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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既然出来了，就到处多走走，以后每天出来活动活动，真要是憋出病来你爸妈该难受死了。”小李丢下一句便钻进楼去。 “搞什么，爸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呢。”对于习惯了父母经常不在家的杨瑞来说，这句话显然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力。 左右看了看，杨瑞决定到江边走走，于是出了小区折往东行。 此时刚过晌午，太阳正高挂在头顶，热辣辣的阳光直直地射下来，照得地面都一片耀眼的白。杨瑞没走出几步便觉得浑身大汗叠出，只得尽量拣着树阴的地方躲着走。 走了一段路后，汗出多了，一点点力气从身体各处汇集，反倒让杨瑞觉得舒服了许多。这个时候，他才有闲心开始打量起周围。 天气的炎热反映到了外面，就是道路上的人群明显减少了许多。许多老人聚起一起，摆上象棋，两个人你争我夺，旁边的人一起七嘴八舌地支着招，倒也还能有几分气息存在。除此之外，只有几条流浪狗趴在路边，拼命地伸着舌头，似乎在抗议着这鬼天气。 踩着地上不断跳动的光斑，杨瑞一路向东，路过一栋高悬广告牌的大楼后，前面一条泛着刺眼光芒的水线猛然蹦了出来。 这条从城市北面流来的大江在这里折向南行，水势由急促转为平缓，此时在烈日的照射下，反射出片片白光，倒真像一条洁白的带子般把城市包围起来。 江边绿荫丛丛，无数人正坐在树下吹着江边袭来的凉风，人群熙熙攘攘，和市里稀少的人烟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杨瑞左右看了看，哪里还有什么空的地方。他却并不着急，上了堤坝，向南走了一段路，便顺着一段台阶下到江边。前面不远处是横跨此江的大桥，大桥的遮蔽下，下面的岸边却也有一块阴凉地。只是其他人都嫌桥上总有车辆来往有些吵闹，所以此时正是空无一人。 杨瑞却径直走过去，找了个较平坦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了下来。 这个地方可是他从小到大经常来玩的宝地，图的就是很少会有人来。杨瑞早就习惯了上面车辆来往的隆隆声，自然对此毫不在意。 他把身子靠在墙上，尽量伸展着双腿。刚才只不过走了一小段路，他的腿此刻竟然有些发酸。 “唉，不运动的结果啊。”杨瑞使劲捶了两下腿，　想起自己高二的时候还是班上着名的运动健将，现在却已经腐化到了这个地步，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出了一身汗，此刻被江边的凉风一吹，杨瑞只觉得身上凉丝丝地极为舒服。比起空调制造的冷气来说，自然风显然要让人舒服得多。 杨瑞靠着墙壁，呆呆地看着江面，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想到刚才看的小说后面该如何发展，一会儿想到游戏的任务会得到什么好东西，一会儿又想到上回父亲打电话说会在他去大学报到之前回来，一会儿…… 想着想着，杨瑞突然觉得困意上涌，眼皮开始打架起来。坚持了几下后，终于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太阳渐渐地落到了地平线下，天色也越来越暗。在江边乘凉的人们也各自回家去吃晚饭，嬉闹声纷纷散去。 杨瑞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变凉了许多的风一吹，忍不住在梦中打了哆嗦，猛然醒了过来。 “啊！都这么晚了。糟了，任务时间快到了。”杨瑞睁眼一看天色，发现自己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有些奇怪。随即想起游戏里的任务还在挂着，心急之下连忙跳了起来。 “呲呲……” 刚准备向回走，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 “什么玩意？”杨瑞纳闷地回过头去，却见后背的虚空中，一丝电火花模样的光芒正凭空跳动着，而且看样子还在变大。 “靠，这……难道是小型积雨云啊。”看这匪夷所思的情形，杨瑞脑袋里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物理课本上介绍积雨云互相摩擦起电的现象。 光芒越跳越大，很快就变得几乎有半人高。杨瑞心里渐渐有些害怕起来，这个现象，绝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该不会一会儿冒出个什么大魔王吧？ 杨瑞突然想到在网上常看的小说里描述的情形，很多大魔王出场的时候，不都是这么诡异嘛。当然，声势一般要比这个大得多。 看着光芒继续变大，杨瑞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恐惧，转身准备逃跑。 然而他的脑袋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光芒猛地扩大了很多倍，一下便把他也包了进去。 “完了，居然就这么挂了。”杨瑞脑袋中闪过这个念头后，就觉得全身一麻，随即晕了过去。 ※　※　※ 8个小时后。夜已深。 “哇哇，好烫好烫。”一声惊叫冲破了江边的宁静。 杨瑞一下跳了起来，不断地搓着身体。乱蹦乱跳的样子，就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开水在身上一样。 “咦？怎么又没事了？”跳了一会儿，这种感觉突然消失，让杨瑞很是纳闷。刚才他就是被一种全身都被火燎似的滚烫感觉弄醒过来，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快。 “算了，不管它。”想不明白原因，杨瑞也不打算去弄明白。呆了一下后突然又兴奋地叫了起来：“哇哇哇，太好了！我还没死，哈哈……我还活着！”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本来以为发生那么诡异的事情，自己必死无疑的，想不到现在却什么事都没有。 “哈哈，太棒了，我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挂的人啊。”杨瑞使劲捏捏自己的胳膊，确定了疼痛感的真实，更加兴奋起来。 “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哪个混蛋在那鬼叫，再叫当心我砍死你。” …… 江边的楼房上突然响起几声怒骂，把杨瑞的兴奋叫声立即压了下去。 “半夜三更？”杨瑞纳闷地抬头看看，月亮已经爬上头顶，江边此刻也是一片宁静，只有无数的树叶在夜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真的很晚了啊。”江边乘凉的人不到夜里12点是绝对不可能散净的，这一点杨瑞很清楚，所以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对于这几声怒骂，他也只好吐吐舌头老实听着。 几个人骂了几句后也就停了，杨瑞这个时候才开始考虑自己是怎么在这里睡到现在的。 晕过去前的情形慢慢在他的脑海里重现，他总算是了解了情况。想到那片光芒，忍不住回头望去。 “啊——” 看到眼前的情形，杨瑞忍不住叫了一声，不过刚叫出声便立即把嘴捂住。他可不想再被别人乱骂一通。 在明亮月光的照射下，杨瑞很清楚地看到了面前的情形。本来，江岸上有一片茂密的杂草铺垫，此刻在他的面前，却出现了一块圆形的空白区域。圆形里面，成了一片白净的沙滩，而这个标准的圆弧外，杂草却仍然活得好好的，没有半点受影响的样子。 然而这个诡异的情形还不是造成他失声惊叫的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却是圆形的正中，四平八稳地躺着一个人。 看到这个圆形内外的情况对比，又怎么能让人接受有人会躺在里面。 杨瑞心中涌起无言的惊竦感觉，连吹在身上的凉风此刻都有些阴风阵阵的模样。这个家伙……该不会是鬼吧。 惊惧地站了一会儿，发现那人没有任何动静，杨瑞心中的好奇最终战胜了恐惧。他试探地伸出脚在圆形里的地面点了一下，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踏上一只脚上去，站了近一分钟，还是没意外。然后两只脚，等了一会儿又走了几步，最终发现没有任何危险，他便保持着警惕来到那人身旁。 “啊——” 今天晚上，杨瑞的惊讶几乎快比得上他以前的总和。刚才离得远了，他并没有看清楚，等到走近，却发现这个人分明是个女的。而且……是个美女。 由于平躺在地上，她齐肩的头发顺滑地散落在头部左右，露出一张拥有着几近完美弧线的脸庞。额头丰润饱满，在月光的照射下，似乎发着淡淡的光芒。眼睛紧闭，但只从眼睑和睫毛便可以知道这是双美丽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傲然翘立，配上红润微抿的双唇，给她增添了几分可爱的感觉。 她身上穿着一套银白色的连体服，样式奇怪，但却非常贴身合体，把她比例近乎完美的身材极具诱惑力地体现出来。 女孩看起来只有17、8岁的样子，静静地躺在月光下，显示出一种罕见的美态。 杨瑞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回复过来，心中的纳闷代替了刚才的恐惧和好奇。他清醒的时候可一直都没见到有这个女孩，直到被那个光芒击昏过去，再醒来这个女孩就突然出现了。再联系下现在的情况，显然这个女孩和那道光芒有关联。 那么这个女孩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刚才那道光芒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又一个问题涌上了杨瑞的脑海，可是没头没脑的，又怎么能弄得明白。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女孩弄醒再说。 “嘿，醒醒。”杨瑞蹲下身来摇摇她。 没有任何反应。 “快醒醒。”杨瑞加大了力度。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杨瑞干脆使劲连续摇了她一会儿，没想到还是没反应。又再折腾了一会儿，他只好宣布放弃。 “真是，这什么人啊，居然睡这么死。”杨瑞抬头看看左右，虽然有着月亮和路灯的光芒，但四周仍然显得阴暗。“一个女孩子这么躺在这里可不行吧，万一遇上什么歹徒……” 杨瑞不敢往下再想，稍微打量了一下女孩，蹲下身，把她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然后转身一使劲，便把女孩背了起来。 “还是先去我家算了，放心，我不是坏人，等你醒了自己回去吧。”杨瑞向仍然昏睡中的女孩说。 他耸耸身子，感觉女孩要比想象中的略重一些，不过背回自己家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于是看了看道路，大步走去。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章 前因后果（上） “呼，累死了。”杨瑞小心地把女孩放到床上，然后吐出一口气。 背着一个人从江边走回家来，虽然夜晚还算凉爽，但也让他出了一身汗。再加上还要爬3层楼，更是累得够戗。 奇怪的是这一路颠簸，女孩还是睡得死死的，没有半点儿动静。要不是能看到她胸口的起伏，杨瑞差点儿就要以为她是不是死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杨瑞觉得事情越来越蹊跷了，在心中给女孩的昏迷不醒找着解释。当然，这与其是在找原因，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从他被击昏，到女孩的出现，一切的事情都透着诡异，再联想起江边那片地面的情况，让杨瑞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只是，这个女孩的样子实在让人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危险，所以他倒还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感觉。 歪着头想了半天，杨瑞还是没有想出什么圆满的解释来。正好自己出了一身汗，加上热得难受，于是决定先去洗澡。 等杨瑞洗完澡，并一切弄妥当之后，却发现女孩仍然没有动静。考虑了一下，他脱下女孩脚上那双奇怪的鞋子，然后把她重新摆正，并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当然，衣服他还是不敢帮她脱的。毕竟，让他一个还没满18岁的少年去脱另外一个女孩的衣服，显然还不可能。 因为白天几乎是睡了一天，现在杨瑞反倒不困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到电脑前，继续自己的上网大业。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打装备的好时候啊。 一夜过去。 “啊——”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的时候，杨瑞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熬夜砍了这么长时间的怪物，即使他身经百战的他，也实在忍受不住了。 杨瑞回头看一眼还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女孩，犹豫着是不是该去找个医生来给她瞧瞧。可是再看一眼时间，才不过清晨5点多，想去找医生至少还得等2个小时，何况还要坐车。 “啊——”他又打了个哈欠，心想反正女孩从昨天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他现在却实在是困得不行，稍微转动了一下脑袋，决定还是等下午睡醒再说。 杨瑞迷迷糊糊地开始向客厅走去，准备找到沙发好好的睡一觉。可才转过身走了一步，脚下突然一绊，顿时收不住势子向床上倒去。 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杨瑞就觉得自己和一团软棉棉的东西来了次亲密接触。等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偏不倚地直接倒在了女孩身上，而他的脸正好就埋在了女孩胸前…… 楞了一下，他才猛然惊醒，连忙手一撑，弹簧般站了起来。只是这惊慌下的一撑，却又是正好撑在女孩的小腹处，于是更是让他心惊。 “靠，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等她醒过来还不得骂死我。”杨瑞一边在心里忐忑不安，一边紧张地看着女孩，准备等待着马上要来临地怒骂。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女孩居然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虽然更加奇怪了，但杨瑞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女孩真的有什么问题吧，看来睡醒后真的要去带她看医生去。”杨瑞发现女孩没有任何异样，终于还是决定先去休息。 走出卧室的杨瑞，却没有发现，女孩小腹处他刚才按到的地方突然有一点红光隐隐透出衣服，红光闪了两闪，便迅速扩到女孩的全身。一时间，女孩像是全身都被红光包围一般。 只是这个诡异的情形杨瑞却是无法看到，他一倒在沙发上，便立即睡了过去。 ※　※　※ “啊，头好疼。”杨瑞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却发现了一个不幸的事实，自己发烧了。 这也难怪，昨天在江边躺了那么久，回来出了一身汗，马上就去洗冷水澡，再加上又劳累得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什么都没盖，不生病才奇怪呢。 “该死，生什么病不好，干什么发烧啊。”长久一个人住的杨瑞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因为治起来太慢。当然，在这以前，因为有经验，他很少会生病就是了。 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全是因为昨天的事情都太意外。 想起昨天的事情，杨瑞立即想起那个女孩。他连忙强撑着走到卧室去，却见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呼，你醒了，太好了。”杨瑞这下终于放下心来，向女孩打个招呼。“这个，你……昨天昏迷在江边上，被我看见，当时太晚，我没办法，只好把你带回来了。呵呵，你别担心，我什么都没对你做，真的，别担心……”杨瑞发现女孩望向他，连忙手忙脚乱地解释着。只是一时紧张，却连话都说不好。 女孩看着杨瑞，眼睛里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闪过，随即突然从床上跳下来，直走到杨瑞面前，轻轻张口：“主人。” “你……我真的没干什么，你别误……恩？你说什么？主人？”杨瑞本来还在竭力解释着，却听女孩突然嘴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顿时呆住。 “请主人吩咐。”女孩的声音虽然非常优美，却是几乎不含一丝感情。 然而杨瑞现在哪还顾得了那些，他几乎已经完全呆掉。只懂得楞楞地看着女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女孩突然又伸出手在杨瑞的额头上摸了一下，随即道：“主人，您的体温39.451度，体内水分低于正常指数14%，血糖含量高于正常指数21%，体重高于正常指数8%。健康状况为不良，请您躺好，我将为您进行治疗。”说罢把杨瑞引到床边，示意他躺下。 杨瑞一时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在女孩的引导下重新躺好。女孩见他躺下来，拉过被子小心地给他盖整齐，然后在屋内扫了一遍，直接走到杨瑞平时放备用药品的柜子前，在里面翻了一阵，拿出几颗消炎退烧的药来。 女孩拿药丸在鼻子上嗅了一嗅，随即把药丸放在手上，一道红光闪过，药丸立即变成了一堆粉末，她在去倒了一杯开水，把粉末溶解进去，这才拿到床前递给杨瑞。 “主人，请吃药。” 杨瑞接过杯子，心中的疑问终于忍耐不住，拣了一条问了出来：“你刚才在干什么？” “药品配置比例不符合标准，而且含有过量的杂物，我刚才对它进行了净化。这样药效更好，并且没有副作用。” “这么神奇？”杨瑞一口喝了下去。 刚准备继续询问，女孩却又道：“主人，请您好好休息。”说罢她又伸出手敷到杨瑞额头。 杨瑞只觉得一股暖意从女孩的手上面传过来，非常舒服。不一会儿，竟又有了困意。困意越来越大，很快，他就带着“这个女孩到底是干什么的？”的疑问再次进入了梦乡。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章 前因后果（下）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杨瑞再次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睁眼，他先看到对面墙上的时钟——6点。 “主人，您醒了。”身旁一个柔美的声音把杨瑞从刚苏醒的发怔中拉了过来。 他转头一看，立即看到一个女孩正看着他。同时，一只温暖的手摸上他的额头。 “体温恢复正常，体内水分含量恢复正常。” 杨瑞晃了晃脑袋，发觉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了，而且全身的酸软无力的感觉也已经消失，一切就和没生病一样。他不？林自觉得神奇，以前他要是发烧，如果只吃药的话，至少也得3天才能恢复正常。即使挂吊瓶也得1天恢复，想不到现在只过了区区2、3个小时就全好了。 想到这些应该都归于这个女孩的功劳，杨瑞不由更加好奇起来。他看了女孩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个……你……你是什么人？难道是神仙？” 看多了玄幻小说的杨瑞，自然而然的就把女孩的身份往玄幻上面联想。 “报告主人。我不是神仙，我也不是人。”女孩应道。 “什么？不……不是人？”虽然早就有些心理准备，但杨瑞仍然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骇然道：“那……那你到底是什么？怎么有这么厉害的能力？” “报告主人。我是天力研究所最新研制成功的全仿真女仆型机器人，代号ASR-01。主要功能是代替家庭中的女仆。职责为满足主人的一切要求，并保障主人的安全。” “满足主人的一切要求？难道说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吗？”杨瑞讶道。 女孩点点头。 “那……站起来我看看？” 女孩立即站起来。 “坐下吧。” 女孩坐下。 “这么听话……难道我让你脱衣服……啊，我说说玩的，快穿好。”见到女孩真的开始解衣服，杨瑞连忙慌乱地大喊。 “呼，我怎么像是在听科幻故事。”杨瑞忍不住擦擦额头。尽管事实证明女孩——杨瑞还是更愿意把她当人来看——的话绝无虚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昨天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杨瑞继续问道。 “报告主人，我不知道。我的记忆组里只存储着上次还在研究所的情况，中间因为处于关闭状态，所以没有记忆。” “这么说没线索了……”杨瑞想了想，突然又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对了，你说的那个天力研究所，在什么地方？” “环冥王星第9号基地。” 这下杨瑞是彻底呆住了。环冥王星第9号基地？上回还只听说美国准备发射一个探险器到宇宙中去，却连太阳系都还没飞出去。现在居然冒出个第9号基地来了，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你……你还有记忆前的时间多少？” “3216年3月19日14时27分12秒。” 女孩的回答证实了杨瑞的猜测，她……是穿越了时间到这里来的。 杨瑞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科幻片里的事情，没想到却让他在现实中遇上了。 “那你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多少吗？” “2006年6月27日18时21分14秒。” “你可是穿越时间来的啊！”杨瑞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时间？” “我体内装有特殊的装置，能够准确地识别出现在的时间节点。” “穿越时间后也行？难道3216年的科技这么发达？”杨瑞忍不住激动起来。 “3180年，人类第一次成功的穿越时间。经过几十年的研究，虽然不能准确地穿越到指定的时间点，但穿越时间的可行性已经非常高。只是因为消耗能量太大，所以不能随便使用。” “这么说，你说不定就是被人给送了回来的？” “可能性很高。” “那么……” …… 经过一番详谈，杨瑞总算弄清楚了一些事情。按照女孩告诉他的信息，他把整个事情归纳出一条线来。 首先，这个女孩是3216年的一个非常先进的研究所研制的最新型女仆型机器人。经过成功后的一段实验，女孩进入了关闭状态，似乎是等待彻底成功后好大肆投产。不过后来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杨瑞推断是研究所来了次大爆炸之类的，女孩经过了时间穿梭，来到了2006年，而且正好就碰到了杨瑞。 后来杨瑞又不小心启动了女孩的开关——就是在她小腹上按了那一下，于是女孩清醒过来。因为她被设定为重新启动后就会认那个启动她的人为主人，所以杨瑞现在就成了她的主人——而且是唯一的。除非杨瑞亲手下令女孩自动关闭，并消除掉有关他的一切资料，不然也不能更改。 “这么说，我现在有了一个这样漂亮的美女做仆人。虽然是机器人，但仍然感觉怪怪的。” 杨瑞看着女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你没有名字吗？我可不想老是叫你ASR-01。” “我的名字可以由主人重新设定。” “这样啊，那我给你想个名字吧。”杨瑞看着女孩，开始思考起来。 这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的光芒直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女孩那秀美的脸庞上，衬得她格外的美丽。杨瑞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凝若娇软”这四个字来。 “好吧，你就叫方若凝好了。”杨瑞猛一拍手，决定了下来。 “请主人确定是哪几个字。” 杨瑞连忙拿来一张纸那这三个字写下来。 女孩……哦不，方若凝看了看，点点头：“方若凝，确认？” “确认，就是它了。”杨瑞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方这个姓，只是觉得和若凝比较相称罢了。“好了，方若凝，我以后就叫你若凝就行了。另外，别老叫我主人的，[奇Qisuu.ｃom书]听着别扭，你可以直接叫我杨瑞。” “是。” 就这样，女孩有了一个名字，而杨瑞，多了一个女仆。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章 神仙生活（上） “杨瑞，时间到了，请起床。”一个柔美动听的声音把杨瑞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杨瑞微微睁开眼睛，先适应了一下刺眼的日光，随即转向床边的女孩。 “若凝，你昨天晚上没睡觉吗？”昨天晚上，折腾了半天，杨瑞总算把这个女孩的事情基本搞定，后来因为发烧刚好，实在困倦，就吩咐了一下方若凝让她在早晨8点的时候叫她，随即睡了过去。只是没想到早上醒来，方若凝仍然端坐在床边，似乎连姿势都没换过，他忍不住有些惊讶。不过话刚问出，他就觉得自己未免蠢了些，方若凝可是机器人，哪需要睡什么觉。 果然，方若凝应道：“我是靠体内能量活动的，并不需要靠睡觉来恢复体力。” 杨瑞尴尬地摸摸鼻子，看看时钟，8点刚过，方若凝果然很准时得叫他起床。 “请让我来服侍您起床吧。”方若凝从床边拿过一套整齐的衣服放好，另一只手就准备扶杨瑞起来。 “啊，不不，我自己来。”杨瑞自打懂事起都被父母培养了自力更生的意识，又哪里被人服侍过起床，何况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即使这个女孩子是机器人，连忙摆手表示拒绝。 方若凝却也不坚持，把衣服放好，静静的侍立一旁。 被这样一个女孩子看着，可怎么起床穿衣服。杨瑞只好又笑道：“若凝，你转过身去好吗？” “是。” 待方若凝转过身，杨瑞这才掀开被子。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只剩下了一条内裤。他立即联想起昨天晚上，没想到他当时迷迷糊糊的，却连在一个女孩面前脱得只剩下了这么少还不知道。 他一边红着脸一边穿好衣服，等一切妥当，又发现这些衣服都是自己昨天刚换下来的，当时他并没有拿去洗，现在却已经是非常干净了。 “若凝，这些衣服都是你洗的吗？” “是的。” 杨瑞点点头。这下可好，连衣服都帮我洗了，这么贴心啊。 “好了，你转过身来吧。”杨瑞又吩咐了一句。 方若凝转过身，见杨瑞穿戴整齐，又端过来一个托盘，上面毛巾、牙刷、水杯齐备。 “请您进行洗漱吧。” 杨瑞脑海里猛地闪过《百变金刚》里周星驰在床上洗脸刷牙的镜头来，心想自己现在可和他快差不多了。 “不用了，你放回去吧，我可不习惯这样。”想是这么想，但让杨瑞这么做，可还真是为难他。 “是。” 见到方若凝听话地把东西重新拿了回去，杨瑞仍然有种没睡醒的感觉。这么听话的女孩子，真的是我的女仆吗？ 傻笑了两声后，他摇摇头还是到洗手间去准备洗漱。 “请问您早晨想吃些什么？我去准备。”方若凝又问道。 听到这句话，杨瑞猛地一楞。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问早晨想吃什么了？自从上回妈妈出去后，已经过了快3个月了吧。 “请问您想吃什么？”方若凝又问了一遍。 杨瑞回过神来，却想起自己似乎从来都是嫌麻烦，在外面吃的早饭，所以家里并没有留什么可以做早餐的东西。 想了想，他道：“若凝，你去把冰箱里的牛奶拿出来，还有一袋面包，一会儿我就吃那个吧。” “早餐只吃牛奶面包营养并不充足，且容易让体内蛋白质含量增高，鉴于您现在体内蛋白质含量已经偏高，还请不要食用。”谁知方若凝却否定了这个提议。 “那你说怎么办？”杨瑞虽然经常也会给自己改变口味什么的，却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营养不营养的，这下听方若凝这么一说，不由有些踌躇，想必，机器人也不会说谎。 方若凝到厨房看了看，随即道：“这里有几根黄瓜还是新鲜的，我可以为您做个清淡一些的黄瓜片汤，这样能够提高您体内的维生素含量，有助于健康。” “你既然说好，那就这样吧。”杨瑞摸摸鼻子答应了，随即又想起一个问题：“对了，你可是从3216年来的，会用现在的厨具和各种调味料吧。” 的确，1000多年前的东西，等同于老古董了。 方若凝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这里储存了从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3216年所有的有关食物的知识，所以能够做出符合现在这个时间点现在这个位置的您的口味要求，请放心吧。” 杨瑞点点头，看看方若凝用手指着自己脑袋的动作，突然觉得她非常可爱，忍不住说道：“真好，要是加点儿笑容就更完美了。” “您说什么？”机器人的耳朵可比杨瑞想象的要尖得多。 “啊，我是说，你要是能够多笑笑就好了。”杨瑞想了想，还是觉得如实所说。毕竟，这个女仆可真的没违背过他的意思，而且他也不希望和一个脸上总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女孩长时间待在一起，看着也不舒服啊。 “笑？”方若凝似乎楞了一下，然后道：“请问你需要哪种笑容？” “哪种？”这个问题倒把杨瑞给问住了，“笑就是笑喽，你觉得该怎么笑就怎么笑，还什么哪种？” “对不起，需要什么样的笑容需要主人指定，我的程序里并没有这方面的提示。” 杨瑞有些犯难，还要给别人指定什么样的笑容，这可是从来没经历过的事情。他仔细想了想，道：“这样吧，就是那种……微笑，恩，微笑。最好还要甜美一些，看起来比较阳光的。” 方若凝听完后，眨了一下眼睛，道：“笑容检索完毕，符合条件的笑容有13种，请继续进行细致指定。” “还细啊。”杨瑞这回是彻底没办法了，“这样吧，你把那些笑容都亮出来让我看看。” “是。” 于是接下来，方若凝的脸上便不断地变换着笑容，如果是个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以为这个女孩得了什么病吧。 “停——”换到第六种的时候，杨瑞马上喊道。“行了，就是这个了，以后就保持这个笑容吧。” “是。” 这个时候，方若凝的嘴角微微上翘，鼻子稍微有些褶皱，眼睛略弯，连眉毛都稍微弯了起来。整个表情配上她那精致的脸庞，看起来实在美丽极了。而且也显得她阳光了许多，不再是刚开始那一副比较冷的样子。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章 神仙生活（下） 当然，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可惜啊，要是能再有点儿感情投入就好了。”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杨瑞脑袋里转了转而已，指望机器人拥有感情，未免痴人说梦。 “哦对了，若凝，以后称呼我的时候不要用‘您’，我们年纪……哦，外面的年纪相仿，这样的敬称听起来怪怪的，还是用‘你’吧。另外，也不要老用‘请’，听着也别扭。”杨瑞又提了一条要求。 “是。” “好吧，那你去做饭，我一会儿可要尝尝你的手艺。” “放心吧。”这个很普通的回答却让杨瑞楞了一下神。没有诸如“您”“请”之类的敬语以后，再配上甜美的笑容，这个机器人几乎和真人无异，以至于让杨瑞产生了错觉。 “白痴，在想什么啊。”杨瑞拍了自己一下，掉头洗漱去了。 冲进洗手间，第一件事自然是解决一下“库存”。 杨瑞关好门，刚解开裤子准备开始时，却听洗手间的门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他愕然回过头，就看见洗手间的门就在他面前直直倒下，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出现在门口的，赫然就是方若凝。 杨瑞楞了一会儿，才呐呐地道：“若凝，你干什么？” 方若凝的表情可没有半点儿异样，应道：“为了保护主人的安全，我需要保证最快到达主人身边路线的通畅。” 杨瑞顿时呆住，忍不住道：“那也不至于要把门给弄倒吧。” “主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 机械式的回答让杨瑞明白自己无法用常理和她说明，想了一下，道：“那么若凝，你是以保护我的安全为第一位，那么你应该能够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处在危险中吧？” “是的，我和主人之间有特别的磁场相连，对于主人遇到的任何危险，我都能知道。” “那就对了，既然这样，你何必又还非要保持什么路线通畅？我现在可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是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样做有必要。” 杨瑞只好继续道：“那么，这个样的重要性和主人的命令相比，哪个重要？” “这个是保护主人安全的次阶命令，所以主人的命令更加重要。” “好。既然这样，我命令你，在我上厕所的时候，你不能随便闯进来。”杨瑞赶紧说道。 “是。”方若凝应道，随即目光向下扫了一下，又道：“你的裤子脏了，马上换下来吧，我会把它洗干净。” “恩？”杨瑞顺着方若凝的目光往自己的下面望去，却见自己那根不雅之物正露在外面，裤子上也有几块水渍，看样子是刚才不小心撒上去的。 再抬起头，正碰上方若凝那清澈的目光，而她目光的聚焦点，正在下面…… “啊——” 一声惊叫从杨瑞家的洗手间中传出，吓得外面几只小鸟赶紧扑扇着翅膀远远飞去。 ※　※　※ “黄瓜蛋汤啊，看起来很不错，恩，闻起来也很棒，我吃吃看。”杨瑞在方若凝的注视下舀起一勺汤放入嘴里。 “哇，味道好棒。”汤一入口，鲜美的滋味立即充斥了杨瑞整个口腔，在里面转了两转，他才一口吞下，随即毫不吝啬地对侍立一旁的方若凝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恩恩，比老爸老妈，甚至比我做的都好吃。哈哈，若凝，你的手艺太棒了。” 方若凝微笑着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过完了混乱的起床时间，杨瑞终于可以安稳地坐好来品尝方若凝的手艺，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这下自然让他心花怒放。 “哈哈，若凝，以后做饭归你了哦。”杨瑞笑着说了一句，便开始扫荡起面前的食物。 “为主人做饭是我的职责。”方若凝回答了一句，杨瑞其实也没听到。 很快，面前的东西被杨瑞一扫而光，他惊奇地发现，吃完这些，他正好觉得饱了，如果少一点儿就会饿，多一些则会撑。 不过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方若凝计算他的饭量做的。不过饭量这东西随时变化，她也能计算得这么准，就不知道是怎么弄的了。 等吃完饭，杨瑞还想像以前一样自己动手收拾碗筷，却立即被方若凝给接了过去。 “吃完饭可以散散步，另外清晨起床需要做做运动，以保持身体健康。你的身体状况目前并不佳，更需要一些运动。” 方若凝给他做了一些建议，奈何杨瑞这些天懒了下来，又哪里想做什么运动，只是在客厅了走动了几圈后坐回电脑前，继续开始他未竟的杀怪大业。 幸好方若凝这个机器人虽然尽职尽责，经常会提出一些建议，但却绝对不罗嗦，如果杨瑞不听，她也不说第二遍，所以杨瑞仍然得以保持他的懒惰生活。 这样过了几天，有了方若凝全权负责家务，杨瑞直觉得自己像是活在天堂一般。衣服不用自己洗，饭不用自己做，累了还有人给他按摩，另外家里面也被收拾得干彲净净，几乎是一尘不染…… “哇，太爽了，怪不得未来人会研究机械女仆呢。”这个感叹是杨瑞这几天发出最多的。 可惜好日子没那么长，家里面的日用品用完了，需要出去买。而且杨瑞突然发现自从发现方若凝后，她一直穿的都是鎫套银白色的连俓服，根本就没换过。这样的衣服可完全不适合现在的环境，自然，得给她买些衣服去。而枿华凝又去不了，只有杨瑞去了。更何况，洗手间的大门可还一直都无辜地躺在那里呢。 “正好，又是几天没出门了，借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吧。” 为了自己一个人出门，杨瑞又给方若凝说了好一会儿，才让她不跟着去。 “那么我命令你，现在在家待着，等我回来。”虽然杨瑞还搞不清楚方若凝的命令等级怎么分的，但只要能够达到他的目的就行了。 “是。不过不要离开我超过10公里，不然这个命令将自动失效。”方若凝答应一声，走到窗外，把手伸出去，然后道：“室外温度37摄氏度，温度高，紫外线辐射度高出正常水平7%，建议携带防紫外线遮阳伞。” “这么多人晒着都没事，没关系了。再说我到哪儿去找防紫外线遮阳伞去，就算了吧。”杨瑞觉得夏天顶把伞出去似乎是女孩子的专利，自己一个男孩子还带着实在不好看，于是一口拒绝。 “是。路上小心。” “啊。”杨瑞答应一声，走出家门。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4章 购衣风波（上） 等真正站到女性衣物专卖店的门口时，杨瑞这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多么草率。 不算太大的店内，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孩正嬉笑着进行选择，旁边有一个女服务员，其它各处也都散落着几个女服务员，收银台前，也有一个女孩正襟危坐，注视着店内的情况。 总之，这个店里，全部都是女性，这让杨瑞这个大男孩分外觉得别扭。何况在店内的一角，各种女式内衣琳琅满目，入眼望去，几乎全是杨瑞平时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的东西。 “怎么办？”杨瑞在门口踌躇着。现在再回去找个认识的女孩来买显然不现实，何况他也不好向别人解释原因。难道告诉别人自己在帮一个机械女孩买衣服？ “先生，请进里面看一下吧，本店是多家名牌厂商指定专卖，相信一定能够让您满意。”离门口较近的服务员早就看到门外这个男孩磨蹭的样子，她当然不希望这个上门的生意溜跑，连忙上来对杨瑞笑着说。 “啊……我……”猛然听到有人招呼，杨瑞慌张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一张真诚的笑脸。杨瑞一楞，确定了一下对方全无半点嘲讽之意，于是顿了顿，终于点点头，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先生，请问你需要些什么？本店给各种衣物都进行分类摆放，方便您选择。”服务员见多了顾客，连忙热情地招呼。 杨瑞一边躲闪着其他几个女顾客诧异的目光，一边回答：“呃……我……我要全套女性衣物。” “全套？”服务员楞了一下，马上又笑道：“那么请先来挑选上衣吧。本店目前正在经营着名品牌**的夏季清凉装，请您看看是否满意……” 杨瑞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给别的女孩子买过衣服，根本是半点经验也没有。幸好服务员的专业素质实在是够棒，在她的耐心询问下，总算帮方若凝暂时挑选好了两套衣裙。可是，在轮到购买内衣的时候，杨瑞更是尴尬起来。 看着摆放得整整齐齐各种各样的女式内衣，杨瑞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中都充满了鄙夷一样。 “色情狂。”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飘过这几个词，让他的脸更加通红。 服务员见到这副情形，不由有些好笑。虽然他不知道杨瑞为什么要买整套的衣服，但经过严格训练的专业素养却让她仍然不露出变点儿怪异的神色，反而更加柔声地询问：“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型号的内衣？” “什么型号？”杨瑞哪懂得这些，只有摸着脑袋苦笑。 服务员一看就立即明白过来，又道：“那么，这位女孩的胸围是多少，如果方便透露的话，请告诉我，让我来帮您挑选吧。” “胸……胸围？”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在杨瑞面前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和刚出水的西红柿差不多了。在服务员鼓励的目光下，他尽力回忆着方若凝的胸部情况。但他可一直没注意这些，又怎么想得起来，只得迟疑地道：“大概……呃，不大也不小，适中，适中……” 服务员仍然笑道：“先生，对一个女性来说，文胸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如果不合适，会造成很多不良习惯，您能确定一下吗？” 杨瑞楞了一下，他可没想到女孩子穿内衣还这么多讲究。但见服务员说得郑重其事，也只好努力回忆一下。 “呃……大概……大概……”杨瑞急得四下乱瞅，突然瞥见一个女顾客的胸部，脑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啊，对了，就和她的差不多……” 话刚出口，他立即反应过来，赶紧用手捂住嘴。然而话已经出口，又怎么收得回来。那几个女孩立即笑成一团，只有被他指的女孩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瞪了杨瑞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流氓！”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另外几个女孩看着杨瑞笑了一阵，也追着前面那个女孩走了。杨瑞楞了好一会儿，这才尴尬地转过头，一眼又正好看到服务员眼睛里怎么都掩藏不住的笑意，本来就很红的脸上遽然增添了几分，更是快红得发紫了。 “既然这样，那这款应该会适合。”服务员好不容易忍住笑，从衣架上拿下一件文胸道。“这个款式有一定的伸缩性，不会出现因为尺码不适合而对女性胸部造成损伤的现象。” “那……那就这件吧。”这个时候，杨瑞哪还能提出什么意见。 好不容易，选定了4套文胸。本来杨瑞还想像买外面衣服一样只买两套的，结果被服务员又是一顿教育，最后就变成了4套。 接下来，买亵裤的时候，杨瑞反倒轻松了许多。一来这个没那么麻烦，二来他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大大方方地比画了一番，很快搞定。 “……合计1735元。”收银员脸上的笑容，一样的诡异。 本来杨瑞还有几分尴尬的，结果一听到结帐的金额，登时惊讶得忘了尴尬。虽然他家也算是有一些钱，但从小父母都教他勤俭节约，给他买衣服也从来都不是很贵的。这次只给方若凝买了两套衣服，几套内衣，居然就用了1735块，实在是让他吃惊。 如果他要是知道这还是服务员体谅到他还只是个男孩子，帮他挑的衣服都不是最贵的那种，只怕吃惊的程度只有更高。 “靠，这儿的衣服也太贵了吧。”吃惊归吃惊，这话他还是只能在心里想想。不管怎么说，这店可是他自己跑进来的，选择这个也是因为这个店虽小，却是这个城市最着名的女性衣物专卖店。 “大不了多吃几顿方便面。”杨瑞咬咬牙，问道：“请问这里能刷卡吗？” “可以。” 这张卡上，每个月的20号都会被固定划入3000元钱，这是杨瑞的父母留给他的生活费。在杨瑞家这个消费并不高的城市里，3000元已经足够生活，但却无法乱花。幸好杨瑞并不是什么大手大脚花钱的人，所以每月还都有些节余——当然，并不多。这下买衣服掏出1735块，再加上修门要花的钱，另外家里多了一个人，所需要的生活开支也会加大，便有些超出了杨瑞的预算。这个月，他恐怕得过几天苦日子了。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4章 购衣风波（下） 好不容易结完帐，杨瑞立即提着所有衣服向外冲，再留在这里多几分钟，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尴尬死。 “先生，如果回去后发现不合适，可以来进行调换。”服务员加了一句。 “好，好。”杨瑞一边回头答应一边冲出店门。 刚冲出没两步，突然觉得前面压力陡升，随即便撞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啊——” 一声清脆的女性叫声响起。 杨瑞也被反弹的力量给撞得后退了几步，手中提着的东西散落下来。但他却顾不得这么多，因为对面的女孩被他撞得跌开好远，看样子似乎还伤得不轻。他连忙走上去，把女孩扶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走得太快了，你……没事吧。”女孩在他的搀扶下总算站了起来，头一抬，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让杨瑞不禁有一下失神。 然而，女孩嘴中吐出的话语，却实在和这张清丽的脸不大相称。 “你怎么走路的？没张眼睛吗？” “刁蛮女。”杨瑞顿时失去了欣赏对方面容的兴趣，对这种泼辣的女孩子，他实在是觉得有些厌烦。但毕竟过错在他，他也只好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我胳膊都擦破皮了，万一……”女孩本来还在连价地数落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杨瑞一楞，抬起头，见女孩正盯着前面的地面怔住。杨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正好就看见自己拎的东西全都散落在地上，无巧不巧的，qisuu奇书ｃom那几套内衣全露在了外面…… “啊，色情狂，放开我。”还没等杨瑞反应过来，女孩猛地一声尖叫，一把推开杨瑞还扶在她手臂上的手。“你这个色情狂，刚才是不是故意撞我好占我便宜的？” “小姐，你未免自我感觉也太好了吧。”杨瑞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刚准备上前解释，女孩又是一声尖叫。 “不要过来，你离我远点儿。” 杨瑞停住脚步，见到女孩一脸警惕的样子，突然觉得十分可笑。想了想，转身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好，回过头就走。 “色情狂，你想到哪儿去？”女孩突然又道。 “色情狂色情狂的，你不觉得你这么叫很没礼……”被这样一个女孩这么称呼，杨瑞实在窝火，他转过身叫想教训一下女孩。可等看见女孩见他转身后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的举动，心中一动，决定吓吓她。 杨瑞脸色一变，摆出一副十分淫贱下流的笑容来，轻声道：“我没想到哪儿去，只是准备回去把这些东西放好，家里可还有好多漂亮的女孩子在等着我呢……”他故意伸出舌头舔舔，“年轻的女孩子啊，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尤其是当她们刚刚死去就被做成标本的样子，实在是最棒的艺术品啊。小姑娘，我那里可还正缺一个好标本，你想不想帮我这个忙呢？” 女孩的脸色越来越白，等听到杨瑞说完最后一句，并向她走过来时，忍不住尖声叫了一下，掉转头奔向停在路旁的一辆轿车，拉开门，钻进去，关门，发动轿车。整套动作都是以极高速完成，倒像是为此做过严格的训练一样。特别是从她站立的位置跑到轿车前那个速度，杨瑞简直相信她打破了世界记录。 见跑车一溜烟地消失在视野外，杨瑞不由哈哈大笑：“开着林宝坚尼呢，看来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惜啊，毕竟是个小姑娘，就是胆小。”他却忘了自己也不会比那个女孩大多少。 摇摇头，杨瑞笑着拎好东西，向车站走去，下一站，是处于城西的门框修理店。 ※　※　※ 林新月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倒了什么霉，先是放暑假的大好时节被早早地从床上拉了起来，要立即赶到这个她眼中的小城市XF市来。更惨的是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得现在还觉得屁股有些疼。结果好不容易赶来了，却又被告知本来要来这里见面的父亲临时又决定不来了，也就是说她白跑了一趟。 郁闷之下，她借了在这里的一个朋友的跑车出来兜风，可惜没跑两圈却又发现自己迷路了。等到好不容易和姐姐联系上，告诉她在市里最有名的女性衣物专卖店里等她，可是等问了无数人才来到这个店门口时，才一下车却被人撞得又摔了一跤。让本来就疼的屁股又遭受了大罪也就算了，没想到撞自己的居然还是一个变态的色情狂。 想到那个色情狂，林新月开始可是非常害怕。那人当时回过头说的那一番话，实在让她吓得不轻，而且他当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有够下流……同时也够恐怖的。不过等林新月开着跑车跑出老远后，立即发现这个家伙纯粹是在吓他而已。哪有人会这么直接说这些变态的话，而且他开始过来扶自己起来的时候，可一副老实像呢。 “变态可能不是，但不管怎么样，色情狂是一定的了。哼！买那么多女性内衣，也不知道干些什么龌龊事。”林新月愤怒地捏捏小拳头，“下回要是再碰到他，一定让他好看。对了，阉了他，看他还当什么色情狂。” 正当林新月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她赶紧靠边停下车子，打开手机。 “小月，你现在在哪儿？我们现在不在那个店里了。”原来是她的姐姐林霓裳。 “那个店？”林新月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在那里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原本她和是和姐姐约定在那个店里见面的，现在却被一个色情狂给吓跑了。 “因为……哎，没什么了，你现在来**吧，这个地方很出名的，你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了。”林霓裳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 “搞什么鬼，姐姐怎么吞吞吐吐的？”林新月纳闷地看看手机，“算了，先去和姐姐汇合要紧。” 另一头，林霓裳微红着脸，咬着牙，心想：“这个原因怎么能说，难道告诉小月我被一个色狼……哼！该死的色狼，下回碰到了一定让他好看。” XF市的2路公交车上，正向门窗修理店进发的杨瑞猛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有些奇怪。 “发烧好了啊，难道马上就感冒了不成？真是的，回去让若凝看看吧。” 他却全然不知，这实在是两个女孩强烈的怨念所致啊。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5章 经济危机（上） “师傅，您看怎么样？能修好吗？”杨瑞有些紧张地向蹲在卫生间门前观察情况的修理师傅问。 师傅又仔细看了看，叹了口气，摇摇头站了起来。 “门本身倒是没什么损坏，可是这个门却像是被一股大力直接给推倒，整个脱落掉了。这样门框的损坏就比较严重，而且……看这周围的情况，似乎连门框附近的墙面都有损坏。这个修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只我一个恐怕解决不了。” 杨瑞忍不住回头看看静立一旁的方若凝，想不到她的力量居然这么大，不仅把门推倒了，就连坚固的水泥墙都能损坏。 “那个……师傅，您看，如果全修好，大概需要花多少钱？”杨瑞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师傅仰头想了一下，向他伸出一只手翻了两翻。 “1000？” “恩，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杨瑞立即面如死灰，要是再付出这一笔开支，他这个月的财政可真是要严重赤字了。 其实，他当然可以向父母求助。只不过他长时间以来都是自己这样一个人处理事情惯了，一时也想不到那么多。而且他就算想到了，也不会愿意。因为这样，他就等于违背了当初和父母的约定。 “靠，大不了再多吃几天的方便面。总不能以后上厕所洗澡都大门中开着上吧。”杨瑞在心里给自己的苦日子又加了几天，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有钱自然好办事，师傅一口应承下来，并说明3天内搞定，随即去召集人手准备开工。 趁着师傅还没回来的工夫，杨瑞连忙拿出刚买的衣服让方若凝换上。刚才师傅进来后看到她时的怪异目光，杨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装束，确实奇怪了些。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就在杨瑞面前准备脱下那套银白色连体服，吓得杨瑞连忙阻止。 “不不，若凝，你去房间里换，换好了再出来让我看吧。对了，你会穿这些衣服吗？” “会。为了适应主人的各种要求，我对人类自有衣服时期的任何穿着都非常了解。” “居然还是个衣饰专家。”杨瑞这才放下心来，让方若凝进到房间里去。 在杨瑞的印象中，女孩子穿衣服的速度应该是很慢的，可是方若凝却只用了区区不到2分钟而已。 “我换好了。” 杨瑞闻声立即转过身来，顿时只觉眼前一亮。 方若凝此时上身一件米黄色无袖T恤，稍微紧身的设计把她上身的完美曲线表露无遗，尤其是胸前的突起此刻分外鲜明，但却并不会给人以硕大之感，再配上裸露在外面的两根如嫩葱般的胳膊，几乎让杨瑞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下身则配一条浅绿色及膝短裙，正好把比例绝对均匀，并不带一丝瑕疵的小腿露在外面，光滑之处，让杨瑞差点儿想上去摸一把。 整套衣服搭配起来，看起来可爱却不娇气，配上方若凝的俏脸，更显得活力四射。 杨瑞看了半晌，忍不住喃喃自语：“什么叫美若天仙，这大概就是了吧。” 呆了一会儿，他又让方若凝去试另外一套衣服。另外一套衣服却显得稍微端重了些，穿上后显得方若凝也有了几分文静之美。 总之，两套衣服看下来，让杨瑞深感这钱花得可不冤枉。他不由暗暗感激起那个服务员来，要不是她，杨瑞自己肯定选不到搭配得这样适宜的衣服。 想到服务员，他又想起一个问题。 “那个……若……若凝……”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杨瑞忍不住支吾起来。 “有什么吩咐吗？” 杨瑞吞吞吐吐了半天，想起那个服务员的交代，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若凝，你那个……那个文胸带着有没有不舒服？”当时在店里选好文胸后，服务员千叮万嘱地告诉杨瑞一定要注意这个事情。其一是为了对带这个文胸的女孩子负责，其二则是为了她们店的声誉着想。 方若凝眼睛眨了眨，回答道：“压力超过合适范围3%。” “这么说还是不合适喽？”杨瑞可还没想到方若凝的胸围却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只超过合适范围3%，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方若凝毕竟也是个机器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他也不准备再拿去换了。 更重要的，他可没勇气再去受一次那样的尴尬。 “恩，总算有换的衣服了。”杨瑞又看了方若凝一眼，忍不住赞道：“若凝，你可真漂亮。” “我的容貌是根据……”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不管你的容貌是根据什么设计的，只要我知道你很漂亮就行了。”杨瑞连忙打断了方若凝的话，他实在不习惯方若凝老是用这种话来回来问题。 “谢谢。” 这一次，方若凝却又做了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杨瑞忍不住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看来，她也是有进步嘛。也许……以后可以让她真的和人一样也说不定呢。 过了一会儿，修理师傅就带着人来了，屋内立即开始叮当做响起来。由于还要在一旁做参考，杨瑞还必须得在一旁陪同，却也是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本来修理师傅说要3天完工，可是在看到方若凝之后，几个帮忙的小伙子劲头立即十足。这样一来，3天的工期硬是被压到了2天内完成，而且工程质量也很高。 由于工期缩短了，结算工钱的时候，倒给杨瑞省下了几百块。可惜即便这样，这钱一交，杨瑞目前也只剩下区区不到1000块钱而已。而距离下次的固定汇款，还足足有近20天。 “天啊！这个月的水费、电费、宽带包月费什么的都还没交呢，这可怎么过啊。”粗略地算了一下帐，杨瑞就明白自己要面对用不到400块钱去过近20天的日子了。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5章 经济危机（下） “有什么麻烦吗？”方若凝道。 杨瑞忍不住看了一眼她身上那花了他大半生活费的衣服，苦笑道：“若凝，恐怕我们……哦，是我以后得吃好多顿方便面了。” “方便面是油炸类食品，且制作过程中使它含有了大量对人体有害的元素，多吃会对人体健康有很大副作用。” 杨瑞只有继续苦笑：“这我也知道啊，可是没办法。我现在没钱，方便面别的不好，就是便宜这一点最好。NND现在的蔬菜都快比肉卖得还贵了，我可吃不起。” “没钱吗？”方若凝眨了一下眼睛。“对不起，搜索不到关于增加金钱的资料。” 杨瑞摆摆手道：“当然了，你可是女仆型的，怎么会有去赚钱的资料。”说罢长叹一声，“算了，吃方便面就方便面吧，难道还去挖野菜吃不成。” 方若凝看了杨瑞一眼，又眨了一下眼，道：“搜索到关于野生可食用植物资料15328条，请问是否需要进行详细搜索？” 杨瑞呆了一下，瞪着方若凝道：“你不会真地想让我去挖野菜吧，这怎么行，何况这城市周围哪……等等……”杨瑞眼前一亮，“哈哈，XF市周围这么多大山，说不定真有好东西呢。挖野菜就挖野菜，当年红军过草地连野菜都吃不上，我有得吃就该高兴了。何况野菜的营养价值一般都很高，比买的蔬菜还划算得多。恩恩，可行可行。”杨瑞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了。自己旁边可是有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根本就不愁找不到。 “若凝，你搜索一下XF市周围可能有那几种野菜？要味道鲜美点儿的。哼哼，饿极了的时候，别说野菜，可连皮鞋底子都煮煮吃了呢。” 不得不说，教育还是有用的，起码现在就让杨瑞想到了以前的艰苦时期，从而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榜样。 “搜索到XF市周围现时间点上可能拥有野生可食用植物种类374种，其中适合你口味的有38种，主要分布在XF市城西的大山上。”方若凝很快就报出了结果。 “38种？很多嘛。”杨瑞猛一拍手，道：“好，就这么决定了。若凝，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到城外的山上挖野菜去。” “是。不过明天是7月3日，你明天会有重要事情，曾经让我记住并提醒你。”方若凝又道。 “7月3号？有什么重要事情？”杨瑞呆了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啊，对了，明天可是去学校看分数的时间。真是，我居然那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看分数，自然是就是去了解自己的高考成绩。杨瑞的成绩一向很好，他对自己的信心很足，而且感觉高考的时候发挥很好，所以一直都没有担心过。然后一放假就成天忙着玩，这段时间又因为方若凝的出现而多了一堆事情，让他更是没想起栅。要不是前两天他猛地想起来并告诉方若凝到时候提醒他，恐怕直到现在他还是没记起来。 其实，现在这个时代，看高考分数根本不需要再去学校了。打电话咨询，上网咨询，可比去学校方便得很。杨瑞他要去学校，主要就是为了和高中三年的同学再聚一聚而已。毕竟高考完毕，大家要么落榜，要么考上大学，自此分隔。即使都是考上大学的，也不可能都在同一所学校。等大家全部到了新的地方，以后能够全部在一起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于是几乎所有的毕业班都号召要在这一天大家一起回到学校，其实就是为了最后的分别。 “3年啊，马上就要散了。”杨瑞呼出一口气，心里竟有些惆怅起来。毕竟大家相处日久，同学间的感情可不会说断就断。“除了猴子那家伙应该会和我同一个地方外，其他人估计都会离开吧。” 杨瑞转过头看向窗外，窗外月色西沉，繁星点点，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时候。 “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杨瑞叹了一口气，开始回忆起在高中这3年来的生活。其中，有欢乐，有痛苦，有悲伤，有喜悦，有忧愁，有兴奋…… 想着想着，时间就过去了。 ※　※　※ 第二天一大早，杨瑞早早起床洗漱完毕，然后扔掉在家那一贯的随意装束，好好地整理了自己一番，就准备向学校出发。 出门前，方若凝自然要求跟来。杨瑞见她身上已经有了合适的衣服，完全可以出门，便欣然同意了。其实他还多了一个考虑，就是方若凝迟早也要和外人进行接触，既然这样，还不如他自己控制着来进行接触呢。先把这方面给弄好了，以后方若凝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同学间虽然亲密，但大家一般不会去追根究底，而且绝不会想那么多，所以是个合适的场所。 临到出门的时候，却又发现方若凝竟然还没有鞋子。杨瑞不由暗骂自己糊涂，买了衣服却不买鞋子。慌乱之下，只好找到了他妈妈留在家的几双凉鞋，找到一双还算合适的给她穿好。 “若凝，记住了，如果有人问起你是我什么人，你就回答他你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家住在**省**市，因为父母都死了，只好来投靠我家这个唯一的亲戚。记住，我以后的身份是你的表哥。” “是。” “到了地方，尽量少说话，听我的提示。呃，一般的待人礼仪你懂啊，那就更好了。但你还是不要说太多，不然怕有遗漏。” “是。” “最重要的，不管怎么说，千万不要透露出你是个机器人这个事来，不然我们都要倒大霉。” “是。” “另外……” …… 从杨瑞家到学校并不远，加上今天早晨也不算热，所以他就决定直接走过去。一边走着，他一边小声的向方若凝交代着注意事项。这一切，都是不让别人怀疑方若凝是个机器人。不然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些，天知道方若凝到时候会被怎么对待呢。 一路走了半个小时，前面转过一个街角，学校就要到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些同学们，杨瑞的脚步不禁快了起来。 突然，前面响起一阵轰乱。正当杨瑞纳闷地时候，街角处响起一声凄厉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辆卡车随即出现在街角，然后发疯似地转向这条路驶来。 “酒后驾车。”看到卡车歪歪斜斜的行驶方向，杨瑞立即醒悟过来。 路旁的行人见此情形，纷纷朝两边躲闪。然而此时路中间却有一个大概2、3岁的小孩子正向同样躺在路中间的一个皮球走去。 依卡车现在的速度，不出5秒钟，一定就能撞到这个小孩。 杨瑞见到这个情形，脑中其它的念头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个--我离这个孩子最近。 念头刚在他的脑袋里升起，右脚已经猛一蹬地，身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小孩迅速飞去。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6章 最后聚会（上） 人在危急的时候，总是能爆发出极大的潜能。 杨瑞和小孩之间本来还有5、6米远，但他硬是在卡车撞到小孩之前就跑了过去，并一把抓起小孩。 但是，却已经来不及在抱着小孩逃开了。 卡车在这一瞬间已经冲到身前，杨瑞只来得把小孩护在胸前，同时弓起后背，准备让自己承受这次撞击。 “靠，我还没满18岁呢。”杨瑞脑袋内转过这个古怪的念头，随即闭目准备受死。 就在这时，杨瑞身后突然又传来一股大力，推得他带着小孩向前飞出去。刚刚飞离卡车撞击的范围，就听到背后响起“咚”的一声巨响，显然是卡车撞到了什么东西。 杨瑞身在空中，只能勉强扭转身子，让自己背向下，以免让小孩被伤到。在空中百忙之中回过头，就见后面一条熟悉的身影高高地飞起，杨瑞还没想过来那是谁时，背部已经和地面亲密接触。 巨大的冲力让杨瑞抱着小孩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滚，这才艰难地停住。杨瑞顾不得满身的疼痛，艰难地爬起身来，先看一眼小孩，发现他虽然似乎是被吓呆了，但身上却没半点儿伤。放下心来，他立即扭过头看向事发地点。 此时卡车早已经停住，而它前面的路面上，那个杨瑞看到的身影才在距离卡车足有30多米远的地方刚刚落地，然后连续滚出十来米远才停住，随即一动不动。 杨瑞此刻才看清楚，那个身影赫然就是方若凝。 他一看之下，不由心胆俱裂，这样被撞了一下，还有活命的希望吗？杨瑞大喊一声“若凝”，拔腿就冲了过去。 “若凝，你没事吧？别吓我。”跑过近50米的地方，方若凝仍然是躺在地上半点儿反应都没有。杨瑞越来越心寒，等跑到方若凝旁边，急得眼泪都要掉了出来。 “危险状况记忆完毕。”地上的方若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杨瑞顿时楞住。 说完这句话，方若凝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再看她身上，除了衣服因为在地上剧烈摩擦被擦破了几个洞外，哪有半点儿受伤的痕迹。 “杨瑞，你受伤了，让我看看。”方若凝一眼看到杨瑞刚才摔在地上时擦破的几块皮肤，于是把他拉起来，开始用手敷上去，进行治疗。 从方若凝手上传来的阵阵热力和皮肤迅速痊愈而产生的麻麻感觉让杨瑞慢慢清醒过来。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方若凝可是机器人，怎么会被这区区一个卡车撞死。想到这里，他不由为自己刚才慌乱焦急的心情感到好笑。不过待看到方若凝低头为了他疗伤那专注的神情，却又心中一暖。 “是机器人又怎么样，她刚才可是救了我一命，而且，她可是真的为我好啊。” 很快，几块擦伤在方若凝的治疗下全部好了，杨瑞甩了甩胳膊，发现自己就和没摔过一样。 “若凝，谢谢。”他低声向方若凝道。 “这是我的职责。”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 方若凝抬头看了杨瑞一眼，露出一个微笑。杨瑞不由呆了呆，这个笑容，似乎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对不起，刚才是我没保护好你，才使你受伤。这次危险状况已经被我记忆，下次再遇上相同情况，我将会有更加妥善的应对办法。”方若凝又道。 “嘿嘿，没什么关系了。”杨瑞笑着摇摇头。 这一摇头，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街道两旁正有无数的人们瞪大眼睛看着他们——正确地说是在看着方若凝，每人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活见鬼一样，实在是十分诡异。 杨瑞楞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刚才这么一堆人看着方若凝被卡车撞飞出那么老远，现在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恐怕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不好，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真实情况，若凝就惨了。”杨瑞脑中迅速转动着，很快，就想出一个应急的办法来。 他向周围笑道：“多谢各位关心，不过我表妹武艺高强，这么点儿小情况，倒也没什么。”说完干笑两声。 周围人群的表情更加古怪起来，杨瑞挠挠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解释，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拉起方若凝就向学校狂奔。反正这里的事情自有人去收拾，要是等警察来了进行盘问，恐怕会露馅。 “小兄弟，别跑啊。”身后一个年轻女子拼命地喊着，却也全不顾不得了。 ※　※　※ “对了，我想起来了。”杨瑞突然一声大叫。 此时，他却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家中。刚才他一路拉着方若凝狂奔，等快到了学校门口才发现，他们两个身上的衣服都因为刚才的事情出现了损失，方若凝身上的衣服更是有好多破洞。这个样子，又怎么去学校和同学见面，结果只好掉头回家来换衣服。 “想起了什么？”方若凝配合地问了一句。 杨瑞摸着下巴，做思索状：“若凝，刚才我救那个小孩时，可比你提前移动了吧。而你却能赶上来把我推开，那你的速度一定比我快得多。” “是，我的最高速度能够达到每秒100米。” “1……100米？”杨瑞不由为之咋舌，就算他知道这个机器人的速度一定会很高，但也没想到会高得这么离谱。“这么说，你完全可以在我之前轻松地把小孩给救出来喽？” “是。” “那你怎么不救？”杨瑞不由有些生气。 “我的职责是保护主人的安全，而我的主人是你。” 方若凝的回答让杨瑞有些无力。 “对啊，她是机器人。”杨瑞想了想，又道：“若凝，听我说，你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是吗？” “是。” “那么我告诉你，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一定要去救那个小孩。” “我的职责是保护主人的安全。” “你……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会跑去救那个小孩啊，而我去救小孩，自然会遇到危险。而如果换成你去，因为你速度比我快得多，就可以既能救出那个小孩，而我也不会有任何危险。这样不也就等于保护我的安全嘛。”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杨瑞知道如果想要说服方若凝，必须要从她的命令执行条款上做文章。只有以自己的安全为由，才能让她了解。 “是。” “那就好，我命令你，以后遇上这种情况，一定要去救别人。” “是。不过这个必须是在保证你没有危险的前提下。” “呃……好吧，就这样。”方若凝的所有被下的命令中，主人的安全永远是在第一位，杨瑞自然知道这个前提是无法更改的。 “也好，反正我自己都有危险的时候，也顾不上别人是吗？”杨瑞心道。这点儿自私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解决完这件事情，杨瑞悲哀地发现，方若凝身上那套花了他好几百块的衣服因为破了好几个洞，彻底报废了。 “靠，早知道刚才先让那司机赔点儿钱再跑了。”杨瑞有些不甘心，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刚才那种情况，他又怎么能想到那么多。 折腾了一会儿，总算又重新整理完毕，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早上9点，离约定的8点都过去了一个小时。杨瑞赶紧拉着方若凝出门，一路紧赶慢赶，才到了学校。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6章 最后聚会（下） 谁知到了学校，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最后一个到。原来放假了这么久，几乎所有人的生物钟都已经自动后延，结果就是根本没几个能够在8点的时候到的。 “哇，杨瑞，你小子居然能这么早到，太让我意外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杨瑞背后传来。 杨瑞转过身，就看见自己的死党侯天成——绰号“猴子”——正走过来。 “靠，我当然比你小子勤快多了。你能在中午12点前起来，才让我意外呢。你看看你，只穿着短裤背心，我看是刚睡醒吧，搞不好，连牙都没刷，脸都没洗呢。哈哈……”好朋友一见面，自然是先斗斗嘴。 “切，这叫个性，哪像你还穿那么整齐，大夏天的，不嫌热啊。我说……咦？”侯天成踱过来，刚准备反过来讥讽杨瑞的时候，却一眼看见静立在杨瑞身旁的方若凝，登时把话吞了回去。 呆了一会儿，他一把搂住杨瑞的脖子，把他拽到一边去，俏声道：“靠，臭小子，几天没见，怎么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杨瑞耸耸肩道：“那是我一个远房表妹，她的父母都死了，临终前托付给了我们家这唯一的亲戚。她前几天才来的，我爸妈都没在家，我就带着她了。” “远房表妹？”侯天成的脸上尽是狐疑。“就你这小子的丑样，也能有这么漂亮的表妹？我不信。” 杨瑞一拳打在侯天成胸口上：“不信算了。”说完把侯天成拉过去，向方若凝介绍：“若凝，这是我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叫侯天成，你认识一下。猴子，这是我表妹，叫方若凝。” 方若凝看了侯天成一眼，大大方方地笑道：“你好。” 反倒是侯天成在她的目光下有些不自然起来，摸摸脑袋：“你……你好。” “行了，别在这傻站着了，我们快去教室吧，我还不知道自己多少分呢。”杨瑞带头向教室走去。 “靠，你小子真的等着学校的分数公布啊，我早就打电话查了。” “多少？” “嘿嘿。”侯天成只伸出两个指头比个“V”字的手势。 “哼，少得意，我一定比你高。” “走着瞧吧。” 等到了教室，里面已经是乱哄哄的一片，放假这么多天没见，同学间似乎有了更多的话要说。大家纷纷谈论着放假期间的见闻，和对自己的高考成绩表达着意见——当然，有高兴，也有失落。 等到杨瑞三人往学校门口一站，教室里立即鸦雀无声。 “美女的力量真是强大。”杨瑞暗自嘟囔着走进了教室。这一路上走过来，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方若凝的容貌，不愧为经过特别设计的，无论是对男女都那么有杀伤力。 刚一落座，自然有人来询问方若凝是谁，他不得不又多费了一番唇舌。等到大家都清楚后，杨瑞同时也在百忙中得知了自己的高考成绩——如他所料，很棒！ 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走了进来，先说了一通关于这三年来大家在一起学习成长，以后各奔东西，要继续努力，不忘这段时光的话，随即告诉大家一个重要的消息——分数下来了，接着自然是填报志愿，只不过大家都有3天的考虑时间。3天后，再到学校来，就是填志愿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其实也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候了。 等到班主任说完这些话离开后，班长又走上讲台，大声道：“同学们，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整整3年的时间，这其中各种酸甜苦辣也就不多说了，但不管怎么说，大家同学一场，想必都有些感情吧。眼看就要离开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来纪念一下呢？” 下面顿时无数人响应，有的说要开个别样的晚会，有的说一起去吃一顿，有的说……总之，意见并不统一，最后大家把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班长身上，看他会怎么说。 班长笑道：“各位，我提议，大家一起去市外的小夜山进行郊游怎么样。先别闹，我可不是说只去去就回来，而是想大家一起在那里过上两天两夜，这样才算真正的聚会。” 此言一说，登时叫好声无数。刚刚从高三的囚笼中脱逃的年轻人，正是最放纵的时候，又怎么会顾忌那么多。再说平时总是在学校和家里憋着，偶尔出去放松一下，自然是大快人心。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明天早晨大家带齐郊游的所有东西，在学校集合。记住，不要全带些零食什么的，我们要体验生活。” “噢——” 看着周围同学兴奋的样子，杨瑞不由微微一笑。体验生活？他可是一个人过久了，自己生活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不过大家都这么兴奋，他当然不会扫兴。 唯一让他忧虑的，是郊游所需要的花费。 “希望不会花太多钱吧，不然我可真要破产了。”杨瑞默默地做着祈祷。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7章 登山略谈（上） XF市交警大队。 交警小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抓起一杯水一饮而尽。 “喂，小王，怎么像是刚长征回来啊？”旁边的同时奇怪地问。 小王吐出一口气，道：“唉，别提了。今天花园路那块发生了一起车祸，可把我累惨了。” “车祸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搞得你那么累？”同时更加好奇了。 “其实事情倒也简单。无非就是一个卡车司机酒后驾车，撞到人罢了。” “那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王皱起眉头，想起那个女子和周围目击群众的话，应道：“奇怪的就是，本来卡车就快撞到一个小孩的时候，小孩却被人救了。” “哇，谁这么英勇？居然敢在卡车面前救人？”同时来了兴趣。 “据目击群众说，开始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冲上去救那个小孩，后来又冒出一个女孩子把男孩推了出去，才没让这个男孩被卡车撞到。不过女孩自己却被撞飞了。” 同事忍不住“啊”了一声：“这么说，这个女孩死了？”在交警大队待了那么久，他自然知道这种车祸的后果。 小王摇摇头道：“没有。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据周围的人说，当时那个女孩被卡车撞飞了几十米远，却只是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自己爬起来了，而且还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同事顿时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被这么撞了一下，什么事都没有？她还是不是人啊！” 小王不由苦笑道：“我哪知道。据说那个女孩是开始救人的那个男孩的表妹，而且男孩还说女孩武艺高强什么的。我就纳闷了，现在还有谁有这么高的武功，连这么被撞一下都没事吗？” 同事和小王一起呆了半晌，才道：“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到最后还不是没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嘛，我也只能按酒后驾车来处罚卡车司机。比较麻烦的就是那个小孩的妈妈非要拜托我帮她找那两个人，说什么那是她家小孩的救命恩人，她一定要报答什么的。　结果一直就闹腾到现在。” “这样啊……” 闲聊了一阵后，同事有事离开，小王开始写事故报告，写到后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这个怪异事件写进报告里，却翻开自己的日记本，记了下来。 “7月3日，晴。今天，我碰上了自己做交警这么长时间……或者说有生以来最怪的事情……” 伏案奋笔书写的小王，又哪里想得到，自己的这篇日记，以后带来了多少风波。 ※　※　※ “……水壶、毛巾、打火机、砍刀、登山绳，我说若凝，只不过爬个小夜山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东西吗？”杨瑞翻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向方若凝道。 “根据登山守则，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物品，不可缺少。”方若凝答道。 “什么破登山守则，按照那里面说的，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运气哪有那么差。”其实杨瑞之所以反对，主要还是不想背着这么大一包东西去爬山罢了，那样恐怕会把他给累死。 “为了以防万一。”方若凝继续收拾着东西，并不给杨瑞否决的机会。 杨瑞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好，也就不再反对。 在学校，同学们商议好了去郊游的事情后，便在一起聚了聚就各自回家。 因为杨瑞的爸爸本身就是地质学家，经常会出外勘探，所以方若凝要准备的这些东西他家全部齐备，想收拾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当然，全是方若凝动的手。 方若凝的动作很利落，只花了短短的时间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准备妥当，根本不需要杨瑞花什么心思。另外，准备这些也没花他什么钱，这一点也让他得到不少宽慰。 等到第二天一早，杨瑞便骑上自行车，带着方若凝赶往学校。 对于郊游，几乎所有的人都非常兴奋，结果等杨瑞赶到的时候，同学几乎就已经全部聚齐了。 “嘿，杨瑞，今天你表妹也去啊。”几个同学向他招呼着。 “是啊，我也走的话，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当然要一起去。”杨瑞左右看了看，“咦？猴子怎么还没来？” “哈哈，他那个大懒虫，哪有这么早的。”侯天成爱睡懒觉的习惯，在同学间也是小有名气。 “靠，说谁是大懒虫？”还没等几个人笑声落下，侯天成就在晨光下出现，待看清楚他的样子，众人的笑声更大了起来。 杨瑞捧着肚子笑了半晌，指着他道：“我说猴子，你这是去郊游还是逃难啊？” 侯天成一身浅绿色迷彩服，身后背个大得几乎有他半人高的背包，背包后面，还架着一口铁锅，另外裤子口袋里也鼓鼓囊囊地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奇 -書∧ 網，看起来简直和逃难得无异，也难怪同学们都忍不住笑了。 侯天成伸出右手中指比画了一下，不屑地道：“你们这些家伙懂什么，到时候就知道我有先见之明了。” 几个人又怎么肯信，纷纷嘲弄起来。侯天成却一概不管，来到杨瑞面前，瞥了一眼方若凝，道：“你表妹也去？哦，对了，你家没人。嘿嘿，杨瑞，你可多了个要照顾的对象啊。” 杨瑞翻翻白眼，他照顾方若凝？也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再过一会儿，除了一个临时有事的人，其他人便全部来齐，班长一声令下，顿时几十辆自行车载着几十个年轻男女，向XF市西面而去。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7章 登山略谈（下） 小夜山，其实不过就是XF市城西一座普普通通的海拔还不到1000米的高山罢了。只不过偶然被市政府看中，对它进行了开发，渐渐地才成了XF市附近一处小有名气的旅游地点。 整座山上植被茂密，绿荫成片，再加上地势还算高，倒也是个夏天乘凉休闲的好地方，所以去那里的人还是蛮多。 等到众人到达山脚下的小旅馆，却发现早已经满员了。失望之余，却仍然没一个人愿意就这么回去的。后来在旅馆的服务员提醒下，才知道这里还出租野宿帐篷，这才解决了问题。 “哈哈，至少比住旅馆便宜。”本来就准备破费一把的杨瑞不禁偷喜。如果住旅馆的话，最便宜的一个人一天也得50。他和方若凝两个人，两天下来，就是200块没了，这样无疑会让他的财政状况雪上加霜。而现在租用帐篷，一天才需要付10块钱，再加上一个帐篷可以睡两个人，他这一下就节省了不少。 山路陡峭，自然不可能在骑着自行车上去，众人把自行车寄在旅馆，便步行往上。 本来，是有一条人工扑出来的平坦的石板路一路上去，但几乎所有人都叫嚣着走这条路没意思，连体力相对较差的女生也不例外，结果最后一致投票通过——走另外的山路。 “喂，杨瑞，你小子也太差劲了吧，居然让你表妹背那么大的包，真是我们男人的耻辱。”走了没几步，侯天成一眼看见居然是方若凝在背着所有行李，而杨瑞则空着手，立即喊了起来。 这一下，立即引起全部男生的喝骂之声，女生们更是一个个瞪着杨瑞，一副“你是女性公敌”的模样。杨瑞吓得连忙走到方若凝身旁，示意她把背包给他。 “这个背包重24千克，你的体力恐怕无法背着它上到山顶。”方若凝拒绝道。 周围众人脸上的愤慨立即化为了鄙夷。 杨瑞更是尴尬，低声道：“给我吧，这是命令。” “是。”方若凝听话地把背包递了过去。 杨瑞一接过来，手就是一沉，这才知道着背包确实是重得可怕。再看看其他女生，个个都只背着一个玲珑袖珍的小包，也难怪她们会那么愤慨。 杨瑞吐吐舌头，赶紧把背包放好，向山顶走去。 开始的时候，众人还都很有精神，可还没走到一半路，体力便都开始不支起来。女生还都好点儿，男生们一个个却都要负责帮女生负重，结果都累得够戗。到最后，同时忍不住开始三步一停，五步一歇起来。 眼看距离山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而此时却已经快到正午了，班长只好让众人坐下来休息一下再说。 班长刚说完，众人就都像歇了气的皮球般软倒在地，女生们还知道找个干净的地方用纸垫好，累得吐舌头的男生们却一屁股直接坐在了草地上，也不管脏或不脏了。 可怜的杨瑞自从放假以来就几乎没运动过，这次一下背着这么重的东西爬山，累得几乎快虚脱了。还没等班长把话说完，他就一下坐了下去，伸出舌头，使劲喘着气。 “喝口水吧。”方若凝把水壶递给他，同时拿着毛巾擦去他额头上的汗。 杨瑞赶紧接过来，仰着脑袋就往嘴里灌。 “慢一点儿，不然有可能呛到。”方若凝话还没说完，杨瑞已经剧烈地咳嗽起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更多的咳嗽声。原来几乎所有男生都和杨瑞一样，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喝水，下场，自然一样。 等到全部咳完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同时大笑起来。 “哈哈，看你那小子熊样，这才爬了几步远啊，就累成这副德行。” “你还不是一样，我看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吧。” “放……看我站……站给你看。”逞能的人努力站了起来，但随即摇晃了两下，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又是一阵哄笑。 杨瑞也毫不客气地大肆嘲笑着那人，虽然这样做会让他多咳了几下。 “你的脑电波波段高出正常范围12%，心脏跳动频率高出正常范围9%，有轻度危险，请注意。”方若凝突然在杨瑞耳旁提醒道。 “恩？”杨瑞楞了一下，随即醒悟到这些其实都是他现在的心情所致。他笑道：“若凝，我高兴啊，只是轻度危险，应该没关系吧。” “只是轻度危险，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关系。”方若凝答道。 “那就好了，高兴的时候就要痛痛快快的，不要去顾忌那么多好了。” “是。” 杨瑞看一眼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动的方若凝，突然好奇地问道：“若凝，你会有情绪波动吗？” “是指体内出现异常情况吗？” 杨瑞歪着头想了一下，道：“差不多吧，但这是先有情绪波动，体内才会自然而然地有那些变化。” “对不起，我没有。我的身体是依据人体最完美的状态设计的，各项数据全部被严格控制在正常范围内，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哦。”杨瑞点点头，略有些失望。“可惜了，若凝，虽然你这样身体会很好，但却体会不到人的各种情绪，其实，那种感觉非常棒。”又指着还在互相取笑的同学道：“你看，和这些同学在一起，我就会很高兴，而高兴的滋味……恩，恐怕无法和你讲清楚。” “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对比，应该是和吸毒后被麻醉的感觉一样。”方若凝突然冒出一句话。 杨瑞楞了一下，连忙摆手：“那怎么能一样。” “根据数据来看，基本一样。” 杨瑞皱皱眉头，突然笑道：“哈哈，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吸食的那个毒品，叫做感情。正是因为我和同学们有感情，在一起才会高兴。” “对不起，我无法对感情这两个产生理解。” “你是机器人嘛。”杨瑞笑道。“感情，其实是人和人之间联系的纽带，其中有亲情，有友情，最神秘，最难懂的，恐怕是爱情。但不管如何，拥有感情的人，才真的算是人。” “那要怎么样才算拥有感情呢？” 杨瑞看了方若凝一眼，道：“若凝，你今天奋不顾身地把我推开救了我，是因为什么？” “保护主人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方若凝的回答没有出乎杨瑞的意料，他笑道：“那么，等到你再救我的时候，脑袋里想到的不是命令，也不是你的职责，而只是单纯地要救我时，那你就拥有了对我的感情。” “是吗？”方若凝平常几乎一成不变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迷茫。 这个时候，班长宣布休息完毕，众人纷纷起身准备继续爬山。杨瑞也站了起来，向方若凝道：“若凝，不要强求，感情这东西，该来的时候，自然就会来。”他还漏了一句——你毕竟是个机器人。在他的心里，还是希望方若凝不仅仅只有表面像人。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这个希望不是没有。 “同学们，出发！”班长大喊一声，众人应声跟上。 杨瑞也连忙背起背包跟了上去，方若凝跟在后面，大眼睛里却有一道道隐不可察的红光不断掠过。 “感情，是什么？”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8章 山顶惊魂（上） 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众人才拖累着疲惫欲死的身体到了小夜山的山顶。 这里并不是一个窄小的峰顶，而是连绵很长的一段山脉，两边也很宽阔。无数树木林立其上，把绿荫投射在下面芳草如茵的草坪上。放眼望去，尽是醉人的翠绿。 众人上来的这个地方，正好远离了那条正规道路最后会来的地方，也就是远离了喧嚣的人群，使得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幽静。 “呼，总算到了。” 扑通扑通，男生们早就各个顾不得形象，直接躺倒在厚实的草坪上，绿荫之下，山风习习，别提有多舒服了。 女生们虽然不用背那么多东西，但毕竟天生体力就要差一些，这一路爬上来，也是累得够戗，一个个也坐了下来。一时间，山顶只剩下了众人呼呼喘气的声音。 “这样躺着容易感冒，起来活动一下吧。”唯一没有任何劳累现象的，自然只有方若凝了。她把躺倒在地上的杨瑞扶起来，并试图让他起来运动一下。 杨瑞苦笑道：“若凝，我快累死了，还是不要动了，让我好好躺一会儿。” “是。”方若凝应道，却先拿出一条毛毯扑好，再扶着杨瑞躺好，另外又给他盖上一层。 看着方若凝这么细心照顾杨瑞的样子，其他人都觉得很是奇怪，男生们更是个个狠得牙痒痒的。 “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表妹啊。” 侯天成的体力算是这批人中最出色的一个了，背了那么多东西上来，却第一个恢复过来。他凑到杨瑞旁边，恶狠狠地道：“靠，你这小子真幸福。”说着就一脚踢向杨瑞的屁股。 “啪——” 这一脚刚踢出来，就再难动弹分毫。却是方若凝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脚倮。 “啊——”侯天成突然觉得方若凝的手中传来一股极强的力道，捏得他骨头都有些生疼，忍不住叫了出来。 杨瑞大吃一惊，连忙坐起来，喝道：“若凝，快放开，他是我朋友，没有恶意的。” “是。”方若凝轻声答应一下，依言松开手。 侯天成连忙俯身使劲揉着自己的脚，虽然刚才并没有被抓很长时间，但已经让他吃足了苦头。他不由惊诧地看着方若凝，实在想不通，这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杨瑞看到周围同学的目光也怪异起来，暗叫要糟，脑中念头急转，突然大笑道：“猴子，让你小子以后还敢对我乱动手脚不。告诉你，若凝可是会武功的，你要是再敢这么干，当心她把你的脚给废了。” 侯天成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冲杨瑞比画个中指：“靠，你小子，有了表妹就不认兄弟了，我……”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其他人突然挤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杨瑞询问。 “喂，杨瑞，你说你表妹会武功？真的假的？” “我看是真的，不然她这么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背得动那么大的包，而且我看她爬上山来一点儿都不累的样子。” “恩，有道理。刚才还把猴子抓得猴叫了半天，一定很厉害。” “就是就是，刚才那一伸手，才叫行家呢，一下就让猴子动不了了。” “是啊，杨瑞，给我们说说看吧，你这个表妹我们都不了解呢。” …… 在众人的一致要求下，杨瑞只好“如实”地交代了方若凝的来历——其实就是把预先准备好的谎话说出来而已。 “我表妹家其实是武学世家，他们一家都会很高的武功，我表妹更是从小就练，现在武艺高强得很。要不是……” 最后，他成功地让众人相信，方若凝是一个隐秘的武学世家最后的传人。而她父母的死亡也是因为被仇家所杀，虽然已经报了仇，但方若凝也因此成了孤儿，这才在父母的遗嘱下来投靠杨瑞家。 这其中破绽虽然多，但众人本来也没怀疑，自然就全相信了。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地武学世家在他们想来却觉得非常正常，到最后甚至同情起方若凝来。听到她的身世这么可怜，几个心软的女生甚至偷偷地流起了眼泪。 本来，大家因为和方若凝并不熟悉，再加上她除了和杨瑞外，也不怎么说话，大家对她印象一般。现在这么一闹，立即大为改观。 几个男生趁机大献殷勤，却立即被女生给瞪了回去。而这其中，一直被方若凝服侍着的杨瑞此刻几乎成了无恶不作的大恶魔。 “你居然让这么可怜的女孩子服侍你，太可恶了。” 指责完，正义感上涌的女生们便要把方若凝拉过去，不让她再承受杨瑞的“压迫”——当然，方若凝没答应。可惜那副顺从的样更加激起了女生们的怒气，可怜的杨瑞，几乎在一瞬间成了全民公敌。 “我说各位，停停好吗？我杨瑞什么时候变成那种人了。若凝她家的习俗如此，我也没办法。”杨瑞被吵得没办法，只好再次拿出那个虚构的武学世家做挡箭牌。 “习俗？”女生们半信半疑，想到武学，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 “就算这样，那你也不能一副享受的样子。”一个女生过来拉住方若凝的手，道：“走，若凝妹妹，让我们给你讲讲男女平等的道理。” 方若凝望向杨瑞，等他示意。杨瑞头疼得点点头，道：“若凝，你就和她们去吧。不过你要记住，有些话你可不能说的。” “呸，有什么不能说的？若凝妹妹，我们走。” 见杨瑞同意了，方若凝才跟着女生们走到一旁去。 “靠，总算过去了，真麻烦。”杨瑞成出一口气，刚准备继续躺下来休息，一转身却又发现一群男生对他虎视眈眈。“喂，你……你们……想干什么？” 侯天成嘿嘿一笑，道：“干什么？哼！欺压苦命女孩的恶魔，纳命来吧。” 手一挥，一群人顿时蜂拥而上，立即就把杨瑞压在身下。 “我靠，你们下手太狠了吧。” “对付你这个恶魔，不能手下留情。” “啊，谁掐我的屁股。” “靠，这是谁，太歹毒了，不许踢我那地方。” ……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8章 山顶惊魂（下） 吵闹了一会儿，大家才发现已经饿得难受。这个时候，女生的包就起了作用。无数千奇百怪的零食被拿了出来，任意品尝。 可惜，零食是不能拿来当饭吃的。班长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准备晚饭。几个人负责拣柴搭灶，大部分人则出去准备寻找野菜了。 见杨瑞准备出发去找野菜，方若凝立即脱离女生堆，走了过来。 “哈，若凝，上次不就是要说来挖野菜的嘛，只不过现在换了个地方。”杨瑞笑道。“对了，你没透露什么吧？” “我什么也没说。”这话倒是真的，刚才一堆女生拉着她说了半晌，她自己却连一个字都没说。 “那就好，走吧。”杨瑞拎着腾空了的包就和方若凝向山腰走去。 小夜山因为被开发的时间还不算长，野生植被还保持得很完整，所以满山的野生可食用植物还是很多的。 “对了，若凝，这个蘑菇不能吃吗？”杨瑞看方若凝对面前的蘑菇视而不见，不由好奇地问道。 “蘑菇属于菌类，不属于植物的范畴。” 杨瑞差点儿吐血，看来是自己开始给她下达的命令不够凇备了。他只好又道：“若凝，我们要找的是可以食用的东西，不光限于植物啊。哦，动物就先免了。现在，你告诉我这个蘑菇能吃吗？” “是。”方若凝先点点头，伸手摸了摸蘑菇，又摇摇头：“这个是淋齿杆菌，含有剧毒，不可食用。” “剧毒？”杨瑞吓得赶紧扔掉手中的蘑菇，拍拍手道：“好了，我们继续找吧。若凝，见到能食用的就不要放过。呃……还要是味道也不错的。” “是。” 有方若凝这个百科全书在，寻找野菜的行动非常轻松，不过花了2个小旾，背包里就被各种各样的野菜塞满，两人便打道回府。 还没走到聚集的地点，就听到几声尖叫从聚集地响起。 杨瑞心中一紧，连忙加快速度跑了过去。等到了聚集的地方，就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圈，透过人缝，似乎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 “糟了。”杨瑞拉着方若凝挤了过去，却见一个女生躺在地上，本来应该红光满面的脸上尽是黑气。旁边几个女生跪倒在地上，痛哭连声。 “中毒了！”杨瑞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连忙喊道：“若凝，快救人。”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蹲了下来，开始查看女生的情况，然后转身到杨瑞背包里翻找起来。 “喂，杨瑞，她在干吗呢？我们还是赶紧把徐雅送到山下去吧。”班长道。 “等等，我表妹对付这些很厉害的。”杨瑞答道。 方若凝这时已经找好东西，重新走了过来，她手上拿的，赫然是一根刚针。 “若凝，你这是干什么？”杨瑞不由诧异地道。 方若凝一边伸手按在女生的胸口，一边答道：“她中毒了，我要给她放血。” “放血？”周围众人不由齐抽一口凉气。 “没……没什么了，武侠小说中不是常有这事嘛。”杨瑞虽然同样惊讶，但他对方若凝的本事可是非常了解，连忙代为解释道。 众人半信半疑，但此时却也没好办法，只好看着方若凝怎么做。 只见方若凝按在女生胸口的手慢慢地散发出微微的红光来，如果不是注意看，在这样强烈的日光下，根本发现不了。红光似乎在向女生身体里涌进，慢慢的，女生脸上的黑气缓缓消退。 “啊，你们看。”一个女生突然指着地上那女生的手惊叫道。 众人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却见一丝丝黑气正从女生的胳膊上向她的手上汇集。积累下来，她的手此刻几乎就像一个黑炭球一样黑亮黑亮，而且还鼓得圆圆的。 过了一会儿，不再有黑气从胳膊上涌过来。方若凝突然道：“请各位退后。”等众人退出几步，她右手握着钢针，猛地向那女生的中指扎去。 “嗤——”［奇+書网-QＩＳuu.cＯm］ 一股血水箭般从钢针扎出的伤口射了出来，一接触到地上的青草，青草便立即枯萎了下去，看得众人暗暗心惊。血水开始几乎如同墨水一般黝黑，慢慢地才有几分红色，最后才转为正常的血红。而同时，女生的手也恢复了原状。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只有脸色有些失血后的苍白。 方若凝又猛地对血水喷溅的地方拍了一掌，顿时把地面打出一个坑来，她再向旁边击了两掌，把坑填平。 做完这些，她起身道：“她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需要寻找一些草药来中和体内残余的毒性。”说罢望向杨瑞。 杨瑞连忙道：“若凝，这个山上有这些草药吗？” “有。” “那你快去找吧。” “是。” 见方若凝离开去找草药，杨瑞问起事情的原委。原来有几个女生出去采了一堆蘑菇回来，因为大家很饿，就先烧水煮了一些。徐雅第一个试吃，结果就中了毒。 “我还以为只有颜色艳丽的蘑菇才有毒，谁知道……谁知道……哇……”几个采回这蘑菇的女生见自己差点儿把同学害死，一个个吓得不轻，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杨瑞只好安慰道：“没关系了，反正徐雅现在也没事，她不会怪你们的。” 杨瑞到堆好的灶旁边一看，赫然发现让徐雅中毒的蘑菇就是刚才方若凝告诉他有剧毒的那种。这个蘑菇灰仆仆的，和家庭通常食用的几乎一个样，而且通常的野生食物介绍中，都说灰色的就无毒可食用，也难怪那几个女生会弄出岔子。 过了一会儿，方若凝采完草药回来，熬了一碗给徐雅喝下，她很快就醒了过来。 “小雅，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们了。” “小雅，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 徐雅却是个开朗的女孩，不仅丝毫不介意，反而笑道：“总算体验了一把中毒的滋味，原来这么不好受。” 一群人顿时破涕为笑，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接下来，杨瑞又向大家展示了自己采来的东西，由于说明了是方若凝确认的，大家深信不疑，很快，又按着这些样品采集了一堆东西回来。 等到日落西山，夜色降临的时候，篝火才被重新点燃，众人这才在欢声笑语中开始了第一次的野餐。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9章 月下倾曲（上） 吃饱喝足后，又围着篝火做了一些活动后，众人都有些疲乏了。 此时月明星稀，山顶凉风轻拂，在这个夏日里，正是谈天说地的好时光，众人便三三两两地围坐一起，互相胡天胡地地随意聊着，也是一件让人畅快的事情。 “笨蛋，杨瑞，你刚才出错了，应该这么这么……” 杨瑞、侯天成和另外两个男生，就着应急灯的光芒聚成一圈打着扑克，这一局因为杨瑞的失误输掉了，让和他坐对门的侯天成一阵埋怨。 杨瑞瞪他一眼：“说得好听，我哪知道你手里什么牌。” “笨蛋，这牌一看就明白了……” “胡说……”杨瑞刚想继续争辩，却见其他人都看向他身后。他也转身望去，却见徐雅正缓缓走过来。 杨瑞连忙站了起来，道：“徐雅，若凝说你身子刚好，因为多休息休息，怎么跑过来了？” 徐雅圆圆的脸上露出个顽皮的笑容：“让我老躺在那里多闷啊，再说我还没谢过若凝的救命之恩呢。”然后郑重地向方若凝鞠了一躬，道：“若凝，多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过不了18岁的生日了。”说完还吐了吐舌头。想起中毒的事情，她还真有点儿后怕。 “没什么。”方若凝答道。 “救命之恩的，怎么能说没什么，难道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徐雅撅起嘴，装做不满地道。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方若凝又道。 徐雅连忙笑着抓住她的手道：“若凝，你言重了，我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你救了我的命，说什么都行啊，怎么会对不起。” 方若凝脸上突然现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为什么？我救了你的命，你就对我这么感激吗？你……是不是很高兴？” 徐雅顿时呆住，方若凝的问题真是古怪，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杨瑞在一旁赶紧接过话头，道：“若凝，一个人的生命通常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你挽回了徐雅的生命，她要感谢你是人之常情啊。她能够死里逃生，自然也高兴了。” “人之常情？她对我有感情吗？”方若凝继续问道。 “这个……”这回该杨瑞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没错，你救了我，以后就是我的朋友，我们有朋友之情，也是一种感情啊。”徐雅接道。 方若凝的眼中一丝红光略过，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杨瑞尴尬地摸摸鼻子，对徐雅道：“呵呵，我这个表妹，以前总待在家里练功，对人情世故不太懂的，你别介意。” 徐雅点点头道：“没关系。”看杨瑞一眼，脸色突然微红起来，“杨瑞，能陪我走走吗？” 杨瑞一楞，本以为徐雅只是过来向方若凝道谢的，没想到现在却来找他作陪，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答。 “杨瑞，美女相约，还不快去。”旁边一直观战的一个男生早就想夺下他的位置，现在逮住机会，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牌，并把杨瑞推了出去。 杨瑞跌了两步，差点儿就撞进了徐雅的怀里，幸好及时收住了脚。他脸上一红，回头看看其他人已经开始激战，只好道：“好吧。” 徐雅大力一拍手，喜滋滋地道：“那就走吧。” 方若凝见状想要跟上来，杨瑞连忙摆手阻止：“若凝，我一个人和徐雅走走，你就不要来了。”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从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杨瑞。“现在温度较低，多穿一件衣服吧。” “哦。”杨瑞接过来随手披上，和徐雅一起向树林内走去。 开始的时候，徐雅并没有说什么，杨瑞一时也找不到话题，就折磨默默地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了一个山崖前。 “好美的月亮啊。”徐雅停住脚步，仰天赞道。 杨瑞闻声抬起头，这块山崖正处于一个突出之处，四周一片空旷，绝无遮蔽。天上皎洁的明月正散发着幽幽光芒，周围几点繁星点缀，衬得夜空格外美丽。 “是啊，好美。”杨瑞也道。 两人看了一阵，徐雅突然笑了一声：“杨瑞，你的表妹很有意思啊。” 杨瑞尴尬地道：“她……她以前……” 徐雅打断他的话头，道：“其实不通人情世故也没什么不好啊，起码单纯得可爱。不像我们，老是要做些虚伪的事情，有话都不敢说，哪想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要是知道她是机器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杨瑞心想，嘴上却道：“有话都不敢说？你有什么话不敢说？” 徐雅笑了笑，又抬头看了会儿月亮，幽幽地道：“杨瑞，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这什么问题？ 杨瑞纳闷地看看徐雅，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答道：“应该是我们高一报名的时候吧。” 徐雅低下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果然忘了。” “忘了？”杨瑞挠挠头，“难道在那以前，我们见过面？” 徐雅又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道：“没错，你还记得5年前，你在城南和别的学校的一帮学生打架的事吗？” “5年前？城南？”杨瑞努力地回忆着，“那时候我刚上初二，城南……城南，哦，对了，那年也是暑假，我到城南买东西，见一群　男孩子欺负一个女孩子，气不过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虽然后来打赢了，自己也伤得不轻，还因为这个回去被老妈一顿臭骂。哈哈，不过这架打得爽啊，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痛快过……等等……”回忆到这里，杨瑞猛然惊醒，指着徐雅道：“难道……那个女孩是你？” 徐雅俏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没错，就是我喽。”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9章 月下倾曲（下） 杨瑞呆了半晌，想了又想，却怎么都无法把当时还非常瘦小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俏皮美丽的大姑娘联系在一起。 他喃喃地道：“怪不得高一报名的时候，看见你我觉得那么熟悉呢。不过你那两年发育得很快，我就没认出来。” 徐雅笑道：“当时我是因为坏了那帮男生的一件好事，他们就要教训我，没想到却正好碰到你经过，帮我把他们打回去了。你也是可恶，我要问你的名字的时候，[奇Qisuu.ｃom书]你却说什么‘做好事不留名’，最后害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杨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个时候，正是青春期的叛逆时候，他觉得那样很酷而已。 “你后来找我了？” “是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只好依着你身上的校服打听到你在哪个学校，后来又在你们学校外面等了一个星期，才找到你。”说这些的时候，徐雅不无幽怨。 “那我怎么不知道？你找到我后没和我说话吗？” 徐雅面色一红，低声道：“那时候我怎么好意思就去找你说话，后来知道你们学校是本校直升，于是自己中考也报了这所学校，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杨瑞脸也红了起来，猛然间，他回想起这3年来的点点滴滴，却惊奇地发现，徐雅似乎总会和他走得比较接近，而且对他的关系，也比一般的女同学要多，难道…… “杨瑞，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徐雅的一句话猛地打断了杨瑞的遐想。 “什么？出国？” “恩。”徐雅点点头。“我们家马上就要移民到美国去，现在一切手续都办好了，1个星期后，我就要走了。” “这么说……”杨瑞猛地发现自己嘴里全是苦涩，同学了3年，眼看就要分别，实在不是滋味。 “没错，我想，我们以后再次见面的机会，恐怕非常小。” 杨瑞抽了抽嘴角，勉强笑道：“没关系，现在联系方式这么多，大家只要常联系，也不会全部断了的。”说虽这么说，但他清楚，人要是隔得远了，再怎么联系，终究还是无用。 徐雅再次仰头看看月亮，然后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显示她下定了某个决心。 “杨瑞，在走之前，我有句话，一定要说。” “什么话？” “那……那就是……我……我喜欢你。” “啊——”从徐雅嘴中吐出的轻声话语，到了杨瑞耳朵里，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他张大了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我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5年了。自从那次你帮我打走那帮人后，我就喜欢上你了。开始我不断的寻找，还以为自己只是为了向你说声谢谢，可真的找到你后，我却发现，这声谢谢很难说出口。因为，我觉得，只要说完这声谢谢，我似乎就无法在心里和你贴着很近的距离。所以我一直把这声谢谢埋藏在心底。等到了后来，我渐渐地发现自己想说也说不出来的时候，才猛然发现，我其实，已经喜欢上你了。”清丽的月光下，徐雅的脸上泛着杨瑞从未见过的神采。 “可是我仍然不敢说，因为我怕一说出来，我们之间就再没有了融洽与和谐，我更怕我们连朋友都无法做，所以我一直憋在心里。直到今天，高中的生活已经结束，我也要马上去国外，恐怕以后无法相见。我知道，如果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顿了顿，她又续道：“杨瑞，今天，就让我大声的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吧。”深吸了一口气，她提高声音，但却仍然有着掩饰不了的激动：“杨瑞，谢谢，我喜欢你。” 杨瑞一直静静地听徐雅诉说了，他心里也像打翻了无味瓶般复杂难明。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女孩子一直这么默默地关注着他，并且还关注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她说了“我喜欢你”。 杨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迎上徐雅颤抖的眼神，微笑道：“不用谢。另外，我……” 下面的话却被徐雅伸手捂住。 “不需要多说，我不想知道你对我如何想，我也不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我只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行了。”徐雅突然又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道：“杨瑞，把眼睛闭上，好吗？” 没有问为什么，杨瑞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从现在开始，你开始默数100个数，直到第100才许张开眼睛，知道吗？” 杨瑞点点头，开始在心中默数：“1，2，3……” 数到24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感觉一个温暖颤抖的嘴唇印上了他的脸颊。 杨瑞眼皮一动，却还是忍住没有睁开。 又数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慢慢向他身后延续，消失不见。 “……98，99，100。” 杨瑞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月光依旧，身旁清风依然，一切都和刚才一样，却只有徐雅不见了踪迹。杨瑞摸了摸脸上被徐雅亲吻的地方，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自己，也是有几分魅力的嘛。 ※　※　※ 第二天一早，徐雅便向大家宣布了她要出国的消息，并说明因为还要办的事情很多，她必须今天就走。 “其实10多天前我爸妈就已经催我走了，可是我还想和同学们最后聚一次，前天去学校和昨天与大家一起玩了一天已经是我千恳万求下的结果。来之前我已经答应妈妈只玩一天，没办法，如果是两天的话她根本就不让我来。”说到这里，徐雅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她的脸上，却一直都挂着笑容。 “不管怎么说，大家终究是要分别，有了一天的相聚，就已经足够。我想以后不管我走到哪里，和同学们3年的同学生活我都不会忘记，昨天一天的事情，我更会清楚记得。”徐雅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杨瑞一眼，让他的脸忍不住微红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班长突然大喊一声：“同学们，我们一起唱首歌来送徐雅吧。” “好——” 这些年　一个人 风也过　雨也走 有过泪　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真爱过　才会懂 会寂寞　会回首 终有梦　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　一辈子 一生情　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　还有痛 还要走　还有我 激荡满山的歌声中，徐雅笑着向大家挥挥手，转身向山下离去，临走的那一眼，却让杨瑞惆怅了半晌。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0章 雨夜施救（上） 与徐雅离别的愁绪传染了众人，大家的情绪渐渐地低落下来。想到过不了多久，不仅徐雅，连眼前这些人也都会一一分别，更是有些黯然。 女生们开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互相倾诉，而男生们却大不一样，一堆人围个圈子，依然嘻嘻哈哈。 “为什么大家的反应都不一样呢？”方若凝看到这副情形，向杨瑞问道。 “恩？”杨瑞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当然了，毕竟男女有别嘛。相比较起来，女生自然更感性一些，容易流露感情。而男生们则相反，通常，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句是作为金科玉律的。” “既然都是真实的感情，那么为什么要故意掩藏？” “呵，通常来说，男生是做为坚强的代表啊。轻易流露感情却被当做一种懦弱的表现，自然不会被男生们接受。” “流露感情是懦弱？”方若凝的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 杨瑞笑笑道：“若凝，这些人类的复杂事情，你以后接触多了，自然就会懂。”神色一动，又道：“若凝，这两天我发现你很喜欢问问题啊，开始你可不这样。” “对不起，给你造成困扰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相反，我很高兴。”杨瑞看着方若凝的眼睛，认真地道。“会问为什么？这可是作为人的最好体现。我真心地希望你能越来越像人一样，而不是总是一副机器人的冰冷模样，你懂吗？” 方若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努力达到这个要求的。” “不必勉强，这种事情也强求不来。”杨瑞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常常会看到科幻片中说机器人后来拥有了感情，也不知道现实在他身旁的这个机器人，会不会和电影中的一样。 “是。” 方若凝清晰的回答，让杨瑞突然有了十足的信心。 ※　※　※ 毕竟都是年轻人，不高兴的情绪很容易就被丢掉，等到了做中饭的时候，欢声笑语重新回来了。趁此机会，班长又宣布了一个提议。 “就算我们以后各分东西，但只要家还在这里，那么就要在每年过年的时候尽量聚一聚，大家觉得如何？” 这个提议自然被一致通过。现代社会，联系方式多种多样，只要有心，当然还是能聚在一起的。 第二天过得就比较平静了，大家聊天的聊天，打牌到打牌，很快就日落天黑。然而今天晚上却有大片浓密的乌云飘了过来，把天空遮蔽得黑压压的。 “是不是要下雨啊？”看到这副样子，班长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下雨也不怕，夏天的暴雨还不是一晃就过去了，我们在帐篷里躲一会儿就行。”另一个人却这么安慰道。 班长一想也是，再说现在都天黑了，想下山去也不行，于是作罢。 等到晚上8点半左右的时候，雨点终于冲破云层的阻碍，直落了下来。很快，雨点越来越密，雨势几乎在瞬间由淅淅沥沥变成了哗啦哗啦。 众人在雨点刚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收拾，等弄好一切钻进帐篷的时候，却仍然都被淋了一身。 “靠，这雨真是够恐怖的。”侯天成望了一眼外面几乎黑得伸手不见无指的天色，骂了一句。 “暴雨嘛，这才够味。”杨瑞却是一副欣赏的样子。这场雨一下，闷人的暑气顿时被一扫而空，让人觉得清爽了许多。 侯天成瞥他一眼，道：“够味？等会儿水漫上来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杨瑞向下一看，见雨水已经钻过帐篷的阻隔，快要渗进垫子里来。侯天成躺的那边连表面都有些湿气了，也难怪他要抱怨。 他笑笑道：“怕什么，这可是在山顶，怎么蓄得住水，这估计就是极限了吧。” 侯天成一想也是，趴下来默声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喂，杨瑞，你表妹可真漂亮啊。” 杨瑞一楞，道：“干吗？你想追啊，我还是劝你算了吧。” 侯天成撇撇嘴，不屑地道：“切，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是觉得她很奇怪。” 杨瑞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奇怪？什么奇怪？” 侯天成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似乎和我们大家都不一样，感觉……感觉……她跟我们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当然了，她不仅是未来来的，还是机器人呢。”杨瑞知道侯天成并没有看出什么，不禁松了一口气，道：“她从小都被父母关在家里练功，基本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说是和我们两个世界的人，也算正确。” 侯天成翻个身，望着杨瑞道：“你说……现在这个世界，还有这种人吗？而且，武功这种事情，居然是真的。既然有她这一家，那应该还有其他和她家一样的世家吧，是不是……就像我们看的那些玄幻小说中说的那样？” “恐怕比很多玄幻小说还夸张。”杨瑞苦笑一声，道：“我哪知道。” “那……”侯天成刚想继续说什么，帐篷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帐篷外停住。 两人愕然抬头望去，却见方若凝正低下头，向帐篷内看来。 杨瑞呆了一下，随即看到方若凝根本没有打伞，连忙把她拉进帐篷，惊讶地道：“若凝，这么大雨，你过来干什么？” “我听见东南方向有人在叫救命，我需要去救她吗？”方若凝答道。 “开玩笑吧，这么大的雨，你能停到什么声音？”还没等杨瑞说话，侯天成先脱口而出。 杨瑞却知道方若凝的听觉肯定要比普通人类强得多，她既然这么说，自然不假。连忙追问：“你能确定方向和位置吗？” 方若凝点点头。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看看。猴子，要是其他人问起来了，你就说我们有事出去一下，你们就不要来了，很危险。”杨瑞随手抓起雨衣穿上，再提起应急灯，拉着方若凝就向外奔去。 “喂，喂，既然危险，怎么能让你们两个人去。”侯天成叫了两声，杨瑞两人却已经早就消失在雨幕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哪个方向去了，追也无从追起。 楞神看着雨幕半晌，侯天成决定还是去找班长商量一下。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0章 雨夜施救（下） 杨瑞跟着方若凝一路向东南方向寻去，渐渐地从山顶下到了半山腰处，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流水的响声，而且越来越响，等到了最后，听起来竟是和瀑布飞溅的声音差不多。 方若凝就领着杨瑞追着声音一路走去，等转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前面豁然开朗。可一看清楚眼前的情形，杨瑞不由大吃一惊。 面前本来应该只是一条由山顶流下的小溪，此刻却因为暴雨的作用，突破了溪岸的限制，奔腾直下，竟成了滚滚洪流。洪流过处，原本应该是芳草茂密的地方，此刻却已经被混水覆盖，水势浩大势突起，只怕洪水漫过的地方绝不止这么点儿而已。 然而这些还算不上什么，真正让杨瑞大吃一惊的，却是洪流正中，有一个人正紧抱着一棵树，洪流从她身旁冲过，直把她冲得左右摇摆。杨瑞把应急灯照过去，赫然发现那人竟是一个女子。 “方位确定，就是她刚才喊的救命。”方若凝道。 那女子刚才还在喊救命，此刻却已经一声不吭，显然是体力渐渐不支了。 杨瑞左右看了一眼，却发现因为树于树的距离相隔较远，自己根本没办法靠近，只好向方若凝问道：“若凝，你能救她吗？” “能。” “那就快去吧。” “是。” 方若凝答应一声，身子向下一蹲，随即猛地跳起，落到一棵树顶，再来几个纵跃，很快便从各个树顶上跳过去，来到那女子所抱的树上。她向下一倒，用双腿夹住一个树干，身子倒悬。这样正好可以够到那个女子，她便双手拉出那女子的胳膊，腰腹用力，就把那女子扯了上来。 杨瑞看得暗暗咋舌，这样的高难度动作，需要多高的技巧和多强的力量啊，如果不是因为方若凝是机器人，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 把那女子扯上来后，方若凝就把她抱住，再来几个纵跃，轻松地回到了杨瑞身边。 “我们先离开这。”杨瑞见人已经救下来，　便赶紧道。 “是。”仍然是方若凝抱着女子，两人迅速向营地返回。 “若凝，她的情况怎么样？”走在路上，杨瑞问。 “体力消耗过度，并没有大碍。” “哦，那还好。”杨瑞放下心来。 还没等他们回到营地，半路上便碰到了来寻找他们的同学们。原来听到侯天成说他们两人独自跑出去救人后，虽然明知道方若凝本领高强，但所有人还是不放心，立即一起跑了出来。 等看到方若凝抱着的女子，众人吃了一惊，杨瑞简单地说了下原委，便一齐又回到了营地。 “咦？她不是秦书园嘛，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等到了营地，一个女生突然指着女子道。 “秦书圆？”从把女子救回来，杨瑞可还一直都没注意她的相貌，这下得到提醒，认真一看，才知道这女子赫然就是市电视台非常着名的美女主持人。 “奇怪，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可能也是来旅游吧。” “不对啊，她今天应该有节目啊。” “笨蛋，节目是录播啊。” …… 突然看到这么个公众人物出现在面前，而且是这种情况，众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但是秦书圆还没醒，无论怎么猜测都是没用。 “行了，她现在需要休息。”杨瑞连忙打断了众人的话，向方若凝道：“若凝，你照顾她一下吧。” “是。” 方若凝把秦书圆抱进一个帐篷，几个女生也过去帮手，不一会儿就处理妥当。见秦书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大家也都重新散去，毕竟闹腾了一夜，都很累了。 杨瑞向方若凝交代了几句后，也回到帐篷。自然，免不了又要和侯天成闲扯一番，随即呼呼大睡。 ※　※　※ 秦书圆从昏昏睡睡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她只觉得全身乏力，几乎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快没有。略略休息了一会儿，才勉强睁开眼睛。 刚一睁眼，刺眼的光芒让她又眨了几下，这才慢慢适应。 身子底下软绵绵的，但感觉却绝不是家里那张柔软的床。周围一片天蓝色，几个金属支架撑在左右。 “咦？我怎么会在帐篷里？”秦书圆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醒了？”正纳闷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异常柔美动听，让秦书圆这个公认的“金嗓子”忍不住都有些妒忌。 她转动一下脑袋，立即看见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这个女孩真美。”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在秦书圆脑袋里升起。 “你的体力情况目前低于正常范围41%，并且有脱水现象，请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女孩嘱咐了一句，转身离开帐篷。 很快，她又返了回来，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 “咕——”秦书圆的肚子突然响起一声怪叫，她不由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饿到了这种地步。 女孩没有半点儿嘲笑的意思，用勺子舀起一勺热粥，轻轻吹了一阵，送到秦书圆嘴旁。 “请吃吧，米粥对补充体力是非常有效果的。” “这个女孩真奇特。”带着这个念头，秦书远一口咽了下去。米粥的温度正好，不冷也不烫，看来这个女孩把握得很好。 几勺米粥下肚，一股热量开始从身体周围汇集，秦书圆终于撑着坐了起来。这样和女孩平行相对，她才知道女孩是的脸庞是多么的美丽。精致的五官，配上一张弧线完美的脸庞，让秦书圆不由自主地在心底暗赞。 有了力气，她也不好意思再让女孩喂，伸手接过米粥三下两下喝完。此刻，连这个淡然无味的米粥对她来说，也无异于绝世珍品。 见女孩转身出去给她乘第二碗米粥，秦书圆慢慢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来。 昨天录完节目后，她不想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便直接驾车来到小夜山。因为晚上天气凉爽，就上山来走走。一时大意，竟没注意到天色阴沉。等发现的时候，大雨却已经早下了下来。匆忙之下又不急细看，七拐八拐的，不知怎么就跑到那条小溪旁。更倒霉的是正好又碰到了山洪爆发，还没等她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山洪就已经扑面而来，危急时刻，她也来得及紧紧地抱住一棵大树，如果被山洪冲下去，一定凶多吉少。 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体力喊喊救命，可是山洪的力量实在太大，她的体力渐渐快用光了。到最后，根本就已经陷入了半模糊状态。要不是一股求生意志让她一直死死抱住大树，恐怕早就被冲走。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感觉自己被人拉了起来。迷糊之中，也没看清楚救她的人是谁，只是听声音知道是一男一女。 得知自己得救后，她精神一松，就昏了过去，然后直到刚才才醒。 “难道是这个女孩救了我？”秦书圆心想。随即又摇摇头，这个女孩看起来这么瘦弱，又怎么能在那种环境下救自己起来。 正想着，女孩又端碗粥走了进来。秦书圆几下喝完，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站了起来，忍不住还是向女孩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1章 泥石汹涌（上） 方若凝看着这个被自己救起的女子，遵从杨瑞的吩咐，摇摇头：“不是。” 秦书圆“哦”了一声，又道：“那么是谁救了我？快带我去见她。” “我们只是昨天在山上逛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这才把你背回来。”方若凝按照杨瑞教给她的谎话向秦书圆解释道。 “怎么会？”秦书圆不禁纳闷，按说那人既然把自己从洪水中救起来，就不会随便扔在一个地方不管啊。难道是碰上什么世外高人，救过人后不愿表露身份？哈，自己这段时间看小说看多了吧。 “请问一下，我的衣服呢？”平静下来，秦书圆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连忙问道。想必是因为昨天在洪水中泡了那么久，所以被这个女孩脱下来了吧。 “请等一下。”方若凝走出帐篷，很快就又拿着她的衣服回来。昨天雨一停，方若凝就拿到恢复平静的小溪旁洗过了，并用本身的能量熨过。 “居然这么干净。”秦书圆也有些惊奇，连忙穿好，随即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昨天的暴雨把夏日的炎热稍微扫退，此时地上的青草上还有点点水珠，在晨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秦书圆眯了一下眼睛，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出在山顶一个开阔的草坪上。而周围散落着不少很刚才身处的一样的帐篷。大概三四十个年轻人忙忙碌碌的，像是在收拾东西。各个帐篷的正中间，一个用石头搭起的简易灶台上，一口铁锅正散发着阵阵热气，其中翻滚的，正是刚才让她无比美味的米粥。 一个男孩子蹲在灶旁边，正向里面塞着木枝，保持着火势。他的脸因为烟熏已经黑漆漆的，但从轮廓来看应该是个蛮英俊的样子。尤其是他咧开嘴时露出的那一口白牙，更显得有几分阳光。 “秦书圆，签个名吧。” “是啊是啊，给我签个名。” “我也要，我也要。” “你们几个，人家刚刚醒。秦书圆，别理他们，先给我签个。” “靠，你滚开，我先。” …… 还没等秦书圆反应过来，刚才还忙忙碌碌的众人突然一拥而上，神奇地从身上变出笔和本子，唧唧喳喳地挤到她面前要签名。 秦书圆呆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然后顺手拿起一支笔熟练地齐签下名字。 说起XF电视台，秦书圆可算是里面最有名气的主持人了。她主持的《时事追踪》栏目以报道百姓关注的热门事件为主，因为她一贯的客观立场，揭露了不少黑幕，所以受到观众的一致好评，收视率一直都是排在第一。成了名人，找她签名的人自然多，不过她轻易也不给人签的。但眼前这批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怎么能拒绝。 很快，她便一一满足了要求，众人见目的达到，却并不愿意离开，纷纷围着她七嘴八舌地提着一些问题。直到班长一声大吼：“大家快去收拾东西，不然赶不上家里的午饭了。”这才一哄而散。 秦书圆楞了一下，走到那个还在灶台旁忙碌的男孩身旁，见他已经把米粥端起来，换上了一口锅，开始炒蘑菇。动作十分熟练，倒像是经常干这些事了。 “谢谢你煮的粥。”秦书圆笑道。 杨瑞从一早上起来就很忙碌，由于方若凝照顾秦书圆，他便自告奋勇地来做早饭。可这么多人的早餐哪有那么好弄，何况同时还要顾着给秦书圆弄米粥，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停下手脚，也就没注意到秦书圆已经走了过来。 听到声音，他愕然抬起头，映入眼睛的，先是一双极有神采的眼睛，其次才是带着微笑的面容。 “啊，没什么，小意思罢了。”突然看到这个名人离自己这么近，杨瑞慌乱地笑着回答。 秦书圆看看锅里，在杨瑞的锅铲翻飞下，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清炒蘑菇一会儿工夫就弄好了。 “你的手艺不错，平时做得不少吧。”秦书圆称赞道。她有些惊讶，现在像对方这么大年纪的年轻人，可没几个会炒菜的了。 “呵呵，平时我都是一个人在家，熟练了。不过要说手艺，比起若凝，我可差远了。”杨瑞见一切弄好，重新把米粥端上来保持热度，然后开始招呼同学们来吃。 “若凝？” 杨瑞笑着指指正在帮他收拾东西的方若凝：“就是她了，我的远方表妹。” 秦书圆这才看到他指的就是刚才一直照顾她的那个女孩。她突然想到，这两个人都很特别，别人都涌上来向她索要签名，而他们两个却不。 “对了，你知道昨天谁把我救起来的吗？”隐约间，她感到自己被救的事情和这两个人有关。 杨瑞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昨天我们闲逛的时候突然发现你罢了，我表妹应该告诉你了。” 秦书圆点点头，心中却还是疑惑。闲逛？昨天下那么大雨，谁会满山到处闲逛。不过看这个营地和自己遇难的地方那么远，他们也不太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发现自己。这下就奇怪了，莫非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不成？ 她却不知道，杨瑞没告诉她实情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她这个名人的缘故。方若凝毕竟是个机器人，和人还是有些不一样，如果被人注意到，搞不好就会暴露身份。这可是杨瑞绝不愿看到的事情，所以他就以方若凝是武学世家，不能公布于众为由，让同学们也帮他隐瞒。同时自己则编了这么一个谎话。 “对了，你们是什么人？学生吗？怎么会到这里来？”放下想不通的事情，秦书圆的好奇心又提了上来。 “呵呵，我们都上高三毕业的学生，因为马上就要分别了，大家一齐来这里郊游。”这次回答的，却是班长。 “哦。”见众人忙着吃早餐，秦书圆点点头不在多问。 等匆忙吃完早餐，众人收拾好一切，便准备下山。秦书圆自然和他们一起。 下山自然要比上山轻松许多，而且暴雨后的清晨还是非常凉爽，众人的步伐要比上山快了许多，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下到了山底。 等到了山底，准备绕到正路时，秦书圆突然一眼瞥见远处山脚似乎有些不对劲。新闻记者的直觉让她立即知道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二话不说，就向那地方走去。 众人见她这副举动，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跟了上去。 等到了近出才发现，本该是青草如茵的地方，此刻却被一片泥石覆盖，本来是作为风景区界线的石墙也被直接冲垮。顺着痕迹望去，前面一片狼籍。 众人跟着秦书圆小心地顺着泥石的边际向前走，心中的惊恐越来越深。这是个显而易见的暴雨促生的泥石流，就是不知道它最后会流到哪里去，造成的破坏有多大罢了。 等绕过一个山坡，眼前出现一片平地时，众人看清眼前的情形，不禁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这个山峰间的平地中，因为周围并没有什么宽敞的通路，泥石流到了这里便停留下来，泥石淤积之下，竟凭空让地面增高了许多。从泥石表面上露出的一片片屋脊来看，这里本该是有一个小村落，此刻却已经被埋得几乎看不出来。 秦书圆楞了一下，立即向怀中一摸，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就在洪水中被冲得不知去向。 “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上面握着手机。 “谢谢。”秦书圆赶紧接过来，手指连动，拨通了电视台的电话。 “喂，小王吗？快带着人过来，这里发生了重大事件。什么大事件？泥石流毁了一个山村。手机号码？你个笨蛋，这个时候还管这个小事干什么？你别废话了，快到人到小夜山来，这个的方位是……”秦书圆麻利地向手下下达着命令，“还有，赶紧让人通知市政府，让他们组织人来救助，要说明事情的严重情况，一定要快，知道吗？好，就这样，随时保持联系。还是这个号码。”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1章 泥石汹涌（下） 挂断电话后，秦书圆递出手机，本来想还给对方，却又想到一会儿肯定还有人和她联系，不禁犹豫了一下。 “没关系，你先拿着用吧。”没等秦书圆开口，对方已经先一步说道。 秦书圆一楞，这才发现给他手机的原来是杨瑞，诧异之下，只得说声谢谢。 “不用谢了。”杨瑞摇摇头，转身向方若凝问道：“若凝，怎么样？还有活人吗？” 刚才一反应过来，他就让方若凝查探情况。 “目标区域还有32个人有生命迹象。” 杨瑞一听大喜，连忙道：“那你有办法救他们出来吗？” 方若凝眼中的微弱红光一闪而过，摇摇头道：“没有一种方法有100%的成功率。” “不要管什么100%了。”杨瑞大力一挥手。“能救一个是一个，你快点儿行动吧。”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走到泥石前，右手握拳，一丝丝红光开始向她手上汇集。 “她在干什么？”秦书圆奇道。 “救人。”杨瑞着急之下也不及细说。 “救人？”秦书圆吃了一惊，这种情况下，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却让她立即说不出任何话来。 方若凝手中的红光越来越亮，到最后几乎快要和一个灯泡一样，最后，她猛地一拳击了下去。 “嗵嗵嗵……” 快要凝固住的泥石中突然响起连续的闷响，随后几十道泥石柱冲天而起，表面顿时开了几十个同样大小的洞口。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方若凝从杨瑞背后的背包里拿出登山绳，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另一头交给杨瑞道：“一会儿把我扯起来。” “好。”杨瑞点点头，又道：“你小心。” 方若凝点点头，转身用力一跳，落入其中一个洞口。 杨瑞连忙招呼众人：“大家快来帮忙，一会儿帮我把若凝扯出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冲过来抓住绳子。不一会儿，绳子另一端突然传来一阵拉扯力。众人连忙齐一用力，就见方若凝抱着一个人从洞口窜了出来，随即稳稳落在众人身旁。 “这个人还有呼吸，你们几个来帮我忙。”秦书圆查看了一下，指了几个女生帮助她进行救助。 接下来，方若凝依次跳下，把另外的31人也救了出来。 “对了若凝，这个村子里只有这32个人吗？”秦书圆见方若凝把第32个人放下就不在动，有些奇怪。 “这里共有127人。” “那你怎么不把他们全救出来？”秦书圆不由怒道。见到刚才的事情，她对方若凝的能力绝无怀疑。 “除了这32个人之外，其他人已经没有的生命迹象。” 听到方若凝平静的回答，秦书圆不由大怒道：“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 “根据我的探测……”方若凝还想回答，被杨瑞赶紧打断，要是让她再说下去，恐怕谁都要怀疑了。 “若凝既然这么说，是不会错的。我们还是赶紧救这些活着的人要紧，若凝，看你的了。”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立即开始对这些人进行救助。她的行动可要比秦书圆几个高效多了，一会儿工夫就让这些人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想要让他们康复，还需要其它器材的帮助。”毕竟她也不是全能。 见这些人在方若凝的救助下恢复了生气，秦书圆慢慢平静下来，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不由脸一红，向方若凝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不该这么说你的。” “没关系。”方若凝仍然很平静地回答。 “我……”秦书圆刚想继续说，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书圆，你现在在哪儿？我们已经到了小夜山底下了，市政府也派出了救援队，现在正派直升机搜索。” “你们顺着山脚走……”秦书圆赶紧把确切方位告诉了他们，又道：“我会做个标志，让直升机更容易发现我的。” “那好，我们马上赶到。” 见秦书圆挂断电话，杨瑞道：“好了，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要和若凝先走了。” “走？为什么？”秦书圆诧异地道。“你们可是大功臣啊，我可要好好报道一下的。” 杨瑞连连摆手，他怕的就是秦书圆报道。刚才方若凝显示的能力实在太过夸张，要是让很多人知道，难免不会引起怀疑，所以还是尽量保密的好。 “千万别，算我求你帮我这个忙好吗？千万别提我和我表妹好吗？你就说你一来这些人就在这里了，可能是机灵一些的先逃了出来，总之别提到我们。” “为什么？”秦书圆实在奇怪，按说现在的人，特别是这些年轻人，有出名的机会，又有哪个不愿意。 杨瑞抓抓脑袋，轻声向秦书圆讲叙了一遍他给同学们说的那套谎话。 “……就是这样，所以说她是能不曝光就不曝光，不然就等于是害她。” 秦书圆看看方若凝，她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的身世居然如此奇异，而又这么可怜，点点头：“好吧，既然是她家的祖训，那我就不提这些算了。不过你们可是一起的见证人啊，总不能不说一下吧。” 杨瑞笑着摆摆手：“你自己就是名人，应该知道当名人的痛苦吧，我只想过平静快乐的生活，还是算了。” 秦书圆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实在是够特别的，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却见他脸上略有惊慌，看样子是真的对做名人有所畏惧。联想到自己平时的生活，不由叹了一口气，又点点头：“好吧，我了解了，既然是你们本身的愿望，我当然遵从。”又望向其他人，道：“难道你们也不愿意？” 众人齐齐摇头，班长道：“杨瑞和他表妹功劳最大都放弃了，我们怎么好意思领这个功劳。再说被我爸看见我们在山上闹出这么多事，回去一定会被他烦死。” 众人哄然大笑。 “是啊，我来之前可是保证在山上一定乖乖地不乱跑，要是被家里人知道现在这样，回去肯定被骂。” “就是，我妈都不知道有多烦，可不能让她再有来数落我的机会。” “是啊是啊……” …… 见众人拼命地推脱，秦书圆实在是好气又好笑，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几乎所有人都争着要上镜头，就是为了在电视上露一把脸。现在倒好，他们有这个机会却全部放弃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强求，我会把关于你们的事情隐瞒下来的。” “耶！” 看见众人欢呼的样子，秦书圆不由失笑，这帮孩子，还真是可爱。 “好了，我们要走了，不能碰上其他人。秦记者，拜拜。”杨瑞向秦书圆挥挥手，和方若凝一起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其他人也和秦书圆再见后跟了上去。 “啊，手机。”等他们走远了，秦书圆才想起来杨瑞的手机还在自己手里，可是现在无法再去追了。 翻开手机上的通讯录，上面杨瑞家的电话号码赫然在目，秦书圆笑笑放下心来。 “算了，以后找时间还给他吧。”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2章 一家团聚 杨瑞和同学们绕了个圈子来到山下旅馆的时候，就看到很多人守在外面，正中一个，赫然便是经常会在电视里看到的市长。他和一堆人在一起商议了一会儿，然后坐上一个越野车进到了山区里，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看来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啊。”班长喃喃道。 “当然了，死了那么多人。”一个男生插嘴道。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由打了个寒战。刚才救人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况且也没真正看到死人，大家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一被提醒，才想起那片泥石下面可埋藏了好几十人的性命，禁不住有些心寒。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班长见气氛不对，连忙挥挥手道。 “恩。” 归还帐篷和去自行车的时候，旅馆的人员自然询问他们昨天是不是在山上。在得知他们确实是在山上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 “你们没有遇上泥石流吗？听说这次死了不少人呢。” “没有。”班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本来大家心情就都不好，他还提。“要是遇上，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那倒是，那倒是。”那人也看出几人的神色，便不在罗嗦。 回去的路途远没有来时那么充满欢声笑语，一来离别的日子越来越近，二来又发生了那些事情，大家心情自然沉重。直到进了市区，大家准备各回字家时，班长才开口道：“记住后天就要来学校填报志愿，之前可要想好了。” “知道了。” “好，后天再见。” “再见。” 杨瑞带着方若凝慢慢回家，反正他家现在是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不着急。 “杨瑞。”走到半路上，方若凝突然喊了他一声。 “恩？” “为什么大家的脑电波波段会低于正常范围呢？这应该是情绪低落的表现吧？”方若凝问道。 “听说死了那么多人，当然会情绪低落了。”杨瑞也忍不住叹口气，虽然那些人和他非亲非故，但是直接面对这么多人的死亡，还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呢？他们自己的生命并没有受到损失啊？” 杨瑞想了想，道：“若凝，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生命通常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吧？” “恩。” “对于一个人来说，失去了生命，就失去了一切，你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那些人失去了生命，那么他们也会消失。而对于同样是人的我们，也许有一天一样会遇上那样的意外，而我们死后也会和他们一样。所以见到其他人的死亡，我们会联想到自己以后也终究有这么一天，情绪自然会低落。”当然，出去生命外，对人来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尊严，比如感情，但是杨瑞不觉得现在和方若凝讲这些她会懂。 “我不会让你遇上这样的意外。”方若凝的回答十分平静，听在耳朵里，却又让人不能不相信。 杨瑞笑笑道：“是啊，有你保护我，我想自己一定能活到自然死亡吧。不过我离老死应该还早得很，这之前可都要靠你了哦。” “是。” 杨瑞禁不住哈哈一笑，加了把劲，迅速向家里驰去。 ※　※　※ “砰——” 杨瑞刚方若凝走上楼，就听到自己家里传来一下响声。听起来，似乎是椅子被撞倒在地上的声音。 “有小偷！”这个念头立即浮了上来，同时浮上来的，还有前几天看的新闻——一主妇回家遇上小偷，搏斗中被小偷连捅数刀身亡。 杨瑞不禁捏了把冷汗，回头看看方若凝，又立即放下心来，有她在，何必怕什么小偷。 “若凝，我家可能来了小偷，等会儿我一开门，你就冲进去，见到外人就把他制住，知道吗？” “是。” 杨瑞轻轻把钥匙插进门里，冲方若凝点点头，然后猛一转，大力拉开门。方若凝旋风般冲了进去，随即听到几声响，然后就传出一个痛苦的叫声：“喂，你想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杨瑞先是一楞，随即醒悟过来，连忙冲进屋去，一边跑一边喊：“若凝，快放开，他是我爸。” 屋内，一个中年男人正被方若凝拧住胳膊，按在桌子上，只能发出痛苦的哼哼声。桌子上还有一碗鸡蛋面，正向外冒着热气。 “是。”听到杨瑞的喊声，方若凝立即松开手。 中年男人自然就是杨瑞的父亲——杨向东。他站起身，按了按刚才被方若凝拧到背后的胳膊，只觉得刺骨得疼。他不由暗暗心惊，这个女孩力气好大。 “喂，老爸，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杨瑞奇怪地问道。“你上次打电话不是还说你得1个多月后才能回吗？” “还不是为了你。我请假回来的。”杨向东甩了甩胳膊，疼得呲了几下嘴。 “为了我？”杨瑞一边纳闷地问，一边向方若凝吩咐道：“若凝，帮我爸爸看看。” “是。”方若凝走上一步，杨向东则猛地退开两步，刚才这个女孩几乎在一瞬间就把他给压在桌子上的经历可还历历在目。 “爸，没关系，你让她帮他看看，保证你马上就不疼了。”杨瑞劝道。 “这么厉害？”杨向东半信半疑，但仍然把胳膊伸了出去。 方若凝把杨向东的胳膊揉了两下，然后伸手用能量提他进行了治疗，很快，杨向东便觉得一切正常了。 “嘿，真的这么神奇。”杨向东奇怪地看看方若凝，把杨瑞拉到一旁，问道：“喂，儿子，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趁着我和你妈两个都不在家就乱搞吧。” “老爸，瞧你乱说什么，你儿子我是那种人吗？”杨瑞急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 还没等杨瑞继续下去，大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咦？小瑞，你怎么都不关门的？”伴随着声音，一个看样子只有30多岁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向东，你怎么回来了？咦？这个女孩是谁？” “老妈，你怎么也回来了？”杨瑞顿时呆住，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平时一个都难回家的父母，居然在今天一齐回来了。 “呵呵，回来看你啊。倒是你爸，他不是在新疆吗？怎么突然回家了？”女子，就是杨瑞的母亲——余华。 “还说我，前两天你不还是在英国嘛，怎么跑回来的？”杨向东也纳闷。 “难道……”余华眼中精光一闪，“你是为了那件事？” 杨向东也是神色一紧，道：“你也是一样吗？” “没错。” “好啊，我说呢。” 杨瑞见两人一回来就针锋相对，不由有些摸不清头脑，问道：“你们都是因为什么事回来的啊？” 杨向东和余华一齐回头，道：“还不是为了你填报志愿的事。” “啊？” 一阵混乱过后，杨瑞才搞明白，之所以父母会在今天一齐回家，只是因为一件事——他马上就要填报志愿了。 说起这个，还得先说明一下杨瑞的家庭情况。他的父亲——杨向东是一个有名的地质学家，从杨瑞小时候开始，他就希望杨瑞继承他的事业，将来也成为一个着名的地质学家，现在到了报考大学的重要时刻，自然不能放过。 而杨瑞的母亲——余华却是商人世家出身，他的外公白手起家，现在已经拥有了较大规模的家族产业。余华从小就被灌输了商人思想，并且从一成年就在家族产业里帮忙，现在已经是里面的主要决策人。在她看来，杨瑞无疑也是未来继承家族产业的人，当然希望他现在能够去学习商业管理知识。 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今天回到家里，试图对杨瑞进行劝说，让他依从自己的意思填报志愿。这也是两人一见面就爆出火花的原因。 看着两人坐在沙发上怒目对视的样子，杨瑞真是好气又好笑。他们两人平时虽然聚少离多，但夫妻关系一直都很好，家庭非常和睦，想不到现在竟然为了他的大学之路斗起气来，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老爸老妈，填报什么科目是我自己的事情好不好？你们管那么多干什么？”杨瑞苦笑道。 “不行。”两人倒是异口同声。余华瞪了杨向东一眼，道：“小瑞，别的事情都好商量，但这关系到你以后的人生道路，绝对不能任性。外公这么喜欢你，就希望你将来继承他的事业，我也期望你来替下我的担子，怎么能随你的便。” 杨瑞摸摸鼻子，苦笑道：“不是还有正风表哥和正行表哥嘛，他们是外公的孙子，继承外公的事业怎么也该他们吧，用我干什么，我可不是经商的料。” “乖儿子，就这对了。”杨向东大喜之下一把搂住杨瑞，笑道：“还是去学地质吧，想想看，在世界各地为了探索地球的奥秘而游历，是多么让人神往的一件事情。” 杨瑞白了他一眼：“老爸，你说得好听，难道你忘上了上回回家你才跟我说过在外面是多么累吗？” 杨向东尴尬地笑笑，道：“为了求知，这点儿苦算什么，男子大丈夫，怎么能被这个吓倒。” “行了吧你。”余华把杨瑞拉过去，“儿子，你看，和你爸一样当地质工作者要吃那么多苦，而且即使有功劳也很少会被人知道。哪像当商人，不仅有很多享受，还风光得很。你知道吗？我前几天还和周**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呢。” 周**是现在非常火的一个明星，余华满以为可以拿这一点诱惑儿子，却见杨瑞不为所为，反问道：“周**是谁？”对于这个对流行基本没什么概念的家伙来说，周**对他来说恐怕还不如网络游戏中一个高手来得有名。知道秦书圆还是因为她是本地电视台的明星，距离要近一些。 余华不由为之气结，这下立即给了杨向东反击的机会，他道：“别说得那么好听，当商人就不苦吗？你的胃病前几天刚犯过，不就是因为你要到处参加宴会才有的嘛。” 余华立即反唇相讥：“你的风湿病不是更严重？每回还得我嘱咐你吃药。” “你……” “你……” …… 杨瑞无奈地看着两个人互相揭露着对方的苦处，心里禁不住好笑，这两个人明明都非常关心对方，却还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争吵。 “行了！别吵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等了一会儿，两人还没停止的迹象，杨瑞只得一声大吼，阻止了他们。顿了一顿，又道：“现在才1点，你们都还没吃午饭吧。”回头吩咐方若凝，“若凝，你去把包里的野菜都拿出来吧，拿出手艺好好炒几个菜。” “是。”方若凝点点头提着包走进厨房。 杨向东和余华这时才重新注意到这个一直没开过口的女孩，两人对望一眼，余华问道：“小瑞，这个女孩是谁？怎么在我们家，还这么听你的？难不成……” 杨向东一挥手：“别乱猜，小瑞是我们的孩子，你还不了解他吗？他不是那种人。小瑞，说吧，怎么回事？” 终究还是要面对啊。杨瑞迎着父母的两对眼睛，心里叹了口气，一时决定不下来到底说不说。如果说，那么方若凝的身份就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对以后会有影响。如果不说……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母，最亲的人，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想要方若凝以后更好地在人类中生存，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杨向东和余华见杨瑞居然犹豫起来，不由有些奇怪。杨瑞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虽然非常自立，但却从来没隐瞒过他们什么事，而现在看他这个样子，恐怕这个女孩来历大有问题。想到这里，两人禁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小瑞，尽管说就是了，我们相信你不会做什么坏事。”余华鼓励道。 坏事？杨瑞愕然抬头，什么叫做坏事？ “小瑞，你妈说得没错，不管你做什么，我和你妈都会支持你的。”杨向东加了一句。 杨瑞忍不住苦笑，其实刚才一瞬间他就已经下了决定，要把实情告诉父母，只是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况且事实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也怕父母不会相信，这才犹豫了一下，想不到父母居然联系到他做了什么坏事上去。 “老爸，老妈，没那回事，我这么乖的人，怎么会去做坏事，你们别瞎担心。”杨瑞连忙解释道。 杨向东和余华立即放下心来，余华道：“那你快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瑞看着父母充满疑惑的眼睛，咬了咬牙，终于开口：“她，其实是个机器人。”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3章 面临抉择（上） “什么？” 掩饰不住的惊讶话语从两人嘴中脱口而出，任杨向东和余华在心里对这个女孩的来历猜测了几十遍，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小瑞，你……你在开玩笑吧？”呆了半晌，杨向东试探地道。 杨瑞只得苦笑，他就知道父母不会立即相信。抓了抓头，他决定从事情开始讲起。 “你们听我说，其实是这样的……” 花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他才从发现方若凝开始，最后到他们从山上回来为止，把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除了徐雅的事情外，他可是没做半点儿隐瞒。 好不容易听杨瑞讲完，杨向东和余华仍然是满脸呆滞，这个只发生在科幻片中的事情现在真实地出现了，他们一时自然无法接受。相比较之下，杨瑞因为毕竟是年轻人，而且在网络上泡的时间多，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要强不好，当初知道方若凝是机器人后才能够很快接受事实。 “小瑞，你……你确定？”好一会儿，杨向东才回过神来，询问道。同时盯着正把饭菜朝桌子上端的方若凝认真看，想看看她身上哪一点儿显示出机器人的样子来。遗憾的是，方若凝的外表实在是和人一模一样，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我当然确定。”杨瑞认真地点点头。“老爸，刚才若凝帮你治疗过，你还不知道吗？” 经杨瑞一提醒，杨向东想起刚才方若凝的表现，禁不住点点头。她冲进门后表现出的速度和力量，绝不是一个这样的年轻女孩子应该有的。何况给他治疗胳膊时显示出的能力，更几乎属于天方夜谭。 “有什么证明吗？”余华问道。她和杨向东可不一样，要看到眼前的事实才能相信。 “证明？”杨瑞挠挠头，向方若凝道：“若凝，你能证明自己是机器人吗？” “可以。” “那证明给我妈看看。” “是。” 方若凝答应一声，突然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小刀，在几人的惊呼中，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若凝，你干什么？没事吧？”杨瑞慌忙上去查看情况，却见小刀深深地扎进方若凝的胳膊里，却连一丝血迹都没冒出来，这才放下心。 “我的身体全部是由最先进的拟生态细胞组成，这个小刀是伤不了的。”方若凝道。她的胳膊轻轻一抖，小刀自动跳了出来。再看她的胳膊，却已经恢复了原样，根本看不出刚被小刀扎过的痕迹。 余华也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叫最后没什么事情，这才放下心来，连连道：“好了，我相信了。小瑞，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杨瑞纳闷道。 “当然是以后怎么安排她啊，难道你想一直让她这样跟着你啊。” “跟随在主人身边是我的职责。”还没等杨瑞答话，方若凝先道。 杨瑞一摊手，道：“老妈，就是这样了，她就是这个类型的。” 余华皱皱眉道：“小瑞，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们知道她是机器人，但别人不知道。要是让很多人都知道她是未来来的机器人，那么她以后的遭遇就可想而知。所以我们一定得帮她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另外还要让她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生活才行。” “这个我想过。”杨瑞答道。“所以我给她编了一个身世……” “恩，这个身世不错，虽然武学世家也一样惊世骇俗，但起码还能接受，而且还能解释她的特殊能力。”听完杨瑞编造的东西，余华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这样还不够，我们还得给她一个合法的身份，现代社会里，可还是有很多制约的。” 杨向东接口道：“对，最起码，我们得让她拥有身份证明吧。” 杨瑞为难地道：“可是她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弄？” 余华笑道：“这个就交给我们来办，你不用管了。” “恩。”杨瑞点点头。余华也算是个大商人了，自然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些事情。 “好了，我们现在还是来讨论关于你的志愿问题，小瑞，你看，跟老妈我经商吧，有了人际关系……” “吃饭！饿死我了。”还没等余华说完，杨瑞大吼一声，拿起碗就大口吃了起来。说实在的，早饭只是在山上喝了两碗米粥，现在可过去大半天了，他实在真的饿了。 “恩，我也很饿。咦？这菜真好吃，若凝，你手艺很棒啊。”杨向东见杨瑞现在不想讨论这个事情，再加上自己也饿得够戗，于是连忙加入了吃饭的大军。 “唉，瞧你们两个。”余华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劝说。等坐好准备吃饭的时候，就发现桌子上已经有一碗饭放好了。她不由诧异地看看方若凝，这显然是她帮盛的了，不由点点头表示赞许。 一吃完饭，还在方若凝收拾桌子的时候，杨瑞就借口刚从山上回来要洗澡，先一步跑开。当然，他主要还是怕父母继续的劝说。 “哗——” 温热的水喷洒在臭汗满布的身上，让杨瑞觉得舒服级了，心里的烦躁一扫而空。这时候，他才开始认真考虑起父母的话来。 显然，两人都期望自己的儿子来继承自己的事业，这一点儿没有错。可是实在不该把自己的愿望强加到杨瑞头上。从小开始，杨瑞就对这一点不太满意。而且他的性格虽然算是随遇而安，但内心中仍然会有自己的主见，不然也不会在父母都因为工作无法在家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料理好生活。 在这之前，他其实还真的没想到要填报什么专业。按照他自己的话，其实对文学还是比较有兴趣。可偏偏他的文科成绩又不好，高中选择的是理科，大学再去报文学系显然不行。另外，他对游戏也有兴趣，但目前似乎还没有几个大学有关于游戏的专业，即使有，也都是写枯燥的游戏美术等等，根本不合他口味。再说了，如果兴趣变成工作，还会不会是兴趣也难说。 抛开这些，他其实对地质学还算有些兴趣，毕竟被杨向东从小熏陶着，想没兴趣都难。可是如果真地就这么报了地质系，那余华肯定会大为失望。偏偏他又不想让从小就特别疼爱甚乎溺爱他的老妈失望，这样就有矛盾了。 “唉，真难选择。” 结果一直到洗完澡，他还是没想出个妥善的办法，只好先不管这些，钻到房间里，继续因为郊游而停了两天的网络游戏。 “咚咚——” 才玩了没一会儿，房间突然穿来敲门声。杨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把门拉开。果然，杨向东出现在门口。 “哟，儿子，怎么在玩这游戏啊？为什么不玩魔兽世界？”杨向东可和一般的家长不一样，他一直开明得很。这从他并不反对儿子玩网络游戏，而且还对网络游戏有一些了解上就可以看出。当然，这些也要归功于杨瑞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自制力。他从不会因为这些影响成绩，父母想反对还未必有理由。 杨瑞用右手大拇指搓搓食指与中指道：“一个字——穷。魔兽太贵，玩不起，这个游戏可是免费。” 杨向东哈哈一笑，大力一拍杨瑞的肩膀，道：“正所谓不当家不只柴米贵啊，小瑞，让你自立料理生活，就是不一样。” 杨瑞翻了翻白眼道：“行了吧，老爸，有话就说，憋着不辛苦吗？是不是来劝我的？” 杨向东笑咪咪地摇摇头道：“不忙不忙，你先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3章 面临抉择（下） 杨瑞一见之下，立即两眼放光，一把抢过来，来到窗口，把那东西对着外面的阳光仔细观看。 这个东西其实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在杨向东手里的时候只是一种乌黑中透着青色的普通模样。但现在一被放在阳光下，立即折射出耀眼的五彩光芒，竟然连室外强烈的日光都遮盖不住。而且如果细看石头里面的话，就可以看到一股青色的烟在石头里面来回流动，形状不一而足。整个石头，霎时间竟像是拥有了生命一样。 杨瑞高举着石头看了半晌，才缓缓放下。一脱离了日光的照射，它有恢复了那副普通的模样。 “爸，这……这难道就是阿波罗之石，你从哪儿找来的？”杨瑞问。 杨向东微微一笑道：“没错，它就是阿波罗之石，我这次在新疆考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新疆？这东西不是说只有在埃及才有嘛，怎么新疆也能找到。”杨瑞疑惑地道。 杨向东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原因，但刚才你也看到了，应该就是阿波罗之石没错。”顿了顿又道：“小瑞，这下你的石龙可算有了眼睛了。” 杨瑞大喜道：“多谢老爸。” 从小开始，他就对各种奇特的石头有着兴趣，所以杨向东每回从外面回来都会给他带一些自己找到的奇特石头送给他。渐渐的，石头越来越多，杨瑞就找了一个沙盘，利用各个石头奇怪的形状拼成了一个龙的形状。只是别的地方都弄好了，惟独龙的眼睛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石头。正所谓画龙点睛，这个眼睛是绝对不能马虎的。杨瑞找了好多资料才确定这个阿波罗之石最为合适，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得到，想不到现在杨向东就给他送了过来。 拿着石头把玩了一会儿，杨瑞突然回醒过来，道：“老爸，你不会只是来送我这个石头的吧？” 杨向东呵呵一笑：“没错，我就是来送给你石头的。好了，你慢慢玩，我先出去了。” 眼看杨向东就走出门去，杨瑞皱皱眉头喊道：“老爸，你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 杨向东停了一下，道：“既然要我说，那我就说好了。这个石头，如果不是我们这些搞地质的人，基本是没机会弄到手的。”说完就关上门。 说白了还是来劝我的嘛。杨瑞只有苦笑。 好不容易继续坐下来，才玩了一会儿，便又响起了敲门声。杨瑞叹了一口气，干脆关掉电脑，喊道：“是老妈吗？进来吧。” 门喀的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果然是余华。 她拉过一张椅子在杨瑞旁坐下，看了一眼正在显示关机的电脑屏幕，随口道：“关了好，电脑还是少玩点儿，不然对身体有害。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管你，可得注意些。” “是。”杨瑞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他真搞不懂，老妈在商场上一副女强人的模样，出名得精明干练，为什么一面对他就变得这么罗嗦呢。 “别嫌老妈烦，这可是对你好。”余华瞪杨瑞一眼，伸手帮他整理一下没扣好的扣子，道：“刚才你爸找你干什么？是不是劝你去报地质系？” 你还不是要来劝我。杨瑞翻了翻眼睛，应道：“老爸没说什么，只是照例送给我一块石头罢了。” “哦。”余华点点头。“那就好，别听你老爸的。当地质学家有什么好，你看你爸现在一身毛病，就是因为老是跑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弄的。我都要劝他早点儿退下来，免得老了以后身体会彻底垮掉。” “妈！”杨瑞不满地喊了一声。 “好好，我不说这些，还是说说你填报志愿的事吧。”余华朝窗外瞥了一眼，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即道：“小瑞，你知道我这回又见到你外公，他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 “他明白地告诉我，想让你将来继承他的产业。”余华盯着杨瑞地眼睛，认真地道。 “天，又是这句话，外公他都说过多少遍了。”杨瑞痛苦地嚷道。“他老是这么说，也不怕正风表哥和正行表哥有想法啊。” 余华摇摇头：“你正风表哥和正行表哥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凭他们，将来如果让他们接手的话，恐怕你外公和我们拼尽心血打下来的产业会轻易地被他们败光。这一点，连你舅舅都清楚，更别说你外公了。就是因为他们不争气，你外公才属意让你来继承。” 杨瑞使劲揉揉脸，嚷道：“妈，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对经商没兴趣，我也不是那块料，别老逼我行不行？” 余华生气地道：“没兴趣又怎么样？兴趣也是培养出来的。什么叫不是那块料，你外公和你老妈我也不是从出生就会经商的，还不都是慢慢才学会的。你不答应，难道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外公的产业完蛋吗？” 杨瑞叹了一口气道：“妈，我说外公现在已经那么有钱了，我看花个几辈子都不成问题，何必还要继续下去，早早地退休去享享清福多好，干吗还老是为这些东西操心？” “这可不只是为了钱。”余华怒道。“你外公当年白手起家，这份基业都是自己一滴血一滴汗拼搏出来的，他当然想自己的血汗积累能够更加壮大。” “那是他的事，何必找到我身上。”杨瑞不由嘟囔道。 “你说什么？”余华顿时大怒。“你可是他的亲外孙，什么叫他的事，你的事？” “是是，我说错话了，老妈，息怒。”杨瑞见老妈真地生气了，连忙道歉。“这些事情，让我好好想想再说好吗？” “哼！你慢慢想，可别让我失望。”余华丢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唉——真是麻烦。”见余华出去，杨瑞仰天吐了一口气，软倒在椅子上。 外公的难处他不是不知道，那两个表哥确实也不是什么材料，就是两个花花公子罢了，如果让他们来接手，出现老妈担心的那种情况可能性很大。但不管怎么说，杨瑞都对商场提不起半点儿兴趣。那里面的黑暗与龌龊，光听听就已经足够让他敬而远之，何况还要涉足进去。只是老妈说得对，他可是外公的亲外孙，这个血缘关系是跑不掉的。 “啊啊啊啊……头疼。”想到为难处，杨瑞忍不住使劲抓抓头发。 “头疼吗？让我看一下。”方若凝的声音突然在杨瑞耳旁响起，随即一双手抱住了杨瑞的脑袋。 “头部没有异状，脑电波处于混乱状态中，有轻度危险，请注意控制情绪。”很快，她便得出了结论。 “有那么好控制就好了。”杨瑞苦笑道。 “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方若凝蹲下来，认真地看着杨瑞。 看着她那双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杨瑞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他苦笑道：“若凝，我面对一个很为难的选择题，找不到正确答案了。” “请问是单选题还是多选题？” “单选？多选？”杨瑞一楞，脑袋里念头急转，喃喃道：“对啊，为什么不能多选？” “是什么问题？”方若凝继续问道。 杨瑞却像没有听到一样，突然欢呼一声：“哈哈，总算找到解决办法了，若凝，多谢你提醒我。”他突然抱着方若凝，情不自禁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冲出门去。 “核心占用率超过正常范围12%，警告，警告。”兴奋的杨瑞却没有看到，方若凝的眼中，一道道远比以前更强烈的红光不断掠过，好一会儿才停下。 “核心占用率恢复正常，警告解除。” 方若凝看着门口，伸后摸了一下刚才被杨瑞亲的地方，嘴中喃喃道：“为什么会出现异常？”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4章 如愿接纳（上） “双学位？” 杨向东和余华看着面前满脸兴奋的杨瑞，忍不住地讶道。 “恩，双学位。”杨瑞心情大好，笑着点点头。“你们一个让我去学地质，一个却又让我学商业，我又不想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失望，只好两样都选喽。” 杨向东和余华对视一眼，都没想到最后会出现这种结果。 “可是这样一来，你在大学可是很辛苦的，你不怕吗？”沉默了一会儿，余华担心地问。 杨瑞摇摇头，笑道：“老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我是个天才，区区两门而已，小意思。” “贫嘴。”余华笑骂道。心中却是一暖，她深知儿子对商业是没什么兴趣，而现在为了不让父母失望，竟然选择了上大学后进修双学位，实在是很大的牺牲了。 杨向东却沉声道：“小瑞，你可要想清楚了。大学的科目并不是闹着玩的，双学位的困难，也并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你有心理准备吗？” 见父亲表情严肃，杨瑞也认真起来，点头道：“没问题。” 杨向东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展颜笑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老爸我相信你。” 杨瑞嘿嘿一笑，见父母同意了自己的决定，他总算放下了心头的大石。至于到大学去的辛苦，毕竟是以后的事情，再说那还是没有让父母高兴来得重要。 更何况，他是真的对自己有信心。说他自己是个学习的天才这点其实并不为过，从小到大，他向来都不费什么力气都可以取得很高的成绩，自然不会认为大学会例外。 因为决定了要进修双学位，那么专门学科的地质大学和商学院都不能被考虑了，而要换成一个两门学科都比较强的大学。好在杨瑞的高考成绩实在游戏，可以有足够的选择权。最后，和父母商议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各系都较强的BJ大学。之所以不选择另一所理科生们更向往的学校，主要还是因为BJ大学是余华的母校。 在杨瑞看来，去上一个名气很大的学校，多少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只不过以前没想那么多就是了。 这个最大的争议终于被摆平，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见到父母之间重新恢复了和谐的气氛，杨瑞别提有多高兴了。 解决完令人烦恼的问题，杨瑞猛地注意到，方若凝的身上还有很多泥点污垢。 “若凝，你身上这么脏，怎么不去洗澡啊？”杨瑞道。 “你喜欢干净的女孩子吗？”方若凝问。 杨瑞顿时气结：“废话，谁喜欢混身脏西西的女孩子啊，快去吧。” “是。” 余华注意到这个情况，拉过杨瑞道：“小瑞，难道她一直都是这副样子吗？” 杨瑞连忙摇头：“当然不是，只是我们刚从山上回来，她不小心弄脏的吧。没有我的命令，她一般不会自己做什么就是了。” “这样啊……”余华点点头，“这么说她和小孩子也差不多了？” 杨瑞挠挠头道：“差不多吧，但不全是。她会的东西很多，　只是毕竟是个机器人，有很多做人需要懂的东西不知道罢了。　” “恩……”余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等方若凝自己一洗完澡，杨瑞却发现她还是穿着那套脏衣服出来，不由诧异地道：“若凝，你怎么不换套衣服，这套衣服都脏了。” “除了那套你不喜欢的衣服外，我只有这一套衣服了。”方若凝答道。 杨瑞这才想起，他总共也就给方若凝买了两套衣服，而另外一套却已经在上回救小孩的事件中被弄破得不能穿了。那套银色连体服又是他明令方若凝不得再穿的衣服，她自然没什么可选择的。 “能够不光着身子走出来就是进步了。”杨瑞头疼地自我安慰。 “小瑞，你太不会照顾女孩子了。若凝，跟我来。”余华斥责一声，把方若凝拉进卧室。 不一会儿，两人重新走了出来。待看到方若凝的样子，杨瑞不禁眼前一亮。 此刻她已经换上了一条连体长裙，在她完美身材的衬托下，更加显得婀娜多姿。犹带几分水气的头发披散在裸露的肩膀上，反射出令人绚目的光芒。足下踏一双高跟凉鞋，更是衬得她身材高佻。这样的装扮下，她整个人都成熟了几分。 “臭小子，看呆了啊。”余华在杨瑞面前挥挥手。 杨瑞回过神来，迎上余华戏谑的目光，不由脸上一红，尴尬地道：“没……没什么。” “若凝的身材真是太棒了，穿什么衣服都这么漂亮。”余华一边打量着若凝一边称赞道。“要是我有个这个样的女儿该多好啊。” 杨瑞心中一动，道：“妈，我给她编的身世本来就是我们家亲戚，不如你收她做干女儿吧，以后也好称呼。” 余华摸摸方若凝柔华的秀发，叹道：“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呢。” “怎么会不愿意。”杨瑞向方若凝道：“若凝，你以后就叫我爸是干爹，叫我妈干妈好了。”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又道：“那么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晤……还是叫我表哥好了。”正常地说，方若凝当然应该称呼他为干哥哥，不过杨瑞有些不愿意。至于原因……他自己也没搞清楚。 “呵呵，我倒忘了，她肯定会听你的。”余华笑道，随即叹了口气。“可是即使她这样叫了，没有感情在里面，听起来也不好啊。” 杨瑞笑道：“行了妈，别要求那么多。对了，若凝，我妈有胃病，你帮她看看，看能不能治好。” “是。”方若凝向余华道：“干妈，请躺下来，我帮您看看。” 听见方若凝当真喊了出来，余华不由一楞，随即笑容满面地依言躺好。 方若凝在把手按在她肚子上摸了一下，随即道：“胃液酸度超出正常范围27%，胃内壁有轻微腐蚀现象。” “这么严重？能治好吗？”杨瑞担心地问道。 “我能够暂时消除病患，但想要以后不再犯，必须注意饮食习惯。” 余华不由苦笑，这个结论和她去大医院里检查的结果一样。可是她就是因为成天在外奔波，饮食根本不正常才出现的毛病。如果想根治，除非自己不再经商了。 “哦。”杨瑞这才意识到，方若凝也不是万能的。“不管那么多了，你先治一下吧。” “是。” 方若凝的手上一丝丝红光亮起，并通过她的手掌向余华的小腹不断涌进，如此过了约半个小时，红光才渐渐消去。 “胃部恢复正常。”方若凝做了结论。 “妈，你觉得怎么样？”杨瑞连忙询问道。 余华摸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平时胃部的涨痛感全部消失了，就像根本没有胃病一样，不由惊异地看了方若凝几眼。 “我像是全好了一样。” “哈哈，那就好。” 方若凝又道：“我可以制作一些药材让您随身携带，只要隔一段时间就服用一次，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 “真的？”杨瑞立即喜出望外，“若凝，那你赶紧去做吧。”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喂，你干什么？”杨瑞立即讶道。 “采集药材。” 杨瑞一呆：“到哪儿去采？” “市外的山上应该有。” “那怎么行。”还没等杨瑞说什么，余华首先表示反对。“现在都快天黑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跑那么远，还是山上。小瑞，快叫她回来。” “啊，若凝，听到了吧，以后有机会在去。”虽然杨瑞可不相信方若凝会出什么事，但看余华那么紧张她的样子，也就遵从了下来。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4章 如愿接纳（下） 接下来，杨瑞又让方若凝帮杨向东看了看。不仅使得杨向东东奔西走落下的风湿炎得到根治，就连他几个暗伤都被治好。 这一下，方若凝在杨瑞家的地位立即水涨船高。杨向东和余华本来就想要个女儿，只是因为计划生育才放弃了。现在突然冒出这个这么言听计从的漂亮女孩，何况还那么有本事，自然宝贝得不得了。两个人拉着方若凝问东问西，倒把杨瑞给冷落到了一旁。 “切，喜新厌旧。”杨瑞翻了翻白眼跑回卧室去继续打怪大业。当然，他可没有半点儿吃醋的意思，相反，他还高兴得很。本来他一直就担心方若凝会不会被父母接受，现在见有这样的结果，自然开心。 这样直到晚上，本来晚饭方若凝准备去做，却楞是被心情大好的余华给按了下来，说什么要自己大显身手。于是，几个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开饭。 “……据最新报道，在这次泥石流中已确定的死亡人数已经高达134人，其中光是靠山村一村就死亡95人，实在是少有的大灾难……” 电视上突然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却原来是到了《时事追踪》的时间。荧幕上，秦书圆正站在那个被泥石流掩盖的村子前侃侃而谈。她的身后，无数人正围着厚达两米多的泥石忙忙碌碌，看样子是在试图抢救更多人起来。 “死亡95人？和若凝给出的结果一样。”亲身经历过这件事情的杨瑞自然知道这里面的事实。 一旁的杨向东却皱起了眉头，喃喃道：“泥石流？奇怪，我在XF市住了这么久，可还从来没听说过泥石流出现，而且小夜山那地方的地质，不可能啊。” “老爸，有什么问题吗？”杨瑞问道。 杨向东缓缓摇头：“依以前我勘探的情况来看，小夜山因为植被茂密，所以表层泥土非常稳固，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泥石流的……”然而，画面上那明显的泥石混杂物却清楚地告诉了他那是事实。 “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 “不知道，掌握的资料太少了。”杨向东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也许明天我该找人问问。” “哦。”杨瑞关心的，还是秦书圆会不会透露他们曾经出现过，不过直到节目最后，里面也没出现关于他与方若凝的支言片语，这才放下心来。 “吃饭了。”余华一声高喊，香喷喷的饭菜端了上来，父子两人也暂时停下心中的思索。 ※　※　※ “呼，累死了。”秦书圆取出耳机，吐出一口气，然后让后仰去，同时伸了个懒腰。 从今天遇上泥石流事件开始，她就一刻也没有闲着。不仅要联络政府人员负责救治工作，还要负责抓住第一手资料进行报道，结果几乎一个白天都在那个被泥石掩盖的山村度过，期间除喝了口水外，连一粒米都没下肚。好不容易回到了电视台，还要忙着制作这一期的节目，因为是直播，所以精神更是高度集中，等到节目完毕，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又困又饿，难受得几乎想就在这个椅子上睡过去。 “书圆，下班了，还不回家？”助手小王走过来喊了她一声。 “哦。”秦书圆勉力睁开眼睛，使劲眨了几下，这才积聚一点儿精神，站了起来。 等她弄好一切离开电视台的时候，时间已经快9点了。昨天的暴雨使得空气中的温度要比平时低很多，夜风吹在身上，让她忍不住有些发凉。 “找地方吃点儿东西吧。”已经开始抗议的肚子提醒着秦书圆，她左右看了看，向电视台旁一个她经常去的餐厅走去。 走到路上，她突然响起还有件事情没交代，连忙在包里掏出手机。等把手机拿出来，她才赫然发现，这个手机并不是她的。她立即想了起来，这个是那个叫杨瑞的男孩子借给她用的，由于当时匆忙，忘了还给他。 怔了一下，她先拨通小王的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即又拨通了手机通讯录里杨瑞家的电话。 “嘟——” 电话刚刚响起，就被在一旁的方若凝抓起。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秦书圆立即听出来这个是方若凝的声音，她笑道：“你是若凝吧，我是秦书圆，还记得吗？就是今天早上还被你喂粥喝的那个。” “是，我记得。”对待别人，方若凝可没那么多语气变化。 “那就好，我有事找杨瑞，你帮我喊一下他好吗？” “好的，请稍等。” 方若凝立即跑去告诉正在游戏里奋战的杨瑞。 “什么？秦书圆？她找我干什么？” 虽然有些奇怪，但杨瑞还是接了电话。 “喂，秦记者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瑞，你今天和我再见的时候，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吗？”秦书圆打趣道。 “少东西？”杨瑞歪着头想了半晌，突然想了起来。“啊，对了，我的手机还在你手上，怪不得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呢。” “呵呵，对了，你可真是够健忘的。”秦书圆猜想杨瑞现在肯定是一副憨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现在方便出来吗？我把手机还给你。” 杨瑞想了想，觉得父母应该不会组织他出去，于是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到电视台旁边的心缘餐厅来找我，我在那里等你。对了，你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电视台附近的心缘餐厅也算是个有名的地方，杨瑞还是知道的。 “那好，一会儿见，来了我请你吃夜宵哦。” “一会儿见。”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5章 各奔东西（上） 杨瑞和方若凝走进心缘餐厅的时候，秦书圆正把最后一口饭送进嘴里。抬头去拿纸巾的时候，正好和正在餐厅里四处搜索的杨瑞视线相对。 “嘿，这里。”秦书圆连忙扬扬手喊道。 见两人走过来，秦书圆又喊了服务员过来。 “你们坐吧，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随便点，别客气。” 杨瑞笑笑和方若凝坐好。 “不必破费了，我们也才吃过晚饭没多久，一点儿都不饿。”杨瑞摆摆手道。 秦书圆笑道：“既然你不自己点，那我就越厨代庖了。”她点了几盘小点心，另外还叫了3杯饮料。 “秦记者，我们……” 杨瑞刚想张口继续拒绝，却被秦书圆伸手拦住。 “别记者记者的叫我了，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书圆姐吧。” “这……”杨瑞迟疑了一下，确实也觉得叫秦记者很别扭，于是应下来。“好吧，书圆姐，点这么多东西，我们可吃不完，多浪费啊。” 秦书圆微微一笑：“这些不算什么，我秦书圆虽然不是什么富翁，可总不能这么那么吝啬地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恩？救命恩人？”杨瑞才辩驳了两句，猛地反应过来。“我们怎么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实际上，他心里却是一惊。难道秦书圆看出了什么了吗？ 秦书圆把目光转到一直没有开口的方若凝身上，笑道：“行了，你不用再骗我了。要是看到若凝那超人的能力后，我还想不到救自己的人是谁，那也未免太蠢了些吧。” 杨瑞登时目瞪口呆。秦书圆自然不是蠢人，不然怎么会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当上市电视台最热门节目的主持人。当时若凝的能力在她面前展露过，她自然只需要想想就会知道，当时能够把她从洪水中救出来的，也只有若凝了。 见到杨瑞的表情，秦书圆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开始是不想让若凝暴露才隐瞒的吧？呵呵，居然还伙同了你的同学来骗我。要不是后来碰到了意外事情，我还真会被一直骗过去呢。”秦书圆笑意盈盈地说道，她又转向方若凝：“若凝，现在我要正式谢过你的救命之恩。” “没有关系。”方若凝答道。 “是啊，书圆姐，既然碰到了，还有能力救，那任谁都会去救的，你不用这么客气。”杨瑞插口道。 “任谁都会吗？”秦书圆微微摇头。她做这一行这么长时间，可是知道有很多人都不见得去对落难的人伸出援助之手。更何况当时情况那么凶险，更会使一堆人望而却步。杨瑞和方若凝会在暴雨交加的夜晚出来把她救出来，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他们两个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也绝非偶然。联想起方若凝能够听出泥石下人的数目，应该可以知道当时她是凭着超强的听力听见了她的救命声，这才和杨瑞一起来的。这样就更加不简单了。 这些想法，她也是在刚才吃饭的间隙时想明白，不过也就仅止于在脑袋里转转而已，并没有说出来。救命之恩，她会牢记在心里，但让她一时间表达出来，可还是做不到。 “呵呵，你们也别那么客气，大家怎么说也是好朋友了嘛，就当我请你们吃点东西罢了。”秦书圆笑道。 杨瑞歪着头打量了一下秦书圆，点点头：“既然书圆姐把我们当成了朋友，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这样才对嘛。” 接下来，两人闲聊了几句，话题渐渐扯到了泥石流上面。 “书圆姐，听我爸说，这次泥石流非常奇怪，因为按照他的观察，应该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杨瑞吸了一口果汁，把杨向东当时的疑惑抛了出来。 “恩？”秦书圆皱了皱眉，她也是在现场听到一些专家分析才知道这次泥石流比较奇怪的，怎么杨瑞的父亲居然就能通过电视上播的那点东西发觉问题呢？“杨瑞，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她不由好奇地问道。 “他啊，是个搞地质的。”杨瑞随口答道。 “哦，怪不得。”秦书圆点点头。“这次的事情确实比较奇怪，我听现场的专家说，靠山村在那里的历史也有上百年了，却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的灾害。以前下过的暴雨也有比这次更大的，小夜山却是一次泥石流现象都没发生过，所以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问题。”她一边说着，一边理着自己的思路，考虑着怎么开始对这个事件的追踪报道，最好能够挖掘一点儿特别的资料出来。比如，这次到底为什么会出现泥石流，而且还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这个事件，和政府开发小夜山旅游区有没有关联，其中是不是存在着一些内幕等等…… “……书圆姐，书圆姐……”杨瑞的叫声把她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秦书圆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了工作上的事情。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杨瑞摆摆手。“我刚才是想问你，我的手机在什么地方？” “哦。”秦书圆翻出手机递还给杨瑞。“上午一时匆忙，我给搞忘了，不好意思。” “没什么，也怪我自己当时糊涂。”杨瑞看也没看，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对了，当时有多救些人出来吗？” 秦书圆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摇摇头道：“没有，靠山村当时总共127人，除了当时被我们救出来的32个人以外，剩下的95人全都死了。”即使是当记者时间久了，她仍然不能对事件中死亡的人抱有淡然的态度。不过……她看看坐在一旁一脸平静的方若凝，心中纳闷：“她当时怎么就能确定泥石中是127人呢？而且根据报告，其他的95个人确实是在夜晚时分就死亡的，她又怎么能从这127人中准确地把那32个还有生命的人给找出来，并解救出来呢？”再想到方若凝当时表现出的能力，她就更加疑惑了。 方若凝今天穿着一身淡紫色长裙，配上她现在平静的表情，显得沉静幽雅，秦书圆可实在无法把她与上午那个能够一拳造成那种声势的人结合在一起。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书圆姐，你应该很累了吧，那我们就不打搅了。”杨瑞见秦书圆似乎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自然以为她是工作劳累，便开口道。 “恩？没……没什么。”亲书圆想摇头否认，一股困意涌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她就在洪水中挣扎了那么长时间，今天一天又是忙得要死，确实是太过疲乏。 见到秦书圆这个样子，杨瑞微微一笑：“书圆姐，你还是赶紧回家好好休息吧，我们告辞了。”说罢站起身。方若凝立即也跟着站了起来。 秦书圆心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继续下去也没什么用，只好笑道：“那今天只好这样了，等什么时候我有时间，再约你们出来玩。” “恩，书圆姐这样的名人加美女相邀，我一定赶着来。” 秦书圆不楞，随即失笑：“杨瑞，原来你也挺会哄女孩子的嘛。” 杨瑞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好了，若凝，我们走吧。” 秦书圆连忙叫来服务员结帐，把两人送到了餐厅门口。由于秦书圆回家的方向和杨瑞家的方向正好相反，于是便聊了几句后分手。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5章 各奔东西（下） 第二天就是杨瑞填报志愿的大日子，昨天还在为这件事情紧张得要大动干戈的杨向东和余华今天却一点儿也不关心了。杨向东一大早就出门去，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去。余华则吃完早饭就要拉着方若凝去给她购买衣服去。 “作为我的干女儿，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夕之间，余华对方若凝就疼爱起来，倒让杨瑞着实纳闷。 “若凝还不够漂亮吗？”看着方若凝那几令阳光失色的面容，杨瑞喃喃地道。 “你懂什么。”余华毫不客气地呵斥着杨瑞。“看看你把若凝照顾的，居然连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和你一起出去的时候，你不觉得脸红吗？” “又不是没有买，我买了两套，只是出了些事情给弄坏了一套而已。”杨瑞忍不住抗议道。 “女孩子怎么能只有两套衣服，你以为和你这个一点儿都不注意形象的家伙一样吗？”余华迅速把东西弄好，打开门。“今天我就陪着若凝出去采购了，中午会在外面吃，你不用等我们，自己做饭吧。” 说罢也不理杨瑞的抗议声，径自拉着方若凝走了出去。 “哼，都不回来吃饭，我也不做了，出去吃。”自从方若凝出现后，杨瑞可还没自己做过一顿饭呢，显然来了个大转变，一时适应不了，不由怒道。可随即一想，父母虽然都回来了，却也没有改善他经济状况的打算，想起自己的经济状况，他就立即泄气下来。 匆匆赶到学校，同学们早已经全部集结完毕。班主任随即发下志愿表，早已经考虑好的众人随即刷刷地填好，速度却也不慢。只是在填报的过程中，事先没通过气的同学们总是要互相打听着对方报了哪里的学校。听说离得近的，自然欣喜万分。离得远的，却又不免伤感。 依照杨瑞的成绩，上BJ大学是铁定的事，所以他就这填了一个，自然要比别人快不少。填完后，他就溜到侯天成桌前，打探他的填报情况。 侯天成的成绩却没杨瑞那么好，不过为了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在一起，他自然也选择BJ市的学校。不过BJ名校云集，想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昨天和杨瑞通电话的时候，侯天成还告诉他自己没想好呢。 杨瑞探头一看，就见侯天成在一类第一志愿上填着BJ理工大学，下面的则什么都没填。 BJ理工大学是个离BJ大学比较近的有名的学校了，侯天成显然是想离杨瑞比较近些。但以侯天成的成绩来说，会不会被这个学校录取还是未知之数，他们这么只填一个志愿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万一这个学校不录取他，他很可能就得再去复读一年。 杨瑞一见之下不由讶道：“猴子，你搞什么呢？继续填啊。” 侯天成扭转头一看，发现是杨瑞，笑道：“就这个学校不错，而且离你近啊，别的用不找考虑了。” 杨瑞心中一暖，同时却又发急道：“你个笨蛋，你自己也清楚上这个学校不是百分百把握吧，怎么能这么干。快，多填几个。” “可是……” “少可是了，既然是好哥们儿，就听我的，别乱来。难道你不想还想让你爸妈这些年的辛苦都白干了吗？难道你不想上大学？糊涂蛋。”侯天成的家境可不比杨瑞，他全家供侯天成上高中就已经略显紧张。如果侯天成考上大学也就罢了，毕竟为了一个大学生，全家咬咬牙也供了。但如果侯天成没考上，他们家可不会愿意去供他再读一年高中。很可能，就直接让他出去打工了。 侯天成被杨瑞骂了两句，也是浑身一激灵。填报志愿的事，他们家的人都不怎么懂，所以全靠他自己拿主意。结果刚才老想着要和杨瑞在一起，就只填了个BJ理工大学。现在想想，如果真地没有被录取，那……他不敢再想下去。 杨瑞却已经抓着高校参考表再仔细寻找，不一会儿，他就找到几所适合的学校出来。 “行了，猴子，你按这个顺序填吧。这些学校都不错，以的分数，万一BJ理工大学上不了，仍然有好学校上。”杨瑞拍拍侯天成道。 侯天成看了一遍杨瑞给他挑出来的学校，不由点点头。这几所学校选择得很有学问，既不会出现因为前一所学校不录取而一下掉到下面的情况，也不会因为几所学校太接近而出现两难选择，可以说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可是杨瑞，万一……”侯天成又道。 杨瑞笑笑道：“万一的话，那也没办法。我们既然是好哥们儿，那就不能为了我耽搁了你的前程。再说你们家可还指望你上了大学后出来挣大钱改善家境呢，你可不能出差错。” 低头想了一阵，侯天成默然点点头，随即开始填写起来。 杨瑞看着侯天成的背影，暗叹了一口气。他学习也不是不努力，奈何学习这东西也讲究天赋，结果他的成绩一直都算不上最好，不然现在就不会为难了。 等填好志愿，班主任统计完毕后，大家的高三生活，才真正地宣告结束。想到这个暑假一完，再开学就已经是身处各地，众人忍不住都有些神伤起来。几个脆弱的女生和好友倾诉着，渐渐地哭了起来。 最后的一次班级聚集，众人都拿出准备好的笔记本，让同学们留下自己的通讯方式和支言片语，以此作为纪念。由于一个人要签几十本，倒也让放假后便不再和笔发生接触的众人都写得手酸胳膊疼的。 “同学们，我已经在校友录上申请了我们班，大家记得有时间就上去逛逛，留个言。”一个男生突然喊道。 这个举动自然得到了一致的赞扬，有了校友录，多少还有几分班级的模样。只不过，事态变迁，以后会如何就难说了。 等一切妥当，班主任又拿着以前学校组织照好的毕业照来发给大家。 没想到的是，这个毕业照却没有得到众人的赞同，因为学校请的摄影师比较烂，加上当时学校也没实现通知，结果出来后的效果奇差。众人看了后，一致表示不满，可是这是学校拍的，也没什么可抗议的余地。 “靠，不如我们自己拍吧，保证比这个好得多。”一个男生的提议，迅速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城市上的孩子，照相这点儿零花钱还是有的，再每人交纳一些钱充当最后一次班费后，专业的摄影师很快便被请了来。 照相的背景，自然是大家在一起学习了3年多的教学楼。众人好一会儿才在教学楼前排好，待到要拍照的时候，摄影师却不干了。 “你们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这样拍出来不好看啊。” 众人不由苦笑，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的聚会，又哪里笑得起来。 班长突然大声道：“同学们，不管怎么样，这是我们同学生活的最后回忆了，大家一定要拿出最完美的形象来。来，跟我喊茄子。准备好了吗？1，2，3，茄子——” “茄子——”一群人的同声大喊。 “喀嚓——” 于是，三年的同学时光，就在这快门按下的声音中终结，同时，也被凝固在了相片中。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6章 商场重逢（上） XF市电视台，台长办公室。 “为什么？”秦书圆瞪大眼睛看着台长，脸上是毫不客气的质问。 台长在那张真皮靠背椅上艰难地蠕动了一下肥硕的身躯，让自己能够以尽量和秦书圆平视。 “呃……小秦啊，这里面有些原因，不方便告诉你，但是……这个节目确实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台长擦擦汗解释道。 从台长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问题来，秦书圆更加不想放松，肃然道：“台长，我们节目的名字就是时事追踪，现在XF市最受人关注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泥石流事故了吧，如果不报道它，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叫这个名字。” 台长尴尬地笑笑：“你说得没错。不过这个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受灾状况已经被统计完毕，受灾群众也被安置得很妥当，一切恢复正常了，你还要追踪什么呢？”说着又拿起一份报告来递给秦书圆。“你看，YC县现在发生了一起重大干群纠纷事件，这也是老百姓最关注的事情，你还是赶紧转去报道这个吧。” “事情是解决了没错，可是原因呢？泥石流发生的原因呢？”秦书圆见台长仍然在推脱，忍不住怒道。 “原因？专家们不是都说了吗？这纯粹是次意外事件，你当时也在旁边听着的啊。” “意外？”秦书圆冷笑起来。在现场的时候，几个专家还纷纷说这次事件很奇怪，等过了一天后，所有的口风就都变了，把泥石流的成因说得和教科书上解释的一样。这里面要是没有古怪，那才是见鬼了。 “行了，小秦，不管怎么说，这个事件的报道到此为止，你现在赶紧赶往YC县去，要获得那里的第一手资料，知道了吗？”见还没有说服秦书圆，台长的语气渐渐强硬起来。 秦书圆当然不是笨蛋，心知现在即使自己再坚持也没用了。有台长的命令，她即使有心继续下去，也无法获得电视台的帮助，自然就没有那么便利的条件让她调查。 “好吧，我知道了。”对视了一会儿，秦书圆终于点点头道。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台长的表情松弛了下来。 “那好，你先去吧。”台长挥挥手道。 秦书圆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办公室。就在一脚踏出大门的同时，她也暗暗下了决心。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听着秦书圆的高跟鞋踏地声渐渐远去，台长猛地喘了一口气，再擦一把额头上的汗，他一把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王秘书吗？事情已经办妥了。”此刻他说话的语气却和刚才与秦书圆说话时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大不一样，充满了谦卑的味道。 “哦，那么就麻烦台长了，你这次的帮助，我一定会转达给上面。” “哪里哪里，给领导分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台长连连道。 “好吧，既然这样，那以后再联络。” “好。” 挂断电话后，台长又看向大门处，自言自语道：“小秦，希望你会聪明些。” ※　※　※ 从学校出来后，想到中午父母和若凝都不会回家吃饭，杨瑞也失去了回家的兴致，干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在街上闲逛起来。 暴雨的清凉效果渐渐消退，暑气又重新笼罩了整个城市。走了没多久，杨瑞身上开始出汗起来。他左右瞅了瞅，找到一家商场走了进去。 等走进商场一看，却发现今天的人特别多，这时候他才想起今天正好是星期六，周末的时候，来逛商场的是自然会多些。 杨瑞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较清净的地方待着。这里是商场二层，依着栏杆，正好可以把一层的大部分地方都收入眼底。杨瑞就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无数的人来来往往，有空调吹着，倒也不算无聊。 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内突然掠过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却是余华和方若凝。杨瑞登时精神一震，刚准备张口喊她们时，就见方若凝抬起头来，正好和他的视线相交。随即余华也在方若凝的指点下看到了他。 “小瑞，你们上午就全部弄好了？”两人在二楼和杨瑞会合，余华问道。 “恩，全弄好了。”杨瑞随口答道，眼睛却瞅向一旁的方若凝。 她现在却换了一套行头，头上带着一顶遮阳帽，柔顺的头发从帽子后沿披下，正好撒在因上身穿天蓝色无袖T恤而裸露在外面的香肩上，黑色的头发和白嫩的肩膀搭配在一起，显得格外分明。下身则是一件黑色过膝短裤，配上一双深蓝色运动鞋，中间那一截小腿露在外面，登时吸引了无数目光。 整个衣服搭配起来，显得青春活泼，再配上方若凝那完美的身材，和甜美的笑容，实在是可以让人为之目眩。也难怪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的要朝这边拐，就连女孩子都不例外。 杨瑞一边抵挡着无数男性射来的妒忌目光，一边询问：“老妈，这是你今天给若凝买的吗？” 余华点点头：“恩。可惜XF市毕竟是个小城市，没什么好东西卖，也就只能先将就着给若凝买这些了。以后我到外地去给她买些更好的来。” “老妈果然是有钱人。”杨瑞忍不住吐吐舌头。这些衣服光从外表看就价值不菲，余华还一副嫌弃的样子。想起自己给若凝买衣服花了1000多块钱后肉疼的样子，杨瑞自然觉得差距很大。 “臭小子，老妈我有钱，难道你会是穷光蛋。”余华拍了一下杨瑞的脑袋斥道。 “和你一比不就是嘛。”杨瑞嘟囔道。因为杨瑞从小的自立，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约定好，杨瑞的固定花费——如学费就由父母出钱，另外则每月固定给他生活费。这样一来，杨向东和余华再有钱，和杨瑞也没有关系。这样主要也是为了不让杨瑞被养出有钱人家的娇气，可是杨向东余华煞费苦心的举动。 “行了，别贫嘴了。你吃午饭了吗？老妈我今天请客。和若凝跑了一上午，到现在还没歇下来呢。”余华左右看看，寻找着商场里的餐厅。 “啊，早知道老妈你请客，我刚才就不吃了。”杨瑞立即后悔起来。 “那我就没办法了。”余华耸耸肩，拉着方若凝向二楼的餐厅走去。 “哼，撑死了也要再吃一遍。”杨瑞跟着跑了过去。 ※　※　※ 林霓裳刚从二楼的一个专卖店走出来，正好看到一个男孩从面前跑了过去。那一瞬间，她已经看清楚了男孩的脸，赫然便是那天在另一个专卖店里碰到的“流氓”。 刚准备张口喊的时候，她却突然回醒过来。喊他做什么？难道为他那天做的事情兴师问罪？想到当时的情形，林霓裳的脸忍不住红了起来。 “咦？姐，你买好东西了？”一个声音把林霓裳从回忆中惊醒，抬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妹妹林新月。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零碎东西，林霓裳不由皱了皱眉头，道：“小月，你又买这么多小东西，等回去后肯定玩不了几天就要全部扔掉，不觉得浪费吗？” 林新月满不在乎地道：“浪费什么，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 林霓裳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乱花钱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当然，这是父亲小时候太娇惯她的缘故。 “姐，你怎么什么都没买啊？”林新月见林霓裳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多，不由诧异地道。 林霓裳摇摇头：“我的衣服够多了，用不着再买。”说着掏出手绢帮林新月擦擦她额头上的大汗，“小月，爸爸一个人挣钱也不容易，你以后还是节省点儿好。” 林新月立即嘟起嘴：“姐，这些钱可都是爸给我们让我们花的，怕什么。再说爸那么多钱，也不怕我花这么一点儿的。”说着嘻嘻笑了起来。 林霓裳叹息着摇摇头：“你啊，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林新月则做个鬼脸道：“姐，你啊，真是越来越像妈了。” 话音刚落，林霓裳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身子晃了一晃。林新月见状，再顾不得手上的东西，一把抱住林霓裳，急促地道：“姐，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起妈的，你别激动好吗？别激动。”左右看了看，扶着林霓裳找到一张椅子坐好，一边轻声道歉一边帮林霓裳抚着后背。 好一会儿，林霓裳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脸色也恢复了原状。她笑笑伸手擦去林新月眼睛里蓄满的泪水，道：“行了小月，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见到林霓裳恢复正常，林新月立即破涕为笑，抹了一把脸道：“姐，你没事就好。都是我不好，我以后保证乖乖听你的话，不再乱花钱了好吗？” 林霓裳伸出手指在林新月的额头上点了点，笑道：“你呀，每回都是说得好听，下一次还不是老样子。” 林新月连忙举手向天：“我发誓，要是我以后还乱花钱买小东西，我就被……” 话还没说完，她的小嘴就被林霓裳伸手捂住。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剥夺你的一个乐趣。”林霓裳喘了两口气，觉得自己已经恢复正常了，站起身道：“小月，既然你东西都买好了，我们就走吧，一会儿还要去和孙叔告辞呢。” “恩，来，东西我来拿着。”林新月麻利地接过林霓裳手上的提包，一眼又瞧见林霓裳看着二楼餐厅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走吧。”林霓裳摇摇头。经林新月这一打岔，那个“流氓”却进到餐厅里面不见了踪影。 林新月本想继续问下去，但想到刚才姐姐的样子，还是忍了下来。 两人刚准备向下到一楼去的电梯走去，林新月突然被人撞得向前跌了两步，随即便感觉手上的提包带子传来一股大力，立即脱手而去。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6章 商场重逢（下） 抢劫！ 林新月脑中立即闪过这个念头，勉力抬头看时，就见一个20多岁的年轻男子提着她的提包向前狂奔。 “啊——”林霓裳的叫声这时才响起。 林新月眼见自己已经追不及了，只得大喊一声：“有人抢劫！快帮我拦住他。” 声音传遍四周，众人同时愕然止步，只余那个抢劫的男子还在狂奔。如此一来，立即便明显地显示出来他就是抢劫的人。 可是此人过处，众人却都是纷纷躲避，根本没有一个人敢迎上去把他拦下来。毕竟这世上能够英勇挺身而出的人还是少数。 眼见那男子都快跑到电梯口，林新月不由焦急万分。等他一下了电梯，跑出商场后，根本就无从抓起了。那个包里别的东西也就罢了，但里面可是有各种证件在，丢了的话会非常麻烦。但是林新月毕竟只是个年轻女孩，又如何能够追得上。 谁知世事难料，那男子眼看就要跑到电梯口时，靠近电梯的二路餐厅中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正好拦在了那男子逃跑的路线上。 “砰——” 即使隔了十几米远，林新月也清晰地听见了两具肉体相撞的猛烈声音。见那男子也被撞得退开几步，她心中一喜，连忙冲了上去。 谁知那男子见林新月追来，居然抓起刚才被他撞飞的人，一把推了过来。 林新月正全速奔跑，想追上那男子，又怎么料得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收势不及下，立即结结实实地和被推过来的人撞到了一起。由于林新月速度更快，结果那男子固然被撞倒，林新月自己也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 “砰——” 又是一声响，被推过来的人一下倒在地板上，而林新月也就摔在了他的身上。待林新月挣扎着爬起来，准备继续去追那个抢劫的人时，突然一眼瞥见了自己身下人的面貌，禁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色情狂！” ※　※　※ 杨瑞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倒了什么霉，先是错过了老妈请客的大好良机。又因为在一旁看她们吃觉得闷，想先到三楼的书店看白书，结果刚一出餐厅的门，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冒失家伙给撞倒。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那人一把揪了起来，再被使劲一推，一股香风袭来，立即又和一个人撞在一起。 这回更惨，毫无反应时间的情况下，他被结实地撞得横倒在地上，脑袋直直地和地板来了次亲密接触。刚准备喊疼的时候，眼前黑影一闪，这个人又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压得他更是说不出话来。 还在杨瑞昏头昏脑的时候，身上这人突然大喊了一声“色情狂”。 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杨瑞勉力挣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身上这人赫然便在那次在专卖店前被他吓唬过的那个女孩。 冤家路窄。 等反应过来，　刚准备反驳两句的时候，却见女孩指着电梯口喊道：“抓住他，快抓住他。” 搞什么？杨瑞仰头望着女孩道：“喂，你在干什么？快让我起来。” 虽然认出下面这人是那天吓唬自己的家伙，但现在还是抓住抢劫犯要紧，林新月只喊了一句后就又忙着喊人帮忙，根本把下面这人给忘了。这时听到他突然说话，顿时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正坐在那人的身上，屁股压着他的小腹，姿势极其暧昧…… “啊——”林新月大叫一声，连忙跳了起来，指着缓缓爬起来的杨瑞嚷道：“你个色情狂，占我便宜，我……我……” 这女孩真刁蛮。杨瑞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我什么我？这可是你撞得我。”旋即又想了起来，“对了，你刚才说抓住谁？” 林新月一楞，随即想起最重要的事，连忙跑到栏杆旁，却见那人已经快要跑下电梯。要不是今天商场里人实在多，太过拥挤，恐怕他早已经跑出商场了。 “就是他，他抢了我的包。”林新月指着那人喊道。可是她自己也知道，现在是没办法追得上了，所以语气中的悲愤远大于焦急。 “抢劫？”杨瑞看了那个正抓着一个女士提包急急忙忙逃跑的家伙，确定了这个事实。