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苏飞】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内容简介】 主旋律版:一代天骄,翱翔蓝天的励志故事;一双璧人,谱写恋曲的云端舞蹈 小言情版:你见过领了证的夫妻还互相玩暗恋的么,你见过领了证的夫妻还要互相用勾引的么,我这里有两只! 通俗版:这是一个民航飞行员和一个女飞行学员之间酸酸甜甜,麻麻烦烦的故事。都是专业人士,可是对感情同样是不专业的表现,女猪很二,男猪看似不二,实际上更二,就是这么两个很二的人的搞出来的一段很二的情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主角:叶弥,乔言 ┃ 配角:林沛,贺清文,周同哲,何晓宁,官恩萍等 【正文】   在云端   作者:闲人有闲   零一   叶弥来来回回的试了好几次还是倒不进车位,她摘下太阳眼镜丢在一边,完全不顾后面一辆Q7嘀嘀的喇叭声,“本姑娘飞机都能停进机位,还就不信我搞不定你。”说着又打着转向灯由重新来一次。   后面乔言把胳膊支在方向盘上,咬着自己的拇指腹,因为戴着一副巨大的蛤蟆镜,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小动作看得出他的焦躁。他抬手看看手表,又看看前面的一辆小POLO又开出来,又重新倒车。他再也忍不住了,拔下钥匙就下了车。   他握着拳头在车窗玻璃上敲了三下,见没什么反应,又敲了三下,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   叶弥从后视镜里向后看看,知道后面的大家伙等不及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下车窗,摆出一副抱歉的笑容,“对不起,我马上就好了,给我两分钟,就两分钟。”她伸着两个手指,一脸讨好的样子。   乔言闪了一下神,随即勾起嘴角无奈的笑起来,“你个笨蛋,再给你二十分钟你也倒不进去。”说着把手从车窗伸进来,打开锁,拉开车门,“下来!”   叶弥半张着嘴,有些讶异,没见过这么暴躁和没礼貌的人,“我为什么要下去,你要是把我车开跑了怎么办?”说着就要拉上车门,可是却被乔言拉住,然后他沉下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她拖了下来。   “后面是我的车。我家保姆买菜都开宝来,就你这个破车……”说着摘下自己的眼镜,露出清秀的脸庞和一双凤眼。   叶弥登时就被定住了,看了好一会儿,她似乎还不敢相信,她夸张的擦了擦眼,围着他转了一圈,“哟,哟,哟,这,这不是我亲亲的美相公吗?”   乔言别开脸,眯着眼睛,一脸的不耐的四下观察了一下,生怕被谁再看见。叶弥啊叶弥,你还是真的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果然越来越傻了。他心里思量着,怎么就真有这么不十成的女人。他没理她,坐进车里很熟练的把车倒进车位,出来看见那姑娘站在那里一眼崇拜的看着他,嘴巴半张着。   “这么容易就搞定了?”她绕过他,跑到车边围着看了一圈,不偏不倚的正中间。再抬眼,看见他已经把自己的车也停进了附近的车位。   叶弥赶紧从车里拿出自己的斜肩帆布包背上,快走了两步跟上乔言,“你今天有任务啊?飞哪里啊?”   乔言停了一下脚步,回头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跟两年前见她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还是一身的休闲装,裤子松松垮垮的,脚上是一双板鞋,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在后脑勺上乱晃。一张脸还是素面朝天,他记得唯一一次看她化妆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当时他接过她的手,险些以为是换人了,化妆果然是能把鬼变成人,像她这种长相还凑合的,真能整出个天仙似的。   “干嘛这么看我?”叶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又抬头看看乔言,“怎么样,两年没怎么见,是不是越来越水灵了?”说着还很矫情的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照样一脸傻笑。   乔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转身迈开步子,也不管叶弥,“你把头发剪了吧,这样就可以冒充男机师了。没想到你还真毕业了。”后面这句他是自言自语的。   叶弥没听清楚,跟在他屁股后面一个劲儿的追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说什么?”   “没说什么。”   “明明说了,我听见你说了。”她不依不饶的。   乔言转身看着她,“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叶弥愣了一下,然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说什么了。”   乔言眉头一蹙,有些拿她没办法,“我说你好像又长高了。”   叶弥嘴角抖了一下,给了他一个白眼儿,然后握着自己的包带,挺着胸脯,好像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不就是保密吗,不就是装作不认识吗,本姑娘求之不得呢。   叶弥到了公司就急忙到更衣室去换上了制服,对着镜子美滋滋的,长这么大,从她大学毕业进了民航学校才找到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她喜欢这制服,也太喜欢在云霄上飞行的感觉。   这更衣室是空姐们的,但是因为这一期的飞行学员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也就直接被安排到这间里。看着旁边个个艳丽的空乘,虽然没有那么娇艳,叶弥还是觉得自己比她们高级不少。她扬着小下巴,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给自己加油,然后端着帽子就出了更衣室。   一出门就碰见同期民航学校的同学丁大伟,他也是签了飞扬航空的。叶弥性格有些假小子,也不避讳什么,上去就搭上他的肩膀,大喇喇的嗓门,“哟,伟哥,你怎么走这儿啊?你们男更衣室不是就在教室旁边吗?”   丁大伟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旁边经过的空姐学员们一个个都掩着嘴笑,他朝着叶弥咬牙切齿的,“我就是想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让你别在公司伟哥伟哥的叫。”他看了看旁边过往的人,知道这下算是来错了,还不如不来呢。   叶弥一脸了然的表情,也看看周围那些看笑话的人有些抱歉的看着丁大伟,“放心吧,伟哥,我以后不叫了。”说完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丁大伟要杀人的表情,她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然后垫着脚尖从他身边走过去,然后小跑的到了教室。   大家差不多都到了,都是一起的同学老熟人,没有什么生分,叶弥找了张靠前的桌子坐了下来。   “小秘,你干嘛老这么靠前啊,到了这里就没有帅哥上课了,都是些心宽体胖的。”陆文修从后面拉着她的辫子打趣她。   叶弥有些疼,嘶的一声吸了口冷气,抓着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夺下来,“谁是你小秘,我把你的乌鸦嘴给你缝上。”说着拿着本书就朝着他扔过去。   陆文修也没个正形惯了,“你不是小秘,难道是小叶子?我可是一休哥。”说着就挪到她旁边坐下来,“小叶子!”   叶弥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你不是要当一休哥吗,先不管你那个榆木脑袋,我先给你扯光头发,弄个形似。”说着抱着他的头就晃起来,然后就听见很严厉的两声咳嗽。教室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听见陆文修啊啊的惨叫声。   “你们在干什么!”只听见一声呵斥。   叶弥突然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好像今早刚听过,她心一惊,立刻松开手,就这么冲着陆文修,不敢转身去看那个人,感觉像是被捉奸了一样。也许不是好像,就是被捉奸了。   “叶弥是吧!”说着拿出花名册看了看,“你是陆文修?”   陆文修蹭得就站起来,笔直笔直的,头发依旧一团乱,“对不起,教官。”   叶弥丝丝拉拉的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乔言,也没出声。   乔言从经理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叶弥笑得嘴咧得快到耳朵后面了,还搭着一个男人的肩膀,这郁闷还没消呢,就看见她在教室里跟男学员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当即他的脸就黑了!   “叶弥同学,你现在到墙边站着。”   “啊——”教室里发出一阵的抱怨。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瞥了一眼叶弥,没想到她混得人缘还不错,满屋子的男人个个都向着她说话。   乔言的面色更沉了,“怎么,有意见?我们不是纪律部队,但是要有比纪律部队更严谨的作风,你们要时刻牢记,你们手上握着的是上百人的生命,你们这么嘻嘻哈哈的,是个什么态度。从现在开始谁不服气就跟她一起受罚。”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叶弥,“还愣着干嘛!”   叶弥低着头撅了一下嘴,乖乖的走到墙边,松松垮垮的站着,眼睛偷偷的篾了乔言一眼,偏偏被抓了个现行。他拿起桌子上的教材,走到她跟前,“站直了,挺胸,收腹,抬头!”然后把不厚的几本教案夹在她的两肩,臀部,两腿膝盖之间,还有头顶,“好好想想我们协议的第一条是什么。”他一边给她出难题一边在她耳边低语,然后退后一步,“站住了,掉一本加站十分钟。”   叶弥恍然,敢情这是在公报私仇呢。她怎么知道他会来给他们做教员,早知道她会装得安稳点儿的。   “教员,你这样不公平,事情是我们两个人出的,我也理应受罚。”陆文修义正言辞的站出来,颇有些大义凌然的样子。   叶弥心里直叫不好,一懊恼忘记了头上还顶着本教材,一摇头头上的那本就掉了下来,这一紧张,身后的本子全都噼里啪啦的落地。   乔言回头眯着眼睛看着陆文修,又看看叶弥,嘴角勾起笑,“好啊,你想陪他受罚没问题,你到后面做300伏地挺身,还有叶弥同学你掉了六本,正好一个小时。”说完他站上讲台,若无其事的样子,“现在我们开始上课,我叫乔言,是飞扬航空的副机长,会是你们这一期学员的教员,另外还会有很多位教员给大家授课,但是大家如果在生活和工作、学习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另外我们还有六名有经验的飞行员给大家带飞,……”   这样靠墙站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模特的训练课吧,没多会儿她就一脑门汗了,看着地上胳膊都软了的陆文修,叶弥想哭都哭不出来,“知道你丫仗义,可是你也不能不该仗义的时候瞎仗义,姐这次被你害惨了。”   零二   站了整整一节课,叶弥早就站不住了,身后的本子噼里啪啦不停的掉,这要是真的算时间,怕是她要站到天荒地老了,索性也不去较真了,就这么抱着肩膀靠着墙站着,又累了,索性就蹲了下来。看着旁边还在一丝不苟的趴在地上的陆文修嗤嗤的笑出声,“活该!”她小声的说,伸脚碰了碰他的脚,就听见噗的一声,陆文修很着实的扑在地上。   叶弥愣了一下,她还没用力呢,随即又忍不住笑起来。抬头发现大家都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两个,每个人都一脸的严肃,谁也不敢大声喘气的样子。她有些诧异,冲着丁大伟眨了眨眼,伟哥也冲她很隐秘的使了一个眼色。叶弥顿时觉得自己背后阴风阵阵,她缩了一下脖子,就听见后面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来。   “对了,我还没跟大家说,我们现在的实习课程一共有200个基础分,最后谁的基础分不够及格,恐怕要延长实习期,甚至……”   叶弥噌的站起来,把乔言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她。   只见叶弥也没有看他,眼光朝前,“报告乔教员,你之前没有说明,不能扣我的基础分。所谓法不溯及既往,没有颁布不能治我罪的。”   乔言倒是忘记了,这丫头曾经还是个二百五的法学院学生。他迟疑了一下,慢慢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叶弥松了一口气,可是乔言又开口了,“那从现在开始是不是可以适用扣分的条款了?叶弥,我现在命令你站好,还有陆同学你可以回座位了。”   陆文修早已经腿脚发软了,胳膊酸得都抬不起来,他起身瞥了一眼叶弥,然后歪歪扭扭的就回到了座位。   叶弥看着他的背影,压抑的半张着嘴,这丫也太不仗义了,听说要扣分一说,立刻就屈服了。   “叶同学,你还有什么意见?”   “没有!”叶弥果断的回答,依旧不看他。   乔言有些挫败,恨恨的点了点头,这个丫头从来没有让他的自信有丝毫一点点的满足,两年前是,现在依旧是。他倒是没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他们在一起不过是个荒唐的游戏,冲动和年轻的恶作剧而已,可是她的淡定和对他的无视,还是让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天之骄子乔言很受伤。   午饭时间一到,乔言整理了一下教具,抬头看着大家,“下课!”说着脸上露出微笑,一刹那感觉阳光灿烂,瞬间秒杀了屋子里所有的人,不分男女。叶弥身后夹着的本子噼里啪啦的又掉了一地,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乔言往她方向看了一眼,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对她的反应则是颇为满意,他老早就觉得自己对女人属于那种见谁杀谁的类型,不该在自己老婆面前这么没面子。可似乎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的所有较量中他真的没有占到多少便宜,而作为一个脸皮厚度可以媲美城墙拐角的人,能看到叶弥脸红也是相当难得的西洋景了。   “叶同学,你可以去吃饭了,这次是个教训,希望你以后注意,要时刻记住你是一名飞扬航空的飞机师,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飞机师这样一个群体,你的不当行为将会使我们的顾客对整个飞扬航空产生质疑,我希望你能明白,理解我今天罚你的用心。”   “我知道了乔教员。”她嘴上说着,心里确是不服,根本就是假公济私,还搞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她当然明白他的用心,分明就是小心眼儿。可是他又小心眼儿什么呢,本来他们就是假结婚,纯友谊,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乔言出去了,可是叶弥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丁大伟站在她对面,“我说,你还没站够?”   叶弥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年头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长相再老实的人也是会记仇的,“说什么风凉话,还不快扶本姑娘一下,我腿僵得打不了弯儿了。”说着抬起僵硬的手臂,一脸便秘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迈出一小步。   丁大伟伸手接住她,咯咯的笑出声,“叶弥,终于有能制住你的人了。”   “谁说的,万里长征这才刚起步,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说完甩开他的手,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陆文修,“一休哥,你那个脑子里面都是木头渣滓吧,笨!”   “小叶子,你才是最没良心的人呢,我还不是跟你沾光。”陆文修猛地起身,“丫的,什么教官,暴君!”   “切!马后炮。”说完拉开教室的门就出去了,站了一上午了,消耗的也差不多了,这会儿吃饭就是天大的事。   还没到餐厅,远远的就看见乔言站在门口,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是神色有些不自然,而在他对面是一个同样鹤立鸡群的男人,与乔言忧郁而冰冷的气质不一样,那个人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叶弥一时顿住脚步,眼睛闪着惊异的光,心里满满的都是赞叹。   丁大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你看什么呢?你在花痴哪一只?”他抱着胸,一只手捏着下巴,“据说这两只就是咱飞扬航空的极品,乔言和林沛。”   “啧啧,真相配啊。”叶弥眯着眼睛,看着乔言脸色越来越阴沉,然后拉着林沛进了安全通道。她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与她一贯作风不相称的受伤神情。   丁大伟在一旁看着有些诧异,“你别腐了,人家林沛都结婚了,听说他老婆是咱公司的明星乘务员,绝对的第一美女。”   叶弥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乔言就没有结婚。”   “你没看见刚才路过的那些空姐还有地勤,眼睛看着他都快把他吃了。”丁大伟两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你也算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了,我看你也蛮有机会的。”   “切!”叶弥抖了抖肩膀甩开他,“我神经病啊,给他机会,那我还不如便宜了一休哥呢。”   “别啊,你可以先考虑一下在下,我比一休哥还是要强那么一点点儿的。”   “滚蛋!别跟我扯没用的。”说着头也没回就进了餐厅,拿着盘子溜了一圈装得满满的,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这里靠窗,视野很好,能看得见宽阔的停机坪,上面停着一架架的庞然大物,远处的跑道上有一架飞机离地起飞了。叶弥拿着筷子,撮着下巴,专注的看着,似乎这会儿心情好多了。   “想什么呢?”   “我什么时候才能飞啊?”说完这句话,她突然回过神来,抬头看见乔言端着盘字站在她身边,然后不客气的在她对面坐下来。   叶弥眼睛瞪得老大,四下看了看,无数女人嫉妒的目光齐齐的射向她这边,如果眼光能杀人,这会儿她已经万箭穿心而亡了,她低下头,拨着米饭,小声的怒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又不怕别人知道了是不是?”   乔言不动声色,吃着饭,“我跟自己学员坐在一起吃个饭有什么问题吗?”他抬头看看她的盘子,“你能吃完吗,弄这么多,别浪费了,以后吃多少盛多少。”那副淡定的真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这个时刻却让叶弥无比的想抓狂。   她抓着筷子,深深的呼吸,总算忍住了。“你要带我们多久啊?”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他看着她,“大概有六个月的理论课,然后还有跟飞,到时候你就不一定跟谁了。”   “只要不是你就行了。”叶弥松了一口气。   “这可不好说。”他吃了一口饭,无比淡定的看着她,脸上挂着看好戏一样的笑。   叶弥瞪着眼睛看着他,就觉得这笑就是一副想找抽的样子,她低头把盘子里的肉都拣出来,“从这餐开始吃素,祈求老天爷让你停飞。”   “别做梦了,我飞不飞跟你吃不吃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一会儿飞北京,直接返回来,晚上等我。”说着就端着自己的空盘子走了。   叶弥回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头学着他的样子,“晚上等我!切,什么德行,自大狂!我为什么要等你?!”说着低下头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   零三   吃得有些撑,叶弥觉得走路都有些横着的感觉。本来打算直接回教室眯一会儿,想想还是算了吧,这个吃法,怕是乔少爷不给她扣基础分,她也会因为体重超标而被赶出机师队伍。   回更衣室换了一身的休闲装,叶弥打算在机场大厅里面溜达溜达。正要出门的时候就被一个窈窕端庄的姑娘给拦住了,“你是叶弥吧。”   她木木的点了点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那姑娘脸上堆满了好看的笑,“哎呀,你真的就是这一届的女飞学员啊,真的好羡慕你啊,我也好想考女飞的,可是我身体条件不过关。”说着就一脸惋惜的样子。   叶弥脸上乐开了花,心花怒放,小胸脯也挺起来了,被人仰慕的感觉就是好,乔言总是那么自我感觉良好,难怪呢。   “唉,其实很辛苦的。”她故作姿态。   “能跟着乔帅上课,再辛苦也没关系。”她两手相抱放在嘴边,一脸花痴的样子。叶弥一看便倒了胃口,敢情不是崇拜她,而是想花痴乔帅的。乔帅,乔帅多恶心的名字啊,她觉得中午吃得确实有些多了,这会儿有点儿想吐的感觉。   “呵呵!”她勉强的笑,“那个冷面傲娇男很凶的,自大又自恋,完全不讲道理。”叶弥愤愤的数落着,顿时觉得浑身的肌肉又像罚站时那样,僵了,她诧异,不会得了恐乔障碍症了吧。他们俩果然是克星,哪怕是短暂的见面也能搞得鸡飞狗跳的。   那姑娘的眼神一敛,露出些不满,随即又换上很职业的笑容,“要是我,能被乔帅罚站我也心甘情愿啊。”   叶弥的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一边挠着头呵呵的傻笑,心里却已经把嘴快的人咒骂了十万八千遍,八辈祖宗都不放过。   小姑娘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粉红色的,叶弥脑子再笨也知道是干嘛的。   “麻烦叶学员帮忙把这个给乔教员,谢谢你了。”说着就把信封塞进她的手里,“你都不化妆啊?”她看着叶弥,脸上露出些惊讶。   叶弥有些尴尬了,“我不会画。”   “不要紧,我教你啊,我叫白婷婷,我们交个朋友吧。”她笑,眼睛弯弯的,真的很好看。叶弥心里有些痒,其实她也经常会偷偷的看看她的结婚照,多好看的娃啊,敢情她也能成个美女。   “你放心好了,我的化妆技术很好的。等我们都有空儿,我全都教给你,然后你帮我追乔帅。”   叶弥一口空气呛在气管里,让她帮忙追她老公?这姑娘不但会化妆,还会创意。   白婷婷看着她微露难色,于是看了一眼手表,“我快来不及了,下午有任务。”说完跟她眨了个眼,就出去了。   叶弥站在原地反应了好一阵子,“这算什么事儿啊!”说着又打开柜子把那信放进了自己的帆布包里,“晚上给他,然后问问协议的第一条是什么?”她说完弯着嘴角笑了一下。   从更衣室出来过了空中走廊就到了航站楼的二层,趴在栏杆上,叶弥看着来往的人们,拥抱,放手,洒泪,上演着各式各样的分别,心中却涌起些异样的情绪,她转了目光望着到达出口的方向,那里是不是也同时上演了各种各样的重逢,欢声笑语或者是无语凝噎……   叶弥微微的笑,觉得那飞机里面不光载着人,更是承载着亲人,爱人的牵挂和思念。她转头,看见下面走过一队机组,她眼睛猛地瞪大了,第一排的两个人中左边那个不就是传说中的乔帅?套上蓝色的制服外套,似乎比光穿着白色制服衬衣更帅更有味道了。她砸吧了两下嘴,笑突然僵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居然对那个自大狂花痴。她歪着头看着下面的那个人,他就这么淡定的接受着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女人的注目礼,居然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至少也该礼貌的微笑一下吧。   叶弥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一个鬼主意,她捏着鼻子大喊了一声,“乔帅,乔帅,我爱你!”说完就隐没在人群里,心里美滋滋的,可歪头一看大家都在诧异的看着她,叶弥脸一红,赶紧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乔言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见一个后背画着米老鼠的大体恤衫,想起了早上从POLO里面出来的人,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谁在搞恶作剧自然很清楚了。整个大厅里认识的人都在看他,后面的机械师和空乘们的窃笑还是让他微微的有些尴尬,脸上也有些绯红。   “现在的女孩子是越来越大方了。”旁边的机长看着乔言说,“不是做老师的说你,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你也二十八九快三十了,男人到这个岁数增值的潜力也没有多少了,你可别等着开始跌了再甩卖,别老想着趁年轻玩儿,趁着年轻找个爱人好好过才是正道。”   乔言这次是临时被安排顶替别人飞的,只是做副驾驶而已。   “哪有做老师的这么损自己的学生的。”乔言笑。   “已经很好了,别那么进取,你让我们这些机械师怎么活啊。”后面的是机组的机械师陈路,这次是跟飞做课题的。他跟乔言也基本算是同期进的飞扬,他是公司挖角过来的,可是现在已经被乔言,林沛这些新生代给赶了上来。“你看看人家林沛过得多滋润,被何大美女伺候的熨帖的要命,你在这方面可是被人比下去了。”   乔言没说话,只是笑,却笑得很难看。   过安检的时候,看见机场副总官恩萍拿着对讲机一脸焦急的从他们身边过去,忙中还不忘对着乔言点头致意。这女人在虹苑机场也是风云人物,父亲是机场最大的私人股东,可是她这么年轻坐上这个副经理的位子却是自己争取来的,论能力绝不在任何一个机场高管之下,甚至有人已经暗暗觉得虹苑机场的未来掌门怕是非这个女人莫属了。   乔言也没有说话,也跟她点头,心里却有些疙瘩。这位官总对自己什么心思他不是不明白,他打击女人一向是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可是对她却不得不小心谨慎,官家与他们家是有交情的,他是忤逆不孝,可是也不能给家里人添乱,这人得罪不起。   进了驾驶舱大家开始紧张的准备,机械调试完毕,CDU输入完毕,一切正常。   “报告机长,客舱设备完在待用状态,准备工作就绪,是否可以上客?”座舱长发来请示。   “可以!”大家紧张起来,做最后的准备,等着乘客登机,正点起飞。   陈路在乔言的身后坐下,系好了安全带,拍了他肩膀,“我说,你是不是对机场那个女人有兴趣啊。”他搓搓下巴,“不过也不错,第一美女被林沛娶走了,第一气质强女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不输的。”乔言和林沛这航空公司的精英明里暗里的较劲是全公司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大家都优秀,谁都不肯低头认输。   乔言摘下耳机,瞥了他一眼,“不准胡说,我疯了,找那样的女人每天回家参拜?女强人型的不是我的菜。”   “找老婆这种事情可是不能随便攀比,美丑是个人眼光问题,关键是幸福,谁幸福谁才是赢家。”老机长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这是座舱的呼叫传来,“客舱准备就绪。”   “知道了。”机长放下听筒看看时间,刚刚好,又看着大家,“我们这就走?”   乔言笑,戴好耳机,打开通波,接收天气状况,“CRS6177,准备就绪,请求推出。C城飞往北京,距离968公里,预计飞行时间约1小时15分钟。”   “CRS6177,允许推出,跑道16L,风向160度,风速3米/秒。”   “收到,CRS6177,跑道16L,风向160度,风速3米/秒,飞机推出。”   在牵引车的牵引下飞机缓缓的从停机位推出,滑向跑道,“CRS6177,就绪。”   “CRS6177,准许起飞。”   “CRS6177,准备起飞,跑道16L,风向160度,风速3米/秒,QNH101千帕,速度270KM/h,起飞。”   伴着巨大的引擎的轰鸣,飞机高速的滑行,机首扬起30度角,越升越高……   “高度1000尺,高度2000尺……高度3000尺,速度600KM/h,收起起落架。”   叶弥趴在不锈钢的栏杆上,透过明亮的玻璃幕墙望出去,看着一架波音737仰首离地,在空中优雅的收起起落架,她仰面迎着阳光淡淡的笑,冲着飞机摆摆手,又在嘴边飞了一个吻,“乔帅,旅途愉快!”   “叶学员,该上课了。”一个陌生却好听的男中音在身后响起来。   零四   叶弥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林沛?”   林沛也穿着一件制服衬衫,领章上是三道杠杠,跟乔言是一样的,副机长。他胳膊抱在胸前,低头看着叶弥瞬息万变般的丰富表情,惊讶,惊喜,仰慕,似乎还有些怅惘,他微笑着,跟外面的阳光一样灿烂,“你认识我?”   叶弥怂了一下肩膀,“乔言和林沛,这是咱公司的两只神鸟,哪敢不认识啊,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有耳闻了。”   林沛看着她大喇喇的样子握着拳头掩着嘴笑,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叶弥瞟了他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心想,“靠,恭维你几句至于那么高兴吗?”一转念又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她陡然抬头看着他,“你怎么认识我?”   林沛也学着她的样子耸了耸肩膀,“叶弥,华丽丽的女飞啊,而且还是美女,那是神鸟中的神鸟,哪敢不认识啊,你还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有耳闻了。”   叶弥浑身抖了一下,这马屁拍得真是舒服。她咧着嘴笑了一下,随即又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的样子,“林机长,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但是我还是很高兴。”   林沛歪着头,好奇的看着她,第一次见面,大小也算是她的上司,居然一点儿拘谨都没有,这女人还真的是有趣,最重要的是她一点儿都不让人讨厌。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他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样子还真的是挺让人着迷的。   “好假!”叶弥最不吃这一套了,她牙不好,受不了这种甜得发腻的东西,她冲着他摆了摆手,“走了,林机长。”说完转身,她确实该回去换衣服准备上课了。   林沛看着她的背影,提高嗓门,“叶学员,记得以后叫林教员。”   叶弥的脚步一下子定住了,她握紧了拳头,恨恨的闭上眼睛,“老娘今天没看黄历,出门不利啊。”她小声说完,也没回头,撒腿就往更衣室奔去,她认为通常笑得好看的人心肠更狠毒,是笑面虎,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叶弥急急赶到教室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林沛夹着教具也往教室这边来。叶弥撒开腿,呼的就从林沛的身边奔过去,就听见哐的一声门响,人就不见了。   林沛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又不自觉的露出笑,学员他带过不少,可是像她这样的还真是少见,调皮却不让人生厌。   叶弥进屋没坐前面,而是找了最后排一个角落坐下来,她不停的喘着气,手轻轻地拍着胸脯,“在教员前面就不能算迟到,没迟到,没迟到。”   正说着呢,教室的门就被推开,林沛微笑着走上讲台,虽然只有六个人,但是还是发出了些唏嘘声,叶弥在后面看着五个直挺挺的脖子,心里有些闷,果然男色时代到来了。   林沛优雅的整理着手里的教具,抬头扫了一眼教室,跟叶弥目光相撞的时候,就看见她赶紧低下头,开始翻书,可是他似乎还没说他要上什么课。   “怎么,我的课大家不喜欢吗,还是不喜欢我这个教官,怎么前排都没有人坐,都坐后面。”   叶弥的头低得更厉害了,距离课桌只剩下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她两手搓着大腿,嘴里念着咒语,“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坐最后面的学员到第一排来。”   “我不是最后一排,不是最后一排,不是,不是……”   “那个女学员,叫叶弥是吧。”