左右一看，正好看到余华和方若凝已经听到声音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杨瑞连忙冲方若凝招招手：“若凝，快来，帮抓个人。”等到方若凝来到旁边，便指着那已经跑到一楼楼面的人道：“就是他，去把他给抓住，千万别让他跑了。”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然后左手在栏杆上一撑，身子已经凌空飞起。随即在无数人的惊呼中越过栏杆，从足有3米多高的二层直直跃下，稳稳地落在一楼地面。整个动作轻盈利落，充满了力的美感。 刚一落地，她便脚步一弹，身子随即高速冲了出去。一楼里虽然有很多人，但她却能够像一只游鱼般在人群中的缝隙里快速穿梭。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那个抢劫的人身前。 那人还想反抗，却被方若凝三下两下给制住，再也不能反抗。 “若凝，把他带上来。”见方若凝把那人制住，杨瑞立即高喊道。 随即，方若凝便把那人的双手别在背后，押着他上了二楼，回到杨瑞面前。 杨瑞把那人此刻还抓得紧紧的提包扯下来，递给林新月：“给，这个是你的吧？看看少了什么没？” 林新月还没有从刚才方若凝的动作中回醒过来，纳纳地接过提包，也不打开清点。 倒是随后赶来的林霓裳还算清醒，连忙向杨瑞和方若凝道谢。虽然看出了这个男孩确实是那天那个“流氓”，但现在别人帮了她们这么大忙，那点儿事情自然也算不上什么。何况当时他也不是有意的。 “没……没什么。”杨瑞也发现了这个女孩就是那天买文胸时指的女孩，立即尴尬得话也说不好了。正好此刻商场的保安姗姗赶来，他便让方若凝把那人交给保安，立即告辞。 林霓裳本来还想留下几个人多谈一下，可杨瑞只说声“没事我们先走了”就拉着另外两个人跑掉，一下便不见了人影，结果让她挽留的话也没说出来。 “啊，色情狂，你别跑。”直到保安把歹徒带走，林新月才突然醒过神来。可是等她看清楚眼前情形，由哪有那个色情狂的影子。 “哼！卑鄙的家伙，这回算你跑得快，下回再碰上，可没你的好果子吃。”林新月再次捏了捏拳头，心里暗暗发誓。 “阿嚏——”刚走出商场大门的杨瑞突然打了个喷嚏，让余华一阵紧张，直到方若凝做了检查后证明没事才放下心来。 “一定是那个刁蛮女在咒我。” 这一次，杨瑞总算变聪明了。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7章 月夜寻父（上） 为了少点儿麻烦，杨瑞3人快步离开了商场。 虽然给方若凝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但余华仍然不满意，又带着杨瑞两人在市内各地转了一下午。这一下，杨瑞受了不少苦。兴奋的余华像是根本不存在体力问题一样，带着两人也不左转右转的，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方若凝自然是不会嫌累，杨瑞可差点儿瘫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余华发现在这个城市里是买不到她满意的东西而决定回家，杨瑞立即高呼一声万岁，准备跑到路旁拦辆的士回家。 由于他们刚才是在地下商场里，杨瑞先一步跑出来的时候，要走过一条地道。此时正值下午最热的时候，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杨瑞跑出来的时候，地道里只有几个年轻男子，显得十分幽静。 刚转过弯角没走出几步，前方的几个年轻男子突然望路中间一站，拦住了杨瑞的去路。 杨瑞一楞之下止步，愕然回头，却发现后面也围上来几个人，且个个面色不善，不由大骇道：“你们想干什么？” 当先一个男子嘿嘿冷笑道：“小子，居然敢坏我们的好事，今天非要让你吃点儿苦头不可。”手一招，喝道：“给我上。” 周围几个男子立即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还没走近杨瑞身前，无数拳头已经挥出。 “完了。”对方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家伙，杨瑞自然无法反抗。立即胳膊一绻，护着脸面，准备硬挨这几下。 “蓬蓬蓬——” 几声闷响过后，杨瑞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挨半点儿打。诧异地抬起头一看，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拦在身前。 “若凝。”杨瑞又惊又喜，这个人自然是跟在后面的方若凝。“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方若凝别过头，微笑道：“我感应到你面临危险，于是立即赶来了。” 杨瑞点点头，没想到方若凝说的能感应到他有没有危险是真的。这下有她在，自己可就有恃无恐了。再看看周围，刚才几个冲上来的全部被方若凝打了回去，此刻正都惊讶地看着她。 杨瑞念头一转，反应过来，向那些人道：“你们是刚才那个抢劫犯的同党吧？居然一路跟到这里才下手报复，真是够有耐心的。” 本来几个人看着方若凝还有些畏惧的样子，但一听到这句话，怒火又重新涌了上来。刚才发号施令的家伙喊道：“兄弟们，他们不过是两个小孩罢了，我们上。”这一次，他自己身先士卒地冲了上来。 杨瑞低声在方若凝耳旁道：“加重些手，让他们全都失去行动能力，但别打残了。” “是。” 杨瑞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小，正好落入了第一个冲过来的家伙耳朵里。他更是大怒，积聚全力，就想一拳把面前两人好好教训一番。 谁知还没等他冲到两人面前，就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下巴上传来一记巨力，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也不知道飞出多长距离，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在水泥地面上，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漂亮！”杨瑞忍不住大声赞道。刚才方若凝只超前一纵身，腰腹用力，整条腿猛地上甩，便结结实实地一脚踢在那人下巴上，直把他踢得飞出足有4、5米远。这一脚全身动作极为流畅，毫无生涩费力之感，看起来简直就和电影上的武功表演一样。 这石破天惊的一脚登时震住了其他还想冲上来的众人，他们停下来先看看被踢飞的那人，再看看一脸微笑的方若凝，心中的惊恐实在无以复加。 “若凝，继续。”杨瑞见那些人也不迫上来，催了一下方若凝。 “是。”方若凝应了一声，身子一闪，便欺到另一个人身前。那人条件反射似地击出一拳，却只是对空气做了无用功。随即便被方若凝一拳击在肚子上，身子一软，便昏倒在地上。 接下来，杨瑞就等于欣赏了不到十秒钟的电影，方若凝用简单迅捷的动作，三下两下便把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一群人全部放倒在地上——无一例外，全部晕了。 这个时候，刚才和方若凝走在一起的余华才在转角出现，可见方若凝的动作之快。 “小瑞，怎么回事？若凝说你有危险，是这些人要对你不利吗？”余华一眼便看到地上躺着的众人，便立即明白了过来。 “恩。”杨瑞点点头简单地向余华说明了经过。 “这帮家伙也太嚣张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来行凶。”一听到有人对自己儿子不利，余华立即怒气满槽，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王局长吗？是我。什么事？我儿子刚才差点儿被几个流氓给打了。哪个地段？在南京路这里。好，让他们赶紧来。” 作为一个大商人，余华在XF市自然有着一些这样那样的关系，只不过平时她都不在XF市待着，杨向东也一样。而杨瑞也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所以一直都没有动用过这些关系。现在知道杨瑞居然差点儿被几个家伙打了，她自然毫不客气。 不一会儿，分管这里的派出所便派人匆匆赶来，鉴于余华的身份，自然也用不上让她去做什么证供，几个小流氓很快便被抓走。 这件事情是由刚才的抢劫事件引起，而参与者也不过是几个小流氓而已，自然也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的注意。只是，在XF市的某个角落，这件事情的经过却被报了上去，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一个小女孩就能干掉8、9个大汉，而且还十分轻松的样子？哈哈，有点儿意思。” ※　※　※ 因为这件事情又耽搁了一些时间，等杨瑞3人回到家时，已经是快6点了。 奇怪的是，已经是这么晚了，杨向东却还没有回来，几个人不由纳闷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只是说要出去找些资料，怎么可能耽搁到现在这么久。 余华先拨通杨向东的手机，对面却只有打通后的嘟嘟声音，等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 “奇怪，难道他手机被偷了？”余华纳闷地道。 杨瑞摇摇头：“应该不是，被偷的肯定现在关机了，可能是掉在什么地方忘了拿吧。” “这个家伙，搞什么鬼。就算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该通知我们一声啊。”余华皱皱眉头。 杨瑞却早已经累得软倒在沙发上，闻言道：“妈，老爸又不是小孩子，担什么心。可能确实是碰上什么事，结果手机又掉了，一时没办法通知给我们吧。再说了，现在也不过6点嘛，不算太晚。” 余华皱眉想了一阵，最终还是放弃，和方若凝一起做饭去了。 谁知道等做完晚饭杨向东还是没有出现，余华只得又向所有在XF市的朋友打电话去问，得到的回答都是没有来过。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7章 月夜寻父（下） “……行，我知道了。哈哈，没什么，我想他一会儿就回来了。好，我挂了。”一挂断电话，余华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立即变得阴云密布。她急噪地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喃喃地道：“这么晚还没消息，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杨瑞此刻也全没开玩笑的心思，他沉吟一阵，转头向方若凝问道：“若凝，你知道我爸的位置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方若凝摇摇头。 “哦，也是。瞧我这问的什么鬼问题，你又不是神仙。”杨瑞自嘲了两句后，又问道：“若凝，你不是能和我的脑电波相通，所以能够感知我的情况吗？那你能不能和我爸的脑电波相通一下，然后感知他现在的情况？” 方若凝又摇摇头：“对不起，因为你是我的主人，所以我才可以做到这一点，对别人是无效的。而且这个也有距离限制，超过10公里的范围就将不再可靠。” 本来还一脸期望的杨瑞和余华顿时长叹了一声，重新冥思苦想起来。 “不过我有方法可以找到他。”方若凝突然又加了一句。 两人立即眼前一亮，杨瑞连忙催促道：“快说，什么方法？” 方若凝指指自己小巧的鼻子道：“气味。我的嗅觉可以提升到狗的100倍，能够分辨出不同人的气味。我可以顺着干爹身上的气味找到他。” “你知道他的气味？”杨瑞又问道。 “我储存过。” 杨瑞霍地站了起来，大声道：“那还等什么，若凝，我们走吧。”又伸手按下也想站起来的余华，“妈，现在这样的环境，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等我和若凝的消息。” 余华看看外面的天色，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们这么晚出去可要小心点儿，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回来。” “知道了。”杨瑞应了一声，拉着方若凝就跑了出去。 “那个方向，气味是一路向那里去的。”刚一出门，方若凝就指着城西的方向道。 “那我们走吧。”为了动作更快些，杨瑞招了一辆的士，吩咐司机按照方若凝指的方向行驶。 的士一路向西，渐渐的，竟然开出了市区，直奔小夜山的方向而去。杨瑞不由满肚疑问，老爸没事跑到小夜山来干吗？而且还这么晚。 的士直奔到小夜山脚，便由于山路无法继续前进。杨瑞付完钱，又在旅馆里买了一个手电筒，并带上几节电池，便和方若凝爬上山去。 走了一会儿，杨瑞突然发现现在走的路非常熟悉，仔细一想，便明白过来。原来这条路线竟是那次郊游时他们一起走过的，只是夜色下一时没有看清楚罢了。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方若凝又转向右手边去，这样继续行了一段路后，前面突然有流水的声音响起。待再走过一段路，绕过一个小树林后，一条小溪出现在眼前。 看着小溪流水反射出的点点月光，杨瑞猛地想起这条小溪就是前天夜里变身为滔滔洪水，不仅差点儿淹死秦书圆，还造成了泥石流，最后害死靠山村95人命的罪魁祸首。只是现在月色当空，溪水潺潺，树林幽静，又哪有那时凶猛的半点儿景象。 想到泥石流，杨瑞突然想起了杨向东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昨天和他一起观看《时事追踪》的时候，他便说这次泥石流有古怪。这样一想就明白了，原来他所谓的找资料，竟是直接跑到事发地点勘探。 “若凝，怎么了？还要朝哪里走？”见方若凝突然停了下来，杨瑞不由奇怪地问道。 “这里的气味好浓，可能是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方若凝左右转转脑袋，然后指着小溪上游道：“应该向那个方向去了。” “那快走吧。”杨瑞催促一声，继续努力地向上爬。 又顺着小溪一路向上，一直爬到山顶上，方若凝又停顿了一下，随即领着杨瑞向山脉的另一侧面走去。 这时已经快晚上9点多了，小夜山这一侧开发程度又远不及另一侧，此时风声吹过，只听得到树叶哗啦啦的声响，衬得整个山林格外幽静。 如果只一个人的话，杨瑞虽然胆子也不算小，但自问却也不一定敢在这个时候来这里瞎转。现在有方若凝陪伴，却是半分惧意都没有。只是一路太过安静，他忍不住找了些话说。 “若凝，你说我爸现在还在这个山里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也不清楚。” “啊，我随口说说。”第一句话就被堵了回来，杨瑞忍不住尴尬地摸摸鼻子。看了一眼方若凝，她此刻却一脸专注，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若凝，刚才我问你能不能靠脑电波找我老爸时，你先说不行，后来又主动提出了可以靠气味来寻找，这个可是第一次啊。” “第一次？” “当然了，以前都是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现在你却可以通过自己的判断来说话，确实是第一次。哈哈，你有进步。” 方若凝却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杨瑞道：“对不起，我违反了机器人原则，自己擅自提出意见，请主人责罚。” “嗯？”这一下倒让杨瑞呆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却引来方若凝如此大的反应。连自己禁止她说的“主人”都搬了出来。 “请主人责罚。”方若凝重复了一遍。 杨瑞回醒过来，摆摆手道：“为什么要责罚你？你自己会提出意见，我很高兴啊。这证明你渐渐地拥有了自己的想法，你离人就更近一步了。” 方若凝却仍然低头道：“根据机器人原则，机器人不能拥有自己的意志，如被发现，将被立即送回回收炉。如果主人愿意，可以选择重新启动，消去机器人的一切储存资料，抹掉它的自我意识。” “开什么玩笑。”杨瑞不由大声道：“消除你的全部储存资料？那我们这些天的相处岂不是都白费了，那怎么行。” “这是规定。” 杨瑞皱皱眉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年代的规定？” “最新版机器人原则，于3209年颁布实施。” “切——”杨瑞立即放下心来，笑道：“3209年的规定嘛。现在可是2006年，离那规定问世可还差1000多年呢，所以我们用不找去遵守。” 方若凝眼中掠过一道红光，点头道：“是。” “哈哈，那我们继续走吧。”杨瑞当先向刚才方若凝指的方向走去，同时嘴中低声喃喃自语：“消去你的全部资料，岂不是消去了你和我之前的联系，我怎么舍得。” 跟在后面的方若凝眼中又急速掠过几道红光，随即恢复平静。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8章 山中惊闻（上） 通常来说，小夜山是指的这座被开放出来作为旅游区的山头，但事实上，小夜山却是XF市附近绵延数百里的山脉，在城西蜿蜒而去，在山顶望去，一眼也看不到边。 杨瑞和方若凝顺着山势起起伏伏，一直走了近2个小时，再翻上一个山头的时候，前面突然冒出一道密集的铁丝网拦住去路。 楞了一下后，杨瑞想了起来，小夜山后面一大片地方是市政府划定的野生生态保护圈，为了防止闲杂人等进入，就在山上用铁丝网拦住。 “若凝，你确定我爸是到这里面去了吗？”见方若凝又停下来四处寻找的样子，杨瑞忍不住问道。虽然他已经猜出杨向东来小夜山是为了查询泥石流的真相，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离开事发地点很远，他却又是为什么来呢？ “确定。”方若凝点头答道，随即转向右侧，走了一会儿，她突然蹲下来，指着地面道：“干爹应该就是从这里穿过去的。” 杨瑞拿手电筒一照，发现这里的地面有一些下凹，正好在铁丝网和地面之间留下了一个足够人爬过去的空间。再仔细一看，地面的草呈现出明显被轧过的痕迹，且痕迹一致向铁丝网内而去，显然方若凝说得没错。 “奇怪了，老爸到这里面做什么？”杨瑞心头的疑惑越来越深，拿手电筒向铁丝网里面照了照，没有任何发现。想了一下，他道：“若凝，我们也过去吧。”蹲下身就准备也爬过去。 “等一下。”方若凝却一把拉住了他。 “怎么？” “铁丝网上有用于探测的电波，如果碰上去的话，就会被另一方查知。” “啊？”听到这样的回答，杨瑞更是纳闷了。这里面也不过区区一个生态保护圈而且，居然用上这种装备来探测，未免太匪夷所思了吧。 杨瑞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却发现中间的空间虽然大，但自己仍然无法保证钻过去的时候不会碰到铁丝网。 “若凝，你有办法隔断电波吗？”他只有把希望寄于方若凝身上。 “有。”果然，方若凝没让他失望。她低下身，伸出手去，却并没有碰到铁丝网，然后手上红光猛地一闪。“好了，我已经暂时屏蔽了这里的电波探测。”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杨瑞挥挥手当先爬了过去。 穿过铁丝网后，继续走了一段路，方若凝突然弯腰在地上拣起一个东西。 “咦？这不是老爸的手机吗？”杨瑞叫道。“怎么会掉在这里的？” 方若凝左右转了一下，答道：“这里有好几个人的气味，而且比较重。从地上的痕迹判断，可能发生过搏斗。” “搏斗？”杨瑞心中一紧，连忙拿着手电筒四下观察。果然，地面的草皮已经被轧得非常凌乱，还有不少都连着泥土飞起。“难道老爸有危险？”想到这里，杨瑞不由慌乱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老爸为什么会调查到这里？只是做做样子的铁丝网上为什么会有探测装置？这里又发生了什么搏斗？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个并不太妙的方向——杨向东有危险！ “若凝，我们加快速度。”杨瑞不由催促道，想到杨向东可能有危险，他心里的焦躁实在无法言表。 “西面500米外有人接近。”方若凝突然望着西面的山坡道。 “有人？”杨瑞一惊，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好路数。“若凝，我们先找地方躲躲。” “是。”方若凝很快就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拉着杨瑞过去躲好。 漫长的几分钟过后，两个人的对话声渐渐接近。 “……真是不错。” “不错又怎么样，那人虽然看起来也还壮实，也绝对熬不过明天的。” “哈哈，明天六哥过来，他尝过六哥的手段后，还不是什么都得说啊。” “是啊，六哥的手段……得，别说了，我想起来就怕。”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六哥再狠，也不会用在咱们兄弟头上，你怕什么。” “难道你不怕？” “这……不聊这些。咦？这个不就是刚才逮着那人的地方嘛。” 两个人说着来到了刚才方若凝发现有人搏斗的地方。 “恩，是这里。”另一人应道。“三儿，我看那人的装扮和样子，似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万一有人追究起来怎么办？” “哈哈，什么怎么办，大不了把他和大黑关在一起，然后扔到外面去。那样谁都会以为他是自己不小心跑来被老虎咬死的，怎么会怀疑。以前我们不也是这样做过好几个人嘛，你担心什么。” “可是……” “行了，这些事自然有上面的老大担着，我们哥俩儿还是赶紧巡逻完，回去喝两杯吧。他奶奶的，都怪那个家伙，要不是他，老子现在还舒舒服服地躺着呢。” “我看你是想梅兰那骚婆娘了吧。” “是又怎么样，她那身肉可真是白净……” …… 两人说着渐渐远去。 等确认再也听不到那两个人的声音后，杨瑞一下从隐身的地方跳了起来，沉声道：“若凝，这下要赶快了，老爸有危险。” 听到两人的对话后，虽然还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杨瑞已经确认了，杨向东被人抓了起来。而且，明天就会有一番折磨等着他，搞不好还会丧命。一想到这一点，杨瑞就心急火燎。但是他又深知现在绝对不能冲动，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是个比较严密的组织，真要是出点儿意外，别说救出父亲，只怕反而会害了他。 “若凝，要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了。”杨瑞又交代了一句。 “是。” 方若凝答应一声，领头继续向山下跑去，速度正好让杨瑞也可以跟上。 这样一路跑去，除了中间碰到几拨人停过几次，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绕过一个山脚后，前面出现了一片比较大的空地来。 让杨瑞大感意外的是，这片空地里竟然有不少木屋整齐地排在一起，看木屋外的情况，显然有不少人住在这里。此时除了靠近远处山侧的一个木屋里有灯光外，其它木屋都黑灯瞎火的，没半点儿人声。 方若凝带着杨瑞绕山脚中的树木阴影里缓缓地向那个有灯光传出的木屋摸去，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爬行后，他们才来到那个木屋后面。 见方若凝失意屋内只有一个人，且这个人就是杨向东后，杨瑞立即心急地站起身从窗户里望去。 “啊——” 一看清楚屋内的情形，杨瑞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小小的木屋空空荡荡的，正中间的房梁下，却有两条绳子垂下，下面打了两个环。杨向东此刻就被这两条绳子直直地吊了起来，只余脚尖可以挨地。他此刻头部低垂，没有半点儿动静，如果不是方若凝确认过，杨瑞真要以为他已经死了。 见到杨向东被如此折磨，杨瑞又如何忍耐得住。他从窗户翻了进去，手忙脚乱地解开绳子，把杨向东放了下来。 “爸，醒醒。”杨瑞紧张地喊着，杨向东却没半点儿动静。借着屋内的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出杨向东的脸上煞白一片，哪有半点儿血色。 “不用担心，他没有受伤，只是过于疲乏，昏过去了。”方若凝伸手探了一下，安慰道。随即又伸手在杨向东身上做了一下治疗，消去他手腕上被绳子勒出来的淤伤。 “这帮家伙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对我老爸，一定要他们好看。”杨瑞咬牙切齿地道。低头看了一眼仍然弄于昏迷状态的杨向东，皱皱眉道：“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若凝，周围有什么动静吗？”刚才他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在深夜寂静的环境下，相信能惊动不少人。 方若凝却道：“周围其他人类都处于睡眠状态，没有反应。” 杨瑞一楞，随即冷笑两声：“哼，肯定是平时过得太安逸了，我们走吧。” “是。”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8章 山中惊闻（下） 小心地把杨向东从窗口处送出去，然后方若凝把他背了起来。两人又小忇？爬上山，沿原路返回。在方若凝超人的感官下，自然是什么意外都没有。 等两人返回到小夜山？旅馆的矶尟，却已经是凌晨3时了。这个时候，自然没有车能回到市里去，杨瑞只好在旅馆开了两间房。 丂路翻山鹭纽，来回近6个小时，方若凝是机器人，还不会觉得累，杨瑞可就惨了。他现在体力本身就不好，回来的时候还因为怕那些人追来，所以跑得比较快。当时不觉得什么，等进了旅馆房间，立即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差点儿一下倒在地上去。 “你脱力了，赶紧休息一下吧。”方若凝先把杨向东放在床上，然后也扶着杨瑞上了另一张床。 帮两人躺好后，她同时伸出双手，在两人身上来回按摩。 在她双手爆出的红光下，杨瑞只觉得两？细胞都动了起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非常舒服，过了一会儿，一股困意涌了上来。 “睡一觉吧－醒来后罱溡事了。”方若函迻声道。 “哦。”杨瑞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过去。 刚闭上眼睛，他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情，赶紧爬起床，掏出手机。 “喂，小瑞吗？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爸囱？找到了嘟？怎么他不打男话？”刚一接通家里的电话，余华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传了过来。 原来，杨瑞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出来寻找老爸都这么久了，却还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余华一定在家里急得要死。何况刚才为了不？亿发现，他一直饱把自己和杨向东的手机都关了，想来余华见两父子的手机居然都打不通，心中的担心更是无以复加。而现在的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测，余华的急噪和担心，即使从电话里也能清楚地听到。 “妈，爸已经找到了，他出了点儿事，现在正休息呢。”杨瑞答道。 “出事？出了什么事？”听到杨向东正在休息，余华的声音立即放低了不少，但其中的焦躁则有增无少。 “这事说来话长，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老爸醒过来，我们回家和你慢慢说吧。”虽然这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杨瑞无法预料自己和杨向东都不在的情况下，余华听到这些事情会有什么反应，所以准备暂时压下来。 “什么慢慢说，我可等不了。说吧，你们现在在哪儿？”余华立即斥道。 杨瑞不由苦笑，他怎么给忘了，余华就是这样雷厉风行的性格，又怎么可能让她慢慢等着。 “我们现在在小夜山宾馆的301房，你应该知道吧。” “那好，我半个小时后过来。”余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杨瑞一脸古怪的神色。从他家到小夜山宾馆足有近50公里路，半个小时的话…… 半个小时后，事实证明了杨瑞的猜测。一声急刹车的声音在旅馆外面响起，过了不到1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在走廊中响了起来。 “咚咚——”甚至连门铃都没按，直接大力敲起了门。“杨瑞，快开门。”门外的，自然是余华。 一等杨瑞打开门，余华劈头就问：“你爸呢？”还没等杨瑞回答，她便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杨向东。她立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前，先伸手探了一下杨向东的呼吸，发觉他呼吸还算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凝，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余华又向床边的方若凝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听到了方若凝的回答，余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随手拉过杨瑞，低声问道：“小瑞，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瑞吩咐方若凝在这里照顾杨向东，然后拉着余华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才慢慢和她讲述了这一晚上的经历。 “什么？山里面还有这种视人命为无物的亡命之徒？”听完后，余华不由惊道。“小瑞，那你们怎么还能把你爸给救出来的？” 杨瑞耸耸肩道：“可能是他们平时安稳日子过久了，所以松懈了吧。再说如果不是有若凝的帮忙，我肯定也潜不到那里去。平常的普通人，自然也不可能。老爸就这样被抓了。” 余华低头思索了一阵，缓缓地道：“现在你把你爸给就出来了，那些人肯定很快就能发现，而一旦发现了，自然知道他们的秘密已经败露。而照你说的情况来，他们这些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看来你爸还是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杨瑞急道。“妈，我们赶紧报警吧。” “不行，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余华摇摇头。“这些人会在市政府划定的生态保护圈里，而且看样子还住了不少日子，肯定和上面脱不开干系，在这里报警未必行得通。” “那到底该怎么办？”杨瑞毕竟只是个未满18岁的孩子，遇上这些大事，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妥善的解决办法。 “具体的办法，得等你爸醒来后说明情况才行。不过这之前我们也得准备准备。”余华想了一阵，吩咐道：“小瑞，我们现在要赶快回家去，这里搞不好有那些人的眼线，并不安全。” “嗯。” 那些人既然会在小夜山里面做些勾当，那小夜山宾馆这个和XF市沟通的地方自然不会疏忽，余华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杨瑞快速地退掉房间，几个人便又一起下楼。 “咦？妈，这不是张叔叔的车嘛。”来到停车场，看到眼前的车，杨瑞讶道。 “对，我刚才为了快点儿赶过来，就去他那借的车。” 因为杨向东的坚持，他们家在XF市里并没有表现得多么阔气，所以余华虽然有钱，在这里却连一辆轿车都没有，这俩车还是刚才余华为了快速赶来到朋友家借的。只是那个“张叔叔”家离杨瑞家还有近十分钟的路程，余华去他家借车，然后到这里来，总共还只花了半个小时，那么路上的速度…… “要不是这破车最高也只能120公里的时速，我怎么会这么慢。”余华还在抱怨。 杨瑞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想余华飙车的样子，随着方若凝钻进了车里。 见方若凝把杨向东在后座安顿好，余华突然转身笑道：“若凝，这段时间，我们可就靠你保护了。” “是。” 杨瑞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凶险，余华却是非常了解。只从杨向东和杨瑞遇到的事情就可以推断，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可能非常大，那些人也不是那么简单。而现在杨向东却又不小心直接踏了进去，以后的危险自然不言而喻。幸好从杨瑞的叙述中，知道方若凝的能力很强，不然这次可就棘手了。 “回家吧。”余华暗中叹了一口气，踩动油门，轿车驶出停车场，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　※ 旅馆大楼的阴影中，突然冒出两条人影。 “那个女人是中正集团的总裁余华？你确定？” “是的，我刚才看得很清楚。” “这次可是大麻烦啊。” “是。” “通知那边，先停下来，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是。” “行了，你下去吧。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 “是。” 一条人影消失不见，阴影里，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余万雷啊余万雷，你可是出名的老狐狸，希望你的女儿不会那么笨吧。”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9章 分头行动（上） 秦书圆猛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在床上躺着发了一会儿怔，她才从刚醒来的呆滞中慢慢恢复。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半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只好叹一口气，爬了起来。 倒上一杯开水捧着，走到窗户边。窗外路灯的昏黄光芒透了进来，洒在她的脸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冕。 秦书圆呆呆地看着窗外寂静无声的城市，心里却是按捺不住的焦躁。这股焦躁似乎从身体各处拥挤而来，全没半点儿头绪。 “呼，还是没法忘掉啊。”秦书圆微微叹息，嘴角掠过一丝苦笑。 刚才，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靠山村这次在泥石流事件中死去的95个人的鬼魂前来找她，怪她没有为她们申冤，就在她恐惧得想要张口大声辩白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可是现在醒了，秦书圆却还是感觉和在梦中差不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烧灼着她，让她片刻不能安心。 作为一个经常会接触到第一手新闻的聪明人，秦书圆自然可以一眼看出这次的泥石流事件里存在着很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大得能够让那些专家们缄口不言，还强大到能够实行新闻封锁。从台长办公室出来后，秦书圆就发现现在几乎已经找不到任何对泥石流事件有置疑的声音了。无论报纸还是电视，总结泥石流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字——意外。 “砰——” 秦书圆一拳砸在墙上，怒火不自觉地就涌上了胸膛。 什么叫意外？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意外的事情。任何事情之所以能够出现，总是会有一定的成因。现在这些人居然想用这个词来解释一切，分明是想隐瞒某些东西。 “闺女，还是你们记者好啊，要不是你们来了，我们被人打死了都没人知道啊。”昨天下午离开YC县的时候，那个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着感激话的老大娘的面容突然在脑海涌现。当时，她因为节目组能够赶到那里去帮助她申冤而显得多么高兴啊。 新闻工作者，就是要把事实报道给大众知道——这一条一直是秦书圆的座右铭。老大娘的感激她并不在意，因为她只是报道事实而已，获得了别人的感激也只是额外的奖赏。而现在……她却不能把这次泥石流的真相给报道出来，这实在是让她有着一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可是秦书圆虽然是热门节目的主持人，但毕竟不是什么有实权的人物，她无法对那些专家实施影响，让他们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所以，她虽然有意追查真相，但却因为根本找不到突破口，无法取得进展。 想着泥石流的事情，秦书圆突然又想起了杨瑞和方若凝这两个人来。他们两个也算泥石流事件的见证者，想里找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会愿意。可惜，方若凝虽然有武功，却不能在这方面帮上她的忙。至于杨瑞就更不行……对了，杨瑞不是说他父亲是地质学家吗？ 秦书圆顿时兴奋起来。她之所以没有任何进展，就是因为无法得到一切确实的分析。而现在如果有杨瑞父亲这个地质学家的分析帮忙，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呢。 如果不是现在还在半夜，秦书圆几乎就要忍不住立即给杨瑞打电话。这件事情困扰了她一整天，只要有任何进展，她就别提多高兴了。 “呜——” 窗外的道路上，突然有一辆轿车以至少超过100公里的时速穿过，带起的风声震得窗户都微微抖动起来。 “无聊的飙车族。”秦书圆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到电脑前坐下。既然想去请教，当然得先准备好资料，所以在这之前，得先上网搜索一番。 ※　※　※ 驾车在路上狂奔而过的余华自然没有刚才还有人骂她“无聊”，此刻她的精神除了留出一小部分留意路面的情况外，剩下的几乎都放在了车后座的杨向东身上。 即使是被放到车上这样一路颠簸回来，杨向东依然睡得死死的，要不是方若凝解释过这是为了他更好的恢复而故意弄的话，余华现在肯定无法保证握着方向盘的手的稳定性。但是这样也不能让她彻底安心，杨向东这次惹到了什么人，她虽然还没半点头绪，但只需要估计一下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路数。余华因为有家族在背后的支持，再加上以前在商场也久经事故，倒也不怕。只是杨向东和杨瑞可从来没经过这种事情，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猛一踩油门，时速表上的指针瞬间又向右划过一格。 杨瑞被轿车的突然加速弄得向后一倒，头部正好撞在后窗上，忍不住怨道：“老妈，开慢点儿。” 余华却充耳不闻，驾着轿车在市区里七拐八拐，没几分钟就在自家的楼下刹住。 一下车，面色发白的杨瑞差点儿软在地上，他不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坐余华开的车。另一边，方若凝却已经把杨向东背起，然后搀着杨瑞向楼上走去。 等进了家门，余华不放心地让方若凝对杨向东再做了一次检查，确认没什么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若凝，老爸大概什么时候醒？”杨瑞问道。 “大概8点左右就可以了。” “嗯。”杨瑞点点头，向余华道：“妈，你也一晚上没睡觉，我们先去休息吧，等老爸醒了我们再来问问究竟。” “我……”余华本想说“我在这等”，可是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立即知道自己确实也太过劳累，只好点点头应许下来：“好吧，我们先休息。小瑞，你在山上找了一夜，也好好休息吧。若凝，等他一醒就叫醒我们。” “是。” 几小时候过后。 “杨瑞，醒醒，干爹醒了。”杨瑞被一个动听的声音从睡梦中吵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却是方若凝在叫他。 “怎么？若凝？哦，你刚才说老爸醒了？”杨瑞先是呆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 “是的。”方若凝点点头。 “那太好了。”杨瑞从床上一跃而起，也顾不得洗脸刷牙，直接冲进了杨向东休息的房间。 一进房门，就在杨向东靠坐在床上，正端一碗汤喝着。余华就坐在他旁边，静静地看着。 “老爸，你总算醒了。”杨瑞兴奋地叫了一声。“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余华冲他摆摆手道：“等你爸喝完汤再说，他现在精神可不好。” 杨向东却放下碗，笑道：“我哪里精神不好，有了若凝的治疗，再加上睡了那么久，我精神好得很。” 余华白他一眼：“你别逞能了，快喝汤。” 杨向东嘿嘿一笑，闷头喝汤。 等他喝完，余华和杨瑞立即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倒也不催。杨向东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两转，笑道：“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很想知道我昨天碰上了什么事是吗？” “废话。”杨瑞嘟囔道。 杨向东摸摸下巴，沉吟道：“昨天的事情比较复杂，你们慢慢听我说吧……”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19章 分头行动（下） 原来，杨向东看完关于泥石流的报道后，确实心生疑惑。身为一个地质学家，对于不合理的现象，他自然有去了解真相的愿望。所以，昨天他先去几个XF市内也做这一方面学问的朋友家问了问，却没有得到任何资料，最后只好自己先稍微查了一下资料，然后便去小夜山实地考察。 凭着他丰富的经验，很快他便判断出这次泥石流的成因主要是因为小夜山内部的岩石结构遭到了破坏。这些东西体现出来，就造成了小夜山的地表松动，这才在这次罕见的暴雨冲刷下最终形成了泥石流。 不过这些原因虽然简单，但原因的背后却让人更加疑惑。小夜山内部的岩石结构为什么会被破坏？XH市周围可是近千年都没什么地震发生过，而且那附近也没有任何能够足以破坏地质的现象发生。如此一来，原因就只剩下了一个——人为破坏。 推断到了这里，杨向东为了解开谜团，就顺着小夜山内部山脉走向一路搜查下去，意外地竟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人类活动痕迹。等钻过了那道铁丝网进入生态保护圈后，居然被几个人给抓了起来。 “那些人先问我是什么人，然后问我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不过我看他们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我打了一顿，自然不愿意回答。”杨向东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然后他们倒也不再怎么折磨我，只把我吊起来，说第二天等人来收拾我。这样一直等到晚上，就被小瑞和若凝救了出来。” 杨瑞顿时大失所望，嚷道：“老爸，这么说，你也不比我们多知道多少喽？” 杨向东笑着摇摇头：“那可不见得。我开始没晕过去的时候，可头听到不少他们的谈话。从这里面，我基本推断出来，那里……”杨向东皱皱眉头，神色严肃起来。“那里应该是个犯罪团伙的基地，只是他们具体做什么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听一个人提起什么金矿。” 杨瑞自然不会怀疑杨向东的判断能力，但是杨向东的这番话确实也对事情没什么帮助，只得皱眉把自己一路上的见闻也说了出来。 听完杨瑞的叙述，杨向东和余华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余华道：“这件事情看来确实非同小可，这帮家伙居然敢这么嚣张，背后一定有什么人撑着，我们也不能不小心。” “小心什么？我们赶紧去报警，好早点儿收拾掉他们啊。　”杨瑞忍不住道。 杨向东苦笑一声：“小瑞，你还不知道吗？这件家伙背后的势力很难说，报警未必会管用。” 杨瑞一楞：“那怎么办？” 杨向东低头沉思一下，又道：“小瑞，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了，让我和你妈来处理。这段时间你尽管待在家里不要出门，还有，一定要和若凝在一起，她能保护你的安全。等我和你妈把这件事情解决后，一切就好说多了。” 杨瑞立即抗议道：“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 “别胡闹。”余华毫不客气地斥道。“我们是为你好，你虽然不是小孩子，但你有我和你爸这样的社会经验和人脉关系吗？你能帮上什么忙？” 杨瑞顿时一窒，余华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这件事情，他根本无法插手。 杨向东瞪了余华一眼，责怪她不该说得这么直接，然后拍了一下杨瑞笑道：“小瑞，你妈和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们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所以这一次你一定要听。” 杨瑞不满地嘟囔道：“难道我就不怕你们出事吗？” “呵呵，放心好了，你老爸我以前可还在大沙漠那样的严酷环境里待了好几个月呢，现在算什么。至于你老妈，更用不找你来担心。” 虽然不知道在大沙漠里待几个月和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关系，但杨瑞却清楚地知道父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自己涉入其中了，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不管。” 杨向东又和余华商议了一阵，两人便一齐出门去。本来杨瑞还担心得不得了，但看到门外突然出现的几个大汉后，立即放下心来。那几个人，赫然便是他以前去见外公余万雷时经常看到守在他旁边的人。那时候就听余华说过，那些人都是身坏绝技的高手，保护个把人绝对没问题。想不到，这一次余华这么快就把他们给调了过来。 杨向东和余华刚离开家没多久，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书圆姐啊，你找杨瑞，请梢等。” 杨瑞接过法方若凝递过来的电话道：“书圆姐，怎么又想到找我了？难道还想请我吃饭？对了，今天你不用上班吗？” “呵呵，我今天休息。请你们吃饭没问题啊，就怕你们不肯来呢。”秦书圆在另一头道。她半夜上网查了些资料，然后补了一觉，刚才才醒，就想起给杨瑞打个电话。 “那怎么会，书圆姐召见，我肯定第一时间赶到。”见到余华早有了详尽的准备，杨瑞的心情轻松起来，很自然地开起玩笑。 “那好，今天你没什么事吧，我就请你们吃午饭。”秦书圆道。 “啊？书圆姐，我随便说说的，你别介意。”杨瑞大吃一惊，连忙解释道。 “我可没开玩笑哦。”秦书圆笑道。“其实我有事相求。” “别说求，什么事？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那可太好了。杨瑞，记得上次你说你的父亲是一个地质工作者是吧？” “嗯，对，怎么？” “哦，是这样……”刚准备说出自己的想法，秦书圆却又猛地想了起来，万一这泥石流事件背后有问题，她这样冒昧地找杨瑞的父亲帮忙，岂不是害了他。想到这里，她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杨瑞等了半晌，却没听到秦书圆接着说下去，不由奇道：“书圆姐，怎么了？到底什么事啊？” “这个……是这样的，我有一些地质方面的问题需要请教一下专家，所以希望能够和你父亲见一次面，当面请教。”秦书圆毕竟是聪明人，脑筋一转，便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她并不用点明是这次的事件，只需要就其中的一些问题询问一下也就可以了。虽然这样不会太详尽，但相信也是有帮助的，而且还不会给杨瑞的父亲带来什么麻烦。 “地质方面的问题啊……没问题。我爸最喜欢别人和他讨论这些东西了，何况还是书圆姐你这个名人相问。”杨瑞一口答应了下来。 “是吗？那太好了，你帮我转告一下你父亲，我们中午就找个地方见面吧。”秦书圆兴奋地道。 “我给你我爸的手机号码吧，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只要说是我介绍来的就行了。　” “那你呢？不来吗？”秦书圆奇道。 杨瑞微微一笑：“我还有些事情，恐怕来不了。我爸的手机号码是134********，你记下了吗？” 秦书圆赶紧记了下来，然后道声谢谢。 “不客气，祝你和我爸聊得愉快。” 挂断电话后，杨瑞先立即给杨向东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秦书圆的事情。杨向东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很高兴会有这么出名的节目主持人来找自己，于是满口答应。 等弄完了这一切，杨瑞看一眼一直静立一旁的方若凝，突然笑道：“若凝，你有信心能够在一堆人的攻击中保护住我吗？” 方若凝点点头应道：“如果你不离开我身子周围的3米范围内，绝对没有问题。” “3米啊……”杨瑞低头想了想，随即抬头，眼睛中冒出兴奋的光芒。“那就够了。若凝，我们走。” “走？到哪里去？” “小夜山。”杨瑞嘿嘿一笑。“老爸老妈不让我插手，那是因为他们毕竟不够了解你的能力。现在我非要让他们看看，有你的帮助下，我照样可以做一些事情。” “可是干爹干妈希望你能够留在家里。”方若凝突然道。 杨瑞诧异地看她一眼道：“若凝，你什么时候学会阻拦起我了？” “对不起。请主人责罚。”方若凝立即低头道。 杨瑞顿时泄气：“行了，若凝，别那副样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让我这样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奇+---書-----网-QＩＳuu.ｃＯm"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是，我知道了。那我们走吧，我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的。” 杨瑞笑着拍拍方若凝：“对嘛，这才是好女孩，我们走。”说罢呼啸一声，向门口大步走去。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0章 武艺比试（上） 从家里出来，杨瑞和方若凝在路旁等待着出租车。刚等了没几分钟，一个大概30多岁的男子从街道另一头走了过来，直到两人身前才停下。 那人先看了杨瑞一眼，随即把目光撇向方若凝，一脸感兴趣的模样。 “靠，色狼也不是这么当的吧。”杨瑞还以为碰上了什么不良大叔，在心里骂了一句，伸手在那人面前挥挥，阻断他的视线道：“大叔，你这样盯着女孩子看，很不礼貌吧。” 那人这才转过头看了一眼杨瑞，笑道：“你是杨瑞？” “恩？你怎么知道？”杨瑞一楞。 那人又笑着指指方若凝道：“这就是你那个从乡下来找你的表妹？” 杨瑞不禁吃了一惊，这人他可素不相识，怎么会对他们两个情况这么了如指掌？ “你是……”杨瑞迟疑地问道。这人能够了解到这些，应该会有一些关系吧。 那人笑笑，后退一步，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杨瑞。 杨瑞接过来一看，却是几张他和方若凝在一起的照片，从角度来看，分明是偷拍的。一见之下，杨瑞立即勃然大怒，瞪着那人质问道：“这算是什么意思？” “想知道吗？”那人充满神秘意味地笑笑，向右边拐去。“那就跟我来吧。” “哼，谁怕谁。”杨瑞气冲冲地就跟了上去。有方若凝在身旁，他自然不用害怕别人。而这个人为什么会偷拍他们两人，也是一定要查清楚的事情。万一被他知道方若凝是机器人的事实，那可实在不妙。 那人走了几步，转向住宅区内一折，七拐八拐下，最后来到一个小巷子里。这个小巷子非常偏僻，此时又是上午时分，大多数人都不在家，所以显得十分幽静。要是出了什么事，还真地很难被人发现。 当然，杨瑞可不担心，带着方若凝大踏步走了进来。 那人直走到小巷子的另一头死角，这才回过身，笑了笑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你们就不怕我对你们不利吗？” 杨瑞皱皱眉头，喝道：“少废话，快说为什么会偷拍我们？你有什么企图？” 那人却似毫不在意，目光挪到方若凝身上，突然神情一肃，双手抱拳，冲方若凝一拱手，正色道：“在下柳传雄，为河西柳宗拳第57代传人，特来请教。” “啊？”杨瑞这下可是实在迷糊了，任他想破脑袋，也性不到那人会冒出这么一句。呆了半晌，才应道：“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柳传雄瞥一杨瑞，淡淡地道：“阁下非我武林中人，还是在一旁观战吧。方小姐，柳某此来，转为切磋，还望不要推辞。” “河西柳宗拳，始于北宋初年，为河西保定人氏柳达余所创，拳路刚猛，属于外家拳法里威力较大的一种。”就在杨瑞还在发楞的时候，方若凝嘴里突然吐出一番话来。 一听到这些，柳传雄先是眉毛一挑，随即表情更加严肃，又供供手道：“方小姐果然见多识广，在下佩服。不知方小姐可肯偿我心愿，和我切磋一下？” 方若凝虽然叫出了对方的身份，但碰到这些事情，仍然看向杨瑞，把决定权交给杨瑞。 杨瑞呆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自己现在是碰到了一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武林人士，而且这个武林人士还误以为方若凝也是同道中人，所以才想来切磋。 这都什么事啊？杨瑞不由哭笑不得。他当时给方若凝编造了一个武林人士的身份做掩饰，也不过是随口胡说而已，哪想到现实中还真的有这种人，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了。 “不知道杨小弟可愿意？”柳传雄这时也看出来了，这个方若凝虽然本领高强，但事事却都要听这个在他眼里根本一无事处的小男孩指挥，虽然有些气愤，但也只有无奈地征求杨瑞的意见。 “恩？哦，你想和若凝切磋？”见柳传雄认真地点了点头，杨瑞考虑了一下，答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是你输了，那可得明白地说出为什么会偷拍我们？还要保证以后绝不再干这些事情。”其实，杨瑞自然知道凭借方若凝的能力，只要让她多注意一些，以后有人想偷拍都不行。但是毕竟能少些麻烦就少些，毕竟在方若凝现在还无法完全像人之前，还是越少人注意到她越好。 柳传雄微微一笑：“没问题。”随即从怀你掏出一个胶卷，右手用力一捏，再张开手时，胶卷已经变成一堆粉末随风而去。“本来我只是想让他们确定一下你们的样子而已，却不知道他们做得过了些，我自己是绝没有这个想法的。” 杨瑞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粉末，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这人刚才能够一手把胶卷捏成粉末，实在是有些惊人。但见惯方若凝那更变态的能力，这些倒也算不上什么。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胶卷是不是真地就是那些偷拍相片的底片。但他也没办法证实，只好姑且相信了。 “那好吧，我同意。”杨瑞应了一声，随即凑到方若凝耳旁俏声道：“若凝，等会儿就你和他较量一下，不过记住别下重手，只要能赢就行，可别把他打伤了。” “是。” 杨瑞又哪里知道，柳传雄是习武之人，耳目比平常人聪敏得多，虽然隔了这么远，他这些低声俏语还是被听得清清楚楚。 柳传雄先是一楞，随即苦笑，这两个家伙居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然后一股怒火就涌了上来，自己习武这么多年，虽然遇上过几个好手，却还从来没有被如此轻蔑过。今天，一定要让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尝点儿苦头。 “那就开始吧。”柳传雄双足猛地向前一踏。他此刻全身气劲满布，这一脚踏下去，立即变把水泥地面踏出一个足印来。 杨瑞不由暗暗心惊，对方若凝说了一声“小心”后就让到一边去。 柳传雄虽然看起来威势十足，但其实内心却绝对没有半点儿放松。那天看到那十几个被上面费尽心思救回来的家伙的样子后，他立即就知道，伤了他们的，一定是个高手。十几个人，虽然全部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却分毫没有伤及到筋骨。无论是施力的大小和巧劲，都让人为之惊叹。再听说伤他们的竟然只是个17、8岁的年轻女孩子后，他更是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考虑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决定要来挑战这个女孩子，毕竟自从3年前那一次后，他就再也没遇上高手，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又怎么能放过。 “蓬——” 柳传雄又踏前一步，地上已经被他印出一连串的脚印，如果有人测量的话，就会发现每个脚印之间的距离根本是一样的。这就是柳传雄已经运功到了极至的现象，只要等到他到了方若凝的身前，必定就会发出雷霆般的一击。 方若凝却是站在远地，脸上半点儿紧张的样子也没有。这样反而更加加深了柳传雄的戒惧，他行动起来更加小心翼翼了。 两人之间只相隔不到10米的距离终于在柳传雄似慢实快的脚步下缩为不到1米。柳传雄见方若凝此刻还不见半点儿动作，心中被蔑视的感觉更盛，不禁怒火陡升，大吼一声，一拳击出。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0章 武艺比试（下） “若凝小心！”杨瑞突然喊了一声。柳传雄这一拳刚一击出，躲在足有4、5米之外的杨瑞就觉得一股劲气扑面而来，可见这一拳实在非同小可，这才忍不住喊了出来。 谁知杨瑞话音刚落，就见眼前一道蓝色的人影一闪，随即就听见“喀嚓”一声脆响，柳传雄的身子向前跌出几步，然后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再看方若凝，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好整以暇地回头看着地上的柳传雄。 杨瑞呆了几秒后，这才反应过来，跑过去问道：“若凝，你怎么样？” “我没什么。”方若凝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摇摇头道。 “那就好，那他呢？”见柳传雄居然还没起来，杨瑞不由暗暗心惊。“你不会把他杀死了吧？” “我没事。”还没等方若凝回答，地上的柳传雄却先闷声回答。他动了动身子，用左手撑地，重新站了起来。这时杨瑞就看见他的右胳膊耷拉下来左右摇摆，明显是肩关节脱臼了。 “啊，若凝，你快帮他治治。”杨瑞一惊之下连忙喊道。虽然对方偷拍他们很讨厌，但还不至于让他受这样的伤。 “不用了。”柳传雄却摆摆手阻止了方若凝，然后用左手捏住右胳膊，摆了两下，随即猛地一使劲。 “喀——”一声脆响，柳传雄的胳膊总算恢复了原状。 杨瑞不由咋舌，这人居然能够自己把胳膊重新安上，还面不改……哦，还是出了不少冷汗，但即使这样，也已经很厉害了。 柳传雄此刻却全然没有感受到杨瑞心中对他的佩服，他现在满脑袋的都是沮丧。刚才他那一拳击出，本以为速度已经够快，方若凝避无可避，哪料到方若凝却能在拳头及她身体的前一刻硬声欺身撞进了他的怀里，并以快到让他根本看都看不清楚的手法一下卸下他的右胳膊。这么复杂的一套动作，她居然能够在自己面前轻松地施展出来，实在是让柳传雄涌起了无以言表的挫败感。刚才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就是因为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喂，你……是你输了吧？”过了一会儿，杨瑞轻轻问道。 柳传雄楞了一下，随即颓然点头：“是，我输得心服口服。你们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在找你们麻烦。”他仰起头看看天空，突然长叹一口气：“唉，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很少手的高手，哪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又低头看看方若凝，露出一丝苦笑，“想不到连一个根本还没成年的小姑娘都比我厉害这么多，想起来，我还真是够狂妄自大的。” “其实你也不算弱了，若凝可是机器人呢。”杨瑞忍了忍，总算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好吧，今天冒昧打搅，给你们造成了不便，我在这里道歉。既然心愿已了，我就此告别。”柳传雄供了拱手，转过身去，只几步便离开小巷，片刻后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巷瞬间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的几个脚印，杨瑞几乎以为自己刚才做了一个梦。他呆了半晌，这才拉着方若凝一起离开。 ※　※　※ 越来越近的皮鞋踏在大理石上的清脆声音把秦书圆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把望向窗户外面的脸扭转过来，就见一个大概40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好走到桌子身旁。 “秦小姐？”杨向东一眼便认出这个端坐在凳子上的女子就是本市电视台的明星人物——秦书圆，但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一句。 秦书圆楞了一下，随即醒悟，赶紧站了起来，微笑道：“我就是秦书圆，您应该就是杨瑞的父亲吧？” 杨向东点点头：“对，不知道秦小姐找我想问些什么呢？” 秦书圆一楞，她没想到杨向东居然会这么开门见山，不过她毕竟是什么场面都经过的人，伸手向对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先坐下来再谈吧。杨伯父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请您随便点。” “杨伯父？”杨向东坐下来摸摸自己的脸，苦笑道：“我有显得那么老吗？” 秦书圆一呆，随即忍俊不禁道：“我比杨瑞也大不了几岁，又和他是朋友，叫您伯父是应该的。杨伯父，您要是不嫌弃，就直接叫我书圆吧，叫什么秦小姐太见外了。” 不愧为着名的主持人啊。杨向东微微点头，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似乎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好吧，书圆，我来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就不用你费心，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好了。你既然是小瑞的朋友，那我肯定知无不言。” 秦书圆却先不说，叫来服务员，在征得杨向东的同意后点了两杯咖啡，这才笑道：“是这样的，我听杨瑞说您是地质学家，正好我有一些关于地质方面的问题，所以就冒昧地来请教您了。” “呵呵，什么地质学家，只是对地质方面的东西比较熟罢了。你也别老是‘您’啊‘你的’，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就问吧。” “那好。”秦书圆想斟酌了一下，道：“您应该对泥石流现象比较了解吧？那么，您能不能告诉我，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泥石流现象的地方却突然因为一次暴雨出现了这个现象，通常是因为什么原因？” “通常来说，泥石流的生成是因为地质被破坏……咦？”杨向东先是条件反射似地回答，突然又醒悟过来，盯着秦书圆道：“你……是在问这次小夜山泥石流灾害的事情吧？” “我……” 秦书圆刚想分辨，却被杨向东挥手打断：“不用掩饰了，我不认为时事追踪的主持人会没什么原因地跑来问别人关于泥石流的事情。不过我比较奇怪，你们栏目也报道过这次事件，按说有专家会对这次事件进行分析，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因吗？” 秦书圆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有能让我满意的答案的话，那我也不用来找您了。” “哦？”杨向东向后一靠，认真地看着秦书圆。直觉的，他认为秦书圆也觉察到了这次泥石流事件的不对劲，所以才会通过杨瑞来找他问这方面的情况。那么……该不该对她说实话呢？ “那些专家……”秦书圆咬了咬牙，一想起那些人前后不一的神态，她就忍不住生气。 “嗯？那些专家怎么了？难道他们得出的就是后来媒体统一的那种解释？”杨向东道。 “对，可是这个原因却根本说不通，小夜山的历史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现在突然出现一起，里面一定有特别的原因。偏偏他们却都只说这是意外，我怎么都不相信。” 看着秦书圆生气的面容，杨向东禁不住笑了笑。毕竟还是年轻人啊，沉不住气。不过这样也好，这次就可以知道她的真实心意了。 “那么我告诉你，这次的事件，绝对不是意外，你会怎么想？”杨向东终于还是决定向秦书圆透露一些，毕竟她可是电视台的着名人物，应该能够对查出真相有些帮助。 “我同意。这个不是意外。”秦书圆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过您说告诉我真实的原因吗？” 杨向东想了想，答道：“可以肯定的是，小夜山的内部岩石地质遭到了极大的破坏，这才造成了地表松动，最终在种种原因的结合下，造成了这次的泥石流事件。” “地质被破坏？为什么会被破坏？”秦书圆好奇地问。 杨向东看看左右，凑前一些，压低声音道：“因为……小夜山下面有金矿。”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1章 矿洞施救（上） “啊？”秦书圆忍不住讶然出声。 幸好此刻这个酒楼中人并不多，两人交谈的情况这才没有被人注意。 “您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开采金矿，这才造成了小夜山地质破坏，最终引发了泥石流？”秦书圆只需脑袋里一转，立即就明白了杨向东所要说的事情。 杨向东不由露出赞赏之色，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没错。” 秦书圆歪头思索了一阵，疑惑地道：“如果有人在小夜山下面采矿，那么就必须通过矿业局的批准才行。而矿业局有备案的话，这肯定和市政府开放小夜山旅游区有所违背。如此一来……”秦书圆望向杨向东，神色肃然，“这里面……一定有舞弊现象。” 杨向东点点头，笑道：“其中恐怕还少不了贪污受贿官商勾结的那一套吧。说实话，我昨天就去小夜山勘探过，这才会得到这个结论。另外，你知道我昨天晚上遇上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秦书圆愕然。 杨向东便把昨天晚上的遭遇全部告诉了秦书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确定秦书圆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和他一样——都是要揪出真凶。 “……就是这样。”杨向东一直说到杨瑞和方若凝把他救出来为止，同时还把杨瑞一路上的见闻也告诉了秦书圆。 “他们未免也太嚣张了吧。”听说那些人居然就那么简单地想要杀掉杨向东，秦书圆不由愤怒地捏紧拳头，同时却也不寒而栗，XF市周围居然还有这么心狠手辣的一帮人，实在是让她心惊。 “呵呵，会这么嚣张，想必背后一定有本钱。而又不想这个秘密被人揭破，那么背后的势力和之间的交易想必更是见不得光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一切都揭露出来，让这帮人彻底完蛋。”杨向东这个当事人自己倒是心平气和。“秦小姐，你是《时事追踪》的主持人，这件事情可还需要你的大力帮助。” 秦书圆想起台长的态度，忍不住皱皱眉头。 “怎么？”杨向东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秦书圆无奈地把台长让不她要再管这些事情告诉了杨向东。 “这样一来，我就没办法得到台里的帮助，那我个人的力量可就实在微不足道。” 杨向东却笑道：“可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能够在公众面前说明事实的真相，自然就会有绝大多数人相信，而我们要的就是把这件事情闹大，让更多的人注意到这件事情，这才能有揭穿他们的可能。新闻媒体的职责，大部分也是在此吧。” 新闻媒体的职责？秦书圆心头一热，点点头：“好，就这样。” 杨向东微微一笑，暗中松了一口气。有了秦书圆的帮助，解决起这件事情来可就要简单得多了。 ※　※　※ 杨瑞和方若凝两人这次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地一路到了小夜山上。由于今天不是周末，山上的人并不多，两人顺着那天晚上走过的路线很快便又穿过铁丝网，向那些木屋所在的山坳走去。 白天的巡逻却要比晚上还严密些，一路上在方若凝的报警下，两人躲了起码不下6拨人，这才挪到了那个山坳附近。 光天化日之下，两人自然不能像那天晚上一样离得那么近，只是找了个小山头趴下，仔细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下面的山间平地上，几十间木屋围成一个圈，中间留出一片平地来，平地上此刻正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呼呼喝喝，似乎是在进行赌博。 杨瑞趴着看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刚准备朝别的地方观察的时候，从山那头突然有辆汽车冲了过来。车还没停稳，一个人就跳了下来，大声说着什么。 “他说矿上发生塌方，让所有人都去帮忙。”方若凝在一旁给杨瑞解释道。 杨瑞惊异地看方若凝一眼，他可还没有给她向命令啊，她居然就先一步说了出来。不过惊过之后，却是暗喜，这证明了方若凝的智能又上了一步，现在已经能够懂得看出他的意思来提供服务了。这样下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吧。 下面的一群人听到那人的喊声，顿时一阵慌乱，各自冲进木屋，随即一个个手里拿着各种工具冲了出来，然后便聚集在一起向那辆车刚来的方向奔去。不一会儿，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平地就变得空无一人。 “若凝，我们也跟去看看。” “是。” 两人就在山脊上远远地跟着，这样跑了几分钟后，众人才停了下来，纷纷围在山底下一个巨大的洞口处。 “那个是矿洞，刚才里面突然发生了塌方，把9个人困在了里面，这些人正在商量怎么营救。”方若凝继续给杨瑞做着传声筒。 下面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只有不到10个人，另一拨却有几乎上百人，两拨人互相大声争吵着，就连杨瑞也隐约听到了几个词。 “人多的这批人想要报警，让市政府派人来营救，人少的那拨人却不干。”方若凝解释道。 “哼！这要是里面没鬼才怪了，不然矿洞塌方凭什么不去报警。”杨瑞冷哼一声道。想了想，他又向方若凝道：“若凝，你能探测出现在矿区里那9个人的情况吗？” “我的探测范围有限，如果他们在范围之外，那就没办法。” “试试也好。” “是。” 方若凝把手贴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来答道：“探测到了6个人的生命气息，不过已经很微弱，估计撑不过一个小时了。” “1个小时？”杨瑞立即瞪大眼睛。“若凝，你能救他们出来吗？” “只有一半的把握。” “那也行了，总比这帮家伙在这里吵来吵去却什么也不干的好。走，我们下去。”杨瑞说一声便向山脚下跑去。 方若凝抬步跟上，却道：“可是下面人少的那批人中有人身上有武器，根据昨天晚上的情况分析，你这样下去会有危险。” “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人命重要。”杨瑞回答得斩钉截铁，说完回过头对方若凝笑笑：“再说了，即使有什么危险，也有你保护我不是吗？” 方若凝眼中红光一闪，点头应道：“是。”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1章 矿洞施救（中） 两人从山上跑下来的动作瞬间惊动了下面的人，两批人停止争吵，同时望向两人。待杨瑞当先跑下来后，较少那批人中的一个排众而出，喝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见其他几个也走了上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杨瑞心中冷笑，嘴上却道：“我们是来帮你们救人的。　” “救人？”当先那人眼睛微微一闭，上下打量起两人。“哼！就凭你们？老实说吧，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想干什么？还有，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救人？” 杨瑞耸耸肩道：“我和表妹只是一时好奇跑到这里玩的，半路上听到你们这里吵得慌，就来看看喽。” 那人眉毛一扬，他是深知这整个区域都有自己这方的人在巡逻，平常人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直接跑到这里来的，看来这两个人并不那么简单。他右手突然举起用力一挥，围上来的那几个人同时扑向两人。 “若凝，动手。” “是。” 杨瑞一声令下，只见一条人影左右闪东，然后便听蓬蓬蓬的一连窜响，冲上去的几个人立即便又顺着来的方向飞了回去。砸在地上，又是一连窜的蓬蓬声。好几条大汉摔出去，直砸得地面灰尘四扬。 下令的那人心中一惊，手便伸进口袋里，想要掏出装在那里以防万一的手枪来制住两人。谁知手刚伸进口袋，就见面前人影一闪，随即一股巨力撞上胸口，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随即和地面来了次强烈的亲密接触。还没从背部落地的疼痛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几声脆响，四肢几乎同时像和身体分家了一样。 方若凝这一次却是轻松地把他四周都卸脱臼，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为了以防万一，还把他口袋里的手枪给掏了出来。只随手捏了几下，手枪便变成了一团破铜烂铁。 这一手顿时震住了几个还想冲上来的人，他们再蠢，也知道凭一个人的手劲就能把手枪给捏成这样是多么恐怖。 其实不仅这些人，连杨瑞这个对方若凝的能力有所了解的人也是暗暗吃惊。他本来只是想让方若凝把这些人打倒，不让他们来阻挠救人行动，倒没想到方若凝会做得这么彻底。 “好了，我们可以救人了吧？”方若凝把手枪变成的那团烂铁扔在地上，回头向杨瑞笑道。她的面容本来就十分美丽，再配上极为甜美的笑容，根本就是个很正常的小女孩，又怎么能让人联想到她刚才在瞬间就解决了数条大汉。 杨瑞楞了一下，这才应道：“走吧。” 周围的人都被方若凝刚才的举动给震住了，见两人过来，只懂得急忙让出空位，又有哪一个敢上来拦住问她两句，结果就这样一直目送着两人进入矿洞里。 这个矿洞里倒也不是那么落后，至少一路上还有灯光照射，两人一路走去，矿道渐渐开始分出岔道来，方若凝带着杨瑞在里面左拐又拐，这样走了近半个多小时，前面便出现了一堆乱石阻挡住去路。 “他们就这里面。”方若凝指着石头道。 “那就开始吧。小心点儿。”杨瑞道。 “是。” 方若凝答应一声，走到乱石前，手上开始积聚力量，红光越来越盛，渐渐地盖过了从路口硕果仅存的等上射来的灯光。 方若凝突然一掌按上那堆乱石，只听见一阵喀喀的声响，挡路的乱石瞬间化为了漫天碎末。 “轰——”坑道里灰尘大做，杨瑞刚准备用手掩住口鼻，身前一声风响，方若凝却奔了回来，轻轻把杨瑞搂住，身上红光微微闪起，灰尘便无法靠近两人。 杨瑞被方若凝搂住，顿时面红耳赤，方若凝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让他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再加上和方若凝的身子来了个亲密接触，更是让他的身体忍不住起了反应。 “你需要性服务吗？”方若凝突然看着杨瑞道。 “啊？啊……不不不，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杨瑞先是一呆，随即面色大红，连连摆手。 “是吗？可是你的身体明明有反应啊。”方若凝的脸上居然还满是疑惑。 这时灰尘已经退出，杨瑞赶紧推开方若凝，退开两步，拼命喘了几口气，平息了自己的心情，这才答道：“若凝……你别误会，这是自然反应罢了，我可没想要什么……那个服务。” “是。”方若凝总算还是听话。 杨瑞立即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刚才那种情况下，居然会有那种反应，真是够丢人的。幸好方若凝是机器人，要是别的女孩子，岂不是尴尬死了。当然了，别的女孩子也不可能会和他有那种亲密接触，更不会问出那句话来。 想起方若凝刚才的那个问话，杨瑞脸上一红，看了看在昏暗灯光下多了几分朦胧美态的方若凝，心中一动：“如果我真的提出那个要求，她一定不会反对吧……我靠！杨瑞，你在想些什么？”杨瑞猛地摇摇头，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向矿道另一头走去。 路过方若凝身边的时候，他又道：“若凝，以后不要随便问出刚才那个问题，女孩子要矜持一下才好。” “是。不过这句话只会向主人问出来，别人是不可能的。” “对我也别随便说。”杨瑞加重语气道。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每次都冷静下来。 “是。” 刚才的乱石为数还不少，被方若凝打成灰尘后居然在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两人在松软的地面走了没多久，便看到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借着方若凝手上放出来的亮光，可以清楚地看出几个人还受了伤，地面血流了一片。 “若凝，快救人。”杨瑞连忙吩咐道。 “是。”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1章 矿洞施救（下） 幸好这几人虽然受伤血流了不少，但却并不太严重，在方若凝的治疗下很快便都脱离了危险，只是一时还都醒不过来。 杨瑞数了数地面的人数，正好6个，心中一动，又对方若凝道：“若凝，你在这里再探测一下，看看还能发现另外3个人吗？” “是。”方若凝依照在山上所做的，再次把手放在地上，很快便起身指向另一个方向道：“那3个人就在那里，还都活着。” “那你快去救人，我先出去喊人。”杨瑞吩咐一声便向分头行动。 “不行。”谁知道方若凝却立即反对。 “为什么？”杨瑞一楞道。 “这个矿洞里地质极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发生塌方，我必须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方若凝答道。 “从这里到矿洞外只需要跑几分钟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那几个要是不赶快救治，可能就要死了。” “不行，你的安全第一。” 看到方若凝的样子，杨瑞便想起保护自己的安全是她排在第一位的命令，自己显然是说不动她了，只好无奈地道：“那好吧，我们先去救那3个人。” “是。” 救那3个人的过程并没有任何区别，两人很快把这些办妥，这才一起走出矿洞。 刚一出洞，那批矿工模样的人都围了上来，纷纷询问着情况。 杨瑞抬起手阻止了众人的七嘴八舌，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们已经被救出来了，现在都没有什么危险。” “噢——” 众人楞了一下后同声欢呼，脸上的兴奋之情，绝没有半点儿虚假。杨瑞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他转动目光，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刚才要上来打他们的那几个人还是躺在原地，于是放下心来，对众人道：“现在他们都在里面躺着，我们只两个人恐怕搬不出来，你们派一些人进去帮忙吧。” “我来。” “我。” “还有我。” …… 近100多人全部涌了进去，很快便在两人的带领下来到出事地点。人多力量大，只一趟，这些人便全部被救了出去。 众人刚一离开矿洞，却听背后轰的一声巨响，愕然回头，却见矿洞口落下无数石头，把矿洞堵得严严实实，随即便听见里面轰隆隆一连窜不绝于耳的声响，显然是矿洞里面发生了连锁性的塌方。闷响声持续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停歇。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个矿洞竟然就选在这个时候彻底完蛋。再想起刚才要不是早一步离开矿洞，恐怕此刻大家都得被活埋在里面，冷汗不由自主的便渗上了额头。 众人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一个大汉嚷道：“现在矿洞都垮了，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回家吧。”这句话顿时得到了众人的齐声附和。 杨瑞拉过一个人询问，这才弄明白。原来这些人都是小夜山后面山脉中几个小山村里面的人，这个矿洞刚开的时候就被召了进来，在这里一直干了好多年了。本来这里工资不高，却又劳累，刚开始被骗来的人并不怎么想干，可是管理矿洞的人却一个个都十分凶狠，并且还对他们发出了人身威胁，结果就只好勉强干了下去。这些人平时对他们并不好，众人早就想跑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连矿洞都垮掉了，自然是个大好机会。 “可是……那些人那么心狠手辣，万一不让我们走，还杀人灭口怎么办？”另一个看外表就老实巴交的人嗫嗫地道。 这句话一问出，众人同时沉默下来，看来那些人平时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 杨瑞向方若凝一失意，方若凝便把还躺在地上哼哼的几个全部弄晕过去。杨瑞这才对众人道：“现在矿洞垮了，这些人也一定十分惊慌，想必一时也顾不上你们，你们就趁现在赶紧跑掉吧，你们人多，他们也不见得敢阻拦你们，另外我和我表妹也会掩护你们一下，应该没问题的。” “可是……以后他们要是来找我们的麻烦呢？”一个人问道。 杨瑞微微一笑道：“你们放心好了，其实我和表妹这次来就是专门调查这件事情的，现在他们连矿洞都垮了，这件事情绝对掩盖不下来，他们就等着被追究责任吧。这一次他们能够不在监狱里待一辈子就算是运气好了，还怎么来找你们的麻烦？” 由于刚才两人的表现，所以杨瑞的这番话说服力还是十分充足的，众人低头商量了一阵，当先提出要走的大汉道：“兄弟们，反正如果要找我们的麻烦的话，留在这里也只有死得更快，那我们还不如赶紧跑掉，要是这小兄弟说得不错，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杨瑞笑道：“是啊，各位不必担心，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他们不可能太乱来了，你们赶紧走吧。” 众人沉默了一阵，那大汉突然吼了一声带头向西面走去。众人你眼看我眼，然后哄的一声全部跟上。 杨瑞和方若凝两人也跟了上去。方若凝在队伍前面负责侦察，在她的带领下，众人避过了几拨匆匆赶回去查探情况的人，顺利地来到离矿洞几十里的地方。 到了这里，已经出了生态保护圈，众人便一一向杨瑞和方若凝道谢后分别，那9个受伤的矿工，自然有人负责照顾。 最后一个离开的是那条大汉，他握住杨瑞的手道：“我也不是笨人，这个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你们以后要是对付那些混蛋的时候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到从这里向西北方向走不到10里地的乌林村来找我，只要说是找牛建强，一定就有人知道。” 杨瑞笑道：“好，不过我可不希望需要来找你，因为这样毕竟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牛建强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小娃都不怕什么，我还怕那么多？行了，多的话也不说了，我们再见吧。” 说罢转身就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山间的密林中。 见众人全部离开，杨瑞拉过方若凝道：“若凝，我们还得回去一趟。” “去干什么？” 杨瑞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去搜集让这帮混蛋彻底完蛋的证据。”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2章 追踪探密（上） 在方若凝的提前预警下，杨瑞两人很快就顺着原路潜了回去。路过矿洞的时候，就见一堆人围在那里，吵吵闹闹地也不知道在争些什么。 杨瑞也不管这些，和方若凝一路奔回木屋所在地。由于那些矿工全都做鸟兽散，这里现在显得很荒凉。杨瑞左右看看，发现一个木屋外面有两个人把守，和其它木屋迥然有异。 杨瑞低声向方若凝吩咐了两句，方若凝便从藏身出一跃而出，急速跑到那两人身前，还没等那两个人反应过来，便蓬蓬两拳把两人都打晕了过去。随即她又冲进屋里，又是一声闷响，显然又解决了一个人。 杨瑞这才施施然跟着走进屋内。左右一看，发现这个屋里被布置成一个办公室的模样，正中一个办公桌，旁边几个立柜，旁边躺着一个带眼睛的中年男子，动也不动。方若凝就在他旁边静立着。 杨瑞也顾不得去检查这个人身上有些什么，开始在办公桌和立柜中翻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从里面取出厚厚的一叠文件，这才向方若凝一招手，示意赶紧离开。 两人却也不从正门走，反从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随即快速奔上山。由于矿洞出事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山上巡逻的人少了许多，两人无惊无险地一路回到小夜山下，在小夜山宾馆招了辆车就向XF市驶去。 ※　※　※ 得到秦书圆支持后的杨向东立即联系上了余华，三人便又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见面。一见面，余华便向两人出示了一份资料。 “小夜山金矿调查报告？”秦书圆一眼看到资料上的名字，也顾不上客气，从余华手上拿过资料仔细翻了起来。 “隶属于金辰集团？”才翻开第一页，秦书圆便忍不住讶道。 余华应上秦书圆疑惑的目光，点点头：“没错，你继续看，还有更精彩的东西在后面。” 秦书圆忍住惊奇继续向下翻，然而这一翻下去，看到的内容却越来越让她触目惊心。翻到一半的时候，她已经对整件事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啪的一声把资料夹合上，递给杨向东，然后看着余华，认真地道：“余阿姨，这次的事情确实非同小可，我想我需要去请求外界的帮助，您同意吗？” 余华笑道：“当然同意，想要解决这件事情，正需要你的帮助呢。” 秦书圆却没什么心情说笑，就在余华面前掏出手机，开始联系起人来。 杨向东此刻已经粗略地把资料看完，先看看正在和别人联系地秦书圆，再看看余华，使个眼色。余华则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没问题，杨向东这才安心下来。 不一会儿，秦书圆挂断电话，向两人道：“刚才我已经联系了省里的媒体朋友，通过他们，甚至可以把这件事情直接捅到中央去，这要有这些资料，我相信这件事情根本遮掩不住。” 余华却笑道：“书圆，即使是把这些都透露出去又怎么样呢？我们顶多可以控诉对方失职，而不能伤及要害。” 秦书圆一楞：“那……” “不要着急，我们搜集的资料越多，让对方不能翻身的把握就越大，当然，现在还是可以透露一些给你那些媒体朋友，让这件事情被关注起来，好让他们不能明着捣鬼。” “那岂不是打草惊蛇？”秦书圆讶道。 余华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没关系，暗着来，我可不怕。” 看到余华嘴角的冷笑，秦书圆突然觉得一股寒意涌了上来，刚想再说什么，手机却又想了起来。 “喂？小王？怎么了？什么？小夜山生态保护圈里发生重大事件？好，好，我马上赶来。” 秦书圆把电话挂段，兴奋地向莫名其妙的两人道：“小夜山生态保护圈里似乎发生了大事，这下太好了，我可以有借口直接进去观察了。” 余华和杨向东对望一眼，余华皱眉道：“不会这么巧吧。” 秦书圆却不管那么多，站起身向两人告辞：“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机会，我会好好注意，随时保持联系吧。” “好。” 秦书圆和两人告辞后，匆匆离开。 ※　※　※ 出租车在大路上飞快奔驰着，杨瑞在车上就开始翻阅起自己刚才挑选出来的文件。翻了一阵后，他确认了这些就是记录了矿洞和外界往来的重要资料，还有一些经营资料，有了这些，矿洞就像一个被脱光衣服的人一样，再没有了任何秘密。 “哼！有了这些东西，开这个矿洞的家伙死定了。”杨瑞恨恨地想着，那些人居然把杨向东吊着折磨了一天，这一点是杨瑞绝对不能容忍的，让他们坐牢是小事，要不是刚才根本不知道是哪个把杨向东吊起来的，杨瑞早就让方若凝把那人打得半死了。 前面路上出现一个急转弯，出租车司机打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转了过去，谁知刚一转过弯角，突然看见对面路上一辆重型卡车直直地冲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就让司机反应不及。 “砰——” 一声震天的巨响后，卡车头和出租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出租车的速度本就不快，再加上本身的重量和卡车相比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一撞之下立即向后飞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两个滚，随即掉落在路旁的斜坡上，一路翻滚下去，最后撞在一个大石头上。 “轰——” 出租车爆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就此爆炸成漫天的碎片。 止住去势的卡车驾驶室内跳出一个人，走到路旁，看了一眼下面变成一团火焰的出租车，掏出一个手机。 “喂，是我，任务完成……是……明白。”他打完电话后，又掏出一个遥控器模样的东西，按了一下，卡车居然无人自动起来，冲出几米后，就以高速飞出了路面，随即步上出租车的后尘。只是卡车的爆炸声响却要大得多了。 这时一辆轿车跑了过来，正停在他身旁，他随手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轿车立即加速离开，瞬间便消失在道路尽处。 就在卡车即将撞上出租车的那一刻，方若凝就一把抱住杨瑞，通身红光大作，这一下猛烈的撞击杨瑞便半点儿也没有感受到。出租车还在空中翻滚的时候，方若凝又迅速地推开车门，一手搂着杨瑞，一手揪着出租车司机的后领，带着两人窜出了车门。由于速度太快，这一幕却并没有被卡车上的人看到。 由于冲力太大，3人一直在斜坡上滑到底才止住去势。在方若凝的防护下，除了出租车司机有些擦伤外，杨瑞根本是半点儿事情也没有。就在两人惊魂未定的时候，刚才那个大卡车却又飞了下来。要不是方若凝护着，两人就又得挂一遍。 等卡车的爆炸结束，周围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杨瑞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他立即望向方若凝，希望她能给出一个答案。 “这是谋杀，不是普通车祸。”如他所料，方若凝给出了这个答案。她还把刚才卡车上那人的对话告诉了杨瑞，这下就更加肯定了。 杨瑞看了看自己怀中仅剩了几张资料，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儿就命丧黄泉，禁不住怒火直冲。 “若凝，帮我收拾一下这帮人吧。”扭头确认出租车司机已经昏迷过去，杨瑞沉声道。 “根据新联邦法律，如果主人受到人身威胁，机器女仆拥有自动反击的权力，除非主人放弃追究。”方若凝答道。 “那好，我们去吧。” “是。” 让方若凝把出租车司机背了上去，并确定他只是因为惊吓过度才晕过去后，两人便顺着刚才那人坐车离开的路线追了过去。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2章 追踪探密（下） 秦书圆刚出市区没多久，就发觉去小夜山的道路突然变得拥挤起来，平时车流并不密集的道路上，此刻却出现了堵车现象，实在是让她大为奇怪。等磨磨蹭蹭地到了一个转角处，才发现这里被放上了路障，许多交警正在忙碌着。道路旁的斜坡下，两辆车的残骸正向外面冒着缕缕清烟，旁边也有几个警察在围着残骸做些记录。 “车祸吗？居然这么严重。”可以从残骸推断出那两辆车一辆应该是小轿车，另一辆则是大卡车，在这个转角处由于车速过快等原因不小心撞在了一起。看这个样子，恐怕里面的人不可能生还。 如果是在平时，这样重大的车祸当然是她报道的对象，但现在显然小夜山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她也只是在心里转转，便随着车流驶过了这个地方。 如果她的听力够好的话，此时一定能听到那个出租车司机向交警哆哆嗦嗦叙说情况的对话。 “我也不知道啊，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死的，所以卡车还没撞上来我就吓晕过去了，谁知道醒来后却躺在这里。” “那么你拉的那两个客人呢？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的去向？” “我不知道。他们也没死吗？” “没有，两辆车里都没有发现人的残骸。这么严重的车祸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死，实在是太奇怪了。你能不能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当时……当时也没什么好说，就是那辆卡车撞过来，然后我就晕过去了。哦，对了！在卡车撞上来之前，我感觉有一个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过去，挡在了我的身前。” “什么东西？你能说详细点儿吗？” “我也搞不清楚，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过去一样。” “你再仔细想想，那个东西是从什么方向过去的？” “是……是从我身后。” “身后？就是那两个乘客那里？难道是他们不成？” “我也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 …… ※　※　※ 两个给出租车司机和交警带来困惑的罪魁祸首，此刻却已经出现在市区西面一个别墅附近。 这里青山环绕，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潺潺流过，加上树林茂密，芳草如茵，实在是个居住的上好环境。那座别墅正好坐落在一片小树林当中，环境绝佳。而且只看别墅的外观就可以知道它的造价一定不菲，住在这里的人必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若凝，你确定那个人是到这里来了？”虽然对方若凝的能力已经非常了解了，杨瑞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确定。气味一直到那栋房子里才消失。” “可是……”杨瑞皱皱眉头。“这里是金辰集团总裁刘建生的住所啊。” 由于余华本身就是个大商人，虽然她并不是总在XF市活动，但XF市的富豪名流仍然会把她当作自己这方面的人。在一切接触多了，杨瑞对这些人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更何况这个刘建生更是XF市公认的第一富豪，他在这里的这个住所虽然没有公开，但知道的人却也不少。所以杨瑞一眼便认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方若凝问道。 “他可是个大人物，恐怕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大人物是什么意思？”方若凝却又问。 “恩？大人物？是指……呃，反正就是不好惹了。”杨瑞心烦地答道。 “我不觉得这里面有能够威胁到我的东西。”方若凝看了一眼别墅，答了一句听起来似乎不沾边的话。 杨瑞一楞，随即苦笑道：“这个别墅里可能是没有能威胁到你的东西，但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去惹他，恐怕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更大的麻烦？他们想要你的生命，这还不是最大的麻烦吗？” 杨瑞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住方若凝的肩头，郑重地道：“若凝，人活在世上，并不是只会为了自己的。我自己的生命虽然重要，但有些人的生命比我的还要重要。比如我的父母，如果碰上危急的情况，我宁愿自己丢掉性命也不会让他们先死，懂了吗？” 方若凝眼中闪过几道红光，又道：“这么说，他们的生命对你来说就像你的安全对我里说是第一道命令一样，比任何命令都重要，是吗？” 杨瑞笑笑道：“可以算是这样吧。你确定这些的时候，靠的是命令，而我确定这些的时候，靠的却是感情，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不同之处了。而我，希望你以后把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时候，是出于你对我的感情，而不是你本身的命令，知道了吗？” “是，我会努力的。” “那好吧，我们走，想要对付刘建生这样的家伙，可不能冲动。”杨瑞拍拍方若凝道。说完他又别过头看了别墅一眼。其实他又何尝不想让方若凝现在冲进去把里面的人都揪出来干掉，但正如他对方若凝说的，如果他这么做了，固然可以逞一时之快，但却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又不能真地杀掉这里面的所有人，万一把对方惹急了，自己可能会在方若凝的保护下平安无事，但父母就难说了。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正准备当先开路，却见远路的路弯处突然驶过来一辆小轿车，正好把两人的去路给挡住，只好又重新藏了起来。 小轿车直开到别墅前才停下，车门一开，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啊——”待看清楚这人的脸，杨瑞忍不住失声叫了一下，幸好他立即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不然这一下就要惊动了对方。 那个人，赫然就是经常会在电视上见到的XF市市长方随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瑞心里的疑惑高涨，脑袋里各种零碎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转来转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市长和刘建生勾结了。 太可怕了！想到市长居然都和刘建生勾结到了一起，杨瑞立即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势力。再想到父母此刻也在想方法对付他们，他更是心急起来。 冷静，我要冷静。杨瑞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胡思乱想。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向方若凝吩咐道：“若凝，你有把握不惊动任何人潜到别墅里面去吗？” “能。”方若凝点点头。 “那就好，等会儿你就潜进去，收集一下刚才下车的那个人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另外，顺便查一下别墅里面的各个暗柜什么的，如果里面有什么看起来很重要的东西，全都给我拿出来。我在这里不会动的，很安全，你不用担心。” “是。” “那就去吧。” 看着方若凝矫健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树林里，杨瑞猛地想起，他这不是在教唆方若凝去当小偷嘛，怎么她却没反对呢？难道未来还允许主人命令自己的机器女仆去偷盗东西不成。 其实杨瑞哪里知道，1000多年后，人类的物质生活已经极为丰富，即使不干活也能生活得十分舒适，又有谁还会想着去偷东西。所以在设计这类机器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放入这种限制指令。只不过，未来人的高尚，此刻却成就了杨瑞的方便。 当然，杨瑞可想不到这一点，他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索性便不再想，静心等待方若凝得手归来。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3章 水落石出（上） 秦书圆赶到小夜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一个下属在这里等她，其他人早就到了小夜山里面去。 听这个下属解释了一下，她立即了解，这个重大事件却是矿难。只是在小夜山生态保护圈里，除了杨向东告诉她的那个金矿，哪里还会有别的矿区。想到这个事件肯定和他们正在追查的势力有关，她立即心急火燎地在下属的带领下以高速赶到了出事地点。 然而从进了生态保护圈后就开始仔细注意周围的秦书圆，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杨向东所说的巡逻的人自然会因为出事后大批人赶来而逃走，就连那些杨向东曾经被囚禁的木屋都彻底消失了。一直走到发生矿难的地方，根本连一点儿异常之处都没发现。 “哼！动作倒挺快。”这一点自然很容易想明白，想必那些人知道矿难这件事根本遮掩不住，所以就赶紧消灭了一切可以消灭的证据，这样外界即使会对这个生态保护圈里为什么会有金矿而怀疑，但却因为没有证据，追查不下去。 对于这些重大的事情，媒体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秦书圆赶到现场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好几家她认识的媒体，她的助手小王就在堵住矿洞的石头面前忙乎着。 秦书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便吩咐助手们开工。然而这次她却只是简单地进行了一下报道就下令收工，让那些已经习惯了她对时事追究到底的下属们惊诧莫名。 其实秦书圆知道，这个矿洞已经被堵住，他们在这里也查不出来什么，根本毫无意义，还不如回去联系杨向东和余华两人，拿出资料来进行深度报告。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这些人的恶行公布于众。”离开矿洞的时候，秦书圆捏了捏拳头发誓。 ※　※　※ 就在杨瑞心急地想不顾一切闯进去的时候，方若凝却突然抱着一堆东西出现在他面前。 “若凝。”杨瑞不由惊喜地叫了一声。虽然对方若凝的能力有着足够的信心，但他仍然担心得要死，见到她平安归来，还是按捺不住地流露出兴奋。 方若凝露出一个微笑，把抱着的东西向前举了一下道：“任务完成。” 杨瑞回头瞅瞅别墅，里面还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拉起方若凝，立即逃之夭夭。 ※　※　※ “铃——” “铃——” 杨向东和余华的手机突然同时响了起来，两人对望一眼，各自走开几步，接通电话。 打给杨向东的，却是杨瑞，他只是询问他现在在哪里，杨向东告诉他和余华在一起的地点后，他便说马上过来。还没等杨向东告戒他尽量留在家的时候，杨瑞便一把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和余华通话的却是秦书圆，她简单地说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况。听到去了后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当作证据的东西，但秦书圆的声音里却没有半点儿失望，只说等她回来后一起商议。 杨向东和余华自然只好耐心地等待。 过了近一个小时，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在房外响起。 “书圆姐。” “小瑞。” 同时发出惊奇声音的，自然是匆匆赶来的秦书圆和杨瑞。两人从不同地点出发，中间经过不同的耽搁后，竟然同时出现在这里。 听到两人的声音，杨向东便一把拉开门，让两人和随后的方若凝一起进来。 “小瑞，你不好好待在家里，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待几人一坐下，余华立即斥道。 杨瑞嘿嘿一笑，向方若凝一招手，把她背上的背包取了下来。 “老妈，你看过这里面的东西再来骂我吧。” “你搞什么鬼？”余华莫名其妙地接过背包打开，里面一大堆的文件赫然在目。余华抬头看向杨瑞，却见这小子正一脸得意洋洋。心中一动，立即拿出几份文件翻了起来。 “啊！”才翻了几下，余华就禁不住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便以更快的速度翻起其它文件来，等翻到最后，她抬起头，盯着杨瑞沉声问道：“小瑞，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杨瑞耸耸肩：“从刘建生的家里弄的，怎么样？有用吗？” “胡闹！”谁知余华却不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先骂了他一句。“你这样做，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万一被发现，你的小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 杨瑞本来还想靠这些文件好好地接受一番表扬的，想不到却反被骂了一顿，只得无奈地摸摸鼻子道：“老妈，有若凝和我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危险，再说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余华瞪他一眼，还想说什么，旁边的秦书圆却抢先道：“余阿姨，杨瑞也是为了帮我们啊。文件给我看下好吗？” 秦书圆开口，余华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把文件分别递给杨向东和秦书圆。 两人翻看后的反应和余华一模一样，秦书圆拿着文件的手都禁不住微微抖动起来。 “太好了，有了这些东西，我们不仅可以追究矿难的问题，还能彻底铲除刘建生这个恶棍了。” “没错，现在我们就有足够的把握了。”杨向东也附和道。 杨瑞拿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从刘建生别墅里的暗柜中拿来的绝密东西，一但泄露，则他几乎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也难怪几个人这么激动。 “力量是足够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怎么把这些东西慢慢放出来。”余华道。“这次的矿难事件就是契机，书圆，剩下的事情，主要就靠你了。” “嗯。”秦书圆重重地点头。 ※　※　※ 当天晚上，所有XF市收看《时事追踪》的观众便在电视上看到秦书圆对今天发生的矿难事件的报道。其实开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矿难本身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原因不外是矿洞安全工作不到位，从而引发了大面积的塌方。可是节目到了后面，秦书圆却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前几天的泥石流事件上来。 “……根据地质学家的分析，前几天发生的泥石流事件，正是因为小夜山内部的地质遭到了破坏才会引发的。而从今天的矿难事件，我们不难看出，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矿洞。可以说，完全是这个矿洞害死了那100多名群众。但是，却有几个问题，为什么在小夜山生态保护圈里，会出现这么一个矿洞？这个矿洞，到底是不是合法的呢？好，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最后的两个问题，顿时在XF市引起了轩然大波。很简单的问题，一个政府划分的生态保护圈里，又怎么会出现一个矿洞？再想下去，这一定就是政府的失职。如果矿洞是私自开的，那么政府居然不知道，未免太匪夷所思了。而如果是经过官方承认的，合法的，那这确实是明显的不合规定。最起码，矿业局里面肯定有人徇私舞弊。 徇私舞弊？话题一扯到这个群众最不能容忍的地方，就不再是群情激愤这么简单了。至少，市政府的百姓热线此刻就快被打爆掉。接线生的眉头，和方随闰方市长皱得几乎一个模样。 这个刘建生，居然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方随闰现在在脑袋里把刘建生骂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来回在办公室了踱着步子，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下午一接到事情报告后他就偷偷去见过刘建生，当时刘建生还拍着胸脯向他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可是晚上《时事追踪》一播出来，最后那两个问题却立即让人的枪口都掉转到了市政府的头上，偏偏这两个问题他根本就无法做答。 “刘建生啊刘建生，这回可被你害死了。”方随闰又踱了两圈，转身抓起电话，拨通了刘建生的号码。 “喂，我是方随闰，叫刘建生接电话。”这个时候，市长大人的语调自然也客气不起来。 “对不起，刘董不在。” “什么？不在？”方随闰顿时勃然大怒。“告诉他，是我方随闰找他。” “对不起，方市长，刘董确实不在。” 方随闰一把扔下电话，继续转了两圈，叫来自己的贴身秘书。 “小王，你去给电视台打个电话。”方随闰沉着脸吩咐。 “是。”王秘书答应一声，匆匆走了出去。他跟了方随闰这么久，自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方随闰满意地点点头，回到椅子上坐好。结果屁股刚一落座，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我是方随闰，你是哪位？”市长大人此刻的心情虽然不怎么好，可接这个电话的时候却还是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能直接打通这个电话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物。 “啊？什么？”听完电话那头的内容后，方市长却张大嘴，双目圆睁，半晌后，才砰的一声软倒在椅子上。 “完了，这下完了……”刚才还满布威严的脸上，此刻却已经是一片死灰。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3章 水落石出（下） 对于XF市的老百姓来说，这个夏天可实在是多事的季节。先是一场百年难遇的泥石流事件，卷走了上百条人命。然后又是小夜山生态保护圈矿难事件，引起了无数人的怀疑与愤怒。随即，更惊爆的新闻出现--XF市市长方随闰被人发现在自己的家里死亡，经过确认，属于自杀。 这件事情顿时让这个本来懒洋洋的城市焕发除了巨大的活力，处处都有人进行着猜疑。对市长大人的死，虽然有着千万种的推测，但最终仍然指指向一个方向--畏罪自杀。 而事实，却证实了这些猜测是正确的。几天后，检察院下达公告，方随闰在职期间，利用职权徇私舞弊，贪污受贿金额高达近千万，经调查属实，遂撤消方随闰市长职务，开除党籍等等……当然，这些东西因为方随闰的自杀全部都只是空话。人们好奇的，却是另一方面--矿洞的真实拥有者，整个事件的真正源头到底是谁。 幸好司法力量最终还是没有让群众失望，又过了两天，公安局对原金辰集团董事长刘建生下达逮捕令。然而刘建生却于几天前就不见踪影，于是又下达全国通缉令。同时，金辰集团因为涉嫌一系列黑社会活动，被下令查封，另外还逮捕了一大堆人。 第二天，对整件事情的报道出现在XF日报上的头版头条。洋洋洒洒数千字，只说明了一点，刘建生根本就是黑社会头子，而方随闰就是帮凶。其中还列举了很多细节，一篇报道下来，像小说反倒多过像新闻。 当然，报纸的威力仍然比不上最着名的《时事追踪》节目。秦书圆在这起事件一开始，就连续对这些事情进行报道，每一条论断都切中要害，而且她手里还有别的媒体无法接触到的资料，更加增加了她的说服力。这样连续几天下来，秦书圆在XF市的人气更是水涨船高。因为她在节目中的翔实推断和很多亲临现场的报道，甚至因此而得了一个“女神探”的威风绰号。 然而我们的女神探，此刻却正两颊通红，双眼迷离，哪有半分节目上精明能干的样子。 “书圆姐，你醉了。”杨瑞笑嘻嘻地举着杯子对秦书圆道。 “没有，我哪里醉了。”这是醉了的人最常说的话，秦书圆还笑着要来拿抢杨瑞手中的杯子，却被杨瑞一下闪过去。 杨瑞还真没想到，秦书圆的酒量居然这么小，只不过一瓶啤酒下肚就成了这个样子。按说她这个明星人物，平时应该应付的酒席可不少，怎么说酒量也不该只这么点儿的。 其实，秦书圆虽然是明星人物，也确实有人很酒席会来邀请她去，但却被她一律推掉，并且全给给对方转圜的余地。也因为这个不近人情，她在XF市的社交界还得了个冰山美人的称号。 “小瑞，你和若凝送书圆回去吧。”余华从厨房里探出头道。 “啊，知道了。”杨瑞从小被杨向东锻炼着，虽然不敢说千杯不醉，但酒量自然远非秦书圆能比。他闻言招呼了方若凝一声，两人便扶着秦书圆出去。 一走出门，被夜风一吹，秦书圆恢复了一点儿精神，抬起头看着杨瑞道：“杨……杨瑞，我没醉，让我自己走吧。”说罢推开他。然而刚走了没两步，她的身子已经歪歪斜斜，要不是杨瑞反应快，先一步上去扶着她，恐怕她就得直接和地面亲密了。 “行了，你还是别逞能了。”杨瑞笑道。 “需要我帮她醒酒吗？”方若凝走上来问道。 “醒酒？”杨瑞楞了一下，低头看看秦书圆。她现在酒劲上涌，双颊正透出两朵绯红，把她本来就美丽的俏脸衬得更是娇艳无比，在路灯的照射下，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杨瑞心中一动，摇摇头：“算了吧，就这样好了。” “是。” 两人到路旁招了辆出租车，便一起向秦书圆的住宅而去。 今天晚上，其实是个小型的庆功宴，所庆祝的，就是方随闰和刘建生一伙被击垮。虽然杨瑞对其中的细节并不了解，但他知道有了方若凝从刘建生别墅里那出来的那些资料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非常容易。这次事件的处理速度也是出奇得快，只用了短短一个星期不到，整件事情就水落石出，除了刘建生逃跑外，可以说非常完美。当然，这些也要归功于杨向东、余华和秦书圆三人的能力。要不是杨向东和余华利用自己的关系把资料使用出去，再加上秦书圆不断地通过媒体力量施压，恐怕这件事情最终结果会如何还不知道呢。 “不过……我让若凝拿的文件毕竟还是首功啊。”杨瑞美滋滋地想着。他转头看看坐在车另一头扶着秦书圆的方若凝，只觉得一股莫以名状的喜悦涌了上来，充斥了周身四胲。 “若凝，有你在我身边，真幸福啊。”或许是酒精的缘故，杨瑞脱口而出。 方若凝闻言转过头，向杨瑞微微一笑，这个平常的笑容此刻落在杨瑞眼里，却是异样的美丽。 “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一句很平淡的话，从方若凝嘴中听出来，却似有着无法抗拒的说服力。 杨瑞心中一动，突然凑过去，在方若凝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吻过后，杨瑞看着她嘿嘿傻笑起来。 “系统核心占有率100%，警告。” 方若凝像是石化了一样，待坐在后座上，只有眼中一道道红光急速地掠过。幸好出租车司机通过观后镜看到杨瑞吻上方若凝后就笑了笑只注意前面的情况，否则一定会发现这个奇异的情况。 “系统核心占有率恢复正常，警告解除。” 过了好一会儿，方若凝眼中的红光才退去，她伸手摸了一下被杨瑞吻的地方，再看看傻笑着的杨瑞，突然双手抬起，捧住他的脸，嘴唇印了上去。 “唔--” 杨瑞根本反应不及--或者能反应过来也不会动了，结果被方若凝的嘴唇印个正着，四片嘴唇一接触，杨瑞顿时脑袋里轰的一声，便浑然忘了周围的情况。 小小的出租车后座上，杨瑞和方若凝分两头坐好，被中间躺在方若凝腿上的秦书圆搁开。然而上面的空间里，两人却正进行着最亲密的接触。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够开放。”出租车司机微微摇头，但却悄悄地放缓了车速，让车子尽量平稳地行驶。 “年轻真好。”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4章 打击报复（上） “多少钱？” “27块。” “给。” “找你3块。” 看着逐渐远去的出租车，杨瑞的脸忍不住又红了红。刚才在车上酒劲上涌，居然就大着胆子亲了方若凝一下，而且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方若凝居然会主动回了一个，而且是…… “初吻啊。”杨瑞摸了摸嘴唇，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吻居然就在这种情况下丧失在一个机器人身上。 “不过也是非常值得了。”杨瑞扭过头看向方若凝，她正一手搀扶着秦书圆，另一只手则在秦书圆胸口揉搓着，帮助她不至于当街吐出来。在路灯的照射下，她脸上那认真的表情分外让人心动。如果不是杨瑞，旁人又怎么能看出她是个机器人。 为了商量对策，秦书圆的家杨瑞还是两过两次的，他抬头确认了一下，就和方若凝一起扶着秦书圆向她家里走去。 “啪嗒——”用秦书圆迷迷糊糊中交出来的钥匙打开门，杨瑞走进去就随手打开客厅的灯。 或许是进了自己家里，松懈了警惕，秦书圆突然挣开方若凝，一头冲进了洗手间，随即一阵呕吐声传来。 杨瑞无奈地耸耸肩，示意方若凝进去照顾她，自己则去倒了一杯茶。 不一会儿，秦书圆便重新走了出来。吐过之后的她显得精神了许多，只是微微皱着的眉头仍然显示着她还没有从醉酒中消散开。 “喝口茶醒醒酒。”杨瑞把茶杯递过去，转头道：“若凝，去放一下洗澡水，一会儿书圆姐好洗澡睡觉。” “好。” 经过杨瑞多次的指令，方若凝现在已经不会在有外人的面前还只应一个“是”字，而会视情况而答，这样一来，就大大降低了别人会怀疑的可能。 “谢谢。”秦书圆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略带枯涩的茶水让她的精神提起不少。她看了一眼洗澡间的方向，突然向杨瑞问道：“杨瑞，我怎么老是看到你让若凝做这做那的，她可不是你的仆人哦？” “啊？”杨瑞楞了一下，差点儿说出“她就是我的仆人”的话来。想了想，只好嘿嘿一笑：“她比我勤快嘛。” 秦书圆瞪他一眼道：“你们男孩子都是这么懒吗？我真难想象你以前一个住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 这事杨瑞可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解释是说方若凝来了以后他就变懒了的吧。只好尴尬地笑笑，不予回答。 “对了，杨瑞，你马上就要去上大学了，到时候杨伯父和余阿姨也要走，若凝怎么办？”秦书圆又问道。 “呵呵，我妈准备让她和我一起去上大学。” “一起去？”秦书圆瞪大眼睛。“可她以前应该没受过正规教育吧？怎么去上？” 杨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摸着头道：“书圆姐，这个……走后门嘛。嘿嘿……” 秦书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点头道：“也对，余阿姨可是个大商人，这一点是很容易。咦？你怎么这个表情？”看到杨瑞一脸局促，秦书圆不由有些奇怪。 “那个……书圆姐，走后门，你没有不高兴吗？”杨瑞小心翼翼地问。 秦书圆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哪有那么正直……哦，该说是古板。若凝这种情况，该走的后门当然要走了。如果不和你一起去的话，她这个根本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女孩子怎么办。不过杨瑞，若凝和你一起去，照顾她的胆子可都落在你头上了喽。” “也不知道谁照顾谁呢。”杨瑞忍不住嘟囔道。要说人情世故，他还算是能照顾方若凝，至于其它方面么……方若凝可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 “书圆姐，水放好了，你来洗澡吧。”方若凝却已经走出来喊道。 “好。”秦书圆站起身向洗澡间走去。 “书圆姐，那你洗澡，我们就先走了。”杨瑞赶紧站起身告辞。 “在我这玩一会儿在走吧，就算不想回去我这也有床呢，只用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就行了。”秦书圆还是想多和他们两个聚聚的。 杨瑞却摇摇头道：“我爸妈后天就要走了，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想多陪陪他们。” 既然杨瑞搬出陪伴父母这个理由，秦书圆自然不好继续挽留。再加上她明天还要录制节目，确实也需要早点儿休息。 “那好吧，你们有时间就来我这玩。”说罢还叹了一口气。“唉，可怜我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就没人来陪呢。” 看着秦书圆故做幽怨的表情，杨瑞忍不住笑道：“书圆姐，你想要人还不简单，赶紧去找个男朋友吧。只要你放出声去，我想XF市想追你的至少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去。” 秦书圆一楞，看着杨瑞，美目转了两转，突然笑道：“找男朋友？不错的主意啊。”凑上两步，走到杨瑞面前。“杨瑞，我看你就不错，怎么样？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杨瑞立即面红耳赤，踉跄地倒退两步，连连摆手：“书圆姐，你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明天走出去就成为全城公敌。若凝，我们赶紧走吧，再晚回去就要挨骂了。”说罢拉开门就落荒而逃。 看着大门砰的关上，秦书圆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跟我斗可还差得远了。”笑了一阵后，她又摸了摸脸，喃喃地道：“交男朋友吗？不用那么着急吧。” 杨瑞拉着方若凝一路跑下楼，直到路边才停下来猛烈地喘气。刚才秦书圆那一下反击实在是太过刺激他了，吓得他想都没想就跑了出来。 “心跳频率高出正常范围23%，请注意。”一只手按上杨瑞的背，紧接着一股暖流从手上传了过来，让杨瑞很快就平复了过来。 “行了，若凝，我没事了。”杨瑞直起身，冲方若凝摆摆手道。 “是。以后还请不要突然进行剧烈运动，对身体有害。”方若凝收回手道。 “好，不过这次是突发状况。”被夜风一吹，杨瑞刚刚因为剧烈运动而躁热起来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抬头看看左右，此刻正是晚上9点多，路上行人并不多，道路两旁的人行道上，路灯的光芒透过树页的空隙洒了下来，变成一个个晃动的光斑，更给四周添加了一份宁静。杨瑞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格外舒爽，大声道：“若凝，陪我走走吧。” “是。”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4章 打击报复（中） 自从那次泥石流事件开始，杨瑞几乎就没有一天闲着，每天都要为一些事情操心。尤其是最后这段，虽然他并不算是主力，但仍然耗费了很大心力。像今天这样悠闲地在街上散步，可实在不可能。 两人顺着街道边缘一路走去，夜晚的微风吹拂下，倒也别有一番情趣。杨瑞抬头看着星空，突然道：“若凝，3216年的时候，星空也是这么美丽吗？” “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出过研究室，没有见过星空的情况。不过据资料所述，3216年的时候，地球上由于环境恶化，大气层全部被灰尘掩盖，不管白天夜晚，天空都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啊？”杨瑞却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么一个煞风景的问题。“那时候科技那么发达，怎么没想过治理呢？” “由于宇宙中可用于殖民的星星很多，而且花费相比起治理地球环境要小得多，所以虽然科技足够做到治理，但最终还是没有通过决议。” 杨瑞不由不满地道：“这帮家伙，难道就对地球没有归属感吗？” “归属感？这是什么意思？”方若凝问道。 “呃……”这个问题倒把杨瑞问住了，他闷头想了半晌，才答道：“所谓归属感，其实也是感情的一种。人们如果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长了，对这里的各种事物总会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到了外地后，仍然也会不断地想起来，并且很那忘却。通常来说，最普遍的就是乡情，就是对自己的家乡有归属感。” 方若凝看着杨瑞，眼睛里掠过一丝红光，问道：“人类的感情这么复杂吗？为什么还要分好多种呢？” 杨瑞摸摸脑袋道：“这我也不清楚了，可能人本身就是这么复杂吧。而感情这东西，实在又是人类所有的最复杂的东西，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弄懂。若凝，其实我自己也不懂，你想要明白的话，就多看多想吧，或许有一天你就可以拥有人类的感情，那时候你就能明白这是种什么东西了。” “是。” 杨瑞突然又哈哈一笑：“行了，别说这个让人郁闷的话题了。你知道吗，老妈决定让你和我一起去上大学。你来到这个年代后，还没去过别的地方呢，到时候我们一起……” 为了图个清净，两人并没有沿着大路边上走，而是尽量艰些僻静的小路。反正杨瑞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怕迷路。再加上有方若凝在身旁，自然也不怕什么歹徒出现。 然而，世事难料，杨瑞为了抄近路带着方若凝转到一个穿过两栋楼之间的小巷时，前后却突然各冒出3个人来。 看着迅速逼近的6个人，杨瑞先是一惊，然后笑了起来。 “若凝，如果他们动手，你就给这几个不长眼睛的家伙一个教训吧，不过记得别打伤了。” “嗯。”见方若凝点点头，杨瑞就退开两步，贴到墙上，准备欣赏她的表演。 借着巷子口传来的灯光，杨瑞看清楚了这6条大汉的样貌。让他奇怪的是，这几个人他居然有点儿印象。 “蓬蓬——” 还没等杨瑞想出来自己是在哪里对这几个人留下印象的时候，6条大汉已经一拥而上，扑向方若凝的2个只在一瞬间便被打飞了出去。而扑向杨瑞的几个也没耽搁上多久，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便步上了那2个人的后尘。 从几条大汉出现到他们被打飞，整个过程只用了短短1分钟不到。 杨瑞对这个状况没半点儿惊讶，他看了看几个已经躺在地上哼哼的大汉，走到一个比较靠外面的大汉面前，借着灯光仔细看起他的脸来。 “奇怪，我明明对你们有印象，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杨瑞伸手掰着那大汉的脑袋左转右转，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大喊道：“想起来了，你们就是刘建生的手……” 话音未落，异变突起。 地上那条大汉突然闪电般伸出左胳膊，一把勒住杨瑞，右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把匕首来，正压在杨瑞的脖子上，让他一动都不能动。 “不许过来，不然我杀了他。”一制住杨瑞，大汉立即向准备冲过来的方若凝低吼到。 这一下大出意料，杨瑞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落入了对方的手里。看着就在自己脖子上闪着寒光的匕首，杨瑞不由冷汗直冒。和方若凝在一起久了，一直受她保护，本以为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于是就大意了。哪想到会碰上这种情况。 “不许动。”大汉突然又吼了一句，匕首又向杨瑞的脖子送了送。本来试图以自己的超高速度冲过来的方若凝立即停住了脚步。 “咳——”勒住杨瑞的大汉突然猛地咳嗽了一声，杨瑞就觉得自己后脖子一凉，一股血腥味从后面传了过来，却是大汉突然咳出一口血来。 “大哥！”其他几个大汉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状惊道。 “妈的臭小妞，下手倒真狠。”大汉骂了一句，突然嘿嘿一笑，手上又加了一点儿劲，匕首压进了杨瑞的肉里。“喂，小妞，现在这个小子在我手里，我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了吗？” 方若凝静静地立在原地，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妈的，你是不是不信老子会杀他？”大汉又把匕首送了送，只要他再使多点儿劲，一定就能割破杨瑞的皮肤。“快回答，不然老子真地杀了他。” “是。”方若凝应了一声。 “哈哈，那好，先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妈的臭小妞长得倒是挺美，显然让老子兄弟几个爽一爽，刚才被你打的那几小也就算了。记住，不许叫，不然我立即杀了他。　” “是。”方若凝可不是人类女孩，绝没有丝毫扭捏作态，伸手就住准备解下衣服。 “不行，若凝，不能脱。”见到这副情形，杨瑞哪里忍得住，也不管压在脖子上能够随时取他性命的匕首，用力喊道。 方若凝的手立即停了下来。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4章 打击报复（下） “妈的，臭小子，谁让你叫的。”大汉勒住杨瑞的胳膊使劲一用力，杨瑞立即觉得胸膛被大力压迫，根本喘不过气来，自然也无法喊出声。“给老子脱，敢慢一点儿老子就杀了他，听见了没有？”大汉把手中的匕首又送了送，这一下立即割破了杨瑞的皮肤，一丝血迹顿时顺着匕首流了下来。 方若凝本来停下的手又开始动了起来，没几下，她便只剩下了内衣还在身上。 杨瑞看得睚眦俱裂，然而却被大汉使劲勒着，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努力地弹着手脚示意方若凝不能脱。但是他却忘了，方若凝的核心命令中，主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现在却也不会听他的。 方若凝的身材几近完美，现在只剩下了内衣在身，便把她的身材展露无遗，配上她绝美的面容，几个大汉都禁不住看呆了，杨瑞甚至清楚地听到背后的大汉喉咙里响起里吞唾沫的声音。 “继续脱，内衣也不许留。”大汉又下令道。 方若凝依言把手伸向背后。 “不要！”杨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猛地用力一挣，竟然把大汉的胳膊震开少许，他随即一肘向后击去。 “蓬--” 响起的，却不是大汉和杨瑞接触的声音。还没等杨瑞的肘击到大汉身上，就见他突然向后飞了出去，直飞出5、6米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瑞又惊又喜的回过头，就见方若凝已经在这短短时间里赶到了他的身旁。 “若凝……”杨瑞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你受伤了。”方若凝却笑着伸出手按上杨瑞的脖子，手上红光一闪，刚才那道被匕首割出的伤口顿时愈合。 杨瑞转过头看着其他5个目瞪口呆的大汉，一股怒火涌了上来，喝道：“若凝，去把他们5个也好好教训一下。” “是。”方若凝答应一声，转身就向另外5个人冲过去。 “鬼啊--”那5个人却突然大喊一声，掉头就跑。可惜他们的速度又如何与方若凝相比，很快就被追上，只几秒钟的时间，也一个个被打昏了过去。 “还需要进行什么惩罚吗？”方若凝收拾完那几个人，又跑到杨瑞身旁问道。 杨瑞看了看地上的几个人，问道：“你能确定他们都昏过去了吗？” “确定。”方若凝点点头。 杨瑞点点头，大步走到先前勒住他的大汉身前，然后抬起脚，对准大汉的两腿之间，全力一踢…… “啊--”这一脚硬是把本来昏过去的大汉给疼得醒了过来，只叫了一声，便又立即昏了过去。 杨瑞兀自不解恨，又狠狠地踢了几脚，这才作罢。可怜的大汉，这次却再没半点儿反应。 “若凝，帮我看看他死了没？”看到大汉任他踢着也没半点儿反应，杨瑞不由心惊起来，叫来方若凝进行查看。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的性功能受损严重，恐怕以后都无法进行性行为。”方若凝答道。 “呸！”杨瑞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在大汉脸上。“没死就不错了，让他刚才居然敢想对你动歪念头，阉了他算是便宜他了。” “杨瑞……” “怎么？”杨瑞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却看到方若凝的眼睛闪着红光，在昏暗的小巷里显得格外醒目。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们对你的伤害并不大啊？” “废话，我是因为你。”杨瑞不假思索到答道。“这帮混蛋，居然想对你不轨，绝对不可原谅。” “他们并没有伤害到我啊？” “他们叫你脱衣服，想对你……”杨瑞突然一眼瞥到方若凝还只穿着内衣，不由涨红了脸，憋了一阵，摆摆手道：“若凝，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吧。” “是。” 等方若凝穿好以后，杨瑞的怒气也消失了，他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条大汉，确认自己刚才没有认错人。 “奇怪，这些家伙不是刘建生的手下嘛，据说上回和刘建生一起逃跑了，怎么会突然又在这里出现的？”原来，杨瑞刚才认了出来，这些人赫然是刘建生手下一个保安公司的人，上回刘建生被通缉后，这个公司就被解散了，而且手下的人都全部跑光了，想不到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们来找我干什么？杨瑞越向越奇怪，叫来方若凝，让她弄醒一个人。 那人一醒过来，就看到方若凝在他面前，不由面色大变，庞大的身躯吓得直哆嗦。 杨瑞不由偷笑，这家伙刚才看到方若凝的表现，可是被吓坏了，搞不好还真把她当成鬼呢。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了问话。 “喂，老实说吧，你们几个来找我们想干什么？”杨瑞问道。 那人摇头不语。 “不说？”杨瑞一挑眉，冷冷地道：“不说也行，哼哼……若凝，你会什么分筋错骨手之类的东西没有？在他身上试试。”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撑不过第三道。”早在那人醒来之前，杨瑞已经和方若凝商量好逼供的对话，她现在就是照着说。配上她笑盈盈的样子，倒是有别样的震撼力。 果然，那人哆嗦得更加厉害，他看了方若凝半晌，终于大喊一声：“我说。” 原来，当初刘建生一看到那些文件失窃，立即就知道大势不妙，当机立断地卷着东西逃跑了。只不过他这么跑却不甘心，于是留下了一批人，等到新闻一出来，再经过一番调查，他立即知道是杨瑞一家在捣鬼，于是便决定来进行报复。今天晚上，便分了2拨人向秦书圆和杨瑞家去。他们这拨去秦书圆家的人恰好在她家下面碰到杨瑞和方若凝，于是便分出他们6个一路跟了上来。到了这个小巷子里就准备动手，谁知道方若凝这么厉害，居然让他们全军覆没。 “这么说现在书圆姐家还有你们的人？”听完他的叙述，杨瑞不由急问。 “书圆姐？啊，秦书圆家还有4个人去了。” “什么？”杨瑞忍不住惊道。他对着方若凝向那人指了一指，方若凝立即一拳把那人打晕过去。 “若凝，书圆姐有危险，我们快点儿去救她。” “是。” 杨瑞此刻当真是心急火燎，按刚才那人所说，另外4个人已经去秦书圆家有一段时间了，那么现在可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书圆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杨瑞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脚下越来越快，飞速向秦书圆家赶去。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5章 尘埃落定（上） 本来杨瑞是想让方若凝凭借她超高的速度先一步赶去的，可是在杨瑞刚才差点儿就被杀掉的情况下，方若凝的命令自然是以杨瑞的安全为第一位，无论杨瑞怎么说，她都不答应离开他半步。无奈之下，杨瑞只好让方若凝带着他一起跑，以便能够快速地赶到。 方若凝的能力也确实出众，接到杨瑞的命令，居然就把他给抱了起来，速度也丝毫不减。杨瑞虽然对自己被一个女孩子抱着跑觉得非常尴尬，但情况紧急，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再说方若凝的速度实在太快，杨瑞根本连两旁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周围路上即使有其他行人，想必也根本看不清他们两个，也不需要多尴尬。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又回到秦书圆家门口。杨瑞一眼看到秦书圆家的大门居然没有关紧，心中一急，连忙对方若凝道：“若凝，你赶紧进去，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书圆姐救出来。” “是。”方若凝点点头，伸手推开门，身子立即向炮弹般冲了进去。 “蓬蓬——” 随即杨瑞就听到了几声闷响，然后秦书圆的声音响了起来。 “若凝，快住手，他是来帮我的。” 听到秦书圆的声音中并没有什么意外，杨瑞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个“来帮我的”的人是谁呢？ 杨瑞推门进去，却见刚才秦书圆家的客厅已经是一片狼籍，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4条大汉，看样子都昏了过去。在客厅两边，方若凝和另一个人分开而立，秦书圆就站在两人。看她伸出双手的样子，显然是阻止两人的打斗。 “咦？柳传雄？”杨瑞一眼认出对面那人，不禁喊了出来。 那人见杨瑞进来，放下防备的架势，笑道：“哈哈，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不记得才怪了。　”杨瑞嘟囔一句，看看地面的情况，再看看秦书圆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明白过来，向方若凝道：“若凝，这个不是敌人，停手吧。” “嗯。” 杨瑞踢踢自己脚旁边的一条大汉，确认他是昏了过去，便向秦书圆问道：“书圆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书圆笑道：“一时也说不清楚，倒是杨瑞，你怎么和若凝又回来了？” “哦，是这样……”杨瑞简单地把刚才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听说还有4个人到你家来，就赶紧和若凝跑回来了。就是这4个人吧？”杨瑞指指地上的4条大汉。 “对，是他们，刚才你们走了没多久，我洗完澡出来，他们几个就突然撬开门冲了进来。要不是他……”秦书圆指了指柳传雄。“我今天可就要惨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秦书圆的脸上突然红了红。刚才那4个大汉冲进来的时候，可是说了不少污言秽语。 杨瑞点点头，看一眼正坐的柳传雄问道：“对了，你又是怎么正好赶来的？” 柳传雄本来正在注视着开始收拾屋子的方若凝，闻言楞了一下，这才答道：“其实，这些人都是我教出来的。” “什么！”杨瑞愕然起身。 “不用紧张，我和他们可不一样。”见方若凝因为感应到杨瑞的想法而蠢蠢欲动，柳传雄连连摆手解释。“我只是在刘建生的保安公司当教官罢了，这些人是我训练的没错，可是我和刘建生却不是一伙，你们别误会。” “是啊，杨瑞，要是他和这些人一伙，就不会来救我了。”秦书圆也帮忙解释道。 杨瑞仍然半信半疑，上下扫了柳传雄一眼道：“你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要是你是故意接近书圆姐呢？” “放心好了，我们武林人士，平常情况下是不会参与到普通人的争斗中的，我去当教官只是为了挣钱吃饭罢了。”柳传雄道。 “挣钱吃饭？”杨瑞愕然，他一贯的印象中，武林人士可是从来不缺钱用的。 柳传雄苦笑道：“是啊，我一没文凭，二没其它的本事，就只有这一身功夫，不靠这个挣钱就只能饿死了。说起来，你们把刘建生给扳倒了，却也让我从此失业。” 听着柳传雄嘴里说着“文凭”、“能力”的词语，杨瑞心里冒出一股怪异绝伦的感觉。以前看武侠小说看多了，还以为他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现在看来，却也都是普通人啊。 “对了，我这次来，本来是准备把这个东西交给秦小姐的，没想到正好碰上这几个人要来对秦小姐不利，就顺手帮她解决了。”柳传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光盘交递给秦书圆。 “这是什么？”两人同时好奇地问道。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柳传雄笑道。 两人对望一眼，秦书圆便拿着光盘走进书房，她的电脑在那里面。 剩下杨瑞和柳传雄两人对坐，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杨瑞想了想，勉强道：“柳……柳大哥，你能给我多说说关于你们武林中人的事吗？我很好奇。” 柳传雄诧异地看着杨瑞，指指方若凝道：“你的表妹不就是武林中人嘛，你怎么不找她问？” “嘿，她家是个封闭的武林世家，基本不接触世事的。” “不对啊，那她那时候怎么会一口叫破我的师承的？”柳传雄讶道。 “这个……她从小就经过家里的特殊训练，关于这些方便还是很熟悉的。”杨瑞撒谎的能力现在可是越来越高了。 “这样啊，怪不得功夫这么高。”柳传雄了解似地点点头。被方若凝一招击倒实在给他造成的打击不小，现在听说她是个神秘的武学世家的后人，这下总算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那么你想听哪方面的？” 杨瑞想了想，笑道：“就给我说说现在社会中的武林人士的情况吧。” 柳传雄皱起眉头道：“现代社会里，武学早已经势微了，虽然我肯定还有不少习武之人，但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除了我接触到的一小部分，也没办法告诉你什么。” 杨瑞不由失望地哦了一声，他还想听柳传雄叙述一遍后，就去找找其他的武林人士见识见识呢，现在却听他都不了解，自然失望了。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5章 尘埃落定（中） 见到杨瑞沮丧的表情，柳传雄突然笑道：“我不了解并不代表别人不了解啊。来，这个东西你拿着。”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小的铁片递给杨瑞。 “这是什么东西？”这个铁片大概只有6、7厘米长，2、3厘米宽，打造成一个柳叶的形状，上面纹路精细，造型逼真，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件艺术品了。 “这个东西是我的标志，你拿着它，别的武林人士如果认得的，一般也会卖几分面子，这样你也好和他们接触。如果你想多了解我们的事情，有这个东西会方便不少。” “那就多谢了。”杨瑞毫不客气地收在怀里。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秦书圆突然从书房里急速跑了出来，对柳传雄激动地嚷道：“这个光盘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柳传雄倒被她这么激动的表现弄得莫名其妙，答道：“我从公司走的时候，看见几个刘建生的心腹对这个东西似乎很看重，心想里面的东西肯定很重要，就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拿过来了。后来看了电视，觉得这东西应该对秦小姐你有帮助，就送过来了。怎么？有帮助吗？” “何止是有帮助，简直是太大的帮助了。”秦书圆的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真地对刘建生连根拔起了。” “是吗？那就好。”柳传雄对这些东西却也不在意，站起身道：“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此告辞。” “嗯？”秦书圆看看天色，却已经是深夜时分，再加上自己家里乱七八糟的，也不好挽留，只好道：“那好吧，我要处理这些家伙，就不送你了。” “不用客气。”柳传雄笑笑就向门外走去。 杨瑞突然叫道：“柳大哥，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杨瑞跑到他身边，低声道：“柳大哥，你刚才不是说你失业了吗？如果你找不到更好的工作的话，就去SH市中正集团总部，对负责接待的人说是我介绍你来的就行了，他们自然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柳传雄眼中一亮，笑道：“如此真要多谢了。” 杨瑞也笑笑道：“柳大哥，你没有推辞就是给我面子了。” “哈哈，武林儿女，哪能那么扭扭捏捏，杨兄弟的大恩，我以后有缘必报。” 杨瑞撇撇嘴，不满地道：“柳大哥，你刚才还说武林儿女不该扭扭捏捏，怎么现在又客气起来了？” 柳传雄微微一笑，却不多说，只拱了拱手，说句“后会有期”就转身离门而去。 待柳传雄走后，杨瑞就被秦书圆拉着进了书房去看刚才他给的东西。原来，这张光盘里竟然记载了刘建生和所有他用来做犯罪活动的属下联络的情况，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顺藤摸下去，把刘建生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再无后顾之忧。也难怪秦书圆会这么高兴，这样一来，不仅能够彻底地消灭刘建生的势力，而且她以后也不用再担心遇上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了。 等两人对着资料研究了半天，再走出书房的时候，客厅却已经在方若凝能干的双手下恢复了原状，除了一些已经被打烂的东西外，一切都和以前无异。秦书圆不由使劲夸奖了方若凝几句。 唯一不协调的，就只剩下了还昏倒在客厅的4条大汉，秦书圆便拨通电话报警处理。本来杨瑞还担心现场已经被打扫干净后，报警了以后会有些麻烦，但一想到秦书圆的身份，再加上这几个人通缉犯的头衔，这个担心自然也就散去。 等秦书圆报警完，杨瑞猛地有想起了刚才那些匪徒还说过有另外一拨人去了他家里，连忙拨通家里的电话。 “喂，小瑞啊，你现在在哪里？” 一听到是杨向东的声音，杨瑞立即放下心来，连忙问起家里的情况。 “哈哈，不用担心，那几个人根本就没接近我们家就被你妈的保镖给抓住了，现在估计全都已经在派出所里蹲着吧。” 原来是老妈的那些保镖啊，真是厉害。杨瑞想起了那天父母出门时外面的几个大汉，想不到他们会有这么强，居然让对方连面都没碰上就解决了。 “你现在在书圆家？什么？她家里也有匪徒去了？啊？已经被收拾了？哈哈，那太好了。”杨向东的心情似乎很好，或许是因为酒劲还没过去的缘故吧。“这样吧，小瑞，为了保护书圆，你和若凝今天晚上就先在她那借宿一晚好了，知道怎么说吧？好，那就好。” 说完这些情况后，杨瑞又把获得了新的犯罪资料的事情告诉了杨向东，杨向东的反应和秦书圆差不多。为了更好的利用这份资料，便约定明天再碰一次面。 “……好了，我挂了。”杨瑞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回头向秦书圆笑道：“书圆姐，我和若凝今天晚上在你这过一晚怎么样？” 秦书圆微微一笑，搂过方若凝道：“好啊，这么晚了，你们回去也不方便。再说刚被这么多人闯进来，我可怕得很呢，有你们陪我，当然好了。” 从秦书圆的脸上，杨瑞可看不出半点儿怕的痕迹，或许因为她爽朗的性格所致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警察纷纷赶到，见到是秦书圆这个大名人，自然不疑有它。再加上地上这4个人都上了通缉名单，更加不需要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做了一份口供后就把这4个人给带了回去。 杨瑞也向警察说了一下刚才他们几个碰到匪徒的小巷子，同时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于是那批人便落了同样的下场。 等警察们也离去，一切妥当的时候，时针却已经滑过了12这个数字。折腾了整个晚上，杨瑞固然是满身臭汗，刚才洗完澡的秦书圆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有方若凝身上仍然清清爽爽的，没半点儿汗气，引得秦书圆连声惊叹。 “哇，若凝，不如你教我也练武功吧。”秦书圆却把这些东西归功于方若凝练了武功的缘故。 “对不起，我这不是……”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5章 尘埃落定（下） “啊，书圆姐，练武功很恐怖的。”见方若凝差点儿说出真相，杨瑞连忙截过话来。“每天要蹲起码2个小时的马步，还要击拳1000次，劈腿1000次，做各种姿势几个小时，一遍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秦书圆眨眨眼睛，有些不信：“真的这么恐怖？” 杨瑞立即道：“当然了，上回我让若凝监督我做了一次，结果只做了一半就差点儿晕过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做了。” 秦书圆瞪大眼睛，看了方若凝半晌，吐吐舌头道：“原来真地这么苦的，若凝，你从小就要受这样的苦，可真难为你了。” 杨瑞笑道：“书圆姐，若凝和我们不一样，她从小就练了内功的，做这些东西可没那么难。” 秦书圆眼睛一亮：“那我们也可以练内功啊，不就可以不用怕这些了吗？” 杨瑞耸耸肩道：“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内功要从小练的，我们现在练可是半点儿效果都没有。不信等你再碰到柳大哥的时候向他问问，他肯定也是从小开始练。” 依柳传雄那天和方若凝比武的表现来看，他的内功已经到了非常雄厚的地步了，如果说这是半路才开始练的，恐怕谁都不信。再说秦书圆以后碰到柳传雄的机会可不大，杨瑞不怕他来拆穿自己的谎话。 “这样啊，那只好算了。”秦书圆说要练武功多半是玩笑话，听到没办法后也没多失望。“好了，杨瑞，你先去洗澡吧。” “嗯。”杨瑞点点头向浴室走去，同时扔给方若凝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幸好，经过杨瑞这么长时间的教导，方若凝已经知道要时刻不要表露出自己是机器人的事实来。等到杨瑞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和秦书圆两人聊得居然很是起劲——当然，大部分是秦书圆在说，方若凝不过是配合一下而已。 随即秦书圆也去洗澡，方若凝虽然身上并没有身汗，但仍然也去洗了一遍。全部洗完澡后，已经临近凌晨1点，3人随便聊了几句，就分头睡觉去了。 秦书圆家非常宽敞，有3个卧室，但秦书圆却非要拉着方若凝去和她一起睡，说什么要晚上聊聊悄悄话，杨瑞自然无法反对，只能期望方若凝自己注意了。 杨瑞被分配在另一个卧室，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不是亲戚的家里住宿，而且是一个美女家，心情不免有些异样。在床上偷听着隔壁卧室传来的秦书圆和方若凝两人的窃窃私语，翻来覆去，好半晌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杨瑞被方若凝叫醒的时候，秦书圆却早已经离开家去电视台了。 “若凝，为什么不早点儿叫我起来？”杨瑞看着桌子上留下来的一份早餐问道。 “书圆姐说你昨晚太晚睡觉，应该多睡会儿，就让我晚一点儿叫你起来。”方若凝一边回答，一边在面包上抹上奶油递给他。 “晚一点儿啊，现在可都9点了呢。”杨瑞咬了一口面包，突然涌起异样的感觉。这可是在别人家吃早餐啊，怎么他没觉得一点儿不习惯呢？ “或许是我已经把书圆姐当成自己的家人了吧。”杨瑞摇摇头，笑着给自己一个解释。“有这样一个姐姐也是不错的嘛。” 吃完早餐后，杨瑞干脆指挥方若凝把秦书圆家彻底清扫了一遍。这一遍下来，才知道原来秦书圆一个女孩子家并不像他以前想象中那么干净整洁。许多地方也会灰蒙蒙的，洗衣机里的脏衣服也只是干泡着并没有清晰，除了不会像大部分男孩子一样连臭袜子都到处乱丢，其它的区别并不太大。 不过看到这些后，杨瑞反而觉得秦书圆给他的感觉更加亲切起来。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她靓丽得不可逼视的样子，总觉得她离普通人太远，现在看来，其实她和普通人也没太大的区别。 就在杨瑞和方若凝在秦书圆家进行大扫除的时候，秦书圆却已经和杨向东、余华两人碰了面，3人简单地研究了一下资料，便决定交给执法机关去做。于是，这一天，XF市公安局又忙碌了一整天。不仅要把资料发放到全国，对已经确认罪证的人发布通缉，另一方便还要不断地取证抓人，工作可实在不轻松。 等到晚上的时候，刘建生残余在XF市的势力便已经被连根拔起，在这里，他再也无法兴风做浪，至于像昨天晚上那样猖狂地派人报复，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另外，他在国内的各种隐秘财产此刻也已经被全部冻结，他即使想东山再起，却也没有了足够的本钱。 整个事件，从泥石流事故开始，中间经过无数事情，到了现在，才算得上是尘埃落定，除了刘建生逃往国外没有抓补归案外，可以说已经解决得非常完美。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就击毁了这么一个大型犯罪集团，也算是罕见。 “这其中，恐怕还是若凝的功劳最大。”外人不知道，杨瑞却是心知肚明。整个事情就是从方若凝在刘建生家里拿来的那些隐秘资料开始，才渐渐明朗起来。这些资料就是刘建生的要害，他一知道这些东西丢失后，就当机立断地逃亡国外，可见这些资料的重要性。而如果不是方若凝，也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有本事从他的别墅里把这些东西取出来。 不过对于方若凝来说，这却只不过是杨瑞一个简短的命令而已。她自然不会去想自己立了多大的功劳，而杨瑞为了掩饰她机器人的身份，又只能尽量不让她暴光，如此一来，她的这份功劳就永久地被掩盖了起来。 “功劳是什么？对我来说，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方若凝对杨瑞说的这句话，就成为了整个事件的结尾语。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6章 我要变强（上） 一拨接一拨的事情终于落下的帷幕，因为这些事情而耽搁了几天的杨向东和余华便立即要各自重新回到岗位。毕竟他们这次回家的主要目的也已经达到，再待下去对自己的工作影响很大。 杨瑞倒也没什么留恋的意思，从小到大，父母全部离开的情况他已经司空见惯。在他看来，父母一直留在家里固然能让感觉到家的温暖，但实际生活中却总是会觉得麻烦和不习惯。父母走就走吧，反正他这么长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照顾自己而没出什么问题。更何况现在又有方若凝在，更加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瑞没什么表示，倒是好不容易回来和儿子聚聚的杨向东、余华两人有些舍不得。作为父母，他们何尝不想天天陪在自己的儿子身边，不过他们的工作却已经决定了这个事实，而且这个工作，他们两个偏偏又无法放弃。幸好杨瑞够懂事，够独立，不然他们还真是要内疚得很。 “……小瑞，你一个人在家，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平时别到处乱跑，少惹事，在家的时候也要多注意，别老是吹空调，别老是在电脑前坐着，要经常运动运动，还有……”临告别的时候，余华这个精明干练的中正集团总裁此刻却和普通的妈妈没有任何区别，对杨瑞不断地进行着叮嘱。 杨瑞木然听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挥挥手打断了余华的长篇叙述道：“行了，老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一个人在家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问题，你还担心什么。” “什么不是小孩子，叫你多注意下有什么不对。”余华瞪他一眼道。 杨瑞翻了翻白样，向在一旁的杨向东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见他早已经把头别向了另一边，像是根本没有注意这边的事情。 “没义气。”杨瑞心里嘟囔，迎向余华的目光道：“老妈，行了，就算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不还有若凝嘛。” “若凝？”余华楞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杨瑞身后的方若凝，点点头：“嗯，也对，有若凝在，我就放心了。” 杨瑞忍不住继续翻个白眼，自己这么多年的独立生活经历，居然还不及方若凝这短短不到10天给余华留下的印象放心，真是失败。 “哦，说起若凝，我想起来了。”余华突然又道。“我已经找人去办若凝的伪造身份，这几天估计就能到，到时候会有人给你送来，你记得接收。另外，我这次会顺到去北京找人帮若凝办妥入学手续，到时候她就可以和你一起去上大学了。不过你可要记得，若凝是机器人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了，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行，知道吗？” 关系到方若凝的身份问题，杨瑞收起别样心思，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好，那就这样吧，你和若凝在家多注意。向东，我们走。”余华招呼还在四处游顾的杨向东一声，提着行李向门外走去。最后这段，倒颇显露出几分她做为一个大集团总裁的干练来。 “哦。”杨向东应了一声，却走到杨瑞面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小瑞，老爸相信你可以做好所有的事情。” 杨瑞立即用力点头，使劲“嗯”了一声。 “哈哈，那我走了。平时记得多给我和你妈打大电话就好。”杨向东再拍拍杨瑞，转身跟着余华下楼去。 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那几个保镖，毕竟现在刘建生的事情刚完，还得做些防备。 和父母分别的场面经历得多了，杨瑞早就麻木了，也就不送他们他们下去，只是跑到窗户边上，向两人挥挥手，然后目送他们坐的车迅速向机场的方向驶去。 见载着两人的汽车消失在道路转角，杨瑞回过身看着方若凝，脸上的表情突然转为郑重。 “若凝，告诉我，你有没有能让我迅速提高能力的方法？” “哪一方面的能力？” 杨瑞捏了捏拳头，沉声道：“打人，和被打的能力。” “有。”方若凝肯定地回答。 杨瑞眼睛一亮，喜道：“真的？那快教给我吧。” “因为有很多种方法，所以需要先确认你想把自己提升到哪种程度，请你确认一下。” “哪种程度？”杨瑞想了想道：“若凝，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被人抓住的事情吗？” “记得。”方若凝点点头。 杨瑞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恶狠狠地道：“我想获得的程度，最起码也是不能被这些人轻易抓住。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自己也能够轻易地把他们暴扁一顿。无论如何，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因为我而被别人威胁。了解了吗？” 方若凝看着杨瑞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红光，随即点头：“了解。达到这种能力的方法有8种，分别是……” “不用全列出来了，只告诉我最快的方法就行。”杨瑞打断了方若凝的叙述。 “是。”方若凝点头应道。“最快的方法，是由我用能量直接刺激你的全身细胞，让你获得类似武功高手一样的内力，再经过特殊训练的话，将会拥有不下于一般武林高手的能力。” “真的？能不能比柳传雄还厉害？”一想到自己也可能拥有像柳传雄表现出来的那种武功，杨瑞立即两眼放光。 “我所指的一般武林高手，是指3216年这时的武林高手的程度。因为从3098年开始，人类开始注重起古武学，一直被压制的武功得到了飞速发展，所以那时候的武学平均水平要比现在这个年代高出许多。以柳传雄的水平，在3216年的时候，仅仅只能获得武学3级的称号。而只要获得武学5级或5级以上称号的，才能被成为高手。”方若凝缓缓解释道。 “也就是说我可以比他还厉害？”杨瑞兴奋得脸都快红了起来。柳传雄的能力已经让他够吃惊了，而现在知道自己还有可能比他还厉害，让他如何不激动。 “是的。”方若凝又点点头。“但是这个方法也是最痛苦的方法，因为需要用能量激磁全身细胞，所以被施法者将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一般并不推荐。” 见方若凝说得郑重其事，杨瑞皱皱眉头问道：“那么比这个方法稍慢的呢？需要多久才能达到我要求的水平？” “以你现在的情况，最低需要3年。” “3年？有没有搞错。”杨瑞立即叫了起来。“这绝对不行，3年这么长，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遇到那天晚上的那种情况，不行，绝对不行。”杨瑞踱了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道：“若凝，就用最快的方法，痛苦就痛苦吧，只要我能承受得住就行。” 那天晚上，在那个大汉的胁迫下，方若凝被迫脱去衣服的情形总是会在杨瑞脑海里升起，不断地折磨着他，所以他才会这么坚决地要提升自己的能力。他早已经在心里发过誓，虽然自己的能力不如方若凝，并不可能反过来保护她，但至少，也不能拖她的后腿。 方若凝这次居然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反而看着杨瑞停了一会儿，眼睛中一道道红光掠过。 “咦？若凝，怎么？难道我承受不了吗？”见方若凝没有回答，杨瑞不由奇道。 “啊……”方若凝应了一声，眼中红光才消去。“是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了，如果想用这个方法，必须要经过为期20天的特训。” “特训？好，特训就特训，20天而已，我坚持得了。”杨瑞点点头表示同意，为了能够提升能力，他可是豁出去了。 可是，杨瑞万万没有料到，特训居然会是如此的恐怖。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6章 我要变强（下） 早6点起床，洗脸刷牙吃早餐后，6点半便要出门进行长跑，第一天是2000米，然后每天增加200米。跑完后，则骑自行车去郊外进行登山训练，必须要在一个海拔近1000米的山上跑个来回。下山后不能停留，再骑自行车回家，正好吃午饭。中午休息2个小时，由方若凝做全身按摩。完了后便进行各种训练，其中有仰卧起坐第一天为20个，然后每天加5个，俯卧撑第一天20个，每天加5个，蛙跳第一天20次，每天加5次……如此等等，全套做完，正好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晚饭再休息两个小时，由方若凝做全身按摩，再按照下午的训练量减半，做完洗澡睡觉。一整套下来，基本上是10点左右。 这一次特训可是让一放假就好吃懒做成天不运动的杨瑞大吃苦头，第一天的训练，他几乎就要昏了过去。好几次，他都想要放弃，可是每回看到方若凝的俏脸，他总是会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况，然后一股劲就涌上来，也就不知不觉地坚持了下来。 一整天连续的锻炼，也就只有中间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能够舒服点。在方若凝带则热力的双手按摩下，他训练后酸痛的肌肉就能很快恢复过来，这也是他能够坚持下来的主要原因。 特训刚开始的几天，其实是最难熬的，到了后面，虽然训练量逐渐加大，但已经习惯了超负荷的杨瑞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方若凝就告诉他这其实是他的身体状况大为改善的结果。 这20天里，除了每天进行特训外，自然还有些别的事情。首先，是余华所说的给方若凝办的身份证明等东西被人送了过来。由于余华的关系，这个身份证明完全就是真的，被纳入了全国人事档案中的合法的身份。其中不仅有方若凝的身份证等文件，另外还以杨瑞编造的东西给方若凝的父母也捏造了一番。给她家设置的地址，也是在一个深山老林基本无人会去的地方。这样即使有人想通过住址去查，也无法查出真伪。如此一来，只要方若凝不被人查出她的身体异常，身份上就没有了破绽。 这之后，方若凝的入学程序也被办妥，但余华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本应该被废弃的名额让方若凝顶了上去，结果硬是把她塞进了BJ大学。这一手实在太过厉害，让杨瑞也不由感叹钱的威力是多么巨大。不过可惜的是，为了取得正规的名额，方若凝却不是和杨瑞一个专业的。但这也没什么关系，大学里面是比较松散的，不是同一个专业也没什么关系，两人照样可以随便往来。 让杨瑞比较郁闷的是，由于是余华暗中找人动的手脚，方若凝的录取通知书居然比杨瑞还早一步到了。在方若凝入学前的程序被弄好后的3天，杨瑞的录取通知书终于寄了回来。由于BJ大学是第一批重点院校，所以时间最早。虽然杨瑞对考上它有十足的把握，但只有真正见到了录取通知书才算放下心来。 又过了几天，某天晚上，侯天成也给杨瑞打了个电话，告诉了杨瑞他考上BJ理工大学。这样两人最终都如愿以偿，皆大欢喜。不过侯天成在填报完志愿后就找了个地方开始打工，暂时无法抽出时间来，恰好杨瑞又在特训，所以一起聚会庆祝的念头就暂时压了下来。 如此一晃20天过去，杨瑞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要比以前好得多了，甚至……比他以前在学校时的最好状态还要好得多。赤裸着上身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居然在肚子上发现了好久不见的腹肌。 “哇，太棒了，这还是我吗？”杨瑞转了两圈，禁不住对着镜子赞叹道。现在这样的身材，可是他以前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东西。虽然说特训的项目很苛刻，但这么短时间就让身材变了这么多，恐怕最大的功劳还是方若凝每天的按摩。她每天的按摩其实就是在用能量对杨瑞的身体进行初步的改造，不然就算是强度再大的训练，恐怕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达到这样的效果。 “若凝，现在我的状态可以了吧？”杨瑞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志得意满地对方若凝道。 “没有问题了。”方若凝点点头，指着竹床示意杨瑞躺下。“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杨瑞平平地在竹床上一躺，笑道：“若凝，现在我就在砧板上了，随便你切，哈哈……” 方若凝微微一笑，伸出已经开始发着红光的手在杨瑞胸口抹过，杨瑞便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全身的感觉。 “咦？若凝，这是怎么回事？”杨瑞不由诧异地问道。 “因为待会儿的痛苦太过剧烈，所以我先屏蔽了你的一些感觉。当然，并没有把所有的感觉都屏蔽掉，因为那样你会死，所以等会儿你仍然会感觉到疼痛，请尽量忍住。”方若凝答道。 “哦。”杨瑞眨眨眼睛表示了解。“没问题，若凝，你动手吧。”说罢把头一扭，做出一副壮士赴义的模样。 方若凝脸上却满是郑重的表情，双手紧贴杨瑞的胸口，手上的红光越来越盛。 杨瑞开始只感觉到一股股热流从方若凝手上传向自己的全身各处，并没有其它异样感觉，还以为也就仅次而已，谁知道转瞬之间，全身各处突然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在里面爬一样，酸酸痒痒的，难受得要命。偏偏杨瑞又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其中的难受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如此过了一段时间，杨瑞刚开始对这种酸痒有些时候的时候，猛然间又觉得全身突然一涨，一股浊气从体内涌出，杨瑞只能张大口，让浊气向外散发。紧接着，全身各处又是一涨一收，如此反复数次，杨瑞便觉得全身都像有刚针在用力扎他一样，无法抵御的刺痛在全身各处传到大脑里，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喊，却又偏偏喊不出来。 杨瑞的脑袋在这样的折磨下渐渐昏沉起来，但他心里却紧记一个信念——我要成功！我不能拖若凝后腿！如此一遍遍地告诉着自己，竟然一直坚持着没有昏迷过去。 方若凝手中的红光到了最后竟然亮得把整个房间都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可见能量消耗之大。 “能量消耗超过80%，警告。”方若凝的核心里突然响起了警报，如果能量消耗过度，对她其实是有危险的。 方若凝看了紧闭双眼，浓眉皱起的杨瑞，手上的红光却更加亮了起来。 刺痛的感觉持续了也不知道多久，杨瑞突然感觉小腹处一股热气涌了上来，然后迅速流转到全身各处，只要是热气流过的地方，刺痛便随之散去，如此不一会儿工夫，热气便流遍全身，杨瑞只觉得就是刚刚泡完桑拿一样，通体舒泰，全身每个毛孔都使劲挣开，无比得舒适。 热气在杨瑞体内越转越快，到最后突然从全身向小腹处一齐收缩，杨瑞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闷响，随即便昏了过去，不知世事。 方若凝这才收回双手，满屋的红光也瞬间消退。 “能量消耗超过95%，进入待机状态。”方若凝突然也头一歪，蓬的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7章 初次练功（上） “轰隆隆--” 一阵重型汽车轧过路面的声音把杨瑞从混睡中吵醒过来，他只觉得眼睛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沾着，稍微使了一下劲才缓缓睁开。 刚一睁眼，明亮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正好撒了进来，直直地射进杨瑞的眼睛。然而杨瑞却觉得一点儿也不刺眼，他就这么直视着阳光，居然没有一点儿不适的感觉。 呆了好一会儿，他木然地从床上直起身子，却只是刚一动念，腰腹上就传来一股力道，腾了一下就坐了起来，全然没有半点儿勉强。 “奇怪，这是怎么了？”杨瑞摇摇脑袋，习惯似地转身下床。谁知刚迈出一步，却觉得脚下一绊，顿时失去平衡，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就在快要触地的时候，杨瑞小腹处突然传来一股热力，顿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劲，杨瑞身子一扭，向旁边的地面侧倒，同时双手伸出，用力撑住了身子。 等到身体稳定下来，杨瑞这才打量起绊自己的“东西”来。地上却赫然躺着一个女孩子，侧着身子一动不动。 杨瑞看着女孩的脸呆了半晌，突然大叫一声：“若凝！”随即，所有的记忆便潮水般重新涌进了脑海，杨瑞总算回想起所发生的事情。 见到方若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杨瑞惊地立即蹲下身来，把她抱起来使劲摇了摇。 “若凝，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别吓我。”从方若凝启动以来，可从来都是一副极有精神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休息为何物，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好象昏了过去似的。 该不会是又沉睡过去了吧？杨瑞回忆起刚开始和方若凝见面时她也是这个样子，心中一动，伸手摸上方若凝的小腹。 触手柔滑的肌肤让杨瑞忍不住心头一荡，定了定心神才找到肚脐处按了下去。 没有反应。 杨瑞忍不住焦急起来，又按了两下，却还是没有反应，这下他再也忍耐不住，加了把劲按下，同时怒吼道：“若凝，赶紧启动啊。” “嘟--” 一声几不可查的响声从方若凝肚脐处响起，随即一掉红光从肚脐处冒了出来，片刻后就传遍了全身。 方若凝在杨瑞惊喜的目光下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杨瑞，立即露出一个微笑。 “若凝，你没事了，太好了。”杨瑞不由激动地大喊。刚才方若凝的那副样子，可是把他吓坏了。 “我只是能量消耗过度罢了，没什么问题。”方若凝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在杨瑞胸膛按了一下，红光一掠而过。“恭喜你，改造已经成功了。”只这一下，她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样，胳膊垂了下来。 “不用管我，你怎么样？需要怎么让你补充自己的能量？”杨瑞却连忙问道。 “我的能量核心采取的是最先进的粒子能量生成器，可以做到自我恢复，即使在真空中也能生成能量。只需要一定的时间，我的能量就会恢复正常水准。” “那要怎么做？” “找个清净的地方让我躺着吧，如果有阳光照射效果会更好一些。” “那好。” 杨瑞一把抱起方若凝，开始在屋子内寻找适合的地方。转了一圈后，才决定就在他的卧室里面。卧室的窗户是面向正南方，因为纬度的关系，太阳从初升到落下的整个白天里，阳光都可以照射进来。只不过正在夏日，照射的范围并不大。杨瑞就把自己的床推到窗户边上，这样窗帘一拉开，阳光正好就洒满了整个双人床。 杨瑞小心翼翼地把方若凝放在床上躺好，本来还想拉个床单帮她盖上，却被方若凝立即阻止了。 “接触阳光的面越广，效果会越好。你可以帮我把衣服脱光，这样效果最好。” “啊？脱……脱光衣服？”杨瑞楞了一下，脸立即红了起来，只是在朝阳的照射下，却也不太明显。“不行……我不干。” “这样可以让我更快地恢复能量，也就能尽快地帮你服务，为什么不可以？”方若凝略带惊讶地问道。 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向人性化方面进步了一点，现在已经可以用这种口吻提出问题就是明证。不过……路还很长。 “这个……这个……若凝，你要知道，男生和女生是有区别的……”杨瑞支吾了半天，终于开始给方若凝认真地讲解男女之别，以及一些普通的道德观念，想让她能认识到杨瑞拒绝的真正原因。 “如你所说，女性之所以不能随便在外人脱下衣服，除了因为道德原因外，还因为这样做可能会受到性侵犯，甚至强暴。但是你既然是我的仆人，那么我就必须为你提供所有的服务，这里面包含着性服务，所以我并不会因为受到伤害。而且，这个因为是我本身意愿，没有任何强迫性质。”方若凝听完后，却说了这么一番话。 杨瑞只得呆住，没错，未来人设计出这么漂亮的机械女仆，自然就没顾忌到这些，即使杨瑞现在想要和方若凝发生亲密关系，恐怕也不会遭到半分的拒绝，这样一来，他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我应该尽快恢复能量，好为你提供服务，所以，请脱掉我的衣服吧。”方若凝认真地催促道。 杨瑞看了看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靓丽的方若凝，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小腹处涌了上来，双手忍不住地就缓缓伸了出去…… “不行，绝对不行。”就在手刚要碰到方若凝上衣的时候，杨瑞猛地摇了摇头，双手触电般缩了回来。“若凝，还是不行，就算你不在乎，我可在乎，我不能干出这样的事。” “嗯？”方若凝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若凝，虽然你是个机器人，但我仍然希望你会尽量像人一些，所以，这些道德观念你要遵守，同时我也受约束，所以我绝对不能这么随便。”杨瑞这么说与其是在说服方若凝，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可是即使两个有了亲密关系的人类异性之间，并没有这个问题啊？” 杨瑞闭着眼睛静了静，这才睁开眼睛认真地道：“若凝，那是不一样的，你也说了，那是两个拥有亲密关系的人类之间才行，这种亲密关系，通常是两人互相之间拥有了爱情才会出现，如果没有的话，那根本就是肉体交易，可是最被我所厌恶的。而你现在对我……是有那种感情吗？” “对不起，我仍然不知道什么是感情，爱情更加不懂。”方若凝摇摇头道。 看着方若凝脸上那人性化的疑惑表情，杨瑞突然笑笑，低下身来在她脸上摸摸，道：“是啊，所以呢，现在我还不能随便这么做。不过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复杂，即使是人类本身，也很难掌握。你只要尽量去感受就行了，我想迟早你也会拥有它的。” “是。” 见自己终于说服方若凝，杨瑞不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虽然方若凝越来越懂得问问题，这样也就表示她离人越来越近，但有时候，她的问题可实在是不好回答。 “行了，那你就好好恢复吧，我不打扰你了。”杨瑞笑笑就准备走出卧室。 “等一下，你的身体刚刚改造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注意。”方若凝又叫住了他。 “哦？有什么？” “由于你的身体刚刚被改造，为了适应这种变化，以后的一个月内，你必须仍然坚持特训期间的锻炼。另外……” “还要做一个月？”还没等方若凝说完，杨瑞就已经抱着脑袋痛苦地喊了起来。 “你的身体已经经过改造，这些特训项目其实对你来是很轻松的。你的力气已经变大了，你应该能够感受到。” “真的？”经方若凝这么一说，杨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确实像是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一样，想想刚才抱着方若凝在屋子里四处转悠也没觉得半点儿累，还有刚才推动那么重的床却像是在推小孩子玩的积木一样轻松，这么看来方若凝说得没错。想到这里，杨瑞不禁高兴起来。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7章 初次练功（下） 见杨瑞的表情恢复正常，方若凝接着说了下去：“另外，我已经手绘出一册最适合你的古武学内功心法，你可以按照上面的提示自行练功。但千万不要自己随便尝试，那样危险性太大。除了内功心法，还有一份3216年最新版的《格斗技巧指南》，那是经过最优化的格斗技巧，按照那上面说的练习，能够迅速提高你的格斗能力。这两本手册我全都放在客厅的水柜里，你去翻一下就能找到。” “这么好？哈哈……”听到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让他学，杨瑞的口水差点儿都要流了出来。 “除了这些，你还要注意一下对自己能力的控制，因为你现在的体内潜力已经基本都被发掘出来，所以会出现一些你以前遇不上的小麻烦……” “喀嚓--” 方若凝话音刚落，兴奋地杨瑞却已经一手捏断了旁边电脑桌的一角。 “靠，我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杨瑞看着手中无辜的电脑桌边角，喃喃地道。 “就是这些问题，请你多加注意，我这几天无法照顾你了，对不起。” 杨瑞立即笑道：“没什么，我以前也是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啊，你还是放心地补充能量吧。” “是。现在我将进入休眠状态，只有在能量达到10%的时候才可以重新恢复行动能力，以现在的情况，大概需要3天，请你在这段时间内自己多加保重。　” “没问题，你好好休息吧。” “是。”方若凝应了一声，眼睛一闭，立即恢复了一动不动的状态。 杨瑞轻轻地退出卧室，把门关上。 “她要是个人类女孩，我会不会放过呢？”他却还在考虑刚才的情形，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实在难说啊。就是因为她是机器人，我才想着和她讲那么多道理，要是人类女孩，哪会想到那么多。” 杨瑞突然觉得身上发痒，伸手去挠的时候，却觉得油腻腻的。低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刚才那么久都没注意，却原来自己身上居然有一层黑漆漆地油脂样的东西，而且闻起来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靠，怎么回事。”杨瑞骂了一句，连忙跑进浴室。 他自然不知道，这其实是由于他身体被改造的时候，所有隐藏在身体内的各种杂质和有害物质都被逼了出来，这样就等于是给他来了次洗筋伐髓，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 身上的东西实在太多，结果杨瑞硬是冲了4遍才觉得干净，浴室地面上的水也从第一遍时的乌黑变成了白净。杨瑞再闻闻自己的身体，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熏臭，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这种香气，却也不是沐浴露的香味，倒像是……体香。 “体香？不是吧，我又不是女孩子。”杨瑞还有些不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却也不由他不信。“或许是副作用吧。”嘟囔一句后，他也只能接受了，何况这个东西毕竟也不坏。 从浴室出来后，又发现客厅里他躺的那张床上和附近的地面也有一层黑色油脂，他只好赶紧找来拖把清洗了几遍，然后再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最后再收拾一下父母走后就有些凌乱的屋子，这样忙忙碌碌的，居然就度过了一上午的时间。 虽然说以前就是自己在做这一切家务，但自从方若凝来了以后，杨瑞可从来没动过手，这下再来动手，虽然并不累，却觉得有些厌烦起来。 “看来还是对若凝太依赖了。”杨瑞总结了一下。想到这样的日子可能还要过3天，他不由有些愁眉苦脸起来。 考虑了一下，他却发现自己并不太饿，干脆就随便做了点儿东西吃。下午的时间，因为方若凝说还要按照特训项目做，杨瑞只好老老实实地继续下去。 不过方若凝说得可不假，他现在做起这些项目来竟是丝毫也不觉得吃力，按照第20天的规格坐了一套下来后，居然连脸都不红，气也不喘，实在让他吃惊。而且做完整套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杨瑞见时间还早，干脆就学着特训那20天的样子，开始给自己按天加量。不过这次却是以双倍的幅度加，到了最后就要多了很多。 等到做完加的量后，杨瑞仍然没觉得多累，但他却也不敢再做下去，毕竟再这样下去，可能身体反而会受到损害。 吃完晚饭后，却没了方若凝给他按摩，杨瑞便拿出方若凝所说的内功心法和格斗技巧。格斗技巧并不困难，上面大多是一些姿势和图解，基本就要照着练就行，也比较容易懂。内功心法虽然稍显复杂，但却基本是按照杨瑞想象中的武功秘籍做的，而且各种名词也延续了一贯的称呼，比如小腹那个地方，就叫做丹田，很方便杨瑞理解。 翻开第一页，是一个人盘膝而坐的姿势图。加上注解，大致意思就是想学内功，得先学会打坐，从打坐中感悟到内息。杨瑞依照上面所示坐了下来，然后尽量静下心，很快，就觉得自己小腹处有阵阵暖流向四肢全身不断流动，滚滚暖流，从丹田这个汪洋大海而出，分成无数大江大河，再细分为无数支流，充斥了他全身各处，使得他一直感觉全身都特别舒泰。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内息了。 “很简单嘛。”杨瑞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二页。 其实他却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易地感应到内息，是因为方若凝能够让他更好地学习内功，几乎拼尽了全身的能量才造成了。在遥远的未来，一般人由于从小就有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学习内功用不上使用这个手段。这个手段主要是用在到了成年阶段才想学习武功的人，但通常改造一个人的身体，即使是比较普通的机器人，也只需要花费50%的能量就足够了。而方若凝却是天力研究所自己研制的特殊型号，能力超强，她想做到基本的改造人体，只需要花费10%的能量就绰绰有余。杨瑞的体内现在会拥有如此明显且强大的内息，实在是拜方若凝所赐。 第二页则是让人初步控制内息。杨瑞记住上面示意的内息走向，只微微一动念，体内的内息立即就顺着他的心意流淌过去，根本毫无阻碍。 第三页是控制内息的流速和流量，杨瑞仍然很轻松地做到。 第四页…… …… 如此杨瑞很轻松地就完成了前面的新手入门，后面的则是主要讲述内息和经脉之间的关系，让自己的内息从哪条经脉走会获得什么样的效果，基本上都是和疗伤有关。杨瑞按照上面的一一实验，也很快就掌握了。到了最后，终于到了实际的内功修炼，这上面却标明了，内功修炼必须按照上面所示的路线图来做，不然就会有危险。果然，杨瑞只是稍微在路线图中变动了一下，就觉得有些气血翻涌，立即便吓得不敢再乱来。 这一篇并不复杂，只是让人经常按照这个示意图来修炼而已，这样做也只是为了增加内息。其实，以杨瑞现在的内息水平，在当世已经算是非常少见，练这个虽然一样有作用，但却不是那么大。当然，方若凝可不会考虑这些，杨瑞是想变强，她自然就按照自己知道的方法竭尽全力让他变强。至于效果的好坏……这却已经是她所知道的最好的方法，效果没法再好了。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8章 黑豹酒吧（上） 等杨瑞按照心法所示让内息在体内转了36周天后，睁眼一看，窗外居然都有些蒙蒙亮了起来。 “练内功还蛮耗时间的嘛。”杨瑞起身推开卧室门，看到方若凝还好好地躺着，放下心来。他伸了伸胳膊，感觉自己精神好得出奇，再看看窗外有些透亮的天色，便决定干脆出去开始锻炼算了。 正值夏季，天空虽然已经泛亮，却也不过是凌晨4点左右，外面的街道上除了几个夜猫子外，清净得像是真空房一样。 杨瑞慢慢地在街上跑着，凌晨的风本来应该凉意，他却丝毫没感觉，这自然是有了内息的缘故。 这样跑了一会儿，杨瑞拿出那本格斗技巧来，翻开来按照上面的姿势进行锻炼。这个技巧书前面只是一些锻炼人体的姿势，比如高抬腿、倒弯腰等等，对于身体被改造的杨瑞来说，半点儿难度都没有。练了一阵后，杨瑞也发现了这一点，就直接翻到后面的实战篇，开始按照上面给出的招式边跑边挥动起来。 开始的时候，他还经常因为不熟练，练习招式的时候总会出现身体不平衡的情况，不过自然没有摔倒。等到了后来，动作渐渐熟练，杨瑞便开始试图把内息和招式结合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经常是一边想着要静下心来指挥内息，一边又要挥舞招式，这样两相矛盾下，不但无法成功，反而经常让自己因为内息没有调动好而气血翻涌。 他自然不知道，这样把招式与内息结合起来使用，都已经属于较高深的程度了，凭他这个刚刚接触的家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学会的。如果不是方若凝把他的身体改造得太成功，让他全身经脉都没有了阻碍，他早就因为内息混乱僵倒在地上了。严重点儿的，直接挂掉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玩了一阵后，杨瑞终于发现自己现在是无法掌握这个高深的技巧，只得无奈地放弃掉，转而认真地练习着格斗技巧。这些格斗技巧不愧为经过无数人锤炼后的结果，全部动作都极其简单，但却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并且还充分考虑到了人体的技能，每个动作即使你做得不够到位，也保证能够充分发挥你的能力。而且每个动作之间都很连贯，还考虑了种种情况，每个动作后面相连的动作都会把对方的反应考虑在内。当然，这个技巧并不是那么死板的让你非要按照上面画定的招式去做，它最多就是一些连续技，至于怎么组合，在什么场合下用什么动作，那就看个人的悟性和爱好了。 杨瑞练了一段时间，卖早点的摊子全部开业了，他便吃了早点，然后一路跑出城外，再直接跑上特训时每天要爬的山头。以前骑自行车从市区到山底就需要近1个小时，爬上山又需要1个多小时，一来一回正好就耗去了一个上午。而现在杨瑞从市区跑到山顶却只花了不到1个半小时，不仅是速度奇快，而且上了山后也只是微微气喘，实在和以前爬上山后累得像死狗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个山顶由于没有什么植被覆盖，树林也非常稀疏，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自然也没什么人会来。杨瑞就一个人在这里迎着太阳的暴晒练习这个格斗技巧。 如果杨向东和余华知道，一定会大为赞叹。杨瑞虽然从小就有很多优点，但惟独毅力这一点却是他并不太具备的。由于他十分聪明，往往什么东西都是一学既会，所以就造成了他学什么东西都是按兴趣来的性格。一旦兴趣消失，他一般就没什么毅力会继续下去。而这次他却会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下一个人坚持练功，就实在属于意外。 当然，对于杨瑞来说，这自然不是意外。那天他被胁迫，方若凝被威胁着脱下衣服的情形给他的刺激太大。那天要不是方若凝的能力太过强大，换做任何一个其他的女孩子，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想而知。而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杨瑞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继续联想一步，如果以后自己的家人也遇上了这种情况，那么他怎么办？ 被答案吓到的杨瑞，这才会坚定地要求方若凝帮助他变强，并且还要最快速的方法。虽然为此他承受了锥心的痛苦，但自己真的变强的事实却不断地鼓舞着他，让他更加坚定了锻炼下去的想法。 所以说，杨瑞其实并不是没有毅力，只不过他一直没有碰到需要他觉得应该要有毅力去做的事情罢了。而一定确定目标，他的毅力就绝对不会比别人少。 杨瑞就在山顶上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重复练着，很快，夏日的艳阳就从他身上烤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额头上的汗珠更是不断渗出，然后汇集成一股股小溪从他的脸庞上流淌而下，最后在下巴出合拢，一滴滴地落在了干涸的泥土上。 等到太阳快要达到头顶的时候，杨瑞这才收住势子，稍微歇息一下，便慢跑着下山，体力也借此慢慢恢复，等到了山下的时候就加速快跑，总计花费了近2个小时。到家的时候恰是中午12点，杨瑞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出来后自然是一身清爽。 然后做饭，吃完午饭按照特训项目锻炼，完了洗澡，再吃晚饭。晚饭过后，杨瑞本想继续修炼内息，但一想到昨天运行36周天后，醒来却是凌晨4点，便决定把练功的时间拖后两个小时，这样等收功的时候正好就是早上6点。 这2个小时作为休息时间，杨瑞也不干别的，先到自己卧室里把电脑搬到父母卧室里安好，就上上网，看看书，玩玩游戏。毕竟，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还是要过的。 2个小时一过，杨瑞就准时开始练功，一晚上便一晃而过。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杨瑞每天就重复着这样的生活。只是他运行内功36周天所需要的时间渐渐变少，从而导致了他上网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多。 3天后，方若凝的能量已经补充到了10%多，可以重新行动。她本想起来帮助杨瑞做家务服务，却被杨瑞劝住了。 “你现在先安心恢复能量吧，没有能量，你可就和我们人得病一样，所以呢，你现在是个病人，可要乖乖地养病。” 方若凝也不反对，毕竟她的能量越多，就越能更好地保护杨瑞，于是她便还是一直躺着静心恢复能量。 一天天的时间飞速而过，离杨瑞开始练习内功已经过去近半个月，眼看着就到了8月底，离去大学报名的日子也近了。杨瑞算了算，正好等到方若凝恢复全部能量后没几天，他们就要去大学报道。一想到去大学报道，自然就想起了到时候会和自己一起出发的好朋友——侯天成。想到侯天成，他立即想了起来，自从两人的通知书下来后，因为侯天成每天忙于工作的缘故，两人还没好好聚聚呢。 “他既然没时间出来，干脆我去找他好了。”杨瑞在心里转着念头。他现在每次运行内功36周天只需要6个小时了，这也就意味着他的休息时间可以延伸到晚上12点，这样一来，他晚上这段时间就可以任意支配了。 “若凝，我今天晚上出去逛逛，12点前回来，你好好在家休息。”出去前，杨瑞像方若凝交代了一声，他现在基本就把她当成了病人看待。 “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晚上比较危险。”方若凝却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用了，你继续休息。”杨瑞连连摆手。“我这些天一个人出去不也没什么事嘛，再说我现在不也是挺厉害的，有什么危险也没问题，你放心好了。” “那好吧。不过请不要离开我周围10公里的范围。”方若凝点头答应。 “10公里？”杨瑞想了想，侯天成工作的地方虽然有段距离，但显然没超过10公里，于是点头答应：“好。”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8章 黑豹酒吧（下） 黑豹酒吧是XF市最为着名的酒吧，集各种娱乐于一体，再加上里面环境舒适，地段也好，背后又有极强的靠山，所以生意一直都很火暴。当然，里面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 侯天成为自己能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感到由衷的高兴，尽管这份工作只不过是个普通的服务生，但在黑豹酒吧里，即使是普通的服务生一个月光基本工资也有1200块，在这个中等城市里，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而且侯天成的父母两人加起来，一个月的收入也未免能超过他。更何况，在这里面当服务生，会有大把的机会得到小费。如果碰到比较大方的客人，得到的小费更是十分可观。一个月下来，通常小费累积的收入还会比工资高出不少。这样两相一加，只需要做两个月，他就可以积攒出大学头年学费的大部分，也就可以给自己家里减少许多负担。 当然，如果他肯“牺牲”的话，何止是第一年的学费，即使是4年全部的学费想挣出来都不算困难。 “凭你的样貌很身材，我相信你只要干，肯定能挣得比我还多。”这句话，是他在酒吧最熟的人--新杰对他说的，而新杰一个月的收入……最低也是5位数。 不过侯天成仍然坚定地拒绝了，他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新杰让他去干什么。不过这种出卖男人自尊的事情，即使是一贯大大咧咧的侯天成，却也是绝对不肯干的。况且，他连自己在酒吧里工作都不敢告诉家里古板的老爸，更别说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还去做了那种事会有什么后果了。 不管怎么说，他仍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合法工作挣得这么多钱，是让他非常高兴的。当然，这份工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是了。酒吧里的客人各式各样，什么古怪的人都有。有一次，他就碰到一个蛮横的客人，他只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被他踢了一脚，可是为了工作，他却根本连个愤怒的眼神都不敢回过去，只能唯唯诺诺地道歉。而且，要不是领班还算照顾他，这件事情还没那么容易就解决。还有一次，他去招待一个男性客人，居然被那人趁其不备摸了两把下面，等他敢怒不敢言的回到柜台后，却被告知那人是个BL，实在是让他以后想起来就毛骨悚然。还有一次…… “喂，天成，想什么呢？快把这杯饮料给19号桌的客人送去。”领班的话突然把侯天成从回忆中惊醒。 “啊，19号桌，知道了。”侯天成连忙利落地端起托盘，向19号桌走去。 走了两步，他的目光落在托盘里的东西上。刚才领班说的时候他没注意，现在一看，却发现这居然真的是一杯不折不扣的饮料，而且是外面超市里随便就可以买到的橙汁。 “真是，跑到这里面来喝橙汁，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吗？”侯天成禁不住嘟囔道。 虽然橙汁可以算是黑豹酒吧里最便宜的饮品，但小小的一杯仍然需要10块钱，有同样的钱，在超市里却可以买两大罐，也难怪侯天成奇怪。不过在酒吧干久了，他见的奇怪事情也多了，这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这是您点的澄汁，请慢……靠，杨瑞，怎么是你小子？”待侯天成走到19号桌前，放好澄汁，熟练的服务语言还没说完，就一眼看清楚了眼前这人的面容。 “啧啧，居然对客人说脏话，你这个服务员态度真差劲，小心我投诉哦。”杨瑞看着侯天成嘿嘿一笑。他到了黑豹酒吧后正看到侯天成在忙，就先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澄汁，却没想到正好是侯天成给送了过来。 “NND，对你小子还用客气什么。说吧，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怕你爸妈知道。”侯天成撇撇嘴道。 杨瑞不慌不忙地吸了口澄汁，这才道：“我爸妈又不像你爸妈那么古板，他们知道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要是你爸妈知道你居然在市里最着名的娱乐场所做服务生，不知道会怎么惩戒你呢。” 侯天成闻言立即紧张起来：“靠，你小子可别乱说，被他们知道我就死定了。我都是骗他们我在一个公司做实习生，你可别拆穿啊。” 杨瑞摇摇头，笑道：“公司当实习生？哪个公司会请还不到18岁的实习生？而且还给那么高的工资？欺负你爸妈不了解情况吗？” 侯天成的父母都是市区边上的农民，也都是很老实忠厚的人，自然也没有侯天成的谎言有所怀疑。 “你管那么多，反正他们不知道就行了。”侯天成瞪他一眼道。其实他拿的工资并没有就这样直接交给他父母，他也怕他们怀疑，所以就先存了起来，等到需要交学费的时候，他就可以对父母少报点儿，然后自己添上就行了。 杨瑞瞥了一眼侯天成，看到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失笑道：“放心好了，我们哥们儿，怎么会出卖你？” 侯天成这才松懈下来，笑着一拳砸在杨瑞胸口道：“这才对嘛。咦？”说完又在杨瑞胸口捶了两拳，诧异地道：“你这小子，这些天去参加了特种兵训练营啊，怎么现在肌肉这么发达？” 杨瑞咧嘴一笑：“没错，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是中国特种兵大队一级战士了，你以后可少和我动手动脚，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侯天成立即冲他伸出个中指：“得了吧，给你点儿阳光你就灿烂。好了，领班在叫我，不和你扯了。我大概11点的时候会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那时候我们俩在好好聊聊吧。”说罢匆匆离开。 杨瑞自然知道他不可能不工作来陪自己，反正他也是找侯天成聚聚，也不必急于一刻。等他离开后，杨瑞便一边叼着吸管，一边感兴趣地打量着酒吧里的情况。 在靠近他右手边的座位上，是两个穿着整齐的青年男性，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一眼就可以看出两人是某公司的白领职员。两人正一人端着一杯鸡尾酒，互相絮絮叨叨，看他们脸上那烦恼的样子，可能是在互相倾诉工作中的苦难吧。 靠近他左手边的座位上，则只有一个看起来大概30多岁的女性。即使在酒吧阴暗的灯光下，也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泛起的阵阵红潮，　而她面前的桌子上，也摆满了酒瓶。即使酒瓶并不大，但综合起来量却也不小。这个女子显然是醉了，就那么伏在桌子上，嘴唇不断的蠕动着，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着什么。从她身上华贵的衣着来看，应该是个有钱人，至于为什么会跑到这个酒吧来喝酒--应该还有浇愁的意思，那就不为人知了。 再远一些地方，则有几张桌子围在一起，7、8个大概20出头的年轻男女正在一起高声谈笑。洋溢而出的青春气息，可与刚才那两桌截然不同。 这桌年轻人桌子后方，有一个门通向酒吧内部，不时可以看到一对对男女相拥进出。至于里面是干什么的……杨瑞脸一红，不再猜想下去。 再过去就是吧台，一个大概25、6岁的调酒师正甩着手上的调酒杯，在空中不断翻滚，他背后酒柜上的灯光照下来，反射出一道道眩目的光芒。 吧台过去，设置和这边也差不多，只不过人稍微多些，其中男女老少俱都齐备，不过却没发现年纪非常小的人，看来这个酒吧还是做了一些限制的。 “嘭--” 正当杨瑞准备转过头观察另一面的情况时，酒吧一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玻璃杯摔在地面的脆响。杨瑞立即回头望去，只看了两眼，立即觉得义愤填膺，怒火上涌下，腾地站了起来。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9章 小试牛刀（上） 孙心莹心里的恐惧和委屈几乎让她忍不住想要哭了出来，可是坚强的性格却让她使劲憋着，只一边努力躲闪着对面在自己身上到处揩油的脏手，一边说着道歉的话，并试图赶快退开。可是周围的那几个人却默契的伸手把她拦住，不让她脱离这个圈子。 “小姐，别害怕嘛，我也不是坏人，只是想找你聊聊罢了。”对面这人兀自说着戏谑的话语。 虽然以前从电视和小说上看到过无数相类似的场景，而且来酒吧工作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一旦自己真正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孙心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和这几条年轻男子比。 孙心莹求助似地望向左右，看到的却都是一张张冷漠的面容，看样子，也不太可能有人来帮助自己了。 她很想大叫一声，然后一脚踢在面前这些可恶的人脸上，可是不敢。如果真这么做了，她肯定会被解雇。这份工作得来不易，她并不想这么轻易地就丢掉。 “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吧。”孙心莹心里想着，咬紧牙继续躲闪着对方的调戏，只希望对方会放过她。 然而这几个家伙又哪里是什么好货色，既然已经动手了，怎么会轻易放掉。于是孙心莹就在他们几个中间被推来推去，一群人放肆地大声高笑，似乎在为自己的作为而得意着。 “够了！” 孙心莹身边突然响起一声大喝，随即刚才还围着她转圈的那个人就踉跄地向后退开，一屁股摔在椅子上。 “终于有人来了。”孙心莹大喜之下，赶紧退开这个圈子，这才向出手的人望去。 来人看样子也就只有17、岁的样子，个子蛮高，比起165cm的孙心莹足足高出半个脑袋，身材非常匀称，面容也比较英俊，特别是一双眼睛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显得格外精神。此刻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脸上似乎有些疑惑，听到刚才被他推倒的那个人重新跳起来大声吼叫才重新抬起头。 这个人，自然就是杨瑞。他一看到这帮人在调戏一个女服务员忍不住就勃然大怒，再看看周围的人似乎对这毫无反应，怒火就更加旺了起来。也没多加考虑，快速走了过来，随即一把推开纠缠着女服务员的那人。 他所疑惑的，却是自己的力气居然已经变得这么大。刚才他只不过是想推开那人，让他离女服务员远一点儿，没想到只轻轻一推，居然就直接把那人推出那么老远，这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居然敢管老子的事，不想混了吗？”被杨瑞退开的人只楞了一下工夫就马上又跳起来指着杨瑞的鼻子就骂。 杨瑞皱了皱眉头，听这家伙的口气，显然是属于有什么背景的，看来还有些麻烦。 “告诉你，我爸就是公安局长，怎么样？怕了吧？要是真怕了，就赶紧给我磕个头道歉。”那人继续努力向外吐着吐沫。 杨瑞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前他和两个表哥在一起的时候，家庭有背景的纨绔子弟可见过不少，通常因为他们家庭有背景，多少都会嚣张得很，但像今天这样的极品可还是第一次见。 那人见杨瑞居然还笑了起来，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怒道：“你笑什么？” 杨瑞微微摇头，并不理他，转身向女服务员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赶紧走吧。” “我……”孙心莹本想说“我也留下”的，不过一看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这句话立即缩了回去，最后只说了句“你小心点儿”，转身就跑。 那几个人本来还想拉住孙心莹，却被杨瑞抢先一步拦在前面，结果孙心莹终于安全地脱离了魔爪。 “小子，你是成心捣乱了？”见孙心莹跑开，那人立即沉着脸向杨瑞道。 杨瑞诧异地道：“这不废话嘛，难道你笨得现在才看出来？” 简单的一句话立即成功地挑起了几个人的怒火，那人叫道：“你这是找死，大家给我上，把他往死里打，打死我负责。” 杨瑞猛地退开两步，避过几个拳头，笑道：“想打架的就跟我来，在酒吧里打坏了东西我可赔不起。”转身快速跑到酒吧门口，又道：“不来的就是龟蛋。” 几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二话不说，追着杨瑞就冲出了酒吧。 杨瑞轻松地带着几个人在街道上跑着，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全身精力十足，气力大得连一头牛都打得死，自然对于自己能够打过这几个人有充足的自信。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敢这么挑衅。 跑了一会儿，杨瑞发现一条隐秘的小巷子，于是转身折了进去，那几个人自然也跟了进来。 杨瑞在小巷子的另一头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几个已经气喘吁吁地家伙笑道：“好了，就是这里，开始吧。” “臭……臭小子，你……你总算停……停下来了。”纨绔子弟的身体又怎么可能好，这一段路跑下来，他几乎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指着杨瑞，断断续续地道：“给……给我上，尽管下重手，不要怕。就算打死了，我也可以给你们撑腰。” 围在他周围的几个小混混模样的家伙听完后立即兴奋得摩拳擦掌，嘿嘿直笑着向杨瑞逼了过来。 杨瑞举起右手，紧握成拳，在心里回想了一遍格斗技巧上的姿势，再把自己这些天练的东西串了一遍，随即呼出一口气，看看只离自己不到4米的几个小混混，嘿嘿一笑，右脚在地上一踏，身子立即弹了出去。 几个小混混只看见一条人影直冲了过来，大骇之下连避都没来得及避，就见这条人影已经冲近了身边。 杨瑞对自己的爆发力吃了一惊，没想到4米的距离几乎在瞬间就到了。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一个小混混，他一拳击出，正中对方的肚子。 “呕——” 被他击中的小混混立即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全身缩成一团，两只手使劲捂着肚子，嘴里却已经吐了一地。 只这一下，就把准备冲上来的其他几个小混混个吓得呆住了。一拳居然把别人打成这副样子，那该是多么大的力量，几个小混混自然不是笨蛋，哪还不知道杨瑞根本是深怀绝技，不然怎么敢这样一个人来对付他们这么多人呢。 一拳击倒一个后，杨瑞的信心更是十足，他笑笑向其他人勾勾指头道：“来啊，一起上，我还没打够呢。” 几个小混混你眼望我眼，楞了半晌，突然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长的站了出来，弯下腰向杨瑞道：“今天是我们不长眼，对不起了，还请您别见怪。” 杨瑞呆了一下，他本来还想好好在这几个人小混混身上验证一下自己训练的成果的，谁想到对方居然想息事宁人了。不过既然他们都说得这么谦卑了，杨瑞也不好意思拉着他们再打一顿，只好摆摆手道：“那好吧，你们走吧。” “是。”几个小混混立即如蒙大赦，低着头就准备向巷子外跑去。 “等等。”杨瑞突然又叫了一声。 几个小混混赶紧停了下来，还是刚才应话的那个小混混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什么吩咐吗？” 杨瑞指指刚才被他一拳打倒的那个小混混道：“这个家伙是你们的同伙吧，把他也给带走。” “是是……”立即有两个小混混出来把那人给搀扶了起来。 “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这回他们却不敢赶紧走了，反而继续征询着杨瑞的经验。 杨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像黑社会大哥呢。 他想了想，又道：“没什么事了，不过你们要记住，以后绝对不许去找那个女服务员的麻烦，以后她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都会来找你们麻烦，知道了吗？”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您放心吧。”几个小混混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好，你们可以走了。”杨瑞摆摆手道。 几个小混混等了一下，见杨瑞确实没什么话说，这才赶紧溜走。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29章 小试牛刀（下） 见小混混们都跑了，杨瑞这才回过头，走到早已经吓傻了的公安局长的公子面前，看了他一眼，突然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手掌和脸皮狠狠地接触后发出巨大的脆响。 杨瑞甩了甩手骂道：“靠，果然是脸皮厚。” 那人被这一巴掌打得呆了半晌，这才吼道：“你……你居然敢打我，我……” “啪——” 又是一声脆响阻止了他继续的话。 杨瑞沉着脸冷冷地道：“这是给你的一点儿教训，让你知道以后在什么情况下该说什么话。告诉你，别说你爸是什么公安局长，即使你爸是国家主席又怎么样，我现在还不是想怎么打你就怎么打，你爸能保住你吗？” “你敢……” “啪——” 杨瑞一巴掌甩过去后，就不在说话，只是冷冷盯着那人。那人果然被杨瑞这3个耳光吓得够戗，哆哆嗦嗦地不敢再多说。 过了好半晌，杨瑞这才冷哼一声，从那人身边走过去，直走出小巷子。 等到走出好远，来到一个阴暗的地方，杨瑞突然大笑起来，刚才那冷酷的表情一扫而光。 “哈哈，太成功了，哈哈……”原来，他是为自己刚才在那个“公子”面前的表演感到兴奋。“这下那个家伙一定吓得半死，哈哈，想必他也不敢去找那个女服务员的麻烦吧。哈哈……他刚才的表情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好一会儿，杨瑞的兴奋劲才渐渐消散，他看了看时间，距离侯天成和他约定的11点也快了，于是转身向酒吧走去。 ※　※　※ 杨瑞刚一回到酒吧，侯天成就迎了上来。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杨瑞半晌，这才略带诧异地道：“你小子怎么没事？” 杨瑞冲他比个中指道：“难道你希望我有事？” 侯天成一楞，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可是刚才那几个人都是附近有名的混混，其中有几个很能打的，你怎么会这么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杨瑞耸耸肩道：“我不是告诉你我现在是中国特种兵大队一级战士了嘛，对付几个小混混那还不是轻松得很。” 谁知道侯天成却把这句玩笑话当真了，他立即兴奋地道：“真的？那你告诉我，特种兵大队是什么样子？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很厉害？” 杨瑞忍不住翻翻白眼道：“你还当真了啊，什么特种兵大队，我不知道。” “靠，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刚才只是出去和那几个人进行了友好的商谈后，他们就走了吧。” 杨瑞无奈地瞥他一眼道：“你的休息时间到了没？” “到了，怎么？” 杨瑞二话不说，把他拉到一个空座位坐下，顺便叫了两杯饮料，这才开始考虑怎么向侯天成解释。 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杨瑞自然是不想向侯天成做隐瞒的，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方若凝的真实身份问题，即使是朋友，也不太方便说，所以杨瑞得想好怎么到底怎么把整件事情给说圆。 “喂，杨瑞，到底怎么回事？”见杨瑞在发呆，侯天成忍不住催促道。 “哦……”杨瑞看了看一脸期待的侯天成，想到了解释的办法。“是这样的，你还记得若凝吧？” “若凝？废话，你表妹嘛，当然记得。不过怎么又关她事了？”侯天成更加疑惑了。 “那你还记得我告诉她是会武功的吗？” “当然，她那么厉害，我当然……”侯天成猛然大悟。“难道你这些天在跟你表妹学武功？” 杨瑞微微一笑道：“没错。” “怪不得……”侯天成连连点头，一副恍然的模样。 杨瑞放心下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本来就已经说过方若凝是武学高手，那么把今天的事情联系到她身上应该也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侯天成看看杨瑞，突然凑了上来，一脸献媚地道：“杨瑞，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不如……让你表妹也教教我吧。” 杨瑞顿时哭笑不得，想不到这样圆谎却冒出这么一个后遗症来。按理说侯天成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作为这么好的朋友，杨瑞理应答应。但是杨瑞现在有这样武功的原因是因为方若凝花费了她巨大的能量改造过他身体才行的，只看改造完方若凝居然会出现能量不足的情况，就能够知道这个事情是多么的不容易，杨瑞可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危险。而且，如果真这么做了，那方若凝的身份不用说也是保不住的，这样自然也不行。 歪着头想了半晌，杨瑞终于还是觉得无法推辞，他考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那本格斗技巧来递给侯天成道：“喏，我就是从这上面学的。”既然内功方面是不可能帮到侯天成，那么就在格斗技巧上让侯天成学习一些，这样还是没问题的。 侯天成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低头翻了一遍后，他忍不住道：“不对啊，杨瑞，这上面只是格斗姿势，虽然看起来是不错，可也没厉害到那儿去啊，你表妹的武功可不止这么些吧。” 这个问题是杨瑞早就料到的，他解释道：“当然了，若凝还会内功的。喂，你别妄想了，若凝可说了，内功必须从小开始练，像我们这么大年纪的，根本就练不出任何效果，而且如果强行练习的话，很可能还会走火入魔挂掉。” “这么夸张？”侯天成似乎还有些不信。 杨瑞认真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夸张。” “哦……”侯天成失望地点点头。 见他这副样子，杨瑞差点儿就想说出自己其实练了内功的事实来，不过一想到这可能会暴露方若凝的身份，也就强自把这个念头按了下去。 “猴子，你也不用太失望，这个格斗技巧看起来不很厉害，但真要练起来你就知道了。只要坚持一段时间，等练好了，应付几个小混混根本就是轻而易举。我就是因为练习了一段时间这个，刚才才能打跑那几个小混混的。”杨瑞安慰道。 侯天成却没半点儿兴奋，问道：“练习这个需要花不少时间吧？” “倒也没多长时间，我每天只练了几个小时而已。”杨瑞答道。 “唉……”侯天成叹了一口气，把格斗技巧扔还给杨瑞。“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还是算了吧。” 杨瑞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侯天成现在每天晚上要上班，白天还要在家里帮忙，休息的时间并不多，自然不可能全部拿来练习这个。 “平时没事就练一下也是好的……”杨瑞还想继续劝说他。 侯天成摇摇头笑道：“行了，不练这个我也死不了，大不了以后有人找我麻烦，我就找你来帮忙就是了，哈哈……” 杨瑞盯着侯天成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定他并没有在意，放下心来，笑道：“好啊，以后打架的事都包在我身上吧，让强壮的杨大哥来保护猴子小弟弟吧，哈哈……” “我靠，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你别忘了小时候打架都是我护着你的。” “所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得了吧你，有你这么乱用的吗？” “我高兴。不服单挑？” “我……” “对不起……” 突然一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热烈”的谈话。 杨瑞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刚才那个被欺负的女服务员就站在旁边，一双明显是因为刚哭过而显得通红的眼睛紧盯在他身上。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0章 死亡边缘（上） “咦？孙心莹，你怎么过来了？”侯天成诧异地喊出了女孩的名字。 孙心莹看看侯天成道：“我是来道谢的，他是你的朋友吗？” “对，他叫杨瑞，是我从小开始的朋友，你就不用那么客气了。杨瑞，她叫孙心莹，我的同事，你刚才救了别人，认识吧？” “你好。”杨瑞伸出手和孙心莹握了握：“刚才只是小事情而已，你不用客气。” 孙心莹微微摇头：“不，这对我来说可不是小事情。”说罢郑重地向弯腰向杨瑞鞠了一个躬，“谢谢。” 见到孙心莹这么正式的道谢，杨瑞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好一会儿才支吾道：“不……不用谢。呃……你先坐下吧。” “好。”孙心莹答应一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杨……杨瑞，听那人说他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因为我让你得罪了他，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真是对不起。” 杨瑞哈哈一笑道：“不用自责，我就是想教训他，不关你的事。再说就算他爸是公安局长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下令让警察来抓我不成？” 孙心莹仍然满脸担心：“可是这也说不定啊，万一……”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酒吧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所有人立即闻声望去，就见好几个身穿警服的大汉鱼贯而入。 杨瑞三人顿时傻眼。 “不会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吧。”杨瑞喃喃道。 事实证明，杨瑞的乌鸦嘴功力不低，几个警察进门后左右望了一眼，就直奔杨瑞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喂，你们哪个是叫杨瑞的？跟我们走一趟。”当头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声道。 杨瑞站起身道：“是我，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指指自己道：“废话，没看我们是警察嘛，叫你跟就跟我们走，那么多废话干吗？”说罢伸手就要来拽杨瑞。 杨瑞轻轻躲过他的手，道：“穿警服的可未必是警察，你们有证件吗？还有，来找我是要干什么？什么名义？如果是抓人，有没有逮捕令？” 那人一呆，随即大怒道：“靠，老子是警察，叫你走就走，说这么多废话，当心老子告你妨碍公务。” 杨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亏你还知道什么妨碍公务，难道不知道警察带人走也需要理由的吗？你说是公务，那么公务是什么？” 那人怒火大起，抬起手就想打杨瑞，却被另一个人给拉住在他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人这才放缓表情，向杨瑞道：“其实是有一件案子和你有关，我们需要请你到局子里协助调查，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瑞不禁在心中冷笑，练了内功后，他的听力提升了很多，刚才另一个人悄悄说的话分明是“先找个协助调查的名义把他带回去，等回去了想怎么想那还不是随便”，显然如果跟他们回去后，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他也是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出来的。 杨瑞突然感觉衣服被人拽了两下，回头一看，却看见侯天成和孙心莹同时向他摇头。杨瑞冲他们微微摇头示意没关系，随即回头道：“好吧，既然是和办案有关，我当然要协助。” 对方却也没料到他这么好说话，楞了一下后才大喜着挥手让几个手下跟上来把杨瑞围住，似乎怕他跑了一样。 杨瑞回头向侯天成使个眼色，见他点点头，这才放心地跟着几个警察向门外走去。 孙心莹见杨瑞被警察带走，着急地就想站起来，却被侯天成一把按下来，她不禁急道：“你不是他朋友嘛，他现在被警察带走了，你不担心吗？那些警察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杨瑞这回一定会吃亏的。” 侯天成却微微一笑：“嘿嘿，吃亏？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孙心莹愕然看着一脸神秘笑容的侯天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　※ 一随几个警察出了酒吧大门，他们的动作就立即不客气起来，几个人把杨瑞望中间一夹，挟持着他一头钻进旁边的一俩警车里。刚一上车，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就一拳打在杨瑞小腹上，其中的力道之大，几乎让杨瑞怀疑他想直接谋杀了自己。如果不是他现在的抗击打能力特别强，恐怕这一拳就会把他打晕过去。 为了迷惑对方，杨瑞虽然并不觉得多疼，但仍然使劲弓起腰，做出一副疼痛得难以承受的样子。那人一拳打完，却没继续，吩咐了一声后，警车立即加速离开。 借着路灯的照射，杨瑞勉强分辨出他们是在向着市外开去，他不禁暗暗担心起来。这些人该不会是想找个野外无人的地方杀了他吧？不过一转念又觉得这不可能，现在这些人显然是因为刚才他教训了那个公安局长的“公子”而来的，他们就算再怎么胆大妄为，想来也不至于为这区区一件小事就敢来杀人。想到这里，他就放下心来，只要这些人不敢动枪，他有足够的自信保全自己。 警车果然一路冲出市区，走了一阵，突然转想一条小路。看到这个小路，杨瑞更加放心下来。这条路就指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XF市郊区的一个拘留所，既然他们只是带他到那里去，看来也不可能是准备做什么过火的事情。而且只是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那么他们的行为自然也不可能获得了什么批准，所以才要这么隐蔽。 在小路上颠簸了一阵，警车才在一栋破旧的建筑物前停了下来。几个警察使劲把杨瑞推了下来，然后便押着他进到里面去。 拘留所里面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了，而且看样子也没别的犯人在这里面关押，有可能是快要被废弃掉了。现在里面只有一个小室有灯光透出，几个警察就押着杨瑞向那个小室走去。 一进入小室，杨瑞第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才分别没多久的公安局长的“公子”。 “小子，这么快就见面了，咱们算有缘分吧。”或许是现在处于上风，“公子”阁下的心情不错，见到杨瑞后并没有暴怒则冲上来拳打脚踢，反而在椅子上翘着腿说着这句充满得意洋洋意味的话。 杨瑞微微一笑道：“实在对不起，我不觉得自己会和一个白痴有什么缘分。” 简单的一句话立即戳破了“公子”阁下悠然的表象，他从椅子上直接跳到杨瑞面前，大怒着抬起手就准备给杨瑞来一个耳光。 杨瑞头微微一偏，就避过了“公子”阁下的手，随即腰一挺，右腿猛地抬起，膝盖顿时重重地撞到“公子”阁下的小腹。这一下力道十足，“公子”阁下被一撞之下，立即飞出好几米远，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撞到墙角后停了下来。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0章 死亡边缘（下） 周围的众人楞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几个人跑去查看“公子”阁下的情况，剩下的人则全部冲过来就想对杨瑞进行报复。 刚才杨瑞之所以没在酒吧里反抗，就是不想让众目睽睽下落下一个袭击警察的罪名，现在既然到了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他自然也无需再忍。见这些人都冲了上来，当下双手一震，把挟持自己的两个人的胳膊震开，顺势双肘猛击在两人的肚子上，两人立即疼得弯下腰去，杨瑞双手便在两人背上一按，身子腾空而起，双脚便正好蹬在正面冲过来的两人脸上，随即借力一个后空翻，从后面冲来的人头顶越过。人还在空中的时候，他猛地又一沉，身子便向一块巨石般猛地砸了下来，落地时一个回旋，左脚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同时踢飞了3个人。 这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居然无比流畅，没有半分呆滞的感觉。杨瑞做完后还一点儿也不觉得吃力，连大气都没喘一个。等到落地后见到地面只剩了躺满一地的哼哼唧唧的人，杨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楞了一下，他才醒悟过来，刚才自己的动作虽然比较繁复，但却全都是由格斗技巧里面的基本动作组合起来，没想到居然功效这么强。看来方若凝给自己的这个格斗技巧可真是非同小可。当然了，这里面主要也有他身体被方若凝改造过的原因，不然即使有这本格斗技巧，杨瑞也不见得能够在这么快练习熟练并这么完美地使用出来。 见已经没人能站起来反抗了，杨瑞冷哼一声又走过去把刚才几个去看“公子”阁下的家伙同样打倒，然后一把拎起早已经吓软在地上的“公子”阁下，把他往墙上一按，让他的脚不沾地，手则掐着他的脖子。 “公子”阁下的脸顿时越来越红，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很快，连眼珠都快突了出来，这样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一定就会窒息而亡。这么持续了一会儿，杨瑞突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这才猛地惊醒过来，手一松，“公子”阁下便蓬的一声摔在地上。 杨瑞低头望去，却见“公子”阁下的裤裆处一片湿润，却是刚才吓得失禁了。 死里逃生的“公子”阁下摸着脖子大力喘气，望着杨瑞的目光中本来充满着恐惧，现在见杨瑞看向他的裤裆，顺眼望去，立即涌起了无以言表的羞辱感，满腔的恐惧顿时化成了愤怒。 杨瑞自然不会对他现在的目光有什么反应，这居高临下地冷然道：“记住了，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扁你一次。”说罢转身离开。 转过身去的杨瑞，却没有看到“公子”阁下此刻望向他背影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恨意。“公子”阁下看着杨瑞就快要走出小室，突然伸手向旁边一个昏迷的警察身上摸去，三两下就摸出一把手枪来，然后以无比娴熟的动作打开保险，同时把枪口指向杨瑞。 “去死吧！”“公子”阁下低吼一声，抠下了扳机。 杨瑞只听到背后几下金属撞击的声音，顿时觉察到了危险，于是在第一时间身子向右挪去。然而人体的速度毕竟无法和子弹比，杨瑞随即听到噗噗噗三声响，肩胛、腰和左腿三处便传来三下什么东西钻进体内的感觉，随即一股无比的疼痛猛地冲上了大脑，杨瑞的身子便无可抗拒地一歪，蓬地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瞬间，杨瑞勉力把身子扭转过来，正对着背后的方向，映入眼睛的，却是“公子”阁下一脸狰狞的笑容。 见杨瑞倒了下去，“公子”阁下立即大笑着站了起来，走到离杨瑞两米的地方，突然一口浓痰吐了出来。 杨瑞此刻却是没法挪动半步，只能偏偏脑袋，虽然不至于让这口浓痰沾到脸上，却还是无法阻止它掉到自己的头发上。 这下“公子”阁下终于放心了，他不由得意地大声笑了一阵，这才靠近过来，抬脚对着杨瑞受伤的几个地方使劲猛踢。 “叫你小子嚣张，现在还行不行啊？哈哈……有本事的给我站起来，你不是很牛吗？哈哈……我叫你敢来惹我……”“公子”阁下一边踢着一边大声辱骂着杨瑞。 杨瑞却已经没了半点儿反抗之力，只能勉强提起一些内力护着不让自己晕过去。这个时候，他不由万分后悔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大意，让“公子”阁下有了反击的机会，以至于现在会受到这种屈辱。 “公子”阁下踢了一阵，见杨瑞居然半声都不吭，不由有些意兴索然，又踢了两脚后，突然蹲下身子，把枪口按到杨瑞的额头上。 “告诉你，我从小到大，可从来没受过这些气，你居然敢这么对我，那就一定不能让你再活着，哈哈，我要杀了你。” 杨瑞不由大骇，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公子”阁下居然已经疯狂到了这种地步。不过看他脸上那种疯狂的表情，他却知道对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杨瑞顿时心中一凉。 “完了，没想到我居然会死在这个混蛋手里，我还没成年啊。老爸老妈，我要完蛋了，我快要死了……”杨瑞现在再怎么厉害，终究却只是个不满18岁的孩子而已，现在这么直接地面对死亡，心里的恐惧既然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他在心里默默向自己的所有亲人告别，同时无数藏在记忆深出的碎片也在此刻突然涌了上来，其中有他第一次爬树的情形，有他第一次游泳的样子，有他第一次……所有的所有，都只化为了一个念头——我不想死！ 然而，事实却不由他的意念而改变，“公子”阁下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他盯着杨瑞看了半晌，抠住扳机的手指头开始慢慢向后挪去。他看着杨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由笑了。他就是要看杨瑞此刻恐惧万分的样子，只有这样才能洗刷他的耻辱。 杨瑞盯着扳机看了一会儿，却见“公子”阁下还是迟迟不按下去，顿时明白了对方所想，当下心中一怒，干脆闭上眼睛，表情恢复平静。 “要杀就杀，就怕你不敢。” 平淡的语气让“公子”阁下不由呆了一下，随即他便明白过来，顿时勃然大怒：“好，这是你自找的。”随即抠下扳机。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1章 登门拜访（上） “叮——” 撞针撞击的声音清晰地在只离杨瑞不过10厘米的地方响起，杨瑞心脏猛一收缩，随即脑子一片空白。 “我死了……” 这个念头在杨瑞的脑袋里盘旋了一下，随即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并没有半点儿异样的感觉。杨瑞不由诧异地睁开眼睛，就见一条蓝色的人影从自己头顶掠过。 “蓬——蓬——哗啦——” 只听一声巨响，因为这个意外而一脸愕然的“公子”阁下立即腾地倒飞了出去，力道之大，居然直接把房间的墙壁给撞出一个大洞，砖头碎渣顿时散落一地，屋子里便被漫天的灰尘笼罩起来。 然而这些灰尘却一到杨瑞的身前，就被一道淡淡的红色光芒拦住，无法前进分毫。 “若凝！”见到这副情形，杨瑞想也不想就叫了出来。 “对不起，我来迟了。”蓝色的人影此时已经停在杨瑞身前护着，闻言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可不正是方若凝。 杨瑞顿时激动得无以复加，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身上的伤口一痛，结果只微微抬起身子，随即便又摔了下去。这一下却又撞到了伤口，杨瑞不由疼得冒出了数滴冷汗。 “你受伤了，不要动。”方若凝蹲下身把杨瑞按住，然后伸手凌空抚住杨瑞身上的伤口，几道红光映射出来，杨瑞便觉得伤口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但却毫无疼痛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杨瑞感觉到伤口里的东西钻了出来，随即一听轻响，似乎是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杨瑞低头一看，一个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弹头正在地面左右翻滚。 方若凝在依照这样依次做了下去，很快，便逼出了杨瑞身上的3个弹头，最后再帮杨瑞止住血，并用能量帮他活动了一下经脉。经过她的一番治疗，杨瑞便再无大碍，不仅没有任何危险，还能在方若凝的搀扶下站起来。当然，由于失血不少，而且毕竟肌肉生长还需要时间，所以情况没那么好就是了。 待方若凝又在左右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能威胁到杨瑞后，杨瑞便自己坐下来运起内功疗伤。这样可与方若凝帮他活动经脉不同，因为是自己运功，全部由本身的力量来治疗，见效很快。 现在在这个地方，杨瑞却也不敢多做停留，几个周天下来，他便恢复了大部分精神。睁开眼一看，正迎上方若凝的眼睛。 看着方若凝满脸的关切，杨瑞不由心中一暖，别看方若凝是个机器人，但关心他的表情看起来可没有半点儿虚假。当然，这是因为她本身的程序设定还是她真的拥有了一部分感情那可就不清楚了。 “若凝，你怎么会突然赶来的？”看了看左右的情况，杨瑞问道。 “你在半个小时前离开我超过10公里的范围，所以我就赶过来了。”方若凝答道。 “哦。”杨瑞点点头，这个拘留所可是离市区很有一段距离，而他家离市区边缘就差不多快10公里了，而方若凝却有一个这样的命令，这才会立即赶过来。不过也幸好是这样才能让方若凝有足够的时间追过来，不然要是这里距离他家不超过10公里，即使方若凝能感应到他遇上了危险，恐怕也赶不及来救他。 “请你下次不要随便脱离我的保护范围，以免再遇上这样的危险。”方若凝又加了一句。 “这个……”杨瑞只有苦笑了。本来他以为在这个现代社会里不会遇上那么多危险，可是没想到还是碰上了这种事情。要不是运气好，这回搞不好就真的挂了。 “若凝，这次是我太大意了，不然也不至于这样。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下次一定更加稳妥行事，不让自己再随便遇上危险。”杨瑞当然知道，自己这次之所以会遇上这样的危险，完全是因为他刚学会武功，内心里有极强的表现欲，这才会这么嚣张地对付这些人。不然只要谨慎点儿，怎么都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刚才那种绝境。 “请多加注意。”方若凝点点头。“如果遇上什么危险，请在第一时间通过脑电波通知我，只要你发出危险信号，我就能立刻感应到。” “好，我保证，下回只要有一点点危险，我就立即通知你。”杨瑞笑嘻嘻地举起手道。“这下满意了吧？” “好。”方若凝点点头，左右望望，又道：“你现在体内血液浓度偏低，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杨瑞却伸手阻止了她，笑道：“不忙，就这么回去了，这件事情可就难解决了。嘿嘿，给我这么大苦头吃，哪能这么容易。”说罢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　※ 秦书圆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从睡梦中吵醒，她不由暗骂一声，这才伸手抓起了床边的电话。 “喂？杨瑞啊，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听清楚居然是杨瑞，她禁不住有些奇怪。“什么？你中枪了？警察局长的儿子开的枪？什么，你说你现在并不严重？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听杨瑞不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后，秦书圆立即睡意全消。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先不说杨瑞是中正集团总裁的儿子，他出了这么大事会闹出多么大的风波，光是警察局长的儿子开枪打人这一点就已经是个大新闻了。这样的惊爆事件，她这个号称全XF市新闻触觉最敏锐的王牌主持人又怎么能放过。 秦书圆立即又打电话把自己的一众手下从被窝里喊了起来，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有时候为了能够抢到第一手资料，半夜起床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倒也都没多罗嗦，一声吩咐下，很快就都向电视台去拿工具准备了。 等通知完部下，秦书圆想了想，再次拨通了杨瑞的电话。 “喂，杨瑞，你没有报警吧？” 杨瑞哈哈一笑：“书圆姐，你开玩笑吧，开枪的可是警察局长的儿子，我怎么敢报警？” “好，我知道了。”秦书圆挂断电话，立即又拨通了几个号码。 “喂，张叔吗？这样……” “喂……” ……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1章 登门拜访（中） 1个小时后，已经基本恢复正常，正在审讯室里端坐的杨瑞便听到一辆轿车呼啸的声音迅速接近，随即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片刻后，高跟鞋用力踏在水泥地面的嗒嗒声便由远及近而来。 “咦？若凝你也在啊。”秦书圆一身职业装束的出现在门口，她先看见站在杨瑞面前摆出一副警备姿势的方若凝，不由惊讶地道。还没等她回答，又一眼瞥见杨瑞，而杨瑞身上那几片血迹此刻在昏暗灯光的映射下更是触目惊心，秦书圆不由惊呼一声，急走两步，来到杨瑞身前打量起来。“你怎么样？哪里中枪了？没关系吧？来，让我看看。” 感觉到秦书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乱扫，杨瑞连连摆手道：“书圆姐，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现在就是流得血有点儿多，别的都没什么。”他的其中一个伤口就在大腿根部，又怎么好意思给秦书圆看。 “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对了，你不是说中枪了吗？那一定要赶快去医院把子弹取出来啊，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快跟我走。”秦书圆越说越急，伸手便准备拽杨瑞向外走。 杨瑞连忙挥手阻止了她，笑着指指地面道：“书圆姐，子弹已经被若凝用内功逼出来，而且她还帮我疗伤了，现在我没什么问题。” 秦书圆顺着杨瑞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三颗还带着血迹的弹头静静地躺在地面，不由点点头相信了杨瑞的话。 “哦，弹头取出来了就好。呀，糟了！”秦书圆突然一跺脚，急问道：“杨瑞，你是说弹头是若凝用内力帮你逼出来的？” “是啊，怎么了？书圆姐你该知道若凝有这个能力吧。”杨瑞纳闷地应道。 “我知不知道没什么，可是你不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若凝有这样的工夫吧？” “那当然了。　”杨瑞毫不迟疑地答道。让太多人知道方若凝有这样的能力，那一定会产生轰动，关注的人多了，她想要保持住自己的身份不泄露就更加困难了。 秦书圆二话不说，拉起杨瑞和方若凝就望外走。 “书圆姐，怎么了？”杨瑞不由奇道。 “没什么，只是我为了让这件事情不至于被压下来，所以叫了XF市几乎所有的媒体过来，就是想好好地曝光一次，可是却没想到若凝已经把你的伤给治好了，要是让他们都来后发现了若凝，那就等于是让全XF市都知道了。”秦书圆头也不回地解释道。 “真的？”杨瑞一听也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什么，加快速度向拘留所的大门走去。 谁知还没有来到大门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许多车辆的刹车声响起，随即几道刺眼的光芒从门口透了进来，本来因为偏僻而寂静的拘留所突然间就变得人声鼎沸。 杨瑞和秦书圆对望一眼，掉头就走。3人在拘留所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别的出口——这也是当然的，拘留所本来就是关人的地方。耳听到外面的人吵吵嚷嚷的就准备进来，杨瑞突然灵机一动，带着秦书圆和方若凝重新回到了那间小室。 小室另一边的墙壁上，刚才“公子”阁下被方若凝踢飞后撞出来的洞里，正有丝丝夜风灌了进来，杨瑞猫腰从洞里走了出去。小室外是一小片草地，“公子”阁下还在草地上躺着，仍然处于昏迷之中，不过刚才方若凝检查过，他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草地左右两边和前方却都还有围墙阻拦，正好把这栋小楼和围墙中间隔出一个狭小的空间。 秦书圆左右看了看，不解道：“杨瑞，这里也没地方可以躲人啊？” 杨瑞笑笑却不回答，走到整个拘留所的大围墙前，对方若凝道：“若凝，把这个围墙打个出口来，不过要记得不能发出声音。” “好。”方若凝答应一声，走到围墙前，手上爆出红光，随即伸手在围墙上一按。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围墙上面的砖块像是突然变成的面粉做的一样，就那么洒落下来。只一瞬间，围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可容纳一个人穿过去的洞来。 秦书圆呆呆地看着围墙，喃喃地道：“这算是什么功夫？” 杨瑞嘿嘿一笑道：“书圆姐，这就是传说中的化骨绵掌了，不过若凝功力比较高，连砖头都能化。” 秦书圆白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没看过金庸的小说吗？” 杨瑞吐吐舌头：“嘿嘿，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不过书圆姐，这些不重要，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秦书圆却摇摇头道：“我还要留下来帮你们遮掩，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杨瑞一想也对，只好拉着方若凝钻出洞去，再向秦书圆挥挥手，随即快速没入外面的黑暗中。 ※　※　※ “……本案目前还在调查中，我们将进行追踪报道。下面是……” 看着插播的广告，杨瑞不由笑了笑。那天晚上的事情，距现在已经过了3天整了。虽然有无数媒体的的报道，再加上其中有公安局长的儿子参与其中，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但是直到现在，却都因为没有关于被枪击人——也就是杨瑞的消息，所以至今还没有牵扯到杨瑞头上来。倒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对“公子”阁下不利的那一面去，相信如果杨瑞肯站出来指证，再加上秦书圆引导的一众媒体的推波助澜，想定他的罪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然而杨瑞却为了不让方若凝不被暴露在公众面前，却放弃了这个机会。同时，在另一方面，公安局长对此事也没有什么反应，想必是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他自己也想明哲保身吧。而同时参与的那些警察同样也都一个个缄口不言，大概也都是同样的顾虑。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1章 登门拜访（下） “就这么过去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了。”杨瑞抬手关掉电视，仰躺了下去。根据秦书圆提供给他的消息，那个“公子”阁下的情况并不太妙。当时方若凝的那一下给他造成了多处骨折，且有轻微脑震荡，估计至少大半年都得躺在床上。既然他受的罪也不小，杨瑞自然也懒得再去追究那么多了。“嘿，毕竟那么一个混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若凝比的嘛。” 想到方若凝，杨瑞又起身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在靠窗户的床上，方若凝正躺得好好的，烈日洒在她身上，在她晶莹的皮肤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光辉。 那天晚上，方若凝本来能量就没补充好，再加上消耗，更是差点儿就进入了危险的状态，所以一回来后她就又躺了回去，希望可以尽快补充好。 杨瑞看了两眼后，放心地回到客厅里，开始自己每天的锻炼计划。他的枪伤只过了短短2天多就好得差不多了，到今天更是除了活动的时候偶尔会觉得有一丝疼痛外根本感觉不出任何异样，恢复能力实在是强得让他自己都吃惊。自然，他知道这是自己身体被改造过的成果，但锻炼的作用也有一大部分，所以这些人他仍然还每天坚持锻炼。 “铃——” 就在他做到第67个俯卧撑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奇怪，谁会来？”杨瑞纳闷地跑去拉开门，待看清楚门口那人的面容，他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是你！” 这个人，赫然是这几天在电视上频繁出现的公安局长大人！ “你……你怎么会来我家的？”杨瑞惊异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局长勉强笑了笑，笑容中却满是苦涩。 “我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拜访我？拜访我干什么？”杨瑞已经有些猜到对方来这里干什么，但他仍然努力掩饰着。 局长盯着杨瑞看了一会儿，淡淡地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啊，请进。”杨瑞楞了一下，让开了门。 局长缓步走了进来，站在客厅里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在沙发上坐下。 “喝点儿什么？”杨瑞问。 “不用了。”局长摆摆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座位：“我们坐下说话吧。” 待杨瑞坐好，局长咳了一声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着不拐弯抹角了，这件事情，你想怎么解决？” “什么怎么解决？”杨瑞一楞。 局长眉毛一皱，似乎有些发怒，随即又恢复平和，道：“我既然都亲自来了，你应该知道我的诚意，所以，还请你不要遮遮掩掩，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和我儿子？” 杨瑞不由吃了一惊，愕然道：“放过你和你儿子？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有什么本事让你说这句话？” “蓬——”局长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儿子现在在病床上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来，医生说他很可能永远也下不来。我现在也在被检查，有可能随时丢掉职务，你难道还不肯放过我们，非要我们家破人亡才行吗？”说到后面，他却几乎像是要哭了起来。 杨瑞这回可真呆住了，楞了半晌，他才道：“这个……我没这个意思啊，你儿子虽然差点儿杀了我，但我也没准备让他怎么样，他现在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我也不想再多生枝节。” 局长愕然抬头：“真的？” 杨瑞楞楞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局长认真地盯着杨瑞看了半晌，似乎是在观察他说的这句话的真实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道：“既然是这样，那我有个请求。” “说吧。” 局长看了看杨瑞，突然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杨瑞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他起来。 局长却推开杨瑞的手道：“我请求你，不要出面做证，这样没有了人证物证，我儿子就不会被定罪。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万一被定罪，在监狱里面过几十年，他这一生就完了。我求求你一定要答应，如果不答应，我就在这里不起来了。” 杨瑞此刻只想让局长起来再说，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连道：“好好，我答应，你快起来吧。” 局长惊喜地抬起头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行了，你快起来吧。” 局长这才撑着腿站了起来，全身兀自由于激动而微微颤抖着，他张了张嘴，却只道：“谢谢。” 杨瑞看着局长，有些无奈，这也是一个父亲啊，为了自己的儿子，居然不顾自己局长的身份向他下跪。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他儿子差点儿杀了他，而想着一定要报仇，现在却全没了半点儿这样的心思。 杨瑞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想谢我的话，就好好管管你儿子，有这第一次，他总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局长哪还会反驳，连连点头称是。 “好了，如果没其他的事情，你走吧。”杨瑞下了逐客令。 “哦，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局长自然也不多耽搁，连忙告辞离开。 看着局长离去的背影，杨瑞不由叹了口气。 “连杀我的仇人都放过了，我是不是太好人了些？”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这一切，终究是为了保护方若凝，如果不是怕方若凝被暴露，杨瑞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差点儿杀死自己的人。 “也罢，为了若凝，这些事情不算什么，反正我终究是没死。”杨瑞笑了笑，继续开始了自己的锻炼。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2章 车站见闻（上） 以后的日子开始平淡了起来，在杨瑞和公安局长的默契下，整件事情慢慢还是消停下来。虽然当时很多媒体都拍到了公安局长儿子持枪的样子，一起地面上3个带血的弹头，但却一直没有人出来指证，这件案子，最终还是由于证据不足而告结。公安局长的儿子不过是因为私自使用枪支而被判了监禁，其他涉嫌警察也只是被警告而已。 当然，如果不其中有公安局长动动手脚，这个处理却怎么都不会这么简单。杨瑞虽然对于其中总是有些黑幕感到厌烦，但他却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就算他当上国家主席，这些现象却也不是说改就改的。至少，这个公安局长要比上一个好多了。 在这期间，别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一天侯天成带着孙心莹来到了杨瑞家。却是孙心莹想要正式对杨瑞道谢，逼着侯天成带他来的。另外，两个人在黑豹酒吧的工作也就此结束。因为现在已经过了9月，离去大学报道就只有几天，家里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杨瑞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孙心莹居然也是和他同届的去BJ大学的学生，于是3人自然约好到时候一起到BJ去。 而方若凝在这些天不断地补充能量，终于在一天的黄昏时分补满100%的能量，而从那时候起，杨瑞总算又恢复了神仙般的生活。 如此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杨瑞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方若凝收拾东西，由于这回要两个人一起，而且是出远门，带的东西自然比较多。当然，有方若凝收拾，可不用他劳累半分。 3个人约定了一起从杨瑞家出发，但是侯天成和孙心莹可不像杨瑞这么轻松，他们可还要和家里告别什么的。由于两家的情况都比较困难，所以两人也都拒绝了家里人的护送。 杨瑞看着方若凝收拾东西不禁有些无聊，刚准备起身去玩会游戏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谁啊？” “小瑞，猜猜看我是谁？”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明显经过压抑的女孩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杨瑞却猛地全身一哆嗦，拿着话筒的手也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小……小姨，是……是你吗？” “哈哈，就是我了，小瑞，你还没把你小姨我忘了嘛。”电话对面立即响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我怎么敢忘。”杨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 “那就好，听说你明天就要到BJ来上学了？” “……是。”杨瑞沉默了一会儿，才无奈地回答。 “哦？哈哈，那太好了，小瑞，你明天怎么过来，小姨来接你。我可是好几年没和你见面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和你亲近亲近。” “千万别！”杨瑞一声惨叫。小时候无数的惨痛经历瞬间流过脑海。 原来，杨瑞的小姨——余蕾却只比他大3岁，杨瑞从小被扔在外公家寄养，周围没别的小孩，两人自然就玩到一起了。可是余蕾从小就十分精灵古怪，最喜欢的就是捉弄自己这个小外甥，经常会使用一些手段让杨瑞吃尽苦头，结果杨瑞的一个童年，就这么被余蕾用无数惨痛的记忆给塞满了。以至于他现在一想起余蕾都忍不住要打哆嗦。 “哦？不想和小姨亲近吗？哼哼，小瑞，这可是你说的哦？” “啊，我没这么说，好好，小姨，随便你好了。”通常余蕾这么说的时候，就代表着杨瑞要遇上更惨的事情，他又怎么敢拂她的意。 “那就好，告诉我你怎么来吧。” 杨瑞只得无奈地告诉了他会和两个同学一起来，同时告诉了她所坐的火车车次。 “好吧，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来接你们，顺便为你接风洗尘。”余蕾笑道。“对了，听姐姐说你最近多了个妹妹？” “嗯。”杨瑞又简短地把方若凝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把真实情况隐瞒了。同时还告诉她方若凝会和他一起到BJ。 “是吗？那太好了，小瑞，新认的漂亮妹妹哦？要好好把握机会。” 杨瑞脸一红：“小姨，你乱说什么。” “哈哈，你还不好意思了，听姐姐说她和你可没血缘关系。对了，你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有没有生米煮成熟饭啊？” “当然没有！”杨瑞几乎是用吼地说出了这句话。“小姨，行了，就这些了，你要接就接吧，我挂了。”说完就蓬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杨瑞刚一转头，却正好迎上方若凝疑惑的目光，想到余蕾刚才的话，他的脸不由又是一红。 方若凝立即伸手在杨瑞额头摸了一下：“体温正常，没有生病的迹象，脑电波波动比较激烈，荷尔蒙分泌含量超出正常范围26%，请问是需要性服务吗？” 杨瑞的脸这回可红得和猴屁股没区别了，他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这样，若凝，你别误会。” “不需要吗？那请控制一下情绪，不然会对身体有所伤害。”方若凝仍然平静地道。 杨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平静下来，他盯着方若凝认真地说：“若凝，记住了，以后绝对不要再提什么性服务知道吗？” “这是身为机械女仆的基本服务项目。”方若凝答道。 “我不管它什么项目不项目的，总之你以后不要再提了。”杨瑞立即吼道。 方若凝看着杨瑞，少有的眨了眨眼睛：“是。” “那就好。”杨瑞松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你继续收拾东西吧。” “是。” 等方若凝收拾完东西，侯天成和孙心莹正好按响了杨瑞家的门铃。火车是晚上8时开出，正好可以吃过晚饭再去，杨瑞就让方若凝去做些东西。 “不用了，我们都在家吃过了，不饿。”谁知两人却拒绝了，杨瑞只好让方若凝去做两份。因为有外人在，方若凝还必须也吃点儿东西掩饰一下——方若凝的身体结构是完全模仿人类的，里面有完整的各种内脏器官，吃完东西后也可以模拟出人类的排泄方式，所以不会在这些上面露出马脚。 等吃完饭，几个人闲聊了一阵，便一起向火车站出发。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2章 车站见闻（中） “靠，这也太多人了吧。”等到了火车站，几个人才看见火车站前已经到处都是人了，就连站前的广场几乎都挤满了人。放眼望去，大多都是拎着大包小包的学生装扮的年轻人。 “废话，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去上学啊。”杨瑞白了他一眼，向孙心莹道：“心莹，等会儿可能会很挤，你的包先让我提吧。” 孙心莹却是个好强的女孩，闻言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行了。” 杨瑞想了想，道：“火车站很乱，有很多抢包的，还是我拿着安全些，毕竟我的力气比你大。” 孙心莹皱眉考虑了一下，这才把包递给杨瑞。 侯天成在一旁看见，撇撇嘴道：“哼，臭小子重色轻友。” 杨瑞立即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笑骂道：“重你个头，没让你帮若凝背包就不错了。” 侯天成撇一眼一手提个大包还像没事人一样的方若凝，翻翻白眼道：“得了吧，谁能抢她的啊。” 几个人说笑着终于挤进了候车室，里面却早已经没了座位，只好找个过道上空着的地方把包放下坐好。刚一坐下，一个小女孩突然走了过来。 “叔叔，可怜可怜我吧。”看着她身上破旧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脏西西的脸蛋，还有手上捧着的那个小铁盆，几人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个小乞丐。 “叔叔，姐姐，可怜可怜我吧。”小女孩倒也精明，叫杨瑞和侯天成叔叔，却叫孙心莹和方若凝姐姐。 几个人对视一眼，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块钱扔进小女孩的铁盆里。 “谢谢叔叔姐姐。”小女孩乖巧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奔向了下一个人。 “为什么要给钱她？”方若凝突然问了一句。 这一句问得其他3人一楞，互相看了几眼后，侯天成扰扰脑袋道：“看她可怜呗。杨瑞你呢？” 杨瑞耸耸肩道：“反正1块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她来要我就给。” “靠，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侯天成骂道。 杨瑞撇撇嘴不予回答，转过头问孙心莹：“心莹，你又是为了什么？” 孙心莹却笑笑道：“我只是想让她回去后少挨些打罢了。” 两人俱是一呆：“少挨些打？” “是啊，你们没有看电视上的报道吗？现在这样的乞丐都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这个小女孩背后肯定会有大人指使的，如果她讨得少了，回去一定会挨打。” “这样啊。”两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乞讨？为什么会乞讨？还有你们给她钱的原因怎么都不相同呢？”方若凝追问道。 “为什么会乞讨？”3个人再次面面相觑，杨瑞想了一下，回答道：“最简单的原因，因为穷，有些人由于没有别的求生技能，为了不饿死，就只有靠乞讨来活命了。至于复杂点儿的就很多了，但大多都是贪图乞讨来钱方面。” “会有人饿死吗？”方若凝似乎有些奇怪。“政府没有对所有人事实基本保障吗？” 3人同时苦笑。 “若凝，现阶段的政府可没这能力。”杨瑞少说的一句是“没有3216年的时候那么有钱。” “哦。”方若凝点点头。“那么你们为什么给她钱的原因却都不一样呢？” 杨瑞看了看孙心莹和侯天成，笑道：“呵呵，若凝，虽然我们的原因都不一样，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爱心和同情心。正是因为有了爱心和同情心，我们才无法对这个乞讨的小女孩无动于衷。” “爱心？同情心？” “对，若凝，你还记得上回我说要让你有能力救人的时候就一定要救吗？这其实是一样的，因为大家都是人类，所以我们会想到万一自己也遇上了同样的情况会怎么办，于是在遇上别人也有困难的时候，我们会伸出手帮助他，而所希望的，其实就是以后当自己也遇上困难的时候，同样会有人来帮助自己。” “也就是说最终还是为了自己对吗？” 杨瑞不由尴尬地笑笑：“差不多吧，人其实就是自私的动物，但我们可以让自己做到尽量不自私，毕竟，我们帮助了别人，以后并不是一定就有回报的。” “是，我明白了。”方若凝点点头。 “呵呵，那就好。”杨瑞不由偷偷地擦了把汗。其实，每回教导方若凝这些问题的时候，同时却也是对自己的一番拷问，其中并不那么轻松。 由于和杨瑞和方若凝多接触过几次，同时和侯天成接触得比较多，所以孙心莹多少也知道关于方若凝的事情，对她会问这些问题倒也不奇怪。 “啪——” 过道的另一头，突然响起一声脆响。几人愕然望去，却见刚才那个乞讨的小女孩瘫倒在地上，铁盆也摔在一旁，零钱撒了一地，小女孩用手使劲捂着脸，似乎非常疼痛。而她旁边，一个大约20多岁的男子正歪坐在椅子上，一只腿高高翘起，脸孔向天。从小女孩注视着他的样子，刚才那一耳光可能就是他打的。 “靠，什么人啊。不给就不给呗，居然还打人。”侯天成不由骂了一句。 杨瑞也皱了皱眉头，但这事总不能管，只能闷声看着。 小女孩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似乎疼痛好了些，伸手抹了抹脸，拣起铁盆，把零钱又都收了起来，然后站起来，准备向下一个人乞讨。谁知刚一站起来，突然身子一晃，脚步不稳，居然一脚踩在了那个男子的鞋面上。 “我靠，你他妈找死啊，居然敢踩我的鞋，知不知道这双鞋多少钱吗？”男子立即像是被压住尾巴的猫一样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拍拍鞋面，然后一把揪起小女孩，扬手就是一耳光过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小女孩却也不哭，只是抽搐了两下，连声地向男子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顶屁用？妈的你赔给我？”男子怒吼了两声，突然一把夺过小女孩手中的铁盆，数了数里面的零钱：“哼，才20多块钱，算了，就当老子倒霉吧。” 这下小女孩如何肯干，连忙扯着男子哭求他把钱还给她。 “还给你老子的鞋怎么办？”男子居然一脚瞪了过去，一个不到10岁的小女孩又怎么经得住这一脚，登时被踢倒在地上滚出好几米远。小女孩还想爬起来要钱，动了两下却始终还是爬不起来。 周围的人群都向那男子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上去帮小女孩一把的。 这边看到这副情形的杨瑞却怎么也忍不住了，他腾的站了起来，几步跨到那男子身前，一只手伸出，还没等那男子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第一卷 盛夏的伊甸 第32章 车站见闻（下） “你要干什么？”男子惊恐地大喊。周围人群同时哗然，这男子身形也算健壮，粗看一下也有100多斤，杨瑞居然一只手就把他拎了起来，委实太过惊人。 “干什么？哼！”杨瑞冷哼一声，从他手里把铁盆一把夺过来，然后手一撇，男子立即掉在地上。杨瑞冷冷地道：“人渣，给我滚。” 男子勉力爬起身，本来还想冲上来和找杨瑞的麻烦，但却被杨瑞伸出拳头在面前晃了晃，面色忍不住一变，立即抓住自己的行李撒腿跑了出去。看样子，似乎连马上就要到的火车也不顾了。 看着男子跑出候车室，杨瑞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他换上一副笑脸，蹲下身把小女孩扶起来。 “给，小妹妹，别人不给就不要追着要了，不然下回还会挨打的。” 小女孩早已经被杨瑞刚才的举动给吓得呆住了，听到他的话，只楞楞地点了下头，杨瑞笑笑把特盆往她手里一塞，转身离去。 “谢谢。”刚走出没两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杨瑞装过头一看，却见小女孩低着头微微向他鞠了一个躬，随即捧着铁盆跑开。 “呵呵，挺可爱的小女孩嘛，可惜却要来乞讨。”杨瑞微微一笑，却又忍不住叹口气，摇摇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等杨瑞走回几人等待的地方，侯天成一拳打在他胸口，笑道：“臭小子，又让你出了风头。” 杨瑞撇撇嘴道：“你想出风头的话，有本事你就去啊？” “这……嘿嘿……”侯天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那男子的身材可比他壮实多了，让他去出头的话，指不定谁被教训呢。 “杨瑞，原来你真的这么厉害啊。”孙心莹在一旁赞叹道。 “那天晚上我不是帮你打跑了那么多人嘛，难道你还不相信？” 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孙心莹不禁脸上一红，低声道：“没有亲眼看见，毕竟还是有些不相信嘛。” 杨瑞哈哈一笑，指指方若凝道：“那你相不相信，若凝比我厉害得多？” “怎么可能？”孙心莹转头看了一眼方若凝，一脸的不相信。“若凝这么瘦弱，怎么可能比你还厉害？” “呵呵，不相信算了，以后有得是机会让你相信。”见孙心莹不相信，杨瑞也不多加解释，笑着和侯天成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很快，列车就快要到站了，车站的工作人员开始组织人群排好队准备进站台。4个人紧紧地站在一起，除了杨瑞，孙心莹和侯天成还都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心情未免有些紧张，不过由于有同伴，倒也没什么大碍。 等了一阵后，前面的人群突然轰的一声，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进站了”，人流立即向栅栏里涌动。杨瑞4人就这样被人流夹在中间向前蠕动，其中所吃的苦头也就不再多言，总之等到几个人好不容易挤到站台旁边的时候，都变得衣杉不整，侯天成上衣的扣子甚至都掉了一颗。 但是……苦难还没有到尽头。接下来进入车厢却更是恐怖，候车室里的空间还算大些，而车厢里面却只有一个窄窄的过道。幸好杨瑞和方若凝力气都很大，两人在前面奋力推开人群，总算赶在开车之前挤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由于4个人的票是在一起买的，自然是连号，结果分配下来，却变成在同一条座位上。杨瑞看了看，便教方若凝，让她去和对面的人商议一下，换一下座位。结果在方若凝美丽的笑容和甜净的声音攻势下，对面的人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等到好不容易把行李拜访好，4个人重新落座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心莹由于一直被保护着在后面，所以只是衣服有些乱，而侯天成就比较惨了。他的上衣扣子由于掉了一颗，再加上不断的挤攘，现在几乎全部要散开，胸膛的一大片肉都露在了外面。再加上出了一身大汗，脸上变得脏兮兮的，头发又格外得蓬乱，看起来恐怕也不比刚才乞讨的那个小女孩好上多少了。 至于杨瑞和方若凝就要好得多了，因为有方若凝在一旁的保护，杨瑞除了因为用力出了一声汗外，别的倒也没什么。而方若凝自己更是不可能有什么汗出，并且连衣服都没乱，像是根本没经历过这些一样，让孙心莹不禁啧啧称奇。 看了一下车厢里拥挤的情况，几人自然知道现在也无法跑去洗脸，只好拿张面斤纸随便擦了一把，随即不断地用手扇着风。 这时候杨瑞可就比别人舒服得多了，方若凝把他的手一握，就开启了小范围的空气调节，让他不觉得有半点儿炎热。就连坐在他旁边的侯天成都感觉到了一丝清凉，但他也没有什么怀疑。 由于这个车次只是过路车，在XF站自然不会停留多久，不一会儿，前面一声汽笛响，火车猛地一震，几个人身子晃了晃，便看见窗外的景物由静止开始慢慢向后倒退。 孙心莹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突然伸出手摇了摇。 杨瑞看见了，不由奇道：“你在干什么？” 孙心莹的脸色有些黯然：“我在和XF说再见。为了节约路费，我以后放假都要待在BJ打工了，估计好几年都回不来。这个城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到呢。” 杨瑞立即转头看向和孙心莹同样打算的侯天成，他楞了一下，也伸出手来摇了摇，嘴中喃喃道：“再见了……” 一时间，离别的伤感充斥到几个人的中间。一直默然不语的方若凝突然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和城市说再见？这不是通常对别人告别的时候说的吗？” 杨瑞笑笑答道：“若凝，人们告别的时候说再见，那也是希望再次相见，因为大多数会有感情的，而我们对这片故乡的土地同样有着感情，说个再见是很应当的事情啊。” “哦。” 杨瑞伸手去抓住方若凝的手腕，冲着窗外摇了摇。 “若凝，我们也来说再见吧。再见……” “再见……” 火车隆隆而行，载着几个人一路向北，离开了这个他们生活多年的城市。 而前方，魅丽多姿的大学生活正在等待着他们体验。 （第一卷——盛夏的伊甸　完）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章 再见小姨（上） 杨瑞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沉，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熟过去的侯天成歪到了自己身上。 看着他张大嘴打呼的样子，杨瑞不由失笑。伸手把他扶起来靠在窗户上，杨瑞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这么长时间没有活动，居然没有半点儿酸痛的感觉，想了想，立即便了解到这是自己身体被改造过的原因。 再看看对面，孙心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正歪着脑袋靠在方若凝的肩膀上，身子不时因为火车的晃动而抖动着，然后姿势却半点儿未变，看来睡得很熟。 方若凝却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见杨瑞醒了过来，伸手过来摸了他的胳膊一下。 “脑电波波动频率低于正常范围7%，身体技能低于正常范围5%，你还需要再休息一下。”方若凝轻声道。 杨瑞登时大骇，左右看看，车厢里的人东倒西歪，看样子都熟睡过去，即使醒着的也个个睡意朦胧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这才安心下来。他凑过去到方若凝的耳旁道：“若凝，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说这些数据，你只需要像平常人一样对我提下建议就行了。　” “是。”方若凝立即点头答应。 因为到了大学后，方若凝不可能再和杨瑞住在一起——关键是杨瑞自己可在外面租不起房子，所以方若凝会有很多时候自己一个人和外人接触，所以杨瑞在走之前给她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但毕竟不可能想得那么周全，所以他只有随时注意提醒她。 见方若凝记下，杨瑞点点头。活动了一下身体，他突然觉得尿意上涌，于是便交代了方若凝一声，自己向厕所走去。 车厢里人实在太多，杨瑞上了趟厕所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等他好不容易来到厕所门口的时候，却赫然进到上面是大大的“有人”二字。他不由自叹倒霉，便靠着墙壁等待起来。 百无聊赖下，他只有左右观望，看了一圈，他突然瞥见相连的另一个车厢了似乎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他这才发觉是怎么回事。 原来，现在已经是凌晨的时候，车厢里的人不是睡过去就已经是困得不会乱动，而这个车厢里却有一个人一会儿走到这里，一会儿又走到那里，和车厢里整体的静止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奇怪，这人在干什么？”觉察到不对劲的杨瑞开始注意起这个人来。却见他在一个地方待了一会儿，又挪到另一边去，这回杨瑞看得真切，他竟是把手伸进了他人的口袋里。 “小偷！” 杨瑞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想冲过去把那人给揪出来的，但却无奈地发现车厢里人实在太多，他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把对方抓住。如果这样冒失地冲过去，只怕第一就惊动了小偷，那时候先不说能不能抓住小偷，即便抓住了，对方也有足够的时间先消灭罪证。 杨瑞稍微等了一下，却见那小偷正是向着自己所在的这节车厢的方向而来，于是安下心来，靠在墙上，摆出一副正在打瞌睡的模样，实际上他却眯着眼睛一直注意着小偷。 车厢里的人实在太多，那小偷却也没太多机会下手，很快，他就穿了过来，准备向杨瑞所在的车厢而来。杨瑞耐心地等待小偷从自己面前经过，然后盯着他进入自己所在的车厢里。同时，他偷偷的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小偷来到车厢头处，这里由于刚进车厢，一头没有什么人，正是下手的好地方，他就左右看看，杨瑞立即紧贴在墙上，不引起他的注意。小偷四下打量了一番后，看住过道边上一个妇女的口袋，伸出手去。 杨瑞再不迟疑，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一把抓住小偷伸进那妇女副口的手，大喝道：“小偷！” 小偷惊慌地使劲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杨瑞紧紧的握住，不能动弹分毫。而杨瑞的这一声大喝却把周围正在瞌睡的人群全部惊醒过来，众人一阵慌乱后才发现小偷已经被杨瑞制住的事实。 被偷的妇女惊叫一声，一巴掌打开小偷的手，同时身子猛地向后一缩，自己连忙伸手进去检查。待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怒目瞪了小偷两眼，再向杨瑞道声谢。 “没关系。”杨瑞微微一笑，“各位，请谁去叫一下乘警？” 当下便有一个人自告奋勇去叫来了乘警，由于小偷是被现行抓住，自然也无需多言，乘警还在他身上搜出了不少财物，经过一番喧闹后总算也都物归原主了。 这一下杨瑞立即成了英雄，被人好一阵夸赞，惹得被吵醒后的侯天成又是猛翻白眼，好一会儿，众人的称赞才慢慢消退，杨瑞才安稳地坐了下来。 “前方到站ZZ车站，请在ZZ车站下站的旅客携带好自己的物品准备下车。” 正好这时，列车已经驶进了一个比较大的站点，车厢内立即人流汹涌，带列车停稳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车厢顿时又拥挤起来。 “喂，杨瑞，在这个站好象要停十几分钟，一会儿我们下午走走吧，不然老是在车上人都快僵了。”侯天成提议道。 “嗯。”杨瑞点点头表示同意。“下午转转也好，免得……” 话还没说完，本来坐得好好的方若凝突然身子一探，右手伸出。 “啪——” 一个粗壮的胳膊在杨瑞面前停了下来，而胳膊顶端的手上，正有一柄匕首闪着点点寒光。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章 再见小姨（中）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方若凝已经从座位上翻身而起，右手顺势一带，被抓住胳膊的人立即被按倒在地上，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靠，刺客！”侯天成惊呼道。 周围的乘客也同时响起几声惊呼，毕竟，那个明晃晃的匕首可实在刺眼。 杨瑞只觉得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渗了下来，刚才要不是方若凝反应够快，恐怕这柄匕首早已经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这一次，乘警来得很快，简单地问了一遍后，便把这人带走了。车厢里顿时议论纷纷，过了一会儿，乘警才把杨瑞也叫过去。 “这个人已经招供了，他是刚才你抓的那个小偷的同伙，刚才就是来报复你的。”乘警沉声说道。 杨瑞不由有些发怒：“有没搞错，现在小偷都这么猖狂的吗？” 乘警禁不住尴尬地笑笑：“这些家伙都是亡命之徒，你现在已经得罪他们了，不过你放心，有我们警察在，没什么问题的。” “真的没问题吗？”当然，这句话杨瑞可没说出来，他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随即应付了几句后就离开了，至于那个小偷以及小偷的同伙最后会被怎么处置，他不仅管不着也没办法去管。 当然，这只是个旅行上的小插曲，火车却不会因为这个而有半点儿减速，第二天上午10点53分，火车准时驶进了BJ西站。 作为中正集团总裁的儿子，杨瑞自然对BJ并不陌生，而侯天成和孙心莹则不同，他们的家境都比较困难，自然不可能闲着没事跑来旅游，所以对于第一次见到的BJ充满了好奇。 首先，BJ西站就是全国最大的火车站，光它就已经大得很了，大到足以让人在里面迷路。而偏偏杨瑞最后一次在北京的时候，这个站还没建起来。结果几个人昏头昏脑地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才晓得随人流走出了站点。 “嘟——” 刚刚走出车站，杨瑞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小瑞，火车已经到了，你们现在在哪里？”就是余蕾的声音。 杨瑞呆了半晌，才报上自己几人现在所在的位置。 “在那里等着我。” 就在余蕾挂断电话没到10秒钟，就见道路那头窜出一俩红色的跑车，然后来个漂亮的转弯，随即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停在了几个人面前。 “哈哈，小瑞，好久没见你，想死我了。” 还没等几人看清楚，车门已经被推开，一个人影带着香风扑进了杨瑞的怀里。随即杨瑞便觉得脸颊一阵湿润，显然是被对方亲吻了一下。 杨瑞顿时面红耳赤，连忙推开这人，嘟囔道：“小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这个样子好不好？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他揉了揉脸，这才打量起这个自己已经有快5年没见面的小姨起来。 只见对面一个身材和杨瑞几乎一般高的女孩迎风挺立，乌黑的长发在风中不断摇摆，总是有几缕掠过她那略显瘦削的和余华有几分接近的脸庞，上身一件浅绿色小吊带背心，下身则是件及膝牛仔短裤，脚上踏一双半高跟凉鞋，尽先青春活力。 余蕾呵呵一笑道：“小瑞，你长大了啊，开始学会害羞了呢。小姨抱抱你怕什么，看你，脸红成这样，以后可怎么追女孩子？” 杨瑞可是拿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姨没有丝毫办法，闻言也不敢反驳，转过身去，向早已经目瞪口呆的侯天成和孙心莹介绍道：“这个就是我的小姨，小姨，他们两个是我的同学。” “小姨？”侯天成和孙心莹看看余蕾，再看看杨瑞，一脸的不可思议。 “哦。”余蕾却点点头不以为意，突然看到在杨瑞身后站着的方若凝，顿时好奇地道：“小瑞，这个就是姐姐新收的干女儿吗？” “对。”杨瑞摸摸鼻子，有些不甘愿地向方若凝道：“若凝，这是我小姨，你以为也可以和我一样叫她小姨。” “是，小姨你好。”方若凝立即点点头喊了一声。 “哎，真乖。”余蕾立即笑逐言开。“小瑞，你看，人家若凝可比你乖多了，哪像你，每回叫我小姨都不情不愿的。” 杨瑞摸摸鼻子，只得苦笑。他还真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是生怕别人把她叫老了，而余蕾却为什么老是非让他叫她小姨呢？她不过比他大3岁而已。 “行了，快中午了，我带你们去吃饭去，你们都饿了吧。”余蕾又道。 “我们还要去报道，就算了吧。”侯天成和孙心莹同时摇头道。他们毕竟和余蕾不熟悉，自然不好跟着去。 “报道可有得是时间，这么着急干什么，走，填饱肚子要紧。”余蕾可不管那么多，转身打开车门，又回过头向杨瑞道：“小瑞，你可一定要让你这两个同学一起去哦，不然就是丢我的面子，你就等着倒霉吧。” 杨瑞立即浑身一哆嗦，连忙跑过去把两人的行李一拿，扔进余蕾的车子里，随即把两人连拉带推地送进车子里面。 余蕾的这俩跑车外面看起来很小，等坐进去后却发觉却还挺大，塞了那么多行李后，仍然能够轻松地坐下他们所有人。 待众人都坐好，余蕾高呼一声“坐好了”，随即踩动油门，跑车瞬间便加到高速，疾奔而去。 跑车在车道上一路奔驰，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前。几人一下车，不由同时吸了一口气。当然，原因却不尽相同。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章 再见小姨（下） 这个地方却是BJ饭店，着名的五星级酒店，侯天成和孙心莹是因为从没想到会被请到这里面吃饭，真到了这地方，未免有些惊叹。而杨瑞吸气的原因就完全相反，他却是有些害怕，虽然他外公一家都很有钱，余蕾从小就有非常多的零花钱。但从她18岁开始，她就完全自立了，　这样即便他外公再有钱，余蕾自己花的却全是自己靠本事挣来的，所以她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阔绰。这俩跑车，其实还是她生日时杨瑞的舅舅送给她的。所以说，余蕾平时花钱绝不会这么大手大脚。而现在居然请他们跑到BJ饭店来了，那一定是有事情想让杨瑞去做。而依照以前一贯的作风，这件事情越难，她下的本钱就越高。 一想到可能要面对的事情，杨瑞差点儿就想掉头跑掉。然而余蕾自下车后就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好象生怕他跑了一样，让他根本无法逃脱，再说侯天成和孙心莹也在这里，他自然不好自己一个人跑了。 “杨瑞……这里太贵了吧，我们还是不要让你小姨破费了。”侯天成瞪着BJ饭店的大门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 “是啊，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吃饱肚子就行了，不需要花这么多钱的。”孙心莹也赶紧附和道。她和侯天成的家境都不怎么好，自然无法容忍自己这么奢侈。 余蕾却一手拉着杨瑞，另一只手把两人向里面连推：“既然到都到了，就别这么客气了，现在再找别的地方，那不是不给我面子嘛，走吧走吧。” 余蕾说什么也是杨瑞的长辈，算起来自然也可以说是侯天成和孙心莹的长辈，她既然这么说了，两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这有把目光投向杨瑞，向他询问怎么办。可是余蕾的右手却已经掐上的杨瑞的胳膊，他又怎么敢有任何异议，只得干笑两声：“呵呵，既然我小姨请客，那你们就别客气，进去吧进去吧。” 于是几人就这么在余蕾的的带领下大步踏了进去。 吃饭的过程自然无需多说，余蕾让几个人随便点，可一看菜单，几个人却又哪里敢点，最后只能是余蕾自己张口随便点。结果一顿饭吃下来，竟然用了好几千块。虽然这个价格在BJ饭店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贯贫寒的侯天成和孙心莹，以及一贯节俭的杨瑞来说，几乎就是天文数字了。 而比较奇怪的是，请客花钱的余蕾满脸笑容，反倒是被请的杨瑞一脸发愁的样子。他自然知道，这顿饭没那么容易吃的。 谁知道一直等到吃完饭，余蕾仍然是什么都没说。她等几人休息完毕，便又开车把几个人送到学校去。由于侯天成是BJ理工大学，所以他先下车，和他告别后，余蕾才把同在BJ大学的孙心莹、杨瑞和方若凝送到BJ大学门口。 “心莹，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小瑞说，你先进去报道好吗？”余蕾对先下车的孙心莹道。 “好。杨瑞，等晚上我找你联络吧。”孙心莹看了两人一眼，自己提着行李进了校园。 “嗯。”目送着孙心莹进入校园里，杨瑞这才哭丧着脸转过头问余蕾：“小姨，行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余蕾狡黠地一笑：“呵呵，小瑞果然还是那么聪明。把门关好。”说完一踩油门，跑车又飞奔而出。 几分钟后，他们在一所大学校门口停了下来。 “BJ电影学院？小姨，你把我们拉到这里干什么？”杨瑞看了看门口的招牌，问道。 余蕾转过头看了看杨瑞和方若凝，神秘地笑笑：“你先别管，只管看着学校门口。若凝，你也看着。” “搞什么？”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杨瑞仍然依言去看校门口。 这样过了几分钟，余蕾突然问道：“怎么样？小瑞，发现了什么没？” “发现什么？”杨瑞没好气地应道，他盯着校门口看了好几分钟，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笨蛋，我问你，你刚才看到的美女多不多？” 杨瑞一楞，想了一下，点点头：“嗯，是很多，怎么了？这可是BJ电影学院啊，美女能不多嘛。” “那就好。”余蕾满意地点点头，又向方若凝问道：“若凝，怎么样，你觉得帅哥多不多？” “刚才的7分39秒内，共有173名男性，201名女性从门口进出，其中男性有129名为年龄为20-30岁，其中113名男性五官端正，比例均匀，适合人类的审美观点，比例达到87.6%，较多。”方若凝面无表情地报出了这一堆数据。 这下反而把余蕾整得呆了半晌，她怔怔地看了方若凝好一会儿，然后向杨瑞投去询问的目光。 杨瑞心中暗自叫糟，脸上却摆出个无可奈何地苦笑，耸耸肩道：“若凝就是喜欢统计，所以……” 余蕾半信半疑的，却也不好多问，想了想，点头道：“反正你是承认帅哥很多喽？那就好。”说完再次发动跑车，不一会儿就又跑回了BJ大学的校门口。 “好了，小瑞，你和若凝去报名吧。”余蕾并没有多说什么。 杨瑞这下反倒好奇起来，他纳闷地问道：“小姨，你该不会就是让我去看看那里吧。” “想知道？”余蕾一挑眉毛问道。 杨瑞下意识地摇摇脑袋，只看余蕾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不见得会逃得过去，但终归是能逃避一会儿就逃避一会儿吧。 “呵呵，过两天我再来找你，到时候就告诉你什么事情。拜拜……”余蕾甩给杨瑞一个飞吻就开车离开。 “最好别来找我了。”杨瑞忍不住摇摇头，等在视线里看不到余蕾的跑车的时候，这才向方若凝招呼一声，向校内走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章 室友初聚（上） 正在报道的日子，BJ大学里面人山人海，杨瑞拉着方若凝在宽广的校园里面穿梭了半天，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自己系的新生接待处。 在接待处的是几个高年纪的学长和学姐，由于杨瑞主修的国际贸易专业隶属经济系，都是热门专业，所以新生特别多，所以几个人从早上一直忙到了现在。 杨瑞和方若凝过来的时候，几个男生正在品评着今年新入学的新生中有几个美女，可惜经济系虽然是热门，却历来不是美女多的地方，几个人自然有些失望。 “唉，也不要求多高，能及得上淡影姐的一半就不错了。”一个男生夸张地叹了口气。 “去死吧你们，一群色狼就知道看漂亮MM，都给我安心点儿工作。”这个“淡影姐”却正是这个接待桌上唯一的女性，听到几个男生把话题扯到她头上，不禁笑骂一句。 “对啊对啊，能有淡影姐的一半就很不错了，可惜似乎到现在为止都还没看到呢。”另一个男生赶紧附和。 “哈哈，那当然了，淡影姐可是和我们经济系的系花呢，怎么会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系花……”听到几个男生的恭维话，周淡影却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意思，反倒微微皱起眉头，把系花这个词在嘴里反复嘟囔着。 几个男生见状，连忙缄口不言，同时对刚才吐出“系花”这个词的男生瞪了一眼。 原来，周淡影天生丽质，不仅容貌极美，家世也十分雄厚，自然从小就被培养出了一股傲气。而且她从小就学习成绩优良，且连琴棋书画都样样精通，受到的赞扬自然是数不胜数。到了BJ大学后，她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一定会成为全校瞩目的明星人物，但却一直都被另外一个女生给死死压住。几乎在所有男生的评价里，那个女生都要比她高出两分，以至于她到现在仍然被局限在“系花”的地步。这让一直心高气傲的她怎么能够忍受，所以这个“系花”其实一直都是她的禁忌。 “啊，有新生来了，大家快接待。”还是一个男生眼尖，远远地看见有两个新生模样的人向这里走来，赶紧张口喊了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周淡影心中一动，连忙摆出一副笑脸，准备迎接新生。她就是想在这些新生面前留下好印象，这样以后也好让自己的评价更高上两分。 “请问你们……”周淡影刚换上笑容，两个新生已经来到接待桌前，她收拾好心情，刚要开口询问，谁知一看到面前两人，这句话登时嘎然而止。 “怎么？”杨瑞看着面前突然发呆起来的周淡影，不禁有些奇怪。在看看周围接待处的几个男生，他们却也一个个都表情呆滞，更加奇怪起来。 看了一圈后，却发现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后，转身望去，却是方若凝跟在他的后面。 杨瑞登时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方若凝这个完美的容貌和身材对第一次见到她的人杀伤力可是巨大的，连他和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每回看到的时候都会有些心动(奇.书.网-整.理.提.供)，更别提这些第一次见到的人了。不过那些男生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这个应该是学姐的女生也这样的反应呢？她自己也是难得的美女啊。 “咳——”杨瑞轻咳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请问，这里是经济系的新生接待处吗？”其实这句话是明知故问，因为他们头顶上的横幅已经写上了大大的“经济系新生接待处”几个字，一望而明。 “哦……对对，这里就是，你是本届的新生？把录取通知书给我们看看好吗？”几个负责接待的男生总算清醒过来，开始正常的接待程序。 “喏，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这个是我表妹的，她也是经济系的学生。”杨瑞递过去两份通知书。另一份，却是方若凝的，她虽然和杨瑞同样属于经济系，但却不是同一个专业。 “她是你表妹？”接过通知书的男生指指方若凝问道。 “对，怎么？” “没什么。”虽然努力压制，但男生仍然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原来是我们一个系的。他身后的几个男生也同样互相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从方若凝一出现就保持沉默的周淡影此刻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到方若凝的容貌，她这么自负的人却也不能不甘拜下风，心中的沮丧可想而知。而几个男生的反应她更是看在眼里，沮丧不自觉地就化为了苦涩。 接下来，自然有人带领杨瑞和方若凝办理各种入学手续，一番折腾下来，两人总算把事情都办妥，准备进入各自的宿舍。 “……你们把这个住宿证给看门的人看一下，他们自然会把相应的钥匙给你们。”为了能够多和方若凝待一会儿，那个负责的男生可是尽职尽责，一直带领他们来到了宿舍下面。 “嗯，知道了，多谢学长的帮忙，你先忙去吧。”杨瑞点点头道。 “呃……好，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和你是一个专业的，不过是05届的学生，叫刘长生，还有，这是我们宿舍的电话，你们也拿着。还有，这个是我的QQ号码，宿舍里有宽带接口，上网很方便……”虽然他嘴里说着“你们”，眼睛看到的却只有方若凝一个而已。 杨瑞不由失笑，这家伙向方若凝这么献殷勤，那还不是白费力气啊。 果然，方若凝对他的话毫无反应，脸上更是没半点儿表情，还是杨瑞实在怕他太尴尬，才向方若凝使个眼色示意他收下。 见方若凝收下自己的联络方式，刘长生立即笑容满面，不过却终究还是找不到什么借口继续留下来，只好挥手告辞。 “呵呵，若凝，这么快就有人想追你呢。”杨瑞探头看看方若凝手上的纸片，只见上面几乎写满了所有能够写出来的联络方式，可见刘长生是多么急迫，不由笑着打趣。 “追我？是什么意思？”方若凝反问。 “呃……直接地说，就是想让你做他的女朋友。” “最后目的是结婚吗？” “结婚？”杨瑞一呆，很想告诉方若凝现在的人可不见得成为恋人就会结婚，相反这根本是极少数，但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基本上没错。” “不行，我只属于主人一个人的。”方若凝摇摇头，握住纸片一捏，再松开手的时候，却只剩下一堆碎末。 杨瑞只有苦笑，心中为刘长生默哀，想追方若凝，只能怪他倒霉了。 “好了，若凝，女生宿舍我进不去，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吧，就按刚才那人告诉你的程序做。到了宿舍里面后，你该知道怎么安置行李吧？弄好了就到我的宿舍来找我好了。男生宿舍应该不会禁止女生进入。”这可是方若凝第一次自己去做这些事情，杨瑞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 方若凝却没什么迟疑，接过杨瑞手里自己的行李，向宿舍楼里走去。杨瑞在下面看着她从看门老大娘手里接过钥匙，然后上楼，这才向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章 室友初聚（下） 新生宿舍其实都在一个区，所以杨瑞并没有走多远。按照住宿证上写的楼号找到地方后，非常顺利地领到了钥匙，再按照门牌好一个个寻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报道的期限总共是3天，杨瑞是第二天来的，所以此刻寝室里却已经有3个人在。杨瑞一推开门进去，正在聊天的3个人同时停止说话。 “哈哈，你是我们的新同学吧，欢迎欢迎。我叫李鹏。”互相打量了一眼后，靠近门口的床上跳下一个高大的男生，向杨瑞伸出手。 “李鹏？”杨瑞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即伸出手：“我叫杨瑞，你好。”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他们2个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李鹏爽朗地大笑一声，指指房间里另外两个人。“疯子，瘦三，来，你们也见见新同学嘛。” 另外两个人从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叫顾风，你好。” “我叫杜三生，你好。” “你们好。” 杨瑞和他们握握手，顺便打量了一下对方。叫顾风的一个身材中等，不胖也不瘦，看起来倒也是个帅哥，只是头发乱糟糟的不知修饰，再加上身上有些杂乱的衣服，还真和疯子有些像。而杜三生可真不愧他“瘦三”的外号，比杨瑞还要高出几分的个头，全身却似乎都没二两肉，站在那里，真让人觉得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 杨瑞打量了一下，别过头问李鹏：“他们两个外号叫疯子和瘦三，你呢？” 李鹏挺挺胸，一脸得意地道：“我嘛，就是领导。” “领导？” 原来李鹏的名字和国家领导人的重名，再加上他又特别喜欢指挥人，所以顾风和杜三生就称呼他为领导。 “嗯……你该起个什么样的绰号呢？小杨？”李鹏摸着下巴打量杨瑞。 “就叫小羊好了。羊羔的羊。”顾风嘿嘿一笑提议道。 “好，好名字，就这个了。”还没等杨瑞抗议，李鹏两手一拍，就确定了下来。 杨瑞耸耸肩，无可奈何。他这时才开始打量起自己可能要住好几年的寝室来。这个寝室只容纳6个人住宿，全是上下一体的铺位，上面是睡觉的地方，下面是写字台和衣柜，分成左右两排摆开。房间里还有自带的洗手间，洗澡和上厕所都在里面，看起来条件还不错。杨瑞看了一下，选择了靠近窗户的一张床。 他刚把行李丢上去准备铺床的时候，寝室门又突然被撞开，一个……没错，是肉球出现在门前。 众人仔细一看，这才看清楚这个却原来也是个人，只是他的吨位未免太大了些，周身圆圆滚滚的，像级了一个肉球。 “这里是309对吧，我叫钱满溢，也是这届的国际贸易专业的学生，以后大家就是室友了，还请大家多多关照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肉球”先开口说话了。 呆了一下后，又是李鹏第一个迎了上去，接下来众人一个个互相介绍。 “嘿，我说肥钱……”自然，他立即被安上了和他相配的称呼。李鹏拍拍他圆鼓鼓的肚皮问：“你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钱满溢虽然是个胖子，却并不忌讳别人说他胖，闻言笑呵呵地应道：“我爸是准备叫一堆人跟我来的，不过被我拒绝了。怎么说我也是上大学的人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靠他们帮我做吧。” “好，有志气。”李鹏立即伸出大拇指表示赞扬。“这样的人才配是我们309的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出头。” 钱满溢立即笑得脸上肥肉都抖了起来：“哈哈，那以后就要领导多多关照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李鹏拍拍胸口下了保证。 接下来众人又互相聊了一会儿，对对方的家庭情况做了一下了解。李鹏是条不折不扣的山东大汉，家里世代农民，但家境并不算差。顾风的父母则都是个小职员，家庭状况属于中等偏上的那种。杜三生家里就相对困难得多，他们家住在山区，他能来上大学还是东拼西凑的钱，再加上那里的县领导帮他贷款才能来的。而钱满溢则一看就是个有钱人的孩子，他父亲手下有一家大公司，每年进帐不少。问到杨瑞的时候，他只说自己父亲是个地质工作者，母亲做些生意，并没有说明余华的身份。他自然是担心一旦全说明了，大家互相之间会有些隔阂。 聊了一会儿后，几个男生的话题自然而然地扯到了女孩子身上，一说到这个，顾风和钱满溢的色狼本质登时表露无遗。原来两个人还在办理入学手续的时候就对学校里的女生进行了一番勘察，互相交流起来自然是兴致高昂。 “肥钱，你少和我争了，来之前我就打听过，经济系除了上一届的有一个叫周淡影的学姐足够称得上是美女以外，别的都根本没法看。对，就是那个在新生接待处负责接待我们的学姐。什么？你没看到？那是你人品太差，怪不得别人。”顾风一副专家的模样踏在凳子上指点江山。 钱满溢则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得了吧，就算是又怎么样，她绝对没有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一半漂亮，而且就是我们系的。我路过女生宿舍楼底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你不信？嘿你还别不信，我肥钱见过的美女也不少了，但却真没见过像这个女孩这么漂亮的。靠，你还不信？不信打赌？” “打赌就打赌，经济系向来是美女少的地方，我就不信现在会突然冒出什么绝世美女来。肯定是你这小子见识太少。” “靠，我见识少？等会儿你输了可别赖帐。我们谁输了谁一会儿请大家出去吃，怎么样，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赌了。” “笃笃笃——” 两个人还在争得脸红耳赤的时候，寝室门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请问杨瑞是在这里吗？”门外传进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顾风和钱满溢同时眼睛一亮。 “100分。” “90。” “靠，你小子要求太高了吧。” “哪里，我只是更喜欢娇媚点儿的声音。” “一边去，和你没共同语言。” “靠，是来找杨瑞的，我们打再高分有什么用。” “说得也是……” 看着两个人向他投来的愤怒眼神，杨瑞却是哭笑不得。他又如何听不出来，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方若凝的。看来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依照吩咐来找他了。 “在这里。”杨瑞赶紧应了一声，抢前两步打开房门。 “哇！”顾风和钱满溢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杨瑞懒得理这两个家伙，让方若凝走了进来，同时介绍道：“各位，这是我表妹，叫方若凝，若凝，他们是我室友，你们打个招呼吧。” 方若凝冲其他几人甜甜一笑：“你们好。” 杨瑞不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来之前他可是教了方若凝不少接触外人时应该做的反应，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哦……你好。”几个人楞了半晌，才点点头回答。 方若凝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杨瑞的床铺还没铺好，于是过去爬了上去，开始帮他整理起来。 这一下顾风和钱满溢的眼睛更是瞪得快要突了出来，他们看看方若凝，再回头看着杨瑞，　眼神中透露着赤裸裸得妒忌。 杨瑞耸耸肩，彻底无视掉了他们的目光。这样的眼神估计以后还要接触到不少吧，他自然不能太过在意。 很快，方若凝便麻利地整理好床铺，她轻轻一个纵跃，从上面跳了下来，再到杨瑞面前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行了，没什么了。”杨瑞笑笑转向顾风道：“疯子，我表妹可就是我们系的，你认不认输？” 钱满溢这才猛然醒悟，大叫一声：“对了，就是她，我刚才看到的就是她。想不到居然是小羊的表妹。嘿嘿，疯子，你认不认输？” 顾风瞪了方若凝半晌，无奈地摇摇头：“唉，身为职业女性鉴赏人的我，怎么能埋没自己的良心。没错，她比周淡影漂亮多了，我认输。” “耶——”钱满溢得意地伸出手比画个V字。“好了，兄弟们，晚饭有着落了，我们出发。” “出发！” 众人顿时一拥而上，集体向宿舍外面进发。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3章 冤家重聚（上） 这个时候，学校的食堂可还没有开业，但小餐馆什么的又怎么可能少得了。众人转了一圈后，选中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漂亮的餐馆走了进去。 正值晚饭时分，餐馆里面的人还是比较多了，几个人走进去，登时引来齐唰唰的无数目光投了过来。目光扫了一圈后，同时都在最后面的方若凝身上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许多男生羡慕的目光，顾风和钱满溢禁不住挺了挺身子，似乎和方若凝在一起，他们也有几分光彩似的。 然而餐馆里的位置基本都被坐满了，一时间根本没有能够坐下他们6个人的桌子。钱满溢眉头一皱，便笑着请方若凝出马。 “……若凝，你看，那两桌都没坐满，你只要说动其中一桌的人到另外一桌上去，那我们就有地方了。　” 在杨瑞的示意下，方若凝便依言走了过去。 果然，在她甜美的笑容悦耳的声音攻势下，两桌男生又哪里能说出拒绝的话，很快，他们便腾出了一桌来。 “哈哈，若凝果然够厉害。”钱满溢得意地打个响指，带头向餐桌走过去。 杨瑞只有苦笑着摇摇头，以前在XF市的时候，因为平时并没有带方若凝接触很多人，结果根本就没料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刚一坐下，杨瑞的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哪位？” “是我，心莹，杨瑞，你现在东西都整理好了吗？”却是孙心莹的声音。 “哦，是你啊，我的都弄好了，你现在吃饭了没？”杨瑞赶紧答道。 “还没有，我刚才出去看了，学校的食堂还没开，我正准备回来泡一包方便面吃。” “方便面？那怎么行。不如这样吧，你来4食堂旁边的晓梦餐厅，我一个同学请客，你也来吃他一顿算了。” “那不好吧，我和你们同学可不熟悉。” “行了，你别说那么多，快过来吧，吃方便面对身体可不好。”说完杨瑞也不给她拒绝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把手机收起来，顾风和钱满溢就一脸贼笑地凑了上来。 “好啊，杨瑞，看不出来啊，原来我们中间就数你小子最能耐，居然把女朋友都带来了，说吧，这是第几个了？” “吃方便面对身体可不好……哎呀，好甜蜜啊。” 杨瑞顿时脸一红，斥道：“别乱说，她只是我老乡，我们可没那关系。” “老——乡——？”两人拉长声音，对望一眼，嘿嘿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由于上菜还需要一段时间，众人正好点了菜等孙心莹来。结果为了报复顾风刚才对自己的态度，钱满溢毫不客气地指着菜单上最贵的几个菜式一路点下去，看着他的手指在上面连连移动，顾风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 “靠，肥钱，点这么多你吃得完吗？”毕竟都是第一次见面，李鹏赶紧喊了一声阻止了钱满溢继续点下去。 钱满溢还没说什么，顾风却先笑了起来：“领导，别管他，这些都是小钱，我不过配合他装装样子罢了。我就是想让他使劲点，嘿嘿，最好再多长点儿肉，我看他以后找不找得到女朋友。” “靠，你小子真阴险。”这下连杜三生也冲他伸出了中指。 顾风伸手把几个人的手指拍开：“喂，有女生在这里，你们文明点儿好不好？” 众人看了方若凝一眼，讪讪地收回手。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谁知方若凝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问道。 “呃……”众人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最后还是杨瑞摸摸头道：“若凝，这个手势……就是鄙视的意思，我们在鄙视疯子呢。” “是吗？”方若凝低头看看，突然伸出右手，也摆出同样的姿势对准顾风。“既然你们都鄙视他，那我也鄙视好了。” …… “哈哈……”一阵静默后，众人同时放声大笑起来，钱满溢更是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捂着肚子狂笑。 顾风的脸上顿时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杨瑞忍不住笑了一阵后，连忙伸手按下方若凝的手。 “若凝，这个姿势可不太雅观，你是女孩子，最好别做。” 当然，方若凝摆出这个姿势来，却只有可爱，没有半点儿让人觉得不雅的意味。 “哦。”方若凝乖巧地点点头。 钱满溢笑了一阵后，扯过杨瑞，在他耳朵旁边悄声道：“喂，你表妹怎么回事？真是天真得可爱。” 杨瑞尴尬地笑笑，答道：“这个……她……她以前都不怎么接触人的。” “不接触人？”钱满溢诧异地看看杨瑞，再看看方若凝，最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点点头不再多问。 杨瑞不禁松了一口气，心知以后方若凝接触人越来越多，这样尴尬的事情也会经常碰上的。 又打趣了一会儿，孙心莹匆匆赶到，就又加了一张椅子，正好菜也上来了，众人便正式开饭。 等到酒足饭饱，却已经是夜幕降临。杨瑞一问，了解到孙心莹正好和方若凝住在同一间宿舍楼，而且还是同一楼层，几个男生便把她们两个一起送到女生宿舍楼下。 “对了，心莹，你们寝室里的铺位能不能互换的？”杨瑞突然问道。 “我不清楚，怎么？” 杨瑞指指方若凝道：“你也知道的，若凝对人情世故都不太懂，我想让她换到和你同一个寝室里去，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 孙心莹想了一下，答道：“好吧，我回去后问问，希望能行吧。” “那就谢谢了。” 说完后，孙心莹便和方若凝一起上楼。看着方若凝上楼的背影，杨瑞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没有他一直在身边指点，也不知道方若凝能不能自己处理好所有事情。不过一想这也是她必须经历的事情，再加上这样可以让她更向人靠近一步，于是也就释然。 “杨瑞，你表妹这么……天真，怎么会考上这里来的？”回到自己寝室的路上，顾风突然问道。 “嗯？”杨瑞楞了楞，看看周围其他几人疑惑的目光，终于决定把先前告诉侯天成他们的谎言再说了一遍。 “哇，武功？这么厉害？”不出杨瑞的意料，男孩子大多对武功的兴趣是非常浓厚的，一听完他遍的话，几个人顿时兴奋去来。“杨瑞，既然若凝会武功，那你会不会？” 杨瑞自然知道以后要和他们朝夕相处，根本就不可能隐瞒，于是点点头。 “你也会？太好了，能不能教教我们？” 看着几人期待的眼神，杨瑞真是有些不忍心拒绝，可是这毕竟关系到方若凝的真实身份，他只好摇摇头。 “不行，若凝的武功是从小锻炼的，我也没她那么厉害，只是跟着她练了一些格斗技巧罢了，说起来就和平常的跆拳道什么的差不多。没有内功做辅助，这些东西也没太大用。” “这样啊……”众人顿时掩饰不住地表示失望，毕竟像跆拳道这种东西，只要自己肯花钱，想学到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想也知道练习起来会有多么累，众人自然没什么兴趣。 回到寝室里后，由于刚来，寝室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再加上坐了一天的车十分劳累，众人也就洗完澡后闲扯了一会儿，便都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寝室里又进来了一个新同学，他叫柳宗成，由于他带着一副眼睛，加上说话文绉绉的样子，大家便一齐称呼他为“柳书生”，后来就直接简略到了“柳生”，倒和某古代神志传奇里的男主角同名。 杨瑞仍然保持了每天早起锻炼的习惯，他还是出去跑了一圈后才回来发现柳生的，和他闲聊了两句，看他整理完床铺后就捧着本书看，而其他室友都又呼呼大睡，杨瑞觉得有些气闷，干脆跑出去在校园里闲逛。 经过女生宿舍底下的时候，杨瑞忍不住抬头看去，结果正好看到方若凝正伸出脑袋向下望，却原来是她感应到了杨瑞。 杨瑞冲她挥挥手示意，谁知道方若凝突然在窗台上一撑，便已经纵出窗外，随即直落在杨瑞身旁。 杨瑞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看，幸好方若凝的寝室所在的方向是比较偏僻的一个方向，现在又比较早，附近并没什么人。看了一圈后，确定没人注意到刚才的情况，杨瑞这才冲方若凝斥道：“若凝，你干吗直接从上面跳下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做什么都跟正常人一样吗？怎么不从楼梯走？这要是被人看到，我们两个的麻烦就大了。” 方若凝连忙低头应道：“是。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杨瑞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让方若凝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叹了口气后，又道：“若凝，我也是怕你被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要是真让别人知道了，我怕……我怕我就失去你了，知道了吗？刚才对你生气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方若凝抬起头，眼睛中一道道红光不断闪过。 “我知道了，是我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你不用向我道歉。” 杨瑞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笑道：“行了，不用想那么多了，以后注意就行。走吧，陪我到处走走。” “嗯。”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3章 冤家重聚（下） 待杨瑞两人走远，宿舍楼的阴影中突然又掉下一个人影。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人影喃喃道：“那个女孩居然能从6层楼的高处跳下来还毫无损伤，中间还没有借一点儿力，这个轻功也太厉害了吧。看来爸爸说得没错，即使是大学校园里，也同样是藏龙卧虎。哼，不过我也不差，说不定那女孩就只是轻功厉害呢？希望以后有机会的时候能和他们较量较量吧。” ※　※　※ 现在是报名的第三天了，校园里的人流比起前一天略微少了一些，但仍然把个诺大的校园挤得满满堂堂，杨瑞和方若凝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后，发现在里面走动实在太过困难，而且总是要面对周围无数男性投到方若凝身上的火辣辣的目光，以及送给他的毫不掩饰的挑衅的眼神，实在是辛苦。 杨瑞想了一下后，拉着方若凝向校门口走去。正好今天没事，他准备去看看目前应该在BJ理工大学的侯天成。按说昨天他就应该给他打来电话的，结果却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他禁不住有些担心。 好不容易穿梭来到了学校门口，外面的人流却丝毫也不见少，杨瑞站在路旁拦了好一会儿都还没拦到出租车。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去挤公交车的时候，一俩银灰色轿车在他身前缓缓停下。 “奔驰？总不会跑来当出租车吧。”杨瑞刚准备让开两步的时候，却正好和从车后门下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色情狂！” “刁蛮女！” 从车上下来的，赫然就是林新月，她同样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上杨瑞，激动之下立即指着杨瑞喊了出来。 “小月，怎么这么没礼貌。”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车内传出，随即林霓裳也从车里下来。“咦？你们不是上回帮我们抓住抢劫犯的那两个人吗？怎么也会来到这儿来的？” 上回抓抢劫犯的时候，林霓裳温柔细语的模样就给杨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着她，杨瑞的表情可要好多了。 “呵呵，我们现在是BJ大学的新生，昨天才来报道的。”杨瑞笑着解释道。 “什么？你这个色情狂居然能考进BJ大学？骗人的吧？”林新月立即惊道。 “小月，别这么没礼貌。”虽然拿话斥责了林新月，但林霓裳却想起上回在衣店里杨瑞指着她胸口的那一幕，脸上禁不住红了一下。“对不起，我妹妹就是这么口没遮拦的，你们别见怪，说起来，上回你们帮的大忙我们还没谢过呢。” 杨瑞连忙摆摆手道：“没什么，那是小意思罢了，你不必这么客气。” “哼，又不是你抓住的人，你得意什么？”林新月却在一旁嘟起了嘴，她指指方若凝道：“要谢也应该谢她，谢你这个色情狂，我才不干呢。” 杨瑞忍不住怒目瞪了林新月一眼，林新月却不甘示弱，反而挺了挺胸，和杨瑞对视起来。 “小月！”林霓裳突然加重语气喊了一声。 林新月回头一看，发现林霓裳脸上已经有了些微怒气，只得吐吐舌头，冲杨瑞扮个鬼脸，然后别过脸去。 林霓裳摇摇头，实在有些无奈，转向杨瑞道：“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哦，我叫杨瑞，她是我表妹，叫方若凝。”杨瑞连忙答道。 “呵呵，都是好名字，我叫林霓裳，她是妹妹，叫……” “姐，不许告诉他我的名字。”还没等林霓裳说完，林新月立即别过脸打断了她的话。 “她叫林新月，也是BJ大学这一届的新生。”林霓裳却不理她，径直说了下去。“其实我也是BJ大学的学生，只不过比你们要高一届。” “哦，林学姐。”杨瑞赶紧道。 “又一个狗皮膏药。”林新月在一旁嘟囔道。 杨瑞眉毛一扬：“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狗皮膏药，和那些男生一样讨厌，我姐一对你们好点儿就全贴上来了。”林新月毫不示弱地大声道。 “小月，你再这么没礼貌我要生气了。”林霓裳突然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林新月一见之下登时急了起来，不敢再多说，伸手扶住林霓裳，瞪了杨瑞一眼：“哼，都怪你，惹我姐生气。” 杨瑞顿时哭笑不得，但看到林霓裳急速喘气的样子，又有些奇怪，问道：“你姐姐这是怎么了？” 林新月狠狠地瞪他一眼，先掏出一瓶药，取出一颗给林霓裳吞下，然后扶着她坐回车里，这才怒道：“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了。我姐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情绪一激动就会发作，都怪你惹她生气。姐姐要是有意外，我一定饶不了你。” “先天性心脏病？”杨瑞心中一紧，没空理会林新月的话，转头询问方若凝：“若凝，怎么样？你有办法吗？” 方若凝走到车旁，伸手抓起林霓裳的手腕，过了一会儿道：“这是先天性的心脏功能衰竭，想要根治的话非常困难。” 林新月蹲下来握住林霓裳的手，脸上尽是苦涩：“要是能根治就好了，医生说姐姐可能活不了多久，我……我却帮不了她。”她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林霓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道：“人的生命本来就有限，活不了多久也没什么，只要我活得够有意义就行了。” 杨瑞沉默了半晌，向方若凝问道：“若凝，你刚才是说非常困难？这么说还是有希望？” “是的。” “啊？”两姐妹同时惊讶地抬起头望向方若凝。 “那需要怎么做？” 方若凝左右看看，答道：“这里没有足够的条件，而且如果想要根治的话，需要很长时间。” “要什么条件，你只管说，我保证能给你弄到。”林新月兴奋地道。 “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这样可以不影响到病人。” “安静的环境？那简单啊。”林新月立即向前排的司机喊道：“赵伯，快，送我们回家去。”吩咐完，又赶紧拉着方若凝让她坐进车去，可是方若凝却不为所动。 林新月楞了一下，看看杨瑞，哼了一声后，还是让他做个邀请的姿势：“你也请吧。” 杨瑞自然不和他计较，点点头示意方若凝坐进去。 林霓裳却道：“小月，今天可是你报到的日子，现在回去，时间长了会耽误你报到的。” “报什么到，它有你的身体重要吗？”说完盯着方若凝看了一会儿。“希望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方若凝平静地答道。 “那就好，开车。” 油门发动，轿车迅速带着几个人飞弛而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4章 初次治疗（上） 一路出了市区，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渐渐被青山绿水所代替，人烟也渐渐稀少起来。杨瑞左右仔细看看，心中有些惊讶。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现在可并不是向什么市外的荒郊野领走，而是朝着BJ市现在着名的别墅区直奔而去。那里虽然地处市郊，但因为周围被保护得好，再加上治理得当，环境特别好。在这个总是受到风沙困绕的BJ市周围显得特别珍贵，所以早就成为了人们争相竞购的高级地段，以至于现在这个地方的地价比起BJ市比较繁华的区域还高。 以林氏姐妹可以叫奔驰来送她们上学的身价，在这里住倒也不算太过让人惊奇，只是杨瑞另有顾虑罢了。 果然，奔驰车突然转进一条郁郁葱葱的小路，再行了几分钟后，前方的树林中，一个浅红色的屋脊冒了出来，在一片绿色中，分外显眼。转了一个弯后，屋脊下的别墅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两层高的小楼，周围只用一圈竹栏杆围住，和树林映衬在一起，几乎让人看不出来。青灰色的外墙，上面盖上一层浅红色琉璃瓦构成的屋脊，上下相衬，给人印象尤其深刻。 然后林新月却没给杨瑞继续欣赏的时间，车进了别墅里还没停稳，她就一把推开车门，一手就拉着方若凝的手准备向屋里跑。不过没有得到杨瑞的指示，方若凝自然不会动，结果林新月使劲使得脸都憋红了，却仍然没能拖动她半步。 “林小姐，你还是先扶你姐姐进去吧，我和若凝随后就来。”杨瑞笑了笑，对她道。 林新月只有放弃努力，气鼓鼓地瞪了杨瑞一眼，转身去扶林霓裳。 “不用了，我现在自己能走。”林霓裳刚才几颗药吞下去后，在车上这段时间已经缓和了过来，见林新月要来扶自己，就伸手推开。 林新月哦了一声，并没有坚持要去扶，但仍然紧步跟在后面，好象生怕林霓裳会突然摔倒一样。 “她对姐姐倒挺好的嘛。”杨瑞笑着摇摇头，招呼方若凝一声，跟在后面。 这个别墅从外面看并不大，谁知进到里面却觉得空间十分宽阔，光是一楼的客厅就已经足有纵横十多米，足以抵得上普通人家全家的大小了。不过出乎杨瑞的意料，这里面的装修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华丽。只有简单的家居必备的家具，而且看起来似乎也不都是什么特别高档的货色。杨瑞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林氏姐妹两眼。 “看什么看，快上来啊。　”林新月反瞪了他一眼，当先上楼去了。 一直上了二楼，杨瑞还没有看到什么佣人，不由更是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只得跟着林新月的后面来到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这里面是我爸爸以前的书房，有隔音效果的，再加上附近的环境，够安静了吧？”林新月一把推开房门道。 房间并不大，左手边一排书架，上面堆满了灰尘，右边一面雪白的墙壁，却只有一个画像挂在上面。画像是个大概30多岁的妇女，正面带微笑着看着正前方，在那栩栩如生的画功下，居然比起照片上来得更传神。 “咦？”杨瑞仔细看了一下画像，突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咦什么，少废话了，快进来吧。”林新月早招呼着跟随她们进来的司机去搬了张床进来摆好，使劲招呼着杨瑞和方若凝。 杨瑞的目光在画像和林氏姐妹上扫了两圈后，摇摇头不再多想。 “若凝，你想怎么做？”看着林新月和那司机忙着让林霓裳躺好，杨瑞偷偷问方若凝。 “我会用能量探测出她的心脏具体情况，然后再争取用能量慢慢改造。” “改造？”杨瑞登时紧张起来。“那你会不会像上次改造我一样能量耗尽？” “不会的。”方若凝摇摇头。“心脏属于人体中非常脆弱的部位，如果一次使用能量过多的话，可能反而会对她造成伤害，奇 -書∧ 網我只能慢慢来。” “哦，那就好。”杨瑞放下心来，看看忙碌的林霓裳，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若凝，等会儿给她治疗的时候，你能不能先让她昏过去？” “为什么？”方若凝奇怪地偏过头问道。 杨瑞凑到方若凝耳旁低声地道：“若凝，你给她治疗的时候，能不能不发出红光来？” 方若凝摇了摇头：“不可以，因为这次消耗的能量太大，我无法控制的那么好。” “既然这样……”杨瑞接道。“那你给她治疗的时候就很和可能暴露身份，这可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方若凝看了杨瑞一眼，点点头。“那好，我会先让她昏睡过去。” “呵呵，小心点儿，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个时候，林新月异经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方若凝便走进门去。 看着渐渐关紧的门，林新月不由有些担心，她看了一眼林霓裳，却发现她仍然保持着微笑，半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自己的心里也是一松。刚想张口说点儿什么，门却已经被方若凝缓缓关上。 杨瑞陪林新月在门前等了一段时间后，觉得是在有些无聊，便向林新月提议道：“我们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手术估计还要用很长时间，我们不如先下去休息吧。” 林新月轻轻摇头：“不了，你如果觉得累了，一个人先下去吧，有什么需要就找赵伯。” 杨瑞本来还想劝，但缺乏羡林新月脸上的表情异常鉴定，只好耸耸肩放弃了。他左右看了看，踱到二楼的窗户旁边向外看去。 刚一探出头去，杨瑞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气来。 由于别墅正好建立在一个小山坡上，二楼的地势已经非常高了。从这里望出去，之见到一大片醉人的绿色，连绵起伏的山丘上，无数的林木掩盖其上，正值剩下树叶茂密的时候，郁郁葱葱的，几乎把全部的山头都给遮蔽住了。只一条上山的公路在山中蜿蜒盘旋，偶尔会在数从中露出一小段来。更远的地方，阳光照下一片波光粼粼，更具杨瑞的记忆，那里应该就是BJ市外地MY水库。从这里望去，水波荡漾，尽头与天边交界，苍茫一片，显得格外宽阔。 杨瑞远远的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神清气爽。自从那次泥石流时间完了后，他还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冲忙大自然气息地方来，现在出来一趟，自然舒服得多。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4章 初次治疗（下） 一时间，二楼的走廊上变得奇怪起来。一方面是林新月站在门前，紧紧盯着，连双脚也不时地来回搓动，再加上脸上那绷紧的神情，紧张的样子表露无遗。而反观杨瑞，依靠着窗台，望着外面，确实一脸惬意。实际上，他能够这么放松，完全是因为对方若凝的信任。自从他见过方若凝以来，还从来没有见她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种奇怪的状态维持了一会儿后，一辆从山脚下窜出来的跑车突然吸引住了杨瑞的目光。这辆火红色的跑车在绿荫中地公路上极速盘旋，格外惹人注意。杨瑞一直盯着它从山脚下一路向上，直到最后小时在视线里，这才收回目光，嘴中喃喃道：“奇怪，难道真的是他们？” “啪嗒——” 还在他考虑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声轻响，杨瑞还没回过头去，就听到林新月满是担心的声音：“方……若凝，我姐姐她怎么样？” “经过我的初步治疗，她的心脏衰竭已经得到了初步的抑制，请放心。”见到杨瑞回过头来，方若凝冲杨瑞笑了笑，点头示意一切正常。 “真的？”林新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小到大，她们的父亲也不知道带林霓裳看了多少有名的医生，拜访过多少家有名的医院，所得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能够延缓发作时间，而现在却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以后继续接受我的治疗，相信可以在1年内彻底根治。”方若凝又追加了一句。 林新月不由有些疑神疑鬼起来，她探头望了望房里面。林霓裳正安静的躺在临时铺好的床上，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反射出一层朦胧的光线，显得格外安详。林新月可以清晰的看到，林霓裳的脸上已经有了以前几乎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红润，而且现在的呼吸十分平稳，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经常会突然喘气的状态。看到这个样子，可由不得林新月不信了。 她怔怔地看了半晌，这才突然回想起来，转过身，一把抓住方若凝的手，激动地道：“若凝，求求你了，一定要治好我姐姐，只要你能治好她，你们想要什么，我都会让爸爸给你们，真的，求你们了。” 杨瑞本来有些好笑的看着林新月的表情，突然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快。脸色微微一沉，把方若凝拉到自己身旁，道：“林小姐，我们可并不是想贪图什么才来的，既然你姐姐已经好了，那我们就此告辞。” 说完也不去看林新月，拉着方若凝转身就向楼梯走去。 林新月说这句话本来就只是一时冲动，刚一说完就觉得后悔莫及，可是杨瑞竟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就下楼去了，不由让她又羞又急。本来想张口叫回他们解释一下，可话到了嘴边最终却还是没说出来，等到终于下定决心想喊的时候，杨瑞和方若凝却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林新月跺了跺脚嘟囔道：“哼，反正你们和我一个学校的，以后不怕找不到你们。”回头看看还在沉睡的林霓裳，干脆就打消了念头，转身进门开始看护姐姐了。 而杨瑞这边其实也在后悔，他毕竟是个18岁还没有满的少年，而且家境一直都还不错，听到林新月那个明显居高临下的话，自然会有些生气。可刚刚生气没多久，他就想了起来，自己就这样走了，那以后要是还要给林霓裳治疗，可就不太好办了。自己赌气事小，耽误了林霓裳的病情事大。可要让他转过头又是在觉得拉不下面子。 “哼，反正一个学校了，以后不怕没机会碰面。”杨瑞回头看了看，却起了与林新月不谋而合的念头。 两人直出了林家的大门，一路走到路口，这里一边向下，从这里可以坐路由专线回到BJ市内，而另一边则一路向上，直通向山上的另外一处风景区。 “刚才那个是不是他们呢？”杨瑞站在路口踌躇，刚才的那个火红色跑车让他很有些挂念。本来想也上山探探究竟，可想到自己今天本来的目的是去BJ理工大学找侯天成的，现在就已经接近正午，如果再上趟山，恐怕就没有什么时间让他到处跑了。而且，即使上了山，也未必能够找得到他想找的人，考虑了一会儿，只好作罢。 “若凝，我们回去吧，倒要看看猴子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杨瑞一指山下，带头走过去。 两人一路回到市内，直接来到BJ理工大学，因为侯天成并没有手机，而且更是连自己在哪个专业都没有说，所以两人找起来格外麻烦。幸好，还知道他所在的是金融系，两人把这个系本届的新生问了个遍，总算在一个宿舍楼里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杨瑞点点头，方若凝便伸手敲了敲门。 “笃笃——”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疑惑的脸。 “你好，请问侯天成是住在这个宿舍吗？”方若凝连忙问道。 那人盯着方若凝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杨瑞不满地坑了一声，这才连连点头，同时让开进去的道路。 “在，在，你们是他的朋友，来得正好，我们正愁没办法通知他的朋友或者家人呢。” “嗯？”杨瑞不由一惊，也不等那人让开，伸手一推就冲了进去。 刚一进门，一股刺鼻的药味就冲进了杨瑞的鼻子，他顺着味道望去，却见宿舍靠近窗户的下铺上，一个满头包着白布的人躺在上面一动不动。杨瑞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来这个人居然就是侯天成。 他连忙跑到床边，细细看两眼，发现他呼吸均匀，这才放下心来。 “若凝，来看看。”杨瑞轻声把方若凝叫了过来。 方若凝也不用杨瑞吩咐，伸手按上侯天成的胳膊，过了一会儿回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身体非常虚弱。” “失血过多？”杨瑞皱皱眉头，示意方若凝帮侯天成治疗一下，自己则拉过刚才给他们开门的男生。 谁知一问这个男生，他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侯天成出门后，直到晚上12点后才回来，而一回来就已经是这样包着白布了。几个室友本想问清楚怎么回事，结果被他拉住，并不让他们去报告学校，然后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就是这样。幸好你们现在来了，不然他到现在还没有醒，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呢。” “嗯……那谢谢你们的照顾。”杨瑞点点头，回头看一眼侯天成。此刻方若凝已经治疗完毕，在杨瑞的提醒下，并没有让他醒来，但脸色好了不少。 见杨瑞望过来，方若凝道：“他没多大问题，现在就是需要休息。” “好。” 杨瑞也来到床前坐下，耐心等待起来。 这样过了几个小时，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消失的时候，侯天成突然哼了一声睁开眼来。 “咦？杨瑞？若凝？你们怎么来了。啊……”一见到窗前多了两个人，侯天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挣扎着爬起来。 “行了，你好好给我躺着。”杨瑞伸手一把把他按了下去。“还说我们为什么会来？如果不是来了，还不知道你成了这副德性。” “嘿……这不是不想让你们担心么。反正也没多大回事，我身体这么壮，很快就好了。”侯天成干笑两声道。 “好个屁。”杨瑞微怒道。“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头上包得跟木乃伊似的，那有那么容易好。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侯天成摸摸脑袋，嘿嘿一笑：“也没什么，被人用酒瓶子砸了。” 杨瑞一惊，道：“为什么？” “这个……” 原来，侯天成昨天道学校报到后，把杂事处理完了有些无聊，便到学校外面到处走走，无意间发现一个酒吧正在招聘服务员。工作时间为晚上8点到12点，侯天成觉得正合适，便进去应聘。谁知一下就中了，而且当天晚上就上班。 本来侯天成还为自己这么快就找到一个打工的地方而高兴，哪直到天有不测风云，昨天晚上突然有两拨人在酒吧里打起架来，杨瑞一个不小心，就被其中一人用酒瓶子砸中了脑袋。当时酒吧里一片混乱，侯天成只好自己摸到了附近的诊所去随便包扎了一下。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再也支持不住，只给室友交代了几句就躺了下来，结果就这么一下子躺到现在。 “他奶奶的，真倒霉，第一天上班，还连一分钱都没挣到呢，结果先被打了。说起来，北京这边的医药费还真贵，我不过包扎了一下就花了好几百，看来头两个月要紧张了。”说道后面，侯天成不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杨瑞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这个家伙，想要找工作和我说一声就好了，我就让老妈给你安排一个工作，不比在酒吧里当服务生好多了。” 听到杨瑞这话，侯天成神色一黯，低下头默然不语。 杨瑞陡然一惊，立即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他和侯天成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对他非常了解。因为家境不好，侯天成在杨瑞面前一直有些自卑，而这种自卑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自傲。他从来也不接受杨瑞的人和帮助，而反过来总是在自己能帮得上的地方帮杨瑞。比如说……帮他打架。这样时间一长，侯天成倒是非常像杨瑞的大哥一样。杨瑞对这种情况也心知肚明，所以一直习惯这样，平时也很注意不刺激侯天成，只是今天看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忘了顾忌。 “呃……猴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想吃点儿什么？我去给你买。”杨瑞想了半天，冒出这一句话来。 话音刚落，侯天成的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两人一愣，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怪异的气氛这才被消解。 “嗯，确实饿了，我们去吃饭吧。”侯天成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谁知道刚一动身子，脑袋就是一昏，差点儿摔了下来。 杨瑞连忙把他扶回去，道：“好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去买东西。” 侯天成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确实起不来，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可不行，今天晚上还要上班呢。总不能第二天就矿工吧。” “上什么班，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得了，你把地方告诉我，我去帮你请个假，你们老板该不会要求昨天脑袋刚被打破的家伙还要去上班吧？真要这样，那在那里待着也是找死。” 侯天成又动了两下，只好宣布放弃。“那好吧，你去帮我请个假，一定要说清楚。酒吧的位置很好找，你从南门出去，然后左转……” “行了，你少担心了，睡你的觉，我们一会儿就回来。若凝，我们走。”听完侯天成叙述完位置，杨瑞拉起方若凝就向外走。 等出了宿舍的门，为了节约时间，杨瑞便和方若凝分头行动。因为方若凝更了解该给侯天成买什么东西，所以由她去买食物和药品，而杨瑞则直奔酒吧。 “好吧，若凝，你应该记得回去的路，一会儿卖完东西你就直接回去，我可能没那么快，你就不用等我了，不然猴子会饿死。” “是。” “OK，那就走了。” 杨瑞挥挥手，向酒吧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方若凝看着杨瑞跑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左右望了一圈，这才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5章 打破对峙（上） 风月酒吧也算是BJ市内的老牌酒吧了，在BJ理工大学附近也有好几年的历史，虽然也是初来乍到的侯天成给的路线并不算准确，但杨瑞稍微一打听，还是立即得知了具体位置。 刚刚一进酒吧的大门，杨瑞便觉得非常不对劲，呆了一下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酒吧里竟然是非常的安静，没有一点儿杨瑞想象中的喧闹。这就是在非常奇怪了，按说酒吧虽然风格各有不同，有得宁静，有的喧闹，但即便是宁静的，也不可能静到眼前这个酒吧的地步。连杨瑞脚下运动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杨瑞左右一望，不由皱起眉头。 酒吧一进大门就是一条直道，通向吧台。而通道两边，则是两片桌椅掺杂的地方。现在，在这个平时理该是高朋满座呼呼喝喝的地方，却被两拨人挤满，而且以通道为界分成两边，正互相大眼瞪小眼，个个满脸杀气。 见到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了过来，全部投在杨瑞身上。 出了小学的时候因为当了三好学生上台演讲外，杨瑞还从来没有什么时候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不由口干舌燥，心里紧张起来。这一紧张，甚至练脚都有些不稳。他定了定神，刚准备稳住脚步继续向吧台走去的时候，突然左右两边各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犹如实质般的射了过来。杨瑞只觉得汗毛直竖，心脏顿时都跳得快了几倍。 就在此时，杨瑞体内内息突然自动运转起来，瞬息间便流遍全身，这股异样的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呼……”杨瑞忍不住喘了一口气，身子松软下来。 “咦？” “咦？” 左右两边同时响起两声惊讶的轻呼，如果是在平时，这样大小的声音，杨瑞绝对是听不到的，然而此时内息运转下，杨瑞听得清清楚楚。他自然明白这两声惊呼是来自刚才那两道目光的主人，可是此刻却绝对不宜有什么表示。 杨瑞稳定了一下心神，继续向内走去。这一回，因为刚才那两道目光的缘故，杨瑞一时忘了周围目光的凝聚，步子反而自如起来。 很快，他就来到吧台旁边，随即被引到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这个时候，那两道一直刺在他背上的目光才收了回去。 “先生，请问要点儿什么？” 杨瑞伸手擦掉额头上的几滴冷汗，迎上服务员的笑脸，道：“给我来一杯白开水就好。还有，能不能把你们的领班叫来，我有事情找他。” “白开水一杯。”服务员笑道。“请问您找我们的领班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侯天成的朋友，他因为受伤今天来不了，所以托我来帮他请个假。” “侯天成？”服务员呆了一下，随即答道：“请您稍等。” 看着服务员匆匆离去，杨瑞别过头开始打量在大厅中间对峙的两拨人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光从表面就可以判断出来的小混混，但其中仍然有许多气度不错的人存在，再来想起刚来那两道目光，却也并不像是杨瑞开始想象的那样是两拨小混混火拼那么简单。 “不过这帮家伙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干什么，像是要打架却也不开打，这么看着能看死人吗？”杨瑞有些奇怪。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游离，突然，被一个人吸引住了目光。“咦？这个家伙，莫非就是……” “先生，白开水一杯送到。”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杨瑞背后响起。 杨瑞连忙回过头，却发现送白开水来的不是刚才那个服务员。 “您好，我就是这里的领班林原声，您是侯天成的朋友？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还好吗？” “还算好，没挂掉。”昨天侯天成在酒吧里被打伤，让杨瑞对这个酒吧也不满起来，连带着，对这个领班也没什么好脸色。 “那就好。”领班的脸色却没什么变化，他笑道：“也不说什么请假不请假了，他是为了保护酒吧财务受伤的，应该算是工伤。请你帮我转告给他，让他好好休息，什么时候好了就再回来上班。这几天的休息，我同样给你计入工资。” “哦？”见领班如此厚道，杨瑞顿时对他大为改观，脸色不由好多了。“呵呵，那么就好，我的任务完成了。”本想就此告辞，可以转头，杨瑞又看到了刚才吸引着他目光的那人，沉吟了一下，偷偷指着那人问道：“那个……那边的那两拨人，是不是就是昨天在这里闹事的人？” 领班望了望，却微笑不语。 见领班不答，杨瑞干脆就道：“你也别和我隐瞒了，那边那个刀疤脸就是昨天把酒瓶子砸在侯天成头上的家伙吧？他可都和我说了。” 领班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杨瑞一眼，道：“呵呵，看来你和侯天成的关系很好。”说罢立即起身。“先生，您要的白开水已经送到，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告辞了。如果还有想要的，请随时招呼服务员。我先告辞了。”然后也不等杨瑞张口，转身离开。 见领班居然这样就离开，杨瑞也是一怔，回头看一眼看两拨人，皱起眉头。 “看来这些人来历并不简单啊，不过……既然碰上了，就帮猴子报仇好了。” 杨瑞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身子突然一软，滑下椅子来。随即就这么蹲在地上，然后贴着墙角满满移动。不一会儿，便来到其中一拨人的后面。 杨瑞看了看对面那个刀疤脸，右手一伸，抓起准备好的酒瓶子，内息运转，手臂一挥，酒瓶顿时急速飞出。 “蓬——” 这个酒瓶却并不是直接飞向刀疤脸，而是稍微偏了一点儿，正砸在他旁边的地上，加注了内力地酒瓶撞击到坚硬的大理石地面，顿时碎成无数碎片。 本来还只是瞪眼睛地众人立即勃然变色，尤其是那个刀疤脸，他低头看看地面上细小的酒瓶碎片，心中也是一凉。仅从酒瓶的碎裂程度就可以看出，这上面灌注了多么大的力道，如果正好砸在他的头上，后果如何，压根不用细想。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5章 打破对峙（中） “我操，老子们不先动手，你们倒先动起手来了。”刀疤脸越想越怕，看了一眼对面一脸茫然的众人，怒火陡升，腾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同时手里已经拿起自己做的椅子，二话不说，一把向对面扔过去。 杨瑞躲在后面的这帮人也是莫名其妙，本来还想找找到底是谁这么冒失，结果刀疤脸的椅子就飞了过来，几个人躲避不及，结果正被砸中。 这边的人平时也是飞扬跋扈，又如何忍得住，几个人立即起身开骂，几把椅子便飞还了回去。 瞬息间，刚才还只是干瞪眼的两拨人便混战在了一起。椅子酒瓶等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争斗开始升级。只见酒吧大厅里不大的空间中，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飞来飞去，到处都是玻璃被砸碎的哗啦声。杨瑞左右一看，却发现酒吧的服务员早已经躲到了里面，而通向内里的各个通道，都被大门封锁，偶尔有几个东西飞过去砸在上面，发出铿铿的脆响。 这门显然是铁制的。 “真奇怪，难道这家酒吧早就准备着有人打架吗？”杨瑞左右一看，发现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这个大厅里，除了一些玻璃外，还真没什么易碎的东西，贵重物品更是绝对没有。“哈，真奇怪，这个老板简直就是把这个地方当成打架专业场所了。” 杨瑞躲在一个靠背椅后面看着两拨人把能扔的东西扔完，随即冲上去互相开始肉搏，忍不住地偷笑。 “嘿嘿，你们不是喜欢打架么，那就好好打。”杨瑞左右看了看，弓着腰贴近墙下的阴暗地里向外溜去。途中虽然碰到几个人想来找他麻烦，却被他三全两脚给打了回去。 很快，杨瑞便逃离酒吧。来到外面的路上，杨瑞突然放声大笑。这一次他只不过扔了一个酒瓶而已，就让那两帮人大打出手，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收不了手。这一下，也算是给侯天成报了仇。 “你很开始吗？” 正当杨瑞转过一个墙角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杨瑞顿时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就在离他背后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压根没有任何征兆。自从身体被方若凝改造过，再加上长时间的锻炼，杨瑞的耳目已经远比以前聪敏得多，不仅如此，经常还可以根据气息判断出附近的情况。而现在却被人接近到如此近距离的地方却毫无察觉，如何不惊。 杨瑞旋风般转过身来，就见一个小巷口一人独立，他双手背在后面，仰头乜视着他，虽然表情很是傲慢，但目光却仍然凝重。 这道目光很熟悉。 几乎实在第一时间，杨瑞便明白过来，这个人一定是刚才在酒吧里发出那两道目光中的其中一个。 杨瑞不仅捏紧拳头，这人既然追来，自然是知道刚才的事情是他做的，身为那里面的人，他来自然也没什么好事。 那人眼睛一瞥，瞅见杨瑞捏紧的拳头，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道：“不用紧张，我并不想把你怎么样，那些笨蛋自己爱打架，我才懒得管。” “嗯？”杨瑞一愣，问道：“那么……你来找我做什么？” “哼！”那人突然神色一肃，从鼻子里重重地发出一声冷哼，道：“虽然那些家伙和我们什么交情，我自己本来也懒得出头。但既然来了，就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你今天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明白，作为被邀请来的贵宾，我也不能视如不见。更何况……”说道这里，他的目光陡然严厉起来，杨瑞顿时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胸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一般，倒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你既然是我武林中人，难道不知道规矩吗？” 杨瑞本来还小心翼翼的，可现在暗暗地吃了一个小亏，心头也是十分火大，再说他做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想替侯天成报仇，又怎么会认什么错。何况那人说什么“规矩”，他可本来就不懂。当下运转体内内息，向前猛踏一步，大声道：“我不管你什么规矩不规矩，反正今天事情我已经做了，你想替他们出头那就尽管来，罗里罗嗦的不觉得很烦吗？” 说完这些，他稍微平静了一些，开始认真打量起对方来。自从柳传雄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自称武林人士的人，不由得有些好奇。 在路口微弱的灯光下，他一身休闲服显得格外干净和整齐，配上健壮的身材，如果不是杨瑞还能看到他鬓角那几根白头发，恐怕还会误以为他是20出头的年轻人。联想起实际年龄足有快40的柳传雄外表看起来也只有30岁左右，可见此人实际年龄并不算小。而且……练武功还真是能够养颜。 在杨瑞打量的时候，那人却已经是脸色一变，以他的身份，以前可是无论走在哪里都是被人追捧，几乎都是说一不二，何曾遇到有人敢对他不客气。他上下打量杨瑞一遍，点点头，冷冷地道：“好好，真不知道是谁教出的好徒弟，在我云天生的面前，仍人有此气魄，真是难得。既然你长辈没有教你规矩，那我今天就代劳了。” 杨瑞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云天生这话又辱及自己长辈，更是忍耐不得，再也不客气，怒道：“少废话，要教训就来，废话说多了也不怕闪了舌头。” 云天生脸色数变，突然长吸一口气，声音顿时恢复平静，道：“好，这可是你自找的。虽然你出言不逊，但那是你长辈没教好，我自己可不能坏了规矩。这样吧，我指出3招，只要你能接下来，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那要是接不下来呢？”杨瑞很想问出这句话，可又觉得这话太过示弱，便缄口不言。何况，以对方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话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也不作声，冷冷地看着云天生，体内却已经把内息运至极致。对方既然如此气定神闲，自然是有把握，而他自己虽然已经和不少人交过手，却从来还没有和武林高手比划过，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可言。 见杨瑞并不回答，云天生不由微怒，冷哼一声，喝道：“小心了。”随即身子一动，左脚跨出。 这一脚看似跨幅不大，然而瞬息间就已经越过两人之间足有10来米的距离，左掌击出，杨瑞立即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5章 打破对峙（下） 杨瑞心中大惊，对方这一掌看似速度不快，然后却似有铺天盖地之势，让他觉得自己无处可躲。眼看自己已经躲避不及，杨瑞猛一咬牙，不退反进，挺身伸出右掌，迎了上去。 云天生严重一道讶色闪过，低喝一声：“好！” 双掌交击。 “蓬——” 一声沉闷之极的响声在小巷中四散而开。 杨瑞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飞出，直飞过足有近10米的空间，这才跌在地上，翻滚两圈后，不再动弹。 “哇——”刚一触地，杨瑞便觉得一股血腥气由胸口翻出，一口鲜血顿时吐了出来。然而托这一口鲜血的福，他被对方震得翻腾的气血终于停歇下来。 云天生看着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杨瑞，脸色凝重起来。刚才他那一掌已经使出自己3分力道，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习武人士，以杨瑞这个年纪，也必定会收到不轻的伤，至少得调养一两个月才会好转。然而杨瑞虽然吐出一口鲜血，看来很是严重，实际上他却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伤到杨瑞。 刚才和杨瑞刚一接掌，他便知道杨瑞果然如他所料，内息并不雄厚，本以为这一掌就可以达到目的，却没想到杨瑞体内随即冲出几道内息，虽然并不猛烈，却犹如潮汐一般，只有绵绵不绝之势。他的内息虽然侵入杨瑞体内，却也不过刚刚冲过他的胳膊就被消耗贻尽，并没有造成什么真正的威胁。 “看来这个小子并不简单。” 得到这个结论后，云天生眉头一皱，道：“起来吧，我知道你并没有什么伤，但你要知道，我这一掌只用了3分力道，你就已经接不下来，如果下一掌我用上5分力道，你认为会怎么样？” 杨瑞吐出这一口鲜血后，顿时觉得好过了许多，体内内息自动运转，早已经好得多了，听到他这话，缓缓爬了起来，虽然觉得头晕眼花，却仍是高昂着头，笑道：“不怎么样？就算是十分力道又怎么样？难道你还真能打死我不成？别忘了，这里可不是武侠小说，现在是法制社会，杀人犯法的。” 云天生先是一呆，随即不由失笑，摇摇头道：“你果然还是小孩子，我本来就不是想杀你，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不怕告诉你，在BJ这个地方，只要不出人命，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杨瑞一惊，刚想张口，身后突然响起几下鼓掌声。 “哈哈……厉害厉害，果然够威风，够煞气，我蔡某人佩服。”伴随着几声大笑，一个人突然从墙头跳下。 云天生看见这人出现，不由皱起眉头道：“蔡屈，你怎么也来了？” 被称为蔡屈的那人嘿嘿一笑道：“你云天生既然能来，那我蔡某人自然也能来。”说罢回头看向杨瑞，续道：“说实话，本来我也是向来向这位小兄弟请教两招的，只不过一来就看见你已经动手，正所谓君子不掠人之美，我就只能旁观了。现在看这位小兄弟这么硬气，我蔡某人非常喜欢，自然也就不想再找他的麻烦，而且，我还要求你卖个面子，不要继续和他为难。无论怎么说，这位小兄弟小小年代就能够接得住你一掌而没有受伤，前途不可限量。现在习武之人本来就少，我们又怎么能摧残这么一个好苗子。” 云天生心中冷笑，他与蔡屈在BJ城内的武林中并称两大宗主，互相之间哪里还不了解。这蔡屈功力绝不逊于他，两人又是同时从酒吧出来，他又怎么会比自己晚到。他故意躲在旁边现在才现身，显然是想先让自己来试探一下，现在看这少年能够抵挡得住自己一掌，显然并不简单，便立即想拉拢一下，这才出来示好。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没有示好之心，刚才之所以会对杨瑞多说那一些话，就是想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只是没有想到杨瑞没有半点儿妥协的意思，反而弄巧成拙。如果再这么下去，恐怕杨瑞真的会全面偏向蔡屈。 想到这里，杀心顿起。 云天生淡淡地应道：“蔡兄客气，大家认识这么久，我本该卖你一个面子。但受人所托，众人之事，今天他在酒吧里做的事情你也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我不给他一个教训，又如何向老朋友交代，所以这个面子我不能给，还请蔡兄见谅。”说罢也不等蔡屈说话，转身向杨瑞喝道：“小子，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答应我明天和我一起去向我的朋友道歉，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杨瑞却早已经被云天生这一掌激起了血脉中的倔强之气，闻言更是把头抬高两分，冷冷地道：“少废话，本来还想尊老爱幼，所以客气一些，现在我看不需要了。” “哼！”云天生脸色一沉，喝道：“还嘴硬。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这回说完，却并不动说，反而先看蔡屈一眼，道：“蔡兄，你今天也是受人之托而来，却被他坏了事情，如果现在还阻止我教训他，回去只怕再见老朋友的时候，不太好交代吧？” 蔡屈本来已经准备踏上一步阻止云天生，听他这么一说，这一步立即顿住。他脸色几变，最后却长叹一声，向杨瑞供拱手道：“小兄弟，今日之事……唉，我蔡某人不好再查收，还请你自己躲保重。”说万瞥了云天生一眼，“云兄，请看在大家同时武林中人，不要下手太狠。” 云天生微微点头：“我理会的。” 蔡屈点点头，不再说话，退开两步，摆明不再插手。 云天生冷冷地扫了蔡屈一眼，见他并不离开，显然是对自己不放心，不由心中冷笑：“嘿，难道你在这里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他也不理蔡屈，向杨瑞道：“好，既然你不听从，那就接招吧。”说罢一掌击出。 旁边一直紧盯着的蔡屈松了一口气，他一眼看出，云天生这一掌虽然提到了5分力道，但却并没有其它花招，以杨瑞刚才表现出来的功力，16ks.com一路在线看书虽然必定会再吐点儿血，但还不至于受什么伤。 杨瑞也是莫名其妙，云天生前面说得那么凝重，没想到第二掌却和第一掌没有任何区别，难道只是在恐吓他不成。 想归想，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一掌迎了上去。这一次却已经学乖了，不再像刚才那样把内息布遍全身，而是集中于掌上。 眼看两掌就要相交，云天生突然脸色一冷，身上顿时爆发出比刚才还要猛烈好几分的气息，一双手掌也在瞬息间变得通红。 蔡屈一见大惊，一边冲上来准备阻止，一边急道：“云兄手下留情。”然而刚才他退开几步，距离两人交手的地方已经有一段距离，而且云天生临时变招，让他始料未及，这一下眼看一惊赶不上。他不由心中一凉。 “蓬——” 这一下响声却与刚才不同，虽然仍然低沉，但远远传开，竟连蔡屈也觉得心中一颤。一股无可匹敌的劲风从交掌处激荡而出，只听得红隆隆一阵响，却是劲风过处，把小巷两边的墙壁也震得塌陷下来，一时间烟尘弥漫，笼罩了整个空间。 蔡屈不由吃了一惊，云天生的功力他自然了解，能够出现发出这么强力的功力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居然杨瑞居然也能够有如此功力。难道……他刚开始只是真人不露像？ 猛地身后又是哗啦一阵响动，蔡屈回过头去，却发现背后的墙壁却已经倒塌下来，从废墟理爬起一个人来了。蔡屈定睛一看，竟然是云天生。他头发批乱，身上灰尘满布，嘴角还隐有血丝，样子十分狼狈。蔡屈又是一惊，看这样子，倒像是云天生被人给反击了出来。他与云天生争斗时日不断，自然知道云天生功力如何，却没想到居然能有人能把他反击出来，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刚才他还以为是杨瑞出于某种目的隐瞒实力，而现在，这个想法自然不再存在与脑海之中。以杨瑞的年纪，就算从娘胎里开始连，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力。想到这里，他不由向正中那团被烟尘笼罩的地方看去。 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6章 军训轶事（上） “杨瑞，你怎么样？”小巷中间被烟尘覆盖的地方，突然响起一个清丽的声音。 蔡屈心中一惊，从声音来判断，这个一下击退云天生的高手，居然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 “咳……咳……好了若凝，我没关系了。” 伴随着两声轻咳，杨瑞在方若凝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周围还在纷飞的灰尘神奇般的在靠近他周围不到一米的地方就自动飞开。 蔡屈更是心惊，不由多看了方若凝几眼。这个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功力居然高到如此地步。 “咳……咳……”杨瑞忍不住又咳嗽了几下，刚才云天生那一掌给他造成的内伤确实比较严重，虽然有方若凝的治疗，但想马上就好也不可能。 咳嗽的时候，带动了伤势，杨瑞的胸口又是一阵痛，他不由狠狠地瞪着云天生。就是这个家伙，为了一点儿小事就把他打成重伤，最后更是居然想下杀手，如果不是方若凝及时赶到，说不定他今天真的就会死在这里了。 靠！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瑞越想越怒，再也忍耐不住，指着云天生道：“若凝，去，杀了他！” “我拒绝。” “嗯？”听到这个绝对不同往日的回答，杨瑞禁不住一愣，呆呆地转头看着方若凝，好半晌才道：“若凝……你……你居然拒绝？” “是的。”方若凝点点头，扫了眼正紧张地看着两人的蔡屈和云天生，嘴唇轻动：“根据最高核心原则，机器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伤害人类生命。” “最高核心原则……”杨瑞有些傻眼，想不到现在居然冒出这么一个核心原则来。“以前你怎么没说，而且，如果说不能伤害人类生命，那么我以前让你去打人你也干了？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知道。”方若凝摇摇头。“根据核心命令，仅为限制我不得伤害人类性命，并没有限制我不得伤害人类。” “哦……”杨瑞皱起眉头。这次确实比较奇怪，如果说为了防止机器人伤害人类，直接按照机械人三原则来把方若凝定位一个纯粹服务型的多好，而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方若凝不仅拥有全部的服务功能，还拥有更加强大的破坏能力，并且，也并没有对此有多么严格的限制。这样一来，如果杨瑞有心让方若凝搞破坏，那么一定可以造成很大的伤害。这也就是杨瑞想不通的地方，一个家政型机器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也许是失误吧……”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杨瑞只得给自己这么一个解释。他回头看看还僵在原地的云天生，却发现他因为刚才被方若凝一掌打飞到墙上，连墙都砸踏了，结果弄得现在全身上线都被灰尘掩盖。开始还是一头亮丽的头发此刻变得暗淡无光，脸上也是灰扑扑的，只有嘴角那还在冉冉细流的鲜血显得格外刺眼。 看到云天生这么狼狈的样子，杨瑞不禁失笑，刚才的满腔怒火突然一扫而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惹事的人，现在见到云天生受到的伤也不小，而且在蔡屈这个一看就是他对头的人面前除了丑，只怕比自己更难受，这么一想，也就放弃了找他麻烦的想法。何况，听蔡屈和云天生的口气，云天生在北京城的势力相比不小，虽然自己并不会怕，但多少也是麻烦，而且要是万一连累到了自己身边的人，那就更加不好了。 “若凝，我们走吧。”杨瑞拉起方若凝的手转身离去。 “等等……”蔡屈突然走上两步拦住两人。 杨瑞眉毛一挑，瞪着蔡屈道：“怎么？” 蔡屈连忙笑道：“没什么，只是……你们就这么走了？” “那你想怎么样？难道去把他杀了？”杨瑞冷哼一声道。“打落水狗的事情，我可做不出，虽然有人无耻到以下欺小，但我可不能和他一样无耻。” “哇……”云天生突然口一张，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染得地面一片刺目的血红。他本就是心高气傲的人，今天一再被杨瑞讥讽，偏偏又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方若凝的对手，想去教训他也是自取其辱，两相刺激下，再也无法用内力压住伤势。 蔡屈心中一喜，看云天生的样子，想必伤势不轻，不修养几个月是恢复不过来的。 杨瑞冷冷一笑，道：“一人一口，也算扯平了。若凝，我们走。”把方若凝手一拉，也不管蔡屈的叫停，径直离开。 见两人居然无视了自己，蔡屈脸色不由一沉，不过旋即又是笑容满面：“不用着急，只要你们还在北京，我就一定能把你们找出来。” 瞥一眼一脸灰败之色的云天生，蔡屈的笑容更是灿烂，哈哈，没有了你这个家伙碍手碍脚，以后想做什么就更简单了。 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啊。 ※　※　※ 因为这个事情一耽搁，等杨瑞和方若凝两人回到侯天成的宿舍时，已经是近晚上10点，侯天成早饿得前胸贴后背，见到两人回来，也不及问些什么，抢过方若凝手上的食物就狼吞虎咽起来。 待他吃完，杨瑞略微地解释了一下，再让方若凝检查了他一遍，发现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便和方若凝告辞回去。 两天的报名时间完毕，又经历一堆入学后乱七八糟的事情，杨瑞和方若凝便正式步入大学的第一个阶段——军训。 一个月的军训，对于大多数以前在家里作威作福的“小皇帝”们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不说别的，光是第一天站一个小时的军姿就让不少人腿酸脚软，再加上后面高强度的各种训练，短短几天下来，就发生了3人5人次的晕倒事件，着实让负责训练的教官们心中郁闷。在他们看来，这些训练是在是太过小儿科，没想到这些天之骄子、未来的国家栋梁们居然这么不中用。这样一来，就更是坚定了他们要把这些学生训练好的决心，训练的强度不减反增起来。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表现得那么差，这些人中，还是有几个让教官们比较满意的，其中就包括了杨瑞和方若凝。 方若凝自不用说，对于杨瑞而言，这些训练相对于方若凝以前给他的特训来说也是非常轻松，他完成得丝毫不费力，负责的教官对他也是刮目相看——后果就是对他的要求要比别人严了许多。当然，杨瑞仍然能够一一轻松完成。 这样每天军训的平静日子终于在一天下午被打破。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6章 军训轶事（下） 这一天，因为各种基本的训练都结束了，教官们开始教一种拳法。虽然在杨瑞看来，这种拳法远没有方若凝给自己的格斗术精妙，但他练了这么久的格斗术，对这些东西已经非常有兴趣了，本着学习补充的念头，这个拳法练得也很起劲。 本以为今天的时间就会在不断的出拳中度过，谁知道就在离杨瑞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一阵惊呼，随机杨瑞就见地面上一个黑影越来越大，他不及细想，忙退开两步。 “砰——” 一个巨大的物体正好砸在杨瑞刚才站立的地方，发出一声巨响。 正值9月干燥的时候，没几根草的操场上遍是尘土，这一下砸下来，顿时扬起漫天的灰尘。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拉，就见灰尘中一条人影猛地窜出，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冲了出去。 杨瑞顺着他跑去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方若凝独自立在操场正中，旁边围着一圈脸上满是惊愕的学生。 还没等杨瑞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条人影就已经冲到了方若凝面前，凌空跃起，足有近两米高，一爪伸出，似乎想抓住方若凝。 方若凝屹立原地，微微仰头，看着扑下来的那人，突然向右挪动一步，那人身在空中，却还是灵活无比，随即身子一折，仍然继续抓向方若凝。方若凝却突然又向前猛进一步，身子正好到了那人的身下，然后右手猛地探出，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旋即转身，弓背。 “砰——” 真是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这一下因为那人从上面下冲，再加上方若凝顺势加的力道，砸在地面的冲击力着实不轻。那人躺在灰尘里，半天不能动弹。 操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好半晌，地上那人才哼哼了一声，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几个教官立即跑到那人面前，去查探他的情况。杨瑞这边的负责教官也跑了过去，杨瑞趁机跟着跑到方若凝身边，向她询问情况。 原来，刚才教官教完拳法后，就让他们两两对练。结果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让方若凝和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分成一组。谁知道这个家伙确是个十足的色狼，居然想趁着互相练拳的机会骚扰方若凝。在练拳的过程中，他有好几次都想趁机在方若凝身上乱摸，却被方若凝快速地躲了过去。 “奇怪……若凝，如果你都躲过去了，怎么最后又把他给打出来了？”杨瑞有些纳闷。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方若凝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打人的。 “因为他说了很过分的话。” “什么话？” “他说你没用。” 杨瑞登时一愣：“嗯？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 “他……” 方若凝刚想回答，教官们却已经把那个人给扶了起来，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精神还很不错。 “方若凝同学是吧，告诉我，怎么回事？”一个教官走过来，表情严肃地道。 方若凝刚想张口回答，杨瑞一把拉住她，接口道：“教官，这个问题应该去问他。”说罢指指那人。 “哦？”教官回头看看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在方若凝和杨瑞脸上来回看了几圈，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教官，我们闹着玩呢，没什么，真没什么，你说是吧？”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杨瑞说的。 杨瑞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众多同学，抽动下嘴角，道：“嗯，没什么，若凝，你说是吧。” 方若凝也点点头：“是。” 教官不禁皱起眉头，刚才两个人打得那么凶狠，没事情才见鬼了。可是既然双方都说没关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道，让周围一挥手：“行了行了，这里没什么事了，都散了吧。你们3个留下。” 待一众同学不清不愿的离开后，教官把手一招，带着三人到了教学楼旁边的一个僻静角落。 先是严厉地看了三人一眼，教官突然伸手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轻轻一拍，坚硬的花岗岩石上立即出现一个薄薄的掌印。 “哼！”教官也不多说话，又瞪了三人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下意思非常明白，杨瑞和那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震惊。只不过，这其中的内容可不同。杨瑞只是单纯地惊讶教官居然也是武林中人，而那人则不是这么简单。他本来只是从被人学到一些武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今天先是被方若凝轻松击退，随机又看到教官居然如此轻松地在花岗岩上留下掌印，心中的震惊远比表现出来的更为夸张。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那人突然反应过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杨瑞莫名其妙地怔了一会儿，向方若凝点点头，方若凝伸手在岩石上一抹，表面立即变为平平整整的，看不出刚才的半分掌印痕迹。 “走吧。”杨瑞一拉方若凝，回到军训的队伍中。 两人刚一离开，教学楼转角处，一条人影飘了过来，低头在岩石上看了一眼，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她的功力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　※　※ 有了教官的警告后，军训接下来的日子就平静得多了。见识过方若凝的实力后，也再没有什么人敢来找她的麻烦，杨瑞的担心也从来没有出现。 很快，一个月的军训到了最后一天。军训最后照例是由学校来检验学生们的训练成果，其实也就是走走过场，一堆学生围着操场走了一圈正步，再加上练一遍军拳，就算检验完毕。而这些东西，早已经被监督着排练了好几天之久，等到真正演练的时候，虽然不可能想那些仪仗队那样标准整齐，倒也是似模似样，足以呼弄过前来视察的领导们。 等到军训完毕，教官们宣布马上就要离开返回部队的时候，同学们反倒有些舍不得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教官们的硬气早就征服了各个学生，虽然严厉，但是他们同样也非常珍惜这些同学。而且，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认为这些教官们是故意整人，明白他们是为了自己好，倒让这些在家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小皇帝们觉得新奇，反而更加亲近。 杨瑞则是直接去找到了那天劝架的教官，那天后，他经常会去找教官向他请教武艺，教官见他勤奋爱学，也就并不藏私，几乎把自己所学倾心教授。而杨瑞本来在方若凝的改造下使得体内内力小有成就，再加上勤练格斗术，基础非常牢靠，只是欠缺人指点罢了。现在有教官这么个好老师，自然是突飞猛进，其进度让教官也是大为吃惊，认为杨瑞是个好苗子，更是大力教导。这样两方都加倍努力下，杨瑞现在的武艺已经远非刚到大学的时候可比。只是他一直没有和除了教官外的人交手过，对这些也无法确定罢了。 “教官，要是您能一直待在这里多好。”杨瑞叹息着对教官道。 教官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用可惜，我现在能教给你的也都教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勤修苦练，自然会有长进。再说了，其实真要说起功夫来，我未必有你表妹厉害，你可以向她请教。” “若凝？”杨瑞不由苦笑，他不是没想过让若凝指点，可惜她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个机器人，哪里能够像教官这样手把手的一个一个细节地教导，通常她就是丢给他一堆关于练功方面的知识，剩下的还得杨瑞自己摸索。 “呵呵，其实以你现在的功夫，已经算是非常厉害了，不用心急，练功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现在有了这样的基础，以后只要认真苦练，一定能够成为真正的高手。” “希望吧。”杨瑞耸耸肩接受了教官的安慰。 互相聊了几句后，教官们离去的时间终于到了，杨瑞只得和教官依依惜别，看着教官在车上挥手渐渐远去，再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见面，竟然发觉自己鼻头有些发酸。 “杨瑞，你的心情非常不稳定，是因为别愁吗？”方若凝突然问道。 杨瑞看着教官坐的车消失在转角，这才转过身道：“没错，若凝，这就是别愁了。当互相之间有感情的人别理时，都会出现这样的情绪。”顿了一顿，又加了一句：“若凝，你试着想一下，如果你现在突然要和我离开，会有什么感觉？” 方若凝怔怔地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杨瑞只有无奈地叹口气，果然还是急不得。 刚准备带着方若凝到食堂吃饭，身后突然又有人喊了杨瑞一声，回过头去，居然是林新月。 自从上回从她家离开后，林新月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们，杨瑞差点儿都快把她们姐妹两个给忘掉了，怎么今天又突然出现？ “杨瑞，若凝，你们好。”林新月一路小跑过来，短短不到50米的距离，额头上已经有不少汗珠出现。 “嗯，你好。有什么事情吗？”杨瑞微微点头。本来开始他还想以后继续让方若凝帮林霓裳治疗，但是因为她们一直没有来联系，杨瑞自己也不好去找她们。另外对于这一点，他心里也有些生气，现在自然没给什么好脸色。 林新月的目光在方若凝和杨瑞的脸上来回晃了几下，表情很是踯躅，好半晌才道：“这个……若凝，我想……我想……请你再去帮我姐姐治疗一下。”好不容易说完这句，她的表情立即转为期待。“可以吗？” 杨瑞有些莫明其妙，对于治疗林霓裳，他早就说过了会帮忙的，虽然林新月一直没来找他让他有些生气，但也不至于会拿这个来开玩笑，林新月大可以直率地开口，何必支支吾吾的。 见杨瑞冲自己点点头，方若凝也点头道：“当然可以。” “那太好了。”林新月立即雀跃，伸手拉过方若凝的手就向校门跑。“快点儿去吧，姐姐又发作了。” “那为什么不早点儿来找我们？”杨瑞跟在后面吼道。 “路上再说吧。” …… 等出了校门坐上林家的车，林新月才慢慢给杨瑞解释。 原来，经过上次治疗后，林霓裳的病情大为好转，一直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复发，但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待在家里，本想等到林霓裳彻底没问题回到学校后就找杨瑞道谢，并请方若凝继续代为治疗。谁知道她们的父亲突然从外地回来，听说林霓裳是被方若凝治好的，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暴跳如雷，把两人臭骂了一顿。而林霓裳一时激动下和他吵了几句，心脏病却又突然发作，林新月本来还想找方若凝治疗，却被她父亲骂了回去，并坚持送林霓裳住进了BJ市最着名的医院。 然而林霓裳患病这么多年，直到现在都没有治疗的办法，这一次又怎么会例外，而且这一次林霓裳的病情特别严重，住进医院好几天了居然都没有任何好转。她父亲更是迁怒于杨瑞和方若凝两人，说是如果不是他们乱治疗，林霓裳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那你现在叫我们过去怎么办？”听完林新月的叙述，杨瑞不由呆住。 “可是我知道只有若凝能够救我姐姐，那些医生都是笨蛋，一个个说得自己很厉害，现在却连半点办法都没有。”林新月急道。 杨瑞只有默然，顿了一会儿，道：“那么你姐姐现在情况如何？” 林新月脸色黯然道：“虽然医生一直说没事，但姐姐已经在里面躺了很多天了，我很担心。” “这样啊。”杨瑞点点头，转过头去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方若凝一眼，方若凝立即点点头，杨瑞这才放心，道：“还是让若凝看看吧。” 林新月的眼睛里冒出几缕亮光，瞪着方若凝道：“若凝，这一次就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我姐姐。” “好。” “不管如何，先去了再说吧。” “嗯。”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7章 二次救治（上） “吱——” 轿车轮胎于地面的摩擦声在BJ协和医院的大门前响起，车门打开，林新月一马当先，拉着方若凝就向住院部的方向赶去，杨瑞只来得及说了声等等，连忙跟了上去。 以林新月家的情况，林霓裳自然住在高级病房，一路上看护非常严格，如果不是认得林新月这位小姐，杨瑞几人早就被拦着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林新月带着两人七转八转，最后停在一个诺大的病房门前。这个时候，她倒不着急了，反而先在病房门前停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而入。 “爸，姐姐好点儿没？” 病房足有100平米大，设备极为齐全，无论是病床还是周围的辅助设施都是比较豪华，病床边上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那里，林新月见到后，先小声向他打了个招呼。 那男人回过头看到后面的杨瑞和方若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竖起一根手指头，示意几人噤声。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床上静静躺着的林霓裳，轻轻叹了口气，向门外指了指，几人隧一起出了门去。 “刚才有医生来给霓裳注射了点儿药，让她睡着，可不要吵到她了。小月，你跑到哪里去了，还有，这两位是……” 来到一个离病房较远的角落后，林新月的父亲才开口道。 “他们是我同学，他叫杨瑞，她叫方若凝。”林新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哦……”林新月的父亲点点头。“我叫林啸庭，是小月的父亲。” “林叔叔好。”杨瑞和方若凝忙打个招呼。 “坐吧。”林啸庭挥手示意两人坐下。“你们是小月的同学？是大学同学吗？” “是的。” “可是……小月可还没有去上过课呢，怎么会和你们这么熟？”林啸庭面带疑问。 “爸，我实话说了吧，他们就是上回来给姐姐治病的那两个同学。”林新月突然插口道。 “什么？”林啸庭霍地站起，刚才还非常平和的审核瞬间转为惊怒。“原来就是你们害了霓裳，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想干什么？” 杨瑞大为愕然，道：“害了她？我们怎么害了她？” “还说不是你们害的，霓裳以前虽然也经常犯病，但没有一次会像这次这么严重，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上次凭着几首三脚猫的功夫瞎治疗惹出来的？” “林叔叔……” “不要叫我叔叔，我告诉你们，要是这次霓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决不会放过你们。”林啸庭越说越生气了。 杨瑞不由闭嘴，看了看林新月，却发现她也是一脸茫然。本来杨瑞还指望她来说几句话，但现在见到这副样子，显然是不可能指望了，不由有些发怒。瞥了一眼远处的病房，点点头道：“这次是我们来错了，再见。”说罢拉着方若凝就走。 “杨瑞，若凝……”林新月见两个人居然就这么走了，不由喊了一声，然而刚一出声，就被林啸庭给抓了回去。 “喊什么喊，难道你真想让这两个家伙害死你姐姐吗？”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这两个还是你们同学？如果霓裳这次好不了，我绝绕不了他们。” 林新月眼看两人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转交处，想起这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不由心中一急，眼泪夺眶而出。 ※　※　※ 杨瑞向医院外面大步急奔，越走越气，自己这么好心地跑来想为林霓裳治病，却没来由的被骂了一顿，还莫明其妙地背上了害死林霓裳的罪名，实在是让他郁闷满腹。 一路走到医院门外，杨瑞都是气鼓鼓的一句话都不说，方若凝却突然开口道：“杨瑞，真的要走吗？” 杨瑞立即转过头，怒道：“不走干什么？继续留在这里挨骂？” 方若凝确是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不缓不慢地道：“我刚才观察过，如果不能在明天中午12点前对林霓裳再进行一次治疗，那么她就完全没有任何康复的可能，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不到1个星期就会死亡。” “什么？”杨瑞登时一呆，死亡？谁说她对林霓裳的病情非常了解，但如果真的把那个总是带着淡淡笑容的女孩和死亡联系在一起，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样？治疗吗？” 杨瑞立在当地，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骂道：“杨瑞，你个白痴，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嘛，那可是条人命啊，白痴！” 这一巴掌却一点儿也不小，刚一打完，杨瑞的脸暇就肿了起来，方若凝忙伸手贴在他的脸上想为他治疗。 杨瑞却拉住方若凝的手，道：“若凝，就让他这样吧。” “为什么？” “这是我给自己的教训。我居然仅仅是为了被骂几句就想放弃去救治一条生命，就是该打。若凝，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也一定要提醒我，如果我真的不让你去治疗而导致最后林霓裳死了，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杨瑞认真地道。 “是。”方若凝点点头，旋即又加了一句。“这个原因……适合上次泥石流时救人一样吗？” “嗯？”杨瑞想了想，“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被埋在泥石流里的那些人，我根本不认识，如果没有救过来，我也不会后悔，毕竟这不是我自己的错误。”杨瑞略微想了想，开始给方若凝做解释。“而如果这次我没有让你去救林霓裳，那么就纯粹是因为我的自私造成的，就算是不认识的人，我必然也会内疚，何况……林霓裳和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内疚吗？”方若凝仰着头，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我想，我懂了。” “你懂了？真的懂了？”这回轮到杨瑞奇怪了。 “嗯。”方若凝点头道。“让我举个例子，你看看对不对。如果说你现在因为人类正常的生理原因死掉了，我不会内疚。而如果你是因为我的失误，没有把你保护好让你死掉，我是不是就该内疚？” “这个……没错。”虽然方若凝举的例子实在让杨瑞非常不舒服，但这次她说得却是非常正确，杨瑞不由有些高兴。“呵呵，若凝，你真的成长了，现在已经能够分析人类的感情了呢。” 方若凝微微一笑：“可惜离我完全掌握还差得远呢，还有很多很多人类的感情，我都不懂。” 杨瑞哈哈一笑：“没关系，反正以后时间还长着呢，不怕没机会让你理解。”顿了一顿，又道：“现在，还是让我们考虑一下怎么去给林霓裳治疗吧，她爸爸对我们这么深恶痛绝，而且林霓裳现在也在医院里，无论是她爸爸还是医生都不可能让我们去帮她治疗的，那么……”杨瑞左右看了看，突然嘿嘿一笑。“那我们就不要正大光明的了……” ※　※　※ “知了……知了……” 夜空中，知了的叫声远远地飘荡开去，把已进深夜的BJ协和医院住院部更是映衬得格外宁静。这样就是在这个费用极度昂贵的住院部才能有这样的环境，不然想要在BJ市内找到这种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知了更早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生物，休想能够听到如此清脆的叫声。 负责巡查高级病房的护士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11点，伸手在开关上一按，这一块的灯光登时转为夜晚照明，只有非常昏暗仅供人看到大致情况的光亮照着走廊，让她走回值班室。灯光从走廊的窗户撒到外面，距离的拉长下，等落到地面的时候，更是仅仅剩了不比半弦月的月光明亮不了多少的光芒。 突然间，两条黑影从楼旁的树丛中窜了出来，随即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穿过楼房和树丛之间的近10米空间，瞬息间就到了楼房墙角的阴暗角落。 “几楼？”一个黑影突然轻轻地询问。 “301室，从这里上去正好。”另一个黑影答道。 “好，上去。” 随即就见两条黑影在地上一顿，突然就已经出现在二楼地窗户上，再用脚轻轻一点，就已经趴在了三楼某病房的窗户上。 这个病房里的人早已经睡了过去，被窗帘当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看不到一点点儿光亮。两条黑影贴着玻璃看了一会儿，又是先前的那条黑影问道：“怎么样？” 另外一条黑影点点头：“都睡着了。” “那好，行动吧。” “是。” 回答的黑影身后在玻璃上轻轻一按，就听“喀”的一声轻响，窗户随即滑开，两条黑影身子一纵，已经出现在病房内。 病房里只有两个女孩，一个躺在病床上，另一个则趴在病床边，都睡得非常熟，压根就没有觉察到已经进来了两个人。 先前的黑影看了看，突然笑道：“这两姐妹虽然性格一点儿都不一样，睡着后的表情倒是非常像。”又向另一条黑影道：“若凝，事不宜迟，你开始帮林霓裳治疗吧，我来把风。” “是。” 这两条黑影，自然就是杨瑞和方若凝了。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7章 二次救治（下） 下午决定要给林霓裳治病后，杨瑞心知不能通过正常的途径，便让方若凝记住了病房的方位，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潜了进来。由于杨瑞武功现在已经略有小成，加上方若凝在旁辅助，自然不会被任何人发觉，轻松地进入病房内。 见方若凝走到林霓裳身旁准备开始治疗，杨瑞轻轻来到熟睡的林新月身旁，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背上一点，林新月顿时身子一软，瘫了下来。杨瑞忙伸手接住，把她抱到旁边的加速看守卧床上去，放好，拉过被子盖上。 转头发现方若凝手上红光已经开始冒了出来，杨瑞连忙来到窗户旁，把几层窗帘全部拉了起来。托高级病房的福，这些窗帘的遮光性非常棒，方若凝手上的光几乎完全透不出去。随即他又找到一块座垫压在门上玻璃处，一切准备功夫这才做好。 杨瑞冲方若凝点点头，方若凝立即把双手按上林霓裳的胸部，顿时，红光大作。杨瑞紧张地跑到窗户边和门边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多少光芒透出，安下心来，静静地看着方若凝给林霓裳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杨瑞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距离他们来到病房快1个小时了。来之前方若凝就已经告诉过他，因为有了的一次的经验，这次治疗只需要1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再抬头看看，方若凝手中的红光已经比开始的时候弱得多了，他心知这次治疗马上就要结束，不由松了一口气。 “嗒——嗒——”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走廊上突然想起一阵脚步声，虽然已经十分轻缓，但此刻听在杨瑞的耳朵里，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他身子一闪，来到门前，伸手掀开帘子一角向外看去。却见一个护士正打开一件病房门向里面看了两眼，然后再轻轻关上。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值班的护士查房来了。杨瑞回头看了一下方若凝，指指外面，方若凝却摇摇头，看来治疗正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不得。 杨瑞低头想了想，向方若凝摆摆手示意她继续，随即站在门后。 很快，护士就查到了这个房间。杨瑞看着门闩一转，大门轻轻滑开，一个带着白色护士帽的脑袋伸了进来。 “对不起了。”杨瑞在心里喊一声，立即手起落下，护士还没看清楚房内的情形，就被杨瑞击中脖子，随即闷哼，身子软倒。杨瑞依样画葫芦，把她抱住，然后和林新月放在一起。放下后，还不放心的伸手探了一下护士的呼吸，发掘她的呼吸仍然平稳，放下心来。 刚才他点昏林新月的时候用的是今天现学的点穴术，因为林新月熟睡不动，自然没有什么关系。而对付还是清醒状态的护士，自然没有把握，只能使用教官教给他的方法击中对方脖子致昏，可毕竟也是第一次，自然有些不放心。 解决了这些事情后，方若凝继续专心地治疗起来，很快，这次治疗就结束了。杨瑞长出一口气，拉着方若凝从窗口跳出去，几个纵跃，瞬息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　※　※ 第二天一早，杨瑞只觉得一阵摇晃，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李鹏那胡子拉碴的脸。 “快起来了小羊，今天可是第一天上课，你还不起来，想迟到不成？” 杨瑞很是发了一会儿呆，才渐渐想起是怎么回事，一看床头的时间，立即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爬起床来，只在5分钟内就完成了洗漱事宜，随即和几个室友一起赶往教室。 大学里毕竟没有像以前那样，上来老师就所一堆废话，只是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几句就开始讲课起来。杨瑞只听了几句，就觉得脑袋重了起来。昨天他和方若凝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2点，等一切搞定回到寝室更是近4点，回去的时候还被几个室友嘲笑了一番，等到7点多起床，中间也不过3个小时。而今天又正好是刚刚军训完一个月的第一天，身体自然疲惫的厉害。他的头点了几下，最后终于支撑不足，软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正好在黑板上讲解完转过身来的老师一眼瞅见，不由脸色一变，没想到今天第一天上课就有人在睡觉，这分明是对他权威的直接挑战。低头扫了一眼第一天带上的点名本，和刚才众人的自我介绍对照了一下，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杨瑞……” 被列入黑名单而浑然不知的杨瑞一直睡到上午第三节课才被腰间传来的一下刺痛惊醒过来。他皱皱眉头睁开眼睛，向刺痛传来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笑脸。 “你……林新月？”杨瑞吃惊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是我。”林新月笑眯眯地应道。“杨瑞，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杨瑞莫明其妙地道。 “行了，就不要隐瞒了。”林新月稍微凑近了些，在杨瑞耳旁悄声道：“姐姐今天早上就醒了，现在精神好得很。哼哼，昨天晚上是你和若凝到了病房来吧，我才不信那些废柴医生能在一晚上把我姐姐治好呢。” “废柴医生……”想到BJ市最着名医院的最权威的一群医师被称为废柴，杨瑞不由苦笑。这可怨不得他们，林霓裳的病，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医生能够医治的。当然，他不好说什么，只得点点头：“不管那么多，你姐姐醒过来了就好。” “承认了？”林新月微微一笑。 杨瑞耸耸肩：“我想我没必要对你隐瞒吧，实话说，这是做给你那个老古板父亲做的。”对于昨天林啸庭的态度，杨瑞仍然微有怨言。 林新月有些尴尬地道：“对不起了，我爸他……以前因为一件事情被刺激过，所以从来都对非正规医院的人治疗别人非常反感。”说到这里，林新月的脸色有些黯然。 杨瑞的脑袋里立即浮现出林新月家书房内挂着的那幅和她们两姐妹很像的画像来，难道……当然，他知趣的没有开口问。 “好了不说这些了，杨瑞，今天晚上有事情吗？我爸爸想请你和若凝吃个晚饭，顺便……赔罪。”林新月道。 “赔罪？” “是啊，姐姐一醒，我和她就像爸爸说了你和若凝上回治疗的事情，这回有实例作证，再加上姐姐的说明，爸爸就相信了，想起昨天对你那么恶劣的态度，他很抱歉，所以想特地请你和若凝吃饭道歉。”说道这里，林新月突然嘟起嘴。“爸爸也真是，我说了那么多他都不信，姐姐只说了几句她就信了。” 看到林新月这副样子，杨瑞不由失笑，想不到她还吃起自己姐姐的醋来了。嘴里却道：“我想就不必了吧，林叔叔也是不了解，算不上什么大错，不必道歉。” “晚上可不只是道歉，同时还要道谢，还要求你事情呢，不管怎么说，你和若凝一定要去。下午放学后不要走，我回来找你的。”说完这些，林新月起身离开，几下离开教室。 杨瑞顿了一下，想起自己还没她的联系方式，刚准备追问，老师突然走了进来，宣布最后一堂课开始。 “怪不得她急着走。”杨瑞只得重新坐下来。林新月并不是他们班的学生，看来也只是趁着上课的间隙来和他说一下而已。“她既然能够这样找到我，想必是有什么方法，晚上也不用担心找不到。” “嘿，小羊，那个女孩是谁？怎么这么漂亮？”杨瑞刚一坐稳，另一边的钱满溢凑了过来问。 “是啊是啊，虽然还比不上若凝，但也是非常漂亮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和别人勾搭上的？”既然有钱满溢，自然少不了另一头色狼顾风。 杨瑞左右看看，笑道：“我要是说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们信不信？” “切——”两人同时向他比个中指。 杨瑞笑笑不理他们，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和林新月接触的也不算少，但除了知道她的名字，还知道她家很有钱外，对她其它的了解还真是不多。 “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想那么多。”杨瑞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自然，他又一次被记入了黑名单。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8章 校园生活（上） “嘿，杨瑞，若凝。” 不出杨瑞所料，放学后他和方若凝在教学楼外碰面，林新月就准确地找到了他们。 “嘿。”杨瑞扬扬手打个招呼，发现林新月背了一个大包，不由奇道：“怎么？你都准备好了？” “嗯，我们现在就走吧，不然太晚了。” “晚？”杨瑞讶道。“现在不才4点半吗？” 林新月走到一旁挽起方若凝的胳膊向校门口的方向走去，答道：“我爸爸是约了你到我们家里去吃饭，你去过那里，应该知道有多远吧。” “啊？”杨瑞有些奇怪，本以为林啸庭会请他去一个餐厅里吃一顿就好了，没想到现在居然直接约到家里。 “啊什么啊，快走吧。” 杨瑞木然跟着走了两步，突然醒道：“等等，我还没换衣服呢，这样就去太失礼了。” 林新月早已经拉着方若凝走出好远，听到这话，一跺脚，转身一把抓住杨瑞就向外扯。 “换什么换，你又不是第一次去。” 无奈之下，杨瑞只有跟着她向外走去，只是，这样突然被林新月拉着，让他有些尴尬。 1个半小时后，轿车停在林新月家门前，位置和上回他们来的时候听的地方丝毫不差。 杨瑞刚一下车，就见到林啸庭站在一旁，两人对视一眼，杨瑞想到昨天别他那样责骂的事情，不由有些尴尬，稍微挪开了视线。林啸庭却笑了一声，走上前，亲切地用双手握住杨瑞道：“杨瑞，对不起，昨天是我太冲动，没问明白事情就向你发脾气，我在这里郑重向你道歉，还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冲动。” 既然林啸庭这么说了，杨瑞又不是什么喜欢记仇的人，便笑笑道：“林叔叔，不要客气，都是误会罢了，现在既然您了解了，那就好了。” 林啸庭哈哈一笑道：“杨小弟果然是心胸宽阔，来，里面请。” 一进到屋里面，就见到林新月正挨着林霓裳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几人进来，林霓裳连忙站了起来向两人道谢。她的气色明显要比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时候好多了，也难怪林啸庭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她们姐妹的话。 一番寒暄后，林啸庭便走向后院，不一会儿，居然端出了好几盘菜来。 “来来，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杨小弟，若凝，你们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林啸庭笑着把一盘盘菜端上桌子招呼道。 杨瑞微微吃了一惊，林啸庭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想不到他这次居然自己亲自下厨，可见他的真心。伸手夹了一点儿菜放进嘴里，味道居然很不错，杨瑞连忙夸奖。 “那当然了，我爸爸以前可是高级厨师呢，自从妈妈死了后，连我们都很少吃到他亲手做的菜，你居然第一次就能吃到，敢有什么不满意。”听到杨瑞的夸奖之词，林新月表面抱怨实则得意地道。 谁知她话只说了一半，就看见林啸庭和林霓裳的脸色都沉了下来，立即反省过来，刚才自己说了错话，却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掩饰，只得低下头木然不语。 饭桌上沉默了几秒钟后，林啸庭突然叹口气道：“唉，要是那个时候就能认识杨小弟和若凝，你妈妈她就可能不会死了。”顿了一顿，展颜笑道：“行了，不说这些了，现在遇到也不算晚，起码霓裳的病有得治了，以后还得需要若凝多多关照了。” “一定的，您放心。”杨瑞连连点头。 “来吧，大家吃饭，折腾了这么久，一定都饿了。杨小弟，若凝，希望你们都喜欢我做的菜吧。” 林啸庭毕竟是久经事故的人，酒席上的气氛被他调整得非常协调，让杨瑞没有觉得半点儿拘束，一餐饭下来，可以说是宾主尽欢。 等吃完饭，一切收拾完毕，几个人散坐在沙发上，闲聊了几句后，林啸庭才说到正题。 “……若凝，你是用的什么方法治好霓裳的呢？我可是带着她几乎走遍了全世界所有的好医院，它们都没有任何方法，你又是怎么治好的？而且只靠你一个人就可以了。这也太神奇了。” 方若凝笑笑道：“我靠的是内功。” “内功？”林啸庭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还是有些诧异地问道：“难道真的有内功存在？” 杨瑞冲方若凝点点头，方若凝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在您身上演示一下，您就会明白了。” 这个解释是杨瑞早就吩咐给方若凝的，治好林霓裳病的真相自然不能暴露，那么就把这个推托到在绝大多数人眼里都很神秘但是却相对比较可信的内功上，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林啸庭想了一下，点点头。 方若凝于是来到林啸庭身旁，伸手按上他的后背，手上闪起微微的红光。过了大概5分钟，才把手拿开。 林啸庭用力呼吸了两下，然后揉揉胸口，再左右摇晃两下身体，脸上现出又惊又喜的神色来。 “真的好神奇，我的胸口居然不疼了。我只是感觉一道暖暖的气流在胸口赚了几圈，就觉得身体好多了，真是太神奇了。” “您的心脏附近有些经脉堵塞了，我刚才帮您疏通了这些经脉，暂时解决了这些毛病。不过如果想要根治的话，还是需要多注意运动，多休息。不然这个病谁是会复发，以后也只会越来越严重。”方若凝叮嘱道。 “多运动，多休息？”林啸庭露出一丝苦笑，他手下那么大一个集团，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又哪里来的时间多运动多休息。 “爸，要不您就退休吧，现在您挣出来的钱难道还不够多吗？而且我和小月自己都能养活自己的，您根本不需要这么拼命。”林霓裳突然插口道。这个可是他一直就想劝说的，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干脆就直说了。“我们已经失去了妈妈，可不想再提早失去爸爸。” “就是，爸，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您要死退休了，我们可以到处去旅游放松，多陪陪我们不好吗？”林新月也不失时机地道。 林啸庭仰天想了一会儿，突然似乎下定决定一样，用力点点头：“好，就这样，等我把手里这个大项目弄完，就开始安排退休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安心和你们到处旅游了。” “太好了。”林新月欢呼一声，用力抱紧林啸庭。林霓裳也微微抚胸，显然心情也是十分激动。 “恭喜你们。”杨瑞笑道，心里却在叹气，什么时候，余华才能像林啸庭这样下决心退休呢？ 随即，几个人又对林霓裳的病情进行了一下研究，当然，实际上还都是方若凝在说应该怎么做。最后定了下来，每隔两个星期，方若凝都会来帮林霓裳作一次治疗，只要坚持半年，林霓裳的病就会彻底根治掉。听到这个消息后，林啸庭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当场拍着胸口做保证，以后只要是杨瑞或者方若凝的事，只要他们开口，他绝对不说二话。 杨瑞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不过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他自己家的势力可也不小，再加上方若凝这样超强的能力，相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 当天晚上，杨瑞和方若凝就在林家住下，因为林霓裳病才刚好，还不能上学，所以第二天就只有林新月和他们两人一起去了学校。自然，杨瑞又被几个室友嘲笑了一通。 解决完这件事情后，杨瑞的生活暂时平静下来。他每天上下课，适应着大学的生活，另一方面，方若凝也在不断地适应着与很多人共同接触，大学的课程什么的，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可言，反而是与人接触方面需要她不断地学习。幸好她一直遵从着杨瑞给她定下的少说少做多学习的原则，虽然经常出一点儿小状况，倒也还没有出现足以让人怀疑的地方。 平时的时候，杨瑞经常会和方若凝出去一起到处玩，他还带着方若凝去了一趟外公家，余万雷对自己突然多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外孙女非常高兴，本来还想让两个人以后搬到他家里来住，却被杨瑞拒绝了。或者是从小受杨向东的影响较多，他对于什么富豪一向不太感冒，即便是自己的外公也一样。而且，他在外公家住了一个周末两天，却一次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两个表哥，从各方面的综合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一直在外面鬼混没有回来。杨瑞也是暗暗警惕，他可不想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 当然，另一方面，他对这个也是相当头疼。自己的两个表哥越不争气，就代表着他被外公选为接班人的可能性越大，而这恰恰不是他所愿意的。有的时候，他甚至有让方若凝去把两个表哥抓回来洗脑的冲动——虽然方若凝有没有这个能力还是个问题。 林霓裳经过了方若凝的几次治疗后，身体终于好多了，在休学两个月后返回了校园，这样一来，以前经常会来找杨瑞和方若凝出去玩的林新月身旁又多了一个人。而杨瑞，则因为身边经常会有“新生两大美女”与校花陪伴，而遭到了数倍从前的毒辣眼神攻击。 这种眼神，到最后终于化做了行动，在一天傍晚打破了杨瑞的宁静生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8章 校园生活（下） “你好，方若凝小姐，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廖中兴，正源集团的董事长廖德凯就是我爸爸，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就在方若凝下课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男孩在教室外面堵住了她，张口就说了上面那一大通话。 “正源集团？”方若凝眨眨眼睛开始搜寻资料库，很快，就迎着廖中兴满怀期望的眼神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有听说过。” “啊？”廖中兴顿时大为尴尬，本来还想靠这个来震慑一下方若凝，却被无情地无视了。不过他毕竟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当下重新露出笑容道：“没听过没关系，晚上我会慢慢地向你介绍的。”轻咳一声，转为庄重的表情，微笑道：“其实，我现在是想来邀请你与我共进晚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呢？如果同意的话，校门外就有一辆劳斯莱斯等待，我们晚上可以先去丽园饭店品尝那里最出名的玉龙过海，然后去首都歌剧院欣赏……” 方若凝一直静静地听着，并不出声打断。这一点是杨瑞叮嘱过的，让她尽量和别人多说话，多接触。只是方若凝认真的执行了多听别人说话的命令，自己也多说这个却还要差得远，再加上她脸上总是带着甜美的微笑，所以在大部分同学眼里，已经对她形成了一个文静温柔的形象。殊不知……这实在是天差地错。 “……怎么样，你对这些满意吗？”好不容易说完了，廖中兴有些紧张地问道。对于方若凝这个公认的新生第一美女，他早就垂涎三尺了，只不过她一直和杨瑞在一起，没太多的下手机会。而最近因为林霓裳和林新月总是来找杨瑞，让廖中兴以为杨瑞应该是没有时间来陪方若凝了，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对于林家两姐妹，他心知肚明，自己是没办法通过正常手段追到手，但是对于方若凝这个通过各方面查探结果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孩来说，他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不过可惜，信心，不等于实际。 “满意。”方若凝点点头。“不过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廖中兴几乎要吼了出来，这些安排可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奢华的安排了，以前只要拿出这个来邀请女孩子，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想不到现在居然被方若凝如此干脆的拒绝了。 “对不起，在没有经过杨瑞的同意下，我不能和任何人外出。”方若凝道。 此言一出，不止是廖中兴，就来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男生也是怒火陡升。 “我靠，凭什么？杨瑞那小子自己泡着几个美女，还要管着表妹，太过分了。” “就是，我们男人的公敌。” “让这个家伙下地狱去吧，若凝，你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听他的话。” “就是就是，杨瑞只不过是你表哥，他管不着你的。” …… 托方若凝的福，这些人都知道杨瑞这号人物，这些怨念毫无差错地飞向了杨瑞。 方若凝自然是对这些话彻底无视，她侧开身道：“对不起，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要告辞了。”起步准备离开。 廖中兴怒火中烧，想也不想，一把抓住方若凝的胳膊道：“方小姐，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方若凝不答，低头看看廖中兴的手，道：“请你拿开手。” “不，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绝不放开。实话说吧，我早就喜欢你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答应我的请求，你说出条件吧，什么我都答应。”廖中兴兀自扮演着痴心情圣的角色。 方若凝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冷冷地道：“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请你在3秒钟内拿开你的手，不然我会进行反击。” 廖中兴一愣，旋即就认为这只是方若凝拉不下面子的举动罢了，他以前见得多了，最后那些小女孩还不是一个个地都投降了下来。他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抓住，摆出一副真诚的模样道：“方小姐，若凝，我是真心的，你要相信我，我……”流畅无比的情话脱口而出。 方若凝冷冷地看着他，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道：“3秒，请注意，尽快松开你的手。” “……我对你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 “2秒。” “……你就是我心中的茱丽叶，我愿意为了你……” “1秒。” “……没有你的日子里，我……” “蓬——” 这一次，廖中兴没有完整地说完，“我”字刚一出口，他就觉得方若凝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震得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手，随机就觉得一股巨大但却柔和的力道撞上胸口，下一刻，他的背就和教学楼的墙面进行了紧密的接触。 方若凝收回击出的手，道：“希望你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说罢转身离开。 一群围观的人全都被她这一下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地看着她离开。 走下教学楼的方若凝并没有在老地方见到杨瑞，她稍微定了一下位，向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就在方若凝被廖中兴拦住的同一时间，杨瑞也被好几个男生叫道了小树林里。开始自然是普通的小流氓威胁桥段，这些人警告杨瑞，以后要离林家姐妹远点儿，当然，这被杨瑞义正严词地拒绝了。一语不和，接下来的发展就很正常了，本来只有几个人的对方一声呼叫，立即又多出十来个人。 可惜的是，因为杨瑞来到学校后还从没有在同学前露出自己也会武功这一点，所以他的实力被错误地估计了，结果就是，这十几个人连杨瑞的边都没碰上就被一一摆平，可谓轻松简单。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地完结，就在杨瑞准备离开树林的时候，突然一条人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见到杨瑞，二话不说，展开拳脚就开始了攻击。 刚开始的时候，杨瑞因为措手不及，挨了两下，不过他经过改造后，内功非常深厚，这几下也并没有对他造成威胁。很快，他就站稳身形，开始反攻。他的格斗术虽然还算不上精通，招式远没有对方华丽流畅。但这个格斗术可是未来世界里的格斗家精心总汇出来的，一招一式都能发挥出人类最大的潜力，简单直接，配上杨瑞深厚的内功，威力实在不小。不一会儿，他就从下风扳了回来。如果不是从身形判断出对方是个女孩子，他早就不客气地击倒对方了。 方若凝赶来的时候，正是战斗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杨瑞拳脚大开大合，几乎逼得对方无处可躲，眼看只要几下功夫就可以把对方制住，谁知她突然瞥见方若凝来了，猛地不顾一切冲了过来，杨瑞怕自己伤到她，只好收拳，她趁机跳出去，从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若凝，不用追了。”杨瑞叫住准备追过去的方若凝，俯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小铁片。这个铁片方方正正，通体黝黑，上面只有简单的三个大字——藏剑派。 “看来，这是个什么门派标志了。”杨瑞喃喃自语，拿出以前柳传雄给他的个人标志比较了一下，发现这两个东西的质地都很奇怪，看起来像是铁，密度却明显要大得多，而且都是一看就像经历过很长时间的东西，上面的纹路却依然清晰无比，可见其坚硬程度。 “这个是一种特殊的合金，因为抗高温、耐腐蚀等等优点，非常易于保存，所以一直被很多武林世家作为信物。”方若凝突然开口解释道。 “哦？”杨瑞提起藏剑派的标志看了看，在阳光下，它的周围一圈居然散射出五彩光芒，看起来更给它增添了一份神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合金应该是天然生成的了，这可是地质学上一大发现呢。” 回头看看方若凝，杨瑞心中一动，问道：“若凝，今天有没有人骚扰你？” “有，是一个叫廖中兴的人。” “不出所料。”杨瑞点点头，想了一下。“廖中兴……正源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典型的花花大少，纠缠你准没好事，你怎么对付他的？” “我把他打了一顿。”方若凝老老实实地回答。 “打了一顿？”杨瑞一惊。“怎么打的？” 待听完方若凝说只是把他推到墙上而已，杨瑞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家伙仗着自己老爸的势力，到处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真要是弄得他太狠了，恐怕还比较麻烦。当然，即使是现在这样，他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一定会还来找我们麻烦的。”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方若凝低头道。 杨瑞一愣，随机哈哈大笑道：“若凝，用不着对不起，这个家伙今天这么做就是故意找麻烦的，不关你的事。嘿嘿，再说了，就算他想来找我麻烦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是谁更强了。”抬头看看天色，笑道：“好了，若凝，那两位小姐想必都等急了，我们还是赶快去吧，不然新月大小姐又要骂人了。来，直接从这里走比较快。” 带着方若凝，杨瑞迅速穿过小树林，身子一点，跃过学校围墙，轻轻落到校外一跳僻静的小路上，看看左右无人，迅速向和林家姐妹约定的方向跑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9章 你是配角（上） “什么？你被人袭击？”林新月一脸兴奋地问。 看着她的样子，杨瑞有些郁闷：“喂，我被人袭击，你好像很高兴似的。” 林新月却不管这些，摇摇杨瑞催道：“行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被袭击的？对方人多不多？后来应该是若凝救的你吧？” 杨瑞白她一眼：“难道我自己就不能救自己吗？”随即把大致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这么说……应该是廖中兴早的人来对付你了。”听完后，林霓裳点点头道。“只是有点儿奇怪，既然他想追若凝，怎么还要来得罪你呢？” “这个嘛……”杨瑞看看林家姐妹两人，心想这还不明白，不就是因为你们嘛。 林霓裳也是聪明人，见杨瑞这样表情，立即明白过来，立即歉意地道：“对不起。” 杨瑞连连摆手：“不用，这又不关你们的事，是那个家伙自己太白痴。”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霓裳追问道。 “怎么办？”杨瑞一愣。“还能怎么办，这个家伙还能干些什么，就凭他……嘿嘿。”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我们还是赶紧吃饭吧，被这个家伙搅了胃口可不好。” 看着闷头吃饭的杨瑞，林霓裳露出一丝忧虑，可再看一眼一直静坐的方若凝，这丝忧虑立即转化为了笑意。 待几人吃喝聊完，已经近10点钟，今天是周末，正好也马上就是林霓裳要治病的日子，林霓裳便干脆邀请两人和她一起到她家去。 “不了，我明天约了同学一起出去玩，再说我去也不方便，若凝一个人去就好了。”杨瑞摆手拒绝。 “可是……”方若凝拉了一下杨瑞，来到路旁，悄声道：“我不能离开你超过10公里的距离。” “嗯？”杨瑞微微一愣，很长时间没和方若凝分开过，他都忘了这一条了。低头考虑了一遍，杨瑞抬头认真地道：“若凝，你是绝对不能离开10公里外吗？” “不是绝对，但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最好保证自己在距离你的10公里的范围内，超过这个范围，我将感应不到你。” “可是若凝……你能够保证以后任何时候都要在我周围10公里的范围内吗？” “不能。”方若凝回答得很干脆。 杨瑞轻轻一拍掌道：“这不就对了嘛，既然你不能保证以后任何时候都在我周围10公里范围内，那么不如从现在开始，就适应你距离我超过10公里的范围试试吧。再说了，你自己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不能总是只围着我转是不是？” “这是我的职责。” “可是若凝，你自己判断下，是从现在开始锻炼你不在我身边的情况好呢，还是以后突然遇到这种情况让我应付不及的情况好呢？” “自然是从现在开始训练好。” “那么，如果我因为缺乏这种经验，以后碰到这种情况而无法适当应对，因此出事，你算是保护了我还是没有保护我呢？” “这……”方若凝的脸上出现了稍有的迟疑之色。这个问题，其实是杨瑞早就想好的，对于方若凝必须在他周围10公里这个命令，他早就觉得不妥，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方若凝以后等于就被束缚在了他的周围，再也无法与其他更多的人进行接触交流，也就更难拥有人类的情感，这离他的目标，就差得远了。所以，他才想出这么一连串的问题，一步步地让方若凝跳进了整个套里。 “怎么样？若凝，计算出了得失后果吗？”杨瑞充满期待地问道。 “这……”方若凝微微低着头，严重一道道微弱的红光不断闪过，幸好她是背对林家姐妹，不然这个景象就很吓人了。 好一会儿，她眼睛中的红光才停止流动，抬起头来，显然是下了决定：“好，必须在你周围10公里的的限制放开，不过为了保险，你必须谁是与我保持联络。”说罢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按，一个非常小块的皮肤掉了下来，方若凝把它放在自己手指头上，然后轻轻在杨瑞额头上一按。杨瑞只觉得额头上一凉，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挤了进来，随即再没有任何感觉。“这是最先进的追踪器，通过它我可以随时通过电波知道你的大致位置。同时，你如果想要让我来到你身边的时候，可以用自己的手指按上去，10秒钟后它就会自动脱落，我就能收到信息。” “这么神奇？”杨瑞身后摸了摸额头，没有半点感觉，根本感觉不到刚才有什么东西进去了。“那好，这样也够保险了，至少我现在应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是的，不过，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你应付不了的危险，还请拖延时间，等待我的到来。”方若凝郑重叮嘱道。 “嗯，放心。”杨瑞笑笑道。“好了，她们两个想必等急了，我们过去吧。” 既然方若凝也已经答应了，林家姐妹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几人便在这里分手。杨瑞目送着3个人坐上林家的车，看着方若凝的目光一直消失在街角转弯处，这才施施然回到寝室。 周末的宿舍里，几个人全都因为各种原因出去了，宿舍里显得空空荡荡的。杨瑞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直到凌晨12点过了，居然还是没有人回来，他困意上涌，便随便洗洗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台上突然响起一下“喀”的声音，杨瑞立即冲睡梦中惊醒，他也并不急着起身，只是微微睁开眼睛观察窗户。 却见外面窗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影蹲在那里，他伸手拨了一下，从来不扣上的窗户缓缓打开，黑影探头进来看了看，随即轻轻一跳，进到屋内，全套动作下来，声响都非常得小，如果是平常人的话，睡着后根本不会知道。 今天正是下弦月，外面光亮很弱，这人还用布围着脸，根本看不清他的脸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杨瑞的宿舍可是有6层之高，能爬上窗户的，想必不是一班人。 黑影在各个床头看了一圈，最后停在杨瑞的床前，看了一下床头上的标识牌，随即低下头查看床上的杨瑞。杨瑞立即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把自己装成一副熟睡的样子。那人看了两眼，似乎是确定杨瑞已经睡熟，这才开始动作起来。 杨瑞又让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那人显示在杨瑞床上床下找了一圈，最活看到他挂在床边的衣服，像如获至宝一样，一把拽下来开始搜索，不一会儿，他便翻出一个金属片，正是杨瑞今天得到的那个藏剑派的标志。 正当黑影把杨瑞的衣服挂好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杨瑞猛地从床上坐起，探手而出，一把便抓住那人的手腕，入手直觉光滑无比，杨瑞微微一愣，却又不及想太多，喝道：“喂，大半夜地闯进来，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反应也快，并不答话，手腕轻轻一转，像是变成泥鳅一样，一下便逃了出去。杨瑞心中一急，从床上窜了起来，伸手就准备抓他。谁知他还没出招，对方突然一声尖叫，指着杨瑞猛地推开几步。 杨瑞愕然止住，猛地想了起来，这个人正是下午和他交手的那个人，而那个人，显然是个女孩。杨瑞低头看看，自己因为睡觉，身上只有一条三角内裤…… “啊……”杨瑞也是一声叫，一把拽过被子遮住，向那女孩喝道：“喂，你干什么？” “我只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臭流氓。”那女孩说完后，转身就从窗户跳了出去，杨瑞心中一惊，连忙来到窗户边探头往下去，却见那女孩在下水管道上几个借力，轻轻松松地安全落在地面，然后迅速消失。 “功夫不赖嘛。”杨瑞嘀咕道，知道自己是瞎担心了。 “喂，杨瑞，怎么了？怎么了？” 突然身后一阵响动，宿舍们被撞开，几个隔壁寝室的同学挤了进来，一见到杨瑞，一起问道。 “没什么，有个小偷。”杨瑞笑笑答道。 “小偷？”几个人莫明其妙，左右看看，却发现空荡荡的宿舍里就只有杨瑞一个人，哪里有什么小偷的踪影。 “我看不是小偷吧，我们刚才可是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杨瑞，老实交代，嘿嘿，是不是你……你看，还带着被子。”一个男生看着杨瑞嘿嘿直笑，其他几个也同样一副了然与胸的模样，同是一脸奸笑。 杨瑞不由失笑，心知几个人都误会了，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这种事情只有越描越黑，他把被子扔回床上，便把几个人向外赶。 “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就赶紧滚蛋吧，在这里干什么？碍手碍脚的。” 几个人一边向外走，一边还四下里查看，都有些不明白杨瑞把那个女孩子藏到那里去了，奈何杨瑞力气也大，他们三两下就被推了出去。 待把几个人推出宿舍，杨瑞砰的一声关上门，重新躺回床上，心里却还在想刚才的事。通过那个金属牌可以确定，那个女孩是什么“藏剑门”的人，但是这个藏剑门，杨瑞却是一无所知，想来想去，他突然想到自己还有柳传雄给他的一个标志，通过这个东西，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消息。但是现在为难的是，他周围接触的武林中人并不多……等等，杨瑞突然想起来，军训时骚扰方若凝的那个家伙，虽然武功看起来很差，但却实实在在是会武功的，找他应该能够得到消息。 想到这里，杨瑞放心下来，又杂七杂八地想了一些，便又沉沉睡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9章 你是配角（下） 因为昨天晚上那人来的时间正式半夜3点左右，所以第二天一早当杨瑞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吵醒时，他还处于严重睡眠不足的状况下，只觉得头痛欲裂。 “谁啊？”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拿过手机，杨瑞劈头喝道。对于这个打扰了他清梦的家伙，可是不会有半点儿客气。 “哟？小瑞，火气这么大啊，谁惹你了？”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 一听到这个声音，杨瑞猛地一哆嗦，满脑睡意立即飞了大半，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连连道：“没没，没谁惹我。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小姨？” “呵呵，怎么？怪小姨打扰你睡懒觉了？”余蕾敏锐地觉察到了杨瑞口气中的那一点不满，故意长叹一口气：“唉……看来是我找错时间了，好吧，小瑞，既然你很不想我现在找你，那以后再说吧。” “别——”杨瑞立即一声惨叫，这一声喊实在大了些，把寝室内其他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家伙也吵醒了，一个个揉揉眼睛看着杨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瑞也顾不得众人看着，连连道：“小姨，别，我怎么会对你有意见，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保证不会推辞。” “哦？那好，小瑞，你还记得上回你刚来BJ的时候答应过要帮我一个忙吗？” 杨瑞歪头在脑袋里梳理了一遍，马上想起刚来的时候余蕾带他去了BJ电影学院外面逛过一圈，当时还让他和方若凝注意了一下学校外面有多少美女帅哥，看来她想让他帮忙的事情，也跟这个有关了。