林沛似乎是不打算放过她,直接点了她的名字。   叶弥死死的咬着嘴唇,心想这人还真是有阴招,居然还假装不认识,她慢慢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慢慢的挪到最前排,另外五个男人一齐对她行注目礼,眼睛里面都是好奇,她真的尴尬死了。   “你们都看什么呢,没见过美女啊。”林沛倒是很放松,叶弥的脸唰的就红到了脖子,手里的书落了一地,教室里立刻哄笑起来。   叶弥的脸像是煮熟的螃蟹壳,想发作可是又担心她自己的基础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她咬着牙蹲下身把东西捡起来,做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上。   “好了,第一次见面,我们先互相认识一下。我来抛砖引玉,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林沛,林青霞的林,秦沛的沛,我爸妈大概是希望我做大明星,我比你们早七年进了飞扬,算是前辈了,但是课下我希望能跟大家做朋友。”他抿着嘴笑,两手张开撑着讲台,“下面谁来。”说着看了大家一眼,然后伸手冲着叶弥做了一个很优雅的请的动作,“女士优先,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课堂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大家也不那么拘谨和紧张,一个个笑着看着叶弥。   “这会儿想起女士优先了?”叶弥回过身看着那些人,看热闹有瘾是吧。   “刚才进门的时候我也让你女士优先了,那你还想什么时候优先,买单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沛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向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印象深刻的话可以结业的时候加分哦。”   “加分不用,能用来抵消扣分吗?”叶弥殷殷的看着他。   林沛愣了一下,“扣什么分?”   换到叶弥吃了一惊,随即她握紧拳头做了咬牙切齿的表情,“又被他骗了。”她心里默念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抖了抖腿,上午真是白白那么认真的站了一上午。   “叶弥?”林沛不明白是个什么道理,诧异的叫了一声。   “林教员,我叫叶弥,口十叶,弓尔弥,我才刚进公司,是新人,以后在课上还希望林教员多多指教。”她站得直直的,眼睛目视前方,标准的军姿。   林沛依旧是一脸笑,“那课下呢?”   “课下?”叶弥瞪大眼睛,看着他,随即换上一副鄙夷的表情,“林沛,你有老婆的。”更关键的是她还有老公呢,可是这话说出口,她就在大家的一片哄笑中羞了一个大红脸。林沛也有些尴尬,他别开脸,冲着大家有些自嘲的耸了耸肩膀,“教员被拒绝了。”看着叶弥尴尬的样子,这也算帮她解围了。   陆文修笑得最厉害,“叶弥,你脑子想什么呢?想男人想疯了吧。”   叶弥坐在前面,僵着,不回头,脸上红的都滴出血来了,她狠狠的咬着牙,乔言到底还是有眼光的,她果然是傻。她就这么一直懊恼着,完全没有听进后面人的介绍,也不知道那些轻松的欢笑都是怎么来的,总之她是糗大了。她也相信,很快整个机场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就像知道她被罚站一样。   听完大家的介绍,林沛回到讲台上,“相信上午乔教员已经向大家全面介绍了飞扬航空的基本情况,针对飞扬目前现有的机型,我们会为大家分别做介绍,我主要会给大家讲解空客A320和A380……”   叶弥收起她的那些情绪,翻开本子,认真的做笔记,大家凡是不懂的都可以即时发问,这大概就是小班授课的好处,不可否认林沛讲得很好,这不禁让叶弥有些想入非非,不知道乔言会给她上什么课,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有一个好的老师,就不会觉得时间难熬,似乎还没有听够,却已经到了时间。林沛讲完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关掉了投影仪,“今天就到这里吧。”说着就夹着教具出去,走到门口又转回来,“你们可以到行政处去抄我的手机号码,课下我非常愿意跟大家交朋友,但是我已经有老婆了。”   叶弥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这人怎么还没完了。   林沛出了教室,走到走廊的尽头就看见何晓宁站在那里正焦急的看着时间,身上还穿着空姐的制服,看来是刚落地的。林沛脚下停了一下,这样的见面,已经没有办法再回避了。   “在等我?”他走上前,声音冷冷的,脸也沉着。   何晓宁也苦着脸,她伸手捋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动作都带着优雅的馨香,“难得我们都有空,我们今晚就好好谈谈吧,老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她把脸转向一边,不看他。   “何晓宁!”林沛的脸色青黑,吼了一声又压低了声音,“你是故意的是吧?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正是升机长的关键时候,……”   “哟,林教员,这是……”他们六个学员结伴出来,正好遇上两个人,“师娘吧?”陆文修凑上去。   林沛立刻又换上了一副笑容,伸手揽上何晓宁的肩膀拉入怀里,“何晓宁,我太太,美女吧。”说着拿着书本砸了一下陆文修的肩膀,“什么师娘,都给我叫老了。”   何晓宁虽然不情愿,却也配合着笑,“你们好。”那笑一闪,僵在嘴边,她有些尴尬,抬手又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叶弥都看呆了,这才是女人啊,那动作,那表情,有些哀怨,又有些惆怅,她都被魔障了。她不自觉的也伸手捋头发,可是自己都已经扎起来了,一根毛也不剩,整个一个光秃秃的大脑门。   “哦,师娘,不,林太太,你们乘务班还有没有像你这么漂亮的空姐啊,给我介绍一个啊。”陆文修凑上去,却被林沛推开,“我跟我老婆有事,都赶紧走。”大家就这么嘻嘻哈哈的离开了。丁大伟还不忘凑过来,对着叶弥咬耳朵,“看见了吧,一休哥的本质闪光了。”   叶姑娘还在回味那惊鸿一瞥的动作呢,这才缓过神来,她惊讶的看着丁大伟,“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说,我被罚的事情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怎么会?”伟哥眼神儿有些闪躲,被叶弥抓了正着。   “就是你,就是你!”说着就拿着书猛抡他,“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什么伟哥啊,根本就是个伪娘,嘴巴缺个站岗的吧你!”一群人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走了。   林沛放下手,脸上的笑容瞬间隐没,“我是不会这个时候跟你离婚的。”   “你应该知道,公司有规定,闹离婚的机师是上不了天的,你不怕停飞我奉陪。”   “那你就最好连提都不要提这件事情!”林沛用力握住她的肩膀,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想这么毁了我,然后回去找乔言?你别做梦了,何晓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信不信我跟他同归于尽?”   何晓宁皱着眉头,她被弄疼了,眼泪积聚在眼眶,瞬间滚落,“林沛,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不关乔言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都已经不可能了。”他已经结婚了!可是她不能说,还记得两年前,她站在教堂门口接乔言的电话,他说他结婚了,刚从民政局出来,他说这是他们分享的最后一个秘密。   乔言结婚了,这个世界上有五个人知道,乔言,乔太太,乔言的父母,还有她。   零五   叶弥回到更衣室换了衣服,拎包走的时候又想起那个粉红信封,她瞥着嘴笑,“那个闷骚。”说完她脑子一转,出门就奔值班室去查今天公司的航班表,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叶弥从值班室出来嘴里就不停的嘀咕,“丫的,九点才落地,居然好意思让我等,什么玩意儿啊。”正唠叨着呢,就听见电话响,是一休哥打来的。   “在哪呢?大家都在,就等你了。”   “干嘛?”叶弥一脸的不情愿。   “昨天大扫除你就溜没影了,今天别想再溜,你赶紧的,不然罚你打扫一个星期的公共卫生。”   “马上到,马上到!”叶弥从来没有听见要干活还这么开心的,她正愁没有理由开溜呢。到了停车场就看见丁大伟的大吉普已经轰轰的冒烟了,她蹿上去,“各位久等了。”还没坐稳呢,车子就嗖的飞出去。   乔言做好飞机的各项检查,填好飞行日志,下飞机的时候就已经九点半了,他打开手机发现连一个短信都没有,他有些担心,那个傻子不会一直等着连饭都没吃吧。他离开机组,走到一边给她打电话,可是电话一直通着就是没有人接。乔言有些火大,“死丫头,敢不接我电话。”说着就挂掉手机,快步跟上机组的队伍。   开讲评会的时候,他也有些着急,心不在焉,不停的看表。这与他一贯的严谨似乎有些不搭调,老机长皱眉看了看又在看表的乔言,“乔言,你有事?”   “没,没事!”他抬头,看着整个机组的人都在看着他,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没事就好,是不是又要飞又要带学员,压力比较大?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公司去反映,别逞强硬逼自己,飞行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乔言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会注意给自己减压。”   “那你对这次任务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那我们就结束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老机长的话音刚落,乔言屁股就离了椅子,回到更衣室拿了东西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停车场,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可是电话依旧还是没人接。踏进停车场,乔言远远的就看见那辆小POLO还停在那里,“那个丫头去哪了?”说着又返回去,快十一点了,综合楼里面已经很难见到人,教室,学员休息室,甚至更衣室……   乔言真急了,那女人脑子那么笨,该不会是被拐走了吧,他又拿出电话,如果还没有人接听的话,他只有一条路,就是报警了。   六个人不多不少,正在房子里打够级呢,反正明天是周末,他们都休息。一休哥又走了头客,“叶弥,你这次要是再当大喇,我跟你没完。”说着起身,“别让我从厕所回来揍你。”   “快滚吧,回来让你看看本姑娘一举擒三人。”说完甩出一把牌,“十个10,十全十美,有没有,伟哥,够级了,快点儿。”这激战正酣的时候,一休哥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小叶子,你丫不厚道,你背着我们暗度陈仓,美相公是谁啊?”   叶弥抬头就看见他拿着自己的手机,她恍然想起来,刚才在厕所办大事的时候拿着手机聊QQ来着,出来忘记带出来了。这下坏了,乔言八成打电话来了,她站起来去抢,正在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一休哥高高举着,“看看,这就是奸*情的证据,又打来了,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叶弥的脸有些红,多少还有些紧张,“你给我!”   “不行!不说清楚美相公是谁,坚决不能给她。”其余的四个人都看好戏一样的起哄。   叶弥上去就不客气的夺了下来,“瞎掺合什么啊,他是我大爷。”说完她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装作震惊的样子,“大爷,这么晚还打电话,有急事?”   乔言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是想发火的,可是这一声无比温柔又亲切的大爷让他的情绪一下子由发怒变成了发懵,“叶弥,你是我大爷,你去哪了?”最后他还是咆哮出来。   叶弥拿着电话回头,看见大家都安静的瞪着眼睛望着她,她咧着嘴一笑,“我跟我同学在一起,打牌呢,都挺好的。”   乔言脚步停了一下,抬手看表,十一点多了,居然还跟一帮的男学员打牌,他就觉得一口气窝在胸口出不来,“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马上出现在机场的停车场,不然的话,叶弥我郑重的警告你,你要后果自负。”   叶弥眯了一下眼睛,皱了一下眉头,还跟她耍花腔呢,“哦,学业也没有什么问题,林教员说了,没有什么基础分,你就放心吧。”她笑眯眯的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手臂张开搭在靠背上,无比舒心的想象着乔言吃瘪的表情。   乔言狠狠的咬着牙,想也能想出她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得意样子,“那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航线规划课不及格,我还能让你的模拟飞行试验课全都不及格!”   叶弥脸一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啊!大娘病了?”   “你……”这会儿如果叶弥在他跟前,乔言保不齐就得上去揍她。   “还住院了,那么严重!在哪,哦,我马上过去。”说着不等乔言反应就马上挂掉了电话,然后急匆匆的就往楼上的我是跑,心里默念着,“丫的,算你狠,这下惨了,死定了。”   叶弥上去套了件外套,背上她的帆布包就跑下来,换鞋的时候就看见丁大伟已经衣装整齐的站在门口,“叶弥,你没开车,我送你过去。”   “呃,不用,不用……”她连说了好几个不用,你要送还不等于给我送鬼门关去,说完她跟受了惊一样撒腿就往外跑,不时回头,生怕他跟出来。   飞扬这几年规模扩得很快,直接的表现就是员工宿舍紧张,没办法便在宿舍区腾了一间楼中楼让他们六个人住进去。当时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叶弥性子大喇喇的,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这也没什么,咱不能一来就给公司添麻烦不是?于是也就这么住进去了。   这个时间,这个偏僻的地角,想打车可是不容易,叶弥看着表,焦急的两边张望,嘴里还嘀咕着,“一刻钟,你是想让我开飞机过去是吧。”   说着就看见远远驶过来一辆出租车,叶弥赶紧上前招手,车子在她跟前停下来,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拉开后车门要上车,却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了,一条裹着肉色丝袜的修长的小腿搭在一个男人的后背上,看不清脸,只能听到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叶弥的身子都探进去一半了,又猛地退了回来,赶紧把门轻轻的关上。   她慢慢的吐着气,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起了小学生作文里形容劳动场面最常用的那一句话,“大家干的热火朝天。”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噗地笑出来。   电话又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乔言的,她翻着白眼儿接通,“哥们儿,现在很难打车,别催那么急,我已经出来了。”她拖着长长的调子。   “我不管,我再给你一刻钟,这是最后让步,叶弥,我个性你该清楚,就是给我打个飞的,也要给我准时到,不然你就等着下一届的实习生吧。”说完也不听她解释就挂掉了电话,然后坐在车里,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靠,真是法西斯,当教员了不起啊。”说完她转身咬了咬牙,又拉开车门,“二位,到家了,床上比较舒服。”不知是不是她声音太小,那两人根本没反应,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警察!把身份证拿出来!”她大吼了一声。   只见那二人猛地弹开,接着就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叶弥也有些尴尬,她呵呵的笑了两声,“我大爷出车祸了,我等车用。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这时她才看清两个人的脸,女的不认识,却是个美人,男的今天她见过,应该是乔言那个机组的成员。   叶弥坐上车,还没开出去多远,就收到了乔言的短信,让她到机场大厅等他一会儿,先别来停车场。她当即就有把手机砸了的冲动,她直接回复短信,编了一大段数落他的不是,最后想想又都删掉了,最后就发了几个字,“乔言,你大爷!”然后就把手机装进包里,“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偏不去大厅。”   乔言根本没有等她回复就下车,拦住了林沛的车子,站在窗口,“林沛,我们谈谈。”   零六   林沛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他侧目看了乔言一眼,“如果还是中午的那件事情,我想你不用再跟我多说了,我真的不想过多的参与。”   “可是我的飞行任务已经排得很满了,你真的这么撂挑子,我压力会很大。”乔言皱着眉头,林沛突然向公司递交报告要退出学员的模拟飞行实验课,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林沛一手摩挲着下巴,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哼,乔言,你现在越来越会做人了,马上就要放机长了,你把学员培训这种美差揽到手,然后推荐我给你做副手,我为什么要给你做嫁衣裳。我现在手头还有课题,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我现在还答应上基础理论课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哼笑一声,“能让你一个副机长来担当这样的任务,看来你这次是十拿九稳了,我不能跟你比。”   乔言抿着嘴,看着他竟然一时无语,他无法想象这样的话会从他最好的朋友嘴里说出来。虽然在公司里他们两个不分伯仲,但是他认为总是一种良性的竞争,他没有想到林沛竟然这么看他。   “不管你信不信,这次的学员培训完全是公司的安排,我没有参加过任何的意见。”他眉头紧锁了,“林沛,你是飞扬的明星的飞行员,公司给了你那么多的荣誉,你难道不应该为新人做出榜样吗?”   林沛扭头嘴边露出些不屑的笑,“乔言,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才是飞扬的明星,论荣誉,我比你差远了。”他从车窗伸出手拍了拍乔言的胸脯,“兄弟,受点儿累吧。”说完踩着油门就走了。他脸沉得很厉害,他没有恭维他,在别人的眼里他们旗鼓相当,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得到那些付出了多少,除了自己加倍的刻苦努力,还要放下自己的人格,低声下气的求人,拉关系,没有谁愿意把尊严踩在脚下。他心里很清楚,论业务他根本不是乔言的对手,他在与乔言的较量中唯一一次彻底胜利就是娶到了何晓宁,可是就是这赖以维持平衡的一棵稻草他现在也抓不住了。   他把车子开得很快,在P3出口转弯处,就看见一个人影蹿出来,他猛地踩了一家刹车,就听见制动时轮胎和地面刺耳的摩擦声和一声尖叫。   乔言的神经瞬间崩断了一根,“叶弥!”他嘴里念着,随即便奔过去。   叶弥火气有点儿大,她是个飞行员,身体有一点儿闪失可能断送的就是整个飞行生涯,她上前拍着车窗,“你疯了,怎么开车的,你以为这是F1巷战?姐这身子娇贵着呢,你……”   “叶学员!”车窗缓缓的降下来,露出林沛的笑脸,叶弥一下子哑火了,她尴尬的笑了笑,“林教员,呵呵,您这车技真不是盖的,急停真不赖。”   “叶学员这么晚才回去?”林沛说着无意间看了一眼后视镜,表情一下僵住,露出些诧异,叶弥转头,便看见乔言站在拐弯处,两手叉腰,喘得厉害。   叶弥一时有些无措,手心都出汗了,可别是这么穿帮了,她动了动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乔,乔教员也在这里啊?!我,我在教室看了会儿书,结果就,就晚了。”   乔言的世界就剩下无语两个字,他没理她,转身往回走,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叶弥草草的跟林沛道别就赶紧追了上来,歪着脑袋看着他,“怎么脸儿都白了,真吓着了?”   乔言继续走,依旧不搭理她。   “别啊,这又不关我的事,是林沛开车不带脑子……”   “叶弥,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奶奶临死前用我的飞行梦想发过誓的,不然我真的是懒得管你。你能不能消停一点儿,一个女孩子家跟五个大男人住一起,三更半夜不睡觉打牌,你像个姑娘家的样子吗?”乔言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神里些恨铁不成钢的焦躁。   可是叶弥呢,依旧傻傻的笑,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好了,别生气了。我奶奶在天上看着呢,虽然我们不是真夫妻,可是这两年你好吃好喝嘘寒问暖的把我伺候得这么好,简直比我亲大哥还亲大哥,奶奶一定会保佑你梦想成真的。再说我跟他们五个那是好兄弟,根本出不了事的。再说你也不能让我在综合楼不吃不喝等你到十点吧。”她背着手,俏皮的跟他对眼儿。   乔言真的是有火发不出来,“我抽你,没大没小的。”说着抬手做个要打人的动作。   叶弥向后跳开,手指着乔言,“你可要想清楚,乔言,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可是打老婆,跟你的风格差很远的哦。”说着还冲着他吐了一下小舌头,然后跑到Q7跟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就坐进去。   乔言发现除非是用学业压着她,不然他对她真的是一筹莫展。顺利结业成为一名飞行员,这就是她叶弥的死穴。   一路上叶弥时不时的看着乔言的侧脸,他专注的开着车,一句话也不说。叶弥心里那个很欠抽的问题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三更半夜把我叫出来干嘛?”   乔言不说话,也不看她。叶弥讨了个没趣,也没再追问。车子又走了一段时间,叶弥又忍不住了,“你这是带我去哪啊?”   “叶弥,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公司让你跟男的一起住你就一起住?你没长嘴,不会提意见?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个姑娘,以后嫁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乔言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以后住我那里。”   叶弥一脸错愕,看着他,“你是不是累糊涂了,我住你那儿?”她抿了一下嘴唇,侧过身来很认真的对着他,“我这么说吧,我跟大伟、一休哥他们一起住,那是公司安排的宿舍,再说那么多人,谁也说不了什么。可是我住你那儿,算怎么回事?你知道那叫什么吗?”   乔言也没看她,专注的开着车,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只要驾驶交通工具绝对一丝不苟,“叫什么?”他清清淡淡的口气让叶弥很狂躁。   她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扯着嗓子,“那叫孤男寡女!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吗?就该干柴烈火了!我以后就是嫁不出去也是你给祸害的。”说完她坐正,脸上还是一副愤然的表情,“你还真拿自己当我亲哥啊,咱是纯友谊,纯洁的友谊。”   乔言没忍住,咯咯的笑出声,然后又憋住,可是最后又笑出来。   叶弥一脸错愕,脸微微绯红,她紧咬着牙,狠狠的锤了他一下,“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说完还在嗤嗤的笑,常常不自觉微皱的眉头都舒展了,眉宇间那些忧郁也都融化了,叶弥敢肯定她从来没看见乔言笑得这么开心过。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她尖叫一声,然后狠狠的掐他的胳膊。   “叶弥!”乔言沉下脸,“别胡闹,别忘了安全操作规程。”   “去你的,你以为你还是乔教员啊,说,你笑什么!”   乔言抿嘴,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他转头看了叶弥一眼,“我说了你不准生气。”   “好,不生气!”   “其实吧……”他一脸正经,“我就是感觉特别欣慰,孤男寡女,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的;至于干柴烈火,这个你根本没必要担心,你不是我的菜,你这把干柴在我这里就是灭火的。”   叶弥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一会儿便呈现出红里透黑的青紫色。   “你说不生气的。”乔言依旧淡淡的笑,没有刚才那么放肆,却有一种仿佛渐渐渲染开来的美丽。   “你侮辱我的美貌和智商!”说着她忍下来,她发誓,明天她就开始做功课,一朝要秒杀了这个自以为是的自恋狂。   在乔言的心目中,一直这么认为,如果叶弥能有美貌和智商,那么就是个完美的女人了。但她始终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就像她说的那样,他们,是纯友谊。   零七   乔言的家在市中心的紫金香辉苑,号称是C城最美的高尚住宅小区。这个叶弥倒是不意外,像她在学校学习,每个月都有上万元的工资,像他这种整天飞来飞去的,自然是不会缺钱,何况人家还是少爷,虽然被赶出家门,可怎么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是每个飞行员公司都给宿舍住吗?”叶弥摸着一个精致的大花瓶,撅撅嘴,一脸不屑的表情。   乔言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把自己的黑箱子放在门口的一个柜子里,“我一般第二天没任务的时候不住宿舍。”说着冲着她扬了一下自己的头,“自己选,住楼上还是住楼下。”   叶弥看了看,“下人才住楼下呢,我住楼上。”   乔言笑,“那二楼左边的那个房间给你。”然后打开楼下的一个房间的门,“这个是你的书房,你要看书或者温习功课就在这里。洗手间卧室里有,洗浴用品你明天自己出去买,还缺什么自己想办法,没办法再跟我说,今晚你先用我的。”   说着转身就上楼去了,叶弥低着头,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是我的房间,给你四十分钟,洗个澡赶紧去睡觉。”说完他低头,觉得有些不自在,“我先去书房坐一会儿。”说着就拎着自己包走到隔壁的房间。   已经过了12点了,乔言坐下来,一身的疲惫样子。他拿出培训计划,随意的翻了几页,因为林沛的退出,整个计划又要重新做了。他打开电脑,刚敲了一个标题进去,门就打开了。   叶弥半个身子探进来,一手举着沐浴露,一手拿着洗发水,“都是男士的!”   “将就着吧,我这里没有女士的。”说完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再说,一般男人也没有你这么皮糙肉厚的。”   叶弥一瞪眼,窜到他跟前,“乔言,你这人怎么这么刻薄啊,你不毒舌我会死吗,怪不得人家林沛能娶到那样的老婆,你就这么一直打光棍。”说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砰的一声把门关得震天响。   乔言僵在那里,脸上的神色越发黯然。   “乔言,我们还是分手吧,林沛向我求婚了。”   “乔言,你怎么不能像林沛那样会哄我开心,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在背后帮我安排这个那个……”   “乔言,我喜欢林沛的阳光,喜欢他浪漫,幽默,你眉宇间的那些愁我读不懂,让我觉得很不安……”   “乔言,我和林沛要结婚了,我爱他,放了我吧。”……   他至今一闭上眼睛依旧可以看见她潋滟含水的眼眸,她看着他,似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眷恋,他握着她的双手,感受得到她的冰凉和颤抖。   “晓宁……”只是一个名字,就让他所有的话哽在咽喉,他抬头,越过她纤弱的肩膀,看见林沛站在那里,乔言愣愣的,过了好久,他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扯出一丝笑,“祝你们……幸福……”那两个字挤在嗓子里,似乎没有发出来的勇气,他慢慢的放开手,后退几步,转身……   乔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搓了一把脸,他不想再想起这些,可是偏偏每次只要有一个触点,这些就会如电影影像一样回到他的眼前,尤其是她清明的眼眸和那一直端着,不因他放开而放下的手。   他的爱情无征兆突然死亡,至今死因不明。   乔言又强打起精神,重新把下个星期的学员培训的详细计划做好,抬头看时间已经快要两点了,他关上电脑,起身回到卧室,洗手间里热气似乎还没有完全消退,狼籍一片,看得出来是被故意作成这个样子的。   他无奈的摇头笑,“奶奶看来是真的把你给惯坏了。”说着一边把里面重新整理干净,然后自己冲了一个澡上床睡了。   叶弥本来是打算睡到自然醒的,可是一大早伟哥就打电话来,问她大娘的病看得怎么样了。   叶弥半睡半醒着,眼睛都没睁开,“哦,谁大娘啊?”   丁大伟愣了一下,“叶弥,你不是说你大娘病了吗,昨晚一宿都没回来,大家都很担心你,你在哪儿啊?”   叶弥打了个机灵,猛地坐起来,“哦,没事,就是急性肠胃炎而已,打了针就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我大爷家住着呢。”她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原来已经九点了。   她放下电话,胡乱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就蹦下床到到洗手间洗漱,进来才发现居然连牙刷牙膏都没有。她站在洗手台跟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哪里皮糙肉厚了,你个没眼光的。”说着又学着昨天见到的何晓宁的样子,做了一个捋头发的动作,“啧啧,真美,乔言你等着后悔去吧。”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叶弥从房间出来就向乔言屋子里去,怎么也得先借点儿牙膏刷刷牙啊,她轻轻的敲了两下门,便伸手去璇门锁,居然是锁着的。她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火冒三丈,她哐哐的锤了两下门,“乔言,你出来。”说着又开始敲。   “你干嘛!”乔言有些不耐烦,这才没睡几个小时呢,他从床上下来,穿上一条亚麻色的家居裤,上身套上一件衬衣,只系了中间的一粒扣子,头发睡得有些乱,脸上还是没睡醒的样子。   “你说我干嘛,你什么意思啊,我睡觉还没锁房门呢,你锁什么门啊?”   乔言歪着头,看着她横鼻子竖眼的样子,忍不住笑,“是你昨晚说怕什么干柴烈火的,我做点儿防范措施不好吗?”   “切,乔言,别以为公司的女人花痴你,你就了不起,告诉你,本姑娘一向视美色如粪土,你少臭美了。”   乔言不理她,回身到床边穿上拖鞋,拉开窗帘,开始叠被子,“我不是防范你,我主要是怕我半夜饥不择食做出什么让自己一生追悔莫及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机可趁的。”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进去,到洗手间把牙膏和洗面奶拿着就走了。   乔言呆呆的看着她,有点儿被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吓到了,还没缓过神儿来,电话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乔言接起来没说几句话,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太对劲,“好,那中午我们在桥江饭店的餐厅见面。”   