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了。” “呵呵，那就好，你马上起床，我们在富源居汇合，我请你吃午饭，对了，记得把若凝也叫上。” “若凝？不行啊，她今天去了同学家玩去了，不在学校。” “不在？”余蕾愣了一下。“她不在，可就少了个女配角了……算了，以后再补，你赶紧过来吧。” “哦，好。”杨瑞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放下手机，杨瑞用力拍拍脑袋，刚才起得急了，又一直紧张地和余蕾通电话，并不觉得，这一放松后，立即就感觉头像炸开了一样，同时又昏昏沉沉的似乎随时能够倒下。 “靠，都怪那个女的，大半夜的打扰人睡觉，下回碰到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杨瑞嘟囔着爬了起来，虽然困得不行，可余蕾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不然指不定以后会怎么被收拾呢。 “喂，小羊，大清早的干嘛去？”被杨瑞刚才一声喊吵醒的李鹏道。 “送死去。”杨瑞心情正不好，闻言硬梆梆地丢下一句，直奔卫生间去。 此时已经是12月初，BJ的冬天早已经来临，被街上的寒风一吹，再加上刚刚洗漱完毕后留在脸上的冷水刺激，杨瑞打了个颤，稍微恢复了一点儿精神，他随手招下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富源居距离BJ大学并不远，等杨瑞到了后，却发现余蕾还没到，打了个电话问下，却被告知她才刚刚起床，并且还要打扮一段时间，幸好她已经预定了一个包厢，杨瑞便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包厢等待。 考虑到女孩子——尤其是像余蕾这样的女孩子打扮的时间，杨瑞了解到自己会等待一段很长的时间，他叫了一杯暖茶，喝了一口后便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冷水虽然能够暂时刺激精神，但也是治标不治本，现在一坐在有空调的包厢里，他只觉得更加困了。 只不过坐了不到2分钟，杨瑞就差点儿被困意折磨得睡着了，就在这个时候，杨瑞猛然一惊，想起暑假被方若凝监督着练功的时期来。 那段时间，他每天要锻炼很长时间，可晚上却只是运功短短几个小时，第二天就又精神百倍，显然运功要比睡眠有用得多，那么现在，是不是也可以靠运功来取出睡意呢？ 想到这里，杨瑞睁开眼看看，服务员见这个包厢里一直没有人来，早就出去了，现在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非常安静，很适合练功。 杨瑞身子向下缩了一下，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处于最舒服的姿态，两手手指交叉握在一起，心念一动，一股暖意立即从小腹上冒出，迅速走遍全身，一圈下来，杨瑞就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他不由一喜，这些天在大学里虽然每天玩上也是坚持练功，但那一直只是习惯，除了每天发现功力有所长进外，并不觉得对自己有多大好处。可现在不同，至少，发现了它可以取出疲劳，光凭这一条，以后就一定不能放下。 喜悦过后，杨瑞重新稳定心神，继续运功起来，这样沉浸在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杨瑞觉得自己已经疲惫尽消，便睁开眼来。 谁知刚一睁眼，就看到自己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张如花似玉的俏脸，几双眼睛齐齐盯着他看。杨瑞的脸不由一红，那几个女孩子也没有料到杨瑞会突然睁开眼睛，也有些尴尬，笑了笑缩了回去。 “小瑞，你总算醒了。我请你来吃饭，你倒好，在这里给我睡觉，就这么不给面子啊。”还没等杨瑞反应过来，两个手指头伸了过来，一把揪住杨瑞的耳朵扭了扭。 杨瑞连忙捂住耳朵求饶：“小姨，别，我也是等得无聊嘛。” 余蕾兀自不放手，用力扭了几把这才松开，拉开杨瑞身旁的一个椅子坐了下来。 杨瑞漠漠耳朵，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包厢内的大桌子周围，连余蕾在内一共坐了6个女孩子，年纪看样子都和余蕾差不多大，一个个都好奇地看着杨瑞。 “小瑞，这些都是我的同学，给你介绍介绍。”余蕾坐下后，开始向杨瑞介绍另外的几个女孩子。“……好了，介绍完毕，大家开始吃饭。” 杨瑞忍不住道：“小姨，你还没介绍我呢。” “呵呵，不用了，余蕾可是成天在我们面前说起你这个小外甥呢，关于你的趣事，她可说得多了。”另外一个女孩子接口道，说道“趣事”的时候，别的几个女孩子突然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一看她们的表情，杨瑞自然知道余蕾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回头看看余蕾，却见她正瞪着他，只好明智地选择了闭嘴，闷声低头。这一下，几个女孩子笑得更厉害了。 “笑什么笑，快吃吧，下午可还有活呢。”余蕾故意板着脸道，只可惜，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这一顿饭，杨瑞就在几个女孩子的怪异目光和轻声低笑中度过了。 等吃完饭，余蕾二话不说，拉起杨瑞就向外走，到了外面，又都进到一辆面包车内，待众人坐定，车开了起来，余蕾才开始向杨瑞解释找他来干什么。 “简单点儿说吧，我们几个人因为要拍一个系列情景短剧，剧本里这一集缺一个你这样年纪的男配角，正想找人的时候，你就来到BJ了，于是当时就想到拉你了。” 还真是言简意赅。杨瑞不由苦笑，余蕾决定这个的时候，可还真没问过他的意见。不过问了也是白搭，他还敢不答应吗？ “演戏？我可从来没演过啊，到时候演砸了怎么办？我星期一还要上课呢。”杨瑞还是小小地抗击了一把，以此来发泄不满。 余蕾瞥他一眼，道：“又没人生来就会演戏的，有我们这么多老师在，你担心什么。至于上课……我们反正只去两天，星期一就回来了，你逃一天课没关系的。” “哪有小姨教唆外甥逃课的……”杨瑞看看余蕾，再看看其他几个兴奋的女孩子，心知自己反抗也是无效，只好嘟囔着点点头。向窗外一看，却发现车子正在向城外开区，不由奇道：“你们不是拍情景短剧嘛，那现在到哪里去？” 几个女孩子互相看了看，突然同时伸手互相一拍，大喊道：“滑雪场！ “滑雪场？”杨瑞瞅瞅兴高采烈的几个人，不由苦笑，这到底是拍戏，还是郊游呢？ 不管杨瑞如何想，车子仍然平稳地在公路上奔驰着，向郊外的滑雪场稳步前进。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0章 雪夜交锋（上） 滑雪场距离市内可是很有一段距离，加上周末本来人就不少，路上有些堵车，等几人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入黑。晚上自然不可能跑去滑雪，杨瑞本来还以为到了宾馆就可以休息，没想到刚一安顿下来，余蕾就把他拉到了另一个房间。 “喏，看一下剧本，我们马上就要开拍了。”余蕾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本子丢给杨瑞。 杨瑞翻开粗略一看，发现剧集并不长，里面主要是讲几个女孩子到滑雪场旅游中发生的一些趣事，而在里面需要人扮演的男主角只有一个，显然，这个角色应该杨瑞来演。而这个角色，恰恰是余蕾饰演的角色的弟弟。 “呵呵，这算是我涨了一辈还是小姨降了一辈呢？”杨瑞笑笑开始认真翻开关于这个角色的部分。 因为在夜晚市内的戏份主要是几个女孩子在房间内发生的故事，所以杨瑞的戏份并不多，只不过偶尔出来露露面罢了。看了几遍后，杨瑞甚至觉得有些太过简单了，怪不得余蕾这么不负责任地抓了他这么一个根本没有表演过的人来呢。 等他翻来覆去把剧本中关于自己要饰演角色的部分看了好几遍后，几个女孩子也已经准备妥当。杨瑞这一下大开眼界，虽然只是几个人，但她们却非常俐落地很快弄好了现场，无论是摄像机，灯光还是采声都弄得井井有条，俨然一个专业的拍摄团队。 “小瑞，就先拍你的部分，完事后你就解放了，怎么样，小姨对你好吧？”余蕾笑眯眯地道。 杨瑞岂敢说半个不字，只有连连点头。 然而事实却不如杨瑞所想那么简单，表演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只是开始他拉开房门走进来的一个动作，就足足重拍了8次之多，一会儿是对他的眼神不满意，一会儿是对他的表情不满意，甚至，还对他进门后一步走出的距离都有意见，搞得杨瑞甚至以为她们是在故意整他。不过杨瑞确实足够聪明，经过几次提点后，就能够很好地完成了指示，虽然她们对他的表演仍有微词，却已经到了能够接受的地步。并且，还有一个女孩子夸杨瑞简直是天才，虽然其中难免有夸大的部分，但夸奖之意是显而易见。杨瑞有些大惑不解地追问，却被告知她们几个人第一次拍戏的时候，可都是失败过好几十遍的，还有被骂哭过的经历。 “原来当演员也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啊。”听到她们亲口说的事情，杨瑞总算有了一些觉悟。而这些觉悟，就帮助他更快地完成了这些戏份。 不过即使是杨瑞进步很快，只拍了短短3个场景，就已经耗费了足2个小时，时钟一下子滑到了晚上8点半。 “行了，小瑞，接下来就没你的事了，你想留在这里看我们拍戏还是自己出去玩都随便。”余蕾一边收拾布局一边道。 杨瑞歪头想了想，决定自己出去玩，虽然几个人都说他拍戏很有天分，可是他对这些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反手关上房门，杨瑞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刚才2个小时的拍摄，竟像是耗费了他非常大的体力，要知道，晚饭可还是2个半小时前吃的。 摸了摸肚子，杨瑞踱到宾馆附带的餐厅里，随便点了份面条，挨着窗户坐了下来。 习惯性地往双手吹一口热气后，杨瑞抬头向窗外望去。宾馆所在的位置非常棒，正在一个山脊上。从这个窗户向外望去，能够把滑雪场的大半尽收眼底。qisuu奇书ｃom因为今天的大雪，现在真个山脉上，不止是滑雪场，就连别的地方也是一层雪覆盖。放眼望去，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色，只有有的小块地方因为什么东西遮挡而没有落雪，在夜色下也只是黑漆漆的一块，就像是在一块白桌布上洒上了几个墨点。当然，这块桌布本身也因为天色而显得有些灰暗就是了。 看了一阵后，杨瑞的视线开始有些恍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若凝。这次应该是他第一次和方若凝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离开这么远，方若凝担心他会遇到危险，他又何尝不担心方若凝在林霓裳和林新月两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如果是陌生人还好办，毕竟谁也不可能来盘查什么。可林霓裳两人和方若凝已经很熟悉了，会更加容易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要是若凝被别人发现她是机器人，那……”杨瑞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现在就把方若凝推出去，是不是还嫌早了些呢？ “先生，您好，这是您要的拉面。” 服务员的声音把杨瑞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杨瑞回过头，稍微让了让，让服务员把面条放在桌子上。 “请慢用。” 杨瑞点点头，刚准备低头开吃，却突然在服务员让开的那一个缝隙了看到一个人影。 “好熟悉……”杨瑞怔怔地想了半天，突然惊呼一声：“是她。” 这个人影，赫然就和昨天来偷袭杨瑞并在晚上来做小偷的女孩子一模一样。 这一怔之下，那人已经走进了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她也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这回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了，杨瑞赶紧起身，来到电梯前，刚才那个电梯里就只进去了她一个人，停下的地方自然就是她所住的楼层。 果然，电梯在5楼停住，然后便不再动，杨瑞耐心地等待了一段时间，终于确定下来。也不等电梯下来，转身就准备从楼梯跑上去，可是刚一回头，却发现刚才那个服务员正站在他身后。 “干什么？”杨瑞一愣后道。 “先生……那碗拉面，您还吃吗？”服务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瑞立即明白过来，掏出一张钞票塞给服务员，道：“不用找了。”转身就从旁边的楼梯冲了上去。 5层楼的楼梯对于现在的杨瑞来说根本就不构成任何阻碍，他用了不到20秒就冲了上去，可是上了5楼后，却发现整个5楼的走廊中根本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自然并不出乎杨瑞料，他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真气随即运行起来，耳朵立即敏锐了许多。四周房间的动静便清清楚楚地传了进来。 走廊里虽然安安静静，然而杨瑞这一凝神倾听，却发现各个房间里的动静却着实不小，有一堆人说笑的声音，还有看电视的声音，洗澡的流水哗哗声，甚至，还有让杨瑞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仔细听了半晌，杨瑞突然听到一个非常清晰的女孩子的声音。 “师傅，外面很安静，这么冷的天气，应该没有什么人出去的。”这个声音之所以会引起杨瑞的注意，首先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符合那个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其次，也是因为这个声音在各种嘈杂的声音中显得格外清晰，非常具有穿透力，随着她的话，杨瑞的真气都忍不住波动了一下。 “那就好，好了，小宁，我们12点整出发，你先去休息吧。”另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 “嗯。” 被称作小宁的女孩应了一声后，那个房间便再无动静。杨瑞静静地等了一段时间后，仍然没有任何发现，只好睁开眼睛。他确认了一下声音发出的房间，转头进入电梯下到一楼。在一楼转了一圈后，他装作随意的走出大门，做出一副欣赏夜色下的雪景样子，趁着没人注意，挪到了刚才确认过的那个房间下面。 左右看看，发现那个女孩说得一点儿也不错，BJ市的夜晚寒冷得让人都缩在了房间里，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杨瑞仰头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弯腰下蹲，双脚在地上一弹，一下就窜上了3楼，双脚在3楼的窗台上一借力，双手便搭上了5楼刚才确认过房间的窗台上。 鉴于那个女孩子拥有那么好的武功，而另一个男子还是她的师傅，想必武功只有更高，所以杨瑞非常小心地运功在双手上，搭上窗台后，也只是发出非常轻微的一声，就算是被听到，也极容易被当成积雪从窗台上滑落的声音。 即便如此，杨瑞还是静心等了一段时间，房间里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别的动静，他这才放心地悄悄拉起身子，准备探头向窗户内望去。 谁知刚把头探过窗台，就听到木床打开的吱呀一声，随即一道劲风从房间内飞出，以怒涛之势直直拍向杨瑞的脸面。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0章 雪夜交锋（下） 杨瑞此时刚刚双手用力向上撑，正处于前力未消，新力未继的时刻，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反击。这个人显然是算准了这个时候才进行袭击，就是要让杨瑞无法躲过。 大骇之下，杨瑞也不急想得太多，双脚抬起在墙面上猛地一瞪，双手松开，一个倒翻脱离了窗台。这一下身子下坠，正好避过了那人的袭击。可是因为仓促之下，杨瑞对这方面的经验也并不丰富，真气运行不畅，竟是直直地从五楼上面摔了下来。 “蓬——” 杨瑞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扬起漫天的雪花。 幸好，今天的大雪加上以前的积累，让地面足足垒了近半米后的积雪，抵消了很大一部分冲力。然而即使是这样，从五楼这样的高度掉下来却也不是说笑，杨瑞这一下只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乱冒，体内气血翻涌，根本动弹不得。 “咦？”楼上一个人忍不住发出声音，似乎对这个情形有些不解。 杨瑞心知自己已经被发觉，自然不能久留，努力了几次，终于强撑着爬了起来，也不回头张望，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这样跑了一段路，杨瑞终于发现一个山坳中有几块石头堆积在一起，其中的空间正好能够容纳进一个人。杨瑞努力挤了进去，随即一屁股跌在雪地上。 “哇——” 还没感觉到屁股上的冰凉，杨瑞已经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落在夜色下的雪地上，倒像是某个顽童不小心甩了一堆墨水在上面。 刚才从五楼摔下来时，杨瑞惊慌之下并没有运气真气对自己进行保护，但因为长期修炼，真气已经能够在他身体里自动运行，这才使得他能够爬起来抛出这么远的距离，但是，却仍然不可避免的受了内伤。 杨瑞也不敢怠慢，当即盘膝坐好，闭目运气功来。 除了那次被云天生打上外，这已经算是杨瑞从小到大受过的最严重的伤了，但上次有方若凝帮他治疗，这次却只能靠他自己。而且他还从来没有自己靠真气疗伤的经验，结果只是摸索着怎么靠真气打通郁结的经脉都费了好一番功夫。等到他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后，睁开眼来，外面天色竟然已经微微泛亮。 杨瑞大吃一惊，连忙跳了起来，拔腿就向宾馆奔去。 不出所料，宾馆早已经关上了大门，杨瑞倒也不着急，转到自己二楼房间的下面，轻轻一个纵跃就跳了上去，然后伸手在窗户上一按，震断了插销，推窗而入。 看了一下房间门，仍然关的严严实实，房间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变动过，并没有什么人进来过的痕迹。瑞放下心来，摸了摸因为刚才运功而开始闷痛的胸口，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倒头便睡。 ※　※　※ 一大早，杨瑞就被接连不断的门铃声吵醒，拉开房门一看，却是余蕾几人。 “喂，小瑞，你昨天不是睡得那么死吧，我敲了几次门你都没听见。”余蕾看看睡眼惺忪的杨瑞道。 “啊……对，我昨天太累了么。”杨瑞连忙应道，看样子，余蕾几人并没有发现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房间睡觉的事实。 “累？只是拍了2个小时的戏就喊累，你也太不中用了吧。”余蕾很是鄙视地扫了杨瑞两眼，喝道：“行了，少废话，快去洗脸刷牙，我们马上就要出门了。今天可还有很多要拍的呢。” “啊？”杨瑞瞥了一眼时钟，时针分明指向7上，不由哀号一声：“没搞错，这么早。” “啊什么啊，你昨天那么早睡，怎么还困？”余蕾直接就把杨瑞推到卫生间里，抓起一个牙刷塞在他手上。“好了，快洗，我们先下去叫早点，你洗完就到餐厅找我们。”说罢转身出门。 杨瑞看看手中的牙刷，再看看镜子里自己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由一声苦笑，手却还是伸向了牙膏。 等到杨瑞走到餐厅里时，余蕾几人早已经点好了东西等着他，一见他就高喊着让他过去，倒也省了他寻找的功夫。 “小瑞，你真是慢啊，我们都快吃好了。”余蕾二话不说，推过来一碗小米粥和两个包子给他。 杨瑞微微一笑，虽然余蕾总是这样欺负他，可还是一直记得他最爱的早饭就是小米粥和包子。 喝了两口小米粥，再咬了一口包子，似乎连困意也减轻了不少。余蕾几人在讨论今天的拍摄，杨瑞没兴趣听，便咀嚼着包子打量餐厅。脑袋刚偏过一个半圆，他陡然停住。离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是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又是背对这杨瑞，让他看不到脸面，杨瑞不由有些郁闷，从第一次见到她起到现在，两人已经接触了不少次了，他到现在却都还没有见到正面。 正在心想着干脆就装作不在意的去那边绕个圈，趁机看下那女孩的样貌时，杨瑞突然觉得全身一寒，只凭感觉，就知道是一道眼神射到了他的身上。 定神一看，却是坐在女孩对面的一个男子正盯着自己。 “这该是那个‘师傅’了。”有这样功力，且和女孩坐在一起，年纪也和昨天那个声音给杨瑞留下的印象相符的人，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那人对杨瑞笑笑低头继续喝茶，似乎并不太在意。 杨瑞心头火起，昨天把他从窗台上打下去的，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这个家伙，害得他到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而且，那个女孩还总是找他麻烦，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杨瑞腾的站了起来，他也不想管那么多，就想这么直接走到两人桌前，把事情问清楚算了。 “咦？吃完了？那我们走吧。”谁知道他刚一起身，余蕾几个立即也站了起来，余蕾把他胳膊一拽，便向外走去。 “小姨，我……” “我什么？帐我已经结了，快走，要不然晚了。”余蕾才不会管那么多，拉着他往外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杨瑞只得无奈地跟着向外走，却还是不死心地回过头来，然而那个女孩从头到晚就是没有回过头，倒是那个男子给了杨瑞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　※　※ 今天的场景里，杨瑞的戏份却是比较多的，虽然有了昨天的表演做底，却仍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好。不过同时，今天要拍的，主要也就是含有他的戏份，所以等他拍完，今天的任务也就搞定了。 拍完后已经是快午时，几人会宾馆随便填了下肚子，便又在几个女孩子的叫嚷中冲向了滑雪场。 自从昨天来到这里，她们还是第一次有时间来滑雪场，憋了这么长时间，一下释放出来，简直…… “真像下山的老虎一样，还都是母老虎……”杨瑞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系上滑雪板。说实在的，自从从北京离开在襄樊住了这么多年，他可一直还没机会滑雪呢，现在心中的兴奋未必就低于几个女孩子了。 “出发了。”几个女孩子发一声喊，一个赛一个快的冲了下去，片刻之后就消失在杨瑞的视野之中。 “技术都这么高啊。”杨瑞寒着脸看着她们以高速冲了下去，在密集的人群中穿梭来回，却是半点儿碰撞也没出现，不由暗暗有些佩服。 由于这么多年没有滑雪了，杨瑞有些紧张，现在雪面上来回走动了几下，然后轻轻地撑了下地，慢慢滑了下去。 速度渐渐加快，杨瑞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非常快地就适应了过来，而且因为练功锻炼的缘故，身体的柔韧性和反应能力比以前强了许多，技术不仅没有倒退，反而倒是比以前更高了许多。 等熟练之后，杨瑞的速度越来越快，路线也开始选择不是那么平滑，稍有起伏而危险一些的，这种路线上人要少了许多，更能让他体会滑雪所带来的从高出一滑到底的那种极速畅快的感觉。 等到了山底，余蕾几人也早已经到了，便一起重新坐缆车上去。 “小瑞，看你刚才下来的时候，技术似乎也不错么。”余蕾难得地夸了杨瑞一句。 “哪里，没有小姨你厉害。”杨瑞自然谦虚了一下，不过心底里想说的，却是“没你们疯狂……” 眼看就要坐缆车到山顶的时候，杨瑞突然一眼瞥见滑雪场上两个熟悉的声影滑过，第一时间里，他就认了出来，这两个人就是早上在餐厅里见到的那个女孩和她师傅。 “小姨，我有事先走。”杨瑞想也没想，猛地推开缆车的门，随即在几个女孩子的惊呼中跳了下去。 这一次有所准备，虽然缆车距离地面也很高，但杨瑞跳下来却没有任何问题，稳稳地站好后，三两下穿好滑雪板，也不顾余蕾几人在越走越远的缆车上的呼喊，撑了两下滑雪杆，向那两人的方向追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1章 无意救人（上） 杨瑞本来就拥有不少的滑雪经验，今天滑到现在早已经找回了当年的状态，再加上现在又有极高的武学基础，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更上一层楼，本以为滑雪技术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了。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只不过刚刚冲出滑雪场，就失去了那个女孩的踪影。由此可见，对方的技术可要比他好多了。 “莫非我老了？”杨瑞无奈地摸摸鼻子，滑上一个高坡看了看，虽然女孩的身影已经见不到，但是明亮的雪地上两条滑雪板带出的痕迹缺清楚地把她的去向指明。 杨瑞用力一撑，立即顺着痕迹飞驰而去。 也不知道翻过了几个山坡，迎面扑来的寒风中突然响起几下叮叮当当的声音。杨瑞面色一动，收住急速前进的势子，停下来认真听了听。 确定了方位后，他脱下滑雪板和雪仗埋了起来，并做好标记。随即施展出方若凝走之前教给他的一个轻功，再越过几个小山丘，来到了声音发出的地点。 刚登上旁边的一个山丘，叮叮当当的声音失去了阻碍，在杨瑞的耳朵里变得格外响了起来。他就势趴在雪地上向下望去。 下面是个不大的山坳，四周被山丘围住，山丘连绵不断，如果不是特意上来，还真难发现这个山坳。不大的空间里，此刻却散立着不下20多人，分成3批成三角形式对峙。杨瑞的目光向下面随便一扫，居然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右边那拨人领头的一个，赫然就是蔡屈。看他的样子，显然还是那一拨人的头。想不到再次见到他居然是在这种场面，还真是出乎杨瑞的意料。 而让杨瑞失望的是，那个女孩和他师傅依然是背对着他，让他还是看不清楚脸面。 此时三拨人还在互相打量，似乎也是刚刚才见面。过了好一会儿，才由蔡屈首先开口：“好了，既然人都来了，那大家就说说吧，这件事情到底怎么解决？” 那女孩和他师傅没有任何表示，另外一拨人互相看了看，当先一个人道：“我说蔡老头……” “放肆！” 那人话还没说完，只听蔡屈一声怒喝，身影一闪，随即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再一看，蔡屈已经回到原地，而刚才那人已经捂住肿得老高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蔡屈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跨过足有10米的空间打了他一耳光。 “哼！”蔡屈冷哼一声道：“要是云天生亲来，这样称呼我一声也就罢了，你们这些小辈还敢如此放肆，看来是他平时家教不严了，我就代他教训教训你们。” “哇……”挨了耳光的那人突然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雪白的地面立即被染得鲜红，上面赫然还有几个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几颗牙齿。 杨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里着实有些意外。因为那天晚上蔡屈并没有出手，而且一直在他和云天生之间打圆场，并没有显示出什么很厉害的本事来。反观云天生虽然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但杨瑞仍然得承认他确实非常厉害。这样一比较下来，杨瑞就忍不住看轻了蔡屈几分。谁知道今天一见，光这一耳光所显示出来的功力，就绝对不必云天生要低。而且刚一来就下此狠手，直接震住了地方，手段也是十分高明。 这下两边气势立即分出了高下，挨打的一方只得看着蔡屈瞪他们一眼，然后向那女孩的师傅抱拳道：“方先生，不知道您的意见？” 这位方先生答道：“江湖中的事情，就按照江湖规矩办。既然你们两边有争议，那就比武决定吧。以三局为限，得两局者胜出。” “好，还是方先生爽快，我答应了。”蔡屈一口应下。 “你们呢？”方先生向另一拨人问道。 刚才挨打的那人狠狠地瞪了蔡屈一眼，应道：“我们也答应了。” 杨瑞注意到这时候蔡屈眉毛一扬，似乎很是意外的样子。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用详述，头两场比武，双方各胜出一场，虽然蔡屈对于自己这边输了一场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太大反应。因为最后一场是由他亲自下场，在云天生还在家修养的这个时候，他自信整个BJ城还找不出是他对手的人。即便是这个请来作为公证的方先生，他也有足够的自信胜过他。 不过……这些人里，或许要抛开那个女孩子。蔡屈猛然想起了方若凝来，想到那次方若凝轻松击倒云天生的情形，他心知自己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不过也正是拜她所赐，让云天生这几个月都必须好好修养，这才能让他有这么好的机会。 “说起来，还要感谢她。”想到这里。蔡屈心里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走出去向对面的那拨人瞥了一眼，道：“这局该我上了，你们那边谁来？” 一个瘦小的人走了出来，道：“这局我来。” “你？”蔡屈大感意外，凭他的眼力又如何看不出来，这个人的武学底子极为微弱，也就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儿罢了，怎么敢出来和他对阵。“难倒他们明知道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干脆就放弃了？”蔡屈有些纳闷。 “是我。”那人向方先生点点头，示意比武开始。 方先生虽然也有些纳闷，但也没说什么，手一挥表示开始。 蔡屈嘿嘿一笑，脚弓一弹，就向冲过去一掌击晕对方，快速解决这场比武。基于双方的实力差距，他有绝对的自信做到这一点。 谁知道他身子刚刚一动，就见对方迅速地向怀里一掏，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对准了他。 蔡屈想也不想，使劲在地上一踩，身子立即偏出一些，随即就听到一声轻响，肩膀上立即传来一阵剧痛。 运气内功后，这股疼痛减弱了许多，蔡屈压下满腔的怒火，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在比武的时候带枪。” “哈哈，蔡老头，这就是你落伍了吧。”拔枪的人没说话，反倒是先前被蔡屈打了一耳光的人笑了一声，十分嚣张地回答。“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们这些老东西居然还在抱着武功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不肯放。你武功再高又怎么样？能有子弹跑得快吗？” 蔡屈扫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是云天生的第三个儿子云雷吧？” 那人嘿嘿一笑，拱拱手道：“哟，想不到区区贱名，蔡大侠也能知道，真是荣幸。” “少和我嬉皮笑脸。”蔡屈喝道。“你这样破坏规矩，也不怕变成武林公敌？云天生怎么会批准你这么干的？” “得了吧，还武林公敌呢，就算是又怎么样，现在你们这些老家伙所谓的武林，还能有些什么东西？”云雷满脸的不屑。“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我带人出来，家里的老头子并不知道，所以我做什么他管不着。他要讲什么武林规矩，我可不会和你讲。再说了，今天只要我把在场的人都杀了，这种荒郊野岭的，还能有谁知道？”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蔡屈这边的一拨人纷纷骂了起来，但是此刻云雷那拨人每人手中都有枪口对着他们，也没法有什么动作。 蔡屈气得微微颤抖起来，内息一下不稳，伤口的血又流了出来。他和方先生对望一眼，同时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恐。这云雷既然敢拿出枪来，那么就必然会真的这么做。 “哈哈，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蔡老头，年在你和我家老头子多年熟识，就让我亲自送你下去好了。”云雷得意洋洋地举起手枪瞄准蔡屈，手指就向后收缩。 “嗖——”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一道白影突然破空而至，正好砸中云雷手中的枪，枪口立即一歪，这一发子弹顿时偏出老远。 再一看落在地上的那团白影，竟然只是一团雪球。 众人都是一愣，纷纷向雪球飞来的方向望去，还未发现什么东西的时候，就见无数的白影嗖嗖飞来，赫然是连珠一般的雪球。［奇+書网-QＩＳuu.cＯm］ 雪球像长了眼睛一般，无一例外地击中云雷那拨人手中的枪，有一个人反应稍快，举起胳膊挡了一下，却听见“咔嚓”一声，胳膊顿时耷拉下来，竟是被这个小小的雪球给击得骨折了。 这一下变故大出众人意外，蔡屈和方先生反应最快，迅速冲进云雷这些人里，只听的“咔嚓”声不断想起，却是他们用快速无比的手法折断了这些人的手。 形势顿时急转直下，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云雷一伙瞬间变得只能疼得在地上翻滚。 看到弟子们把手枪纷纷收起来，蔡屈这才送了一口气，和方先生对视一笑，大有从鬼门关逃脱的喜悦。但同时，他们也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问。 这个发雪球相助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1章 无意救人（下） 这个人，自然便是杨瑞了。 本来杨瑞还以为会看到武侠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普通比武，没想到到了最后风云突变，武侠片一下变成了现代枪战，待看清楚两边的人后，杨瑞毫不犹豫地决定出手帮助蔡屈这边。先不说有可能会被枪杀的有那个神秘女孩，而且那个云雷的样子极度让人讨厌，就算是最正常的来做决定，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他也不能让凶杀案这么发生。 当然，用雪球造成了某人骨折的事情，自然就算正当防卫了。 发完雪球，确定那个女孩也安全了后，杨瑞立即撤走。如果不走，蔡屈他们肯定要来找帮助他们的人，而杨瑞可不想让自己卷入到这种事情中，自然立即溜之大吉。 “不过真可惜，到最后还是没看到那个女孩的样子。”杨瑞有些懊恼，刚次虽然那个女孩回过头来看了这个方向一眼，但是当时杨瑞正聚精会神地投掷雪球，根本没注意到。等到最后撤走前不甘心地再看她的时候，她的脸却又别了过去。 “还真是没有缘分呢。”杨瑞嘟囔着取出滑雪板和雪仗套上，想了想，摇摇头。“算了，见不到就见不到吧，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的。”自我安慰完，雪仗一撑，杨瑞便迅若流星地向滑雪场奔去。 ※　※　※ “小瑞，你搞什么鬼？” 杨瑞刚把滑雪用具归还好，余蕾已经带着同学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劈头就问。 “嘘——”杨瑞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闷声拉着余蕾回到宾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搞什么。”看着杨瑞先探头在走廊上看看，然后小心翼翼地关好门，余蕾终于忍不住开口。 “嘿嘿……”杨瑞看了看同样纳闷的其他几个女孩，笑笑道：“这是秘密。” “秘你个头啊。”余蕾立即暴起，狠狠地在杨瑞头上敲了一下。“快说，不然大刑伺候。” “好好，我说。”杨瑞揉揉脑袋，委委屈屈地道：“小姨，我其实是去追一个女孩子去了。” “追女孩子？”余蕾一愣，随即嘿嘿一笑：“好啊你小子，谈恋爱了？那个女孩怎么样？居然让你从缆车上跳下去也要拼命追？” “谈恋爱？”杨瑞一愣，本来准备的一套说辞一下堵在喉咙里讲不出来了。看着其他几个女孩同样兴奋的脸，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啊……是……不是，我只是……” “行了，别是不是的，快告诉我，那个女孩是什么人？有多高？多大了？漂亮不漂亮？……” “对啊，那个女孩性格怎么样？” “她有没有男朋友？” “有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去追好了，把她抢过来。” “对对，你只要……” …… 在余蕾的影响下，她的几个同学只是把他当成晚辈来看，听到他追女孩子，立刻就兴奋地开始为他出主意。 这一下，杨瑞可算领教了什么才叫做八卦，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扔下来，让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为了圆谎，他又不得不努力地编造出一个真实的符合他所说的女孩来，其中的辛苦，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这件事情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几个女孩子神采奕奕地回去商量着要给杨瑞一整套追女方案，而相反，杨瑞却因为一晚上没有睡觉而趴在课桌上睡了一上午。自然，他在几张黑名单上的名次又上涨了几位。 “喂，杨瑞，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晚上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因为一直没有机会调息，杨瑞还没有恢复精神，一边吃饭一边打着哈欠，见状的林新月不由好奇地问。 “嗤，我这样的五好青年又怎么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顶多偷香窃玉罢了。”杨瑞撇撇嘴应道。接触得久了，几个人早已经是很好的朋友，这种玩笑话杨瑞也可以和林新月说了。 “就你还偷香窃玉？先照照镜子好了。”林新月一脸不屑地道。 “小月别胡说。”林霓裳轻轻地斥责了林新月一声，转过头关切地道：“要是你实在精神不好，下午不如请假吧。” 还没等杨瑞回答，林新月已经先一步道：“得了吧，姐姐，你是不知道，这个家伙早就被他们班的老师记恨了，要是随便请假，哼哼……我看期末会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杨瑞一愣。林新月说得没错，因为一开学就上课睡觉，给老师造成了不好的印象，加上上课总是懒洋洋的，几乎每个授课老师都对他印象不佳。而且因为几次活动都没参加，给系指导员的印象也不好，所以说，对他来说，请假实在不可取。 林新月鼻子一翘，得意洋洋地道：“本小姐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打听不来的。” “你没事打听我的事情干嘛。”杨瑞有些纳闷。 “我……”林新月的脸微微一红，随即怒道：“我喜欢，你管的着吗？” 杨瑞眼一翻，不再理她，见林霓裳仍然看着自己，笑笑道：“我没事了，只是有点儿困而已，再说下午就一节课，我还是撑得过去的。” 林霓裳皱皱眉，却也不再劝说，点点头继续吃饭。 “奇怪，若凝怎么还没到？饭都要凉了。”杨瑞看看食堂大门，还没发现方若凝的身影，不由有些奇怪。按照正常情况，她应该早就从教室出来了。“我去看看她，你们先吃着。”他向林霓裳和林新月打个招呼，起身向食堂门口走去。 刚一起身，立即觉察到无数带有杀气的目光随着他移动，杨瑞又是一阵苦笑。自从林霓裳和林新月听说他在食堂吃饭，因此也要坚持跑来和他一起的时候，他每天就要承受无数这样杀人的目光。不过好在以前和方若凝一起吃饭的时候这种目光也有不少，现在只不过是杀气提高了几倍而已。 走了几步，他感觉到一道目光格外的杀气十足，顺着望去，赫然是廖中兴。 “看来是想把骚扰若凝不成的怨念发泄在我身上。”杨瑞摸摸鼻子，无视掉廖中兴的目光，走出门去。 刚一出门，就见到远处方若凝那熟悉的身影，在她身旁，还有两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一左一右地走在她两边，远远地扫了一眼，杨瑞立即确定，这两个人会武功，而且似乎还不是什么低手。 “靠，怎么天天碰到会武功的，我这不是武侠小说啊。”杨瑞心里骂了一声，迎了上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2章 两封请柬（上） “杨瑞，他们是来找你的。”还没等杨瑞开口询问，方若凝就指着两人道。 “找我？”杨瑞纳闷地看看两人。“有什么事情吗？” 这两人虽然都是武林中人，但形象却大不相同，左边的一个看样子30出头，身穿西装，脖系领带，脚踏皮鞋，杨瑞一样就看出来全都是名牌货色，价值不菲。如果抛开他会武功这一点来说，分明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而右边的这位恰恰相反，看外表似乎有四十多岁了，鬓角都有些花白，大冬天的却还只穿着一身单衣，而且还是很古老的那种大马褂，腿上一条棉布裤子，脚上一双帆布鞋，倒真是有几分电视上武林中人的派头。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旋即马上停住，互相瞪了一下后，西装男笑笑伸手示意另一人开口。那人也不客气，开口道：“你就是杨瑞吧？我是刘洪生。” “刘洪生？这名字有些耳熟。”杨瑞想了想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说过，只得笑笑伸手和他握一下，道：“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见杨瑞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脸色微微不豫，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手一翻，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请柬模样的东西来。 杨瑞伸手接过，原来真是一个请柬。上面一排大字：“恭请杨瑞先生于十一月初一辰时前来本武馆指教”。下面落款“刘氏武馆”。 “刘氏武馆？”杨瑞慢慢念了一遍，突然恍然大悟，忍不住指着对方道：“我想起来，你就是刘大师！” 刘洪生微微一笑：“正是本人，大师之名，愧不敢当。” 这个人，赫然就是最近在传媒大出风头的着名武学大师刘洪生，杨瑞前些日子还看见几个同学对着电视上他表现出来的神器武功流口水，想不到现在真人居然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刘大师，您……这……这是什么意思？”杨瑞指着请柬问道。 “呵呵，就是上面写的意思。”见到杨瑞这幅表情，刘洪生的脸色好多了。“这个十一月初一，指的是阴历，还希望不要弄错了。” “您是说……请我到时候去你们武馆？”杨瑞有些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的鼻子。刘氏武馆可是出名的难尽，除了刘洪生收下的弟子外，外人想进去还得经过申请，最后能不能进还要靠看运气好不好。但是刘洪生教出来的弟子确实个个身手不凡，其中更是有几个在武术比赛上得过奖的。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更多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去。 “没错。”刘洪生点点头，向杨瑞背后看了一眼，再次伸手出来。“好了，请柬已经送到，希望你到时候能够赏脸。” “一定一定。”杨瑞连连点头。可是手刚和刘洪生的手握在一起，就发觉一股暗力涌了过来。杨瑞一怔，内力自动迎上，两股力道在双手交握的地方狠狠地撞在一起。 “砰——”一声轻轻的闷响，两只手自然分开。 刘洪生的脸上似乎有些讶异，旋即笑道：“好，好。”说完转身就走。 杨瑞怔了怔，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武馆的具体地址，想问却又发现对方已经走远。 “算了，刘氏武馆这么出名，地址应该不难查。”杨瑞摸摸鼻子，刚想转身向西装男问话，却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几张脸吓了一跳。 “杨瑞，刘大师呢？”这几个人，正是对着刘大师展现出来的武功流口水的几个人。 “对啊，刚才听你喊了一声，现在人呢？” 看着几张渴望的脸，杨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刘洪生在电视上出现的时候所展现的武功，对于杨瑞这种已经见过云天生那惊人表现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他自己就可以做出比他还夸张的动作来。可怜这几个室友还毫不知情，把那点儿功夫就当个宝了。 “不过自己刚才不也是么，见到刘洪生也激动了好一阵。”杨瑞不禁微微脸红。 “喂，杨瑞，问你话呢，刘大师呢？你真的见到他了？” 杨瑞点点头，把请柬拿给他们看。 “哇，真的是刘氏武馆的请柬，这上面的标志是没办法伪造的。”一个对此有研究的同学大声叫了起来。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看向杨瑞的目光顿时怪异起来。 “杨瑞，这上面说请你去指教，难倒你……” 杨瑞连连摇头，他很清楚这几个人的疯狂，如果真被他们知道他会武功这个事实，以后他休想安生。 “那为什么你会有这封请柬，快说。” “对，快说，你怎么和刘大师发生关系的？” “什么叫发生关系，这话真够暧昧的。”杨瑞不由嘟囔道。 看看这几个人一副绝不会放过他的模样，杨瑞皱皱眉头，突然向几人背后一指，大喊一声：“刘大师。” 几个人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杨瑞向一直等在旁边的西装男使个眼色，抓住方若凝的手就向外跑。 逃命的时候，速度自然是奇快，只用了一分钟不到，两人就出现在校门附近一个角落里。 “杨瑞，为什么要跑？”方若凝好奇地望着杨瑞道。 杨瑞苦笑道：“要是不跑，我看我们今天肯定会被他们烦死。” “他们好像对武功很感兴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你就会武功呢？”方若凝歪着头想了下，又道。 “呵呵，若凝，你真是越来越像人了。”看着她歪头那可爱的样子，杨瑞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说的虽然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可是你对人类社会的复杂还是不够了解。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他们知道我会武功，那么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等到所有人都知道我会这么高强的武功的时候，我估计就不可能再有任何平静的日子了。” 方若凝又想了想，道：“可是……刚才的那个刘洪生也是会武功的啊，为什么他这么出名，仍然没有什么麻烦呢？” 杨瑞皱眉道：“若凝，上回你和我都看到他在电视上演示出来的武功了，觉得怎么样？” “很差。”方若凝给出的结论真是直截了当。 “但是凭你刚才观察的，他的真是武功怎么样呢？” “差。” “差？”杨瑞呆了呆。“哦对，在你眼里自然是差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武功呢？那样岂不是更神奇？” “不知道。”方若凝摇摇头。“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现在在电视中表现出的武功，虽然在我眼里都是很差，但是在普通人眼里，却已经很神奇了。而且，这个程度的武功，却是让普通人觉得自己经过刻苦训练也能做到的，也就是说，还在普通人能够接受的水平。但是他真实的武功肯定是从小就开始练的，还需要特殊的培养才行，展现出来的话，就会远远超出普通人的想象。当一样东西超过人的想象的时候，它就会被认为是假的而不被接受。估计那个时候，刘大师会变成刘骗子吧。而且……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吗？那最坏的呢？”方若凝好奇地问道。 “最坏的？”杨瑞苦笑一声。他总不能告诉方若凝人们对待自己接受不了的东西，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毁灭他吧。“最坏的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拥有远超众人的能力，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哈哈，说得好。”身后突然响起几下鼓掌的声音。 杨瑞猛地回头，就见那个西装男走了过来。他不由吃了一惊，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如果是一开始就过来，并听到了杨瑞最开始说方若凝越来越像人的那句，那就不妙了。 “正所谓自古天才多寂寞，杨兄弟虽然年纪轻轻，却懂得这个道理，真是难得。”西装男的脸上没有半点异样，只顾称赞着杨瑞。“来之前老爷子让我对你客气些我还有些不服气，但刚才杨兄弟居然能够和刘洪生那老家伙平分秋色，已经让我大大吃惊，现在又听到这样一番话，我就更是佩服了。” 杨瑞笑了笑道：“客气了。你认识刘大师？” 西装男瞥了杨瑞一眼，微笑道：“杨兄弟说笑了，都是武林中人，怎么会不认识。” 杨瑞不由对他的坦率有几分好感，笑道：“难倒你和他来找我都是同样的事情？” “没错。”西装男看了看左右，道：“大街上不好说话，你表妹还没吃饭吧，不如我就做个小东道，请您们吃顿午饭怎么样？可不要不给面子啊。” “呵呵，那多不好意思。”既然对方也是来请自己的，杨瑞刚才也没吃几口饭，就老实不客气了。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2章 两封请柬（下） “先生请慢用。” 看着漂亮的服务员把燕窝粥放好离开，杨瑞重新坐直身子。 顺手摸到真皮沙发上的狐皮椅垫，顺滑的感觉再次从指尖流过。就着水晶吊灯的亮光看了一眼对面笑意盈盈的西装男，杨瑞突然觉得，这顿午餐恐怕不是那么好吃。 “来，先吃，别客气。”西装男也不多话，伸手示意杨瑞开吃。 杨瑞等了一下，看见他也低头开始喝粥，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想法，只好低头闷声喝粥。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刚才在食堂为了等方若凝来，他确实也没吃几口饭，加上早饭照例没吃，现在确实已经饿得厉害。这一张口，顿时便没有停下，直到吃得不能再饱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这时西装男早已经停下来看着杨瑞，见他吃完并擦干净嘴，才缓缓道：“杨兄弟猜得没错，我这次来找你，和刘洪生一样，是为了请你到我们家做客。这时请柬。”说罢递过来一封异常华丽的请柬。 杨瑞接过来一看，无非就是让杨瑞在什么时间到哪里去。只不过…… “12月20号……咦？不就是阴历十一月初一？”杨瑞讶道。“那不是和刘洪生请我去武馆做客在同一天？” 西装男笑笑点头：“没错。” “那怎么行，我又不能分为两个人。”杨瑞不禁有些奇怪。“你们不能换个时间吗？” 西装男微微摇头：“对不起，这时我们家老爷子的意思，我没权利更改。” 杨瑞呆了半晌，道：“那……我中午去武馆，晚上去你家？”话一出口他自己就觉得很蠢，刘洪生是什么人，这么盛意邀请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随便就走了。而这个西装男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用脚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怎么可能接受这个提议。 果然，西装男又摇摇头：“那也不行，老爷子晚上从不见客。” 杨瑞不禁有些发怒。 “这可是你们请我，又不是我自己想去。”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 西装男看看杨瑞的脸色，笑了笑道：“好吧，我也不打哑谜了，杨兄弟，你把刘洪生给你的请柬和我给你的请柬放在一起看看。” 杨瑞依言把两个请柬放在一起，仔细看了看，却没有任何发现，刚想询问，西装男又道：“注意看右下角。” “右下角？”杨瑞又仔细看了看，发现两封请柬虽然样式、笔迹、颜色等等都不相同，但是在右下角，却都有一个特殊的标志。刘洪生给的请柬右下角是一个门牌模样的标志，上面的花纹缠绕，显得十分古朴。正中一个大大的字——蔡。而西装男给的请柬右下角却是团白色云彩，背景是天空的湛蓝，倒是有几分艺术气息。 “这是什么意思？”杨瑞抬头问道。 西装男道：“杨兄弟果然是涉入武林不深。刘洪生给你的那个请柬右下角的标志，在武林中号称蔡王令，以前只要这个蔡王令一出，必定是大事发生，想不到蔡屈那老头子这回请你就动用了这个东西，还真是郑重其事。” “蔡屈？”杨瑞更是惊讶。“你是说，这个是蔡屈的标志？” “没错。”西装男一副戏谑的笑容。“刘洪生，正是蔡屈的关门弟子。” 杨瑞愣了愣，又去看西装男给的请柬，下面那团云彩似乎也活了过来，在杨瑞面前变成一个人的形象。 杨瑞抬头盯着西装男，吞了吞口水，艰难地道：“你……你是不是姓云？” 西装男大笑点头：“没错，在下姓云名宏。” “云天生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　※　※ “砰……”杨瑞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一动不动。两封请柬就散落在床头，也正在他的眼皮子下面。 “去死吧。”杨瑞手一挥，两封请柬飞了出去。 呆了半晌，他猛地坐了起来，起身又捡起两封请柬，拿在手里顶着。 “真是……我到底去哪儿呢？” 下午云宏虽然并没有说太多话，但是意思很明白。现在蔡云两家都想拉拢杨瑞，云天生甚至不顾自己被方若凝打伤的仇，只要他肯去，立即冰释前嫌，并且杨瑞可以立即成为云家的高层人物，可以动用云家很大一部分的资产。光从云宏表面上海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就可以知道这份资产绝不小。 可是杨瑞打心眼里讨厌。钱财这些，从小在外公家长大的他根本就见识得多了，拿这些是不可能打动他的。不过云宏的口气里除了拉拢，还有几分威胁的意思。想必只要杨瑞一个不如他们意，麻烦就会接踵而来。 至于蔡屈那方面，想想也知道和云家的要求没什么区别。 “烦……”杨瑞皱眉看着两封请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两家的邀请非要安排在同一天，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要的就是杨瑞投靠一家，而绝不能脚踩两边船。 “靠，我只不过是个学生，至于你们大动干戈吗？”杨瑞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宿舍门突然被推开，方若凝走了进来。“杨瑞，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说罢伸手探上杨瑞的额头。 “脑电波混乱，其它一切正常。杨瑞，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方若凝问道。 “没什么。”杨瑞叹了口气。看着方若凝一时不知道改说什么。蔡云两家之所以这么想拉拢他，最大的因素自然不是因为他自己，而肯定是方若凝。那天方若凝一掌就击退了云天生，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太过强大。两家自然而然就起了拉拢之心。可是这却怪不得别人，要不是杨瑞自己想要给候天成报仇引出了蔡屈和云天生两人，并且因为太年轻气盛导致自己陷入生命危险，方若凝也不会在两人面前表现出来这么惊人的实力。 “不，你的脑电波十分混乱，一定是有心事。”方若凝却异常坚定地道。 “若凝，你还是……”杨瑞刚想说“你还是不要问了”，突然又觉得不妥，如果连方若凝他都不能吐露心事，那么还能有什么人去让他倾诉。 想到这里，他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方若凝听。 “嗯，我知道了。你是担心他们会找你的麻烦？”听完后，方若凝想了一阵，直截了当地问道。 “对。”杨瑞点点头。 “我觉得这一点不用担心。”方若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根据我的分析，他们还不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所以你不需要烦恼。” “说得简单，可是……”杨瑞苦笑，在方若凝的保护下，他确实不需要担心这些，可是这毕竟是件麻烦的事情。“可是……很烦啊。” “如果只是心烦的话，不想它就好了。” 杨瑞更是苦笑：“哪有这么容易……” 方若凝突然伸出手揽住杨瑞，把他的头贴在自己胸口。柔声道：“这样好多了吗？” 杨瑞一个措手不及，脸直接贴在了方若凝胸前的两团突起，只感觉异常柔软，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立即满脸通红，连忙直起身推开方若凝，道：“若凝，你这是从哪里学到的？“ “宿舍里的同学最近在看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烦恼的时候，女主角总会这样子，然后男主角就好多了。”方若凝伸手摸了一下杨瑞的额头，道：“脑电波混乱度下降，看来这样很好，来，继续吧。”说罢伸手还想去抱杨瑞。 “行了行了，我好多了。”杨瑞连忙躲开。看着方若凝，突然觉得一股暖意涌了上来，禁不住笑道：“若凝，正常情况下是男孩子抱住女孩子嘛，来，让我抱抱你，补偿一下。” “好。”方若凝自然不推辞，迎上去被杨瑞一把抱住。 “唉，感觉真好。”抱住方若凝柔软的身躯，杨瑞舒服得长出一口气。“要是学校的那帮家伙看见，非得妒嫉死不可。”他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过话说回来，若凝的手感真不错……” “杨瑞，你有性冲动了，请问……” “别别……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们得承认，杨瑞毕竟是个年轻气盛……呃，外带血气方刚的男孩子。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3章 所谓圣诞（上） 时间就像杨瑞筷子上的米线，稍不注意就嗖的一声滑了过去，转眼间已经是12月19号，距离蔡云两家约定的日子已经只有一天了。 “喂，杨瑞，你又在想什么，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林新月看着一脸恍惚的杨瑞，忍不住道。 “啊？啊，吃。”杨瑞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低头夹起米线大口吃了起来。刚才他还在考虑，明天到底要去哪里。这几天想来想去，他都还没有下定决心。虽然有方若凝的安慰，他也相信自己不会真的碰上什么危险，可是无论如何，得罪哪里都不好，偏偏他又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杨瑞，你有心事吗？怎么好像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和林新月几乎形影不离的林霓裳开口问道。 杨瑞苦笑一声，心知自己的表现绝对瞒不过蕙质兰心的林霓裳，刚想解释，林新月却赌起嘴道：“哼，我看他是看上哪个女孩子，正想着圣诞节该怎么去勾搭别人吧。” “嗯？”杨瑞不禁愕然。“圣诞节？”脑袋一转，这才想起来，这几天总想着请柬的事情，倒忘了距离圣诞节这个在中国也越来越重要的节日也只有几天了。 “别装傻了。”看着杨瑞一脸迷惑的表情，林新月的小嘴嘟得更高。“我们班上那个柳宁天天向我打听你的事情，你敢说和她没关系？” “柳宁？那是谁？”杨瑞更是纳闷。 林新月这下更是生气：“你还装傻，若凝，她也是你的室友，你告诉他吧。” 见杨瑞转过头，方若凝点点头：“嗯，她和我是同一个宿舍的，最近经常向我问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杨瑞皱起眉头，找个人他可真是不认识啊，怎么无缘无故地跑来打听他的事情。 “8天前我向你提过。” “8天前？”杨瑞算了算，正好是他从雪山上回来的第二天，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确实听方若凝提过，只不过他当时在看食堂里转播的球赛，没注意罢了。想到这里，点点头道：“哦，我想起来了，不过我确实和她没关系啊。小月你冤枉我。” “真的没关系？”林新月瞪起眼睛。 “没有。”杨瑞迎上林新月质问的目光，毫不迟疑地道。 “嗯……那好。”林新月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没什么安排，那平安夜与圣诞节就陪我和姐姐逛街吧。” “什么？逛街？”杨瑞不由瞪大眼睛。 林新月也是大眼一瞪，道：“怎么？不愿意？告诉你，想约我和姐姐在圣诞节逛街的男孩子能从这里排队排到天安门去，现在选中你陪我们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不愿意？还是说你其实早就约好了柳宁，所以不愿意陪我们？” “不……不是。” “那你陪不陪我们去？” “好……吧。” 林新月立即笑逐颜开，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在杨瑞的碗里：“诺，本小姐赏你的。” “谢主隆恩……”杨瑞夹起来放在嘴里，却尝不出什么味道。瞥一眼在旁边静静坐着的方若凝，忍不住嘟囔道：“若凝，还是你好啊，以后可别学得像小月这么刁蛮。” “嗯。”方若凝点点头。 “你说什么？”杨瑞一边咀嚼一边说出的话，除了方若凝外，别人可是听不太清楚，林新月也只是听到提起她的名字。 “没，没什么。”杨瑞连忙低头闷声大口吃了起来。 “哼，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若凝，杨瑞刚才向你说什么了？” “他说……” “啊啊，若凝，我忘了我们晚上还有事情了，快走，不然来不及了。”杨瑞一把抓起方若凝的胳膊，转瞬间就逃都不见踪影。 “死杨瑞，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看我下回收拾你。”眼看追之不及，林新月只得气鼓鼓地坐了下来，抄起一筷子米线狠狠咬了一口，看那架势，无疑是把无辜的米线当成了杨瑞来发泄。 “呵呵……”林霓裳看着林新月突然笑了起来。 林新月纳闷地看看林霓裳，再在自己全身上下看了看，随即摸摸脸，没发现任何异常，忍不住问道：“姐姐，你笑什么？” 林霓裳止住笑声，道：“小月，那个柳宁碰巧我也是知道的，她可不是你们班上的啊，她甚至都不是和你一个系的，按道理你很难和她产生交集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总是打听杨瑞的事情呢？” “我……我听若凝说的嘛。” 林霓裳深深地看她一眼，摇摇头，不再多问。 林新月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更加不安，急道：“真的，我只是上次和若凝聊天聊到杨瑞的时候无意中问到的，姐姐你相信我，我又没有专门去打听杨瑞的事情。再说柳宁肯定和杨瑞有什么关系，不然她干嘛老打听他的事情，姐姐你别相信那个家伙的话，真的，我……” 林霓裳微微一笑，伸出手捏捏林新月的脸颊，道：“行了，我相信你好了。”说罢叹了一口气，又道：“小月，杨瑞可是个难得的好男孩哦。” “他也算……”林新月刚想反驳，可是林霓裳已经低下头去，这话便堵在嘴边没有说出来。怔了半晌，她突然摸摸被林霓裳捏过的脸颊，喃喃道：“我也没说过他是个坏男孩啊……” ※　※　※ 杨瑞和方若凝跑出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回头看看已经消失在街角的摊位，杨瑞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看在一旁似乎有些疑惑的方若凝，道：“若凝，刚才我的话可千万别告诉给小月听啊，不然她会气死的。哈哈……” “嗯。”方若凝自然点头答应，旋即又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圣诞节这么重要呢？这几天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都开始在为过圣诞节准备了，而且刚才小月也对你在圣诞节要陪什么人这么在乎，这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是节日啊。”杨瑞随口答道，不过看到方若凝还是一副不了解的样子，接道：“圣诞节可以算是西方的春节了，在国外是最重大的节日，现在传到中国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味，逐渐变成了情人节一样的节日，什么圣诞树圣诞老人之类的，都成了为情侣做铺垫的东西，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若凝，你知不知道，对于男孩子来说，圣诞节可是传说中的‘推倒节’啊，据说在这一天，女孩子特别容易被推倒。对了，你们宿舍的女孩子这些天是不是都很兴奋的样子？”见方若凝点头，不由大笑道：“哈哈，看来是没错了，一到过节，特别是这种节日，大家都特别兴奋啊。” “推倒？什么意思？”方若凝又问。 “推倒么，就是……”杨瑞猛地停住，虽然方若凝不过是个机器人，可外表仍然是个女孩子模样，杨瑞还真不好意思向她解释这个特殊名次的含义。“呃……算了，这个你不用了解了，总之就是男孩子特别喜欢的就是了。当然……可能有些女孩子也喜欢……” “嗯。”方若凝点点头。“可是小月和你并不是情侣关系啊，她为什么也在乎呢？” “是啊……”杨瑞摸摸鼻子，有些纳闷。“难倒她喜欢我不成……”旋即自嘲地摇摇头。“算了吧，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而已，她估计是找不到喜欢的人陪，只好抓我充数了。”看了看方若凝，心中一动，问道：“对了，若凝，这些天有男孩子想要约你吗？” “有很多。”方若凝点点头。“从前天开始，截至现在，我收到口头邀请7条，书面邀请13封，QQ留言27条，电子邮件……因为邮箱崩溃，无法统计具体数目。” 杨瑞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若凝，你还真受欢迎呢。不过也对，你这么漂亮可爱性格又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受欢迎。对了，你说收到QQ留言27条，你的好友已经那么多了吗？”方若凝的QQ还是来大学后杨瑞帮她申请的一个，一直以来，她的好友就只有杨瑞一个，而且大多时候也没什么用，想不到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了。 “不，全是陌生人信息。” “原来如此。”杨瑞点点头。“不过这帮家伙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就打听到你的QQ了。那……若凝，你有没有答应一个啊？” “没有。”果然不出杨瑞所料，方若凝摇摇头回答。“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有节日？平常的日子有那么多，为什么非要在这一天集中起来呢？” “为什么要有节日？”杨瑞怔了一怔，挠挠脑袋道：“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来，若凝，我们坐在那边去，我慢慢给你解释吧。” “好。”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3章 所谓圣诞（下） 此时晚饭刚过，暮色却早已经淹没掉整个大地。两人所在的是一条比较僻静的道路，街灯早已经不那么明亮。昏暗的灯光下，水泥街道一片浊黄，只余路旁小树林中还没有化去的冬雪反射出道道白光，在地面形成一道光晕，把个小树林也映衬得多了几分神秘。 杨瑞摸了摸树林旁的座椅，确定已经被打扫干净后，便与方若凝一齐坐下。 BJ的天空，早已经因为污染和沙尘而阴沉得看不到一颗星星，杨瑞盯了半晌，不由怀念起在小夜山顶看到的那满天星斗，更加怀念起和同学间朝夕相处的日子来。 “唉……”杨瑞轻轻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迎上方若凝询问的目光，道：“若凝，要问为什么要有节日，就要说到人类之间的感情了。” “又是感情吗？” “是的。如果说节日的具体由来，我可从来没有考据过这些，所以也没办法解释给你听。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有自己的想法，倒是可以让你参考下。” “嗯。”方若凝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呵呵，节日么，如果简单点儿说，无非就是人们为了互相联络感情而创立的名目罢了。你刚才也问过，平常的日子有那么多，为什么人们非要集中在节日里来联系。这个恰恰是为什么有节日了。正因为平常的日子太多，如果每天每时每刻大家都要互相联系来增进感情，那无疑是非常累人的一件事情。感情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却是有限度的。一个人的感情再浓烈，他终究还是有用尽的那一天。所以呢，平常的日子，大家也都是普普通通地过罢了。可是矛盾的是，人们又不会满足于一直就这么平淡地活下去，感情积攒得久了，也是需要寻找一个发泄的途径。当然了，我们总不能无缘无故地跑到大街上去发泄，那样会被人说是发春的。别问我发春是什么意思，回去你上网查吧。正因为这样，节日这种东西就出现了，有了节日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春了……”说到这里，杨瑞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笑接道：“另外呢，人类的感情又分很多很多种，所以节日也有很多很多种。春节，这个中国最大的节日代表着合家团圆，家庭，自然也是人们最重要的部分，同是代表着亲情。情人节，顾名思义，是情人之间的节日，代表着爱情。重阳节，老人的节日，这时亲情的细分了。另外还有很多节日，具体的意思你也可以去查。总之，节日就是一个名目而已，虽然日子和一年365天里的哪一天都没区别，但是在人们眼里，却是大不相同。怎么样若凝，懂了吗？” 方若凝低头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不懂。” 杨瑞哈哈一笑，道：“不懂就不懂吧，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种东西，也是见仁见智了。你现在毕竟还对人类的感情不太了解，等到了一定时候，你自然就会懂的。” “嗯。”方若凝眼中一道细微的红光闪过，随即恢复平静。 杨瑞左右看看，道：“那我们回去吧，不早了。”刚一站起身，猛地又停住，轻声道：“若凝，你听到了吗？刚才似乎有个女孩子的叫声。好像是在喊救命？” 方若凝点点头：“是的，我们要不要去救她？” “废话，当然要救。”杨瑞怒道。“快，你确认一下方向，我们追过去。” “这个方向。”方若凝手指向小树林的深处。 “快去。”杨瑞也不多话，当先向那个方向窜去。 两人身形奇快，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穿过了小树林，刚一出来，一条白色的带子横在眼前，却是护城河。方若凝停了一下，猛地窜前两步，伸手在河边的栏杆上一撑，便跳了下去。杨瑞还未及呼叫，就听到下面几声闷响，遂即方若凝的声音传了上来。 “安全了，下来吧。” 杨瑞来到河边趴在栏杆上一看，发现靠近河岸的堤边是几个阶梯，正通向跨河的拱桥中间的桥洞处，方若凝就站在桥洞边向他招手。 杨瑞也翻身下去，来到桥洞边向里望去。 就着河面反衬的灯光，杨瑞勉强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长约10米，宽约4米的桥洞里，3个年轻男子瘫倒在地上，个个缩成一团，看起来很是痛苦，看样子是被方若凝在瞬间击倒。桥洞的另一头，一个雪白的“东西”缩在那里，杨瑞定了定神才看清楚那原来是个女孩子。 杨瑞左右看看，走到那个女孩子身旁蹲了下来。 “你……”才蹲下来说了一个字，杨瑞才因为靠近而看清楚，这个女孩身上竟让没有任何衣物。杨瑞惊得连忙站起来，背转身去招呼方若凝过来。 “若凝，去把这件衣服给她披上。”杨瑞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吩咐方若凝道。 “好。” 这一下事情显而易见，杨瑞扫了一眼地上的3个男子，忍不住一人踢了一脚，同时呸了一声，怒道：“败类。” “好了。”身后方若凝的声音响起。 杨瑞回过头一看，发现自己还真没看错，对方确实还只能算是个女孩子。微光下显出的脸庞明显稚气未脱，顶多也就是一个高中生模样。 杨瑞叹了一口气，柔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我打110？” “不……不要……”那女孩急忙摆手，颤声求道。“他们……他们还没把我怎么样，你们就来了，而且……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就知道。”杨瑞在心里嗤了一声，也懒得和她说什么不能纵容坏人，道：“这3个人你认不认识？想怎么处理？” “我……他们……他们是我同学。”女孩渐渐地能够清晰说话了。“本来只是因为快过圣诞节，怕家里到时候不放我们出来，所以趁着今天出来玩的，没想到……没想到……”话还未完，女孩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MD，还是同学。”杨瑞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刚才和方若凝倾谈时的好心情顿时破坏怡尽。同是厌恶地看了女孩一眼，心想你既然会合这帮家伙混在一齐，平时只怕自己也不检点吧。“圣诞？真TM操蛋。” “杨瑞，怎么办？”方若凝突然问道：“她现在体温已经远低于正常范围，再这样下午只怕会有危险。” “嗯？”杨瑞一愣，这才想起女孩身上只有自己的一件大衣，而BJ的冬夜，温度可是低得可怕。想了想，他掏出钱包递给方若凝：“若凝，刚才我们说话那附近好像有一家小旅馆，你带她去开个房间，让她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就过去。” “好。“方若凝接过钱包，却先蹲下来在3个家伙身上点了点，这才扶着女孩走了出去。 方若凝和女孩刚一离开，3个家伙陆续醒了过来，刚一醒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只有一个杨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咦？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怎么动不了了，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小子，块放开我们，不然让你好看。” 杨瑞冷笑地看着几个人大呼小叫，过了好一会儿见他们好没住嘴，便一人踢了一脚，这下3个家伙老实了许多。 “哼，我说你们3个，想强奸自己女同学也要找个好地方吧，冰天雪地的，这个桥洞里很刺激么？” 3个家伙自然知道自己事情败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本来我是想把你们交给警察的……”说到这里，杨瑞故意顿了一顿，发现几个人居然脸有喜色，顿时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转口道：“不过她不愿意，既然她已经不追究了，我也懒得管你们，咱们就此拜拜吧。”说罢转身就走。 方若凝刚才点的那几下，杨瑞看在眼里，自然这几个人至少有大半天都动不了。因为那个女孩自己怕报警，而且女孩并没有真的被他们得逞，杨瑞也不想自己去做什么，干脆就留这几个家伙在这里受冻一晚上好了。以现在的温度，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躺上一晚上，那滋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怎么样。 “喂，你别走，快放了我们，不然我们一定让你没好果子吃。” “就是，告诉你，我们的大哥可是余正风，你出去打听打听，不想死的话就识相点儿放了我们。” “什么？”杨瑞旋风般转过身来，来到说话的人旁。“你说是谁？” 那人还以为杨瑞怕了，忍不住得意起来。“你想不到吧，我们的老大可是余正风，那可是BJ地面上的头脸人物，我劝你赶紧放了我们，那我们还可以不计较。” “余——正——风。”杨瑞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吐出这3个字来。怔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表哥啊表哥，想不到我们会这样见面。” “喂，快放了我们啊，冷死了。”3个家伙兀自叫嚣着。 杨瑞猛地心头火起，喝道：“叫个屁，你们不是很喜欢这里吗？我让你们喜欢个够。”说罢上前动手，把3个人的裤袋全部解开，所有的裤子都扒了下来。 “哈哈，你们刚才是不是就想这样，我成全你们。”虽然光芒太弱导致看不清楚3个家伙的脸色，但只从他们颤抖的身躯和在寒风中萎缩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某部位，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恐惧来，杨瑞不由哈哈大笑。“你们在这里慢慢享受吧。”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4章 兴师问罪（上） “笃笃——” 顶着服务员怪异的目光，杨瑞举手敲了敲旅馆房间的门。 敲门声刚刚响起，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露出方若凝的笑脸。 “进来吧。” 杨瑞瞥了一眼为了指明方向的服务员，发现她的脸色更加怪异，不由在心里苦笑，摇摇头走了进去。 这个旅馆虽然不大，房间倒还标准，各样设施一应俱全，正中两张床平行摆放。靠近门的这张床上，被子摊开，鼓起一个人型，只余枕头的地方有一团黑发露了出来。 “她睡着了？”杨瑞指指床，轻声向方若凝问道。 “嗯。”方若凝点点头，声音却没有刻意放低。“我带她过来，洗过澡后就让她睡过去了。”说罢扬扬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是用特殊的方法让女孩睡过去的。 杨瑞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道：“若凝，你在这里看着她，如果她醒过来就让她先等等，我出去帮她买套衣服过来。”刚才在桥洞里并没有发现女孩的衣服，不过她现在应该也是赤身裸体，这样可没办法出门去。 “好。”方若凝把钱包递过来，道：“尽量在距离近的地方买。” “我知道的。”杨瑞笑笑摆手离开房间。 ※　※　※ 有了上次给方若凝买衣服的经验，杨瑞再次站在商场的女性专柜面前，就不再那么迟疑了。可是，却又碰到了新的难题。 “请问她的身高？身材如何？” 服务员一脸的敬业，却让杨瑞不知所措。在桥洞里救出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有站直过，等到了旅馆，她更是已经躺在床上，还全身藏在棉被里，他总不可能掀开棉被去认真看一遍吧。 “没有准确数字吗？那您能说一个大概的范围吗？”服务员倒是给了杨瑞一个建议。 “大概？”杨瑞挠挠脑袋，努力回想着在桥洞里的情形。“大概……1米65左右吧，身材……”脑中闪过一团白花花的肉体，杨瑞忍不住脸红了红。“身材算瘦了。” “那好，我向您推荐**品牌最新推出的冬季运动套装，宽松随意，绝对适合。” 杨瑞点点头，运动服倒是不错，可以适应各种身材，不过…… “那个……我不止是买外套……” 服务员一愣：“不止买外套？那……”看着杨瑞的目光同样怪异了起来。 杨瑞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想起自己那次给方若凝的经历，心想应该没有更差进的情况了，于是心一横，道：“对，我还要买内衣，包括秋衫毛衣等等，总之，你就等给一个裸体的人配备衣服好了。” 服务于顿时瞠目结舌，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那……您能给出具体的尺寸吗？” “@#￥#￥，还是要尺寸。”杨瑞嘟囔一声，心想还是回去让方若凝好好测量一番再来好了。 “杨瑞！” 刚一转身，对面陡然响起一声熟悉的惊呼。 杨瑞也是一呆：“霓裳，小月，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竟然是林霓裳和林新月两姐妹。 林新月看看周围遍布的女性衣物，瞪杨瑞一眼道：“这话应该我们来问你吧，你跑到女性专柜来做什么？” “我……”杨瑞张了张口，发觉自己还真不好解释。 “哦，我知道了，你还说你和柳宁没关系，现在肯定是偷偷跑来给她买衣服好等着圣诞节送给她是不是？”林新月很快就下了一个结论。 “你还真是有想象力。”杨瑞没好气地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这回发问的却是林霓裳了。 对着林霓裳，杨瑞起不了隐瞒的心思，而且隐瞒也只能让她们更加怀疑，想了想，把两人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缓缓解释了事情始末。自然，最后对付那3个家伙的细节，被他省略了过去。 “那个女孩子漂亮不漂亮？”听完后，林新月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杨瑞老老实实地回答。当时的光芒很弱，他可看不清楚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 “哼，肯定是很漂亮了，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好心，还来给她买衣服。”林新月努努嘴不屑地道。 杨瑞为之气结，回道：“漂亮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难不成你妒嫉？” “我……”林新月刚一张口，却突然脸一红，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杨瑞哈哈一笑，这可是自己首次让林新月吃瘪，不由有几分得意。 林霓裳不禁莞尔，摇摇头，又道：“杨瑞，你准备怎么处理呢？” “还能怎么样？她既然怕报警，我也不好说什么，本来想给她买了衣服，等她醒过来就让她回家的。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衣服不好买，正好你们来了，那就交给你们吧。” 林霓裳点点头，考虑了一阵，道：“那你先带我们去看看她吧。” “好。” 几人又匆匆回到旅馆，这一下旅馆服务员看向杨瑞的目光更是怪异，杨瑞甚至看出目光中的几分佩服。 当然，大半夜的居然能带4个形象不一但都漂亮地很的年轻女孩来旅馆开房，本事确实不小。 杨瑞可没去想服务员脑袋里转悠的龌龊念头，进房后指了指床上的女孩：“诺，她就是了。” 林霓裳观察了一下旅馆的环境，便向杨瑞道：“好了，杨瑞，你先出去吧。” “出去？”杨瑞一愣。 “废话，我们要看看她的尺寸，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林新月可毫不客气，伸手就把杨瑞向外推。 看着门在自己面前砰的一声关上，杨瑞无奈地摸摸鼻子走到旅馆大堂里去，随便找了张沙发靠椅一屁股坐了下去。 静静地靠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杨瑞不自觉地就想起了明天就是20号，也就是蔡云两家约定的日子，而自己到现在还没有下决定。 “真是头疼。”杨瑞忍不住抱起脑袋。除了这个事情外，刚才从那3个混蛋嘴里吐出余正风这3个字也着实让杨瑞烦心起来。“难倒表哥就已经成了这种人了？他会不会也做过这种事情呢？不知道外公和舅舅知不知道？如果是知道还放纵他们这么做，那改怎么办？不知道又该告不告诉他们？”种种问题一齐涌了上来，让杨瑞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先生，先生。”前面突然响起几声轻喊。 杨瑞抬起头，却发现正是那个带自己去房间的服务员。 “您没事吧？看起来脸色不好。”服务员问道。 杨瑞勉强笑笑，摇摇头道：“我没事，谢谢。” “呵呵，没事就好。”服务员在杨瑞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一杯水，转身离开。临走前，却撇下一句话：“女孩子是需要哄的。” 杨瑞一愣，随即醒觉他是误会了，可是人已经走远，解释也无从解释起，只得笑着摇摇头，抓起被子抿了一口。 热水入喉，一股暖气从嘴中流到胃里，杨瑞感觉舒服了不少。 “算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蔡和云，到底该去哪一家呢？”杨瑞分析了一会儿利弊，觉得似乎去哪里都不是什么好事，结果还是难以下定决心。 “怎么办？怎么办？”杨瑞无意识地摆摆觉得寒冷的双腿，突然“叮叮叮”的几声响，让他从沉思中苏醒过来。 定睛一看，却是自己不小心甩出去一枚硬币掉在了地上。 俯下身去，手刚一触在硬币上，杨瑞陡然眼前一亮。 “既然我自己决定不了，那就让老天爷来决定吧。” 没错，杨瑞想到的方法，就是非常古老，也非常通用的方法——掷硬币。 “正面蔡家，反面云家，就这样决定了。”杨瑞使劲看了看这枚有可能决定他很长一段时间内生活的硬币，呼出一口气，拇指用力一弹，硬币顿时打着转急速飞上了半空。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4章 兴师问罪（中） “杨瑞。”远处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叫声，杨瑞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林霓裳正在从大厅另一头走出来。 听着硬币掉在地上弹起的叮叮声，杨瑞扫了一眼却没看到，只好先迎上林霓裳。 “怎么样？”杨瑞指指房间的方向。 “已经看好了。”林霓裳笑着看看旅馆左右，压低声音道：“杨瑞，我准备把她接到我们家里去住一晚上，你看怎么样？” “去你们家？为什么？”杨瑞一愣。 “这……”林霓裳迟疑了一下道：“旅馆人多嘴杂的，她刚刚经过那个……如果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旅馆这种地方，我怕她会有些问题。” “有什么问题？”杨瑞还是不明白，不过林霓裳的决定，他自然是赞同的，毕竟她也是女孩子，要比他了解女孩子的心理，于是也不多问，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我马上就去给她买一套衣服穿上，一会儿你和若凝一起跟我们到我家去吧，今天晚上就在我家睡好了。” “去你家睡？那怎么方便。”杨瑞一怔，连连摆手。“你爸这些天又不在家，你们全是女孩子，我一个男孩子跑去做什么。” 林霓裳抿嘴一笑：“你还真是……大家这么熟悉的朋友，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走吧，正好过两天也是若凝给我复查的日子，干脆提前几天去好了。再说你也很久没去我家玩了，就当我现在邀请你去好吗？” 林霓裳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杨瑞自然没什么好推辞的，只好点头答应。 “那好，在这里等一下，一会儿我带着衣服回来你就去退房间吧。”林霓裳交代一句，扬扬手走出旅馆。 看着林霓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杨瑞发起呆来。 “1，2，3……天，我要和4个女孩子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啊。”杨瑞不由得浮想翩翩，脑袋中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也冒了出来，想着想着，某些少儿不宜的镜头也冒了出来…… “呸呸……杨瑞，你真是混蛋。”意识到自己脑袋里的龌龊，杨瑞连忙摇摇头，把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部抛开。“还是想想正事吧，对了，刚才的硬币呢？” 这一回过神来，杨瑞想起刚才掷出的硬币，在地上找了半天，终于在沙发靠敲的一边角落里找到了。可是刚一看到硬币，杨瑞登时怔住。 这枚有可能决定杨瑞命运的硬币，竟然不偏不倚地被两块地板中间的缝隙夹住，稳稳地立了起来。 “老天爷，你这是在耍我吗？” ※　※　※ 林霓裳的动作很快，只不过20分钟，她就带着大包小包走进了旅馆的大门。看见杨瑞还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发呆，便向他笑笑，再冲前台指指，示意他去退房。杨瑞这才离开自己屁股半天没离开的沙发，走到前台结账去了。 手续办好，林霓裳几人也从房间走了出来。方若凝的背上正背着那个女孩，看样子还在熟睡中。 见杨瑞露出疑问的目光，林霓裳解释道：“还是让她睡着吧，她毕竟受了惊吓。” 杨瑞点点头，领头走出旅馆，步入停在旅馆外等候的出租车。 第一次杨瑞去过的林家别墅，可是距离市区与学校非常远，为了林家两姐妹上学方便，林啸庭干脆就在市内距离学校近的地方又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给两人住。平实上课期间，两姐妹便在这里居住。这么晚的时候，几个人自然也不可能回别墅，自然一路开往了这个公寓。 “我们出去吧。”看着方若凝把那个女孩放在床上并铺盖好，林霓裳低声说了一句，带着林新月和方若凝退出了房间，并随手关上门。 杨瑞自然是被丢弃在客厅的沙发上，见几人退出来，望了过去。 林霓裳笑笑道：“好了，等明天她醒过来，我和她交流一下，尽量让她不要留下心理阴影吧。” 杨瑞伸出大拇指表示赞扬：“霓裳你还是心理学家，真厉害。” “我姐姐当然厉害了。”林新月得意地耸耸鼻子，那样子倒像是在夸她一样。她来到沙发边推了杨瑞一把：“过去点。”随即挨着杨瑞坐下。可是刚一坐下，突然夸张地叫了一声，捏着鼻子指向杨瑞道：“哇，你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这是什么味道啊。” 杨瑞纳闷地举起袖子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怪味，歪头想了想，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晚上为了救这个女孩，先是极速狂奔过，然后又钻了桥洞，那可是污秽堆积的地方，身上有怪味也不稀奇。只是自己成天在男生宿舍这种味道只有更浓的地方代惯了，也没觉察出来。可是林新月自然不一样，鼻子比他敏感多了。 “快给我滚去洗澡，不然今天晚上我才不让你睡我的床。”林新月皱了皱眉头就把他向浴室的方向推。 “等等……”杨瑞一怔，诧异地看向林新月。“你刚才说什么？我今天晚上睡你的床？” “废话，不然你睡地板？”林新月没好气地道。“快去洗澡，洗干净点儿，要是我明天发现自己被子上也有这种怪味，我非杀了你不可。” 杨瑞摸摸鼻子，心想自己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指指沙发道：“我睡沙发就好了嘛。” “客厅的空调坏了，还没修好。”林霓裳接口道。“再说这个沙发并不是那种可以翻作床做的类型，这么冷的天，你睡一晚上的话我怕会生病。” “那你还叫我也过来……”杨瑞有些奇怪的看看林霓裳，却没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只好在林新月的推攘下进了浴室。 洗到一半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林霓裳的声音穿透塑钢门传了进来。 “杨瑞，我和小月还有若凝先去睡了，我找了一套我爸爸留在这里的衣服，他买来后还没有穿过，就给你好了，我就放在外面，一会儿你洗完换上。你的衣服有点儿脏了，就留在这里明天我们帮你洗了吧。” 杨瑞本来尴尬得要命，可是听完林霓裳的这一番话，不期然地竟想到了以前在家的时候，难得父母都在家，杨向东去洗澡，余华就会这样在浴室门外嘱咐一下。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出神了。 “杨瑞？杨瑞？”没听到杨瑞的回答，林霓裳提高了声音，用力敲了敲门。 “啊，我知道了，你们先去睡吧。”杨瑞连忙回答。 “嗯。”听着林霓裳的脚步声走远，杨瑞摸摸脑袋，暗道：“霓裳还真是做妻子的好人选呢。” 有着林新月的“威胁”，杨瑞多洗了两遍才走出来。轻轻拉开浴室的门，客厅里果然没有了林霓裳等人的踪影，只余下一盏台灯散发出昏暗的光芒。杨瑞迅速地取过门外凳子上放置的一套衣物，入手就是一股柔顺的感觉，心想林啸庭还真是奢侈，连内衣这些都要买这么好的，反观自己虽然家境不错，却还从来没有买过太贵的衣服呢。 当然，杨瑞也只是心理稍微愤愤一下，真要是让父母带着他去买特别贵的衣服，他自己还未必会愿意呢。 穿好衣服，杨瑞顺手关掉客厅的台灯，耳朵里响起林霓裳几人在房间里聊天的声响。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以他现在的耳力，也不过听到“杨瑞”“柳宁”等等几个名词。 “女孩子们还真是八卦得厉害。”杨瑞苦笑一声，推开林新月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出乎杨瑞的意料，林新月的房间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冲满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小东西的地方，反而非常得整洁简单。除了粉红色的被单桃色的棉被娃娃头的枕头，以及床脚一个大大的布娃娃外，别的地方并没什么让杨瑞觉得别扭的地方。尤其是电脑桌上除了一台显示器外别无它物，更是让杨瑞这个什么东西都朝电脑桌上扔的家伙自惭形秽。 有人说一个人的房间摆设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内心，这句话杨瑞也是同意的。观察了一会儿林新月的房间，他不由对林新月有了不少改观。以前他就认为她是一个典型的千金小姐，虽然谈不上骄横，但多少有几分娇气让他不是很喜欢，不过现在看来，她内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虽然床上的那部分显示出了她作为小女孩的一面，可是其它的房间布置缺让杨瑞觉得她应该是个有原则有内涵的女孩。电脑桌上白色的键盘键位一尘不染，更是显出了她的细心和认真。 “或许我应该重新看看她了。”杨瑞点点头，一眼瞥见床头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12点，再想起明天还有早课，立即所有想法全无，连忙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 躺了进去，触目却全是小女孩特有的粉红可爱眼色，再闻闻被窝里那一缕缕特殊的香气，杨瑞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一只羊，阿弥陀佛，两只羊，阿弥陀佛，三只羊，阿……一百零三只羊，阿……FUCK！不行，还是出绝招吧。经济学作为社会科学的主要分支之一，是研究一定经济制度下稀缺资源如何配置和利用，以提高效率，进而实现社会福利最大化的学问。这里用“学问”而没用“科学”二字，是因为至今关于经济学是不是一门科学尚存在争议。现代西方主流经济学大体上可以分为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两大部分，二者都采用数量分……” 终于，在伟大的催眠绝学——《经济学概论》的帮助下，杨瑞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4章 兴师问罪（下）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突然像针般扎进了杨瑞的耳朵，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也不及细想，杨瑞匆匆套上衣服冲了出去，转身打开响起尖叫的房间门，就见一个女孩呆坐在床上。见到杨瑞突然推门进来，又是一声尖叫，把被子一掀，蒙住自己的脸面躲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杨瑞，你怎么随便冲进女孩子的房间，快出去。”这时林霓裳三人也起床跑了过来，见到这幅情形，林新月连忙把杨瑞推了出去。 杨瑞张张嘴发现也无从解释，只好闷声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去。 林霓裳3人进到房间去后，就关上门，从传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听来，似乎几个人正在向女孩解释安慰着。杨瑞呆坐了半晌，发现时间已经过了早上7点，立即想起来的早课，连忙爬起身敲敲房门。 房门打开，林新月的脸冒了出来，见到杨瑞，瞪了他一眼道：“干什么？我们女孩子说悄悄话，你来凑什么热闹，去去去……” “你还真是总爱和我作对……”杨瑞嘟囔一句，扬声向屋里道：“霓裳，若凝，已经过7点了，再不去上课就要迟到了。” “谁告诉你我们今天要上课的？”林新月又是一瞪眼，又得意地笑笑道：“我们今天都是选修课，所以决定逃了。” 杨瑞白她一眼：“逃课还这么得意洋洋的。我上午的课不能逃，那老师可是学校有名的四大名捕之一，不去上他的课就是找死了。” “嗯，那你赶紧去吧，若凝今天上午也没课，就留下来好了，你晚上过来吃饭吧。”林霓裳的声音从屋内漂了出来。 “好吧。若凝，你在这里陪她们吧。” “好。” 见林新月一副得意的样子，杨瑞忍不住冲她做了个鬼脸，这才快速走出门去。 上午的课波澜不惊，没什么让人意外的发生。经济学科杨瑞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所以也是一路睡了过来，很快，就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杨瑞这才猛地想起来，今天可没有方若凝和林家姐妹来陪他一起，习惯了有她们作伴的日子，现在突然一个人跑来，杨瑞便对食堂的饭菜没了胃口。偏偏几个室友又都知道他每天中午都会到食堂吃，所以今天他们去外面加餐就没喊他。这下，他一时还想不到该去哪里吃饭了。本来如果要是接受了蔡云两家之中任何一家的邀请的话，今天就会有安排了，可是那枚硬币诡异的立起，让杨瑞干脆断绝了和两家扯上关系的念头。 “靠，有钱还能被饿死不成，出去找地方吃算了。”杨瑞想了半天，决定出去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慢慢走在通向校门的林荫路上，杨瑞忍不住想起了方若凝她们现在在做什么。想到她们应该是和她那个女孩在一起，他就联想到了昨天晚上救下她的情形。而一想到这里，就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从那个3个混蛋口中吐出的“余正风”3个字来。 “我说总是好像忘记什么事情的样子，原来是这个。这么说，中午有地方吃饭了。”杨瑞笑了笑，停住走向校外小吃街的脚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　※　※ “外公真是好本事啊。” 站在中正集团北京分部所在的中正大楼门口，杨瑞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中正大楼所在的地段，可是BJ市最繁华也是地价最高的地段之一，能够在这里拥有这么雄伟的一座大楼，可见中正集团的实力。对比起杨瑞小时候离开BJ时北京分部还挤在一个居民楼的破房间里的情形，现在无疑是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不是余万雷好本事，中正集团怎么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赞叹完，杨瑞又开始迟疑起来。自己和余正风表哥可是很多年没见了，而且自己来BJ上学也快半年了，两人都还没有见过，现在突然找上门去，并且还是去兴师问罪，怎么都显得唐突了点儿。可是杨瑞却明白，这个事情可不小，如果连3个还在学校的小痞子都能随口说出余正风的名字，那他一定是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了，再不注意的话，说不定真会出什么事情。虽然多年不见，但小时候在一起嬉戏的情形，至今还不时的在杨瑞脑海里浮现，不管怎么说，余正风也是他的表哥。 “喂，你是干什么的？在这里晃什么晃？”还没等杨瑞下定决心踏出这一步时，一个声音却把他叫醒过来。 杨瑞抬头一看，却是大楼门口的保安。估计是看他在门口转悠了半天还不进去，心生怀疑了。 “我找人。”杨瑞笑笑回答。 “找谁？那一层的？有没有预约？”保安一副铁门神的模样喝问道。 “我找余正风，我是他表弟。” “你找余总经理？”保安一愣道。 杨瑞也是一怔，随即想到这应该是余正风担任的职务，于是点点头。 谁知道保安却是一脸的不耐烦，摆摆手道：“一边待着去，什么表弟，要假冒你也找个合适点儿的，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说过余总经理有什么表弟。告诉你小子，这个月你已经是第五个跑来告诉我是这里面谁谁谁的亲戚了，前面四个全是假的，你还想继续来？” 杨瑞不由啼笑皆非：“假冒有什么好处？这大楼又不是什么国家安全局，不让人进去的。” 保安眼一瞪：“我管你们要进去干什么，总之骗子就是不行。” 看保安一副认真的架势，杨瑞摇摇头，懒得和他争辩，逃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余正风的电话。本来，他还想给余正风一个惊奇，现在看来不行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搞什么鬼！”杨瑞皱皱眉，只好拨通了他们公司的前台接待电话。 “您好，这里是中正集团北京分公司，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的？” “能帮我找下余正风吗？我是他表弟杨瑞。” “对不起，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总经理吩咐过了，不接待任何客人。” “我不是什么‘任何客人’，我是他表弟！”想不到见余正风一面还真么困难，杨瑞不由有些冒火。 “对不起，这是总经理的吩咐。”前台小姐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语气丝毫未变。 杨瑞捏了捏拳头，心想为难前台小姐也不是办法，转念一想，道：“那好，能帮我找下刘一梅刘姐吗？就说小瑞来了，现在在楼下等她。” “好的，您稍等。” 杨瑞定下神来耐心等待，这个刘姐可是跟着余万雷一起发家的老员工，从北京分公司创办之日起就在这里工作，可以算是元老级人物。小时候因为余华在这里工作，杨瑞经常跑来找她，一来二去，就和公司的人混得特别熟，尤其是这个刘姐，更是对他特别好，每次他去都会买零食给他，所以他对她印象最深刻。 自然，刘姐也对他很熟悉了。 果然，不过几分钟过后，一个全身职业套装，看外表似乎只有30出头的女性从门内急匆匆走了出来。 刘姐的样貌和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杨瑞一眼便认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刘姐，我是小瑞啊。” 刘姐定了定神，这才看到杨瑞，急忙笑着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道：“小瑞，你怎么突然跑来了？听你妈说你跑来BJ上大学了？怎么现在才来？”说完上下打量了杨瑞一番，点点头道：“好啊，越来越高了，上回看到你妈拿出你的照片，还是你初中毕业的时候，想不到现在已经长成个帅小伙了。” 杨瑞摸摸鼻子笑道：“呵呵，来BJ之前老爸就说了，没事不要随便来打扰你们，我怕他打我，就没敢来。” 刘姐瞪他一眼道：“你那个老爸就是这么死脑筋，这里就是你家，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对了，你怎么不直接上来？” 杨瑞冲旁边看到刘姐后就愣住的保安努努嘴道：“诺，你们请的保安太敬业了，怕我是骗子，非不让我进。” 刘姐转过头去，脸色登时变得严肃起来，冲保安喝道：“王力，你眼睛瞎了？什么人都拦。这可是余董事长的亲外孙，余总裁的儿子，看清楚了，以后他要是再来就马上通知我。” 保安哪还能多说什么，只剩下点头的份。 “好了刘姐，其实他做得也没错。”杨瑞笑着拉住刘姐的胳膊向门里走。“对了，表哥在干什么呢？怎么手机关机，还吩咐说不接待任何客人？” 刘姐的脸色变了变，马上又恢复了正常。“他可能在睡午觉吧。” “睡午觉？我记得小时候他从来都是不肯睡午觉想要跑出去玩的，我还记得他有一次中午跑到山上玩，结果不小心摔破了头，回来还被外公和舅舅骂了一顿呢。” 刘姐忍不住笑了笑：“你小时候也不比他好多少，那次你偷跑出去，回来后要不是你爸拦着，估计你的屁股会被打开花吧。你妈第二天到了公司还和我们说你有多皮，应该好好管教呢。” 杨瑞哈哈一笑，道：“正常嘛，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皮的。” “是啊，可是你现在变得好像沉稳得多了，倒像是个小大人。”刘姐突然叹了一口气。“唉，一人长大，都会变的。” 看着刘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瑞心头雪亮，看来刘姐对余正风了解得更多，同是也证明，余正风现在确实变了。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一直到电梯停在最高层打开，刘姐才笑了笑道：“好了小瑞，到了，来，我领你参观一下吧。” “嗯。” 杨瑞离开BJ已经有十多年了，北京分公司的人员早已经换了一拨又一拨，除了刘姐外，杨瑞可是一个人都不认得。在刘姐的带领和介绍下，他才和众人一一见面。 听说是董事长的外孙来访，而且早有传言说董事长有意把公司传给这个外孙而不是两个孙子，公司众人看向杨瑞的目光不由充满了好奇，待一见到杨瑞，才发觉他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而已，失望之余却又对杨瑞平民化的形象感到亲近，总结来说，初步的接触还算不错。 在公司转了一圈后，刘姐最后才把杨瑞带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前，顿了一顿，道：“小瑞，你表哥就在里面，不过他可能在睡觉，你要不要等会儿再说？我给你找台电脑，你上上网好了。” 杨瑞摇摇头：“不用，表哥应该不会在意我打扰他睡午觉吧。” 刘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多说，只点点头，然后走开。 杨瑞更是疑惑，尽快见到余正风的想法更加强烈起来，塔前两步，来到门边，举起手就准备敲门。 可是他的手指还没碰到房门，几下若有若无的声音突然从屋内传出来。如果不是杨瑞修习内力后增强的耳力，几乎就要忽略过去。 待听清楚这是什么声音后，杨瑞顿时脸色大变。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5章 误入武馆（上） 和绝大多数中国男孩子一样，给杨瑞做启蒙性教育的是几乎无处不在的色情电影，所以，对现在听到的声音，杨瑞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 这分明是在XXOO时发出的呻吟声！ 杨瑞怔了半响，放弃了敲门的想法，踉跄着退开两步，一屁股坐在一张沙发上。 “怪不得……”杨瑞长叹一声，喃喃自语：“怪不得说起表哥的时候，刘姐是那副表情。” 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房门还是没有打开，杨瑞空白的脑袋渐渐恢复过来。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是下午1点半，距离上课的时间也近了。想了想，他站起身找到刘姐。 “咦？小瑞，你要走了吗？不等正风了？”看到杨瑞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刘姐奇道。 杨瑞苦笑一声道：“算了，我看表哥的午觉一时半会也睡不好，反正我来找他也不是什么急事，下次有机会再说吧。”顿了顿，又道：“我下午还有课。” 刘姐怀疑的目光在杨瑞身上转了转，立即明白杨瑞也已经了解到余正风到底在里面做什么了，不由回了一个苦笑，道：“那好吧，等正风出来我告诉他你来过。” 杨瑞回头看了房间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还是算了，我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以后有事再说，你可别告诉表哥我来过。” “可是……” “刘姐，你就答应我吧。”杨瑞央求道。 “可是……好吧。”刘姐架不住杨瑞的恳求，只得点头答应。“不过你以后可要经常来啊，再说正风毕竟是你表哥，你在北京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和他见面，未免说不过去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由于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干脆就没想过到公司来，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余正风在做那种事情，这下又是尴尬又是气恼，下回再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可是面对刘姐，他也不好说个“不”字，只得点点头。 “那……刘姐，我走了。”杨瑞摆摆手告辞。 一直到坐上出租车，杨瑞的精神都有些恍惚，甚至还在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能够招停一辆出租车并坐上去，也是习惯使然。直到司机一句“请问去哪里”出口，杨瑞才回过神来。 “BJ大学。”杨瑞报上学校名，随即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避开了司机有可能的盘问。 一边感受着车子在路面行驶带来的晃动，杨瑞一边想着余华的那句话。 “你两个表哥太不争气……” 一开始杨瑞还觉得这只不过是外公和母亲两人对他们要求太高而已，两个表哥可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顶多就是贪玩了些，应该也没什么。可是由这两天亲自接触到的情况来看，最起码余正风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他挨打的时候会捏着拳头带他去揍回来的淳朴表哥了。而余正行呢？既然余华有那个评价，那么显然也差不太多。 其实两个表哥变成什么样子，杨瑞倒不觉得有什么烦恼，他们自然有外公和舅舅他们去管教，他一个表弟也不可能去说什么。最让他头疼的，是如果两个表哥真的太不争气，那么外公可是真有可能让他去接替公司，那可太过于违背自己的意愿了。会在大学报读经济学科，只不过是为了安余华的心而已，他上课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专心过。就想着混个证书，到时候找个理由开脱掉罢了。 “我要是会洗脑多好。”杨瑞在心里苦笑，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立即给两个表哥洗脑，让他们走上正轨，那么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去干那些烦人的事情了。 “吱——” 正想的时候，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杨瑞的身子由于惯性猛地向前扑去，如果不是安全带的束缚，恐怕脑袋就要直接撞上前面的玻璃。 “怎么回事？”幸好杨瑞现在有强壮的体魄，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抬头看去，就见到一辆红色宝马停在前面，挡住了出租车的去路。眼角一瞥，杨瑞又看到出租车左边的后视镜已经连柄一起不翼而飞。 “撞车了？”这是杨瑞唯一的想法，刚想仔细询问出租车司机是怎么回事，司机却已经打开车门窜了出去。 对面的宝马车上也下来了几个身穿各种花花绿绿时髦衣服的年轻人，和司机在两车中间一碰面就开始大吵起来。一边是人多势众，一边却是膀粗臂圆，一时间倒也不分胜负。 杨瑞等了一会儿，见两拨人还是没有停歇的痕迹，再一看距离上课的时间已经不远，只得退开车门走了过去。 “喂，师傅，我还要赶时间，你看……”杨瑞点了下司机的胳膊道。 “啊，你来了，正好，你给我做个证，明明是他们的车抢道撞坏了我的车，现在却说我不给他们让路，还说我刮坏了他们的车，让我赔，真是岂有此理。”司机的语气十分激动，似乎是被气坏了。 “废话，你那辆破车才几个钱，就算全卖了只怕也买不起我这辆车的一个轮胎吧，告诉你，我车这里刮坏了一条，就要运到欧洲重新喷漆，光运费你恐怕都出不起，让你赔1000块算是便宜你了。”另一边其中一个年轻人道。 “这有什么好争的，诺……”杨瑞指了指不远的一个电线杆。“那不就是摄像头嘛，我们喊来交警看看录像就知道谁不对了。然后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大家也不用废话了。” 几个年轻人脸色一变，刚才确实是他们抢道才撞到了出租车，如果真让交警来查，他们恐怕只有认罚的份。 互相看了一眼后，还是刚才应话的那人猛地推了杨瑞一把道：“你小子是什么人，干嘛来管我们事，告诉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里多事啊。” 杨瑞轻轻一晃肩膀，那人顿时推了一个空，冷笑道：“你们耽误我去上学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本来他只想告诉司机一声，自己好去换一辆车赶去上课的，可是现在看到这帮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再加上他们一身名牌打扮，开着宝马车，又是一副嚣张的口吻，让杨瑞联想到了四个字——纨绔子弟，而一想到纨绔子弟，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两个表哥，心头顿时无名火起，说话也不那么客气了。 “哟，小子还挺嚣张的，是不是皮痒了欠揍？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练练？”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强壮的男子道。 “练练？好啊，随便你们说地方，只是这边该怎么办？”杨瑞指指两辆车和出租车司机。 见杨瑞答应得这么爽快，对方反倒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就道：“那好，我们就打赌好了，如果你赢了我们，我不仅不让他赔钱，还赔给1000块，要是我们赢了……” “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杨瑞立即接口。因为余正风的事情，他现在肚子里就有一团火发不出去，现在正好有人撞上来，怎么还会客气。 “那好，跟着来吧。”那人丢下一句话，转头和几个人钻进了宝马车。 “走吧，这下要看你的技术了。”杨瑞拍拍呆住的司机道。 “可……”司机指指宝马车道。 “放心吧，我保证让你得到赔偿。” 杨瑞充满自信的笑容让司机多了一点儿信心，发动出租车跟上了早已经启动的宝马。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5章 误入武馆（下） 不出杨瑞所料，宝马车即使在市内的路面上也飙得飞快，像是诚心给后面的出租车出难题。不过更让杨瑞意外的是，出租车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凭借着性能差得多的破出租，居然能够紧紧地跟在宝马后面，从来就没被甩开过。 如此你追我敢，也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个街道，转了多少个弯，闯了多少红灯，宝马车终于在一个僻静的街角停了下来。那几个年轻人刚一下车，出租车也停在了旁边，几人看了看，不由有几分惊异。 “靠，老子当年飙车的时候，你们这群兔崽子只怕还在老娘怀里喝奶呢。”见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出租车司机禁不住有几分得意。 杨瑞差点儿失笑出来，不过看到几个人已经走过来，强自忍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诺，就是这里面了，敢不敢和我们进去？”挑衅的那人指指前方一个大门道。 杨瑞瞥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虽然纳闷他们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这个地方，不过还是冷冷地回了两个字：“带路。” 跟着几个人走到门前，却被一个看门模样的中年人拦了下来，不过在那几个人解释了一下后，还是放行了。杨瑞却注意到中年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奇怪了起来。 进了门去，才发现里面竟然是非常大的一个空间，迎头一个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庭院，茂密的小树扑遍整个小院，下面夹杂各种低矮嫩枝，虽然已是寒冬的季节，却仍然绿意盎然。门口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向里，一时也看不到头。 继续跟着几个人转了几转，一扇古朴典雅的木门霍然出现在眼前，门内传出阵阵大呼小叫的声音，显得极为热闹。 “走，进去吧。”来到这里后，那几个人面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许多，在门前顿了一下，当先一人才招招手带头进去。 刚一推开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袭来，声音也陡然大了许多，直有山呼海啸之势。 “这什么地方啊？”杨瑞呆了呆，带着疑问向四周打量。 这里赫然是一个极大的空间，左右长大概有近百米，宽达5、6十米，上面更有两层楼高，竟有一个标准的体育馆大小。这么大的空地上，周围铺满了二十八章软垫，正中一张特别大的圆形软垫，杨瑞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些软垫的摆放似乎也有一定的规律，绝不是杂乱无章。每个软垫上，都有好几个人在互相进行着搏击，不时呼呼喝喝，加起来有近百人的声音，在庞大的空间里来回激荡，声势自然不小。 “似乎是个武馆……”杨瑞刚冒起这个念头，就听到靠近门的几个人已经看到这群走进来的人，那几个人突然停住动作，齐齐恭敬地向领头的那人喊了一声：“大师兄。” 这一下立即全馆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向那人喊了一声“大师兄”，那人笑着摆摆手作为回应，还回过头看了杨瑞一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还是这个地方的大师兄，看来是有几分本事了，难怪这么嚣张。”杨瑞在心里嘀咕一声，无视掉了对方得意的眼神。 那名大师兄看了杨瑞一眼，道：“怎么样？要不要换套衣服？一会儿你要是穿着一身带血的衣服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武馆发生命案了呢。” 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起来，看向杨瑞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杨瑞此时也懒得和他们生气，道：“不用了，你碰不到我的。” “哟？看来我在大街上随便一撞，撞出一个高手来。”似乎来到这个武馆后，那名大师兄就更加嚣张了起来，刚才还有的几分谨慎也消失不见。 他回头吩咐了一下，转身走到一旁的一个小房间里，不一会儿，就换了一套和馆内其他练武的人异样的衣服出来。 “给，衣服在这里，你要是换就该赶快去。”他随手还丢下了一套衣服。 杨瑞也不答话，脱掉鞋走上软垫，冷冷地看着他。 那名大师兄见杨瑞如此小看他，气急反笑，哈哈一声，也走上了软垫。 馆中的其他人本来还不知道杨瑞和那个司机是来看什么的，现在一看，杨瑞这个看起来算不上壮实的男孩竟然要和大师兄对打，不由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纷纷围了过来。 “准备好了没有，好了我们就开始吧。”那名大师兄看了看围上来的众人，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待会儿就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得你跪地求饶，看你小子还敢这么嚣张。 杨瑞却只耸耸肩，模样十分轻松道：“好了，开始吧。” “好。”那名大师兄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肃穆起来，又道：“在下孙韶钢，特来讨教。” 猛然冒出的带有几分武侠色彩的话让杨瑞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学着对方的模样抱拳道：“在下杨瑞，还请手下留情。” “好！”孙韶钢大喝一声，一步跨出，就来到杨瑞面前，双手猛地探出，直取杨瑞的双肩。 杨瑞一眼看出对方是想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直接按趴下，不由在心里冷笑：“你也太小看人了。”孙韶钢的速度虽然在旁人眼里已经飞快，但对于经常和方若凝对战的杨瑞来说，简直就和蜗牛没什么区别。何况他太过托大，双手居然直接探了出来，胸前空门大开，简直就是给杨瑞一个绝佳的机会。 “砰——” 只听一声巨响，围观的众人还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软垫上只剩下杨瑞一个人悠闲地站在那里，往周围一看，才看见足足摔出有近十米远的孙韶钢。 众人顿时呆住。孙韶钢能够当上他们的大师兄，自然是有真材实料，武功在这里面的众人之中，绝对称得上是第一，可是没想到现在只一个照面就被毫不起眼的杨瑞给击飞了。 孙韶钢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猛地蹦了起来，大喝一声“再来”，提起拳头就直奔杨瑞而来。这一下速度可是比刚才要高出许多，全身要害也守得十分紧密，拳势更是犹如雷霆，威猛无铸。 “这样才有点儿意思嘛。”杨瑞笑了笑，微一闪身，避开了这一拳。 孙韶钢变招也是奇快，该拳为爪，反手向杨瑞的胳膊抓了过去。哪知道杨瑞不退反进，闪电般侵入孙韶钢的胳膊范围内，左手在孙韶钢的胳膊关节上一格，右手握拳，迅捷无比地在孙韶钢的小腹上连击几下。 “唔……”孙韶钢威猛的架势顿时消失无踪，只闷哼一声，便软软地倒在地上。 杨瑞退开两步，抱拳道：“承让。” 周围众人为孙韶钢打气加油的声音嘎然而至，一道道不可思议的目光射到杨瑞的脸上，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样看上去没任何特异之处的一个大男孩，怎么会这么轻松就把大师兄击倒了。 杨瑞击中孙韶钢的那几拳并没有用力太多，他很快就又爬了起来。看着周围众人看向他的怀疑目光，他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怔了半晌，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大吼一声，还想向杨瑞扑过去。 “给我退下。”突然一身低喝响起，声震全场，孙韶钢全身一震，前冲的势子顿时停了下来。 “师傅。”众人齐齐望向杨瑞的背后，片刻后，口中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 “师傅？”杨瑞也很好奇，孙韶钢虽然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但武功底子确实不错，而且看刚才众人练习的架势也是有板有眼，可见脚他们的人绝不简单。而且，刚才接孙韶钢那一下，他觉察出对方竟然有内力在身，虽然很微弱，但却绝不能忽略不计，由此可见，这个师傅恐怕是武林中人了。 更何况，刚才那个喝退孙韶钢的声音，虽然明显是从杨瑞背后很远处响起，但听来却像实在耳边说话异样清晰，这份本事，就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到底是谁？”带着疑问，杨瑞缓缓转身。 “是你！” “是你！”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6章 终是难逃（上） 出现在背后的，赫然是刘洪生刘大师，身上打扮和上次见面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只是脸上神情一样的诧异。 到底是吃的盐比杨瑞吃的米还多，诧异的表情只停留不到1秒钟，瞬间就换上一副笑容，急步走了过来，冲杨瑞抱拳道：“哈哈，中午没见到杨兄弟的身影，还以为自己哪里怠慢了，惹得杨兄弟不快，不肯赏脸呢，想不到杨兄弟却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厉害。”杨瑞暗暗赞叹。今天中午他没有应约前来，分明就是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现在只不过误打误撞的跑进来，被他这么一说，却又不好否认，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洪生这样身份的人，居然说得这么谦恭，杨瑞怎么好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前拂他的面子。可是这个事情却不能马虎，杨瑞仍然解释道：“刘大师误会了，我是和这位……”指指孙韶钢，“在路上起了点小争执，约定找个地方解决，谁知他是您老的弟子，可算是得罪了。” 刘洪生顺着杨瑞的手指看看孙韶钢，脸色立即转得严厉起来，喝道：“小争执？我看是这帮兔崽子想仗势欺人吧？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小子自以为武功高了，总爱在外面惹事，今天好了吧，撞到杨兄弟手上，还跑到武馆来，你是嫌老夫的脸还没有被你丢干净是不是？”越说越气，上前就是一脚，把孙韶钢再次踢得老远，在地上翻滚了半天才停下来，看模样这一脚非同小可。 见刘洪生还有追上去再来一脚的趋势，杨瑞连忙拉住，笑道：“别，今天的事情我也有错，不能全怪孙大哥，再说刚才我们也已经较量过了，不管如何，恩怨一笔勾销，您还是不要再多教训他了。” 刘洪生兀自冲孙韶钢骂了两句，最后结道：“要不是今天杨兄弟拦着，非把你小子腿打断不可。”转过头又向杨瑞换上笑脸，“杨兄弟，来，我们进去说话。”说着挽着杨瑞的胳膊就向武馆外面走去。 杨瑞无奈地被刘洪生拉着向外走，回过头看了一眼孙韶钢，发现他已经坐了起来，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心里不由暗笑。刚才刘洪生那一脚看起来威势十足，其实却没半点儿威胁，刘洪生也不过是做给杨瑞看的而已，杨瑞如何会不明白。 刘洪生拉着杨瑞出了武馆，在后院里转来转去，又转到一个小木屋前面。这个木屋左右长不过10米，高不过3米，全木质结构，古色古香，配合周围的草木，让杨瑞猛地有穿越回到古代的感觉。 “这就是寒舍了，杨兄弟请。”刘洪生上前推开木门，做个势子让杨瑞进去。 “寒舍？”杨瑞笑笑，学着刘洪生的模样脱掉鞋走了进去。屋内正中大堂，左右各开一门，分成两个小室，只是被门挡住，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子。大堂正对门一条长塌，后面墙壁一副山水画垂直而下，左右两张太师椅，墙角一盆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盆栽，整个大堂布置得清新典雅，绝不予人俗气的感觉。 两人客气一番，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一摸上太师椅的扶手，杨瑞忍不住又笑了笑。光凭触觉，就知道这个木材绝不一般，依次类推，这屋内的东西也绝不简单。再说在BJ这个钢铁丛林里，建造这样一个纯木质的小屋，那可是需要更高的花费。寒舍？杨瑞看了看对面笑眯眯的刘洪生，心里嗤了一声，看来他开武馆真是赚了不少啊。 可是，这样一个有身份有财力的人，还要对杨瑞客客气气，看来蔡家为拉拢杨瑞着实下了大力气。 “……对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那表妹？”闲扯了两句后，刘洪生突然问道。 “终于问道正事了。”杨瑞微微一笑，答道：“她和朋友在一起，再说我中午有事情，就没有找她。” “中午有事情？”刘洪生眉毛一挑，却装作随意的样子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抛开表妹？”说完猛地一拍脑袋，做恍然状道：“哦，这快到圣诞节了，杨兄弟可是……哈哈。” “老不正经。”杨瑞暗骂一声，摇摇头道：“我今天中午有事情找另一个表哥，她和这个表哥……”故意顿了顿，“所以没带她去。” “哦……”刘洪生装作了解的样子点点头。“不知道你表哥是做什么的？都在BJ这个地段混，多认识认识也好。” “查户口吗？”杨瑞皱皱眉，终究还是老实说了余正风是做什么的。其实两人都明白，刘洪生不过是为了确认杨瑞今天中午到底去了哪里，而杨瑞为了表明自己中午没有去云家，所以也是有问必答。另外搬出表哥也算是个威慑，通过余正风，自然能够追查到后面的中正集团，而自然也能了解到杨瑞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杨瑞背后还有中正集团撑腰后，相信蔡云两家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 果然，从杨瑞的嘴里蹦出“余正风”三个字让刘洪生皱了皱眉，不过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仍然和杨瑞说说笑笑，再也没提及这方面的事情。 闲聊了一阵后，杨瑞假装看看表，起身告辞：“下午还有课，我就不多打扰了。” 刘洪生目的达到，也不多加挽留，便带着他重新回到武馆。 在刘洪生的注视下，孙韶钢等人自然不敢玩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地赔偿了出租车司机的损失，看着出租车司机欢天喜地地离开，杨瑞才正式告辞。 ※　※　※ 刘氏武馆的街对面，一家冷饮店靠窗的座位上，一名男子看着杨瑞钻进出租车绝尘而去，掏出手机。 “老板，杨瑞从武馆正门出来了。” “继续跟着。” “是。” ※　※　※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下午4点多，下午的课早已经过去，杨瑞也不打算回到学校去，直接来到了林家姐妹的公寓。 “咦？杨瑞，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又逃课？”门打开，露出林新月的俏脸。 “逃你个头。”杨瑞在客厅打量了一下，没看到别人。“你姐和若凝呢？哦，还有那个女孩呢？” “在房间呢。”林新月接过杨瑞的外套挂好。“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商量着晚上去吃火锅呢，一起去吧。” “火锅？”杨瑞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肚子里饥火上窜，这才想起自己跑了不少地方，却终究没吃午饭，现在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连忙点头：“好啊好啊，什么时候去？” “才4点多，着什么急，瞧你一副饿死鬼的样子。”林新月白了杨瑞一眼。 杨瑞摸摸鼻子，心想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午饭没吃吧，无奈地随着林新月进了房间。 刚一进门，林新月就钻上了床，杨瑞定睛一看，原来4个人却是挤在床上在打升级，林霓裳和方若凝对家，林新月和那个女孩一伙。 和几个人打招呼的时候，杨瑞才算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脸。标准的瓜子脸，眼睛极大，鼻子较小，模样很是清秀，让杨瑞有些想不通她怎么会和那帮混蛋混在一起，只得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在心里感慨一声“现在的女孩子啊”，然后坐下来看方若凝打牌。 虽然方若凝以前从来没接触过，但是凭借她超强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学起来非常快，杨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林霓裳联手打得林新月面如土灰。杨瑞坐下看了不到5分钟的时间，她们就已经连升了4级，看着林新月快要抓狂的样子，杨瑞忍不住笑了笑，接过方若凝手中的牌打了起来。 杨瑞也是很久没有摸这个东西，技术下降得一塌糊涂，再加上肚里饥饿，状态更是全然没有，结果不一会儿便让林新月她们把局势扳了回来，到最后竟然比杨瑞和林霓裳提前过A。 “耶！”林新月一声欢呼，把牌一洒，大笑两声，随即揉揉肚子，道：“饿了，我们去吃火锅吧。” 杨瑞自然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其他人一看时间已经是近6点了，自然没有反对，几个人收拾收拾，夺门而出。 半个小时后，5个人在火锅城的一个小包厢里坐定，等上菜的时候，林新月抓着方若凝和林霓裳跑去厕所，只留下了那个女孩和杨瑞独自对坐。 “今天没去上课，没问题吧？”沉默了好一会儿，杨瑞才憋出一句。 女孩低着摇摇头。 杨瑞有些无奈，他其实并不善于和女孩子独处，一到这个时候，通常就会变得笨嘴笨舌，至今能够让他和对方在一起还能轻松随意的，大概就只有方若凝了。 看着面前这个叫李佳——还是林新月偷偷告诉他的——的女孩，杨瑞有些纳闷，看她的外表和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么害羞的性格，怎么会和那帮家伙玩到一起，到最后差点儿被他们害了呢？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6章 终是难逃（下） 或许是感觉到杨瑞在看她，李佳的脸渐渐红了起来，很快，红潮漫过了脸，淹到了脖子上。杨瑞苦笑一声，别过头去，在心里祈祷林新月等人上厕所赶紧回来。 “谢谢。” 突然，包厢里响起一个细微的声音，如果不是杨瑞耳目聪颖，恐怕都会忽略过去。 “嗯？”杨瑞一愣，看了一圈，确认声音是从李佳那边传来的。“谢什么？”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李佳肯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向他道谢，可那种事情女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果然，李佳的脖子上刚刚退下的红潮瞬间又淹了回来。 “啊，没什么，别放在心上。”杨瑞连忙加了一句。 “不。”谁知道李佳突然抬起头看着杨瑞，眼神格外的坚定。“这对于我是最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谢谢，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杨瑞顿时对她刮目相看，看来这也是个有原则的女孩子，会和那帮家伙混在一起也是一时失足罢了。不过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傻笑两声。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林新月的声音把两人从尴尬的局面中拖了出来。“咦？李佳，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杨瑞欺负你了？” “我哪敢。”看着一副老母鸡模样护住李佳的林新月，杨瑞忍不住好笑，虽然李佳看起来小，可实际上也不过比林新月和杨瑞小了2岁多而已。 “哼，量你也不敢。”林新月皱皱鼻子，更给自己增添了几分可爱，这样一看，只怕会让不知道的人觉得她比李佳还小。 看着林新月揽着李佳在一旁说悄悄话，杨瑞凑到方若凝耳旁问：“怎么样？她的身体没问题吧？” 方若凝轻轻摇头：“一切正常。”看了杨瑞一眼，续道：“脑电波同样正常。” 杨瑞一愣，随即笑着向方若凝伸出大拇指：“若凝，有进步。” “什么进步？”方若凝纳闷地问道。 杨瑞笑而不答。 刚才他只是问了“她的身体没问题吧”，并没有指明是谁，而方若凝能够立即了解到“她”是谁，并且还加了一句脑电波同样正常，看来是已经充分理解了杨瑞的意图。这一点，可比以前只能等着杨瑞问一句才答一句的时候要好多了。 “进步喜人啊。”杨瑞在心里高兴。“照这个进度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年，若凝就可以变得和真人没区别了吧。” 高兴加上本来就饿着，结果一大桌子菜，杨瑞一个人硬是吃下去了近一半，让几个女孩子惊异地看了他半天。方若凝更是检查了他一下，虽然证明没什么问题，但还是告诫他以后不能这么暴饮暴食。 ※　※　※ BJ市外的某别墅里，华丽的大吊灯下，一个人正捧着一张纸细细看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面目赫然就是和杨瑞接触过的云宏。 他抬起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曲起手指在桌子敲了半天，才向对面站立的一个男子道：“这里就是他今天的全部行踪报告？” “截至到7点30分，最新的报告，他仍然在肥羊城火锅店里。” 云宏皱了皱眉：“下午1点47分到2点42分，接近一个小时，他在刘氏武馆干什么呢？如果说应了刘洪生的邀请，他中午就该去了。” “据报告的人说，他应该是从中正大楼出来后就准备回学校的，只不过半路上正好和刘氏武馆的大弟子孙韶钢所在的车撞上，两下纠缠就闹到了刘氏武馆去。应该是巧合吧。” “不……”云宏缓缓摇头。“哪有这么多巧合，正好就撞到刘氏武馆大弟子的车？哦不对，报告上是说孙韶钢他们的车因为抢道撞上了杨瑞所在的出租车，然后孙韶钢提出要去单挑，于是就跑到了刘氏武馆。你说……这些都是巧合？” “这……” “唉……”云宏叹了口气，把报告扔到一旁。“老狐狸确实是老狐狸，这样一来，就算杨瑞不愿意，他还是和蔡家扯上了关系，而且这个大半也是做给我们看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云宏摸摸下巴，沉吟半晌道：“我和杨瑞见过面，他虽然年龄不大，但却着实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投向蔡家。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吩咐下去，不管如何，一定要多多接近杨瑞，不管用什么办法，要尽量和他靠拢。”顿了顿又道：“对了，去XF的人出发没有？” “下午就动身了。” 云宏点点头，躺在沙发上闭眼想了一阵，这才摆摆手示意那人退开。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云宏缓缓睁开眼睛，拿起报告又看了一遍，折了几下，放在手中用力一握，再张开时，一堆粉末便从手心洒落下来。 云宏笑了笑，这才闭上眼睛，不再睁开。 ※　※　※ “还不到8点，我们去哪里玩？”从火锅城出来，一阵寒风吹过，林心月忍不住打个罗嗦，却仍然是满脸兴奋。 “已经很晚了，回家吧。”林霓裳看了一眼李佳道。 “还不到8点晚什么？”林新月抗议道。“回家无聊死了，难倒我们还打升级？” 方若凝和李佳自然是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的，林新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杨瑞。 “呃……不如去看电影吧，那个什么《****》不是今天上映吗？主演就是***，霓裳你不是说很喜欢他的片子吗？”挡不住林新月的目光，杨瑞只好出言相助。 “啊，不说我还忘了。”毕竟也是年轻女孩，虽说平时稳重，可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林霓裳也如一般女孩一样有些兴奋，点点头道：“好吧，就去看电影。你们呢？” 还能有什么话说，自然是全票通过。 “看什么电影啊，闷死了，你什么鬼提议。”林新月故意落在后面和杨瑞走在一起，掐了他一把道。 杨瑞翻个白眼：“不说看电影你姐会答应吗？”见林新月气鼓鼓的，笑道：“笨蛋，你以为电影院里面就只有电影吗？再说开始后也可以跑出去的嘛。” “真的？”林新月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道：“那一会儿你带着我出去，我要去跳舞。” 才出虎口又掉龙潭…… “当当……” 正当杨瑞哀叹自己时运不济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掏出来一看，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喂？” “喂，小瑞，我是你正风表哥啊。”对方传来一声大笑，旁边吵吵杂杂的也听不太清楚语调。 杨瑞一愣：“正风表哥？” “是啊，你小子几年不见，不是都把我忘了吧，中午来公司都不说看看我，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来过呢。” 这回杨瑞听出来了，确实是余正风的声音。可是谁告诉他的？肯定不会是刘姐，不过公司里想拍老总马屁的人多的是，他知道倒也不算稀奇。 “你中午在睡午觉，我不好打扰，再说赶着回去上课，就没见你了。”杨瑞只好勉强解释道。 “哈哈，小瑞，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啊，说谎都不会。你小子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再说以我们的关系，你还怕打扰我睡午觉？” “我……” “行了，啥也别说，你现在在哪里，赶紧到**路**号的天上人间来，进门的时候报我的名字就好了。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可要好好聚聚。”对面突然响起一个接吻的声音，随即听到余正风的吼声：“一边去，我和表弟说话呢。”不一会儿，手机里的声音变大。“小瑞，快来啊，我这里摆好的酒席等你。” 说完也不等杨瑞回话就挂掉了。 “怎么了？谁啊？”见杨瑞一脸苦笑，林新月忍不住问。 “我表哥，让我现在过去找他。” “这么晚找你干嘛，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玩呢。”林新月嘟起嘴不乐意了。 “好多年不见了，他既然找来，肯定要去见的。”说着就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随即向凑过来的林霓裳和方若凝三人交代一句，钻了进去。 “若凝，你就不用跟来了，照顾好她们。”临出发的时候，还叮嘱了方若凝一声。夜晚的电影院，加上几个女孩都这么漂亮，让杨瑞多少有些不放心，不过要是有方若凝跟着，自然不需要担心。 “好。” 杨瑞这才摆摆手让司机开车。 启动后，惯性让杨瑞贴在的靠背上，看着迅速向后飞逝的景物，杨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没见了，而现在表哥已经变了样子，见面的时候，该以什么心态去面对呢？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7章 屡被调戏（上） “小瑞，你总算来了，来来，让表哥看看，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是长高了不少啊。”出乎杨瑞的意料，余正风的热情非同一般，刚一见面就亲热地来了个拥抱，随即拉过来拉着就来比身高。“好嘛，都要比我高了，看来不能像以前一样叫你小毛头了。” 余正风虽然是杨瑞舅舅的第二个儿子，却也比杨瑞大上足有4岁，反倒比起余蕾这个小姨还要大了不少。不过小时候杨瑞和两个表哥都是男孩子，自然是臭味相投，在一起玩得很是高兴。由于杨瑞小时候发育不快，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余正风帮他打了回去，回到家就嘲笑杨瑞是小毛头。 听到余正风说起这个小时候的称呼，杨瑞心头一热，笑了笑，一声“表哥”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余正风拍拍杨瑞的肩膀，笑道：“臭小子，来BJ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也就算了，姑父的脾气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今天中午都到公司去了还不见我，是不是该打？” 杨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是总不能对余正风说你当时在@#￥@#，不好打扰吧，只得不说话。 “来，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就不打你了，罚酒三杯。”余正风说着把杨瑞拉到包厢内，向同来的人一一介绍。“这就是我表弟杨瑞，你们都认识认识，以后可要多照应照应。小瑞，这是……这是……这……咦？怎么？你们认识？” 介绍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本来还在笑着和对方打招呼的杨瑞突然愣住，这人却是今天下午刚刚打过交道的孙韶钢。孙韶钢似乎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杨瑞，自然也是愣住。结果轻易被余正风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寻常。 下午才打了一架，晚上却在这种场合见面，两人都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杨瑞才勉强答道：“嗯，今天下午刚认识，想不到晚上就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分。”说罢伸出手去。 孙韶钢微微愣了一下，换上满脸笑容，伸手和杨瑞握了握，道：“是啊，确实很有缘分。”向余正风点点头，“正风，你们一家果然都不简单，你也就罢了，这个表弟也这么厉害，真是佩服啊。” 众人都听出孙韶钢这话里有话，可这种场合又不好细问。余正风也只是用疑问的眼神扫了一眼杨瑞，随即打个哈哈，用力拍了拍杨瑞道：“那是，我表弟可是最讨老爷子最喜欢的一个，没点儿本事怎么可能。” 他嘴里的老爷子，自然就是指的余万雷，而众人或多或少也听过余万雷想要把家产传给杨瑞的说法，闻言不由多看了杨瑞几眼。 杨瑞心里有些不舒服，他自己何尝愿意去接替什么家产，他向往的一直就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让他担负起那么大一个公司的运作，非得烦死不可。可是……想到这里，杨瑞忍不住看了余正风一眼，微微皱起眉头，如果不是他们不求上进，哪里轮到他烦心这个。 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我最小嘛。” “小瑞，别仗着你小就想躲过去啊，诺，把这三杯酒喝了，不然我可不饶你。”余正风抓了三只酒杯倒满放在杨瑞面前。 “这……”看着三个高脚杯，杨瑞犹豫起来，这三杯虽然都是兑过绿茶的洋酒，酒精含量应该不高，可是杨瑞以前最多只是喝过啤酒，这样三杯下去，只怕会当即倒下。 不过现在的情形，如果自己还要拒绝，也不知道表哥会怎么想。杨瑞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武侠小说里运用内力解酒的描写，虽然只是小说，可是自己既然都有内力了，说不定也可以试试。一咬牙，端起一杯酒来，仰起脖子倒了进去。 酒一入喉，杨瑞立即凝起全部心神，内息运转起来。这一集中精神，身体内的情况竟如同电影一般呈现在眼前。看着一道细流从喉咙一路而下，直流进胃中。早已经集中在小腹处的内力瞬间运转起来，细流立即像被蒸发了一样变成一团团雾气，不一会儿便透过胃壁，渗入一条条不知名的脉络中去，再然后…… 大汗淋漓。 没有半点儿烈酒下肚的感觉，杨瑞心中一喜，不再犹豫，剩下两杯也如法炮制，很快便化为了一身臭汗。 “咦？小瑞，几年不见，你酒量居然这么好了。”见杨瑞一口气喝下三杯酒而面不改色，余正风有些意外，想了想，换上一副诡异的笑容道：“小瑞，平时是不是也经常在外面混啊？” 杨瑞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也就是和同学出去喝喝酒。” “哦——”余正风故意拉长声音，显然不相信。 杨瑞也懒得解释，嘿嘿一笑不再多说。 和余正风一起来的也都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某某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孙子之类的，不客气地说，就是一群二世祖——其实杨瑞勉强也算。这群人在一起可是会玩得很，听说杨瑞是余正风的表弟，也是刻意接近，气氛很是热烈。 这种情况下，杨瑞也不知道被灌进了多少酒下去，如果不是刚刚修炼成功的“化酒大法”相助，恐怕早已经东倒西歪。即便如此，到最后还是有些头晕。幸好也已经到了深夜时分，余正风起身大手一挥道：“好了，兄弟们也都差不多了，找个地方泡个澡就都休息去吧。” 这个建议得到一致赞同。杨瑞也早已经因为排除很多酒而导致身上都快汗湿了，洗澡正合他意。 天上人间可是综合性的休闲场所，不仅各种娱乐设施齐全，桑拿按摩也应有尽有。杨瑞晕晕乎乎的和一行人走了一会儿，随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群女孩子，一人搀着一个便散开了。 杨瑞本以为这只是领路的，拒绝了她搀扶的意思，跟着来到桑拿房，确实一个个的小单间。谁知道等他进去后，那个女孩居然也跟着进来，而且反手就把门关上，一点儿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杨瑞吓了一跳，本来就不多的酒意顿时不翼而飞。见女孩凑上来想要脱他的衣服，连忙摆手退开两步。 “行了，你出去吧，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杨瑞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这种地方的女孩子是干什么的，他也心知肚明，余正风和那一群人在做些什么他自然猜得到，也懒得去管。可是这不代表他自己能够接受，从小的家庭教育让他不可能这样放纵，这个女孩的“好意”，还是心领了。 看这个女孩的外表，也就还不到20的样子，却是十分熟练，闻言摇摇头道：“先生，还是让我来吧，不然就是服务不周了。” “别，你还是出去吧，我真的不习惯。”杨瑞语气坚定的道。 女孩抿嘴一笑道：“您还是第一次来吧，没关系，很快就习惯了。”说罢凑了上来。 杨瑞已经退无可退，只得推了女孩一把道：“不用，我只是和表哥一起过来的，没想过要做这些，也不愿意做这些，所以你还是出去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异常严肃，就是想让女孩清楚知道她的意思。 女孩一听似乎也急了，道：“可是……可是我今天要是出去，我就惨了。” “为什么？”杨瑞奇道。 “上头吩咐下来了，您是余正风余大哥的表弟，余大哥亲自交待要好好服侍你的，如果我怠慢了，我……”说到后来，语声中竟然带有哭音。 “这又不是封建社会。”杨瑞忍不住想起自己看过的无数小说中，古时候主人用歌姬招待客人，如若客人不满意，歌姬就有可能被主人杀掉。眼前的情况还真有些像。 “行了，你出去就是了，到时候我向表哥和你们上头解释就好了。”听这个女孩这么一说，杨瑞对余正风更是担心了。如果仅仅是这里的熟客，他绝对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而如果不止是熟客这么简单，那就…… “扑通——”见杨瑞态度坚决，女孩竟然跪了下来。“算我求你了，千万不要敢我出去，不然我有可能被打死。” 杨瑞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心里怪异万分。这还真是封建社会啊。 “不至于吧？”忍不住道。 “前两天就是有一个姐妹没招待好余大哥带来的客人，结果第二天我们就没见到她的人。有人说是被卖到了大山里去，还有的人就说她……她……她根本就是被杀了。” 女孩抽搐着说出了让杨瑞不寒而栗的事实，他不由有些茫然。以前，虽然听说过有这样那样的黑暗事情，可是从小在红旗和阳光下长大的杨瑞，根本就接触不到，对这些事情都抱着很是虚幻的印象，最多听听就算。而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我……我怕我自己……”女孩仍然抽搐着。 杨瑞摆摆头，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看着眼前泪如雨下的女孩，心里犯难。“那……你不要出去了。” “真的？”女孩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神竟然多了几分清澈。 “嗯。”杨瑞点点头。“可是……”看了看小小的房间。“我……我真的不习惯。” 女孩噗哧一笑道：“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7章 屡被调戏（下） 在这种地方的女孩自然毫无顾忌，可杨瑞却立即红了脸，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了，男人的身体我看多了。”女孩顿了顿，道：“你也不用害羞了，只管脱衣服洗就是了。”也许感觉到杨瑞比较好说话，女孩的语气渐渐不是那么恭敬客气的样子了。 “你不害羞我害羞。”杨瑞没好气地道。让一个女孩看着自己洗澡？虽说对方是做那行的，可杨瑞怎么都不可能习惯。 “看来你还真是处男啊，少见。”女孩笑了笑，别过头面向木门。“这样好了吧？” 杨瑞实在无语。可是他既然已经答应女孩不让她出去，自然不能反悔。而如果自己不洗，这一身汗怎么也瞒不了人，照样是做了无用功。 想了想，杨瑞猛一咬牙，转过身面向墙壁，伸手拉下拉链。 衣服一件件减少，杨瑞却是越来越尴尬，终于到了最后一件，杨瑞看着光滑的墙壁，自嘲地想：“自己估计是在这里洗澡的人里最痛苦的一个吧。”一狠心，光了。 迈出了第一步后，后面的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偷看了几次女孩，发现她看着门一直没回过头，杨瑞的尴尬渐渐少了些。先痛痛快快地冲了一把，这才围上浴巾，开始蒸了起来。 “好了，你回过头来吧。”在座位上做好，确认自己被包裹严实后，杨瑞才招呼女孩。 “嗯。”女孩回头打量了一下杨瑞，笑道：“你挺帅的嘛，刚才一身酒气还没怎么注意，现在洗完澡才看出来。” 杨瑞嘿嘿一笑，全当这是对方的职业习惯。就如同买衣服的时候售货员必定要称赞你身材好一样。 “不仅帅，而且……”女孩的眼神突然向下挪了挪，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 杨瑞顺着女孩的眼光向下，入眼就是一个小帐篷。 “啊——”一声惨叫，杨瑞连忙双手捂住，尴尬的笑笑：“生理反应，嗯，生理反应。”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洗澡——虽然女孩没裸体，而且也没看他——的经历，对杨瑞来说还是太刺激了点儿。 “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我还有什么没见过。”女孩叹了一口气，此刻她脸上的神情，哪里像是一个还不到20岁的年轻人，倒像是有过无数经历的老年人一样。 杨瑞看了看女孩，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来干这一行的是吧？”女孩瞥了他一眼。“你这人连表情都不会说谎。”又叹口气，道：“其实谁又愿意来做这种事情呢，想当初我也是……” 热气腾腾的桑拿室里，围着浴巾仅能遮住下身的杨瑞，就这样听着同样只穿着单薄衣衫的女孩讲述起她的故事。 女孩叫沈心，名字很不错，可惜意义却和名字的意境完全相反。出生在某山区的她，因为是女孩子，按照山里的说法，总是要出嫁的，以后就不用管，所以也算“省心”。她的经历，和大多数杨瑞在各种小说杂志上面见过的没有太大区别。初中念完就因为家里没钱辍学了，她跟着一个号称能够在大城市帮她们找到“让家里过上好日子”的工作的人来到了BJ，一来就被卖到了这里，被迫开始了现在的生活。 “没想过逃走？”杨瑞压根就没提报警什么的事情，这个地方能够存在这么久，并且这种事情近乎明目张胆，自然有它存在的依据，报警？哼哼。 沈心瞥了杨瑞一眼：“和我一起的几个姐妹，现在就剩下了我一个。” 剩下的话，她不说杨瑞也猜得出来。 “什么东西做久了也就习惯了，再说在这里我确实能挣到钱，我小弟上高中的学费还是我出的呢。”说到这里，沈心还有几分自豪。“要是离开这里，[奇Qisuu.ｃom书]凭我的文化水平，估计会饿死。” 杨瑞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也没办法说什么，不同环境成长起来的人，各种观念自然不同，既然沈心觉得这样不错，他也没理由去说什么。 聊了一会儿，杨瑞已经被蒸得全身是汗，站起身指指淋浴的方向。沈心笑笑，别过脸去。杨瑞这才重新冲洗了一遍。 等杨瑞冲洗完毕，沈心也起身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杨瑞骇然道：“你做什么？” “我也一身汗，自然要洗洗。”沈心好笑地看看杨瑞。“如果就这样出去，他们异样会怀疑。” 说罢也不理杨瑞，三两下就脱去了全身的衣服。里面竟是连内衣都没有的，杨瑞一怔下就看到了一个白净的身体出现在眼前。两点嫣红和一块黑地赫然入目。 杨瑞旋风般转过身去，便听到身后沈心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妖精！”看着下面小帐篷再次支了起来，杨瑞恨恨地骂道。 待两人全部搞定出门，一个小姐迎上来向杨瑞道：“杨先生，余先生已经先去休息了，他吩咐过等您出来直接带您去休息，请随我这边走。” 随着小姐转了几转，杨瑞都快摸不清到底还在不在天上人间的时候，总算到了一个房间。进得房门，里面摆设倒是净值，各种家具一应俱全，不过正中一张圆形大床……杨瑞忍不住又红了红脸。 沈心老实不客气地爬了上去，冲杨瑞招招手道：“来吧，还等什么。” 杨瑞纳闷道：“来什么？” 沈心伸个懒腰，斜靠在床头，两条洁白修长的大腿横在床上，在灯光的照射下，诱惑力顿时大增。 “当然是让你告别处男生涯了。” 杨瑞飞快地扫了一眼沈心胸口露出来的一片雪白肌肤，吞了屯吐沫，艰难地道：“别……别开玩笑了，我没那意思。”心里却在想，假如若凝也像这样来诱惑自己，能坚持得住吗？旋即用力摇摇头。 沈心呵呵一笑，道：“行了，别装了，你们男人还不是都一样。” 被沈心这样一说，杨瑞不禁有些发怒，道：“什么都一样，我不想就是不想。” “不想？”沈心斜着眼睛瞪了杨瑞一眼。“如果真的不想，你干嘛不早早告辞呢？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地方。”目光再次向下。“你看，你的小弟比你老实多了。” 杨瑞慌忙遮住，道：“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我承认我也想，可是我不愿意做，这样没意思，真的。” “伪君子。”沈心不屑地撇撇嘴。 “伪君子就伪君子。”杨瑞呼出一口气，看样子沈心放过自己了。 刚吐出这口气，房间猛然暗了下来。杨瑞猛地被人一拽，顿时滚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下面围着的浴巾已经离身而去，一具柔滑的身体缠了上来。 杨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样接触到一个女子的身体，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忍不住在对方身上乱摸了起来。 “真滑……恐怕直有若凝的皮肤比她还好了。”做着这个比较，脑袋里方若凝三个字掠过，一阵清凉猛地从脑门出散开，杨瑞猛地清醒过来。用力一咬舌头，手上使劲，把怀里的身体推开几分。 “呼……行了，别动。”杨瑞制止了还想要凑过来的沈心，拉过被子把她捂住，自己则在地上摸起浴巾围好。“呼……差点儿。我说你就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啊，处男也是有尊严的，哪能那么容易破掉。” 黑暗的房间里，只余下沈心的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满是笑意。 “你的反应不是挺激烈的嘛。” “废话，我是正常的男人。喂，离我远点儿。”杨瑞再次制止住沈心。 “你没有被子了。虽说有空调，可也会冷的。” “不用你管。阿嚏——”话音未落，一个喷嚏已经冒了出来。 “来嘛，我答应你不乱动就是了。”沈心扬了扬被子示意。 “呃……你先围上浴巾。” “切。”沈心嗤了一声，还是捡起浴巾围好。杨瑞这才扯过被子盖住，不过还是距离沈心远远的。 “好了，就这样睡吧。” “真的不想？” “真的！” “想了就说，别不好意思。” “不想！别废话，睡觉。” 沈心嘻嘻一笑，翻过身去，不再说话。 杨瑞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有“解酒大法”，可究竟毕竟还是有残留，加上时间也很晚，一股疲惫涌了上来，不一会儿，便也睡了过去。 ※　※　※ 距离不远的另一个房间里，两个人看着眼前黑下来的电视屏幕，似乎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其中一人道：“大哥，看来他真不是那么好弄呢。” “没关系，他今天坚持得住，不代表以后也能坚持。只要他还是男的，就总有沦陷的一天。” “嘿嘿，那是，沈心的功夫……啧啧。” “好了，赶紧去干你那边的活吧，下一批货马上就要到了，这快过年的时候查得紧，可别出了什么纰漏。” “嗯，我这就去，你放心好了。” 待那人离开，这位“大哥”转头看向黑漆漆的屏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小瑞啊小瑞，这可怪不了我，谁让老爷子那么狠心呢。不过你要是真有姑妈成天说得那么优秀，能够挡得住的话，那我还真是无话可说呢。” “啪”，屋内的灯光熄灭，屏幕的黑暗顿时融入了更大的黑暗中，人影消失不见。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8章 平安夜晚（上） “咦？你居然还跑来上课了？”林新月眨眨眼，盯着眼前的杨瑞，满脸诧异。 “我上课有什么好奇怪的？”杨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满地答道。昨天晚上酒实在是喝多了，后来又和沈心折腾了一夜，他根本就没睡好。 林新月皱皱鼻子：“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了你。说吧，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我早上碰到你们宿舍的人，他们说你昨天晚上没回宿舍。” “多嘴的家伙。”杨瑞心里暗骂一句，忍不住又打个哈欠。“没干什么，和我表哥喝酒太晚，后来就和他一起到他家住了。” “真的？”林新月凑了过来在杨瑞身上嗅了嗅，皱眉道：“还真是，满身酒气，你没洗澡就跑来上课了啊。” “昨天洗了啊。”杨瑞奇怪地举起手臂自己闻了一下，却没闻出任何气味。“你的鼻子未免太灵了吧。”他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担心。昨天虽然和沈心没发生什么，但是却有那么亲密的接触，万一留下什么气味被发现，那他可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楚。 幸好林新月的鼻子毕竟没有那么厉害，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酒精的刺鼻气味掩盖了过去，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揉揉鼻子瞪了杨瑞一眼：“我劝你还是再去洗一次吧，这样跑去上课，我要是老师非把你赶出去不可。” “老师？”想起今天上午是国际关系课，教课的老师上课的时候向来满身酒气，杨瑞不由失笑。“苗老师只怕会更喜欢我吧，哈哈。” 国际关系课也算是一门大众科目，林新月她们也是要上的，对于这个以喝酒闻名的老师，自然也很熟悉。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丢下一句“臭味相投”，拉着林霓裳转身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杨瑞再次举起胳膊闻了闻，别说香气，连酒精的气味也没闻到，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把胳膊伸到方若凝面前道：“若凝，你闻闻，有什么奇怪的气味吗？” 方若凝认真地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嗯，除了本身的气味外，还有酒精、洗发水、香皂的气味，另外……还有年轻女子的气息。你昨天晚上和年轻女子有过肌肤上的接触吗？” 杨瑞吃了一惊，随即想起方若凝的身份，这才定下心来。微红着脸点点头，旋即又道：“不是你想的那种，我没和她……” 方若凝缓缓摇头：“不用向我解释，你身上没有女性体液的气味，应该是没有进行过性……”看了杨瑞一眼，改口道：“那方面的行为。可是……为什么你要向小月隐瞒呢？” 杨瑞尴尬地笑笑道：“若凝，你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昨天和一个女孩子躺在一张床上却什么事情都没做，你信不信？” “我信。” “啊？”杨瑞呆了一下，拍拍脑袋，自己还真是糊涂了。“呃……你会信，可是不代表她们会信啊，恐怕别的任何人都不会信。而且，就算小月信了，可一定也会很不高兴，我何必自讨苦吃。” “她为什么会不高兴呢？你和另外一个女性发生任何关系，都和她无关吧？”方若凝有些疑惑。 “话是这么说……”杨瑞摸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向方若凝解释。按道理说，林新月又不是他的女朋友，自然没资格对此有意见，可是……杨瑞甩甩头。“算了，这些以后你就会懂了，总之，别让她们知道这件事情。” “是。” 方若凝的点头代表了这件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而接下来的几天确实也是风平浪静，除了余正风还给杨瑞打过一次电话外，别的时间，和杨瑞大半年的上学时间没太大区别。 哦不……还是有区别的。毕竟快到圣诞节了，这个节日对于象牙塔内的年轻男女可是格外重要，先不说林新月和林霓裳每天向杨瑞抱怨着现在的男孩子越来越没有创意，写的情书都千篇一律，光看连钱满溢这样公认的“困难户”都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仪容，也知道气氛是如何的开始浓烈起来。 “我说疯子，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的，是要到哪里接客啊？”一边检查着自己的纽扣有没有扣好，钱满溢一边还取笑着正在对着镜子梳头的顾风。 顾风在镜前晃动一下脑袋，把一缕不听话的头发重新梳好，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那么钱总，您这一身打扮，又是准备去糟蹋哪家的姑娘？” 钱满溢嘿嘿一笑，冲顾风眨眨眼，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顾风也是眨眨眼睛，同样回了一个嘿嘿。 “靠，你们两个少恶心，要出去接客就快点儿滚，在这里眉来眼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今天晚上要上断背山呢。”一旁的李鹏终于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骂道。 “切。”回答他的，自然是两根齐齐的中指。 看了看李鹏今天一身的西装革履，连杨瑞也忍不住对他伸出一根中指：“领导，你也好意思说他们，看你那脸擦得就是一个标准的小白脸，说吧，今天晚上到底是去会妹妹还是会哥哥。” “滚。”李鹏一巴掌拍掉杨瑞伸到面前的手。“你小子有那么多美女作陪，怎么懂得我们这些劳苦大众的心酸，不打扮得漂亮点儿，今天晚上就别想出去见人了。” “就是。”这下对象立即转移。对于杨瑞整天和林家姐妹在一起，几个家伙早就妒嫉得抓狂了，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怎能不好好驳斥一番。 “行了，你们3个快滚吧，去晚了当心被揪着耳朵示众那就难看了。”实在忍不住3个家伙的鄙视，杨瑞连忙催促3人。“对了，柳生和瘦三呢？怎么一放学就没看到人了？” “他们啊……”顾风故意拉长声音。“嘿嘿，据我所知，瘦三说晚上有个外校的老乡要过来，他得出去陪陪。虽然他不承认，不过只看他春风满面的发春像，我就知道那个老乡肯定是女孩子。” 杨瑞一愣，杜三生由于家境不好，所以沉默的时候较多，平实学习也很刻苦，并没见他会过什么女孩子，想不到现在不声不响的还是跑了出去。 “那柳生呢？” “柳生就更厉害了。”钱满溢接过话头。“他前些天跑去参加一个什么诗歌爱好会，我那天跑去一看，我的天，里面女孩子可真是多，今天晚上，他说什么为了诗歌爱好会的事情，要去和会长好好谈谈。那个会长……嘿嘿，我什么都没说。” 4个家伙交换了一个了解的眼神，恶形恶相，溢于言表。 再胡扯了一会儿，3人看时间差不多，便纷纷离开宿舍，刚才还喧闹的宿舍瞬间只剩下了杨瑞孤零零一个人。 “奇怪，怎么还没来？”听着外面走廊上只剩下偶尔响起的几下脚步声，杨瑞心里奇怪，他的平安夜早就和林家姐妹和方若凝约好了一起出去逛街，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10多分钟了，而她们还没消息。 “笃笃——” 刚准备打个电话问问，敲门声突然响起。 杨瑞连忙起身拉开门，出现在门外的除了方若凝，居然还有一个女孩子。 “若凝，这……” “她是我室友，叫柳宁。”方若凝指了指女孩介绍道。 “柳宁？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杨瑞脑袋转了转，猛地想起和林家姐妹一起吃饭的时候，提过一个叫柳宁的总爱打听杨瑞的事情，难倒就是她？ 杨瑞定睛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大概1米6的样子，和方若凝站在一起要矮了小半个头，身材非常匀称，即使和方若凝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而且正体给人的感觉十分有力，和方若凝给人的健康形象一比，她似乎更加危险。头发刚好披肩，趁着一张鹅蛋脸越发得圆。眼睛很大，一眼望去，神光闪闪…… 等等！杨瑞的目光在她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下，刚才一眼看去，似乎看见了一点儿奇怪的东西，可再仔细看，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她的眼睛特别有神罢了。 见柳宁也认真地看着自己，杨瑞先不好意思起来，笑笑道：“你好，我是杨瑞，也是若凝的表哥。” “嗯，我听若凝说过的，而且……我对你也算了解吧，毕竟我常向若凝打听你的事情。”柳宁倒是落落大方，毫不掩饰地表示自己对杨瑞感兴趣。 除了沈心外，杨瑞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大胆的女孩子，何况沈心毕竟职业如此，和柳宁不能相提并论，这下倒让杨瑞有些措手不及。 “你……打听我的事情做什么？”杨瑞尴尬地问。 “有些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吧。”柳宁笑着打量了一下杨瑞的宿舍。“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可是……”杨瑞看看方若凝，再看看手表，意思很明显。 “放心吧，就一会儿，我说几句话就走，绝不耽误你的。”见杨瑞还在犹豫，柳宁放软声音：“算我求你了，今天我好不容易求若凝带我过来见你，平时恐怕还鼓不足勇气。” “你这也叫没勇气？”杨瑞可不相信柳宁的鬼话，不过既然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也不好不给面子。只好向方若凝道：“那好吧，若凝，你先去找小月和霓裳，就说我有事情，一会儿就来，你们就在我们约定的地方等我吧。” “好。”方若凝点点头，和柳宁打个招呼，转身离开。 “好了，柳小姐，你说吧，去哪里？” “不用这么垂头丧气吧，虽然我承认不如林家姐妹漂亮，可也没差到让你一副服刑的样子吧？” 杨瑞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真是说笑，要走就赶快吧。” “陪我到小树林走走吧。” 所谓的“小树林”，专指学校西北角的一片不大的松树林，距离杨瑞的宿舍并不算远，两人漫步出来，入目尽是一对对的年轻男女，搂搂抱抱的无所顾忌，碰见大胆的，竟然就在路旁接吻起来。在这群人中间路过，不禁让两人涨红了脸。 好不容易到了小树林，进去走了几步，踩着积雪的咯吱声渐渐让两人心情平复下来，柳宁这才开口道：“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跟在柳宁的背后走了几步，杨瑞觉得她的背影似乎很熟悉，应该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猛然听她开口，不由一愣：“证明什么？”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8章 平安夜晚（下） 柳宁笑了笑：“你喜不喜欢打雪仗？” 杨瑞更是愣住，怎么突然又扯到打雪仗上面来了。 “我小时候打雪仗很厉害的，只是不知道现在几年没玩，准头下降了没有。”柳宁说罢就在地上的积雪中捧起一堆，捏了两下，一个圆鼓鼓的雪球顿时成型。 “接好了！” 杨瑞还在疑惑的时候，就见一道白影迎面而来。 不过速度虽快，但在杨瑞的眼里却毫无威胁，伸出手一把抓住。 “柳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快说吧，我要赶时间。”见柳宁好半天也不说出自己的真是目的，杨瑞有些不耐烦起来。 “呵呵，林家姐妹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吗？难道我……小心！” 话音未落，杨瑞便听到背后风声突起，来不及多想，他随后把手中的雪球向后一甩，双脚用力一踩，顿时前移几米，挡在了柳宁的身前，同时转过身来，严阵以待。 “杨小弟果然好功夫。” 随着一声称赞，一个人影从树林的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方先生！”见到这个人，杨瑞忍不住出生喊道。 “哈哈，本来接到这个雪球的时候我还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可杨小弟这一声喊却是让我确信无疑了。”方先生把接到的雪球抛了抛，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小小一个雪球中居然能够蕴含这么强的内力，我如果不是有所准备，恐怕都接不下来，更别说云家的那帮不成器的小子了。” “师傅。”身后的柳宁突然脆生生地喊了一声，跳了出去，跑到方先生的身边望向杨瑞。 杨瑞呆呆地看了两人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闹了半天，柳宁原来就是自己一直无缘见到正面的那个女孩子，难怪自己刚才看她的背影觉得很熟悉呢。 “方先生，柳宁，你们设下这个套子，就是为了证明我是那天出手的人？” 方先生微笑着点点头：“没错，本来我还不相信宁儿所说，只是她坚持之下才勉强一试，刚才接下杨小弟的雪球我就发觉其中的劲道和打伤云家众人的一模一样，而且当时除了两家的人和出手相助的人外，应该不会有别人了。你这一声‘方先生’就是证明你是出手人的最好证明。”说完把雪球扔了出去，弹弹衣袖，向杨瑞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先容在下谢过救命之恩。” 杨瑞慌忙闪过一边，摆手道：“方先生别这么客气，我当时也只是看不过去罢了。” “话虽如此，可救命之恩却是事实，杨小弟不用推辞。”方先生看了柳宁一眼，道：“宁儿，还不谢过。” 柳宁却没那么多礼节，冲杨瑞嘿嘿一笑便算完了。 方先生瞪她一眼：“和救命恩人还这么不讲礼貌。”向杨瑞歉然一笑：“杨小弟莫要怪罪，都是我平时太宠她了。” “没的事，方先生太客气了。”杨瑞低头看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想起林新月发怒的样子，不禁有些着急，道：“方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方先生抬头看了看，笑道：“今晚月明星稀，正是年轻人约会的好时候，看来是我耽搁杨小弟的时间了。救命之恩，莫敢相忘，如若杨小弟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只管向宁儿说，她自会转告于我。告辞了。”说完掉头就走，颇有高手们挥手来去的潇洒。 和杨瑞错身而过的时候，柳宁突然低声道：“谢谢。” 杨瑞一愣：“刚才不是说不用谢了么。” “傻瓜，我是谢谢你刚才挡在我前面。”柳宁丢下一句，这才笑着追随方先生而去。 杨瑞呆了半晌，苦笑一声，摇摇头，直接翻过围墙，向约定的地点全力奔去。 ※　※　※ “真是的，该死的BJ，大晚上连星星都看不到，真不好玩。” 杨瑞赶到地点的时候，方若凝三人正在路旁的一个靠椅上抬头望天，林新月对着天空发着抱怨。 想起方先生刚才所说的“今晚月明星稀”，杨瑞忍不住笑了笑，上前接道：“那么请问林二小姐，哪里比较好玩呢？” “杨瑞！”林新月猛地一声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害我们在这里干等了1个小时，好玩的现在也不好玩了。” 向方若凝和林霓裳打个招呼，杨瑞连连点头：“嗯嗯，我的错，我赔罪，现在你想去哪里玩？” “让我想想。”林新月敲着下巴做思考状，不一会儿，一跺脚道：“算了，先到处逛逛吧。迟到的家伙，一会儿罚你拎东西。” “不要吧……”杨瑞惨叫一声，虽说方若凝从来就没有拿个包的习惯，3个人现在也不过两个小包，可是只要一会儿逛街下来，肯定是大包小包一堆，全部让他拿的话，其中惨状，想想也够可怕了。 林霓裳抿嘴一笑，起身扯着林新月随着人流就走，杨瑞连忙拉着方若凝跟上。 不愧为平安夜，虽说也竟是寒冬，空旷的街道上寒风阵阵，可现在的人流却让杨瑞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甚至每到有空调开着的店内就有脱掉衣服的欲望。陪着林家姐妹在几条街道上逛了一圈，杨瑞手上的包裹渐渐多了起来，想要帮忙的方若凝也被林新月制止住，结果就是等好不容易决定坐下来吃夜宵的时候，杨瑞的胳膊早就酸得忍受不住了。 “4杯柠檬茶，谢谢。” 点完饮料，林新月一回头就看到方若凝在帮杨瑞揉胳膊，立即鄙夷地看了杨瑞一眼，道：“若凝，亏你还对他这么好。你这个表哥叩门死了，圣诞节了，也不说给你买点儿东西做礼物。要是我早就一脚把他踢远点儿了。“ 方若凝笑着摇摇头：“我不需要什么礼物。” “什么不需要，我知道你是从来不要什么精美礼品之类的东西。可是你的衣服总得买几件吧，你现在穿的这个外套我起码看到你传了10回了，还不扔掉赶紧买件新的。” “还没有坏啊，为什么要仍掉买新的？”方若凝疑惑地问道。 “你……” 看着林新月在那里教育方若凝女孩子要怎么怎么打扮，杨瑞不禁好笑。方若凝毕竟是个机器人，做事情自然是以实际出发，而衣服对她来说，根本就只有蔽体一途，恐怕就酸自己随便扔块破布给她，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披上。 “不过小月说得也没错。”对比一下两人，甚至对比一下方若凝和别的女孩子，她的穿着都十分朴素。不过因为她近乎完美的外型和特殊的气质，什么衣服传上去都显得别有风味，所以杨瑞一直也不觉得。 “好了好了，还争什么，明天我就带若凝去买几套新衣服好了。”见林新月扔过来的鄙视眼神越来越多，杨瑞忍不住开口道。“真不明白你们女孩子，买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害我胳膊都拎酸了。对了，你们以前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受害者？” “以前？”听到杨瑞的这个问话，林新月却突然沉默下来，随即抓起饮料使劲喝了几口。 “怎么了？”杨瑞有些纳闷。见林新月似乎不想说话，疑问的目光转向林霓裳。 “以前的圣诞节，我都是和小月两个人在家无聊。现在想想，实在是很没意思。”林霓裳皱皱眉答道。 “无聊？没人陪你们吗？只要你们答应的话，肯陪的男孩子恐怕可以从这里排队排出BJ市吧。” “你以为我们会随便找个男孩子陪吗？”林新月突然气鼓鼓地道。“那些家伙个个都烦死了，让他们陪还不如在家睡觉。”瞪了杨瑞一眼道：“说出来你别得意，你还是我和姐姐的第一个男性朋友，那天带你见完老爸后，他抓着我和姐姐问了好半天呢。告诉你吧，以前的圣诞节可无聊了，小时候老爸不让我们出来玩，等长大了，想出来又找不到人，看见别人一对对的心烦，回家后老爸又总是不在家，于是每回就只剩我和姐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今年还算好了，可以抓你和若凝陪我们，不然又会很无聊。” 杨瑞哑然失笑：“我是不是该说荣幸万分呢？” “知道就好。” 杨瑞笑了笑，举起饮料一口喝干，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比你们还惨，你们毕竟是两个人，我以前可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家，想找同学还找不到，晚上实在无聊只能跑出去乱逛。有一年还和别人打了一架，回来后还得自己对着镜子贴胶布。” “真的这么惨？”林新月似乎有些不信。 “是啊，我老妈经商，老爸是搞地质的，也都是常年不在家。” 林新月点点头，脸上多了点儿同情。她歪头想了想，举起饮料杯道：“我们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来，干一杯吧。” 杨瑞哈哈一笑，举起饮料杯，却发现刚才被自己喝光了。 “服务员，再来一杯。” “别，我肚子涨了。” “大不了上厕所，你喝不喝？要不我们换酒？” “服务员，再来一杯。柠檬茶。” “呵呵……”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9章 妖精之约（上） 好似是嫌圣诞节的气氛还不够浓烈，第二年一大早，纷纷扬扬的雪花便从天而降，直到傍晚还未有任何止息的迹象。因为化雪而显得泥泞丑恶的BJ市，又重新被洁白的雪花覆盖，换上了一身漂亮的外皮。 BJ大学的校园里，鹅毛般的雪花飘下，更是引发了学子们心中的激情。窗户内透出来的灯光洒落在雪地上，反射出一层层昏黄的光晕，再被大树高楼的阴影层层遮掩下来，朦朦胧胧的更添几分诗情画意，也给圣诞节里本来就春情勃发的众人提供了最好的温情场所。 柳宁站在宿舍的窗前，望着外面飞扬的雪花和被染得全白的校园，手纸则无意识地在玻璃上乱画。她心里还在想着昨天师傅给自己说过的话。 “宁儿，那个叫杨瑞的小伙子不简单啊，虽然是出其不意，可那一发雪球又准又狠，而且内力劲道十足。其实这倒也罢了，更厉害的那种内力我从来没见过，一发雪球里竟然可以蕴含7种力道，为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内力。况且看杨瑞的年纪应该还不到20，可他的内力却已经足以和为师匹敌，真不知道是怎么连出来的。” 师傅说得虽然隐晦，可却明白地告诉了柳宁，她的武功不如杨瑞，这让从小在师傅溺爱下长大的柳宁有些不服气。当然，只是单纯地不服气罢了，想着杨瑞尴尬的时候摸鼻子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 “下回找机会和他正是比试一场，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师傅说的那么厉害。”想到这里，柳宁定下神，却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在玻璃上乱画，却不偏不倚，留下了“杨瑞”两个大字。 柳宁脸一红，赶紧伸手在玻璃上擦了擦，把两个大字“毁尸灭迹”，回头看看宿舍里，发现除了方若凝在捧着一本书认真看以外，别的室友都不在，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方若凝，柳宁的好奇心又冒了起来。先不说她是杨瑞的表妹，就光她本身也很让人好奇。柳宁虽然好强，可也得承认自己的相貌绝对不如方若凝，这一点，也是她接触过的所有女生的共识。要知道女孩子别的不说，对于相貌这一点，可是从来不肯服输的，方若凝能让所有人都服气，不仅仅在于她确实有出类拔萃的相貌，还在于她的气质也性格。 不管是任何时候，她总是带着一副微笑，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从来也没见过她生气，还很勤劳，并且乐于助人，学习也非常认真，虽然刚进学校差得让人几乎要怀疑她怎么考进来的，可是短短几个月内就已经能够在班上数一数二。按理说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多少也会有些骄气，可在方若凝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一点，并且她有时间还很天真，经常问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偏偏却又让人不觉得任何做作。 另外她也从来没和哪个男生传出什么绯闻，那次拒绝掉廖中兴这个花花公子更是让所有人大感快意。对了，那次她似乎有些生气，而且……她应该会武功吧？ 柳宁认真地盯着方若凝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她有武功的任何迹象。方若凝却发现了柳宁注视的目光，从书中抬起头来道：“柳宁，你不出去吗？她们可都走了。” 柳宁摇摇头道：“让她们发春去吧，我看今天晚上寝室里要冷清多了。” “为什么？”方若凝问。“昨天她们不是都回来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柳宁想了想，按照方若凝以前的表现，恐怕不太好给她解释什么什么叫做欲擒故纵，于是放弃了这个话题。“对了，若凝，你今天不赔表哥了吗？” “不了，今天他有事情出去了。怎么？你还想找他？” “怎么敢。我耽搁了他半个小时，他去了后有没有被林新月揪耳朵？”想起自己找杨瑞的时候，他频频看表的样子，柳宁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有。不过小月确实很生气，说等杨瑞到了就好好教训他，可是杨瑞到了也没真拿他怎么样，真奇怪。” 见方若凝一副想不通的样子，柳宁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我说啊，林新月一定是喜欢杨瑞了。” “喜欢？” “哎呀，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了。你多想想咱们宿舍的那几个，平实说起她们男朋友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子？” 方若凝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嗯，我明白了。可是好像还是有一些不一样，杨瑞……” “我看是表哥太笨，没看出来林新月喜欢他吧，不然昨天你就不可能也一起去了。”柳宁仔细看了一眼方若凝，突然又道：“对了若凝，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你看那些男孩子给你送的花都快把我们宿舍堆满了，其中可是有不少不错的，你就没动心过吗？” “动心？什么意思？”方若凝缓缓摇头。 “你呀……”柳宁轻轻在方若凝的鼻子上一点。“有的时候还真像小孩子。” “呵呵，我有很多东西都不太懂。” “也罢，等你到了那一天，自然就会懂的。”柳宁直起身在宿舍里转了一圈，伸了个懒腰道：“真无聊，若凝，我们找点儿事情做吧。别看书了，《人际关系》有什么好看的，那上面教的东西要是有用，世界上哪还来这么多事情。” “我还要不断的学习啊，而且我觉得这上面的很多东西都很有道理。” “算了吧，写来骗钱的东西。”柳宁一把扯过方若凝手中的书扔开。“每个人的关系都不一样，所谓的人际关系，要自己去体会，怎么可能从书上学得来。再说你学这个干什么，你要是变成老油条了，那可不好玩。” “老油条？那是什么？” “是……算了别管，我们想想干什么去。”柳宁考虑了一阵，突然打个响指。“不如我们去跟踪你表哥怎么样？这圣诞节的晚上，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跑出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对了，你知道他要去哪里吗？” 方若凝缓缓摇头：“他只是说今天晚上有事情要出去，还让我不跟着他而已，并没有说去哪里。” “哼，还特地说不让你跟着，那就更加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话虽如此，柳宁的眼里却满是笑意。“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我自有跟踪的方法，若凝，跟我来。” 两人径直来到男生宿舍，直奔杨瑞的寝室。方若凝经常回来找杨瑞，所以寝室的人对她很熟悉，并不阻拦。柳宁来到杨瑞的窗前，手一招，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袋。上面的红绳打开，一直毛茸茸的小动物便钻了出来。这只小动物直有老鼠般大小，外形有点儿像松鼠，不过尾巴的毛要少许多，前爪的比例也比松鼠要大些。一身深棕色的毛十分顺滑，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油光可鉴。 “这是我养的地灵鼠，怎么样，可爱吧？”柳宁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只可惜杨瑞的宿舍现在除了柳宗生外并没有别人，而柳宗生除了开门的时候外根本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这个炫耀却只好落空了。 “地灵鼠？没有这种动物的资料，做什么用的？”方若凝的资料库里都没有这种动物的资料，那可实在是十分少见了。 “等着看好了。”柳宁把地灵鼠放在杨瑞的床上爬了一圈，然后发出“啾啾”的几声，地灵鼠便跳回柳宁的手掌上，随即向西南的方向叫了几声，同样的是“啾啾”几下响。 “好了，杨瑞就在那个方向，我们走。” 方若凝忍不住多看了地灵鼠两眼，凭着他和杨瑞的联系，她知道杨瑞确是在那个方向，可是没想到这个老鼠居然能够闻到这么远的气味，还真是厉害。眼内微光一闪，地灵鼠的资料便列入了资料库去。 “若凝，快点儿，搞不好杨瑞就在做坏事呢，我们去抓住他。” “他应该不会做违背法律的事情的。”方若凝替杨瑞辩驳了一句，可是柳宁压根就没听见。 柳宁诚心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跑动中已经使出了武功，可方若凝仍然能够轻松跟上，这下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跑了一会儿，柳宁争强好胜的性子起来，也不去拦出租车，渐渐加快速度，就向杨瑞的方向跑去。 两人你追我赶，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19章 妖精之约（下） 可惜，杨瑞辜负了方若凝的信任，虽然他确实没做什么违背法律的事情，可是在圣诞节的夜晚瞒过所有人跑去和一个妓女约会，在林新月和柳宁的眼里，绝对是坏事一桩。当然，如果算成嫖妓，这个也确实违背法律了。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偏偏是做那行的。”当然，杨瑞却从来无法把沈心当成妓女看待。今天沈心上身套一件乳白色羽绒服，脚上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足踏一双旅游鞋，一副学生装扮，配上还带着几分稚嫩的面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人把她和妓女联系起来。 “杨瑞，你看这个好不好看？”沈心拿起地毯上一件小饰品带上，在杨瑞面前转了一个圈道。 “好看。”杨瑞连忙展现出一个笑容，点头表示认可。 “那好，老板，帮我把这个包起来。” “小姑娘，这个可是一对的，你看。”老板拿起和一件样式稍有区别的饰品。“都买了去吧，你和男朋友一人一件，瞧，多般配。” 沈心吐吐舌头，偷偷看了杨瑞一眼，乞求的神情挂满脸颊。 杨瑞苦笑一声，点点头默认。 沈心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让老板把两件饰品都包起来。 看着沈心喜滋滋的模样，杨瑞只有在心里苦笑。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陪着沈心，起因还在于今早沈心给她的一个电话。 当时沈心在电话里说得非常可怜，说自己来BJ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好好过过一个圣诞节，以前见过的每一个男人都只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就酸会陪她逛街的，最后的目的无外乎就是上床。现在好不容易遇上杨瑞这样一个不会碰她的人，忍不住也想体验一把正常女孩子的圣诞节。 杨瑞心软，一时感动下张口答应了下来，为此还推掉了林家姐妹的邀约，并把方若凝也丢到了宿舍。谁知到了约定的地方一看，沈心脸上几乎都要笑开了花，哪有半点儿伤心难过的样子。吃过饭后，更是兴致勃勃地逛了几条街，直接导致昨天因为陪林家姐妹逛街而酸痛的腿现在痛得快麻木了。 虽然决定买下小饰品，可沈心还是和老板讨价还价了好一会儿才掏钱出来，见到杨瑞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沈心脸红了红，低声道：“你是不是在笑我小家子气，这么几个钱也要磨半天？” “没有，这些东西别看小，利润可大着呢，不讨价还价的话，非被宰死不可。”杨瑞忙道。 沈心叹口气道。“小弟明年就要读高三了，我可不敢买太贵的东西，一分钱也要省啊。” 杨瑞点点头，晚饭是沈心坚持请客，在一家面馆吃的，两个人只花了12块，不过面很筋道，可见沈心也是用心选的地方。晚上逛街的时候，虽然逛得多，沈心却并没有买很多东西，买也只会买些很便宜的小东西，看来平时确实节约。和林家姐妹动辄几百几千的花销，完全是天壤之别。 “行了，还有什么要逛的？” 沈心左右看看，拍拍手笑道：“没了。” “那我们接着去哪里？” “去我家坐坐吧，我一会儿做几个菜给你吃，去大馆子我可请不起。” “去你家？这么晚了不太好吧。”杨瑞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都那样过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心嘟囔道。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杨瑞不禁脸一红，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好吧。” “那走吧。”走了没两步，沈心突然又道：“等等。”说罢跑到路旁的一个乞丐身旁，扔进去了一块钱。 “这些乞丐未必就真的乞丐，你给他们可能会浪费掉。”杨瑞皱皱眉道。 沈心一甩头，乌黑的头发荡了一圈，反射出点点碎光。“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呢。天下乞丐这么多，总不可能个个是假的，我总不能因为其中几个假的就放弃所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乞丐啊。” 杨瑞心头一震，认真的看着沈心。 “怎么？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变漂亮了。” “谢谢。” 沈心租的房子只是在BJ的老筒子楼里面的一个小单间，环境自然谈不上好，楼梯间的灯早已经坏掉了，两人上楼都是摸索着走上去。每当路过拐角，就能问道一股刺鼻的气味。好不容易进到了沈心的房间，杨瑞才用力喘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换个好一点儿的地方？”杨瑞忍不住皱眉道。 “这个房间一个月才300块，是我能找到的最便宜的了。”见杨瑞皱眉的样子，沈心笑道：“你不习惯吧。其实我也不喜欢，不过我大多时候都在夜总会里面住，只有一个人没事想静静的时候才会回来这里。说起来，你还是我第一个客人呢。” 沈心递给杨瑞杯茶，伸手打开窗户，一股凉气透了进来，憋闷的感觉好了许多。杨瑞这才打量着沈心的房间。 窄，这是第一个感觉。一张单人床就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另一半被一个衣柜又割去了一半，剩下的地方放了个小小的桌面，上面摆放着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再余下就只有两个人站立的空间。 杨瑞就坐在沈心的床上，感觉还算柔软，而且被子带有几分阳光的气息，让杨瑞感觉很好。转头瞥见床头一个小机器人的洋娃娃，杨瑞会心一笑，毕竟还是个女孩子。 “饿了吧，你等等，我去给你炒两盘小菜。”沈心说着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股香气从走廊飘来，很快，两盘青翠的小菜已经放上了小小的桌面。 “哎呀，忘了买啤酒了，我现在就去。” 杨瑞连忙拦住：“不了，我不是太喜欢喝啤酒的。” “哦？那算了。”说罢递给杨瑞一双筷子，自己坐在床另一头，盯着杨瑞笑道：“吃吧，在家的时候，每回我爸从田里回来，我妈都会炒两盘小菜，放上一瓶啤酒给他的。” 杨瑞不由失笑，这还真是具有农家风味，夹了两口菜到嘴里，嗯，味道不错。 沈心就在一旁看着杨瑞慢慢吃着，也不说话。 气氛，渐渐地怪异起来。 杨瑞只觉得越来越尴尬，匆匆吃完，顿了顿道：“已经晚了，我要回去了。” 沈心突然冲上来把门一关，手已经搭上了自己的领口，一双大眼睛射出无限的情欲。 “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吧。” 杨瑞的额头顿时大汗，两个小菜，啤酒，暧昧的气氛，加上现在沈心的动作，让他想起了电视上经常上演的套路。 “靠，我又不是老男人，还是风华正貌的少年啊，干嘛给我来这一场戏。”杨瑞咒骂一声，赶紧冲上去按住沈心正在解自己纽扣的手，然而一时匆忙，伸手上去，触手却是极度柔软，连忙又松开。 “别，别这样，我真的要回去了。”杨瑞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一咬牙，把沈心从门口扯开，拉开门冲了出去。 被屋外的寒风一吹，杨瑞这才算彻底的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情形，不由暗叫一声好险。平心而论，沈心确实算是天生尤物，如果待的时间再长点儿，杨瑞可不敢保证血气方刚的自己能够保得住贞洁。 “杨瑞，我真的这么讨人厌吗？” 杨瑞缓缓转身，沈心一脸幽怨的站在那里，模样甚是可怜。 深吸一口气，杨瑞摇摇头道：“不，你一点儿也不讨人厌，我觉得你很好，只不过……我真的接受不了。”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这么诱惑你。”沈心凑过来了点儿，轻声道：“其实，这次也是我第一次主动想做那种事情，以前和别人的男子在一起，我只会觉得恶心。可是你不同，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好，很开心，即使是要做那种事情，我觉得也会很开心的。” “可是我不习惯，真是不习惯。” “你是个好男孩，我知道。”沈心突然噗哧一笑。“其实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好好笑，以前有男人见到我这个样子，早就扑上来了，只有你一副吃了毒药的样子，我还真的想打你一顿。” “哈哈，哈哈……”杨瑞实在找不到话说，只得干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沈心又凑上两步，张开双臂道：“既然你不习惯做那种事，那总能够抱抱我吧，今天毕竟是圣诞节，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杨瑞本来还想拒绝，可是看着沈心一脸的哀求样子，愣是说不出口，看了看四周，僻静的小巷子里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于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揽住沈心。 沈心的回应更是激烈，抱住杨瑞的双臂格外用力，身体还不停地蹭来蹭去，不一会儿，杨瑞便自然而然地起了生理反应。 “呵呵，杨瑞，你下面硬了哦。”沈心趴在杨瑞怀里偷笑。 “真是个妖精。”杨瑞咬牙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拼命想压下心中的欲望，可是这个东西，实在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你想不想？想的话，我们现在回去。” “不想。”杨瑞说着就想松开手。 “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我答应不在乱动了。”沈心加了一把劲。 杨瑞无奈，只好继续抱着沈心，幸好她真的不再乱动，这才好过了不少。 昏暗的小巷，掉光树叶后枝桠横飞的梧桐树下，几点光芒透过树杈落下，落在一对紧紧拥抱的人身上，如果是别人看见，恐怕要赞一声“小两口真甜蜜”。 可是……这幅情形，恰恰落入了跟随着地灵鼠指引赶来的柳宁和方若凝眼中。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0章 初见端倪（上） “若凝，那个女孩是谁？你认识吗？”柳宁蹲在一颗树的分叉处，向一旁的方若凝问道。 方若凝缓缓摇头：“不，从来没见过。” “原来这个家伙当真瞒着你们在外面交往啊。”看着杨瑞和那个女孩相拥的样子，柳宁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一拳击在树干上。 “砰——”一声闷响在幽静的小巷中四散开来，杨瑞一惊，推开沈心向柳宁和方若凝在的地方望去。不过柳宁一听到声响就知道要坏，拉过方若凝躲在了树干后面，从杨瑞的角度看去，是发现不了什么。 瞄了几眼没看到什么异常，杨瑞也就没放到心里，回头冲沈心笑道：“好了，很晚了，我真的该回去了。” 沈心一脸幽怨，低声道：“有时间可要常来啊。” “好。”杨瑞勉强点点头，一挥手立即向巷外走去，路过柳宁和方若凝所在的树下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不过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方若凝本来还想在杨瑞过来的时候出去和他打招呼，可是等到杨瑞走到树下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了上来，竟然让她出现了命令冲突，身体无法动弹。 “若凝，我们去看看那个女……若凝，你怎么了？”看着沈心从小巷的另一头走了出去，柳宁本来想招呼方若凝一起追去看看，可是刚一回头，就看到方若凝抱着脑袋，身体颤抖，非常痛苦的样子。 “警告，核心占有率超过警戒范围。” “重新划分命令运行行。” “恢复正常。” 好一会儿，方若凝才恢复过来，迎上柳宁关切和疑惑的目光，她笑着指指自己的脑袋：“刚才这里有些问题。” 方若凝的意思是指自己的中枢控制系统出现问题，而柳宁…… “头疼了？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柳宁把手贴在方若凝的额头，触手就是一阵灼热。“呀，真的发烧了，这么烫，都怪我，晚上这么冷还拉你出来。快，我们快回去。”说罢也不等方若凝有什么反应，一转身，非常利落地把方若凝背了起来，跳下树，快速奔出了小巷。 其实方若凝的额头之所以发烫，完全是因为刚才核心运算过度，内部的热度传到外表，就造成了发烧的假象。可是想起杨瑞的叮嘱，方若凝却并不能解释，只得任由柳宁背着自己上了出租车。 ※　※　※ “什么？若凝病了？发烧？”杨瑞刚刚进校门就接到了柳宁打过来的电话，听说方若凝发烧，他自然不信。机器人也会发烧？开玩笑吧。不过既然柳宁说得那么严重，他自然也得去看看，于是掉头向柳宁说的地方走去。 ※　※　※ “体温35点2度，很正常嘛，发什么烧。”王医师不满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小姑娘。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骄气，不过发了一下热就要跑到医院来，还一副很严重的样子，想当初自己小时候发那么高烧，也不过是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好了。 “您没看错……”柳宁话说了半截，赶紧停住。 果然，王医师愤怒地瞪了柳宁一眼，身为XH医院的着名医师，自己今天心血来潮在这里值班，居然还会被人怀疑连看个温度计都会看错，实在是莫大的耻辱。要不是看在两个小姑娘确实漂亮，他早就拍桌子骂人了。 柳宁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兀自不相信地摸了一下方若凝的额头。果然，已经恢复正常了。 “奇怪……”柳宁不死心地又摸了一下，还是很正常。 方若凝笑笑道：“我刚才就说了没事的，刚刚只是一时脑热罢了，没关系的。” “不行，任何小问题都不能忽视，要不你今天晚上就留在医院观察一下吧，这样万一有事情也没问题。” “我什么病都没有啊，为什么要住院？”方若凝不好告诉柳宁真相，还真是有些无奈。 “我……酸了，反正一会儿杨瑞就要来了，让他来决定好了。” 杨瑞匆匆走进医院门诊部的时候，就看到方若凝和柳宁两人从里面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伸手在方若凝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发现没有异常，杨瑞不由奇怪地看看柳宁，却又不好质疑，只问道：“怎么样？” 柳宁耸耸肩：“刚刚检查体温，很正常。” “不正常才奇怪了。”杨瑞嘟囔一句，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方若凝，却见她微微摇头。“看来是不方便给柳宁知道的原因了。” “杨瑞，刚才若凝的额头确实烫得很，我建议让她留在医院观察一晚上，免得出事。”柳宁又道。 “好，我现在就去办手续。”杨瑞点点头。“柳宁，还得谢谢你送若凝到医院来。” “谢什么，我和若凝可是室友。”柳宁摆摆手，满不在乎的道。 “嗯，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杨瑞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道：“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宿舍要关门了吧，要不你先回去，我留下来就行了。”见柳宁似乎有拒绝的意思，连忙又道：“明天若凝可能不去上课了，还得麻烦你帮她请假。” “这……好吧。”柳宁这才勉强同意。“那我就先走了。”突然又笑笑道：“杨瑞，若凝就交给你了，她可是你表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说罢挥挥手离开医院。 “厚此薄彼？什么话。”杨瑞皱皱眉想不明白，回头向方若凝道：“若凝，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若凝把原因大致说明了一下，杨瑞这才明白原来是柳宁误会了，不过这也难怪，任谁在当时这种情况下，恐怕都会产生这种误会。 “我们回去吧。”方若凝提议道。 杨瑞摇摇头：“那可不行，我刚才可是答应了柳宁，今天就算不用住院，也不能回去了。” “那我们去哪里？” “走吧，去宾馆开房间好了。”杨瑞话刚说话，突然联想到一男一女跑去宾馆开房间所代表的意义，不由嘿嘿一笑，转头看看方若凝，却发现她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若凝还是太纯洁了啊。” 可惜的是，像方若凝这样纯洁的人实在不多，至少宾馆的服务员就绝对不属于这一类。尤其是当他告诉杨瑞现在只剩下一间标准间的时候，那眼神里的笑意，让杨瑞恨不得立即拿起一块板砖砸过去。 “一间就一间吧，开了。”在沈心那种妖精的诱惑下都能逃离的杨瑞，自然相信自己拥有足够的自制面对方若凝，不管怎么说，两人可是在XF的家中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宾馆里的布置总是大同小异，杨瑞早就对这个没有什么新奇，一关上门就朝床上一趟。晚上跟着沈心转了几条街，在她家里也并没有坐多久就跑了出来，然后又急匆匆地跑往医院，最后再来宾馆，这样转了转去，早就累坏了。 见杨瑞趴在床上不动，方若凝俯身帮他脱下鞋子，准备帮他脱衣服的时候，被醒觉过来的杨瑞连忙制止了。 “好了，我自己来，若凝，你过去吧。”杨瑞指指另一张床，坐起来脱掉自己的袜子。 因为走路太多，杨瑞出了一脚的汗，袜子脱下来便是刺鼻的臭气。他摒住呼吸把袜子远远扔开，方若凝却起身捡了起来，然后进到卫生间去，不一会儿就把袜子洗干净拿了出来。 “若凝，我明天还要穿的。”见到袜子湿淋淋的样子，杨瑞禁不住一声惨叫。 方若凝笑笑把袜子平摊在手心上，双手合拢，微微的红光冒出，不一会儿就见腾腾的蒸气从她双手处散发开来，只过了几分钟，蒸气消失，袜子已经变得全干。 杨瑞目瞪口呆地看着方若凝做完这一切，直到她把袜子摆好，这才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 “若凝，这一手可真厉害，以前怎么从来没见你用过？”以前在家的时候，方若凝每回洗完衣服仍然是按照老方法挂出去晒干，并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熨干。 “这种方法很容易损坏袜子中的纤维，会损耗袜子的使用寿命，不能常用。” “哦。”杨瑞点点头，看着摆放平整的一双袜子，不由有些感慨。自己因为是天生汗脚，袜子从来都是特别臭，连自己都是很久才洗一次，而方若凝则毫不犹豫地那去洗干净，如果换做别的女孩子，不捏着鼻子骂杨瑞一顿恐怕都是好的。 看着方若凝恬静的面容，杨瑞只觉一股温馨之意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和刚才在沈心那里简直有天壤之别。 “若凝，我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了？我指晚上。” “如果从最后一次一起度过12点的话，距离现在为118天零3分钟。” 杨瑞一愣，想了想，笑道：“是啊，自从从家里离开，我们两个晚上就很少单独在一起了，想不到这个圣诞节到了最后却是和你一起度过，也算是种补偿吧。若凝，别坐得那么端正了，来，像我一样靠着，很舒服的。” 见方若凝模仿着他的样子靠在床头，却因为身高和杨瑞有差距总摆不好位置，杨瑞不由哈哈大笑：“若凝，不用非要和我一样，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好了。” “对于我来说，没有舒服的概念。我的身体无论是任何形态，我都不会有特别的感觉。” “没有舒服的概念？”杨瑞愣住，心里不由为方若凝感到一丝悲哀。肉体的享受，也算是做人的一种乐趣，可是身为机器人的方若凝，却注定不会有着方面的乐趣，还真是可惜。 “算了，你就靠好就行了。“杨瑞摆摆手阻止了方若凝的努力。见她换好姿势在床头靠好，又道：“其实我们之所以会这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我也有错。来大学的时候，我就想两个人尽量不要一直在一起，一来我不愿意养成依赖你的习惯，二来，我也想让你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和其他人接触，而学生宿舍，就是一个最好的接触人的地方。对于大学生来说，同一宿舍的关系比起同班要紧密得多，当然也更难处理更复杂，毕竟住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会发生。若凝，你在大学里也已经快半年了，学习的事情不说，你觉得自己对于人的了解多了一些吗？” “嗯。”方若凝点点头。“我确实了解得比以前多多了，不过对于我来说，人类仍然是太过复杂的动物，同样的一件事情，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反应，有时候同一个人甚至会对同一件事都有不同的反应，我有时候能够明白，很多时候却还是不明白。和其他人比起来，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呢？” “因为……”方若凝竟然出现了一下迟疑。“在你面前不用隐瞒什么。” “仅仅是因为这样？”杨瑞看着方若凝，也是少有的认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 方若凝沉默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我不知道。” 杨瑞微微一笑，对于这个答案，他很满意。最起码，方若凝没有直接说“是”或者“不是”，这已经代表着她已经开始自己思考了。这个，算不算是她拥有自我意识的表现呢？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0章 初见端倪（下） 要回家了，上网很不方便，更新可能会极不稳定，大家见谅。 —————— “对了，刚才只听你说出现系统错误，还不知道为什么呢。”杨瑞猛地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没有生病的忧虑，但是系统错误对于方若凝来说，和人类的生病差别也不大，而且，很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还没有查明原因。”方若凝摇摇头。“事后我已经详细检查了所有程序，并没有任何异常。” “那就奇怪了……”杨瑞皱起眉头，机器又不是人，没有任何异常却又会发生系统错误，实在太过不合理。“当时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样？详细地说给我听听。” 方若凝又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向杨瑞说谎，从柳宁开始拉她出去，到看见杨瑞和沈心在一起，随后发生系统错误，被柳宁送去医院的前后过程详细解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讲述，杨瑞忍不住笑道：“原来那个树上是你们啊，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小猫小狗。”旋即皱起眉头：“若凝，你是说当我走到那颗树下，你就突然出现系统错误了？” “是。” “等等……”杨瑞敲敲额头仔细想了一会儿，道：“若凝，你的资料库里对于运行情况会有历史记录的吧？” “是。” “那好，你查阅一下记录，从你见到我之后开始，到我离开结束。” “是。” 方若凝的内部系统极为优秀，短短功夫便已经查阅完毕。 “根据记录显示，从见到你开始，核心频率便开始增高，无效命令行明显增多，当你走过树下的时候，突破临界点造成系统错误，直到你离开小巷才有渐渐回落，并很快恢复正常。奇怪的是，这些无效命令行并不是通过中枢系统发出，也完全被发现以发出警告，这种现象……”方若凝顿了顿。“很像是病毒入侵。” 杨瑞笑笑道：“经你这么一说，我根本就是入侵的病毒嘛。那你现在也看见我了，还和我距离这么近，有没有出现系统错误啊？” 方若凝摇摇头：“一切正常。” 杨瑞又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瞥见方若凝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中一动，从床上爬了起来，凑到方若凝身前。 看了看方若凝那绝美的面容，杨瑞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突然捧起她的脸，头往前倾，吻上了她的额头。 好一会儿，杨瑞才缓缓放开。方若凝却像呆住了一样，愣愣地坐在那里。 “若凝，醒醒。”杨瑞伸出两根手指在方若凝面前晃晃，同时用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刚才那一下，他也是激动万分。 “是。”听到杨瑞的呼喊，方若凝轻轻一震，恢复正常。 “刚才怎么样？我问系统。” 方若凝闭眼查阅了一下，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刚才一瞬间系统的核心占有率达到了83%，远超过警戒范围，可是却并没有出现系统错误。” 杨瑞的表情同样古怪：“我想，我可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什么原因？” 