放下电话,乔言拧着眉头,嘴唇紧抿着,显得有些心事。   乔言收拾妥帖下来的时候,就看见叶弥站在厨房,一手端着锅盖,一手在锅里捞着方便面,“果然!”他说了两个字。   叶弥回头瞟了他一眼,“果然什么?”   “嘴巴有两个功能,当其中的一个功能特别发达的时候,另外一个就会退化的厉害。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公司不给你单独分宿舍你也不吱声的原因了。”   叶弥现在不恨别人,就恨自己嘴巴贱,明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还偏偏喜欢问,真是自己找虐。这次分明就是说自己能吃,嘴巴就会吃不会说话。   “乔帅,我算是发现了,你这几年没见老,这么青春永驻的,敢情,你就天天跟这些防腐剂一起生活啊。”说着举起手里方便面的袋子,整个橱柜里除了方便面就是方便罐头,倒是真的很方便。   “你这不是来了吗?”   这个叶弥倒是没反驳,让她这么天天吃方便面她可是受不了,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可是不能委屈了自己。   “咱商量商量,以后我做饭,收拾家务,然后你每个月给我一万块的生活费和劳务费。”   “太贵了!五千。”乔言翻看今天的报纸,若无其事的边看边说。   “八千,不能再便宜了,保姆很辛苦的,还给你拿报纸。”说在在他旁边坐下来,揽着他的肩膀撒娇,“你一年赚一百多万呢,还计较这个?”   乔言合上报纸,“那我也不能找个年薪十万的保姆给我气受,六千!”   “成交,每个月月初转账,如有特殊开销实报实销。”说着伸出手,“把你车钥匙给我用用,我去买菜,中午回来伺候乔少爷。”   “不用了,我中午出去吃,约了人了。”   叶弥瞪着眼睛,“怎么这样啊,你不吃我还吃呢,再说我要出去买东西。”   乔言看了一下表,“等一会儿吧,我们一起走,我把你送到超市,你买完东西打车回来就行了。”   叶弥虽然是不满,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记住个教训,以后要开车来,什么都指望不上眼前这个男人。   乔言把她放在沃尔玛的门口就开车走了,路上心里都有些隔膜,C城这么多的酒店饭店,偏偏就把地点选在了桥江饭店,那个他很排斥却又忍不住每次路过都看看的地方。   零八   乔言进了餐厅,就在一个角落的包间看见了孙健。他也是这一期的学员,虽然只上过一次课,他还是给乔言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很认真,少言寡语,不怎么合群。   “孙健,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直接跟教员说就可以了,不用到这么高级的场所,你们现在的收入也不算高,还是不要这么铺张浪费,你们以后还有许多课程要出去做,甚至有机会出国培训,现在还是要做一下经济上的储备,以备不时之需。”乔言一边说一边接过服务员的菜单,很不客气的点了这里的几道招牌菜,“这一顿算是我请。”   孙健有些无措,他有些不敢跟乔言正面对视,这让乔言对他的之前的判断产生些质疑。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乔教员,我在我们当中成绩最不好,我和叶弥大学都是学文的,对机械方面的东西,很吃力……”说着看着旁边的一个不大的编织袋,“我们家的条件不好,听说不合格就要重新实习,不给放职务。我父母都在农村,我妈有尿毒症,每个周都要洗肾。我大哥等钱娶媳妇儿,我们家现在就等着我挣钱了。”   “所以你想让我给你开绿灯?让你顺利通过实习?”乔言沉着脸,眉头微蹙,对于自己学员有这样的想法他觉得很失望。“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当中不管是谁,只要最后哪怕有哪一项检查差一分,我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是的,真不是。”他有些激动,说话都好像不利索,“我知道乔教员很忙,我就是想您能有空儿辅导辅导我,别让我不及格。”说着他低下头,“我带了些家乡的特产,是核桃,给乔教员尝尝,我真的没有想舞弊。”   乔言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稍微有些宽慰,“教员教好学员是应该的,你们六个人当中如果有人没有办法顺利通过,那么教员脸上也没有光。还有,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多贵吗?”   孙健低头,“周同哲说一定要找个体面的地方,说飞行员都是高尚职业,不能太掉价。这地方是他找的!”   乔言低头笑,周同哲他们家是山西挖煤的,当然说话不腰疼,这孩子真是淳朴的可爱。他没有再说什么,菜上齐了,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要知道考上民航飞行学院并不容易,除了要身体好,还要有过硬的文化素质。穷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就更加的令人尊重和敬佩,而他同时有着对家庭的责任感和对事业的进取心。乔言对他的喜欢溢于言表。   这一顿饭吃掉了一千多块,孙健咋舌,非要乔言收下他的礼品,不然就要去买单。乔言拗不过,最后也便收下了那半袋的核桃。   服务员进来送发票的时候,顺带夹了一张便条,乔言看了一眼,嘴角一翘,笑得有些无奈,“你先走吧,出了这里大约步行十分钟有地铁站,你可以坐机场专线过去,本来打算送送你,不过我还有些别的事情。”   孙健走了,乔言在里面坐了一会儿才出来,刚开门,就看见酒店前台张经理站在他的面前,“乔先生,董事长在隔壁包间等你。”   乔言把核桃和车钥匙递给他,“帮我放车上。”说完转身又转回来,“分出两份来,一半放车上,另一半让董事长带走。”说完就推开了旁边的包间门。   里面除了乔震庭没有别人,乔言很恭敬的站在他的对面。这不像父子,更像是上司和下属。   “听说你带学员了?好像你的机长还没放呢,还没有资格考教员,怎么就把这样的任务给你了呢。”乔震庭的话里听不出赞扬,也没有了一贯的嘲讽,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干得还是不错的。   “公司安排的,我也不清楚。”乔言也是例行回答。   乔震庭有些恼火,“你不会叫爸爸吗?”   “爸爸!”   “你……”乔老爷子被噎着了,他换了一口气,“你妈下个月生日,你个孽障,你给我一个人回来。”   “不行,回去我就必须带着叶弥,她是我妻子,我没道理不带着她回去给妈过生日。”   “你妻子?乔言,你别说的那么好听,那个女人是真的爱你的人还是爱你的钱或者身份,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乔董事长,不要以为你掌管着一个桥江集团就有什么资本看低别人,叶弥马上就会有跟我一样的身份,也会有跟我一样的收入,你见过她,你看她是那种很喜欢钱或者喜欢虚荣的女人吗?”   “你跟何晓宁分手不到三个月就跟那个没有出处的女人结婚,比何晓宁结婚还早半天,你敢跟我说你不是赌气,是对自己负责任的真感情?我问你你敢吗?”乔震庭声音有些高,乔家长子乔云就站在外面,听说老爷子跟弟弟碰面了,就马上飞车从公司赶过来,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进去。自己的弟弟和父亲太像了,硬碰硬注定具有极大的破坏性。   “那为什么我跟晓宁感情很好,突然她就跟别人结婚了,你敢跟我说你们在背后没有做过手脚吗?那个官小姐,你喜欢你就娶回来,我乔言没有叶弥也不会娶官恩萍。”   乔震庭脸涨得通红,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乔言砸过来,“你马上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乔言一刻也没等,拉开门正和大哥撞了个满怀,他看了乔云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乔云看了一眼气得够呛的父亲,“爸,您别动气,我去教训他。”说着也跟着追出去。   乔言很快把车倒出来,要走就被乔云拦住,“你给我下来给爸爸道歉。”   “你马上给我让开!”乔言从窗户探出来,丝毫不让步,“我这会儿进去,我们俩还得再干一架。”   乔云也知道,他上车来坐在乔言旁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每次都是火星撞地球,从高中毕业考航院开始,从来没有停过,后来是一个何晓宁把矛盾推到了顶点。   “你们过得还行?”   “她现在是我的学员,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受了爸妈那么多的气,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不是每个人家里都能有一个集团公司,并不一定有钱就有人品。”乔言看了大哥一眼,“我已经不确定什么是幸福,只知道现在过得很轻松,很开心。”他甚至有些时候会自私的想,就这么维持现状吧,他满足了。   “爸爸现在对你的事业已经默认了,如果你们之间没有感情……”   乔云的话还没有说完,乔言的电话就响了,是叶弥的。此刻她正拎着三个沃尔玛的大号方便袋站在超市的门口,一身的狼狈相,“乔言,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啊,你都不告诉我地址,让我怎么打车回去。”   乔言有时候真的很难想象,还会有多么囧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叶弥,我说你是怎么毕业的啊,你真的有脑子吗?”说着他嘴角都露出笑,怎么能这么迷糊。   “你吃枪药啦!”叶弥也恼着呢,“你还好意思说,把老婆放在超市买东买西,自己跑到酒店吃香的喝辣的,你还有理了你。”她提高了嗓门儿,甚至坐在旁边的乔云都能听得见。   乔言扭头看乔云,他正在呵呵的笑,他有些无奈,“你就在超市门口呆着,我过去接你。”   “你这么快就吃完了?”这也没多会儿时间啊,叶弥抬头看了看广场的大钟,“你别特意来接我,你告诉我那个小区叫什么就行了,地址在哪?”   “让你等就等,你啰嗦什么。”   “你还来劲了,那好,给你五分钟时间,马上过来。”   “五分钟?你以为我现在开着飞机啊!”说完就挂掉了电话,转头看着乔云,“快下去吧,还想跟着我去接你弟妹啊!”   “小丫头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乔云看着乔言的脸,看得出来,他现在很想去接自己老婆,做大哥的虽然也想自己弟弟找个家庭出色的女人,可是幸福这种东西有时候是没有办法用这些来量化的。   “哪儿都好,就是人傻。”看着乔云要下车,他又给叫住了,“别人给我些山核桃,我留了一些给爸爸,在张经理那儿,他要是不要别扔了,还我,我拿回去给我家傻丫头补脑。”   “那妈过生日的事情呢?”   乔言脸上的笑一下僵住、消失了,他抿着嘴唇想了一下,“我带叶弥回去,如果他们再刁难他们的儿媳妇儿,我看他就别要我这个儿子了。”   乔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可以遗传的这么像,一点儿都不走样,“赌气!乔言,不是大哥说你,你什么时候能不赌气才是真正长大了。”   零九   乔言开着车远远的就看见叶弥守着地上的三个大方便袋,正冲着两个浓眉大眼的老外比比划划的,人家走了,她还站在路边那里向人家点头哈腰的挥手告别,还眉飞色舞的。   乔言把车很突然的停在她跟前。叶弥没有什么准备,被吓了一跳,趴在窗口上,“你干嘛,吓死人啊?”   “你这脸变得可真快,刚才冲老外笑成那样,到我这里就横眉冷对了。”说完他下车来,把那三大袋的东西都放到了后面,“你这都是买了些什么,这么重。”   叶弥才不听他说呢,就看见后面还放着小半袋的山核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她抬头看着乔言,很狗腿的笑,“我在孙健孙大头那里吃过,好吃!只是那家伙太抠门,勾出馋虫了,就不给吃了,说是要孝敬大人物。”说完她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乔言,“你不会是收了学员的礼了吧。”   乔言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不行吗?”说着就上了车。   叶弥这气一下子就升起来了,她赶紧的跟上,“那你也不能收孙大头的礼啊,他们家农村的,他妈靠洗肾维持生命呢,你怎么这么没原则啊,你这简直就是没良心。”   乔言开着车,脸上隐隐的有笑意,可是也不说话,就听着旁边叶弥不停的数落着他的没人品,捎带着把她的同学们都点评了一遍,什么生活的不良嗜好,学业上的长短处,家庭的优越程度,丝毫不差,最让乔言诧异的是,她居然每个人都给起了一个绰号,听着她这么叫着,他也觉得还真是蛮恰当的。   “那你觉得周同哲怎么样?”乔言打断她的自由发挥。   “那就是个典型的暴发户家的孩子,有的是钱,脑子也好用,贼聪明,不过一身的富二代作风,估计孙大头就是被他忽悠的。”这话说完,叶弥有些觉得不对劲儿了,她转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乔言,“我说乔教员,我怎么觉得我在给你打小报告。”   乔言点了点头,“叶学员,你确实汇报的很全面。”   “那,那我有没有说他们的坏话?”她皱着眉头,心里抱怨乔教员真的是太狡猾了,居然套她的词,“反正我说的什么都不算,不然我就把你收学员东西的事情说出去。”   乔言嗤笑了一声,“你说我是该收下他的核桃,还是让他去买两千块钱的单?嗯?”说完狠狠的戳了她的脑袋,“我没那么下作,回去吃点儿核桃补补脑去。”   叶弥虽然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可是还是相信他的为人。车子没有直接开回家,而是停在万达广场的停车场,“二楼都是吃的,你自己想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被这么一说,叶弥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饿得厉害,她拿出一副很幽怨的眼神儿看着乔言,“我说,你对我这么好,你就不怕哪天我缠着你不放?”   “你没那个智商,这个我放心。”说着就下车去,可是看着叶弥还呆呆的坐在那里,便绕过去,给她拉开车门,“你是保姆还是我是保姆啊。”   叶弥冲他笑,却在他转身后沉下脸来,还记得他们领证的那天,叶弥问她为什么选她。乔言那时候的答案真的石破天惊一般的,叶弥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   “因为你人比较傻。”   叶弥跟在乔言的身后上了二楼,在韩国料理和日本拉面里面她还是选了味千拉面,总好过自己动手,烟熏火燎的。再说吃面条比较简便快捷,符合他俩秘密出行的要求。   这种四十多块钱的面条,叶弥吃着很不屑,还不如奶奶家对面的拉面馆抻出来的兰州拉面好吃,才一块五毛钱。她塞了满满一口,抬头看见乔言皱着眉头看着她,“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叶弥凑上来,嘴巴里面还嚼着面,“其实,我是怕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呗。”   “噗,咳咳!”叶弥嘴里的面条齐齐的喷出来,还好乔言的反应速度快,一闪身都躲了过去。看着对面人狼狈的样子,乔言想笑又忍住了,挪到了旁边的桌子,“还是别让人看到了,恶心死了。”   其实乔言是想跟她说事情的,可是总是觉得开不了口,每次回家都是叶弥的受难日,因为是些特殊的场合,有时候他不得不看着她受委屈。   “你是不是有事情跟我说。”两张桌子挨着的,换不换座位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乔言别开脸不看她,“没有。”   “你妈过生日你打算怎么办。”叶弥也不看他,低头吃面,几乎每一个乔言要回家的特殊日子她都会记得很清楚,这些对她而言并不全是不好的回忆,他会揽着自己的肩膀,扣着自己手,义正言辞的跟他的父母说,“她是我的女人,我妻子,希望你们能尊重她。”她也有小女人的心思,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拉着自己的手说出这样的话,有时候真觉得受点儿委屈也值得。   “要不今年你别去了。”其实这几天他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只是今天父亲的一句“一个人来”把他的那点儿冲动因子又勾了出来,所以才丢下那样的狠话。   叶弥被噎住了,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她端着大碗又坐到他的对面,“这次不用我当枪了?”   乔言的眉头蹙起来,“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就是每年的几个关键时刻带我回家刺激一下你的父母吗,然后你的父母就刻薄我,以达到刺激你的目的,别当我看不出来,你以为我真傻啊,我装傻而已。”说完又塞了一口面条。   这次乔言有经验了,没在她吃的时候说话,其实他也无话可说。叶弥每一句话都说到点子上了,他就是去泄愤的,郁结于心的苦让他总是不自觉的迁怒于他的家庭,他不是无缘无故怀疑自己的父母,而他们虚伪的掩饰让他更加的不耻。   可能是自己现在仿佛真的老了,气也没有原来那么盛了,所以他有时候回去,也会借口叶弥学业忙又在外地,然后也只是站一站,就离开,不会冲动的去跟老人家斗气。   “你想什么呢,也不说话。”叶弥拿着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眼巴巴的看着他。   乔言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她,在屋里被那么轻贱,出了门只要深深的吐一口气就可以继续笑出来,“你都不生气吗,他们每次都说你说的那么难听。”   叶弥在面汤里捞着最后的几根面条,“我又不爱他们,为什么要跟他们生气,还不是自己吃亏?再说我从小就被小朋友,同学,还有街坊们说是什么野孩子,野种,早习惯了。”有个道理她明白,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所以保持自己的修养和微笑,也是捍卫自己尊严的武器。   乔言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很沉,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的攥起来,轻轻的敲打着,“还说自己不傻,明知道被人当枪使,还跟着去。”说着夺下她手里的碗,“没吃饱就再要一碗,别弄得没得吃的那个可怜样。”   “算了!”叶弥是有些没吃饱的,“我不能老是这么吃,万一体重超标了,上不了天了。”   “吃吧,你离超标还远呢,回去多做家务,运动运动。”说着就回头又叫了一碗,就看见叶弥脸上堆着笑,已经眼巴巴的等着开餐的样子,他想还好他收入不错,这要是穷人,找这么能吃的媳妇真的养不起。   万达的一楼是商场,看见光鲜亮丽的化妆小姐,叶弥突然间想起了白婷婷,她赶紧低头就翻腾自己的包,从里面抽出一个已经被蹂躏的信封,“给,别人给你的情书。”说着还一副很不屑的样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乔言脚步顿了一下,斜眼睨着她。   “干嘛那么看我,不是我写给你的。”他的表情有些怪异,叶弥看不懂,似乎说不上是高兴。   “这个工作的接力棒现在已经传到你这里了?”乔言似乎没打算拆开看看,那信就被他这么捏在手里把玩着,“那劳烦叶秘书顺便把内容处理一下吧。”说着把信塞到她的手里。   “这不好吧,怎么着也是一颗少女萌动的心啊,就这么被轻贱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手上还是很利索的就给拆开了。   不看还好,看了这一路上叶弥都疙疙瘩瘩的,反复琢磨着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她最后说希望跟你在法国能有一个愉快的周末是什么意思啊?”   “你说呢?”乔言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口气,不对,是有些阴阳怪气的。   叶弥不吱声了,想起昨晚看见的在出租车里就如胶似漆的两位,她哀叹了一声,有些为飞行员的老婆们担忧啊。她又转过去看旁边的人,这么直接的邀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再他心里泛起什么波澜,还是真的已经淡定了,或者习惯了。   叶弥有些不高兴,心里闷闷的。   一零   叶弥回去就开始在厨房整理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该放冰箱放冰箱,该放橱柜放橱柜。抬头就看见乔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些是给你买的,你自己收好。”说着拎着一个方便袋的东西丢给他。   乔言放下遥控器,“还有我的?”随手翻了翻,脸上神色有些不对,居然是些内衣之类的东西。   “打折,有便宜不捡,那是傻子,我也买了,给你看看?”   乔言没看她,清咳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可是坐了五分钟不到就拎着袋子上楼去了。叶弥看着他的背影偷笑,然后忽然想起来,赶紧的把那些账单和购物小票毁尸灭迹。   乔言这一上去,一个下午都没露面,叶弥把家里内内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扫着还不忘抱怨,一看就知道请的钟点工不厚道,沙发后面的死角全是灰尘,她这就一次性的全都清理出去了。一楼扫完了,是二楼,先是自己的房间,然后是旁边的,应该也是客房,里面只有一张床,看起来也很久没有人住了。走到乔言的房门前,她停下来,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门前,耳朵贴在上面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见,她又往上靠了靠,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乔言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你干嘛?”他瞪着眼睛看着她。   叶弥撮了撮头上报纸折的防尘帽,“没事儿,没事儿。”她呵呵的傻笑,看着乔言,“您有事?”   “没事!”   叶弥脸上的笑陡然僵住了,没事您老出来干嘛,敢情专门出来抓我包的,“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房间用我打扫吗?”她挥了两下手里的拖把。   “给你那么多工钱,你还想给我撇出一块儿来?”说着从她身旁绕过去,走了几步他顿住,回头正抓到叶弥对他做鬼脸,乔言的眉头微蹙了一下,“叶弥,书房不用打扫,我自己扫。”说完转身下楼去了。   叶弥本来很好的心情,突然低落下来,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门,想起他刚才出来在身后随手就关上了,她在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刚开始,她安慰自己。   但是这个借口似乎在两年之前就开始使用了,她开始的时间似乎是长了一些,谁让她又多上两年大学呢。叶弥狠命的摇摇头,拎着拖把就进了乔言的卧室。   出来的时候正碰上乔言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上来,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朝着书房的方向去。   “咖啡喝多了不好,再说你工作的时候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给你煮啊。”   “你不是不会吗?”乔言停住,回头,诧异的看着她。记得他第一次带着叶弥回家,就是因为她不会煮咖啡被自己母亲狠命的数落。   “我也是有志气的孩子,好吧,被人家骂成那样了,怎么着也得做点儿功课。”   她看着他,眼里那点儿似有似无的小哀怨,突然让乔言特别的抱歉,他沉默了一阵,点了两下头,“嗯!”说完推门进了书房。   叶弥瞪眼了,这就完了?她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把前面的头发帘吹起来,握着手里的报纸帽子,狠命的扇了两下。真上火,丫的,起码也该给个微笑鼓励一下吧。   叶弥恨恨的回到自己的书房,一时盛气难消,打开电脑,很习惯的就上Q了,一看美相公也亮着呢,叶弥盯着看了一阵子,不禁憋着嘴笑出来。一看大伟他们也都在呢,就赶紧的隐身起来。   乔言在窗口里刚敲出“对不”两个字,就看见上边显示了下线或者隐身,他的手在键盘上跳了两下,出来一个“起”字,可是要点发送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却直接点了叉。   母亲的生日还有不到十天了,他想这次真的算了吧,他都不忍心了。他真是个杀千刀的,当初他看上她什么了,看上她的出身不好,比何晓宁的还要差,简直差到不能再差了。还看上她的善良,看上她的好欺负。他就是找她当枪使的!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听她说出口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他有些羞于见她。   “乔少爷,我能进来吗?”房门被轻敲了两下,叶弥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她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就想看看那个房间到底有什么玄机,还不让她打扫。   乔言慌乱的翻出训练计划,摆在案头上,“进来吧。”   “呵呵!”叶弥依旧是傻笑打头,“跟你商量个事情,就是我的书房可不可以也搬到二楼。”说话的功夫,眼神儿已经来来回回的在这书房里扫了好几遍,挺普通的,就是书特别多。   “二楼再没有书房了。”   叶弥扭捏着,“那也不能连个选择都不给啊。”   “给!要或者不要,自己选吧。”   “你……”叶弥一口气提上来,又找不到话反驳,好吧,愿她自己,借口找的不好。她咬着嘴唇,眯着眼儿看着他。低头瞥见桌子上的一本《希特勒传》,她抓起来,把书举在他的脸侧,左右来回看了看。   乔言撇开脸,诧异的看着她,“你干嘛?”   叶弥砸吧了一下嘴,“果然像。”她手指了指封面上的希特勒头像,“你投错胎了吧。”然后把书又给他丢回桌上,转身走了。   乔言愣了一会儿神儿才反应回来,他无奈的摇头笑,“死丫头,骂人还不带脏字。”   一直到晚饭时间乔言才出现在餐厅,看见桌子上就一盘青菜炖豆腐,他看了叶弥一眼,“就一个菜,都没有选择吗?”   叶保姆把米饭往他跟前一放,笑着看着他,“有啊,你可以选择吃或者不吃。”   乔言没话说,居然还这么记仇,看在味道还不错的份上,他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吃了晚饭,乔言看了一个小时的电视,然后就又缩到书房去了,叶弥收拾好厨房就去上网看电视剧,可是心里老是别扭,抬头看天花板,想起他就在上面,她就来气。她打开Q,那个美相公的头像依然亮着,她激愤了,打开窗口:“你就那么别扭,让我上二楼念书你会死啊!”后面还挂了一排愤怒的表情。   乔言盯着那一排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竟然朗声笑了出来,太有趣了。   周一早上,乔言起来的时候叶弥已经走了,只在冰箱上留了个条子:本姑娘要赶地铁,不能伺候少爷用早膳了,自己吃吧。   乔言笑,回头就看见早餐摆在桌子上,怕凉用器皿盖着。那种感觉很微妙,仿佛今天的阳光特别好,照得人通身都舒服。   在机场等快轨去综合楼的时候正碰上了白婷婷,叶弥当即就觉得有鱼刺卡在轰隆里一样,脸上还挂着笑。   “怎么样,怎么样!”白婷婷凑过来。   叶弥拍着胸脯,“我做事你放心。”说完很勉强的笑,心里却很鄙视,姑娘,您也太开放了吧,而且还一点儿都不避讳人家老婆,简直就是百无禁忌,怎一个嚣张了得。   “呀!”白婷婷兴奋的跳起来,着实吓了叶弥一跳,往后一退,就觉得脚下挺软,低头就看见自己的鞋跟正着着实实的踩在一个漂亮的鞋子上,耳边响起“嘶——”的一声。   叶弥赶紧跳起来,“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放上去的。”她脸通红的,这下子一定踩得不轻,她自己心里有数,一双好好的鞋子鞋头都给踩坏了。   “官副总,您没事吧。”旁边一个人上来一步搀扶了官恩萍。   叶弥瞪大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来伏魔,佛来杀佛的机场副总女罗刹官恩萍,她更惶恐了,赶紧鞠了一躬,“对不起,官副总,我真不是故意的,鞋子我赔你,我是飞扬航空的新学员,我叫叶弥。告诉我您脚多大,我给您买一双。”   官恩萍脸有些红,这一下还真的是疼的厉害,她看着眼前这个有些惶恐的小姑娘,一身的休闲打扮,只是看怕是也就只有二十岁的年纪吧,竟然就是飞扬招的女飞。   “不用了,我这鞋是在法国买的,C城没有的。”官恩萍淡淡的笑,“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   多么和蔼可亲的女高管啊,传闻完全不属实啊,可见一定是男人嫉妒女人坐这么高的位置,于是背后诋毁人家。长得这么漂亮,气质这么高贵,气场这么……强大,真是让人羡慕啊。叶弥心中的敬佩之情立刻向潮水一样涌出来,看着她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叶姑娘心里更过意不去了。乔少爷不是周末飞法国吗,让他去买一双就是了。   一一   叶弥刚进了教室就被五个男人围上来,揪胳膊的,拉头发的,总之是好一顿的观察。   “你们干嘛,我不是马戏团的猴。”叶弥把书本拍在桌子上,“发什么神经啊。”   “你大娘真的只是拉肚子吗,两天都没见你人,我们都在想你是不是被人拐卖了,你人那么傻。”一休哥在旁边很不怕死的说了一句。   叶弥的脸陡然就黑了,是人都不愿意听见被人说傻子的。陆文修似乎也看出点门道,赶紧的夹着尾巴走人。   “咱们小叶子才不傻呢,核桃姑娘,脑仁在里面,傻子才看不出来呢。”周同哲在叶弥的旁边坐下来,“今天该爷坐美女旁边了吧,都不准跟爷抢。”   叶弥一听核桃,嘴巴一歪,一副鄙视的样子看着他,“看你个缺德样儿,我告诉你,以后少拿你大资产阶级狗崽子的想法去污染无产阶级根正苗红的孩子们的纯洁心灵,听见没有。”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啃书本的孙健,又怒视周同哲,“最见不得你这号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周同哲眼睛瞪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他语气一下子板正起来,“你出来,我跟你有话说。”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胳膊就给拖了出去。   叶弥摸不着头脑,就这么被他拖到安全通道的走廊里,她甩开他的手,“你丫发什么神经啊。”   “叶弥,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改变你对我的印象啊,我跟其他煤老板的儿子不一样。”   叶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周学员,你周末干嘛了,怎么跟得了病似的。”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不发烧啊,两天没见我想成这样啊。”她咯咯的笑出声,“你还别说,你是我见的第一个煤老板的儿子,我还真比较不出什么不一样。”   “叶弥,你别跟装傻了,你说对了,我就是想你了。”周同哲学员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靠在墙上。   叶弥笑不出来了,这,这这,……太惊悚了!   如果是伟哥和一休哥这样,她不奇怪的,周同哲同志这半路杀出来算怎么回事儿啊,她拼命的挤出一丝傻笑,“我其实是真傻,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叶弥盯着周同哲的脸,那丫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根本看不出他想什么,她心里有些发毛。一走神儿的功夫,周同哲倾身在她额头上烙下浅浅的一个吻,“明白了吗?”他的语气很轻。   哇塞,好深情啊。叶弥有些感慨,又有些小失落,如果这表情放在另外一个人的脸上那会不会更好看。想到这里,她脸上紧绷的线条慢慢的柔和下来,带上些娇羞的绯红。   周同哲同志脸上显出些喜色,看着她微启的双唇,没有唇膏透着天然的粉红,他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管什么浪漫了,就在这楼道里将她一举拿下,亲了她。   他慢慢闭上眼睛,想去亲他的嘴唇,脑袋歪到一边的时候。叶弥眼睛猛地放大了,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居然真的看见那个人,可是他的表情一点儿都不深情,嘴角挂着点笑,可是脸又沉又黑。   叶弥心里一紧,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气色很不好啊。正想着呢,就觉得有热气喷在在自己的脸上,她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被周学员的两条胳膊困在他与墙壁之间,那双目紧闭,深情的俊脸正在向自己逼近,此时此刻只有两厘米的距离。   叶弥同学终于知道乔言的气色为什么不好看了,她说时迟那时快的嗖的蹲了下来,就听见咚的一声响,啊的一声惨叫,周学员头撞墙了。   叶弥的脸爆红起来,这位置太……而周同学居然那啥了。她尴尬的侧脸,就看见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迈着极其稳健的步子从自己身边走过,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消失。   叶学员终于回到现实,她没有出现幻觉。现在的真实情况是她被老公捉奸了。   “叶弥!”周同哲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把她捞起来,“你到底还有多少幺蛾子啊。”   叶弥没说话,眉头一皱就要去追,可是被周同哲拉住了胳膊,“叶弥,我是来真的。”   叶弥没看他,翻了个白眼儿,他要是假的她还不担心呢。   “刚才是乔教员!”她说完就要走,可是却还是被拉得死死的。   “公司又没规定不准学员谈恋爱,何况还没上课呢。”   叶弥转头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真是懒得跟你说话。”   “不行!”周同哲拉着他,信誓旦旦的望着她,“叶弥,我喜欢你好久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公子哥的样子,可是我已经在改了,我尽量不铺张浪费,跟大家一起吃住,论理论成绩我是最好的,论飞行技术我是最优的……”   “打住!”叶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不是航空公司,不是挑飞行员的,周学员,你真的……”叶弥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真的太突然了。”   周同哲对她这种接招方式有些不知所措,要说泡妞他起码也是博士学位的水平,没见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叶弥,我周同哲这辈子没对哪个女人费这么大力气,可是如果我不说我怕你永远看不见我在为你做改变。”   叶弥定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眼中似有似无的受伤神情,她有些不忍心。她侧目盯着那扇门,是不是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我在为你坚持。她突然对周同哲很敬佩,他有勇气,可是她没有,因为有些话一旦说了,可能一切就结束了。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你倒是说话,叹什么气啊。”   “同哲,你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吗?咱是哥们儿,咱纯爷们儿不能搞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唉,算了,等你成为像乔教员那样的明星飞行员再说吧。”航空公司里面美女如云啊,到时候你早不知跟某某某去哪个浪漫国度去度愉快的周末去了。   想到这里,叶弥也不那么纠结啊,都是绯闻,一人一次扯平了。   回到教室里,四个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们两个人,眼光里似有似无的冒着点儿小火星。只有乔言站在讲台上,低着头在看教案。   叶弥打了个冷战,做教员的不会回来跟学员八卦他看见的事情吧。那大家看他们这小眼神儿是怎么了,难道她叶弥真的变成抢手货了?不应该啊!   这回叶弥没往前坐,自己找了个角落。周同哲要坐她旁边,被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跑了。   “好,上课了。”乔言还是那一副不冷不热的死德性,“我会给大家具体讲一下波音737,757,767,777这几种常见的机型,也是我们飞扬目前数量最多,主要的几种服役的机型。我刚才给大家发了一张试卷,不是考试,就是想摸一下大家的基础,先给30分钟时间,大家做一下。”   说完,乔言就到电脑跟前摆弄教案。还没写几个字呢,手机就震动了,他想关机,可是显示短信的名字是纯友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看了。   “你可千万别误会,他是突发神经短路,我真没办法,我跟他那也是纯友谊。”   乔言看见“也是纯友谊”这几个字,刚有所平息的小火苗立刻又窜起来了。   “好好想想协议的第一条是什么?”   叶弥听到震动提示赶紧打开短讯,一看来气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打字的人。   “那你呢,都有人邀请你去法国浪漫周末了,你好好想想第一条是什么。”   一条发过去还觉得不解气,又发一条。   “我都解释了,你还跟我来劲。”   乔言看完短信抬头看向她的方向,她还在那里动拇指,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起身走到她跟前,“叶学员,你在干嘛。”说着他拿下她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今晚让你没饭吃。”他对着手机小声的念着,但是绝对整个屋子都能听得见,说着还回头瞄了一眼周同哲的方向,那小子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这边。   “叶学员在给男朋友发短信?”乔言歪着头看着她。   叶弥一口气提不上来,跟她装无辜?可是这又是哑巴吃黄连的事情真说不得,她站起来,“乔教员,我没有男朋友,那是我大爷。”   乔言咬着牙点了点头,“叶学员,你对你大爷说话不太礼貌啊。还有,现在是上课,你这么做是不是欠妥?”说完拿起桌上的作业看了看,“才做了五道题,我以为你完成了。这样吧,这次我不给你记处分,你把这张作业抄写十遍,明天交给我。”   “乔教员,叶学员的大娘病了,我想是因为这个她才会上课发短信,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周同哲站起来打抱不平,反正他是铁了心了要拿下叶弥的。   “叶学员的人缘真好,每次都有人站出来帮忙。”乔言看着叶弥,嘴角挂着笑,明显的不是什么好意。   叶姑娘翻了一下眼皮儿,这是造了什么孽了,每次都有人帮倒忙。   “叶学员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教员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但是上课有上课的纪律,这次罚抄写给你两天的时间,后天交给我。”   一二   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下午按照课表没有排课,但是新学员是要到办公室去坐班的。   “最后我有两个问题要讲一下,首先是一个大家可能觉得比较不合情理的问题,就是飞行员的恋爱问题,因为考虑到我们的职业特殊性,虽然公司不会干涉大家的恋爱,但是如果你恋爱了或者以后你遇到什么家庭问题都需要给公司报备一下,公司会考虑大家的情况决定是否给大家假期或者安排心理辅导。第二个问题是我需要一个联络员外加勤务员,帮我处理一些平时的问题,周学员愿意做吗?”乔言没等大家提名就直接点了周同哲。   叶弥的脖子直起来,直勾勾的盯着乔言,不会是想借机公报私仇吧。她马上回头想给周学员使眼色,可是一声清脆的“我愿意”已经进了耳朵了。   叶弥咬着嘴唇,一副恨恨的样子,“找你麻烦呢,你愿意,你以为娶老婆呢!”她小声的嘀咕着。   “叶学员有意见?”   叶弥瘪了一下嘴,赶紧低下头,有意见她也不敢说。   “那周同哲你跟我一起去把大家的夏装领一下。其他同学可以去吃饭了。”   乔言和周同哲出去了,四个人伸了伸懒腰,“你们说乔教员的课好还是林教员的好。”   “乔教员!”   “林教员!”   大家都觉得乔言不错,就只有叶弥嗤之以鼻,“林教员上课多轻松啊,总是笑脸,那个乔言,跟谁欠他钱似的。”   “可是他的课内容多啊,林教员还是觉得有些华而不实。”   叶弥瞥了一个不屑的表情,可是心里还是认同的。她收起自己的公务包,“哥哥们,妹妹从今晚开始就不跟大家住了,我大爷实在是不放心我的人品,怕我半夜扑了大家,强制我到他那里去住。”   “啊!不会吧,我们去跟大爷说说,我们不怕被扑,求之不得呢。”伟哥扑过来,“公司不会允许吧,乔教员最讨厌自由散漫了。”   叶弥冲她翻了一个白眼珠,“他同意了。”就是他的臭毛病,自己的日子这下可就惨了,每天都有人看着。   想着想着她咧嘴笑,也不错,可以随时看到他。   吃饭的时候,叶弥端着个盘子盛了一圈又装得满满的,她扫了一眼餐厅,好像今天的人特别多,已经没有什么空位了。她端着盘子绕到窗边的一排,正看见何晓宁也在吃饭。她快走了几步在她的对面坐下来,“不介意吧,最喜欢跟美女一起吃饭了,呵呵。”   何晓宁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笑脸,素面,清新自然,那笑容似乎可以让人感染到快乐一样。   她也笑了笑,“叶弥?!”   “你还记得我啊!”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像月牙一样。   何晓宁也笑,很安静,“整个公司都认识你呢,你是咱们飞扬培养的第一个女飞行员。”   叶弥嘴里塞满了米饭,用手捂着嘴大笑起来,“哈哈,唉,我也就是有个长头发,剪了可以冒充男飞行员了。”   “谁说的,太伤女孩子了。”何晓宁有些为叶弥不平,分明就是一个很好看的姑娘。   叶弥倒是不在意,“呵呵,乔言……呃,乔教员说的。”差点说错话,她讪讪的笑,赶紧又塞了一大勺米饭。   何晓宁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勉强的笑,“乔机长太不厚道了,不过他一向打击女孩子都是不留情面,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他那个人就是刻薄又毒舌。”   “那倒是,姐姐真的是说对了。”她放下勺子,凑过去,“你不介意我这么叫吧。”   “我28,你多大?”   “我24。叫姐姐没错的。”   两个人聊得正好,白婷婷就端着盘子坐过来,“叶弥,晓宁姐,你们聊什么呢?”   “没聊什么!”看见她叶弥的心情一落千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情不爽。   “下午有空吗,听说你们下午没课,我教你化妆啊。”   “不用了,我下午要坐班。”就是学她也不要跟小三学,她看了看对面的何晓宁,人家的妆多好看啊,画了跟没画似的,改明儿厚脸皮的跟她学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叶弥的目光,何晓宁抬起头,“女孩子还是应该学着化妆的,漂亮起来,男人看着也喜欢。”说着收拾了一下餐盘,“我吃好了。”依旧是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冲着叶弥微微一笑。   叶弥举着勺子,呆呆的看着,不禁在心里感叹,真的是太美了。   乔言和周同哲一人抱着一摞制服穿过机场大厅往综合楼去,正碰上官恩萍,她刚吃过午饭从餐厅那边过来。   “乔言!”   乔言眯了一下眼睛站住了,本来他打算装没看见的,“官副总。”   “别跟我这么客气,阿姨下周二生日,别跟家里斗气了,你父母都很疼你的,总是打电话问你的情况。”官恩萍倒是没有说假话,乔言是不会回家交代自己的工作的,跟他爸爸说话不超过十句还好,一旦超了,必然吵起来。   乔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没有等官恩萍回应便走了,留下了一脸茫然和不满的官副总站在原地。   周同哲看得一头雾水,赶紧追了上去,“那个机场经理是不是追求你啊?”   乔言淡淡的笑,“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在跟叶弥谈恋爱啊?”他正好有个机会打探虚实,虽然他也觉得自己很无聊,可是这一路上他已经好几次想开口问了,他想知道。   周同哲得意的笑,“还不算,但是我觉得差不多,至少她没拒绝我。”   乔言脚下急停,回头看着他,“她答应了?”   “也不算,我想吻她,她拒绝了。”说到这里他脸上多出一丝尴尬,“你没看见,我吻她,她居然蹲下来躲,我那会儿,唉,你懂的,她一定是看到我禽兽的一面了。”他言语中的懊恼乔言能听出来,更能感觉到他的真诚,他隐隐的有些危机感。   “她未必懂的。”他随口说了一句。   周同哲嗤嗤的笑出声,“乔教员,你也太小看她了,你别光看表面,她24了,成年了,我们五个看过的片子她哪个没看过啊,现代女性比我们想象的要开放的多,我不信你没跟空姐那个。”说着还超他使了个很暧昧的眼色。   乔言笑,脸色却黑下来。让叶弥搬回来住,这个决定看来是太英明了,跟着住男生宿舍,一准是学不了什么好东西的。   “你喜欢她什么,我看她傻呵呵的,成绩也挺一般的。再说夫妻两个人双飞会很辛苦,你们可能一个周都见不了一次面,每天都是你飞南,她飞北,孩子老人都没有人照顾。”   “她不傻,通透着呢,只是很单纯很善良,我还是真的喜欢她这种傻。飞南飞北有什么关系,小别胜新婚,激情四射,哈哈,我课下当你朋友,乔教员不准笑话我。”说完他又自己呵呵的笑,乔言看他一眼竟然觉得笑得跟叶弥一样,也有些傻,他赶紧别开脸,觉得那笑容有些刺眼。他快走了几步,可是却被周同哲叫住。   “乔教员,我知道你现在是飞扬的明日之星,但是我现在就正式跟你下战书了,我要全面超过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大意,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叶弥说我超过你,给我机会。”   乔言站在原地,回头看着那个青春洋溢的年轻人,虽然年龄差距不大,可是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步入暮年一样,生活死气沉沉,极少的一点儿乐趣就飞和是那个女人的傻,就是她的单纯和善良。现在有另外一个男人懂得欣赏他,仿佛他的领地被人入侵了,乔言笑,有些不屑,“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你恐怕没有机会赶超我了,比如我很可能成为飞扬最年轻的机长和教员,我们差两岁,你不可能追得上的。”   “是,我是大学毕业才考飞,自然不能跟你直接高中毕业考航院的比时间,可是我还有一个建筑学的学士学位。”   乔言突然有了兴致,他咬着嘴唇看着他,还真跟自己较上劲儿了,“其实我是金融学和管理学的双硕士,年轻的时候还跟着红客组织混过,教员念书很强的,我看这个我们也不要比了。”   周学员一脸惊诧的看着他,思索了一下,“那我就跟你比飞行技术。”   比到自己的强项上去了,乔言点点头,“非常欢迎你的挑战,能超过教员,对我也是一项成功,希望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乔言,我这辈子就佩服你这样的男人。”   乔言笑,眼前忽然闪出三年前的画面,他与林沛击掌为誓,这辈子都做好兄弟。   一辈子太长,什么都不能保证。   他们的情谊,似乎在何晓宁做出选择的时候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不懂,至今不懂,爱情和友情是怎么在一夜之间集体暴毙。   一三   何晓宁下午没有事情吃完了午饭也就回家了,车子开进车库就看见里面停着一辆霸道,她知道他在家呢。何晓宁深深的呼吸了三次才拎着包上去。   客厅和卧室都没有人,她就知道一定在书房。她到客房换下衣服,脱下束缚人的丝袜,她已经打算跟林沛分床睡了。   她热了一杯牛奶送进去,“喝杯牛奶吧,中午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做。”说的都是关心的话,可是语气却疏离的厉害。   林沛停下手里的笔,却没有抬头,表情有些难看。   “我去给你煮碗面。”何晓宁转身,一步还没迈出去,就被林沛拦腰揽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是你老公,不是头等舱的客人。”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能不能别跟我欠你的似的,怎么,又看见乔言了?”   何晓宁想不看他,却被紧紧的禁锢,“你还有完没完,乔言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整天疑神疑鬼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她的声音有些尖利,这让林沛更加的恼火。   他放开手,哼笑了一声,“那么,最近跟谁打得火热,开始嫌弃我不男人了?所以要跟我离婚?”   何晓宁转头盯着他,眼中都是难以置信的眼光,“林沛,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在外面绯闻满天,你不要来污蔑我。”   “那也是我想你想得厉害,懒得自己解决,才只好找别人。”他把脸埋在她的胸口,不去看她脸上即时流下来的眼泪,“谁让我老婆这么招人呢。”他咬着她的锁骨,手已经伸进她宽大的家居服里面。   何晓宁握着他的手,奋力挣扎,可是怎么敌得过林沛的力气,“林沛,你别强迫我。”   她越是挣扎,越让林沛没有办法停下来他的兽性,他心里很清楚,他用手段得到她的人,可是她的心一直不在他的身上,每当她的目光跟乔言相撞时,里面的那些内疚和情意就会让他嫉妒的发狂。   “偶尔我们也得玩点儿刺激的,这让才能让你知道你老公是不是男人。”林沛根本不打算放过她,已经扯掉她的底裤,把手指伸进去,干涩让何晓宁痛呼出声,而这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何晓宁放弃抵抗了,她知道他越是反抗,这个男人就不知道会想到哪里,说出哪些更难听的话,她受够了,可是又不得不受着,她知道她就是懦弱,不然也不会有今天。   从书房到卧室,不知道被折腾了几回,她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仿佛都已经习惯了。   林沛倒是很满足,轻抚着她滑腻的裸背,纠结着她的头发,“亲爱的,还舒服吗?”他半起身趴在她身上,在她的脖子上亲吻吸吮着,“你忘了?当年就一次,你就把乔言甩了。”   何晓宁无地自容,把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如果不是那么一个荒诞的夜晚,不会让她无颜再见乔言,还有后来拿掉的那个不知道爸爸是哪一个的孩子,这都是她心里永远的伤。   林沛的嘴唇一点点的向上在她的耳后流连着。   “别弄那里,丝巾遮不住。”   “怎么,还想着跟乔言周四一起飞巴黎?”说着就在她耳后吮出一个紫红的痕迹,“别做梦了,我林沛不会让你有机会给我戴绿帽子的。”说完大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这样多好,我这个周也没有任务,可以多交流交流,夫妻得有个夫妻的样子,自己回忆回忆刚才怎么叫的,怎么爽的,还分什么床,装什么纯洁。”说完他很随意的给她拉了一下被子,便进了浴室。   何晓宁的手收紧,紧紧的攥着被单,牙咬着枕头,早已经泪湿枕巾,可是却哭不出声音来。   下午乔言没课,可是也很忙,这次他卡上了硬标准,可以报名竞争了了的几个机长的位子。中队给了两个名额,乔言占了一个,下午他就去大队办公室填表格去了。   他们六个人在中队办公室坐班,整个办公室都没有人,就他们几个。孙健在埋头学习机械理论,伟哥在填入党申请书,一休哥在玩PSP,陈涛在看孙子兵法,周同哲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看叶弥奋笔疾书。   “哎,我说同哲,你都看人家一下午了,你是不是想表白啊?”陈涛实在看不过去了。   “已经表白过了。”他边说边凑到叶弥那里,“干脆我帮你抄几遍吧。”   “滚一边儿去!”叶弥伸了伸手指头,都累僵了。抬头就看见大家都在看着她,面部表情各异。   “你们最近是得病了还是怎么了,还是我最近变美貌了,干嘛这么看我。”   就见丁大伟和陆文修很夸张的抱在一起,“都是咱们兄弟两个互相谦让,让同哲给抢了先了,其实我们也想表白的,小叶子……”   叶弥就觉得自己的头可以跟新疆大西瓜比大小了,她啪的一声放下笔,撸起袖子,“别急别急,大家都有机会,每个人都领一个号码牌,谁先全面超越乔言那个大混蛋,谁就可以来本姑娘帐前给咱洗脚了。”说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橘子水。   “我已经跟乔教员下战书了,先从飞行技术开始,我要挑战他飞扬明星的地位。”   叶弥一口水咽了一半全都喷了出来,刚抄好的作业全都变得黄橙橙的,这会儿弓着腰,咳得不成样子,“咳咳,你,你丫还真当真了。”叶弥的脸整个憋得通红,赶紧拿起纸巾就开始擦作业纸,这是她半下午的心血啊。   “我说叶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乔教员了?”   叶弥的手一顿,立刻起身,指着孙健发飙,“孙大头,你说话小心点儿,师生什么的,教员学员什么的,最变态,最恶心了。”   她这边正喧哗着呢,乔言推开办公室的门,“说什么这么热闹!”他直直的盯着叶弥,“我在走廊很远就听见你的声音了,这是办公室,也不怕别的中队的学员听见了笑话你们。”   叶弥低着头,装作认真的擦着作业纸,心里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遍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似乎是感觉到那个人到了自己跟前,可是看着眼前已经被橘子水渍的狼藉一片的作业,她委屈的不想抬头。   乔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他现在很怀念她在四川上学的日子,只要他没在飞机上,就会挂着QQ,或者用电脑,或者用手机,听她说在学校的趣事,看她发的那些搞怪的表情,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不飞的时候,心里总是还惦记着一个人,那样心里就不会觉得那么空虚,也是一种别样的慰藉。   可是当她这么楞楞的进入自己现实生活的时候,他真的有些困扰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叶弥,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以后上课要有上课的样子,不要让别的教员笑话你们,这次就算了,不用罚抄了。”   叶弥的手顿了一下,心花怒放,她极力的克制了兴奋的情绪,慢慢抬头看着乔言,眼神儿还带着些幽怨,“谢谢乔教员,我以后上课一定好好听讲,不发短信,不违反课堂纪律了。”说完还跟他九十度鞠躬。   乔言蹙了一下眉头,这分明就是跟自己装样子。他没理她,转身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小册子,“这是飞扬的员工手册,里面夹了大家的工资卡,里面应该有半个月的工资,是补发的。还有一份是模拟机的使用手册,从下个周开始我们将边开理论课,边进行模拟实验课。四点半大家就可以下班了。”乔言刚走出办公室不到五步就听见叶弥的口哨声,他摇摇头,忍不住笑,“真是得意忘形!”   到停车场,乔言刚上车就收到短信息,“晚上想吃什么,回去给你做啊。”   “不是让我没饭吃吗,我晚上不回去吃了,不准贪玩,复习功课然后早点儿休息。”叶弥握着手机,心里有些小失落,她拿起桌上的银行卡,自己回去也没意思,晚上逛街去好了。   一四   万达十六楼有一个高级PUB,会员制的。乔言进去说了是斯坦福的校友就被带到里面的一个大包间,推开门他就觉得自己两脚不着地被抬了起来,接着是高高的被抛起来。   “停,停!我买单,我买单。”   “别了,我们今天有金主,不用你这个落魄二少来买单了。”大家把乔言放下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乔言耸了耸肩膀,“那我还真的是求之不得,我现在穷光蛋一个。”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喇喇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就是不明白了,当年你18岁拿双硕士,那是我们斯坦福的华人神话,都想着你回来领着桥江大放异彩呢,结果你回来参加高考,竟然跑天上开大公共去了。”这件事说起来,这一圈的人还会唏嘘不已。   “你们这些坐飞机的,永远不会有在天上飞的感觉。”乔言对着一屋子的金融高管和小老板才不怯。   “一会儿给你介绍个朋友,也是斯坦福的,今年21岁,也是金融和管理学的双硕士。”   “那不如我啊,我18岁就是了。”乔言扬着眉,一脸的得意。   “他姓贺,贺清文,你们飞扬贺建明董事长的独孙,你未来的老板。”   乔言愣了一下,“是吗?”他悻悻地站起身就冲着门走去,却被人拦下来。   “不用这样吧,大家朋友聚会,不分老板员工,我们都跟他说了,你这么走我们多不好。”发起人以为乔言恼了。   乔言回头非常严肃的看着大家,很夸张的语气调侃着,“我必须马上回去换上制服,然后再准备点儿礼品什么的,飞行员直接见到老板的机会可是不多,我得抓紧汇报汇报工作啊。”   大家都愣在那里,顿了一下又集体爆笑起来,乔言也笑,伸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回头正看见包间的门开了,一个穿了一件浅蓝色POLO衫的年轻人进来,一手拿着一瓶红酒,后面还拉着一个人的手腕。   乔言脸上的笑陡然僵住了,他蹙眉,“叶弥!”   叶弥一瞪眼,眼前的人竟然是她家老公,她现在就想转身撒腿就跑,可是那就真的丢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她抱着自己的帆布包,九十度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乔,乔教员。”她的手不停的搓着帆布包,可是手心的汗还是不停的出。她的人生真悲剧,不到24小时,她已经被捉奸两次了,早上是跟学员亲嘴,晚上是跟陌生男人拉手,苍天啊,赶快打雷劈了她吧。   “你们认识啊?”贺清文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巧,“你就是乔言吧?”说着他放开叶弥向他伸出手,“我叫贺清文,久仰学长的大名了,不管是在斯坦福还是在飞扬。”   乔言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跟他握了握手,“过奖了。”说话的时候,眼神也不忘看着叶弥。   贺清文也回头看叶弥,“你们教员都在这里了,你还怕什么,进来吧。”说着就把她拖了进来。   叶弥有点儿怯,偷偷的瞟乔言,那个人就那么黑着脸。   “飞扬对学员课余时间的活动也有限制吗?”贺清文对叶弥对乔言的态度有些不解,至少他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没有这么忌惮过老师,除非是做了亏心事了。   乔言摊了摊手,目光离开了叶弥,“下班时间归法律和道德规范,我这个教员管不了。”   叶弥打了个冷战,法律和道德?虽然她没有做什么丑事,可是大晚上跟着陌生的男人去参加什么聚会终不是什么好事。叶弥觉得自己也是脑袋秀逗了,怎么会被那个大男孩样子的人就这么拐走了呢,乔言每天担心她会被拐卖,看来不是一点儿道理也没有的。   贺清文拉着她给她安排在自己和乔言中间坐下来,挨个人向她做介绍,还真当座上宾对待着。叶弥只能不停的点头笑,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高级的私人聚会,据说都是斯坦福大学的校友,她突然醒悟一般看着乔言,他不是民航飞行学院的吗,怎么混到斯坦福校友堆里了。   “我今晚跟叶小姐特别的有缘分,在停车场我不知怎么把钱包掉在车边了,叶小姐居然一直在那里等着,还好我忘记带红酒,不然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那里等到我们散伙。”贺清文笑起来很阳光,像一个大男孩,“然后在一楼,看见叶小姐在跟化妆品柜台的小姐讲价钱,我本想送一套表示一下我的谢意,可是叶小姐偏不要。不过我发现她的手表是飞扬的,没想到叶小姐竟然是我们飞扬今年实习的女飞行员,于是我就死皮赖脸的把她拉上来了。”   一说是女飞行员,大家一下子热闹起来,问东问西的也多起来。   “叶小姐,今年多大啊。”不知谁问了一句。   叶弥神色一紧,“我有老公了。”说完脸通红一片,她偏头向乔言的方向,那人居然在抿嘴笑。叶弥狠狠的咬着牙,确实够丢人了,人家又没问你结婚没有。   贺清文有些诧异,“叶小姐这么年轻就结婚了?老公做什么的?”   “叶弥,叫叶弥就行了,别叶小姐,叶小姐的,不习惯。”她依旧是呵呵的笑,说着拿起桌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这哪里是聚会,简直就是她的观赏会,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她。   “问你老公的职业呢!”乔言在旁边吃着水果提醒了她一句。   叶弥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她故意打马虎眼的,他居然还敢提,她真想站出来,指着旁边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向大家宣告,这就是她狼心狗肺的老公,最后她又喝了一口水,压下火来,“他,是个驾驶员,司机,就是司机。”   乔言扑哧笑出声,可是看大家惊愕的眼神又忍了下来,“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驾驶员这个称呼,比较,比较喜感。”乔言看向大家,眼神闪转间扑捉了贺清文脸上一瞬的失落,他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偏头看了看叶弥,她笑着跟大家说话,眼睛弯弯的,透着亲切的暖意,传递着友好的信息。   这个时候他才相信,原来真的有些人的眼睛会笑,会说话。   这么闹了一阵子,一群高级知识分子开始讨论他们的正题,什么世界经济形势,企业发展趋势,股票,期货,期权,慢慢的汉语变成了英语,总之叶弥是越听越听不懂,一个人在角落里无聊的看着人人都端着一杯78年的拉菲,自己抱着一大杯的柳橙汁。非说什么飞行学员不准喝酒,为什么员工手册没有这一条,害她白白丢了一次品尝昂贵名酒的机会。   叶弥望着乔言怨念的眼神,都不落的落进贺清文的眼睛里。他起身靠过去,“是不是不喜欢橙汁?”   叶弥脸上露出些为难的表情,看着桌子上的几块点心,“我晚上都没吃饭,不如我先走?反正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呵呵,我也插不上话。”   “那怎么行,你是我带来的,你要现在走我也得提前离场了。”他说着要起身。   “别!”叶弥拉住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你今年多大了?”   “21!”   “哦!”叶弥松了一口气,还是小朋友,“你听我说,姐姐呢大你三岁呢,所以我认路,并且咱们飞扬薪水不低,吃饭也没什么问题,所以不用你陪着,真的。既然咱都是一个公司的,咱就是朋友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你是哪个部门的,我可以找你玩儿啊。”说着她拿出电话,“咱留个联系方式,我先走,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贺清文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叶弥的脸,不信她已经结婚了,作为一个男人,已婚妇女和未婚少女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他也没有反对,报上自己的电话,然后叶弥打了一下,贺清文也存了起来。   “你还没说你是哪个部门的呢?”   贺清文搓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样子,“我也是新人,现在还不清楚具体会去哪个部门。反正我是为所有飞机上天做保驾护航工作的。”   “机械师啊!”叶弥一副了然的表情,心里有些骄傲,咱公司现在的机械师都是斯坦福大学的神童,真是牛啊。   乔言隔着几个人,远远看着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有些不舒服了,他站起来,走过去,“他可不是一般的保驾护航。”   “空管的?”叶弥疑惑的看着乔言,“空管不属于咱公司吧,他们不是归总局吗?”   乔言无奈的笑,她的脑子真的一个弯都没有,偶尔有一个还歪到别的地方去了,“还记得我给你们介绍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是谁吗?”   叶弥一缩脖子,那节课光罚站了,没认真听。   “乔言,别……”贺清文半起身拉住他的手,想阻止。   “是他爷爷。”乔言却亟不可待,快了半拍,看着叶弥长着嘴,一脸吃惊的样子,心里舒服多了。   叶弥闪了一会儿神,脸上立刻显出兴奋的神情,“原来是少东家。”叶弥站起来,弯腰热情地拉着贺清文的手不放,“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是领导,失敬失敬。”   