杨瑞撑住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目光突然落到床头柜上的电话上，犹豫了一下，道：“让我做个实验吧。若凝，一会儿如果有人来，你不要说话。” 杨瑞拿起电话，拨通服务台的电话。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还好，是个男的，而且听声音就是刚才给他们开房的那位。 杨瑞暗出一口气，压低声音：“你们这里……有特别一点儿的服务吗？” “特别服务？”对方的口气里有些惊讶，声音却不约而同地放低了下来。 “好小子，果然没看错你。”杨瑞在心里笑笑，道：“别装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说完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嘟……”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电话响起。 杨瑞连忙拿起来，话筒中传来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 “喂，请问您需要加床被子吗？” “要做就彻底点儿。”杨瑞一咬牙，装作不耐烦地粗声道：“少废话，快过来，房间号你该知道的。” “呵呵，这么着急啊，别急，我马上就来。” 确实很快，挂断电话只不过1分钟，敲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一开门，一个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的女子站在外面，见到杨瑞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换上满脸的笑容：“小帅哥，想怎么玩啊？” 杨瑞也不多话，一把把她拉了进来。女子顺着杨瑞的势子就倒了过来，右脚一勾，关上了房门，动作熟练无比。 女子一边在杨瑞身上活动着，一边向内走去，刚一进去，猛地看见了方若凝，顿时一呆，指指方若凝：“这……” 杨瑞掏出钱包，拿出几张一百的塞在她手里：“别管她，我们玩我们的。” 女子迅速把钱塞进包里，顿时眉开眼笑：“既然小帅哥你都不在乎，我又怎么在乎呢，来吧。”说着就向床上一躺，外套早已经脱了出去，上身只余一个小背心，胸前两团鼓鼓的直欲破裂而出。 杨瑞偷眼看了一下方若凝，发现她正看着两人一脸好奇，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希望我的猜测是真的。”杨瑞在心里默念一声，扑了下去。 那女子不愧为专业人员，杨瑞刚一扑下，立刻游鱼般缠了上来，身体耸动几下，轻而易举地就勾起了杨瑞的欲望。如果不是杨瑞心中保持着清醒，只怕真的就要上了。 杨瑞一边假装和女子亲热，一边偷眼观察着方若凝的情况，刚开始她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是当女子抓着杨瑞开始亲吻的时候，她的身体便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当杨瑞的手被女子抓住放在她胸前的高耸时，方若凝开始抱住脑袋。杨瑞的手在女子的身上慢慢下滑，方若凝的抖动也越来越厉害。最终，杨瑞的手滑入了那女子的裙子里，方若凝突然全身一震，仰头倒在了床上。 “若凝！”杨瑞吓了一跳，连忙蹦了起来，冲到方若凝身旁观察情况，却发现她眼睛紧闭，身体毫无反应，连呼吸都没有，竟似死了一样。 “小帅哥，来啊，你不是说不要管她吗？”女子还在床上喊着。 “滚！”杨瑞怒吼一声，掏出几张钞票仍过去。“快滚！” 见杨瑞面目狰狞，女子也吓了一跳，嘟囔一句“有病”，抓起钞票，穿起衣服溜出门去，整个过程也不过用时10来秒，不愧为专业人员。 怒视着女子关上门离开，杨瑞转身抱起方若凝使劲晃了晃：“若凝，快醒醒，快醒醒。” 摇了几下，猛然想起方若凝毕竟是机器人，出现这种情况也应该从机器的角度考虑。想了一阵，杨瑞解开她的上衣，拉起贴身的衣服，整个小腹立即暴露出来。 看着方若凝光滑平整的小腹，杨瑞忍不住心猿意马了一下，好不容易定下神，这才伸出右手食指，咬牙在肚脐上按了下去。 ※　※　※ “杨瑞，这里是我的重启键，假如我因为特殊原因当机，作为我的主人，你可以通过按下这个来重新启动我。”方若凝撩开T恤，冲杨瑞笑道。 “只能我来吗？”杨瑞好奇地看了一眼，却被一片雪白的肌肤晃花了眼。 “是的，你是我唯一的主人，除非你去世，不然别人按下这个是无效的。” “那么，通过这个重新启动，会不会对你有影响？比如资料丢失啊什么的？” “不会，有影响也是造成当机的原因引起的，与这个无关。” ※　※　※ 一点红光突然从杨瑞按下去的地方闪现，随即便以极高的速度瞬间传遍方若凝的全身，红光大概持续了10多秒钟才按照扩散的轨迹重新缩了回去，最后在肚脐处一闪不见。 方若凝的眼皮突然动了动，随即睁开。 杨瑞顿时大喜，把方若凝扶了起来，急道：“若凝，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有？你赶紧检查一下。” “是。”方若凝点点头闭上眼睛。 这一次检查却要久得多，好一会儿方若凝才睁开眼睛，道：“系统仍然正常，只有一小部分资料丢失。” “什么资料？”杨瑞紧张地问。 “是关于公元1349年到1487年只见的烹饪资料。” “哦，那不重要。”杨瑞松了一口气。“刚才你到底怎么了？” “根据系统恢复报告，和上一次原因相同，只不过这一次要厉害得多，直接导致了当机。”方若凝抚了抚额头，道：“或许我真的中了病毒了，而且是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的。” “先不忙下结论。”杨瑞笑道。“你翻查一下刚才当机前的记录看看具体情况吧。” “是。” 方若凝再次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她突然又颤抖起来，并且越来越厉害。 杨瑞见状连忙抱住她，低喝道：“若凝，不要想太多了，刚才我和那个女的只是演戏，这是实验，都是假的。” 在杨瑞怀里颤抖了一会儿，方若凝慢慢恢复了正常，抬起头的时候，杨瑞竟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柔弱。 “若凝，对不起，我不该为了做这个实验让你这么难受的。” “难受？”方若凝看了看杨瑞，脸上满是疑惑。“是的，我刚才确实有难受的感觉。可是我不明白，我应该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感觉的。” 杨瑞轻轻一笑，道：“那么现在呢？你是不是感觉舒服很多？” 方若凝歪头想了一下，点点头：“对，这种感觉，用舒服来形容很准确。可是……我为什么会有了这些感觉？” 杨瑞放开方若凝，坐回床上，看了方若凝半晌，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若凝，恭喜你。” “为什么？” “因为……你终于开始有人类的感觉了。”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1章 家庭教师（上） 太阳依旧从东边起西边落，冬季的寒风依旧从北方呼呼吹来，又下了几场雪后，日历就翻到了期末考试的日子，同学间的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自然，大家都不愿意带着挂科的怨念回家过年。而同时又因为考试完毕就要放假回家，紧张中却又有更多的兴奋。而这个兴奋的结果，就导致了平时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班长在最后一节课后宣布了一个消息。 “……最后一科考完我们去汇源酒楼聚餐，以纪念半年来的同学友情。”省略了前面的大篇歌颂同学关系的话，最后的结论就是，想让大家在一起吃个饭。 都是青春年少的大学生，又怎么会对这个聚在一起热闹的提议提出反对票呢，何况费用还是从班费里扣除，而这个班费从一上学就交了上去，本来就属于已经泼出去的水，现在会被拿出来祭祭自己的五脏庙，何乐而不为。 决定完这个后，教室里哄的一声散了开来，杨瑞刚准备收拾一下走出教室，顾风突然窜了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嘿嘿，你小子今天别想去见若凝了。”顾风一脸的恶形恶状，似乎很是得意。 “怎么？”杨瑞一愣，反问道。 “没什么，只是今天晚上我们钱总决定请客，以纪念半年来的同寝室之间的友情，嘿嘿。”顾风说着向后指了指。 杨瑞顺着手指看过去，就见钱满溢冲自己点了点头。 “可是我已经约好了……” “约什么约，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今天可是我们寝室的聚餐，你敢不去？”顾风瞪起眼睛，低吼道。 环顾一下周围，发现教室里就剩下自己寝室的几个人，杨瑞只好摸摸鼻子，苦笑道：“好，我去，不过你总得先放开我，不然走出去恐怕会被人以为我和你进行断背山上的约会。” 顾风触电般松开揽住杨瑞的胳膊，呸呸两声：“切，大爷我正人君子一个，岂会和你做那种勾当。” 已经围上来的几人齐齐比给他一个中指，杨瑞喝道：“少废话，前面开路吧。” 一群人便向钱满溢定下座位的饭店出发，在现在到处拉人聚餐的学校里，却是显得无比正常。 杨瑞稍微落后两步，先给林家姐妹打了个电话，虽然得到了林新月的几句抱怨，却仍然被谅解了放鸽子的行为。而再给方若宁打电话的时候，就连抱怨都没有了。 “好，我知道了。”方若凝的回答异常简短。 “嗯，那你晚上去小月她们家吃饭吧，我吃完就去找你们。” “嗯。” 挂断电话后，杨瑞不期然地想起拉圣诞节的那天晚上。当时，杨瑞十分确定方若凝已经产生了某些人类的情感，其中反应真激烈的，无疑就是“嫉妒”，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吃醋”，而且，吃的还是自己的醋。刚开始杨瑞实在是非常意外，可是细想一下又觉得非常正常。方若凝接触最多的人就是自己，而且自己还是这里唯一知道她秘密的人，更是她命令行里的“主人”，无论怎么算，都该是最亲密的了。如果说方若凝第一个与之产生情感的对象不是自己那才真的奇怪。 可是，真正让杨瑞感到困惑的是这种情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如果方若凝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杨瑞甚至可以自信满满地宣布她喜欢上了自己，可方若凝毕竟是机器人，根本无法以人类的经验进行判断，这个“喜欢”，也实在是难以安加在她的头上。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进步吧。”每次想到这些，杨瑞总是这样下个结论。他的目标，不就是要让方若凝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嘛。这一个多月来，杨瑞比以前更加认真地观察了方若凝，发现她的的确确已经更加贴近了人类，当然，这些在外表上看不出来的。在不知道真相的同学眼里，杨瑞这个表妹实在是优秀得无以复加，这一点可以从络绎不绝的情书就能得到证明。而在杨瑞的眼里，方若凝却一点点地变了，比如她现在和杨瑞说话，偶尔也会多出不少明显是经过思考的问题，并且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些人类才会有的情绪行为。换一个说法，方若凝不像以前那么“完美”了，但恰恰是这个“不完美”，使得她更像人了。 “杨瑞，想什么呢？还不进去。” 李鹏的催促声把杨瑞从沉思中拉转过来。抬头一看，已经到了饭店，杨瑞连忙“哦”了一声，跟了进去。 进到大堂里一看，居然发现不少认识的同学也在，原来这个饭店价位不高，菜肴丰富，距离学校又近，大家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来到了这里。 见到熟人自然又是一阵哄闹，不片刻，诺大的饭店里就充满了因为马上要放假而兴奋的学子们的声音，虽然吵杂了一些，但是其他客人看见这幅情形，也只得微微摇头，笑着不予计较而已。 待饭菜上齐，几个人才从各自的熟人旁回来落座。 身为“领导”，李鹏当仁不让地举起杯子，喝道：“来，为我们218喝一杯。” 自从练就了“化酒大法”，杨瑞就再也不俱这种场面，何况现在喝的还是区区啤酒，喊了一句“为218干杯”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桌面上的菜立即成了攻击对象。因为班长的班会，下课时间大大延长，众人早已经饥肠辘辘，男孩们之间可从来不讲什么斯文，一根根筷子下去，"奇+---書-----网-QＩＳuu.ｃＯm"以风卷参与之势迅速扫荡了桌面。 “靠，我只吃了一块。” “疯子你个混蛋，这是我的。” “我呸，看你还从我碗里抢，哈哈，吃我的口水吧。” “肥钱，别吃了，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一人坐飞机……” …… 哄闹之中，桌面上的盘子立即变得清洁溜溜。其实大家早已经吃饱，只是因为争抢起来尤其有乐趣，胃口也大了很多，待饭菜吃完，才发觉自己都撑得快动不了了。 这个时候，真正的饭桌时间才开始，要不就是捧着酒杯互相拼酒，要不就是拿着碗汤慢慢喝，同时喝旁边的人聊聊天。 杨瑞刚和李鹏顾风一人喝了一杯酒后，钱满溢拖动身体凑了过来。 “肥钱，你也想和我喝？”杨瑞狐疑地打量一下钱满溢。因为肥胖，钱满溢有轻微的高血压，再加上一些其他小问题，平时根本就是不沾酒的，寝室众人也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刚才并不催他喝。 “呵呵，我怎么敢和218的酒神拼，我是找你有点儿事情。”钱满溢堆上一脸笑容道。 “什么事情？”杨瑞做端身子，认真的问。看钱满溢的样子，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钱满溢凑近一些，低声道：“那个……小羊，我打听过了，考试的时候，咱们两个是坐在一起的……” “你是想让我给你递纸条？”杨瑞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这些天临近考试，同学间互相找人帮忙作弊的事情杨瑞也不是第一次见，一看钱满溢的样子，加上特别强调坐在一起，再联想一下钱满溢平时的情况，杨瑞很容易地就得出了结论。 “呵呵，小羊你果然聪明，怎么样？帮兄弟一把吧。”既然被识破意图，钱满溢也干脆就不再迟疑。 “这……”杨瑞却有些迟疑起来。说实话，他对现行的教育制度很是反感，大学里的所谓考试成绩，更是和以后的生活不是有必要的联系，所以他并不在意。对于同学之间要求帮助作弊的事情，他也是笑笑表示理解，毕竟挂科的话，补考的费用也是不菲。可是当这个事情轮到自己头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理解了。 “小羊，这样是别的成绩好的在我身边，我说不定就直接钞票砸过去了，可是你是我同寝室的兄弟，用钱说话就太侮辱你，何况我知道你也不是缺钱的主，就不说这话了。你就当拉我一把，我倒是不很在意这些分数，反正我毕业后自然会去帮老爸的忙。可是我老爸在意，他就是总嫌自己文化低才坚持送我来上大学的，我不能让他失望不是。可我实在是笨，学不好，要不然也不用想这招，小羊，你就看在大家同寝室的份上，帮帮我吧。” 看了一下钱满溢真诚的脸，杨瑞微微叹了口气，轻轻点头。 “你答应了？那太好了，来，我……我敬你一杯。”见杨瑞同意，钱满溢兴奋起来，竟然端起一杯酒要和杨瑞干了。 杨瑞连忙阻止，道：“别，什么都没身体重要，你要是因为喝酒进了医院，那我就是神仙也没办法帮你过关。” 钱满溢呵呵一笑，摸摸脑袋放下酒杯，左右看了看，端起一碗汤，道：“那我以汤代酒。” “好。”杨瑞也端起一碗，和钱满溢碰了一下，一口倒进嘴里。 “啊——” “啊——” 曾记夕厅日暮，沉醉不知温度，兴尽喝浓汤，口误，口误，惊起满堂主顾。 汇源餐厅特制浓汤，以高温熬制2个小时，送上桌时以砂锅保温，汤上一层油面隔热，能保证上桌1个小时仍然温润可口。 杨瑞和钱满溢喝的，可是刚端上来的，又怎是一个“烫”字了得……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1章 家庭教师（下） 酒足饭饱后，已经是晚上近10点多了，杨瑞匆匆和室友告别，便在一片“见色忘友”的笑骂声中登上了出租车。 本来今晚是早已经约好和林家姐妹一起吃饭，虽然不能去值钱打过电话确认，但杨瑞可以肯定林新月必定还是会抱怨两句，考虑了一下，他在下车后便从路边的摊位上带了一些夜宵过去。 果然此举让前来给他开门的林新月脸色立即好看了许多，不过让杨瑞意外的是客厅里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李佳。 “嘿，杨大哥好。”相比次上次，李佳要活泼许多，见到杨瑞就主动打个招呼。 “呃……你好。”杨瑞摸摸鼻子，有些纳闷地望向林新月。 自从上次事件后，或许是因为在林家待过一天的缘故，李佳和林家姐妹的关系迅速好了起来，尤其是和年龄相差不大的林新月更为投缘，两人成天都会在QQ上聊东聊西，感情好得不得了。比较起来，对于杨瑞这个救命恩人，李佳反倒生疏许多，即便是互相加了QQ，而且同在林新月创建的一个群里，互相也没有多加交流。杨瑞自然是不太在意，毕竟上次救她的时候，情形太过尴尬，女孩子有些害羞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一点，从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你先和李佳聊聊，我把东西拿给姐姐和若凝去，她们现在估计正玩得开心呢。”林新月却无视掉了杨瑞的疑问，不客气地抓起一串肉串塞进嘴里，同时再抓一把跑进里室。 杨瑞顿时有些傻眼，他和李佳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这样留下两个人单独相处，简直是给他难堪。 “来，杨大哥，坐吧，小月姐说今天晚上你和同学出去吃饭了，是在哪里吃的？”倒是李佳比起上次来像是换了个人，落落大方地拍拍旁边的沙发示意杨瑞坐下。 “啊，就是学校外面的一个小饭馆，随便点几个菜吃吃罢了。”有人打破僵局后，话就好说多了，杨瑞在李佳对面坐下，指指里屋道：“霓裳和若凝在里面做什么？怎么都不见出来的，居然还要小月拿进去。” 李佳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教若凝姐玩网游罢了。真奇怪，若凝姐居然从来都没玩过网游。” “什么！玩网游？”杨瑞大吃一惊。 “是啊，怎么了？”李佳对于杨瑞如此吃惊的样子很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只要喜欢上网，又有多少没玩过网游的，她自己甚至还曾经是一个网游里的工会负责人呢。 “没……没什么，只是她以前没玩过，突然想到去玩，我有些奇怪罢了。”杨瑞连连摆手，表情恢复平静。可是在他心里却着实没有这么简单，若凝去玩网游？一个未来的尖端机器人去玩现在的网游？杨瑞只觉得无比怪异。而且，若凝又是为什么想到要去玩网游呢？ “若凝姐还挺上瘾的，从6点多一直玩到现在，连饭都没吃。呵呵，快和我当年一样了。”李佳又笑道。 “还没吃饭？那霓裳和小月她们也没吃？”见李佳点头，杨瑞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怪不得小月刚才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那你呢？也没吃饭？” “我是吃过才来的。”李佳摇摇头，突然抿嘴一笑：“杨大哥，你一定很奇怪我今天怎么会突然跑过来吧，刚才我看你就想问小月姐了，只是我在所以不好意思问。” “现在的女孩子真厉害……”杨瑞不好意思的习惯性摸摸鼻子，点头道：“嗯……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你们难道不是快考试了，怎么还有时间出来？” “我前天就考完了，昨天我还是群里说过，你当时在的啊。” “啊……我想起来了，呵呵，年级大了，记性不好。”杨瑞更是尴尬，挪动下身子，这才继续道：“那你们已经放假了，怪不得今天有时间过来玩。” “嗯，不过这次来不光是为了玩，主要还是为了这个……”李佳低头在自己带来的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两张纸递了过来。 杨瑞接过来一看，却发现是两份一样的合同，仔细看了看，居然只是一个雇用家庭教师的合同，虽然合同不大，但条条款款却罗列得十分清楚，看得出来做这份合同的人非常认真，而且专业。 “这是做什么？”杨瑞抬起来问道，却看到李佳一脸神秘的笑容。 “杨大哥，我现在正式聘请您做我下学期的家庭教师，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在合同下方签字。”说话的同时，李佳已经递过来一支笔。 “家……家庭教师？我？”杨瑞瞪大眼睛指指自己，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佳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实在是大出意外。 “是啊，我今年高三，夏天就要参加高考了，可是成绩……你也知道，我前段时间一直和那些……”说到这里，李佳的脸忍不住红了红。“……那些人混在一起，成绩没以前好了，要是不努力的话，恐怕考不上好大学。” “看来那次事情对她的打击终究还是很大。”看着李佳一脸的诚恳，杨瑞暗暗点头。“可是……为什么找我？” “现在高中生找家庭教师不都是要找大学生吗？我认识的大学生就只有你们4个，霓裳姐和小月姐肯定不会当家庭教师的，就只有找你了。”李佳刻意忽略掉了方若凝。 “霓裳和小月肯定不会当家庭教师？”想了想，杨瑞明白过来。“估计是我看起来比较穷……” 单从这个房子的情况，就可以看出林家姐妹的家庭状况绝对非同一般，对于能够随便买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做自己宿舍的人来说，家庭教师这个职业自然不会在她们的考虑之列。 而对于身穿一身普通衣服，住在学校宿舍，吃饭也很简单，并且经常坐公交地铁，偶尔才打车的杨瑞来说，这份兼职自然算是美差。 再怎么说，时薪50，一晚上2小时，每周周末两天，算下来一个月也有接近1000，这个收入足够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日常开支了。更何况，在客厅明亮的灯光照射下，李佳虽然显得稚气未脱，但却实在是个小美女，和她一起度过两个小时……杨瑞甚至能够想像得到寝室的那帮豺狼知道情况后对他会有如何的咬牙切齿。 可是……杨瑞的家庭状况毕竟也是极好，根本不缺这个钱。他实在是没有必要接下这个工作。 “杨大哥，就算你帮帮我好吗？要是你不答应，我爸妈就肯定会另外找一个，谁知道另外找来的家庭教师是什么人？前天报纸上不还有一个新闻说是一个女孩被自己的家庭教师给绑架了嘛，昨天我还在网上看到一个女孩说是被家庭教师给杀了，今天早上……” “停停停……”杨瑞连忙阻止李佳继续说下去，看着她瞪起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杨瑞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看来，为了让自己当她的家庭教师，李佳还真是下了苦心，只怕今天自己是走不脱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冲林新月所在的房间瞪了一眼，怪不得她溜得那么快。当然，就算她在这里，现在会帮谁说话还不一定。 “杨大哥，你就答应了吧，我可是好不容易从老爸手里要来自己去找家庭教师的权力，可不能浪费掉。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让我被……” “唉……”杨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好吧，算我怕了你，来，笔墨伺候。” 毕竟，这个工作毕竟不算太过麻烦，只不过牺牲每个周末的晚上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对于杨瑞来说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考虑，虽然因为有方若凝一起来上学，杨向东和余华给杨瑞的生活费提高了一倍，可是由于出现了很多意外的开支，杨瑞现在也并不富裕。例如他一直想一款新出的游戏机，却苦于自己这个地主家没有余粮而无法兑现。现在多了这点儿收入，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满足了。 “耶！”李佳刚才的一脸悲情模样立即转化成了喜悦，几乎是用扔的把笔递给了杨瑞，并把两份合同在他面前摆好，示意他在下面签字。 “等等……”杨瑞落笔的手突然顿了顿。“你只是需要一个家庭教师而已，需要这么正式地签合同吗？我在学校里的同学去当家教都只是和雇主谈妥就行了。” 李佳俏皮地吐吐舌头道：“我老爸是律师，所以……” “怪不得……”杨瑞无奈地摇摇头，怪不得这合同定得这么具有专业水准。 签合同也不过就是写几个字的事情，不到一分钟，两份合同便签署完毕，唯一让杨瑞意外地是合同的乙方——也就是雇主的签署人就是李佳自己，而不是杨瑞所想象的李佳父母。 “也就是说，现在是你雇我喽？” “没错，杨老师。而且你的工资可也是从我自己的零用钱里扣哦。” …… 看着李佳如获至宝样把合同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杨瑞终于忍不住心头的疑问，问出了自己一直不太好意思问的问题：“李佳，我想问一下，上次过后，那几个家伙没有找你麻烦吧？” “哪几个家伙？”李佳一愣，随机醒悟过来，脸色微红着摇摇头。“没有，过了几天后他们就转学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我还听说……”李佳突然噗哧一笑，捂着嘴好一会儿才续道：“我听一个男同学说，他有一次去医院正好碰见那3个人，他们当时进去的是男性生殖科……”李佳一边说一边偷笑着打量杨瑞，那神情，分明就认定了这个和杨瑞有关。 “男性生殖科？哈哈……哈哈……” 话说当时天寒地冻，三位仁兄光着屁股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某部位在足有零下30度的寒风中吹了一晚上，真要是什么问题都没有那才叫奇怪了。 李佳望向杨瑞的目光越来越诡异，杨瑞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指指房间门道：“我去看看若凝。”说罢逃跑似的窜到门前。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2章 考场风波（上） 为杨瑞打开房门的依旧是林新月，她先把房门开了一条缝，看到杨瑞站在门前，然后鬼头鬼脑地探头出去看看李佳所在的方向，嘿嘿一笑，这才大开房门让杨瑞进去。 杨瑞忍不住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同时反瞪一眼，这才走进房间去。 让人高兴的是方若凝毕竟不是普通女孩子，在杨瑞看到她的同时就已经转过头来笑了笑，只不过也仅仅打个招呼而已，完后立即又转向了电脑。 杨瑞先让一旁的林霓裳点点头示意，这才走近电脑一看，发现方若凝正在玩的游戏正是很多女孩子都非常喜欢的《魔力宝贝》，现在她正在和几个人组队打怪，刚才应该是正好轮到她出手，所以并没有过多地招呼杨瑞。 略微等了一下，怪物打完后，方若凝的人物要跟着队长走，这才空闲下来，她再次回过头冲杨瑞笑笑道：“你来了，晚饭吃好了吗？” “嗯，我吃得很好。”杨瑞点点头，扫了一眼电脑桌上的一根根吃肉串剩下的铁棍，再看看林霓裳的嘴角在灯光的照射下还反射出点点油光，不由皱眉道：“倒是你们……若凝，这游戏很好玩吗？居然让你忘记吃饭，而且还害得霓裳小月跟着你也没吃。” 方若凝的脸上竟然出现愕然的神情，她想了一下立即向林家姐妹道歉：“对不起。” 林霓裳微笑着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林新月更是大大咧咧地笑着拍拍方若凝道：“没什么，我晚上又不饿，而且我以前刚开始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比你还馋呢，经常是姐姐使绝招才能喊我去吃饭。可以理解，呵呵。” “不管怎么说，若凝，这也是你的不对，以后要多注意了。”杨瑞的这个叮嘱别有用意，一直以来，方若凝对待其他人并不是非常在意——这当然也是她设定的程序问题，虽然在杨瑞的教导下现在要好了许多，但很多时候还是没有觉悟，这就需要杨瑞多加提醒。 “是。” “嗯，你快结束吧，也不早了，我们……诶，该你了。”看到屏幕上显示轮到方若凝行动，杨瑞停下了训导，示意她继续。作为同样喜爱玩网游的人，他自然不会来反对什么。 “杨瑞，你刚才很有表哥的样子哦。”三人看着方若凝打怪的时候，林霓裳突然冒出来一句。 “嗯？哦，呵呵，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成熟？” “成熟个鬼，还没满20岁的小毛孩。”林新月不屑地皱皱鼻子道。 “你有什么不满吗？未满19岁的小姑娘？” “我……” “好了你们两个，一天不斗嘴心里就不舒服吗？”林霓裳立即阻止了两人，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我们到客厅去吧，总不能让李佳一个人呆坐在那里。” 客厅的情况实在出乎几人的预料，李佳竟然趴在桌子上在写作业。对于已经上大学脱离了家庭作业这几个字很久的三人来说，这种情况还真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呼，语文搞定！再过两天就可以把寒假作业全部写完，过年就能好好玩了。”李佳的一声欢呼总算让三人恢复了正常状态。 “这才放假几天，你语文就搞定了？”杨瑞忍不住问道。作为从湖北出来的学生，他上高中时的寒假作业每次都是多得让人几乎会喘不过气来，3天搞定一门的情况，仅仅出现在互相抄袭的情况下。 “嗯，不就是几篇作文嘛，很简单。”李佳用力点点头。 杨瑞兀自不信，道：“那拿来我看看，作为你的家庭教师，我有责任对你的作业进行检查。” “给，请杨老师过目。”李佳嘿嘿一笑，递过来一个本子。 “呃……作文题目是过年趣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揉揉眼睛，发现时针已经指向12点，原来已经是大年夜了……等等，这是让你写除夕夜的情况吧，现在可还距离除夕有二十多天呢。”杨瑞不由瞪了李佳一眼。 “反正都是一样嘛，杨老师，我就不信你以前没这样干过。”李佳眯起眼睛笑道。 “我……”想起自己高中时写语文作文同样是在过年前就写完，杨瑞还真没法反驳，只好闷头继续看下去。 一遍看完，发现这作文虽然在现在的杨瑞来看实在不怎么样，但对于考试的要求来说却是非常适合，可见李佳说的“以前成绩很好”并不是妄语。 “嗯，不错，我没什么可说的。至于还没过年就写过年的事……小节而已，反正是应付考试么。” “杨老师真开明，看来我选对了。”李佳顿时眉开眼笑。 “多谢夸奖……” 不片刻，方若凝从房间里出来，李佳便以“为了庆祝找到家教”为由叫嚷着要请客出去吃夜宵，并没有被杨瑞带回来的东西塞饱的几人自然不会反对，一行5人浩浩荡荡地便杀到了路边一个小摊上。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杨瑞这才有时间向方若凝询问。 “若凝，怎么会想到去玩网游的？” “是小月向我介绍的，她说里面的人物都是玩家——也就是人在控制，我觉得这应该对我有帮助，才决定去玩。” 杨瑞点点头，道：“那你连续玩了这么久了，感觉怎么样？” 方若凝歪起脑袋做思考状，好一会儿才道：“我找不到合适的名词进行形容，感觉……感觉网游里面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而且在里面，似乎人类的欲望会更加放大，当然这也让我更容易了解。” “呵呵，网游里面的人物虽然都是由人控制，但毕竟不是真人，大家不用像在现实社会里顾忌那么多，自然比较容易表现出来了。”说到这里，杨瑞已经了了解了方若凝要去玩网游的目的，因为成天都在学校里，所处的环境要单纯得多，其实她并没有真正地接触到社会是什么样子，而通过网游这个窗口，却可以看到许多在学校里无法看到的事情，这对于她更加了解人并变得更像人是有帮助的。不过让杨瑞担心的是正因为网游的虚拟性，里面的各种行为会更加直白，也不知道这对于现在仍人如同一张白纸的方若凝来说，到底是好是坏呢？ 服务员上菜的行动和林新月兴奋的叫声打断了杨瑞的思考，不过看着仍然保持这一脸平静微笑的方若凝，杨瑞莫名地多了几分信心。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她第一个自己的选择吧，我没有理由去阻止。” 混合着自我安慰，杨瑞一口干掉杯中的啤酒，这才加入和林新月抢菜的行列中去。 ※　※　※ 第二天的考试情况证明了钱满溢的消息来源是多么可靠，看着他就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努力抛着媚眼，杨瑞忍不住摆出一个想吐的表情，同时在心里想着钱满溢到底给负责考试的学校领导塞了多少红包。 “小羊，一会儿就靠你照顾了啊。”趁着众人落座时的哄乱，钱满溢丢过来一句话。 杨瑞微微点头，既然已经答应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反悔。 环顾下四周，却发现教室里像他们两人这样交头接耳神情暧昧的人实在不少，杨瑞不禁会心一笑，看来大家都差不多啊。 拿起一张备用演算的白纸，杨瑞轻轻撕下一条，用尽量隐蔽的动作折成足够小的纸团，在手里垫了垫，然后两手指一夹，暗运内力弹出。 纸团化作一团迅疾的白光，瞬间飞向钱满溢所在的位置，谁知这是钱满溢手一摆，却不偏不倚地把纸团挡了下来。 虽然只是小小的纸团，但其中蕴含了杨瑞的内力，而且为了让速度足够快，这内力可着实不小，钱满溢疼地手一摆，脸上抽搐。顺着纸团来的方向看过来，就看到杨瑞一脸“你真是白痴”的表情。 “小羊，你杀人啊。”钱满溢嘟囔一句，却不敢向杨瑞抱怨，低下身准备捡起纸团递还给杨瑞的时候，一只脚突然踩了上去。 两人愕然上望，发现这只脚的主人竟然是熟人。 “廖中兴？”作为第一个直接向方若凝表白却被无情拒绝的人，杨瑞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毕竟因为这个他还和一群人打了一架。 “杨瑞？”相比较于杨瑞脸上的惊讶，廖中兴的表情就要精彩多了，一阵变幻后，他的目光转下了自己的脚，见两人也盯着，这才抬起脚，立即发现了地上的纸团。“哦……祝你们好运。”他微微一愣，随即丢下一句毫不沾边的话，便带着笑意向后走去。 杨瑞和钱满溢两人互相瞪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捡起纸团。杨瑞试验了一次后，就能准确无误地把纸团射进钱满溢的书桌里，至于到了书桌后怎么样，那就要看钱满溢的本事了。 很快，考试在老师的到来以及随后的铃声中开始，教室里的哄闹顿时变成了沙沙的笔落纸面的轻响，偶尔有几声低沉的咳嗽，那就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而忍不住发出的声音，还是给自己作弊同伙提供的暗号了。 发下卷子后，杨瑞已经飞快地扫了一遍试题，发现相对自己来说很是简单，他有足够的把握考上高分。但是相对于自己考高分而言，更有难度的是如何让钱满溢过及格线。 如果把自己所有的答案都照抄给钱满溢，那他及格自然不成问题，而且还是远超及格线，可是一个平时成绩就不好并且总是逃课的人突然考上高分，并且和另外一个人成绩一样，那简直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两个人在作弊。所以两人早已经约定好，杨瑞只给钱满溢一个差不多能及格的答案就好。 然而杨瑞毕竟不是能够百分百确定自己的答案，所以如何在这里面进行选择就很有难度了。 好不容易等到杨瑞精心挑选出自认为非常保险并且不会引人怀疑的答案时，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再等到他小心翼翼地把答案挪倒纸团上，更是距离考试结束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钱满溢早已经急得快要得哮喘病了。 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其他人都在低头闷写，虽然不知道是在写答案还是在抄答案，但确实没人来注意这边的情况，而且监考老师正好从旁边走过去，现在背对杨瑞，并把前排的监考老师的视线遮住。 好机会！ 杨瑞迅速把手放低，手指一弹，纸团便依着早已经预定好的轨迹急速飞进了钱满溢的课桌里。 “老师，有人作弊！”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2章 考场风波（下） 满堂哗然，无论是正在专心填写答案还是专心抄袭的人全部回过头向后看去，杨瑞和钱满溢反而因为发了一下愣而吃了一下才回头，就看到廖中兴站在后面的座位上，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手指正指着杨瑞和钱满溢的方向。 监考老师几乎在第一时间转过身来，只看了一眼廖中兴，立即反应过来，两步窜到杨瑞和钱满溢旁边，现在两人桌面上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但他毕竟经验丰富，马上低头探向桌内，自然看到了钱满溢还没来得及藏起的纸团。 把纸团拿出来打开一看，一切再无悬念，两个监考老师拿着杨瑞和钱满溢的卷子对照了一下，很快便确定了杨瑞协助钱满溢作弊的事实。 “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了。”监考老师冷冷地指着教室门，向两人道。 杨瑞和钱满溢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外走去，临出门前看了一眼廖中兴，发现他兀自以极端挑衅的眼神看着两人，杨瑞不由冷哼一声，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小羊，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才一走出教室，钱满溢就连忙道歉。 杨瑞叹了一口气，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既然我答应了帮你，就有这方面的准备。只不过没想到廖中兴那个家伙居然会这么小气，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真要说起来，恐怕还是我连累了你。” 廖中兴因为方若凝而和杨瑞结仇，这件事情学校里大多数都是心知肚明，钱满溢自然也不例外，他愣了愣，摇摇头道：“说来说去，还是要怪廖中兴。” 两人发呆半晌，杨瑞突然用力在墙壁上拍了一下，恨恨地道：“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钱满溢愕然道：“小羊，你准备怎么办？” 杨瑞嘴角咧出一个冷冷的笑容：“你看着就好了。” 下午的考试，因为上午两人被抓住作弊，座位便被调整开很远，本来钱满溢已经准备决定放弃，接受几科不及格的成绩，可是杨瑞仍然信誓旦旦地告诉他等着自己传给他的答案，也就只好将信将疑地等待着。 考试的前半段依旧平静无波，只不过因为上午的事件，监考老师对两人多为“照顾”了一些，让杨瑞很难找到机会射出纸团，但百密终究还有一疏，杨瑞还是逮住一次机会弹出纸团。 “老师，他们作弊。” 在后排一直盯着的廖中兴立即站起来大声举报。监考老师回头看了看杨瑞和钱满溢之间足足隔了4、5米的距离，很是怀疑两人之间作弊的可能性。不过终究是有人举报，便还是到钱满溢桌子前看了看。 “我看到他把一个纸团扔进钱满溢的书桌里。”见监考老师还在钱满溢的桌子上查看，廖中兴忍不住提醒道。按照学校的考试规则，被抓住作弊一次，则会取消本次考试成绩，被抓住作弊两次，则要取消全部考试成绩，并记大过一次，那可是非常严重的惩罚了，也难怪廖中兴这么急迫难耐。 “哦？”监考老师低头在书桌里看了一会儿，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纸团。 “什么都没有嘛，这位同学，不要乱举报，那样会影响考试秩序。”监考老师瞪了廖中兴一眼。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看到……”廖中兴本想坚持，但看到监考老师面色不豫，只得住口。一眼扫到一旁的杨瑞，却见杨瑞一脸神秘的笑容，顿时心知里面有蹊跷，可自己却又没办法找出证据，只得愤愤地重新坐了下来。 原来杨瑞这次虽然确实是弹出了纸团，但在弹出之前，他就用手搓过纸团，弹出之后还留了一股内力在里面，等到纸团飞进钱满溢的课桌里后，两股力道相撞，本已经被搓得十分脆弱的纸团立即化成了点点纸屑，在不太明亮的书桌里面，根本就看不清楚。 见廖中兴坐了下来，杨瑞微微一笑，转身又开始折起一个纸团。 5分钟过后，又一个纸团从杨瑞手中飞出，射进钱满溢的书桌内。 廖中兴虽然略有犹豫，但仍然忍不住喊了出来。然而这一次杨瑞的手法和上次一样，监考老师仍然什么都发现不了。 “这位同学，不要乱举报好不好？要是再有下次，我就以打扰考场秩序为由把你赶出去。”被耍了两次后，监考老师也有些火气，对廖中兴也就不那么客气起来。 “是。”廖中兴只得点点头，坐了下来。 杨瑞不紧不慢地又折了一个纸团，回头看一眼廖中兴，见他正瞪着自己，便冲他笑笑，还把纸团在手里抛了抛，再用力一弹，又飞进了钱满溢地书桌里。 廖中兴刚想张口，却又立即忍住，监考老师的警告刚刚过去，要是杨瑞再来一次假的，恐怕廖中兴真会被赶出去，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看到廖中兴脸上的表情，杨瑞不由嘿嘿一笑，这次干脆连续折了好几个纸团，就在廖中兴的注视下，一一射进钱满溢的书桌。由于两次举报都没有抓住什么，监考老师虽然对杨瑞和钱满溢要比别人多注意些，但却没有以前那么严密，所以杨瑞获得的机会远比开始要多，这几个纸团自然毫无难度地飞进了钱满溢的书桌里。 廖中兴眼睁睁地看着杨瑞一个又一个纸团射进钱满溢的书桌，却苦于不知道杨瑞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根本不敢开口，看了一会儿，只得低下头干脆不看，不然他很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气死。 可惜他不看并不代表就没他的事，杨瑞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刚才那几次纸团中，真的答案早已经夹杂在里面，看到钱满溢打了个成功的手势，杨瑞放下心来。这下至少基本任务完成了，该是收拾廖中兴的时候。 依照着抄给钱满溢的答案，杨瑞略微做了一些修改，并故意改了一下字迹，待这一切做妥后，距离考试结束只剩15分钟。杨瑞回头看了看廖中兴，发现他低头盯着卷子，笔却丝毫不动。再看一眼监考老师，也都没有注意到这边来。杨瑞略一沉气，用力一弹，纸团便以比给钱满溢的纸团更高速地飞了过去。 “哎呀——” 廖中兴只觉得左臂一股大力袭来，强烈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这一下顿时吸引了满堂的目光，监考老师看到又是他，不由怒道：“这位同学，你又怎么了？我刚才就警告过你……等等，地上是什么东西？” 监考老师说了两句后，突然发现廖中兴的课桌旁有个白花花的东西，职业的警惕让他三步并作两步急速走了过来，弯腰捡起一看，赫然发现竟是一份答案，再扫了一眼廖中兴的卷子，上面还是一片空白。这一下再无迟疑，喝道：“这位同学，请你立即出去。” 廖中兴顿时愕然：“我没作弊。” “出去。”监考老师面无表情地道。 廖中兴本欲争辩，可此时杨瑞正好交卷起身，看着杨瑞离开教室，他抓起东西就跟了出去。 “小子，给我站住。” 在教学楼的下面，廖中兴终于追上了杨瑞。 “哦？”杨瑞施施然转过来来，好笑地看着显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廖中兴。“您可千万别说出什么‘小子，告诉你，今儿这事咱们没完’这种很没水准的话啊。” 廖中兴一句话正好被杨瑞堵住，不由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两声，指着杨瑞好半天才丢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然后气冲冲地向校外走去。 “真是，还是没有任何新意嘛。”杨瑞耸耸肩向食堂进发，早交卷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以不用排队打饭，他今天可还有给不少人代打的任务。 至于廖中兴的威胁……让它见鬼去吧。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3章 何谓年饭（上） 后几天的考试进行的波澜不惊，吃过苦头的廖中兴明知举报无用，也就安分了下来。而钱满溢在杨瑞的帮助下得以后几科都能及格，自然也就不在乎第一科是否挂科。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多交点儿补考费而已，而钱，恰恰对他根本不成问题。 无论怎么说，这次考试总算安稳度过，就在最后一场考试完毕的3小时内，思家心切的众位学子就已经急匆匆地踏上征途，本来热闹非凡的学校立刻就变得冷清起来。 “这帮家伙，溜得倒快。”看着空空荡荡的宿舍，以及地面上因为收拾行李而留下的一堆杂物，杨瑞无奈地摇摇头。 为什么要在考试前聚餐？这就是原因了。放假对于学生们来说就是放掉了风筝上的线，他们早已经不耐烦多等一点点时间，就连因为杨瑞帮忙才过关的钱满溢都只丢下一句过完年来上学的时候再好好请杨瑞吃一顿后就抓着包跑路了，何况是其他人等。 想起其他人过年回家一家团圆的情形，杨瑞不禁有些苦涩。在他已有的18年中，有记忆的和家人在一起度过除夕的时候，总共也就那么一次，而且那还是余华没有接替家族生意的时候。至于其他时候，两人基本都在外地，最多有一个人会回来过年，而大多数情况是两人都在外地无法回来，一家三人都在的情况则是根本没有。 同样的，今年也不例外。 而这个，就是为什么别人都急匆匆地回家而杨瑞却还在这里慢悠悠地打扫寝室的原因。 想到这里，杨瑞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一把扔开扫把，在唯一还干净的床上一倒，睁着眼睛发呆起来。 “吱呀——” 寝室门突然被推开，方若凝走了进来。 “怎么？你不舒服吗？”看到杨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地面上留着扫了一半的痕迹，方若凝自然而然地走到杨瑞旁边来摸向他的额头。“一切正常。”方若凝奇怪地看了杨瑞一眼，道：“心情不好？” 感受着方若凝放在自己额头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杨瑞突然觉得好过许多，吐出一口气，重新坐了起来，笑道：“嗯，刚才确实心情不好，不过现在见到你心情就好多了。” 如果是别的女孩子，杨瑞这句话显然就有调戏的意味，可是方若凝却丝毫没有感觉，只点点头，又反问道：“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杨瑞指指空荡荡的寝室道：“你看，这群家伙都跑回家和家人团聚去了，可我回去却连老爸老妈都见不到，我还能高兴起来吗？” 方若凝歪头想了想，道：“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了，是因为不能和家人团聚而无法体会到亲情，所以感觉到失落吗？” “嗯，若凝，你进步了。” “呵呵，其实你不用失落，难道我不是你的家人吗？”方若凝道。 杨瑞一愣，定睛看了方若凝半响，忍不住露出笑容道：“是啊，若凝，你真的进步了。没错，你也是我的家人嘛，看来今年要比往年好多了，起码我不用一个人过除夕。” “往年你都是一个人过的吗？为什么不去外公家里？” “外公家？我不喜欢……”杨瑞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说明原因。毕竟，这还太过复杂，方若凝未必能够懂得。 愣神了一会儿，杨瑞突然摆摆头，笑道：“好了若凝，现在毕竟是放假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来，我们一起打扫寝室吧，这帮家伙走了就什么都不管，你看这里脏的。” “好。” 正所谓运动有益身心健康，适量的劳动同样具有这个效果，好不容易把寝室打扫完，杨瑞已经出了一身汗，而郁闷的情绪也随着汗液排出了体外，变得兴奋多了。 “对了若凝，你收拾好东西没有？别忘了我们也是晚上的车。” “嗯，早就收拾好了，刚才候天成还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们晚上在哪里见面，我告诉他要来问你。” “这个家伙，居然都不给我打电话的，等会儿见面要他好看。” 说起好久没有出场的候天成，他在他们学校里可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短短半年内就以一个一年级生的身份成为了学生会副主席，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加上人高马大，性格又阳光，尤其受人欢迎——更受女孩子欢迎。很多时候杨瑞想要约他出来玩，都会被告知有约会，这也是杨瑞很不满他的一点。 两个学校考试的时间一样，所以便定了同一天的火车，这样路上也有人陪伴，不至于无聊。 “吱呀——” 正在杨瑞考虑着一会儿该买什么东西路上吃的时候，寝室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赫然是柳宁和林新月两人。 “咦？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这两个人以前还从来没走到一起过，也难怪杨瑞有些意外。 “刚才在宿舍楼门口碰到的。”林新月说完这句话就走到杨瑞身旁，似乎很不愿意和柳宁站在一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大扫除？” “嗯，闲着无聊运动运动。你来有什么事？”杨瑞反问道。 “哦，知道你和若凝今天晚上要走，姐姐让我来找你们一会儿去吃个饭，为你们送行。” “好啊，正想着晚上该吃什么呢。”转头望向柳宁：“那么柳宁，你也是来找我的吗？” 柳宁微微一笑道：“没错，其实我也是想来请你吃晚饭的。可是现在……” “我已经先请了。”还没等杨瑞有所反应，林新月就喊了一声，而且语气很是不客气。 “小月！”杨瑞忍不住皱皱眉喝道。 林新月委屈地看了杨瑞一眼，别过头去不说话。 杨瑞微微摇头，向柳宁道：“不好意思，晚上我和小月他们一起去，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柳宁点点头：“嗯，没关系，只不过我师傅……你知道的，他想和你聊聊。” “你师傅？那……”杨瑞有些心动，看那天蔡云两家接触时候的表现，方先生在这些武林人士中应该有着不小的地位，如果和他聊聊的话，应该能知道很多这方面的事情，这可是杨瑞很感兴趣的东西。可是看看旁边因为听到杨瑞拒绝柳宁而笑容满面的林新月，他只得压下这个想法。“还是不好意思，时间不够了，要不等过完年我回来再找时间吧，怎么样？” 柳宁先瞅一眼林新月，这才笑道：“好，没关系的。那……我就先走了，提前祝你和若凝新年快乐啊。” “嗯，同祝同祝。” 看着林新月对转身离开的柳宁做了个鬼脸，杨瑞忍不住敲敲她的头，笑道：“你啊，小孩子不成？” “哼哼，我乐意。”林新月横杨瑞一眼，夺过他手中的扫把扔掉：“还扫什么，姐姐正在等着呢。”说罢拉着杨瑞和方若凝就向外跑。 吃过晚饭，林家姐妹竟然还坚持要送杨瑞和方若凝去火车站，杨瑞拗不过她们，也只好随她们去了。而在车站，碰到了已经在这里等候他们的候天成，杨瑞便再次领受到了妒嫉的力量。 “你这小子，从哪里勾搭上的美女？这么花心，当心我回去告诉叔叔阿姨。”候天成咬着牙威胁道。 “哦？那要不要我把那什么风儿、雅儿等等的告诉你老爸老妈呢？” “别……兄弟，兄弟，嘿嘿。” 火车毕竟不等人，转眼间到了要开车的时间，几人互相告别，杨瑞三人便踏进了检票口。 “杨瑞——” 远处突然响起林新月的喊声。 杨瑞愕然转过头，变强许多的视力让他看见林新月这个向来快快乐乐的人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幽怨的表情，注视着杨瑞好一会儿，却只看到她的嘴唇动了动，根本没听清楚说了什么。他只好笑笑冲两人扬了扬手，随即就被人群挤了进去。 “小月，你的胆子终究不够大啊。”远远地看着杨瑞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林霓裳突然叹了口气道。 “姐姐……我……”林新月的脸上，却在不知不觉见，出现了两条泪珠。 林霓裳轻轻揽过林新月，轻声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错过是多么可惜。” “那么……我……” 林新月说的话已微不可闻，只有林霓裳的轻轻点头证明了她的选择。 只不过，这一切，杨瑞是看不到的。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3章 何谓年饭（下） 一夜的火车让杨瑞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中。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相比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可以证明总算没有梁上君子前来光顾，但也证明了自从杨瑞去学校这半年来，杨向东和余华根本就没有回家过。 “去，反正现在有若凝陪我，不需要你们了。”杨瑞赌气地嘟囔一声，扑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待杨瑞从床上醒来，夜色早已经从窗外透入笼罩了整个卧室，杨瑞陡然心慌起来，爬起来几乎是用冲的跑到门边拉开。 客厅内的亮光让杨瑞忍不住眯起了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入目的是一幕半年前异常熟悉的情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中间，方若凝正把一碟碟香气四溢的小菜端上饭桌，在日光灯照射下的方若凝围上一条浅黄色围裙，动作熟练而又闲逸，脸上那淡淡的笑容更是衬托得她异常美丽。 “你起来了，肚子饿了吧，快来坐下吃吧。”看到杨瑞走出来，方若凝示意他坐下。 坐下好一会儿，并且吃掉一碗饭后，杨瑞才从浑浑噩噩中反应过来，指着桌子上几样各式小菜道：“若凝，家里应该没东西了吧，这些哪里来的？” “我下午去市场买的啊。” “哦……”杨瑞又低头吃了几口，突然一怔，道：“你自己去买的？” “嗯。” 杨瑞顿时愣住，半年前暑假的时候，虽然方若凝会做饭，却因为不善于和人沟通，所以像买菜这种活还是由杨瑞自己去做，就算带她出去几次，杨瑞也是全程在旁边，想不到半年后她就可以自己出去做这些事情了，可见进步是多么的大。 杨瑞忍不住多看了方若凝几眼，和半年前记忆中的方若凝做了个比较。 相比于以前，她现在的笑容要自然得多，配合她轻松自如的神态，任何人看到恐怕都只会赞一声，而绝不会对她有一丝怀疑。 “或许我也应该不要老想着她是机器人了……”杨瑞忍不住心想。 回到家后，杨瑞的生活又恢复了暑假期间的轨道，每天睡觉吃饭玩游戏。所不同的是，因为有方若凝在，他的生活还算规律，而且一旦开始习练武功，就很难停得下来。每天早晨他依然会进行锻炼，身体状况自然好得不得了。 而且，现在玩游戏的时候甚至还有方若凝陪着，对于她玩网游，杨瑞不仅不予以阻止，还咬牙掏钱又买了一台电脑专门给她，这样两人可以在一起玩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杨瑞让方若凝和他来玩同一个游戏，结果就是杨瑞发现方若凝玩游戏的能力比他要强上不知道多少。绝对精确的操作、绝对准确的计算加上绝对完美的大局观，让方若凝很快就成为声名卓着的高手，反倒是杨瑞在她的衬托下变得黯然失色。 当然杨瑞对此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和方若凝一起游戏的时候，他更多的实在为方若凝解释者游戏里各种事情发生时人们的心态，好让她能够通过游戏更多地了解人类。一段时间下来，杨瑞甚至都有自己也可以去当心理医生的自信了。 日子就在这样一天一天的重复中慢慢度过，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春节也在一天天迫近。终于在一天清晨，正在晨跑的杨瑞被接连不断的鞭炮声惊醒。 “对了，今天二十七了，能吃年饭的日子呢。”杨瑞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一户人家院内的鞭炮噼里啪啦地一路炸完，然后一群人哄闹着走进屋子关上门，随机一阵觥筹交错的声响传了出来，不由有些失神。“这个情形，我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呢？”当回忆追溯到自己6岁的时候，杨瑞终于忍不住，一路跑了回去。 “若凝，我们明天吃年饭吧。” “年饭？”正在准备早饭的方若凝听到这话，不由一愣。“那是什么？” “是什么？”杨瑞也是一愣，打小以来，年饭的意义还真的没人和他解释过，身为中国人又有谁会不知道呢？“那个……年饭……就是一年要过去了，在新的一年来临之前，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一顿，慰劳一下一年内的辛苦，还有……总之很重要了。怎么样？我们也准备一下吧。” 方若凝微微点头，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准备呢？” “准备……”这一下倒真把杨瑞给问倒了，且不说他吃过的年饭屈指可数，就算真的吃过，该准备什么东西一直也是由大人们来决定，哪里轮得到他来操心。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按照我们这里的规矩，首先，要准备鞭炮，其次，要准备比往常更多的菜，再其次……啊，我们买了对联没有？” 方若凝微微摇头。 “糟了，过年不贴对联怎么行，走，我们赶紧出去，说什么要在今天把东西准备好，搞不好明天就没地方卖东西了。”杨瑞喊一声，拉住方若凝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杨瑞，若凝。”没想到才一出门，竟然碰上了候天成。“你们这么急着去哪里？” “咦？猴子，你怎么跑来了，你们家不是从昨天就该开始吃年饭了吗？”杨瑞也有些奇怪，候天成家住在乡下农村里，相比起城市，农村中更注重习俗，城市上一般也就是一家3口在一起吃一顿罢了，而农村中往往会有一大家族都要在一起聚聚，并且是挨家挨户地吃下来，所以通常要用上好几天。而候天成家的人着实不少，往年都是从腊月二十五就要开始，让杨瑞经常会很羡慕。也因为如此，过年前杨瑞一般都看不到候天成，而且他家距离市内也很远，今天居然这个时候跑过来就很奇怪了。 “呃……没什么事，只是快过年了，我来看看你在家做什么。”候天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杨瑞耸耸肩道：“还能干什么？成天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再吃，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候天成皱皱眉道：“那你过年怎么办？” “嗯？”杨瑞更是奇怪了，认真地打量候天成一番，道：“猴子你今天怎么了？我以前过年不都是一个人过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个……杨瑞……你要不要……来我家吃年饭？”候天成迟疑着，终究还是说明了来意。 “什么？你没搞错吧。”杨瑞大吃一惊。“哪有吃年饭到别人家去的道理。”杨瑞的吃惊自然有其道理。按照本地的习俗，吃年饭是一家自己的事情，通常吃饭的时候都要关起门，即便这个时候有客人来访也得先避开，等对方吃完饭才能进，更不要说到别人家里去吃饭这么出格的事情了。 “呵呵，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不再是一大家在一起吃了，今天就是我们家几个人在，你应该都很熟悉，所以没什么关系，一起来吧。其实以前我就想邀请你来我们家了，只不过以前人太多不方便而已。” 看着候天成真诚的笑脸，杨瑞心底微微一动，好半晌，才缓慢而又坚定地摇头：“对不起，猴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很感激，可是……到别人家去吃年饭，终究还是不行的。” 候天成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唉，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会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要来试试。”又看看旁边一直好奇地看着两人的方若凝，笑道：“不过也好，今年你毕竟不是一个人过年了。” “那是，过年的时候看到若凝总比看到你这张猴子脸要好得多吧？”提到方若凝，杨瑞的表情轻松起来。 “嘿，我也怕看着你的脸吃饭没胃口呢，这下正好。”候天成耸耸肩，摆手告别。“既然这样，那我告辞了，家里还等着开饭呢。” “嗯，拜拜。” 看着候天成登上的班车渐渐远去，杨瑞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又被风吹回到他的脸上，湿湿润润的却有几丝温暖。杨瑞突然心中一动，看了一眼方若凝，发现她的鼻前也是规律性地冒出两条白烟，不由暗赞了一声未来的科学家水平之高。 “若凝，走吧，我们继续采购。” “嗯。” 刚走出没两步，突然觉得鼻尖一凉，伸手一摸，确是一团洁白的雪花。仰起头看，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白茫茫的一片。 “哈，瑞雪兆丰年啊，若凝，明年看来会不错哦。” “瑞雪兆丰年？什么意思？” “嗯，来，我们边走边说，所谓瑞雪兆丰年，最早是因为大学有助于第二年的粮食收成……” ……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4章 迎接新年（上） 不得不说，杨瑞的运气不错，腊月二十七这个无数家都开始吃年饭的日子还能找到卖年货的地方，或许证明了他的人品小小爆发了一下，所以当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的时候心情很是愉快。 不过人的心情很多时候可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当路过一个街口突然看到从一辆小车里下来的一个熟悉的人时，杨瑞的心情却变得不那么好了。 “这个……是云宏？他怎么会来这里？”在人群簇拥下走进一栋楼的人赫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云宏，杨瑞不禁有些纳闷。从云天生的打扮来看，云家无疑是个非常传统的家伙，在这个时候，云宏应该在家里好好陪伴云家老爷子度过新年，而不是跑到XF这个小城市来干些什么。 当然，云宏来这里干什么杨瑞不想去理会，让他烦恼的是云宏的出现让他想起自己还没有搞定蔡云两家的问题。虽然现在回到家不用理会，但是过完年终究是要回到北京去的，如何处理这个问题，还是个让人头疼的事情。 “我这是不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呢？”杨瑞看看身旁的方若凝，不由苦笑。幸好现在她只不过表露出了武功高强这一点而已，要真的让人都知道她其实是个未来的机器人，那将要面临的问题可是现在所面临的千百倍难度。 “有什么问题吗？”见杨瑞望着自己半天，方若凝问道。 “没什么……”杨瑞微微摇头。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若凝，如果你刻意不让人知道你机器人的身份，那么被发现的可能性会有多大？”刚一问完，杨瑞就暗骂了自己一句，这算是个什么问题，如果方若凝真的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也就代表她真的能做得和人一样了，哪里还需要考虑这些。 果然，方若凝摇摇头道：“对不起，我无法给出准备的答案。” “算了吧，我也是随口一问。”杨瑞耸耸肩继续向家里前进，看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脑袋里很快又涌上了一会儿回去改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上面去，至于云宏，先放着吧。 杨瑞的这个性格，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　※　※ “哒哒哒……” 皮鞋与大理石地板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四散开来，不片刻，回音反射回来，混合着原声作响，更显得大厅里无比安静。 云宏再走出几步，来到大厅中间停下，看着距离自己大概两米远的一排人，满意地微微点头。清咳一声，开口道：“大家好啊，我今天来，主要是代表集团来对XF分公司的众位表示一下慰问。今年这一年里，大家……” 一串亲切而又威严的问话从云宏的嘴里无比流利地传了出来，自从成为集团的总裁后，这种事情他越来越驾轻就熟，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只知道拼命工作的愣头青年了。 “……我相信，在众位的努力下，明年公司的成绩一定会更好！” “啪啪啪……” 云宏微微眯眼，看着面前众人整齐一致的鼓掌和脸上几乎如同一辄的谦恭笑容，点头示意。眼角瞥到侍立一旁的XF分公司经理身上，却暗生警惕起来。从这里众人的表现来看，这个经理可真是御下极严，而且今年这里的业绩确实又是十分好，看来这个人的能力不可小觑。 “不过可惜……他和老三走得太近了。”一个想法在脑袋里迅速转过，云宏的脸上却摆上更为亲切的笑容，道：“好了，众位先休息去吧，中午的时候由我请客吃饭，辛苦了一年了，也该好好休息下。”说罢，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休息室。 “都出去吧，我一个人休息下。”云宏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闭上双眼。 听到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云宏这才睁开眼来。这个休息室位处XF市最高层楼的顶层里，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正好能够把整个XF市尽收眼底。 “想不到这个城市虽小，建设得倒也不错嘛。”看了一会儿，云宏微微点头，随即突然开口道：“进来吧。”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人影悄声无息的走了进来。 “二少爷的功夫大有长进啊。”来人关上门后称赞道。 “呵，我可不敢辜负老爷子的期望。”云宏弯出一个笑容。“说正事吧，调查得怎么样？” “这里是这段时间搜集来的资料，请你过目。” 云宏看了看来人递过来的东西，不由皱眉：“怎么只有这么少？”话虽如此，还是接了过来，来人的能力他是完全信任的，如果他拿出来的只有这么少，那就证明所有的资料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出生地无，父母无，成长经历无，你没搞错吧，什么都没有，难道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云宏这次可不仅仅是皱眉这么简单了，口气中充满了责问。 来人却不慌不忙道：“请看第二页。” 云宏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才低头翻开第二页。 “半年前的XF日报？小夜山发生泥石流，造成多人死亡？这个和她有什么关系，还有这个这个是什么？日记？”云宏的眉头加倍皱了起来。 “发生泥石流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在，并且还救了XF电视台的一个女主持。当时小夜山下面有个小山村被泥石流冲垮，本应该全部村民都死干净的，却因为她，还存活了20多个人。另外，你看看这个日记，这个‘不可思议的女孩’，指的就是她。” “哦？”云宏挑起眉，又重新看了一遍资料，闭上眼咀嚼一遍，这才缓缓道：“从这些资料来看，她的武功恐怕远不止老爷子所说的那么简单。看起来，我们以前努力的方向都错了。”云宏的手指在桌子上去敲了几下，突然坚定口气：“通知下去，加派人手，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接近她。” “是。” 看着来人重新打开门离开，云宏仰倒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喃喃道：“你还真是一个神秘的人呢。” ※　※　※ 为什么过年的时候大人总喊着累？杨瑞现在有了很深刻的理解。 自从他和方若凝回家后，两人一起忙了整整一下午，却还是发现仅仅完成了准备工作的一半而已，而这其中还要多亏了方若凝在家务方面无与伦比的能力，如果不是有她在，杨瑞相信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下午时间就能够把这么大的屋子收拾完毕，并且各个地方都擦得这么干净。 当然，即便如此，杨瑞仍然觉得自己已经全身酸痛，真要是让他自己搞定，指不定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得趴下了。同时他也知道了一个道理，做家务实在是和体力无关，真要说起体力，修炼武功这么久的杨瑞现在已经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比得上的，但是只不过做了一点儿家务，却仍然觉得累得够呛。 “心理因素。”当跑去拿饮料喝的时候却觉得步履轻快的时候，杨瑞得出结论。 “若凝，先停下吧，剩下的明天再整理，还有对联放下，这个要等到年三十那天才贴，现在不着……咳咳……”说话加上本身有些疲惫，结果一口饮料下去，差点儿把杨瑞的眼泪都给呛了出来。幸好若凝及时跑过来帮忙，才勉强止住。 “若凝，好了，好了。你……哈哈……”杨瑞回头看了一眼方若凝，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此时方若凝的头上不知道在哪里沾上了几缕蜘蛛网，灰色的丝线在她黝黑的头发上显得尤其显眼，而原本洁白中透红的脸颊此刻也是一块块灰斑，鼻子上甚至还有个黑点，样子甚是滑稽。这让一直习惯于她异常干净样子的杨瑞憋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方若凝奇怪地问道。 “哈哈，若凝，你快去洗个澡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脏成这个样子，真是……”杨瑞一边说着一边把她推向浴室。 “很难看吗？”方若凝用手摸了一下脸，却因为手上更脏，反而让脸上多了一块黑斑。 杨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难看，我们的若凝什么样子都很好看，只不过现在这样子很好玩。对了若凝，你怎么也在乎自己好看不好看了？这可是好现象，普通女孩子才会这么问的。” 方若凝微微摇头道：“不是，做为女仆，我一定要保持自己最完美的形象，不能影响到主人。” “主你个头。”杨瑞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早就告诉你不要再说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了。记住你是独立的人，不用这么在乎我的想法。还有，所谓完美，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好事，其实你现在这个样子……呃，更像人了，挺有意思的。好了，快去洗澡吧，今天晚饭我来弄，你休息下。”一边说着一边把方若凝推进了浴室。 方若凝轻轻摸下被杨瑞敲的地方，脸上却是一个温馨的笑容：“可是我很在乎在你面前的形象呢……” 可惜此刻杨瑞已经转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餐，耳朵里只有锅碗瓢盆的脆响，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4章 迎接新年（下） 由于准备工作的进度太慢——当然这也是因为杨瑞屡次偷懒导致，原本定于腊月二十八的年饭被推迟到大年三十。这两天的生活对于杨瑞来说，也算是一种新的体验，毕竟以前还从来没有为过年忙活过。两天下来，虽然很是忙乱，却觉得格外充实，相比起前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家，看着别人家里热热闹闹，自己溜去上网都找不到人的凄惨情形，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大年三十一大早，还不到7点，杨瑞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因为这里还有个习俗，天越早，吃年饭就越吉利，所以经常会有半夜有人放鞭炮开吃的，不过自然不能要求杨瑞那么早起床，7点已经算是极限了。 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处，起码过年禁鞭不那么严，还可以享受一把放鞭炮的乐趣。当看着举出窗外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的时候，再看看身旁一脸笑容的方若凝，杨瑞觉得这才叫过年。 鞭炮放完，自然要关上门窗，开始享用单属于自家的年饭。 方若凝的手艺自然无可挑剔，虽然已经吃惯了，但杨瑞仍然赞不绝口，两人一边吃着一边瞎聊，话题从学校的趣事转到未来的样子，然后又转到鞭炮燃放造成的污染，然后……当然，方若凝的资料存储量可比杨瑞要大多了，所以大多都是杨瑞提出个问题由方若凝慢慢解答。不过这顿饭，仍然是吃得津津有味。 “若凝，谢谢你。”年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杨瑞举起杯子和方若凝碰了一下，认真地道。 “嗯？为什么要谢谢我？” “呵呵，因为你的出现，让我不再像以前那么无聊啊，起码这个年饭，我以前就吃不到。” 方若凝沉默了一会儿，举起杯子道：“那么我也应该谢谢你，我碰到了一个你这样的主人，也是我的幸运。” “笨蛋，不准说主人。”杨瑞笑骂道。“好了，我们也不要肉麻了，来，干了这杯，祝愿我们以后仍然可以一直这样愉快地生活下去吧。” “嗯。” 年饭吃完，收拾完毕，已是中午时分，下午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主要就是贴对联。这对于以前每年自己都要一个人贴对联的杨瑞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一路说说笑笑的，时间很自然的流到了晚上。两人下了饺子吃完，便齐齐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开演。 要是往年，这个时候杨瑞肯定是打开电脑在游戏里奋战，一年不如一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压根不具备任何吸引力。可是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任何东西都会变得有趣起来，甚至看着表演舞蹈的演员脸上的化妆，杨瑞都会兴奋地和方若凝讨论起来。 时针，就在如此温馨的气氛中转啊转的接近了12点。在主持人的提醒下，杨瑞这才醒觉，是时候迎接新年了。手忙脚乱的准备好鞭炮，这才回到电视机前和方若凝一起进行倒数。 “……5，4，3，2，1，新年快乐！” “耶，若凝，新年快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奋劲，杨瑞突然用力抱起方若凝转了一圈。“哈哈，太好了，终于有人和我一起过新年了。” “杨瑞，新年快乐。”方若凝微笑着进行回应。 “啪啪啪啪啪……” 几乎在同一时间，满城都响起了震耳的鞭炮声，杨瑞愣了一下，大叫一声赶紧跑到窗前点燃鞭炮。 刚把头探出窗去，远处的天空陡然暴起一朵巨大的烟花，顿时照亮了整个夜空。绚丽的光彩投射在杨瑞的脸上，幻成一条条的彩带。 “若凝，快出来看烟花吧，很漂亮。” 等方若凝也来到窗前的时候，外面正式烟花四开，各家各户似乎都在进行着攀比，一家的烟花比一家的大，也更加多样，不过一会儿，天空已经如同白昼，不停地被不同的烟花照亮，色彩斑斓的烟花，似乎就在证明着此刻人们的心情。 看了好一会儿，杨瑞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冲回去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上面已经显示有无数条新信息。其中同宿舍的几人一个不拉，另外还有柳宁的，并且还有蔡云两家发来的信息，实在让杨瑞不知道是回还是不回的好。 等一一回完，距离12点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杨瑞忍不住奇怪起来，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收到林家姐妹的信息。以几人之间的关系，再怎么也不至于新年都不发条短信来祝贺的。 “叮……” 正犹豫是不是要干脆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而显示的正是“林新月”。 杨瑞连忙接通。 “杨瑞，新年快乐！” 立刻，从手机里传来了林新月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委实太大了点儿。 杨瑞掏掏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大吼：“小月，新年快乐！” 好一会儿，对面才有回应：“杨瑞，你想死……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杨瑞你个混蛋想震聋我吗？叫那么大声。” “嘿嘿，彼此彼此。对了，你姐姐呢？” “她就在旁边，你刚才的话她听到了，让我帮她祝你新年快乐。” “哦，对了，怎么现在才打电话过来，我还奇怪呢？” “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儿打啊，可是刚才打了十几分钟都是网络正忙，好不容易才接通的。” 杨瑞心中一暖，笑道：“呵呵，你们过年玩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无聊死了。你呢？” “我？呵呵，有若凝陪着，比以前好多了。”杨瑞瞅了一眼在沙发上同样拿着手机的方若凝，微微一笑，以她回短信的速度却到现在还没回完，可见她实在是受欢迎。 “真好……”林新月嘟囔着了两句，旋即兴奋起来。“不过杨瑞，我们过两天也会好玩起来的，嘿嘿。” “嗯？做什么去？会好玩？” “不告诉你。” “切。” 又和林新月闲扯了一阵过年各自的趣事，电话才在林新月的依依不舍之中交到了林霓裳手上。 “杨瑞，后几天你会不会出远门？” “不会啊，怎么了？”按照杨瑞的习惯，顶多就是初一当天去XF市里相熟的朋友家拜个年，而后几天都不想再到处跑，至于给外公和舅舅他们拜年……大过年的要从XF跑到BJ去，杨瑞可不太愿意，何况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去那里。往年的时候也都是打个电话就好了。 “那就好，过年好好玩哦。”林霓裳倒是简单明了，并没多说什么，随便聊了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怪怪的……”想来想去没想明白，杨瑞放弃了这个问题。坐回沙发上却发现方若凝还没有回完短信，不由笑道：“若凝，你可真是受欢迎啊，这么多人给你发短信。” “不是，有几个人一直连续发给我。”方若凝微微摇头。 “你要是不愿意继续聊，就和他们说要睡觉去了好了。”除了教导方若凝待人处事要礼貌外，看来也得教她如何礼貌地拒绝别人了，这也算是人与人交往中一门重要的学问。 “这样好吗？”方若凝疑惑地问道。 “呵呵，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交往的。”看了方若凝一眼，杨瑞突然顿住。“呃……如果你想要多了解一些人的话，倒也没关系，毕竟从不适合的人身上也能学到东西。反正……我也不会像担心普通女孩子一样担心你受到伤害。” “嗯。”方若凝这才点头答应。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我们还要起早起拜年，休息去吧。呃……我要去休息了。”想了想，杨瑞还是决定不太干涉方若凝和别人的交往。 “好。”谁知方若凝竟让一下关了手机，站起身准备去卧室了——虽然她不需要睡觉，但杨瑞仍然给她准备了卧室。 “你……算了，就这样吧，无聊的色狼们大概会觉得你很酷，哈哈。”杨瑞笑了笑，冲方若凝摆摆手走进卧室。 躺在床上，杨瑞却舍不得拉上窗帘，虽然窗外的夜空中烟花仍然不时的闪起，让关上灯的卧室一闪一闪，可是杨瑞却觉得现在很喜欢看，而看着看着……睡意却在不经意间涌了上来。慢慢的，杨瑞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带着一丝笑容进入了睡梦中。 窗外的天空依然被不烟花和鞭炮吵闹，卧室内却一片宁静，只剩下杨瑞轻轻的呼气声。 渐渐的，夜，真的宁静了。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5章 大年初一（上） 即使是杨瑞这样的懒人，大年初一的时候也不可能还睡着懒觉。早上8点的时候，他就被窗外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爬起来一看，外面的大街上已经满是走来走去到处拜年的人群，热闹程度绝对是一年内最高的了。 伸了个懒腰后，杨瑞才走出房去，出乎意料的是客厅竟然没有方若凝的身影。再到厨房转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至于洗手间里更是没有。 “不可能还躺在床上吧？”杨瑞纳闷地敲敲方若凝的房门。 “请进来。” 推开门一看，方若凝正站在窗边，听到杨瑞推门进来的声音，早已经转过头来。 “新年好。”仍然是一脸甜蜜的笑容，看不出半点儿异样，让杨瑞放心下来。 “哈哈，若凝，新年好。”杨瑞也来到窗边，好奇地顺着方若凝重新转向窗外的视线望下去。“在看什么呢？” “看他们互相拜年，很有意思。”方若凝答道。 “哦？为什么觉得有意思？” “你看那两个人……”若凝伸手指了指路边两个正在互相寒暄着的人。“三天前我和你出去买东西的时候还看到他们在路边吵架，似乎互相很仇恨的样子，今天却又这么客气地在互相说着新年好，不是很奇怪吗？” “呃……”杨瑞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和她讲解关于“虚伪”这两个词的含义。“毕竟是大年初一么，就算是有世仇也得说句新年好，不然可就是没有礼貌了。” “礼貌？明明很讨厌对方仍然要互相问好？这样的礼貌要来做什么呢？”方若凝转过身，盯着杨瑞认真地问道。 杨瑞摸摸鼻子，无奈地道：“这也算是维系人际关系的一种吧，一个不讲礼貌的人，注定是不会被大家欢迎的，因为讨厌一个人却失去了做人本该有的素质，只怕损失更大吧。” “这个叫做两害相权取其轻？” “嗯？”对于方若凝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杨瑞还真是没有心理准备，愣了一下才缓缓点头：“大概……也可以这么说吧。好了，若凝，别看了，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吧，我们可也要到处去拜年的。”杨瑞还是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比较好。 “嗯。我先去准备早饭。”方若凝点点头转身出去。 杨瑞再看一眼窗外，那两人早已经分开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一直不愿意方若凝接触到关于人类阴暗的一面，可是以她现在的进展速度，迟早还是会亲身了解到，而对于犹如一张白纸的若凝来说，到时候会对她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还真是很难确定。 “那么……到底该不该由自己去引到她呢？”杨瑞对这个问题很是犹豫，陡然间，他突然有了一种做父母的感觉，对于若凝这个到达世间还不满一年的机器人来说，他有不可推脱的职责。 “尽量吧，现在又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杨瑞摇摇头，拿出手机拨起号码，刚才想到父母，立即就想起了现在应该给父母拜年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不出所料，杨向东的电话没法接通，据他走之前所说，他这次去的一个地方非常偏僻，且地处大山之中，平常的信号根本无法传送进去，打电话根本不可能。 杨瑞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臭老爸”，换拨了一个。 “喂，小瑞吗？” “老妈，给你拜年了。”几乎在第一时间，杨瑞就喊出了这一句。 “呵呵，好好，乖儿子又长大了一岁。”余华的笑声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小瑞，你今年怎么不顺势留在北京和你外公一起过年？刚才你外公还数落了我一顿。” “这个问题我记得回来之前就和你说过的吧。”杨瑞不满地嘟囔道。“再说我又不是第一年不去外公那里过年的。” “你……算了，大年初一的我懒得多说你。这几天在家怎么样？吃得好不好？” 杨瑞此时已经走到客厅中，而餐桌上各种调料也已准备妥当，方若凝正端着两碗饺子走了出来。杨瑞冲她笑笑答道：“好，怎么不好。若凝的手艺可比你和老爸好多了，甚至比我的都好，我都快要决定减肥了。” “那就行，我就怕自己在家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 杨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都在家一个人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不懂得的，不过天下的父母就是这个样子，总会对自己的子女担心，余华虽然精明干练，却也脱不出这个套路。 “来，若凝，你来给老妈拜个年吧。”杨瑞把手机递给方若凝。 “喂，干妈，我是若凝，给您拜年了。祝您新的一年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方若凝接过电话，立即甜甜地喊道。 杨瑞看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方若凝会发出现在这样嗲声嗲气的声音。 在另一头的余华却很高兴，笑声大得连站在一旁的杨瑞都能听见。 “哈哈，好，若凝乖，可惜我不在，不能给你压岁钱啊。” “偏心……”杨瑞不由恨恨地嘟囔一句，和自己通话的时候怎么就没提过什么压岁钱。再看一眼方若凝，却又觉得自己实在输得不冤。以方若凝现在的形象，任何人看到都会对她大家怜爱。 余华和方若凝倒也没说多少，就是通过她来问了问杨瑞最近的生活情况，再知道一切都好后也就放下心来，不一会儿，电话重新回到了杨瑞的手上。 “小瑞，你什么时候准备回学校？” “回学校？问这个干吗？”杨瑞微微一愣，算了算日期，答道：“大概是下个月1号吧。” “那好，等你回学校后，一定要去见见你外公，听见没有？”余华的口气很严肃。 杨瑞不由有些奇怪：“当然了，我怎么说也得去给外公和舅舅舅妈拜年吧。” “嗯，乖，那就这样，一会儿你还要出去拜年吧，我现在也有事，就先挂了。” “嗯，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后，杨瑞还是有些纳闷，以前虽然他没有在BJ上学，但每年过年的时候仍然要去给外公他们拜年，这一点余华相当了解，怎么今年自己肯定要回BJ，却还要特地嘱咐一下？ “来吃饭吧。”方若凝的提醒把杨瑞从沉思中拉转回来。 看到方若凝，另一个问题却又冒了出来。 “若凝，刚才和老妈打电话的时候，你那口气是跟谁学的？”现在想起方若凝刚才打电话的声音，杨瑞还是忍不住一阵不舒服。 “我见同学们给自己亲近的人打电话都是这样的口气啊，怎么？不好吗？” 杨瑞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看到的女生打电话的情形，点点头。“确实……不过若凝，你以后还是别用那种口气了，我听着就汗毛直竖。” “为什么？” “太假了，和你平时的说话语气完全不同嘛。”看了看方若凝，发现她似乎还是不明白，杨瑞又道：“若凝，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做到真实，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子，不必要什么都学别人，知道吗？” “嗯。”不管懂不懂，至少方若凝是不会对杨瑞的话产生异议的。 大年初一的早饭向来是匆匆忙忙，吃掉两碗饺子后，杨瑞重新收拾了一遍自己，便抓着方若凝准备出门。谁知一打开大门，却看见一堆人正从楼梯走了上来。 “得，出不去了。”待看清楚几人后，杨瑞在心里叹一口气，摆出一副笑脸迎了上去。“刘叔叔，张叔叔，王叔叔，给你们拜年了。” 这几位，赫然是中正集团在HB省分公司的几位领导人，每年的初一，他们总会来杨瑞家拜年，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对于这几个人，杨瑞却只有一个评价——虚伪。虽然说在商场混的人，很难有不虚伪的，可是像这几个这样虚伪得如此不专业而让人讨厌的却也不多。杨瑞本来今天会这么早起床就有一方面是为了避开他们，想不到他们的动作却这么快，而以前每天他们都是大约10点多才到，毕竟，分公司设立在WH市，距离这里起码要4个小时的车程。 “诶，小瑞快起来快起来，你看我们几个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受了你的拜年却拿不出东西那岂不是丢人。老张老王你们说是吧。”走在前面的分公司总经理刘XX连忙抢先一步把杨瑞扶了起来。 “呵呵，对，小瑞你不用客气。”两龙套笑着点头。 杨瑞本来就是不情不愿，当即就站起身，一边把几人向屋内请，一边寒暄道：“三位叔叔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说赶紧出去拜个年再回来等着几位叔叔来呢。” 杨瑞这话虽然说得漂亮，实际上确是挑明了我要出去给别人拜年，你们耽搁了，三个在商场混了这么久的老油条又如何听不出来，不过他们仍然面不改色，刘XX哈哈一笑道：“小瑞你太客气了，我们也不过来坐一下就走。” 几人在客厅坐定，方若凝早已经泡好了茶在每人面前放上一杯。杨瑞惊奇地发现，几人自从进屋后，视线更多的确是停留在方若凝身上，而不是他这个“总裁公子”。 “小瑞，这位就是总裁最近收的干女儿是吧？”杨瑞正在疑惑的时候，刘XX竟突然发问。 “啊？啊，对，我来介绍一下，她叫方若凝，是我一个远方表妹，以前一直没什么联系，去年才来投奔我们家，所以几位叔叔可能都不知道。若凝，这位是老妈公司在这里的负责人，这位是刘叔叔，这位是……”一边介绍着，杨瑞一边观察着几人的表情，可直到介绍完毕，几人面上也没有显露出特别的神情来，只是赞了几句若凝如何如何漂亮而已。 “哈哈，好了，我们茶也喝过了，就不多留了，小瑞，这些东西是总裁吩咐准备的，就留在这里。”随便聊了一会儿，几人起身告辞，刘XX指指带来的一堆生活用品道。 杨瑞笑笑道：“刘叔叔，这恐怕是你们自己掏钱买的吧，去年也是，我问过老妈了，她说她根本就没吩咐过要你们准备这些。再说我老妈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只要不是我快饿死了，她才不会担心呢。” “哈哈，小瑞，你这可是说笑了，总裁平时不知道多么关心你。” “嗯，好了，我会给老妈说的，你们慢走啊。” “行，别送了，我们自己知道路。”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5章 大年初一（下） 总算送走了几人，杨瑞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回头看看方若凝，她却开始整理几人带来的东西。 “行了若凝，先放那里吧，又不会坏，我们得快出门了，不然时间不够。” “好。” 等两人总算出门时，已经是上午10点多，街道上的人比起早晨的时候已经少了很多。通常这个时候，第一时间应该去拜年的地方都已经走完，大家在一家歇下，一边娱乐一边准备午饭了。 所幸杨瑞需要去的地方并不多，杨向东是独生子，而杨瑞的爷爷奶奶过世得又早，在这个城市里，杨瑞压根就没有亲戚。他要去的，就是一些和父母来往密切的叔叔家，还有自己从小到大的老师家，当然，在这些人家里，时间不可能待得很长，也就是坐下来喝口茶，吃点儿东西，聊两句而已。 然而即使是这样，十多家走下来，却也是2个多小时过去了，杨瑞拒绝最后一家人邀请留下吃午饭时，冬日已经升上头顶，让仍在街头的杨瑞只感觉暖洋洋的。 “呼，要是能一直这样晒着太阳什么都不干该多舒服啊。”2个多小时里逛了十几家，虽然每家都坐了坐，但大多数时间却都是在赶路中度过，杨瑞着实累得够呛，在街边一个椅子上坐下后，杨瑞忍不住伸个懒腰大发感慨。 “紫外线浓度超出标准7%，如果一直这样晒的话，恐怕会引起……”方若凝却一本正经地道。 “停停……若凝你……”杨瑞连忙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大煞风景是吗？”谁知方若凝冲杨瑞眨眨眼睛，一脸调皮的笑容。 杨瑞禁不住一呆。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照射在方若凝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得她的肌肤多么娇嫩，而其中透出的几分红晕更让她充满一种健康的活力，配上现在调皮的笑容，实在是太过可爱。这一点，连和她相处日久的杨瑞也禁不住为之呼吸停止了几秒。 “怎么？看呆了？”方若凝伸出手在杨瑞面前晃晃。 “呃……”杨瑞回过神来，曲起手指在方若凝头上敲了一下，笑骂道：“敢开我的玩笑，哼哼。”说罢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若凝，你可是越来越像人了。” “是吗？那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为什么还要叹气？”方若凝不解地道。 “因为现在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时好时坏了……”杨瑞仰躺在椅子上，抬起头眯眼盯着太阳，好一会儿，突然一拳击出，喝道：“去他妈的时好时坏，管那么多干吗，若凝，只要你自己觉得好就行。若凝，我问你，变得像人让你感觉到快乐了吗？或者说，你能够有快乐的感觉吗？” 方若凝歪头想了想，道：“我仍然不能确定什么样的感觉叫做快乐，可是我知道，你仍然是希望我变得更像人，而且我也知道你这个希望是为了我好。那么，为了你的希望，我努力去做了，并且做得不错，那就很好。”方若凝也学着杨瑞仰躺在椅子上，抬头望向太阳，她却并不用眯上双眼，瞪大的眼睛里，两团光亮不断地跳动。“而且，我现在真的似乎是有感觉，我不知道改怎么形容，如果用机器的语言来形容，那么就是我的系统正处于最优化的时期，所有运行都畅通无阻，并且甚至还能有超过最高速的运算出现，这种感觉，或许正如同人类的高兴了吧。” “哈哈，那就好，我们祈祷在新的一年里能够一直让你的系统都在最优化的时期吧。”杨瑞兴奋的大叫惹来远处几人的目光，他忍不住吐吐舌头。幸好几人也听不明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看了两人几眼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在祈祷之前，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先去吃饭。超出最高速的运算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正处于饥饿状态，如果不再补充营养，将会发生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等现象，严重的话甚至会晕厥。”方若凝微微笑道。 杨瑞吓了一跳，低头看看方若凝，却发现她脸上带着一如刚才的笑容，立即醒悟过来，佯怒道：“好啊，若凝，又来吓我。不过算了，我确实饿了，走吧，打道回府。” “好。” 拜年的活动却不仅仅如此而已，上午只不过因为时间紧迫，所以先去距离近的家里，而到了下午，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就也得准备去了。吃过午饭的街头，人又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仍在运营的公交车前，更是人满为患。而其中，也夹杂着杨瑞和方若凝两人。 两人下午的目的地就是候天成家，作为杨瑞最好的朋友，他家杨瑞每年都回去拜年，互相之间非常熟悉，这也是候天成甚至能够想到邀请杨瑞去吃年饭的原因。 不过候天成家是个大家族，如果不是因为多在一个村子里，恐怕几天都走不完，就在杨瑞给他电话告诉他下午要过去的时候，他还在一家家地走动。当然，在得知杨瑞马上要到，他立即取消了预定行程。 等杨瑞和方若凝来到候天成家时，他们家里却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候天成一人而已。 “今天晚上在我四叔家吃饭，我老爸老妈都在那里。”候天成向杨瑞解释道。 “哦，你四叔啊……那我不太好过去给叔叔阿姨拜年了吧。”杨瑞皱皱眉，候天成的四叔因为以前一件事情，对类似杨瑞这样的“有钱人家”异常讨厌，所以杨瑞每次来候天成家一般都要打听好他四叔在不在。 “没关系，我爸妈知道你过来了就行了。”候天成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对了，杨瑞，你今年怎么这么早？你都走完了？” “我拜年历来就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杨瑞瞥他一眼。“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一直到大年初七都要到处拜年吗？” “倒也是……”候天成敲敲额头想了想。“下午准备做什么？来我这里恐怕只有打麻将了，要不要我再叫个人，加上你和若凝正好一桌。” “嗤，你想带坏若凝么？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四叔那里肯定有一桌等着你吧？”候天成尴尬的笑容证实了杨瑞的猜测。“好了你去吧，我一会儿带着若凝去附近转悠一圈也回去了。” “那怎么行，至少也得留下来吃完晚饭吧。” “得了，我们还用客套这个？快滚吧。” 在杨瑞的催促下，候天成面上遗憾实则心喜的“滚”去了四叔家，杨瑞却并没有带着方若凝到附近转悠，而是来到小夜山，却是杨瑞突发奇想，要在大年初一来此特别的烧烤晚餐。 躲躲藏藏之下，两人竟然还是来到了暑假和同学们郊游的地方，地面上曾经遗留的痕迹早已经被时间抹平，就连泥石流冲垮的地表此刻也恢复如新。只不过现在时值寒冬，地面却没有了那时的葱葱绿茵，更没有了那时喧闹的人群。 杨瑞呆站在山坡之上，回想着当时的情形，忍不住有些唏嘘。大学半年后，当时的同学过年回到XF的竟已不多，就算是回来了的，也早已经对大学同学更加的密切，之间的联系并不多，杨瑞今天去拜年的时候偶尔碰上一两个，也不过是寒暄两句而已。 “咕咕……” 如果不是肚子的叫声，杨瑞还不知道自己会傻站到什么时候去，醒觉过来，太阳早已经在远山落下，天空中早已经被漫天的繁星取代。 两人找了个阴暗被风的角落，这样不虞被巡山的人发现。在两人熟练的动作下，一团篝火很快亮起，待火势稳定后，方若凝离开去捕捉野味，留下杨瑞看着火堆保证它不会熄灭，当然也要保证它不会蔓延。 待方若凝远去，周围便只剩下干柴燃烧时的噼里啪啦之声，偶尔有夜风吹过，也只有轻微的呼呼声，在火堆的灼烧下，却并不显冷。 杨瑞等待了一会儿，拿个木棒把早已经丢进去的红薯扒拉出来，面皮此时已经考得焦黑发亮，杨瑞运气内力布在手上，这才敢伸手拿起来，用力一掰，一股浓香顿时扑鼻而来，里面已是全然熟透。 杨瑞早就饥肠难耐，吹了口气，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就在此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杨瑞，你这样也不怕烫么？”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6章 寻找爱女（上） 杨瑞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以为被巡山员发现，要糟！随即醒觉，如果是巡山员，那肯定不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这才放下心转头过来。 背后被篝火映射隐约可见的小树林中现出两条人影来，当先一人身材纤细，夜色下看去，居然有些熟悉。 “怎么，不过半年不见，就把我忘了？” “书圆姐，怎么是你？”清脆爽朗的笑声，加上走近后更加清晰的面容，让杨瑞很快认了出来，来人，赫然便是暑假的时候在小夜山上救起来的秦书圆，而跟在她后面的……“咦？你……你是柳传雄，你怎么……” “很奇怪吧，呵呵，等下再告诉你，我饿了，先在你这里讨点儿东西吃啊。”秦书圆也不客气，在杨瑞旁边拍了拍，一屁股坐下来，随手抢过杨瑞手上刚掰好的红薯，一口咬了下去。“嗯，味道不错，看来你小时候一定很调皮。” 柳传雄却很沉默，和杨瑞打了个招呼后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并不多话。杨瑞见两人坐好，愣了好一会儿才呐呐道：“这个……这个和小时候很调皮有什么关系？虽然我小时候确实很调皮……” 秦书圆扬扬已经被吃得只剩下皮的红薯，笑道：“不是小时候调皮，怎么烤红薯的手艺会这么好？而且选的红薯也这么地道。”说罢看看左右，皱起眉头道：“若凝没和你在一起吗？” 杨瑞指指前方黑漆漆的山谷道：“她去找点儿野味，应该快回来了。” “你没搞错吧？”秦书圆吃了一惊，声音猛地提高：“你让她一个女孩子现在跑出那么远？太危险了，她带手机没？赶紧叫她回来。”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手机，开始寻找号码起来。 杨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拉过忙乱的秦书圆，示意她坐下：“书圆姐，你好像忘了，若凝会武功的，去年泥石流的时候她救人起来你不还是在场的嘛。” “嗯？”秦书圆愣了愣，这才定下神。“啊，我倒真是忘了，不过若凝看起来那么小巧的一个女孩子，没办法让人觉得她很强。” 杨瑞微微一笑，秦书圆说得倒也不错，或许是因为主要功用是作为家政女仆，方若凝的外表被设计得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力量感，会担心她也是很正常的。 “好了，不用担心她了，还是来说说你和柳大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杨瑞扫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柳传雄，从刚才他就留意道，柳传雄的面上似乎总带着一丝忧虑，完全没有新年应有的喜庆样子。 秦书圆耸耸肩道：“我嘛……因为不耐烦在家应酬，就一个人跑出来了，没想到还会在这里碰到你们，至于他……你问他好了。” 见杨瑞的目光转过来，柳传雄皱了皱眉头，这才道：“也好，多一个人帮忙说不定就多一份希望。这件事，要从我失散多年的女儿说起了……” “女儿？”杨瑞忍不住又是一愣，今晚的意外还真是多。 “嗯，在没有给刘建生做事之前，其实我也有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女儿……”说到这里，柳传雄的脸上终于泛起了幸福的神色，然而这个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猛地一抽搐，刚才还充满温情的脸上此刻就已经布满阴霭。“可是……算了不多说，总之我后来妻子去世，女儿失散，工作也丢掉，走投无路下才经人介绍跑来给刘建生做打手，本来想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算了，可是杨小弟你……” “嘿嘿……”杨瑞只能笑笑，刘建生的事情，他可是毫无愧疚。“柳大哥，你的这个经历和武侠小说里经常会有的桥段真想像啊——啊，我没有亵渎大嫂的意思，不过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听你的口气，应该是被别人害的，怎么没有想过去报警？还有，现在的通讯手段这么发达，你要是想找失散的女儿也很容易啊，怎么会一直找不到？” 杨瑞这一连串的反问让柳传雄愣了愣，他盯着杨瑞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道：“杨小弟，你和秦小姐还真是像，我向秦小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反问我的。” 杨瑞忍不住回头看看秦书圆，她此刻正在向第二块红薯发动攻击，看起来真的很饿。听到柳传雄提起她，这才点点头道：“没错，他今天找到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你猜他怎么说？” 杨瑞自然只能摇头。 “你刚才猜得没错。”柳传雄突然接过话头。“我确实是被仇家所害，至于为什么没报警，是因为仇家势力太大，报警没有效果，而且我们武林中人，要报仇自然要靠自己亲手来。” 杨瑞实在无语，想不到现代社会里，居然还存在像他这么古板的人。 “不过……”柳传雄突然话锋一转。“这些都是以前的想法了，从刘建生手下离开后，我在外地转了一圈，突然觉得这样下去，我也未免太过窝囊，虽然报仇不太可能，但我起码要找到女儿，她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然后就来找书圆姐这个大名人帮忙？”杨瑞忍不住问道。 “呵呵，没错，秦小姐这么有名，认识的人又多，她要是肯帮忙的话，一定比我自己瞎猫逮死耗子强多了。” “其实也没什么了，我只是去我的个人网站上发了消息，另外在几大BBS上发了帖子而已。”秦书圆摆摆手道。“先等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不行的话我再想别的方法。” 杨瑞却来了兴趣：“那你是怎么说的？总不能说一名叫做柳传雄的男子要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呵呵，不是的，其实我当时是把女儿托付给了一个老朋友，只不过后来失去了他的联络方式，而且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消息，这样快十多年了，想找到他不容易。但是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我女儿。”柳传雄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铁牌。“这个是我那个朋友特有的标志，我请秦小姐帮我公布出去，只要我那朋友见到，就肯定会了解了。” 虽然今天大年初一，没有半丝月光，但是借助篝火的明亮，杨瑞还是看到铁牌上大大的三个字——藏剑派。 “柳大哥，这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好。” 接过铁牌一看，杨瑞确信了自己没有烟花，这个铁牌，无论样式还是质地，都和柳宁身上掉下来的那个铁牌很接近，而更直观的证据，则是上面都有“藏剑派”三个大字。 “不是这么巧吧。”杨瑞抓着铁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虽然心底已经确定了这个和柳宁那块一样，可是因为当时那块铁牌在手里没多久就又被柳宁“偷”了回去，他并没有仔细看过，所以还无法有百分百的把握。万一是自己搞错了，岂不是让柳传雄空欢喜一场。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见杨瑞翻着铁牌一副思索的模样，柳传雄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我专业病犯了而已。这块铁牌的质地我从来不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矿石才能提炼出来。”杨瑞连忙掩饰一句，把铁牌递了回去。 “哦，这是我那朋友门派的标志，传下来起码也有上千年吧，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见杨瑞没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柳传雄有些失望地收回了铁牌。 “嗯。对了，柳大哥，上次分手后你不是说要去找工作嘛，我还介绍你去我妈他们公司，可是后来没听到有你去的消息。”杨瑞考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如果你现在有希望的话，到北京去吧，我可以帮你安排下。”虽然这话似乎没太考虑柳传雄的自尊心，可是杨瑞为了能够让柳传雄去北京，好创造他和柳宁的见面机会，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柳传雄却只是微微摇头，勉强笑笑道：“多谢杨小弟的好意，我现在还过得去，就不用了。等哪天实在混不下去，少不得还有打扰的一天。” “哈哈，随时欢迎。”杨瑞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好作罢。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6章 寻找爱女（下） 又聊了一阵，方若凝却仍然没有回来，这下杨瑞终究也担心起来，终于，在秦书圆的催促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方若凝的电话。 “喂？” 幸好小夜山不是什么绵延大山，手机信号还算灵通。听到方若凝如常的声音，杨瑞放下心来。 “若凝，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我这里……你躺好别动……我回来的路上突然发现一个受伤的人，他似乎是不小心从山上掉下来的，我在帮他检查伤势。” 方若凝刚说完这句话，手机里就传来一个男人吃痛的声音，听起来真是受伤的样子。 杨瑞真有些哭笑不得，似乎每次来到小夜山，都会发生一些事情，上次救了秦书圆，这次不知道又会救到谁呢。 向秦书圆和柳传雄说明了一下方若凝的情况后，柳传雄站起来道：“我们一起过去吧，现在天这么黑，这深山老林的危险很多。而且对跌伤我有祖传的办法，比医院好得多。” “嗯，赶紧去吧。”秦书圆催促道。 这两个人倒是比杨瑞还要紧张，当然，他们不如杨瑞这么了解方若凝就是了。 匆匆灭掉火堆后，杨瑞一边保持着和方若凝的手机联络一边带着两人向那个方向赶去。然而杨瑞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方若凝会为了救人而使出有可能暴露她身份的手段。可是柳传雄和秦书圆紧紧跟着，他又找不到机会叮嘱，心中更是焦急。 凭借着手机屏幕散发出的些微光芒，在繁星的映射下，三天一脚深一脚浅地越过一个山坡，终于在一棵老树边见到了方若凝。而在她身边，一个年轻男子正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树干，嘴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哼哼声。 “若凝，他怎么样？”杨瑞指指那人道。 “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掉下来的时候腿部撞到了石头上，现在右脚脱臼，大腿处有轻微骨裂。”对于伤情的了解，认真说起来，可能正规的大医院也未必能比方若凝判断得更为准确了。 “让我来看看。”柳传雄也不客气，蹲下身就在男子的腿上摸了起来。这几下摸索，自然又引起男子一阵哼哼。 见秦书圆也凑过去观察男子的情况，杨瑞趁机拉过方若凝低声问道：“若凝，你好像还没给他疗伤？” “嗯。”方若凝点点头。“我刚才检查过了，他的伤势虽然不严重，可是如果想要治疗的话……”瞅了一眼柳传雄和秦书圆，声音又略微放低。“恐怕我必须用非正常的手段，你交代过的，任何情况下都不许暴露出我的真实身份，而如果想要治疗他，就非常有可能暴露。” 杨瑞忍不住笑道：“若凝，你变聪明了。” 方若凝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却听秦书圆一声惊呼：“咦，你不是薛品言吗？” 几人同时一愣，此时那男子似乎也像刚反应过来，叫道：“你……你是XF电视台的主持人秦小姐？” “啊，是我，昨天晚上的宴会上我们还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正好今天晚上没安排，听说XF市附近这个小夜山景色不错，就来走走。谁知道……啊——”那人脸上的苦笑还没落下，突然就是一声惨叫。 众人愕然间，却见柳传雄拍拍手站起身来。 “好了，骨头已经接回去了，不过他这个样子，最好三天内不要下床走路。”原来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已经把薛品言脱臼的骨头给接了回去。 “咦？真的好了。”薛品言试着扭扭脚，发现完全没有疼痛，不由大喜。 “呵呵，这可是我祖传的手艺，岂能有假。” 秦书圆起身左右看了看，对柳传雄道：“柳大哥，在这个地方待着也不是办法，还麻烦你帮忙背下他，只要到上山的地方就好了，我的车停在那里，然后我们送他去医院。” “好。”柳传雄显然不是个废话的人，俯身一搂一送，薛品言已经稳稳的停在他的背后，而且看样子丝毫没有费力的感觉。 “那好，赶紧走吧。” 走在路上，秦书圆开始向几个人互相介绍起来。这个薛品言，是最近出道的歌星，因为长相俊朗，嗓子又较为中性，非常适合最近的流行路线，加上唱片公司的力捧，给做了几首歌后，现在已经较为走红了。本来XF电视台有意邀请他来参加本地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但对方名气很大，并没有多少把握，谁知道却是一请就来，大出众人意外。 “呵，我外婆是XF人，说起来，这里也算是我的半个故乡，只是以前没机会来，这次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自然要来见见了。”对此，薛品言做出了这个解释。 “以你这个知名度的歌星，应该会受到很多邀请吧，就算你个人想来这里，你的公司怎么会同意的？”秦书圆此刻自然没有放过发挥她记者的专长。 “嗯，本来没接到XF电视台的邀请前，我基本上已经定下来去HN电视台的晚会，不过后来知道XF电视台也想邀请我，我就坚决拒绝了其它的邀请。公司也对我很理解，大概……我刚才给的原因也可以帮助我塑造形象吧。”薛品言倒是直言不讳。 “有可能……不过算了，这是你们公司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娱乐记者，不能去抢他们的饭碗。”秦书圆笑笑放弃了追问。 下山的过程一帆风顺，几人顺顺利利地找到秦书圆的车，而把薛品言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经纪人也早已赶去，同时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一堆记者，当看到杨瑞等5人这么奇怪的组合从秦书圆的车里钻出来时，不由都是一愣。而同时薛品言还是一副连路都走不动的样子，就更是奇怪了。众位最擅长联想的娱乐记者们心里顿时有了五花八门的猜测，而明天的各大报纸上，各种稀奇古怪，耸人听闻的标题自然也不会少了。 见到这个阵势，秦书圆几人深知不能久留，就在医院门口把薛品言交给来接他的人，转身钻进车就重新离开。 “呼，真不明白小姨，要是出名了，成天这样岂不累死。”好不容易冲出了围堵的人群，杨瑞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医院门口的人群，忍不住喃喃道。 “你小姨？哦，就是在北影上学的那个是吧。”秦书圆笑笑道。“这就是成名的代价了，所以我今天晚上宁愿一个人跑到小夜山去闲逛也不愿意留在家里。” 杨瑞理解地点点头，回头正好瞥见方若凝，发现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身后医院的那对人身上，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由奇道：“若凝，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有点奇怪。”方若凝皱皱眉头道。 “你是说薛品言？怎么奇怪了？” 方若凝歪头想了想，指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有些奇怪。”说罢还冲杨瑞眨眨眼睛。 杨瑞立即明白过来有些不方便说的原因，只好不再追问。 “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刚才的几个红薯根本不够吃饱的，而且柳大哥似乎也没吃晚饭。”秦书圆一边说着一边把车拐进驶往XF市最着名的小吃街的道路上。“你们两个今天居然都不来我家里坐坐，实在可恶，我还没好你们算帐呢，等会儿好好罚你们几杯。” 现在自己可是坐在别人的车上，还能说什么呢。杨瑞只得苦笑着摸摸鼻子，任凭车子在市区中迅速穿梭。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27章 谁是仇家（上） “我过完年也要去BJ了。”喝下一口饮料后，秦书圆轻描淡写地道。 “啊？咳咳……”可怜正也往嘴里灌饮料的杨瑞一愣之下差点儿呛死，猛咳了几下后讶道：“为什么？” 秦书圆微微一笑：“因为我要去中央电视台了焦点访谈栏目组了。” “哦？那可是高升了啊，恭喜恭喜。”杨瑞一边恭喜着秦书圆，一边在心里有些奇怪，怎么最近自己认识的人都跑去BJ了，还真是有够巧合的。 “呵，谢谢。不过说起来也要谢谢你和若凝，就是因为去年我报道泥石流的那段被送上去后，才被选中的，所以有你们的功劳哦。” “开玩笑。”杨瑞连连摆手。“那是书圆姐你自己厉害。” 秦书圆抿嘴一笑，摇摇头不再多说。 杨瑞却发现她脸上似乎还有几丝忧虑，并不像一个得到高升的人应有的情绪。 “难道是因为紧张？”按理说中央电视台和XF这个市级的地方电视台自然级别相差很远，秦书圆都没有经过省级电视台的魔炼就直接跳了过去，让杨瑞有这个揣测也不无道理。不过对于秦书圆的优秀，杨瑞这个XF人可是看在眼里，自然相信她能够处理好一切问题，也就不再担心。 转过头去看看一口一杯向着嘴里灌酒的柳传雄，杨瑞在赞赏着他有古代侠客们大碗喝酒豪气风范的同时，却真的有点儿担心了。暑期遇见他的时候，虽然他也称不上活跃，可至少一切算是正常。今天一看，却一直都是愁眉深锁，一副找不到女儿就一辈子不会开心的模样，倒真是有些问题了。 “有希望未必是好事呢。”杨瑞开始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说出柳宁的事情来。 看看这两人都不太愿意说话的样子，杨瑞有些无聊起来。有心问方若凝关于薛品言“奇怪”的事情，却又不妥，想来想去，终于在看到柳传雄仰着脖子灌酒的时候想到个话题。 “柳大哥，你也是用内力化酒的么？” 柳传雄一愣：“什么内力化酒？” 杨瑞也是一愣：“内力化酒就是……就是……”想了想觉得不好说，便直接抓过柳传雄面前的一大杯酒，在秦书圆的惊呼声中灌了下去。 喝酒的次数多了，杨瑞也就对于这项功夫渐渐熟练，再不用像第一次那样通过出一身汗来排除酒精，而是真正学到了《天龙八部》里面段誉的功夫，能够逼得酒精从一个地方排出。他把右手中指伸出，一滴滴带着浓烈酒味的液体便滴进了杯里，不一会儿，便把刚喝下去的酒精大部分都排了出来。 柳传雄瞪大眼睛看了半天，还不相信地端起杯子仔细闻了闻，可是杯子里的液体明显是浓度更高的酒精，再加上杨瑞毫无喝下那么多酒应有的样子，也由不得他不信。 “这……这是什么功夫？”好一会儿，柳传雄才问道。 “咦？你不会？那你怎么能喝那么多酒，不是酒量真的好到这个地步吧。”杨瑞的惊奇可不比他少，从刚才一来，柳传雄就没停过，到现在起码也灌进去了两斤酒了。这可是标记度数为58°的白酒，只要没掺假，那可绝不是一般人能喝得了的。 “我从小就和师傅一起喝酒，十岁的时候就能喝两斤白酒了，现在这点儿根本不算什么。” 杨瑞不由吐吐舌头，相比起他的投机取巧，柳传雄才真的能称得上酒神了。 “不过杨瑞，你这个功夫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给我听听么？”柳传雄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武林规矩本就是不能随便问别人武功的，我只不过看你这功夫似乎只是用来解酒，顺口问问罢了。” 杨瑞连连摆手：“没的事，这又不是什么值得保存的秘密。其实是这样的……”杨瑞开始向柳传雄讲解自己运用内力化酒的流程。 “嗯，听起来似乎很容易，我试试看。”谁知道柳传雄闭眼憋了半天，汗倒是逼出不少，酒精却是半点儿也无。 “奇怪……”杨瑞自己又试了一次，完全正常，可是柳传雄却还是没办法。 柳传雄皱眉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握住杨瑞的一只手，道：“来，杨小弟，我们比一下内力看看。” “啊？好。不过我们怎么比？”杨瑞只图他别老是苦着脸，这才故意提起武功这方便的话题，果然柳传雄立即打开话匣，再顾不上烦恼。此刻柳传雄有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我数123，然后我们一起慢慢增加内力，直到一方被推回去为止。”柳传雄道。 “好。” “那准备开始，1，2，3，发动！” 杨瑞顿时感觉到一股暗力从柳传雄的手上传来，然而出乎杨瑞的意料，这股力道并不如想象得大，结果杨瑞开始运起的内力要大得多了，居然一下就冲垮了柳传雄的防线，一路顺畅地顺着柳传雄的胳膊冲了上去。 杨瑞心里一惊，连忙收回，然而仓促之间，哪能允许他这样收回内力。顿时便只觉得胸口如被一个大锤重重地敲了一下，喉咙一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到了桌子上。 “啊！杨瑞，你怎么样？”秦书圆大吃一惊，站起身就要过来看杨瑞的情况，却被一旁的方若凝拦住。 “不要动他。”几乎实在杨瑞喷出这口血的瞬间，方若凝已经一手贴上他的后背。 自然，在方若凝的辅助下，杨瑞轻松地抚平了混乱的内力，连受伤的经脉也一一恢复如初。 “呼……”经过内视后觉得一切正常了，杨瑞吐出一口气，睁开眼来，立即看到三双眼睛等着自己。他笑笑比出个V字手势。“我好了，不用担心。” “那就好，吓我一跳，你们在搞什么？”见杨瑞脸色如常，秦书圆这才放下心来，一眼瞅到桌子上的鲜血，不由还是责备道。 “是我的错，不该贸然和杨小弟比拼内力，差点儿害了杨小弟。”柳传雄沉声道。 杨瑞摆摆手道：“没事，这也是我自己太好胜，没想到柳大哥开始只用了这么少功力，我一时收不住……” “那也竟是我接近一半的功力。”柳传雄打断杨瑞的话。“从刚才的化酒我就知道，杨小弟的内力比我高出不止一筹，所以我才上来使出近一半功力。我对内力早已收放自如，倒也不担心会伤到你。不过却玩玩没想到杨小弟你内力实在高出我太多，结果最后却害了你。”顿了一下，柳传雄盯着杨瑞，认真地道：“杨小弟，实话告诉我，你刚才用了几成功力？” “几成？”看着柳传雄认真的表情，杨瑞决定还是说实话。“大概……三成吧……” “三成……三成……三成功力就能轻松击溃我近半内力，唉……”柳传雄突然一声长叹，举起一杯酒仰着脖子倒了进去。 杨瑞只能尴尬地笑笑，一旁的秦书圆也投来责备的目光，显然是怪他伤了柳传雄的自尊心。 喝下这杯酒后，柳传雄沉默了一会儿，又是叹一口气，这才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去年与你表妹一战，就已经让我一败涂地，输得心服口服。而那时候我看杨小弟你甚至还不会武功，想不到现在已经厉害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惊叹。”柳传雄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目光在方若凝和杨瑞两人身上转了几个圈，又是举酒一杯灌了下去。 杨瑞忍不住苦笑，本来讨论武功是为了给他解愁，想不到现在倒让他更加失落了。 “那个……柳大哥，你过奖了，我哪有那么厉害。那次和云天生对了一掌就差点儿吐血丢了小命，真要是有……” “什么？云天生？你说你和云天生对了一掌？”柳传雄突然全身一震，闪电般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杨瑞的胳膊，等到眼睛急道。 杨瑞只觉得两道铁箍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骨头都是一阵阵刺痛，只得小心运气内力，这才觉得好受些。 “嗯，那次不小心惹到了他还有一个叫蔡屈的老家伙，要不是若凝护着，我说不定就挂了。” “云天生……云天生……”柳传雄却像全然没有听到杨瑞别的话，对“蔡屈”两个字毫无反应，只是喃喃不停地重复着云天生三个字。 “柳大哥？你怎么了？”杨瑞稍微提高了声音。 “啊……”柳传雄这才放开杨瑞的胳膊，退开一点儿，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杨小弟你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云天生是什么人，说出这话就不足为怪。其实云天生实际上是近代武林中少有的奇才，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公认的第一高手，我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云家掌门人，威望至今丝毫不坠。你能和他对一掌而只是吐血了事，传出去绝对是轰动整个武林的大事。” 杨瑞嘿嘿一笑，心想我还没告诉你当时云天生什么情况呢，而且这件事虽然说知道的人不多，但起码云蔡两家的人多少都有些了解。如果柳传雄还知道方若凝一掌把云天生击飞，那会是什么反应？ 柳传雄又倒进一杯酒后，猛地站起身来，想三人做了个揖，道：“今日天色已晚，我还有些事情，我们就此告辞吧。” 秦书圆和杨瑞同时讶道：“你要走？” 柳传雄点点头道：“这两天来打扰秦小姐了，不过以后为了寻找女儿，恐怕还会更多打扰，还望秦小姐多多包涵。” 秦书圆毕竟是圆润人物，见柳传雄脸上的神色便知道他去意已决，便不在阻拦，点点头道：“没问题。如果有你女儿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我的联络方式你都有的，还得麻烦你了。”柳传雄又转向杨瑞道：“杨小弟，你虽然内力深厚，可是对敌经验明显不足，不到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和别人为好，更不要再去招惹云家，他们的势力非常强大，甚至强大到你难以想象的地步。这是我切身体会，还望谨记。” 杨瑞虽然心里不认为云家该有多强，但仍然点点头。 “嗯，我知道。” “那就好。”柳传雄抬头看看天色，抱拳道：“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说罢转身，几步便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27章谁是仇家（下） 盯着柳传雄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杨瑞突然道：“书圆姐，你说……柳大哥的仇家会不会就是云家？” 秦书圆微微点头：“刚才你提到云天生的反应我们都看到了，你的猜测很有道理。”轻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可是他既然不愿意表明，我们倒也不好多说。” “是啊。云家……”想起自己和云家之间也有纠缠，杨瑞忍不住苦笑一声。 这世界，还真是小。 柳传雄一走，杨瑞和秦书圆也没心思继续吃下去，何况刚才已经吃得够久了，便互相道别离去。 这样一路辗转下来，到家的时候，却已经是深夜12点。和方若凝一起上游戏玩了会儿，便如同往常一般，在凌晨3点多沉沉睡去。 不过老天似乎让杨瑞在新年里不得安歇，第二天一大早，一阵电话铃声就把杨瑞从睡梦中吵醒过来。他刚准备起床去接，方若凝的声音已经从客厅传了进来。 “啊？你们现在到了？好，我立即去叫醒杨瑞，你们在那里等一下，我们马上来接你们。” 杨瑞还在纳闷是谁的时候，方若凝已经放下电话，推门进来。 “杨瑞，霓裳和小月来了。” “啊？”杨瑞大吃一惊。“她们来XF了？没搞错吧。” “没有，她们现在已经在XF了，正在购物中心那里等我们。” 杨瑞呆了一呆，一掀被子就要起床，却突然看到方若凝还站在旁边，连忙又盖了回去。 “若凝，你先出去，我马上起来。” “好。”方若凝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杨瑞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秋衣秋裤，又觉得似乎没太大必要，摇摇头爬了起来。 有林新月在等着，杨瑞可不敢怠慢，拿出在高中时赶场的本事，5分钟便已经全部收拾完毕，和方若凝一起冲出门去。 等到达约定的地点时，林霓裳和林新月两人正在商场里的座椅上聊着，旁边则早已经堆满了大包小包。除了两个旅行背包外，别的显然就是刚才采购的结果。在因为才大年初二而显得空旷的大厅里，两人多少有些显得另类。 女孩子的典型……杨瑞无奈地摇摇头迎了上去。 “你们怎么过来了？”杨瑞首先就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不欢迎？”林新月眼一瞪道。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杨瑞撇撇嘴。“今天可是大年初二啊小姐，你们怎么没在家待着，反而跑来这里找我？” “家里无聊死了，当然要来找你玩了。” “无聊？”见问林新月似乎问不出结果，杨瑞只好把目光转向林霓裳。 “我爸他因为要忙公司的事情，过年这段时间都不在家，所以家里就剩下我和小月两人，小月觉得无聊，就吵着来找你玩了。” “你爸？”杨瑞想了一下，道：“你爸上回不是说要退休么，怎么现在还在忙？” “他就是在忙退休的事情，公司太大的，没那么容易说退就退的。” “哦……”然而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你们不用走亲戚的么？” “我爸是三代单传，自从爷爷奶奶过世后，这边就没亲戚了。至于我妈那边……”林霓裳突然看看林新月，微微摇头。“现在还不忙去。” 顺着林霓裳的目光看去，杨瑞却突然看见林新月脸上少有地出现了一丝忧愁的表情，不由暗暗奇怪。 林新月恰好也在这时转过头来，正好迎上杨瑞的目光，两人都是一愣，林新月微微偏了一下头，嚷道：“看什么，还不快把包都拿着，前面带路去。” “确实有些奇怪呢。”想是这么想，杨瑞还是摸摸鼻子，一声“得令”，俯身拿起一堆包，向门外走去。 “杨瑞，你家这么干净，一定是若凝的功劳吧。”刚一进杨瑞家，林新月立即窜到四处看了看，回来后就发表了这个结论。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以前若凝没来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住的好不好。”虽说林新月说的是实情，可是杨瑞仍然忍不住反驳了一下。 “切。”林新月皱起鼻子，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懒得跟你计较。”杨瑞放下包，去拿了两瓶饮料过来，顺路看了看头上的时钟，却才10点不到，不由讶道：“从BJ过来飞机要1个多小时吧，加上从家里到机场的时间，你们岂不是6点多就出发了？干吗要那么早？” “到这里一天就一班，另外还有一班倒是下午飞，不过一个星期就一次，我才懒得等那么久。”林新月接道。 “哦？这么急着见我？”杨瑞忍不住笑道。 谁知林新月先是脸微微一红，顿了一顿才“呸”的一声道：“臭美，我要不是在家太无聊，才不会来找你呢。” “哈哈，那我还是表示一下荣幸吧。” 杨瑞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两居室，以前因为杨向东和余华很少回来住，客人又少，所以杨瑞从来还没觉得它小过。可是现在林家姐妹来了，以几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可能让她们还去宾馆，这样如何安排倒是头疼的问题。想了想，杨瑞决定让方若凝来自己睡的房间，而方若凝以前住的那个房间是杨向东和余华的房间，床够大，就可以让林家姐妹两人睡下。至于自己……自然是客厅沙发的份。 “那怎么行。”谁知此言一出，立即遭到林家姐妹的反对。“现在可是冬天，睡沙发多冷。” “可是有空调……” “空调也不行。”林新月堵住了杨瑞的嘴。“你干嘛要把我们和若凝分开，我看那个房间的床那么大，睡我们三个人绰绰有余了。再说我们和若凝一起睡过那么多次，又没什么不方便的。” 在林新月面前，杨瑞历来是没什么反抗之力了，只好手一摊，无奈地道：“那好吧，主随客便，既然你们强烈要求，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若凝，你去帮她们整理一下东西，我去做饭。” “你还会做饭？”在BJ的时候，杨瑞可还从来没机会展露手艺，林新月听到后不由惊奇地道。 “废话！”杨瑞没好气地回答。 因为过年，杨瑞家里的粮食储备格外丰富，而这也给了他充分展示厨艺的机会。当看到他从厨房里端出大大小小多大十盘不同花样的菜式时，不光是林新月，就连林霓裳也惊讶地瞪大了眼。 “杨瑞，这些都是你做的？”林新月伸着筷子点点桌面道。 “废话，难道天上掉下来的啊。行了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林新月拎着筷子在桌面上游走了半天，才选中一块粉蒸肉夹起来送进嘴里。 “嗯，好吃。”很难得，从她嘴里得到了一句称赞杨瑞的话。 “那当然，霓裳，你也吃啊，我这可是多年磨练出来的手艺，绝对不让你失望。” 林霓裳微微一笑，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夹起一块。 “嗯，确实好吃，想不到杨瑞你这么好手艺。” “哈哈，看来我还没退步啊。好吧，开动了开动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真的饿了，还是在一起吃气氛好因此胃口大开，几人筷来筷往，到最后桌子上的菜及让所剩无几，实在是让杨瑞大出意料。 看看躺在椅子上不断摸着小肚子喘气的林新月，杨瑞忍不住笑道：“怎么样，我的菜好吃吧，看你吃成这样。” “嗯……嗯……好吃。”见杨瑞一副偷笑的神情，林新月反瞪一眼：“这次算你了。不过这样吃，我还怎么减肥啊。” “减什么肥，你现在哪里肥了。我最烦女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说减肥，本来就只剩骨头的了，还减。”杨瑞撇撇嘴道。 “难道你喜欢胖一点儿的女孩子？”林新月问道。 “嗯？”杨瑞一愣，想了想道：“我倒是不是喜欢胖，苗条一点儿确实好看，不过变成了林黛玉就得不偿失了。这年头，身材才是革命的本钱，为了所谓的美把自己身体整垮了未免太蠢了些。” “呵呵，你怎么突然发这种感慨？” “也没什么了，只是我不喜欢看到谁病怏怏的样子。比如霓裳这样，她以前因为生病身体本来就不好，瘦确实是瘦了，可是多危险。要是再去玩什么减肥，我怕她都撑不到若凝给她治的那一天。” “嗯。”林霓裳点点头。“所以我现在每天都坚持运动，其实小月每天也都陪着我的。” “这才像话么。” “好了，吃你一顿饭听你罗嗦半天，这几天可是要吃好几顿呢，我怕我耳朵会崩溃掉。”林新月嘟囔道。 “有本事你别吃？” “有本事你别做？” “我……我还真不能不做……” 在林新月胜利的笑声中，杨瑞端着剩菜一溜烟地跑进了厨房。 “今年这个新年，大概是过得最充实的吧。” 杨瑞的想法，至少在大年初二的这个时候，是无比真实的。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28章似曾相识（上） “接下来去哪里玩呢？”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个问题总是会不断地在杨瑞脑袋里出现。 XF市虽然也是历史文化名城，可去转悠的地方并不少。可是毕竟城市不大，而且林家姐妹对什么名胜古迹并不是很感兴趣，结果就如何安排接下来的活动这一点，很是让杨瑞伤脑筋。例如现在……“杨瑞，这里逛完了，我们再去哪儿？”步出最后一个名胜古迹的大门后，林新月一脸期待的向杨瑞问道。 在XF市住了这么多年，这周围哪里还有不熟悉的道理，杨瑞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却还真数不出来能够拿出手的名胜，而偏偏附近又确实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没什么风景好的旅游景点。况且现在正值冬季，这里又没什么大雪，看雪景自然也是休提。 “我们……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一会儿准备吃饭吧。”想来想去想不出，杨瑞也只好无奈地提出这个建议。 “好吧，转了这么久，我肚子也饿了，你带路。”林新月倒是像对去哪里并不太在乎，把买的纪念品往杨瑞手里一塞，却是先跑了过去拦车。 “杨瑞，我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的，怎么了？”林霓裳一边和方若凝一起清点着东西，一边问道。 杨瑞一声苦笑道：“我想不到明天该去哪里玩了。”在林霓裳面前，你总会觉得不需要隐瞒什么。 “呵呵，那有什么好苦恼的。我们过来又不是和这些地方玩。人的心情并不在乎地方，而在乎和谁在一起的啊。” “说得也是，我也得挺高兴的。”杨瑞笑笑。“可是总得找个名目吧。” “这样啊……”林霓裳直起身来，手指向西面道：“我不是告诉你我现在坚持运动嘛，我们明天不如去爬山吧。那边的山叫什么名字，我看挺不错的，明天就去那里好了。” 此时正值夕阳刚要落下，今天难得的晴朗天气湿的现在的夕阳也分外明亮，阳光从西面照射过来，直直地洒在林霓裳脸上，映出一片耀眼的金黄，更给她增添了一丝神圣的感觉。杨瑞不由看得呆了，这句问话，却一时没有来得及回答。 “杨瑞？怎么样？回答我啊？” 幸好从杨瑞的方向看过去，似乎也可以说他在看着林霓裳示意的方向，倒并没有被林霓裳发现。 “嗯？哦，那边啊，那是小夜山……”提到小夜山，杨瑞不由顿了一顿。这个以前在XF市虽然有些名气但平时人气并不高的小山脉，最近这段时间内却屡屡和他联系在一起。而每次的练习，都会发生一些事情，不知道明天去陪林家姐妹去，还会发生什么呢？ “什么什么？爬山？好啊，明天就爬山吧。” 杨瑞还想稍微介绍一下小夜山的时候，林新月已经跑了回来，听到要去爬山，立即就大声赞同。这下杨瑞也没什么意见了，毕竟，能够帮他解决一个问题，他有什么好反对的。 无论如何，每个地方都会有每个地方的风味特色。当晚餐时林新月夸奖着小吃的美味时，杨瑞下午因为想不出去的地方而稍稍受损的自尊心立即得到了满足。 “对了，你们打算玩几天？”杨瑞陡然想起一个问题。 “怎么？才来了两天你就想赶我们走了？”林新月瞪了杨瑞一眼。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是好人么？”杨瑞白林新月一眼。“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要是你们待得时间长些的话，我们不如跑远点儿，可以去武当山神农架什么的，哪些地方要比这里好玩。” “切，又不是没去过，我才不稀罕。”林新月撇撇嘴道。 林霓裳微微一笑道：“小月说得对，这两个地方我们以前早就去过了，没什么新鲜感。而且要跑那么远太累，还不如在你家里聊聊天来得舒服。何况……我们明天下午就要走了。” “明天下午？这么快？”杨瑞真的吃了一惊。 “其实我们也想多玩两天的，可是……”林霓裳望向一旁的林新月，轻轻叹一口气。“可是我们大后天就要走了。” “走？什么意思？” 林霓裳却盯着林新月，而杨瑞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林新月紧紧咬着嘴角，面上的表情却是满布的愁苦。 “怎么回事？”杨瑞把询问的目光丢向林霓裳。 “算了，明天让小月告诉你好了。”很明显，林霓裳的笑容很勉强。 杨瑞此刻心里充满了问号，可是他并不是个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而林家姐妹的神情，却充分表明了她们现在并不想提及这件事情。杨瑞咬咬牙，终于还是忍住了疑问。 只不过，饭桌上欢乐的气氛却在瞬时间荡然无存。 “叮……” 就在此时，杨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的同时，不由暗暗感谢打来手机的人，让他现在不至于这么难受。 “喂？书圆姐？”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赫然是秦书圆。“有什么事情？” 秦书圆的电话竟然是收到薛品言的维托打来的。原来，薛品言受伤并不严重，在床上躺了两天后就已经恢复如初。而一旦恢复，他就想要感谢救他的人。这其中，他最感谢的还是最先发现他的方若凝。于是便通过秦书圆找了过来。 “柳传雄已经离开XF市了，现在就剩下你和若凝在，自然就叫你们喽。”秦书圆的声音似乎也很无奈。“怎么样，你们现在有没有时间，薛品言说要请吃晚饭。” “这个……”杨瑞扫一眼林家姐妹，迟疑道：“恐怕不方便。” “不方便？为什么？薛品言催我催得很急，你要是没要紧事还是过来吧。” “杨瑞，什么事？”林霓裳轻声问道。 “哦，有人请我和若凝吃饭，我想回绝掉。” 谁知林新月突然突然窜起来道：“谁？我刚才听到薛品言三个字，该不会就是那个歌星吧？” “嗯，你猜得没错。”杨瑞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林新月，此刻她的脸上却又是恢复了往常的活泼表情，刚才的那一段，仿佛从未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 “真的？那我也要去。”林新月兴奋地道：“我最喜欢听他的《让我起飞》了。” 仿佛在一瞬间，她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追星女孩。 “那我问问。”不知道为什么，杨瑞脑袋里完全没有拒绝她这不合理要求的想法。 “多带两个人？行啊，你都不知道，薛品言为了让我找到你们两个来吃饭，说什么要求都行。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么在乎这个救命之恩呢。”秦书圆的回答是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下午闲逛很早结束，几人现在只不过随便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罢了，所以再去添点儿东西自然毫无问题。结帐后，便在秦书圆的指点下，奔往了XF市最高档的餐厅。 相比较于那天晚上，此次见到的薛品言才真正有点儿明星气势。光鲜的衣服、高贵的气质、帅气的脸庞，甚至于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头发，都时时刻刻显露出一个公众人物应该有的气质。 “哇，好帅啊。”也难怪林新月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连杨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单论帅来说，对方远胜自己。 当然，处于某些自尊心，杨瑞可不承认对方就比自己强。 不过不管怎么说，杨瑞和方若凝是以他的救命恩人的身份来的，他显得非常客气。而见到林霓裳和林新月，即便是在演艺圈见惯美女的薛品言，也忍不住赞叹了几句。 “给我签个名吧。”林新月倒是毫不客气，主动提出要求。 薛品言自然是不会推辞，在林新月递过来的本子上熟练地签下了龙凤凤舞的三个大字。 看着林新月喜滋滋地把本子放进背包的样子，杨瑞不由纳闷。从现在看来，林新月哪里有半点儿不妥。有心去问林霓裳，却知道以林霓裳的性格，要让杨瑞明天等林新月来告诉他，自然有她的道理，既是现在要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走？到底是走到哪里呢？ 杨瑞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咦？杨瑞，怎么好像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来，别客气，随便吃。”相比起杨瑞的心不在焉，薛品言这个主人要热情得多了。而且他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架子，不断地和几人说说笑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哦，刚才来之前本来就吃过东西了，现在不饿。不信你问书圆姐。” “居然提前吃了东西，真是该罚。若凝小姐，你说该怎么罚你表哥？”或许是因为当天晚上是方若凝第一个发现他的缘故，薛品言整晚都对她尤其热情。 “就一个人正常的生物钟而言，现在吃饭的效果不如我们刚才吃饭的时间。”方若凝的回答大出几人意外。 薛品言呆了一呆，才笑道：“哈哈，若凝小姐真风趣。” 虽说这里不愧为XF市最高档的餐厅，薛品言也确实舍得花钱，上的菜式都无比美味。杨瑞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任何让人舒服的气氛，比起刚才和方若凝以及林家姐妹四个人在路边摊一起吃小吃的感觉要差得很远。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下午林霓裳回答他的那句话的意思。 没错，重要的不是吃什么玩什么，而是和谁在一起吃，和谁在一起玩。 也因为这样，饭过后，杨瑞婉转而坚决地拒绝了薛品言的一起去跳舞的邀请。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28章似曾相识（下） 当天晚上的一切，和平时并无不同，几人照样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嘻嘻哈哈，林新月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不同以往的神色。只是已经敏感了许多的杨瑞，从她偶然表露出的神态中还是看到了一丝丝哀伤来。 这一丝丝的哀伤，让杨瑞再也无法如同已往一样安静的入睡。 于是，这一夜，他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当杨瑞盯着红肿的眼睛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林家姐妹早已经在客厅内坐好，并且看样子早已经洗漱完毕。 “杨瑞，你个懒虫，居然这么晚才起来。”林新月指着杨瑞叫道。 杨瑞勉强一笑：“大小姐，你也不看看才几点，我平时可都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好不好。” “哼，少废话，快去洗脸刷牙，我们去爬山。” “得令。” 呼，不管怎么说，该高兴的时候还是高高兴兴的吧。 不得不说，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处。清晨的XF市里空气格外清新，连续几天的晴朗使得冬季的早晨也并不显冷，走在路上，旁边一排排的树枝上还能排满不知哪里飞来的麻雀，唧唧喳喳的很是热闹。这一点，在BJ市的街头已经属于难得的景象，也让林家姐妹显得格外兴奋。 而跟着3个美女在路上慢跑，杨瑞承认自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他很享受就是了。 经过方若凝长期的治疗后，林霓裳的病早已经痊愈，而且看得出来，她确实坚持运动，从杨瑞家里跑出来已经有接近半个小时了，她的脸上也不过微微出汗，并没有太吃力的样子。在朝阳明亮的阳光照射下，这个以前总以为疾病而显得较弱的脸庞，此刻却是充满着青春的活力。 观察了林霓裳一阵，杨瑞的心情突然变得好多了。再看看旁边的林新月和方若凝，方若凝自不用说，别说只不过跑了几公里路，恐怕就算让她从这里跑到BJ去也不可能有疲劳的表现，而林新月也无愧于她健康活泼的形象，竟是越跑越精神，一边跑一边还向两边指指点点着和杨瑞聊天。 当然，几个人的晨跑并没有以小夜山为目标，毕竟那里距离市中心足有近十公里远。在公交车站附近的一个早点摊上匆匆解决顿早饭后，便坐上车直奔小夜山而去。 因为冬季，小夜山的山路左右没有了葱绿的草坪，只剩下枯黄的地表，而遍布全山的树木早已掉光树叶，从山上望出去，再不能被挡住视线，反而可以对远处一览无遗。 几人走走停停，终于在1个小时后登上了山顶。从这里看过去，远处的XF市正好可以被收入眼底，此时朝阳刚出，雾气未散，整个城市在一片云雾中若隐若现，竟有几分海市蜃楼的错觉。 在XF市住了这么多年，杨瑞自己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跑到小夜山来观赏景色，见到这幅情形，却也忍不住惊叹。想不到自己一直住在其中近20年的城市，竟然也有这么美丽的一面。这还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哇，好美！”和杨瑞有着同样感叹的，自然是林新月了。她走到山巅，用力伸开双臂，深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太棒了，我是世界之王！” 杨瑞不由被她的耍宝逗乐了，笑道：“喂，小月，要不要我配合你一下，泰坦尼克我可也是看过的。” 林新月回头嘿嘿一笑，冲杨瑞招招手：“好啊好啊，来，学男主角那样托住我。” “你还真来啊。” “当然了，谁和你开玩笑，来，我们摆个POSE。” 见林新月坚持，杨瑞也只好摸摸鼻子走过去站在林新月伸手，双手虚托在她的双腋下。 “哎呀，手托住了，还有，靠近点儿，离那么远干什么？”林新月责备道。 “可是……”杨瑞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男孩，虽然已经是熟识的朋友，可从小的家教仍然让他不敢轻易去触碰林新月的身体，听到此言不由有些尴尬。 “别可是了，我早就想找人来试试这个姿势，只不过现在就认识你，优待你好了。”林新月二话不说，反手把杨瑞的手抓住向上一提。“好了，靠近点儿，再靠近点儿，喂，你的头离那么远做什么，靠过来。” 在林新月的指挥下，杨瑞和她越来越近，身体几乎已经贴了上去，而脑袋则已经靠在了林新月的后脑勺上。从林新月头发上钻进鼻子的阵阵香气，让杨瑞的心里一阵阵跳动。 “行了，就这个姿势。”林新月终于满意地收手。她重新面向虚空，伸开双臂。这次却没有大喊，只是任凭着山风从脸上不断吹过。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了也不知道在陶醉着什么的杨瑞，定睛一看，林霓裳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个相机，而镜头正好对准着两人。 “你什么时候带相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杨瑞纳闷地问。 林霓裳却把相机收起来，微微一笑道：“早上出门的时候塞进来的，你那时候在洗脸。” 杨瑞本还想看看照出来的效果如何，可是林霓裳把相机塞进包里竟然没有了拿出来的意思，他也只好摸摸鼻子作罢。 在山顶转悠着聊天，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太阳从东方爬上了头顶，时间逼近了正午。杨瑞心中的疑问终于忍耐不住，从嘴中冒了出来。 “霓裳，小月，你们说要走，到底是什么？” 这句话一出，本来还在蹦蹦跳跳地林新月身子一震，停了下来，而刚才还满脸笑容的林霓裳也是一声叹息，沉默良久，这才摇摇头道：“杨瑞，你为什么这么急着问呢。”转向一边的林新月，点点头，续道：“小月，记得我昨晚给你说过的话吗？” 林新月咬着牙微微点头。 “那好，要做什么你自己决定吧。”林霓裳轻轻拉过方若凝。“若凝，我们去别处走走吧，小月有些话要单独和杨瑞说。” 待林霓裳和方若凝走远，林新月这才轻声道：“杨瑞，陪我走走吧。” 杨瑞自然点头同意，两人一路沉默，在山顶绕来绕去，终于来到一个山崖前。 看着前面已经没有了路，林新月停下来，背对着杨瑞道：“杨瑞，你一定想知道姐姐说的走是什么意思吧？” 杨瑞微微点头，旋即醒觉林新月看不到，正想开口的时候，林新月已经接道：“其实很简单，我们要移民到法国去了。” “啊？”杨瑞终于忍不住出声。“移民？为什么？” 林新月轻轻叹一口气道：“我外婆一家早已经移民到法国定居了，她早就想让我和姐姐过去和他们一起，不过因为爸爸一直在国内工作，所以我们一直没有成行。现在爸爸的退休工作马上就安排好，他就决定搬过去法国和外婆一起生活，我和姐姐自然也要跟着去。” “可是……可是……可是你们完全可以继续留下来在国内上学生活啊，何必一定要去国外呢？”杨瑞竭力找着理由。 “外婆和舅舅是我们除去爸爸唯一的亲人了，爸爸也过去的话，我们不可能拒绝。何况外婆对我们很好，去陪着她老人家度过晚年也是应该的。”林新月低声而轻缓地叙说着，这个时候，她完全不见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沉静的样子，竟然和林霓裳有着几分相像。“其实我和姐姐何尝不希望留下。你知道吗？因为妈妈早逝，爸爸又经常在外忙生意，而我们在国内根本没有别的亲戚，所以我和姐姐从小就没什么人一起玩，上学的时候也已经不太喜欢和人交往，没什么朋友。真是要是说起来，你和若凝该算是我和姐姐的头两个朋友了。而你，更是我们第一个接触的异性朋友。半年多下来，我们的关系早已经好得像亲人一样，你以为我和姐姐愿意和你们分开吗？” “那……真的不能两全其美，必须要走吗？”杨瑞艰难地道。 林新月突然旋风般转过身来：“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和姐姐不离开，你想知道吗？” 杨瑞眼睛一亮，立即道：“当然想，什么方法？” 林新月紧紧盯着杨瑞的眼睛，缓缓地道：“那就是，我和姐姐的其中一个人能在国内找到自己愿意嫁的人。” 杨瑞陡然呼吸一窒，盯着林新月看了半响，这才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好半晌，才异常艰难地道：“你……你的意思是……” “爸爸说了，除非能找到他也能认可的人，他才会同意。”林新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坚定自己的意志。“杨瑞，我……我喜欢你。”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杨瑞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什么？你……你该不会是说，那个人选就是我吧。” 林新月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她用力点点头：“和姐姐谈过很多次了，我决定不在这个事情上拖泥带水。是的，我喜欢你，而且你也是唯一能够让爸爸入眼的男孩子，只有你，才能让我和姐姐继续留下来。而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不过……你需要做我的男朋友。” 在这一瞬间，杨瑞呆住了。从朋友到男朋友的转还，让杨瑞根本无法反应过来。而面对平时活泼得如同小孩子一样的林新月，此刻却是一副沉静坚定的模样，更是让他无法适应。 “我……你突然说喜欢我，我……” “不用犹豫了，你只用说，你喜不喜欢我？”林新月打断了杨瑞的话。“如果是，那么我和姐姐可以马上去退掉下午的机票，我们想在这里玩多久就玩多久，如果不是……”林新月的脸色立即黯淡下来。“那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我和姐姐可能以后都不会回国。” 杨瑞沉默半响，脑袋里各种想法不断翻来翻去，可是到最后，终究没有翻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我不知道。”杨瑞沉声道。“虽然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可是我不知道，这种开心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那算不算男女之间的喜欢，我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之间的喜欢。所以小月……对不起，我无法欺骗自己，同样也无法欺骗你们。” 林新月沉默着背转身去望向虚空，好一会儿才轻轻叹气道：“其实，在你说出这个答案之前，我就知道这个结果。姐姐说得很对，你的表现绝对不是喜欢我的样子，我一定会失望。可是我仍然坚持着要知道答案，还要你亲口说出来。我……我是不是很蠢？” 杨瑞只有默然。 林新月又叹一口气道：“或许，我还是应该做一个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林新月，那样，起码我会快乐些。可是……”她终于忍不住抽搐起来。“可是我终究无法控制自己，杨瑞，你真是一个害人精。” 林新月后退两步，转过身，正好迎面对着杨瑞，而此刻，她的脸上却仍然保持这笑容。 “杨瑞，看着我，好好地记住我的笑容，我希望自己在你心中永远是那个快乐的林新月。” 杨瑞呆呆着看着泪水满眼却又笑容满脸的林新月，呆呆地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这算是造物弄人么？为什么身边的人总要一个个的离开？为什么自己就无法好好享受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的快乐？ 杨瑞紧紧捏着拳头，他不知道，这些问题，该拿去问谁。 “既然终究要离开，那么就在这里好了。”林新月又道。“一会儿我和姐姐跟着若凝回去你家收拾东西，然后我们就去机场坐飞机回BJ，然后……然后我们就要去国外，然后我们就无法见面了。可是，我不愿意你去送我们，我不愿意经受离别的痛苦，我想快快乐乐的，你理解吗？” 杨瑞换换点头。 “那好，就让我们在这里告别吧。我代姐姐向你告别，杨瑞，再见。” 林新月用力挥挥手，几乎是用冲的速度跑向了后面的小树丛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杨瑞盯着她消失的背影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离别的伤感，转过身不想再看。 然而一回头，却不由全身一震。这个山崖，赫然便是去年徐雅和他告别时的地方。 同样的远离去国外，同样的离别前的告白，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心情，不同的只是当时月朗星稀，而现在暖阳高照。两个情形在杨瑞的心中转来转去，渐渐的竟开始重叠起来。 徐雅和林新月的面容在眼前不断交错着，杨瑞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眼前的山崖，顿时变得模糊一片。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29章解开心结（上） 时间永远不会在人们的快乐或者悲伤中停止流逝，转眼间，距离林家姐妹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没有了林新月如同小麻雀般的唧唧喳喳，同样没有了林霓裳恬静而美丽的笑容，杨瑞的生活也变得格外平静起来。每天早起晚睡，三餐照常，游戏照玩，一切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暑假，方若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不过，杨瑞的心情却已经和那时有着天壤之别。 为什么我当时不答应下来？ 这个问题从每天清晨一睁开眼，就会在杨瑞的脑海里不断地盘旋。是啊，为什么当时不答应下来？如果答应了，那么现在几个人还可以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聊着天斗着嘴，该是多么幸福。 可是……我能欺骗自己和小月的感情吗？杨瑞摊开手掌，掌心中间一排深深的伤痕。这是每次问自己这个问题是，因为用力握拳而使得指甲陷进肉内造成的伤疤。正如同这个伤疤所带来的刺痛一样，杨瑞的感觉仍然是那么真实。他并没有喜欢林新月，从头到尾，他只不过把她当作一个调皮而和爱和自己拌嘴的小妹妹一般看待。而且，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对林新月产生一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所以，与其以后表明而更加伤了她的心，不如就在一开始明确，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是正因为如此，林家姐妹走了。 无奈啊。马上就20岁的杨瑞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生中终究会有的无奈，半个月的不断自我拷问，甚至让杨瑞产生了人生究竟是为什么的这种问题。 幸好，有方若凝在一旁。 “杨瑞，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看到杨瑞又一次在打游戏的过程中突然发起呆来，方若凝提议道。 “啊？”杨瑞向窗外往往，却发现窗帘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被拉开，屋内除了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竟然是通处漆黑。 默然看了一圈，杨瑞还是摇摇头：“我不想去，你要是想出去的话自己去吧，路上小心点儿，记得早点儿回。” 方若凝定睛看了杨瑞一会儿，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顿时，明亮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在一瞬间挤满了整个房间。杨瑞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忍不住举起胳膊挡住眼睛。 “你看，下面多热闹，好久没出门了，我们去走走吧。”方若凝笑着指指窗外道。 杨瑞渐渐适应了光亮，放下胳膊，刚才没注意到的声响此刻从窗户的缝隙中传进屋内，吵吵嚷嚷的，确实很是热闹。 呆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同样来到窗边向下看去。 此时正月十五也已过去，除开像杨瑞他们学校一样，因为地处北方，冬季太长而开学较晚的学校外，别的学校早已经上了好几天课。此时正是下午5点多，XF市大大小小的学校正好放学，汇集着下午下班的人们，大街上可谓满满当当，放眼过去，竟是人头。 “好吧，下午走走也好。”杨瑞看了一阵，点点头同意。转过身来，正好看到方若凝脸上的笑容，不由又是一愣。“若凝，你是故意的吧？” 方若凝挽起他的胳膊，笑道：“管它呢，我们走吧。” 杨瑞心中一暖，不管怎么说，方若凝一直都还自己身边。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了一会儿，杨瑞的心情竟然渐渐好转起来，半个月来屯积下来的郁气在与周围人们的接触中渐渐地消去，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兴奋愉悦的程度，却比这些天的状态要好多了。 “嘿，杨瑞，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杨瑞回头一看，却是候天成。 好朋友相见，杨瑞忍不住露出了这半个月来的首个笑容，迎了上去道：“猴子，你怎么会跑来了？” 候天成冲他做个鄙视的手势，嗤道：“怎么？我还不能来了？我说你干吗呢，打你手机关机，打座机没人接，我跑过来一看家里门还锁着，要不是在这里碰到你，我恐怕会以为你失踪了呢。” “嗯？”杨瑞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的手机因为这些天没心情，就连充电都忘了，自然已经关机。而座机……早些天就有接触不良的毛病，只是过年期间一直没时间去换，而最近又压根没想起来这事，候天成打过来的时候可能正好没响动。 稍微解释了一下，杨瑞奇道：“那你就因为这个跑过来了？” 候天成白他一眼：“你以为自己是明星么？只是快开学了，我来问你准备订几号的票，我们好一起走。” “哦？快开学了啊。”经候天成一提醒，杨瑞这才想起距离开学的日子已经不到一个星期了，而去BJ的人势必很多，还真得提前订票才好。“我们现在就去订吧，越早越好。”杨瑞突然想尽快回到学校那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虽然BJ有着无穷的琐事等待着他，但是起码这样会让他不会空闲，不会在空闲中想一些让自己难受的问题。 “啊，这么急？”候天成不由愣住。“我只是来问问你，钱都没带。” “钱我先帮你垫着，走吧，我记得附近有一家售票点很晚才关门，现在去还来得及。”杨瑞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你还真是奇怪……”候天成嘟囔着，却拗不过杨瑞，被推着像售票点走过去。 杨瑞的运气还不错，来到售票点的时候还没关门，而且时间已晚，没几个人在排队。 很快，就轮到排在杨瑞前面的一个女子。 “一张最近的去BJ的硬座，谢谢。” “啊！书圆姐。” 这个女子一开口，早已经觉得他的背影眼熟的杨瑞立刻听了出来，前面这人居然是秦书圆。 “咦？杨瑞，若凝，真巧。”那人转过身来，果然就是秦书圆。 杨瑞看着秦书圆，不禁有些发呆。 “书圆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买票啊，怎么了？” 杨瑞更是呆住：“买票？你不是想告诉我你要坐火车去BJ吧，而且……还是硬座？” 秦书圆可是XF电视台的红人，虽然称不上多么富豪，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连飞机都坐不起，她会跑来买火车票，又怎么会让杨瑞不意外。 “你……你是秦书圆？”一旁的候天成看了秦书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问道。 “是啊，就是我。你是杨瑞的朋友？”秦书圆微微一笑应道。 候天成怔怔地又看了秦书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用胳膊勒住杨瑞的脖子，恨恨地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的？居然都不告诉我，太不够义气了。” “咳咳……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敢告诉你吗？”和XF市70%以上的市民一样，候天成也算是秦书圆的FANS，杨瑞没有告诉他自己认识秦书圆，正是不想麻烦。“书圆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来买火车票呢。” “哦，其实我是想做一个关于这方面的专题，去了BJ后正好就能拿出来做节目。”秦书圆笑道。“对了，你们来做什么？也是买票吗？”还没等杨瑞回答，她又一拍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和若凝是在BJ上学是吧，你们是来订票的？”得到肯定后，更是高兴。“那太好了，不如我们就订一起的票好了，我正愁路上没伴，而且不安全呢。现在有你和若凝，就不用怕了。” “你……你要和我们一起坐车？”候天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太好了。杨瑞，快掏钱。” “好好好，您老人家发话了，小的岂敢不从。”杨瑞干脆地掏出三份硬座票的钱给秦书圆。“那书圆姐你帮我们一起买了。不过你为什么连卧铺都不坐，非要硬座呢？” “卧铺的话，哪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只有硬座才能看到不少啊。” “有趣？”杨瑞突然想起上次去BJ的火车上碰到歹徒的事情，不由一阵苦笑。这一次，希望能够平安度过吧。 而苦笑着的杨瑞，却没有注意到，注视着他的方若凝，脸上正扬起微微的笑意。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29章解开心结（下） 呃，这两天有些杂事，导致昨天没更新，争取明天补回来。 ——————待几人买票完毕，秦书圆因为工作忙而拒绝了杨瑞的邀请，至于候天成就更是奇怪，本该没什么事的他居然也借口家里有事匆匆赶了回去，于是乎，这顿晚饭还是只留下了杨瑞和方若凝两人。 既然出了家门，感受到外间的热闹，杨瑞一时也就不愿意回家，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小摊点解决晚餐问题。 “杨瑞，心情好些了吗？”吃了几口后，方若凝突然轻声问道。 “嗯？”杨瑞收回看向周围人群的目光，看到方若凝脸上关心的表情，不由笑道：“好多了。若凝，谢谢你把我带出来啊。” 方若凝又定睛看了杨瑞一会儿，微微摇头道：“虽然你的脑电波频率比前些天高多了，可是距离正常情况还差很远，看来你的心情仍然没有恢复。” 杨瑞苦笑一声，低声道：“若凝，人的心情是不由自己控制的啊。霓裳和小月的离开对我来说打击很大，这个打击，或许只有通过时间才能慢慢恢复，又或许……永远也恢复不了。” “为什么？”方若凝似乎仍然不解。“如果说仅仅是因为离别，那么世界上无时无刻都有，而你以前也有过不少，为什么这次就这么严重？” “这个……”这个问题，杨瑞也问过自己。如果仅仅是朋友之间离别，虽然同样感伤，但却绝对不会有这么严重。现在会让自己这个样子的，大部分还是由于林新月临走前的那些话。可是这些话……杨瑞看看方若凝，决定还是不详说的好。“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林家姐妹是最近这段时间和我最亲近的朋友，所以她们突然离开，我就格外受打击吧。” 方若凝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那么，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了，你会不会也这么伤心？” 杨瑞一愣：“若凝，你最近是看言情小说了吧？” “呵呵，我昨天刚看完席绢作品集。” “难怪你问出这种问题……”杨瑞定定神，认真地道：“若凝，你可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家人，我绝对不愿意你在非正常情况下离开我，明白吗？” “明白。”方若凝仰起头，微笑着大声回答。 毕竟是冬季，晚饭过后大街上人已不多，两人也不多停留，回到家后各自打开电脑，继续着一贯的娱乐活动。 今天比较奇怪，杨瑞刚上线没多久就收到一个密语。 “能带带新人么？” 杨瑞玩得这个网络游戏，运营时间已经接近两年，他所在的服务器也已经快有超过一年的历史。按理说，这个时候就算是有新人，一般也是某些人的小号，因此从不缺乏人帮忙。像这样大街上随便拽个人要求帮忙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当然，杨瑞玩了这么久，这样的要求也碰到过不少，平常大多数是选择无视。因为他一贯认为被带起来的玩家，就算等级高了，技术层面上仍然是个小白，这样到时候也没什么用。他自己就是慢慢摸索着成长起来，基本上没有让别人帮忙过。 这一次，杨瑞本来也准备直接拒绝的，可是一看到对方的名字，却下意识地回了一个“好”。 因为，这个人的昵称叫做“江心月”，而这个昵称，和林新月的QQ名字一模一样。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杨瑞带着疑问匆匆赶往新手村，刚一去就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女性帐号站在村口。 “嘿，我来了。”杨瑞打了个招呼，并不热情。网络上的性别，从来就不能作为参考。对人妖献殷勤的事，杨瑞自问还做不出来。 “你来了，帮我做下新手村的任务好吗？”江心月打出一排字。“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接任务呢。” “真的是新手？”杨瑞有些纳闷地开始向她介绍如何接任务，然后带着她去杀怪，拿东西。 接触了一会儿，杨瑞确定她真的是新手，因为她连很多最基本操作都不会，甚至于连如何从怪物身上拾取东西都不知道。 当然，真要是有装得这么像的人，杨瑞也只有认了。何况有什么人会无聊到来这么费力气装新手来骗他呢。 在杨瑞这个高等级的人物帮助下，新手村的任务自然不在话下，仅仅不到半个小时，江心月便已经从新手村毕业。 “接下来怎么办？” 看到这句话，杨瑞不由一声苦笑，看来自己碰到了一个缠人鬼。 于是，他只好带着她到主城里，并当了一把免费导游，而转完主城，又不得不带她去做更高级的任务，杀更高级的怪。 为什么我不嫌烦呢？杨瑞边杀怪边问自己。稍微想了一下，他确定了一点，之所以自己不嫌烦，主要是因为这个江心月同样有着活泼的性格，对新鲜东西同样也具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这一点可以从她看到一个问号级的怪物都想追过去看就能确定，这个性格，和林新月同样很相像。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杨瑞看看时间，决定去睡觉。 “别走嘛，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肯帮我。” “凌晨两点了大小姐，已经很晚了。” “你明天又不用上课，再说你平时不都是3、4点才睡么？”江心月突然打出这么一排字。 杨瑞一怔，立即飞快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心月打出个笑脸，道：“笨蛋杨瑞，快上QQ。” 不会吧……杨瑞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登录上了QQ，刚一连接上，一个要求视频的对话框就跳了出来，杨瑞毫不犹豫地点了接受。 “嘿，杨瑞，好久不见啊。” 在视频里出现的，赫然便是林霓裳和林新月姐妹俩。 杨瑞怔怔地看着两人熟悉的面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喂，是不是很久都没看到我们这么漂亮的美女，现在看傻了？”林新月从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异常清晰。 杨瑞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嘴里却道：“切，我只是看到一个美女旁边突然出现一个叫做林新月的巫女，吓呆了罢了。” “死杨瑞，别以为我现在在法国就收拾不了你。” “哈哈……哈哈……”杨瑞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瞬间，淤积在胸腹中长达半个月之久的郁气仿佛被绰了一个洞一样排泄一空，其中的舒畅，实在难以言表。 “怎么样？现在我们不照样可以天天见面说话？还可以一起玩呢。”林新月又道。“对了，你刚才对我那么有耐心，做得又熟练，肯定以前这种事情做过不少。看样子在网游里骗了不少小MM吧。” “切。”杨瑞不屑解释，当然，他也不便解释说是因为刚才的ID和林新月的昵称一样才去帮忙。 “杨瑞，听若凝说你半个月都没出门？至于吗？虽然我和小月在法国你在中国，隔得很远，可是现在有网络让我们时刻联系，仍然可以天天一起的。”林霓裳道。 “嗯。”杨瑞点点头。看着屏幕上林霓裳和林新月两人清晰的面容，他第一次打心底感谢科技的发达。 “好了，人也见过了，话可以留在以后说。杨瑞，来，继续带我升级，我正觉得好玩呢。”林新月毫不客气地嚷道。 “法国倒是白天……”杨瑞回头看看时间，2点半，此时窗外早已经一片宁静。“那又有什么关系。”杨瑞微微一笑，切换进游戏，林新月的人物早已经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催促着他继续踏上征途。 杨瑞又看一眼视频上林新月兴奋的笑脸，把那天在小夜山上的情形在脑袋里转了一圈，随即吸一口气，把它深藏在心底。 “啊，小月，你个笨蛋，又引到怪了。” “救命啊——” ……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0章冤家路窄（上） 时间真的过的很快，真的。 似乎只是眨了眨眼，就到了需要出发的日子。和方若凝站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杨瑞看着熟悉的候车大厅，联想起去年暑假出发的情景。当时也是4个人，其中自己、方若凝和候天成没有变，只有孙心莹换成了秦书圆。 孙心莹？杨瑞最近一次见到她还是圣诞节的时候无意间在学校的小路上碰到。关于她的消息大概就是她进了学生会，并且似乎还和学生会主席谈恋爱了，其它就完全不知道。 “不可能要求每个曾经认识的人都和自己一直保持良好关系的。”经历了和林家姐妹分开后又在网络上重见的事情，杨瑞对这方面要比以前看开了许多，想起自己还曾经因为孙心莹进入学生会后就不再和自己联系而生气，杨瑞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怎么？又想起了什么？”坐在一旁的方若凝见杨瑞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的，不由好奇地问道。 杨瑞笑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很幼稚罢了。” “哦？哪里幼稚了？说来听听。”方若凝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幼稚有什么好听的……”杨瑞转开头，避开了方若凝的这个问题。 这一转头，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叔叔，行行好吧。” 这次看到的人，竟然是去年暑假从这里出发时看到的那个小乞丐女孩。不过这次她的运气似乎没那么差，一路过来除了几个装着睡着的人外，并没什么人为难她。 等她来到杨瑞面前伸出手，杨瑞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枚一元硬币投进她的铁盒，同时忍不住问道：“小妹妹，还记得我吗？” 小女孩愣了一下，定睛看了杨瑞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掉头就跑，居然就放弃了继续向别人乞讨的机会，直直地跑出了候车大厅，转瞬间消失不见。 杨瑞这下大出意料，看样子那个小女孩确实认出了自己，可是她为什么像见鬼了一样的跑掉？自己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咦？杨瑞，你又干什么坏事了？怎么连小乞丐都被你吓跑了？” 杨瑞扭头一看，就见到秦书圆只背了一个小背包，一身轻松地站在那里。 “我怎么知道。”杨瑞摸着鼻子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和那个小女孩之间的事情。 “哦，这样啊。”秦书圆似乎并不意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才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了，这些活动在火车站的乞丐，尤其是这种小孩子，背后都有人控制的，而且管理非常严格，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她们和外人多加接触，不听话的话肯定就是一顿毒打。照我猜想，你上次救了那个小女孩，可能她回去还挨了顿打，所以这次见到你就很怕了。” 杨瑞直听得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你这么说反倒是我害了她？” 秦书圆看了一下仍然游荡在候车大厅里的其他几个小乞丐，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你也是好心。要怪的话，就去怪那些背后控制她们的人了。” 杨瑞愣了愣，反问道：“书圆姐，听你的口气好像你对这些很熟悉？” “嗯，以前为了做一期关于这方面的节目，我曾经暗地调查过。” “那怎么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杨瑞的口气不免有些质问的意思。 秦书圆皱皱眉，猛地灌了一大口水进去，好半晌才道：“这个……实在不是我的能力能管得到的。” 看着秦书圆眉宇之间夹杂的些微怒气，杨瑞哪里还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呆了呆后，也只能叹口气放弃了这个话题。 “嘿，杨瑞，秦小姐，怎么都是一副愁眉苦脸地样子？”还能保持好心情的，自然是姗姗来迟的候天成。 杨瑞没好气地扫了候天成一眼，却见他一身精壮打扮，在这个仍然低于二十度的天气下，居然只穿了一件衬衣加一件外套，不由讶道：“我说，你来显壮的？” 候天成居然还得意地摆了个健美的POSE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瘦骨嶙峋，那么怕冷么？” 杨瑞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标准的冬季打扮，忍不住嗤了一声。其实以他现在的功力，这个天气就算穿着短袖也不会觉得冷，但是那样也太过惹眼，实在不可取。 见杨瑞不做反击，候天成更加得意了，就势在秦书圆身旁坐了下来，和她闲扯起来。 杨瑞看着候天成不断地和秦书圆谈天说地，不由有些怪异的猜想。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追书圆姐吧……”很可惜，对感情这东西太不敏感的杨瑞，完全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想。 由于几人选择的时间都是距离开车不远，所以也没坐多久就到了进站的时候。而因为还身在XF市，秦书圆便带了个帽子稍微进行了一下伪装，所幸也没有被人认出来，几人得以顺顺利利地进到了车厢。 因为是一起买的票，所以4个人的座位号连在一起，而且正好是靠窗的两排，运气很不错。 秦书圆虽然以前也不是没坐过火车，但是从小就家境不错的她却还是第一次来硬座车厢，坐在座位上似乎很是好奇，不停地转动身子看来看去。而杨瑞同时还注意到她的手上露出了一小截像是摄像头的东西，认真一看，却是她把一个小摄像机放进了随身的小包里，只把镜头露在了外面，因为她手遮挡的缘故，不是正好在她对面坐着的杨瑞，其他人还真难发现。 “像是在看电视剧。”杨瑞脑袋里涌起怪异的想法。 当然，电视剧也好，电影也罢，火车仍然如常地出发了。同时让秦书圆大失所望的一直到了半夜2点多，车厢内仍然一切如常，没有任何意外出现。 “搞什么，亏我还特地坐了一次硬座。”一直睁大眼睛等到现在的秦书圆不由有些抱怨。 杨瑞微微一笑道：“你还真以为硬座车厢就是车匪路霸们的集中地啊。” 秦书圆又看了一圈，即便以她敏锐的新闻触觉，也没看出有什么异象，只得点点头道：“算我运气不好吧，我困了，先趴一会儿，杨瑞，麻烦你先看着了。” “嗯。”杨瑞点点头。 就在秦书圆趴在桌子上的同时，杨瑞无聊中扫向车厢的目光突然定住。 “这算什么，冤家路窄？”看着从另一节车厢走过来的几个人，杨瑞不由喃喃自语。 “嗯？杨瑞你说什么？”还没睡着的秦书圆耳朵倒是很灵，听到杨瑞的自言自语立即抬起头。 杨瑞竖起手指在嘴边，示意秦书圆悄声，然后冲前面扬了扬头，待秦书圆也看到那几个人后，道：“书圆姐，这下你的心愿要达成了。” “你是说他们几个要闹事？你怎么知道？”秦书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这几个人有什么不同。 杨瑞嘿嘿一笑：“这叫缘分，你一会儿就知道了。先装着睡觉吧。” 见秦书圆重新趴下，手下的包却已经对准了那几人的方向，杨瑞暗赞一声，靠上座椅，眯起双眼，摆出一副熟睡的模样。然而眼睛却仍然张开一条细缝，时刻注意着那几人的情况。 这几个一起过来的人中，其中一个赫然就是暑假时被杨瑞抓住的小偷。 “希望他们这回能演一场不同的戏吧。”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0章冤家路窄（下） 这一次，这几个人并没有让杨瑞失望。 从杨瑞发现他们到这个车厢后，在接近1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们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一切就像几个在别的车厢里没位置而被挤过来的普通乘客一样。 然而，这1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后，情况变得开始不一样起来。 在杨瑞的眼缝观察下，几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有两个人居然直接跑到杨瑞身边来站着，等了大概两分钟后，其中一个打个OK的手势，另外分散到车厢里的几个人开始动作起来。 眼看着一个人把手伸进了一个乘客的口袋，杨瑞扭了一下身体，那人立即停止动作，恢复了原样。 又等了几分钟，又有一个人把手伸进了另一名乘客的口袋，杨瑞伸手抓了抓胳膊，那人又停止了动作。 “看来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杨瑞正想着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一个人突然低下身凑到杨瑞耳边，低声道：“哥们儿，莫管闲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却是一口标准的京片子。 杨瑞心知无法再做伪装，睁开眼迎上那人露出凶光的眼睛，笑道：“如果管了呢？会怎么样？” 那人的眼神更加凶悍起来，藏在胸前的手一翻，一点寒芒登时映入了杨瑞的眼睛。 “又是刀子？你们还真是没有进步啊。”杨瑞猛地站起身，冲因为他特意交代过而一直没动静的方若凝使个眼色，扭头向车厢的交接处走去。 那两人果然跟了上来，杨瑞走到交接处停下，看看左右无人，指着其中一人道：“我认得你，去年暑假我坐这趟车，就是你被我当场抓住。” 那人眼一瞪：“妈的，就是因为你小子，老子才进去住……”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来，因为杨瑞已经一掌切在他的脖子上，他顿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杨瑞毫不停留，就在他同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又是一肘击在另一人的小肚上，那人便追随着同伴躺倒在地。 “我的功夫越来越好了啊。”杨瑞满意地拍拍手。 走回车厢一看，方若凝却早已经把其他几个人都给击倒，而且他们的位置和杨瑞离开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可见方若凝的行动是多么迅速。 杨瑞不由有些受打击。 “看来这辈子是别想赶上若凝了。”看了看方若凝冲他露出的笑脸，转念一想：“可是……我又何必赶上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接到通报赶来的乘警居然也是上次那位，经杨瑞一提醒，立即想起了去年的事情，对杨瑞所说自然也不再怀疑，便把几人给带走了。 不过……从上次被抓住的两人这么快就被放出来的事实来看，杨瑞对他们却没什么信心就是了。 待尘埃落定，车厢重新恢复平静后，秦书圆拿出摄像机翻看了一遍刚才拍下来的录像。可惜的是因为杨瑞和方若凝解决得太快，她并没有办法拍到更多这些人犯罪的现场。 “不过也足够了。”秦书圆仍然很满意。“哈哈，看来这次坐火车还真是值得。” “每一个成功的人必定有一颗疯狂的心。”杨瑞突然想起这句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话。用这个来形容现在的秦书圆还真是恰当。 然而整个事情却并没有到此为止，就在第二天早上火车快到BJ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杨瑞面前。 “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面前这位身穿皮夹克，内套一件翻领毛衣，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用很严肃的表情从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瑞差点儿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大叔，你真当自己在拍电影么？”杨瑞拼命忍者笑声，却忍不住笑容。 这位自称黎叔的中年人面无表情，仍然很严肃地道：“这不是拍电影，我同样也没有开玩笑。年轻人，你已经两次破坏了规矩，我这次来是给你一个警告，到了BJ后，就不止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哦？那你想怎么样？打我一顿？或者杀了我？”杨瑞有些调侃地道。 那人也不多话，伸手在座位中间的茶几上一捏，登时一块角便被他生生捏了下来，随即搓了搓，那个角便变成了一堆粉末。 “年轻人，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功夫就傲气冲天，这个世界，远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丢下这么一句话后，那人转身离开。 “这算什么？证明他功夫很高？”可惜在杨瑞的眼里，这个捏碎木头的本事实在算不上什么，方若凝刚出现的时候，可是能够随便一撞就撞烂整个大门。 那人的警告，自然被杨瑞无视掉了。 相比较起警告，有一个事情似乎更加重要……“喂，乘务员，这个桌子是刚才那个人弄坏的，不关我事。” “损坏车厢物品，按例应赔偿……” #%￥#……@#@刚过3月，地处北方的BJ仍然还算是寒冬，杨瑞和方若凝没什么感觉，因为耍帅而只穿了单衣的候天成却一下车就是猛一哆嗦，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从背包里翻出一件毛衣就地穿上，惹来了杨瑞的一阵嘲笑。反观秦书圆，却早已经准备充分，下车前就把衣服加好，这样下车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出了火车站后，秦书圆因为早有安排好的人前来接她，几人便在站前分手，而杨瑞和方若凝、候天成3人熟门熟路地就回到了各自的学校。 因为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杨瑞竟然是第一个回到学校的。在空荡荡的寝室里待了一阵，杨瑞不禁无聊起来。想了想，却又突然发现自己这次回BJ事情还真不少，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要去外公家。 一想到去外公家，杨瑞就有些头疼。自从他上完初中后，舅舅一家就对他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亲切，而外公余万雷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很严肃，唯一会让他觉得舒服的外婆却已经过世，这导致他从来就不太愿意去外公家多做停留。然而每年新年的拜年，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少得了。不过往年一般都是她和父母一起去，去了顶多也就是停留一晚，就算不舒服时间也不是很长。 今天却大大不同，余华的意思就是让他带着方若凝去，她和杨向东都不会去。这样一来，往年的小跟班杨瑞今年就变成了主角，这样无疑让他更加难受。 “罢了，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去勇敢的面对吧。” 最终，杨瑞还是在某名人的鼓励下出门了。 自从推出一线后，余万雷便在BJ郊区的别墅里过着颐养天年的生活，一般情况下从不出门。当然，这一点只不过假象而已。身为他的外孙，余华的儿子，杨瑞清楚地知道，直到现在，余万雷仍然掌控着绝对的权力。虽然很多事情他都放手让余华和余震——杨瑞的舅舅——去干，但是如果有重大的决策，最后下决定的依然还是他。 这些东西，以前对于杨瑞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然而现在却大大不同。余万雷的这种强势，代表着只有能够得到他欢心的人，才能真得继承到家族财产。而杨瑞，恰恰就是这个他最属意的第三代人。 在去往余万雷所居别墅的路上，杨瑞一直在想着见到外公后是什么样子，毕竟，去年的时候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余万雷会把公司交给他，而今年就不同了。余华知道的事情，余震一家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对杨瑞会是什么态度，势必会影响到杨瑞的心情。 不过事实和杨瑞想象得完全相反。 余万雷虽然一如既往的严肃甚至严厉，但看到杨瑞领着方若凝给他拜年的时候，老脸上仍然像开了花一样的笑着。甚至于还亲热地拉过方若凝的手问她和杨瑞一起过得怎么样，偶尔还开个“杨瑞你是不是经常欺负若凝”的小玩笑，和以前杨瑞印象中那个几乎从来不笑的外公大相径庭。 同样的，余震和刘玉英——余震的妻子，杨瑞的舅妈——对待杨瑞的态度竟然也是分外地热情，一口一个小瑞叫得异常亲热。比起前几年不冷不热的态度，同样差别巨大。 杨瑞在纳闷的同时也同样高兴，虽然理智告诉他一个人对他的态度不可能转变得这么快，可是感情上他当然希望自己和亲人间能够相处融洽，所以，这一次，他也就没有拒绝余震提出的留下来多住几天的提议，只是强调了一到开学时间自己就回去。 下午的时光便在说说笑笑中度过，而晚饭出乎杨瑞想象的丰盛，或许是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亲人在一起吃饭，杨瑞很是兴奋，连饭都多吃了一碗，这个表现，得到了余万雷的点头称赞。 不过温馨的画面总是短暂的，吃过饭后，余万雷的一句话很快便让杨瑞从温情中恢复过来。 “小瑞，来我的书房一下，我们爷孙两个好好聊聊。” 只不过不经意间的一瞥，比以前敏锐了许多的杨瑞立刻便收到了两刀如同刀锋般的目光。 “如果两个表哥今天也在，会不会是四道？”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杨瑞也得承认自己的这个猜想有极大的可能成为事实。 “小瑞，还愣着做什么？快来，我可好久没和你聊天了。”余万雷催促道。 “唉——”杨瑞只得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看着余万雷虽然苍老却依然硬朗的身体，杨瑞竟然有了些微厌恶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自己现在也不至于到了这个田地吧。 “可谁让他是自己外公呢。”杨瑞无奈地摇摇头，步入了余万雷的书房。 “小瑞，来，随便坐。”余万雷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嗯。”杨瑞点点头，在余万雷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余万雷，静静等待他的开口。 现在这种感觉，甚至有点儿像在被审判。 这是杨瑞的第一感觉。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1章如此兄弟（上） “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出乎杨瑞的意料，余万雷一上来发了这么一句感慨。发完后，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在我的印象中，你还是会和你表哥一起跑出去打架，然后鼻青脸肿的回来的小孩子。” 小时候在BJ住的时候，这种事情杨瑞可没少干，也难怪余万雷印象深刻。 杨瑞摸摸鼻子，嘿嘿一笑：“那可是经常挨您的骂。” 余万雷摇摇头：“别看我表面上骂你们，其实心里高兴着呢。男孩子嘛，就是要活泼点儿，能够有些侵略性那更好。我小时候可你们更会打架，狠劲可是比你们要强多了。”说罢叹口气，又摇摇头。“自从你离开BJ跟着你爸去XF后，我就很好看到你有这种狠劲了。到现在看来，竟然是越来越斯文，说实话，我很失望啊。” 杨瑞一愣，还有这样教育后代的吗？ “在商场上，只有比对手更狠，你才能赢。”余万雷突然又添了一句。 这有些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初始着实让杨瑞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再联想到刚才余万雷说的一番话，杨瑞立即又反应过来。看来余万雷这些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果然，余万雷看了杨瑞一会儿，问道：“小瑞，听你妈说，你在大学里选了双专业？” “嗯，一个是工商管理，一个是地质。”杨瑞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余万雷扬了扬眉。“这么说，你是爸爸妈妈一个都不得罪？” 杨瑞不由有些佩服余万雷，年级虽然已经大了，头脑却还是这么清晰。 “嘿嘿……” 余万雷点点头，续道：“那么，你两门的成绩如何？” “这个……”杨瑞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地质专业比较强。” 余万雷又点点头，抓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小瑞，听说你对经商非常不感兴趣？” 杨瑞定睛看看余万雷，发现他虽然表面似乎是很不在意地说这句话，眼神却盯着杨瑞一动不动，看来问得很是认真。 考虑了一下，杨瑞猛一咬牙，点点头：“对，我不喜欢经商。” “哦，这样啊。”余万雷的反应又一次让杨瑞感到意外，对杨瑞的这个回答，他并不意外，而且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来你还是受你爸影响更多。说起你爸，他最近似乎去……” 余万雷竟然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又拉到了别的闲事上去。 而杨瑞虽然对余万雷说了一番话却压根没提正题感到奇怪，但既然他都不提这些，自己就更不愿意提起了，也就跟着余万雷的话题聊了起来。 余万雷能够在这个位置坐上这么久，别的不说，和人谈话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让杨瑞忘却了拘谨，爷孙俩渐渐有说有笑起来。 谈话持续了大概1个多小时，余万雷除了一开始问的那几句啊外，竟然压根没有和杨瑞讨论过什么公司上面的事情。当结束谈话的时候，杨瑞甚至都摸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叫自己来了。 不管怎么说，当在给自己准备的卧室里躺下的时候，杨瑞对于在外公家的第一天还是非常满意的。 然而好心情想要持续得久也需要一部分运气，当杨瑞第二天一醒来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的时候，他确定自己没有这种运气。 “小瑞，你个懒虫，还不起床？” 杨瑞心里苦笑，脸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笑容，道：“小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听说你到了，我今天早上就赶回来看你来了，怎么样，小姨关心你吧。”余蕾的脸上依旧带着谐谑的神情。“行了少废话，快起来，我有事情要找你和若凝。” “好，不过……”杨瑞摸摸鼻子。“你能想出去么？” 余蕾抿嘴一笑：“哟，小瑞又害羞了，可别忘了你小的时候我还帮你洗过澡呢。”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转身离开房间。 杨瑞摇摇头，赶紧爬了起来。 “诺，小瑞，这个就是我要和你谈的事情。” 杨瑞刚洗漱完毕坐到早餐的桌旁时，余蕾就已经丢过来一本很是眼熟的东西。 “剧本？不是吧小姨……”待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杨瑞立即一声惨叫。 “不是什么？赶紧看，下午就要开始了。”余蕾又给方若凝仍过去一本。“若凝，你注意看里面的女主角，那就是你要扮演的角色。对了，小瑞，你是男主角。” 向餐桌上看了一圈，连远端的余万雷都是微笑着摇头却不发一言，杨瑞便心里明白不可能找人帮自己出头。当然，这种情况是早已经预料到的。对于这个很晚才出世的小姨，一家人向来都是最宠她的。 杨瑞老老实实地翻了会儿剧本，突然奇道：“小姨，这个剧本里面怎么没有你的角色？” 余蕾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表演系的，干吗次次都要自己去演。这个剧本是我自编自导，为了参加学校的短剧大赛的。所以你和若凝可要好好演，知道吗？” 方若凝自然是没什么反应，杨瑞却不由苦笑：“小姨，我和若凝又不是专业演员，还能怎么好好演啊。” 哪知道余蕾却道：“小瑞，你上次去演的那个我们回去看了后，都说你的演技不错，我觉得也还行，不然你以为干吗还来找你。” “早知道我上回表现差点儿就好了……”杨瑞不由嘟囔道。 如同每一次余蕾的要求一样，这次杨瑞仍然没办法拒绝。于是，这个下午他和方若凝便老老实实地任由余蕾摆布了。 出乎几人的意料，本以为方若凝会因为从来没有表演过而比较生疏，谁知真的开始后，她竟让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把角色演绎的非常到位，因为她而NG的次数，要远远少于杨瑞。 在余蕾和她几个同学止不住地称赞的时候，杨瑞却慢慢想明，相对于其他人来说，方若凝因为是机器人，执行命令起来要完美得许多，只要她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那么就可以做得丝毫不差。而自己却大大不同，因为很多因素，表演的时候总会不自然，因而出现错误。方若凝却完全不会有这种问题。 “那若凝岂不是天生的明星？”以方若凝近乎完美的面容和身材，再加上这么强的表演能力，杨瑞的这个想法倒也没错。 当然，为了方若凝身份的保密考虑，杨瑞绝不希望她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所以，这次的表演，依然只是一个小插曲，当余蕾和几个同学喜滋滋地拿着东西收拾回学校后，这一切便被杨瑞抛在了脑后。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1章如此兄弟（下） 书评区真热闹……好久没有这样的景象了，欣慰ing……————————真正让杨瑞在意的，是余正风和余正行突然在晚上也回到了家里。 其实余正风本身就是北京分公司的经理，回来并不奇怪，而余正行这些年却是一直在留在美国负责那边的业务，会在同一时间和余正风一起到家，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正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也难怪余万雷会质问一下。 “爷爷，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余正行虽然已经快三十岁，可外表仍然显得非常年轻，听到余万雷的质问，笑嘻嘻地上去给他拜了个年，然后才向杨瑞打招呼。 “哼，你既然敢偷偷跑回来，那边都安排好了？”余万雷仍然面色不豫。 “放心了爷爷，如果不都安排妥当，我怎么敢回来呢。”也许是余万雷的这种语气早已经习惯，余正行并没有多紧张。 随便应付了几句后，他们便借口要和杨瑞叙叙，拉着杨瑞赶紧离开余万雷身边。 “小瑞，在爷爷身边待了两天，好玩么？”余正风首先冲杨瑞挤挤眼。 “这个……”看着两人面对余万雷时的样子，杨瑞有些好笑，但同时也非常理解，毕竟自己刚开始和他们也是一样的感觉。“我还好了。我又不像你们，只要学习好就行了。” “学习好？”余正风嗤了一声道：“我就不信老爷子没和你说以后公司还要靠你，要多注意之类的话。” 杨瑞耸耸肩：“这还真的没有，就是昨天晚上找我谈了一下，不过我说我更喜欢搞地质，他就没说什么了。” 余正风叹一口气，用力拍拍杨瑞的肩膀道：“小瑞，你还真以为老爷子会放过你么？等着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这个我还不着急考虑吧……”虽然明白余正风说的是实情，杨瑞仍然不想去承认。 余正风和余正行对望一眼，一人拉过杨瑞的一条肩膀就往外走。 “喂，干什么？胁持人么？” “少废话，你小子好不容易来一趟，自然得陪我们出去玩。”余正风恶狠狠地道。 “总得回去和外公说一声吧，你们不怕挨骂？” “傻瓜，回去说才会挨骂，快走吧。” ……仍然是上次的夜总会，仍然是上次的陪客，仍然是上次的……女人。 “嘿，杨瑞，你什么时候回北京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当沈心在霓虹灯下摇曳生姿地走过来时，第一个便向杨瑞打起了招呼。 这一声招呼立即引来了旁边众人的一阵起哄，而沈心自然而然地就坐到了杨瑞身边。 “前天刚回来的，一回来就去外公家，压根就没在市里待。”一边打量着沈心，杨瑞一边解释道。相比较年前见到她，沈心现在脸上的愁苦少了许多，身上的打扮虽然因为在夜总会内并无不同，但细心观察下，也能看出较之从前要精致许多。 “哦，就是你这两个表哥家喽？”沈心一把搂住杨瑞，几乎是习惯性地贴了上来。 杨瑞第一时间感觉到自己胳膊上所触碰到的柔软，不由尴尬地挪开少许，点点头道：“嗯，没错。这不，到晚上就被他们给揪出来了。 见杨瑞退让，沈心抿嘴一笑，贴近杨瑞的耳朵悄声道：“你啊，还是那么害羞。” 杨瑞只有苦笑，沈心别的方面都还好，就是因为在夜总会待久了，对男女之事太随便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和沈心聊了一会儿过年之间的事后，其他人渐渐开始闹腾起来，开始互相拼酒起来。因为有着上回的表现，杨瑞这回更是成了主攻对象，几乎是一圈人都要争着向杨瑞敬酒。而杨瑞自然是来者不拒，反正有无敌的化酒大法在，再说的敌人都是可以无视了。 不知道多少圈下来后，虽然有化酒大法，但是在酒入腹中的过程中吸收的酒精依然让杨瑞有些头晕，偏偏这时沈心也端了一杯递给他。 “来，杨瑞，新年第一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这个理由让杨瑞无法拒绝，和已经灌下去的无数杯酒一样，他接过来就是一仰脖。 ※※※ 余万雷家的客厅中，依照杨瑞吩咐留下来的方若凝本在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突然猛地直起身。 “若凝，怎么了？”一旁的余震见状问道。 “杨瑞有危……”方若凝突然扫了余震和一旁的刘玉英一眼，停了下来。 “小瑞？小瑞怎么了？”余震更是奇怪。 方若凝停了停，摇摇头笑道：“没什么，我想出去走走。” “坐在家里气闷了吧，哈哈，出去走走也好。”余震看看窗外。“不过很晚了，你就在院子里走走就行了，别走远。” “嗯。”方若凝点头答应。不紧不慢地走到外面，随即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突然猛地跃起，三下两下便跳出围墙，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禁书请删除）中。 ※※※ 让杨瑞感到乏味的酒会终究有结束的时候，当一批人留下满桌的酒瓶，各自领着一个小姐进房间的时候，杨瑞很自然地指了指沈心。而这个举动又招来了余正风的嘲弄。 “小瑞，看来你对她很满意嘛，是不是上次让你很舒服？” 杨瑞白他一眼，拉过沈心就走。 不知道为什么，喝完酒后，他便觉得肚子里似乎有一团火一样在燃烧。刚开始还不剧烈，等到现在，这团火早已经不仅仅停留在肚子里，而开始向全身蔓延开来。 “难道化酒大法也不好使了？”杨瑞回头看看桌子上，这次的酒瓶比上次多上很多。“可能是实在喝太多了吧。” “好吧，老规矩，一人一边。”和沈心一进屋，杨瑞便道。有了上次和沈心一起的经验，这次倒不太尴尬了。 沈心却仍然不那么老实，反手关上房门，便一把抱住杨瑞，嘴里嘟囔道：“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吗？你都和我一起多少次了，还是不愿意要了我。” “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不想……”杨瑞的话突然顿住。 却是沈心两只在杨瑞身上不老实的手突然一下滑到了下面，一把捏住了他的重要部位。 杨瑞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仍然还是处男的他，如何能够承受这样的接触。几乎实在第一时间，便已经有了反应。 “你的反应很强烈嘛。”沈心吃吃地笑道，手仍然不老实地在杨瑞身上不断摆弄着。 “不行……不……”杨瑞本来还保持着脑袋中的一丝清明，试图推开沈心。突然之间，只觉腹中那团被他勉强压下来的火猛地又窜了起来，瞬时间便已经吞噬掉他唯一的理智。他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在沈心身上游动起来。 “啪——”一声轻响，日光灯熄灭，明亮的房间顿时只剩下床头一盏粉红色的台灯散发着暧昧的光芒，映衬得整个房间充满着别样的气氛。 杨瑞的呼吸渐渐浓重起来，在沈心熟练的动作下，两人慢慢向床边靠拢，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地掉落，等到了床上，便已经恢复了出生时的模样。 就在杨瑞哼哼哧哧地想要找准地方的时候，窗户突然一声轻响，随即一阵冷风直透进来。 被冷风一吹，杨瑞暂时恢复了一点儿清醒。下意识地向窗户看去，就见一条人影已经从窗户上跳了进来，先是在电视柜前停了一下，然后立刻又来到床边。 “谁？”杨瑞刚要警觉性地出手阻止的时候，身下的沈心已经一声嘤咛，昏了过去，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杨瑞，不要动。” 从手上传来阵阵凉意，透过杨瑞的额头迅速散发到他的全身，他这团无名火几乎实在一瞬间便被压了下去，不一会儿，杨瑞便恢复了清醒。 “若凝！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恢复清醒，杨瑞立即看清楚眼前这人。 “好了，已经脱离非正常状态。”方若凝放开贴在杨瑞额头的手，笑道：“我是感觉到你有异常，这才赶过来的。” “异常？”杨瑞刚问出这句话，突然被一阵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喷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是光着身子。而这一低头，顿时发现自己身下还躺着同样裸体的沈心，更让他心惊的是，他距离脱离自己的处男生涯，仅仅不过几厘米之遥……“啊——”杨瑞一声惨叫，赶紧跳下床，手忙脚乱地在地上捡起衣服，以最快速度穿了起来。 好不容易穿戴完毕，杨瑞这才面红耳赤地转过头来。而又发现沈心仍然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连忙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同时示意方若凝关上窗户。 待一切妥当后，杨瑞观察了一下沈心，发现她应该是被方若凝用不知名的方法弄昏了过去，不由奇道：“若凝，为什么你要弄昏她？还有，你刚才说感觉到我有异常情况，是什么异常？” “你服用了催情药物，身体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如果任由你继续下去，那么有可能导致各种疾病。”方若凝解释道。“至于为什么要弄昏她，来，看这里。”方若凝拉过杨瑞，走到电视机旁。 电视机旁边摆着一个小花盆，里面种着杨瑞叫不出名字的一丛绿草样的东西。在这个寒冬的季节，仍然郁郁葱葱，茂盛地遮住了整个花盆，煞是好看。 然而当方若凝拨开这从绿草后，杨瑞却不由一惊。 花盆中的泥土中，赫然埋着一个小小的摄像机，镜头的方向，恰恰对准了床的方位。 杨瑞愣愣地盯着这个摄像机，心里顿时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纷纷袭来。 “小瑞，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打回来。” “小瑞，你要去XF了啊，那我们不能在一起玩了。” “小瑞，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小瑞，你是经商专业么？” “小瑞，外公有没有让你来公司帮忙？” “小瑞……” ……“若凝，你刚才说，我服用了催情药物，那么你能确定我什么时候服用的吗？”沉默了半晌，杨瑞终于开口。或许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不能确定准确时间，但是大概应该在1-2个小时之前。”方若凝答道。 “1-2个小时吗？”杨瑞回过头，看看还在床上躺着的沈心，轻轻叹一口气。 再次沉默良久，杨瑞又道：“若凝，我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杨瑞指了指沈心道：“从现在开始，跟踪她，后天开学的时候向我报告她这天的行踪，以及接触过什么人，能办得到吗？记住，你不能被发现。” “没问题。”方若凝点点头。 “嗯。”杨瑞看看窗外，BJ市的夜空，仍然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射得如同白昼。“那我现在先回外公家解释下，你过半个小时弄醒她，然后就准备开始任务吧。”顿了顿，又道：“这个摄像机……算了，不管它，应该还是什么都没拍到。” “好。” 杨瑞点点头，来到窗边，一跃上了窗台。这里不过是5楼，以他的功夫，跳下去不会有任何危险。 刚准备起身跳下的时候，杨瑞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问道：“对了若凝，我中了催情药物，也说不定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会着急赶来呢？” “因为我不希望你做出任何违背本意的行为。”方若凝的表情很认真。“何况，是这种事情。” “呵呵，好，你还真了解我。”杨瑞点点头。“那么还有个问题，你知道这里有摄像机我不奇怪，可是你怎么知道第一时间关掉它，而且同时弄昏沈心呢？” 方若凝突然眨眨眼，笑道：“你忘了？来BJ之前，我们一起看的一部电视剧？” “《刑事录》？”杨瑞歪头一想，不由哈哈大笑。“对对，难怪我们的处理方式也是一样。”这个笑声，却更贴近干笑了。 “那好，你自己小心吧。”杨瑞摆摆手，身子一歪，纵身跃了下去。 看着杨瑞消失在巷角，方若凝回到床边，定神看了沈心一会儿，突然喃喃道：“其实，我不希望你和别的女孩子发生关系……”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2章远离喧嚣（上） 虽然有很多不满、不解乃至愤怒，杨瑞依然坚定地告诉外公和舅舅舅妈们，他要连夜赶回学校，理由则很是冠冕堂皇。 “马上要开学了，我要回去。” 看着杨瑞一脸的坚决甚至于倔强，余万雷摆了摆手阻止了余震和刘玉英的劝说。 “小瑞，说吧，出了什么事？告诉外公，我帮你作主。” 杨瑞和余万雷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嘿，你这孩子，没事你干吗突然要跑回去，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么。”刘玉英不由道。 “好了，不要说了。”余万雷再次阻止了刘玉英继续的话。他看着杨瑞，认真地道：“小瑞，你是大孩子了，外公也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你既然坚持回去，那外公不拦你。只不过你要记住，这里毕竟是你外公家，是你舅舅家，记得常来。” “正确的决定？或许过两天我的决定会让你觉得错得离谱。”点头示意的同时，杨瑞却在微微苦笑。 “对了，若凝刚才和我在一起，她已经先回去了，我代她说一声。” “这两个孩子……还懂不懂事。”刘玉英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了她的不满。 不过这个抱怨很自然地被杨瑞无视掉了，而当他回到学校躺在宿舍那张木板床上时，这个抱怨更是完全从他的脑海里消失。 宿舍里仍然还只有他一个人，关上灯后，便显得格外宁静。杨瑞在床上翻了两个身，突然觉得这张狭窄而又硬梆梆的床，睡起来却要比外公家那个宽带柔软的床要舒坦得多了。 不过……两天的心情，却有天壤之别。 “或许我不该这么快下结论？”杨瑞举起手掌，看了好一会儿，猛地用力一握。“后天见分晓吧。” ※※※ 两天的时候一晃而过，第三天的中午，杨瑞在因为开学而人渐渐多起来的学校食堂见到了两天不见的方若凝。 “情况如何？”杨瑞拿着调羹在汤盆里缓慢地划着圈，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很顺利，她当天晚上醒过来后去见了……” “从后往前说。”杨瑞突然打断方若凝的叙述。“先说你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做什么，然后倒着说过去。” “好。”方若凝点点头。“刚才我接到你的电话赶过来之前，她正在王府井购物大街上逛街，买了很多衣服和小饰品。这也是她这一上午的所有活动。” “你知道她花了多少钱吗？” “总计34219元。” “3万多块……”杨瑞苦笑一声。“好吧，继续说下去。” “昨天晚上她在一栋别墅里睡了一晚上，只有她一个人。”方若凝续道。“昨天白天她去一家美容保健中心待了一天，期间见过两个人，听他们的谈话，似乎是老朋友的关系。” “老朋友？男的吗？” “嗯，是男性。” “好吧，继续。” “继续？那就是当天晚上她醒后的事情了，要说吗？” 杨瑞舀起一勺饭，狠狠地塞进嘴里，咀嚼着用力点头。 “当天晚上，她醒过来后，在夜总会顶楼的一个房间见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是余正风和余正行。” 杨瑞咀嚼的动作猛地停住，好一会儿，才用力咽了下去。 “没了？” “就是这些。” “嗯。”杨瑞低下头，端起汤盆，清汤上映出的倒影清晰可见。“我好像瘦了，莫非终于减肥成功？”杨瑞喃喃道。 “叮——” 一滴水珠突然掉落下来，砸在汤盆正中，荡起的波纹从中心向四周散开，撞上盆壁后又反射回来，和初始的波纹交叉重合，杨瑞的倒影立即变成了片片碎影，再也无法重合起来。 ※※※ 开学的日期终于在大部分人的抱怨，少部分人的期待中姗姗到来，原本宁静的校园重新恢复了喧嚣吵闹，杨瑞所在的218寝室也因为众人的回归而不再是杨瑞独自一人的地盘。在李鹏吵闹着要请大家吃一顿新年第一餐的时候，杨瑞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笑容。 “嘿，领导，我要去楚香园。” “去死，小羊你以为我和肥钱一样大款么？再说你刚从湖北回来，还去吃什么楚香园，不嫌腻歪？”李鹏照例回给杨瑞一个笔直标准的中指。“这样吧，就去东北饺子馆，那里有正宗的东北菜，份量又足，不怕喂不饱你们这几头饿狼。” “切……小气。”回敬他的，自然是5根更加笔直而标准的中指。 “这才是我的生活。”看着周围人的笑脸，杨瑞默默点头。 不过在过上这样的生活之前，还有一件大麻烦需要处理，这个麻烦事，杨瑞本想避免，然而终究还是在某一天被引发。 “咦？小羊？今天不是有外贸统筹分析么？你怎么没去上课？”几个早已经习惯了杨瑞比他们多课的舍友突然发现杨瑞居然和他们也在同一个时段休息，不由很是意外。 “你们还是很敏锐的么，才开学两天就发现了。”杨瑞躺在床上，惬意地跷起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书。 “怎么？” “呃……我已经退掉经济学专业的课，以后你们可以不用以很是仰慕的目光来看我了。”