贺清文笑了,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乔言愣了,她居然还会巴结领导,还会说失敬失敬。   贺清文也站起身,“叶弥,你说了大家都是朋友了,怎么还这么客气,还走吗?”他外头看着她。   叶弥放开手,眼睛笑着,完成弦月的形状,“领导不让走,哪敢走啊。”说完坐下来捏了一块点心,“垫吧垫吧就不饿了。”   正说着,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咕噜了一声。叶弥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贺清文叫来服务员,给了她一本菜单,“看看想吃什么,自己叫。”   叶弥看着上面一排花哨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东西,她脚下轻轻的碰了碰乔言,乔言面上无害的看着她笑,叶弥又碰了碰,他还是在装无辜。   叶弥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慢慢的合上菜单,冲着服务员笑,“能不能帮我到下面味千拉面打包一碗面。”   一五   聚会散了的时候,贺清文要送叶弥回去,可是还是被婉拒了。乔言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极致强大的气场已经足以让叶弥非常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这会儿应该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看着叶弥上了出租车,一伙人才一起去停车场。   “你说这么快乐又单纯的姑娘怎么就结婚了呢,还便宜了一个司机,真是可惜了。”有人惋惜,还有不少人附和。   乔言皱眉,没想到他家里的傻大姐竟然这么有行情,不但秒杀了一起的学员,连社会精英都不放过,他寻思着,真的有那么好吗,其实她很笨很傻的,想着她端着大碗吃面的样子,他嘴角的笑意就慢慢的在脸上漾开。   “我赌她根本没结婚。”贺清文自信满满的样子,“学长应该最清楚了,你看过她的履历表吧。”   乔言的脚步停下来,眉头微蹙,“这年头的履历表不能信的,我高考的时候还填高中毕业呢。”   贺清文笑,至少证实了他的猜测,她根本没结婚,他把手里的车钥匙高高的抛起来,接住,然后遥控打开一辆保时捷的小跑,“还怕回来会无聊,这下有意思了,看我一个月拿下这个小妮子。”   “别吹牛了,我看那妮子不好上手的。”   “切,泡妞我什么时候吹过牛,一个月把她拐上床,否则我洗心革面,结婚之前不碰任何女人。”   “够了!”乔言转身,黑着脸看着后面嘻嘻哈哈的一群男人,“贺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飞行员是一个很特殊的职业,任何心理上的□动都可能终结她的职业生涯,而培养一个成熟的飞行员要很高的成本。如果你要玩弄她,我不会眼睁睁看着的,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大家不出声了,显然这个他们中间最公子最不爱管闲事的人这次是真急了。   “学长,你怎么了?”贺清文若无其事,可是在里面两个人之见流转的小眼神还是又出现在脑子里,他有些好奇了,“这么可爱的姑娘,如果不是装出来的,那么我就娶了。”   乔言无言以对,他紧锁双眉,手紧紧的攥着,“对不起,我先走了。”他声音不高,有些懊恼的情绪,他不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听到贺清文说要娶了她的时候,他甚至比听到要拐她上床更让他郁结。   回到家,乔言一进门就看见叶弥顶着本字典贴着客厅的墙站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气,但还是尽量压着火,如常的换上拖鞋,把钥匙放好。然后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独自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凉水瓶倒了一杯冰水喝了。叶弥不敢妄动,心里暗叫不好,五月天就喝冰水,看来这次火大了。   乔言慢慢走到她是跟前,拿下她头顶上的字典,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在自己进门前刚放上去的,装给他看的。不过能有这个觉悟,他还是感到很庆幸的。他一手抚着她的侧脸,在她耳边发线的地方反复的摩挲着。   叶弥的身体像一块木板一样僵在那里,她用力的低着头,可是依然感觉得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灼热和他略显冰凉的手,这是怎么了,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就在他慢慢在她的头心上烙下浅吻的一刻,叶弥觉得她的心已经跳在嗓子眼儿了,整个人快晕了。   “是不是在哪个男人跟前你都这个样子?”感觉着手上炽烈的温度,看着她在眼前娇羞的模样,想起贺清文,想起周同哲,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发热,他确实开始有些不理智,口不择言了。   “啊?”叶弥抬头看着他,无辜的瞪着大眼睛,“你说什么?我没……”她话还没说话,就觉得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刚想发出声音,却被这个男人的吻封住了口。叶弥的眼睛陡然瞪大,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的两臂停在半空,不知如何安放,只觉得仿佛自己所有的气息都被占领了,那舌头仿佛有魔力一样,吸走了她所有的思想和力气,她只有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就仿佛在汪洋中抱住最后一块浮木,任他带着自己漂流。   她的无措和生涩让乔言莫名的兴奋,他本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定力,可是事情就这么走了样儿。他捧着她的脸,纠缠着她的唇舌,夺走她所有的空气,就任她无力的挂在自己的身上,这让他前所未有的熨帖,可是这熨帖让他很不安。   叶弥快喘不上气来了,整个脸都憋得紫红了,她挣扎着,却更刺激着乔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直到他的手触到她胸前发硬的一点,感到尖锐的欲*望疼,理智才猛然回来。他猛地推开她,就看见叶弥无力的靠在墙上,嘴唇微肿,透着津液的晶亮特别的诱人,白皙的皮肤浸着绯红,让他舍不得把手拿开。   乔言调整自己的呼吸,“贺清文扬言一个月把你拐上床,我看,就你这点儿自制力,一个星期就够了。”说着他转身,一步两级,几乎是跑着上了二楼,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卧室的门。他背靠在门上,仰着头大口的吞吐呼吸,他竟然也禽兽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打开灯,扶着墙去洗手间,就听见外面楼下,叶弥扯着嗓子喊,“乔言,你个王八蛋,太恶劣了你,我祝你早日ED。”   叶弥靠着墙角坐在地上,无助的喘着气,力气仿佛已经被抽空了,都要站不起来一样。她低着头砸吧着嘴唇,还留着淡淡的红酒的香醇味道。被亲又被摸的那点儿羞愤突然被懊恼给淹了,她站起来,忍不住挠墙,为什么进门不先刷牙,面条啊,海鲜味的拉面味,她捂着脸,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卧室,也砰的关上门。   乔言听到声响,手上顿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苦笑,他把纸巾丢进马桶,打开水冲走,然后拉好裤子,站在洗手台跟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比的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几乎失控。他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边洗手边咂摸着嘴唇,淡淡的海鲜汤的味道,乔言笑,不自觉的。   这一宿乔言躺在床上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个傻大姐居然有身材,就为这个他一夜没睡好。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就是,憋太久不好,容易饥不择食,并且容易有暴饮暴食的冲动。   人不理智的时候就是会做出一些让自己接下来没办法处理的事情,早上,乔言在卧室里咬牙挠头的,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见那个丫头,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决定就说自己喝多了好了,酒后乱性永远是男人最好的借口。然后他又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下楼来。   叶弥从他下第一阶楼梯就知道了,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然后开火开始煎蛋,“要加火腿吗?”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他呆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她。   “问你呢?”说完叶弥白了他一眼。   乔言松了一口气,真怕她顶个红桃眼,或者追着自己这个那个的,“我不喜欢煎蛋放火腿。”他坐下来,牛奶和吐司都放在跟前了,报纸就放在手边,一切都很舒服,他刚拿起报纸,刚煎好的蛋就放在了眼前,黄澄澄的,一点儿都没糊。乔言诧异的抬头看她。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没道理被骂成那样,还不做功课。”说着叶弥坐下来,自顾自的吃起来,“我说以后只能吃这些吗,搞得跟吃酒店似的。”   “你是主妇,这些都交给你,我没什么特别挑剔的东西,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他平时吃这些,不过是为了简单而已,买好了放在那里,拿出来吃就好了。   “哦!”   叶弥再没说话,乔言举着报纸就听见她很小的一点吃饭的声音,忽然觉得很心疼,还记得她在自己家因为吃饭声音大而被母亲指责的时候。这个丫头被自己连累挨了多少骂,他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他的家庭其实很随意,没有那么多讲究,就像她理解的那样,母亲刻薄她,无非是觉得她抢走了自己的儿子。可是他却是为了别的事跟家里赌气。   于她而言,这一切的责难都是无妄之灾。   他放下报纸,看着她,“我周四下午飞巴黎,你有要买的东西吗?”   “我正想跟你说呢,你帮我买双鞋吧,特职业的那种,不准买地摊货,我给你钱,不准小气。”   乔言笑,“我怕我大方起来,你还得回来跟我讨价还价。”想起昨晚贺清文说的在柜台讲价的情节,他只要一合眼就能想出她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   “笑什么笑,很快我也跟你挣得一样多,切,小瞧人。”说完冲他做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   乔言只是笑,不吱声,飞行员的收入是不少,他也不过当是零花钱而已。   到了机场综合楼,乔言刚收拾好教具就被叫到了大队长办公室,进门就看见贺清文坐在沙发上。   “介绍一下,这位是刚来的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贺清文,贺董事长的孙子。”大队长堆着笑,看着贺清文,“这位就是乔言。”   “我们昨晚刚一起吃过饭。”贺清文笑着,伸出手。   大队长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乔言。   乔言的脸色不好看,这摆明了是跟自己过不去,大队长还没见过的公司高管,自己先吃了饭了,这不是给他老人家添堵吗?他还只能勉强的笑,很礼貌谦逊的跟他握手,“贺助理,客气了。”   “贺助理想多了解一些飞行上的业务和技术,所以想跟你的课,乔言,你现在可是要小心了,以后每天都有公司高层听你的课。”   乔言眉头一皱,有些错愕。了解情况不过是个幌子,泡妞才是正题。   他心里充斥着本能的敌意。   一六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乔言的脸一直就没放晴,也不搭理旁边的小领导,都是天之骄子,乔言的身世也不差,从小就没有学过巴结领导这门功课。   “乔教员,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贺清文看着前方,脸上挂着笑,觉得真的挺有趣的。他自命不凡的称自己是斯坦福最年轻的华人双硕士的时候,就是被眼前这个人给打击了,这番相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乔言侧目,然后又转回来,“不敢,贺助理言重了。”他语气很沉,很不客气。   “乔言,在公司我是总助,在课堂我是你的学员,业余时间我还是喜欢叫你学长,我们没有必要为个女人搞敌对的。”   乔言转身很认真的看着他,“我没想跟你敌对,但是我是这届学员的教导员,也是他们的教员,带好他们是公司给我的任务,贺总助可能对我们航空公司还不是特别了解,对于我们这样的公司,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飞机而是飞行员,你懂吗?你作为公司高层应该明白怎么维护公司利益!”说着电梯就到了,乔言心情很差,也没管贺清文就一个人走了出去。   贺清文在身后做了个鬼脸,瘪着嘴颇有意味的看着那个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还是飞扬真的有这么好的员工,这个乔言似乎他一提那个女人就炸毛啊。   他紧走了几步,跟在乔言身后进了教室。里面很热闹,大家都在讨论下个周上模拟机的事情,能够上机,虽然是模拟也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强过每天啃书本啊。   “大家安静一下,介绍一位新学员。”   叶弥一看来人,惊了一下,赶紧拿出本书挡着脸,心里暗自懊恼,真是能给自己惹麻烦,你说昨晚出去逛什么街啊,以后下班就老老实实回家做饭,做功课然后睡大觉。   “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总经理助理,贺清文,未来的三个月他会跟着大家一起上课,了解一下飞行的相关知识,贺学员没有飞行基础,如果有向大家请教的地方,大家要多帮助。”   一说总经理助理,再加上这人姓贺,在座的都是明白人,大概也知道这人来头大。就见他很从容的从前面绕过去,然后拿走了叶弥精心设计占着座位的公文包,坐在了叶弥的旁边。   叶学员这时真的有坐如针毡的感觉,她瞥了一眼乔言,他没看这边,拿起粉笔就在黑板上写东西,一转头看见周同哲正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叶弥没客气,一个眼神儿又给他瞪了回去,谁现在都来看着她,有完没完啊。   “好了,今天我们继续来讲飞机飞行的过渡高度和过渡高度层,简单的讲……”   叶弥赶紧拿出笔记,身子一歪,把半个后背调给贺清文看。她心里不禁有些恨恨,这年头有个好老爸就是牛叉,泡妞都方便,想一个月拐我上床?丫,你以为姐姐我是吃素的?   上乔言的课说真的对于像她这样的脑瓜子真的有些吃不消,海量信息,没有半句废话,但是真的是没有巨细,每一个理论要点和动作规范都讲得丝丝入扣。叶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对他更加有了几分崇拜。   “上午的课就到这里,下午会有一位陈教员来给大家上机械维护的课程,周四到下周一,教员飞法国,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周学员商量,或者给我打电话,有急事可以直接到公司的学员管理处,不准到处闯祸,否则我回来挨个收拾。”说完他冲着大家露了一个笑脸,但是比较勉强,“都吃饭去吧。”   叶弥赶紧收拾书本,可是贺清文却拿着她的笔记不给,“叶弥,你不拿我当朋友。”   “……”咱俩本来就不是朋友。   看着她无辜的瞪着大眼睛,贺清文叹了口气,“我看过你的履历表了,你根本就没结婚,你骗我。”他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姐姐还想揍你呢,叶弥心里想,脸上笑起来,一手握住自己笔记本的另外一边开始扯,“贺学员,我不是骗你,昨晚那么多人呢,是骗他们的,真的,不骗你。”说着一用力就把本子夺了回来,装进包里,“吃饭了,吃饭,不然肉菜都没了。”说完就小跑的冲出了教室,贺清文要追,走到门口被周同哲挡了一下。   “贺总助!”周同哲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贺清文,长得还有点儿人样,就是太阴柔了,小孩子样,他一眯眼,“我说,你也看见了,咱们小叶子是个单纯的姑娘,我看你呢就是个花花公子的料,别打她歪主意。”说完挤到他身前,先出去了。   贺清文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愠色,一转又露出些笑意。   陆文修和丁大伟在后面咋舌,“看见没,咱家叶子真的是行情上去了。”   “你说同哲这不就把贺总助给得罪了吗,人家可是公司的高管,以后说不准是老板呢。”孙健有些替他担心,看见小贺同志刚才有些生气了。   陈涛倒是不担心,“同哲怕什么,大不了自己回家当老板,他现在就是给自己找个大玩具玩儿呢。”   大家一想也是,人家跟少东家叫板那也是有资本的。四个人收拾了东西也出了教室往餐厅去了。   乔言去查勤表,因为今年的机长只在国内航线上放,所以中队照顾他,把他调到了波音737上飞国内,只是这样国际航班上人手不足的时候他还是要过去顶。即便是这样,还是在公司里引起了很大的议论,这几乎就是变相的宣布了这了了的几个机长位子,其中一个是他。再加上这次把学员培训任务也派给他,更是有不少人嫉妒。   进了办公室就看见何晓宁在跟调度员打交涉,“我这次是真的有事情,下个月你给我调几个班都没问题,这次的巴黎我真的飞不了。”   调度员脸色有些难看,最怕的就是这种临时要求调飞的,最最怕的就是国际航线还临时调飞的,“你该不会是因为副机长是乔言要调飞的吧,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何晓宁的身体僵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她尴尬的捋了捋头发,声音低了下来,“我是真的有事情,谢谢刘主任了。”说完她转身,抬头便看见乔言站在门口,他眉头紧紧的皱着,走过来抽出一张调飞表格放在桌子上。   “谢谢!”何晓宁捡起桌上的签字笔,低头开始填表格,耳后和颈上深深浅浅的吻痕暴露出来,乔言居高临下看得很清楚,包括她手腕上隐约的淤青。   他上前一步,找出一张出勤表格,在确认栏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文档里,“每次都调飞,是怕我受不了你很幸福这个刺激吗?哼!”他冷笑了一声,啪的把笔丢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何晓宁的手停在那里,就看见手下的表格被眼泪一点一点的渍湿,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乔言出了调度室,没有去餐厅,而是直接坐着电梯到了天台,他快步走到楼边,五月的风有些大,32层的高度,空旷的天地,让风更加挥洒自如。乔言的头发被吹得纷乱,制服的衣角也被风卷起来,他仰起头看着广阔的蓝天,用力的吐纳着气息,手紧紧的握住栏杆,用力到骨节发白,发出声响……   “晓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改,只要你说,我都尽力去改。”   “……”   “为什么我飞之前还好好的,我就飞了一趟台湾就全变了,你给我一个理由,晓宁,你至少让我知道我出局的理由,是不是因为我家人对你做了什么?”   “……”   “晓宁,别跟我分手好不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幸福。”   “对不起,乔言,我爱上林沛了!放手吧,那就是给我的最大幸福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乔言无力再做任何的挣扎,自己深爱的女人,她跟自己说放手就是给她幸福。一秒钟的时间,什么都来不及,却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   乔言扶着栏杆弯下身,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耳边隆隆响起飞机起飞的发动机轰鸣,他侧身,看见宽阔的停机坪停着十几架大型客机,远处的跑到上一架起飞,却有另一架落地,来来往往,不过都是过客。   一七   叶弥又吃撑了,从餐厅溜达着出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何晓宁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玻璃幕墙外面的停机坪,叶弥眼珠子一转,拿出手机,“晓宁姐!”   何晓宁转身,就看见叶弥给她咔嚓了一张,她淡淡的笑,“干嘛这是?”   “我打算去剪个你这样的头发,拍一张给理发师看。”说完她瞪大眼睛仔细的盯着何晓宁的脸,“姐姐,你怎么了,哭了?脸色很难看啊。”   何晓宁尴尬的别开脸,“没有,外面风大,来的时候眯了眼睛了,最近休息也不太好。”她赶紧掩饰。   叶弥一歪头,看见她耳后的吻痕,嘻嘻地笑出声,“很幸福吧,林教员一看就是好男人,羡慕啊。”叶弥翻着眼珠望着穹顶,他们家的那个黑面神什么时候能跟林沛那样就好了。   何晓宁看着叶弥纯真而神往的表情,那是对幸福虔诚的向往,却找错了对象。在别人的眼里她应该是幸福的,有一个明星飞行员的丈夫,很多人都只看到他阳光的外表,友善的微笑,可是人最可怕的就是有时候他是表里不一的。有些事情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只能自己吞了。   “晓宁姐,等有空的时候你教我化妆吧,我看你画得好漂亮,比她们都好看。”   何晓宁依旧是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弥是不是谈恋爱了,或者是有喜欢的男人了?”   “哪有?”叶弥赶紧否认,可是她脸上的一片飞红还是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何晓宁微微的笑,很安静,她伸手轻轻的端着她的脸看了看,“你的底子很好,皮肤又细又白,五官都很好看,尤其眼睛又大,稍微修饰一下就是大美人了。”   “真的?”叶弥从来没听别人夸奖是大美人,心里有些得意,总有一天秒杀了家里的那只黑面神。   周同哲看着叶弥从餐厅出来,可是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追出来,看见她在跟空姐说话,“叶弥,叶弥!”他窦着脑门,看贺清文的样子似乎跟叶弥早认识的,他这事没搞明白,心里堵得慌。也不管她跟人说话,拉着胳膊就给拖走了。   “你干嘛!”叶弥挥开他的手,“你这样很没礼貌,我跟人说话呢。”   “你跟姓贺的那小子怎么认识的?”他急不可耐的开口。   叶弥一挑眉毛,斜眼看着她,嗤嗤的笑起来,“你管得着吗?”   “我跟你说,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花花公子,你可小心点儿。”   “周同哲,你说你自己的吧!”叶弥两手抱胸,看着他,真是越看越欢喜。   周同哲也觉得自己笨,“反正我是为你好,他对你肯定不怀好意。不过我会保护你,你放心,他要是纠缠你,你告诉我。”   “他可是老板,这你都敢得罪?”   “小叶子,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再说,大不了我不在飞扬干了,国航那会儿上敢情的想签我呢,我去给社会主义做贡献还不行?”他嬉皮笑脸的往叶弥跟前蹭。   叶弥也不恼,往旁边一闪,“也对,你们家挖了那么多社会主义的煤,你也该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了。”抬头看周同哲的时候,就见他专注的看着窗外,她转头就看见一家波音747横着就进场了,叶弥惊诧,回头看着他,“侧风?”   “还很大,5m/s!你没见今天几乎没有飞机在R跑道上降落,太危险了。”   两个人边说边专注的看着那飞机后起落架几乎贴着跑道边沿落地,机体滑行带着很大的坡度,机翼下的发动机几乎擦到跑道旁的草地,叶弥不禁惊呼一声,就看飞机重新平衡,前起落架着地擦出一阵的烟,随着滑行修正角度,缓缓的滑向停机位。   叶弥吐着气,拍着胸脯,“吓死我了。”   “谈谈感想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身,乔言端着两臂站在他们的身后,他冲着跑道上飞机的抬了抬下巴,“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侧滑进场必然会产生较大的坡度,波音747因为外挂发动机,机翼长,在大侧风的情况下,这种进场方式极易产生危险,蟹形进场比较适宜。”周同哲看着乔言,说得有板有眼的,说完脸上还有丝丝得意。   “可是蟹形进场一样存在很大的风险,这是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时间需要控制得十分准确。机头转得太早,飞机会被侧风吹离跑道。转得太晚,飞机的起落架在接触地面时仍没有对齐跑道,可能会因而损坏或折断,严重时可以导致飞机撞毁。就算你是在适当的时间扭转机头,飞机在蟹形角度减少之后会短时间随风向侧飞,令起落架无可避免需要吸收一定侧向的负载。这个你想过吗?”乔言看着周同哲,毫不客气的指出了他的问题。说完他依旧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来反驳自己,可是周同哲却有些蔫了。   他有些懊恼,这是很基本的理论,他只顾着在叶弥跟前表现了,考虑不周全。   “叶弥,你说说,如果你是机长,你打算怎么办?”乔言把目光转向叶弥。   叶姑娘脑门一窦,“我会首先考虑向塔台申请使用7L跑道,那里正好逆风,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平行进场,正常降落。”   这个答案倒是非常出乎乔言的预料,但是确实是最安全的方法,笨人有笨办法。他嘴角扯了一下,“这要是7L跑道忙,你这不是要老是在天上转?”说完转身就走,他也不能责备他们什么,大侧风降落对于新学员来说确实太难了。   “乔教员,你还没说怎么办呢!”周同哲几步追上去,叶弥也跟了上去,“要是你,你怎么办啊。”   “先蟹形进场,高度和速度降下来的时候改侧滑,同哲说的很对,像机翼长或者外挂发动机的,确实在侧滑时要非常注意,并且侧滑会令乘客感到不适,也会增加飞机进入尾旋的可能,所以飞机一般不会在整个下降过程都使用侧滑。对于波音747,就像同哲说的可以全部使用蟹形进场,因为飞机的起落架设计可以支持45度蟹形角,不是太挫的飞行员,已经足够用了。”   “那就是说我刚才的回答没错咯?”   “但是为什么你不记得747在起落架上的特殊设计了?我记得我上课已经讲过这个问题了,所以你是蒙的。”说完乔言没理两个人,一个人朝着电梯去了。   叶弥和周同哲在原地站着,过了好一会儿,叶弥撇了撇嘴,“切,什么德行,人家说对了,就说人家是蒙的。”   周同哲没吱声,他知道他确实没考虑到起落架的问题,的确是蒙的。   “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这里有两张票,大片首映。”两个人一边往电梯走,周同哲一边腐蚀拉拢。   叶弥两眼放光,这片子她早就打算去看了,“真的?这你都能弄到票?”刚兴奋的想说去,就看见乔言站在电梯门口,他手扶着电梯门,看着他们,“不上来吗?”   “上,上!”说着周同哲就拉着叶弥的胳膊跑进去。   叶弥真的有些想抓狂,看着乔言的硬挺的脊背她就想上去挠他,周同哲还很不知死活的在旁边追问,“去不去,去不去?到底去不去?”   叶弥心一横,“只有今晚的吗,有没有周四,周五,周六,周日晚上的啊。”她斜了一眼前面的乔言,“我大爷今晚在家,他不让我跟男生随便交往,我还得回去做饭,星期四他出差了,我就解放了。”   周同哲火气上来了,“我说,你大爷什么玩意儿啊,我真操了他大爷了,赶明儿叫出来,老子给他上上课,问问他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别人的私生活。”   乔言回身,脸黑得跟包青天似的,看了他们俩一会儿,说了句,“注意点儿!”又转过身去。   叶弥忍不住笑,两个人对着脸吐了一下小舌头。   “得,我这高价票算是白买了,那咱周四晚上去看。”   “周五吧,周末休息,咱俩可以去看通宵。”   “行!不过看通宵电影没意思,我带你去玩点儿刺激的。”   乔言黑着脸,整个身体都僵着,就听见两个人在后面合计着,然后嗤嗤的笑个不停。他紧紧的抿着嘴唇,拳头攥着,“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电梯滴的一声响,到了,乔言出了电梯转身看着后面的两个人,“叶学员,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嗯?”叶弥瞪眼,这么快就要打击报复?她低低的跟在乔言的身后,回头悲戚的看了周同哲一眼,大有些永别了的架势。   办公室里没有人,飞行员的办公室本来就是形同虚设,没事的时候大家都在家闲着,有事的时候就是在天上,也用不着办公室这种东西。   乔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你的工钱和生活费以后都打在这张卡上,你把那张旧的注销了吧,异地汇款不方便。”   叶弥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有些踟蹰,“其实我钱够用的,你给我工钱就好了,不用给我生活费。”老是这么拿着他的钱,总是感觉他是像长辈或者像兄长一样的照顾着她,她不想,也怕他这么习惯了。   “拿着吧,我答应你奶奶照顾你的,我拿我的飞行事业发誓,我可不敢大意了。”乔言微微笑,把卡塞到她的手里。   叶弥的心情因为他的笑而顿时差到了极点,他是不是真的一点儿都无所谓,她低头看了看那张卡,“是不是如果没有拿着你的心头梦想发誓,你这会儿早对我不闻不问了,你每次给我钱的时候能不能说点儿别的理由。”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说完她抿了一下嘴唇,别开脸不看他。   乔言愣在那里,有些事情他不敢猜,不敢想,但是心里未必不清楚。   一八   叶弥看着他那个呆呆的样子,心里气到不行,她把银行卡丢在桌子上,“算了,跟你没话说。”   她走到门口要开门的时候,乔言叫住了她,“对不起,昨晚我喝得有些多,你别多想,当我禽兽好了。”   叶弥的手紧紧的攥着门上的旋钮,力气大的可以看见发白的骨节,她真的想就这样摔门而去,可是用力了呼吸了几次,还是转过身来,“咱俩还真是想一块儿去了,我就当你是个大禽兽呢。”说完她拉开门,还没走出去又旋回来,“还有,我遵守我们协议的第一条,正式向你报备,我打算趁着我还年轻还抢手的时候赶紧找下家,我要谈恋爱了。”   “不行!”乔言想都没想就撂出一句。   叶弥突兀的抬头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接,乔言有些尴尬,他握拳掩在嘴边干咳了两声,“我是说贺清文不行。”   叶弥眼光黯淡下来,但看着他黑着脸的样子,心情还是好了不少,“怎么不行,女大三抱金砖,人家又是老板,人长得也帅,我看条件挺好的。”   她说完就转身要走人,乔言上前一步把她扯回来,随手关了门,“我没告诉你吗,人家是要拐你上床的,根本没打算对你认真,现在男人的都心花,尤其是有钱男人,玩女人就是一种消遣,你会吃亏。”   叶弥抬头,笑嘻嘻的看着他,“乔言,你也是有钱男人,别这么说自己,多不好。”她似有似无的跟他飞了个媚眼儿,“其实也挺好的,玩呗,我看他挺大方的,说不准还能赚点儿外快什么的,省得打扫那么辛苦。其实同哲也不错,家里有钱,人长得也帅,唉,好难选择啊!”说完也没看乔言,一副很为难又很惆怅的样子就离开了。   叶弥这种卸力的方式让乔言有些无所适从,好像他出重拳却打在棉花上一样,他有些恼,火没处撒了,一拳重重的打在门上,发出一声响。   走廊里的叶弥脚下顿了一下,眉毛一挑,心情又好起来,吹着口哨就回学员休息室了。   下午的课结束的早,叶弥没回家,打算去剪头发,到了停车场发现车钥匙找不到了,八成又丢在更衣室了。她有些懊恼,“怎么总是丢三落四的。”   她折回头,没走几步,一辆保时捷的敞篷跑车就停在她的身边。叶弥定睛一看,白白净净的一个大男孩,还装酷戴着个大墨镜,不是贺清文是谁。   “小叶子!”他摘下眼镜,仰头看着车旁的叶弥,“这名字还真的挺适合你的。下课了怎么又要回去?”   叶弥是有些懒得搭理他,抬头看见乔言和孙健两个人一起过来,孙大头还捧着书本在认真的请教问题,乔言不厌其烦的一边比划着一边给他做讲解,认真而又专业的样子真的让叶弥很着迷,一时间竟然呆在那里。   贺清文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不禁哼笑了一声,心想果然两个人有问题,敢情是小姑娘玩暗恋呢。他使坏般的摁了一下喇叭,在停车场里这一声格外的刺耳。   乔言抬头,正对上叶弥倾慕的眼神。   叶弥有些慌乱,抬手拍了贺清文的脑门,“你想坏死吗?”   “你暗恋乔教员?”贺清文歪着头对着后视镜整理着自己头发,一边观察着后面的乔言,只见他继续给孙健讲解问题,根本没看叶弥。   叶弥真的恨得牙痒痒,就觉得自己最近特别的想挠人。可是脑子一转,她冲着贺清文笑,“姐姐把钥匙忘在更衣室了,能不能搭你的便车。”   “你知道我去哪啊,就便车,说不定不便呢?”贺清文觉得叶弥这摆明了就是躲人呢,忍不住想拿乔。   叶弥一瞪眼,姐给你机会表现,你还装大,她伸手就戳了他的脑袋,“滚,别再在我跟前出现,见你一次抽你一次。”说完迈着大步就朝着乔言的方向走过去。   贺清文这想傲娇一下,结果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咬咬牙,把车子倒回去停在叶弥的身边,“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我这车它就是个便车,只要姐姐说话,说上哪咱就上哪。”   叶弥抬头看了一眼乔言,他还是黑着他那张脸,两手的动作僵在那里正看着这边,反正不成功便成仁,这次必须下猛料了,她冲着贺清文笑嘻嘻的,“嗯,这才是做弟弟的样子。”说完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清文扯着嘴角笑,踩着油门就飞出去,还不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乔言的表情。   孙健也看着两个人就这么走了,又看看发呆的乔言,“乔教员,叶弥是不是跟总助好上了啊,唉,今天中午,同哲还跟总助叫板呢。”他有些惋惜了,同哲不会就这么出局了吧,“我觉得同哲比总助要靠谱。”   “那你做哥们的得帮忙啊。”乔言瞥了他一眼,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他清了清嗓子,“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   叶弥要去最好的理发店打理头发,这让贺清文有些意外,当他看见叶弥拿着何晓宁的照片告诉理发师我就要剪个这样的发型的时候,他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发型师要动剪子的时候,贺清文一把拦住,“小叶子……”   “叫姐!”叶弥很不客气的瞟了他一眼,“刚才车上不是说了吗,要么叫姐,要么我不认识你。”   贺清文瘪着嘴,真的是进退维谷,叫姐他不甘心,哪有管自己想泡的妞叫姐的,不叫?那直接连机会也没有了。他犹豫了一会儿,就看着镜子里叶弥很得意的样子,最后一狠心,“姐!”喊完了自己都憋屈的慌,“我说男人呢他都比较忌讳伤害和侮辱过他的女人,你确定要搞这个发型?”   叶弥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指了指后面的发型师,“别听那个神经病瞎说,快剪。”   贺清文退后了一步,觉得自己有些SB,干嘛要提醒她,这不是更好,乔言明天看见这发型估计火冒三丈。他自己在后面嗤嗤的笑,心想,暗恋居然都这么不专业。   剪完头发时间还早,贺清文非要请叶弥吃饭,说是认了姐姐得表示一下。他这么说叶弥也没拒绝,反正就是吃个饭,难不成还给她下药不成。   贺清文直接把车开到了万达楼下,“吃你最爱的拉面。”   叶弥有些泄气,还以为会吃什么大餐呢,进了面馆,看见桌上的大碗,叶弥脑子里猛地就想起了那个热辣辣的深吻,她的脸唰的就红到了脖子,“我想吃对面的韩国料理。”说完他也没管贺清文就仓皇的逃了出来。   贺清文被她搞得一惊一乍的,根本摸不着头脑。吃过饭贺清文要送叶弥回去,取车的功夫她人就不见了,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一个人坐在车里,忍不住自嘲的笑,真的很失败,第一天魅力没发挥出来,倒是认了个姐姐,这算什么事儿啊。   回到家里,看见只有爷爷,也就是飞扬的董事长贺建明同志一个人在客厅坐着看杂志,贺清文凑过去,“爷爷,我回来了。”   贺建明没抬头,翻着白眼珠从眼镜上面看了他一眼,“听说你什么都没干,回来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泡妞了?”   贺清文脸上显出一些怯色,他退了几步站着,“爷爷,我没泡妞,我就是很认真的想追个女孩子。”   贺建明抬起头,突然有了兴致,“认真?你才多大啊,知道认真怎么写吗,先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现在还不好说,人家还不待见您孙子呢,不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好了,爷爷你一定不要反对,她可不是什么名门闺秀。”   贺清文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他摘下眼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个鬼精灵,你知道爷爷心里不好受,当年挡你爸你妈的事情,还闹出这么个烂摊子,我吃一堑长一智,只要是个好孩子,什么家世就不去管了。”   “谢谢爷爷。”贺清文眉开眼笑的,可是突然又从这话里闻出些味道来,他看了看楼上书房的方向,“那个神探又来了?”   “哼,什么神探,连个人都找不到。”说完贺建明把手里的杂志丢下也上楼去了。   乔言下了班就去了百货公司,母亲过生日自己总不能空手回家,在里面转了几圈最后只是选了一条真丝的围巾,不是他小气,只是他母亲什么都有了,没有必要再破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开门进来屋里一片黑暗,这让乔言的心情变得很不好,他灯都没开就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叶弥的电话,可是铃声却在耳边想起来。   乔言一愣,屋子里陡然变得亮堂起来,叶弥站在客厅的当中,学着何晓宁的样子很销魂的捋了一下头发,“好不好看,老公?”   一九   乔言手里的礼物盒子一瞬就变了形状,他盯着巧笑嫣然的叶弥,看着她很自恋的一遍一遍捋着额前的头发的时候,他心中的郁结越来越满,他把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拍在眼前的鞋柜上,“叶弥,如果我从法国回来你还这个鬼样子,你马上给我从飞扬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让我看见你。”他的脸黑得像一块铁,叶弥甚至能感觉他在发抖。   她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真的被吓到了,就看着他带着愤怒摔门而去,那砰得一声巨响,让叶弥通身打了一个冷战。   盯着那扇门,叶弥莫名其妙。可是他那样对自己,他对自己用滚,从他们认识开始,他一直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是一个体恤关怀的大哥,是她心中的一个梦想。在奶奶的遗体前,他抱着自己说:“别难过,我会照顾你。”那个时候,她想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她了解他们之间的差距,但是她多么想留住他。   叶弥抬手,一根手指轻轻的在脸颊上一抹,竟然有一滴眼泪。她猛地抽了一下鼻子,用手背擦干了脸上的眼泪,“不能哭啊,真的不能哭。”说着又扯着嘴角傻笑,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掉。   乔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进门的一刹那他仿佛觉得自己眼前的是那个人,看着她两根手指轻撩着眼前的碎发,他就会想到当年她会热情的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朝着他吹气,“言,为什么我看不见你就会马上想你呢?”   “因为你爱我爱到不行呗。”   “那怎么办呢?”何晓宁捋着头发咬着嘴唇,斜着眼睛瞄着他,声音若猫叫一样的让人心痒。   “还能怎们办,吃了你!”   ……   乔言的车开得很快,一辆黑色的奥迪Q7在快车道上划着S型的图画。车子停在海边,他无助的趴在方向盘上,他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办法控制,“何晓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开,什么时候才能走……”   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划破了海面的宁静。海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曾经所有的倩影和甜蜜,此刻留在心中的却也仅仅是一抹灰色,毫无光彩。   乔言凭着栏杆吹了半夜的风,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下半夜两点多了。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乔言心里紧了一下,替那个丫头心疼,她有什么错。他没有开灯蹑手蹑脚的上楼,就这么在她的房门前立了很久,手放在把手上又拿下来,然后又放上去,想想还是算了,转身走了几步似是有些不甘心,还是回头来。   叶弥的房间门没有锁,他轻轻的旋开门,走到她的床前,借着窗外的月光可以看见她恬淡的睡颜,胸前有节奏的起伏着,睫毛很长,像洋娃娃一样,脸上似乎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只是那一瞬,乔言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乱了方寸,她的酣然入睡让他觉得莫名的慌张,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她的话,“我又不爱他们,为什么要跟他们生气。”   黑暗里,乔言的嘴角扯出一丝笑,那笑弯带着满满的苦涩的味道,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其实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个女人猝不及防的离开,颠覆了他生活的全部,而他只是想要一个理由却得不到成全。   他转身走出去,步子有些沉,转身关门的时候,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他极力的压制的自己的空虚和慌乱,怕她听到自己的道歉。那一刻他的紧张无法解释,或者她才是他心中永远不想道歉的女人,可混沌充斥了他全部的感情生活,他什么都看不清楚。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一会儿功夫,叶弥猛地坐起来,片刻又蒙着被子倒下,身子在被窝里蠕动着,“乔言,你个王八蛋,我这次原谅你了,再吼我我就真不要你了。”   她知道自己傻,乔言根本是在利用她。从他提议跟她结婚,让她奶奶能走得安慰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却打着帮助她的幌子。她不懂为什么他会那么着急的娶她,不懂他为什么跟家里那么敌对,她什么都不懂,却是心甘情愿的。在别人的白眼儿和嘲讽中长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会对她好,会让她依靠,即使后面还有一个假夫妻的但书,但是她还是一头扎了进来。   第二天早上叶弥做好了早饭就给他放在保温桶里,是小笼包和大米粥。知道他下午要飞,昨晚又休息的很晚也没有叫他,自己叨了几口就匆匆的去上班了。   上午是林沛的课,气氛活跃,内容少让这一上午过得很轻松。下课的时候,林沛点名表扬了叶弥的发型。贺清文看了看叶弥又看了看林沛,当时就觉得这丫头特可怜,还好乔言今天上午开准备会也不会来上课,不然这三个人碰上肯定场面超窘。他搓着下巴看着还在冲着林沛傻笑道谢的叶学员心里纳闷了,她到底是不是真傻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沛出了教室,叶弥就赶紧收拾书包要走人。   “干嘛这么急啊,食堂的肉菜有很多,不会没有的。”贺清文拉住她的书包,“我们一起吃,我还没去食堂吃过饭,不太熟。”   叶弥看了一下时间,中午就那么点儿休息时间,她可得抓紧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周同哲,“周班长,贺学员有生活问题,你来帮他解决一下。”说完趁着贺清文发愣的功夫夺下自己的包就跑了出去。   叶弥直接到车上,脱下制服衬衣套上一件T恤就直奔市区,乔言下午三点的飞机,她要是动作快一点儿,还能赶赶得上。飞车赶到,直接找到昨天的发型师,拿走他的盒饭,“马上,马上,把我头发剪短,快,快,要剪得一点儿现在的痕迹都没有。还有就是必须看上去显得年轻美貌。”   发型师还嚼着满嘴的食物,惊讶的看着她,“你昨天刚剪的!”   “少说废话,不会不给钱的,你快点儿。”叶弥找了一个位子急急的坐下来,摘下自己的双肩包,“愣着干嘛,给你一个小时时间。”   发型师很利索的剪好了头发,“看看,像不像梁咏琪。”发型师转着手里的剪刀,很是得意。   叶弥瘪了一下嘴,自己辛苦蓄了这么多年的长头发就这么一剪子,没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头发抓不住情郎。   乔言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从卧室出来忍不住看向叶弥的房间,明知道她不在里面,他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他轻轻的推开门,里面很整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很少见的温暖微笑。   下楼来,看了一眼餐厅,上面很规矩的摆着几个盘盏,乔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他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的稀饭还是温的,盘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小笼包放到微波炉打一下,热了再吃。”   乔言两个手指捏着那张纸片,一脸的懊恼,他搓了一把脸,把小笼包放进微波炉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自己的书房。   叶弥回去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她直接奔到小会议室,里面已经没有人,她又马不停蹄的跑到调度室,“下午FY1167的任务书领走了没有啊?”   “FY1167?”调度员看了一下表格,“哦,你找你们乔教员?他们的任务书已经领走了。”   叶弥有些失落,出了调度室的门就急着给给乔言打电话,可是电话已经关机了。   “至于那么着急吗,跟白婷婷到法国去度过愉快的周末就这么着急?”她悻悻的把手机揣进包里,抬头就看见贺清文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朝着自己走过来,他不停的跟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然后又时不时的接过旁边人手里的文件签字,看上去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叶弥看见这一队的人马浩浩荡荡赶紧闪到一边,托着自己的斜肩包挡着自己的半边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队人里怎么着也是个公司中层,她喜欢低调,可不想这个时候闹出什么绯闻。   “咦,小叶子,你怎么又换发型了,我昨晚不是刚陪你去做的头发吗,怎么,又不喜欢了,跟我说我陪你去啊?”贺清文旁若无人的拉着叶弥的书包,左看右看的。   叶弥尴尬的笑,脸上的肉都僵了,她一歪身看了看贺清文后面的那些人都在窃窃私语,然后看着她笑呵呵的,她一蹙眉,这下糟了,死定了。   “贺总助!呵呵。”叶弥向着他身后使了个眼色,“到点了,我得赶紧回去上课了。”说着就要跑,可是还是被贺清文顺势拉住了她的胳膊。   “着急什么啊,那些课程你们在飞行学院都学过了,乔言飞法国了,也没人整天盯着你,你别走,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东西送给你。”贺清文拉着她的手腕不放,也不管别人的眼光,硬是把她拉进了电梯。   一行人都被隔在了电梯门外,大家似乎都很有默契的谁都不进去。   二零   叶弥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一路上被拖拖拽拽的拉到了办公室里。   “你这样公司上下会有闲话的。”叶弥甩开他的胳膊,怨怒的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东西给我赶快点儿,我赶着回去上课呢。”   贺清文很大爷的坐进自己的老板椅里,转了一个圈,然后老神在在的看着叶弥。叶弥被他看得有些羞,伸手冲着他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小屁孩,装什么大爷啊。”说完挠了挠后脑勺。   贺清文被她羞涩扭捏的样子给逗乐了,仰着脖子不停的笑。叶弥一时无措,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桌子上,“有事儿说事儿,笑,笑,笑你个头啊!”她有些怒了,忍不住河东狮吼。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位特别雍容华贵的夫人,虽然没有过分修饰但是却掩盖不了她通身上下的贵气。   “谁的这么有本事,居然能骂得我儿子这么没脾气。”她笑意盈盈的。   叶弥愣了一下,她直起身,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是他……”叶弥一个手指指着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江明明微微一笑,看着眼前这个大咧咧的女孩子,一时生出些亲切的感觉,“清文,这个就是你跟爷爷提到的女孩子?”说着轻轻的抚着叶弥的肩膀,左右的打量着这个姑娘,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贺清文赶紧起身,拉开江明明旁边的椅子,“妈,你怎么来了,快坐下歇歇。”   叶弥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这位居然是老板娘啊,是少东家的娘亲啊,她居然当着人家亲娘的面骂了人家的儿子,她陡然的九十度鞠了一躬,“贺太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骂人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说着就又鞠了一躬。   江明明笑得更开了,越发的觉得这女孩很可爱,她站起来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姑娘家怎么剪短头发,长头发多好看啊。”   叶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家黑面神一样的老公发了无明业火,不剪了就让自己滚蛋吧。这事说是过去了,可是却在叶弥心里打了一个结,这里面总是应该有原因的。   她伸手挠了挠头发,“贺太太,我上课已经迟到了,我还是先去上课好了。再见!”说完又九十度鞠躬,然后就逃似的往外跑,可还是被贺清文很轻易的就揪着手腕拉了回来。   “我妈人很好的,别跟见了鬼似的。”说着就把她拉到母亲跟前,“这个就是我跟爷爷说的那个人,还不错吧!”   叶弥真的有些拿他没办法,她甩开他的手,“贺太太,你千万别听他瞎说,我跟他是清白的,真的我们没什么的,我有老公,所以我跟他真的不是一路货,我先走了。”说完三步并两步就直接出溜出去,贺清文和江明明两个人就听见门外的一声响,贺清文一步跨出去,就看见她对着外面的玻璃揉着脑袋,贺清文当即就忍不住大笑出来。江明明跟出来,却皱着眉头一脸心疼的样子,“撞疼了吧。”刚要上前的时候,叶弥赶紧伸手挡住,“阿姨,我真的跟他没关系,你别关心错了,我们真没关系。”说完赶紧脚底抹油就溜之大吉。   晚上的时候,叶弥在外面吃了一碗麻辣烫,辣得嘴巴跟个大香肠一样的就回去了。放下书包就跑进书房,打开电脑发现美相公的头像还是灰的,她撅着嘴巴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沮丧,“还没落地呢。”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翻着白眼儿发了一会儿呆,赶紧拿出课本,下午耽误了课程,得抓紧补上,忽然眼前又闪出乔言的黑脸孔,“谁闯祸我回来挨个收拾。”   “呃,黑面神啊!”她呲了一下嘴,赶紧的埋头学习。   乔言落地的时候,法国正是大白天,他拿出手机想直接就拨了叶弥的电话,可是又马上挂掉,他仰头看了看太阳,现在应该睡得很香吧。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笑越来越浓。   “乔机长,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白婷婷追上乔言,拽了拽后面的箱子,一副很疲劳的样子。   乔言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空保,“小杰,美女很辛苦,你也不帮忙?”说着他笑了一下,上了机场的大巴。留着白婷婷在原地两眼冒心。   叶弥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早饭也没吃就直接跑到班上去了,中午的时候周同哲端着餐盘坐在她的对面,“电影票我已经买好了,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然后我们去……”   叶弥竖起筷子挡着他的嘴,“别然后了,看完电影我们就各自回家。”说着拿起盘子里的鸡腿就啃起来。   “怎么,搭上公司少东也不用这么快就抛弃旧爱吧!”周同哲很怨念的看了她一眼,现在公司上下都在传说贺清文领着叶弥在办公室见了江明明,也就是见家长,听说董事长何建明还跟秘书提起过这个人,还调过她的档案看。   “停!”叶弥丢下手里的鸡腿,双手交叉,脸上有些怒色,“同哲,我心都碎了,你居然都相信那些话,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我是那种红杏出墙的人吗,我是那种很不靠谱的人吗?”说完又把鸡腿重新拿起来。   周同哲心里一想,然后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到她的盘子里,“没想到我在你的心目中地位居然这么重要了。”   叶弥嘴里叼着的一大块肉掉在盘子里,她抓起纸巾擦了擦嘴巴,“周班长,你也不要误会,我们还没开始呢,你千万不要太着急,有些事情不能搞大跃进,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你千万要淡定。”说完起身猫着腰端着盘子就换了位子,可是看见大家关注的眼光,她眼珠子一转,又端着盘子做回周同哲的旁边,然后脸上一下子堆上笑,然后不停的给他夹菜,“多吃点,昨晚很辛苦吧,你以后一定要多补补,不然不尽兴啊。”   周同哲脸上有些红,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么多人看着呢,真的是尴尬死了,看着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想歪了。   叶弥似乎很满意大家的表现,吃晚饭还挽着周同哲的胳膊屁颠屁颠的走了。官恩萍站在他们的后面,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有些为乔言担心,这样的学员一定会很辛苦。   乔言一觉起来,感觉轻松了很多,他打开手机发现这里手机居然上不了Q,他有些闷,心里总有些记挂,想了想就出去拍了拍隔壁的门,没想到出门的是白婷婷,乔言有些尴尬,“白小姐,有没有带笔记本电脑?”   白婷婷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边乔言,眼角露出丝笑,心里有些崇拜,搭讪都这么有创意,“乔机长,我也没带,但是我也急等着用呢,不如我们出去买一部?”顺便出去一起逛逛。   乔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着想看看叶弥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人出去通宵去了,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从苹果的旗舰店买了一部电脑,出来的时候发现看见旁边是LE MAR的店。   乔言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白小姐,这个牌子适合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吗?”   白婷婷一听立刻两眼放光,“这个品牌最适合我们这些年轻的女孩了,只是这个品牌的产品彩妆不是很齐全,那面那家CD的彩妆非常的好。”   乔言微微笑,进了店里用很流利的法语跟店员交谈着,“我想要适合20岁出头女孩用的,要最好的。”   拎着两个袋子,乔言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时不时的就看看自己的手提袋,想着她看到礼物的样子。白婷婷看着旁边男人温暖的笑,心里美滋滋的,看来有戏啊。回到酒店,乔言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看门的时候,被白婷婷叫住,她正用很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指了指他的手提袋,“乔机长……”   乔言笑了一下,“我给朋友带的。”说完就进了房间关了门。   ……   下了班,叶弥跟周同哲很高调的跑出去了万达影院,进了黑漆漆的电影院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周同哲吸着可乐看了一眼旁边吃爆米花的叶弥,“我怎么觉得我们俩特缺德啊,现在整个公司还有机场都在议论贺总助被叶弥戴了周同哲的绿帽子,啧啧,真是可怜死了。”说着他一直手捂着胸口一副惋惜的样子,一边得意的吸着可乐。   叶弥往嘴里丢了一颗爆米花,斜了他一眼,“你不算很缺德,顶多算是个从犯,最倒霉的那个是我。”等她家里的那只黑面神回来,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她大概是脑袋那阵子秀逗了,才会想起这么蹩脚的办法。   看完电影,周同哲要找她去玩卡丁车被叶弥拒绝了,她还是乖乖的回家呆着比较妥当,顺便也好好想想他回来的时候怎么编故事。   一进门家里黑漆漆的,虽然她基本每天都会比乔言回来的早,可是知道晚上那人不会回来还是会觉得有些孤单。她爆米花吃多了,有些渴,直接就奔到厨房,突然发现餐桌上躺着一张银行卡。叶弥耸了一下肩膀,嘴角露出笑,“算你有良心!”说着很开心的拿着卡就奔到书房。   上Q就看见美相公的头像是亮着的,叶弥余怒未消,立刻隐身,她今晚是在外面通宵的。   乔言无聊,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屏幕,心里有些气怨,都几点,难道真的跟周同哲叫出去通宵了?他手里把玩着手机,咬着嘴唇,好几次想打电话,又觉得抹不开面子。看见纯友谊的头像亮起来,他两只手刚放上键盘就看见头像又黑了。   乔言冷哼了一声,但是心情却好了不少,“别躲了,我知道你上来了。”   叶弥正打算查查看,看看黑面神到底给了她多少的工钱和生活费,就看见美相公的头像一直的闪,她一愣,“你是不是一直盯着我的头像,所以我就一闪就被你看到了,你是不是想我了?”她一时兴奋起来,竟忘了自己是应该躲着的。   “你在哪?”   “我在贺清文的床上呢!”叶弥赌气,一边啃着苹果,一只胳膊抱着膝盖圈在椅子里,她打开网银的页面,眼睛猛地放大了,她顾不得美相公滴滴的提示音,伸着一根手指数着页面上的零,数了一遍又一遍,她举着六个手指头,傻愣愣的,“六个零啊!前面还有个2……”她伸着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伸着自己的指头,“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啊!两百万啊!”   她赶紧打开聊天对话,就看见屏幕上几个大字,“你在谁床上?”叶弥仿佛看见一张黑面神的脸,她猛地从椅子上蹦下来,“坏了,坏了!”说完抱着电脑就奔到楼上,直接就冲进乔言的卧室,打开视频,“老公,你看见了,我在你床上呢。”说完她打了个滚趴下来,看着电脑。   乔言看着叶弥在自己床上打了一个滚,然后趴在电脑跟前,宽大的T恤衫领口扯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卡通内衣和……沟……乔言眼睛一翻,伸手砰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   二一   周日,叶弥还在睡大觉,电话就响了,叶弥狠命的拍闹钟,可是还是响个不停。她打了个机灵,起来一看手机,是乔言的,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老公!老公!”   坐在床上的乔言嘴角慢慢的弯起来,拿着电话听着里面好奇的不停的喊,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   叶弥有些恼了,“乔言,你个混蛋,你到底打电话干嘛啊!”   “我就是想跟你说我马上就睡了,睡一觉起来明天我就飞回去了,你帮我把那天我买回去的那条丝巾重新包装一下,我送给妈妈的。”   “没了?”叶弥有些气,大清早的就说这么句话,让她睡不了懒觉。   “收了200万的劳务费,你是不是该早起打扫一下卫生,迎接你老公回家。”   叶弥垂着头,很懒散的仰面躺倒,“遵命!”她挂断电话,很纠结的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真是拿人家的手短,一听见200万立刻就没脾气了。   叶弥在家里勤勤恳恳的干了一整天的活儿,就连伟哥他们五缺一让她搭把手都没去,真是牺牲巨大。筋疲力尽的倒头睡了一宿,大清早起来就一头扎到书房,看见Q上有一条留言,“已经离开酒店了,晚上见。”   叶弥有些莫名的兴奋,喝了一杯豆浆就精神十足的跑去单位,在教室门口就看见贺清文抱着膀子倚着墙壁,一只脚蹬着墙,一副忧伤的样子。她脚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上前,“贺学员,你把墙壁蹬脏了。”   贺清文眉头倏的拧起来,拉着她的胳膊就给他拖到了楼梯间,留着身后一溜的人都在歪着头看着,她现在可是不折不扣的焦点人物。   贺清文把她拉进安全通道,直接给甩在墙上,一条胳膊撑在她的脸旁。叶弥本能的两手捂着脸,把嘴、鼻子、脸颊和额头盖得严严实实的。   贺清文愣了一下,然后了然,他别开脸,忍不住笑,“我说叶弥,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我不是流氓,也不好强取豪夺那口儿,你把手给我拿开。”   “那你把手拿开,退后三步。”叶弥咬着牙,这事儿真是挺丢人的,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一把,可是死撑那也是必须的。   贺清文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垂下手,退后了三步,“我就想做个绯闻,你至于弄顶绿帽子给我么,你丫够狠。你说你跟我装个什么劲啊,让我叫你姐,然后拿我当流氓防,跟你没得玩儿。”说着他掂了掂手里的光盘,“本来这么难搞的东西打算偷偷给你的,我看算了,给你你也不领情。”说完背着手就要走人。   叶弥突然想起来,那天贺清文是说要给她重要的东西的,叶弥拉住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恶人先告状啊,我干什么了就戴绿帽子,你是我什么人啊?”她两手抱胸翻了个白眼,要说绿帽子就是戴那也是乔教员的荣誉,跟他八辈子挨不上边儿的。反正她就是耍赖,先占了理再说。她伸着手,等着拿东西,看贺清文站在那里也不动就是眼巴巴的看着。   “拿来吧!”说着叶弥直接就给抢了过来,翻开看是模拟飞行的演示光盘,都是经典案例。叶弥一时眼睛放光,“你从哪里搞到的,真是太棒了。”说着很激动的就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得意的拍拍贺清文的脑袋,“真是好弟弟,知道你姐需要什么,以后要再接再厉。”说完就走,可是没走两步又回来,“我跟你说,乔教员有时候会突然从这里上来,你要小心哦。”   叶弥的手握上门把手,还没推开就听见贺清文懒懒的声音,“欧洲空管区多处雷电,他今天怕是回不来了,所以安心好了。”   “啊!”叶弥转过身来看着他,“飞机飞不了了?”   贺清文摊开手,“你别那么怒视我,真不关我的事情,这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叶弥到不是一天不见乔言会死的那种人,可是今天是乔太太的生日,黑面神是答应回家去庆生的,现在他回不来了,自己怎么办?