杨瑞笑道。 几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李鹏才道：“我记得你经济学专业的成绩也很好啊，干吗退掉？现在双学位可吃香着呢，要不是我实在学习不行，也会去选修双学位了。” “就是啊，就算要退，你也该退掉地质专业啊，经济学专业可比地质专业有前途多了。” “就是，如果不是我分不高，我也去了……” ……“喂，你们几个，身为地质专业的学生，不要看不起本专业好不好？”杨瑞白他们一眼。“谁告诉你们地质专业没前途的？起码我老爸就过得很不错么。” “你老爸？他也是搞地质的？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糟糕，说漏嘴了……”杨瑞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犯的错误。其实光说出杨向东做什么也没问题，可是杨向东在地质界很出名，这帮学地质的学生肯定都知道他，而知道他就肯定知道杨向东的妻子——也就是杨瑞的老妈余华是干吗的，这样一来，杨瑞的家庭情况立即暴露，就非他所愿了。 “嗯，我老爸在一个石油公司任工程师，收入不错，这可是实例诶。” “切……”自然，个人的成功无法掩饰整个地质专业的“不前途”。 “唉，我就是不像再脚踏两条船了而已，经济学我不喜欢，学了一个星期后仍然不喜欢，所以现在退掉了，就是这么简单，OK？” 对于杨瑞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身为室友的几人还能说什么呢？同时丢个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后，便也就放弃了问下去。 室友们毕竟都还好打发，可是余华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为什么要退掉经济学专业？” 就在应付完室友后的第二天中午，一个人在操场散步的杨瑞接到了余华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语气甚是严厉。 “没什么，我本来就不喜欢经济学专业，你又不是不知道。”杨瑞轻声回答。 “不喜欢？就是因为不喜欢你就退掉了吗？难道你忘了去年填志愿前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余华的话中夹杂的怒气渐渐多了起来。 “我没忘，可是我就是不想上了。”杨瑞仍然很是轻描淡写，但语气非常坚定。 “什么事情都是以你想就行了吗？让你上这个专业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希望，不知道你外公的希望？就算你……” “可是我他妈不想成天勾心斗角，不想亲戚间反目成仇，不想本来的好兄弟要你争我夺，不想让自己这么烦。”杨瑞突然提高声音，急速地说道。“这一切为了什么？就是因为你们想让我去做什么狗屁的继承人，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我，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不想被你们的愿望摆弄来摆弄去，我不想学什么狗屁的经济学，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懂了吗？” 或许是被杨瑞突然提高的声音和从来没听到过的粗话给吓到了，余华半响没有说话，两台手机中，只剩下杨瑞粗重的喘气声。 好一会儿，余华才道：“小瑞，出什么事了？”语气早已经恢复了平静，更有掩不住的关切。 杨瑞用力捏了捏拳，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没什么，总之我已经退掉了经济学专业，就这样。”说罢也不管余华的呼喊，一下切断了电话。 “我还真是小孩子啊，居然和老妈吵架。”盯着已经黯淡下来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杨瑞突然自嘲地摇摇头。“不过也好，这样老妈应该会明白了吧。” 不管怎么说，杨瑞终究是做了决定，虽然这个决定伴随着痛苦，可当决定下好并执行完后，杨瑞却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除了有点儿辜负老妈的期望外，这应该就是我向往的生活了。” 开学的头一段时间对于杨瑞来说还是很忙的，虽然因为少了经济学专业的课而使他的空闲时间要比上学期多上很多，可是却有更多的杂事需要他去。 例如，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正当杨瑞考虑去什么地方打法时间的时候，面前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2章远离喧嚣（下） “杨大哥，今天晚上可要去我家了哦。” 看见李佳笑嘻嘻地拿着一张纸在自己面前晃动，杨瑞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今天晚上就开始？” “对啊，我们早就开学了，只不过你一直没回来。”李佳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客气地抓起杨瑞面前的馒头啃了起来。 杨瑞纳闷地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道：“今天不是星期六吗？你们不补课？” “补什么课？”李佳抬起头，发现杨瑞和方若凝一起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一早就出去和同学玩了一天，只吃了一个冰激淋，嘿嘿……” “冰激淋？”杨瑞看看食堂外的天色，虽然接近4月，可BJ的空气仍然寒冷，道旁的树干依然光溜溜的，连一丝嫩绿都未见到。“说起来，你们BJ的学生还真是幸福，都高三下学期了，居然周末不补课。” “羡慕吧，听说你们HB的高中生只要一到高三，基本就没假期了，是不是真的？” 杨瑞苦笑一声，指指自己：“诺，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这里，你说是不是真的？”看看桌面上已经被扫荡光，便站起身道：“好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出发，你要是没吃饱，我路上再请你吃点儿东西。” 李佳舔舔手指，起身道：“对了，杨大哥，今天第一天让若凝姐一起去吧。” “若凝也去？为什么？” 李佳嘻嘻一笑，凑到杨瑞耳朵边道：“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嘛，就留你和我单独相处，我老爸老妈他们不放心，有若凝姐一切去就好多了。若凝姐这么漂亮，他们肯定就不会疑心了。” 杨瑞真是哭笑不得：“你个小鬼，还真是想得多。好吧，正好若凝晚上也没事，就和我一起去好了。” “嗯。”方若凝轻轻点头。 李佳的家距离杨瑞的学校还比较远，因为以后要经常去，也就不考虑打车了，而坐在公交上需要接近1个小时的时间。坐了一会儿，李佳突然问道：“对了杨大哥，霓裳姐和小月姐怎么突然跑到法国去了？我上次想找她们玩才发现她们那个公寓已经没人了。” 即便是已经解开心结，提到这个杨瑞仍然是心中一痛，答道：“她们的外婆在法国，要她们也过去团圆，正好她们的爸爸也退休了，于是就一起去了。”他尽量用着平静地口气叙述着。 “哦，真是可惜，又少了两个朋友可以一起玩了。”李佳嘟起嘴，看了杨瑞一眼，又道：“杨大哥，你和她们是好朋友吧，她们突然走了，你是不是很难过？” 杨瑞歪起嘴角，勉强笑笑道：“怎么会不难过，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好在现在网络发达，我们没事就视频一下，也算能天天看到。” 李佳定神看了杨瑞一会儿，突然笑道：“那么杨大哥，以后我多找你玩，可不要拒绝哦。” “嘿，放马过来。” 虽然BJ的公交车是出名得慢，可无论如何，终究还是如期赶到了目的地。 李佳的家在一个从外表看就很高档的住宅小区内，在李佳的带领下，杨瑞和方若凝在曲曲折折中来到她家所在的大楼，随即乘上23层的高度，最后才在李佳伸手按响的门铃声中宣布到达地点。 伴随着吱呀一声响，大门缓缓打开，门后闪出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女子。 “妈，我回来了。”李佳的喊声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身份。“这个就是我请来的家庭教师了，他叫杨瑞。这边的是她的同学，和我也很熟的，我一起请来玩了。” 那女子微微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把杨瑞和方若凝从头到脚扫了好几遍，这才哼了一声：“玩？就知道玩，也不想想你都高几了。行了，进来吧，记得换鞋。”说罢也不作任何表示，自顾自地进屋去。 杨瑞不由皱了皱眉，这个女子对待两人的态度未免太过高傲了，如果不是因为李佳的缘故，他现在甚至有拂袖就走的冲动。 李佳冲杨瑞吐吐舌头，满脸歉意地道：“别介意，我妈就是这个样子，来，进来吧。” “嗯。”杨瑞轻轻点头，换了拖鞋走进去。 这个房间很大，这是第一感觉。粗略一看，光客厅应该就有近百平米，中间被一道玻璃橱柜挡开，吊顶上的琉璃灯洒下的光芒落在玻璃橱柜上，略微有些晃眼。 李佳的妈妈就坐在另一头的沙发上，眼睛仍然盯着对面的电视，对已经进门的杨瑞和方若凝完全没有招呼的想法。 杨瑞现在反而不再生气了，反正自己来也不过是为了李佳，他妈妈对自己什么态度，完全无关紧要。 李佳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对，招呼杨瑞和方若凝一声就到了自己的房间。 “杨大哥，你别怪我妈，她对陌生人向来是这样的，其实她人很好，你以后就知道了。” 杨瑞笑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心中却大不认同，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无疑显示了一个人的素养，看李佳妈妈这种对两人都是一脸不屑的样子，他可不相信她能有多好。 当然，和李佳自然不用说这么多。 应该说，那次的事件对李佳打击确实蛮大，她学习起来还是非常认真的。如果不是杨瑞高中的时候成绩好，而且还在寒假的时候做过一些准备，恐怕就要应付不过来她现在提出的种种问题。 两人之间的教学大概进行了2个多小时，主要就是李佳对于自己学习上的一部分不太容易和老师沟通的疑问拿出来和杨瑞探讨，而杨瑞能够在高中的时候并不太用功就能有好成绩，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这样下来，李佳确实也是受益良多。 这期间，李佳的妈妈也曾经推开门观察了几次里面的情况。用心的李佳没有发觉，感官灵敏了许多的杨瑞确实知道得一清二楚。从眼角里瞥见门缝里李佳妈妈的闪烁眼神，杨瑞更是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自然是她的不信任，好笑的，则是李佳为什么和她妈妈如此不同。 不过这些还不至于影响到杨瑞，两个小时的教学很顺利的完成，便起身告辞。 没出杨瑞意料，李佳的妈妈并没有出来送客。而李佳想要送两人下楼，还被她一句“这么晚了奇 -書∧ 網，别出去”给拦了回去。 “好吧，我们自己下去就好了。”杨瑞无奈地耸耸肩。 李佳反身冲客厅里做个鬼脸，这才转身过来给杨瑞一个歉意的笑脸。 “那你们小心回去，我就不送了，有时间我就找你们玩。” “嗯，你快进去吧。” “那好，拜拜。” “拜拜。” 看着门重新关上，杨瑞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李佳妈妈的那种态度，是让让他很是郁闷。 “走吧，若凝，我们回去。”冲一旁看着自己的方若凝笑笑，杨瑞掉头向电梯走去。 “叮——”电梯恰好在此刻停在了23楼，门一打开，一个一身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典型的上班族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看到杨瑞和方若凝也在外面，男子愣了一下，这才走出来，向杨瑞身后走去。 杨瑞和方若凝进入电梯，就在关门的一刹那，看到那男子正掏出钥匙插进李佳家的大门。 “咦，他就是李佳的爸爸？”想起李佳说她爸爸是个律师，杨瑞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不过这仍然和他关系不大，毕竟杨瑞只是去教李佳而已，所以这件事就在走出大楼的时候就被他丢在了脑后。 时间已经接近10点，人们大多已经回到家，小区内没什么人。藤蔓交织覆盖的小走廊在清朗月色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幽静。外间公路上的车水马龙虽然仍不停息，但因为四周高楼的阻隔，传进里面时已经微不可闻。此刻的小区中心花园，宛如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杨瑞一边抬头望着月色，一边随性地走着。 此刻他竟然感觉到久违的轻松惬意，这种感觉，自从决定上大学后学习双学位后就几乎没有过。细想一下，其实并不是双学位的学业繁重造成这种后果，而是学习经济学让他不得不面对以前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这才使得自己失去了以前的心境。 但是现在，他终于下定决定要脱离这些，即便这样伤了妈妈的心，他仍然不后悔。因为他清楚一旦自己不能下定决心，那么最后受伤的，将远远不止这些。 “可是杨瑞，你这是退让了啊。” 退让又如何？难道非要去争个你死我活最后来证明自己的优秀？ “可是外公的基业……” 什么基业又能永远保持下去呢？至少我们现在有能力养活自己，不至于缺了这份基业就彻底完蛋。有人想要败坏的话，就让他去败坏吧，反正那本来就不是自己想管的事情。更何况，妈妈和舅舅他们又不是笨蛋，怎么会容得他们败坏呢。 “可是……” ……就在小走廊里，杨瑞便走边给自己做着解释，虽然一直到最后仍然不能完美地解决问题，可是终究还是有了结论。 “不管如何，退让也好，不上进也罢，总之我现在感觉很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同样做着大部分大学生都有考虑的家教，不也是很好嘛。” 在这个外界的喧嚣被高楼隔开的小空间里，杨瑞努力让自己的心也沉静下来。 只是，他能如愿吗？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3章靓丽登场（上） 从第一次给李佳家教后的接近一个月内，杨瑞的生活还真是如同他所想象的那样平静安逸，每天白天上课，下午放学后踢踢球，晚上就在宿舍里玩玩游戏。到了周末则去李佳家继续家教，虽然李佳的妈妈脸色一如既往的不好，但是这并不妨碍杨瑞和李佳之间的相处。 另外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多来过两次后，杨瑞也就不再需要方若凝一起跟来，而且只请了一个家庭教师，方若凝却每次都跟来，确实也不太好。所以，每到周末晚上杨瑞去家教的时候，方若你你给便少有的出现了不和杨瑞一起的情况。 “这里转右，直走200米，就是大众书局。”方若凝停在路口，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转向右边。 对于能够精确地把BJ市地图复制在脑袋里的方若凝来说，迷路完全就是火星语。果然刚一右转，便可以看到前方大众书局大大的牌子悬挂在半空，因着周末的关系，大门处人流如织，一点儿不必白天差。 “转角距离门口为203.07米，修整完毕。”脑袋里的超级计算机很轻松的就计算出了确切的距离，方若凝定了一下，把这条街的所有情况影印储存下来，这才缓步向大众书局的门口走去。 “行进速度0.8米每秒，无意外254秒后到达。”方若凝一边以悠闲的步调走着，一边打量着四周。 就像以前无数次出门一样，她依然对这个世界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没错，好奇，这个词语，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来形容自己的。 在她看来，这个世界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同样也是那么的难懂。如果不是一直有杨瑞在她身边帮她解释分析，她到现在也一定不可能了解现在周围人群们大部分行动的意义。 “前方10米处的男子行走极为匆忙，这里是步行街，以休闲店面为主，看来他有急事。右前方有一个男子低头在走路，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在1.3秒后相撞。” “砰——” 果然，两人结结实实地装在一起。 “靠，你他妈长没长眼睛？”低头走路的男子率先发难。 “谁让你低着头走路的。”急步走路的男子也不甘示弱。 “哟，小子还挺横，怎么着？想练练？”低头走路的男子摆出一副混混嘴脸。 “脑袋波减弱，看来那个男子要退缩了。”方若凝心道。 “懒得和你计较，我有急事。”果然，急步走路的男子退开两步，准备绕过去继续前进。 “想走？”低头走路的男子一把拽住他，另一名男子的示弱行为很自然让他更加嚣张起来……“撞了大爷连对不起都不说一声就想走？” “你想怎么着？告诉你我有急事了，快放开。”急步走路的男子似乎有些畏惧了。 这种行人密集的大街上，发生碰撞时间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像这样显然会被敲诈的情况却不多见，不多会儿，两人旁边就已经聚集了一圈人。 “左前方30米处有一名警察，他在观察这里的情况，不过似乎没有过来阻止纠纷的意思。”方若凝微微一笑。“这是不是杨瑞所说的警匪勾结？” 方若凝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走路姿态，靠近正在争吵的两人时，突然右手一弹，正一脸凶横要抓着另一名男子赔偿自己精神损失的家伙便像被什么东西集中腹部一样，捂住肚子，弯下腰来，表情甚是痛苦。 “喂，你怎么了？”见到他这个样子，被敲诈的那男子也有些慌张，问了两句见他仍然没什么反应，便向周围人群摊手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压根没碰他。”说完这句话后，见那男子依然疼得起不了身的样子，也不再多说，后撤两步，瞬间消失在街角的人流当中。 围观的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顿时作鸟兽散，街道上除了多出一个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人以外，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给你一个教训，叫你欺负人。哼！”方若凝的脚步陡然轻快了些。“如果杨瑞知道我这么做，会不会怪我呢？不过……我想他要是在这里，多半就自己出手了。”想到这里，方若凝忍不住吐吐舌头。走了两步，突然又想到：“可是那个人在街心捂着肚子这么半天，却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下，这就是杨瑞经常说的，大城市里的人们都比较冷漠？至少在XF市的街头出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没有人去询问下的。” “警告，右前方有危险。” 方若凝身子轻轻向左边一转，避开一个低头看书撞过来的年轻男子。 “啊，对不起。”头抬起，是一个满脸书生气的面容。 “没关系。”方若凝轻轻一笑，摇摇头示意没事。 那男生的目光顿时变得呆滞。 这种目光，方若凝见得多了，也不在意，继续向大众书局前进。 “为什么杨瑞很少对着我做出这种表情？” “呆子——” 门口的景象就已经够让吓人了，待走进门去，更是会让每一个想进来好好挑书的人皱起眉头。 本来相当宽阔的大厅里，现在竟然挤满了人群，而其中，赫然有大半如同方若凝一样的年轻女孩。可是看她们的一身行头，哪里像是来这里买书的。更是有不少人手举着一张张巨大的海报，一边跳着一边唱着不知名的歌。 方若凝好奇地扫了一眼海报，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 薛品言。 这个海报上的人，赫然是薛品言，那个在小夜山摔伤腿而正好被方若凝救了的人。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看到他。 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同样经常看娱乐新闻的方若凝得出一个结论，恐怕这里在举办薛品言的现场签售会，难怪这里突然多了这么多年轻的女孩子。 不过这些自然不被方若凝放在心里，她这次来大众书局，本是因为杨瑞要教导李佳，需要一些高中的辅助教材，而她自己正好也想来买一些书。除了在网络上，她大部分时候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书来增强自己的认识。 “小姐请留步。” 刚准备转向二楼的辅助教材专柜，身后突然有人喊住了她。 转过身来，发现叫住她的是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男子，虽然年级明显超过三十，但身上的打扮却是相当前卫，一副青春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方若凝问道。 那人笑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帮个忙。你看到现场的情况吗？这里待会儿要举办薛品言的现场签售会，我是想请你做特别嘉宾，一会儿可以上台与薛品言面对面，并可以向他提问题，这么好的与明星接近的机会，我想你不会放过吧。” 很显然，这人是薛品言这次签售会的幕后之一，在他看来，方若凝一定是和现在挤在大厅里的无数年轻女孩子一样，是薛品言的FANS，对于他提出的这个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然而，方若凝让他意外了。 “对不起，我拒绝。”方若凝轻轻答道，转身向二楼走去。 “等等。”那人愣了一下，又追了上来。“小姐，听我说，我之所以选择你作为特别嘉宾，是因为你的形象和气质实在太好了，我想你和薛品言站在一起，一定是本次签售会的一大亮点。这次签售会可是会有几十家媒体前来报道，如果你把我得好的话，有可能一夜成名也说不定。” 方若凝仍然微笑着摇摇头道：“对不起，我并不是薛品言的粉丝，面对他恐怕不会像这些女孩子一样激动，如果我以现在的表情去面对薛品言，恐怕对他会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我拒绝。”这一次，方若凝不再理他那人的呼喊，迳自上了二楼。 或许是因为薛品言签售会的关系，一楼大厅挤满了人，二楼反而空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人转来转去。方若凝很轻易地找到了杨瑞需要的辅导教材，又到社会人文专柜转了转。 “三本书，加起来一共117元，已经超出杨瑞给我的购书份额了。”方若凝皱了皱眉，放回去了一本。“下个月再来吧。” 把自己选的两本书和杨瑞要的辅导教材一起在二楼的收银台结帐后，方若凝又转了一圈，确定自己下回需要买什么书后，这才顺着楼梯下来。一边走着，一边已经打开书观赏起来。自然，一边走路一边下楼梯这个危险动作，对于别人可能很危险，对于她却无异于平地一般。 “若凝小姐，若凝小姐。” 陡然，一楼响起了几声明显是经过麦克风传递的大喊。这种大喊，自从方若凝上了二楼后就经常响起，正是薛品言签售会弄出的声响，所以方若凝刚开始并没有在意，待叫道第二遍的时候，这才抬起头顺着声响看过去。 这一看之下，却不由微微惊讶。 挤满一楼大厅的男女老少们，此刻竟让齐刷刷地看向了她所在的方向，而所有的目光也很明显的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在下面看了一圈后，方若凝终于看到了造成这个现象的罪魁祸首。 薛品言。 除了薛品言，还能是谁呢？ 看着此刻正手举着麦克风，一脸笑容看着自己的薛品言，方若凝轻轻合上书本，充满疑惑地向他走去。 从第一次见到他，她就觉得他有些奇怪，而具体是什么地方奇怪，偏偏却又说不上来，以致于杨瑞询问的时候她就没有回答。 这个奇怪的人，这次又这么大张旗鼓地叫住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3章靓丽登场（下） 在全场人的注视下，方若凝就这么自然地走到薛品言面前，完全没有半点儿应该有的紧张。 薛品言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笑道：“若凝小姐，这么巧，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了？” 方若凝扬扬手中的书，道：“我是来买书的。”说罢低头看了一眼，又道：“你腿上的伤好了吗？” 还没等到薛品言回答，全场已是哗然。对于自己的偶像会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这么亲热，粉丝们自然有些接受不了，看向方若凝的目光，很快便由疑惑不解转为了无限的敌意。 薛品言反应也快，冲方若凝答了一句“早就好了”后，立即抓起麦克风大声道：“各位，这位是方若凝小姐，曾经在我不小心摔伤的时候救了我，今天在这里遇见，正好可以让我表达下谢意。” 薛品言的“谢意”，竟然是一本自己签名的书。 “动感生活？”方若凝接过来翻开，原来这是一本薛品言的自传，难怪他一个歌星会到大众书局这种地方举办签售会。 不过对于一个出道还不到两年的新人来说，竟然这么快就能签售自传，也算是神速了。 这样的礼物，方若凝并不拒绝，说了一声谢谢便接了下来。 “若凝小姐，记住看下我的书吧。”薛品言笑眯眯地说了这句后，便转身重新去应付满场的粉丝。方若凝见他似乎没什么事情了，立即转身离开。距离杨瑞回去的时间，也已经接近了。 等待公交过来的时候，方若凝翻开薛品言递给自己的书。谁知道刚翻开第一页，一张纸条掉了出来，如果不是方若凝反应够快一把捞住，就已经被风吹跑。 “若凝小姐，自从上次见到你，我便已经被你甜甜的微笑深深吸引，你细心……” 纸条虽然不大，却洋洋洒洒写了有好几百字。所有的话也就只表达了一个意思，薛品言喜欢她。 “翻译过来的吗？”这种暗通款曲的纸条，方若凝已经接到不下一百张，现在看到薛品言的纸条，却也不算意外。虽然薛品言这个明星毕竟和学校里的大多青涩小男生很不一样，不过在方若凝的眼里，却实在是没有任何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大概就是纸条的内容竟然是抄袭的一本外国名着里的告白，这一点和很多人只会从网上东拼西凑似乎要好上那么一些。 “啪——”方若凝把书一合，纸条仍然夹在原来的位置，然后左右看看，走进一个垃圾箱，轻轻一抛，这本寄托着薛品言心思的自传，便伴随着嗵的一声和一堆垃圾为伍。 “从这里回到学校平均时间为27分31秒，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在杨瑞回来之前赶回去。”方若凝微微点头，登上了公交车。 ※※※ “啊——” 李佳使劲地伸了伸胳膊，打个大大的哈欠。这个动作，标志着今天的教学就此结束。 “搞定了？”杨瑞拿过刚才给她布置的作业看了看。“嗯，不过，全部正确，方法也掌握得很快。” “那当然，我这么聪明。”李佳微微仰头，骄傲地道。 “哦？真的聪明？那我明天是不是该改成两倍的教学量呢？”杨瑞笑道。 “啊……我去倒水。”李佳很识相地立即跑了出去。 看着李佳迅速打开门跑出去，杨瑞笑笑站起身。已经持续教学了两个多小时，他基本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同样很累。 “家教这份工作，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做啊。”杨瑞也伸个懒腰，扒开窗帘一看，下面的小区花园里，早已经空无一人。“嗯？快10点了啊，还真是快。” 杨瑞走出房间，准备向李佳告辞。 “杨大哥？别着急走嘛，好不容易今天我爸妈都不在，你就多坐会儿。喏，先喝了这瓶饮料再说。” 一把接住李佳扔过来的可乐，杨瑞疑惑地看看客厅。本以为自己来的时候李佳的妈妈只是刚好不在而已，没想到却是一晚上都不在家。这个情形，实在是和以前无论任何时候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杨瑞的情形差的太远。 “来，杨大哥，坐，先看会儿电视吧。”李佳一边招呼着，一边打开电视。“现在应该是最新娱乐新闻的时间，我每天都看的。” “真是小姑娘……”杨瑞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从小就没有任何追星的心思，比起李佳这种经常会高呼某个明星好帅什么的年轻人，实在是有些不同。 “……今天晚上，薛品言在BJ大众书局举办自己的新书签售会，虽然是在晚上进行，大众书局内仍然挤进了无数热情的歌迷以及……” “薛品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正低头喝着饮料的杨瑞忍不住抬起头来。然而这一抬头，却看到一个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情景。 在远景镜头下，方若凝从大众书局的楼梯上缓缓而下，手上捧着几本书，一边走着，一边还认真地在阅读。直到薛品言重复叫了两遍后，才抬起头望过来。 一开始，她的表情略带愕然，而在楼梯上看着下面的人群寻找的时候，又是些微的疑惑，当看到薛品言时，这些表情立即转化为一个甜美的微笑。 这一系列表情在镜头的捕捉下，竟然显得格外吸引人，几乎在一瞬间，方若凝的魅力就显露无遗，让人不得不佩服负责拍摄的摄影师功底深厚。 “……拒薛品言自称，这位神秘的方若凝小姐曾经在他不小心摔伤的时候救过她，他对此一直心存感激……” 一直看到薛品言出现在画面上开始解释和方若凝的关系的时候，杨瑞才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李佳，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向自己，自然，表情一样的呆滞。 “那个……若凝姐什么时候认识的薛品言？”好半晌，李佳才开口道。 “这个么……要从过年的时候说起了。我……” “杨大哥，帮我忙吧，让若凝姐带我去见见薛品言，我不要求多，只见一面就好，真的，带我去吧，带我去吧。”谁知道李佳根本没听杨瑞继续说下去，突然之间，就变得激动万分，冲过来就抱着杨瑞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哀求着。 “唉……可怕的追星族。”杨瑞暗暗叹了一口气，皱眉道：“我们也只是和薛品言见过一面而已，怎么可能随便见到他。” “你骗人，薛品言说若凝姐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要带个人见见他一定没问题的。而且若凝姐最听你的话了，只要你答应她肯定愿意带我去的。杨大哥，就求求你了，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李佳摇晃手臂的幅度越来越大了。 “我……” “我不管，一定要带我去，求你了……” 就在此刻，吱呀一声，大门突然打开。两人愕然回头望去，却见伴随着缓缓打开的大门，两条人影出现在大门处。 这两人，赫然就是李佳的父母。 低头看看自己和李佳之间的姿势，再看看门口两人，杨瑞心中一阵苦笑。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4章步入江湖（上） 昨天更新的里面，“杨瑞的父母”应该为“李佳的父母”，已经更新。多谢提醒的书友，我疏忽了，实在不好意思。 ——————空气几乎就在李佳也看到门口情况的那一瞬间冻结了起来，4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虽然其实时间并不算长，但对于杨瑞来说无疑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尴尬地僵持了一会儿，李佳猛地跳起来，一溜烟地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义气……”杨瑞摸摸鼻子，匆匆爬起身，来到门口就准备穿鞋离开。 “等等，先坐会儿吧，我想和你聊聊。”盯着杨瑞看了半天，直到他已经穿好鞋子，李佳的父亲突然开口道。 “嗯？”杨瑞讶然抬头。“这个……”他无意识地指指李佳的房间。 “坐吧。”李佳的父亲点点头，迳自进到客厅。 杨瑞只好无奈地再脱掉鞋子，跟着过去，在李佳父亲对面坐了下来。 “呵，别紧张，只是随便聊聊罢了。”轻轻抿了一口李佳母亲递过来的香茶，李佳的父亲笑道。“说起来，你在我们家教小佳也有一段时间了，我除了几次回来得早见过你几面，恐怕话都没和你说过吧。你会不会在心里骂我们？” 杨瑞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倒完茶水正要进到李佳房间的李佳母亲，对于李佳的父亲，因为见面不多，倒也谈不上厌恶和喜欢，可是对于李佳的母亲，他确实意见很大。刚才递给自己的那一杯茶，还是自己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她主动递过来的。 当然，想是这么想，表面上还是没能流露出来。杨瑞笑笑道：“怎么会。” 李佳的父亲点点头道：“对了，你是叫杨瑞是吧。”见杨瑞点头，续道：“好名字。你不比我们家小佳大上多少，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小瑞好了。我呢，名字叫做李健仁，你要是肯叫一声李叔叔我也会很高兴的。” 杨瑞纳闷起来，看到刚才自己和李佳的那个姿势，任何父母估计就算不暴跳如雷，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是李佳父母却像压根没看到一样，尤其是李健仁现在这么和颜悦色，并且还主动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让他难以理解。 可不管如何不能理解，杨瑞仍然点头叫了一声“李叔叔。” “呵呵，好。”李健仁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我去小佳的学校打听过来，自从你来这一个月，她的成绩上涨得很明显，这可就是你的功劳，说起来我真要好好谢谢你。” “哪里，这是她自己聪明好学。”杨瑞连连摆手。 “你太……” ……谈话出乎意料的持续了近1个小时，直到杨瑞真正告辞走出大门的时候，时钟已经偏向了11点的位置。看着电梯里的数字一个个的变化，杨瑞开始回忆这1个小时的谈话内容。 认真想了想，两人之间说得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家常话，唯一例外的是李健仁似乎对杨瑞的家庭情况非常好奇，对此问了不少。而这一点都被杨瑞含糊其辞混了过去，他也没有继续追问。除此之外，直到最后走，他似乎也没说什么特别奇怪的话，一切普通的就像两个刚接触的人应该说的东西一样。 “真古怪，不知道李佳现在怎么样？”以李佳平时描述的自己家教情况，她现在应该正在经历狂风暴雨才对。可是从李健仁对杨瑞的态度来看，似乎这个想法也未必正确。 “算了，都11点了，估计若凝等着急了。”出了大楼后，杨瑞看了看月斜九天的*夜色*（禁书请删除），放弃了继续考虑这个问题。 “朋友请留步。”就在杨瑞匆匆走出住宅小区的时候，前面转角处的阴影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 “嗯？”杨瑞被这人一喊，定下神来。而这一定神，却猛地发现这四周居然传来至少10个人的呼吸声，从呼吸声传来的方向来看，他们正好把自己围成了一个圈。 杨瑞立即警觉起来，看来这些人来者不善。 “我早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这个时候，杨瑞才看清楚，这个从阴影里走出来的人，赫然是火车上的那个什么“黎叔”。 看到他，杨瑞立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们还真是麻烦。”杨瑞笑着摇摇头。“好吧，都出来算了，要干点儿什么就赶紧，我急着回学校呢。” 黎叔微微一愣，伸手招了招，本来躲在阴影中的十几号人一个个蹦了出来。 “小子，你果然功夫不错，按理我们不该和你这样的一个高手结仇。可是如果不来教训教训你，传出去江湖上就该笑话我们一窝孬种，连别人欺负上门都不敢动弹，那我们以后也别在江湖上混了。所以……” “啊——” 黎叔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砰”的一声响，本来围成一圈的大汉其中一个已经被击飞到旁边的树丛中去。 却是杨瑞眼见今天这场架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加上心急回学校，便先下手为强。这一出手，便看出他和去年刚学会武功的时候大不相同。去年这时，对付几个普通的小混混也可能会出现纰漏，而现在周围这一圈大汉个个身怀武功，虽然明显功力不高，但杨瑞仍然能够在对方根本没有反应的时候就迅如闪电般击飞一个，可见功力进展多快。 随即的发展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击倒一人后，杨瑞更不停手，借着一点儿反震之力，就已经侵到另一人身旁，那人反应还算快，伸手想要格挡，然而杨瑞中途手臂一弯，就已经绕过那人的胳膊，击在他的胸前。 “砰——” 又是一声响，这条大汉也步上了同伴的后尘。 这下整个圈子已经成为出现一个大豁口，杨瑞脚尖一点，便想从这里窜出去。 谁知还没等他窜出两步，就觉得眼前一花，随即一道劲风扑面而来。 认真说起来，杨瑞的武功因为是在方若凝的帮助下速成，所以因为对敌经验的缺乏，武功运用的短暂等等方面限制，他实际上还远称不上高手。可也就是因为方若凝帮助速成，加上最强的内功修炼方法，别的方面或许差点儿，但在内功这一方面，他却不输任何人。这一点，从刚到北京时云天生脸上的惊愕，和过年时与柳传雄比拼内力时的情况，就能够充分说明了。 刚一感觉到这股劲风，杨瑞便已经毫不犹豫地一掌击出。 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一下对掌，竟然没有任何声响发出。杨瑞只觉得自己发出去的内力如同击进了水里，虽然仍然能够冲进对方经脉，却总比一波波的反击不断减弱，直到最后，竟已全然消失不见。 这种时候，杨瑞对敌经验的不足顿时显露出来。 见势不妙，他立即放弃继续输送内力，抽身准备离开，然而就在此时，对方似乎一直没有反应的内力却突然冒出，顺势就攻进了杨瑞的心脉。 “哇——” 杨瑞只感觉胸口如被一块大石击中，一口血猛地喷出。 他也不敢犹豫，运气转了两转，暂时压下了胸口的血气翻涌，再吸一口气，足尖一点，身子竟然以比刚才前进更快的速度急速后退。两个后方的大汉想要挡住他，却被他直直撞了上去，便砰砰两声分别飞开。 不片刻，杨瑞就如同一颗流星般滑过*夜色*（禁书请删除）下的小道，在身后一群人的惊愕中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 “都回来，不要追了。”黎叔开口阻止了手下人的跃跃欲试。 “为什么？那小子明显撑不住了，我们追上去肯定可以好好教训教训他。”有人不解道。 “我……哇——” 黎叔刚一张口，却终于忍不住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正好和杨瑞喷出的那口落在一块，在只有月光照射的地面上，顿时成了一块浓重的漆黑。 “那小子很厉害，背后一定有人，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好一会儿，黎叔才恢复过来，缓缓说道。见周围人默默点头，他摆摆手道：“好了，回去吧，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又看了一眼杨瑞消失的地方，他这才一挥手，率领着手下人如同出现的时候一样，悄声无息的消失了。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4章步入江湖（下） “哇——” 也不知道在黑暗中跑出多远，杨瑞终于忍不住腿一软，直直地趴了下去。胸口和地面大力一撞，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脸也随着身子倒下，贴在地面的血迹上，只觉得无比粘稠。湿湿润润的血腥气混合着泥土的气味，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终究还是不行吗？”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力气似乎正在一点点地消失，杨瑞不禁懊悔起来，如果自己能够多用功练习下武功，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静静地趴了一会儿后，杨瑞试图调整内息。然而这一运气不打紧，他吃惊的发现，自己平时澎湃到似乎总想找地方宣泄的内力，此刻竟是再无半丝。那个什么黎叔的那一掌，虽然看起来并不凌厉，造成的后果却是如此严重。 运了几次后仍然没有任何起色，杨瑞干脆放弃，就那么趴在地上，静静等待好转的时机到来。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4月，BJ的夜晚却是仍然冰寒刺骨，尤其是杨瑞刚才慌不择路，竟让跑到了一滩水塘旁边，夜间的水汽蒸腾，使得本已湿润冰寒的泥土更是冷了三分。杨瑞现在失去了内力护体，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静下心来，顿时便觉得四周的空气中，似乎有无视细小的寒针在拼命地向自己身体内扎来，趴了一会儿后，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靠，再这样我估计要被冻死了。”杨瑞咬了咬牙想要爬起来，只要能走出这个水塘附近，周围灯火通明的，哪怕找不到人家。可是想是这么想，他的身体却硬生生地拒绝了他的这个想法，挣扎了几次后，别说站起来，他甚至连脑袋都没能多动弹两下。 渐渐的，杨瑞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四周的灯光也变得微不可见，不断的重影在四周晃动，使得脑袋晕乎乎的不知什么滋味。 “我要死了。” 就在这个念头刚刚涌上来的时候，杨瑞便觉得后背上一只热乎乎的手贴了上来，随即一到温暖圆润的内息从手中透入。这股内息虽然并不强大，但却无比细腻，不片刻就已经抚过杨瑞全身经络。便如一道道春风般吹过，杨瑞刚才严重受损的经脉就在这一道道内息下换换好转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瑞突然发觉自己小腹一热，本已消失不见的内力猛地窜了出来，然后在一瞬间流遍全身，杨瑞顿时精神一振，继续运了两圈后，坐起身来。 “杨小弟果然内功深厚。”熟悉的称赞，熟悉的口音，杨瑞向后一看，发现出手相助的竟然是只过几面的方先生。再往旁边一看，果然，柳宁正一脸关切。 “咦？方先生，柳宁，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杨瑞讶道。 “我还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还手了这么严重的伤。”柳宁皱眉道。 方先生收回放在杨瑞身上的手，点点头道：“嗯，杨小弟内息已经平稳，看来没什么大碍了。”顿了顿，摸摸下巴又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从你身上的这种情况来看，应该是中了城南黎叔的嗜骨掌，你怎么会和他打起来的？” “嗜骨掌？还真是够武侠的……”杨瑞点点头道：“嗯，刚才确实是和一个自称黎叔的人对掌了，怎么？方先生你也认识他？” 方先生微微一笑：“不要说BJ，全国的成名人物我又哪个不知。这黎叔其实并不是真名字，只是他看过天下无贼后总以影片中的黎叔自居，久了大家便只叫他黎叔而不称呼真名。对了，他应该是城南一个小帮会的首领，我听说手下主要是一批小地痞流氓，所以大多武林人士是不屑和他来往的，你怎么会惹上他？” “这个要从去年说起了……”杨瑞把去年暑假时候和今年来BJ坐车碰到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其中对于最后黎叔来见他并警告的情形着重描叙了一下。 “本来我看他使得也是雕虫小技，并不在乎的，谁知道他真的带了这么多人来，而且他本人武功比我想象的高多了。要不是方先生你突然出现救我，我搞不好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杨瑞诚恳地谢道。 “死了活该，谁让你逞强的。”柳宁突然插嘴道。“我以前就听师傅说过，这个黎叔虽然大家都看不起，但是他本身武功可是很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BJ城这么多年都还屹立不倒的原因。” 杨瑞只好摸摸鼻子道：“我也是没想到么。对了，说起来，你们又怎么会这么巧赶来的？” 方先生看了柳宁一眼，叹口气道：“我今天得到一个失踪很久的朋友的消息，赶过去一看却发现是假的，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这里。宁儿说闻到了血腥气，我们便赶来看看。” 杨瑞看向柳宁，正好把她脸上滑过的一丝哀伤收入眼底。 “呃，这么说，我应该谢谢你了。” 说这句话的同时，杨瑞却在心想方先生所说的“失踪很久的朋友”。经他一提醒，杨瑞猛地想起柳传雄来，从那个铁剑门的牌子来看，柳传雄的女儿，很可能就是面前的这个柳宁。只是突兀之间却又不好询问，只得暂时压下这个想法。 “是啊，为了感谢我，明天请我吃大餐吧。”柳宁脸上的哀伤一转即没，笑嘻嘻地道。 “大餐？”杨瑞此时已经几近完全好转，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听到柳宁这话心中一动，道：“好啊，为了答谢你和方先生这次救命之恩，这个周末晚上我就请你们吃饭，怎么样？想吃什么？” “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柳宁连忙摆摆手。“就算是不认识的，我和师傅也要救的啊，何况我们还这么熟了。” 杨瑞却很认真：“我可不是说笑哦，就定在周日晚上吧，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见杨瑞这么坚持，方先生和柳宁也就不再推辞，几人随便聊了两句后，杨瑞已经恢复如常，除了胸口一块血迹外，倒也没什么异样，如果不注意的话，谁也看不出他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也不早了，既然杨小弟已经好转过来，我们还是尽早回城。”方先生大手一挥，带着两人向大道走去。 回城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一点儿小麻烦，这么晚的时候，公交车自然早就没有，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却一眼瞅到杨瑞胸前的血迹，如果不是柳宁的好言巧语，加上几人面相和善，恐怕真得走着回去了。 一路直奔BJ大学，到了门口下车后，方先生和两人告别，离别的时候，却又拉过杨瑞嘱咐道：“杨小弟，不知道你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吗？” “什么接下来？”杨瑞一愣。 方先生皱眉道：“那个黎叔是出名的睚眦必报，这次没有教训成你，下次一定还会再来，不得不防。” 杨瑞不由也是皱起了眉头：“还真是阴魂不散。方先生有什么好建议吗？” 方先生沉吟半响，缓缓道：“要解决这件事情，说难也不算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如果你没有今天晚上出手，那么你完全可以去公安局备案，毕竟黎叔他们也不是做的什么正经事。可是这样一来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二来又没太大实际用处。而且因为你今晚表露出的武功，这件事情已经可以算作武林纷争，依照武林规矩，如果跑去备案，则是严重破坏江湖道义，将会遭到江湖人士唾弃，以后你只有更加不方便。”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杨瑞急道。 方先生道：“如果按照江湖规矩的话，那就是请个公证人，双方摆出个自己的道理，由公证人进行裁决，假如不服，自然是拳脚上见高低。” “和武侠小说上的似乎没太大区别么。”杨瑞暗道。想了想，又道：“那么这个公证人……” 方先生笑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既然这件事情让我遇到，那就说不得要管上一管。呃……先就这样吧，等到周末见面的时候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好。”联想起第一次见到方先生他就是做蔡云两家的公证人，杨瑞放下心来。 “另外还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接受了我安排的方法，那么也就代表你正式成为了一个武林人士，以后的各种行为，就要讲究一些江湖规矩，这个可要想好了。” “江湖吗？似乎没太大关系吧。”此时的杨瑞，虽然本身拥有不弱的武功，身边又有个绝对是天下第一的方若凝，然而对于江湖，仍然没有什么概念。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5章聚餐前夕（上） 柳宁既然是和方若凝同一个宿舍，杨瑞干脆就顺水推舟地送她回去，顺便也也好看看方若凝。 现在已经是接近晚上12点，和方若凝约定的9点半已经相差了很远，杨瑞不禁有些奇怪，如果以前出现这种情况，方若凝可能第一时间就给他打电话联系了，今天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而且刚才自己差点儿没命，按说方若凝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可自己和方先生以及柳宁在水塘边谈了那么就，她却也没出现。 “真奇怪……若凝不是说一定会以我的安全优先吗？”杨瑞不禁有些失落。 “在想什么呢？”旁边的柳宁瞅见杨瑞的神色，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杨瑞摇摇头，若凝和他的关系，又怎么能让别人讲明白。看看柳宁，杨瑞又想起柳传雄来，闷了一会儿后，终于按耐不住问道：“对了，柳宁，我们认识得也蛮久了，为什么我从来就只见到你和你师傅在一起，怎么没看到你家人呢？”想了想，觉得这样问似乎又太过别扭，于是加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你似乎从来没谈起过你家人。” 柳宁本来笑嘻嘻的脸色瞬间变得黯淡下来，低头沉默了好久，才缓缓答道：“我从小就和家人失散了，是师傅把我养大的。” “对不起。”杨瑞连忙道歉。心中却是一喜，看来方先生对柳宁并不隐瞒她的身世，这么一来，柳宁是柳传雄要找的人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柳宁毕竟是个个性开朗的女孩子，闻言笑道：“没事，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只是至今还没见过我爸妈一眼，觉得很遗憾。今天师傅对你说得到一个失踪很久的好朋友的信息，其实就是指的我爸爸，可惜我们赶过去却发现是假的。” “我知道……”看到柳宁脸上的表情，杨瑞差点儿脱口而出，要说我知道你父亲的下落。不过幸好他反应够快，把这话压了回去。先不说现在还无法百分百确定柳传雄是她父亲，就算是真的，可还有她母亲已经过世的这个残酷事实。这件事情，还是最好让她父亲亲口告诉她比较好。 “你知道什么？”柳宁奇道。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上回从你那里捡过来的铁牌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能给我再看看么？”杨瑞连忙改口道。 “铁牌？”柳宁外头想了想，突然脸一红，扫了杨瑞一眼后在怀里一摸，拿出一块铁牌来。“你说的是这个吧？这是我们藏剑派的派符。” 杨瑞接过来仔细翻了翻。上次拿到手里并不太在意，现在一看，确实和柳传雄手上的那块一摸一样，这下杨瑞就已经几乎可以确定柳传雄是柳宁的父亲了。 “能不能借我两天？”杨瑞扬扬铁牌。 “借你两天？做什么？”柳宁愕然道。“这可是我们藏剑派的派符，可不能随便落到外人手里，要不然上回被你拣去我也不会那么着急的大晚上就跑去抢回来了。”说道晚上，柳宁的脸又忍不住红了红。 杨瑞也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只穿一条裤衩面对柳宁的情形，不由脸也是一红，却仍然坚持道：“就借我两天，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我有大用处，说不定……能帮你找到你父亲呢。”杨瑞终于忍不住还是透露了一点儿。 一听这话，柳宁禁不住瞪大眼睛：“你能找到我父亲？你在开玩笑吧。” “是不是开玩笑以后就知道了。”杨瑞嘿嘿一笑。“怎么样？周日晚上吃饭的时候给你。” 柳宁咬咬嘴唇，好半晌才用力点头道：“好吧，就借给你。反正我也不相信你会去做什么坏事。” “那当然。” 谈妥这个后，两人已经走到柳宁宿舍楼下面。对于大多数的大学来说，男生宿舍女生是可以随便进的，而女生宿舍男生却没有这样的优待，所以杨瑞只好在楼下目送着柳宁上楼。 “上去后看到若凝让她下来一下，说我在下面。”杨瑞向柳宁叮嘱道。 “好。” 然而杨瑞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后，却见柳宁从楼上她们宿舍的窗户探出头来，向杨瑞摆了摆手，大声道：“若凝不在宿舍里。” “不在？”杨瑞顿时愣住。这个时候，方若凝又不在自己身边，又不在宿舍，还能跑到哪里去？ 想了一会儿仍然不得要领，杨瑞只好纳闷地和柳宁挥挥手再见。 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走了几步后，杨瑞拿出手机，拨通了方若凝的电话。 “叮叮咚……” 一窜熟悉的音乐声陡然在背后响起。 “若凝的手机铃声！”杨瑞猛一回头，就在路旁被树干遮蔽的阴暗角落里，一块和手机屏幕大小一样的亮光不断闪烁。而亮光映衬出来的身影，不是方若凝还有谁。 “呼——”杨瑞突然觉得自己心头一块大石噗通落地，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来到方若凝身前，虽然满心欢喜，却仍然斥责道：“若凝，你还有闲心和我捉迷藏么？你不知道这么晚找不到你人我多担心。” 方若凝的视线离开手机屏幕，抬起头笑道：“真的担心吗？我看你和柳宁谈得很高兴啊。” “少胡说，你……”杨瑞话到一半，突然猛地一震。天！刚才若凝在说什么？我看你和柳宁谈得很高兴？这个话语，这个口气……杨瑞深深吸了几口气，定神看了方若凝好一会儿，认真地道：“若凝，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跟在我后面却不露面？这是命令。” “是。”一听到命令两个字，方若凝几乎在一瞬间恢复到了机械的状态，表情木然地回答道：“实际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看到你和柳宁在一起，我就不想过去了。” “是这样啊……”杨瑞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猜得还真没错。“若凝，那么我告诉你，我刚才和柳宁是在谈论她父亲的事情，你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方若凝点点头。“为什么会谈到他的父亲？” “喏，你看看这个铁牌，是不是和柳传雄给我们看的那个一摸一样。”杨瑞掏出铁牌问道。 “柳传雄没有给我看过这种东西。”谁知方若凝摇了摇头。 “嗯？哦……”杨瑞这才想起当时柳传雄给自己讲述这个事情的时候，方若凝正好去找野味去了，当时也可能已经碰到了摔伤的薛品言。想到薛品言，杨瑞又想起晚上在电视上看都到的那一幕。“对了，若凝，你晚上在大众书局碰到了薛品言？” “嗯，他在那里举行自己的自传签售会。”方若凝点点头。“你是在9点30分的最新娱乐新闻上看到的么？我看到那里有他们的摄像机了。” “对。说起来，若凝，你在电视上的出场可是非常棒啊，简直就像明星一样，我看当时下面很多人都看傻了。” 方若凝微微一笑：“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你还真是……”杨瑞无奈地耸耸肩，方若凝本身自然对什么明星不明星的毫无感觉，只不过一般的女孩子面临这种情况肯定会得意一下的，可见她毕竟和一般女孩子差得远。“不过……反正她本来也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何必强求呢。” “对了，我看到薛品言送了你一本签名的自传是吧，拿来我看看，晚上睡觉前无聊。” “我扔了。”方若凝轻描淡写地道。 “扔了？”杨瑞一愣。“为什么？” “里面夹了一张约我吃饭的纸条，我就连着纸条一起扔了。” 杨瑞先是一呆，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笑死我了，我看薛品言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对待他的礼品和邀约吧。哈哈，太搞笑了。” “这又什么奇怪的吗？”方若凝却是一点儿也不理解。 “哈哈，若凝，你要知道，薛品言长得又帅，还是明星，这样的人物，多少女孩子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提被他主动邀请了，像你这样能够把他亲手送的东西和邀请纸条一起扔掉的女孩子，可是绝无仅有啊。”一想到如果薛品言知道这些后的表情，杨瑞忍不住就想笑。 “可是我只在乎你啊。”方若凝居然还是一副讶然的表情。“薛品言长得帅和他是明星，跟我需不需要在乎他没关系吧。如果是你送我的东西，还有邀请的纸条，那我肯定不会扔了。” 听到方若凝如此自然地表露，杨瑞忍不住心头一颤，脸上的笑容渐渐停下。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和表情，做个邀请的姿势道：“那么，美丽的方小姐，现在我也不用纸条，做为正式的邀请，我邀请您去校外的无名餐馆共进夜宵，不知你可愿意？” “好。”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5章聚餐前夕（下） 一旦定下了周日晚上的聚餐，杨瑞突然发觉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首先，每个周末是他去给李佳家教的日子，而请人吃晚饭自然不可能晚到9点多还不开始，于是他得首先和李佳商量一下，把周日的家教时间提前到下午进行。还好李佳虽然抱怨自己周日下午没法出去玩了，要杨瑞以后补偿她，但还是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其次，关于地点的选择。杨瑞有心让柳传雄在这个晚上和柳宁见面——他心底已经确定柳传雄和柳宁的父女关系，如果父女相见的话，自然不能太受打扰，所以最好找个安静的地方。可是BJ这个大城市里，到了周日晚上还能安静吃饭的地方可不是一般得难找。更何况，还有价位菜系的选择，综合起来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难题。不过，杨瑞有个超级帮手——方若凝，只不过上网转了一圈，方若凝就把BJ大多数地方的特点都烂熟于心，最后根据杨瑞的要求，很快就筛选出了几个让他挑。而最终，还是确定了一个距离学校不过半小时车程的地方。 最后，就是联络柳传雄的问题了。 “对不起，秦小姐正在开会，请您稍后联系。” 接线生甜美的声音此刻听到杨瑞耳朵里却显得无比讨厌，毕竟，这样的的话换谁停了5、6遍后都不再会觉得好听。而相对的，杨瑞甚至也能听出甜美声音中的些微不耐烦。 “@#￥@#，我也很烦诶。”杨瑞冲着进4月后更加耀眼的太阳嘟囔一句。 自从上次和柳传雄分手后，他便再也没有消息传来，而杨瑞则没有他的练习方式，唯一能够联系到他的，自然就是已经调到BJ的秦书圆。而杨瑞冒着逃课被点名的危险摸到中央电视台后，却发现秦书圆的手机关机。打进电视台询问的时候，又被告知秦书圆在开会。这个会一开就是3个小时，杨瑞也就在外面等了3个小时。不远处的垃圾桶，本来还算空空荡荡的，但在杨瑞扔进8个易拉罐后，也就略微有些拥挤了。 “我就她不下班了。”杨瑞低头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多，再有一个小时因为就到了理论上的下班时间。当然，对于秦书圆所从事的职业来说，这个下班时间，真的只会存在与理论中就是了。 一边祈祷着秦书圆这次能够正常点儿，杨瑞一边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的人群。 “哇，这个女孩不错诶，个字真高，身材很棒么。不过……呃，我真不该看脸。” “不是吧，这位仁兄有没有搞错，这么热的天还穿着毛衣，刚从南极回来的啊。” “咦？这个是极品啊，穿着打扮都是一流，气质也好。不过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毕竟还和若凝有差距。” “嗯，这个很邻家女孩的样子，我喜欢，可惜就是胖了点儿。” ……如同所有的年轻男孩子一样，杨瑞游荡的目光更多的落在了街道上形形色色的女孩子身上，偶尔转移视线，也不过是有奇怪的发现而已。 然而……“咦？这家伙身材居然这么标准，还一身超级名牌，光背影就这么帅气，正面还不……咦？薛品言？”正当杨瑞惊讶的发现一个男子的形象让自然实在自愧不如的时候，却发现这人竟然就是薛品言。而发现他的时候，他正从电视台向外走出来。 当然，薛品言从电视台走出来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戴着一个大大的墨镜，两边的头发也耷拉下来，和平常的形象大相径庭。如果不是因为和他一起吃过饭发现他一个习惯性的扳动右手指节的动作，恐怕杨瑞也没法认出他来。 “这样的打扮，想一个人去逛街不成。”对于明星偶尔想过过非公众人物的冤枉，杨瑞自然还是了解的。可是当看到他钻进一辆刚刚过来还没停稳的车里时，杨瑞禁不住疑云大起。 那辆车的后座里，本身就坐了两个人，虽然只是一晃而过，杨瑞却已经看清楚，那人竟然是孙韶钢。 薛品言和孙韶钢？这两个人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的？ 联想起薛品言送给方若凝的书竟然夹着一张充满暗示的纸条，杨瑞几乎在一瞬间想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 “师傅，追上前面那辆别克，对，就是那辆银色的。”杨瑞立即跳上一辆出租车。 BJ市出租车司机的能力再一次得到了验证。虽然杨瑞上车时，薛品言所在的那辆车已经跑出近两个街口，可是出租车司机硬是在短短5分钟内就跟了上来，而后便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绝无脱离的可能。 一直跟着绕了近1个多小时，前面的车才在一家茶楼面前停下。杨瑞等着薛品言和孙韶钢几人走进了茶楼，才盯着计价器暗骂了一句，走下车来。 “你好，先生，请问几位？”刚一进门，服务员小姐已经迎了上来。 “1位。”杨瑞伸出一个手指头，开始打量茶楼里的环境。这里内部大厅以竹编的矮墙相隔成一个个小小的长方空间，墙壁上配以各种绿色装饰，使得人进入厅内宛如进入一个葱翠满园的境地，瞬息间就已经制造出一个宁静祥和的饮茶气氛。除了一个大厅以外，服务台旁还有一个旋转的楼梯一路向上，看来上面别有洞天。 “那请跟我来。” “不用了，二楼是包间吧，给我安排一间。”大厅内虽然有竹墙相隔，但仍然可以一目了然，并没有薛品言的身影，显见是上了二楼。“我想一个人静静。”见服务员似乎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杨瑞又加了一句。 “那好，请随我来。”服务员这才带头上了楼梯。 二楼不出杨瑞所料，果然是一个个的包间，而且密封严格，以杨瑞的耳力也不过隐隐能够听到里面的声音，平常人更不必想听到房间内的只言片语。 “还真是偷情幽会的好地方。”楼下大厅和二楼的布置大相径庭，而且下面生意冷清，楼上却能听到大多数房间里都有人，杨瑞忍不住暗赞一声。 “这间好吗？”遐想间，服务员已经把杨瑞领到一个房间前。 “嗯？”杨瑞摇摇头，指向右边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道：“给我那间吧，我喜欢那个房间号。”实际上，杨瑞早在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探明了薛品言所在房间的方位。毕竟，明星的声音比较特别好认。 “那个房间？”瞥了一眼那个房间上面大大的14两个阿拉伯字母，服务员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下。在他眼里，杨瑞无疑已经是非常奇怪的客人。“那个房间是个6人间。” “没关系，我就要那个，要不要我先付押金？”杨瑞干脆故意顶了一句。 “不用，那请您跟我来。”见杨瑞似乎有些生气，服务员赶紧低头把他带了过去。 “一壶龙井，一叠瓜子，别的就什么就不要了，我不喊的时候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我，谢谢。” 快速打发了服务员，杨瑞赶紧关上门，随即耳朵贴在了墙上。内息在耳朵上一集中，旁边房间内的声音便尽收耳内。 “……小六，你小子现在出息了，就看不起我们这帮哥们了么？来，喝了它。”先是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 就在杨瑞还在奇怪小六是谁的时候，薛品言的声音响起。“二哥，你说笑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还不都是你们捧起来的，不然我还不就是街边的一个小混混。” “哈哈，你小子还算识相。既然这样，那就把这杯干了，你以前可都是一口一杯的主，怎么现在成了明星后就装起斯文来了？” 即使是隔着墙，杨瑞也能听到薛品言的苦笑。“二哥，真的不行，晚上我还要去参加一个晚会，万一搞砸了可不好。” “妈的，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给我面子。今天就是这句话，你要是认我这个兄弟就给我喝，不然就给我滚。” “二哥我……”薛品言才说出3个字，却被一个声音阻断。 “栓子，你似乎忘了，这里谁说了算。小六是我今天喊来的，我还没说话，你就想赶走他，想要造反吗？”这个声音并不大，口气也并不严厉，然后在隔壁本来喧闹的声音里，却仍然能够清清楚楚的四散开来。话音一落，房间内所有的声音便全部消失，无论是刚才嚣张的二哥，还是卑躬屈膝的薛品言，都只剩下了粗重的呼吸声。 然而这个声音，对杨瑞却是另外一层意义。 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蔡屈。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36章 解决争端（上） 粗重的呼吸声在隔壁持续了好一会儿，开始那个“二哥”才开口道：“老爷子，我……我没那意思，您老千万别介意，我实在是喝多了说胡话，我该死。”话音刚落，杨瑞便听到清脆的耳光声不断传来，显然是他已经开始自扇耳光谢罪了。 耳光声起码响起了数十下，才听到蔡屈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好了，停下吧。小六，今天叫你来，其实就是想问问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给我汇报一下吧。” “是。”薛品言应了一声，却隔了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回老爷子的话，小六我没用，至今都无法确实接近她。” “哦？”蔡屈这声“哦”尾音拉得很长，充分表露出了他的不满意。 “老爷子您听我解释。”薛品言的声音有些焦急。“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和别的女孩子很不一样，她好像对我的相貌和我明星的身份完全不在意，我用在别的女孩子身上的手段放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就连前两天我送给她的签名书还被发现扔在了垃圾桶里。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女孩子。” “送签名书？”杨瑞一惊。“这个女孩子该不会就是指的若凝吧。” “我不想听这些解释，我只要最后的结果。”蔡屈的语气仍然是不紧不慢。“我给你的期限是两个月，云家给你的期限则是三个月，如果你过期了仍然没有办到这件事，那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杨瑞可以清楚地听到，薛品言的呼吸声在蔡屈这句话说完后顿时粗重了许多，在一时没人说话的隔壁显得格外刺耳。 “老爷子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好一会儿，薛品言才道。 “那就好。” 这句话过后，隔壁屋子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由蔡屈来打破的这份安静。 “小六，现在不早了，你先走吧。记住，我要看到你的成果。” “是，是，那我告辞了。” 随即就是几下脚步声，然后开门关门的声音，再然后一窜脚步声从杨瑞所在的房间门前经过，渐渐消失在楼梯所在的方向。 “老爷子，你看小六会不会被云家收买过去了？”薛品言脚步声消失的同时，隔壁那个被蔡屈称之为“栓子”的人开口道。 “我看他现在还没这个胆，不说别的，只要他是我们拍过去的卧底这一点暴露，云家就能有无数让他享不尽的手段，更别说我还在让他服下了‘噬心丹’，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怎么也不敢背叛的。” “老爷子英明。” 又沉默了一会儿，又是这个栓子问道：“对了，现在我们光考虑着怎么接近那个小妞，那那个叫做杨瑞的小子怎么办？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那自然不行，以前是怎么设想的，现在还是怎么做。不管怎么样，能和云天生那老家伙对上一掌还能安然无恙的人可不多，这样的人一定要争取。还有，根据调查，他在去年暑假前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子，根本不会武功。可是自从那个小姑娘出现后，他现在就已经有这么高的武功了，可见和那个小姑娘一定脱不了干系，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小六不惜一切代价接近那个小姑娘的原因。” “嗯。” 到了最后个时候，杨瑞自然已经确定，他们所说的女孩子就是方若凝，而接近方若凝的目的无疑也很明白，那就是因为她那一身可以说是无敌的武功，以及能够让杨瑞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功这么强悍高手的方法。 “莫非若凝最开始觉得薛品言奇怪就是已经察觉到了他是不怀好意？”想了想杨瑞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方若凝很可能是侦测到了当时薛品言的脑电波不同寻常，但是因为她对于人类的情绪还是不够了解，所以只能觉得薛品言不太正常，但是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问题。“我是不是该培养一下她这方面的能力呢？那样以后就不用担心有人来骗她了。” 隔壁的谈话已经从杨瑞和方若凝的身上挪开，渐渐转到了什么各地经营情况的问题上，杨瑞听了一阵后觉得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决定离开。 “叮——” 谁知道刚一推开房间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杨瑞耳朵里一直留意的隔壁声音顿时停止，一个人起身，脚步声向着房门走近。 “绝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个念头在杨瑞脑袋里一闪，他左右看了一圈，足尖一点，窜到二楼的窗台初，迅速拉开窗户，翻身就跃了下去。 窗户下面正好有一个水果摊，杨瑞只来得及在空中一扭身，探出足尖在摊位旁边的撑杆上一点，这才借力飘开，落在旁边的角落。 也顾不上水果摊主的一脸惊愕，杨瑞扭身窜进了一个小巷，急奔几步，确定已经脱离了那个茶楼所能观察到的视线范围，这才重新打开刚才情急之下关掉的手机。 然而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杨瑞只好重新打过去。 “喂？杨瑞，刚才怎么挂了我的电话？” “书圆姐？”接通后，另一头想起的声音赫然就是刚才让杨瑞等了一下午的秦书圆。 “是我，我前两天刚换的手机号，这两天一直忙倒忘了告诉你了。” “难怪打你手机总显示关机……”杨瑞嘟囔一句。“刚才我是不小心按错键关机了。” “哦，对了，听电视台的人说你找了我一下午，有什么急事吗？” “当然，不过电话里不方便说，你现在有空吗？我请你吃晚饭吧。” “小鬼头，哪有让你请客的道理，我前两天刚发了工资，我请吧，你说地方。”秦书圆笑骂道。 “嘿嘿，那我可不客气，你们电视台旁边不是有一家桂园嘛，就在那里吧，我马上过去。” “好。” ※※※ “咦？这不是柳传雄的那块铁牌么？怎么在你身上？” 半个小时后，两人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刚一坐定，杨瑞变拿出从柳宁那里借来的藏剑派派符，秦书圆一见之下，登时讶道。 杨瑞嘿嘿一笑道：“这个可不是柳大哥那块，而是我从别人手里借来的，怎么样，你也觉得很像吧。” “何止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样么。”秦书圆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肯定地道。“对了，柳传雄说他那个铁牌是他那个朋友的标志，这么说……难道你找到了他的女儿？” 杨瑞点点头道：“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不过根据我的推断，应该不会错就是了。” “嗯，这个铁牌可不是那么容易仿造。”秦书圆又观察了一阵铁牌，道：“这么说，你下午急着找我是为了让我去联系柳传雄了？” “没错，我约了这个铁牌的所有人和可能是柳大哥女儿的女孩子周末晚上一起吃饭，我希望柳大哥能在周末敢来，然后一起见个面，那么就什么疑问都能解决了。” “好，事不宜迟，我立即练习柳传雄，让他最快速度赶过来。”秦书圆确实雷厉风行，说话间已经拿起了手机拨号。 “书圆姐，你先不要告诉柳大哥这么多，就说让他赶紧来北京，有他女儿的消息就行了。” “嗯，我知道。” 幸运的是，柳传雄的电话一拨就通，听到有女儿的消息，他激动的声音连杨瑞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好，我立即去买最近的飞机票，到了再联系。” 好像一说到女儿，柳传雄就完全失去了平时沉稳的形象，还没和秦书圆聊上两句就已经挂断电话，显见是赶着去订飞机票了。 “他还真是急性子，万一来了以后发现还是找不到女儿该怎么办。”秦书圆看着已经是忙音的手机，苦笑道。 “不会的，我相信这次绝对不会让他失望。”杨瑞笑道。 “希望如此吧。”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6章解决争端（下） 就在杨瑞还在考虑周日晚上见到方先生该怎么和他提起柳传雄的事情的时候，方先生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关于黎叔那件事情，如果你想用江湖手段解决的话，现在就跟我走吧。” “黎叔？”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柳传雄和柳宁父女相见的事情，一时之间，倒把黎叔这个麻烦事情给忘了，经方先生提起，杨瑞这才记了起来。“去哪里？” “去城南黎叔帮会的总部，我已经找好了别的公证人，你也不用怕他耍什么卑鄙手段。”方先生笑道。“怎么样？跟我走吧。” “这个……”说实话，杨瑞到现在还是没想过什么江湖不江湖的，他自己毕竟还是个学生，关于什么江湖之间的东西，他还是不太愿意涉足太深。可是看见方先生这么热心的帮他解决这件事情，倒也不好推辞，只好点点头：“好吧，您带路。” 鉴于黎叔手下干的都是些什么事情，所以他的总部也不可能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地方。跟着方先生坐车来到城南一处偏僻的地方，随后下车在狭窄的小巷里穿行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很标准的四合院前停下。 小小的四合院中，此刻却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杨瑞已经熟识的黎叔和他一群收下外，另外竟然还发现了几个熟人。 “杨小弟，好久不见啊。”蔡屈本来稳稳的坐在院子左边正中，见到杨瑞，立即站了起来打招呼。 “倒是好久不见，不过你的声音我昨天还听到了呢。”杨瑞一边想着一边回应了蔡屈的招呼。 而院子右边正中，则坐着还一起吃过饭的云宏，他还先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上来和杨瑞握了握手。 “杨兄弟，上次一别之后已经好几个月了吧，想不到今天还能在这里再见，看起来，你的功夫又有长进啊。”说罢还瞅了此刻坐在北面怒目看向杨瑞的黎叔，笑道：“能中了黎叔一掌还能全身而退的人，全BJ城还数不出几个呢。” 这句话的嘲弄意思，黎叔如何会听不出来，可是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云家的二公子发火，不然以云家的势力，只要动动手指头，他也就别想继续在BJ城混下去了。 可作为一帮之主，又是BJ城里数得上号的高手，这口气他可实在是忍不下去，火不能冲着云家二公子发，更不可能冲蔡屈发，他就只好对杨瑞吼道：“姓杨的小子，别以为有方先生替你说话你就以为能躲过去，告诉你，今天咱们就按照规矩和你见个真章。” “规矩？”杨瑞不由一声冷笑。“带着十来个人埋伏我一个后生小子，这也叫做规矩？” 黎叔不由一窒，这件事情经过方先生作证，早已经是众人皆知，他自然不好继续说下去，只得改口道：“那只是教训下你不顾规矩破坏我们生意而已。” “生意？哼！”杨瑞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口中所谓的生意，件件都是违法行为，可是他知道和这种人讲法律那无疑是对牛弹琴，索性也不多说，转头向方先生道：“方先生，现在人都齐了吧，该怎么做？” 方先生点点头道：“按照规矩，双方先各自摆事实讲道理，不过看刚才双方情况，似乎都有不服，既然如此，那边以江湖规矩，武力解决了。” 杨瑞一愣，方先生可是当天晚上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很可能不是黎叔的对手，要是武力解决的话，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不要怕，尽管上就是了，有云蔡两家的人在，包你没事。”杨瑞耳朵里陡然响起了方先生的传音。 杨瑞狐疑地看了方先生一眼，却见他笑着冲自己点点头，一副你放心的神情。 “不管了，反正方先生还不至于害我。”杨瑞震了震精神，踏前一步，内力瞬息间已经布满全身。说实话，对于那天晚上自己居然差点儿丢掉小命，杨瑞也是极度地不服气。论起武功来，他并不觉得自己比黎叔差得了多少，内力更是远胜。那天晚上之所以如此脆败，实在是因为自己经验不足的缘故。今天如果再战一次，只要小心些，赢面还是很大。 谁知黎叔听到方先生这话后，竟然犹豫起来，好一会儿沉声道：“方先生，这姓杨的小子在火车上屡次三番坏我生意，我本想只给他一个教训就算完事，结果还被他打伤我6个手下，此事明显理亏在他，如何还需要动用拳头来证明。” 方先生沉下脸道：“那你是不相信我的裁决了，也好，现在有蔡云两家在此，你不如让他们来断定一下。” “哈哈，黎叔，你的手下被打伤固然不假，可是杨小弟被你差点儿送去见阎王可也是真的，说起来，可是你下手更重。江湖规矩，无故破坏别人生意虽然要受到惩罚，可还没有到要了对方小命的地步，你这么做可是过分了。”蔡屈道。 云宏也接道：“本来江湖上讲究一个和气生财，通常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做什么生意都没问题，破坏生意的要被教训也是正常。可是说到底，人命还是比什么都重要，只为小小生意就要杀人，黎叔，您可真是心狠啊。” 本来见今天和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对质居然会出现方先生就已经很奇怪的黎叔，此刻更是心惊。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蔡云两家的当家人竟然会同时为了这个小子说话。 左右看了一圈后，黎叔猛一跺脚，喝道：“也好，既然姓杨的小子你不服，那我们就拳脚上见真章吧。” “这才像样嘛，武林中人，哪里有那么多婆妈，早这样说不久好了。”云宏兀自在一旁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 黎叔对这句话充耳不闻，冲杨瑞一抱拳道：“怀义葛存壮，领教高招。” 这就已经算是江湖上正式的遥战了，在来的路上，方先生已经向杨瑞略微解释了一下这里面的规矩。见黎叔这个动作，杨瑞也是一抱拳，道：“襄阳杨瑞，还望赐教。” 客套话一说完，整个院落顿时突起一股狂风，把地上的落叶纷纷卷起，转了几圈后，竟已都变成片片碎叶。这却是两人同时发出内息试探，一撞之下，黎叔已经是脸色一白，显见是吃了亏。 “好！”黎叔猛地大吼一声，想前猛一踏步，地面的青砖顿时在这一步下碎成无数细小的碎块，可见力道之大。 “接招！”黎叔又是一声吼，左脚跟上，右拳已经击出。 杨瑞大为惊讶，黎叔这一拳，其实威猛无比，和那天晚上与自己对掌是表现出来的阴柔气势完全相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也不敢怠慢，运足内力于右拳之上，同时击出。 这一次，他却学乖了，并没有运用所有的内力，而是留了至少三成以备不患，几次因为无保留而使自己吃亏的经历，终于让他有了这么一点儿对敌经验。 “砰——” 一声巨响。 这次对拳，黎叔竟然是实打实地内力硬拼，毫无虚假。杨瑞分心二用之下，差点儿还吃了亏。幸好他内力实在太过雄厚，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把黎叔击得倒飞出去，直到后背撞上院子里的一棵树才踉跄停下。 旁观的众人不由同时讶然出生。别人倒也罢了，只不过是觉得杨瑞居然能够一拳击退BJ城内有名的高手黎叔而感到惊讶，蔡屈和云宏的心里却是另有一番想法。 去年的时候，杨瑞和云天生对了那一掌，蔡屈当时就在场。虽然杨瑞能够接下来，但已经非常吃力，并且差点儿就被云天生跟上去的第二掌毙于当场，而现在短短一年过去，他竟然能够轻松击退黎叔这个比云天生也差不多了多少的高手，可见进步是多么显着。 云宏的心中，则更是震惊。在一个秘密的情况下，黎叔曾经向云天生这个京城乃至武林第一高手挑战过，虽然最终落败，但云天生却对他推崇备至，称之为仅次于自己和蔡屈的高手。这件事情，当时云天生也就告诉了云宏一人。而这些年黎叔的武功更是精进，甚至前不久还提出再次与云天生比试的冤枉，只不过被云天生拒绝而已。但根据这个，已经可以看出他武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所以说，杨瑞能有如此表现，云宏只有比蔡屈更加震惊。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拉拢过来。”此时此刻，两个人心中转的都是同一个念头。 被杨瑞一拳击飞后，黎叔已经了解到，硬拼起来，自己绝不是杨瑞的对手，脑袋一转，身子已经开始四处飘荡起来，霎时间，变得无比诡异飘渺，与刚才那一拳威猛无铸的模样相比，实在差之甚远。 见黎叔改变了方式，杨瑞不敢怠慢，集中精神开始注意起四周的情况、却见黎叔越转越快，到了最后，残影竟然已经形成一个圆圈，把杨瑞团团包围起来，足见他的速度有多么快。 杨瑞此时已经完全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所幸便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内息布满全身后，周围的情况也就和亲眼看见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然而即便如此，黎叔的动作仍然非常快，几乎不能捕捉到。 “要糟。” 正当杨瑞暗暗喊糟的时候，身后风声突起，一只手掌已经按了上来。杨瑞连忙转身伸出左手一格，右手探出就像反攻。然而黎叔竟然完全不顾杨瑞的反击，另一只手绕了过来，已经一拳击上杨瑞的胸口。 “哇——” “哇——” 两人同时踉跄推开几步，吐出两口鲜血。 表面上看来，两人似乎是两败俱伤，然而杨瑞心里却很清楚，自己那一掌击上黎叔之前，已经被黎叔一掌击中胸口，所以其实自己那一掌并无多大力道，黎叔受的伤可要比自己轻得多了。 黎叔也是凶悍，刚一站定身子，腿一弯便已经重新冲了过来。 杨瑞此刻体内内息甚至都还没有调稳，见状却也只好暗叹一声，勉强提掌迎上。 “砰——” 出乎杨瑞的意料，自己的这一掌根本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却见黎叔已经如同断线地风筝般直直地倒飞出去，路上毫不停留，撞断两棵小树后，又撞开屋子的大门，直滚了进去。 随即，杨瑞便觉得一只柔滑温暖的小手捏住自己的右手，一股熟悉的内息缓缓流转过来。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7章再次邀请（上） 这个时候出现的，除了方若凝还能有谁呢。 见她出手就把黎叔这个有数的高手轻松击飞，在场的其他人不由大为惊叹。蔡屈倒也罢了，毕竟他可是见过连云天生都会被方若凝一掌击飞的情况，黎叔虽然是高说，但和云天生相比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不是特别惊讶。 可是其他从未见过方若凝出手的人，此刻脸上的表情用一个“震惊”恐怕还无法完美的形容。不说别的，光是他们所有人都甚至没看到方若凝是怎么进来的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夸张了，而她更能够抢在杨瑞之前一掌击飞了黎叔，则更是骇人听闻。 “好了，若凝，我没事了。”杨瑞自己都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说出这样的话了。好像自从方若凝来了后，他这样被她从鬼门关前救下来的次数就渐渐多了起来，他甚至都已经开始习惯于有方若凝做后盾，做事有些毫无顾忌，以致于自己经常陷入危险。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杨瑞皱眉看着黎叔从破屋里换换挪出来，心里暗骂自己。自己明明功力要比黎叔高出很多，方若凝交给自己的武功招数肯定也全无问题，可是自己还是在连续两次面对黎叔的时候都被打得这么惨。第一次还可以说不熟悉对方，可是第二次仍然需要方若凝来救，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努力一下吧。”杨瑞使劲捏了捏拳头。 “咳咳……”黎叔好不容易才从屋里爬出来，刚想张口说话，猛地看到方若凝，却像看到鬼一样，惊恐地睁大眼睛，指着方若凝猛咳两声，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下其他众人更是奇怪，看了一圈后，却无意中发现不光是黎叔这个样子，就连他的收下同样是这幅表情。 “若凝，你怎么他们了？怎么个个看到你像见鬼似的？”杨瑞忍不住问道。 “我只是前天来报复了一下而已。”方若凝微微一笑，向黎叔道：“怎么样？还想打吗？” “不不不，不打了不打了。”刚才还非常硬气的黎叔，此刻却像一个受惊的小孩子一样使劲地摇着头。 这个情况可是让围观的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虽然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傻子也看得出来黎叔绝对不可能是方若凝的对手，但是他竟然是以这幅表情服输，那就实在太过意外了。 这里面，大概就只有杨瑞知道原因。前天晚上，正好就是自己被黎叔打伤的时候，而当时自己回到学校的时候，方若凝不在宿舍，她所说的来报复了一下，很可能就是跟来黎叔把他们这帮人教训了一下。 “若凝，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威胁这种招数了？” “电视上看的啊，我觉得挺有用的。”方若凝眨眨眼睛答道。 “可是……你来报复的时候有提过我么？”杨瑞有些郁闷。“不然他今天为什么还敢来向我挑战呢。” “呀……”方若凝吐吐舌头。“我忘了。” “……”杨瑞还真是无话好说了。 有了方若凝的出手后，所谓的争端自然不可能再存在，黎叔保证以后再也不找杨瑞的麻烦——当然他确实不敢。这件事情，总算以杨瑞方的完美收场了。 不过，事件过后却反而不简单，云宏和蔡屈几乎是同时在第一时间提出邀请，让杨瑞和方若凝赏脸去吃顿便饭。虽然杨瑞坚决地拒绝掉了，但只从两人脸上的表情就能轻松地看出，想要真正地摆脱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 “唉，头疼。”看着云宏和蔡屈各自离开，杨瑞忍不住抱头惨叫。 “头疼？”方若凝的手迅速贴上了杨瑞的额头。“没有异常情况啊，是因为有烦心的事情吗？” “是啊。”杨瑞指指云宏和蔡屈离开的方向道：“这两个混蛋，让我不能安心。”看了一眼方若凝，却又不禁心想其实她才是这一切的根源，但是这个根源却已经是自己非常亲密的人了，即便为了她烦心，那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解决掉黎叔的事情后，杨瑞总算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平平静静地把时间推移到了周日的下午。 “……不对，应该是这样的……”一边指导着李佳做习题，杨瑞一边还在想着晚上的情况。他还有没有想好，到底是一开始就向柳宁和方先生交代清楚情况，还是什么都先不说，等待柳传雄和方先生见面后自然出结果。 “咦？杨大哥，为什么你今天下午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敏锐的李佳很快便发现了杨瑞的不妥当，不由出生询问。 “嗯？哦，只是第一次在下午给你教课，有些不习惯罢了。”杨瑞掩饰道。“怎么样？知道怎么做了吗？我看你也很不习惯么，要是往常，这种题目你早就做出来了，哪里还需要我给你讲解好几遍。” 李佳嘿嘿一笑道：“那当然了，我平常这个时候都和同学出去玩了嘛。 “玩你个头。”杨瑞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马上就5月了，距离高考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还想着玩。” 李佳委屈的摸摸脑袋，嘟囔道：“人家成绩都很好了，偶尔玩一下放松放松嘛。” “成绩很好了？”杨瑞眉毛一扬。虽然李佳说得是实话，经过这段时间的刻苦，李佳的成绩已经可以稳定在了年期前十的水平，正常情况下，这个成绩已经可以考上她任何想考的大学。可是在杨瑞看来，她的成绩实在还差得远。但再想一想HB省和BJ市的录取分数线之间的差距，他也只好接受这个成绩仍然能上好大学的事实。 “就是啊，连我老爸上回都告诉我不要成天太过拼命，偶尔也要出去玩一下，想不到你比我老爸还严厉。”李佳又道。 “嗤，严厉点儿是为你好，等你高考的时候觉得游刃有余就知道了。” 李佳噗哧一笑：“杨大哥，你现在说话的样子，还真像我的老师。” “废话，我本来就是你的老师。”杨瑞没好气地道。他偏过头一看，发现已经是下午4点左右，便起身道：“好吧，我看你今天也没什么学下去的心思了，干脆带你出去玩玩也好。” “耶——”李佳立即一声欢呼，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然后就把杨瑞往外面推。 “喂，不是这么兴奋吧。” “当然兴奋了，这是第一次和你一起出去玩啊。” @$#@%杨瑞和方先生柳宁约定的时间是晚上7点半，在这之前，也还有3个多小时的时间，杨瑞便带着李佳来到约定地点的附近逛街。 看着李佳以绝不逊色于任何人的拼劲在人头汹涌的摊位前选购衣服，杨瑞识相地推开几步静心等待。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到一个冷饮摊前买了两个冰激淋。 “李……”刚准备回头喊李佳快点儿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两条熟悉的人影，而再抬头看看两条人影走进去的地方，他不由嘴一张，手上一松，手中的冰激淋啪的掉在地上。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7章再次邀请（下） 时间向前推两个小时。 BJ某着名的游乐园内，方若凝静静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前面同寝室的女生和一堆男孩子在一起嘻笑，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 “从这里去约定地点，无意外的话需用时27分钟——30分钟，约定时间为19时30分，最晚需要19时整出发。为防止意外，最好于18时30分出发。现在时间为14时26分38秒，还有4小时3分22秒。” “方若凝，你怎么坐在这里啊，他们准备去玩过山车了，你去不去？”一个男孩子突然出现在方若凝旁边。 “胡成，人文科学系二年级学生，21岁，身高184厘米，体重84公斤……”方若凝扫了对方一眼，资料立即一窜窜地冒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想去。”方若凝摇摇头回答。 “为什么？”胡成讶道。对于面前的方若凝，他在学校的时候就早有耳闻，今天跟着来一看，才发现她竟然比传闻中的更加漂亮，而且气质更是自己最欣赏的哪一类。几乎实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下定决定一定要把方若凝追到手，刚才他已经试图很多次来献殷勤，不过总在方若凝不冷不淡的回答中碰了一鼻子灰。当然，对于已经久经情场的他来说，这些都是小意思罢了。 “因为我的钱不够。”方若凝答道。“如果去坐过山车的话，那么这项花费将侵占我买书的预算，同样会超过杨瑞给我的生活费。” 听到这话，胡成禁不住呆了半晌，这年头，哪里还有女孩子要这么计算花费的。而且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承认自己已经没钱，还是在异性面前，则更是几乎不可能。 可是方若凝说出这话的时候，却全然没有半点儿尴尬的意思，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让人生不起半点儿别的想法。 “那……我请你吧，怎么样？赏个脸？”胡成赶紧抓住这为数不多的机会。 “不，杨瑞说过，不要轻易接受别人的请客，因为我往往会还不起。” 方若凝的回答几乎让胡成噎住，他皱皱眉头道：“杨瑞？是不是你那个表哥？他管你也管得太严了吧。对了，你刚才还说生活费是他给你的，那他未免也太抠门了，都不给你出来玩的钱。”对于杨瑞，胡成也是早有耳闻，身为如此美女的方若凝的表哥，这个家伙以前还总是和校花林霓裳以及林霓裳那同样漂亮的妹妹经常走在一起，在全校男生的眼里，他早就已经是如同公敌一样的人物。 “请不要说他的坏话。”方若凝转头第一次正面看向胡成，表情认真。 “这……好吧，不说他。我请你去玩你总要答应吧，大家好不容易出来聚一次，你总这样一个人待着似乎不太好吧。”顿了顿，胡成又补充道：“你也不用担心欠我什么，只不过坐一次过山车的钱而已，我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 “请问你的钱是哪里来的？自己挣的吗？”方若凝突然盯着胡成道。 “这个……我还在上学，哪里去挣钱。”胡成尴尬地道。 “那就请不要拿着父母给的钱说不放在眼里。”方若凝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至于刚才被你看不起的杨瑞，这个时候应该正在进行家教。”说罢，她便径直走过去，跟上已经准备转战过山车的同学们。 今天的这个情况，起因在于和方若凝同寝室的一个女生，她的男朋友是大二的一个师兄，两人来往密切后，两人所在的宿舍也渐渐互相熟悉起来，终于在今天由两人提议，来一次寝室联谊，而约定的地点就是这个游乐场。 方若凝虽然一早就跟着同学们赶了过来，但对于这些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情形，却一直都投入不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喜欢同宿舍的这些同学们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形象，而对面这些大二的男生，给于她的感觉更是不佳。 “以正常的审美观来看，这些人应该是各有特色，很优秀的一群人了。可是……我偏偏不喜欢。”方若凝有些迷茫，又一次，她无法通过自己精确的计算和分析来决定自己的行为，而是单纯的倚靠直觉……对，直觉。这个以前和她绝缘的词，此刻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她的想法中。“这应该是人类独有的东西吧。如果杨瑞知道的话，应该会很高兴。” “喂，若凝，你在做什么呢？快过来。”前面的柳宁已经在用力招手催着方若凝了。现在在的这群人里面，唯一还能让方若凝有好感的，就只剩下这个柳宁了。虽然一大部分是因为两人最熟悉，但最重要的，却仍然是因为两人都和杨瑞很熟悉。更直接的，两人甚至一会儿还要一起去和杨瑞吃晚饭。 “若凝，我怎么看你今天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见方若凝走过来，柳宁低声道。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聚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互相交流，可他们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方若凝轻轻皱起眉头。 “哈哈，若凝，你还真是单纯啊。这又不是什么交朋友的聚会，实际上根本就是个找配偶的聚会。”柳宁抿嘴一笑。“你没看到吗？这些男生个个像发春一样的在这里卖弄，就是想要认识美女嘛。不信你自己数数，你今天已经被搭讪过多少次了？” “8人，28人次。”方若凝肯定地回答。 “你记得倒清楚。”柳宁微微一愣。“你看，这里总共就8个男生，却个个都跑来和你搭讪，你以为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啊。”说罢还摆出一副自怨自艾地模样道：“可怜我，都没人理的。” “5人，19人次。”方若凝突然笑道。“你也是很受欢迎的哦。” “好你个方若凝，居然连这个都记着，想死是不是。”被方若凝一口揭穿，柳宁恼羞成怒地用手去挠方若凝的痒，两个人不一会儿便笑闹一片。 很可惜，两个美女一起嬉闹的情形并没有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太长时间，就被一声惊叫给抢了过去。 “薛品言！” “薛品言？”方若凝愕然回头，就看见一个头戴鸭舌帽，身穿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年轻男子从另一边翻过栏杆跳了过来。仔细一看，可不正是薛品言。 “嘘——”薛品言伸出食指比在嘴唇上。“各位先生小姐，请小声好吗？我只是来找个朋友，可不想造成混乱哦。” “朋友？”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到了方若凝身上，那天薛品言在大众书局签售的情况一经放出，众人便都知道原来方若凝还和薛品言认识。 “嘿，若凝小姐，又见面了。”似乎是没有跟随一身轻松的缘故，薛品言今天的说话语气也非常轻松。 “嗯，你好。”方若凝点点头打个招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薛品言耸耸肩笑道：“若凝小姐，你要相信，只要我想找，还真没有找不到的人。” “哦。”对于薛品言这句话，方若凝没有半点儿特别的反应。“那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看看四周，薛品言止住话头。“这里似乎不方便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慢慢告诉你好了。” “对不起，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不方便走开。”方若凝摇摇头。“另外，晚上我还有事情，并没有太多时间。” “不耗费你多少时间的。”薛品言笑笑冲四周围过来看着自己的众人道：“各位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找方若凝谈，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大多数的女生，在薛品言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判断力，哪里还懂得拒绝，只会连连点头，而刚才还神采飞扬的众位男学生，则因为面对薛品言时的自惭形秽更是无话可说。所以，没人反对。 “你看，大家都没意见，若凝小姐，就赏个脸吧，很快的。”见方若凝似乎还是没什么表情，薛品言想了想，悄声加了一句：“这件事，可也是和你表哥有关。” “和杨瑞有关？”方若凝睁大一丝眼睛。“那好吧，我去。” 和柳宁交代了一下自己晚上可能一个人去后，方若凝便和薛品言潜出游乐场，来到一个僻静的茶馆。 “请我们出演？”方若凝讶道。 “没错。”薛品言点点头。“这部戏里缺一个女主角和一个男配角，而男配角恰好是女主角的表哥，这样一来，由你和杨瑞分别来扮演就很适合。” 原来，薛品言要和方若凝谈的事情，竟然是想请她和杨瑞两人在他最近接拍的一部戏里面出任两个角色，而让方若凝担任的，竟然是最为重要的女主角。 “可是，我们两个都没有演过戏。”如果不算上余蕾的那两部小短剧，说杨瑞和方若凝从来没拍过戏倒不是虚言。 “那有什么。”薛品言耸耸肩，无所谓地道：“这是偶像剧，不需要什么演技的。说实话我以前除了拍MTV外，也从来没面对过镜头，还不是一样被选作男主角。”顿了顿，又道：“其实会来找你做女主角并不仅仅是因为我和你熟悉的缘故。你还记得你在我那次签售会上也上了镜头吗？这部戏的导演看到你出场的时候几乎是立即敲定了要你作为女主角，你要知道，他可向来是以挑角出名的，我能当上男主角也很是费了一番力气。” “演戏吗？”方若凝外头想了想，道：“我无法给你明确的答复，我想我得先和杨瑞商量下才行。” “呵呵，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急在这一天两天，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尽快想好，尽早告诉我你们的决定。呃……如果方便的话，下个周二前答复我最好了。” “应该没问题。”方若凝点头道。 “那好，就是这个事情。你看，很简单吧。”薛品言往往天色，道：“现在还早，如果若凝小姐你肯赏脸的话，不如陪我去看场电影？今天有刚上映的《蜘蛛侠3》，有兴趣吗？” “不了，谢谢好意。”照例，方若凝摇头拒绝。 薛品言苦笑道：“若凝小姐，你还真是不给我一点儿机会呢。”说罢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相信终有一天能够邀请到你的。既然这样，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真的希望你能够答应出演。” 方若凝笑道：“如果杨瑞同意的话，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又是杨瑞……”薛品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朝外走。从这个茶馆要回到游乐场，中间还需穿过一条小巷，而薛品言的车也停在另一头，两人便钻了进去。 “这部戏其实挺有意思的，虽然剧情是个很普通的言情剧，但是很多小地方很好玩……”薛品言一边走着一边向方若凝讲解着这部戏的内容(奇.书.网-整.理.提.供)，看来他非常希望方若凝能够同意他的请求。 “嗯……嗯……”方若凝则随口应付着。在没有杨瑞的意见前，她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女主角来到一个山顶上，对面就是……” “小心！” 就在这时，从薛品言身旁擦身而过的两人突然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薛品言扎去。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8章父女相认（上） 事起突然，即便是以方若凝绝对远超人类的反应和速度，仍然只来得及伸手隔开左边一人，刚想要拉开薛品言让他躲开右边那人的攻击，却发觉薛品言竟然身子向右一倾，直直地把自己送到了刀口上去。 “唔——” 薛品言一声闷哼，踉跄地退开两步。 两个偷袭的人也不是什么高手，薛品言刚刚中刀，方若凝已经击晕左边这个人，身形一晃，随即又一掌切下，右边的人也步上同伴后尘。 解决完两人，方若凝立即蹲下身查看薛品言的情况。 “刀口不深，并没有伤到主要器官，伤势严重度低。”只是伸手探了一下，方若凝便迅速得出结论。“不过……”这个伤势，如果让方若凝自己处理，可以很快就止住血，并在短时间内就让伤口愈合，一切如初。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显示她的超级能力，这一点是杨瑞不允许的。 “我送你去医院吧。”方若凝低下身把薛品言扶起来。刀口虽然不深，但血却一直止不住从薛品言使劲捂住的手缝中渗透出来，看起来很是吓人。 “不……不行……不能去医院。”薛品言的声音虽然因为伤势而显得虚弱，但语气却是无比坚定。 “为什么？不去医院的话，你这个伤势可能会有问题。”方若凝愕然道。 “不行，要是去医院的话肯定会被那些狗仔队知道，要是经过他们一传播，到最后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薛品言咬咬牙，吸一口气，突然蹲下来从路旁的一小块土地中挖出一块泥土，然后掀开衣服，对准伤口的地方按了上去。 “你做什么？这样伤口很容易感染，会更严重的。”方若凝讶道。 只见薛品言虽然因为这个刺激疼得呲牙咧嘴，但却仍然忍住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伤口的血竟让真的止住了。 “嘿嘿，还是土方法有用。”疼痛让薛品言的脸变得煞白，这个本因能够引起众多小女生尖叫的笑容也变得无比诡异。“若凝，帮个忙好吗？送我回我住的宾馆。” 方若凝点点头，回头看一下晕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道：“这两个呢？要不要报警？” “不。”薛品言摇摇头，伸出脚一脚一个把两人手中的刀子踢进了旁边的下水道，还在地上抹了抹，让自己溅到地上的血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让他们躺在这里吧。” 虽然对于薛品言为什么会这么做不理解，但是方若凝除了在杨瑞面前会问各种问题外，在别人面前都是尽量保持着观察的态度，于是也就不多话，扶着薛品言出了巷子。 幸好今天薛品言为了一个人出来，进行过一番乔装打扮，把身上的衣服重新摆弄一番后，倒也让外人看不出身上有伤来。两人一路打车过来，顺顺利利地就到了薛品言所住的宾馆。 因为薛品言的伤势，在进入宾馆的时候，方若凝不得不贴近搀扶着。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姿势无疑却是非常的亲密。 而这个情形，恰恰被杨瑞看到。 “若凝怎么会合薛品言走这么近？”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陡然从杨瑞心中冒起，这股情绪夹杂着愤怒、伤心种种复杂的感情，一时间让杨瑞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难道若凝真的被他骗了？” “嘿，杨大哥，你在看什么？怎么冰激淋都掉地上了？” 陡然间一只手在杨瑞眼前晃了晃，李佳的声音随即响起。 “嗯？哦……”被李佳这么一打扰，杨瑞总算回过神来。“刚才一下没拿稳，我再去买吧。” “不用了，我现在好渴，还是去喝水好了。”李佳笑道。“对了杨大哥，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表情那么可怕。” “可怕？”杨瑞不自觉地摸摸脸。“没什么，只是突然响起一件事情，有些失控罢了。” 这下冷静下来，杨瑞立刻暗骂自己愚蠢。方若凝又不是普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因为薛品言的外表和身份而被迷住，自己实在多虑了。 可是……自己刚才的情绪。 “不是吧……”杨瑞怔怔地看着宾馆的入口，喃喃自语。 “不是什么？杨大哥，你今天好奇怪啊。”李佳更加奇怪了。 杨瑞皱皱眉，试图摆脱自己心中这股不知名的情绪，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想了想，只好道：“李佳，今天我恐怕不能继续陪你了。实在对不起，有些事情，我必须马上弄清楚才行。” 李佳好奇地盯着杨瑞啃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嗯，没关系，反正也快吃晚饭了，我也要立即回家。” 杨瑞讪讪一笑道：“对不起了，本来还说好好陪你玩玩的。” “没关系了。”李佳耸耸肩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倒是你啊杨大哥，你刚才的表情……无论什么事情，想开些好吗？” “嗯？”杨瑞一愣，定睛看了看李佳，却发现她一脸担心，不由失笑道：“没关系，我真没什么。唔……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好。”李佳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女孩子，冲杨瑞摆摆手，伸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随即绝尘而去。 “呼……”眼瞅着李佳坐的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杨瑞转头扫了一眼刚才薛品言和方若您进去的宾馆，长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去看看吧。” 整整衣服，杨瑞便向宾馆大踏步走了过去。 那么这个时候，薛品言和方若凝又在做什么呢？ 其实两人一直到进入薛品言所住的房间值钱都没什么意外，而当方若凝关上门后，薛品言却一阵抽搐，直直地软了下去，如果不是方若凝反应够快把他接住，恐怕他那张让无数女孩子兴奋尖叫的帅气脸庞就要和宾馆房间的地面来次亲密接触。 待方若凝小心翼翼地把他摆在床上后，洁白的床单立即染上一片血红，却是他刚才使用土方法止住血的伤口终于还是忍不住裂了开来。 “若凝……若凝小姐，帮我把我的……我的皮箱拿过来。”薛品言努力睁开眼睛，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个箱子。 “对，就是那个，打开它，在衣服下面，有一个工具包，帮我拿过来。” 果然，皮箱的下层竟然别有洞天，一个非常精致的黑色工具包躺在里面。方若凝依言拿到薛品言前面，他已经坐了起来。结果工具包后，按了两下，工具包弹开，里面竟然出现一排密密麻麻但却摆放整齐的医用工具。 “嘿嘿，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那么容易。”薛品言呲着牙一笑，熟练地从工具包里拿出各种工具，开始处理起伤口。 即便是以方若凝这种拥有绝对先进和完美的急救手段的眼光来看，薛品言的所有动作都称得上优秀，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的人，恐怕真的会以为他是一个专业的外科医生。 不一会儿，伤口已经被他处理完毕，盖上衣服后，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外，恐怕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受伤的人。 “若凝，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收拾完工具后，正好迎上方若凝的目光，薛品言笑道。 方若凝定睛看着他熟练地收拾好工具，轻轻点头。 薛品言稍微移动一下身子，让自己背靠着床躺得更舒服些，这才道：“其实，我也不是生来就是明星的。小时候……” 完全不像一个受伤的人，薛品言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无非就是告诉方若凝，他以前是立志做一个外科医生，只不过后来被星探看中才进入演艺圈发展。至于为什么会被人刺杀……“……演艺圈的黑暗，可能超出你的想象，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薛品言以一句话做结。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邀请我去出演？”方若凝反问道。 薛品言一愣，随即笑道：“这个你放心，这次的人都是我接触过的，都还不错，而且有我在，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方若凝微微一笑，站起身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问题了，那么我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 “嗯？你就这么走了？”薛品言愕然道。 “嗯，晚上已经和杨瑞约好了要一起吃饭，现在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 “可是……”薛品言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没什么……”薛品言摇摇头，勉强笑道：“那好吧，我确实也没什么问题了，一会儿我的经纪人也会过来，有人照顾我的，你先走好了。” “那好，再见。”方若凝竟然丝毫不做停顿，说一声再见立即打开门走了出去。 薛品言怔怔地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好半晌才喃喃道：“方若凝啊方若凝，你还是女孩子吗？”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8章父女相认（下） “杨瑞，发什么呆呢？该走了。” 当方若凝的手拍上杨瑞背上的时候，他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和李佳分手后，杨瑞立即窜进了宾馆，自然，重施故技一个个的听，最后找到了薛品言所在的房间。不过实际上薛品言和方若凝之间也没说多少话，当方若凝离开房间时，杨瑞还在想着薛品言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方若凝，而且，他到底是为了蔡云两家中的哪一家效力也不知道。因此，完全没发觉方若凝已经到了身后。 “嗯？”杨瑞一惊，回过身来，正好看到方若凝灿烂的笑脸，不知道怎么的，刚才那混乱复杂的心情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充满了欢喜。“若凝，你……你知道我在这里？” 方若凝微微一笑：“当然了，你忘了我和你之间有特殊的联系吗？你在哪里我都会知道的。” “这么说……”这么说自己的根本对于若凝来说根本就是笑话，杨瑞忍不住尴尬地摸摸鼻子。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走吧。”方若凝挽住杨瑞的胳膊，动作无比自然。 “嗯。”杨瑞点点头。 傻瓜，瞎想什么呢。 ※※※ 周末的夜晚，BJ市里果然是人山人海，尤其是像这些吃饭的场所，则更是挤满了环抱着各种目的前来的人们。杨瑞一走进餐厅，就暗自庆幸着自己提前很多天钉位子的英明决定。光是门口用来排队的椅子上就已经坐满了人，旁边还站了一排，从此也可以看出这个餐厅的火爆。 “先生您好，请问有订位子吗？” “嗯。”杨瑞点点头报上名字。 “请跟我来。” 跟随着服务员走进包间，却赫然发现已经有一人在座。 “杨小弟，好久不见啊。”柳传雄早已经回过头，待服务员一走，就亲热地和杨瑞打起了招呼。 “呵呵，也不算太久嘛。”杨瑞笑笑和方若凝分别落座。 “那个……杨小弟，你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杨瑞刚一坐好，柳传雄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杨瑞不答，却伸出手来道：“把那个铁牌给我看看。” 柳传雄连忙掏出来递给杨瑞，杨瑞却顺手给了方若凝。 “若凝，你看看，和柳宁手中的是不是一样？” 方若凝只是扫了一眼，就肯定地点点头：“没错，质地和纹路几乎是一摸一样。” 杨瑞还未说话，柳传雄突然一把拽住他道：“等等，你刚才说拿着这个铁牌的女孩叫柳宁？” “是啊，怎么了？”看着柳传雄一脸的疑惑，杨瑞也很纳闷。 “可是我女儿的名字叫柳红啊。” “柳红？这个……还真俗气。”杨瑞不由撇撇嘴，安慰道：“兴许是你那朋友给他改名字了呢。好了别担心了，等他们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吱呀——” 杨瑞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门开的响动。三人同时别头望去，就看到了柳宁的笑脸率先出现。 “嘿，杨瑞，若凝，你们真早啊。”柳宁冲两人打个招呼，一晃眼瞥见了柳传雄。“这是……” 柳传雄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只顾两眼发直地看着柳宁，让柳宁禁不住加快几步，躲在杨瑞另一边坐了下来。 “嘿嘿，柳大哥，先别看了，迟早会知道的是不是？”杨瑞伸出手在柳传雄面前晃晃。 看到柳传雄低下头开始喝茶，柳宁这才伸手拉拉杨瑞的衣服，极力压低声音问道：“杨瑞，他是谁啊，干吗这么看着我？” 杨瑞偷看一眼柳传雄，发现他喝茶的动作猛地一停顿，不由在心中哈哈一笑，柳宁的功力毕竟不够，看不出柳传雄也是身怀绝技的，所以这句话也没有用功力压住。 “呃，给你看个东西。”杨瑞冲方若凝努努嘴，示意把柳传雄刚才给她的铁牌再给柳宁看看。 “这是……”一看到铁牌，柳宁也是一震，捧着它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又掏出自己的铁牌对比了半天，脸上的神情渐渐转为激动。“杨瑞……他……他……” “少安毋躁，你师傅呢？怎么没来？” “他……” “哈哈，杨小弟，是我来迟了，不好意思。” 还没等柳宁回答，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大笑，伴随着这声大笑，方先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从杨瑞的角度看过去，只见柳传雄喝茶的动作瞬间停止，然后就见他放下茶杯，旋风般转过身去，几乎是用百米赛跑的速度来到了门前。 方先生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刚要摆出姿势反击，却也是身子一震，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大雄，是你？” “方大哥。” 良久，才从两人口中蹦出了这么两句。 “呼……”看到这幅情形，杨瑞终于吐出了鳖在心中许久的那口气，全身轻松地躺在了椅子上。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任何一出剧目都没有不同。不出杨瑞的意料，柳宁正是柳传雄失散多年的女儿，刚开始柳宁还不相信，可是从方先生亲口说出来的话以及柳传雄说出她身上几个隐秘的特征后，一切怀疑便烟消云散。跟着，自然是父女相认的感人镜头。 “杨瑞，为什么柳宁和他父亲都会哭呢？这应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吧？” 方若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晚上的聚会已经结束，柳传雄和方先生还有柳宁一起找了另外的地方诉说十几年相别的情况，而杨瑞和方若凝则要赶回学校，便互相告辞。时间还早，两人也不打车，就沿着因为夜晚而略显宁静的道路慢慢走着。 杨瑞抬起头，意外地发现在这个靠近郊外的夜空中，竟然能够发现一两颗星星，不由得心情更加好了起来。 “若凝，你应该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做喜极而泣，说的就是这种情况。而且，对于柳大哥和柳宁来说，分别十几年后的相见，可不仅仅是高兴，十几年互相思念的痛苦，还有相见后的感伤，可就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了。” “那么，为什么他们要那么渴望相见呢？” “说来说去，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而亲情，作为与生俱来无可分隔的部分，对于人们来说更加的重要。而柳传雄在柳宁还小的时候就和她分离，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可以说是最残酷的事情，这次见面会有这种表现也不奇怪。” “哦……”方若凝轻轻应了一声，又道：“亲情吗？可惜我是被制造出来的，恐怕永远无法体会到这种感情了。” “哈哈，傻瓜，怎么会没有。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表妹，而且老爸老妈可也这么疼你，对你都快比对我这个亲生儿子好了，你担心什么。” 方若凝歪头看看杨瑞，笑笑摇头。 “怎么？你不同意？告诉我都妒嫉了啊。” “不是。”方若凝又摇摇头，却没多说。 “不是什么？”杨瑞有些奇怪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方若凝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并不想和你做表兄妹的。”方若凝的声音还是非常平静。“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总觉得做你的表妹并不好。” “为什么？”杨瑞大为愕然。“若凝，难道我做错什么了？” “没有。只是表兄妹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足以承担我对你的感情，对了，我终于知道了，我对于你有感情。如果书上面说的没错的话，我对于你种种的感觉，都证明我对你有感情，而这种感情，不是表兄妹之间的感情。” 这段话虽然方若凝说得时候语气平静，听到杨瑞耳朵里却犹如霹雳一般。 “那么……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方若凝今天晚上的摇头次数已经很多了。“到现在为止，我才能确定对你是有感情的，而这个感情确实不符合表兄们之间应该有的感情，可是我同样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杨瑞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他皱了皱眉，伸手按住方若凝，认真地道：“若凝，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要管，人类的感情是勉强不来的，而你的感情更加不能勉强，既然你自己都无法确定，那么便一切顺其自然，等到你终于能够确定的时候，再来告诉我好吗？” “好。”如同一年多的相处，方若凝对于杨瑞的要求，仍然是毫无异议地点头表示了同意。 “所谓的日久生情吗？”看着方若凝重新露出笑容的俏脸，杨瑞喃喃自语。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9章彻底坦白（上） “去参加电视剧演出？”杨瑞瞪大双眼，不解地看着方若凝。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到了第二天，方若凝才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了杨瑞关于薛品言邀请他们去参加验出的事情。 “嗯，他说是一个偶像剧的演出。”方若凝点点头。 “我不同意。”杨瑞几乎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先不说他根本不知道薛品言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非要让方若凝去和他一起参加验出——所谓的要两个人都去也不过是把杨瑞作为陪衬罢了，就算是光为了方若凝不暴露身份这一点考虑，这个邀请也不能接受。 “那好，我回绝他。”方若凝自然没什么异议。 又闷头吃了几口饭后，杨瑞瞥了一眼方若凝，忍不住道：“若凝，那你自己怎么想的？想不想去参加表演？” “我本来是想去的，因为这样应该可以接触更多事情，让我学习更多东西。不过既然你反对，那么我就不去了。”方若凝很自然地回答。 “这样啊……”杨瑞忍不住皱皱眉头。“若凝，你不觉得我这样阻止你，干涉了你的自由吗？” “不会啊。”方若凝微微瞪大眼睛，到了现在，她这幅讶然的表情已经非常自然。“你反对肯定是有你的理由，我听从就好了。” “可是若凝，我一直都告诉你，要让你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现在却要干涉你的事情，你不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方若凝笑着摇摇头。“就算不管你是我的主人这一点，我也相信，你一定会为我着想，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嗯，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杨瑞点点头。“其实这个薛品……” “嘿，杨瑞，若凝，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柳宁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打断了杨瑞的话。 “呃……没什么，在聊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杨瑞立即放弃了这个话题。“对了柳宁，你昨天不是才和你父亲相认么，怎么不多陪他几天，今天就跑回学校了？” 柳宁耸耸肩，在杨瑞旁边坐下，道：“他和师傅一大早就神神秘秘地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师傅留言让我继续回学校上课，不用管他们，于是我就回来喽。” “这样啊，柳大哥一定是和老朋友多年没见，找个地方叙旧去了。”杨瑞随口道。 “喂，杨瑞，你占我便宜哦。”柳宁突然嘟起嘴道。 “我占你什么便宜？”杨瑞愕然道。 柳宁瞪起眼睛，佯怒道：“你叫我爸爸大哥，那我是什么？” “呃……”杨瑞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以前叫习惯了么。不过不叫他大哥叫什么，难道叫‘柳叔叔’？太奇怪了吧。”扫一眼柳宁仍然气鼓鼓的脸，连忙又道：“这个……大家江湖儿女，各交各的，我叫他大哥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和你我之间的交往无关嘛。” “总之我不管，你不许这么叫。” 杨瑞只得叹口气，无奈地道：“好吧，我怕了你，以后不这么叫他就是了。对了，说起来，你和柳大……呃……和你父亲相认了，有没有打算过以后怎么办？”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师傅说要帮他在BJ先找份工作，然后就定居下来，这样以后我就能天天和他在一起了。”说到这里，柳宁的动作突然停顿一下，苦笑道：“说起来，我这才算真正的有家了。” “呵呵，这可是好事，你就开心吧。”杨瑞见状连忙安慰道。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突然以后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了，我还有些不习惯。”柳宁似乎还有些扭捏。 杨瑞不由莞尔：“哪有一个做女儿的会不习惯和自己老爸一起生活的，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那可不一定，比如说他会不会看不惯我一些地方，会不会觉得我不够优秀，会不会……”柳宁嘴里无意义地嘟囔了几句，突然向方若凝问道：“若凝，你通常是怎么和你相处的，告诉我，我参考下。” “我没有爸爸。”方若凝摇摇头回答。 “没有爸爸？”柳宁一愣。“怎么可能……” 杨瑞暗自叫糟，连忙道：“若凝她爸妈在她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恐怕不能给你提什么意见。对了，你们都同寝室那么久了，你竟然还不知道若凝这个情况吗？” “没有。”柳宁摇摇头。“没事谁会去问别人的家庭情况啊，若凝从来没提起过，我们也就没问。想不到……若凝，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方若凝应了一句，却向杨瑞暗自投来疑问的目光。 杨瑞微微摇头，示意她什么都别说，随即立即把话题转移到了即将来到的51假期。 自从方若凝出现后杨瑞经常会遇到的问题，也就又一次被化解掉了。 ※※※ 又是几天过去，时间渐渐推移到了邻近51的时期。 在这些天内，首先是被方若凝回绝的薛品言来找过一次，试图让杨瑞收回自己的拒绝，陪同他一起来的，甚至还有电视剧的导演和制作人，不可谓没有诚意。可是自从听过薛品言和蔡屈等人之间的谈话后，他便对薛品言充满了警惕，因此这次拒绝的态度异常坚决，薛品言一行人也只好无功而返。 再然后两天，和方先生一起消失了好些天的柳传雄又和方先生一起出现了。找到杨瑞后就是告诉他，柳传雄已经在BJ市找到了工作，并且已经重新租好了房子，以后柳宁便不用再住校，同时他也邀请杨瑞和方若凝经常去玩。而从柳宁的嘴里，杨瑞却得知方先生要进行远行，似乎是要做些什么事情。 当然了，这些也不关杨瑞的事情，如同薛品言的提议一样，干脆地拒绝后，便完全被抛在了脑后。在杨瑞的心里，他仍然想尽量保持自己单纯的大学生身份。 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行的。 即便是进行着普通的家教，李佳父母那奇怪的态度也让杨瑞总感觉不一般，直到又一次他在无意中看到李佳父亲遗留在家的一份文件才有所了解。那份文件上，赫然写明了李佳父亲所在律师事务所的真正所属，竟然就是属于杨瑞已经知道的云家产业的一部分。于是可以相见，杨瑞会在李佳家获得这种前踞后恭的待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妈的，把自己的女儿当作筹码，这也是当父母的人干出来的事情。”相比起仍然显得很纯真的李佳，她的父母无疑是让杨瑞感到恶心的原因所在。引申开来，他同时也更加的厌恶起云家来。 “当然，蔡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起云家，自然又会想起相应的蔡家，而一想到蔡屈，便又自然而然地会想到和他有过密谈的薛品言。“他们到底想从若凝身上得到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看若凝武功高，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秘籍？太武侠了吧……”杨瑞自己想着都觉得好笑。“都什么年代了，要想杀人的话，用枪怎么都比用武功快多了，就算真有绝世武功，又能有什么用呢。” 如果可能的话，杨瑞真想去把云天生和蔡屈这两个老头子揪出来，然后好好问问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再然后，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好了。 可惜，这是妄想。 “天啊，我当时要是不去那间酒吧就好了，都怪该死的猴子。”思路转到转到候天成身上去后，杨瑞陡然想起马上51了，学校要放长达7天之久的长假。杨瑞自然不可能跑回空无一人的XF家中，而距离近的外公家他又不想去，那么找几个朋友出去游玩就是比较恰当的选择。 “也罢，直接去找猴子吧，反正好久没见过他了。”杨瑞放弃了打电话的想法，准备出发直接去候天成的学校找他。 不过……我们刚刚说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不是你想能行的。 杨瑞刚刚准备启程，却被手机的铃声阻住脚步。打开手机一看，赫然显示着“外公”两个字。 “喂，小瑞吗？” 一直听到余万雷的声音在手机里想起，杨瑞才确定这次给自己电话的，确确实实是好久都没给他打过电话的外公。 “啊，外公，是我，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杨瑞倒也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呵呵，小瑞，是不是很意外啊。”余万雷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洪亮。“只是今天家里的人都走光了，我一个人闷得慌，就想起来好久也没和你说过话了，于是打过来聊聊。” “好了外公，你肯定不会没事就给我打电话的，有事就快说吧，我怎么也是你的外孙，你还怕我不听您老人家的话吗？” “哈哈，还是小瑞了解我。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了，只是我过两天要出趟国，可是你妈不在身边，你舅舅舅妈也出去旅游了，而你表哥什么的也都忙，没人陪我去了。我看正好赶上51假期，你们学校应该会放假吧？” “嗯，要放7天假。”杨瑞忍不住叹口气。“外公，您不是想让我陪您去吧？” “是啊，再说我也很久没和你在一起待过了，怎么样？呸呸可怜的外公吧。” “我……”如果可能的话，杨瑞真想一口回绝。和余万雷在一起，时间会过得很慢，这一点杨瑞有着亲身体会。可是对方是自己的外公，拒绝的话又怎么能说出口。杨瑞不由又叹了口气，道：“好吧，您想去哪里？” “嗯，去法国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理，顺便去散散心。” “法国？”杨瑞心中一动。林家姐妹不就是在法国吗？“好，什么时候出发？”这句话，却已经没了刚才的颓然，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嗯？”余万雷对于杨瑞突然变化的情绪也是微微一愣。“你们学校放假是从4月30号晚上开始吧，那就订那天晚上的飞机，你提前收拾下东西，呃，简单收拾下就行了，去了那边什么也都有的。” “对了外公，除了我意外，还有若凝肯定也要去的，你可别忘了。”杨瑞连忙叮嘱道。 “哈哈，怎么可能忘了我这么可爱的干外孙女。”余万雷哈哈一笑。“放心吧。那好，就这样，30号那天我会叫司机来接你。” “嗯，那就这样，外公再见。” “再见。”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39章彻底坦白（下） 挂断电话后，杨瑞突然觉得一身轻松。这种感觉，倒也不全是因为即将可以到法国见到林家姐妹所致。其中一大部分，还是因为可以离开BJ市这个目前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大漩涡一样的地方。 “可是，我现在还在这个地方待着啊。”刚抬起头看了一眼，杨瑞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因为他一眼就瞅到了一个熟悉的声影在前方出现。 “云二公子，你无论从哪里看不应该是一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吧。”待来人走到面前，杨瑞一脸无奈地道。 “那么你看我应该出现在哪里呢？”依然是没有随从的风格，云宏一脸轻松的表情和杨瑞恰恰相反。 杨瑞苦笑一声道：“像你这样的人，理应是坐在高级办公楼的顶层，背后是一扇巨型玻璃窗，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办公桌，身处更加巨大的办公室。又或者是在一个长长的谈判桌上，用锐利的词锋逼得对手无话可说吧？” “呵，杨小弟，我看你是电视剧的忠实拥护者么，你说的这些东西，在电视里经常会看到。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答应薛品言的邀请呢？”云宏微笑道。“另外说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实际上很少出现的。相比起那个虽然大但却没有生气的办公室，我更喜欢留在家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办公。至于谈判，我就更不喜欢了，这个事情，我通常会交给最擅长干这个的手下去做。” 听完前半段话，杨瑞不由扬扬眉头，一直等待云宏说完，他才定下神来，道：“原来薛品言是你派来的啊。” 云宏仍然保持着他异常标准的微笑，伸手做个邀请的姿势：“这个事情，还是让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吧。对了，怎么没看到若凝小姐，如果她有闲的话，还希望能一起赏脸。” “她有事情，一早出去了。”杨瑞面无表情地回答。实际上，方若凝只不过去参加一个班级活动罢了，而地点，仍让在这个学校里。“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是一样，我全权代表她。” 云宏耸耸肩道：“好吧，我相信杨小弟这句话没错。那么，请吧。” 在云宏的带领下，两人又来到了第一次见面吃饭的地方，只不过这次换了一个小一些的密室型房间。 “好吧，我也不说废话。这次来，就是想和杨小弟敞开了说实话的。”抿了一口茶后，云宏开口道。“杨小弟刚才说得没错，薛品言所在的演艺公司，实际上是我集团的一个下属，所以说，薛品言实际上是我派来的，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是故意去接近若凝小姐。当然，这也是我一手安排的。至于这次的邀请若凝小姐……以及你拍摄电视剧，同样是出于我的授意。”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于云宏突然之间坦率地说出这一切，杨瑞心中的震惊可着实不小，尤其让他惊讶的，是薛品言所作的一切，竟然是出于云宏的指示。那么，那次薛品言和蔡屈的接触，又算作什么呢？ “很简单，为了若凝小姐那远超常人的武功。”云宏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本来，我是想让薛品言慢慢接近若凝小姐，并取得她的信任，最后再从她嘴中掏出她武功的秘密。可是……” “可是或来发现若凝并不受薛品言半点儿的诱惑？”杨瑞插嘴道。 云宏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早就说杨小弟聪明。没错，若凝小姐不仅武功异于常人，连性格也大异于普通的女孩子，薛品言这个以前可以说对任何女孩子都无往不利的家伙，居然完全不能让若凝小姐有半点儿心动，实在是让我很意外。” 杨瑞微微一笑。废话，方若凝可是机器人，你们以对付普通女孩子的方法来对付她，能奏效才怪。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进展后，我知道我们已经失败了。经过几天的考虑和观察，我突然发现，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直接来找杨小弟你来谈。”云宏接着道。“可怜我当初还和杨小弟有过交谈，并在那时就断定了杨小第的聪颖，却一直在用着蠢办法。” “那么……你现在想用的不蠢的办法，是什么？就是直接来向我要吗？”杨瑞讪道。 云宏微微摇头道：“当然不可能，实际上很简单，我希望能够得到若凝小姐武功之所以会这么高的秘密，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也同时得到一些方法，而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杨小弟你任意一个要求。这个要求，我想杨小弟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价值。” 云宏是什么人？云家最有希望继承下一任云家掌门的人。云家又是什么家族？BJ甚至整个中国最大的武林世家，同时也是强大的经济集团，光从薛品言这个当红明星也不过是他们属下公司签的一个艺人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们的势力有多庞大。 而云宏答应的任何一个要求，这份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听完云宏这番话，以及最后那句足以让无数人动心的承诺，杨瑞却没什么表示。他缓缓的抿了几口茶，这才皱皱眉道：“云二公子，真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吗？” 云宏愕然道：“杨小弟，难道我还说得不够明白吗？” 杨瑞慢条斯理地道：“云二公子，我建议你回去解雇掉帮你搜集情报的家伙，他没有告诉你，我的父母是谁，外公是谁吗？” 云宏一怔，这一点他却还真没有要求。当初因为方若凝太过夸张的表现，他便把所有的调查力度都集中在了方若宁身上，而关于杨瑞，也仅仅知道他的父母常年在外，具体做什么的其实并不知道。当然，连和杨瑞做了十几年邻居的人都未必会了解，何况这些粗粗调查的家伙。 “你的外公是谁？”云宏小心翼翼地问。 “余万雷，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杨瑞慢条斯理地道。 云宏禁不住脸色一变，同样身在BJ，余万雷这个名字，他又如何会没听过。虽然云家的历史悠久，产业很大，但真正在商业圈里，就算在云家势力最庞大的BJ城，他们的名声还是及不上余万雷三个字。当年云宏第一次准备涉足商场的时候，云天生和众位前辈就特地向他介绍过余万雷这个人。 “记住，没有必要，千万不要和他竞争。”云天生说这句的表情云宏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他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的认真，也因此，他对于这个名字更加印象深刻。 “你是说……你是余万雷的外孙？那么你的母亲就是现任中正集团董事长余华？” 杨瑞点点头。 云宏抽搐了一下嘴角，这个时候，他真的有回去掐死情报员的冲动。难怪杨瑞和方若凝对种种诱惑都不会动心，原来他们根本就已经是远高于这些诱惑的人了。 深深吸了几口气后，云宏定下神来，沉声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刚才的提议对杨小弟你应该是不具有什么吸引力了。可是若凝小姐的武功秘密是我志在必得的东西，这样吧，杨小弟，不如你开出条件，我们再看能不能有商讨的余地。” 杨瑞嘿嘿一笑，摇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你所说的我可以提出任意的一个要求其实对我很有吸引力的。只不过，我想稍微改动一下，就是把这个‘一’改成‘三’。” “让我满足你的三个要求？” “没错，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可以说服若凝把她的练功方法抄一份给你。”杨瑞此刻的声音，充满了别样的诱惑力。“而且我很可能马上就要提出一个要求。” 云宏使劲咬着牙，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显见是难以抉择。杨瑞不催他，就在一旁安静都喝着茶。 好半晌后，云宏才吐出一口气，道：“好，我答应。” 杨瑞微微一笑，这个交易，本来就是他必赢的局面，所有的筹码，可都在他的手上。 “那么，我要提出第一个要求了，你可要听好……”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0章出国前夕（上） “我已经和薛品言打过电话了，告诉他我们不会去出演，他也很干脆的同意了。”方若凝微微皱起眉头。“真奇怪，以他一贯的表现，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同意啊，我还以为他会多劝说一下呢。” 杨瑞呵呵一笑：“若凝，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反正我们真要不去，他也没办法。”顿了顿，又道：“若凝，你进度很大啊，居然已经能够通过一个人过往的行为来推测对方的反应了，不错不错。” “可是推测错了啊。”方若凝眨眨眼睛。“薛品言并没有想我想象的一样使劲劝，一口就答应了。” “呵呵，其实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会劝的，不过么……”杨瑞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自从杨瑞向云宏提出第一个要求后，薛品言这个反应也很正常。 “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从今天开始，不希望你们再介入我的生活。你们想要武功心法，可以，我给你们就是。但是我只想过自己的不受人打扰的生活，所以，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有你们的人出现在我们身边。” 当杨瑞一脸严肃地对云宏提出这个要求后，云宏禁不住愣了好一会儿。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杨瑞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如此简单。 简单？当然。他们如此费心费力，不就是想要得到武功心法嘛，而现在既然目的达到，又何必在杨瑞身上花这么多精神。更何况，杨瑞已经道明了自己的外公是余万雷，那可是个并不好惹的人物，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好。 “那么，另外两个要求呢？” “另外两个嘛……暂时没想到。”杨瑞嘿嘿一笑。“假如以后想到了，我再找你。” 云宏定神瞧了杨瑞半晌，点点头道：“好，我相信杨小弟是聪明人，那就这么说定了。” “聪明人么？”想起云宏说这句话的表情，杨瑞忍不住笑了起来。云宏分明是不放心就这么交了两个要求在杨瑞手上，最后留下的这句话，既是提醒也是威胁。如果杨瑞提的要求过分了，难保他会真的答应去做。 “杨瑞，想什么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傻笑？”柳宁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皱着眉看着杨瑞。 “呃……”杨瑞回过神来，重新回到了大学里喧闹的食堂。“柳宁，你师傅和柳大……呃，他们还没回来么？” “天知道……”柳宁耸耸肩。“到现在还没半个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都在干吗。” “你就不担心吗？”杨瑞仔细看了看了看柳宁，还真没发现她有什么担心的表情。 可是听到杨瑞这个问题，柳宁朝嘴里扒饭的动作忍不住还是顿了一顿，随即用更大力的动作夹起菜狠狠地塞进嘴里。 “把我丢了那么多年也不说多陪陪我，算是什么当父亲的。” 这句话虽然因为嘴里有饭菜而显得混乱不清，杨瑞却仍然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出了柳宁的想法。 “呵呵，看来她终究是在意的啊。” 说起方先生和柳传雄两人，确实也很奇怪，自从那天出去后，连续几天了，连半点儿消息都没有，如果这是在古代也就罢了，可偏偏在信息如此发达的现代，就有点儿不可思议了。 “该不会是急匆匆地就跑去报仇了吧。”杨瑞扫了一眼闷头吃饭的柳宁，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旋即又摇摇头。“不会，他们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十几年前能够给柳传雄带来灭顶之灾的敌人，也不是现在的柳传雄就能对付的，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两人说什么也不会这么没有理智。 “对了，杨瑞，后天就是51了，你想好放假干什么去了吗？”柳宁突然抬起来问道。 “哦，我我要陪我外公出国一趟。”杨瑞随口答道。 “出国？”柳宁一愣。“要多久？” “外公没具体说，不过我想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吧。” “这样啊……”柳宁一脸失望。“本来还说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找个地方玩呢。那若凝呢？也要和你一起去？” “嗯。”杨瑞点点头。“若凝也是他的外孙女啊。” 柳宁瞬间沉默下来，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饭，和杨瑞道声拜拜便迅速离开。 “柳宁的脑电波波动远低于正常水平，应该是她的心情处于极度低落状态。”看着柳宁走出食堂，方若凝突然道。 杨瑞苦笑道：“这个光凭眼睛看都能看得出来了。” 这也难怪柳宁心情低落。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却还没相聚多久就连续几天不见踪影，跟着不见的，还有一直陪伴的师傅。而现在连朋友也各有事情，她不感到失落倒奇怪了。 “可从不能让她也去法国吧。”杨瑞无奈地叹口气，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 由于51的假期实在很长，所以目前学校里的情况，和寒暑假前的情形很是相像。处处听到的，都是放假期间要去哪里玩的讨论。 本来应该是能够带动人情绪的气氛，杨瑞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毕竟，这个假期里，他却要和余万雷在一起。 “外公啊，该怎么去面对呢。” 当然，以杨瑞的性格，想来无益的事情，就会很自然地丢在一旁不去想它，所以这个情绪倒也没影响他很久。不管怎么说，去法国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去见林家姐妹。这件事情，他却并没有在网络上告诉林家姐妹，理由很简单，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对了，若凝，你能把你教给我的内功心法用纸笔描叙出来吗？”和方若凝一起散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后，杨瑞便道。 “能。”方若凝点点头。 “好，那你尽快写出一份来给我。” “好。不过……为什么要写出来？”方若凝问道。 “呃……”杨瑞一时间还不好回答。不由苦笑一声，如果是以前的方若凝，只会机械地执行命令，自然不会有这么多问题。可是就在他的要求和培养下，方若凝渐渐像人了，疑问却渐渐多了起来。“为了甩脱一些麻烦。怎么样？有问题吗？” “没有。”方若凝摇摇头。 “那就好……”杨瑞扫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方若凝，突然一阵愧疚。若凝对自己可从不会隐瞒什么，而自己向她解释问题却总推三阻四，说得不清不楚的，未免太自私了吧。想到这里，杨瑞改口道：“若凝，其实是这样的……” 待杨瑞解释完，方若凝又问道：“可是，我们用什么来判断云家没有再派人来我们身边呢？” “呵呵，若凝，虽然我也没办法判断。可是你想想看，既然他们已经从我们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何必浪费精力在我们身上，况且万一被我们发现了，云宏可就大大地得罪了我们，我想，这对他没什么好处吧。” “嗯。”方若凝点点头。 见方若凝点头同意自己的想法，本应松一口气的杨瑞却不知道从哪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刚才还想得很明白的事情，竟然一瞬间变得迷茫起来。 “哪里不对呢？是不是我漏了什么？”杨瑞皱眉想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若凝，你抄写内功心法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减弱一些效果？” “可以，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你就听我的吧。”杨瑞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方若凝瞪了瞪她圆润晶莹的双眼，似乎很不理解杨瑞目前的情绪，但仍然乖巧地点点头。 “好。”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0章出国前夕（下） 为了得到关于方若凝武功的秘密，云宏确实是下了大力气，这一点，从得知方若凝已经抄录出来武功心法后就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杨瑞面前就能得到验证，而他脸上怎么也止不住的惊喜之色，更是把他的心理暴露无遗。 看到他这个样子，杨瑞忍不住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武功心法拿回去，应该是为了云家服务，虽然云宏理应就是云家的下一任掌门人，可在这个现代社会里，一本武功心法也不应该让他兴奋到如此地步吧。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事。” 不管云宏答应杨瑞的要求能做到多少，至少表面上，他不能再象以前那么多方贴近，而且也没这个必要，这样一来，杨瑞的生活总算不用继续掺杂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要是蔡家也来这么一出，那可就太好了。”当然，杨瑞也知道自己这个属于妄想。 解决掉云宏这件事情后，无事一身轻的杨瑞恍如坐电车般瞬间度过了51前的最后两天，直到余万雷的专人司机来到面前，才刹住车。 “小瑞，走吧，董事长就在车上等着呢。” “嗯？”想到立即要和外公见面，杨瑞还是有些犹豫。“我的东西都还没收拾好呢。” 余万雷的这个专人司机，可是已经跟了余万雷二十多年了，对这一家人的关系，可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见杨瑞这个样子，哪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当即笑道：“好了小瑞，你还怕董事长吃了你不成，快去收拾吧。哦对了，你也别带那么多东西，去法国买也是一样。” “哦。”被对方看出心事，杨瑞只得摸摸鼻子，讪讪地重新钻进宿舍。 实际上，有方若凝在，两人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杨瑞的说法，也不过就是个并不高明的推辞罢了。 回到宿舍后装模作样了一下，杨瑞便和方若凝一人背着个包走了出来。 “快，董事长估计等急了。” 然而等见到了余万雷，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焦急的神色，看到杨瑞和方若凝后，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待两人坐定，车子发动后，余万雷便道：“小瑞，自从你上次离开，我们又是快两个月没见了吧。” “嗯。”杨瑞点点头，心里却是猛地一抽搐。本以为已经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的东西，经过余万雷这一问，立即便翻滚着涌了上来。 “小瑞，实际上外公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当时会那么固执的离开，可是外公却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余万雷轻叹一口气，续道：“而且，我后来也和你妈通过电话，她虽然不肯细说，但我听得出来，你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 “告诉我，这个委屈，是不是和正风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有关？”余万雷的声音，在一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杨瑞一怔。看来，自己的外公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没有，是别的事。”沉默了一下，杨瑞缓缓地道。 余万雷定神看了杨瑞一会儿，突然笑着摇摇头，道：“好吧，小瑞，有没有想好去法国要到什么地方玩？那里值得去的地方可不少啊。” 杨瑞愕然抬头，正好捕捉到余万雷嘴角流露出的一丝不寻常的笑容。他心知自己的推辞被余万雷看穿，只不过顺着自己的心意不再提起这件事情罢了。 “法国吗？”说到去法国到时候，杨瑞只是第一时间想到能和林家姐妹见面而已，真要是说去哪里玩，倒真的不甚在意。“去了再看吧。” “嗯。”余万雷点点头，开始询问起两人在这些天在学校的生活。说说笑笑中，机场在望。 正如余万雷所说，他这次出国，余家的其他人并没有来送，而公司方面也没有任何人来，算是一次悄悄行动。当然，这也应该是余万雷故意如此，不然以他的身份，去哪里都是前呼后拥。 杨瑞自然对于这个情况更为满意，起码，经过休息后，再次把余正风抛到脑后的他心情已经好上很多。 接下来的十几个小时，应该算是过的最无忧无虑的十几个小时，没有什么劫机犯的飞机还是非常舒适的。而当飞机从地面起飞的那一刹那，杨瑞就猛然间觉得松了一口气。在BJ时无处不在的压抑感，在一瞬间似乎就远离他而去。 “或许，我真的该离开BJ？可是学业怎么办？”杨瑞想了想，发觉自己还没有妥善解决的办法，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第二天上午，飞机准点在法国降落。 当走出机舱，步入人流穿息的机场大厅内，看到周围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等时，杨瑞才确定，自己确实是离开了中国。 “小瑞，若凝，累了吧，我们这就去宾馆。”已经年近古稀的余万雷看起来竟然比杨瑞还要有精神。 “嗯。”经过十几小时的飞行，说不累那才是见鬼。杨瑞刚拿过背包，准备步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就瞥见一个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 “小瑞，快走吧，还看什么呢？”见杨瑞停在后面，余万雷催促道。 “哦。”想了一下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杨瑞只好放弃。或许，是花眼了。 余万雷来法国自然不可能是度假休闲那么简单，这一点杨瑞早已经猜到，所以当第二天从宾馆里爬起来的时候，发现余万雷已经不见了，他并不惊奇。 “小瑞，我先到分公司去处理一些事情，这两天可能没时间陪你，你就自己到处玩玩吧，我留下你刘叔陪你，想去哪里就和他说好了。” “啪。”录音键弹起。杨瑞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嘿嘿，没外公在一起才好呢。 说起余万雷的这个专职司机刘叔，年轻的时候可就是在法国流浪的，因为某件事情才会碰到余万雷并做起他的专职司机。因为年轻时候的经历，他可以说是个法国通，这也是余万雷会把他带来的原因。 “什么？你要和若凝小姐两个人出去？不行，绝对不行。”当听说杨瑞要和方若凝两人出去而不和他一起的时候，刘叔自然连连摇头。“小瑞，法国可不是什么天堂，一样有骗子，你要是这么出去出了事，我可怎么和董事长交代。” 杨瑞只得皱起眉头，去见林家姐妹，如果还和刘叔一起，未免太不方便了。 “刘叔，不用担心的，法国才多大，再说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你怕什么。” “可是这里毕竟是国外，你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 “不会的。”杨瑞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钢制茶杯，轻轻一捏，茶杯立即被轻松捏扁，再捏几下，这个坚硬无比的钢制茶杯顿时变成一团烂铁。 “怎么样刘叔？不用担心我出去被欺负吧。”看着瞪大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刘叔，杨瑞笑道。 “这……这……小瑞，你什么时候也学了一身功夫？”作为余万雷身边的人，刘叔自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武功，可是杨瑞也有这么高强的武功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嘿嘿，就是这两年学的，这应该足够我自保吧。” “可是……你们语言不通……” 杨瑞冲方若凝点点头，方若凝立即用法语流利地回答：“不用担心，我的法语做基本交流是没问题的。” 这下刘叔还真是找不到什么话说，愣了一阵，道：“可是……可是董事长让我……” 杨瑞凑过去揽住刘叔的肩膀，笑道：“好了，刘叔，外公只是怕我们出危险罢了。这样吧，我们随身带着手机，随时和你保持联络，有问题保证第一时间找你，你总不会认为我们连打个电话都做不到吧。”见刘叔仍然面露犹豫，低声又道：“刘叔，我们出去可是都是年轻人一起，你也一起的话……说实话不太好吧。” 刘叔苦笑一声，道：“好吧，算我怕了你。你们自己出去也可以，不过到哪里也告诉我，我要保证自己能及时赶到你们身边。放心，我不是要就跟在你们后面[奇Qisuu.ｃom书]，会离一段距离了，绝对不影响你们。” 看了看刘叔的神色，杨瑞心知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那好吧，若凝，我们出发。”又向刘叔道：“刘叔，其实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杨瑞说出了法国南部一个小镇的名称。 “你们怎么会去那里？” “秘密。”杨瑞微微一笑，拉过方若凝立即窜出了房间门。 想起即将和林家姐妹见面，杨瑞的脚步顿时轻快起来。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1章异乡重逢（上） 法国虽然已经算是欧洲大陆上面积比较大的国家，可与中国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巴黎已经地处法国中北部，但从巴黎出发到达林家姐妹所在的南方小镇，也不过用了短短4个小时而已。 把杨瑞和方若凝送到目的地后，刘叔便遵守开始的约定，在小镇中找了个旅馆停留下来。 “有事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小镇毕竟不大，围绕着它转上一圈也用不上多少时间，所以刘叔到不担心万一出了事情赶不上。 “嗯，那我们就走了啊。”杨瑞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想到即将要见要分别了几个月的林家姐妹，已是恨不得立即飞奔过去。和刘叔打招呼的同时，脚步已经迈出了旅馆。 5月初正是春深近夏的时节，各种花草树木正是最茂盛的时候，把这个小镇装点的绿意盎然，中间又掺杂着无数五颜六色的花朵，阴沉在古朴的房屋下，一股宁静和谐的生活气息顿时扑面而来。林家姐妹的外婆会选择这里作为定居点，可见眼光非常不错。 不过，杨瑞现在哪里顾得上看什么景色，凭着以前在网上聊天时林新月透露的地址，问了一下就冲了过去。 “杨瑞，等等。” 因为林家姐妹住的地方并不远，两人便直接步行过去，可是在转过一个街角后，方若凝突然出声阻止了杨瑞继续前进。 “若凝，怎么了？”杨瑞愕然望向方若凝。 方若凝转向左边，伸手指了指，道：“我们去那边吧。” “为什么？那可不是去小月她们家的方向。” 方若凝微微一笑：“跟我走就行了。”说罢也不等杨瑞同意，掉头向自己刚才所指的方向奔去。 “嘿，若凝什么时候也学着玩神秘了。”杨瑞摇摇头，跟了上去。 跑了一会儿，方若凝猛的停了下来。 “杨瑞，仔细听。” “听？听什么？”话虽如此，杨瑞仍然集聚内力在耳朵，听力立即以倍数增长，不仅可听的范围大大增加，周围本微不可闻的声音也顿时清晰起来。一时间，各种杂乱的声音同时冲进了耳朵。 “若凝，你让我听什么啊？”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而且……杨瑞的法语也不是那么好。 “再等等。”方若凝仍然笑道。 “还等……我……”话还没出口，杨瑞的耳朵里猛地出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无聊死了，我们下午干嘛去啊？” “这个……我也没想好。麦肯不是约你下午去兜风吗？” “让他去死！也不照照镜子。啊啊啊，都怪该死的杨瑞，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两天都不出现，我还想约他一起去做任务呢。” “说得也是啊，他居然也没留个消息……” ……听到这里，杨瑞再也忍耐不住，蹭的一步窜出小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略带湿热的阳光下，法国南部的小镇上，一条行人寥寥的街道，两旁绿树的阴凉中，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端坐在靠椅上。 杨瑞深深地洗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一步步地走到椅子后面，笑道：“两位无聊的小姐，不如让小弟陪同你们如何？” 两人的身子明显一震，然后一左一右齐齐转过头来。 “杨瑞！” “杨瑞！” “HI——”杨瑞的脸上，早已经挂上了止不住的笑容。“小月，霓裳，好久不见。” ※※※“原来你是陪你外公来的啊。”林新月赌气嘴。“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们的呢。” 此时，4人已经找到了一家街旁的冷饮店坐下，一边喝了冰爽的饮料，一边闲聊。 杨瑞苦笑道：“大小姐，你以为出国那么容易么？要不是跟着外公一起来，我一个学生哪能这么容易就跑出来。再说你看，我昨天才道，倒了一下视差立即跑过来了，连外公让我陪他都没答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林新月白他一眼道：“算你了，其实你能来看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说到这里，她的脸上忍不住微微泛红，可是旋即又转为一声叹惜。“可惜你不是……” 杨瑞顿时哑然，看来林新月虽然已经足够想得开了，但却仍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转变过来的。 不过林新月毕竟是个个性开朗的人，只叹了一口气立即又变成满脸笑容道：“好了，看你紧张的，我和姐姐正愁找不到人玩呢，你来了我们不知道多高兴，还有若凝，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方若凝微笑着点点头：“是啊，已经有65天没见面了，很久了。” “你记得真清楚。”对于方若凝这种行为，林家姐妹早已经习以为常。“若凝，来，告诉我，杨瑞这些天有没有去勾搭别的女孩子？来，小声告诉我。” 看着林新月一脸神秘地拉过方若凝一旁悄悄碎语，杨瑞只觉得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林家姐妹还在国内时的情形。只不过转头一看，窗外的街道上，行走的却大多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才醒悟到毕竟已是人事变迁，再不能向从前那样随时在一起聊天喝茶了。自己这次来法国，也不知道能够待几天，和林家姐妹相聚的日子，则更是只有短短时间而已。 想到这里，杨瑞似乎体会到了林新月叹气时的心情，终于忍不住，也微微轻叹出来。 “杨瑞，叹什么气呢？”林霓裳突然道。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这次来恐怕也待不了几天，一想到几天后就又要和你们分开，忍不住就叹气了。”杨瑞苦笑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相比起在国内，林霓裳的脸色更是好上许多，在透过落地窗落在她脸上的阳光映衬下，竟能有了以前绝不可见的些微红晕。“只要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就好了qisuu奇书ｃom。即便是几天后你离开，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吗？” 林霓裳的笑容，总是具有让人瞬间安心的魔力。杨瑞吐出一口气，心情好转过来，笑道：“没错，你说得对。呵，说起来我以前应该是最看得开的人，却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似乎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林霓裳认真地盯着杨瑞看了一会儿，柔声道：“任何改变都是有原因的。杨瑞，这次见面，我觉得你似乎有心事，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其实杨瑞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改变。在BJ经历的太多争端，以及两个表哥的态度，让他再也无法保持以前平静的心态。可是，关于自己家庭内部的争端，又怎么好说给林霓裳听呢。 他只好苦笑着摇摇头：“霓裳，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有些事情还真不方便告诉你。” 林霓裳点点头：“嗯，我理解，不过我劝你最好找一个能够说的人，向他倾诉下，一个人憋着只会造成越来越坏的结果。例如……例如若凝，我一直觉得，你和若凝并不是简单地远房表兄妹关系，她应该和你更加亲近。有什么事情，你不如多向她说说吧。” 杨瑞禁不住惊诧于林霓裳的敏锐，可是她毕竟还是猜不到方若凝和自己的真正关系。当然，任谁也想不到方若凝会是个未来来的机器人吧。 杨瑞禁不住把头别向一旁窃窃私语的林心月和方若凝，看着方若凝和林新月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不禁心生感概，相比起以前，她真的是越来越像人了。 似乎是感觉到杨瑞和林霓裳的目光，正在低头和方若凝聊天的林新月抬起头来冲杨瑞嘿嘿一笑，道：“杨瑞，我问你，柳宁是什么人啊？” “柳宁？”杨瑞顿时大脑短路，呆了半晌才看向方若凝。不是吧，难道若凝真的会合林新月聊这些东西？ “是啊，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哦。”林新月的笑容像极了逮住鸡的小狐狸。 “这个……”杨瑞支吾了半晌，心知自己说什么也逃不过被林新月取笑的命运，转口道：“我饿了，今天一起床就急着赶过来，早饭没吃，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准备吃午饭吧。”说罢冲林霓裳丢个眼色就向外走。 “好啊，想跑。”林新月蹭的从椅子上蹦起来，追着跑了出去。 林霓裳和方若凝对视一笑，缓步跟上。 第二卷 象牙塔内外 第41章 异乡重逢（下） “对了，这次来法国，有没有想过去哪里玩？”林新月翘起头向杨瑞问道。 “嗯？”杨瑞收回向路旁打量的目光，摇摇头道：“外公说起来法国的时候，我也就想到要跑来见你们，倒还真没什想过去哪里玩。怎么？你有什么好介绍？” 听到杨瑞说只想到来见她们，林新月的笑意更甚，点点头道：“当然有，不过，可不是什么埃菲尔铁塔、卢浮宫之类的地方。” 杨瑞耸耸肩：“我才懒得去哪些地方，不过反正也无所谓了，你安排，我做跟班。” “嘿嘿，好吧，本小姐第一个安排，向右拐两个街口，有一家特色餐馆，让我为你和若凝接风洗尘。”林新月笑嘻嘻地在前面开路。“那里的菜很好吃的，有……” “吱——”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在路旁响起，盖过了林新月接下来的话。 几人愕然望去，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金发男子从一辆银白色奔驰车中钻了出来。 “嘿，亲爱的霓裳和新月小姐，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面。”一开口，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这两位是……” 非常少见的，林霓裳竟然也皱起了眉头，杨瑞禁不住好奇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够让向来温婉的林霓裳也会这么明显地露出不满情绪。 林新月的不满自然要比林霓裳表现得更为明显，她刚才还笑逐颜开的神色，在见到这个人的第一时间就变成了冷若冰霜：“他们是我从中国来的朋友，布洛，你跑来做什么？” 布洛？杨瑞陡然想到昨天余万雷说过今天要去和一个布洛家族的代表谈生意。看眼前此人一身打扮，加上少有的银白色奔驰车，显然是个富家公子，该不会……“如果我说自己只是路过，新月小姐一定不相信。”布洛似乎对林家姐妹的表情不善完全无视，仍然保持着笑脸。“实际上，我是专程来再次邀请两位的。上午在电话里邀请是我不好，不知道现在亲自来，两位肯不肯给面子呢？” “不好意思，我们……”林霓裳还准备客客气气拒绝的时候，却被林新月一口打断。 “没空。”林新月这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我和姐姐下午要陪朋友。” “陪朋友？”布洛的视线总算转到杨瑞和方若凝身上。“就是这两位吗？” “对，所以你还是该干吗干吗去吧。”林新月一把拉过杨瑞的胳膊就向后走去。“我们走吧。” 杨瑞忍不住回头看看，却发现布洛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一群人渐渐远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到底是什么人？”杨瑞忍不住向林新月问道。 “一个讨厌鬼罢了。”林新月没好气地回答，抬头发现杨瑞仍然盯着自己，只好接道：“他是法国当地一个大家族的人，因为和我姐姐在同一个学校，自从知道我家庭情况后就一直想接近我和姐姐，像个牛皮糖一样，讨厌死了。” 杨瑞转向林霓裳，得到确定的答复。又道：“你怎么就确定是他知道你们的家庭情况后才来接近你和你姐姐的？” “那当然了，我们和他同学一个多月，都没说过话，那天早上就突然兴冲冲地跑来送花。后来我才知道，前天晚上我爸爸刚和他们家族谈妥了一个生意。那他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什么？” 看着林新月气鼓鼓的样子，杨瑞不禁失笑道：“这么说他追女孩子的本事实在是太拙劣了，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的小月看穿了。呃，他真应该向我多学习学习。” “学你个头，难道你追女孩子本领很强么？”林新月瞪杨瑞一眼。“对了，你这么说……老实交代，除了那个柳宁外，你还在国内骗了几个女孩子？” 杨瑞嘿嘿一笑，指指林新月挽住自己的胳膊道：“如果不是我本领高强，怎么能让对布洛不假颜色的林新月小姐主动挽住胳膊呢？” 林新月脸一红，却并不放开挽住杨瑞的胳膊，反倒仰起脸道：“怎么？我愿意，我喜欢，关你什么事。” 杨瑞只好如同以前无数次和林新月对阵的结果一样，无奈地摸摸鼻子，苦笑道：“我当然没意见，呃，我饿了，赶紧去吃饭。” 虽然法国小镇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可以游玩的地方，但是朋友相聚，也就不在乎在哪里玩了，几个人吃过饭，随便找了个地方闲聊，一样觉得很是高兴。只不过……突然在旁边多了一只苍蝇，这个气氛可就着实不那么好了。 “……那里风景好多了，不仅背靠着山，旁边还有个小湖，我们可以去钓鱼，湖里面的鱼这个时候正是味道最好的时候，钓上来晚上就吃烤鱼……” 也不知道这个布洛哪里来的本事，几个人只不过坐下聊了没多久，就找了过来。而且一见面就盛情邀请林家姐妹和杨瑞、方若凝一起去他在这附近的别墅去玩，现在，正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别墅的好处。 “停，反正我和姐姐不会去的，你不用邀请了。早就告诉你我们要陪朋友了。”林新月仍然是那么不客气。 布洛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转过头，第一次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杨瑞和方若凝。这个时候，杨瑞才发现，他竟然并不像普通的男孩子那样会在方若凝脸上多停留一会儿，仅仅是扫了一眼就停在杨瑞身上。 “说起来，新月小姐，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两位朋友呢。”布洛重新堆上笑容，向杨瑞伸出手道：“布鲁斯？布洛，熟悉的朋友一般叫我布鲁斯。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杨瑞，她是我的表妹，叫方若凝。”杨瑞笑笑伸手和他握了握。“你的中文说得真好。” “方……呵，看来我在中国住了4年，仍然不能理解博大的中文，你表妹的名字我就念不好。” “已经足够好了。”以布洛现在的举止来看，并没有什么让人觉得讨厌的地方。杨瑞不由对他是怎么让林霓裳都皱起眉头表示好奇。“我和表妹昨天刚从中国过来。呃，我们和霓裳还有小月在国内就是同学了。” “这样啊……”布洛收回手，看了林家姐妹两眼，突然笑笑退后：“那么是我的不对，不该打扰两位小姐陪伴朋友。我……告辞了。”说罢竟然丝毫不废话，转身就开车走人，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莫名其妙。”几人呆呆地看着他远离的方向，好半晌，林新月才冒出一句。“都不知道来干吗。” 杨瑞禁不住对这个布洛更加好奇起来，如果他真是要追求林家姐妹，怎么也不会就此退缩。 “不管他了，杨瑞，你明天想去哪里玩？”林新月又问道。 “我……还没想好。不如……” 杨瑞一句话没说完，突然一眼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这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小……小瑞，还好你没跑远。”来的这个人，竟然是答应了绝对不会影响杨瑞和朋友相聚的刘叔。 杨瑞不禁皱起眉，不过虽然对刘叔打破约定不满，但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得道：“刘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刘叔也不在杨瑞拉开的椅子上坐下，就那样喘了几口气后，便道：“你……你外公他住院了。” “什么！”杨瑞顿时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外公他怎么了？严不严重？现在怎么样？”虽然杨瑞和余万雷的感情不算深，甚至对他还有些抵触，可不管怎么说，那终究是他的外公，听到外公出事，怎么会不关心。 “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才接到分公司的人打来的电话。说他是在谈判桌上突然晕倒，目前正送往医院，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刘叔答道。 “怎么会这样。”杨瑞连忙招呼下方若凝。“若凝，我们赶紧回巴黎去看看外公的情况。”刚准备向林家姐妹致歉，却见林新月已经跳了起来。 “我和姐姐也去，今天才和你见面，我可不愿意就这么快分开。” 林霓裳也附和着点头：“是啊，正好我和小月准备这两天去巴黎买些东西呢。” 林家姐妹不想和杨瑞分开，杨瑞又何尝愿意，听到她们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巴黎，自然高兴得满口答应。 还好刘叔开来的车够大，而3个女孩子的体格着实也够小，林家姐妹回家简单地收拾了下就一起坐车开向巴黎。 “对了，杨瑞，你是不是该向我和姐姐好好解释下呢？”车一发动，林新月突然道。 “解释什么？” “你外公啊，他居然能和布洛家族坐在谈判桌上，那么你家的情况……说吧，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看到林新月脸上认真地表情，杨瑞这才醒悟过来。这次外公的生病，却把自己一直在大学里隐瞒的家庭情况暴露了出来。虽然说林家姐妹和自己非常熟悉的好朋友，可如果一个解释不好，后果还真是难说。 “这个……还是从我爸妈开始说起好了……”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2章被迫接手（上） 当车在巴黎的医院门口停下时，林新月总算丢下一声冷哼，算是原谅杨瑞的表示。只不过杨瑞心系外公，也顾不得多做反应，跟着来迎接的人就冲进了医院。 “对不起，病人还在观察，不能被打扰。”可是刚到病房门口，他们便被医生拦住。 “我外公到底怎么样？”听完方若凝的翻译，杨瑞忍不住急问，可是看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医生，便立即醒悟过来对方无法听懂，只好转向分公司的人进行询问。 “医生们说董事长是突发性心脏病，还有并发的一些其它病症，现在还无法确定具体情况怎么样，不过……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是应该没有还是没有？”杨瑞不由急了。 “是……医生说只要不出现什么变化，就没有生命危险。”回答的是分公司的总经理，公司董事长来到这里却突然病倒，他也是紧张得厉害，回答问题的时候忍不住还用手帕擦了几下额头。“小瑞你不用担心，这个是全巴黎最好的医院，他们肯定能让董事长好转起来的。” “狗屁。”杨瑞暗骂一声，现在这个年代的医院，能给人安全感的实在是太少了。回头看了一眼方若凝，杨瑞突然心生一个想法，便悄悄拉过方若凝道：“若凝，要不你去看看？” 方若凝轻轻点头道：“嗯，不过现在不方便进去。” “那个简单。”杨瑞瞥一眼稍微离远的林家姐妹，笑道：“就用以前治疗小月她们的方法进去好了。” “好。”方若凝点点头，开始打量起病房周围的情况来。 杨瑞不由松了一口气，方若凝在他眼里，几乎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这点儿小病小灾的，自然更不在话下。 “杨瑞，你外公怎么样？”看到杨瑞一个人站在那里，林家姐妹凑过来问道。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不过据说是没有生命危险。”杨瑞答道。 林新月眼珠转了转，道：“你不如让若凝去看看吧，我相信她一定有办法的。” 杨瑞嘿嘿一笑：“小月，你还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诺，我正让若凝去观察地形呢，晚上就准备潜进来了。” 听到杨瑞说晚上要潜进来，林新月居然兴奋起来：“那一定很刺激，带我一个吧。” 杨瑞忍不住白她一眼，道：“你？这里可是7楼，你能爬上来么？” 林新月吐吐舌头道：“你们是准备从外面爬上来啊，我还以为你要半夜趁没人的时候混进来呢。” 杨瑞差点儿无语了，没好气地瞪了林新月一眼，道：“你以为这里的加护病房是开玩笑啊，如果那么容易混进来，这医院不如关门好了。” “那你今天打算怎么办？”林霓裳突然问道。 “今天？”杨瑞苦笑一声，摊摊手道：“现在外公在病房里躺着，我肯定不能到处走了，唉，今天没办法和你们一起玩了。” 林霓裳微笑着摇摇头道：“没关系，反正只要在一起就开心了。” “就是。”林新月插嘴道：“一会儿给爸爸一个电话，就说我们这两天在巴黎玩，不回去了。然后，我和姐姐都在医院陪你。” “那怎么行，在这里这么无聊。”杨瑞愕然道。 “有什么无聊的，我们一起聊聊天好了。”林新月的眼睛依然笑得如同月牙一般。“你说是吧，姐姐。” 见林霓裳也点头同意，杨瑞只好摸摸鼻子，苦笑道：“那就随你们好了。” 方若凝的观测行动很快就结束归来，并且给了杨瑞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们可以从外墙翻上来，那里有个死角。” 随即，就是长达十多个小时的等待，一直等到*夜色*（禁书请删除）深沉，医院里渐趋安静的时候，杨瑞才向方若凝使个眼色，两人便装作出去买东西，走出了大楼。 潜入病房的过程不用细说，总之两人悄声无息地钻了进去。 然后一切程序就如同上次救治林啸庭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方若凝却很快就停下了手。 “怎么了，若凝？”杨瑞本来还在紧张地观察门外的情况，却突然发现房间内的红光消失，不由诧异地回头悄声问道。 在病房内的微弱灯光下，杨瑞看到方若凝皱了下眉头，随即示意他准备离开。 “难道就好了？”虽然心中有疑问，可是方若凝已经转身从窗口跳出去，杨瑞也只好跟上。 一直等到重新回到病房前家属等待的位置，扫了一眼仍然在病床上沉睡的外公，杨瑞才有机会向方若凝提出心中的疑问。 “外公他没有任何异常。”方若凝的回答却大大出乎杨瑞的意料。 足足愣了半分钟，杨瑞才张张嘴问：“那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是啊，医生说得似乎也挺严重的。”一旁的林新月也讶然道。 方若凝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不过刚才检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身体情况一切良好，甚至根本不像一个这么大年级的人应该有的身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那……”杨瑞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方若凝的判断，他自然不会怀疑，可是这样怎么也无法解释余万雷现在为什么会躺在病床上。 “或许有些我们不明白的原因吧。”林霓裳道。“不管怎么说，既然若凝说你外公身体没问题，那肯定就是没问题了，你也不用担心。” “嗯。”杨瑞缓缓点头。“也罢，看情况再说吧。” 可是这种情况，竟然在接下来的两天内都没有变化，余万雷依然躺在病床上一直没有苏醒过来，这一下不仅急坏了杨瑞，同样也急坏了法国分公司的人。 “这可怎么办，董事长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谈一笔非常重要的生意，如果错过这个时间，生意就要谈崩了，我们损失会很大。”总经理一边在病房前踱来踱去，一边不停地擦着汗。 “行了，还生意什么，外公两天没醒了，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杨瑞本来就在心浮气躁，看到总经理在自己面前不断晃悠，更是心烦，不由骂道。 总经理看了杨瑞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忍了忍，却只叹了口气，继续擦汗。 就在这时，病房的大门突然打开，负责看护的护士冲着外面喊了一堆话，然后就看到总经理的脸色由忧愁瞬间变成了狂喜，谁也不顾地就冲进了病房。 “怎么了？”杨瑞还在莫名其妙。 “外公醒了。” “你外公醒了。” 方若凝和林家姐妹异口同声地回应他。 “哦，外公醒了。什么？外公醒了？”杨瑞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后的动作，自然和总经理一样。 刚刚苏醒过来的余万雷看起来很虚弱，看了自己床前一堆人好一会儿，才对杨瑞道：“小瑞，你回来了啊。” 杨瑞连忙点点头，道：“外公，你先多休息，别多话，没事就好。” 病床上的余万雷似乎比平时和蔼了许多，闻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小瑞啊，外公本来还想谈完生意就陪你在巴黎好好转转的，现在看到是不行了啊。” “行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才是第一。”杨瑞皱眉道：“还是别多话了，休息吧。” “呵呵……”余万雷笑了笑，别过头看向总经理道：“福德，我现在告诉你，这几天，我的这个外孙就是我的全权代理人，他说的话就和我说的一样，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杨瑞和总经理同时一呆，杨瑞抢先道：“外公，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你也看到外公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做事了，而公司不能少一个决策人，交给你我最放心了。” 杨瑞瞪大眼睛，还是无法接受，道：“可是外公，我什么都不懂，你也不怕……” “我当年难道就什么都懂了？大不了多付些学费。”余万雷打断杨瑞的话，又向总经理道：“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被称作“福德”的总经理毕竟也是见惯风浪的人，虽然这次余万雷的决定如此匪夷所思，他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就好，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就先出去吧。”余万雷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双眼。 杨瑞本来还想问两句，可是这种情况下却实在不好多问，只得跟着走出了出去。 “小瑞……刚才董事长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几天董事长不方便的时候，还希望你能多来公司。”刚一走出去，福德就向杨瑞道。 杨瑞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只是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小孩子，却突然被要求要来负责这么重要的事情，未免太夸张了吧。可是余万雷话已经丢下，自己显然没办法拒绝。 “好吧，我马上就跟你去公司看看。”杨瑞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竭力避免，现在仍然要被牵扯进来。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2章被迫接手（下） 既然余万雷已经被证明没有大碍，那么一行人也就不再一天到晚地待在这里，杨瑞和方若凝要跟着福德去法国分公司所在地，林家姐妹则以去参观下的理由一起跟了过去，于是一群人便全部来到了分公司所在地。 既然外公托付下来了，虽然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到多么了解，但杨瑞仍然很认真地开始了解整体的情况。 对于中正集团来说，法国分公司的表现一直是非常优异的，当然，这得益于余万雷每年都会抽时间亲自来观察，也因为如此，法国分公司是仅次于中国总公司的对于余万雷权威格外重视的地方，这也是杨瑞能够顺利地在分公司这里待下去的原因。总之，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这个分公司基本可以不用怎么管。而恰恰这一次是个例外，余万雷前来，本来是为了和布洛家族商谈一笔大生意，而这笔生意具有时效性，这两天一过，布洛家族很可能就会另找人合作，所以余万雷的病倒，实在是非常不是时候。 “其实，关于合作的各方面都已经谈妥，只不过有一条一直有争执，因为耽搁了下来。“福德慢慢地向杨瑞介绍。 “什么条件？” “那就是布洛家族提出，为了体现双方合作的精神，最好互换5%的股份，这一点，董事长一直没有同意。” “呼唤股份？这种事情法国经常会发生吗？”杨瑞皱皱眉头，在自己听过的商业案例上，似乎很少出现这种事情。股份对于一个独立股权的公司有多么重要这一点毋庸置疑，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随便拿这个东西来开玩笑。 “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福德沉吟一下，续道：“实际上来说，布洛家族的资产要比我们大得多，他们拿出的5%股份也是家族下属最大的一个公司的股份，按照市值换算，几乎是我们公司5%股份价值的3倍还要多。” “这次合作对他们有这么重要么？居然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杨瑞不由心生疑惑，商人逐利乃是本性，没有足够的回报下，又怎么可能会给这么大的诱惑？还有一句话，天上没有凭空掉下来的馅饼。 “就是因为这样，董事长才一直没有同意。”福德又道。“可是这次合作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能够和法国最大家族合作，本身就是个良机，再加上合作后获得的进帐，足够让我们跻身于法国一流的大公司行列。”说到这里，福德的脸上尽是兴奋之色。这个分公司虽然是中正集团所属，可他在这里花下的心血却是最多，自然，他更愿意见到这个分公司变成被人敬仰的对象。 杨瑞看了看福德那张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发红的脸，不由皱了皱眉，在面临重大决定的时候，如果领导者不能冷静，那么最后绝对没好果子吃，看来这个福德现在已经被即将到来的“大公司时代”所迷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了。 “他们说最后的期限是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12点，我们会进行最后一次谈判，如果仍然不成功，那么他们就会另找合作对象了。”福德答道。 “时间很紧迫啊。”杨瑞瞅瞅桌上堆积如山的材料，禁不住皱起眉头。 “是的，本来董事长昨天就要下决定的，只是……” “你们没有询问过外公的意思吗？” 福德苦笑一声道：“我们是问过，可是董事长什么都没说，而且醒过来后的情况你也见到了，他并没有给什么指示，只是说由你来决定。” 杨瑞无奈地摸摸鼻子，光听就觉得很重大的决定，居然让自己这个毛头小子来裁决，也不知道外公怎么想的。 “那就这样吧，我现看看，明天会做决定的。”抬起头，正好看到福德不信任的目光一闪而过，杨瑞更是不快，但仍然笑笑道：“其实，我相信你们已经有了完全的想法，放心去做好了，责任我来承担。” 福德这才点点头，缓缓退了出去。 “唉，头疼。若凝，来，一起帮我看看吧。”杨瑞招呼了一下看到福德退出去才进来的方若凝和林家姐妹。 “好。”方若凝也不多话，坐下来就拿起资料开始查看。 “怎么了杨瑞，看你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林新月好奇的问道。 “唉，别提了，本来还以为来这里做做样子就好，结果现在还是要做事情。”杨瑞是使劲伸了个懒腰。“这一下，可是真的没法陪你们玩了。” “行了，你还想着玩啊，老老实实做你的代理董事长吧。”林新月嗤道。 杨瑞撇撇嘴，却不好说什么。 见杨瑞确实也在忙，林家姐妹就告辞离开。等她们都走了后，杨瑞这才向方若凝道：“若凝，尽快吧，把这些资料都看完，我一会儿会让你查询情况。” “好。”在答应的这一瞬间，方若凝看资料的速度陡然加快。只见一页页纸就从她面前翻过去，寻常人别说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恐怕连一个字都看不清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方若凝放下最后一份资料。 “怎么样？”杨瑞问。 “有很多资料都不全，不过大概能整理出来了。”方若凝皱皱眉头回答道。 “呵，资料不全是正常的。”杨瑞自然不可能指望福德真的会把所有资料都交给他。“一些东西知道大概也足够了。”顿了顿，又问道：“那么第一个问题，外公所能控制股份占多少？” “37%。” “嗯。”杨瑞点点头。虽说这个分公司还不是法国一流的大公司，但毕竟也算是较大规模了，外公确实不太可能拥有51%的绝对控股权16ks.com一路在线看书。“那么其它股权分配呢？” “出去外公，另外最高控股为14%，其他几个最多也不超过10%。” “这样啊……”杨瑞摸摸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又道：“若凝，那么你分析一下，有人超过外公的股权可能行为多大，其中5%实在别人手上的时候。” 方若凝的眼睛闪了几闪，道：“由于资料不充足，所以只能估计一个数字，大概在23%到80%之间。” “嘿，还真够高的。”杨瑞一点儿也不意外，点点头道：“好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们手头资料不足，什么判断都做不了的。” 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后，杨瑞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瑞？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杨瑞微微一笑，道：“喂，老妈，你儿子这次可是要来请外援了哦。” 对于商业方面的问题，又有几个人敢夸口自己比中正集团的总裁余华更加出色呢？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3章暗地交易（上） “法国分公司方面的事情一直是你外公在处理，我并不了解，恐怕不能给你帮助啊小瑞。”谁知道，余华竟让丢给了杨瑞这么一个答案。 愣了好一会儿，杨瑞才忍不住嚷道：“老妈你不是吧。你不是总裁么？居然告诉我你不了解？” “可是我确实不了解。”不知道怎地，余华的话音中竟然带有些微笑意。“小瑞，既然你外公选择让你来做决定，你就大胆决定好了。我相信他的判断，你一定行的。” “喂喂，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杨瑞真有些急了。自己根本对商业没什么兴趣，更加没有什么经验，就这么丢给自己一个这么重大的责任，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小瑞，我和你外公都没开玩笑，现在的情况是我压根就不了解你那边具体是什么样子，就算是立即赶过来也来不及，而那边确实需要一个承担责任的人。”余华的口气变得严肃起来。“我相信法国分公司的能力，你其实也不需要做太多事情，让你在那里，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你外公的外孙，即便是出了事情，也能有一个让他们开脱的理由而已，这一点，我想你不会不懂。” “可是真要出了事情呢？这不是一桩大生意么？我怕自己承担不起啊。”确实，听完福德的叙述，杨瑞就已经觉得自己肩膀一沉，现在听余华这么一说，更加有些烦躁。 “有什么承担不起的！”余华陡然提高声音。“别忘了你是我余华的儿子，你外公余万雷的外孙，怎么能怕这么点儿小事。尽管放心去做，出什么事情都有我和你外公担着。” 说完这句话，余华竟然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杨瑞捏着手机发了半天呆，这才苦笑一声，看向一旁第二编查阅资料的方若凝，道：“若凝，看来这一次，真的要自己来了。” 虽然余华的意思很明白，杨瑞在这里就是个摆设，就算他什么也不作，只等着法国分公司的人报上他们商议的结果，然后大笔一划就完事了。即便是出事，相信余华和余万雷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可是，无所作为并不是杨瑞的性格，虽然自己是被生安在这个位置上，可就这么干坐着什么也不干，他可不怎么甘心。 “恩？那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坐起呢？”方若凝抬起头问道。 “这个……”杨瑞敲敲脑袋，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说，先看看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本来是留给余万雷的办公室就成了杨瑞的战场，在他的召唤下，一个个法国分公司的人员进进出出，但往往只是被问了几句话后就退了出来。这个情形，让其他人百思不得其解。和余华的说法一样，这些人无疑也是认为杨瑞就是来做个摆设，可是现在看这幅样子，这个小少爷似乎还想做点儿什么。看了一会儿后，已经就有不少人在心里默默祈祷杨瑞可千万不要乱来，就凭他一个刚过20的小孩子，能懂得什么，可别搞砸了就好。 而处在猜疑中心的杨瑞，却没有这么多闲心去想这些。为了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尽可能地了解情况，他已经忙得甚至连林家姐妹的电话都只是匆匆数语结束。 可是……收获仍然不大。毕竟一个公司的情况，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了解的。 “头疼。”杨瑞用力敲敲脑袋，抬头向窗外望去，发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是夜幕降临灯火阑珊的时刻。呆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全身一软，躺在椅子上。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了解到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人是多么的辛苦，外公能白手起家把一个公司做到这种地步，其中经历的东西，绝非他能想象。 不过，也正是因为今天这个经历，让他更见坚定了不从商的想法。 一阵饥饿的感觉突然清晰地从肚子里涌了上来，杨瑞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上午本来在医院，紧跟着匆匆跑来公司，竟然忘记了吃饭。 “嘿，杨瑞，吃饭了吃饭了，还忙什么呢。” 刚准备起身招呼方若凝出去找地方觅食，办公室门却突然被砰地推开，林新月一脸兴奋地冲进来嚷嚷着。 “正准备去吃呢。”瞅一眼跟在后面慢慢走进来的林霓裳，杨瑞摸摸鼻子答道。“怎么，你们也没吃？” “是啊，姐姐说等你们好了一起吃，要不是我实在忍不住了，姐姐还不让我来呢。”林新月四下看了看。“怎么样？忙完了没？” “想忙完那是不可能的。”杨瑞叹一口气，在方若凝面前挥挥手，阻止了她继续看资料的动作。“不管怎么说，填饱肚子才是第一位，走，我们去吃饭吧。巴黎我可不熟，你们带路。” 走在去饭店的路上，杨瑞还在琢磨着经过一下午努力收到的情况。 说起来，虽然法国分公司仅仅是中正集团下属的一个分公司，而且福德一直说在法国算不上顶尖的大公司，可是仅仅以在法国本地来说，这家分公司的口碑一直很好，加上公司业绩一直很稳定，所以目前正处于一个稳步发展的阶段。用股市上的话来说，就是个绩优股。因此，布洛家族想要有所图谋也不奇怪。问题就是，他们何必做得着明显，就连自己这个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来。何况，方若凝的分析结论是那么可怕。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杨瑞实在无法接受对方只是简单地提出一个条件并没有别的想法的假设，再说了，多想一些本来也就是应该的。 “嘿，杨瑞，还在想工作的事情？” 林家姐妹找的地方距离公司并不远，所以杨瑞考虑的时间也没多长。看了看林新月的笑脸，杨瑞突然有些愧疚。自己这次跑来，本来就是为了找她们姐妹两个的，结果刚刚在一起玩了半天，就因为外公突然病倒一起跑来巴黎。再然后更是让她们陪着自己在医院等了1天，现在更是因为自己透入工作，让她们等了半天。 “其实……既然老妈都说了我不用管都行，我何必这么拼命。再说了，我不是已经决定不经商了嘛……”想到这里，余正风和余正行的样貌在眼头闪过，杨瑞心中一痛。不过想归这么想，可是责任感仍然杨瑞有些放不开。 “杨瑞，还在想什么，吃饭就吃饭。”林新月伸出食指在杨瑞脑门上弹了弹，叱道：“怎么？是不是不想陪我们一起吃饭啊？” “怎么会。”杨瑞连忙赔上笑脸。“怎么？想吃什么？我来请客。” “你一边去，这里我和姐姐才是地主，让你请什么客。”林新月抓起菜单塞过来。“诺，自己点。” “那怎么好意思，我可是男……”杨瑞刚想表示一下绅士风度，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还是让我来尽尽地主之宜好了。” 流利但却明显有外国口音，让杨瑞觉得很熟悉，转头一看，竟然是布洛。 相比起昨天，布洛此时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变化，他视线的焦点，也不再集中在林家姐妹身上，反而一直盯着杨瑞。 “布洛，你怎么又来了？”林新月早已经不客气地开口质问。 布洛却是微微一笑道：“亲爱的新月小姐，我这次来，可是为了你们的这位朋友，并不是有意纠缠你们。” “为了杨瑞来的？”林新月不由奇怪地看了看杨瑞。 当然，杨瑞也很奇怪地看着布洛。 “没错，杨先生，我想我们两个昨天的自我介绍都不够详细，现在请容许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布洛正了正脸上的表情，缓缓地道：“布鲁斯？布洛，布洛家族现任家长的第三子，康而达集团总裁。好了，我的自我介绍完了，亲爱的麦纳斯公司代理总裁杨先生，您是不是也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呢？” 杨瑞足足愣了有一分钟，直到方若凝轻轻地摇了他一下，这才恢复过来。 看了看眼前布洛那张笑脸，杨瑞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他。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直追林家姐妹开始，杨瑞就把他定位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虽然上次让他稍微有点儿改观，可仍然不能改变这个形象。 但是……这次看来，他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啊。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3章暗地交易（下） 杨瑞足足愣了有一分钟，直到方若凝轻轻地摇了他一下，这才恢复过来。 看了看眼前布洛那张笑脸，杨瑞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他。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直追林家姐妹开始，杨瑞就把他定位为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虽然上次让他稍微有点儿改观，可仍然不能改变这个形象。 但是……这次看来，他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啊。 “布洛先生，既然你是康而达集团的总裁，那么知道我现在身份并不奇怪，可是，你是怎么能每次都这么精确地找到我们的呢？”想了想，杨瑞提出一个稍微偏题话题的问题。 “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布鲁斯。”布洛微微一笑。“我想，在法国，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多少会不知道的。” 杨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布洛这么说，分明就是表明了他在派人跟踪林家姐妹，这一点让他很不高兴。可是现在也不便提出，又想了想，便道：“那么，布鲁斯，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谁知布洛又是一笑，竟然摇摇头道：“杨，你难道不知道中国的一句老话，法不传六耳么？” 杨瑞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堂堂一个中国人，居然被他这一个法国人来教育了，刚想说点儿什么，林新月已经嚷嚷道：“好了，管你传几个耳朵，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我现在不管那么多，只想吃饭，都快饿死了。” 布洛站起身来，笑道：“看来新月小姐是真的不欢迎我了，那我暂时告辞，晚些时候可能会来单独找杨你聊聊，不知道……” 康而达集团，就是这次布洛家族用来和法国分公司换区股份的那个公司，身为总裁的布洛自然会知道一些事情，他找自己谈，肯定有他的道理。杨瑞正好没办法获得更多的情报，这个送上门来的，又怎么会不答应。闻言点点头道：“好吧，看到对面的咖啡厅么？我10点之后在那里等你。” 布洛也点点头，缓缓退了出去。 “哼，还说什么请客，溜得这么快。”看到布洛消失在门口，林新月冷哼一身，忿忿地道。 杨瑞不由闻言失笑：“小月，难道你真想让他请客吃饭不成？” “鬼才想要。”林新月皱皱鼻子道。“我巴不得他离开得越远越好。” “你呀……”杨瑞笑着摇摇头。林新月就是这种性格，她不喜欢的，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她看不顺眼，她喜欢的，做什么她都会喜欢。 “我怎么了。”林新月一瞪眼，指指杨瑞道：“你还说我，你为什么要答应晚上去核他见面，你真以为他找你有什么好事吗？” “未必是好事，当然未必也就是坏事。”杨瑞笑笑答道。不管怎么说，能够接触一下对方中的重要人物，多多少少也有帮助的。 见林新月仍然瞪着自己，杨瑞只好摊摊手道：“没办法啊，谁让我现在被推到这个位置上来呢。” “好了，你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林霓裳的一句话，给这一段做了终结。 说起来，杨瑞已经见到林家姐妹两天了，可是大家除了昨天中午一起吃的那顿外，还没有在一起好好吃过饭，况且昨天还沉浸与刚见面的狂喜中，不像现在，会一起像是很平常的吃饭。林新月不停地和方若凝窃窃私语，偶尔还会来拉着杨瑞说一通话，而林霓裳一如既往地沉静，只是偶尔才会和杨瑞聊上两句。一起的一切，都和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几人在一起一样。 杨瑞吃了一会儿，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如果一切的日子，都能犹如现在这样这么单纯该多好。不用去想什么公司，不用去想什么未来，也不用考虑分离，和自己愿意陪伴的人在一起，这才算是真的生活吧。 可是现实永远不会如同人们期望的那么美好，当桌子上的菜一点点消耗，时钟上的指针一点点的转动，杨瑞终是回到了现实里，要去面对逃避不了的东西。 “好吧，我要去和布洛聊聊了。”看看还差十几分钟就到10点，杨瑞放下餐具。“若凝，你晚上就先和霓裳小月逛逛街好了，有你在我也放心些。等我和布洛谈完后就去找你们。” “嗯。”方若凝点点头答应。 林新月虽然仍然嘟着嘴丢下句“没义气”，却还是没多说什么，示意他快去快回。 杨瑞摆摆手，走出餐厅的大门。 选定的咖啡厅就在餐厅的对面，只需穿越一条街道就能到达。巴黎的夜晚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繁华，虽然只不过还没到10点，这附近路上的行人却并不多。杨瑞走了几步，到路旁却正好碰上红灯，于是只得停下。 看着红灯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少，杨瑞突然心中一动，闭上双眼，然后宁神运气。 瞬间，他的感官提升起来，周围的情形犹如亲眼所见般清晰，而同时，便感觉到两道目光一直定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 “两道？”有人在监视自己杨瑞并不奇怪，可是为什么是两道就让杨瑞有些纳闷了。依布洛刚才说的话，他会派人来监视自己也属于正常，而且其中一道目光确实并不是那么严密，偶尔还会错开少许，可见监视的人并不是太认真。而另一道目光却非常奇怪，不仅一直紧盯着杨瑞不放，而且这道目光就如同实质一般，平时还没什么感觉，但杨瑞运气起来后，却觉得它如同钉子一般钉在自己身上，十分难受。 定了定神后，杨瑞顺着两道目光射来的方向扫了一眼。第一道目光的主人就在咖啡厅的门口站立，见杨瑞的目光扫过来，不仅不躲，反而冲杨瑞扔了个笑容。看来布洛也并不想怎么隐瞒。 而扫到另一个目光所在地的时候，杨瑞却吃了一惊。 在目光射来方向一眼望过去，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大概30米开外一堵墙高高挺立。 杨瑞连忙又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却发现现在只剩下一道目光。 “看来是个高手。”杨瑞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到红灯变绿，便放弃了追踪的欲望。刚才显然是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第一时间移动消失了。而在城市里想要找到一个没有线索的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嘿，亲爱的杨，你真准时。”还没走到咖啡店，布洛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看他那一副亲热的样子，杨瑞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准时是我的习惯。”杨瑞耸耸肩应了一句，跟着布洛进到里面一个幽静的包间。 待两人坐定，其他人都退出去后，杨瑞便一如以前地直截了当：“好吧，布鲁斯，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告诉我来找我谈些什么了吧。” 布洛微微一笑，却并不着急说话，示意杨瑞先尝一下桌上的咖啡。 “真奇怪这帮身居高位的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玩神秘。”想起以前见过的那些人，都是像现在这样不直接说，杨瑞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是看布洛的脸色，分明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全部掏出来，只得无奈地捧起咖啡抿了一口。 入口先是一阵灼热，随即湿滑的感觉顺着舌头流入喉咙，一路滚进胃内，就如同一道热线从嘴角烧尽了肠胃。灼热的感觉刚过，石头上一阵阵苦涩却的味道不断刺激着，混合着咖啡的香气，竟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怎么样？其实这家咖啡店在巴黎非常出名，杨你第一次就能点到这里，运气不错。”布洛笑道。 “确实不错。”杨瑞打量了一下房间的环境，发现自从门一关后，自己便再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看来这里的确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不过以前在BJ的时候，这种地方却也见得不少，倒没什么新鲜感了。想到现在可能已经去逛街的林家姐妹和方若凝，杨瑞还是忍不住问：“不过，我更感兴趣的还是你将要说的话。” “杨，你还真是心急啊。”布洛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喝了口咖啡后还闭眼品味了一番，这才缓缓道：“接下来说的事情，可是需要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的，着急未必是好事情。” “到底是什么？”杨瑞沉声道。 “呵呵，杨，既然你现在是麦纳斯公司的代理总裁，那么自然应该知道，我们家族和你们公司正在谈一桩大生意，但是因为一个条件双方不同意见，所以还没谈妥。” 杨瑞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这个条件你我都知道，那就是……”布洛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和杨瑞。“我的公司和你的公司互换5%股份，不知道，你对这个条件怎么看呢？” 杨瑞沉默了一会儿，接道：“布鲁斯，你的中文说得这么好，那么中国有一句话你肯定也知道，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既然你们主动提出这个条件，那么必定最后结果会对你们有利。可是如果从表面上看，双方的5%股份市值不同，你们吃了亏。而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主动吃亏的商人，当然，我外公也是这么想，所以这个条件么……” 布洛哈哈一笑：“没错，杨，你说的很对，这次的这个条件，其实……”说到这里，他突然凑近杨瑞，摆出一副神秘的样子，低声道：“其实，是个阴谋。”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4章十字路口（上） 杨瑞微微瞪大眼睛，对于这个条件是阴谋，他并不意外，意外的事，这句话竟然从对方阵营中最重要的人物嘴中说出，那就实在有些奇怪了。 “布鲁斯，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杨瑞盯着布洛的眼睛，缓缓问道。 “哈，杨，你好象一点儿也不吃惊？”布洛缩了回去，又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这才续道：“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么简单的东西，只要不是白痴就应该看出来有问题，你的外公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迟迟不同意和我们合作，想不到你和你的外公一样精明。” 杨瑞不由失笑。布洛一边说只要不是白痴就应该看出来有问题，一边却又称赞自己精明，真不知道这算是骂他还是夸他。 见杨瑞似乎没有接话的欲望，布洛放下咖啡，又道：“可惜，我们家族的那帮白痴却似乎从来都把别人也想像成他们一样的白痴，竟然真的想考这么简单的一个小把戏就吞掉麦纳斯，真是可笑。”说到这里，布洛似乎想起了什么，冷笑着摇摇头。“而我，身为康而达集团的总裁，却不能提出任何意见，真是太可笑了。” 看着布洛冷笑中略带愤恨的脸，杨瑞隐隐猜到了一些事情，看来这个布洛，在自己家族中也不是那么受欢迎啊。 “那么布鲁斯，这个阴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会向我透露这些？”杨瑞又问道。 “这个所谓的阴谋，其实很简单。在外人眼里，康而达集团是法国首屈一指的大公司，可是实际上，自从去年开始，它就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直说了吧，现在它其实就是个空架子，如果不是家族在后面支撑着，恐怕早就宣布破产了。所以别说5%的股份，就算你拿了它100%的股份，也不过是拿过去一个沉重的包袱罢了。而麦纳斯……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对你外公表示一下敬佩，当初他一个人来到法国的时候，法国商界基本没人正眼看过他，可是现在仅仅不到5年，麦纳斯公司就已经成为法国数的上的大公司，而且实际业绩更是十分出色。对于麦纳斯，我们家族有一份专门的评估。结论是如果再有3年的发展，它就有可能成为法国一流的大公司，而这个公司，却仅仅是你外公收下的一家分公司而已。这次的条件如果你们同意了，那么获利的其实是布洛家族。” 杨瑞微微一愣，布洛说到布洛家族的时候，就像实在说一个陌生的对象，压根不含半点儿感情的。 “布鲁斯，说到康而达公司的情况，你不是康而达的总裁么？”杨瑞不由有些好奇。 布洛苦笑一声，答道：“我这个总裁，只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管理公司事物的，是家族中的另外一个人。他们……从来就没信任过我。” 杨瑞点点头表示明白，大家族中的争端，他自己也不是没有体会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或者我更直白点儿说，你自己想获得什么？” 布洛停下喝咖啡的动作，盯着杨瑞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杨，你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我就喜欢和你这样有趣的人交谈。既然你不喜欢绕圈，那么我也直说了吧。”顿了顿又道：“这么说吧，别看我是布洛家族现任家长的第三子，但实际上在家族中是没有任何地位的。虽然出于面子考虑给了我一个康而达集团总裁的称号，但实际上，我没有任何权力。而且，康而达集团，其实他们早已经准备放弃了，所以康而达集团的股份没有任何意义。这一次，他们实际上是想通过互换股份来达到控制麦纳斯公司的目的，这样既可以控制住麦纳斯，同时又能扔掉康而达这个大包袱，想法其实很不错，只不过实际执行非常差劲。” 杨瑞皱皱眉问道：“互换5%的股份，就能控制住麦纳斯？”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布洛摇摇头，道：“杨，让我说几个名字，你保证会听过。” “嗯？” “弗洛？根塔尔，纳穆托？麦肯，詹姆？辛提那，瑟莱德斯？威利。”布洛的表情变得有些嘲弄的意味。“你可以算算他们的股份加起来总共有多少。” 杨瑞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布洛说的这4个人，全都是昨天方若凝给他介绍过的拥有较大份额的几个股东，而他们的所持股份想加，总计为30%。 想了想，杨瑞却觉得还是不对，不由问道：“光凭他们4个，即使加上5%，恐怕也不足够吧。” 布洛嘿嘿一笑，道：“杨，还有一个名字我还没说，希望你要做心理准备。那就是……福德？康纳而。” 杨瑞惊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个福德，就是这两天和自己接触很多的那个总经理，而同时，他就是除开余万雷之外最大的一个股东，拥有14%的股份。 “另外，布洛家族手里，还通过收购获得了3%左右的散股，加起来，就能够做到绝对控股了。”布洛微笑着又加了一句。 看着布洛略带幸灾乐祸的笑脸，杨瑞反倒沉静下来。如果布洛说得不假，那么就意味着这些人都被布洛家族收买了，这么一来，麦纳斯公司实际上已经有大半已经掌握在布洛家族手中。 “那么布鲁斯，你是什么想法？不如说来听听。”杨瑞沉声道。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康而达集团应该是我的，要做什么也要由我说了算，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许来干涉。” “真是个占有欲强烈的人。”看着布洛无比认真的表情，杨瑞暗道。 “这一次，布洛家族想要控制麦纳斯，其实是给我了一个好机会，如果杨你能够配合的话，我们一定能够做到双赢。” “哦？”杨瑞挑挑眉毛。“那么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做？” “第一步，就是你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接受互换5%股份。” “可是按照你刚才所说的，这样岂不是把麦纳斯拱手让给了布洛家族？”对于布洛的提议，杨瑞现在完全不会有任何惊讶的感觉，这个人，已经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当然不。杨，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刚才告诉你的那几个人中，其中唯一的女股东瑟莱德斯？威利昨天晚上就在我的床上。” 杨瑞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自己的脸没有抽搐。昨天翻资料的时候，关于这个公司唯一一个女性大股东，杨瑞还多留意了一下。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今天已经47岁了，虽然保养有道，可光从资料上的照片上就能看出老态，至于相貌和身材……呃，出于礼貌，杨瑞放弃了评判。 这个时候，杨瑞发觉自己真的有些了解布洛了，这个人还真是个为达到目的无所用不及其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仅可以出卖家族，更可以忍受这种……这种非人的待遇。 “也就是说，你可以争取到她掌握的11%股份？”杨瑞尽量保持着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错。实际上，她这个本来就是我替家族争取来的。”布洛脸上没有丝毫不妥。“只不过现在我不想把她送给家族罢了。” “她手中的股份加上你外公拥有的股份，可以达到48%，这样一来，你只需要再收购一部分，就足以保证控股权。”布洛续道。“而互换的5%股份，名义上，是交到我手上，自然，康而达的5%，是交到你手上。到时候，只要我们做个交易，暗自把这些股份互换回来，大家就都有好处。” “你想自己真正掌控康而达集团？”杨瑞皱皱眉头问道。 “没错，我自己其实拥有一部分股份的，不过如果没有任何变动的话，我永远也没有控制的可能。现在，这其实是个好机会。”说到这里，布洛渐渐有些兴奋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布洛现在那张有些变形的脸，杨瑞突然想起余正风和余正行来。同样，他们都是在家族中不受重视，那么余正风和余正行谈起自己的时候，会不会也如同布洛一样的表情呢？ 不由得意兴阑珊。 “好吧，我不管你那边到底要怎么样，我只要麦纳斯没事就行。告诉我，怎么配合你才能获得最好的效果？”杨瑞有些懒得再继续和布洛聊下去，相比起在这里讨论商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是和方若凝以及林家姐妹一起说说笑笑开心得多。 “其实做法很简单，只要你……” 在包间阴暗灯光的照射下，布洛的脸竟然显得有几分狰狞，杨瑞心里生起一丝厌恶，只想越快离开越好。可是关系到外公交代下来的事情，自己却实在是非听不可。 只得暗叹一声，凑过耳朵，听着布洛嘴中流出的详细安排。 唉，真是何苦来由。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4章十字路口（下） “嘿，杨瑞，你想什么呢？”林新月用力推了杨瑞一把，嘟起嘴毫不掩饰地表露自己的不满。“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哦……”杨瑞只得歉意地笑笑道：“小月，我还在想公司的事情，怎么？” “又想……为什么你们男人都这么看重事业？我爸爸这样，现在你也这样。”林新月难得地皱起眉头道。“你们就不会想想怎么好好生活吗？” 杨瑞一怔，除了那次在山顶上的告白，林新月这还是第一次在平时流露出她这哀怨的一面，看来，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小月，对不起。” 林新月却撇撇嘴，没说什么。 杨瑞暗叹一声，却一时拿不出更好的方法安慰她。自己何尝又想这样一天到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呢？可是外公在病床上的交代，又怎么能够推脱。而且既然接手了，那就自然不会敷衍了事，即便是能力未必达到要求，多少也要努力下的。 刚才他在想的，其实就是和布洛的一番谈话。说实话，对于布洛说的那些，杨瑞一个字也不敢相信。就算是没有亲身经历过任何商业活动，但就算以脚趾头想，也该知道公司之间的股份转接绝不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那么说给谁就给谁的。布洛的所谓计划虽然听起来很完美，但实际操作的可能性，未免就太小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这个问题，自从余万雷让他做代理总裁起不到两天，杨瑞就已经问过自己不知道多少遍了。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可杨瑞现在不仅是对布洛一方的这个“彼”没什么了解，甚至对于法国分公司这个“己”也是同样的不了解。也难怪他会总这样愁眉莫展。 如果布洛的话里有一部分真实，分公司的几个大股东都已经被布洛家族收买了，那自己似乎除了相信布洛外，也别无选择。可自己又凭什么去判断他们是否已经背叛了呢？ “杨瑞，你到底在烦心什么？不如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听听吧，就算我们不能帮你，多一个人帮你分担也是好的。”林霓裳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再一次把杨瑞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看着林霓裳从来都是无比恬静的脸庞，杨瑞微微吐一口气，把自己正在思考的问题说了出来。对于林家姐妹，他是绝对信任的。 “我可以告诉你，布洛的这些话，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却绝对是假的。”听完杨瑞的叙述，林霓裳道。 “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杨瑞迫不及待地问道。 “关于他在家族里不受重视这一点，我可以确定是真的。这一点在法国商界几乎是无人不知，至于原因……我不方便说。我猜想他来追求我和小月的原因，也是想和我爸爸搭上关系，然后因此在家族里提高地位。” “可是手段未免太拙劣了吧……”杨瑞不由叹道。 “不，关键是，他毕竟是法国人，虽然中文说得很好，可仍然不懂得中国人的传统。在法国本地，他可是有名的情场高手，仰慕他的女孩子非常多。”即便是做这种分析，林霓裳仍然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儿异样。“据说他曾经和另一个大家族的女性继承人有过很深的交往，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了。” “行了，别提那个恶心的家伙了，居然有脸说……想起来就恶心。”林新月却没有那么客气，因着布洛说某位股东昨晚在他床上的缘故，对他的印象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那确定是假的是哪一部分？”杨瑞又问。 林新月微微仰起头，想了一会儿，道：“是他说你们公司几个大股东都投靠布洛家族的事情。别的人我不清楚，但是纳穆托？麦肯绝对不可能去投靠他们家族。这个人上一次在某个酒会上我还见过，当时有人告诉我说他以前其实也是一个大公司的创始人，可是最后却被布洛家族不知道怎么整得破产了，这两年总算恢复了一些元气，却也只能做到你们公司的其中一个股东而已，而且恐怕在也不可能恢复成以前的那种情况。所以说他和布洛家族其实有深仇大恨，别人或许会投靠，他绝对不会。” 杨瑞听完后反倒更加皱起眉头：“那就不对了，既然连你都知道，布洛更不会不知道。他又凭什么认定我一定不会知道？那么他又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骗我？” 林霓裳也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却还是摇摇头答道：“那我也想不明白了。或许……他是觉得你刚来法国，对这些都不了解？” “那也不会，他至少知道你们两个和我在一起。”杨瑞有些茫然了。说了半天，自己仍然还是不知道该相信谁。 “当无法确定方向的时候，就先保证自己站稳脚跟。”一直默不作声的方若凝突然道。“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不要紧，只要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就行了。” 杨瑞一怔，对啊，其实自己又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现在无非就是5%股份的问题，答应了有可能造成公司控制权旁落，不答应则可能失去一桩使公司飞速发展的大生意。可是即便没有这个生意，难道公司就不会发展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以前的业绩就分明是假的了。 说来说去，自己只不过是个暂时的领导者罢了，反正以后又不想长久地干下去，既然这样，那就稳妥点儿。 想通了这些，杨瑞突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刚才还纠集在额头的愁云瞬间就消散一空。 “哈哈，若凝，说得好。”杨瑞用力拍拍方若凝的肩膀，大笑道：“好吧，就这样决定了。我们现在不要想那么多，该干吗干嘛去吧。小月，来，前面带路，带我去看看巴黎的夜景。” 看着杨瑞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几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林新月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便笑意盈盈地跟了上去。 林霓裳看了看同样紧跟上的方若凝，皱眉想了想，这才缓步也跟了上去。 ※※※ “什么？拒绝提议？”福德的嘴巴几乎都要咧到耳朵边上了。如果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告诉自己眼前这个是人董事长的外孙，现任的代理总裁，他早已经怒吼起来。 “没错，拒绝。”福德的反应早已经在杨瑞的预料中，他只是轻轻点头，重新确认了一遍。 “可是……可是这次的合作对于公司多么重要你知道吗？”急切之下，福德甚至已经失去了对杨瑞的敬语。 “我当然知道。”杨瑞微微提高声音。“可是我绝对不允许在任何未知情况下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顿了一顿，杨瑞又加了一句：“我相信我外公也不会允许。” 被杨瑞抬出余万雷来，福德一时无话好说。怔了半响，这才忿忿地丢下一句：“董事长不会这么没有冒险精神的，不过既然你坚持，那么我们董事会见吧。”说完便夺门而出。 “这就是没有绝对控股权的坏处啊，难怪布洛家族这么执着于这个5%。”杨瑞无奈地摸摸鼻子，对一旁的方若凝苦笑道。“可是这人似乎不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创业的时候，冒险精神固然仍然需要，却不是这样的冒险。” “当失败的概率达到成功概率的4倍还多时，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就不需要这样的冒险。”方若凝应道。 “可惜啊，我没有外公那样的威信，一会儿董事会的时候，恐怕会很难过吧。”杨瑞喃喃道。 杨瑞的担心自然不是随便说说，实际上，到了董事会上，对于杨瑞拒绝和布洛家族合作，几乎所有的在会股东都对此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毕竟，如果和布洛家族合作，将会获得的利益会让这些人的腰包鼓上不少。 “杨先生，请给我们一个理由。”说出这句话的人，就是布洛提到过的弗洛？根塔尔。他本人应该已经有47岁，然而从表面上看，似乎还不到40，可见保养得很不错。而这个年轻的面貌，同样带来了年轻的问题。 “我想，我无法给你们一个能够具有说服力的理由，我只能说，我不想在公司很稳定的情况去冒险。” 待方若凝把这句话翻译过去，一众股东的反应和福德大同小异。 “杨先生，恕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不敢冒险的商人，不是一个好商人。”从这些股东坚持称呼杨瑞为“杨先生”，而不会换成“总裁先生”，就知道他们对他的看法了。 杨瑞叹口气，心知自己想要说服他们会十分困难，只是现在坐在这个办公桌的顶头，却由不得他放弃。 “好吧，假如我答应布洛家族的条件，这个5%的股份，是从在座的各位身上哪一位出？又或者，是从我们可敬的股民身上出？我们总不能要求布洛家族自己去股市上收购吧？” 这句话一出，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本来，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这次的交换自然应该是以余万雷手中的股份为主，可是现在杨瑞摆明了不同意，其他人就更不敢轻易答应。毕竟，麦纳斯公司的5%股份虽然市值不如康而达公司，但却是一直增长，而康而达……说不定到手就会变成一堆废纸。 “如果大家都不愿意接受，那么我拒绝这次合作，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吧。”杨瑞轻轻冷笑一声，正是看准了这些股东们也不会来冒这个险，他才敢直截了当地说出拒绝两个字。而看现在众人的反应，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 等了一阵见没人说话，杨瑞敲敲桌子，决定结束这次会议。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今天中午的谈判……” “等等，我接受，这5%的股份，由我出。”猛地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杨瑞的总结发言。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声音发出的地点，倒要看看，是谁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冒头。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5章再次告别（上） “瑟莱德斯？威利……” 待看清楚说这句话的人是谁后，杨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和资料中显示的不同，这位已经年近半百的女股东并不如照片上那么不堪，虽然身材仍然不敢恭维，但最起码面目还过得去，只不过……“布洛的忍耐力真是惊人。”杨瑞在心里发出这声感慨后，突然想到，自己之所以会有这个感慨，那就是相信了布洛所说的话。 如果布洛说得是真的，那么瑟莱德丝真的是偏向他，那么现在她的举动也就不足为怪。可是这种反向推论并不能作为确实的例证，而且，也并不能证明布洛其他的话也是真的。 “怎么样，代理总裁先生？如果这份股份由我来出，是不是就可以接受布洛家族的条件了呢？”瑟莱德丝却并没有让杨瑞考虑太长时间，只顿了一下就紧接着追问起来。 众位股东看向杨瑞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经瑟莱德丝这么一说，似乎杨瑞的决定仅仅是因为怕自己的利益受损，这才会拒绝布洛家族的提议。 杨瑞如何会不了解这个情况，但他只是微微一笑，向一旁的方若凝点点头。 方若凝站起身，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叠文件，然后每个股东发了一份。 “这是什么？” 看着众位股东脸上都流露出不解的神情，杨瑞又冲方若凝点点头。 “各位……”方若凝猛然开口。这还是进到这个会议室以来她一次开口，刚一出生，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便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些，是最近两年的康而达公司和麦纳斯公司的业绩评估，后面则是我根据各样数据做出的相关分析，大家可以看一下。” 从昨天开始，杨瑞就已经发觉了方若凝那超强的数据整合分析能力，而因为又得到了林家姐妹的支持，他便可以获得更多有用的资料，尽早便让方若凝尽快做出了这么一份报告来，毕竟，任何的说辞都没有事实来得更有说服力。 待众人都大致看过后，方若凝又道：“看过这份统计后，相信大家都已经清楚康而达公司和我们公司的区别。互换股份，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是吃亏的。不过，更为关键的是，我仔细研究过布洛家族与我们合作的项目，最后的结论是……”说到这里，方若凝略微提高声音。“这个所谓的合作，其实仍然是吃亏的。” 满堂哗然。 和布洛家族的合作项目，早已经过众人的多番验证和考察，确信可以让麦纳斯获得巨大的利益，因为他们才会如此热衷。可是现在竟然被方若凝一口否决，如果不是方若凝明显就是出于杨瑞的授意，只怕已经有很多人斥责她胡说八道。即便如此，会议室里已经是吵吵嚷嚷起来。 杨瑞一直等待众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这才敲敲桌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后，便示意方若凝继续说下去。 “如果单纯从这次合作本身来看，我们是可以从中获益的。”虽然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可是方若凝却完全不会有什么怯场，在众人各种目光的注视下，仍然能够平静而清晰的讲述。“可是我计算过，如果要参与这项合作，我们必须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财力，而如果用这些人力财力，就算以本公司前两年的发展情况来看，却能够创造出比通过这次合作所获收益的2倍还多。所以实际上，我们还是亏了。更何况，这次合作的主动权全部都在布洛家族中，我们并无法保证能够确实地获得这些收益。至于具体的计算和分析，这份文件里面有，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 看着众人低头开始重新翻阅文件，杨瑞不由笑了起来。方若凝的计算分析能力远胜常人，这份报告后面对各种形势的推断和计算可以说已经精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后更加得失一一列举，由不得人不信。 果然，接近半个小时内的时间，会议室里都是一片沉寂，除了股东们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之外，再无一人说话。 “我赞同杨总裁的意见。”良久，突然有一个人出声道。 杨瑞顺着声音望去，发现那人正是林霓裳所说和布洛家族有仇的纳穆托？麦肯。他会第一个同意自己的决定一点儿也不让人意外。 “我也同意。”大约又过了不到十秒钟，又有一个人举手表示支持杨瑞。 “我也同意。” “我……” ……民意这种东西，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就好办多了，不一会儿，刚才还强烈质疑杨瑞决定的众人就全部改为了支持，就连原本的“杨先生”也一个个都改成了“杨总裁”。 看到这些人表情变幻之快，杨瑞不由得自叹弗如。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而且方若凝的那些分析，虽然是建立在麦纳斯公司仍然能够保持稳步发展的基础上，但所有的数据却并无花假，所以，最后的分析也是极有道理。自己本来只是为了省麻烦而做的决定，竟然变成了充分为公司着想的高瞻远瞩。 只不过，事情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光看其中几个股东离开会议室时的表情，杨瑞就知道这事绝不算完。 “不过那时候外公应该已经好了，要头疼就让他去头疼好了，不关我的事。你说是吧，若凝？”待会议室只剩下他和方若凝两人的时候，杨瑞使劲伸个懒腰，倒在椅子上。 “杨瑞，你这么不想让自己经商，到底是为了什么？”方若凝却反问道。 杨瑞一愣，好半晌才回答道：“若凝，我想这个问题你应该明白的。今天的事情你应该也看到了，从商的人，眼中只有利益，你看他们知道和布洛家族反而会损害自己的利益时，是多么快的就转变了自己的看法。而这样的事情，在商业竞争中绝对不稀奇。中国人总说商人们重利轻离别，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而我……你也知道，相比起其它任何东西，我都觉得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更加重要些。如果为了一些所谓的利益就得丢弃互相之间的感情，那我做不到。可是，一个太注重感情的商人，却实实在在不是一个好商人。直白点儿说，我根本不适合做一个商人。而且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很懒，像经商这么麻烦的事情，我更加不想干了。” 方若凝微微摇头，眼神中似乎有些迷茫。 “和人类接触的多了，我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人类。为什么每个人追求的人都不一样，甚至，他们的理由都不同，身为机器人的我，目的很单纯，完成自己被分配的任务就好。而人类……”她皱了皱眉头，有些说不下去。 杨瑞轻轻我住方若凝的手道：“若凝，你现在也不是一个机器人了，当你开始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人。是的，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同样的，我希望你也能成为这样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愿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我更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方若凝低下头，认真地道。“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杨瑞先是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若凝，你真的有感情了，这可是好事啊。不过，可不要太快确定自己的想法，你还不够成熟呢。” “不够成熟……吗？” “傻瓜，当然了。”杨瑞伸出大手覆上方若凝的脑袋，笑道：“通常一个人过了18岁才会被称为成年，而一个人真正的成熟往往却要花费更长的时间。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年而已，用人类的观点，其实就是个婴儿。慢慢等吧，日子还长着呢。”说罢便放开手出了会议室，中午还约了林家姐妹一起吃饭呢，结果这个会议花了不少时间，现在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也不知道她们等急了没。 “我的心意，不会改的。”方若凝盯着杨瑞的背影，轻轻地道。 5月的法国虽然还未进入夏天，但阳光已然明媚，正午时的光芒更是有几分耀眼。穿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窗后，均匀地洒满方若凝的全身，直把她映衬得更加光彩照人。本就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更加晶莹，甚至隐隐有几分金黄色的光芒在上面流动。两相衬托，她此刻的表情竟然显得格外坚毅，任谁也不能怀疑她喃喃自语里的意思。 可惜，杨瑞没有看到。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5章再次告别（下） “嗯，这份报告不错，是谁写的？”余万雷一边翻着手中的报告一边微微点头。 现在已经是拒绝布洛家族的两天后了。 既然董事会议确定不接受布洛家族的谈判，那么当天的谈判也没什么好说的。布洛家族态度坚定地表明，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那么就不要说什么合作。这一点，反而更加加深了麦纳斯众人对布洛家族的怀疑。最后的结果就是双方谈判彻底破裂，预期的合作就此终止。 谈判破裂的2小时后，瑟莱德丝？威利便宣布抛售手中的股份。这句话一出，几乎立即引起了麦纳斯公司的股市震荡，幸好杨瑞在其他股东的支持和林家姐妹的帮助下，最后通过分散吃进的方式成功把这份流失的股份收了回来。余万雷在麦纳斯公司所持股份因此也超过了40%，而瑟莱德丝造成了震荡，仅仅只像是一个小水花般在麦纳斯公司上空旋过，便无声无息。 1天后，余万雷已经基本恢复过来，虽然仍然会觉得全身乏力，但已经能够正常交流。2天后，处理了一下因为和布洛家族谈判破裂后产生的尾巴，待一切基本走回正规后，杨瑞便带着一干人等前来探望余万雷。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余万雷就问起了关于谈判的事情。在得知杨瑞拒绝了这次合作后，不仅没有半点儿惊讶，反倒多了几分惊喜。问及细节的时候，杨瑞便把方若凝所作的那份报告拿了出来。 “外公，这份报告是若凝做的，所有的数据分析也都是她完成的。”听到余万雷的问题，杨瑞连忙回答。 “嗯？”余万雷大感意外，抬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方若凝，忍不住练练点头。“很好，很好。若凝，真看不出你居然有这么好的本事。这么细致完整的报告，恐怕连小张都写不出来。” 小张是余万雷的专职秘书，经常会负责交给余万雷一些关于公司整体情况的报告，自然是这方面的顶尖高手。余万雷这么说，可算是对方若凝的最高褒奖了。 听到这份夸赞，方若凝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继续翻看了一阵，余万雷这才小心放下这份报告，又问了问公司这几天的情况，在得知一切稳定后，更加欣慰了。 “小瑞，不错啊，本来外公没对你抱多大希望的，想不到你却干得这么好。哈哈，不愧是我余家的子孙。” 杨瑞忍不住皱皱眉头，自己可不想玩什么经商，这样的夸奖，还是不要也罢。 余万雷人老成精，又如何看不出杨瑞的不愿，也不点破，笑了两声后便转移话题：“小瑞，你的假期快完了吧，说起来外公对不起你啊，把你硬推到代理总裁的位置上，害得你不能好好享受假期。不过外公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公司也没什么事情，剩下的两天，你就好好玩玩吧。对了，外面那两个小姑娘，是不是林啸庭的女儿？” 杨瑞一愣：“是，您怎么知道？” 余万雷笑道：“都是国内来法国的商人，我岂有不知道的。这两个小姑娘，我以前在国内的时候见过一次，林啸庭宝贝得不得了，想不到现在居然和你玩得这么好。小瑞，你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瑞顿时尴尬起来，吃吃地道：“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朋友罢了。” “哈哈，普通朋友，好好。”余万雷大笑道。“不过你们这些小孩子之间的事情，我就不多管了，自然由你们自己解决。” 杨瑞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今天余万雷竟在说些他平时几乎肯定不会提及的事情，而且看起来开心得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到余万雷召唤公司的其他人进来后，杨瑞便带着方若凝告辞。 出门时和福德擦身而过，杨瑞突然想起来布洛所说的话，本想着找个机会提醒下余万雷，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根本就无法确定布洛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平白这么一说，反而只会造成更坏的结果。再说自己本来就不想再介入这个圈子，现在又何必再去多事。 想到这里，杨瑞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杨瑞，和你外公聊完了？”见杨瑞出来，林新月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嗯。”杨瑞点点头，回头向病房看了一眼。以福德为首的麦纳斯高级管理们此刻正在余万雷的病床前围成一圈，一群人全部西装革履，和整个病房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了两眼，杨瑞谈过手，关上病房的门。里面的声音顿时隔开，便像是两个世界。 “各位，再见吧。”杨瑞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冲林新月做个大大的笑脸道：“OK，现在我自由了，小月，有什么好节目奉上呢？” ※※※接下来的两天里，杨瑞就一直陪伴着林家姐妹在法国好好玩了两天。只可惜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两天几乎是在一晃眼间就度过了，眼看就要到了分别的日子，无论是杨瑞还是林家姐妹，都显得有些恋恋不舍。 “杨瑞，你……你以后还会来么？”在候机厅里，林新月终于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法国又不是在外星球，乘飞机不过十几个小时嘛。”杨瑞强笑道。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来一次并不容易。相比起遥远的距离，空闲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因素。自己回去后就肯定要面临绝无空闲的课程，下一次来……等等！杨瑞突然想了起来。“对啊，我还有暑假。那可是两个多月呢，到时候我来法国好好玩。”话音刚落却又发起愁来。“可是来一次要花很多钱，我可还真没那么多钱。” “那怕什么，你尽管来，然后我和姐姐包你。”听到暑假两个字，林新月也是眼前一亮，连忙兴奋地道。 杨瑞忍不住白她一眼：“干什么，让我做被包养的小白脸么？” 林新月一叉小蛮腰道：“怎么，被我和姐姐包养你还不满意么？多少人恐怕还抢着要包养我们呢。” 杨瑞和她对视瞪了半响，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刚一别过脸，突然又发现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而且就是刚来法国时见到的那个。但是一如上次一样，他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喂，快说，暑假来不来？”林新月使劲摇了摇杨瑞，更是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来，怎么不来。”一边连声回答林新月，一边还在想着刚才那人。可是无论他怎么想，仍然不能确定那人是谁。“看来，应该是没见过几次，不然也不至于想不起来了。” 被林新月抓着讨论了一下暑假过来的细节后，登机的时间便到了。因为余万雷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这次并没有和杨瑞一起回去，只是派了刘叔来送他。反正飞机一路飞回中国，中途都不用下来，倒也无需担心。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离别，但同样有些伤感，杨瑞用了比正常走路要慢上好几倍的速度慢慢挪到了登机口。 “杨瑞，你一走，又没人陪我们玩了。”面临离别，即使是一向开朗活泼的林新月，神色也黯淡下来。 “嘿，怎么会。法国帅哥这么多，你去抓一个来陪你，他们肯定愿意的。”杨瑞勉强笑笑道。 “呸，我才不要他们陪。”幸好，周围的人不懂中文，不然林新月的这句话很可能就会引来不少哀怨的目光。 杨瑞只好耸耸肩，瞅瞅距离登机时间已经很近了，咬咬牙提起皮箱。 “好吧，我得上飞机了。霓裳，小月，我们……明天网上见。”他还是不想说出“再见”这两个字。 “嗯，明天你一定要上网啊，我还等着你带我去练级呢。” “杨瑞，一路顺利。”林霓裳的话就要简单多了。 杨瑞摆摆手，和方若凝提起东西，踏了进去。很快，就已经不能再见到林家姐妹。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6章机上惊魂（上） 眼见得转过一个弯后，林家姐妹的身影便消失在高墙之后，杨瑞叹了一口气，收拾下心情，和方若凝一起缓缓地随人流向飞机走去。 “若凝，你说，我们回去找个什么活赚钱呢？”从候机厅到飞机的路也不短，杨瑞便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来。“7月初就放假了，要在2个月的空闲里赚到足够来法国的钱，似乎有点儿难度。” 方若凝点点头：“按照我看到过的收入标准，以一个大学一年级生的身份，所能获得的月工资平均为1037.48人民币，就算能拿满2个月的钱，也不过2000出头，将远远不够我们来一次法国的费用。”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下两个月不吃不喝把生活费都省下来？那样钱倒是够了，不过恐怕到时候就得是鬼魂飘到法国来了。”杨瑞愁眉苦脸地道。其实如果他肯开口的话，余华和杨向东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可是从小自主惯了的杨瑞，还真没想过要去向他们求助。“难不成去抢银行？” 方若凝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坚持要去的话，我说不定会帮你哦。“杨瑞颓然道：“你是明知道我不会去……” 瞥了眼方若凝，杨瑞更是有些郁闷，自己身边就放着这么一个远超现代科技水平的机器人，可以肯定的是她脑袋里也一定有无数远超现代的知识。如果自己肯让她提供一些出来，然后拿出去售卖，别说去一次法国，恐怕去一次火星的钱都够。可是这样一来，方若凝的身份更有可能会暴露，而这一点，是杨瑞绝对不希望见到的。 什么人生大志，崇高目标，都及不上平平淡淡地快乐生活来得重要。 “唉……算了，回去再看吧。”眼看已经准备登机，杨瑞叹惜一声，放弃了这些瞎想，整整随身的包裹，跟在人群后面排好队伍。 就在快轮到两人上去的时候，方若凝突然停住脚步，头偏向机尾的方向，定睛看了一阵，就在杨瑞奇怪地想要问她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人群，向机尾走去。 “这位小姐，请您按照队伍登机。”在飞机下面服务的空姐拦了下却没拦住，连忙追上去继续劝说：“后面是机组人员才能去的地方，您请按照顺序登机。” 方若凝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飞机舱，沉默不语。 “怎么了，若凝？”杨瑞这时赶过来问道。 方若凝回头看看杨瑞，伸出手指着机舱道：“这里面有炸弹。” 这句话一出口，杨瑞和空姐都是一怔，只是两人的表情却截然不同。杨瑞对于方若凝的话自然是确信无疑，听到后立即抬头向方若凝指的机舱处看去，自然，他没任何发现。 空姐的表情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她虽然愣了一下，但明显并不相信方若凝的话。出于职业素养，仍然保持着笑容道：“请您先登机，关于您提出的事情，我会报告上去。” “不。”方若凝缓缓摇头。“不排除危险的话，我拒绝登机。” “这……”空姐也有些犹豫起来，她当然无法强制方若凝登机，可是现在两个人的奇怪举动已经引起了其他乘客的注意，登机的队伍也迟缓下来，不少人指着这边在谈论着什么，显然很是疑惑。“好吧，我立即通知机场人员。” 不得不说，机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见到一群人冲到方若凝指定的机舱下面忙碌起来。而在等待一阵后，所有的乘客就接到通知。 “本次航班因为特殊原因推迟起飞……” 对于恐怖袭击已经不再鲜见的欧洲民众并没有对这个推迟表示太多的不满，纷纷按照机场的安排重新回去等待。只有方若凝和杨瑞被请到了另外一个小房间去。 “你们好，我是这里的安检部门主管，叫我詹姆斯就行。”招待两人的，是一个大约30来岁的男子。他人倒爽快，稍微做了一下自我介绍，便单刀直入地问道：“我想问一下这位来自中国的美丽小姐，你是如何发现机舱里有炸弹的呢？” 方若凝侧过头看了杨瑞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答道：“我是听到那个部位有不同寻常的声音，根据我的经验，猜测出那里有炸弹，没想到当真猜中了。”两人在被请到这里的路上，就已经统一了口径。 “听到？”詹姆斯愕然道：“这个炸弹内置定时装置，有声音发出来并不奇怪，可是机舱里还有其它更多杂音，况且我听珍妮小姐说你当时距离那个位置至少有20米远，怎么能听到这么细小的声音？” “我的听力是得到过强化的。”方若凝稍微解释了一下，见詹姆斯仍然一副不懂的样子，变随手抓起他刚才放在桌上的空易拉罐。“或许这样你就能理解了。” 话音一落，她双手一合，一阵怪异的金属摩擦声响过，等双手再分开时，手里就只剩下一小团反射着银光的金属物。 詹姆斯瞪大眼睛，盯着方若凝那双犹如羊脂般洁白柔滑的双手，半响合不拢嘴。好一会儿，才吃吃得道：“这……这是中国功夫？” “是的。”方若凝点点头。“除此之外，因为要锻炼听声辨位的功夫，我从小就受过特殊的训练，当内力集中的时候，听力可以达到普通人的几十倍。” 什么“听声辨位”“内力集中”，詹姆斯自然是不懂什么意思，可是“中国功夫”这四个字带来的神秘感却让他多少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解释。 “我的天，真是太神奇了。”詹姆斯一番赞叹后，搓了搓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个……方小姐，不知道你肯不肯传授一些功夫给我呢？如果拥有和您一样本事，那将对我以后的工作大有帮助。” “这个……” “这个恐怕就不好意思了。”杨瑞接过话头，同时示意方若凝不再开口，只负责给自己翻译。“中国功夫想要练成，一般会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锻炼，对此有个说法叫做‘筑基’，如果筑基不好，那么即使后天再怎么努力，也同样无法练成。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达到我表妹这样的能力，必须有内力支持才行。至于内力……更是必须从小修炼，并常年坚持才可以。” “也就说我现在没有希望了？”听完方若凝的翻译后，詹姆斯很是无奈。“果然这些只有神秘的中国人才会。”旋即笑了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这次请你们来，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现在既然事情清楚了，我就不耽误你们的回家旅程了。”说着伸出了右手。“祝你们旅途愉快。” “谢谢。” 在詹姆斯和两人袒护的这段时间，机场已经对飞机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在确认没有别的异常后，便通知乘客们可以重新登机了。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正是大家准备登机的时候，人流重新恢复，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次没什么问题吧？”再次走到飞机下面的时候，杨瑞忍不住问了下方若凝。 “没有。” “那就好。” 和方若凝一起登上飞机，在座位上坐定后，杨瑞还在想欧洲不至于真像报纸上所说的那样动不动就来个恐怖袭击吧，居然连自己这样平时在国内连车祸都没见过的人来了一次就会碰到。 “杨瑞，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方若凝突然别过头问道。 “嗯？什么不让你说下去？”杨瑞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刚才詹姆斯想学习武功的时候。” “哦……”杨瑞这才想起来，反问道：“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说谎罢了。因为你身份问题，你已经说过太多次慌了，不过这个是没办法。以后，能少说一次就少一次吧。” “那么，为什么不希望我说谎呢？”方若凝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杨瑞停下整理包裹的动作，敲着下巴想了会儿，答道：“若凝，说谎这种东西，其实最大的坏处不在于说谎本身，而在于他打破了一个界限。当一个人说过谎后，他就不会觉得说谎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当他说的谎越来越多的时候，那时候说谎说不定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算他不想说，可能真的出口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地变成谎话。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虽然有时候难免要说谎来避免更大的冲突，但是，最重要的却还是互相坦诚。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容不得虚假的。我现在不希望你说谎，就是要让你明白，无论任何时候，诚实也要比欺骗重要得多。” “嗯。”方若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关于说谎嘛，我介绍一本书给你好了，叫做《说谎的艺术》。里面有一些东西还是蛮有道理的。不过，你只用看看了解一下就好，千万可别学着那里面说的去做。那都是扯淡。” “好。” 看了一眼方若凝若有所思的面容，杨瑞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下去，方若凝会不会变成女版杨瑞呢？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6章机上惊魂（下） 即便是用现代最快速的交通工具，从法国到中国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和方若凝闲聊了一阵后，两人便各自掏出一本书看起来。 在书页的一张张翻动中，时间缓缓流逝。机舱内开始还有数人的高声谈话，以及各种嘻笑的声音，空姐偶尔也会推着小车穿梭，现在则渐渐地消失一尽，余下的，只有各种频率不一的浓重呼吸声，以及……大小不同的呼噜声。 “啪——” 机舱内的灯光猛地暗了下来。 看着书页上的字一下模糊起来，杨瑞这才抬起头，发现机舱里大多数人已经闭上眼开始睡觉，便轻轻合上书。 方若凝却仍然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灯光的强弱对于她自然是毫无影响。 对于她多看书多吸收知识，杨瑞向来是极度支持的。见她看得正上劲，也就不打扰她，歪了歪身子，找个舒服的姿势，合眼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瑞突然感觉身上一件东西压了上来。睁眼一看，方若凝正缩回手去。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多了一张毛毯。 “看完书了？”杨瑞揉揉眼睛，向方若凝问道。 “第二本。”方若凝扬扬手中的书，封面已经和刚才那本不一样了。 “你看得还真快。”杨瑞调整了一下自己因为睡着而扭曲的身子，直起身来。 此时就连杨瑞睡觉前还在闹腾的几个小孩子也已经躺在父母的腿上甜甜睡去，整个机舱内显得无比宁静，就连方若凝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也清晰可闻，杨瑞和方若凝的几下窃窃私语更可以算是最大的动静。 干坐了一会儿后，杨瑞突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恰好便意上涌，就起身向厕所走去。 刚走到厕所门口，厕所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那人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杨瑞反应足够敏捷的话，恐怕会直接被他撞上。 “有毛病。”杨瑞好不容易让开，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再看那人，却发现他已经在前面坐下，由于背靠这边，无法看清楚面目。 毕竟无法这样跑过去，杨瑞也只得暗骂一句，走进了厕所。 刚准备解开裤子，杨瑞的目光却扫到马桶旁边的角落，顿时神色大变。 角落里的垃圾桶此刻一片杂乱，一堆白色的纸堆中，几个灰黑色的金属物格外刺眼。凭借杨瑞的眼力，一眼便看出这些金属物分明就是子弹！ 杨瑞怔了一怔，转身猛地拉开厕所门探头望出去。 门刚打开，猛地一股掺杂了无数喧闹的声浪扑面而来，和刚才机舱内宁静的气氛完全两样。 杨瑞刚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眼前一黑，再定睛一看，一柄手枪已经顶上了自己的鼻子。 “滚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这句英文，杨瑞还是听得懂的。 枪口这么近，就算杨瑞有好武功，却也没有施展的余地，只得乖乖地向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一边走着，杨瑞一边斜眼打量机舱内的情况。 “……4，5，6，6个。”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总共发现了6个手持枪械的人。这些人个个体型健壮，持枪的动作也十分老练，看样子绝对不是一般的劫机份子。 “若凝，有把握吗？”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杨瑞低声问道。 方若凝轻轻摇摇头：“他们有两个人进到了前面的驾驶舱，想要不弄出声响制住这6个人可能性太小。” 杨瑞皱眉重新观察了一下6个人的位置。果然，他们全部分散在机舱的角落里，互相间都可以看到，而且没有死角，想要让他们没有任何反应的就偷袭成功，显然不可能。 “那等机会吧。” 机舱内众人的嘈杂在劫机份子的强行镇压下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几个人低头抽搐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随即前排一个女子大声嚷嚷起来。 杨瑞仔细一看，却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怎么招惹了劫机份子，对方不断地抽打着，而那女子却也硬气，虽然被扇得脸都肿了起来，却仍然用着不知道哪国的语言大声咒骂。 “杀了她。”另一头的一个劫机份子突然开口道。 杨瑞心中一惊，却见那女子已经被拖离座位，枪口顶上了她的脑袋。当下再不敢迟疑，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干什么？给我坐下。” 他刚一起身，几个劫机份子手中的枪口齐刷刷地指了过来，其中一身高声喝着让他坐下。 “对不起，我想上厕所。” “FUCK，你刚才不是才从厕所出来吗？”刚才那个把他从厕所逼回座位的大喊骂道。 “我喝多了。”杨瑞一边平静的回答，一边看着对方不断接近。只要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他有把握在一瞬间制住这个大汉，以他为人质的话，应该能给方若凝足够的行动时间。 “强尼，小心！”眼看那条大汉就要走近的时候，突然从机舱中又站起来一个人，大声向大汉喊道。 “是你！” 杨瑞愕然看向这个人，赫然发现，这个人竟然就是以前还和自己打过一架的孙韶钢，而看他现在的样子，竟然还和这群劫机份子是一伙。 “强尼，他会功夫，还有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更厉害，你要……” 眼见孙韶钢就快要暴露出自己两人的底细，杨瑞也顾不得那个大汉和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大喝一声“若凝动手！”随即双手在座位上一撑，腾空而起，同时脚在靠背上借力一蹬，便向大汉飞扑过去。 那条大汉反应却也不慢，几乎是在杨瑞动身的一瞬间，指向杨瑞的枪口已经连续射出几发子弹，只可惜杨瑞动作实在太快，这几发子弹全部射入了靠背椅上。 下一刻，他就只看到眼前一花，随即脖子上便吃了重重一击，顿时眼前由花变黑，晕了过去。 就在杨瑞喊出声的那一刻，方若凝就已经如同炮弹般弹出座位，虽然比杨瑞后动身，却后发先至，在杨瑞打倒那个“强尼”的时候，她已经击晕更远处的两人。 此时另外几个劫机份子才反应过来，举枪就向方若凝射去。然而眼前一晃，射中的却只是幻影。就在他们想要射出第二发子弹的时候，方若凝那只看似柔弱无力的小手已经砍上了他们的脖子。几人也毫无悬念的晕了过去。 这一边，杨瑞在解决玩强尼后，心知自己是不可能去帮方若凝什么忙，便转身对付起孙韶钢。 在第一次比试的时候，孙韶钢已经和杨瑞有着巨大的差距，时隔这么久，虽然孙韶钢本身也有不小的进去，但和杨瑞在方若凝的指导下一日千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不过两招，杨瑞便轻松制住了他。 至此，机舱内的劫机份子全部被两人制住。 杨瑞向机舱内其他人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方若凝在驾驶舱门前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驾驶舱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手持大口径手枪的壮汉从里面走了出来。只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便二话不说，冲着杨瑞就是一枪。 一直埋伏在旁边的方若凝怎么会让他如此好过，急速伸出手一格，这一枪便偏离了预定轨道，在机舱上打出一个窟窿。 方若凝在他腰间一点，那人便软软倒下。她也不多做迟疑，转身进了驾驶舱。杨瑞只听到一声闷哼，随即就见方若凝拖着另外一个人走了出来。 “若凝，你还真是厉害。”杨瑞冲方若凝笑笑，指指地面的几个人道：“把他们都聚在一起捆着吧，免得……” 话音还未落，猛然左边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杨瑞连忙转过头去，却见刚才被那个大汉一枪打穿的地方，此时竟然变成了一个大窟窿。而坐在旁边的一个小孩已经脱离座位，下一秒可能就要飞出去。 危机时刻，杨瑞体内内息突然以平时的几倍高速运转起来，脚底一蹬，已经赶在缺口前抱住小孩，刚来得及把安全带给他扣上，自己却已经受不住巨大的吸力，身子飞出舱外。 在救小孩之前，杨瑞已经看好一块地方，伸手努力扒住，可是没想到这一下力气实在太大，自己所凭仗的那块地方竟然“砰的”一声断裂开来。 杨瑞的身子再无倚仗之处，毫无悬念地飞向了舱外的茫茫夜空。 “完了，这下死了。”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7章身在异乡（上） 就在杨瑞被吸出舱外的一瞬间，方若凝突然全身红光一闪。 只见她伸出手一切，从身后的金属大门上切下一大块来。再一闪，已经来到缺口外，左手吸在机舱外，右手已经把切下来的一大块金属扣在缺口处，随即右手红光大做，在接口处按了一圈，两块金属便像是被电焊一般紧密链接在一起，看不到任何缝隙。 这一切说来烦琐，实际上在机舱内众人眼中，也就只看到一道闪着红光的影子飞出舱外，而下一刻，刚才有可能造成飞机坠毁的大哭楼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见方若凝的动作有多快。 处理完这个后，方若凝向虚空中看了一眼，待确定好杨瑞的方向后，双手在机舱外用力一推，身子便如炮弹般弹了出去。 ※※※ 杨瑞心中万念俱灰。 从飞机飞行的高空掉下去，先不说自己掉到地面上会摔成什么样子，就算能不能活着到达地面都是个问题。以现在这个样子，就算穿过对流层的时候不会被云彩内的电荷电死，恐怕后面的高速造成的磨擦也会把自己烧得一干二净。而且，这样的高空中，空气稀薄的一塌糊涂，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因为气压变化挂掉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大晚上的这样掉下去，或许会成为流星也说不定。”这个时候，杨瑞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是有够乐观，居然还能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人在临死前的思绪总是特别奇怪的，上一刻杨瑞还在想着自己有可能变成流行，下一刻，却已经突然想起父母。 “可惜自己连大学都没毕业，还没孝敬过他们。” 再下一刻，却又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第一次看到方若凝的时候。当时皓月当空，身旁河水潺潺，湿润的空气在*夜色*（禁书请删除）中吹打着脸面，本是一个舒适清爽的夏夜。然而方若凝出现的时候却又那么诡异，她躺在一圈烧焦土地上的情形，杨瑞至今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对了，倒忘了若凝那身衣服放在那里了，如果有机会，真想让她再穿一遍看看。不过，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她这个未来的机器人，也没有办法吧。” 就在杨瑞感觉自己全身似乎都要涨开，正准备认命受死时，突然感觉到一团温热已经把自己包围起来，周遭的空气瞬息间恢复到如同在地面的感觉。随即两只胳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眼皮上也在没有了恐怖的重压感，他诧异地睁开眼睛，就见到方若凝那张熟悉的面容。 “杨瑞，你先不要动，让我检查一下。”方若凝叮嘱一声，手按上杨瑞的胸口，一股熟悉的暖流便透胸而入。 看到方若凝后，杨瑞立即心安下来。即便是在如此的高空中，他依然坚信方若凝有能力拯救自己。当下也不多问，开始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 却见两人周围有一团淡红色的光芒笼罩着，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他心知就是这团光芒才会让自己在这样的高空中还如同在地面上一样正常。 而在这团红光外，漫无边际的云气在下方翻滚，贴着运气的尽头两端，竟然有两道不同的光芒，杨瑞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分别是太阳和月亮。这种在云层之上观赏日月的机会虽然在飞机上经常会有，但却没有一次如同现在清晰，也没有一次如同现在这么奇特。 “没有问题，幸好你现在有足够的内功基础，身体远比一般人强健，才能坚持到现在，不然恐怕等不到我赶来。”不一会儿，方若凝已经检查完毕。这种情况下，她的脸上仍然如往常一般平静。 此时两人已经开始穿越对流层那浓得似乎无边无际的云海，红圈外面，无数到闪电嗞啦啦闪过，更加映衬出红圈内的安静。 杨瑞苦笑一声道：“若凝，现在我们是没问题了，可是掉下去之后呢？” 方若凝回他一个笑容道：“不用担心，我计算过了，从我们的高度掉下去，我有足够的能力确保你不会有事。” “我不会有事？那你呢？”杨瑞愕然问道。 方若凝摇摇头道：“由于没有具体的相关数据，所以我无法确定自己的情况。” 杨瑞禁不住急了：“这么说你是没法确保自己也没事了？若凝，那你干吗要也跳出来？你以为我没事你却……你却……我就会好过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亏你是机器人，就不能脑袋清醒点儿为自己想想吗？” 面对杨瑞的质询，方若凝却露出一个杨瑞以前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笑容，柔声道：“杨瑞，以前我问过你，什么叫做感情的时候，你曾经回答‘当你哪天救我的时候，不再想着这是什么命令，而只是单纯地救我时，那就代表你拥有了对我的感情。’刚才我看到你飞出舱外的时候，控制中心还没有任何的反应，我就已经行动了。当时我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救你。” 杨瑞心头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片刻后就已经穿过对流层，只觉得周围一轻，便回到了平日里看惯了的夜空，而地面也高速的下坠中，距离越来越近。 “杨瑞，运气内力，一会儿的震荡可能会很大。”方若凝突然道。 “哦……好。”杨瑞还在回想着方若凝刚才的那段话，闻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注意了。”眼看马上就要砸到地面，方若凝仍然用温柔的声音低声嘱咐一句，身体却猛地爆出比刚才要强大无数倍的光芒，光芒在前方不断延伸，竟比两人要提前了近半分钟触及到地面。 就在那到光芒触及到地面的一瞬间，杨瑞便陡然感觉到一道巨大的反冲力正面袭来，连忙依照方若凝的吩咐运气内息护住全身。这道冲力虽然不大，但也让杨瑞有些难受，幸好在内息的保护下，并无大碍。 这道冲力来得快去得也快，然而就当杨瑞想松一口气的时候，第二道冲力便接踵而来，随即第三道、第四道……一道道冲力竟如浪涛翻滚，连绵不绝。 也不知道多少道冲力过后，杨瑞惊奇地发现自己和方若凝的速度竟然渐渐降了下来，待到马上就要撞向地面的时候，下落速度居然已经和从几层楼的高度差不太多。 “杨瑞，我的能量马上就要耗尽了，你自己小心。”方若凝突然交代了一句，随即闭上眼睛，身上红芒猛地消失，两人顿时从高空中直直地坠了下去。 杨瑞不及多想，反手抱住方若凝，然后让她本来在下面的身体转为自己上面，随即运气全部的内力集中与后背，同时咬紧牙关。 “砰——” 一声巨响。 即便是如同几层楼高的高度坠落，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杨瑞虽然身怀内功，但在刚才抵挡那些冲力的时候已经消耗巨大，这一下再也无法抵消。只觉得一股刺骨的疼痛从后背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各个地方，最后全部汇集在脑神经里。 再也忍耐不住，杨瑞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 “……最新报道，昨日从巴黎起飞前往北京的CA933次航班遭遇恐怖份子劫机，幸好在机组人员和飞机上部分乘客的英勇协助下，劫机份子全部被擒。除几名乘客受轻伤外，其他无人伤亡。” “这个报道好奇怪，根本就是什么也没说嘛，恐怖份子和谁有关，劫机的目的，还有机组成员和部分乘客到底怎么抓住歹徒的都没说，真是太不专业了。差劲。等等，CA933……”正在把三明治往嘴里塞的秦书圆猛地停了下来。“那不是杨瑞和若凝乘坐的班次？他们不会出事吧……” 北京的另一头。 “总裁……”秘书王小姐完全不顾会议室内众多人的诧异目光，径直走到余华身边，低身凑近她的耳朵。 下一刻，在座的众位中正集团的干部们便看到即使是当初一项接近几十亿投资快要崩盘时也面不改色的余总裁竟然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惊恐任谁也能看得出来。 “散会。”少见的，她竟然在结果还没有商讨出来的时候就结束了会议。 余华快步走出会议室，走进自己专属的办公室，拿出私人电话。 “喂……是我，我现在需要人手……” 事件现连的两个城市，另一头的巴黎。 “姐姐，杨瑞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怎么办啊？”林新月的声音中，已经带有哭音。 林霓裳沉吟半晌，道：“事到如今，只有找爸爸去了解去一下情况了，说不定，还得麻烦外婆。” “那你去找爸爸，我去找外婆，反正，我要知道杨瑞的消息。” “好。”林霓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小月，你也别太着急，有若凝在杨瑞旁边呢，我相信他们不会出事的。” “可那是在飞机上啊，万一……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林霓裳打断林新月的话，迅速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去找爸爸。” “那好，我也找外婆。”林新月也拿出自己的手机。 方方面面的人，就此忙碌了起来。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7章身在异乡（下） “嘶——” 刚刚恢复意识，全身传来的酸痛就让杨瑞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然而疼痛所致，这口凉气也无法抽得爽利。 试着动了一下胳膊，结果刚刚动了下手指头，剧痛便如同蛛网般从指头处瞬间洒遍全身，杨瑞忍不住一抽搐，终于决定放弃了一切妄动的欲望。 “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杨瑞只能睁开眼睛望望天空。却发现天上依旧繁星点点，*夜色*（禁书请删除）如盖。“奇怪，掉下来的时候明明是晚上，我昏迷的时间怎么也不可能只有几个小时吧。难道……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 其实，何止是一天一夜，距离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晚上，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三夜，只是杨瑞自己不知道罢了。 静心躺了一会儿后，杨瑞总算有了点儿力气，费力扭转头去，发现方若凝在自己身边躺得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再转头看看夜空，天上的星星一点一点的，看似就在头顶，却又给人一种遥远的感觉。突然一阵云彩飘过，遮盖了半个天幕，瞬息间便吞噬了众多星星。 看着这片云彩由西向东飘过，杨瑞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很幸运。从高过云彩的地方直直摔下来，竟然还没死，而且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实在是万分的奇迹了。 想到这里，杨瑞禁不住又别过头看了看方若凝。她仍然平躺在地面上，双眼紧闭。从杨瑞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她的睫毛直直竖起，远方的天空中几颗星星正落在上面，倒像是她睫毛上散发出的点点光芒。 “如果不是若凝，自己是必死无疑了。”杨瑞心道。“只是她这次能量耗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原过来。” 杂七杂八地想了一阵，杨瑞闭上眼睛，收拢精神，开始调整内息。 不管怎么说，起码得让自己动起来才行。 虽说有方若凝拼尽全身能量的维护，可从那样的高空跌下来也不是说笑。杨瑞身体的受损度是惊人的，虽然幸运地没有出现骨折的麻烦情况，但是他全身经脉内脏因为受了这么严重的震荡，全部多多少少地受了一些损害。最为严重的是几条重要的经脉已经受损到内息不能通行的地步，严重阻碍了他通过内力疗伤的行动。 可现在方若凝还未苏醒，两人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命运，就只能靠杨瑞的努力了。他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轻言放弃。当下更加集中精神，一点一点地修复起自己受损的部分来。 内息不停运转，时间不停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瑞陡然觉得一直运行不畅的内息犹如决了口的洪流般在体内经脉中奔流起来，再无停滞的感觉。 这却是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受损的经脉终于一一贯通，而经过这次劫难，内力不减反増，实在是意外之喜。 杨瑞试着动了动手，发觉虽然疼痛的感觉依然存在，但已经不那么难以承受。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睁眼坐了起来。 前两天一直躺着的时候，由于只能看到附近的情况，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等到坐了起来，却发现这里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根根近半米高的青草密密麻麻地插在大地上，向大地的尽头无限延伸，把整片地面扑得尽是葱葱绿色。 蓝天在上，绿地在下。 杨瑞怔怔地看着这醉人的景色半晌，才缓缓回过神来。动了动腿，随即勉强站了起来。 果然，视线范围之内，除了草之外，别说人烟，连影子都看不到。 杨瑞不由苦笑，不用一直在咕咕叫的肚子提醒，他也知道几天没吃过东西的自己已经严重缺乏营养了。可是这里全都是草，总不能让自己改行做奶牛吧。 回头看看仍然躺在地上的方若凝，杨瑞更是发愁，自己现在虽然内力还在，可由于没吃饭，体力则实在是不够，想要带着方若凝一起走出这片草原，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 可惜落下飞机的时候，随身的包裹全放在行李架上，不然里面的几块面包还可以拿来暂时填填肚子。随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却摸出一堆碎裂的金属碎料渣滓。 看着这堆本应该是手机的渣滓，杨瑞真是欲哭无泪。这一下，唯一有可能能与外界取得联系的通讯工具也报废了，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 继续翻翻别的地方，杨瑞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完整的打火机。 这个打火机却是陪林家姐妹们逛街的时候，林新月坚持送给他的礼物。这个Zippo打火机质量确实也够好，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完好无损。 “男人嘛，怎么能没有打火机呢。反正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礼物送你，你就收着吧。” 回想起林新月当时送给自己这个打火机时的表情，杨瑞不由笑了笑。现在这个情况下，有一个打火机的意义，可远比拥有其它东西来得重大。 实验了一下打火机还能正常工作后，杨瑞吸了口气，集中内力于耳朵。 周围草原下的各种细微声音顿时全部清晰地传了进来，杨瑞凝神听了一会儿，突然身形向左边猛地一闪，双手闪电般下抓。再提起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只全身毛发灰白的兔子。 “兔子啊兔子，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你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是一只兔子吧。” 1个小时后。 杨瑞满意地舔舔嘴唇，虽然任何调料，而且因为心急，兔子的一边有些焦，而另一边还有些生，但这仍然可以算是他近年来难得吃到的美味。当然，任谁像他这样饿个几天，恐怕都会吃什么都觉得是美味了。 更重要的，是这只兔子吃下兔子后，杨瑞就感觉到一股力气从肚子里传遍了全身，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就这样背着方若凝走到天涯海角都没问题。 “呃……还是现实点儿先走出这片草原再说吧。” 杨瑞蹲下身抱起方若凝，然后把她放到背上背好。 “奇怪，按说若凝是个机器人啊，为什么感觉体重就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呢。”吃过兔子后有了力气的杨瑞，甚至还有闲心考虑起这个问题。 其实相比起这个来，更加奇怪的是已经不是第一次体验方若凝体重的他为什么现在才会来考虑这个问题。或者，真是应了吃多了没事干这句话吧。 本着距离中国近一步，就距离家更近一步的想法，杨瑞决定坚持向东前进。 此时太阳已经贴近地平线，而正不断下垂，显见得正是落日。杨瑞背向太阳前行，落日的余辉从草原的西方一路贴着平滑的草面侵袭过来，被卓立于草原之上的杨瑞阻了阻，便向两旁滑开，只余下一到尝尝的黑影，向东面的草原延伸。 看着前端那一团显示方若凝的黑影，感受到方若凝的肌肤和自己脖子贴近的触觉，杨瑞突然觉得，就这样走下去，似乎也不错。 “或许，这样不受人打扰的平静，才是我真正希望的吧。”杨瑞微微一笑。“更何况，是和若凝一起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瑞就这样背着方若凝不断向东前进着。饿的时候就随手抓只无辜的小动物烤着来吃，好在这片草原上小动物多如繁星，倒也不怕被他一个人吃光。渴了的话，就随手扯一些草根放在嘴里咀嚼。同时根据着所学知识不断调整方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偏差。 这样走了几天后，猛地前方的天际突然出现一条笔直上扬的浓烟，杨瑞看到后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高兴得大叫起来。有烟就代表着有人，而有人也就代表着能重新回到原先世界的希望。 杨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劲头，本来因为一天的旅途而疲惫不堪的双腿霎时间似乎又充满了能量。他紧了紧背上的方若凝，撒开腿就向浓烟的方向奔去。 浓烟虽然清晰可见，可实际距离却着实够远，杨瑞足足奔了接近20分钟，才问到随风飘过来的焦木味，再跑了好几分钟，分开一蓬杂草，就看到一个小小的池塘出现在眼前。 池塘的旁边，一蓬篝火刚刚蹦出它最后一个火星，只余枭枭青烟垂直想上，偶尔有风吹过，便歪曲一下向上的轨迹，却仍然一路想上，绝不止歇。 杨瑞再也坚持不住，抱着方若凝砰地一声坐在地上。想不到自己紧赶慢敢，仍然晚了一步。看这里的情况，分明是有人刚刚在这里走过，现在却已经走远。以篝火的程度来看，他们虽然有可能并没走远，但却显然不是自己一声喊叫就能听到的距离。 这样一次错过，在这茫茫草原之中，却又如何能够再次找到他们？ 发了一阵呆后，杨瑞突然瞥见池塘边有不少废弃的篝火残迹，转念一想，顿时又兴奋起来。看这个样子，那些人显然是把这里当作常来的地方。那么自己只要在这里守着，就一定能够再次看到他们。 就在杨瑞刚准备安置一下方若凝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西西索索的声音，他立即转过头去，就看到4个人分开草丛走了过来。 “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们了。”这一刻，杨瑞简直如同看到了自己的亲人般狂喜。 对面哪几个打扮古怪的人看了杨瑞和地上的方若凝一会儿，其中一人张开口：“@￥@%☆★△＆＠＠※……” 竟是杨瑞完全没听过的语言。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8章如此神人（上） 杨瑞顿时心中一凉。 费尽辛苦才见到生人，却完全不能互相交流，又如何向他们寻求帮助。 “那个……”杨瑞指指自己，再指指方若凝，然后指指自己来的方向，试图通过手势告诉对方自己和方若凝两个人从远方而来，遇上了麻烦，希望对方帮帮自己，然后……不过，一切都是徒然。从那4个人脸上的疑惑表情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杨瑞的哑语实在不过关。 杨瑞比划了半天，发现对方没有半点儿表示，只得颓然放弃。不过他也下定决心，不管对方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跟过去。就算是不能互相交流，那起码也比自己和方若凝在这茫茫地大草原上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晃要好得多。 那4个人见杨瑞不再比划，互相之间嘀咕了一会儿，其中一人突然向杨瑞招了招手。 “嗯？”杨瑞纳闷地看着他。 那人指指杨瑞，再指指自己，然后转身向草原内走去，见杨瑞还愣在原地，又冲他招了招手。 “难道是让我跟他们走？”杨瑞大喜过望，俯身背起方若凝就跟了上去。 跟着4个人继续在草原上穿梭了大约1个多小时，前方陡然开阔起来，一个藏于草原中的大湖出现在眼前。 这个大湖虽然面积不到，一眼就以望到对岸，但湖水极其清澈，近处看去，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边缘处湖底的团团青草，偶尔还有几条鱼在草缝穿梭而过。远处的湖面在马上就要消失的夕阳照射下，反射着一片片金黄色的碎光，一点点地晃动着人的眼睛。 刚刚拨开草丛见到大湖的时候，杨瑞禁不住看着眼前这个醉人的景色发了一会儿呆，在那几人的催促下，才反应过来。 湖岸边散落着大大小小接近百来号帐篷，此时正好许多男男女女在帐篷前忙碌着，看他们身上的装束，和这4个人一模一样，显见得是同族的人。 见自己的同胞带了两个外人回来，其他人都诧异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刚才向杨瑞示意跟上的那个人大声喊了几句，似乎在向众人解释情况。果然，待他喊完，众人便重新恢复如常。 进入帐篷群后，这4个人互相分开，先前那人仍然示意杨瑞跟着他走。杨瑞跟着他来到一个帐篷前，那人示意杨瑞在外面等着，自己则一头钻了进去。不一会儿，他便拿着一堆被褥之类的东西走了出来。跟着他出来的，还有一个大概只有6、7岁的小孩子，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很是好奇地打量着杨瑞和他背上的方若凝。 那人从拿出来的一堆东西中捡了一些撑杆帷幕之类，在旁边的空地上忙活了一阵，很快便搭起了一个稍小一些的帐篷，然后他又把类似被褥一类的东西放了进去，在里面整理了一番，这才示意杨瑞进去。 由于不知道这个地方的风俗习惯，杨瑞选择了露出一个全世界通用的笑容向对方表示谢意，然后背着方若凝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帐篷内没有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好在杨瑞的眼力很好，仍然能清楚地看清楚帐篷里的情形。 帐篷内的地面被一大片毛毯样的东西铺垫整齐，上面还堆着一些被褥，应该是用来做被子用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东西。 杨瑞小心地把方若凝放在毛毯上躺好，并拉开被褥帮她盖好，随即走了出去。 折腾了这一会儿后，夕阳终于完全落到了地平线下。天空重新被*夜色*（禁书请删除）笼罩。湖边生起了一团团篝火，篝火上各种炊具齐备，正散发出浓浓的香气，几个小孩子已经贪嘴地试图从里面掏出点儿东西先行平常，却被赶过来的母亲喝骂着赶开。 帐篷群的正中心，另外生起了一团特比巨大的篝火，除开正在忙碌的妇女和嬉戏的儿童们，大多数男子都围在那旁边大声说笑着，偶尔还会有人高声唱上两句。 杨瑞在帐篷前傻站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别过头突然看到旁边收留自己的这户人家前也有一个女子在准备晚饭，便走过去，试图帮忙。 “￥@#……@” 杨瑞刚准备结果女子手中的东西帮她放进锅内，却见那女子连连冲他摆手，并且一脸惊恐。 “这里不是这么男尊女卑吧。”杨瑞只好摸摸鼻子退开。一眼瞅见那个小孩子在一旁打量他，忍不住冲他笑了笑。 谁知小孩子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路小跑着到了那团大篝火处。 不一会儿，那个男人牵着小孩的手走了回来。 两人虽然语言不通，不过杨瑞还是很有兴致地和那人用手势比划着，虽然意思不一定能全部懂，但多多少少，还算是互相了解了一些。 这样比划了一阵，便到了开饭的时间。这些人的食物种类并不丰富，大多是些烤肉之类的东西，就着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煮成的热汤，虽然做得一点儿也不精致，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几天都在吃纯烤兔子肉的杨瑞，吃起这个来，也是津津有味。 吃过饭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那团大篝火前。互相闲聊了一阵后，一群人鼓噪着便围着篝火跳起舞来，配合着周围人的歌声，气氛越来越热烈起来。 杨瑞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可是看着一群人脸上堆满的笑容，也能够充分感受到他们心中的快乐。 “相比起外间住豪宅吃大餐来，或许，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生活吧。”望着*夜色*（禁书请删除）下幽暗的湖面上反射的点点篝火，杨瑞忍不住心想。“可是……我仍然想回去。” 莫名的，杨瑞思念起父母，思念起同学，思念起以前的生活来。 这里的生活虽然好，可那毕竟不是属于自己。 人们的篝火晚会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火堆渐渐熄灭，人也就渐渐散去。杨瑞和那人打个招呼，一头钻进了帐篷。 望了望身边仍然一副安静沉睡样子的方若凝，杨瑞轻轻叹了口气。和这里的人语言不同，就没办法通过他们询问具体的情况。而方若凝不醒过来，自己还真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按照方若凝以前所说，她的能量是通过太阳光和空气中游离的能量恢复的，可是自从她昏迷过后已经有这么多天了，她竟然都没醒过来。上一次帮助自己改造身体也不过是在床上躺了两天而已，难道这次从高空坠落，真的消耗了这么巨大的能量？还是……“坏了？”杨瑞的脑袋里猛地蹦出这个念头。方若凝毕竟是个机器人，虽然是未来的高科技产品，必然抗损坏能力极强。可她的身体毕竟是个机器……“呼——” 杨瑞猛地从毛毯上坐了起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不允许自己再想下去了，假如方若凝从此不再醒来……不，没有假如，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就在这一刻，杨瑞突然体会到了，方若凝在自己的心目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平时由于一直在一起，基本没有分开的时候，尚且体会不到这一点，可是这次面临确实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杨瑞才真正发现，自己已经在无意中把方若凝当作了最亲密的人。 和她在一起，已经是一种习惯。 “可是，我能做点儿什么？”这几天因为只顾赶路，并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安稳休息的地方，杨瑞的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些念头。 然而答案，却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方若凝的情况具体如何，别说杨瑞不知道，恐怕让世界上所有人来检查都不会知道。毕竟，她是远超现在的存在。 “对了，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体内部依然有机械成分。要不……” 杨瑞呆看了方若凝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焦灼，俯下身去，把耳朵贴在方若凝的胸口。 头顶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不禁微微脸红，深吸了一口气后，这才能集中起精神，运气全身内息集聚在耳朵。 刚开始还微不可闻，紧接着一种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动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到了杨瑞的耳朵里。这个声音稳定而持续，随着它的流动，偶尔还会伴随着噼啪的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合上。 杨瑞仔细听了一会儿，脸上禁不住露出了笑容。虽然不明白那些声音到底是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方若凝的身体仍然在运作，既然她的身体仍然能够运作，那么便有好转的一天。 心头一块大石顿时落地，杨瑞突然轻松起来，抬起头看了看方若凝此刻恬静柔美的面容，杨瑞突然觉得一股温馨地感觉涌上心头。 伸手摸了摸方若凝的脸庞，触手竟然有些微温度，这下更加坚定了他刚才的判断。 “若凝不会死的，她一定会好过来。” 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杨瑞满足地吐出一口气，仰天躺下。 不一会儿，数天来的惊险疲惫与担心，便化作一长串呼噜声，在*夜色*（禁书请删除）笼罩的大草原上，四散传开。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8章如此神人（下） 第二天清早，杨瑞被一阵阵吆喝声吵醒。 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帐篷好一会儿，他才确认了自己的处境。发了一会儿呆，掀开帐篷走了出去，此时这个小部落的男男女女都在帐篷外忙碌着，妇女们准备着早餐，男人们则大声吆喝着，似乎在指挥什么。 杨瑞刚开始只看到围在他们身边的是一片片的灰白，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群群拥有灰白色毛发的牧羊。昨天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竟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部落居然也有这么多牲畜，见他走出帐篷，女主人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向湖里指了指，并伸手抹了下脸，看样子是让他去湖里洗脸。 杨瑞点点头，径直走到湖边。低下头一看，湖水清澈，微微波动的湖面映衬着自己的倒影晃晃悠悠，没有半点儿混浊的意思。 本来还觉得在湖里洗脸很勉强的杨瑞再没多的犹豫，俯下身去捧起水就朝脸上一浇。一股清凉顿时由脸上的肌肤透入毛孔，本来还因为夏季清晨的露水而显得黏呼呼的脸，霎那间清爽起来。 就着湖水好好地写了一把脸，也不擦干净，杨瑞便回去接过了早餐。 早餐是煮热的羊奶，还有两个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糙饼，分开来吃，味道都很古怪，但吃一口糙饼，喝一口羊奶，竟然感觉很不错。 经过一晚上充足安详的睡眠，再加上两顿可口的饭菜，杨瑞只觉得全身充满了精神。再加上身上的伤并不存在太大的问题，自己再这样在这里混吃混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见男主人正在另一边整理着东西，似乎准备出门，杨瑞连忙过去和他比划起来。刚开始男主人还不愿意，后来在杨瑞的坚持下，才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起去牧羊。 不过对于一窍不通的杨瑞来说，放牧实在是清闲活。把羊赶到预订的草场后，羊群就各自散开慢慢低头吃草，偶尔有几个想要跑远的不安份份子，还没等杨瑞有所反应，尽忠职守的牧羊犬早已经跑过去把它们赶了回来。 虽然是5月中，草原上却一点儿也不显得燥热，微风中湿润的空气扫在脸上，凉凉的很是舒服。杨瑞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学着男主人的样子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 天空中白云朵朵，慢悠悠地随风飘荡，偶尔遮住阳光，便洒下来一片荫凉，就算没有云彩的遮盖，阳光也并不刺眼，照射在人身上只让人觉得懒洋洋的。再加上草原上的威风，周围青草随风舞动的沙沙声，羊群们不甘寂寞发出的咩咩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自在。 在BJ和巴黎时因为杂事缠身而一直无法平静的心情，此刻却是得到了真正的放松。 杨瑞把胳膊挡在脸上，闭上双眼，看似在睡觉，其实却已经暗运内息，修补起还未全好的经脉。 本来如果从天上掉下来的当天开始就全心治疗伤势的话，杨瑞身上这些破损的经脉早已经完好如初。可是这几天一直背着方若凝赶路，加上休息与进食都不好，虽然每天有运功疗伤，但也仅仅保持不至于恶化罢了。直到昨天安顿下来，杨瑞才有时间和精力重新调理。 方若凝教给杨瑞的内功确实不同凡响，只不过练了1年不到，杨瑞现在的内息就已经如同汪洋大海般充斥着每一条经脉，有了第一天打通经脉的基础，修复起来更是方便。 大概运行了的几个周天后，杨瑞身体里受损的部分已经全部完好，只余下一些小地方需要日后慢慢调理，那可是急不来的事情。 刚刚运行后最后一圈，收回内力的时候，杨瑞陡然觉得鼻子一痒，忍不住就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睁眼一看，却发现主人家的小孩正蹲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手中还有一根不知名的草晃来晃去，显然就是刚才恶作剧的工具。 见杨瑞醒来，他已经不像是昨天那样怕生人一般地逃开，只是盯着杨瑞，一脸的好奇。 杨瑞揉揉鼻子，冲他示威式地挥挥拳头，小孩便像受惊的兔子般逃开两步。杨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孩却也不逃远，听到杨瑞的笑声，也回过头来冲他留个憨憨的笑容。 杨瑞冲他呲牙咧嘴一番，这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晚了，男主人正在四处收拢着羊群，难怪小孩会来叫醒自己。 想起自己还说要来帮忙，结果却跑来睡了一觉，杨瑞不由惭愧地摸摸鼻子，见有只羊向自己这边跑来，连忙冲上去赶着他回到羊群。 见羊群全部合拢完毕，男主人凌空抽了一鞭子，赶着羊群便向部落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着，杨瑞一边还和男主人比划着手势。现在这个情况下，他如果想要回到以前的世界去，势必要通过这个部落人的帮忙，不然自己应该没办法找到出路。可是看他们这个样子，显然是自给自足，万一他们封闭地从不接触外人，那可还真是没半点儿希望了。 “不会的，怎么说也是现代社会，还能真有什么完全不接触外界的人存在不成。”也正是这个信念，让杨瑞坚持着和男主人进行效率实在不高的手势交谈。 大概走到一半的时候，男主人突然面色一变，停止了和杨瑞的交谈，怔怔地看着远方。 杨瑞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东北方向一片乌云呼的平地而起，转眼间便已经吞噬了原本因为夕阳照射显得通红的天际，看样子只怕不一会儿就会到达头顶。 “暴雨？”这个不用男主人向他打手势，杨瑞已经明白过来。 对于一个游牧部族来说，暴雨无疑是个可怕的东西。这一点，从男主人再不轻松悠闲的表情上就能看得出来。 他也不再慢悠悠地赶着羊群，凌空狠狠地抽了几鞭子。羊群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在牧羊犬的带领下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一回到部落，就看到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主要的工作，一是护住牲畜们不受影响，二是保证帐篷没事。 这些工作，对于已经在草原上生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人们来说自然轻车熟路，杨瑞在旁边看了半天，倒还找到了帮忙的地方。 有内力在身的他，自然比起一般的人力气大得多。像钉木桩子之类的活，他就胜任得轻松愉快。这一下倒把旁边一群五大三粗的男子震住了，往往是他们费尽力气才能砸下去的木桩，杨瑞三两下就能拍进去，甚至，连工具都不需要。 不管怎么说，准备工作就在众人有条不紊的行动中慢慢就绪。当乌云掩上头顶的时候，杨瑞已经躲在帐篷里静心等待了。 “哗——” 夏天的暴雨声势格外好大，只听到哗哗几声响，随即便是无数大颗的雨珠砸在帐篷上的砰砰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地面已经积聚了不少雨水，汇集成小溪流向地势较低的湖心流去。 帐篷的位置选择是很有道理的，正好处在一个较高的地方，下方就是斜坡，加上土质较松，根本就蓄不住水，所以这如同泼出来的大雨落了半天，杨瑞仍然只觉得地面多了些潮气而已，地上的被褥缺半点儿也没有湿。 杨瑞轻轻掀开帐篷，外面已经是漫天灰色，乌云的笼罩下，被无尽雨线遮蔽的视线甚至连只有不到50米远的湖面都看不清楚。 看着雨水砸在地面溅起的朵朵水花，杨瑞发了一会儿怔，刚准备退回去趁这个时间运功疗伤的时候，却听到左前方一声惊叫。 杨瑞愕然拉开帐篷，却见外面几条人影冲了出去，其中还有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听声音似乎就是女主人。 杨瑞也顾不得那么多，冲出帐篷跑了过去。 果然，女主人在湖边指着湖心竭力嘶喊着，而男主人则用力抱着她，似乎想阻止她跳下湖去。旁边已经有几个男子脱下衣服，看样子似乎是准备下湖。 顺着女主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杨瑞大吃一惊。远方的湖面上，正有一对小手在不断扑腾着，而且距离越来越远。显然是有个小孩子掉了下去，而看女主人的这个样子，这个孩子分明就是下午还和玩着恶作剧的那个孩子。 在这里白吃白住地被招待了两天，杨瑞早就想做点儿什么来报答他们，眼下可不就是报答的时候。 杨瑞三下两下扒去了上身衣服，运了运气，足底用力，身体已经如同炮弹般飞向了湖面的上空。 这样飞出十几米远，去势已尽，杨瑞深吸一口气，足尖在湖面一点，竟然又纵身飞了起来。 这个危急关头，他终于使出了方若凝早就教过却从未真正施展的轻功来。 如此几下过后，杨瑞已经来到小孩头顶处。 杨瑞在湖面一踩，同时已经低身拉起小孩的双手。 身子还在空中，他已经把小孩抱好。扭转身后，这样在依着来的方式跳个几次，便能脱离危险了。 谁知刚跳到第二次，杨瑞突然觉得全身经脉同时一痛，内息顿时无法继续运转，刚来得及喊了一声遭，便已经扑通一声带着小孩重新落入了湖中。 刚一落入湖里，杨瑞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把他不断地向湖底扯去，当下也来不及细想。举起小孩，让他的脸露在湖面上，另一只胳膊便奋力摆动。 然而湖水的吸力却实在大得惊人，杨瑞使劲全身力气，竟然不能前进分毫，偏偏全身经脉仍然撕痛欲裂，内息更是半点儿也使不上。 渐渐的，杨瑞的力气一点点地消失，挥舞的胳膊也逐渐没了力气，终于，不再挥动。 带着小孩子一起向湖底沉去的时候，杨瑞仍然来得及心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真不是骗人的。” 就在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一条黑影突然破开水流来到面前。接近着，一个在湖水中仍然保持着温热的熟悉的嘴唇印了上来。 “若凝……” 杨瑞的脑袋里迷迷糊糊地转过这两个字，随即便昏了过去。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9章回家的路（上） 当杨瑞苏醒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堆人唧唧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凝神一听，里面除了有男女主人那熟悉的声音外，还有一个更加熟悉的声音。 “若凝。”杨瑞刷的一声跳起身，掀开帘子就跑了出去。 “杨瑞，你醒了。”方若凝正和几个人聊着，听到杨瑞出来，立即转过身，冲他笑道。 杨瑞怔怔地看着方若凝半晌，自从掉下来那天开始的担惊受怕，以及总不见她起来的焦虑，就在此刻化为乌有，一股狂喜霎那间涌上心头。 “若凝！”他大喊一声，冲过一把抱起方若凝，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这才大笑着放下。“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方若凝微微一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醒了就好。”杨瑞的嘴角都快咧上了天。上上下下打量了方若凝好几遍，似乎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若凝，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完全好了？” 方若凝轻轻摇头：“应该说只是恢复了30%，从高空落下消耗的能量太大，加上落地时受损太过严重，经过这些天的修复，仅仅只是恢复了基本的技能运作。但能量仍然严重不足，估计至少还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 “能量什么的无所谓了，只要你能动起来就行了。”杨瑞嘿嘿一笑，对于他来说，只要还能和正常人一样的方若凝，就已经足够了。 “那可不行，如果我有足够的能量，昨天就不至于让你遇到危险了。”方若凝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因为昨天救你，我仅存的一点儿能量也用完了，如果近期在出现什么危险，我怕不能保护你。” “太平世界的，哪里来那么多危险。”看到方若凝完好无视，杨瑞的心情格外的好，闻言伸手捏了捏方若凝的俏脸，笑道：“再说从来都是你保护我，这次就让我保护你好了，我现在武功也很不错的。”说完还摆个健美的POSE。 方若凝抿嘴一笑：“好啊，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把你的伤治好吧。” 杨瑞运了运内息，发现伤势相比起昨天反而加重了，心知是为了救小孩所致，于是点点头道：“嗯，估计花了两天就能全好。”随即想起来一件事情：“若凝，你刚才是在和他们聊天吧？你听得懂他们的话？” “当然。”方若凝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面有已知人类历史中所有的语言。他们的语言应该是哈萨克斯坦北方边境的一个少数民族所有，风格很独特。” “那我们现在在哈萨克斯坦境内？”杨瑞愕然道。 “我现在没办法通过能量感知地球经纬度，所以无法给你准确的答案。不过这个语言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人会，而这里就有这么一个族群，我想你的猜测应该没错。” “哈萨克斯坦啊……”杨瑞外头想了想。“这么说我们其实离中国并不远了。不过如果找不到出路，似乎想也是白想。” “没错，以我们现在的能力，不可能自己回去的。” “那好吧，我们就继续厚脸皮在这里待上几天，等我的伤好，你的能量补充完毕，再考虑回家好了。” “好。” 既然方若凝能听懂也能说他们的话，杨瑞便带着她去找男女主人。在这里打扰了两天，说什么也要表示下谢意。 谁知来到他们的帐篷前，却见男主人一脸沉重的走了出来。 “怎么了？”杨瑞示意方若凝帮自己翻译。 “呼图尔病得很重。”男主人的名字，简单的称呼，应该叫做穆图。 “病？”杨瑞愣了一愣，想起昨天晚上呼图尔在湖里也是跑了很久，自己有内功护体，自然没事，他一个6、7岁的小孩子可受不了。“知道是什么病吗？” 穆图摇摇头：“不太清楚，看起来像是发烧，但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 杨瑞想了想，向方若凝问道：“若凝，你能量不足，但是看病应该还行吧。” “嗯。” 得到方若凝的肯定回答后，杨瑞便向穆图道：“我这个表妹会看病的，方便的话，让她帮忙看看吧。” “真的？”或许是昨天两人凌空飞跃湖面救起呼图尔的情形太过惊人，穆图并没有多怀疑，连忙把两人请进了帐篷。 这还是杨瑞第一次进到这个帐篷来。里面的空间比起自己栖身的帐篷要大上不少，角落里堆满了东西，由于光线不好一时也看不清楚。 呼图尔就在右边的一堆被褥里躺着，女主人保塔正在一旁看护着。 方若凝走过去在呼图尔的额头上探了探，随即翻了翻眼睛，再看看嘴，所有的动作，都显得很是专业。 看完后，方若凝退开两步，面色有些沉重。 “杨瑞，这个并不是简单地感冒发烧，而是疫症，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会传播开。” “疫症？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吗？”杨瑞也有些紧张起来。在这个医疗条件很不好的地方，出现传染性疾病是最麻烦的事情。 “等一下，让我查一下资料。”方若凝低下头，严重红光微微闪过，不一会儿，便重新抬起来。“运气不错，根据资料记载，哈萨克斯坦大草原上有足够的药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已经能够预防和治疗了。” “那你快开始处理吧。” 接下来，方若凝靠着脑袋里的资料在湖边的沙滩上用树枝画出了所需要草药的行状，顿时整个族群的男女老少齐齐出动，开始在草原上找了起来。 毕竟，对于疫症的危害性，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不得不说，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只不过经过一个上午的搜寻，方若凝所需要的药材就已经堆满了帐篷前的空地。然后众人便在方若凝的指挥下把药材挑选出来，并按照份量投入锅内。 再然后……杨瑞就看到了上百人一起喝药的壮观场景。 当然，杨瑞自己也没逃过。一口喝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药后，杨瑞忍不住问道：“若凝，难道未来那么高科技了，还研究不出来怎么让中药变甜一点儿么？” “良药苦口利于病，这一点从古到今都不会改变的。”看着杨瑞皱眉呲牙的表情，方若凝不由笑道。“所以说，你还是死心吧，喏，还有一碗，你喝了我该去看看呼图尔了。” 杨瑞皱皱眉头，不情不愿地接过来一头喝尽。擦了擦嘴角的残渣，问道：“呼图尔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错，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没有污染，药草的特性都比较好。这样下去，我估计两天后他就能全好过来。” “嗯，那好吧，我先回去疗伤。” “好。” 在方若凝的努力下，呼图尔的病果然在两天后如期好了起来。看到他蹦蹦跳跳的样子，部族中的其他人看向方若凝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以前在这里，如果有一个人得了这么重的病，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多半就是死亡。而方若凝只用了简简单单的几根草就已经把人治好，在他们眼里无疑是神迹。 更何况，方若凝在这几天里还留下了无数的药方，并亲自教了几个人识别药草和配置药剂的方法，这样一来，以后族群里再有人出现相似的病，也不怕没人能医了。 “啊——” 杨瑞猛地睁开眼睛一声大喊，伴随着声音在草原上远远飘开，他一跃而起，在空中已经呼呼击出三拳两脚，落地后不由哈哈大笑。 “该死的伤，终于全好了，哼哼，以后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这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经过两天的调息，杨瑞终于完全治好了身上的伤势。长时间以来总是不间断疼痛的经脉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充满活力，也难怪他会如此兴奋。 “恭喜。”一旁晒太阳的方若凝睁开眼睛微笑道。 “嘿嘿，同喜同喜。若凝，你恢复多少了？”杨瑞扭头问道。 “64%。如果持续这样的天气，那估计用不了半个月那么长时间就能完全恢复了。”方若您答道。 “嗯，我想，我们是不是准备出发了。”杨瑞摸摸下巴道。“这么长时间没和爸妈他们联系，我怕他们现在急死了。” “你想什么时候出发？以我现在的情况，普通情况也能够应付了。” “就定在明天好了。”杨瑞抬头看了看东方。“其实，我们只需要能到哈萨克斯坦的首都就行了。” “嗯。” 正想着该如何走的时候，却见呼图尔从远方跑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向杨瑞高声喊。 “他在说什么？”自然，杨瑞是听不懂的。 “他在说，阿斯塔纳来人了。” “阿斯塔纳？”杨瑞皱皱眉，猛地全身一震。“那不就是哈萨克斯坦的首都？” 再看向正跑过来的呼图尔时，却像是看到了希望。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49章回家的路（下） 从阿斯塔纳来的，是收购羊皮羊毛的商人。按照穆图的说法，每隔两个月，对方就会来一次。上一次来本来是半个月前，按理应该还得很久才会再来，想不到这次居然这么快。更加奇怪的，是这次对方居然只有一个人来。 比这些还要奇怪的，却是来人一见到杨瑞和方若凝，竟然眼前一亮，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杨瑞接过来一看，赫然竟是寻找自己和方若凝的告示，并且有中文和哈萨克斯坦文的对照。至于落款……中正集团。 “他们果然在找我。”杨瑞心中一暖，便知道这个商人为什么会打破常规在这个时间点上跑来了。 “要不是我每个部族都跑了一趟，早几天就能过来了。”见杨瑞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来人兴奋地搓搓手道。中正集团为了寻找杨瑞的下落，悬赏金额高达100万美元。他这样的小商人两个月跑一次，最后赚到的钱能有3000美元就不错了，100万……那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既然这样，那我们赶紧出发吧。”想到亲人们正在努力寻找自己，杨瑞再也忍不住了。“对了，你有可以打国际长途的电话么？” 商人摇摇头：“只有阿斯塔纳才有。” 杨瑞也只是这么一问，并没有太多期待。闻言点点头，便拉着方若凝向穆图一家以及部族的其他人告别。 相处了几天，多少还是有些感情，尤其是呼图尔，更是恋恋不舍。可杨瑞毕竟归家心切，大家互相道了一声珍重，便各自分开了。 这个小小的部族，也终究只是杨瑞生命中的一个过场。 只不过，在这个地方，杨瑞却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例如……自己对方若凝的感觉。 “这个……该算是什么呢？”杨瑞，依然是个不懂得如何判断自己感情的孩子啊。 按照商人帕拉的说法，阿斯特纳距离这里有三天的旅程。他这次为了尽快找到两人，就没带大批人手，只一个人轻装前来，全部东西，就是一辆马车而已。不过他来之前倒是准备充分，马车上放着好几天的口粮，还有被褥帐篷之类的东西。 “三天后到了阿斯特纳，你们就可以立即联系上亲人了。”见杨瑞一脸焦急，帕拉反倒劝道。 杨瑞只好不好意思地笑笑，静下心来等待。 这辆马车的速度倒也不错，当天入夜的时候，就已经跑出一段不小的距离。 眼见天色已晚，帕拉便搭起了帐篷让杨瑞和方若凝两人入睡，自己则就在马车上休息。 杨瑞和方若凝闲聊了一阵，也就各自睡去。 谁知半夜外面突然沙沙一阵响，帕拉猛地窜进了帐篷。 “怎么……”被惊醒的杨瑞刚问出两个字，就一眼瞅到帕拉手中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手枪，不由呆住。“帕拉，你这是干什么？” 白天还一副和蔼脸庞的帕拉，此刻却变得异常狰狞。 “嘿嘿，只要找到你们就能获得100万美元，那要是拿你们的命去换，能换到多少呢？”帕拉脸上的贪婪表露无遗。 “哦，原来是想绑票啊。”杨瑞撇撇嘴，冲方若凝道：“若凝，交给你了，我先睡了，困死了。”说罢倒头就睡。 帕拉一怔，喝道：“快给我起来，你们已经被我绑架了。” “杨瑞要睡觉了，你还是不要这么大声的好。” 帕拉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方若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刚条件反射似的想要开枪，却觉得手腕一痛，再拿不住枪，随即一声闷哼，晕了过去。 第二天的时候，杨瑞也不多问什么，直接威胁着帕拉告诉他们阿斯特纳的方位，然后便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回家的心切，已经足以让他把一切事情都抛掷脑后。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反倒更加快了，只用了两天，阿斯特纳就已经出现在眼前。 向路人问了一下后，两人带着帕拉直奔警察局。本来因为帕拉是本地人，警员还不相信两人的报案，可是当杨瑞表明身份后，警员又查到了确实有这个悬赏寻人，便不能不信。毕竟，100万美元，甚至更高的诱惑，并不是那么容易抵挡得住的。 而在警察局内，杨瑞总算找到了一部可以打国际长途的电话。 “喂，老妈。”一拨通余华的电话，杨瑞便脆生生地叫了一句。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突然响起一声明显带有惊喜的声音。 “小瑞，是你吗？小瑞？” “老妈，是我，您没听错。” “真的是你！你现在在哪里……” ……杨瑞略微解释了一下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情，而接下来，他的电话更在在持续的两个小时内都没有断过。 余万雷，杨向东，林家姐妹……几乎每一个人打过来，他都需要好好解释一遍，但是不管怎么样，到最后都是一句话。 “快回来吧。” 直到一天后余华出现在自己面前，杨瑞才确定自己终于从那个似乎与世隔绝的世界里脱离了出来。而直到坐上飞机，飞机飞上哈萨克斯坦的上空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或许就要从此和这个国家说再见，和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穆图一家说再见，和自己艰辛走过一段旅途的大草原说再见了。 透着飞机的窗户向下了望，这段时间的生活，似乎恍如隔世。 “小瑞，这段时间受苦了吧，你看，都瘦成这个样子了，脸也黑了不少。”自从第一天见到杨瑞，余华这句话就一直止不住地说。在天底下的母亲面前，任何久未见面的儿女恐怕都是这个样子。 杨瑞嘿嘿一笑，这段时间确实还真是受苦了，不过却未必是坏事。以前一直平静生活惯了，从来没考虑过那么多。可是经过这次在生死边缘的徘徊，杨瑞觉得自己似乎对生活更加多了一些感触。而和方若凝两人在大草原上相依为命的几天，则更是把他的感情转为一个微秒的情况。 “老妈，你怎么不说我还变壮了呢？”杨瑞举举胳膊示意道。确实，因为这些天在生死线上的压力，杨瑞发觉自己伤好了后，内息竟然比以前要壮大了许多，反映在外面的事实就是胳膊上的肌肉更加菱角分明。 然而余华看到的却是另一个方面。 “你看，瘦的只剩下皮了，这么多肌肉用来干吗，你这些天难道是被人抓去做苦工了？” @￥#@?%杨瑞决定放弃，任由余华在自己身上捏来捏去。反正，回去后顿顿大餐补身是肯定少不了的。 又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 虽然51的假期早已经过去，学校也开学了，但余华见杨瑞这个情况，干脆又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这样一来，加上暑假，他等于是剩下3个多月都不用上课了。 “那我都干嘛去？”杨瑞纳闷地看着余华问道。 “先补补身子吧。休息一段时间后，到BJ分公司实习去。”余华似乎很不经意地回答。 “实习？为什么要实习？” 余华抬起头，笑道：“你不是和林家姐妹约定好暑假要去法国看她们吗？没钱怎么去。难道你认为除了BJ分公司外，你能找到另一个月工资高过4000的工作？” “这个……” 被击中要害。 “好吧。”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50章正式工作（上） 在自己漫长的“假期”开始之前，杨瑞自然还得先回学校一趟，不管怎么说，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处理。 当一只脚踏进学校时，一股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只不过离开了半个多月，竟仿佛离开了很久。 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刚准备向宿舍的方向做过去，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喜的叫声。 “杨瑞！你回来了！” 转过头一看，却是柳宁。 “嘿，柳宁，好久不见啊。”杨瑞笑笑打个招呼。 柳宁也不答话，走过来上上下下把杨瑞打量了几遍，这才道：“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前几天寻找你的广告天天在电视里播，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杨瑞伸出胳膊捏捏：“那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嗯。”柳宁点点头，又道：“说起这个，杨瑞，你倒是把我们都瞒得好苦啊。” “瞒？瞒什么？”杨瑞愕然道。 “你是中正集团董事长儿子的这件事。” 杨瑞摸摸鼻子：“我也没怎么隐瞒么，只不过没说而已。” “切。”柳宁撇撇嘴。“不过算了，反正你是谁的儿子也不关我的事。听说你妈来学校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说是要回家修养，怎么了？难道你这次真的出了什么事？” 杨瑞耸耸肩，有些无奈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老妈大惊小怪罢了。” “不愿意说就算了。你这一请假，加上暑假，岂不是3个多月都看不到你了？”柳宁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落寞。 “我又不是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杨瑞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段时间就在中正集团的BJ分公司里实习工作，那地方总不是很远吧。想来找我玩的话，电话就是了。” “哦？”笑意渐渐浮现在柳宁脸上。“那我没事找你去玩的时候，你可不许推脱啊。” “欢迎都来不及。”除了林家姐妹外，柳宁应该就是在这个学校里和杨瑞最熟悉的女生了。这不仅是因为她是方若凝的室友，更是因为柳传雄的关系。想到这里，杨瑞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柳宁，你爸和方先生他们……回来了么？” “你走后的第二天就回来了，不过还是每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说起柳传雄和方先生，柳宁似乎很无奈。“我每回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又不说，真是的。” “这个……”杨瑞想起那天在小夜山柳传雄说起身背惨案时的情形。当时他或许觉得没有希望报仇，于是只愿找回女儿就足够了。可是现在呢？ “这什么？” “没什么。”既然柳传雄不愿意让柳宁知道，那么自己还是不要无端猜测的好。 柳宁好奇地打量了杨瑞一会儿，道：“杨瑞，我突然觉得，你这个人似乎也很神秘呢。” 杨瑞大为愕然：“我有什么好神秘的？” 柳宁嘿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书，丢下一句“我上课去了”，竟然径直离开。 看着她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杨瑞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都像刘宁一样丝毫不在意杨瑞身份的转变。这一点，从杨瑞迈进办公室的第一步就看了出来。 以前总是有些居高临下的老师们，在处理杨瑞来请假的过程中，变得分外和蔼可亲。办完手续后，在路上碰到相熟的同学，互相之间的招呼也比以前勉强多了。就连同寝室的几位室友，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亲热。 “该死的身份。”杨瑞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可惜他既然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份，自然就无法改变别人对他转变的看法。和同学们大致说了一下，简单收拾收拾东西，便一股脑全部搬去了余华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公寓去。 “怎么了小瑞？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余华从厨房冒了出来，帮他卸下身上的东西。 今天她可是好不容易抽出了空闲过来，并亲自下厨准备给杨瑞做点儿好吃的东西。 “没什么，只是……我的学校生活，恐怕一去不复返了。”杨瑞瞅了一眼窗外，叹息道。 “这话怎么说？”余华把端出来的鸡汤舀了一勺放进碗里，示意杨瑞喝下去。 “好烫……”杨瑞咂咂嘴。“也没什么，只是我以前一直没对大伙说自己试你的儿子，这些天你找我在电视上做广告，结果被人知道了。我回去一趟后，感觉……感觉大家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余华轻轻摸了下杨瑞的额头，笑道：“会因为你是我余华的儿子才另眼相看的人，就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失去了也不怎么可惜的。” 杨瑞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华说的固然没错，可是，同学之间的感情，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 方若凝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平静地道：“出来吧，不用躲躲藏藏的。” “若凝小姐果然是功力高强。”树后转出一个人来。“本以为我至少还能跟上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看来，不过是你故意放的吧。” “云宏？”方若凝立即认出眼前这个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是有事情，不过……”云宏看看左右。“我希望换个地方谈。” “对不起，我只有半个小时的空余时间，如果超过的话，我拒绝。”方若凝道。 云宏一愣，随即笑道：“没关系，很快，若凝小姐请随我来。” 方若凝点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转了转，来到一个安静的小巷子里停下。 “若凝小姐，想必你已经知道杨瑞给了我一份内功心法了吧？”云宏问道。 “没错。”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我觉得自己大有长进，可是一时间找不到对手验证，恰好听闻若凝小姐已经回来了。心想与其找别人，倒不如直接找本人来得更好。不知若凝小姐你认为呢？” “要怎么验证？” 云宏伸出右掌，笑道：“很简单，既然是内功心法，那就比较一下内功好了。当然，我相信自己肯定不是若凝小姐的对手，只是想请你验证一下我的程度罢了，所以还请手下留情。” “来吧。” 两人同时出掌，刚一接触，便是一声闷响。 两人的交锋并不持久，云宏只是试探了几下便收回手来。 “若凝小姐果然深不可测，却不知道我的内功现在算是几分水准了呢？”云宏顿了一顿，道：“我是指在这个内功心法所能做到的程度。” “很差。”方若凝可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好话。 云宏一愣，叹息道：“果然如此，不过我修习的时间毕竟还短，所以若凝小姐的这个评价并不意外。只是我自己觉得这些天修习过来，内力已经较之从前大有长进，可见若凝小姐提供的这个心法确实威力巨大。将来云宏如若有成，一定不会忘了杨小弟和若凝小姐的帮助。” “还有什么事情么？”因为杨瑞的关系，方若凝对这个云宏也没什么好印象，说话间自然也就不太客气。 “呵呵，看样子若凝小姐很忙，那就不打扰了。”云宏拱拱手转身离开。 方若凝也不迟疑，立即从另一头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今天杨瑞去学校处理请假的事情，她则抽空准备去书店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书到。而晚上则要立即赶回去，今天可是余华做饭给两人加餐。 眼见得方若凝走的远了，云宏突然又从另一角转了出来。看着方若凝消失在一个街角的背影，云宏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 “她的内力果然不太对劲，看来杨瑞这小子还是跟我做了隐瞒啊。”看了一阵后，云宏喃喃自语道。 猛地风一吹，云宏一个不注意，手中的纸被吹了出去。幸好他武功高强，反应敏捷，第一时间抓了回来。 皱眉想了一阵后，云宏把这张纸叠好重新放进口袋，转头坐进旁边早已经挺好的车里。 “少爷，去哪里？” “去大哥哪里。” 黑色的轿车发出一声响，片刻后就已经绝尘而去。 “那上面说的是我吗？”方若凝看了看轿车远去的方向，疑惑地道。 云宏躲在一边并不走远，又如何能够瞒过方若凝。她转过街角后就停了下来观察云宏的动静，看到他掏出那张纸后便一直注意。刚才那纸被风吹散的一瞬间，就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字。 “7月3日，晴。今天，我碰上了自己做交警这么长时间……或者说有生以来最怪的事情……”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50章正式工作（下） 方若凝回到家的时候，杨瑞正在对着桌子上的一堆资料发呆。 “在看什么？”她走到杨瑞旁边坐下，扫了一眼桌面上的东西，发现是一些关于中正集团的资料。不由奇道：“为什么会看这些？” 杨瑞苦笑一声，仰起下巴冲刚从厨房走出来的余华点点。 “还不是老妈逼我看的，啊啊啊，头疼。” “若凝回来了啊，正好快开饭了。”余华笑着冲方若凝打个招呼，随即瞪了杨瑞一眼。“鬼叫什么，你以为一个月4000块那么好挣么？” 杨瑞翻了翻白眼，用力在桌子上一拍，站起身喝道：“不管了，先吃饭，饿死我了。” 看着杨瑞狼吞虎咽的样子，余华满足地笑笑，回头向方若凝道：“若凝，在法国的时候，你是不是写过一份统计报告？呃……”她拿过自己的皮包翻了翻，掏出一份资料递给方若凝。“就是这个。” 方若凝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在法国的时候为了帮助杨瑞说服那群股东而写出来的报告，便点点头。 “这份报告我看过了，内容非常详细，数字运用可以说是完美无缺，比起很多优秀的专业人才做的报告都要出色很多。”余华续道。“我想问下，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方若凝微微一笑，还没答话，一旁的杨瑞已经含糊不清地喊道：“老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若凝是什么人，这么点儿统计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 “这样啊……”余华点点头，认真打量了方若凝一番，突然笑道：“那好，若凝，你会一直跟在小瑞身边是吧？” “是。”虽然回答得简短，但却更加不容人怀疑这句话的真实。 “那就好。”余华突然站起身，拿起包背好。“若凝，你可要多帮帮小瑞，他这个孩子经常少根筋。” “谁说我少……”杨瑞刚想转过身反驳，却看到余华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愕然道：“这么晚了，老妈你去哪儿？” 余华看看手表道：“我要赶8点的飞机，还有两个小时了。” 杨瑞顿时觉得口中的食物变得难以下咽，怏怏地道：“我还以为你会多陪我几天，结果还是这么快就走了。” 余华轻轻一笑，走过去在杨瑞脸上亲了一口，道：“乖儿子，想要多和老妈我见面的话，就在公司好好干，等你到了董事会的位置，就能和我一起做事了。” 杨瑞轻轻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好，我走了。”余华不愧为雷厉风行的中正集团董事长，打个招呼便头也不回地打开门离开。 怔怔地看着合上的门好一会儿，杨瑞猛地把汤勺往盘子里一摔，扭头进了房间。 “说什么在公司好好干，我哪里想干了。” 郁闷的他，只得打开电脑，直到QQ上蹦出林新月的笑脸来，才觉得好过了一些。 “杨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记得那个布洛吧？他最近出事了。”林新月在视频上的小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哦？出什么事了？”说起这个布洛，杨瑞还是有些好奇，毕竟，上次自己把大门一关，固然不会冒到风险，却也失去了了解布洛家族的一个机会。 “他和你外公公司的那个女股东之间的事情不知道从来被暴露了出来，后来闹了一阵，又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被布洛家族除名了，据说他现在正在流落街头呢。” 杨瑞不由一怔。布洛他也是见过的，这个人并不简单，可却仍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抓住把柄，且下场如此凄惨，由此可见商场和大家族内部的斗争是如何残酷。 联想起自己的情况，杨瑞不由在心底叹惜，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也会和他同病相怜。 “杨瑞你怎么了？布洛变成这个样子是他活该，你干吗一副惋惜的样子？”林新月好奇地道。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罢了。好了不说他了，我们进游戏玩吧，今天你不是打算冲到78级嘛，来，我带你……” 虽然扭转了话题，可这件事情带来的冲击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摆脱的。 以致于，第二天正式开始上班的时候，杨瑞仍然很是无精打采。 “小瑞，昨天没睡好？要不先去休息下吧。”说话的，正是刘姐。 大概1个多月前，余正风被调离了BJ分公司，到了美国去核余正行作伴。这段时间内，BJ分公司基本处于无人领导的情况。不过因为刘姐能力出色，而且对公司忠心耿耿，便被余华委任为代理总经理，一直负责管理这里的事情。 至于给杨瑞安排的工作职位，则是个很古怪的“代理总经理助理”。意思是让杨瑞来给刘姐打下手，可是由于杨瑞的特殊身份，这样的安排其实会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当然了，因为杨瑞根本就是刘姐看着长大的，杨瑞也一直把刘姐当作长辈看待，所以倒不会出什么问题。 “没事，就是想一点儿事情，有些心烦。”杨瑞摇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心烦？”刘姐微微一笑。“看来我们的小瑞真的长大了啊。” 杨瑞心知刘姐误会了，不过也懒得解释，只是笑笑，便开始问起自己的工作。 “你的工作嘛……按照你妈的意思，其实就是让你在这边学习下公司的运作，你多看多问就好了。当然，有时候我可能会交给你一些事情让你处理，不过都不是很难的，所以你放心好了。” “哦，那就好，我可是很懒的。” 余华的用意杨瑞自然是懂的。这样安排，无非就是想要快速把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公司管理人才。可是自己却是心存了来混的想法，这样的安排就给了他一个足够的空间。 更加完美的，则是他这一个“代理总经理助理”，居然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还是研究一会儿怎么解决午饭比较现实，公司的盒饭我可不太愿意吃。你说是吧？代理总经理助理秘书方若凝小姐？”杨瑞坐在老板椅上晃了晃向方若凝道。 “脱离群众自己去吃大餐的话，可是会失去民心的哦，代理总经理大人。”方若凝笑道。 “切，这是你昨天看的那本《公司管理艺术》上说的吧？”见方若凝点点头，杨瑞撇撇嘴道。“这种书你也看，难道若凝你想当老板不成。呃……不过它说得也蛮有道理的。可是……嘿嘿，我恰好不想好好做呢，不管它，我们还是出去吃好了。” “嗯。”方若凝放下正在翻看的资料。“既然你决定了不想好好做，那我就不看了，不过这样一来，应该会让干妈失望。” 杨瑞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为了不让她失望，我已违背了自己的意思很久了。或许我应该好好和她谈一谈，到底是要一个按照她的意思而活的不开心的儿子，还是要一个遵从自己意愿，虽然违背她意思但却过得快快乐乐的杨瑞。” “沟通是增长感情的好办法。我支持你这样做。”方若凝互相道。 “呵呵，好吧，有你的支持后，我信心百倍。不过嘛……”杨瑞麻利地打开电脑，先打开一份公司资料的文档，再开QQ，同时打开一个游戏，左手已经按上了TAB+ALT。“做傀儡也得有傀儡的样子不是。” “是这样吗？”方若凝把手中拿起的资料向杨瑞展开，却见里面赫然夹着一本书。 “哈哈，没错没错。”杨瑞不由大笑。“若凝，你还真是越来越有我的风范了。” 整个正午，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悠闲的。除了刘姐偶尔会过来看看两人的情况外，别的公司职员因为对两人不熟悉，则根本没人来打扰。再加上毕竟是第一天来，杨瑞的工作也并没有明确，刘姐也没给他什么事情做，所以基本上，他就是在游戏中度过。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杨瑞眼瞅着时钟滑过12点，便欢呼一声，拉着方若凝就准备向外冲。 可还没走到门前，办公室的门却被刘姐一把推开。见到两人的样子，愕然道：“你们干什么？” “吃饭去啊，不是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了吗？”杨瑞也很纳闷。 刘姐微微一笑：“可惜啊小瑞，你现在不能去吃饭。” “为什么？” “诺……”刘姐递过来一份文件。“这份文件必须在今天搞定，我现在需要你尽快看完，并给出意见。” “刘姐，你不是吧，早不给玩不给，偏偏在要吃饭的时候给。”杨瑞惨叫道。 “小瑞，你要记住，身为公司的领导者，是没有什么时间概念的。”刘姐突然严肃起来。 看着刘姐的表情，杨瑞心知说什么也没用，只得嘟囔一声“怪不得老妈的胃病那么严重”，便接过文件老老实实地坐下来翻阅起来。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在开始工作了。 而且，还真不是个什么好玩的工作。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51章李佳来访（上） 也不知道刘姐安的什么心思，整整一个下午，居然不停地给杨瑞安排事情，从接过第一份文件开始，到外面*夜色*（禁书请删除）深沉，杨瑞都在不停地看文件中度过。 本来还想着粗略看看随便给点儿意见混过去就好，可是刘姐却会过来详细询问，如果不是认真看了，往往会答不上她的问题。 “小瑞，既然你来工作了，并且准备领去工资，那就要好好干。” 当刘姐很严肃地说出这句话后，杨瑞也只得放弃摸鱼的想法，埋头认真工作了。 这一认真工作，杨瑞才真正体会到作为公司管理层的辛苦。任何一个文件，别人有可能因为不在自己范围内不多注意，但杨瑞却得仔仔细细地翻阅，看会不会有什么遗漏错失。另外，归纳总结，并提出自己的意见也不是件容易的活，杨瑞毕竟经验不足，对公司也不了解，很多时候，想要说什么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个倒不用着急，多看多想多问，以后你自然会有自己的意见。”刘姐安慰道。 “以后？”杨瑞苦笑一声。看来老妈和刘姐是认定了自己会来公司接手，可是光评这一下午的时间，他就确定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这个工作的。何况现在不过是区区的学习阶段，等到真正需要自己做决策的时候，那只有比现在紧张十倍。他甚至有点儿理解余正风和余正行两人了。他们的身上自然背负着外公一家的期望，其压力之大自不用说。只不过他们用了别的方法来放纵自己，因此导致了外公对他们的彻底失望，转而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可是……自己也不是这块料子啊。 “好了小瑞，今天的事情暂时就是这么多了。收拾一下，我请你和若凝去吃晚饭。”刘姐收拾起文件笑道。 “请吃什么？我可是很挑剔的。”杨瑞摸摸肚子，中午饭因为自己没法出去，最终还是和公司的人一起吃了盒饭。果然，这一手让公司其他人看待他的目光要亲切了不少。 “你这个小鬼。”刘姐笑骂一声。“想去哪里你们说，只要你们说出口，我就带你们去。” “明知道我不会提过分要求的嘛。”杨瑞嘟囔一声。“随便吧，找个最近的过得去的地方就行了，我现在饿得很，保证吃什么东西都觉得香。” “那就跟我走吧。”刘姐示意一旁的方若凝关上灯。“小瑞，做公司就像持家，每一个地方都是能省则省，所以我们要求连电都不能浪费的。” “嗯……”杨瑞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晚饭并不华丽，刘姐只是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个看起来满有格调的西餐厅吃了顿牛排。按照杨瑞的观点来说，还不如去不远处的一家小餐馆里喝牛肉汤，毕竟，端上来还带着几条血丝的牛排，也不是什么人都吃得惯的。 嗯，杨瑞是个土包子。 “要你管。”杨瑞暗骂了一声，摸摸仍然感觉空荡荡的肚子，向方若凝道：“若凝，你会做牛肉羹吧。” “我会做37种风味的牛肉羹，适合你口味的，大概有3-5种，不知道你想要那种？” 杨瑞一怔：“这么多……算了不管那些，我们去买它几斤牛肉，回家去你帮我做出几道菜来，该死的老外把好牛肉都糟蹋了。” 方若凝抿嘴一笑：“既然你不爱吃西餐，刚才为什么不和刘姐说呢？” 杨瑞叹口气道：“我不好驳刘姐的面子嘛。她肯定是以为请我吃西餐是很高档的事情，我要是说我更喜欢喝街边的牛肉汤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然后就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方若凝歪头看看杨瑞。“这样似乎并不好吧，如果以后刘姐还请你去吃西餐呢？” “刘姐怎么可能总请我吃饭……”杨瑞皱皱眉道：“若凝，很多时候，为了别人勉强自己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人不能只是为自己活着。”看了方若凝一眼，杨瑞又道：“若凝，跟我说实话，总是为了我去做这个做那个，你自己有没有不耐烦不愿意什么的？” 方若凝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没有，我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你服务。” “我只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若凝，我确信你现在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告诉我，抛开命令不谈，你自己怎么想？” “那仍然是一样的答案。”方若凝的笑意更加浓了起来。“自从我了解了什么叫做高兴后，我就知道，为你做事情，每一件我都是很高兴的。” 杨瑞呆了一呆，别过脸去。其实，他已经被心头涌起的喜悦冲击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若凝……”好一会儿，杨瑞才轻轻开口。 “嗯？” “我们去买牛肉吧。” “嗯。” ※※※ 上班的日子是枯燥而乏味的，不过当单调的日子一天天重复过去，时间似乎又过得很快。 在刘姐一天天的教导下，杨瑞越来越有总经理助理的样子，渐渐的，真的能帮上不少忙。而又因为方若凝那超强的数据分析能力，很多时候，他们甚至能够看到刘姐和公司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提出的意见也渐渐变得有用起来。 刘姐和远方的余华虽然是心头暗喜，杨瑞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对这方面的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如果不是看到有工资发的份上，他恐怕早就甩手不干了。 “小瑞，有人找。” 今天本来一切如往常一样，杨瑞依然和方若凝在一堆文件中奋战，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前台的接待员小姐进来喊了一声。 “嗯，我知道了。这个文件其实……咦？李佳？”杨瑞本来只是抬头应了一声，便准备继续手上的活，正是关键时候，他不想被打断思路。可是刚一抬头，就看到李佳那张笑脸出现在门口。 “嘿，杨大哥，没打扰你吧。”李佳冲杨瑞扬了扬手，笑着走了过来。 从五一放假前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时隔1个多月了没再见过。因为余华安排杨瑞来这里上班，杨瑞便推掉了给李佳家教的工作。而且李佳已经到了高考的冲刺阶段，老师们抓得很近，她基本都不回家的，所以杨瑞这个家教实际上确实没多大用处。 “没有，我在这里做闲职的，怎么会打扰。”杨瑞丢下手里的文件，打量了一下李佳。“咦？你好像瘦了很多啊？高考前的生活果然很辛苦吧。” 李佳好奇地打量一下办公室，答道：“是啊，我都瘦了10斤呢。其实主要还是太紧张了，不过现在好了，全部考完，我彻底解放了。” “考完？”杨瑞瞅了一下日历，6月10号。“哦，原来今年的高考都过去了，难怪你今天有时间跑出来。” “嗯，总算可以逃离高三这个地狱了。”李佳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道。 “地狱？”杨瑞微微一笑。在他这个HB省出来的考生眼里，李佳这些BJ的学生却要幸福多了。不过有一点在哪里都一样，那就是高三……或者说高考前的生活对所有的学生都是一样恐怖。“好吧，为了庆贺你逃离地狱，今天午饭我请客。” “嘿嘿，我要去好乐圆吃那里的炸鸡，来之前就想好了。”李佳立即兴奋地道。 “你还真是打算得好。”杨瑞摸摸鼻子，问道：“来找我还有什么事情？总不是专程跑来敲诈我一顿饭吧。” “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么。”李佳嘻嘻一笑。“不过确实有事情，我爸爸想请你吃顿晚饭，时间你定。” “你爸爸请我？为什么？”杨瑞还真是有些纳闷。自己和李佳的父亲总计也没见过多少回，话说的同样不多，怎么会突然请自己吃饭呢。 “老爸说是为了感谢你当了几个月的家教，呃，还说了一通我也忘记是什么了，总之你去一次吧，不然老爸一定会再来烦我。” 杨瑞挠挠脑袋，无论怎么想他都想不到李佳父亲请自己吃饭的理由，说什么为了感谢自己当家教，这个理由未免太不充分。不过……既然李佳开口了，他自然不能拒绝就是了。 “好吧，有人请吃饭我干吗不去。” 李佳立即笑逐颜开，一把抱住杨瑞的胳膊：“那好，我们快去吃午饭吧，今天急着出来，我还没吃早饭。对了，若凝姐，你也要和杨大哥一起去哦。” “我？为什么我也要去？”方若凝愕然道。 杨瑞也很纳闷，如果说请自己多少有个理由，那么请方若凝去就实在没理由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老爸是这么说的。”李佳另一只手挽住方若凝。“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了。” 在被李佳拖着出去的路上，杨瑞仍然没有想通。 不过……到时候自然见分晓就是了。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51章李佳来访（下） 跟着李佳来到好乐园，点完菜后，杨瑞自然地问起了李佳高考的情况。不管怎么说，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刚刚脱离高考一年的学生而已。 “唔，发挥正常吧。”李佳喝了一口饮料，话虽然很谦虚，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得意。 “正常？我看是很好吧，不然你哪有这么好心情。”杨瑞怎么会不知道考生的心态。一般考完后除了因为摆脱考试而松一口气外，还都要为了考试成绩担心。如果发挥不好，那么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想露出笑脸来。看李佳考完第二天就可以这么兴奋地跑来敲诈自己，那么结果不言而喻。 “嘿嘿，还是杨大哥了解我。我老爸老妈还在那里瞎担心。”李佳伸出一只手，比个“V”字型的手势。“我敢保证，分数绝对能够让我想上什么学校就上什么学校。” “哦？这么有自信？”杨瑞点点头。毕竟，他也教过李佳几个月。抛开其它，李佳确实是个优秀的学生，学什么都特别快，并且还是很快找到适合自己的办法，这也是仅仅几个月内，她的成绩就能提高这么多的原因。“那你想好上什么学校没有？” “想好了。”李佳突然把脸凑近杨瑞，笑眯眯地道：“那就是BJ大学。” “BJ大学？”杨瑞一愣，一时间对李佳凑得这么近没什么反应。“岂不是和我一个学校。” “是啊，师兄，以后可要你多多关照哦。” 杨瑞只好摸摸鼻子点头。以李佳的成绩，上BJ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这也是个适合她的学校，选择没错。只不过想起她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师妹，感觉有些怪异。 “想好什么系什么专业没？”杨瑞又问道。 “我老爸老妈想让我报国际贸易，不过我不喜欢，自己选了社会学。” “社会学？”杨瑞又是一愣。“这么冷门的系你也选？” “嘿嘿，杨大哥，这就是你不了解了吧。其实社会学最近很热呢，而且很多人预测过几年社会学专业的需求会很多，我毕业了也不怕找不到工作。” “我确实不了解。”被李佳鄙视了一下，杨瑞只得继续摸鼻子。和他得过且过不同，李佳已经想好了自己将来要走的道路，并且能够坚持自我实践下去。而自己所学的两个专业都是遵从了父母的意愿，虽然地质学自己也蛮有兴趣，可他也知道其实自己也仅仅是兴趣而已，真要拿来作为工作却未必会喜欢。至于商贸……那基本就属于厌恶了。所以说，实际上他到现在为止，还真的从未为自己规划过。 看着李佳神采飞扬的笑脸，杨瑞不由叹了一口气。相比起她，自己似乎差了很多呢。 “对了，杨大哥，你怎么会找到现在的这个实习工作的？看样子地位不低啊，而且还是在中正集团的BJ分部。”李佳突然问道。 “你不知道？”杨瑞愕然。由于寻找失踪的自己，余华已经把自己的形象在电视上暴露得一塌糊涂，这才导致学校的同学都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导致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不同。 “知道什么？”李佳纳闷地问道。 “哦……你最近都没看过电视吧。”杨瑞突然想了起来，因为面临高考，这段时间李佳肯定没什么时间来关注别的事情，不知道也不稀奇。 “是啊，每天都被卷子书本压得喘不过气，哪有时间来看电视啊。”李佳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 “呃……”杨瑞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全部告诉李佳，发证她迟早也会知道。 ……“哦，难怪。那这个工作好玩么？”听完后，李佳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你不怪我瞒着你么？”杨瑞小心翼翼地问。 “怪什么？你会瞒着大家也是正常的吧，要我是你我也这么干。”李佳满不在乎地道。“不过你是什么人和我没关系吧，我知道杨大哥你本人好就行了。” 看着李佳的笑容，杨瑞禁不住也是微微一笑，想不到在同学之间得不到的理解，在李佳身上却这么轻松地得到了。 吃过饭后，李佳因为下午和同学约好了出去玩，便和两人告别。杨瑞看着李佳迈着轻松地脚步渐渐远去，沉思了半晌，向方若凝道：“若凝，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尽早下决心？” “什么决心？” 杨瑞低下头，摊开手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捏紧：“决心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只不过，任杨瑞再下什么决心，现实却改变不了。不按照余华的安排在BJ分公司干活，他就没办法拿到足够的钱去遵守和林家姐妹的承诺，于是他仍然得叹着气继续每天面对看不完的资料和文件。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大概1个多星期，杨瑞终于被刘姐开恩放了一天假，然而这一天却也不是全部自由。至少晚饭已经被早就催过他几次的李佳定了下来——要去和李佳的父亲吃饭。 不过总算白天还是闲下来了。杨瑞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来，吃过方若凝准备好的午餐后，突然心中一动，便决定回学校看看。 此时已是6月末，学校里的期末考试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校园里处处可见捧着书本刻苦钻研的人。杨瑞和方若凝走了一圈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转身溜去寝室，却发现除了本来就一直是好学生榜样的柳生外，其他几个人竟然也都在寝室里待着。而且，一人捧着一本书看得正起劲。 见杨瑞忽然推门进来，几人同时一愣，同时又看到和杨瑞一起进来的方若凝，几个因为天热身上只穿着一件小裤衩的家伙不约而同地一声怪叫，抓过床单披在身上。 “杨瑞，你怎么来了？”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李鹏才开口问道。 杨瑞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可是自己的寝室，现在却要被问怎么来了。可是仍然勉强笑笑道：“今天放假，我想着好久没回来了，就来看看。怎么？临近考试了，都在抱佛脚呢？” “那当然了，我们可不像你，不用抱到时候也有好工作。”顾风酸溜溜地应了一句。 “疯子，你说得什么屁话！”李鹏突然怒喝一声。“上次我们几个吃饭的时候怎么说的？小羊会瞒着我们自然是由他的苦衷，他是中正集团的公子又怎么了？就算他是国家主席的儿子，现在也是我们218的人，我不许你这样和他说话。” 顾风一窒，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愿意，可是……可是他毕竟是……不管怎么样，相处起来和以前不同嘛。” “看来他们还是在意的啊……”杨瑞心中一暖。走过去冲着顾风的肩膀上就是一拳，喝道：“疯子，你是个混蛋。我TM还没退出218呢，只要没退出，那大家就是兄弟，你在这么说话，我也不客气了。你是不是要和我比划比划？” 杨瑞这一拳，竟把本来有些凝固的气氛打破了。其他人纷纷嘲弄着顾风，说他肯定不是杨瑞的对手。而又有几个家伙，已经跑到方若凝面前献殷勤起来。 看着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情形，杨瑞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可还想继续大学生活呢，总不能以后都在大家互相尴尬的气氛中度过。 又和一群人鬼扯了一通，便到了晚饭时间，不用考试的杨瑞自告奋勇地去给众人打饭。自然，在来往食堂的路途中，他接受了比以前更多的目光注视。只不过，以前这些目光的焦点大多集中在方若凝身上，而现在却有不少分流到了他自己身上。 “小羊，怎么只有5份？你自己呢，不陪我们？”数了数杨瑞带回来的饭菜，李鹏愕然问道。 “不了，晚上有人请吃饭。”杨瑞摇摇头。 说完这句话，杨瑞猛然地有觉得空气似乎停滞了一下，立即醒悟过来，连忙道：“就是那个我做家教的那家。那女孩考得不错，所以她家长要请我吃顿饭表示感谢。” “哦……”空气恢复了流动。 “就是那个李佳吧？”顾风道。“上回她还来学校问过你。”转瞬间，他就换上了一副色迷迷的表情。“杨瑞，我看她和你不止是老师学生的关系吧，她以前就找过你好多次，而且看样子……啧啧，你该不会是想搞个师生恋吧？那女孩挺漂亮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杨瑞恨恨地骂了一句。“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好色么？行了不和你废话，我要赶过去了，再晚说不定他们等急了。” “我看不是‘他们’，而是‘她’吧，哈哈，还说没有……” 杨瑞只得丢下一个白眼，拉着方若凝夺门而出。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52章自投罗网（上） 待来到和李佳约定的地点时，杨瑞竟然只看到李佳父亲一个人。 “李叔叔？李佳呢？她怎么不在？”杨瑞不由好奇的问道。 “哦，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就把她支回去了。”李健仁微微一笑，示意两人坐下。 杨瑞有些纳闷的坐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宽带的包间，心里更是奇怪。按说加上自己和方若凝两个人，总计也才三人一起吃饭而已，干吗还要定这么大的包间，而且这可是一家非常出名的饭店，价格不菲。 “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先不谈这些，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赶紧点菜，填饱肚子后我们再说。”李健仁居然还卖个关子。 他这么说，杨瑞也不好追问，只得翻起菜谱。 为了桌面不至于太尴尬，杨瑞便和李健仁聊起了李佳高考的事情。过了一个星期后，分已经估算出来。不出李佳所料，她考得很好，分数绝对足够她考上任何她想上的大学。谈到这个，李健仁便对杨瑞没口地感谢。 “……你要知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小佳以前成绩很好的，可是自从和那一群人混在一起后，成绩就一落千丈了，从班上第一名一下子掉到了三十多。我为这事也不是没骂过她，甚至还打过，可她就是不听。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碰到你之后，她就乖巧了很多。等你来做家教后，成绩立马就上去了。你都不知道我听到她老师说她成绩又好起来的时候有多高兴……” 看得出来，无论如何，李健仁对李佳还是非常关心的。当然，这也是任何一个为人父的应有表现。对于他的感激，杨瑞仅仅是笑笑而已。如果李健仁知道自己第一次见李佳是什么情形，自然就能理解李佳为什么回迷途知返，当然，他会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想法也就难说了。 一餐饭下来，李健仁一直和杨瑞谈的，就是对于他的感谢，以及对于他家教工作的肯定。如果没有李健仁一开始的那句话，杨瑞恐怕就真的以为这就是简简单单的请客，和李佳所说的目的完全相同。 可是因为李健仁的一句话，和他故意支开李佳的表现来看，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好了，李叔叔，我吃好了。有什么事情，就明说吧。”所以，尝完最后一道菜后，杨瑞便立即开口。 “嗯，看来你也很心急。”李健仁点点头。“其实，有事情的不是我，而另有其人。” “是谁？”杨瑞愕然道。 “是我。” 包厢内一扇墙突然翻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看到这个人，杨瑞顿时更加吃惊。 “蔡屈！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赫然就是蔡家的家主蔡屈。 “因为我有事情想找杨小弟谈谈，不过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来请你，也怕你会不赏脸，这才利用了一下建仁。”蔡屈也在桌旁坐下，冲李健仁点点头。李健仁便向杨瑞打个招呼，推开门走了出去。 杨瑞心中一沉，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问建仁？”蔡屈笑道。“他是我们集团的专职律师，你说和我是什么关系？” 杨瑞默然。让他震惊的，其实并不是蔡屈和李健仁有什么关系，而是联想到了李佳。从李佳的表现来看，她显然不会知道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是万一蔡屈想到利用李佳，那自己势必难以推脱。 “等等……”突然间，他想起了上次李健仁和李佳母亲正好撞见李佳抱着自己胳膊后的反应。当时他还不理解他们为什么没有发火，甚至还和颜悦色。可是现在……似乎可以理解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想到这些，杨瑞更加对蔡屈没好脸色。 蔡屈却似乎对杨瑞摆出什么脸色毫不在意，笑笑道：“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我听说，你最近和云家的二小子见过面？” “云家二小子？你是说云宏？” “对。我还听说，你给了他点儿东西。” 杨瑞皱皱眉，蔡屈知道这些也不奇怪，他既然能够安插一个薛品言到云家，那知道云家个把消息也很正常。可是这句话的背后意思就实在让杨瑞很烦躁，无疑，蔡屈是为了武功秘籍而来。 “没错，我给他抄了一份武功秘籍。”想了想，杨瑞决定摊开来讲。“怎么？你也想要？” 蔡屈一愣，对于杨瑞如此直截了当，他有些准备不足。 “呃……自然是想要的，不过我也知道不容易，不知……” “想要的话很简单。云宏拿到我的秘籍，给出的条件是答应我3个要求。你如果想要的话，答应同样的条件就行了。” 蔡屈更是呆住。来之前，他想过无数话来说服杨瑞，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什么都没用上。 “那……你有什么要求？”好一会儿，蔡屈才道。 “我对云宏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以后必须来打扰我的生活。至于后面两个，没想好，等想好的时候自然就会去找他。他全部答应了，你呢？” 蔡屈眉头一皱，靠在椅子上想了半天，这才缓缓道：“杨小弟，我可以理解你的第一个要求。我同样可以答应你提出的条件，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份相同的东西就行了。毕竟，我们两家只要得到的东西都一样，那就不会破坏现有的平衡。可是杨小弟，有一句话你应该听过，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若凝小姐在，你想要摆脱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 杨瑞不禁愕然。听得出来，蔡屈这段话可是难得的真心话，可正是因为是真心话，才让他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杨瑞叹口气道：“蔡先生，或者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就是想学一学鸵鸟，能避开一时是一时。” 蔡屈认真地看了杨瑞一会儿，点点头：“好吧，我理解你的想法，你的条件我都答应，我相信你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好，事不宜迟，你找人送来笔和纸吧，我让若凝现在就把秘籍画出来给你。” 蔡屈不由笑道：“杨小弟，你还真是非常不喜欢我们啊。” 杨瑞耸耸肩，也不答话。如果不是那次无意间碰到蔡屈和云天生，他又怎么会被扯进来。 就在蔡屈的注视下，方若凝运笔如飞，很快，便复制了一份给云宏的秘籍出来。 “蔡先生，既然你能知道云宏拿到了这东西，那我想云宏知道你拿了这个东西也不奇怪吧。你不如帮我带句话给他。” “嗯？” “你们想从我和若凝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所以说，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杨瑞盯着蔡屈，认真地道。“我知道这句话或许是白说，但是我仍然要说，至于你们会不会听，那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总之，再见。” 说完后，杨瑞也不回头，拉起方若凝径直走了出去。 “年轻人啊，世界真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蔡屈抓起秘籍翻了翻，满意地点点头。 ※※※ 不管怎么说，和云蔡两家的纠缠总算告一段落，至少杨瑞在心理上可以这么安慰自己。 而抛开这些，生活依旧在继续，杨瑞依然在公司里为了出国的费用努力着。 当时间向夏季渐渐逼进的时候，学校的学生们也渐渐解放出来。李佳三天两头的就会来找杨瑞玩，而过一段时间后，BJ大学终于也放假了。暑假里，候天成因为要打工，也是不会回家的。另外也有可能是因为杨瑞的关系，218全体成员居然都决定暑假不回家，要去找一份工作。甚至于，连钱满溢也找了一个推销员的跑腿工作。用他的话说，自己的磨嘴皮子才能一流，不能浪费，而且这样可以减肥。 对于大学生来说，出去打工实践是好事，也很正常，可是一群刚大一过去的人都跑出去打工，就有些奇怪了。 以致于，当李佳也跑来对杨瑞说她要找一份工作的时候，杨瑞甚至半点儿惊讶的心思都不起。 “这是潮流啊……” 实际上，李佳是想挣零花钱罢了。 “其实，我想起一个问题。”某一天，在杨瑞心血来潮把众人叫到一起的时候，他突然心血来潮地说道。“既然我们这么多人都想工作实习什么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不自己组织起来做点儿事情呢？” “嗯？”几个正埋头吃饭的人同时抬起头，眼前一亮。 “好主意。”钱满溢首先赞同。“实际上我早有这个想法了，你看，领导很擅长组织分配，疯子擅长策划，我擅长……”他随口之下，竟让轻易地归纳出来几个人的特点来。“你说，我们这个组合强不强大？” “嗯。”年轻人们哪里有不相信自己的道理，听完钱满溢的话，几个人同时点点头。 “那我们先来研究一下……” ……看到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开始讨论起来，杨瑞不禁微微一笑，他这个提议，首要的目的其实只不过是想大家在一起罢了。 “杨瑞，你不是讨厌经商的吗？可是这样下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方若凝突然问道。 “若凝，你要知道，被别人强迫和自己主动，那是两个概念啊。” “是吗？”方若凝歪着头疑惑地打量杨瑞。 “呵呵，若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 “算是吧。”方若凝老实不客气地点点头。 “呃……其实呢，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罢了。所谓的经商？我的目的恐怕不是经商。” “哦。”方若凝点点头。 杨瑞摸摸下巴打量方若凝，或许她现在并没有“自我”这个意识，所以还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奇 -書∧ 網不过没关系，迟早会有的。 “小羊，你别在哪里傻笑，过来说说你的想法。” “哦，我觉得……” …… 第二卷象牙塔内外 第52章自投罗网（下） “你是说……你准备和几个同学朋友们自己办家公司？”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余华明显掺杂着惊喜的声音。“好啊，我大力支持，需要什么你只管开口说。” 杨瑞微微一笑，打这个电话之前，他就料到余华会是这个反应。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杨瑞应道。“我们几个是想只靠自己试试。” “哦？”余华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轻笑道：“好啊，你有这个志气，老妈我更支持了。” “既然支持的话，那就让刘姐把我这两个月的工资都结算了吧。”杨瑞嘿嘿一笑。“正好拿来做启动资金。” “你兜兜转转地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说这个吧。” “嘿嘿……” 余华倒也没说错。真正算起来，杨瑞来公司干活，到今天为止，也不过刚刚满两个月而已，正常来说，哪一家公司里的试用期也没过，想要就这么得到工资，可是非常有难度的。 “好吧，那就这样，我会吩咐刘姐的，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着手？” 杨瑞扫了一眼旁边正在网上和林家姐妹聊天的方若凝。听到杨瑞他们的计划后，远在法国的林家姐妹也不甘寂寞地吵吵嚷嚷要来参加一份，杨瑞自然是来者不拒，便让方若凝替自己转告两方面的情况，到了现在，总算是理出一个头绪来。 “应该很快，等他们各自整理一下手头的事情，就准备着手了。”杨瑞话锋一转：“老妈，不知道你对于我突然冒起的这个念头，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什么想法？哈哈，当然是很高兴了，要不是我现在身边很多人，说不定我早乐疯了。哈哈……” ……“那您继续高兴，我挂了。”杨瑞猛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赶紧切断了电话。 见杨瑞挂断电话，方若凝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怎么了？”杨瑞奇怪地问道。 “杨瑞，不管怎么样，这个暑假你还是要过来。”还没等方若凝回答，电脑的音箱中突然响起林新月的声音。 杨瑞瞅瞅视频中林新月那充满期待的脸，无奈地道：“小姐，现在如果要弄这些的话，我未必有时间过去啊。再说就算有时间，也未必有钱……”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不弄这个了？” 杨瑞敲敲自己的脑袋，想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事情呢。这个脑袋啊，还真是总容易冒出些冲动的想法。 “已经都说好了，不弄是不可能的。”杨瑞想了想。“难道你和你姐姐就不能从法国回来么？按说你们有时间有钱的……” “也不是不行，不过不知道外婆肯不肯放我们就是了。”林新月皱眉道。 “去试试嘛。” 总算把林新月安抚完毕后，杨瑞开始考虑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情。 首先，BJ分公司虽然不打算继续干了，但也不是说走就走。最近这段时间，刘姐甚至安排了一些事情让他负责，而且进行得还不错，想走的话，需要交接好才行。 其次，如果不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余华租的公寓也不需要了，既然决定自己干，还住在父母提供的地方未免说不过去。 再其次……再其次其实他也想不好，总之到时候自然会有一堆杂事涌出来，绝不是简简单单地就能摆平。 事实正如杨瑞所料，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可是忙得一塌糊涂，一天到晚连轴转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星期左右，他才回到宿舍里吐了口气。 此时因为正是放假期间，还在留校的学生并不太多，加上几个室友全部都出去忙些事情，一时间，诺大的宿舍楼竟显得安静无比。只余下窗外树上的蝉鸣声不绝于耳，配合着刺眼的日光，肆无忌惮地表露出夏日的霸权。 杨瑞躺在自己的凉席上，一边打量着窗外的树叶，一边想着一会儿有可能进行的会议。 他们已经约定好，明天开始，就要正式开始运作，而今天晚上则要具体讨论一下结构问题。很显然这是个非常需要花费时间的问题，而且也是最考验人的时候，所以需要早做准备想一些事情。 “叮……”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杨瑞拿起来一看，却忍不住吃了一惊，手机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余正行三个字。 自从上次事件过后，杨瑞便再也没有两个表哥联系过，想不到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突然打电话来。 怔了半响后，杨瑞才按上了接听键。 “小瑞，哈哈，好久没见啊，最近在忙什么？”余正行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粗豪。“听姑妈说，你最近准备自己弄个公司？” “嗯？”杨瑞一愣。“你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过我们这哪里算什么公司，几个朋友一起玩罢了。” “哦？我看不见得吧。本来我还以为小瑞你无心商场呢，现在看来却是想自己打拼啊。哈哈，有志气，难怪外公最喜欢你。” 听着余正行这话，杨瑞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默然半晌才应道：“表哥，我是说真的，我弄这个只是看很多朋友都想趁着暑假挣点儿钱，就干脆让大家在一起做点儿事情罢了。还真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说不定过段时间做不下去就散了。至于什么志气……那是肯定没有的。” “哈哈，好了不说这些了。这次找你，主要是告诉你我可能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可要来。” “结婚？”杨瑞还真没想到余正行要说的居然是这个事情，虽然和他有芥蒂，但仍然不妨碍因此而高兴，兴奋地道：“什么时候？对方是什么人？” “嘿嘿，大致定在农历中秋的时候，婚礼就在美国办。对方么，也是个中国的女孩子，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哦……” ……如此闲聊了一阵，余正行便没再说别的什么话，挂断电话后，杨瑞忍不住奇怪起来。按说要是通知结婚事情，他只需要通知自己父母就好了，到时候自己自然会知道，可是干吗还要特地给自己打电话呢？似乎自己和他的关系没有好到那一步吧。 正想着的时候，寝室门已经被推开，却是李鹏那一伙人都回来了。瞎扯了一会儿后，众人便齐齐出去到了预定好的餐厅里。 吃饭的过程自不用说，需要大概了解的，是吃完后的商讨过程。 一群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利用自身地质专业的优势，去……卖石头！ 虽然林新月最初提出这个注意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脸的匪夷所思，可经过分析后却觉得大有道理。现代人不必从前，有闲钱的人太多了，当别的东西再不新奇的时候，石头也可以成为稀罕物。就以很多城市中已经有的售卖各种精品玉石之类的店面一样，这里面也是有其它的利益可图。 “要是有好看的石头，说不定我肯花钱买下来。”当几个女孩子都承认了这一点后，这项提议也就最终通过。 至于公司的运作，暂时也没法太过正规。按照各人投资的资金作为股份分成是一个适合的方法，另外根据个人能力负责各个方面也是早已经想好的。 毕竟，这里面虽然有着不少商人世家的孩子，但对于商业，其实也不过都是第一次亲自接触，一开始就能拥有一个完美的方案那未免要求过高了。 总之到了最后，大家也达成了共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至少在现在，各人都齐心协力。 “好吧，说句俗话，祝愿我们能赚大钱吧。” “好。” 清脆的碰杯声，就此预示了几人从此便和单纯的大学生活告别。 也预示着，杨瑞在象牙塔的日子，就此消逝。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一章大洋彼岸（上） “杨瑞，还没睡么？” 杨瑞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回头看去，就见方若凝身着一袭长裙，从阴暗中走了过来。 “没啊，睡不着，出来走走。”见到方若凝，杨瑞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 “睡不着？为什么？”方若凝也抬头看看天，却见天上繁星点点，虽然没有月亮，天空却仍然被点缀得靓丽无比。 杨瑞低头不答，牵着方若凝来到路旁的椅子上坐下，皱眉良久，才缓缓道：“今天没有月亮啊。” “今天是农历初一啊，当然没有月亮。”方若凝更加奇怪了。“你到底在想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我们可能就要去参加表哥的婚礼。”杨瑞再次抬起头，吐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想到马上要见到表哥，心里总就是不踏实。” “是因为孙韶钢吗？”方若凝问。 杨瑞点点头。 两人聊天的这个时间，已经是2007年的9月11号，农历年的八月初一，距离一群人开始自己一起做生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接近3个月。 这3个月的时间里，他们所进行的生意，并没有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红火起来，当然，也并没有冷清到无人过问的地步。总之一切都算正常，发财虽然无望，但最起码已经能够赚到钱。如此进行了3个月，大家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热情。所幸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这个生意不能耽误学习，因此占用的时间并不大，在众人并不算太高热情的程度下，仍然能够继续下去。 归纳起来，无非就是一句话，这方面的日子，杨瑞依然过得很是平淡。 只不过，在这个平淡的日子里，却有一个不平淡的消息，导致现在杨瑞因为要去见表哥而高兴不起来。 事情要追溯到五一节后杨瑞和方若凝从法国回来时的那次劫机事件，在当时的劫匪中，杨瑞赫然发现有孙韶钢的存在，起初还不理解，待回国后孙韶钢被依法关押后，又没人来告诉杨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天他问起余华时，却被余华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不肯回答。最后他实在忍耐不住，让方若凝侵入了公安局的系统中查询了孙韶钢的口供。 结果，只能说让他震惊。 这帮人，竟然是被远在美国的余正行余大公子雇佣的。交给他们的命令，就是一个，炸毁杨瑞所要乘坐的班机。而起初被方若凝发现的那个炸弹，就是他们中的一人放置的。 后来见炸弹被起出来，一伙人只好临时决定劫机，反正他们也要逃离法国，正好一举两得。 至于孙韶钢这个本应该是前途光明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伙人里，那已经无法考证，杨瑞也没兴趣知道。他唯一看到的事实，就是余正行想杀他。 表哥想杀自己！ 一想起这个，杨瑞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心底的刺痛，即使在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一个多月后，仍然没有半丝减少。 为什么？ 一个不愿意接受但是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就是，因为外公想让自己继承中正集团。 从余华和余万雷这几个月做的种种事情已经可以看出，他们属意杨瑞成为下一任接班人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余正行会看出这个事实也不足为奇。 那么，中正集团的继承人意味着什么呢？这几乎意味着他可以立即成为中国首屈一指的大富豪，成为一家跨国性大公司的领导者，其中所获得财富和权势，绝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可是……这些就能够成为杀掉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表弟的理由吗？”杨瑞很想冲到余正行面前大声质问。可是看到余万雷和余华知道这件事情后的反应，他却只能压住这个冲动。虽然孙韶钢的口供里是说这是余正行指示的，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最后余正行依然是没有任何事情，还是在没过继续优哉游哉地生活。甚至于，已经开始筹办起即将到来的婚礼。 杨瑞当然明白，这肯定是余万雷利用了自己的能量强自压下这件事情。联想起前段时间余震主动辞去中正集团人事部主管的职务，就可以很容易地猜到余万雷已经在余震和余华之间做了一些调整。 想到这些，杨瑞甚至对于余华也开始失望了。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她竟然没有半点儿反应。可是再一想，他们肯定觉得自己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也无从做什么反应，便也就释怀。 只不过，可以对自己的母亲释怀，却无论如何，他无法对余正行释怀。 “可以不去吗？”看着杨瑞紧皱的眉头，方若凝轻声问道。 杨瑞缓缓摇头：“不，我要去，我一定要亲眼看看。若凝，你也要和我一起去，我需要你帮我确定一些事情。” “确定事情？” “嗯。” “好吧，不过……你考虑清楚了吗？”方若凝又问道。 杨瑞捏捏拳头，咬牙道：“以前我的决心不够彻底罢了，现在么……” 方若凝突然起身，同时拉起杨瑞。 “既然这样，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两人的寝室却正好在相反的方向，杨瑞扬扬手和方若凝告别。刚走出两步，背后传里方若凝的声音。 “杨瑞，尽管去做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杨瑞回过头，脸上满是笑容，点点头，这才转头回去。 第二天一早，杨瑞便向李鹏等人提出，自己不再担任职务，只留下股份让大家利用。 虽然众人都很诧异，但熟悉杨瑞性格的各人自然也不多话，表示同意。跟着他的退出，方若凝和林家姐妹也自然退出。这样一来，这个生意，就变得和杨瑞基本无关了。 再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李鹏等人就惊奇地发现，杨瑞这个一向不太刻苦的家伙，竟然每天晚上都会和方若凝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其认真的劲头，直让几个人为之咋舌。 “我决定了，要做一个比我老爸还要牛叉的地质学家。”这是杨瑞给几个人的回答。 回应他的，是几根中指。 杨向东是什么人？那可是中国少数有真材实料，且拥有国际知名度的地质专家。杨瑞虽然是他儿子，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可能性委实太小了。 可是他们这些根中指，就在中秋节的前两天全部软了下来。 “小羊……这个……这个真的是你？”杜三生捧着一本杂志样的东西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寝室。 “什么东西？”一群闲人涌上去一看，却发现杜三生手上捧的是一本在地质界享有很高声望的杂志。而第一页的重头文章，作者名字赫然就是杨瑞。 “嗯，是我。”杨瑞点点头回答。 “哇！” 众声惊呼响起。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杨瑞只嘿嘿一笑，这篇文章，虽然大部分自己所作，但其中的很多精华部分，却是从方若凝那里获得。超越了现有年代1000多年的未来知识，自然要更加震撼，也难怪这本杂志会把它放在头篇重头。 “可是，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真是目的吧。”杨瑞一边应付着众人的盘问，一边在心里暗道。 实际上，会这么拼命，并且不惜借用方若凝的知识，也要在这个杂志上发表文章，杨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向余正行清楚地表明，自己已经立志做一个地质学家了。 “如果这样你仍然不放过我的话，那我还真是无话好说了……” 随即，就到了出发去美国的时间。自从上次余华给杨瑞一口气请了1个月的假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瑞再请假就变得轻而易举，这次说去美国参加表哥的婚礼，系主任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倒让准备了说辞的杨瑞有些郁闷。 余万雷因为身体原因就没有准备去，除此之外，整个家伙的一大群人个个都回到场。杨瑞、方若凝自然是和余华一起出发。 刚一上飞机，余华就问起了杨瑞为什么会退出和同学们的合作。 “我说过了，我对商业没兴趣。”杨瑞百无聊赖地回答。 “既然没兴趣，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弄这个？”余华皱皱眉头道。 “我只是喜欢大家在一起的感觉罢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不了呢？” 杨瑞转头看看余华，真想冲动地问一句：“难道你不知道表哥想杀我？”忍了忍，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道：“因为我发现自己真的对商业完全没有任何兴趣，老妈，以后不要再逼我去参与这方面的事情了。” “那么你想做什么？像你爸一样成天在外面餐风饮露？”余华的口气有些严厉起来。“我听说你最近发表了一篇论文，在地质界很轰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有什么好？” “那也是我自己愿意。”杨瑞淡淡地答道。 “你自己愿意？你凭……”余华突然张了张口，停止了继续的话题，沉默了一阵，又道：“算了，不该和你说这些。这次去美国，除了参加你表哥的婚礼外，还有给你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嗯？”杨瑞被这个突然转折弄得一头雾水。“我的终身大事？我什么大事？” 余华看看一脸呆滞的杨瑞，抿嘴笑道：“我们的小瑞现在也不小了，都20岁的人了，自然要考虑一下。这次去美国，本来也想着让你去相相亲，如果合适的话，就准备订婚了。” “有没有搞错？”如果不是因为在飞机上，杨瑞这一下肯定蹦起来大声喊叫了。然而现在即便极力压制，他的声音依然不小，引的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连忙压低声音道：“老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才20岁都不满，就要相亲？” “就知道你这个反应。”余华笑笑，居然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现在还是先不和你说了，我睡一觉。” “@￥#@%”杨瑞的一肚子话顿时被憋了回去。 郁闷了半响，他至少偏过头找方若凝。刚准备开口，却突然发现方若凝脸上的表情竟然更是呆滞，不由愕然：“若凝，你怎么了？” 方若凝微微摇头：“没什么。” 这种表情，又怎么会没什么。 这还是方若凝第一次不肯和杨瑞说实话，杨瑞本想继续追问，可是看到方若凝一副落寞的样子，竟然心头一颤，再也问不下去。 看来这一次美国之行，实在是大不简单啊。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一章大洋彼岸（下） 待到了美国，已是当地时间夜晚时分。因为是余华带队，即便忙着接待宾客，余正行仍然亲自前来接机。 “小瑞，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熟了不少啊。”和余华寒暄两句后，余正行转向打量杨瑞。 杨瑞点点头：“嗯，最近忙那个论文没休息好，自然是瘦了点儿。表哥，这次好不容易来了，我可要吃回来。” 余正行哈哈一笑，亲热地挽起杨瑞的胳膊道：“那是当然了，到了表哥这里，别的没有，吃的喝的那是绝对不会亏了你。”说着打开车门让杨瑞坐进去，待两人坐定，又道：“小瑞，听说你那篇论文很不错啊，姑父昨天提起你的时候都很是夸了几句。” “我爸已经到了？”这倒是意外之喜。本来杨向东还在国外考察，杨瑞以为他不会这么快来的。 “嗯，昨天也是这个时候到的，一和我们见面就聊起你发的论文，一个劲地说自己后继有人呢，哈哈。” 杨瑞微微一笑：“那也不算什么，老爸肯定是激动了。” “我看不是吧……”余正行大有深意地看了杨瑞一眼，问道：“小瑞，你不是真的准备像姑父一样做个地质学家吧？” 杨瑞向前一看，正好看到后视镜里余华沉下的脸，心里暗自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当然，从小我不就喜欢收集石头玩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余正行悄悄指了指前座的余华。 杨瑞摇摇头，别过脸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看着车外的景物一点点倒退，杨瑞心里很不是滋味。曾几何时，自己和表哥说话都需要遮遮掩掩，开始玩起心机了呢？ 或许，这是成长的代价？ 到了安排的住处后，首先便见到了正从外面回来的杨向东。杨瑞和他父子两人却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现在重见禁不住都有些激动。 “小瑞，不错不错。”一见面，杨向东就大笑着称赞杨瑞。“刚才出去见了几个老朋友，他们都没口地称赞你那篇论文写得好，你老爸我真是面上有光啊。走走，我们进去聊，有些问题我要和你好好探探。” “你们两父子还真是……”余华摇摇头叹道。“向东，明天就是正行的婚礼日子了，你还谈什么地质。你忘了来之前我有些话要和你说么？” 杨向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哦，对对，走，到我那屋去。呃……小瑞，你就先去休息吧，倒倒时差。” “嗯。”杨瑞点点头，在余正行的带领下来到早已经为他准备好的房间。 虽然此时已经是美国的夜晚，但在中国却仍然是清晨，即便是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杨瑞仍然没有觉得有多困。在床上干躺了一阵仍然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洗了个澡，换套衣服走了出去。 这里是余正行在美国买的一栋别墅。由于实在郊区，占地很是宽广，除了一片住宅群外，还有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绿地。大概是忙于明天结婚的事情，其中一片地方已经摆上了各种物什，房子里人声涌动，似乎也在准备着什么。 杨瑞避开几步，走到没有灯光照射的地方，待在一棵树下站定，远处的喧嚣便似乎像是另一个世界。 静了下心，杨瑞开始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余正行为什么会结婚？ 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怪异，按说余正行今年也有26岁，确实也是结婚的年龄。可是问题就在于，今年上半年见面的时候，他还和余正风一样都是花花公子的模样，那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收心成家的模样。可是只不过短短几个月，就开始筹备婚礼起来，委实让人奇怪。 更奇怪的是，来之前杨瑞稍微打听了一下，余正行的结婚对象，是美国当地一个华人家族的女孩，这个家族在这里也很有些势力，这样也就限定了余正行结婚后不可能再像婚前那么乱来。可是以他的性格，能就这样安定下来么？ “要是我再能抱个重孙，圆了四世同堂的梦想，这辈子也就无憾了。” 一句话猛地划过杨瑞的脑海。想了想，他才想起来这句话是余万雷在过年的时候曾经说过。 难道……杨瑞在树下转了两圈，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可能。 现在的情况，是余万雷希望杨瑞接替家族产业，余正风和余正行两人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毕竟他们是孙子，和杨瑞这个外孙相比要有优势。只要余正行能够改变一点儿形象，并投余万雷所好生个白白胖胖的重孙出来，余万雷高兴之下，未必不会重新考虑他。何况，他结婚的对象也是一个大家族的女孩，符合了商业联姻中的强强联手。无论怎么看，余正行做的这些，都更加合余万雷的意。 更何况，杨瑞自己压根就不想做什么继承人，这就更会促使余万雷转而考虑余正行和余正风两人。 这么说来，余华说让杨瑞相亲，也是为了这方面的考虑？ “老妈还真是糊涂……”杨瑞不由苦笑。自己也不过20岁，就算现在相亲，难道还能立即结婚，赶在余正行前面给余万雷生个重外孙出来不成？ 这么说，这个相亲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它成功了。 杨瑞点点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小瑞……小瑞……” 前面突然响起余华的喊声，看样子是在找他。 “我在这里。”杨瑞连忙应了一声，从阴影中走了出去。 “你这孩子，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这里又不是中国。”见到杨瑞，余华禁不住责怪道。 “我只是在院子里走走罢了，难道你还怕我在这里迷路不成？”杨瑞笑笑道。“老妈，和老爸聊了些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了些。你爸他过两天又得去欧洲考察，你们父子好久没见，这两天你也就别瞎跑，和他好好聊聊吧。” “嗯。”杨瑞点点头。“那他现在在那儿？” “现在就算了，已经晚了，明天还要一早起来陪你表哥去接亲呢。你可也要去的，所以还是早点儿睡吧。” “哦。”杨瑞左右看看。“那若凝呢？难道也睡了？” “她从刚才到就进到房间里没出来。”余华道。“是不是你不让她做什么，她就不会自己行动的？” “没有啊。”经余华这么一说，杨瑞也觉得奇怪起来。在飞机上似乎方若凝就很少说话，下了飞机后更是一直没有吭声，等到了余正行这里后，她便一直没出现，这还真是少见。要是平时，她早就过来找自己了。“我一会儿去看看吧。” “行，不过别太晚，早点儿睡啊。”余华吩咐一声，匆匆离开。 杨瑞闷头想了一会儿，找过一个仆人问了问，便向方若凝的房间走去。 “笃笃……” 敲门声响过后，方若凝的面容出现在门缝处。 “杨瑞。”方若凝脸上的喜色一晃而过，随即又变成一脸落寂。 杨瑞心头一震，从什么时候开始，方若凝的脸上居然会有如何人性化的表情转换了？ “若凝，在做什么？”杨瑞进了房间，打量了一下，发现方若凝甚至连随身的行李都还没有打开整理，不由更是奇怪。 “在发呆。”方若凝答道。 “发呆？”杨瑞有些好笑，却更多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发呆？是不是在想问题？” 方若凝抬起头，盯着杨瑞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确实是在想问题，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但是仍然想不通。” “哦？是什么问题？我倒要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问题能够难道我们的若凝的。”杨瑞笑道。 “我在想，我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方若凝的声音还算平静。“如果说，按照我的原始设定，我就是你的女仆，那么一切都很简单。可是你要求我要有自己的思想，希望我变得像一个人，我努力去做了，并且渐渐的，我发觉自己确实越来越像一个人了。但是因为这样，我却发现自己无法确定和你的关系。你不想让我做你的女仆，那我和你其实已经没有实实在在的关系存在。我并不是你真正的表妹，和你也没有人类之间的血缘关系，那么我在你身边，算是什么呢？” 杨瑞本来还是抱着轻松地姿态听着，可听到最后，他不由得也严肃起来。 认真地想了想，杨瑞道：“若凝，我有很久没和你谈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问题了吧。其实呢，所谓的血缘关系，不过是从先天上就让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一种联系，因为这种联系，拥有血缘关系的人便找到了一种理由互相去练习感情并培养感情。因此，一个人只要不是一出生就是孤儿，那么他就不会孤独。可是反过来讲，一个人如果不知道联系和培养感情，即便他拥有许多亲属，那他依然孤独……”说到这里，杨瑞不期然的想起余正行和余正风来，如果自己在这些年一直和两人保持联系，现在说不定就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除开亲属外，人们还会寻找其他能够认同他的人，去寻找别的感情来培养，这里面，就包括了友情和爱情。这些东西，即使是个孤儿，一样可以获得。” “若凝，因为你一出生是一个机器人，所以你不会和谁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不代表你就此不会拥有与他人的联系。起初，你和我是作为主仆关系而联系在一起，可是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久，度过了这么多事情，你认为我们还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吗？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还会是假的吗？” 方若凝默然半晌，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是友情？还是爱情？” 杨瑞笑了笑，牵起方若凝的手，缓缓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也有很多没有经历过的东西，我不敢确定我们之间是什么感情，或许没有任何人能够确定。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够像你一样的机器人毕竟只有一个。可是我们又何必管那么多，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而如果哪一天你不在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无法接受的。若凝，难道你能接受我有一天突然消失吗？” “不能。”方若凝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杨瑞笑道。“假如你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理由，那么就想想我好了，就算我自私点儿，那是为了我存在的好了。” “嗯。”方若凝用力点点头，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哈哈，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的笑脸。”杨瑞放下方若凝的手。“早点儿休息吧，我明天要早起，就先去睡了。” 走了两步来到门前，杨瑞却又回过头。 “对了，老妈说让我去相亲，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我是不会答应的。”说完挥挥手。“OK，就这样，晚安。” “晚安。” 缓缓合上的门缝里，只余下方若凝兴奋的笑脸。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二章异国巧遇（上） 虽然身在美国，但既然双方都是中国人，那么结婚的规矩还是大半按照中国规矩，可是举行仪式却又是在西式的大教堂里，这一点着实有些怪异。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刚游戏发白，杨瑞就被余华从睡梦中叫了起来。 “不是这么早就要去吧？”杨瑞揉揉眼睛看了一眼窗外，不满地嘟囔道。昨天刚从飞机上下来，时差还没倒过来，结果一晚上根本没睡好，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 “行了，少废话，你表哥起来得比你早多了，快去洗脸刷牙，然后到前门集合。”余华丢下一句就匆匆地走了出去。 杨瑞只得无奈地爬了起来。洗了把脸后，他才稍微清醒了点儿，这个时候，他突然对自己未来的表嫂有些好奇起来。余正行是个花花公子，这一点杨瑞经常会从余华嘴里听到。虽然他现在必然会有所收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会怎么样，可就难说了。 还有个问题是既然女方也是在当地小有势力，那对于余正行应该也有所了解才是，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答应嫁给他呢？ 杨瑞的脑海中瞬息间闪过无数言情小说中的情节，不由开始为未来的表嫂默哀起来，商业联姻的产物，就是这么让人痛恨啊。 听到外面已经吵吵嚷嚷起来，杨瑞也不敢多想，赶紧换好为了接亲准备好的衣服，踱出门去。 外面的道路上，此刻早已经停满了长长一列车队，不用说，清一色名牌，正中间一辆加长林肯凸显了这次婚礼主人的身份。杨瑞走出来的时候，余正行正站在林肯车旁向送别的人打着招呼。旁边还有几个人帮他整理身上的装扮，力求打到完美的效果。 杨瑞扫了一眼，看到后面的几辆车坐着其他陪同人员，便准备找个空点儿的也坐进去。 “小瑞，过来。”谁知余正行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根自己坐一起。 “表哥，这不好吧，这可是婚车。”杨瑞皱皱眉道。 “怕什么，你嫂子还没上来呢。”余正行把他推进去。“这次你来，我还没机会和你好好说点儿话呢，等接到你嫂子后，估计更没时间了。”随即冲前面摆摆手，车队便缓缓开出。 见快轮到这辆车开动，余正行冲别墅留守的人挥挥手，钻了进来。 车厢内很宽阔，后座的部分还有一个小小的吧台，余正行伸手在下面一探，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来。 “小瑞，昨天姑妈在也不好仔细问你。给……”余正行倒了一杯后递给杨瑞。“你说你想去当地质学家，姑妈同意吗？” 杨瑞皱皱眉：“你一会儿可是要去接新娘子的，还喝什么酒。”自己却是先灌了一口，这红酒入口冰凉润滑，倒是让他精神一振。“老妈自然是不愿意，可是我对商业完全没兴趣，我不想干，她又有什么办法。” “没事，一会儿簌簌口就好了。”余正行嘿了一声，道：“难怪姑妈总说你任性呢。不过小瑞，你不是在BJ还搞了个小公司么？怎么会是对商业没兴趣？我看，你还是小孩子的叛逆心理。劝你还是别老是惹姑妈生气了，老老实实地学两年商业管理，然后到集团做事情，姑妈肯定就高兴多了。” 杨瑞抬起眼皮扫了余正行一眼，道：“那个什么公司只是我让朋友们暑假的时候在一起罢了，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怎么参与。前些天，我已经退出来，开始专心搞地质学了。” “姑妈一定很失望吧。” “那也没办法，我反正就是对商业没有半点儿兴趣。” 余正行点点头，开始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去。 虽然婚车队行进速度并不快，但两家相隔也不远，半小时后，便在女方家停下。 接下来，实际上也没杨瑞什么事情，这里毕竟不是国内，所以自然也不会玩什么抢亲的花样。杨瑞只是跟在后面去见了见女方的人，自然，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在客厅里面喝了一会儿茶，就看到余正行抖着一个人从内室冲了出来，后面随即飘出无数嬉笑声音。 余正行动作很快，杨瑞甚至连表嫂的脸都没看清楚，他就已经抱着对方冲进了林肯车。 既然新娘子来了，杨瑞自然不可能再跑去和余正行坐一起，在后面随便找了俩车坐好，一行人便又赶到预定好的教堂。 教堂里双方的亲友早已经在等待了，于是一切程序便按照预定的进行起来。 教堂完了，于是回家，于是婚宴，于是……于是杨瑞这一天基本都在餐桌上发呆。 如果还是以前一样的关系，看到余正行结婚，杨瑞自然会高兴得为他祝福，可是现在的情况，他却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见到其他亲友上前为新人祝福，他只是一杯杯地往嘴里灌酒。 不刻意使用“化酒大法”的话，杨瑞实际上酒量是很小的。还没过多久，他就脑袋一歪，在餐桌上睡了过去。 “这孩子，我看是太高兴了吧，居然会喝这么多酒。”迷迷糊糊中，听到余华责备的声音。 “就这样混过去好了。”杨瑞微微一笑，随即沉沉睡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瑞捧着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 感受着脑袋里的刺痛，杨瑞不由苦笑。“用这种方法逃避，是不是太蠢了点儿。” 刚想运功逼出点儿酒精让自己情形，房门被推开，方若凝走了进来。 “你醒了啊。”方若凝径直走过来，伸手捧住杨瑞的脑袋，两股热流便从她的双手流进杨瑞的脑袋，转了两圈后，杨瑞便感觉疼痛神奇地消失了。 “谢谢你，若凝。”杨瑞摇摇脑袋，从床上跳下来，转头看看窗外，发现已经是黑漆漆一片。“现在几点了？” “当地时间凌晨3点。”方若凝答道。“你已经睡了11个小时了。” “BJ现在应该是上午吧，挺好，这样回去就能适应，也不用倒时差了。”杨瑞略微运了一遍气，消除掉酒后带来的麻醉感。“若凝，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反正肯定也睡不着了。” 方若凝自然点头同意。 这么晚了，两人自然不敢从正门走，推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别墅外的草坪上，白天的喧嚣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整个庄园里依然清净。杨瑞和方若凝走了一会儿，已经来到庄园的围栏处。 “*夜色*（禁书请删除）真不错啊。”杨瑞双手扶住木桩，下巴搁在手背上，看着远方叹道。 庄园是处于一个山腰上，从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到远处的城市中点点灯光，离得远了，这些灯光看起来竟像是和星星一样挂在远处的夜空，格外璀璨。 回头看看方若凝，杨瑞突然有点儿好奇的问道：“若凝，你出现的那个时代，天空和现在比起来怎么样？” “我那个时代，科技已经非常发达，关于环境污染的问题大部分都已经解决，所以天空比现在要亮多了。”方若凝答道。 “哦？”杨瑞笑了笑。“这么说我还是要对人类多抱点儿信心了。我一直以为未来人类迟早会把地球破坏得一干二净，然后跑路去外星球呢。” 方若凝歪着头看看杨瑞，似乎很奇怪。 “为什么你会对人类这么没信心呢？虽然我至今仍然对于人类不是非常了解，可是我仍然觉得人类是个很优秀的种族，他们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展示出自己的优点。就像我所处时代的500年前，实际上那时候地球的环境已经恶化的几乎无法居住了。但就是这个时候，人类里有一群优秀的科学家自主集中起来，经过艰苦的研究，才完成了‘补天计划’，最终保住了地球。等到了我所在时代，根据我的资料分析，环境保护已经是人类最基本的守则，可见人类是懂得抛弃缺点的。” “那也是要受过教训后。”杨瑞苦笑一声，叹口气道：“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情不好，因为对某些人的失望，连带着对整个人类都失去信心了吧。”看了看方若凝纯净的脸庞，又道：“若凝，你说得对，我应该把事情往好的方面看，这样自己也会好受点儿。” 谁知方若凝突然摇摇头：“其实我理解你的心情，很多时候，有些人是不懂得抛弃缺点的。” 杨瑞一愣：“这话怎么说？” 方若凝伸出手指指了指远处的黑暗，平静地道：“余正行正在那边和一些人对话。” 杨瑞愕然顺着方若凝的手指看过去，却只看到远处的树林在*夜色*（禁书请删除）下一片漆黑，除此外再无它物。 “你能听出来他是在和什么人说话么？”杨瑞问道。 “暂时听不出来。”方若凝摇摇头。“不过说的事情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说了什么？” “是……” “算了。”杨瑞突然摆摆手。“不用说给我听吧，我相信你自己有判断能力。” 杨瑞扭头看向那片黑暗，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表哥，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二章异国巧遇（下） “小瑞，你怎么就穿这一身去，也太失礼了。”余华皱眉看着杨瑞一身夏装打扮，责备道。 “我这身怎么了？”杨瑞低头看看自己。上身一件青色T恤，下身一条灰黑牛仔裤，脚踏一双棕色运动鞋，挺正常的夏季装束啊。 “废话，这是去相亲，你穿这一身也太随便了，快换了去。”余华喝道。 杨瑞无奈地摊摊手：“老妈，我可只带了两套衣服来，另外一套是中裤，你不是以为那个更正式吧？” “你这个孩子，也不早说，现在又到哪里买去。”余华看看手表。“要不你去向你表哥借一套吧。” “我不干。”杨瑞摇摇头。“现在才早上9点，表哥和表嫂肯定睡得正香，人家新婚燕尔的，我才不去打扰。再说了，不过就是相亲而已，干吗搞那么隆重，就以自己平时的形象见人就行了。”说完低声嘟囔一句：“再说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相什么亲。”这话他可不敢让余华听见，昨天余华提起让他相亲的时候，他一口拒绝，余华可是发了一通火。 “算了，就这样吧。”余华也是拿杨瑞没办法，只好妥协。“赶紧出发，我和别人约的11点见面，可不能迟到了。” 看着余华匆忙的样子，杨瑞不由有些好笑。精明强干的余董事长，面对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时，也是会手忙脚乱啊。 直到坐上车向市内出发的时候，杨瑞还有些恍惚，自己来美国的这些天，还真是够奇怪的。 出乎杨瑞意料，参加完余正行的婚礼后，余正行没怎么忙，他自己反倒成了大忙人。 先是被杨向东拉去和美国一些地质界的专家见了见面，大家仔细询问了他关于那片文章里所阐述的问题，如果不是杨瑞事前做足了功课，恐怕会直接露馅。见完专家，聊完天，他又被请去这篇文章的杂志社去，对方盛情邀请他以后要多多投稿，稿费从优……再然后，就是余华使劲拉他来相亲。 杨瑞才20岁未满，可还从来没想过什么结婚的事情。毕竟现代社会又不是古代，哪里需要那么早成家立业。不过见余华这么坚持，他实在拗不过而已。而且据余华所说对方并不是什么商贾子女，这也让杨瑞的反感稍微少了点儿。 小车在市内一家高级餐厅门口停下，余华拉着不情不愿的杨瑞走下来，帮他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一会儿进去可好好表现，别给老妈我丢脸。” 杨瑞实在是有些木然，苦笑道：“好。” 问了下服务员，原来对方人已经到了，杨瑞跟着走过去的时候，就有些紧张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第一次相亲，对于他这个还基本上算是青涩的小男生，相亲实在是太过夸张的事情。 “刘梅姐，想不到你早到了啊。”余华当先一步推开门，进去和应该是女方家长的人打着招呼。 杨瑞跟在后面缓缓走进，发现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余华恰好挡住了杨瑞看向少女的视线。 “这就是小瑞吧，来来，坐。”女方的家长，也就是余华口中的刘梅姐，见到杨瑞后，异常热情地招呼着。 “伯母好。”杨瑞赶紧笑笑打个招呼。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坐在一旁的少女一声惊呼。 杨瑞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正好和对方视线相交。 “杨瑞，真的是你。” “徐雅！怎么是你？” 呃，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一堆人愣神了半天，这才搞清楚两人之间的事情，余华和刘梅惊讶的同时便异口同声地说着这实在是缘分。 虽然不喜欢两人说起“缘分”二字时的暧昧申请，可杨瑞却不得不承认，会在美国见到高中毕业后就和自己告别的徐雅，实在是有些缘分。更何况，还这么巧合的是自己的相亲对象。 “妈，伯母，我能和徐雅出去转转么？”被刘梅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半天，杨瑞越来越不自在起来。 “好好，你们年轻人玩自己的去。”刘梅笑盈盈地道。“小雅，小瑞才刚来几天，对这里一定不熟悉，你带他出去玩玩吧。” “嗯。”徐雅应了一声，两人几乎同时以飞毛腿的速度逃了出来。 “噗哧——” 刚一出门，徐雅瞅了瞅杨瑞，突然捂嘴笑了出来。 杨瑞摸摸鼻子，尴尬地道：“笑什么？” “我在想你刚才的表情。”徐雅忍不住又笑了好一会儿。 “你老妈就像看准女婿一样，我可受不了。” 徐雅白他一眼，道：“怎么，娶我你很不满吗？” 杨瑞瞅瞅徐雅，一年多不见，相比起高三告别的时候，她现在要成熟了许多，也漂亮了许多。 “怎么敢，不过难道你就想结婚了不成，我可没兴趣。” 徐雅微微一笑：“和别人我自然没兴趣，不过和你么……我可以考虑考虑。” 杨瑞一怔，似乎一瞬间就回到一年前的那个山顶，徐雅向自己告白时的情形。 “徐雅，你胆子变大了啊。”杨瑞喃喃道。 徐雅拂去脸上吹上来的几根发丝，轻轻笑道：“美国是个开放的社会，在这里，我学了很多。其中一点就是，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就一定要让对方明白。”看向杨瑞的目光渐趋温柔。“杨瑞，虽然和你相隔了一年多，可是我心里仍然只喜欢你一个。一年前我觉得自己有可能只是年少时的冲动，可是现在却确定这不是了。本来以为和你从此两国相隔，没有相见的机会，哪想到我们居然会这样重新见面。你说，这是一种暗示吗？” 徐雅居然变得如此胆大直接，着实让杨瑞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半晌，才答道：“可是……我……我还是……” “呵呵，行了，瞧你那个样子，不就是不喜欢我么，有什么不好说的。”徐雅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可能要求每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喜欢自己，我早就想通了。”说着突然揽住杨瑞的胳膊：“不过你既然来了，可就别指望我轻易放过你，就当我一天的男朋友，让我高兴一下吧。” 还好杨瑞经过一年的大学生活，已经不再是和女孩子多说话都会脸红的清纯小男生，见徐雅这个样子，只是摸摸鼻子道：“小姐，我这种钻石王老五，一天的租金很贵的，你出得起价格吗？” “呸，臭美。”说话间，徐雅已经拖着他向外走去。“我还要给你做一天的导游呢，像我这么年轻漂亮的，价格也不低哦。” “我怎么听这话这么暧昧……” “你去死……” ……“看来他们感情很好啊，难道高中的时候就……”刘梅透过窗户看着渐渐远去的杨瑞和徐雅，有点儿疑惑地道。 “现在的年轻人，我们都理解不了了，你还是不要多操心的好。”余华笑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再说这样不是很好嘛，他们感情好，我们安排的相亲才能更容易成功。” 刘梅点点头，看向余华的目光突然转厉：“董事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们在高中时的关系，这个安排，是故意的吧。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很简单，我老爸想抱重孙子。”余华迎着刘梅的目光，丝毫也不避让。“正行那小子已经先一步动手了，我不能没有反应，不然万一让他得逞，那最后结果可实在难说了。”她突然冷哼一声。“老头子这个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是到死都不会改。” 刘梅的神色突然又黯然下来：“可是你为什么就挑中了小雅呢，她才20岁。” “我们家小瑞也不过20岁，再说小瑞有哪里不好，难道配不上你们家小雅吗？”余华冷冷一笑。“何况你又不是没看到，你们家小雅，恐怕一直就喜欢小瑞的吧。给她安排这个，她只会更高兴。” 刘梅低着头，半响不说话。 “说起来，你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这个，当初努力推销小雅的，难道不是你们夫妻么？”余华忽地站起身来：“如果不是小雅正好喜欢小瑞，那就真是你们把她卖了。”说完后，余华便转身出门，再不停留。 空荡的包厢里，只余下刘梅低声的啜泣。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三章报仇雪恨（上） 威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心里满是震惊。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自己的死人别墅，表面上看起来和普通民宅没什么区别，实际上有一套监视防御系统全天候运作，能够保证把任何没经过同意闯进来的人轰杀成碎片。这一点，可以从以前其他黑帮派来的众多杀手的尸体得到验证。 “翻墙进来的。”方若凝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所谓的什么监视防御系统，对她又能起什么作用。 威廉伸手按了按床头的警报器，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里的震惊渐渐转为了恐惧。 “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没有意义。”方若凝依然保持着微笑道。“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你放弃和余正行的约定。” “余正行？”威廉恍然大悟。“你是他表弟那边的人？” 方若凝笑笑道：“你果然知道得不少，既然知道了，那就请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威廉看看方若凝，突然手一翻，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手枪，瞬息间已经指着方若凝。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威廉哈哈大笑。“可是你好像看不清楚形势。” 方若凝微微摇头：“我不希望通过伤害人打到目的，可是人类似乎从来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威廉自然是不懂得中国的这句俗话，他皱皱眉道：“我不管你是怎么闯进来的，不过……给我去死吧。”手指扣下。 消音手枪的一声轻响过后，威廉心里还在暗暗惋惜，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要丧命在此了，然而两秒钟过后，他的惋惜立即转为了震惊。 方若凝左手食指和拇指捏着子弹看了看，随即放在手心一握，一声闷响过后，再张开手，原本椭圆形的子弹已经变成了一小团不规则的碎铁。 “我再说一遍，我希望你放弃和余正行的约定。”方若凝的危险，此刻在威廉眼里，却比什么表情都要来得恐怖。“如果你不想自己也和这个子弹一样的话。” 威廉近乎痴呆地点点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么我先走了，希望你能聪明点儿，听我的话。”方若凝摆摆手，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已经穿出窗户，再一点，就已经高高飞过外间的围墙，消失不见。 威廉呆了半晌，猛地抓起床头的电话。 “喂，余，是我，威廉。告诉我，你让我杀的表弟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很年轻的中国女孩子？真的有？FUCK，她根本不是人。NONO，我们之间的约定取消，你另外找人去吧。去他妈的规矩，我刚才差点儿被那个女孩杀了。就这样，我们永远不要再见了。” 围墙外的草丛中，方若凝微微一笑，睁开眼睛。 “看来从电影里学来的招数还是挺管用的。 ※※※ 方若凝在威胁威廉的时候，杨瑞正和徐雅在距离不到2公里的地方悠闲地喝着下午茶，浑然不知道方若凝已经又一次帮他解决了一场危机。 “杨瑞，你这次在美国要待几天？”徐雅咬着习惯问道。 杨瑞想了想，答道：“十一的假期完了就得回去了。今天是十月三号，算上回去花的时间，那我后天就要走了。” “这么快啊。”徐雅神色黯然下来。“我还说带着你到别的地方好好玩玩呢。好不容易你来了一次美国，却这么快就要走了。” 杨瑞哈哈一笑：“你放心好了，老妈既然安排我们两个相亲，那肯定以后还是会安排我们再见面的，机会多得很。” “那……”徐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你对这次相亲，到底是什么想法？” “嗯？”杨瑞瞥了一眼徐雅，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孩子，对于徐雅的心思多少还能猜到一点儿，可是他自己却真的没想法。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相告。“我……我只是把你当作一年多没见面的好朋友。” “仅仅是好朋友吗？”徐雅满是幽怨地瞅了杨瑞一眼。 杨瑞咬咬牙，心知这种事情还是尽快表明态度得好，于是点头。 徐雅低下头去，半天不见动静。正当杨瑞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安慰的时候，她却又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笑容。 “好朋友就好朋友吧，不过我可不会放弃的哦。”看得出来，徐雅的笑容很是勉强。“既然我们都很巧合的有了一次相亲的缘分，那么以后会怎么样可还说不定。” 杨瑞只有苦笑，徐雅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他还能一盆冷水泼上去不成。 “别笑了，赶紧喝完，我带你去迪斯尼乐园玩，老早就想去了，只不过一直找不到人陪我，这次可是正好。”徐雅催促着。 “好……”杨瑞只得点点头，三下两下喝完，便被徐雅拉着就跑。 ※※※ 在美国的两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两天里，杨瑞一直被徐雅带着满城市转悠，有这个导游在身边，杨瑞玩得很是尽兴，只不过总是要面对徐雅那异样的眼神，实在让他有些别扭。 来的时候虽然是和余华一起，回去的时候却又变成了杨瑞和方若凝两人。因为要考察美国分公司的运营情况，余华留了下来。 分别的时候，看着余正行亲切的笑容，杨瑞忍不住扭转头看了看自己即将搭乘的飞机，心想这一次这个飞机该不会也出事吧。 自然，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有过上一次的事情后，余正行如果还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那无疑是蠢的厉害。所以，杨瑞和方若凝睡了一觉后，便平平安安地回到了BJ。 自从美国回来后，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余正行固然开始做一个努力工作，安心守家的好男人，似乎一心要改掉以前给人留下的坏印象。BJ这边的云蔡两家自从拿到杨瑞给的武功秘籍后，也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再没有在杨瑞的生活圈子里出现。 如果说有一点儿沾边的，那就是李佳的高考结果果然如她所料，发挥的很好，并且如愿以偿地考上了BJ大学。简单点儿说，李佳现在成了杨瑞的师妹。 这一下，李佳找他更是方便，几乎每天下课都会准时到杨瑞的教室报道。结果就是本来因为林家姐妹去了法国后渐渐减少的妒嫉眼神，重新又多了起来。 只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杨瑞是中正集团总裁公子，再没有以前那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慨罢了。 “杨大哥，今天我请你吃饭吧。”照例，这天下午放学，李佳找到了杨瑞。 “哦？今天有什么好事？