作为儿媳妇,她去了是添堵,她就这么安静着,更是罪大恶极了。她很烦恼的抓了抓头发,短发被她这么一揉便乱作了一团,她也只是皱着眉头不去理会,真是左右为难啊。   “叶弥,你怎么了?”贺清文歪着头看她。   叶弥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她皱着眉头看他一眼,“让你叫姐,你是不是没脑子啊。”说完砰的用脚踢开门就出去了。   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她就开始不停的给乔言打电话,可是关机了。   “飞机又不飞,你开着手机会死啊!”她做了一个要摔手机的姿势,最后还是把它装进了口袋里。   乔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里玩着手机,不停的看着表,只是进了飞机就不能再开手机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机长,“这该死的鬼天气到底什么时候能飞!”   “急着回去有事情,谈恋爱了?”旁边人笑,“我看你这个状态就是等着回家抱老婆的猴急的样子。”   乔言有些尴尬,手机挡在嘴边咳嗽了两声,“不是,我妈今天过生日,我答应回家庆生的。这等等等的,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他把手机揣进口袋,在机场呢,飞机晚点应该不会不知道,应该不会笨到那个程度,他自己安慰自己。   叶弥一天下来都没有精神,下班的时候她去机场问了一下,说是飞机已经起飞了但是大晚点那是一定的了。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官恩萍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红色小礼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小西装,既有女强人的干练又不失小女人的柔美,叶弥又有些羡慕了。她几步追上去,“官副总,是我,叶弥啊,呵呵,就是那个鞋子,我得陪您一双,不知道怎么给你,我也不能总是拎着鞋子到处转。”   “叶学员,我说过不用你赔,真的不用麻烦了。”说着眼前就停下来一辆奔驰车。   “那怎么行,损坏东西要赔偿,再说……”   “好了!”官恩萍很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到时候打电话给我就好了。”说完也没理叶弥就钻进了车里。   叶弥有些失望,冲着车子远去的方向挤了挤眼,然后把手里的名片小心的塞进包里。   叶弥回到家里就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礼物盒子,“要不要送去,要不要,要不要?”她咬着自己手指的关节,婆婆过生日,媳妇都不露一面,以后更没有她的好日子过了。她握了握拳头,“大不了就是看脸色,又不是没看过,可别让他妈妈又怪罪到黑面神头上。”说着她抓起那个盒子就出了门。   站在乔宅的门口,叶弥很认真的给自己鼓劲,然后还是有些犹豫的按了门铃,出来开门的依旧是乔婶,这似乎是整个家里唯一对她还算客气的人。她很礼貌的鞠躬,“乔婶。”   进了客厅,当她跟官恩萍目光相撞的一刹那,两个人都有些震惊。叶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犹豫了好久才有些结巴的冲着对面的人喊了一句,“m,m,妈!”   乔夫人斜了她一眼,脸色骤然变黑,她看向官恩萍,迎上她无比震惊的目光。   “你还不知道吧,这就是小言在外面养的那个狐狸精。”说完把手里的茶杯砰得一声拍在茶几上。   叶弥惊了一下,握着礼物的手收紧,骨节都突出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挽留了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妈,因为航空管制乔言的飞机晚点了,可能不能来给您过生日了,这是乔言给妈的礼物。”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准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么好的媳妇。”说着她打开礼物,拖出里面的丝巾,“哼!我儿子不会给我买这些垃圾,你不用来讨好我,别再外面偷人,让乔言丢人我就可以拜神了。”说着把丝巾甩在她的脸上,“我还是那句话,你跟我儿子离婚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妈,我真没有……”她攥着手里的丝巾,不知如何开口。就看见官恩萍缓缓的站起来,“叶小姐,我看你在这里也不受欢迎,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叶弥真的觉得自己这就是自取其辱,似乎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欢迎自己的,她转头看着乔老,他看着报纸仿佛没看到一样,乔云和太太只是皱着眉头,这个日子也不敢触了父母的眉头。叶弥深深的鞠了一躬,“我知道我不受欢迎,可是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乔言的事情,我走了。”   她黯然转身,抬头正对上乔言乔言爱恨交集的目光,叶弥全身僵硬的立在原地。   乔言的心疼都写在脸上,他上前一步把她扯过来,“你没有尊严吗,一次又一次,我不来你也敢来,你就这么能忍,别人怎么骂你你都能受着是不是,骂你野,骂你贱,骂你不要脸,现在骂你不检点,你还能忍……”他紧紧的箍着叶弥的手臂,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他想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她越是隐忍,却越来越无法忽视她的感受,让他越来越无法原谅自己。   他觉得他犯罪了,第一次觉得对不起一个女人。   叶弥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依旧是一眼不发,盯着他的目光晶亮,里面的委屈让乔言揪心,他拉起她的手,“我们走。”   “站住!”乔夫人站起身,“乔言,你别被这个女人再迷惑了,妈不是中伤她,你自己看看,明天你自己到机场和公司去听听,你不过是飞一趟法国,她给你搞出多少事情来。”说着把一叠的照片甩在她的面前,都是叶弥跟周同哲一起的照片。   叶弥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冷战,她抬头看乔言,他脸色骤变。   “妈!”乔言眉头紧拧,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居然找人调查她?!”   “儿子,你还护着她说话,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了,都这样了你还帮她说话!”乔太太有些气急。   “她是你儿媳妇吗,你要是承认你做这些我没意见,你既然不让她喊你妈,那么我想怎么算账那是我的事情,她做什么都用不着你来管教。”说完他拾起地上的照片和那条丝巾,拉着叶弥的手就走。   乔老爷子看不下去了,“站住!”他大喝了一声,“你个不肖子,就因为一个何晓宁你就要跟家里这么闹吗,为了一个收了支票愿意离开你的女人,你就这么伤害爱你的家人?”   乔言的整个人僵住了,叶弥感觉到他们相牵的手陡然冰冷,凉下来的还有她的心,只是因为那三个字,那个名字,何晓宁!   乔言转过身不可思议的望着家里人,“你说什么?”   二二   “是,你妈是当初干涉过你跟何晓宁的事情,但是我们不跟你说,是因为不想你太伤心,你所谓的至死不渝的爱情一张两百万的支票就打发了。可是你就给我们三个月找这么个女人不声不响的结婚,你是要刺激何晓宁还是刺激你父母!”乔父有些怒了,顺手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朝着乔言丢过来。   乔言有些失神,就看着一个茶杯砸过来,听得一声倒抽气的声音和瓷器破裂的清脆响声。他愣愣的看着挡在身前的女人,她一手捂着一边的额头,五官都纠结到了一起。   官恩萍站起来,诧异的看着一脸痛苦的叶弥,眼中带着尖锐的羡慕与嫉恨。   “我不信,晓宁不会那么做的,你们到底用什么手段了?”乔言一手把叶弥拉到身后,他上前,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的父母,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叶弥能感受里面的不安和不甘,她拦着他的腰,“乔言,你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吧。”她要是不赶快把这个已经没头脑的家伙弄走,那么一会儿那个杯盘肯定也会飞过来的。   “我为什么要走,我忍了这么久了,我今天就一定要弄清楚,我跟晓宁是海誓山盟过的,要永远在一起的,两百万?她没那么傻,不可能的。”乔言的力气,叶弥根本就拉不住她,就眼看着他冲到父亲的面前,“我要听实话,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叶弥有些害怕了,乔老爷子的脸色黑得吓人,她看了一眼茶几,几步冲到乔言的身前,拿起茶几上的水晶玻璃的烟灰缸包在胸前,“爸妈,您别生气,他今天……他今天……”她拿着手里的烟灰缸,诺诺的说:“这个,这个,会打死人的。”她有些怯的抬眼瞄了一眼旁边的大哥,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我们先走了,妈,祝您生日快乐。”说完她深深的鞠躬,可拉着那人却纹丝不动。   叶弥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她慢慢的松开手,就这么呆呆的仰着脸看着乔言,她一直以为她在等,等他有一天能爱上自己,却没有想过她原来不过是默默的陪着他,看着他痛苦的爱着别人。   叶弥忽然间觉得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坚韧和自信似乎只是在一瞬间便地动山摇。她黯然的朝着家人鞠躬,起身对上官恩萍显而易见的不屑眼光,她心里一紧,一口气郁结在心口上。   她的坚持最后还是一个愚蠢的笑柄。   五月天的晚风暖意融融,可是叶弥出门还是打了一个冷战,她站在呆呆的站在路口,这里是富人区,连个出租车的影子都看不到。春天的风有些大,她的短头发很快被吹得乱成一团,她转身看着那扇大门,最终还是失望了。   叶弥低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脚一下一下的踹着路沿石,“算了!”她尽自己最大努力的仰头,眼睛还是热热的,她用手狠命的搓脸,大口大口的呼吸,“不能哭啊,真的不……不能哭,不能掉眼泪。”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可是声音还是忍不住哽咽。   她转身,真的为自己感到悲哀,这里走到公车站或者走到主干道怕是要走半个小时吧,正想着,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喇叭声,一辆敞篷的跑车停在她的身边。   “姐!?”贺清文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儿啊?”   叶弥转头看了看他,有些尴尬,“我,我散步,不小心……”   “呵呵!”贺清文握着拳头掩在嘴边偷笑,“不小心迷路了,所以就走到这里了?”他拉出一副思索的架势,“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散到这里的,真的很好奇啊。”   叶弥真的没有心情跟他贫了,她低头看着他,“你这个还是便车吗?”说完便拉开车门坐到他的旁边,“送我一程吧,太累了。”她颓然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贺清文收起脸上的笑,“叶弥,你怎么了?”   “你走不走,不方便我马上下车!”她的声音很不悦,说着就拉门要下车。   贺清文一把拉着她,“别啊,我不是说了吗,是你我什么时候都方便。”说完他踩着油门,车子就飞了出去。在城区绕了两圈,贺清文再也忍不住了,“姐,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叶弥看着窗外,头发已经被风吹得不成形,她捋了一下,只是这么短的长度真的有些不习惯,她嘴角扯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姐去消遣一下。”她歪着头看着贺清文笑。   贺清文的脸陡然一沉,手上一抖车子在公路上划出一个S形,他赶紧别开脸,她眼中的隐忍和哀戚让他心猛然抽了一下。他猛地打了方向盘,“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欠顿酒,买醉去好不好?”   “好!”叶弥看着他笑,微微的,很好看,“我可不可以只负责醉,不负责买?我没带钱。”   贺清文看着她,脸上的笑很不自然,有些心疼。   酒精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只是三杯而已,她的委屈就再也管不住了,酒的填祝,似乎浮起了所有的伤心。她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气。贺清文被吓着了,“叶弥,你没事吧,我们去医院吧。”   叶弥两手拍在他的两肩上,“叫姐!你是不是没脑子啊,快,叫姐,叫姐!”叶弥的声音很大,这间酒吧是贺清文常来的地方,有很多的熟人,这个样子真的是很丢人。他咬着牙,嘴里暗咒了一句,赶紧扶着已经打晃的女人,“姐,姐,我的好姐姐,别吵了,咱商量商量,你以后就是我亲姐还不行。”估计明天这丑事就在他的朋友圈里传开了,他还真是没有这么失败的泡妞经验。   叶弥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好,丢一个,捡一个,虽然是弟弟,也不那么伤心了。”她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贺清文不知道该怎么办,“难受就哭出来,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用,很方便的。”   叶弥在他的肩头摇了摇头,“不能哭,不能掉眼泪,一定不能掉眼泪。”   贺清文看着她的样子,那强忍脆弱的坚强让他的心为之一颤,他摩挲着下巴,是不是该趁机做点什么,他挑了一下眉毛,把她搂在怀里,“去我那里,我们玩点儿别的,好不好。”他在她耳边低语,咬着她的耳朵。   叶弥有些迷糊,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心,酒精的后劲慢慢的发挥出起来,她有些站不稳,整个身体靠在贺清文的身上,“听你的,姐,姐今晚就跟你,跟你……”   “上床,怎么样?”   叶弥眼睛用力的瞪起来,一根手指指着他的脸,“你……混……”一个蛋字还没骂出口就扑在他的身上。   贺清文微微笑,点了点叶弥的鼻子,“你自己说的,今晚跟我混。”说完他打横把她抱起来就出了酒吧。   外面的风有些凉,叶弥蹙了一下眉头,在他的怀里又缩了缩,样子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猫,他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没来由的就是很想跟她亲近。上了车贺清文看了看旁边已经烂醉不省人事的女人,他笑,有些得意,随后拉起了车篷,夜风有些凉。   刚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就听见电话铃声想起来,是明天我要嫁给你,贺清文忍不住笑,从她的包里摸出手机,就看见上面显示着“美相公”三个字,他皱了一下眉头,给她挂掉了电话。   乔言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是无人接听了,他赶紧把车子停在一边,重新拨了号码,他手指焦虑的点着方向盘,“接电话,接电话,死丫头,马上给我接电话!”他有些急了,愤怒拍着方向盘,“丫头,求你了,接电话,别吓我,别吓我了。”他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啃着自己的骨节,从家里出来就看不见她的影子,这三个小时他几乎转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把一块手机电池都打没电了。看不见她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放空了一样,看着这个城市绚烂的霓虹,美丽却混乱,他不知道,这么久以来他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   贺清文拿着手机有些犹豫,又看看旁边人,心里有些犯罪的感觉,他挂掉电话,咂摸着嘴唇,他泡过的妞不少,可是这样不省人事的还是第一个,“这是不是算强*奸?!”这么傻的姑娘,心里有些不落忍啊。他又看了看手机,里面有六十四通未接来电,还有十二条短信息,统统都是来自“美相公”,贺清文好奇了。   他有些犹豫,但是那个又响起来的电话还是让他接了起来,“喂!”   乔言惊了一下,他紧紧的握着手机,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叶弥小姐的电话,请问您是哪位?”   乔言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攥得紧紧的,骨节惨白,发出咯咯的声响,“贺清文?”   贺清文听到里面的声音也愣了一下,他扭头看看身边的人,想起遇见她的地方,那地方不是C城赫赫有名的乔家大院吗?他一皱眉,随后咧开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故作惊讶的声音,“是学长吗?你找叶弥有事情?”   “让叶弥听电话。”   “她喝醉了,刚才也有些累了,所以现在睡得很熟,不方便听电话。”贺清文忍不住笑,发动车子朝着乔江酒店的方向驶去。   乔言只觉得身上的血都涌到头上,他握着电话的手抖得厉害,“她现在在哪?她现在在哪!”他咆哮起来,如果这个是偶贺清文在他眼前他可能会杀了他。   贺清文看了一眼叶弥,声音越发的得意,“你难道都不问问我们做了什么吗?哦,对了,学员课外的时间是法律和道德约束的,你这个教员也太敬业了,明天我就跟爷爷说,你真是飞扬的好员工。”   “我问你她在哪!”乔言咆哮着,“我告诉你,你听好了,叶弥是我太太,我是她老公。”   贺清文真的被镇住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回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叶弥说的话,她结婚了,老公是个司机,原来都是真的,他犹豫了一下,脱口而出,“桥江饭店!”   二三   乔言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些恼,他重新又把电话拨回去,可是电话却关机了。   “Shit!”乔言把手机丢在一边,“桥江饭店?哈,上千的房间……”他紧紧的咬着牙,又拿起电话,“哥,帮我查查我们酒店今晚入住的贺清文在哪个房间……别废话了。”说着他调头朝着桥江饭店的方向。   贺清文把叶弥从肩膀上卸到床上,呲着牙揉着肩膀,“怎么醉成这样,刚才摔地上都不醒,不知道还以为我背了具死尸。”他抱怨着,对着身后的服务员,“帮她把衣服脱了。”说完扭头就出了卧室。   他简单的冲了一个凉,一时神清气爽,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看着杯子里红色的液体反射着昏黄的灯光,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他突然起了坏心眼儿,他一只手扶着脑袋,望着卧室的门傻傻的笑,“叶弥,真是小看你了。可是,我不想什么都输给乔言,怎么办?”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贺清文的思绪,他看了一下时间,“真快。”然后起身走到门前,他只是半开了门,整个人挡在门口,两手撑开,似乎并没打算让乔言进来,“这么快,看来桥江也就那么回事,随便泄露客人的信息。”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   乔言一看那湿漉漉的头发和一身的浴袍,刚刚努力平息下来的怒火重新烧起来,他两手抓住贺清文的领子就给推进来,一脚踹上门,“贺清文,你把她怎么样了?”   “看不出来?”   乔言一拳朝着贺清文挥过去,贺清文没有想过乔言会冲他下这么重的手,这突然的一击让他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就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有些眼冒金星的滋味。他回头看着乔言,手轻轻的蹭了一下嘴角,居然出血了,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哼,乔言,没看出来,你居然还这么暴力,这就是斯坦福神童的修养?”他哼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贺清文,你敢在我的地盘碰我的女人,我不杀了你,你就该感谢我有修养了,你马上给我滚,以后你不准给我招惹叶弥。”乔言的双拳紧攥,手背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眼里的血红让贺清文惊了一下。   他镇定了一下,慢慢的站起来,“我怎么知道她是你老婆,你居然还玩隐婚这么时髦的东西。”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浴袍,“怎么办,她现在也算是我的女人了,我还真的很中意她,何况你对他并不好,甚至不真心……”贺清文敏锐的捕捉了他犀利眼光中的一抹错愕和随之而来的黯淡,他本是胡乱揣测,似乎离真相也八九不离十的样子。他又挺直了腰,清了清嗓子,“我大概是爱上她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乔言,“别给我机会让我把她变成第二个何晓宁。”   乔言的脸色一瞬难看到极点。贺清文觉得也差不多了,再不走怕是真的被打死,他裹了裹浴袍,若无其事的样子,“衣服都送洗了,看来我还得下去再开一个房间。”说着就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关上,他转身皱眉看着乔言,“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让一个女人伤透了心也不掉一滴眼泪。”   乔言的脊背陡然僵了一下,整个身体随着关门的声响颤了一下。他转头看着卧室的门,脚下却像是被定住一样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不能去责备,也无权责备她。可是痛却缠绕在心间,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伤害的内疚和失去的恐惧齐齐的涌上心头,他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乔言缓缓的推开房间的门,里面的人睡得很沉,可是裸在外面的半个肩膀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她的床前,虽然只有几步路,可是却似乎走了很远,脚步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   看着她的睡颜,不知道是不是梦里也有不开心的事情,她眉头拧得紧紧的。乔言心疼,伸手用拇指轻轻的给她抚平,凌乱的短发挡着半边的眼睛,乔言伸手拨开,看见额头上红肿的一块,是替自己挨的一茶杯的伤口,他俯身在上面轻轻的吹气,“是不是很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深深的吸着气,可是眼眶还是热起来。   乔言转身,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何晓宁收了他母亲200万的支票就出卖了他们的爱情,“放了我就是给我的最大幸福了。”这话两年多来像梦魇一样缠绕着他,他一直怀着歉疚,夜夜不能成眠,一定是他做错了,晓宁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一定是他伤害了那么温婉柔弱的女人,不然她不会那么做,他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分手时她眼中的痛苦,能看到她保持着相执姿势不肯放下的手……   现实的残酷在于它的猝不及防,有时候当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剩下的即使是不可能的也是真相了。乔言把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都仿佛在混沌中,背靠着黑夜,浸润着寂寞的寒冷,他两手抱着头把身体蜷起来,把自己团成一个极其保护的姿势,“叶弥,别离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乔言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醒的认识,这个他有时候会觉得是个负担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支撑了他脆弱的感情生活的全部。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叶弥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是哪里疼,头沉得厉害。她慢慢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又闭上,片刻又猛地睁开,这,这,这是哪里,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红成一片,她豁得坐起来,“贺清文,你个王八蛋!”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一时间委屈得忍不住哭出来。   乔言愣在门外,就听见里面呜呜的哭声,他心口一窒,站在门外不敢推开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转身把刚叫进来的蜂蜜茶拿过来,直接推门进去,不如就自己来背这个黑锅吧,反正他是不打算放她走。   “你瞎嚷嚷什么?”他沉着脸,推门就进去。   叶弥抬头愣了一下,然后就把自己裹起来然后趴着检查了一遍床单,很干净。要是真那什么了,应该有血吧。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竟还有些失落,居然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找什么?”乔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怕她出什么状况。   叶弥猛然醒过来,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贱到家了,人家那样对自己了,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她栽倒在床上,蒙着被子,躲在里面使小性子,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乔言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在床边坐下来,他心疼得厉害,张着胳膊犹豫着,最后还是隔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叶弥,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控制不住,我会对你好,这辈子都对你好。”   叶弥猛地掀起被子,“乔言,你知道吗,我要是被贺清文那个王八蛋怎么招了,我就去告诉我奶奶,你就等着老天报应,让你这辈子都飞不了。”她看着乔言失神的眼光落在自己身前,低头一看,急忙尖叫着拉起被子,“你个大色狼!”说着就卷着被子从那边下床,脚落地就一软坐在地上,就觉得腰酸背痛的。   叶弥皱眉,回头看着乔言,“昨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我怎么浑身疼得厉害。”   乔言看着她,片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发生,你喝多了,走路左撞右撞的,可是是会伤一点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发的没有底气。   叶弥瞥了他一眼,腹诽,肯定是把自己摔着了,或者是殴打她了,然后这会儿不承认,装好人,不然怎么会全身疼。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又怎么到这里的。我明明跟贺清文混在一起的,怎么醒来换成你了?”叶弥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   “我打电话,贺清文接了,于是我就去酒吧把你接回来了。”   “那怎么不回家?”她歪着头看着他,觉得他有些隐瞒。   乔言被问住了,他低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十万个为什么吗,我怕你回家吐了,嫌你脏,行了吧。”看着她半信半疑的眼光,乔言站起来,“你要是在不进去洗澡,这么在这里蹲着,我马上就让你发生点儿什么!还有脸说你跟贺清文混在一起,你个有夫之妇三更半夜跟别的男人厮混,你……”   叶弥吐了一下小舌头,赶紧抱着被子跑进浴室,还不忘又回头检查了一下大床,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   乔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希望这一关就这么过了。他回头盯着浴室的门,她到底喝了多少酒,不过什么都不记得再好不过。   叶弥在热气缭绕的浴室里,看着镜子有些困惑,难道脱衣服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吗,还是依旧在为何晓宁守身如玉。她拨弄着自己的短发,似乎明白他那天的雷霆大怒到底是为什么,不禁悲从中来。   她承认她就是最没有骨气的那种女人,会死心眼的把一颗心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昨天她已经决定转身离开了,不再那么傻的一直一直在原地注视他,可是当他抱着自己说对不起,说会一辈子对自己好的时候,她就折返了。   她用手抹掉镜子上的水雾,“他道歉了,那么骄傲的人都道歉了,小叶子,不如再原谅他一次吧,他这回也知道了真相,应该会重新开始的,这可是你的机会哦。”说完冲着自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换上一脸懊恼的样子,“唉,就是受不了你说对我好,就再原谅你一次,总有一天你会念着我的好的。”   叶弥出来的时候乔言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找了一圈,就在茶几上看到一张便条和200块钱。   “给你请假了,今天好好休息,不喜欢酒店就打车回家,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叶弥一手拿着便条,一手拿着二百块钱,脸上笑得很甜。她跳起来扑到床上,抱着枕头,“言,你真好!”她声音嗲嗲的,说完自己羞得把脸埋在枕头里。   乔言上车就立刻拨通了贺清文的电话,“出来,我们谈谈。”   二四   贺清文从楼上下来,已经有佣人站在楼梯旁,“贺先生,吃早饭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贺婶,我不吃了,赶时间。”话音还没落,就看见江明明从餐厅出来,“怎么又不吃饭,不吃早饭很伤身体的。”   贺清文露出大大的笑脸,上去就是一个大熊抱,“我约了人出去吃,顺便谈点儿重要的事情,妈,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自己的。”说完要走的时候就看见爷爷黑着脸出来,“听说你昨晚穿着酒店的浴袍还带着伤回来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贺清文也不惧,嬉皮笑脸的,“爷爷,出去鬼混这种事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说完在母亲脸颊上亲了一口,看着母亲担心的样子,“放心,我有分寸的。”说完就出门了。   贺清文开车直奔道场,因为是大早上,又不是周末,里面显得很清静。乔言临窗而立,两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沐浴着晨间的阳光,却只能让人感觉到孤单的凄凉。   “怎么不去换衣服。”   乔言回头看见贺清文已经是一身白色的道服,他微微皱眉,“我不会!”他选这里不过是图方便和图清静。   “哼!”贺清文哼笑了一声,“还以为你大清早的要找我来这里决斗呢!”   “我没有那么幼稚,我只是想来警告你,我不管昨晚发生什么了,你都离叶弥远点儿。”