怎么会想打请我吃饭？”杨瑞整理了一下课本，笑着问道。 “非要有什么好事才能请你么？我今天高兴。”李佳哼了一声，拽起杨瑞的胳膊就向外走。 “诶，等等……”杨瑞奇怪地看看左右。“你来的时候没看到若凝么？” “没啊，若凝姐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我们去找她好了。” “嗯，也好。” 两人来到方若凝的教室，却发现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杨瑞正犹豫着需不需要给她打个电话的时候，却看到一条短消息。 “我去救方先生和柳传雄了，不用担心，晚些时候自然会回来。” 发消息来的，正是方若凝。 杨瑞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救方先生和柳传雄？这两个人前几天还看到他们和柳宁在一起，怎么现在就出事了？而且方若凝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杨大哥，怎么了？”看到杨瑞的脸色阴晴不定，李佳小心地问道。 “没什么。”杨瑞皱皱眉删掉短信。既然方若凝说她去了，那就不会有救不回来的道理，只是这件事情只怕还有后续，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联想起方先生和柳传雄以前的行动，还有柳传雄以前说起自己仇家时的神态，杨瑞几乎可以确定他们两个是去找云家报仇。可是就以他们两个的能力，怎么会以为就能向势大力大的云家报仇？他们怎么看也不会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可是现在的事实却是他们两个已经被抓住了，而且还需要等着方若凝去救。杨瑞甚至可以猜想出一定是柳宁来寻求方若凝的帮助，方若凝自然不会有拒绝的道理。 “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看着一脸疑惑的李佳，心知这些事情一时半会也不能解释清楚，而且也不好向她解释，只好先瞒着她了。 “嗯，若凝姐不来么？” “她和同学出去了，有事情来不了。” “那我们走吧。”李佳毫不避讳地挽起杨瑞的胳膊就向校外走去。 立即，一道道杀人般的目光投射了过来。杨瑞不由苦笑，怎么一到了大学，自己的女孩缘就像好了很多呢？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三章报仇雪恨（下） 出乎意料，直等到*夜色*（禁书请删除）渐浓，满城漆黑的时候，杨瑞才听到寝室窗外响起的“铿铿”两声。 拉开窗户一看，方若凝正在楼下向上仰望，路灯下映衬得她的脸煞白，倒让初见到的杨瑞吓了一跳。 手在窗户上一撑，杨瑞已经翻过窗户，在楼下的几个窗阶上借力几下，已经稳稳落在方若凝身旁。 “怎么样？” 方若凝点点头道：“救回来了，不过他们不方便过来，想让你过去见见他们。” 杨瑞皱起眉头，果然，这件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跟着方若凝迅速跃出学校的围墙，在周围的大街小巷上来回穿梭了一会儿，终于停在了一个小巷里很不起眼的小屋前。 杨瑞仔细打量了一下左右，这里是城市中经常会见到的棚户区，一间间简易的小屋互相依托，组成了一个和外围的高楼完全两样的住宅区。 此时已经是子夜，除了有一家里面还有昏暗的灯光以及麻将敲桌的响动外，别的地方竟是全部漆黑，犹如鬼域。 杨瑞越看越是心惊，如果说方先生和柳传雄需要到这个地方来藏身，那么世态显然已经很严重了。 “柳宁，是我。”方若凝走到小屋前敲了三下门，一长二短。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柳宁明显透着疲惫和担心的脸。先看了看方若凝和杨瑞，再向左右远方看看，这才招招手示意两人进去。 屋内被一块木板隔开，内屋里一个大概只有40瓦的灯泡正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方先生和柳传雄两人正斜靠着木板床上，见到两人走进来，挣扎着坐了起来。 “别动。”即使没有方若凝那样的眼神，杨瑞也一眼看出来两人现在伤得很严重，两张脸在灯光的照射下，完全只剩下灯光的蜡黄色，根本已经没有半点儿血色。 把两人扶回床上躺好，杨瑞别过头看看方若凝。 方若凝则摇摇头，指指杨瑞再指指自己，示意自己没有给两人治疗过。 杨瑞更是皱紧眉头，方若凝会不主动给两人治疗，那代表着两人的伤势已经非常严重，方若凝如果想要治疗的话，很可能会暴露出自己超越时代的能力。 “你们觉得怎么样？”杨瑞向两人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很严重，不过死不了。”虽然受伤，方先生依然一副轻松的表情。 “中了云老贼一掌，不过他终究是没想到我这些年武功大进，这一掌可要不了我的命，哈……咳咳……”柳传雄刚笑了一声，却止不住咳了起来。 “若凝，你帮忙看看吧。”杨瑞向方若凝吩咐道。 见方若凝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杨瑞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稍微表露一些超现代的能力。 “好。”方若凝上前一手按上一人的背，不一会儿，就见两人脸色渐渐红润起来，显然伤势已经大好。 “已经好多了，多谢若凝小姐。”方先生吐出一口，看向方若凝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若凝小姐的功力真是深厚，我委实想不出你这份内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现在还是先不要讨论这个了。”杨瑞打断了方先生的询问。“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先生和柳传雄对视一眼，同时叹一口气。 “我还是太冲动了，反而连累了方大哥。”良久，柳传雄才道。“本以为我和方大哥两人联手能够稳胜老贼，谁知道终究还是技逊一筹。” “说连累就太见外了。”方先生微微一笑。“说是冲动倒是真的。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也让我们认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再来报仇的时候，就不至于这么没头没脑地去了。” 见杨瑞还是一副不明白的表情，方先生又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天我们接到一个消息，云天生要外出游玩，听说身边并没有随从，我和传雄便决定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去为他报仇。没想到，虽然云天生没带随从不假，我和传雄两人却还是敌不过他和他的二子，实在是惭愧啊。” “原来柳大哥的仇人真的是云家。”杨瑞的猜想果然没错。 “咦？原来你不知道？”方先生也是一愣。 “我一直没向杨小弟说过，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说不说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柳传雄道。 “糊涂！”方先生却是一跺脚。“杨小弟不知道便罢，这样他可安心置身事外，可是现在你既然把他拉了进来，那云家肯定也不会放过杨小弟，这样岂不是害了他。” “这……”柳传雄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瑞微微一笑，道：“方先生过虑了。就算柳大哥不说，因着柳宁的关系，难道我还真的能置身事外不成？何况，今天若凝把你们救出来，云家肯定已经知道了。何况……云家虽然势力庞大，可我未必就怕他们。” “唉，可是让你卷进来，我总是于心不安。” “好了，方先生还是先不要管这些。”杨瑞打量了一下房子，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现在我们行动失败，云家一定在BJ城内大肆搜捕我们，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我们打算一会儿趁天还没亮就出城远避。”方先生看看杨瑞，似乎想起什么问题。“云家是知道我和宁儿的关系的，为了她的安全，我们决定带她一起走。” “啊——”柳宁轻轻叫了一声，似乎并不知道这个决定。 “杨小弟，虽然我知道你背后势力也不小，可那毕竟不是江湖上的势力，云家真要找你麻烦，怕你也不是那么好躲，如果可能的话，还是避一避得好。” 杨瑞呵呵一笑，拍拍一旁方若凝的肩膀，道：“有若凝在我身边，我还怕什么危险，方先生过虑了。”说完瞅瞅门外，此时连那一家的麻将声也已经消停，*夜色*（禁书请删除）下的街道更是宁静。“如果两位决定走的话，我想还是趁早比较好。” 方先生翻很下床，活动了下手脚，点点头：“方若凝小姐还真是够神奇，我的伤势好了大半，这下一定能逃过云家的追捕。” “我也差不多。”柳传雄也跳了下来。“说起来还真是憋气，要不是云家的那个小兔崽子武功也这么高，我们说不定就杀了老贼了。” “云家的二儿子？是不是云宏？”杨瑞问道。 “对，就是他。”方先生点点头。“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武功还么这么高，想不到几个月不见，就已经精进到这个地步，难道以前是隐藏实力？” 杨瑞暗中吐吐舌头，云宏的武功精进，显然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好，事不宜迟，我和方大哥这就要出发了。”柳传雄伸手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包，看样子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行动完立即远遁。“杨小弟，既然你坚持留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有若凝小姐在你身旁，我相信也没什么人能伤害得了你，不过，万事还是要多小心。” 杨瑞不由苦笑，自己付出了秘籍的代价才让蔡云两家做出不干涉生活的决定，现在却又被柳传雄给牵扯了进来，还真是世事难料。 “爸，我想留下来。”一直默不做声的柳宁突然道。 “嗯？”几人同时愕然望向她。 “你留下来做什么？云家肯定知道你和我们的关系，继续待在这里那是找死。”柳传雄喝道。 “我……我就是想留下来。”柳宁的声音中，似乎有着无限的委屈。 “宁儿，不要胡闹。这可是事关身家性命的大事，绝对不能感情用事。”方先生似乎很不经意地扫了杨瑞一眼。“记住，无论你想做什么，也只有先保住姓名才行。” 柳宁低着头，用力咬着下唇，好半响，才轻轻点头。 方先生幽幽一叹，拍拍柳宁的肩膀，拉着柳传雄当心走了出去。 听到他们关上门的声音，柳宁这才抬起头，望向杨瑞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杨瑞，也许……我们这一别，从此就不能再见了。” 杨瑞动动嘴唇，本想说我们可以通过电话上网联系，可是转念一想几人既然要逃避云家，自然是要全面抛开以前的事物，以后想来也不会和自己联系。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由惆怅。又想到柳宁可以算是方若凝真正自己交来的第一个朋友，她这一走，方若凝的下一个朋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也是非常惋惜的一件事情。多种思绪混杂在一起，杨瑞只能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若凝，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本来我还想向你讨教一下武功，现在看来没什么机会了。”柳宁又转向方若凝道。 方若凝的眼神中，首次出现了一丝迷茫的神色。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不懂得什么离别情怀，只是，仍然有一些异样的不知名的情绪出现在她的核心中，让她不解。 “总之……再见了。”柳宁咬牙吐出这两个字，转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杨瑞和方若凝赶到门口看去，就见方先生和柳传雄冲两人挥挥手，带着柳宁跃上旁边的围墙，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城市的茫茫*夜色*（禁书请删除）中。 “生离死别，总是让人这么难受。”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杨瑞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杨小弟还真是好兴致，凌晨时分在这里叹惜生离死别，实在让我佩服。”另一头，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杨瑞一点儿也没有意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云宏从黑暗中慢慢走到路灯下。 “就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他们继续追去了，只不过我看到杨小弟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感到好奇罢了。”云宏笑道。 杨瑞嘿嘿一笑，道：“好了，我们也不要拐弯抹角，你自己是一个人，可是你看看我现在是几个人？” 云宏面色一变：“你让若凝小姐去拦截我的手下了？” “你很聪明。” 云宏死死盯着杨瑞，沉声道：“杨小弟，本来我想就当作没看到你帮助那两个刺客，可是你现在这样做，让我很难办啊。” 杨瑞却仍然一脸笑意：“本来我也想忘记自己还握着对你的两个要求，你这样做，也让我很难办啊。” 这一下，云宏的脸色真地变了。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四章追到中国（上） （今天晚了点儿……）“杨小弟，你这是存心和我做对了？”沉默半晌，云宏才道。 杨瑞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这只是个交换罢了。我并没有让你们就此放过他们，只不过希望你们暂时放弃而已，用这个条件来换取我的一个要求，应该不算太过吧。” 云宏冷哼一声道：“杨小弟还真是打得好算盘，这次放过他们两人，下次见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着两个仇视我云家的人出去，无异于放了两头猛虎在枕边，我就算敢拿任何东西开玩笑，也不敢拿父亲的安慰开玩笑。” 杨瑞微微一笑：“此言差矣。先不说云家实力如此庞大，他们两人就算逃了出去，日后也未必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云老先生本身，也是武功盖世之人，断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被暗算了吧。” 云宏闷哼一声，虽然今天两人已经刺杀过一次，而且险些成功，但他现在怎么能反驳杨瑞夸赞云天生的话，只得道：“杨小弟又如何知道我会遵守承诺，万一一边答应了你的条件，另一边却又排出人去追捕他们呢？” “这个简单。”杨瑞走近两步，笑笑道：“先不说我相信云先生是个信守诺言的君子，就算你万一反悔……”杨瑞突然话锋一转：“你最近运功的时候，是不是总会觉得左侧肋骨隐隐作痛？” 云宏大为惊异，道：“你怎么知道？难道……” “忘了告诉你了，上一次交给你的秘籍，若凝回去整理的时候发现漏了一页，这样虽然不会影响练功，但偶尔还是会出个小问题。”杨瑞此时脸上的笑容，怕只有用一个“奸诈”来形容了。对付云宏这样的人物，如果不能留有后着，那么吃亏的只有自己。当时让方若凝抄录秘籍的时候，他就故意留了一手。 云宏一怔，心中一股杀意涌了上来，可转眼一看，却发现方若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杨瑞身旁。再想起练功时的异状，更是不敢乱动。 “你这是在威胁我了。”云宏心中的怒火直有冲天之势，从小到大，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于手掌，哪曾想到也有被人威胁的时候。 杨瑞摇摇头：“怎么会，我说过了，这是个交换。你在一个月内不去追查他们的下落，我就把这错漏的一页给你，并且，这样又能抵消我的一个要求，你何乐而不为呢？” 见云宏还在犹豫，又加了一句：“而且，你会不会遵守承诺，我自然会知道，如果一个月后他们仍然没事，那么我就把完整的秘籍给你，怎么样？” 云宏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又是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做沉思，好一会人才点点头：“好吧，我就答应你这一次。反正我也不信凭我云家的力量，还查不出两个人来。”扫了一眼旁边自出现后就没出声的方若凝，又道：“还希望下一次若凝小姐不要再出错了。” 方若凝笑笑，却不答话。 “那好，今天我就告辞了。”云宏转过身去。“我会叫回去追的人手，希望杨小弟你也要信守承诺。” “一定。” 云宏又是闷哼一声，这才纵身而起，不一会儿，消失在*夜色*（禁书请删除）之中。 杨瑞静静等了一会儿，转手搂住方若凝的肩膀，大笑道：“好了，我们回家了。” 刚一转身，却又轻轻启动嘴唇，低声问道：“怎么样？感觉到有人跟踪我们么？” 方若凝微不可查地点点头：“有两个，都在后面。” 杨瑞嘿嘿一笑，不再多话。 他猜得道，这两个人一定是云宏留下的人。自己刚才说能够确定一个月后知道方先生和柳传雄到底是否安全，也就意味着他和两人会有联系，这样云宏完全可以通过他来追查到两人的线索，一方面算是遵守了和杨瑞的约定，另一方面却同样可以完成抓到两人的任务。 可是……这句话本身就是谎话。 方先生和柳传雄是何等谨慎的人，既然他们为了保险起见，表示以后轻易不会联络杨瑞，那么在他们没有确定安全下来之前，就真的不会这么做。而杨瑞自己更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联系几人，他们不主动的话，两方面的联系就真的断了。云宏就算拍100个人跟在自己身边，也是不可能从他身上追查到任何关于方先生和柳传雄的线索的。 杨瑞之所以会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吸引云宏的注意力。不管怎么样，他总不可能完全相信云宏会遵守约定不派人跟去。 “想什么呢？”见杨瑞脸上突然冒出得意的笑容，方若凝忍不住问道。 “嘿嘿，我在想，云宏现在是不是跑回去仔细查看运功情况去了。如果他要是知道我在骗他，该会是什么表情呢？” 其实，说秘籍有所缺漏是事实，只不过这个缺漏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只是让对方不能练成秘籍的最高部分罢了。所谓的肋骨隐隐作痛，不过是练这个功夫特有的过度现象，云宏不明所以，自然会觉得有些隐患。 方若凝歪头想了想：“我想，应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精彩’。” “精彩，哈哈，没错，就是精彩。若凝，你真是进步了。” 杨瑞不经意地向后方一瞥，这才施施然揽着方若凝回学校去了。 ※※※云宏此刻却没有心情想这么多，他垂手站立，心里只有战战兢兢。 “你说你就答应了杨瑞那小子的要求，放了那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走？”云天生须发皆张，怒容让人不寒而栗。“你知不知道，他们今天差点儿就咬了你老子我的命？你竟然为了一个区区的要求就放走他们，你是不是不想要你老子我了？啊？” 这话实在是说得有点儿重，云宏吓得就差跪了下来，连忙道：“当然不敢。父亲大人，请听我解释。” 云天生怒视着云宏半晌，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道：“讲。” 云宏这才擦一把汗，把自己答应杨瑞的理由说了出来。 “这么说，你是为了秘籍才答应他的？”听完云宏的解释，云天生已经不再是那么生气，只是语气仍然透着寒冷。“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云宏略一沉思道：“父亲大人，您最近练功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发生？而且您不觉得最近功力进展要比以前慢很多吗？” 云天生略一皱眉，点点头：“的确，这么说来，杨瑞那小子说得倒也不是假话。不然他和方若凝那个小姑娘就不可能拥有这么高的功力。尤其是方若凝……”提到方若凝，云天生心中就是一痛。想他从小便被人成为武学天才，自二十三岁一来，更是未尝一败，直至去年，已经稳坐了几十年的天下第一高手。想不到却被一个无论怎么看都不会超过20岁的小姑娘一掌击飞，实在是让他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杨瑞为了那两人的安危，也断然不会欺骗我。何况关于那两人我也另有安排，就算放他们一个月又如何，迟早他们还是要被抓来。到时候我亲手把他们绑了送到父亲大人面前，你可以随意处置。”云宏又道。 云天生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方先生和柳传雄两人的刺杀，着实让他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因为修炼云宏献上来秘籍因而内功大进，加上云宏在一旁的舍命相助，恐怕真可能让他们得手。现在想起来，还隐隐有一丝后怕。 云宏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云天生，见他似乎没再生气，这才道：“父亲大人，现在天色已晚，加上您今天受惊了，还是早早休息去吧。” 云天生抬头看看天色，点点头，便径直到了后院休息去。 见云天生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云宏侧耳倾听一阵，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仔细看了半晌，喃喃自语道：“大哥啊大哥，这可不要怪你兄弟我了，谁让你这个时候哪里都不在，偏偏要在那里呢。” 看了一阵，云宏略显得意地点点头，收起纸，左右看看无人，突然一步窜到云天生刚才坐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感觉不错，坐在中间，果然比站在一旁要舒服多了。”云宏哑声打个哈哈。“这个位子，我坐定了！”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四章追到中国（下） 和云宏达成约定后，杨瑞的生活又一次陷入平静中。 只不过，这一次平静却不同以前。 方先生和柳传雄的确如杨瑞所料，一直没有来联系他。虽然杨瑞知道以这两人的老辣，断不至于出问题，可仍然有些担心，毕竟云家确实势力强大。不过从那天和云宏分开之后，总会有那么些人跟在杨瑞身后，这倒是让杨瑞稍稍放心了些。如果云宏根本不管两人的约定，还是派人去追捕方先生和柳传雄，并且取得效果了，那么也就不需要派人来跟着杨瑞了。 对于这些人的跟踪，杨瑞虽然有些厌烦，可为了方先生和柳传雄的安全，却也只能忍耐。他自己做的事情，确实也不需要瞒过谁去。而真正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他也相信就凭这些低劣的跟踪人员就能知道。 如此大概过了3个星期，眼看这个事情就要过去，杨瑞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另一条消息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什么，徐雅要到中国来？” “对啊，高兴不？”余华似乎不放过机会“调戏”自己的儿子。 “高兴，当然高兴。”杨瑞忙不迭地答应，徐雅要来，他又怎么会不高兴。“不过她怎么会突然又会回到中国的？” “她的父母因为工作关系调回了中国，她自然就跟着回来了。”徐雅笑笑道。“上次相亲后，她妈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哈哈，好儿子。” “这算什么高兴的事情……”杨瑞嘟囔道。不问可知，余华对这次相亲非常积极，而现在徐雅的父母也这个反应，那代表着自己注定不能和徐雅轻松地交往了。两人的头顶上，时不时地就会绕着“相亲”两个大大的字眼。 “该死，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表现差点儿呢？”杨瑞在心里恨恨地骂着。“哪怕，厚着脸皮骂两句娘，也比现在好多了。” 他却不知道，他就算骂爹，徐雅的父母一样会对他十分满意。 果然如余华所说，仅仅过了两天，徐雅家一行人就回到了中国。因为徐雅父母的工作地点就在BJ，所以他们以后就要住在BJ了。 他们到的时候，余华在百忙之中还抽出身去，拉着杨瑞去机场迎接。相见下来，自然是宾主俱欢。杨瑞虽然看到徐雅后很是高兴，可再看到徐雅父母看向自己的热切眼神，却只能苦笑一声，头疼至死。 待他们安顿下来，和云宏的约定时间正好到期，云宏几乎实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杨瑞面前。 “诺，这是残缺的那一页。”杨瑞一看到云宏，就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秘籍拿出来递了过去。 云宏却并不伸手去接，反倒认真地看了杨瑞两眼，道：“杨小弟，这一次，该不会再有遗漏了吧。” 杨瑞嘿嘿一笑：“我要是发誓估计你也不信，反正我说这次绝对没遗漏，你就拿去好了。” 云宏不由气结，杨瑞这话，简直就是刷无赖。可是他却的确有这个资本去耍，不仅因为这个秘籍只能通过他来获得，更因为有方若凝在，他完全不惧怕云家。 “你好自为之吧。”云宏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暂时了结了云宏的这件事情后，杨瑞就碰到了更让他头疼的事情。 余华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劲的催促着杨瑞让他去和徐雅多在一起玩玩，美其名曰“培养感情”，而徐雅的父母更是一副鼓励的模样，倒像是认定了他们两人会成亲一样。 这不，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周末，杨瑞还准备在宿舍里好好玩玩，就被余华一个电话叫了出去。 等到了约定地点，不出所料，徐雅和她父母也在，而且，还没说几句话，杨瑞就被打发走。 “小雅有一年多没回来了，现在你对BJ熟，就带她去玩玩吧。” 于是乎，下一刻，杨瑞就带着徐雅在BJ的夏日街头发呆。 “想去哪里玩？”呆看了人形车流半天，杨瑞别过头看看徐雅，发现她已经满脸流汗，不由暗生愧疚。这件事情，错在双方父母，可和自己这个有着好几年同学之谊的朋友无关。 “你说吧，我随便。”徐雅微微一笑，应道。 杨瑞抬头望望已经过了十月却仍然毒辣的夏日，皱眉道：“天太热了，还是不要到处乱走的好。我知道附近一家不错的冷饮店，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好啊，反正我爸妈已经把我卖给你了，小女子今天可是随你处置。” 杨瑞扑哧一笑，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徐雅会说出这句话。可是一回头看到徐雅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多说，领着徐雅折向西边。 吃了一口冰激淋后，杨瑞的烦躁心情才渐渐平息下来，看看低头喝饮料的徐雅，杨瑞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以前就说过，自从上上了大学后，他的女孩缘就好像一下好了起来，身边似乎从来都不缺少漂亮的女孩子陪伴，这不，刚走了一个柳宁，就又多了一个徐雅。可是，他虽然不是圣人，完全不近女色，可也不如大多数男孩子那样面对漂亮女孩就会忘了自己姓什么。总体来说，他现在压根就没有什么和女孩子交往谈恋爱甚至结婚的心思。可是余华却偏偏像是非常着急一样，逼着他和徐雅多多接触。再看徐雅父母的表现，也和余华差不多。 这就奇怪了，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杨瑞，你是不是很不愿意？”徐雅突然抬头问道。 “嗯？”杨瑞一愣。“什么不愿意。” “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徐雅的表情证明了她不是在说笑。 杨瑞练练摇头：“当然不是，我怎么会……” “或许我说错了，你很不愿意和我……结婚？” 杨瑞一怔，条件反射似的想要点头，却被他硬生生压住念头。僵了一会儿，只得回一个苦笑，低头去吃冰激淋。 “其实，我也很不喜欢父母的这种安排。”徐雅续道。“虽然我仍然喜欢你，可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这样硬来固然符合我的意愿，可是却实在是强迫。就算我愿意，你不愿意的话，这样强制在一起，反而会没意思。”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少，可是像徐雅这样年轻漂亮、性格又好的“神女”，却必须实在“襄王”被强迫的情况才才能和他在一起，那可确实无趣得很。徐雅毕竟也是有几分傲气的人，自然对这个安排也不甚满意。 “嗯，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见徐雅把话摊开了说，杨瑞干脆也不再隐瞒。“我现在年纪还这么小，压根就没想过结婚的事情，而且，徐雅，你不觉得我们本来也算是挺好的朋友了，现在却被这样拉在一起，不是很尴尬么？” “是很尴尬。”徐雅点点头，突然微微一笑道：“可是杨瑞，我们其实又何必离会父母们怎么想？抛开他们不谈，难道我回到了BJ，你连找我出来玩都不会做么？” “怎么可能，我怕你会烦我才对。”杨瑞笑道。 “那就好了。不如，我们就不要去想什么相亲，想什么父母的愿望好了，我们是我们，父母是父母，我们之间的交往是我们的事情，他们怎么想由他们去想好了，我们只要不愿意，难道他们还真能揪着我们去等级不成。”说完瞥杨瑞一眼，捂嘴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做色狼把你抓起霸王硬上弓吧。” 杨瑞面色一红：“徐雅，去了美国一年，你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哼哼，所以说，以后不要轻易得罪我哦，不然我还真不敢说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杨瑞嘿嘿一笑，这年头，还有女孩子用这种话来威胁男孩子的。 确定了两人之间相处的基调，接下来说话的气氛自然就好多了。随口问了问徐雅回来后的打算，原来她这次回来，竟然很是突然，以前从没听父母说过，所以也没做太多准备，以致于回来后连学校都没找好。杨瑞一边奇怪，一边盛情邀请她到BJ大学进修，和自己一起。自然，这个提议得到赞同。 两人就这样吃吃聊聊，等到晚饭时回到各自父母的身边时，依然是互相笑闹的场面。这个场面，落在双方父母眼里，自然都是满意的笑容。 “看来你们两个感情越来越好了，刘姐，我们是不是该考虑正事了？”余华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商量一下吧。”刘梅应和道。 看着几个人就当着自己和徐雅的面就开始讨论这些，杨瑞只得无奈地摸摸鼻子。 旁边的徐雅却冲他挤挤眼睛，想起下午的交谈，两人不由对视会心一笑。 不管怎么样，毕竟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父母之命，怕不是那么好用了。 杨瑞想起这个的时候，同时想起了方若凝。 因为她，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同意余华的自作主张。 没错，我拒绝。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五章若凝的一天（上） 车厢猛地一阵抖动，方若凝手中的书一个拿不稳，飞了出去。 “出手速度需超过100米每秒，才能拿回来。超出人类所达极限，放弃。”身子向后倒的同时，方若凝迅速计算出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拿回书，所作的动作将会引起周围人的惊异，于是只是学着平常人的反应用力抓着把手让自己不倒下，看着书飞出。 “嗵——” 一声响，书正好砸中前面座位上一个男子的脑地上。对方捂着脑袋低头把书捡起，回头正想开口骂谁这么不小心，却迎上一张俏脸。 方若凝的笑脸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男子的火气几乎是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苏菲的世界？这可是有些哲学味的书啊，你看这个？”男子瞅了一眼书名，卖力地在方若凝面前表现着自己似乎渊博的知识。 “呵呵，闲着没事情的时候看看。”这种事情，方若凝也不知道遇见了多少。但凡是见到她的男孩子，似乎都会变得罗嗦起来。“能把书还给我吗？” “哦……给。”见方若凝似乎不想和自己多做交谈的样子，男子只好尴尬地别过头去坐好。 方若凝接过书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微微一笑。今天遇到的这个男子还算明智，以前她可是碰到过无论如何都想要纠缠的人，她最后的处理方法是一拳让对方闭嘴。今天如果在车上也这么做，恐怕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吧。 因为杨瑞要去和徐雅相亲，方若凝今天又一次空闲下来。对于她而言，在没有陪伴杨瑞的时间里，多半是和书作伴。至于现在，就是去书店看看还能有什么新书出现，顺便打法下时间。 其实，如果想要获得关于这个世界的只是，无疑是上网更加方便，也更加快捷。对于方若凝这个机器人来说，吸收的速度也会更加快。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方若凝相对来说更加喜欢手捧着书慢慢翻开的感觉。她甚至都不用自己的超强扫描能力一目十行地看，而且一个个逐字看下来。这样，她可以看的同时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更多的时候，她是拿书中的话和杨瑞教给自己的做比较，再和现实中的事情做比较——当然这一点是大多没有的，最后得出自己的结论。 没错，是属于“自己”的。 对于杨瑞一直强调的这个自我意识，方若凝一直没什么概念。她被设计出来，就是为了主人服务的，程序里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自我存在。而杨瑞说过，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拥有自主的意识才是最显着的标志。那么，她就必须也拥有这个意识。 以前她虽然隐隐约约意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拥有了一部分这个东西，但直到去美国前听到余华要让杨瑞去相亲，她这个意识，才突然清晰起来。 结婚，是一男一女间可以说是最亲密的结合。如果杨瑞结婚后，他自然会和他的妻子处得比较亲密。那时候自己以一个女性的身份继续留在杨瑞身边，无疑是非常不方便的。于是，也就意味着自己虽然不一定会和杨瑞彻底分开，但最起码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天天陪伴在他左右。 不和杨瑞在一起，她能做什么呢？ 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主人服务。杨瑞是他的主人，而杨瑞或许会不需要她的服务。在这个不可能有人来更改她程序的时代，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死循环。 杨瑞不需要她，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上次在飞机上，她才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以致于后来杨瑞会专程找她谈话。 那席谈话后，方若凝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杨瑞肯定会结婚的，这一点是事实。而结婚的对象肯定不会是她，这一点也是肯定的，她毕竟是个机器人。人类的结婚，为了培育下一代也是一个重大的原因，这个他是做不到的。 而如果继续按照上面的想法，那么她以后必定会到没有存在价值的时候。 可是，她要活着。 因为这个想法，方若凝意识到自己终于有了自我意识。人类的首要想法就是生存，而这个想法就是方若凝目前一直拥有的。 经过确切的思考后，她开始重新划分自己和杨瑞的关系。主仆？显然不行。表兄妹？那是假的。男女间最常见的情人关系？每回想到这里，方若凝的程序总会出现一下混乱，然后摇摇头。杨瑞和她在一起的表现，完全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那么……只剩下一种关系，就是朋友。 可是朋友……男性和女性之间，单纯的朋友很难存在。 所以，即使是逻辑能力超强的方若凝，也无法把这个问题彻底想通。于是，按照杨瑞一贯的态度，想不通的事情，就随它去吧。 车子又是一下摇晃，方若凝赶紧抓紧书，免得它再次飞出去，这一下，思绪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看了看车外，距离自己的目的地已经只有一站地了。方若凝向后挪了挪，准备从后门下车。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一只手在她的臀部上触摸了一下。 方若凝没有在意，车上人很多，发生这种事情也算正常。可是她还没挪开两步，那只手又伸了过来。 方若凝迅速转身，背后正有一个中年男子把脸别向窗户，一手拉着把手，一手垂在腰间。 看来对方是老手了。方若凝笑笑转过身去。 果然，刚一转身，便立即感觉到那只手又伸了过来。她也不转身，只是手向后曲，闪电般一点。再回过头，就见那个中年男子全身僵住。此刻他的手正伸出老远，前方所指，车内人自然是一目了然。 这一下自然毫无怀疑，几下低低的“老流氓”从旁边几个女孩嘴里已经冒了出来。车厢内众人的鄙夷目光让中年男子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种事情，在人类社会生活了1年多的方若凝，同样不是第一次碰到。以前她还会当场抓住对方进行斥责，可是吃过几次亏后，她已经学会了用这种更有效的方法。这也算是她在人类中的一种进步。 “既然知道做这种事情很丢脸，那么为什么还要来做呢？”方若凝看着中年男子渐渐开始发黑的脸，心想。“难道人类真的这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吗？”旋即摇头。“应该还是那句话，人与人是不同的。杨瑞不就是一个很能控制自己欲望的人嘛。” 这时车已到站，方若凝悄悄弹出一指，解了那个中年男子的定身，随人流走下车去。 柳宁走后，唯一会经常拉着方若凝出去玩的人也不见了。而她仍然还不会主动去结交别的人，所以如果没有杨瑞在一旁，她出门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不过这倒也好，毕竟很多时候她想做的事情，旁边有别的人都不是那么方便。 “距离384.38米，正常情况下约5分钟后到达。”习惯性地推算出自己到达书店的时间，方若凝缓缓起步。 把自己带的东西寄存在书店里，她便开始转悠起来。 这个书店，其实就是上次薛品言在这里举办签售会的地方。如今几个月过去，这个书店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书店依旧，人事已非。不仅门口的店员已经不再是方若凝第一次来时所见到的哪几个，就连薛品言也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次事情过后，薛品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再没有任何专辑问世，就此在娱乐圈销声匿迹。传闻他因为得罪了某位大人物，被封杀了。同寝室的那些女孩子说起这些事情来绘声绘色，倒让方若凝有些将信将疑。 其实，如果想要知道，她直接去找云宏和蔡屈，说不定都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去问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杨瑞外，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没有学会去关心。 在几个地方转了转，发觉新书还没到。方若凝便抓起一本上次来没看完的书，学着其他人的模样，挑了个栏杆旁的地方依靠着坐下，翻看起来。 自从美国回来，杨瑞已经拒绝了余华和杨向东再给自己提供生活费，他目前接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加上李鹏他们公司的少许分红，勉强够了两人生活开支。只不过并不富裕，方若凝的买书额度虽然杨瑞没有削减，但方若凝自己已经极力控制了，大多时候，都来书店学别人蹭书看。 方若凝也曾经提议过自己也去找一份工作，只不过杨瑞一直不支持，这才作罢。 “嘿，若凝，你也在这里啊。” 身前突然响起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方若凝皱皱眉头，抬起头，她知道，今天清闲看书的计划，看来又要泡汤了。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五章若凝的一天（下） “胡成，你好。”方若凝缓缓抬起头，向面前的男孩打个招呼。 眼前的这个男孩，就是以前柳宁还在的时候，拉她去聚会时遇到过的一个。人文科学系的比她高一届的学生。自从上次见过方若凝后，就经常来纠缠她，如果不是因为方若凝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杨瑞在一起，恐怕需要应付的时候就更多了。 “你好，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看来我们还是有缘分的么。”能够不断纠缠女孩子的人，自然脸皮的厚度绝非一般。胡成向方若凝笑笑，随即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斜眼瞅了一方若凝正在翻阅的书。“咦？弗洛伊德的世界观？你居然看这种书？” “随便翻翻罢了。”方若凝看他一眼，发现他还没有拿任何书。“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哦，随便打发下时间罢了。”胡成笑笑道。“这样吧，想请不如偶遇，今天既然在这里碰上，不如我请你去喝杯茶。” 方若凝叹一口气，轻轻合上书本，转过头看着胡成，认真地道：“你这是第几次邀请我了？” 胡成一愣：“这我怎么记得。”笑容变得苦涩起来。“我只知道很多次了，可是你一次都没接受过。” “算上今天这次，正好是60次，如果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算起，平均算下来差不多是3天一次。”方若凝接口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胡成彻底呆住，倒并不全是因为方若凝能够清晰地记住自己邀请他的次数，而是她居然还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看着方若凝认真的神情，胡成忍不住躲闪起来。目光在楼面上巡视一阵，却突然看到一对情侣亲热的场景，顿时心头一热，别过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因为喜欢我，所以经常邀请我出去玩？”方若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看来言情小说上所说的并不都是虚构。”她突然站起身，把手中的书重新塞回书架。“好吧，这次我答应你，不过我仍然坚持不能让你请客，我们AA。” 听到方若凝居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胡成差点儿乐翻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方若凝强调什么“AA”，在他看来，这是方若凝开始接受自己的第一步，只要有了这一步，以后他的种种手段使出来，哪里还怕方若凝不会到手。 时间是下午3点，并不是个该吃饭的时间。胡成左想又想，把方若凝带到了一个茶室。这种地方，他以前是绝对不来的。但是看方若凝这么喜欢看书，看的还是一些较为玄乎的书，他估计喝茶会比较适合。 为了接近方若凝，他可是煞费苦心。 “这就是洞庭碧螺春了，来，若凝，喝喝看。”胡成小心翼翼地帮方若凝倒上一杯，微笑道。 方若凝静静看着滚烫的茶水从壶中流入杯里，待茶水快满时，才端起来抿了一口。 “从芽叶来看，这应该是4级碧螺春。”方若凝丢下一句后，也不管胡成满脸的惊异，认真地问道：“好吧，我想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胡成一愣，随即笑道：“只管问，我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你问什么要……要追求我？” 胡成呆了一呆，实在是觉得有些荒谬，不过方若凝垂询，他自然不能不答。 “这个……异性相吸，本来就是天地至理。男追女，或者女追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之所以会追求你，自然是你吸引我了，让我想和你多亲近。” 方若凝点点头，又道：“那么，我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胡成皱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个……还真是不太好说。首先，你很漂亮，而且恰好是符合我审美观的那种。再加上你的气质十分出色，这一点也很吸引我。 “那么……追求我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胡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让他说，追求方若凝更多的只是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和虚荣心？ “就我所知道的，男女结合的目的更多是为了结婚以便培育后代，你追求我，是因为这个么？” “哪有这回事。”胡成皱眉道。“男女之间的感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传宗接代，那我们和其他动物又有什么区别。正确地说，我追求你是因为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会高兴，这仅仅是因为个人感官的问题，与其他考虑不同。” “呵呵，你不愧是人文科学系的学生。”方若凝突然端起茶杯一口喝净。“这壶茶138元，我们AA，这里是69元，再见。” 说完后，竟然完全不理胡成的呼唤，径直离去。 半小时后，方若凝已经再次坐在了书店的台阶上。 只不过，这次她手捧着书，却停止了翻阅的动作。 “胡成虽然没有全部说实话，可是有些话倒没错。”她还在考虑刚才胡成说过的一些话。“看来人类两性之间的接触，的确不是简简单单地为了繁衍后代。这么说……我和杨瑞或许……” 方若凝的眼神飘向书店窗外无限的天空，似乎开始出神了。 手捧书本，凝神观赏户外的少女，就在这个书店里，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图画。 三小时后，方若凝仍然带着《苏菲的世界》踏上了回程的公交。因为和胡成去喝了杯茶，结果预算超出，她没钱买新书了。 杨瑞因为晚上要和徐雅那一方吃饭，所以会回来得很晚。方若凝倒也不用急着回学校去，只不过她自己是不可能有什么别的娱乐活动，自然也不会在外面流连。 上了公交车后，竟然意外地发现中午那个想要性骚扰他的中年男子。一见到方若凝，那男子面色大变，竟然不顾车马上就要开的事实，哆嗦了两下，拔腿飞奔下去，结果一只脚正好被车门夹住，他反手脱下鞋子，就那么光着脚跑远了。 这下一车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方若凝。无论如何，他们也无法理解，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为什么看到方若凝这么一个小姑娘会怕成这样。 方若凝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吧。 今天和方若凝大多数度过的时间也没什么不同，回到学校后，她依然是待在宿舍里捧着书看。自从柳宁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跑过来拉着她出去逛街买东西什么的。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出于妒嫉的心理，从来看向方若凝的目光都充满敌意，更不用提会来和她多多接近了。不过这样也好，她本来就不会和别人接触，准确的说，除了杨瑞之外，她仍然没有学会在别人面前怎么做。今天会这样对待胡成，如果单纯从做人的角度来看，无疑就很失败。 静静看了一会儿书，感觉到外间的灯光越来越弱，直到本宿舍的等也啪的一声熄灭，方若凝才缓缓合上书。 此时同宿舍的人已经都回来了，几个人正在讨论着今天和男朋友相处的心得，不时地发出几声大笑。方若凝在黑暗中静静听了一会儿，不由看向窗外。 杨瑞虽然仍然在她的感应范围内，却还是没有回到学校，而且，渐渐地正开始离开她的感应范围。 方若凝放下书，站了起来，扫了一眼仍然在高声谈笑的室友，拉开寝室门走了出去。 凉鞋踏在走廊的声音响了几下，她已经消失在寝室楼外的*夜色*（禁书请删除）中。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六章出国镀金（上） “你爸妈是不是疯了？” 这些天，杨瑞很想用这句话来问徐雅。只不过，一直没敢出口罢了。 自从来到北京后，徐雅父母隔三岔五的就要邀请杨瑞去他们家玩，而且每次必定也会留下徐雅来陪他。与此同时，无论言语行动，无不暗示——或者说干脆就是明示着他们对两人结合的满意。 而徐雅虽然和杨瑞有着约定，可这种安排毕竟也很别扭，何况还侵占了杨瑞很多的自由时间。 当然了，这句话同样也可以拿去问余华。如果不是她也大力支持，并不断催促杨瑞，杨瑞也不至于每次都无可奈何地跑去。 “我还真是搞不明白了，老妈怎么就那么想我结婚，她不是这么早就想抱孙子吧。”杨瑞皱着眉头向方若凝埋怨道。“搞得现在我和徐雅这么尴尬，待在一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亲近点儿不好，不亲近也不好。” 方若凝微微一笑，道：“其实你只要明白一个问题就好，那就是，你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徐雅？” “喜欢？”杨瑞一愣，沉吟半晌，摇摇头：“谈不上喜欢吧。只不过她终究也是我老同学，而且……唉，反正，和她在一起也不是很讨厌就是了。本来大家朋友相处挺好的，现在被双方爸妈这么一折腾，就很不爽了。” “如果不喜欢，那就趁早向干妈表明态度好了。”方若凝外头打量着杨瑞，脸上笑意渐浓。“你不是告诉我，有很多事情越拖越遭的吗？” “可是有很多事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啊。”想去徐雅的笑脸，杨瑞忍不住叹息一声。徐雅对于自己的心意，已经表露得非常明显了。如果自己这么坚决拒绝，岂不是要伤透了她的心？虽然杨瑞也明白这种事情更是需要趁早决断得好，可是事到临头，真要下决定却实在是无能为力。 “算了，不说这些，若凝，方先生和柳传雄他们有消息么？” 方若凝摇摇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哦，那就对了。”虽然说方先生和柳传雄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可杨瑞还是忍不住有一些失落。同时，也有一些担心。 自从一个月的约定满了后，跟踪两人的人又跟了几天，便集体消失了，想来是见从杨瑞和方若凝这里得不到什么信息，这才放弃。 这同时也证明了方先生和柳传雄在这一个月内确实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云宏遵守了约定，但确定了这一点也多少让杨瑞心安。只不过，想到这之后他们要满天下地逃避云家的追捕，这颗心却仍是不得不悬着。 杨瑞皱眉想了一阵，还是决定放弃这些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方先生他们会如何，自己在这里无论怎么想也是无济于事，那也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抬头望望窗外，只见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像是下一刻就似乎要断了一样。余正行结婚的日子都已经是十一了，现在回来又是一个多月过去，BJ的秋天早已随着西伯利亚的寒流一同吹去，凛冽地寒冬眼瞅着就要降了下来。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冻着？”想起逃难，杨瑞就想起了各种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情形。几个逃难的人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满脸苍白……“哈，我在想什么。”甩甩头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扔出脑海，杨瑞提议道：“若凝，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 天气预报上的温度已经降到了10度左右，但看着学校路上稀少的人，和一个个急匆匆路过的样子，杨瑞还真觉得温度远不止这么低。不过也怪不得两人体会不到，他们身上都有内功，现在的些微寒冷，自然都体会不到。 “若凝，上次去看外公，你觉得他的身体怎么样？”走了一阵，杨瑞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还算好，除了身体技能有些衰竭和潜伏的心脏病外，其他一切正常。”方若凝答了一句。“为什么会问到这个？” “因为……我在想，老妈这么急着让我结婚，是不是开始做准备了。”杨瑞毕竟也不是笨人，丢下柳宁他们的事情不去想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老妈的奇怪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再联想到余正行突然收敛心思跑去结婚，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准备？准备做什么？”方若凝奇怪地问。 “准备爷爷过世后的事情呗。”杨瑞禁不住冷笑一声。看来自己的老妈也是不能免俗，为了让外公把财产交给他，还真是什么都能使出来，竟然连自己都要利用。 或许，用“利用”这个词对余华就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这么做，终究还是为了杨瑞。只不过，她还是不明白杨瑞到底想要什么就是了。 “或许是我做得还不够吧。”杨瑞敲敲额头，开始考虑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余华完全放弃让自己继承家业的想法。“唉，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未必就是好事。” “杨瑞——”身后突然有人喊了杨瑞一声。 回过头去，却发现是班长。 “嘿，老板，找我有事？”杨瑞笑笑道。 班长叫张长生，不过自从被选为班长后，便被大家称呼为“老班”，叫得久了，便渐渐成了“老板”。 张长生先瞥了方若凝一眼，这才道：“不是我找你有事，是赵教授找你有事。” “赵教授？”杨瑞一愣。这个赵教授可是BJ大学地质学专业的顶梁柱，国内首屈一指的地质学家，没事找自己这个2年级学生做什么。“他找我做什么？” 张长生耸耸肩道：“他没说，不过让我来传个话，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去吧，他现在在办公室等着呢。” “呃……好吧。”杨瑞想了一下，点点头。“那若凝你……” “若凝，我请你去喝茶吧。”还没等杨瑞说什么，张长生抢先开口道。 杨瑞一呆，忍不住笑了出来。搞了半天，张长生也想追求方若凝啊。 “不用了，我要回宿舍看书，谢谢好意。”方若凝微微一笑，拒绝了张长生的提议。 “唉，我就知道会被拒绝。若凝，你还真是难接近呢。”张长生叹息一声道。 “你们的邀请太没新意了。”方若凝笑笑道。“那表哥，我先回去了。” “哦，嗯，你去吧。” 见方若凝渐渐走远，张长生突然一巴掌拍在杨瑞的肩膀上，恶声恶气地道：“我说杨瑞，你平时是怎么教你这个表妹的，怎么不管是谁的邀请她都拒绝，我压根就没见过她和除你之外的男孩子在一起过。” 杨瑞苦笑着揉揉被拍痛的肩膀，嘟囔道：“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关我什么事。” “你得了吧，我都听说了，你这个表妹以前基本都不接触世事的，会做什么基本都是你拿主意，你还敢说不关你事？” 杨瑞一怔，反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从你表妹同寝室的女生嘴里知道的。你别问是谁，我不会说的。不过看来你承认了啊，臭小子，你自己还是男生，居然都不体谅大家的困难。” 杨瑞白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表妹双手奉上，让你们这群色狼随意，那就是够义气了？” “哪有……最起码，让我们可以接近一下么。你表妹那么漂亮，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闪开！我表妹是窈窕淑女，你们可未必是君子。”杨瑞瞪他一眼，不再理会张长生，转身向办公楼走过去。 赵教授作为地址系的顶梁柱，受到的待遇自然也非同一般，连办公室都是独成一体的。只不过，平时他都是分配给他的小楼里，连他带的几个学生都是在他家里讨论问题，这个办公室基本属于废弃状态，今天会在办公室等杨瑞到来，还真是让他意外。 见到杨瑞后，赵教授先是打量了杨瑞一番，这才点点头，笑道：“好，果然是向东的儿子，长得和他当年一模一样。” 杨瑞先一愣，随即想起杨向东当年就是在BJ大学读书，他的导师……就是眼前这个已经秃顶的赵教授。 那自己该怎么称呼？师公？ “随便坐吧，你爸爸当年可是比你嚣张多了，进我的办公室都从来不敲门的。你怎么说也该继承一些么。”赵教授笑呵呵地道。 “您当年可也没现在这么高地位。”杨瑞嘟囔一句。杨向东当年还在赵教授门下的时候，赵教授也不过就是一个刚刚有资格带研究生的导师，后来因为杨向东出名了，赵教授才水涨船高，加上他自己多年积累，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地位。 “赵教授……”想了想，杨瑞决定还是用普通称呼。“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其实这件事情也和你父亲有关。”赵教授品了口茶，慢悠悠地道。“他最近在弄一个课题，要在世界各地找一些学地质的年轻人去帮忙，呃……其实也算是培养地质界的未来人材。”抬头瞥了杨瑞一眼，续道：“他作为中国代表，拥有在中国挑选人手的权利。念着BJ大学是母校，他把3个名额都丢给我来做决定。我想来想去，决定把你排上。大概半个月后就会出发了，你在这之前做好准备。”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六章出国镀金（下） 杨瑞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只是在心里有些奇怪。 一向以来，杨向东都是十分开明的，他一直支持杨瑞自己决定自己走的路，从来都不会干涉，更别提会利用职务之便来让杨瑞走这个后门。表面上来看，他是把选择权交给了BJ大学最德高望重的教授，这一点无可非议。可是这个教授是他的老师，恰恰自己也在这个学校，这实在是相当于一个暗示，赵教授也就很明白了，自然会选择挑选自己。 老爸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呢？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你那篇论文发表出来之后，在地质界引起了多大的反响知道吗？”赵教授似乎看出了杨瑞的疑惑。“我在和国内其他的地质学同仁们说起的时候，他们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都希望你能成为你父亲之后又一个出色的地质学家，好为中国争光。所以，这次的机会你可不要放过。” “你们要是知道那些东西不是我的，不知道会怎么想。”杨瑞嘟囔一声，想了想，决定接受。 至于原因么……在地质和商业之间做选择，他无论如何也会选择地质。这次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个好机会，不仅可以成功躲开老妈的“逼婚”，还可以近一步远离她所规划的商业人生，何乐而不为。 “好吧，具体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就好了，那边都有安排的。”见杨瑞答应下来，赵教授似乎很是开心，第一次从座位上起身，走过来拍拍杨瑞的肩膀，笑道：“去了后好好干，这一次说是为了世界培养地质界未来的人材，其实里面也有竞争的意思。你去了后可别被外国的那些小子比下去，知道吗？” “嗯。”杨瑞点点头，心想有方若凝在，自己哪有怕的道理。 等等……想起方若凝，杨瑞突然想到赵教授并没有提到她。难道自己会一个人去？ “赵教授，我表妹……”杨瑞只说了一句话，立即住口。方若凝可不是地质系的学生，而且以前也没有什么表现，无论怎么选，也不可能选到她身上去。 “你表妹？她怎么了？”赵教授奇道。 “没什么……”杨瑞微微摇头，沉吟一会儿，抬头道：“赵教授，这件事……这件事先不忙吧，我刚想起来一些事情，如果不能处理好，恐怕我还出不去。” “嗯？”赵教授皱起眉头。“这件事情，可是会影响你的前途的。如果你想在地质界发展下去，这次绝对不能错过。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明白，可是……”杨瑞欲言又止。和方若凝在一起一年多了，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一次如果答应，说不定就要分开不短的一段时间，自己……能适应么？ 赵教授盯着杨瑞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好吧，我也不逼你，你回去想清楚，做了决定就尽快告诉我。我会在1个星期后把名单提交上去，在这之前，你一定要告诉我结果。至于你父亲那边……我想他会自己来问你。” “赵教授，我……”杨瑞有些歉意，赵教授这样为自己着想，可自己竟然不领情。 “好了，去吧去吧，这么多年了，我早就知道勉强的事情没哟好结果。”赵教授叹息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的表情尽是落寂。 “那我告辞了。”杨瑞静静起身，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 赵教授摆摆手，似乎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 “你自己觉得呢？”方若凝微微仰头，看着杨瑞。“你自己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这个似乎不用问我吧。” “我倒是想去。最起码，可以不用每天被老妈揪着去和徐雅大眼瞪小眼。”杨瑞苦笑道。“可是……若凝，这样就会和你分开了啊。” “如果你希望我一直陪伴你，那么就算我不被选上，也可以暂时休学，跟着你过去。”方若凝道。 杨瑞摇摇头：“这样可不怎么好。”可是杨瑞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好。 “我们还是具体分析下吧。”方若凝笑笑道。“先说出你为什么要去。首先，是为了证明给干妈看，你是想在地质学上有所发展，其次，可以逃避徐雅，再其次，这次去参加课题研究，会对你未来在地质界的发展大有好处。至于不想去的理由……就只是为了可能会和我分开？” 杨瑞点点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这个BJ，除了给我带来烦恼外，还能有什么好留恋的。” 方若凝的笑容陡然灿烂起来，她轻轻合上书，站起身。“那好，我去申请休学，如果不行，我退学。” 杨瑞大吃一惊：“若凝，你这是干什么？” “因为你啊。”方若凝似乎反倒有些奇怪。“既然你希望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那么我自然很高兴地满足你的愿望。” “可是若凝，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大学里不仅仅会学会和人相处，更会学到必要的知识，这样对你以后走上社会参加工作，做一个正常人很有帮助的啊。”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人不是吗？在那里学不到和人相处呢？至于大学的知识……你认为我还需要学习吗？”一瞬间，方若凝的脸上似乎充满了自信。“所以说，我在不在学校里，其实都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最关键的是……”方若凝的眼神里，似乎包含着更多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绪。“我也不愿意离开你。” ※※※ 不用说，杨瑞的这个决定，自然又引发了余华的怒火。可是再听到杨瑞坚定地回答，以及这件事情背后有杨向东主使后，她的怒火就不再冲着杨瑞发。 虽然她没明说，但杨瑞自然地猜到她去质问杨向东了。 “让他们去交锋，那才是正确地决定啊。” 带着这个想法，杨瑞心情愉快地告诉赵教授自己的决定。 3个人里面，除开杨瑞，另两人都是BJ大学里的硕士研究生，其中一人就是由赵教授带的。本来那两人还在怀疑为什么会找杨瑞这一个还在上二年级的本科生，可是听到他的名字后，立即也就了解了。只不过，这以后看向杨瑞的疑惑目光，渐渐就转为了鄙夷。 当然，杨瑞基本无视他们就是了。 对于杨瑞的又一次离开，李鹏等人早已经习惯，加上关系好的林家姐妹在法国，柳宁不知所踪，在BJ又没有别的什么亲戚朋友，所以杨瑞的这一次离开qisuu奇书ｃom，并没有太麻烦。 哦不，仍然有一点，那就是徐雅。 “杨瑞，你这算是逃避么？”徐雅别过头问。一股寒风吹过，几缕头发掠过她失落的脸庞。 “算……是吧。”在徐雅面前，杨瑞基本不做什么隐瞒，这实在是没有必要而且又危险的事情。 徐雅苦笑一声：“难道我真的那么讨厌？需要你这样去躲开？” 杨瑞皱皱眉：“我早就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我老妈好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来，你还是没喜欢上我不是么？” 杨瑞只好摊摊手：“这个，只能说是缘分吧。” “缘分啊……”徐雅叹息一声，挤出一个笑容：“好吧，那就算了吧。我……祝你此行顺利，以后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杨瑞突然觉得，也许，目前除了方若凝外，就是徐雅最了解自己。这个祝福……实在是符合自己的想法啊。 “嗯，这一次还不知道去多久。听赵教授说，至少也需要两个月，我估计，只有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了。那时候再找你玩吧。” 徐雅摇摇头：“不用了，我打算回美国去了。” “为什么？”杨瑞愕然。 “爸妈前些天接到通知，他们又被调回美国，我也会跟去。”徐雅脸上竟像是有些解脱后的表情。“这样也好，这个地方，我恰恰不想留下了。” 杨瑞默然，徐雅这样随着父母从美国到中国，又从中国回到美国，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自己老妈的愿望？ “杨瑞，再见吧……或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徐雅突然转身保住杨瑞，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的嘴唇，还是留给你自己喜欢的人去亲吧，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徐雅微微一笑，摆摆手转身离开。 看着她在寒风中显得分外瘦削的身躯，杨瑞摸摸额头，禁不住痴了。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七章进营初日（上） 既然是国际地质界的大活动，加上赵教授主持，学校自然不会做任何阻拦，半个月后，杨瑞一行人在中东的一个小国见到了杨向东。 自从余正行婚礼之后一别，杨瑞又是好几个月没见到杨向东了，现在一看，他似乎比那时更瘦了不少，不过精神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双眼仍旧炯炯有神。 因为来之前赵教授早已经拔名额抱了上去，所以见到杨瑞和方若凝两人来，杨向东也没多意外，笑着把他们领进了营地。 营地是建立在这个小国山区中的一个盆地里，看得出来，这次活动花的本钱不小，营地内各种设施非常齐全，而且营房还是使用最先进的材质制成，不仅足以抵挡风吹日晒，根据介绍，甚至连5级以下的地震都不在话下。 杨向东是作为中国代表出现的，分配给他的是一个3进的房间，就是用来做中国方便的居所。里面空间挺大，细数一下，分为5个房间，中间是个客厅，除了家具一应俱全外，居然还有一台电视。 “老爸，你们还真是奢侈啊。”侧耳听了听外面发电机的声响，杨瑞不由对杨向东道。 “你们自己去看看房间，哪个满意就住那个，东西收拾好再出来，我一会儿有话说。”杨向东向另外两个研究生吩咐一句，这才回头应道：“这个活动是得到一个大公司赞助的，人家有钱，可不关我们事。” “这样啊……”杨瑞这才想起自从进了营地，就到处都会看到一个商标图样的东西，只是他一直想不起来这个图样是什么。 见方若凝还在一旁侍立着，杨瑞便道：“若凝，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吧，呃……麻烦帮我的也收拾下。” “好。”方若凝提着两个包进了房间。 “老爸，说吧，为什么要把我弄来？”见客厅只剩下自己和杨向东，杨瑞立即低声问道。 杨向东正低头在冰箱里翻着什么，闻言抬头瞅了杨瑞一眼，朝外面努努嘴，向外走去。杨瑞连忙跟上。 营地里正有不少人来回穿梭，忙忙碌碌，见到杨向东出来，基本所有人都会和他打招呼聊上两句。听到杨向东介绍杨瑞是他儿子，几乎都会问起杨瑞发表的那篇论文。结果就是只不过穿过营地，两人也花了足有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走了出来，两人爬上旁边的一个小山，杨向东这才停下。 “身体不错，看来你在学校没荒废掉。”杨向东看了看丝毫没有气喘的杨瑞，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好，等开始考察后你会适应得快点儿。” 杨瑞翻翻白眼，以他现在的武功，别说怕这么个小山，就算再高个两三倍，爬上来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好了，这周围没人，可以说了吧。”杨瑞催促道。 杨向东捡了块石头坐下，这才缓缓开口：“小瑞，我也不隐瞒你，我把名额丢给赵教授让他选，其实就是想让他把你加进来，想来赵教授也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像走后门一样的把我弄进来？”杨瑞皱皱眉头，对于杨向东这样做，他并不生气，因为从小到大，杨向东一向都主张开明自主，轻易不会干涉杨瑞，现在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过来，不知道被一起来的那两个研究生丢了多少鄙视的眼神。我想，连带着他们也看不起你了。你没见他们刚才见到你都没多打招呼么？” “嘿嘿，他们怎么看我，我又怎么会在乎。”杨向东耸耸肩笑笑。“关键还是小瑞你啊。你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弄来，我反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会答应赵教授，自己跑来了呢？” “这……”杨瑞有些迟疑，难道告诉杨向东，自己是想躲过余华？ “是想躲避你妈吧？”杨向东的目光仿佛针一样，一下刺穿了杨瑞的外壳。“说实话，你妈这次做得实在过火，你打小就对经商没兴趣，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可她还总要把你朝那条路上赶。以前我不好说她，可是这次她竟然还要逼着你去结婚来取悦你外公，就是在过份了。我这次把你弄来，实际上就是为了让你能躲开一阵。” 杨瑞一怔，来之前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是那只是随意想想罢了，并没有当真。想不到杨向东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一样，这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老爸……你……” “我怎么了？”杨向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是不是觉得老爸我特聪明？” “你……你牙齿缝里的青菜叶子还没剃掉……” @#￥@￥%虽然杨向东主要是安着让杨瑞躲开余华的心思，但如果不是杨瑞有过那一篇震惊整个地质界的论文发表，这次说什么也轮不到杨瑞来。而现在情况不同，国内虽然并没有什么反响，杨瑞依然只是个大学地质系的二年级学生，但国外却早已经把他视为地质界少有的天才。再听说他是杨向东的儿子，就个个生出“虎父无犬子”的感慨——当然他们是不会知道中国的这句俗话。 这也难怪在营地里大家看到他们父子两个的时候总会特别热情。 和杨向东继续聊了一会儿后，杨瑞总算知道了这些天在他之外发生的和他有关的事情。 首先，是为什么余华会让他去相亲，并且这么着急。原因和杨瑞猜测的没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因为余万雷希望有重孙子，为了满足他的愿望，讨得欢心，余正行已经抢先一步结婚了。 “你妈简直是糊涂了，就因为你外公一句话，就让你急匆匆地相亲甚至结婚，结婚时什么？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这么随意。”杨向东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少有地出现了几分愤怒。“要不是当时在美国她没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当时就要教育她了。” 其次，就是为什么余华又会放弃这个想法，徐雅一家再次回到了美国去。 “第一个原因，其实很简单，你表嫂怀孕了，而且根据检查，是个南海。”说起这个，杨向东禁不住嘿嘿一笑。“这下可好，你表哥的愿望达成了，也满足了你外公的愿望，就只有你妈的愿望破灭了。就算让你现在结婚，也不可能赶在你表哥前面给你外公生个重孙子出来。当然，其实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杨向东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无比幸福的笑意。“你老妈质问我的时候，我就只说了一句话，让她想想我当初和她谈恋爱时的情形。” “是什么样的？”听到这个，杨瑞自然忍不住兴奋起来。 “嘿嘿，当初啊……当初我就是一个穷小子，你老妈呢，不仅是校花，还是中正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中间差距很大。我和你老妈谈恋爱的时候，你外公自然不同意，可是当时你老妈就已经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女孩子了，根本不管你外公一家的阻拦，最终和我走在了一起。和你外公家的关系，也是在你出生后才慢慢好起来的。” “这……简直就是言情小说里的套路嘛。”虽然杨向东说得简略，但杨瑞自然清楚其中绝不会这么简单。 “哈哈，差不多吧。”杨向东大笑两声。“总之，你老妈立即就闭嘴了。本来嘛，恋爱结婚就是人生第一大事，岂能随便决定，你老妈当初可是坚定地自由恋爱支持者，怎么能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这里倒想来个包办婚姻。我已经严肃批评过她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老妈以后再逼你去相亲。” 于是，就这样，杨瑞的相亲之路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 最后，杨向东还是简略给杨瑞分析了一下情况。其实，余万雷虽然对于杨瑞比较满意，曾经也确实希望过让杨瑞接替中正集团，但那是建立在余正行和余正风这两个家伙都不争气的前提下。作为一个旧社会过来的老人，余万雷仍然倾向于把家业交给孙子而不是外孙子。现在这段时间余正行表现不错，余万雷又看到了希望，心中本来拨向杨瑞这边的天平渐渐又倾斜了回去。 如果不是这样，余华也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最好表哥以后都老老实实，那我就不用被他们扯来扯去了。”听完这个分析，杨瑞就只剩了这个祈祷。 “孩子话。什么叫做扯来扯去？” “哼哼……”杨瑞突然想起了徐雅一家，相比起自己来，他们才算是被扯来扯去吧。再想起徐雅那个落寞的背影，杨瑞不禁黯然。为什么，她会摊上这样的父母。 “总之，暂时你是不会被牵扯进去了。”杨向东做了结论。“如果你想以后都不被扯进去，那么这次就要好好干，假如确定了你在地质界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你妈也就不会再坚持让你去接替你外公的产业。这个……其实也是我和你妈之间的约定。” “好。”杨瑞认真点点头，这个，不正是他自己也希望的嘛。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七章进营初日（下） 和杨向东一席话下来，杨瑞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其实很简单，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好好干。 不过论起好好干，杨瑞实在心里没底。自己的那篇论文完全是从方若凝那里“借”过来的，虽然自己也很努力的学习过，但地质学又哪里有那么简单。真要说起专业，别说和这些世界上的专家相比较，就算是和同来的两个研究生相比，自己应该也有不小的差距。 “难道……继续作弊？”杨瑞皱眉考虑着。 刚开始的时候，杨瑞还在心想这次幸好方若凝跟了来，自己如果出现问题就可以向她求助。可是细细一想，自己既然下定决定要在地质界闯出一番名堂来，那么总不能以后事事都靠方若凝来解决。总有一天，方若凝恰好不在自己身边，那时候遇到问题，又该怎么办？ 如此想了几次，杨瑞终于确定了，即便是有可能遇到尴尬的情况，自己也不能事事再去靠方若凝了。 和杨向东从山上下来后，两人回到了房间里，方若凝和那两个研究生已经把房间整理好。三个人都在客厅里坐得端端正正，方若凝不用说，那两个研究生却是因为杨向东刚才丢下一句“有话要说”。 见杨向东两人回来，两个研究生连忙站了起来，表情有些紧张。不管怎么说，杨向东也是中国地质界最具知名度和声望的人，不夸张地说，他就是中国地质界中的偶像级别的人物，在这两个已经在地质界浸淫许久的研究生来说，对杨向东的崇拜是发自内心的。 “坐，别客气。”杨向东笑着摆摆手示意两人坐好。“到了这里，你们就要把这里当作家。这个地方，你们可能要待上两三个月，一直这么拘谨的话，你们不难受我可也要难受着呢。” “呵呵……”见杨向东如此平易近人，两人也放开了。 至于杨瑞……面对自己老爸怎么还会拘谨，早已经到一边冰箱里取出几瓶饮料给两人丢过去。虽然已经是寒冬的季节，这个地方却因为靠近赤道，仍旧热得厉害。 “既然赵教授选了你们几个来，那就是对你们有信心，我相信老师的眼光，所以我也相信你们会在这次活动中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待两人喝了几口饮料，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后，杨向东续道。“另外你们也应该明白，这……是一个好机会。” 看着杨向东的笑脸，两个研究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看在一边溜达的杨瑞。心想这自然是个好机会，你把自己儿子都带来了。 两个人的神色杨向东怎么会看不到，他又笑笑道：“我看……你们一定在想我把我小瑞弄来，算是一种以权谋私吧。” 两个研究生一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杨向东哈哈一笑，这两个研究生果然还是未经太多人事，并没有虚伪地否认自己想法。 “其实呢，要说私心也不是没有。不过我的妻子，也就是小瑞的妈妈是做什么的，我想你们也该知道吧。”两人点头。“所以说小瑞并不需要这个东西来稳固前途，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我需要用这个机会帮下小瑞，希望你们能理解。”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不管怎么说，他们以前也不过是在心里想想，虽然有些不满，但觉得杨向东这么做其实也不奇怪，所以并没有什么怨气。而现在杨向东居然根他们挑明了这个事情，已经算是非常重视他们了。这样一来，心里仅有的一点不舒服，也随即烟消云散。 “这以后大概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你们几个就要在一起好好相处了，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芥蒂，大家都是中国人，在这个地方就要团结些。”杨向东看看窗外，续道。“关于这次的课题，你们来之前可能还没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那就趁着现在我先来给你们讲讲吧。” 提到专业问题，两个研究生立即精神一振，立即凑了上来。 杨向东随手抽出一张地图，上面正是显示出这附近的地形。 “你们看这里……”杨向东点点地图上一个点，侃侃而谈起来，这一刻，他已经变身为那个在国际上都有着很高声望的地质学家。 杨瑞也不敢怠慢，听得非常认真，毕竟，这也关系着他以后的前途。 杨向东这一解说，竟然直说到夜幕下垂才结束，营地里突然想起了敲钟的声音。 “咦？看来是为了迎接你们这些新来的学生，营地决定举行一次活动了。”杨向东解释了一下钟声的作用。“走吧，出去看看，一会儿可能有大餐吃。” 果然，今天杨瑞他们几个到达后，陆续又来了几批别国的学生，如此一来，全员到齐，为了欢迎他们，组织者举办了一次小小的篝火晚会。 因为地质工作者经常会有野炊的机会，所以这群看起来应该是养尊处优的专家里面竟然有不少野餐的高手，在他们的妙手下，并不丰富的材料也能生出无数美食来，倒让这些从城市里出来的孩子们大开眼界，直呼过瘾。 当然，杨瑞例外。 要论做饭的手艺，又有什么人能及得上方若凝。 在篝火上取了一些卖相不错，闻起来也还成的东西尝尝后，杨瑞便拉过方若凝另起小灶。 “若凝……”一边看着方若凝翻转着火焰上的棍叉，杨瑞一边寻思着如何开口。 “嗯？”方若凝转过头看看杨瑞，火光下闪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若凝，以后如果不是我主动问起，你绝对不能告诉我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知道吗？”想了想，杨瑞决定干脆扩大自己的范围。其实，如果他希望利用方若凝所了解的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现在显然已经是风云人物，可是这样却的后果如何，杨瑞却心知肚明。他恐怕再也无法享受平静的生活，而方若凝碰到的危险也将大大增强，只怕最终还是坏处大过好处。 “好。”方若凝点点头。 看着这个永远不会违背自己意思的漂亮女孩儿，杨瑞心里不自觉地涌起一丝甜蜜，就为了这个，自己放弃所谓的“出人头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转过头看看空地中的情形，此时已经有不少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在火堆旁边跳了起来，气氛甚是热烈。杨瑞一眼瞅到了在一个角落里笑呵呵的杨向东，心中又是一片温暖。 下午在和那两个研究生坦承详谈的时候，杨瑞就知道，相比起余华，杨向东要更加了解自己，也更会在合适的角度帮助自己。这个特性，打小就没变过。 再看看周围这一群欢呼雀跃的人，杨瑞不由微微笑了起来。地质工作的辛苦，因为有杨向东的存在，杨瑞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些人现在这么高兴，大概是以前从未真正参加过实践吧，等到明天真正开始工作起来，怕就没有这么好兴致了。 “嘿，杨瑞，怎么？和你表妹躲在这里开小灶啊？” 杨瑞回过头一看，却原来是两个研究生其中的一个，叫做方天晓的。 “没什么，只是我比较喜欢自己烤罢了。”杨瑞挪开一点儿，让方天晓坐下。 “嗯，好香，我能拿一串吗？”见杨瑞点头，方天晓拿过一串就大口吃了起来。“嗯，果然，比他们烤的香多了，怪不得你们要自己跑一边。” “喜欢吃就随便。”杨瑞笑笑道。 “嗯嗯，那我不客气了。”方天晓看起来倒像是个豪爽的人，真的不客气地拿起几窜就大口吃了起来，待吃完方若凝烤好的部分，这才摸摸肚子，哈哈一笑：“不错，真不错。”看了杨瑞一眼，迟疑了一下，道：“那个……杨瑞，实话说吧，我来找你是有事。” “哦？”杨瑞微微一愣，他来找自己自然是有事，只不过没想到居然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看你也是个爽快人，我也就直说吧。”方天晓凑近了少许，悄声道：“你是杨教授的儿子，杨教授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些别的情况？下午杨教授解说这次活动的时候，我感觉有很多地方并不详细，似乎有关键的地方被他略过了，你知道吗？” 杨瑞摇摇头，虽然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杨向东既然没告诉他，那么就代表着他有不说的理由，他自然无需去问。 “嗯？”方天晓似乎不太相信。 “真的。”杨瑞苦笑道。“老爸只是拉我出去谈了一些家事，没聊关于这次活动的事情。” 既然杨瑞提出“家事”，方天晓自然不好追问，不过他却并不死心。 “那……” 正准备开口，地面突然一阵震动，猛然间震动剧烈起来，连几个烧烤架子都被震飞，要不是方若凝反应更快，只怕几团篝火就要飞到杨瑞和方天晓身上去。 “地震？”杨瑞和方天晓正好跌在一起，不由大眼瞪小眼，同时喊出这个字眼。 这个地方，该不会是用这种方式来欢迎他们吧。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八章探索地下（上） 和在地面上狼狈翻滚的学生们不同，那些年级不小的专家们反而个个镇定得很，似乎是早知道会发生地震一样，他们在出现这种场面之前就已经各自抓住身边的一个固定物，面上也不带任何的惊异之色。 这个地震虽然感觉猛烈，然而持续的时间却并不长，杨瑞刚刚在方若凝的助力下稳住身子，地震就像来时一样突然消失，除了地上满地的烧烤杂乱无章，刚才的地震竟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新来的学生们虽然肤色不同，语言不通，此刻却互相看看，同时露出同一个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瑞的疑问可不仅仅藏在心里，有杨向东在，他第一时间抛出了这个问题。 杨向东显然也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的人，地震刚起他就抓住了旁边的一个珠子，直到结束都稳稳站着，丝毫不见狼狈。待地震结束后，就走过来查看杨瑞的情况，听他问起这个问题，笑了笑答道：“不用着急，刘易斯博士会告诉你们的。” “刘易斯博士？”杨瑞和一旁听到杨向东这话的方天晓纳闷地把头转向场地中间——一圈专家集中的地方。 刘易斯博士，也就是本次活动的发起人，此时正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轻轻咳了一声，把满场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这才道：“关于这次地震，我只说一句，每天傍晚7点整，这样的地震都会发生一次，持续时间为1分钟，以后每天这个时候，希望大家注意下。好了，我说完了，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回去询问自己的导师，他们会给你们详细解说。” 听得懂英文的学生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每天固定时间的地震？怎么可能！以前任何时候，对一个地方用上地震频繁这个描述，计时单位都是以年来计算，而像这样每天都来一遍，并且都是固定时间发生，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听不懂英文的学生也随后通过翻译了解了情况，自然，表情和前面的人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既然刘易斯博士让大家回去询问各自的导师，众人也不多话，收拾一下烧烤摊子，便各自回房间去了。 “老爸，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瑞歪头向一旁的杨向东问道。 谁知杨向东嘿嘿一笑，摊摊手道：“其实呢……我也不知道。” “开玩笑吧。”杨瑞白他一样。“你会不知道？快说吧，卖关子有什么好玩的。” 杨向东看看左右空无一人的场地，皱皱眉头道：“其实，不止是我，在这里的所有专家们，也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说，他居然还一边咬了口还在手里握着的烧烤，低头想了想，才接道：“大概是1个月前，刘易斯博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收到了这个地方出现这种异常现象的消息，他刚开始只是带着自己的小组来考察，不过考察不出结果，后来便把这个事情报了出来，再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到这里，杨向东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嘴里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刘易斯那老家伙，还真是商人世家。” 这时，另外一个研究生谢灵也围了过来，三人听完杨向东的解释，仍然无法对整个事情有任何了解。两个研究生自然不好质问杨向东，杨瑞却不客气，道：“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专家在这里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可以这么说。”杨向东点点头。“你们刚才注意到没，在营地里的专家，可不仅仅是地质界的人了。我们研究了一段时间后，仍然无法发现这个现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自然想到这并不仅仅是地质方面的问题，所以又请了很多其它方面的专家来。只是……迄今为止，仍然是什么发现都没有。” “那让我们这些学生来干吗？”杨瑞忍不住问道。如果是连这些专家们都搞不懂的问题，指望他们这些都还没毕业的学生，未必太痴人说梦了吧。 “嘿，这个你去问刘易斯博士好了。”杨向东皱皱眉。“不过你们也不用想那么多，来这里就是让你们多接触下人，对你们以后的发展有好处，当然，如果你们能够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发现，那就更好了。” 或许是因为先前杨向东向他们解释关于杨瑞问题的缘故，两位研究生对杨向东的坦白并不惊奇，只是知道自己这些人来只不过是走过场，心里有些微微不服气起来。 杨向东自然看得出几人心中的想法，不过并不点破，笑笑也就随他们去了。 当下第一次聚餐就此结束，各人便回到房间睡觉，不管怎么说，从世界各地敢来，已经身心俱疲，加上还要倒时差，不多时，静霭的小山谷中，便开始回荡起大大小小的打鼾声。 “看来无论是哪国人，打鼾的声音都差不多嘛，顶多是有大有小。”杨瑞躺在床上无聊地想着这个更加无聊的问题。 他现在内功大成，本来平时就不用睡什么觉，加上这里和中国视差相隔7、8个小时，更不是睡觉的时间，自然没有丝毫睡意。 干躺在床上半天，杨瑞翻了翻身，干脆坐了起来。抬头看看窗外，一轮圆月正挂在当空，月光闪亮下，大片的天空中，一颗星星都看不到，只余下一片青光。 杨瑞想了想，轻轻推开窗户，伸手在床边上按了一按，已经窜了出去。 此时营地里除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和睡梦中人翻身压得床板咔咔的声音外，就只有一个守夜的人在灯光下翻着书的声音。杨瑞打量了一下，避开守夜人的目光，身形掠起，三下两下，便上了旁边的小山坡。 在中国此时虽已入冬，但此地却仍然如同盛夏一般，夜晚在房间里仍然有些闷热，上得山来，一阵凉风从远方袭来，顿时让杨瑞感觉清爽许多。 从山顶望去，月色下远方是一片沟壑欺负的山地，光影交错下，之间的一道白一道黑延绵开去，直至视线终点。杨瑞看了一阵，忍不住皱起眉头。无论怎么看，这个地方也不像是个地震频发的倒霉地，更何况地震本身也如此诡异，不仅发生时间固定，连持续时间也固定，如果说其中没有别的原因，恐怕傻子也不会相信。 不过这么多专家在这里，并且动用了这么多设备仍然没有发现问题，那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空想似乎也没什么用。难道还指望着自己如同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干坐在那里就能有好事砸到头上不成？ 一想到被好事砸头，杨瑞猛地想起了一年前方若凝出现的情形。那个样子，似乎比起好事砸头还要更加过分吧。 “嘿嘿……”想到这里，杨瑞禁不住傻笑起来。 “在笑什么呢？”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躯挨着杨瑞坐了下来。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你当初出现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幸运。”杨瑞别过头嘿嘿一笑。“你说是不是呢？若凝？” 方若凝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似乎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未必就是幸运吧。” “嗤，这说的什么话。”杨瑞撇撇嘴。“要知道，你可是带给我一个全心的世界啊。人活这么长时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体验嘛。”说到这里，杨瑞伸手指指地下：“比如说，如果我没这里，自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古怪的地质现象，而想要研究出来，却无疑要消耗很大功夫，甚至消耗了很大功夫也研究不出来。但是这仍然让我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探索本身就很有趣。”突然话头一转，又道：“说起来……若凝，你有没有感觉出这下面是怎么回事呢？” 方若凝低下头，盯着地面好半响，才缓缓道：“我不知道，可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下面发生的事情，和我有关系。” “和你有关？”杨瑞惊异地瞪大眼睛。“难不成这下面有未来的东西？” “我不知道。”方若凝摇摇头。“我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按道理讲，我是一个机器人，本来就不该有这种所谓的直觉。” 杨瑞却不这么想，正因为方若凝是机器人，那么她会有这种感觉，就一定是经过各方面的事情归纳得出的结论，只不过处于不知名的原因，她现在无法清晰地表达出来罢了。 “这么说，我们这次还真是来对了，我……” 杨瑞刚说了一半，地面突然一阵震动，直接把他后半句话震回了肚子里。这次地震来得如此突然，方若凝却像是早已经知道一般，一把抓住了杨瑞，阻止了他向山下滚去的势头。 这次地震，持续时间要比傍晚的那次长了许多，足足好几分钟过去，地面的抖动才突然平息下来，仍旧如同来时一般迅速。 杨瑞好不容易从不停地抖动状态中恢复过来，待看向方若凝时，却听她轻轻开口，吐出一句：“我知道，他知道我来了。” 杨瑞呆了半晌，这才喃喃道：“拜托，我这是软科幻都市小说，可不是玄幻小说啊。”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八章探索地下（下） 此时营地中的众人早已经被这次突如其来的地震惊醒了过来，也幸好这次地震并不算太过剧烈，修建的临时营房也足够结实，倒也没造成什么混乱。只是本来安静的小山谷因为一群人的吵吵闹闹，仿佛瞬间又变成了白日。 在下面出现人声时，杨瑞心中就已经喊了一声遭，拖着方若凝便绕路下山去，趁着一群人都向场地中间聚集，并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加快速度窜进了屋内。 刚和方若凝分开，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瑞，小瑞，怎么样？”杨向东的声音很是焦急。 “啊，没事。”杨瑞忙做出一副被惊醒的模样打开门，却见杨向东和两个研究生一脸担心地站在外面，跳过他们望去，方若凝正从自己的房间里想外走来，倒是很从容。 “敲了你两遍门了，怎么才开门？”这次地震根本不在预料之中，杨向东虽然身为地质学家，见惯了地震，但现在杨瑞在身旁，多少还是有些慌乱。 “嘿嘿，刚才被震到床下面了，爬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杨瑞摸摸头不好意思地掩饰道。 “哦……”杨向东上下打量杨瑞一番，发现他没什么问题，放下心来。“那好了，我们出去看看。” “嗯。” 外面的场地上，早已经聚集满了人，众人纷纷和认识的人做着交流，这些新来的学生们倒也罢了，而原先本来就在的专家们心中却真是奇怪到了极点。以前的情形，的确就如同刘易斯博士所说，这个地震只是每天傍晚7点固定发生，其它时间都安静得很，怎么偏偏今天会来这么一下？ 不过……既然研究了了一个月都没研究出来，自然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个晚上就得到什么端倪，聚在一起讨论了半晌不得头绪后，人群还是在刘易斯博士的劝说下渐渐散了去。 杨向东被专家们叫去讨论问题，杨瑞几人回到屋内，却也全无睡意，一人找个座椅坐好，都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半晌竟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杨瑞便觉得气闷，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了饮料一人丢一瓶。 “砰——” 易拉罐打开的响动似乎冲破了这古怪的气氛，方天晓喝了一口饮料后，皱眉想了想，开口道：“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瑞和谢灵对视一眼，不由苦笑，这个问题，从今天他们到营地开始，就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看那些专家们神神秘秘的样子，恐怕他们这些人也不太可能知道真像。而连杨向东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可见这个事情非同一般。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见两人把疑问的目光投向自己，杨瑞连忙摆摆手。“老爸说他不知道，我也没辄。” 两人显然不信，但见杨瑞态度坚决，也就不多问，方天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是来了，并且和这些知名的专家们一起待了这么久，以后回去，总有用处的。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倒也没必要真的知道。” 杨瑞一怔，原来这个方天晓竟是个功利心如此重的人，他来这里的目的，恐怕还真是应了杨向东的评价——镀金来的。 谢灵对方天晓说出这一番话却没什么反应，他一口喝完饮料，和杨瑞招呼一声，竟然就迳自回房睡觉去了。 谢灵一走，杨瑞和方天晓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两人默然对坐半响，方天晓便也步谢灵后尘回了房间，至于他们两个到底睡不睡得着，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听到两人的房间里再没什么动静，杨瑞缓缓转过身，面相方若凝，压低声音道：“若凝，刚才在山上，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在杨瑞喉咙里盘旋着，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说了出来，杨瑞只感觉到轻松不少，说完后，他立即盯着方若凝，十分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谁知方若凝仍旧一脸迷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和我有关。” 杨瑞只有苦笑，如果方若凝自己得不出结论，那他更加不可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该死的，又是这个问题。 杨瑞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自从来这里这里，短短不到一天，他都不知道碰到多少让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了，不仅这个地方古怪，连方若凝来了这里后都变得古怪起来。 第一次，他开始后悔来这里的决定了。留在BJ虽然麻烦，但面对可以预料的麻烦和困难，总比面对未知要强得多。 杨瑞低下头盯着地板，似乎要看穿透地板，再看穿地表，直看到引发这一切的根源去。 只不过……看了半天，还是一片白花花的地板。 “靠，信不信我凿穿了你。” 杨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烦躁下的诅咒竟然在第二天变成了事实。 一大早，他就被外面轰轰隆隆的声音从打坐中吵醒过来，刚一推开窗户，就看到一片巨大的阴影从场地中间投射过来，刺眼的阳光只能在缝隙中投下几片白亮。 定睛一看，杨瑞禁不住呻吟一声。 “天，他们还真准备凿了它啊。” 此时立于场地中间的，赫然是成套的钻井设施，在旁边忙忙碌碌的，也绝对是一群专业的钻井人员。只不过……这可不是中国向下那种钻水晶的小玩意，而是用来钻油井的庞然大物。 看来这些专家们的能量着实不小，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得来，当然，这也显示了他们勇气和决心……或者说是他么失去了耐力更直白，总之，这个东西出现，几乎可以当作宣战了。 待学生们都起床后，刘易斯博士很是神气地向众人介绍了钻井机的驾到，同时也宣布了下一阶段的工作。 “……其实很简单，找出震源，挖。” 虽然这个方法很简单很粗暴，甚至不和专家身份的野蛮，但却仍然得到了一众人士的大力赞同。看看周围人群脸上的神采，杨瑞突然明白一个道理，所谓的专家，就是能够比常人更透入的研究某种事情，换言之，他们比常人更加疯狂。 带着这个对自己老爸很不敬的猜测，杨瑞接到了自己今天的任务，同样的很简单，就是外面兜圈子去。 “出去观察附近的地表情况，发现异常的话，记录下来，回来上报。”杨向东向几人交代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无奈。 “也就是说，要玩人海战术喽？”几个中国来的学生，自然对这个情况相当理解。 “没错。前段时间我们动用仪器观察过，却发现每次的震源都不一样，而且频率相当奇怪，根本无法摸出规律，所以只好动用这个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敢情我们这些学生来就是做苦力的啊。”杨瑞禁不住撇撇嘴，难怪这种事情居然会让这么多学生参加。 “有这个觉悟就好。”在杨瑞面前，杨向东也不掩饰什么，点点头。“你们回屋去收拾一下，记得带好通话器，这个地方虽然没什么野生生物，但是也不能排除会碰到什么其它危险。至于野外的准备……相信你们都很熟悉。” “嗯。” 答应了一声后，几人各自回屋收拾了一下，便轻轻松松地出发了。 所谓的人海战术，不过就是让这些学生们以营地为中心，成圆面向四面八方散开，杨瑞这一组分到的正北以及北偏东7度的部分。虽然这样的划分，到了越远的距离搜索的范围就越大，但是好在根据1个多月的统计，这个地震笼罩的范围也不过区区不到20平方公里，所以实际需要搜索的地方并不算多。 放过营地所在的小山谷，前面的道路正如杨瑞晚上观察的一样，片片沟壑在地表交错，看起来很是凶恶。不过放在白昼的烈日照射下，这些深沟里也是一目了然，所以除了难走些外，倒不会再给人阴森的感觉。 当然，白昼的烈日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让人分外觉得热。 只不过走了短短半个小时，方天晓和谢灵身上就已经被汗打湿，忍耐不住下，早已经把衣袖和裤脚卷了起来，然而即便如此，大颗的喊住仍然不断地从他们额头涌出。 和他们相反，杨瑞因为内功调息，虽然同样感觉闷热，但却要好得多了，走到现在，不过额头微微出汗而已。至于方若凝……除了脸上多了层灰，更是没啥反应。 “杨瑞……”方天晓突然瞅瞅杨瑞和方若凝。“你和方若凝……是不是会武功？” “嗯？”杨瑞一愣，想了想，点点头。反正，这个事情他从来不打算隐瞒。只是想不到方天晓这个本应和他们没什么交集的研究生居然也知道。 “难怪……都不出汗的，真羡慕，要是我也能学会就好了。”看得出来，两人真的仅仅是羡慕而已。 杨瑞呵呵一笑，从营地里出来的时候，方天晓还很有大男子气概的想要帮方若凝背包，现在看来，只怕他们连自己的包都有扔掉的心思吧。 方天晓把话匣子一打开，几个人便海阔天空地瞎聊了起来，毕竟，闷着头赶路只会让人更加烦躁。 “……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我们两个差点儿还以为发生世界大战……” 不聊不知道，这一聊起来，才发现谢灵昨天看起来是个闷头葫芦，实际上却比方天晓能侃多了，一路上听他讲着他和方天晓从大一开始同班到现在发生的种种趣事，倒也不显无聊。 “我们到前面那地方停下来休息下吧。”杨瑞的视力比两人好多了，瞅准了前面一块深沟下的阴影道。 两人望了望，点点头，走了一路，早已经累得不行了。 这块阴影却是一个深沟里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留下，几人三步并作两步地窜了下去，找了个还算平坦的地方，也不管脏或不脏，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见两人打开水壶拼命的灌起来，杨瑞笑笑也不作劝阻。反正出门的时候他在方若凝的包里多塞了不少水，并不怕不够。 无聊之下，他开始打量这个深沟。 刚开始他们都是从沟上绕过，并没有下来观察下面什么样子，现在杨瑞认真一看，却发现这个沟底有些奇怪。 正常的情况下，如果是出现这种地貌，那多半是因为以前这里有河道，后来流水枯竭，再经过风沙腐蚀，地表才会渐渐变成样子。要不就是因为不断的地质变迁，因为地底有别，才会渐渐形成沟壑纵横的地形。关于这两点，杨瑞手头并没有关于这个地方的资料，无法做出判断。可是无论如何，那样形成的深沟都不会像眼前这个地方这么平整。 伸手摸了摸光滑得过分得沟壁，触手一阵清凉，虽然这块无法被阳光触及，但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温度这么低吧。 “嘶……好烫。” 谢灵突然惨叫一声，杨瑞回过头，就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使劲甩着手。 “哈哈，谁让你按沙子上的，不知道它们导热性能一流吗？”方天晓不失时机地嘲笑道。 “烫？”杨瑞重新按了按沙子，仍然是一片清凉，奇怪，虽然自己身怀内功，但不至于连感官都错了吧。 “要不要进去？”方若凝突然来到杨瑞身旁，指了指他用手按住的部位道。 “进去？进到哪里去？”杨瑞愕然。 “这里面是空的，里面……应该有东西。”方若凝似乎迟疑了一下。 杨瑞瞪大眼睛，他越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看方若凝的样子，"奇+---書-----网-QＩＳuu.ｃＯm"似乎十分肯定。 “这……” 话音刚起，地表猛地又是一阵摇晃，顿时沙石俱下。 地震，又来了。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九章穿越时空（上）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几个人面对地震，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么惊慌，虽然事起突然，几个人仍然立即反应过来，转过身就想顺着下来的坡道爬上去。 谁知离得最近的谢灵刚走了两步，坡道一阵抖动，居然全部塌陷下去，本来一个平滑的坡道立即变成了一个几乎成90度的剖面，谢灵一脚踏空，跟着就摔了下去。 幸好方若凝反应更快，冲前两步，一把拎过谢灵，和杨瑞一起站在了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 这时四周的墙壁经过这一阵震动，泥沙纷纷落下，在沟底越积越多，不一会儿竟已经漫过了几人的小腿。 杨瑞心中一惊，向方若凝点点头，自己则抓起早已经骇得面无人色的方天晓，脚底一用力，带着他便冲天而起。 然而杨瑞本来轻功就没学过多久，何况现在还带着一个人，眼看就要飞出深沟的时候，体内真气竟然一泄，便又要掉了下去。眼看马上就要下坠，一只手猛地伸了下来，一把抓住他，借这个力道，他这才翻身飞了上去。 “没事吧？”沟顶也并不安全，几个人跑到一个周围都比较稳定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杨瑞打量了一下方天晓和谢灵，见他们除了脸上惊慌表情未退外，身上并没有任何损伤，便放下心来。回过头看了看逃出来的那条深沟，却不由大吃一惊。 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刚才还在地面上纵横长达近百米，深达5、6米的深沟，居然就消失不见了，而更让人惊奇的，则是除了这条沟意外，别的地方都没有任何变化，这场地震，竟然就像是专门为了把这条沟填起来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瑞看了半天，不由得喃喃自语。回头看看身边同样若有所思的方若凝，忍不住问道：“若凝，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方若凝微微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杨瑞只好耸耸肩，回头看看方天晓和谢灵已经恢复过来，便提议先回到营地，搜索行动到了这里，多少也算有了收获吧。 一回到营地，刘易斯博士带着一群人就围了上来。 “你们就是负责搜索正北到北偏东7度方向的那一组学生？” 刘易斯博士脸上的表情很是急迫，几个人不由奇怪起来，杨瑞点点头，应道：“没错。” “刚才侦测中心报告说你们搜索的那个方向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你们有没有碰到？” “是啊。”杨瑞再次点点头，猛地又觉得有些不对，反问道：“难道别的地方都没有发生地震？” “没错。”刘易斯博士严肃的脸上似乎带有一丝兴奋。“根据侦测的情况，地震的辐射范围非常小，级别却很高，你们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看了看左右，把手一领：“来，到我的房间里慢慢说。” 见刘易斯博士这么郑重其事，杨瑞几人互相看看，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却不知道，这些专家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了，却每天除了傍晚固定的一次地震外，什么也没发现，现在却在这些学生到来的短短两天里发生了这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自然会被认为事情有了转机。对于这些视研究如生命的专家们来说，怎么能不郑重。 “……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费了一番唇舌后，杨瑞总算说清楚了他们所遇到的怪事，自然，他隐瞒掉了关于沟壁内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个地震仅仅是局限在那条深沟里了？” “是的。” “这个……也太奇怪了。” 不仅是刘易斯博士，在座听杨瑞讲述的其他专家们脸上也尽是不可思议，都是在地质界浸淫这么久的人了，他们自然知道一场地震绝不是凭空而来，而且也从未听说有影响范围这么小的地震出现过。 “我觉得……这不像地震，做个比喻的话，倒更像是当时地下有什么东西抖了抖。”一个专家突然冒出一句。 “抖？”刘易斯博士皱皱眉头。“你难道是要告诉我那下面有个什么庞然大物，睡觉的时候翻了翻身，然后就造成了这么一次地震？” 那个专家耸耸肩，无话可说，毕竟，这个猜测未免也太荒诞不经了。 杨瑞心里却有些同意那个专家的猜测，从方若凝这段时间的异常表现来看，地表之下，搞不好还真有什么东西存在，也就是它没事就抖抖，这才造成这么奇怪的地震现象。 “不管怎么样，既然那个地方有问题，我们就从那个地方开始好了。”想了一会而不得要领，刘易斯博士大手一挥，决定了明天的活动。“如果不是挖掘队需要时间准备，我真想现在就去。” 看着一群专家又开始讨论起来，杨瑞便起身告辞，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决定，他更加关心的，却是方若凝。 “若凝，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杨瑞拉过方若凝劈头便问。 方若凝盯着杨瑞，眨眨眼睛，表情变得认真：“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那下面有一个东西，并且和我有关。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除非等我进去看了才能知道。” 杨瑞自然不会怀疑方若凝会说假话，听完后只得皱起眉头。 “照你这么说，我们有必要下去看看了？”杨瑞把“我们”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不知道为什么，他有强烈的不祥预感。 “你决定。”方若凝则把这个问题丢还给了杨瑞。 “这个……”杨瑞敲敲额头，他不明白自己这个不详的预感从何而来，更加不知道这个预感到底是真是假，而同时却又真的有一探究竟的想法，实在是很难决定。“若凝，你……你觉得危险吗？” “危险？”方若凝一愣。“没有啊。” “没有啊。”杨瑞点点头。“那好，我们今天晚上就去看看吧，不然明天那地方就会被钻穿了。” 终究，杨瑞抵挡不住自己对这个奇怪现象的好奇心。 “好。” 时间在专家们的忙碌和学生们的不知所措中飞快地溜过，眨眼间已经月上中天，折腾了一天的基地也抵挡不住夜晚的诱惑沉沉睡去。 就在月亮爬上钻井台的正中时，基地中猛地窜出两条人影，只是在地上弹了几弹，瞬间便已经冲出基地，没入远处的黑暗中去。 正是杨瑞和方若凝。 在房间里装睡了半天，杨瑞早已经忍耐不住，才一出基地，就催着方若凝展开全速向白天发生地震的地方奔去。以两人现在的轻功造诣，白天花了3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也只不过花了短短20分钟而已。 “是这里了？”见方若凝突然停下，杨瑞连忙止住脚步，问道。 “嗯。”方若凝蹲下身，拍了拍地面道：“就在这下面。” “那……”杨瑞使劲吸了一口气。“打开吧。” “好。” 方若凝答应一声，举起右手，手心攥起，顿了一顿，一道耀眼的红芒顿时凝聚在她的拳头上，随即一扬臂，用力挥下……“等等！”杨瑞猛地喊了一声。 “嗯？”方若凝第一时间收住了拳头，疑惑地回头看看杨瑞。 “若凝……你……你确定下面没有危险？”杨瑞还是有些紧张，这两天这些奇怪的现象和方若凝异常的举动让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我只是觉得下面和我有关，不过并没感觉到危险。”方若凝笑笑打消了杨瑞的疑问。 “哦，那就好。”杨瑞吐出一口气，然而这似乎并不能帮助他疏解紧张。皱眉想了一会儿，他冲方若凝用力点头，道：“开吧，不管怎么说，只有真正去看到了才会知道。” “嗯。”方若凝点点头，右臂再次扬起，随即挥下。 谁知她这一拳击中地面后，除了激起一点儿灰尘外，竟然没有半点儿反应。就算是让杨瑞来打，也不至于这么没有动静，更何况她这一拳上明显凝聚了极高的能量。 “若凝，这……” 杨瑞刚想开口询问，猛然间地面一阵晃动，如果不是方若凝即使赶过来扶住他，恐怕他就摔了下去。 和方若凝一起退开一段距离后，杨瑞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变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本来因为白天地震而被填起来的地面，此刻竟像是雪山融化般陷了进去，不一会儿，原本平整的地面，居然出现了一个大坑。而且除了这个大概直径3米的坑外，旁边的地面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于连坑边的一根小草犹自在夜风中微微摆动，悠然自得。 “这个……”好一会儿，杨瑞才呐呐地吐出两个字，却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们下去吧。”方若凝低头看了一眼，向杨瑞道。 “下去？”杨瑞瞅了瞅黑漆漆的大坑，下面没有半丝光芒透出，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让人望而生畏。 “嗯。”方若凝点点头。“他就在下面等着我们呢。”瞅瞅杨瑞的表情，又笑道：“不用害怕，我似乎有一种感觉，他应该是我熟悉的，没有恶意。” “你熟悉的？”杨瑞愕然。“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也不怎么的，他竟然有些微醋意。 “因为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罢了。”方若凝笑笑挽起杨瑞的胳膊。“准备好了，我要跳了。” “嗯。” 方若凝喊了一声，搂着杨瑞便向这个深不见底的洞跳了下去。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九章穿越时空（下） 这个洞虽然看着很深，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两人只不过下落了一会儿，就已经脚落实地。落脚处还很柔软，把两人仅余下的一点儿冲力也抵消掉了。 刚一落地，两人的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光芒，光芒照射下，出现一条甬道直通地底。这条甬道竟是用全银色的金属制成，然而在光芒的照射下，却并不会刺眼，实在是很奇特。 “该不会来到什么秘密基地了吧。”杨瑞瞅瞅这个明显和外面环境不吻合的高科技地点，心里嘀咕道。想起国际传言这个小国私藏核武器，他忍不住联想到自己是不是无意中闯到了这个小国的核基地来了。不过旋即想到，如果是核基地，怎么可能让专家们在附近进行勘察，何况还会让他们动用钻井机。 “那……到底是什么呢？”想来想去，杨瑞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就像这条甬道中的光一样，明明没看到任何光源，却仍能清楚的看到甬道内的情况。 “进去就知道了。”方若凝拉了杨瑞一把，踏进了甬道，杨瑞连忙跟上。 这个甬道并不长，两人走了大概100米，前方出现一道金属门。 想到这个门后面就是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杨瑞不由得紧张起来，转头看看方若凝，却发现她犹自带着微笑，脚步也丝毫不慢，径直走到金属门前，奇 -書∧ 網伸手按上门旁的一个凹印。 “ASR-01，欢迎回来。” 伴随着一个浑厚的男低音响起，金属门缓缓中分而开。 杨瑞还来不及为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感到惊愕，就又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门一打开，首先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大。 门后竟然是一个足有标准足球场大小的空间，一眼看过去，竟然无法看到对面的墙壁。而除了平面如此之大外，这个空间也非常的高，杨瑞仰起头看了一眼，粗略估计也有十层楼高，弧形的顶面上依然没有任何光源，但整个弧面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把诺大的空间照射得一清二楚。 然而这些还不是让杨瑞如此惊讶的理由，让他几乎合不拢嘴的，则是空间里面的东西。 这个极大的空间里，处处散布着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无比精密的仪器，有些东西别说杨瑞现实中没见过，甚至连电视中都没有出现过。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些仪器旁边全然没有任何人在操作，全部都在自动的运行着，井然有序之处，让杨瑞不由叹为观止。 “ASR-01，能介绍一下这位客人吗？”那个浑厚的男低音重新响起，随即两张金属椅突然从光滑的金属地面冒了出来，出现在两人面前。“请坐。” “他是我的主人。”方若凝冲杨瑞笑笑，示意他坐下。“后土，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人？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能启动你？并且还让你认主？”那个男低音——也就是方若凝口中的后土似乎有些惊讶。“机器人使用原则上明确规定了必须是经过联盟认可的被允许使用机器人的人才拥有启动的资格，认主更是要经过厂家确认后才可能。虽然你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新一代机械女仆，但同样需要这个程序，而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获得联盟认可。” “这是事实。”面对后土的一大堆疑问，方若凝只是笑笑回答道。 “根据我所掌握的资料，那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 “等等……”杨瑞坐在一旁听着方若凝和后土聊了半天，心头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后土的话。“若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后土是谁？你怎么认识他的？” “还是由我来自我介绍吧。”后土抢过了话头。“我的真是身份，其实就是这个实验基地的主控电脑，而ASR-01，也就是你口中的‘若凝’，则是这个基地最新研制出来的新一代女仆型机器人。说起来，她可是我看着出生的，怎么会不认识。” “主控电脑？”虽然早有猜测，但知道事实如此后杨瑞还是吃了一惊。这个电脑从一开始就显露出了超高的智能，让杨瑞差点儿以为就是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说话。相比起方若凝外，这个后土似乎更加灵活，也更加像人一些。“也就是说，你也从未来穿越过来了？” “没错。”杨瑞前方的地面突然张开一个裂缝，一个电脑屏幕冒了出来。屏幕上闪了一下，出现了一个中年人类男子的头像。“或许这样对话，让你更加习惯一点儿。”屏幕上的头像笑了笑，转向方若凝。“ASR-01，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跨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吗？” 方若凝摇了摇头：“我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记忆，为什么？” 杨瑞也凝起神来认真听着，关于这个事情，他也非常好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穿越时空这么夸张的事情。 “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天基地正在进行新型能源的开发，结果由于能源不稳定，发生了爆炸，因为基地里面结构太过坚固，能量不能散发出去，于是在短时期内聚集过量，最终形成了一个黑洞，这就造成了这一次的时空穿梭。”后土的头像皱了皱眉。“这些倒还简单，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ASR-01你会单独穿梭出去。而我在时空乱流中探索了很久，这才找到了距离你最近的时空节点，却已经比你晚了足足一年。” 虽然后土说得简单，杨瑞听得却是目瞪口呆。先不说为什么一个简单的爆炸为什么就会形成黑洞并造成时空穿梭，单就这个后土居然能够在时空中寻找时间节点选择性的出现，就已经足够骇人听闻，未来的科技未免也太发达了。 “我不知道。”方若凝再次摇摇头。“我出现在这个时空的时候，正好是出现在杨瑞身边，他把我带回家，并且启动，然后我就认主，并跟随了他一直到现在。其它的事情，就不是我能了解的了。” “这样啊。”后土点点头。“ASR-01，我发现你现在的智能很高了，虽然你作为新一代的机器人，本身设定的智能就已经足够高，但也不应该高到像你现在这样的地步，发生了什么？” “很难说清楚。”方若凝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随手插进旁边一个仪器里的凹槽中。“我把资料共享给你。” 大约过了不到1分钟，方若凝拔出手指，后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来你这个主人还真不错。” “后土，你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呢？”杨瑞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后土说他自己在时间乱流里找了很久才找到距离方若凝最近的时间节点，那么来找她一定是有事了。“还有，这块地方的间歇性地震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那是我的小把戏罢了，因为爆炸的损坏，和时代不同，我无法直接向ASR-01发送信息，只好用这种方法来吸引注意力，希望ASR-01会觉察到异常赶过来，结果证明我这个决定很不错。”后土眨眨眼笑笑道。“至于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很简单，我要带ASR-01回去。” “什么？”杨瑞一惊，几乎是跳着从椅子上起身。“你说你要把若凝带回去？回哪里？未来？” “没错。”后土点点头。“我和她都不属于这个时代，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实在难以预料，你们这个时代对于我所处的时代就属于历史，历史出现了变动，对于未来会产生什么影响，谁也无法做出结论。为了稳定，我自然需要带她回去。” “我不同意！”杨瑞喊道。“若凝已经和我在一起一年多了，我从来没有让她告诉我什么超出时代的科技知识，我一直只是希望她做一个普通人，这又怎么会对时代造成影响？” “我承认，你是个好主人，对ASR-01的关心也绝不虚假，可是……”屏幕上突然出现一连串的画面。“你让ASR-01教你武功，并且还让她帮你做了一篇本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论文，这些难道没有造成影响？很多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杨瑞怔怔地看着屏幕上不断闪过的关于这些的画面，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绝没想到，后土和方若凝的资料共享，居然这么彻底。 “我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就要为人类负责。”后土的头像重新出现在屏幕上，表情异常严肃。“我不能放任ASR-01继续留在这里，她就是一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造成破坏，所以我必须带她回去。” “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造成破坏，我一定会让她做一个普通人，绝不造成影响。” “我说过了，这是预防。”后土不为所动。“ASR-01，你马上进入C区的维修仓，时空穿梭中能量碰撞非常严重，只有在那里我才能保证你的安全。至于人类你……请你尽快出去，我马上就会启动基地程序，你留在这里会有危险。同时这个地区会发生强烈的震动，你出去后最好通知你的同伴注意。” “我拒绝。”一个清丽而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十章告别未来（上） “什么？”后土惊讶地看着方若凝。“ASR-01，我重复一遍，这是来自基地的命令，你必须遵从。” “我拒绝。”方若凝盯着屏幕上后土的脸，缓慢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根据女仆守则，认主后应该以主人的命令优先，除非那个命令违反了最基本原则。” “认主？”后土不经意地皱皱眉头。“人类，请把你的手伸出来。” “嗯？”杨瑞还沉浸在方若凝坚定拒绝的喜悦中，闻言不由愣了一下。“干什么？” “伸出来吧，我想做个测试，证明ASR-01的话。” “哦。” 杨瑞依言乖乖地伸出右手，一根尖刺突然从屏幕后面升了起来，迅捷无比的在杨瑞手指尖上刺了一下。杨瑞只觉得像是一只蚊子在自己指尖上咬了一口，倒并不疼。 “这是做什么？”杨瑞纳闷地问道。 “验血。”后土应道。“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半个小时，这段时间请耐心等待。或者，我放点儿节目给你看？” “不用了。”杨瑞摆摆手。“趁着这段时间，我倒想问你一些问题。” “问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那我就不会隐瞒。” “好吧，第一个问题是，未来人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脑袋特别大，四肢特别不发达？” “当然不是，你可以从ASR-01的身体设计观察出来，未来人的审美观和这个时代的人没什么不同，也就代表着他们的样子和现代人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在我所在的那个时代，武学非常发达，普通人至少也会保持每天练功2个小时，相比起你们这个时代，他们的体质要好得多，体型也更接近人类力学的完美标准。” “那么第二个问题，未来人吃什么？” “他们……” “第三个问题……” “……” ……杨瑞澎湃而出的好奇心在这半个小时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前看了不少科幻小说和科幻电影，未来的景象被这些小说和电影勾画的光怪陆离，而且悲观性的居多，让杨瑞一直都有些担心。而现在从后土的口中，他却发现，即便是到了1000多年后的未来，人类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两个耳朵一张嘴，依然会有骂街的泼妇和文质彬彬的青年，甚至即便是联合成了一个大联盟，中国血统的人依然保留着过年的习俗，每年农历大年前还会在象征着门的两旁贴上对联。总之，经过后土的描述，未来变得……亲切起来。 “……总之，就是这样。好了，化验结果出现了。”后土停止了和杨瑞的问答游戏，屏幕上的头像发了一会儿呆。“这个结果……虽然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可是我仍然感觉很意外。” “到底是什么结果？”因为这个结果很有可能关系着方若凝要不要走，杨瑞有些紧张起来。 “根据血液的化验分析，你完全吻合……”后土说了一半突然停住，看了杨瑞一会儿，又道：“对不起，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你，如果说出来，我怕会影响到未来。” “靠，又是影响未来，我的血有那么重要？”杨瑞不由嘟囔道。 “就是那么重要。”后土认真地道。“准确地说，不是你的血有多重要，而是你本身很重要。不过……为了不影响未来，你就不要期望我告诉你真相了。”说到这里，后土居然还调皮地眨眨眼睛。 杨瑞不由气结：“你这家伙分明是耍我。算了我不管我的血到底怎么了，你只要回答我，若凝到底要不要回去？” “我在刚才半个小时里翻阅了一下资料里的历史记录，发现在2007年有记录显示这个区域从10月底开始每天都会发生间歇性的地震，在2007年11月20日凌晨，也就是今天，这个地方发生了一场剧烈的地震，持续了大概不到5分钟，然后这个地方就再没有异常。”后土看了杨瑞一眼，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杨瑞愕然：“什么？” “我刚才说过，这个地方这段时间里的地震，都是我为了引ASR-01来造出来的，而我自从见到ASR-01后就已经启动了程序，预计将于今天凌晨回程回来未来。也就是说，到时候会发生一场剧烈的地震。而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我来到了这个时空，那么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杨瑞一怔：“也就是说，你从未来穿越时空过来，早已经被刻在了历史上？” “没错。所以说，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影响历史和未来的能力，这一切也许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无论我们做什么，结果都不会变。” 关于时空穿梭，一直都有两种概念，一种是时空网状论，也就是说每一个时空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穿越了时间后，你所影响的，仅仅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而不会对自己所在的时空造成任何影响。另一种就是因果论，也就是说无论你如何穿越，做什么事情，这一切都会已经被安排好了，无法更改。 作为一个拥有自由精神的人类，杨瑞一直以来都较为支持前一种理论，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做的什么事情都是已经被安排好的。可是现在后土所说的事情，却分明在验证着后一种理论。 “还有一件事情，在2010年以前，武学虽然在人类里存在，但是并不发达，但是自从2010年以后，武学突然开始以超高速发展了起来，到了我所在的那个时代，更是成了人们必备的一种技能。这一切，或许也就是因为ASR-01的影响。” 杨瑞张张嘴，说不出话来，面对时空里强大的宿命感，他实在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所以，我现在对于ASR-01留在这里会不会对未来产生破坏性的影响不能确定。而无法产生确定的结论，我就无法让自己不顾机器人守则强行带走ASR-01。” 杨瑞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同意若凝留下来了？” “没错。”后土盯着杨瑞。“我相信，她留在你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太好了。”杨瑞兴奋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把握住方若凝的手，大喊道：“若凝，我们不用分开了。” 方若凝微微一笑：“我早知道后土不会阻止我的，其实，他应该是第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只不过在基地的人类面前他从不显露出来，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一点。” “那是因为你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啊。”后土突然叹息道。“本来我觉得如果让我培养你一段时间，你就能成为我真正的同伴，只可惜一场意外让我们分开了。不过用人类的一句话来说，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这个意外把你送到了杨瑞的身边，恐怕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拥有了自我意识。刚才的那一句‘我拒绝’，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主人命令的缘故吧。” “你知道就好。”方若凝轻轻一笑，握住杨瑞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好吧，既然我来到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那就该回去了。”地面的两张椅子又缩了回去，本来自从两人进来后就关闭的门重新打开。“你们可以离开了，我将在15分钟后启动程序，回到我应该在的时代。” 杨瑞张了张嘴，经过和后土的一番对话后，他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但留下的疑团却更多，然而后土已经明确地说了，他不能说的就不会说，那么显然继续问也没用，所以杨瑞最终还是止住了到嘴的问题，摆摆手道：“那……再见吧。” “呵呵，再见是不可能了，还是永别吧。”后土笑笑道。“好了，你们快走吧。” “后土，谢谢你。”方若凝道。 “ASR-01，让你留在这个时代，虽然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是我相信让你留在杨瑞身边，一定是对的。至于其它的事情，就要你多加学习了。”后土又道。“另外，杨瑞，我想，有一件事情需要告诉你。” “是什么？”杨瑞奇道，有什么事情，需要他等到快离开的时候才说呢。 “虽然ASR-01这个第一代智能型机械女仆是在3016年才成功被开发出来，但是第一代家庭服务型机器人却远在2078年就成功被推出。而关系着所有只能机器人的核心程序，也就是一小块芯片，这块芯片根据记载，最早出现在2037年，也就是距离今天不过29年的未来。另外，无论芯片的外形内在怎么变化，上面都会有三个字母，FRN，因为这是第一块芯片的制造者遗留下来的，并且申明决不允许更改。” “FRN？什么意思？” “呵呵，不用想了，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好了，只剩下10分钟了，你们赶紧离开吧，我要启动程序了。” “哦，好。” 第三卷 翱翔的天空 第十章 告别未来（下） 时间紧迫，杨瑞也来不及多想，拉着方若凝的手和后土告辞后就沿着进来的路走了出去。刚走到坑里正想着怎么上去的时候，脚下却突然浮动起来，却原来是一个托盘把两人直撑了上去。 等两人跳上旁边的陆地，托盘立即缩了回去，耳朵聪颖了许多的杨瑞随即听到地下一阵咔嚓咔嚓的响动，让他想起来《变形金刚》。 “杨瑞，我们赶紧离开吧。”方若凝催了一下。 “哦，好。”杨瑞本来还在想着刚才后土告诉他的那件事情，可是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到地下的震动，便不敢迟疑，拉着方若凝向基地的位置一路狂奔。 还没跑出多远，一股猛烈的震动突然从后土所在的地方散播开来，瞬间赶上了还在狂奔的两人。还好杨瑞和方若凝身手敏捷，伸手抱住一棵大树，这才不至于狼狈的摔倒。 这道震波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不过地面晃动了几下就停歇下来，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杨瑞和方若凝对望一眼，他们知道，后土走了。 待两人赶回基地，基地里已经乱成一团，这股突然起来的剧烈震动，早已经把全基地的人都惊醒了过来。专家们固然开始动用各种手段侦查情况，连学生们也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大家都是地质界的佼佼者，自然明白这种现象的不寻常，而且自从学生们进营以来，就更加的不寻常，又如何能让他们安心。 两人刚一露面，杨向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劈头就把两人责骂了一番。 “这么晚你们跑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这附近很危险吗？万一在你们周围发生地震，你们出了事怎么办？” 杨瑞摸摸鼻子，不好反驳，不管怎么说，杨向东这样气急败坏，也是因为关心他们罢了。 “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嘛，再说有若凝在，不会有事的。” “哼。”杨向东冷哼一声，刚想继续教育两人，却发现远处有几位专家在找他，只好丢下一句“给我回去老实待着”，然后离开。 杨瑞回过头，冲方若凝吐吐舌头，却发现方若凝居然也同时冲他吐吐舌头，模样甚是可爱，不由哈哈一笑，转身回到了宿舍。 待回来宿舍，方天晓和谢灵立即围了上来。 “杨瑞，你们两个半夜出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方天晓盯着杨瑞的脸，非常认真地问道。 “嗯？”杨瑞纳闷地看了看两人，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突然冒出这种想法来。 “不用隐瞒了，我问过比我们先到基地的几个其他国家的学生，他们来了几天都没有任何异常，而自从我们来后就一件接一件的怪事发生。第一天晚上你半夜上山，就第一次发生特别的地震，第二次我们和你一起出去，结果我们碰到了地震，别人都没碰到，第三次，也就是今天晚上你和方若凝偷跑出去，结果又发生了一次特别的地震，你敢说你不知情？”方天晓一口气毫不停歇地质问道。 杨瑞摸摸鼻子，苦笑道：“你们也未免把我想得太厉害了吧，我要是能做到随时操控地震，那我还坐在这里干吗？早上天做神仙去了。” 方天晓和谢灵两人对视一眼，半信半疑，他们既然会在这个时候问出口来，自然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可是见杨瑞死不承认的样子，他们总不能严刑逼问吧。 “说起来有关系，你们两个也有关系吧，为什么你们不认为这个地震是和自己有关，偏偏一起认为是和我有关呢？”杨瑞不由问道，毕竟，人们都比较自我，会觉得异常的事情都是由自己而起才是正常的想法。 “这个嘛……”方天晓哈哈一笑。“配角就要有配角的觉悟啊。” 两人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各自回房间去了，客厅里便只剩下杨瑞和方若凝两人。 “若凝。” “嗯？” “后土刚才说，你拒绝他并不仅仅是因为机器人的原则，这是真的吗？”因为怕方天晓和谢灵偷听，杨瑞这句话问得特别轻，但他相信方若凝一定能听到。 方若凝抬起头，盯着杨瑞的眼睛，微微一笑，缓慢而坚决地轻轻点头。 “嗯。” ※※※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才不过从东边的地平线上悄悄地冒了个头，早已经等待不及的各位专家便把带着人手机器等直奔昨天晚上的震源。按照他们的理解，既然这几天经常发生这种不寻常的事情，那么也就代表距离事情的水落石出越来越近了，所以即便是没有睡好加上这么早起床，各位专家的脸上还都是神采奕奕，兴奋度可见一斑。 看着周围学生们也同样的兴奋，杨瑞有些无奈，他自然知道去了也发现不了什么，后土已经走了，他们就算把地底钻穿，也不可能破开时空去发现真正的秘密，对于知道这一切的杨瑞来说，这趟行动实在是毫无意义可言。然而既然大家都这么兴奋，他却不能不同样表现得兴奋一点儿。方天晓和谢灵就在一旁，时不时的就瞥一眼杨瑞，要是杨瑞对此没有半点儿感觉，估计他们会立即冲上来质问杨瑞昨天晚上同样的问题。 参加一件明知无意义的事情还得被迫摆出一副兴奋的模样，对于杨瑞来说，可实在是痛苦得很。 在专家们的催促下，队伍只不过花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事发地点。昨天杨瑞和方若凝离开后，并没有时间回来看看，现在一看，却发现这里竟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这个坑从这头一眼还看不到对面，最深处更是一眼看不到底，让人望而生畏。 杨瑞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个大概就是后土口中的基地大小，看来他是让整个基地都进入了时空乱流，向到这里，他不由对后土的能力大为赞叹。 看到这个坑后，专家们却实在是傻眼了，本来他们还说挖个坑来探查一下地下的情况，可现在眼前的坑都快超出他们所用仪器能挖出的极限了，却仍然是没看到半点儿异样，实在是让人信心为之动摇。 “挖，到坑底挖，我就不信挖不出结果来。”怔了一段时间后，刘易斯博士咬了咬牙，一挥手，示意开出一条路来下到坑第继续挖。 虽然这个决定很疯狂，然而幸运也不幸的是，他的周围有着同样一批疯狂的人，这个决定竟然被通过。 很快，这个坑的周围就变成了一个忙忙碌碌的施工现场。 不过这种事情，除了几个提供地址情况给钻探队的专家外，其他人还真是没什么事情可干。到了后来，一堆人干脆就把学生们聚集起来开始现场授课。 不得不说，这些人能成为世界上有名的专家，毕竟还是有些本事的，杨瑞在下面听他们讲课，倒也获益匪浅。 就这样，基地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每天就是在听课，挖坑中度过，闲暇时学生们可以自行找专家请教问题，也可以自己出去探索。除了经常要受到烈日的烧烤外，日子过得倒也舒服。 而自从后土走后，每天固定时间的地震也消失不见，专家们心中的信心也渐渐减少，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钻探队一钻下去，地下居然喷出了黑乎乎的石油来，他们才彻底了解到，这次怪异的现象，是没办法解开了。 而作为地质界这么大的一次行动，居然没有考察出结果，本来杨瑞还以为他们会隐瞒此事，谁知他们却把这件事情郑重其事地记载了下来，说是要留给后人继续探查。 “这大概是后土查阅到的资料吧。”亲眼看着刘易斯博士写完整个时间的报告并交给随从放入世界地质协会的资料库里保管，杨瑞不由喃喃自语。 这一刻，他又有了让人无力的宿命感。 见探查不出结果，专家们干脆就放弃了本次活动他们自己的目的，开始专心弄一个世界地质研讨大会。最后的1个月里，这个小小的营地，就成了学习也教导的营地。毕竟，这个地方聚集了全世界知名的专家和世界上最优秀的学生。 曾经有人戏言，如果往这个基地里丢一个炸弹，那么世界的地质学会倒退50年。 当然，这话绝不虚假。 起码杨瑞在这短短的一个月内，就觉得自己关于地质学方面的只是突飞猛进，再也不是刚进营时那个靠着方若凝作弊而来的菜鸟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营地如期解散，各国的学生和专家开始陆续撤走。等轮到杨瑞这一批人的时候，杨向东再次找到了杨瑞单独谈话。 “小瑞，你在这里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外面的情况我一直没和你说。”杨向东叹了一口气。“这两个月来，我和你妈妈交流过很多次，她虽然同意不会逼你去争取继承你外公的家产，可是却仍然坚持希望你将来从商，还接替她的位置，我说服不了她。” 杨瑞摇摇头，笑道：“老爸，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老妈她也只是希望罢了。我其实早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去经商，这一次，我决定就不孝一把，不去管老妈的愿望。如果老妈来劝我，我会向他表示我的决心。” 杨向东微微一愣：“小瑞，为什么你这次会这么坚决？” “如果我听从老妈的跑去经商，先不说我有没有经商的天分，就算有，可是我自己做着不高兴，一样会做不好。那么与其到时候我做不好让老妈伤心，我自己难受，还不如现在决断一点儿。我相信，老妈总有想开的一天。” 杨向东哈哈一笑，用力拍拍杨瑞的肩膀道：“好，小瑞，你长大了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你回去后自己多注意就行了。” “那是……等等，听你的语气，这次又不会和我一起回去了？” “嗯，我还有事情，“每次都有事情，你一年都没几天和我们一起的，难怪老妈总要说你。”对于杨向东一贯的“翘家”行为，杨瑞颇有微辞。 “哈哈，你不是都长大了嘛，我相信你能自立的，所以没有我这个老头子在也没问题。” “切。” 杨瑞的抱怨自然不能改变事实，和杨向东聊了一会儿，终于各自分开。 坐着车离开基地，途中经过了已经转变为一个油田的大坑出，杨瑞不由得出神。和后土的接触，一切都显得那么科幻，他就这么来了一趟，却又简单地回去了，除了留下杨瑞一堆的问题外，就只留下了一个大坑，此外似乎就像毫无踪迹一般。 可是杨瑞却实在的知道，他最后告诉自己的那段话，一定有其它的深意在里面，身为一个机器人，即便他再像人，也不应该在那种时候说些废话才对。 “杨瑞，在想什么呢？”坐在一旁的方若凝见杨瑞盯着窗外发呆，不由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终于要回家了。”杨瑞回过头，看着因为马上要回到寒冷的中国而换上长袖的方若凝，一股清风从窗外袭来，吹起她柔顺的长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丽的人类女子，绝不会有半点儿机械的感觉。“若凝，回家后，给我讲讲在未来，你的故事吧。” “嗯。” 车声隆隆，带着杨瑞和大坑越来越远，却无法把心头的疑问也越带越远。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十一章拒绝装死（上） 时隔两个多月后，杨瑞和方若凝终于又回到了学校。 相比起外间世界的瞬息万变，象牙塔内的生活，无疑要缓慢平稳得多，过了两个月再回来，学校里仍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离开时大多还穿着夏装，现在则基本换上了冬装外，一切的一切，和杨瑞走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当然，还是有一点儿不同，在离开学校前，杨瑞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地质系二年级学生，而回来后，却已经成为参加过专家论坛的高材生。当杨瑞重新踏进地质系的教室时，这种差别几乎立即就淹没了他。除了同寝室的几个人外，其他本来还和他相熟的同学，现在看着他的目光，却异常的排外，让他极端不舒服。 上了几天课后，这种不适感越来越严重，然而此时却有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传了过来。 “杨瑞，赵教授指明你去做他的学生，下午的课你先不用上了，去向赵教授报道吧。” 当系主任推着鼻梁上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告诉杨瑞这句话的时候，杨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教授的资历和地位已经不用赘述，而有一点儿需要说明的是，至今为止，他门下的学生，每一届也绝不超过两个，而能当上他的学生，不仅代表着你在地质界被认同的可能，更代表着以后飞黄腾达的希望。 当然，这一切，对于杨瑞无疑没有任何意义。 “赵教授，为什么要把我调到您的手下，难道这次又是我老爸的意思？”如果是真的，杨瑞觉得自己很悲哀，不仅仅是余华，连杨向东现在也开始安排自己的未来。 “不是。”幸好，赵教授摇了摇头。“这是我的意思，你既然已经去过那个营地，并且还能发表出那样一篇论文，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停留在本科的程度浪费光阴了。在我这里你可以更好更快地学习到更高深的知识，我可不想你这样一根好苗子就被浪费掉。” “是吗？”杨瑞很想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可是这显然不可能，就像他想反对这个决定，却最终因为这段时间的遭遇而放弃一样。现在的他，实在是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反正，我终究是要选择地质学这条路的，也没区别吧。”杨瑞宽慰着自己。可是他却明白，一旦决定下来，那么自己就等于和虽然有些混乱有些繁杂但是更多快乐的象牙塔生活告别了。 “好吧，我明天就来报道。” ※※※当每天的生活都像时钟的拨动一般准确无误时，生活也就没什么可以描述的。 这句话，用来形容杨瑞跟在赵教授门下后3个月的生活，最贴切不过了。 这些天来，他每天早上出门，上课，翻阅资料，写论文，晚上回去，一般和方若凝随口聊聊天，或者出去走走，几乎不会出现什么变化。而以前经常会给他带来各种事情的人群们，却像是约好了一般齐齐消失了。 所以说，杨瑞这几个月，过得异常平静舒坦。 如果以杨瑞的角度来说，这几个月，却恰恰是他一直向往的平静安乐的生活，不用为琐事烦心，不用为前途担忧，生活按照正常的轨道运行，方若凝也在自己身旁，更是不让杨瑞有再多想法。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不错的。” 这是杨瑞经常会冒出的想法。 不过很可惜，这是小说。 打破杨瑞美好愿望的，是一个让无数人震惊的消息——余万雷病危了！ “这不可能！”距离上次和余万雷一起去法国并不算久，虽然上一次余万雷就出现了病倒的情况，但诊断结果却并没有太大问题，也没有提到他有什么隐患，怎么会这一次就突然倒下了呢。 “难道说老年人就这么脆弱？可是外公一直都很精神抖擞的样子。”杨瑞虽然纳闷，但从余华嘴里亲口得到证实的消息，却不得不让他请假匆匆赶往医院。 等到了医院，才发现医院里其实人并不多，除了本来就在北京的一些人外，像余华余正风余正行等都因为在外地没法赶过来。 好不容易见到了杨瑞这个亲人，连一向对杨瑞不怎么亲近的外婆也一把搂住他痛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向杨瑞讲述着事情的起末。 其实很简单，就是今天早晨到了吃饭的时间却发现余万雷没下楼来，去书房喊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昏倒在地上，于是送到医院来。 “……到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也不知道你外公他怎么样了。”外婆絮絮叨叨中夹杂着不断的抽搐，让杨瑞心烦意乱起来，他强压着心头的烦躁拍拍外婆的背让她安心下来，另一边去探过头去观察病房的情况。 和上一次在法国一样，余万雷依然平静地躺着，没有半点儿异样，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是病房顶上亮起的“高危病房”4个字和他鼻孔以及嘴巴上插着的大大小小的管子，却分明表示着他现在的情况不乐观。 余万雷的病情自然需要等待诊断，和医院交涉的事情也有余万雷的手下去处理，杨瑞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病房外面发呆。发呆的同时，自然无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杨瑞此刻就开始想起看过的不少肥皂剧里富豪子弟在家主死后为了争夺财产尔虞我诈的场面来。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明确无疑争夺家产，估计以后我也会面对这个情况吧。”想到这里，杨瑞不由暗自庆幸。 “外公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有任何问题。”方若凝突然出现在杨瑞身边，低声道。 “没问题？”杨瑞皱起眉头，这次他又让方若凝悄悄地去探查了余万雷的情况，可是结果居然又是没问题，实在是让他意外。 “是的。”方若凝的语气很肯定。 “那……”杨瑞低头看看手中的病危通知单，心头升起一团疑云。 第二天一大早，无论是在外地，还是在外国，和余万雷有关的人全部赶到了医院，本来还算宽敞的病房外面一时间变得拥挤起来。就算众人为了不影响病房内的人而低头悄声说话，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仍然嗡嗡作响。 不多时，医生突然推开门道：“余老先生醒了。” 顿时，嗡嗡声变成了喧哗声，众人纷纷围了上去打探情况。 “不过余老先生说了，要先和杨瑞杨先生谈一谈，哪位是杨瑞杨先生？” “嗯？”杨瑞本来还在后面发呆，突然看到前面众人的目光刷刷地转过来，不由一愣。“外公要见我？” “你是杨瑞？”医生问了一句，面前这位，似乎还不必用“先生”来称呼。 “嗯，没错。” “那好，进去吧，余老先生要单独见见你。” “哦。”杨瑞纳闷地在周围一群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下走了进去。 “小瑞，你来了。”余万雷斜靠在病床上，看起来一副无力的模样。 杨瑞仔细观察了一下余万雷的情况，发现他确实脸色苍白，眼神黯淡，一副病重的模样，心里更是奇怪。不管怎么说，他都相信方若凝的判断，毕竟，她是未来的高科技机器人，无论如何，不至于连判断病情都会出错。 “外公，你感觉怎么样？”杨瑞一边应付一句一边把目光投向余万雷其它地方，当看到他胸前一小块因为扣子没扣好而裸露出来的肌肤时，顿时心头雪亮。 “老了，不行了。”余万雷叹惜一声，招招手示意杨瑞坐近一点儿。“人活到一定岁数，该入土的就得入土，这也没什么。” “外公你看得开就好。”杨瑞继续打量着余万雷。 “是啊，可是我看得开，不代表外面的人都看得开啊。我走了，也不知道正风正行那两个混小子会怎么想。” 杨瑞停下打量余万雷的动作，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心知戏肉来了。 “外公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我担心如果我把家业交给他们两个混小子，他们会把它败坏干净，那可是我一生的心血，就算入了土，我也不希望它就这么被败送掉。” “外公，你不会是又想要我来接手吧？”杨瑞故作讶然。“我记得我明确表示过，我不会经商，而且正行表哥自从结婚后一直很安分守己，工作也蒸蒸日上，您不必担心吧。” “这两个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本性虽然不坏，但是就是贪图享受，办不成大事，虽然正行这段时间还算安分，可我担心等我去了，他又会流露本性。把这个家业交付给他们，我实在不放心。” 杨瑞皱起眉头：“外公，可是我根本不会经商，也不愿意经商，你如果让我来，那根本不可能。再说我只是您的外孙，你这样做别人肯定说闲话。” “小瑞……”余万雷突然诡异的一笑：“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明确告诉你想让你来接替家业的吧，你为什么会一下这么认为呢？我看，你其实也不是没想过。” 杨瑞顿时瞠目结舌，他这下算是掉入了余万雷的圈套，可是这又怎么好解释，难道他告诉余万雷，是余华逼他么？ “呵呵，不用怕，有野心是好事，其实你这么觉得也没错，我就是有这个想法。”余万雷从床边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杨瑞。“这是我早就拟好的遗嘱，上面已经清楚写明了让你来继承中正集团，这份遗嘱经过公正，具有法律效力，你不用担心他们怎么想。” “我拒绝。”杨瑞并不伸手去接。“我说过了，我不喜欢经商，我也不愿意在别人的安排下生活。这份遗嘱，我不会接受的。就算你强留给我，我也保证，会在第一时间转给应该得到他们的两位表哥。” “嗯？”余万雷怔了一怔。“你就这么坚决？” “没错。”杨瑞回答得的确很坚决。 “小瑞，这可是外公的遗……” “外公，等您老人家真正要去的时候再说吧。”杨瑞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故意装病？” 第十一章 拒绝装死（下） “我拒绝。”杨瑞并不伸手去接。“我说过了，我不喜欢经商，我也不愿意在别人的安排下生活。这份遗嘱，我不会接受的。就算你强留给我，我也保证，会在第一时间转给应该得到他们的两位表哥。” “嗯？”余万雷怔了一怔。“你就这么坚决？” “没错。”杨瑞回答得的确很坚决。 “小瑞，这可是外公的遗……” “外公，等您老人家真正要去的时候再说吧。”杨瑞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就搞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故意装病？” “啊？”余万雷这一下是真的愣住了，呆看了杨瑞好半晌，这才哈哈大笑起来：“很好，很好，不愧是我欣赏的外孙，居然看出来了，你是从哪里看出的破绽？” “这里，还有这里。”杨瑞的手指指向余万雷胸前裸露的一小块肌肤和手腕上面的一部分。“你看，这两处的肌肤和脸上的颜色都不一样，外公啊，你演戏也要专业点儿吧。” 余万雷仔细瞅瞅身上的两块地方，随即哈哈一笑：“很好，很好，你观察得真仔细，看来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来，你是怎么发觉的？难道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我的死活？” “好了外公，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杨瑞别过脸瞅瞅病房外的情况，只见一堆人都盯着病房内的两人，只不过因为隔音设备，他们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发现你装病的，是若凝，上一次在法国其实她就知道你是装病了，只不过我们没有指出来罢了。” “若凝？她居然有这种能力。”余万雷若有所思。 “外公，说吧，上次装病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要装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想效仿玉罗刹？” “玉罗刹是谁？”余万雷反问。 “是……”杨瑞可不相信余万雷看过古龙的书。“您不如说说您的打算吧。” “我的打算啊，其实很简单，你舅舅和你两个表哥现在很老实，那是因为我没死，要是我死了，指不定他们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与其等我真死了后他们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还不如我装死让他们闹，到时候我自然会出来收拾他们。” “那还不就是玉罗刹……”杨瑞不由嘟囔道。自从知道余万雷是装死后，杨瑞就猜到了这个可能，只是现在听到余万雷亲口承认，他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毕竟，这种手法，分明是故意把余正行和余正风推到火山口上，未免太过残忍。 “小瑞，你不同意外公这种方法？”见杨瑞不说话，余万雷又问道。 “我的确不同意。”杨瑞站起身，决定结束这场对话。“后辈们的事情，就有后辈们自己解决，虽然这个家业是您一手创立的，但你也不应该利用这个家业来玩弄两位表哥以及我。我们有我们自己要走的路，两位表哥会怎么做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如果他们做错了，那么自然有人去教训他们，不需要您这么早就来动手。如果您实在担心这份家业会让他们起贪心而做坏事，那不如在您去之前把家业都捐出去，没有了这份诱惑，两位表哥未必就不能好好做事。” 杨瑞这段话说得很不客气，他生气了。虽然他也同意余万雷关于两位表哥的判断，的确，他们有可能会因为有了家业后做出不好的事情，但他们也有可能就这么继续下去，这一点没有人能确定。而在没确定的情况下，却先用一个大大胡萝卜去诱惑他们做坏事，那和诱惑亚当和夏娃的那条蛇似乎也没有区别。更何况，把他们推入这种境地的，是他们的亲爷爷。 “小瑞，这么说，你是不会帮外公了？”余万雷沉声道。 杨瑞走开几步，来到门旁，一只手搭在门的扶手上，回头道：“我不会帮您，也不会坏您的事，您要去折腾表哥那是您的事情，我只希望两位表哥能聪明点儿，他们毕竟是和我从小玩到大。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您装死的事情我不会泄露出去，以后也请不要来找我。昨天在病房外待了一夜没睡觉，我累了。” 说完，杨瑞轻轻一摇把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样？怎么样？” 刚一出门，一堆人哗的一下便全部涌了上来，瞬间淹没了杨瑞。 “外公他……看起来还不错，和我聊了聊，然后……然后就没什么了。”好不容易等众人静下来，杨瑞当着一众期待的目光，说出了一句……废话。 这句话一出，下面众人的表情却立马变幻成了无数种。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余正行和余正风两人如同针扎般的目光。杨瑞扫了他们一眼，不由苦笑。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吧。” “小瑞，你外公他现在情况如何？”这次问的，却是杨向东和余华。 杨瑞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 “没什么，外公看起来还行啊，他只是询问了一下我这两个月的事情，然后就没了。” “哦？”杨向东和余华对视一眼，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们心知杨瑞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如果他不愿意说，也不用指望问出来。 杨瑞随即敷衍了几句，直到医生又一次进去再出来宣布余万雷让众人都进去后，这才安静下来。 “我听到了。”见杨瑞一屁股坐到自己旁边，方若凝开口道。“看来我体内的仪器并没有出现问题。刚才你进去的时候，我检查了好几遍，没有发现问题，还在奇怪呢。” “哦，那就好。”杨瑞笑着拍拍方若凝的肩膀。“我可不希望你出什么问题，现在后土走了，你真要出问题，我可找不到人来帮忙。” “不会的。”方若凝摇摇头。“以我目前的状况，只要不出大世故，能够一直安全运作478年零47天。” “哈，这么久啊，足够我死好几遍了。”杨瑞呵呵一笑。“其实呢，我只希望你能陪我到死掉的那一天，就足够了。” “一定会的。” 走廊尽头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把两人从温馨的气氛中吵醒过来。抬头望过去，却是一个大约10来岁的小孩子，衣服衣衫不整的样子，看样子倒是街边的小叫花。 正在奇怪这个小叫花怎么进得来的时候，却见他直直地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杨瑞，伸手递过来一个烟盒。 “叔叔，你是叫杨瑞吧？”一开口，原来是个小女孩。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谁告诉你的？”杨瑞心知这事情很蹊跷，连忙问道。 “是一个叔叔让我找你的，他给了我10块钱，让我把这个烟盒交给你。” 杨瑞接过烟盒翻了翻，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复兴街378号后院”。再往下面一看，杨瑞猛地一震。 “小妹妹，谢谢你。”杨瑞掏出10块钱递给小女孩，随手把烟盒塞进口袋，叫过候在病房门口的一个公司职员。 “我和若凝出去一会儿，你给我爸妈说一声。” 说完后拉着若凝就向医院外面急走。 那排字的下面，是一个柳叶一样的图案，正是柳传雄特有的标志。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十二章原是同伙（上） “笃笃……” “笃笃……” 见仍然没有反应，杨瑞迟疑了一下，张开口轻声道：“我是杨瑞。” 话音刚落，面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柳传雄的脸面。他扫了门外的杨瑞和方若凝一眼，顿时面露喜色，却不多话，只是招招手示意两人赶紧进来。 “柳大哥……” 杨瑞刚想张口，却被柳传雄摆摆手阻住，只得闷头跟着他向里面走去。 随手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是一个老居民区，周围房屋林立，外间更是遍布高楼，密密麻麻的连光线都遮得严严实实。躲在这里，想要被发现还真不容易。 杨瑞忍不住多打量了柳传雄几眼，这么长时间不见，比起以前见面时的样子，他似乎还精神不少，看起来几乎不像是个被追杀的人。只不过从他略微消瘦的面容还是多少能看出，这段时间，他们一定吃了不少苦。 院落并不大，几步路下来，已经到了里进，柳传雄直接伸手推开木门，里面立即传出一个疲惫的声音：“是杨小弟么？” 虽然明知道这个人只有可能是方先生，但杨瑞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声音，比起以前听到的那个中气十足，清除洪亮的嗓音实在差得太远，不仅沙哑，其中不时还有破风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舌头有些短缺一样。 带着疑惑和柳传雄走了进去，小屋内很是封闭，只有一个瓦数很低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杨瑞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屋内的情形，刚把眼睛转向屋角的一张床，禁不住惊呼一声。 “方先生，你……” 方先生此时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墙壁，面色苍白，而下半身……下半身没了。 原本好端端的双腿，此刻竟已经不在他的身上。 方先生倒比杨瑞镇定多了，只是微微一笑道：“和云家的人过了几招，虽然被他们废了双腿，可我也没让他们好过，杨小弟不用担心，这伤是很久以前的，现在早已经没有大碍。”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情况显然极度凶险，可既然他不愿多说，杨瑞也就不多问。示意方若凝过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帮忙后，他便在一旁坐下。 “那个……柳宁在哪里？”想了一会儿觉得事情有些繁杂，杨瑞只好以这个问题开口。 “这里还是太危险，我们就没她过来，把她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说到这里，方先生笑了笑。“刚开始她死活不愿意留下，要不是传雄当机立断把她打晕留下来，我们恐怕还拒绝不了她呢。” “危险？”杨瑞嘀咕一声，扫了方先生一眼，要轮到危险程度，无论如何一个手脚完全的柳宁也要比现在这副模样的方先生自保能力强多了。 “好了，还是不要拐弯抹角了。”柳传雄突然道。“我们这次请杨小弟过来，一是要告诉你我们都还活着，前段时间我们不方便联系你，同时也怕给你带来危险，所以就没有主动练习过。二来，这次我们是要有事情找你帮忙。” “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力所能力的，一定帮。”杨瑞现在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冲动的小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学会了话不要一口说满，因此表明了是自己“力所能及”。 柳传雄和方先生对望一眼，点点头，续道：“我们这次冒险回到BJ，其实是在无意中掌握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这条线索如果利用得好，很有可能让云家万劫不复。” “哦？”杨瑞皱了皱眉。说实话，他虽然对云家没什么好感，而且相比较起来，和柳传雄等人的关系也更好一些，但是却远没有达到像柳传雄这样对云家恨之入骨的地步，因此说道什么让云家万劫不复，他其实实在没什么兴趣。 “杨小弟，你只知道云家家大业大，可是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家大业大吗？”柳传雄又问道。 “嗯？这还有为什么？别的我不知道，云宏自己手下就掌握着几家大公司，这个我是很清楚的。”杨瑞愕然道。“这还只是云宏掌握的部分而已，别的我不知道的恐怕更多吧。所以云家有钱，说他们家大业大，也不奇怪。” “这就是杨小弟有所不知了。”柳传雄摇摇头。“云家虽然现在势力庞大，但以前也不过是武林中一个小小的世家。直到30多年前才渐渐发达起来。你知道他们靠的是什么吗？” “什么？” “那就是走私贩毒。” 其实，在柳传雄开始用这样神秘的语气说话的时候，杨瑞已经猜出来云家是在做些不正当的生意，可是经过确认后，仍然忍不住心头一震。云宏那张脸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霎那间变得无比狰狞。 “通过做违法生意，云家积累了大量财富，这些年来云天生渐渐老了，云家便慢慢想洗白，可是他们这些黑到生意一直也没放下过。我和方大哥以前也想过通过这方面来扳倒云家，只是苦于无处下手。”柳传雄越讲越有精神。“上次我们在查探云家一个据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云家在上面有人罩着，这才能一直不出事，我们知道的，就是这个人是谁。只要先扳倒这个人，那么再扳倒云家就有可能了。” “你们要怎么扳倒？”杨瑞不由反问到。就算他们能如愿扳倒那个罩着云家的人，但同样也不可能对人多势众的云家有什么威胁，难道说，他们去报警不成？ “这个我们自有方法。”柳传雄微微一笑。“我们只是希望杨小弟在必要的时候能帮我们几个忙。” 杨瑞沉吟片刻，并不答话，转头向方若凝道：“若凝，方先生的伤势怎么样？” 方若凝摇摇头道：“伤口已经全部结痂，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也没有复原的希望了。” 方先生呵呵一笑：“方小姐说笑了，这种伤还谈什么复原，只要命还在就行了。” “那好，既然方先生无碍，这里也没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那我们就告辞了。”杨瑞突然站起身。“若凝，我们走吧。” 柳传雄一愣，忍不住起身伸手拦住两人。 “杨小弟，你们就这样走了？” 杨瑞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柳大哥，我承认我们算是相熟的朋友，可是朋友之间也是有极限的。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我和云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也没什么事情妨碍了我，和他们做对，对我没有什么意义。” 对于杨瑞如此的绝情，柳传雄和方先生不由大为愕然，来之前他们还想着要是杨瑞肯帮忙，那么这件事情将大有希望，却不料现在杨瑞竟一口拒绝。 “杨小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上次帮助我们逃跑，已经算是和云家结仇，他们迟早也不会放过你的。”方先生接口道。“何况宁儿……我们这次好不容易才艰难逃脱，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我不敢保证宁儿什么时候也会遭到危险。” “幸好这句话不是从柳大哥嘴里说出来。”杨瑞回过头厌恶地看了方先生一眼。“我说过了，我和你们算是朋友，如果有人要杀你们，那我肯定会出手帮助。但是你们想去杀别人，那我就只好束手旁观。至于云家会不会对付我，嘿嘿，我相信他们还不敢。”瞥了一眼两眼，叹口气续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问，我几乎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拥有平静正常简单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偏偏有这么多事情找到我头上，云家走私贩毒，那是他们的事，要么有警察收拾他们，要么自有天利循环，因果报应，只要他们不欺到我头上来，那就由他们去吧。我毕竟不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圣人不是吗？” “话就这么多，我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一定帮忙。如果云家要杀你们，我同样会去帮你们挡着，就算真的和云家结仇也没什么。可是让我帮你们对付云家，那就非我所愿了。好吧，我还有事情，再见。” 眼见着杨瑞和方若凝就要拉开们走出去，方先生突然又道：“杨小弟且慢，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杨瑞并不转身，其实他这次拒绝，已经很违背了自己的性格。只不过想来想去，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带来太大的危险，实在得不偿失，这才咬咬牙拒绝掉。如果回过头多看两眼方先生的惨象，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回心转意。 “余正行和余正风，这兄弟两个，你认识吗？” 杨瑞顿时吃了一惊，握住门把手的手掌用力握了握，反问道：“他们是我的表哥，怎么了？” “我们在无意中获得这个消息的同时，也获得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和云家合作走私贩毒的，就是你这两个表哥。” 方先生异常平静的一句话却无异于在杨瑞头顶响起一个霹雳。 就算是以前认为两个表哥不成器，也顶多是认为他们贪图享乐，充其量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想不到他们居然参与到走私贩毒里面，而且听方先生的口气，恐怕还不仅仅是“参与”了……“咯吱——” 一声怪异的脆响，却是杨瑞心情激动之下，一手握断了铝合金的门把手。 “方先生，你没有骗我吧。” “如有虚言，我方下辈子就变成云家的一条狗。”［奇+書网-QＩＳuu.cＯm］ 这个誓言对于方先生来说自然十分重，这一下杨瑞相不相信也不行。怔了一会儿，他缓缓转过身，重新面对柳传雄和方先生，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好吧，告诉我，怎么帮？”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十二章原是同伙（下） “大家放心，余老先生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相信只要再多修养一阵子，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他还需要多做静养和观察，所以各位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当医生的嘴里说出这一段话后，围上来的一群人里，全部露出了笑容。 “哈哈，太好了，我就说老爷子福大命大吧，亏你们昨天还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我也是担心嘛……” ……众人互相交流着前两天的担心和听到好消息后的如释重负，倒让别的病人家属看到后好一阵赞叹。 “虚伪。”杨瑞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这两天虽然所有和余万雷有关的人都表示过担心与忧虑甚至哀伤，但鉴于某些人的演技实在不过关，杨瑞在病房里可是着实见证了不少好戏。只不过，这些人都不和他无关，再说余万雷根本就是假病，也用不着别人去担心，杨瑞更是懒得多理。 “外公，你觉得，外面那些人里面，有多少人是真想你好过来的？”如同上次一样，这一次余万雷又把杨瑞单独叫了进去。 余万雷扫了外面一眼，嘿嘿一笑：“能有5个人是真心的就算不错了。” “所以说，这样有意思吗？”杨瑞叹口气道。“很多时候我真不明白商人的想法，虽然赚到钱了，可是没有得到感情，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小瑞，你又要来教育外公么？”余万雷瞪了杨瑞一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只要他认为是好的，做的时候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我现在有点儿后悔以前只顾做生意没多照顾一下家里，但是却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不管怎么说，那段时间虽然苦，但是我确实高兴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那是以后的事情。” 杨瑞摇摇头，心知个人性格以及理念世界观这种东西，别人是无法改变也无法说动的，更何况像余万雷这种人，他们的成功更是让他们拥有极强的自信，那就更不可能由别人来影响。 “你不喜欢做生意，那是你的事情，我倒是很高兴你能够坚持己见，不会被我和你妈逼着来接手，那样其实我一样不放心。”余万雷又道。“做生意这种东西，其实也不是这么容易，？如果不用心做，那迟早会头破血流。就像正风和正行那两个混球，美国的公司交给他们，到现在虽然没垮掉，但也没见什么长进，说出去真是丢我们余家的脸。” “这……”杨瑞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余万雷两人有可能在走私贩毒的事情。“外公，反正您家大业大，就算让他们败一部分也没问题嘛，何况他们也没败坏啊。”说到家大业大，杨瑞顿时想起云家。也不知道柳传雄和方先生在做什么，他们说要先解决庇护云家那位高官的事情，虽然还有其他的没有告诉杨瑞的帮手，但这件事情实际做起来显然不会那么容易。 “哼！”余万雷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这两个家伙每次报上来的帐目倒是没错，可是我从地下获得的情况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显然是在搞鬼，只不过我一直懒得管他们罢了。等我这次出院，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不然等到哪一天我真的死了，指不定他们会弄成什么样子。” “搞鬼？”杨瑞只有心头苦笑。从柳传雄介绍来的情况来看，余正风和余正行分明就是利用走私贩毒得来的钱填补公司亏空，说白了，美国的分公司现在几乎成了他们的一个洗钱机构。这也是云家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的原因，说到底云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却没有像中正集团这样遍布全球的广泛业务，有些事情做起来太容易被察觉。 “好了，外公，你还是少生气吧。若凝虽然检查出来你没有病，但同时也检查出来你身体的确不好，不宜激动，如果想要整治表哥他们的话，也得有个好身体吧。” 余万雷冷哼一声：“我哪有闲工夫和那两个兔崽子生气，你出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我有事情要交代。” “嗯。” 出去招呼众人进去后，杨瑞便不再进去，只是在余正行经过身边的时候低声对他道：“表哥，晚上我们能找个时间谈谈吗？” “今晚？我恐怕……” “不用太多时间，半个小时就好。” “好吧，几点？” “7点吧，我们在医院斜对面的茶餐厅见。” “7点啊，好吧。” 注视着余正行走进病房，杨瑞缓缓道：“表哥，这是给你的机会，希望你能珍惜。” 口袋里突然一阵震动，杨瑞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有一条新消息，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事毕”。杨瑞盯着这两个一目了然的字看了半响，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书圆姐吗？是我，我有一条新闻提供给你，想不想要？绝对劲爆哦。” ……2分钟后，余正行从病房里匆匆地走了出来，走出房门的时候，甚至还撞到了一个女护士的身上。 眼瞅着余正行快步走出医院，杨瑞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余正行这一走，无疑是证实了柳传雄和方先生的话。 杨瑞也不追赶，就在病房外安静的坐下，只不过，现在他身边却没有了方若凝。至于方若凝在那里……杨瑞的手机又响起来了。 “喂，若凝，怎么样？” “不出所料，余正风正赶往朝阳街476号。” 杨瑞轻叹一声：“看来柳大哥和方先生果然没有骗我。可是若凝……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你当初本来拒绝柳大哥和方先生，后来听到余正风和余正行后就反悔了呢？”方若凝反问。 杨瑞只有苦笑：“若凝，你果然长进了。没错，就是因为有两位表哥，我才不能放手不管，可是如果真的帮了，说不定他们要做一辈子牢。” “那就要看你认为怎么样才是帮助他们了。”话筒另一头的方若凝语调依然保持平静。“如果你觉得让他们自由自在好，那么就不要管，如果你觉得不让他们继续做违法的事情更好，那么就应该管，这是一个二选一的命题。” “可是这两个答案都是这么难选啊。” “杨瑞，在人类社会待了这么久，和你在一起也这么长时间，我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人们做事情，一般并不会管到底对错，而首先在乎的是自己的内心。你不如问问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呵，若凝，想不到我今天被你教育了。” “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一个犹豫不决的你啊。” “那好吧，我决定了……” ……时间滑过一个下午。 晚上7点整，余正行在两个随从的陪同下准时来到了茶餐厅。 “小瑞，两个人也点的包间？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奢侈了？亏小姑姑还总说你勤俭节约。”在预订的包厢里见到杨瑞，余正行立即打趣道。 “嘿嘿，趁着老爸老妈都在的时候，不奢侈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杨瑞笑笑招手示意余正行坐下。“来，我点了你以前最喜欢吃的杏仁，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嗯？”余正行狐疑地打量了杨瑞一眼，抓起几棵杏仁扔进嘴里。“不错，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瞧表哥你说的，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你小时候屁股上有几个疤是因为爬墙摔下来生的我都清楚呢。” “哈哈，你好意思说我，你屁股上的不比我少吧，那时候你爬墙技术可比我差远了。” “废话，怎么不说我比你小几岁，当时矮那么多。” ……杨瑞就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和余正行聊着，从小时候两人和余正风一起翻墙出去玩一直聊到余正行的旗子怀孕后的产妇注意事宜，总之天南海北的一路扯下来，很快，半个小时过去，甚至还多了十几分钟。 眼见得马上要到8点，余正行的一个随从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余正行立即起身。 “小瑞，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该不会今天叫我来就是想和我聊天吧。” “表哥要走？”杨瑞蠕动一下嘴唇，沉吟了一会儿，道：“本来呢，我觉得这几天在病房外面守着太气闷，于是想约表哥出来喝喝茶聊聊天轻松轻松，可是表哥这么急着要走，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 “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我们兄弟两个还忌讳什么。” 杨瑞不答，只是低头闷声嗑瓜子。 余正行立即反应过来，转头把两个随从喝出去，这才道：“小瑞，有什么话还是要私下里说的？”直到现在，他仍然不认为杨瑞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他谈。毕竟，杨瑞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大学学生罢了，就算余万雷一直有把家产交给他的意思，但在余正行看来，这件事情主要的对手却是自己的姑妈——余华。 听见两个随从把门带上关紧，杨瑞才缓缓抬头，紧盯着余正行的眼睛，沉声道：“表哥，你告诉我，你现在要走，是不是要去见云宏？” 第三卷翱翔的天空 第十三章最终授首 余正行顿时吃了一惊，他今晚要去见云宏，这边的人除了余正风和自己的几个心腹收下外，谁都不知道，杨瑞怎么会问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重新打量起杨瑞，待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这才醒悟他绝不是开玩笑随口说说而已。 “你怎么知道？”余正行这个反问，无异于承认了杨瑞的质问。 “我不但知道你要去见云宏，还知道你和他要去做什么。”杨瑞把脸凑近了几分。“表哥，难道外公留给你们的资产还不够你们享受一辈子吗？为什么要去沾染毒品？” “毒品”这两个字一出口，余正行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摸向腰间，手刚触到腰部的硬物，顿时反应过来，然而此时杨瑞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放在腰间的手上，于是拿回来也不是，继续放在那里也不是。 “小瑞……你……”杨瑞太过让人震惊的问话，杨瑞余正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新型的勃朗宁便携式手枪，小巧轻便，还拥有放探测装置，可以轻松地呆在身上而不被发现。”杨瑞一边叹息着一边摇头，语音虽然平静，面上的悲哀神色却越来越深。“昨天晚上潜入你卧房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还很佩服表哥你居然能弄到这么棒的货色。可是你现在却想用它来对付我……”杨瑞用力咬咬嘴唇，浑然不知道上面已经有一丝血红的痕迹慢慢渗出。“表哥，钱，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 余正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他收回手，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小瑞，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我明白你既然选择在这个地方和我谈，那就证明你还不想揭穿我们。”余正行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自己的思路，他甚至想过，杨瑞是想入伙，可是想想实在不可能。“那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杨瑞看了看桌面上因为余正行手抖而泼洒出来的一弹水渍，加重语气道：“我要你和正风表哥洗手，从这些行当里面脱离出来。你们以前干了什么我一概不管，只要你们从今往后不要在沾手这些东西，我就承诺不会揭穿你们。” 余正行皱皱眉：“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更简单。”杨瑞的声影变得冷了起来。“我就亲手送你们进监狱，希望里面的生活能让你们悔悟过来。”说罢还是叹息一声，重回温和的语调：“表哥，你应该明白我绝不希望这样做，我刚才和你聊了这么久，就是希望你能了解，平静正常的生活一样也会让人幸福，你不是也说了要等表嫂生产了后就抱着儿子满世界晃悠吗？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就听我的洗手吧。” “小瑞，看来你很注重我们之间的感情。”余正行思索半天，冒出这么一句。“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干这些？” “我不知道你和正风表哥为什么要参与走私贩毒，可是我知道你们这样只会越陷越深，到时候只怕不光是你们，连外公一家甚至连我一家都会受到牵连。更何况你还用美国的分公司洗钱，到时候查起来，整个中正集团说不定都要倒霉，难道你就能看着这么多人为你和正风表哥两个人受累？” 余正行摇了摇头，道：“小瑞，你以为我和你正风表哥不想好好干吗？可是事实证明，我们两个没有经商的天赋，美国的公司我们两个也是曾经下过大力气想要弄好，可是结果却是效益一天天的下滑。偏偏外公又成天盯着我们，如果不能弄好，那么以后别想得到一分家产。而你呢？你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因为姑妈是董事长，外公就成天想着要把家产留给你，你有没想过，我们心里怎么想。为了让美国的分公司成绩不太差，我们只能想别的路子赚钱，难道这样有错吗？” 杨瑞忍不住苦笑一声，说了半天，在余正行眼里，得到家产才是第一目的，其它的任何事情都无关紧要。 “难道，就非要去走私贩毒？”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什么更快的方法。”余正行同样盯着杨瑞的眼睛。“小瑞，就算我现在想放手，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黑道的生活更加残酷，如果我想要收手，说不定明天你就会看到我横尸街头。” “你是说云家？”杨瑞微微一笑。“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云家自然有人对付，比如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怎么？”余正行急切地问道。 “如果你今天晚上就待在这里，很快就能看到结果。” 余正行凝神盯住杨瑞，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真伪，而杨瑞则笑眯眯的继续喝茶。来之前，他就已经得到各方面的消息，心知这次行动绝对没问题。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包厢门突然被打开，余正行的一个手下快步走了进来，也不管杨瑞，俯身就在余正行耳边说了一通话。 “什么？”余正行听完后似乎很是震惊，从椅子上猛地窜起，掉头就向门外走去。 “表哥！”杨瑞低喝一声。“你如果就这样走了，那就是逼我和你做对了。” 余正行回头看了杨瑞好一会儿，猛地一咬牙，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包厢。 杨瑞怔怔地看着余正行的背影消失在包厢外，眼前顿时模糊起来。 ※※※ 就在杨瑞和余正行在这里对峙的时候，BJ城外的一个小破屋里，则发生着另一个故事。 “什么？你说外面很多警察？”云宏脸上的肌肉几乎都抽搐了起来，他抓着眼前这个手下的领口，怒吼着质问。 “是……是……有很多警察。” 似乎是映证着这个手下的话，外面突然响起一个明显是经过扬声器扩大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 听着这个很像电视里面的声音，云宏差点儿失笑，什么时候抓贩毒份子也要这么大张旗鼓了。 当然，他不知道，因为有人通知，并告知他们这些人里面武艺高强，而且很可能有大规模武器，所以警察们才会如此郑重其事。 “怎么办？”一旁的余正风一把手气装满毒品的箱子，向云宏问道。 “冲出去。”云宏撇撇嘴，眼里露出凶厉的目光。“这次怪我，明知道上头的人刚死，还要出来交易，太冒险了。” 余正风也是满脸戾气，浑不似平常在杨瑞面前那一副笑哈哈的面容，一边吩咐着手下出去看看情况，一边应道：“看来这次是有人成心对付我们，只是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得到这么多消息，搞出这么大动静。” “这个以后再说，先撤吧。”云宏手一挥，一堆手下纷纷冲了出去。顿时外面枪声大作，一时间如同炒豆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余正风虽说干这些事情已有一段时间，但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听到声音后面色便有些发白。 “那我们……也冲？” “冲？”云宏突然诡异的一笑。“我们为什么要冲。”伸手在背后一按，本来平滑无缝的墙壁突然现出一个洞来。“哈哈，我既然一直在这里交易，又怎么会想不到留条后路，正风，来，你先走。” 余正风对云宏佩服万分，当下也不多花，低头就钻了进去。 这却是一条地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出来的，里面虽然因为通风的关系显得有些闷热，但走起来还算顺畅。两人猫腰走了十多分钟，云宏也不知道在哪里一摸，一条缝隙便露了出来。伸手推去，已经现出外间的光芒。 两人钻了出来，只听到远远的传来几下枪声，看来已经走出了警察的包围圈。 余正风哈哈一笑，道：“云大哥你果然深谋远虑，佩服佩服。” 云宏笑笑道：“小意思，这些小东西就不要在意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个混蛋……” “不用查了，而且我保证，你们也走不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云宏的话。 两人愕然望去，却见一条人影从旁边的一棵树上跳下，灯光闪动下，云宏立即看清楚了他的脸。 “柳传雄！” “不错，是我。”柳传雄心里只觉得无比畅快，等了无数天，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云宏，今天就让你替你老子偿命吧。” 竟不多话，双脚一跺，冲上来就是一掌击出。掌力还未到，地上已经吹起漫天的沙尘。 “正风让开。”云宏只来得及推开余正风，随即双掌迎上。 “砰——” 一声闷响，劲风从两人掌力相交处发散开来，连已经推开好几米的余正风仍觉得脸上被吹得火辣辣的疼。 沙尘散去，云宏依然站在原地，柳传雄却已经被击退两步。 “不可能……”柳传雄一脸不相信。“我这短时间一直勤学苦练，怎么会功力还没你高？” 云宏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心中却在暗笑。自从得到杨瑞给的秘籍后，他每天都坚持不懈地练习，功力早已经突飞猛进，再非昔日吴下阿蒙。 “不管了，就算不能亲手报仇，今天也不能让你离开这里。”柳传雄一咬牙，重新迫了上来。既然打定死缠烂打，他也就不急于求成，这样一来，招式间反倒浑圆如意，全无破绽。 他不急，云宏可急了，这个地方距离经常包围的地方并没有很远，何况既然柳传雄来了，那后面肯定还有其他人，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只怕迟早会落入警察手里。可是他虽然功力大涨，却还没有强到能轻松收拾柳传雄的地步。而一边的余正风虽然手里拎着一把手枪，奈何两人动作太快，他生怕误伤云宏，根本不敢开枪。 “没办法了，拼了。”云宏一咬牙，就准备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拼着自己受伤，也要赶紧离开。 就在此时，他的耳朵里突然响起一声冷哼。 这个声音刚刚在他耳朵里想起，就感觉身旁猛地一股及其刚猛的劲道直涌过去，随即一声闷响，就见柳传雄已经飞开好几米远。 “爹！” 来人赫然就是云家的家主云天生。 “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应付。”云天生冷冷地注视着柳传雄。“跳梁小丑，上次没杀了你是你运气，今天居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眼看云宏就要离开，柳传雄心中一急，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哼，受死吧。”云天生踏前一步，就准备解决柳传雄，谁知这一掌刚要拍出去，陡然觉得前面一股柔和的力道阻住。 “蔡屈，是你！”云天生退后两步，发现敢阻拦自己的人，赫然便是与自己做对了几十年的蔡屈，不由眉头一皱。“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世仇，你不要插手。” 蔡屈嘿嘿一笑：“当然当然，柳小弟要找你报仇，我自然不会管的。可是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BJ市公民，我可不能放任这两个涉嫌走私贩毒的犯罪份子逍遥法外不是？” 云天生眉毛一竖：“你这是存心和我做对了？” 蔡屈摆摆手：“我好象不是第一天和你做对吧。” “好，那我就看看你有没有长进。”云天生喝道。“宏儿，你去解决那个家伙。”说罢一掌向蔡屈击出。 “嗯。”打落水狗的事情，云宏自然不会放过，立即便冲向仍然倒地不起的柳传雄。 蔡屈本想上前帮忙，却被云天生死死缠住，心知如果不能全身抵御的话，只怕自己会有性命之忧，只得放弃注意柳传雄，全力应付云天生。 “不要靠近他。”就在云宏马上要到柳传雄身边的时候，一个清丽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即云宏就感觉一道劲风袭来，硬生生阻住了自己的去路。 “若凝小姐！”云宏今天晚上的惊讶次数，几乎超过了他以前的总和。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方若凝。 一看到方若凝，云天生突然停下手，仰天长叹：“难道这是上天要绝我云家？” 这个问题，就在随后赶来的警种长鸣中彻底被淹没，答案，就只能让监狱的四面围墙去告诉他了。 ※※※ 两个月后。 太平洋的上空。 杨瑞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方若凝立即伸出手在他额头上一探。 “体温正常，看来不是感冒了。” “那是。”杨瑞揉揉鼻子。“我现在体质这么好，怎么可能感冒。或许……是某些人正在怨念我吧，哈哈。” 两人正在飞往美国的班机上，这一次，却是因为余正行的妻子也就是杨瑞的表嫂生产一个月，呃……其实就是杨瑞的小外甥满月，他们去吃满月酒。 两个月前，虽然经历了诸多痛苦，但杨瑞最后还是把两个表哥送到了监狱去。 而当杨瑞的舅舅怒吼着质问余万雷为什么不想办法救他们的时候，余万雷只回答了简简单单的4个字。 “他们不配。” 对于经商起家的余万雷来说，通过不正当手段敛财，就是他最痛恨的手段。本来他还对两人有一些期待，但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彻底失望了。 失望之余，自然又生起了把家产交给杨瑞的念头，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杨瑞断然拒绝。好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他似乎也比以前看得开了，并没有逼迫杨瑞，只是干脆宣布退休，把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了余华。 “算是皆大欢喜吧。” 杨瑞站起身，准备去厕所。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前面一条人影看起来非常眼熟。还没注意看的时候，却见对方已经直奔着他而来。 “杨瑞，受死吧！”来人的口里低喊一身，随即便见到一柄明晃晃的尖刀突刺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方若凝突然伸手疾出，一把握住了这把尖刀。 来人头上的帽子突然滑落下来，露出一张杨瑞异常熟悉的脸。 “云宏！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人，竟然是本应该蹲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的云宏。 “哈哈，我费尽千辛万苦逃出来，就是为了要杀了你报仇，你毁了我们整个云家，我一定要让你死！”云宏面上的狰狞把早已经吓呆了的其他旅客进一步吓得尖叫起来。“就是你，方若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的每次事情，最后都会毁在你的手上？” 方若凝面上不带丝毫惊慌，平静地答道：“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请放下刀。” “哈哈，放下刀？我让你们都死！”云宏猛地把身上的衣服一扯，腰上赫然带有一圈炸弹。 杨瑞大吃一惊，这个时候，他可无暇顾忌云宏怎么会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从监狱里脱逃出来，并且还能把尖刀炸弹带上飞机。 “云宏，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会害死所有人的。” “我干什么？我就是让你死，你毁了我全家，我就要让你死。” 云宏似乎早已经神志不清，迅捷无比地在手上一拉。 一点亮芒在云宏腰间闪起，随即吞噬了杨瑞眼前的整个空间。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瑞悠悠醒来。 “若凝！”睁开眼竟然没看到方若凝，杨瑞不由大骇。 “我在这里。” 杨瑞别过脸，却发现方若凝正在用一个奇怪的姿势全身伸展开，而她身上正散发出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猛烈的红光，把两人团团包围起来。 “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消耗能量？”杨瑞愕然问道。 “不要乱动。”方若凝喝止了他的行动。“时间不多了，我简单解释一下吧。刚才云宏拉响了腰间的炸药，因为爆炸太过接近，我没办法完全抵消掉这么近距离的能量冲击，于是只好用后土教给我的方法，躲进了时空乱流。只是……”说到这里，方若凝突然停顿了一下，周围的红光猛地一缩，再次张开。“我的能量快用完了。这个地方果然很危险，我没有后土那么多的能量储备，是无法在这里面自由行动的。” “那怎么办？”杨瑞急道。 “我现在的能量还足够把你送回去，因为爆炸，那个时间节点的信息很清晰，凭借我的能力还能找到，但是也要尽快，所以你准备一下，用内功护住全身，我马上送你回去。” “等等，送我回去，那你呢？” 方若凝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甜美。“我的能量不足以让两个人都回去，在女仆的守则里，主人的安全至上，所以我会送你回去的。” “那你呢？你会怎么样？” “我？大概会消失在时间乱流里吧……”方若凝说得异常轻松。 “我不干，你不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杨瑞只能急得大喊。“若凝，难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我……我喜欢你啊，如果你消失了，你让我怎么办？” “我知道。”方若凝继续笑着。“其实自从有了意识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你。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的系统设定，而是我自己清清楚楚的感觉。我甚至，还因为你吃醋过。做为一个机器人，我觉得自己已经满足了。遇到了一个好主人，拥有了自我的意识，过了正常人的生活，并且……还爱过。虽然不得不离开你让我的系统运算再次超标，但是我必须让你活着。无论是系统的设定，还是我自己的意愿，这一条，永远最优先。” “如果时间的乱流能够仁慈一些的话，说不定我们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重见。只是现在……再见了杨瑞，我……爱你。” 杨瑞还没来记得说出半句话来，就觉得眼前红光大做，身子一轻，下一刻，眼前重放光明，耳旁已经全是水声。 周围水波荡漾，一眼望不到边，却是出现在太平洋中间的一块海域里。 “若凝不见了……若凝不见了……”此时的杨瑞，只懂得重复这一句话。 “若凝不见了……” “若凝不见了……” “若凝……” ……“看，那边好像有个人。” “去把他救起来。” “还有呼吸，快来人，救他。” ……时间啊，就如同水波一样，在所有人的情愿和不情愿中晃晃悠悠地缓缓流过，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岁月的脚步，追随着时间缓慢而坚定地前进着，似乎只要它持续地走，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可以踏平的东西。 可是，心灵上的伤痕呢？ 中国，某地，某研究所。 “叮叮，主人起床了，主人起床了。” 清脆的童音在一个超大的房间里响起，直到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铁蛋，现在什么时间？”男子一边问着一边走到旁边的一个水池，伸手在水池上捧了一把水在脸上一浇，再拽过一条已经开始发黑的毛巾使劲擦了把脸，算是结束了洗漱。 “现在是2036年12月28日12时56分37秒。”回答他的是一个在桌子上来回绷带的圆球。圆球的身体就是一个圆形的金属球，外面却又5个肢体，配合起来，像是人的四肢和头部。 “主人，你还没有刷牙。你已经3天没刷牙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的牙齿会受到……” “行了，别罗嗦。”男子一掌拍在铁球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当初若……” 男子突然怔住，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只有17、8岁的女子，面容异常美丽。 男子又看了相框半天，这才小心的放下，并拿过一条洁白的毛巾在相框上仔细地擦拭了两遍，转身走向一个堆满各种杂物的工作台。 “主人，有电话。” 过了一会儿，铁球又喊道。 “接通。” “咔”的一声响，工作台旁边一个巨大的屏幕亮了起来，露出一张女子的脸。虽然能看出这女子已经并不年轻，但仍然美艳异常，且眉眼间自由一股俏皮的意味，让人看到精神一振。 然而男子却无动于衷，依然低头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 “喂，死杨瑞，你倒是抬起头来啊，这么不礼貌，当心我过去扁你。” 男子缓缓抬头，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裂开嘴笑了一笑，这一笑，竟好像春风裂开冰冻的大地一般，霎那间把男子那张本来僵硬呆板的脸衬得格外温和亲切。 “小月，你都半百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还是这么火爆脾气，让你姐姐看到了又会骂你。” 这名男子，就是杨瑞了。 自从被方若凝送回现代空间已经过了接近30年了，开始的几年里，杨瑞一直消沉着，如果不是后来林新月一番相激，恐怕他还振作不起来。这一振作，却让他想到了一个重新见到方若凝的方法，那就是——自己来研制智能机器人。后土曾经说过2037年就有第一代芯片问世，如果自己努力的话，岂不是可以提前一段时间制作出来。如果再出现点儿奇迹，岂不是可以在有生之年再次看到方若凝？ 奈何智能机器人这种东西，实在不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杨瑞在这上面花了极大的力气和资金，至今也不过刚刚有些眉目而已。 “切，我姐姐和柳宁逛街去了，她才看不到。”屏幕上的林新月撇撇嘴，一如当年的小巧。“倒是你自己，还有时间管别人，看看你住的地方，整个一个狗窝。距离我上次来帮你收拾，也不过才过了一个星期吧，你居然又把它弄成这幅德行，有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们男人的破坏能力。要是若凝在，又怎么会让……” 林新月猛地住口，然而话一出口便收不回来了。 杨瑞脸上仅有的一点儿笑容立即烟消云散。 “是啊，如果若凝在，这里一定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可是……若凝不见了。” 林新月默然，虽然一开始从杨瑞口中得知方若凝竟是个机器人，并且杨瑞还喜欢上了她时感到不解，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她亲眼看到了杨瑞的痴心，却也不能不为之感动。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感情，又哪里有什么机器人之分。 “那个……其实我这次找你是想问问你，过几天就要元旦了，我和姐姐商量着回国过年，顺便拉上几个好朋友一起，你也出来吧，整天待在研究室里，都要发霉了。” “你们去吧，我没兴趣。”杨瑞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 “你又没兴趣，你到底想怎么样？若凝是已经不见了，可是你不能老是念着她，把其他人都忘了吧。难道若凝一辈子不出现……” “我就一辈子待在研究室里。”杨瑞接口道。 “你……”林新月瞪着双眼气鼓鼓地看了杨瑞好一会儿，然而她的眼神终于转趋温柔。“算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的脾气，你认定的事，不会有人能改变。” 杨瑞突然轻轻一笑：“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至今还单身着的林新月小姐？” 林新月咬咬牙道：“那是某人太固执。” 杨瑞仰天一声长叹：“算了吧，这些都是缘分啊。其实很多时候我都相信佛教的说法，事事因果自有缘分，却也不能强求。” “那你还强求若凝……” “也许……” 杨瑞刚想接口，突然一声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在另一块屏幕上扫了两眼，猛地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大声喊着：“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什么？芯片研制成功了？” 杨瑞兴奋得脸上肌肉全部移位：“没错，刚才检测全部通过，哈哈，第一块芯片终于成功了。” “恭喜。”虽然嘴里恭喜，林新月却心中明白，研究芯片成功，距离研制智能机器人成功，还差者十万八千里，至于和研制出方若凝那样的智能机器人，更是不知道差了多远。但难得见杨瑞这么高兴，她自然不会去扫他的兴。 “第一块芯片啊，我一定要留个标志。”杨瑞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好，就刻上方若凝好了，这是为了她才研制的。”看了看芯片又道：“可是这个芯片太小了，算了刻上姓名字母好了，方若凝，那就是FRN。” 待刻完这3个字母，杨瑞猛地呆住，好半晌，才喃喃道：“后土，你还真是个混蛋……” “后土不是混蛋，他是基地的主控电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杨瑞，你身体内的蛋白质含量低过标准33%，钙质含量低过标准18%，血液动力循环不足，总之，你的身体很差。看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差，我很失望哦。” 杨瑞的身子猛地一震，定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身。 不知何时打开的大门处，一个人影俏然而立。 完美的身材比例，完美的五官以及脸庞，还有那清丽的声音，以及温柔甜美的笑容。 一切，都是这么熟悉。甚至空气中，也有那熟悉的淡淡清香。 “主人，我回来了。” 于是，时光流转。 （全文完） -------------------------------------------------------------- 八零电子书网 http://www..txt80.com -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 -->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网(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找好书，看好书，与大家分享好书，请加QQ群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八零电子书 www.txt8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