他的整个脸都是黑的,愤愤的看着他。   贺清文只是笑,他转身走到场地的中间,“那可说不好,说不定叶弥主动接近我呢,昨晚她是自愿跟我混的,还有她可是在你家门口上的我的车,啧啧,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说完仰着脖子一副很招人恨的样子,他就是故意跟乔言示威的。   “如果她自愿跟你混,就不会一早起来哭。”乔言走到他的跟前,“我就是来告诉你,不管昨晚有没有发生,她现在都不记得了,我也相信她,其实什么都没有,即使有我也认了,我请你自重一些,她是我太太,今天是,以后也是。你要是敢在她跟前乱说或者胡来,我带着她离开飞扬。”   “你们跟飞扬是签过合约的!”贺清文收敛了脸上的笑,听到叶弥早上起来哭,他失落的厉害。   乔言侧目斜睨着他,讪笑一声,“开玩笑,你这是在担心我付不起两个人的违约金吗?没关系,再说现在有很多的航空公司愿意为跳槽的飞行员付这笔钱。”说完他拍了拍贺清文的肩膀,“这么年轻,别老是惦记别人的老婆。”   贺清文一时郁闷,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反身,直接给乔言来了一个大背跨,看着他皱着眉头躺在地上的样子,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蹲下身拉着自己的腰带在他跟前晃,“看见没,虽然是绿带,你这样的对付起来绰绰有余了。这是还你昨晚那一拳的,我们这下扯平了。”说完起身就走了,走到门口却又折了回来,“以后再谈事情别到空手道馆来,不然来一次扁你一次。”说完还踹了他一脚,“这是替我姐踹的。”   乔二少还真的是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全身跟散架一样的难受,他没动,就看着贺清文的大脚板在自己眼前越走越远,想着他的话,不禁笑出声,心里也敞亮了很多,扯平了?扯平了就是什么都没有,“哈哈,贺清文,你这辈子就是给叶弥当弟弟的命了。”   贺清文穿上门口的拖鞋,回头看他,心里憋屈的紧,他咬着嘴唇强忍着,“来日方长,学长,我还没认输呢。”   乔言没有说话,他艰难的翻身,仰面躺在场地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招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乔言抬手,遮着眼睛,眯着眼也能看到早上阳光的新鲜,这种新鲜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原来真的每一天都是新的。   乔言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些迟到了,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了个歉,就看见贺清文在下边坐着偷笑,他清了清嗓子,“我们从今天开始穿插上模拟机,还有就是叶弥今天请假了,周学员记得出勤表给记上请假。我们先继续理论课,九点半我带大家去看一下模拟机,另外……”   “报告!”门砰得被撞开,叶弥鬼头鬼脑的就闯进来,气喘吁吁的,“报告乔教员,外面堵车了,所以来晚了。”   乔言的脸一下子红了,刚说请假了,她来这里撒这种没头脑的谎。周同哲看着乔言的脸色又回头看叶弥,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猫腻的样子。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乔言低低的说了一声。   叶弥一瞪眼,知道穿帮了,“哦,拉肚子本来以为止不住,结果两片就搞定了。”   乔言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回座位吧。”说完就看见她抱着公务包在周同哲的旁边坐下来,乔言一时间觉得很头疼,他的情敌还真的是很多,似乎昨晚照片的事情还没有算账呢。   在去模拟舱的路上,周同哲靠过来,“叶弥,你这次不守纪律了,请假似乎该跟我这个班长打声招呼,居然直接越级到乔教员那里去了。”   叶弥瞟了他一眼,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这么逊,自己好不容易出墙跟人看场电影居然就被偷拍了,大明星怕是都没有这么高的命中率,她看着前面乔言的背影有些怨愤,真是沾了这位二少爷的光了,居然有人跟踪监视。   “你怎么不说话啊!”周同哲跟在她身后。   “哟,我忘记你还有职务呢,对不起,我忘了班长也是干部了。”说完就听见大伟和陈涛他们都在笑,叶弥一歪头就看见孙健走在旁边,离大家很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头!”叶弥叫了一声,可是孙健也没有反应,叶弥困惑的看了旁边的人。   “从上个周末就这样,好像有心事,周日一天都没看见人。”一休哥立刻会意的小声汇报。   叶弥瞟了周同哲一眼,“你这领导干部干嘛去了,同志们出现思想波动了,你怎么不管啊?”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还是哥们儿呢。   周同哲委屈了,“我了解了,说是机械课程的考试就要到了,他压力有些大,你也知道他一向机械课都很白的,我这两天都有帮他补课。”   “那你就把你的课余时间都贡献出来吧,我们的事情就不劳烦班长大人了。”说完她快走几步甩开周同哲,走到贺清文的身边,“对不起,昨晚麻烦你了,我喝多了,脑子糊成一团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丢丑吧。”说完她探了一下脖子,凑在贺清文的耳边,“乔教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贺清文愣了一下看着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一想随即反客为主,“乔教员怎么跟你说的?”   “哦,他说他打我电话了,然后你接了告诉他地址,他就把我接到酒店了。”   贺清文斜睨着乔言的背影,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把事情全部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他贺清文撇的干干净净,他怂了一下肩膀,“你怕乔教员说什么?”他装作好奇的样子。   叶弥离他远了一些,眼神有些闪躲,“我没什么怕他说的。”她小声的嘀咕,不时斜眼看他。   “你喜欢他?”   叶弥一瞪眼,赶紧拉着他到旁边,眼神还往乔言处瞟,一脸的难为情,“嘘!你想死啊,让他听见了。”   “他不知道?”贺清文更好奇了,他们不是夫妻吗?有名无实还是同床异梦?似乎后者更实际一些,他乔言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没道理整天抱着这么个可爱的女人不吃的道理,从他做的事情看似乎也不是不在乎这个女人。看着眼前人懊恼羞涩的样子,贺清文一计上心,他趴在她的耳边,“我教你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他。”贺清文余光扫到乔言驻足皱着眉头看着这边,他却故意靠得更近,“你退一步,别老是忍着他黏糊他,冷淡一下他,看他什么表现。”   叶弥抬头惊讶的看着他,“这样也行?”   “没听说过欲擒故纵?若即若离?你能不能讲点策略,不能这么盲目的暗恋。”说完这话,看着叶弥一脸认真又有些崇拜的表情,他就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是干嘛,分明就是在帮乔言。   叶弥抬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真是我的好弟弟,以后你干脆给我当军师好了,但是你不准给我说出去。”   “叶学员!”乔言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跟上!”说完黑着脸转过身去。   叶弥哦了一声,伸着小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脸上的笑容慢慢漾开,真真的是藏着幸福在里面的。   贺清文看着那些浅淡而满足的笑,心里泛起怜惜和醋酸,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脱口而出,“他心里可能有别人。”   二五   叶弥的脚下顿住,她慢慢回头看着贺清文,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让她更加的悲伤,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她低头抿着嘴唇,再抬头的时候脸上又挂上了微笑,“我知道,可是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不是吗?”说完她呵呵的笑,转身大步的跟上大家的脚步,可是贺清文却有些后悔了。   上模拟机的时候,抽签决定分组,周同哲看着叶弥,算计着想跟她抽到一组,然后搭档交换着做第一位和第二位,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跟一休哥分到了一起。倒是在最后没精打采的孙大头有幸跟美女分到了一组。   “今天第一次上模拟机,我们只做一些基本的动作,起飞,做一个Touch and Go,然后落地,机型是波音737。你们在学校的时候也飞过模拟机,大家不要紧张,但同时也必须认真对待,这些练习的表现也将会计入平时的成绩。”乔言说完就指示第一组伟哥和陈涛就位,两个人很顺利的就完成了规定的动作,很平稳也很熟练。第二组是周同哲和一休哥,周学员是卯足了劲要跟乔言比试飞行技术的,这第一次上模拟机,自然是不能丢了脸面,自始至终都表现的极其出色,操作动作几乎挑不出一点儿的瑕疵,落地又轻又稳,连乔言看了也情不自禁的在后面点头赞许。   贺清文有些手痒,感觉跟玩大电动游戏一样,可是看着旁边乔言一丝不苟的样子也不敢提想玩玩的要求,后果可想而知,肯定会被教训的。   临到叶弥这一组的时候,乔言还是有些担心,他微微皱眉看着她,“没问题吗?”看着叶弥一愣的样子,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你的身体。”   叶弥傻呵呵的笑,“谢谢乔教员,我没事。”   “上吧。不过如果大家以后真的上机了,像叶学员今天这种情况,建议向大队汇报,请飞行调度酌情调整人员安排,大家一定要谨记,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身上背着的是客舱里所有乘客的生命和家庭幸福。”   大家听的都很认真,似乎这是乔言接手他们这帮人以来说的最多也最勤的一句话了,当你坐上驾驶的位置,你需要记住的就是你身上背负的使命。   孙大头似乎还不知道在神游什么,叶弥已经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还在那里站着。周同哲在旁边踹了他一脚,他才大梦方醒的样子,愣了一下神,赶紧走到驾驶的位置上坐下来。乔言的脸拉得老长,眉头紧紧的皱着。   孙健今天的表现很失常,坐上位子就要上跑道滑行,叶弥愣了一下,赶紧给他打开通波接收天气信息,同时跟塔台取得联系。孙大头这才想起来,脑袋上立刻冒出汗来,他回头看了一眼乔言,他正在记录着什么。   “你看我干什么!现在是你在开飞机,没有教练总是站在你后面。”   叶弥在旁边握了握孙健的手,“没事的,重新开始就是了。”她看着他,就觉得他今天有事情。   “飞机推出,跑道12L,风向150度,风速2M/S……”飞机总算是飞起来了,可是仰角太大,决断速度也不是很恰当。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叶弥被极不舒服的压在座位靠背上,她侧过脸来看着算打头,他满脸通红的,汗水顺着额头和脸颊流下来。   叶弥拧眉,心里觉得很纳闷,讲飞行技术他们六个人都是很优秀的,孙健在学校的时候飞行技术也是拿A,这次似乎非常的失水准。   飞机升到一万三千米的时候开始根据指令做降落的动作,机头向下三度角,降到五千米的时候,叶弥明显觉得孙大头全身都在发抖。   “高度4000米。”叶弥看着仪表提醒他,眼看就进入过渡高度层了,他还一点儿动作都没有,叶弥有些担心。   “叶弥,现在孙健是机长,你做好你的工作。”乔言有些不悦,他想看看,孙健到底能把这架飞机落成什么样。   叶弥在旁边消停了一会儿,可是飞机已经降到3600米了,孙健完全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实在是坐不住了,这样错过了决断高度要么复飞要么就只能撞机了,她也顾不得乔言是什么脸色,直接跟塔台取得联系,切五边,盲降截获信号,开始精密迫近,“速150海里,高度3400米,风向145度,风速2M/S,放轮,减速板待命。”   孙健跟着叶弥的口令放下起落架,他不停的吞着口水,可是还是无法抑制他的紧张。   乔言看着叶弥的方向,稍稍宽心,他其实也真怕她就那么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着这架飞机就这么掉下来。   虽然最好的决断时机错了过去,可是还是挽救的非常完美,乔言的脸色有了一丝缓和,接下来的复飞和降落动作都是叶弥完成的,除了降落的时候稍微重了一些,其他都完全符合乔教员的高标准。   两个人从座位上下来的时候都是一脑门子的汗,孙大头整个脸都是红的。   乔言黑着脸,“叶弥,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让你做好你副驾驶的本分。”   “我刚才做的就是一个副驾驶的本分。”叶弥仰着头丝毫不怯,“作为一个飞行员,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可以挽救的情况下看着飞机掉下来,因为身上背着整个机舱乘客和机组的生命和家庭幸福。”   整个模拟舱里都凝固了一样,最后贺清文伸手拍了巴掌,乔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大家才明白,原来这个也是考验,都松下一口气。   乔言走到孙健的旁边,语气有些严厉,“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水平,下午你不用坐班了,认真的给我写一份总结,我这个星期都会在本埠,有任何情绪问题或者生活困难你都可以来找我,如果你需要一个心理辅导,那么也可以找我,我会向公司申请给你作安排。”说完他抬手看了一下表,“下课了,大家去吃饭吧。”   乔言和贺清文先出了模拟舱,然后大家就一股脑的围在了孙健的身边,七嘴八舌的。叶弥皱着眉头,看着舱门的方向,对乔言有些抱怨,还好她机灵,不然也会被记一次不及格吧,怎么可以这样为难自己人呢。周同哲看了一眼叶弥,于是大包大揽的,“大头,你别难过,这次失误没关系,我最近很闲,我可以课余陪你来这里练习。”   叶弥这会儿也顾不上谁最有哥们义气了,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试验一下那个黑面神。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叶弥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很喜欢能够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飞机起飞降落的感觉。她咬着勺子盯着窗外一架泰国航空的飞机降落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小弥真的很好学啊。”   叶弥转头看见是何晓宁,这个时候她却很难笑得自然,她努力的咧开嘴,看着端着盘子的何晓宁,“晓宁姐,你也来吃饭啊?”说完脸上一红,这真的才叫是废话呢。   何晓宁笑,“我看你看得很认真呢,乔教员是不是特别喜欢你,他那会儿就喜欢吃饭的时候看着机场的跑道。”   叶弥笑不出来,她夹了一棵油菜放进嘴里,然后冲着她装傻,一时觉得心里好凄凉,对于乔言的过去她一无所知,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留在他的心里。叶弥有些怅惘,似乎也明白一些为什么自己撒了两年的网还是没有捞起乔言这条大鱼,跟他心中的女神相比,她确实是个土妞。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歇斯底里的喊着不可能,晓宁不是那种人,那种笃定,那种可以对抗父母至亲的信任,让她真的转身就走,那种猝不及防的打击,几乎让她放弃一切。即使她现在又折返,她向往着的微笑里不再那么单纯的憧憬幸福,隐隐的藏着针刺般细密的痛,她知道她已经不再那么自信了。   叶弥有些坐不住,正想着怎么逃跑手机就来了短信,“我在教室等你,不用着急,先吃饭。”她嘴角一下子勾起来,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晓宁姐,我先走了,有点儿事情。”说完就丢下一盘子的东西起身就跑了。   乔言转着手里的车钥匙,满脑子都是贺清文的话,“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一个女人伤透了心也不掉一滴眼泪。”,他的心陡然间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是,他从来没有看见叶弥掉眼泪,她总是冲着自己笑,有些傻的笑。   门依旧是被撞开的,“乔教员,您找我有事?”她喘着气,看得出来是跑步过来的。   乔言一皱眉,有些心疼,他站起来走到她跟前,一手揽着她的脑袋把她拉进怀里,一手锁了教室的门。   二六   就这么藏在他的怀里,叶弥突然不喘了,她的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很温暖,很窝心。   乔言两手环着她的肩膀,下巴搁在她的头心上,似乎心里踏实安稳了不少,这人终究还是他的。   “叶弥,我们公开关系好不好?”   叶弥一惊,猛地推开他,身体靠在门上,用一种惊愕的眼神看着他,一副马上就要逃跑的样子。   乔言一时无措,他看着叶弥,她的表情让乔言有些慌张。他从下了课就一直在考虑,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有夫之妇或许是赶走她身边那些公子哥的最好办法。   “叶弥……”   “你别说了!”叶弥打断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有这个决定,如果你是想这样来报仇,来打击何晓宁,那么我拒绝,乔言,你不可以这样,我不是没有自尊的。”说完叶弥转身就拉开教室的门,却被乔言用手在她头上又狠狠的关上。   叶弥回头看着他,乔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刺穿了一样。叶弥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顺从,她的心里隐隐的有些内疚,可是她却不能让步,她不介意他利用她,但是却不能容忍这个。   乔言有话说不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叶弥来刺激何晓宁,当年他告诉何晓宁自己结婚了,不是要刺激她,不过是让她宽心,他用放逐自己的方法,彻底放弃了她。   “放了我,就是给我最大的幸福了。”   于是他娶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彻底放了她,可是他却没有放过自己。   乔言伸手拨弄着她的短发,这个发型真的很适合她,“我有没有跟你说,你的头发很好看,做自己多好。”他手轻轻的撩起她的留海,露出那一块红肿的地方,他拧眉,低头小心的吹了一下。   叶弥眨了一下眼睛,本能的闪躲了一下,他忽然的这种亲近和暧昧让她有些不适应。   乔言有些尴尬,“是不是还很疼。”说这话他眉头微微皱着,“以后别做傻事,遇到危险要先跑知道吗?”   叶弥的心里暖暖的,她就是耳根软,受不了他跟自己说好听的,她抬头,斜眼睨着他,掩饰自己的难为情,“哪有为人师表的人说这样的话,应该鼓励见义勇为。”   乔言上前搂着她的脑袋,“我现在又不是在上课,是老公在嘱咐老婆话,所以要记住。”   叶弥浑身抖了一下,真是肉麻,她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用来煎鸡蛋,她把脸贴在他胸前,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窘态,“那老婆嘱咐你的事情你记住了吗?”   乔言把下巴卡在她头上,“车钥匙在裤子口袋里,自己掏,你吩咐的事情我办好了,还有给你的礼物。”   叶弥心头一颤,仰着脸看他,“你是说你主动自觉的给我带了别的东西?”说完自己抿嘴笑,很不客气的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掏钥匙,就在这个时候教室门突然被拧开,叶弥猛地后跳一步,直接低下头,“乔教员,我以后不敢了。”   乔言脸上有些惊慌神色,看了一眼门的方向,是周同哲,他有些懊恼,怎么就这个时候来了呢,好难得的温情被这小子给毁了,真是天生的克星。他很不客气的瞅了周同哲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以后不准跟那些空乘一起瞎起哄,减什么肥减肥,她们天天妄想着钓头等舱的客人,你想干什么?飞行员重要的是有一个好身体,吃饭时间不好好吃饭,绝食减肥,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叶弥的手摩挲着,非常隐蔽的把钥匙放进自己口袋里,低着头忍不住笑,反应还挺快的。   说完话,乔言从周同哲的身边绕过去,拉开教室门就出去了。   周学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凑上来,“叶弥,你脑子秀逗了?你不肥啊,减什么肥啊,我觉得你现在正合适,我就喜欢你这个胖瘦的。”   “一边凉快去,关你什么事儿啊,禁止自作多情。”她瞥了他一眼,后退一步就坐在课桌上,“大中午不好好吃饭,跑教室干嘛呢。”多好的甜蜜一刻,被你给祸害了。   周同哲在她对面也倚靠着一张桌子一副深思的样子,“我吃着饭的时候就觉得你在教室里挨饿,于是我不忍心一个人饱食,就来陪你了。”   “敢情你是周半仙啊。”叶弥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摩挲着钥匙,又不知道怎么甩掉这块狗皮膏药。   周同哲在她对面坐下来,“叶弥,你真厉害,上午真是悬,如果乔教员那么命令我,估计我就挂掉了。你是不是识破他的奸计了?”   “我那叫吃一堑长一智,我考驾照到时候,考官让我在禁止停车的地方靠边停,我那会儿SB,很听话的就靠边停了,结果又考了一次,所以以后遇到这种事情我就知道了,一定要照着规章办事情,千万别听人说,这年头人话比鬼话还不靠谱。”说完叶弥从桌子上跳下来,“走了,你自己玩吧。”   “别啊,你去哪儿,咱们一起啊!”   叶弥心眼儿一转,冲着他咧嘴假笑,“我去厕所,一起啊。”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她没敢坐电梯,下了两层楼才进电梯,到了停车场鬼鬼祟祟的观察了好久,没人出没才打开乔言的车后箱。里面一共有三个纸袋,叶弥看着上面的LOGO就不停的撅嘴咋舌,让他别买地摊货那也不用买LV吧,绝对是故意的。她掏出鞋盒,打开就觉得眼前一亮,她半张着嘴,颠来倒去的看着手里的一只鞋子,真的有些舍不得送人,太漂亮了。她回身又掏出另外两个袋子里的东西,美美的砸着嘴巴,“他怎么知道我想要啊。”说着脸上满满的都是笑。   “叶学员?”林沛下了车,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辆Q7的后屁股那里翻来翻去,他当然知道那是乔言的车,他也不好奇这个女人是谁,在飞扬能穿这身制服的女人就只有叶弥一个人。   叶弥一紧张,转身的时候就把放在旁边的鞋盒碰到了地上,里面的一只鞋子滚了出来,停在林沛的脚边。   他弯身捡起那只鞋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又走到叶弥的身旁,放进她手中的盒子里,“鞋子很漂亮,你这是……”   “哦,林教员好,那个……”她伸手挠了挠头,“乔教员让我帮她拿点儿东西,我顺便看看,呵呵,顺便看看!”说完她很麻利的装好盒子又把鞋盒装进纸袋里。   林沛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微微的笑,“送给你的?”从那次三个人第一次在停车场相见,他隐约的觉得乔言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些秘密,他绝不会相信他那么急切的跑过来,是因为关心他的死活。   “林教员您真会开玩笑,怎么会,乔教员怎么会送我东西,要送也是我送给教员啊,你说对不对。”她边说边拉下车门,锁好,“我,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赶紧的溜之大吉。   叶弥进了机场的大厅,站在二楼的官恩萍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不自觉的扬起下巴,两手抱在胸前,就看着她拎着一个奢侈品的袋子在下面很自在的招摇过市。她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很羡慕她,她身上有似乎可以感染周围所有人的单纯和快乐。可是就在她了解她乔太太的身份那一刻,她的羡慕膨胀的她的心里都装不下,羡慕的牙痒痒,羡慕的想去毁了她。   她转身从客梯上下去,正好跟叶弥遇上。   叶弥愣了一下,心里不再像之前见面时候的那么熨帖,她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走上前,“官副总,我还正想找你呢,这是给你的,希望你能喜欢,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说完她把袋子举起来。   官恩萍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脸嗤笑一声,“叶学员,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叶弥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她垂下手,丝毫没有躲避官恩萍的意思,“官副总,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好谈的。”   “你是想让我在这里说吗,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是乔太太?”官恩萍咬着嘴唇看着眼前犹豫的人,“叶弥,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我现在都怀疑我昨晚在乔家看见的人是不是你,看来你也不像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这个圈子太小了,大家见面的机会太多,官恩萍似乎也不打算这么放过自己,她不确定这个女人到底跟自己要谈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必然与乔家和乔言有关系,她的傲慢与不友好,让叶弥很抵触,但她还是咬咬牙,“好吧!”   官恩萍脸上的表情始终那么的倨傲,她转身,“跟我到办公室来。”   二七   乔言站在大玻璃幕墙前,看着外面的机场跑道,心里有些乱。他拿出手机,打开短信编辑器,写了几个字又删除,然后又写了几个,又觉得不妥。他反复思量着,最后只写了六个字:对不起,谢谢你。发送出去以后,心里却越发的有些忐忑不安,他把玩着手机,不时的看着屏幕,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复。   叶弥跟在官恩萍的后面,一直就上了10楼的副总经理办公室。里面的装修看起来要比贺清文的助理办公室要豪华很多,叶弥反身关上门,“说吧!”   官恩萍对叶弥的态度显然缺乏心理准备,她讪笑,“看来你还真的挺能装的,在乔家二老跟前多温顺啊,任打任罚的,不过阿姨还是没有看走眼,你果然有些手段。”   叶弥皱着眉头,“官副总,我对你心里怎么评价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是来还你鞋子的,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说的,我告辞了。”说着她把袋子往沙发上一放就要走。   “怎么样你才愿意离开乔言,你想要多少可以开个价。”说着官恩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看看够不够!”   叶弥撇开脸,苦笑一下,艺术果然是来源于生活的,狗血泛滥的言情剧情节居然真的这么真实的发生了,她上前了两步,捏起桌上的信封,“分手费吗?”说着她掏出来,是一张官恩萍签名的支票,面额是三百万,她居然比何晓宁值钱。   “以后每个月都给这么多吗?能给多少年?”她晃着手里的一张纸,扯着嘴角讪笑着看着官恩萍。   官恩萍的脸一下子变得比猪肝颜色还难看,“叶弥,你……”   “他在你心里就这个价?”叶弥歪着头很气人的看着她,还不等她反驳又开口,“我不觉得乔言就值300万,在你不能合理估价之前,还是不要拿着支票来跟我说话了。”说完她把支票重新装回信封,又推回到她的跟前。   叶弥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乔言的短信,关于他的一切在叶弥这里都有特殊的标记。她很不避讳的拿出来看了一眼,“官副总,乔教员找我,我先走了。”说完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官恩萍叫住。   “把你的东西带走。”   叶弥看了一眼那鞋子,微微的笑,“损坏财物要赔偿,这是我欠你的,你不要那是你的事情,随便你怎么处理,我们以后两不相欠了。”   “叶弥!”官恩萍抬高声调,“我不怕告诉你,我是乔家内定的二少奶奶。”   叶弥的手陡然攥紧,这话还是刺痛她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一脸沉静,“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国家发证的乔太太。”她毫不相让,她本就是巷子里长大的野丫头,小时候是奶奶保护她,从十四五岁开始她就已经敢叫板那些嚼口舌的婆娘和喜欢欺负人的半大男孩子了。   叶弥摔上门,快步的冲劲安全通道,飞快的往楼下跑,跑了四五层,她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扶着楼梯的扶手轻喘,手攥得紧紧的,眼睛有些热,她抽了一下鼻子生生的把眼泪又忍了回去。   电话又响了起来,在有回音的楼梯间里那声音显得有些刺耳,叶弥看了一眼,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接起来。   “你在哪?”乔言等了好久,没见她回信也没见她回来,心里莫名的感到不踏实.他自己也觉得没有必要,可是心还是慌得厉害。   “管得真宽,想我了?”她语气总是这么亦真亦假的,乔言本来一直都以为她就是这么顽皮,至少他一直都是这么让自己以为的。   本来心里的那些不安和慌乱一听到这声音立刻都平复下来,“没收到我短信吗?”   “收到了。”   “那怎么不回?”他有些挫败,之前只要是他的短信,这丫头从来都会及时回复,每次都是她来结束,这次突然没了回信,他被吊在那里,有些难受。   叶弥翻了个白眼儿,真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那我现在可以口头回复吗?”电话那边没了声音,叶弥想了想,“没关系,不客气!”   多么对仗工整的礼貌会话啊!乔言真的没脾气了。他握着电话,嘴角慢慢的翘起来,心情似乎很好,“你下午也别坐班了,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记得自己跟周同哲请个假。”   “嗯。”叶弥真的是有些累了,心情差到极点,即使他不说,恐怕她也会开口,她需要回家一个人安静的缓一缓。   乔言放下电话回头正对上何晓宁的眼眸,里面不再是那么清净如水,带着点点忧郁的清波。乔言皱了一下眉头,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他以为再见她的时候自己会怒不可遏,可是真这样的面对面的时候却只是觉得他们都是那么的可怜。   他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感情可以和支票做交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各有志?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她黯然的眼光和不舍转身的背影还是在乔言的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他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是却能笃定已经不再是爱情。他转身面向玻璃幕墙,空旷的机场却没有办法让他的思绪空旷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生活突然间变得一团乱,理也理不出个头绪,万千情结都在这时候拧到了一起。   叶弥没有开车回去,她本来就是个烂技术,汽车开得不如飞机好,真怕自己这个状态会出事情。在机场门口打车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车子在机场高速上开出不远她的手机就又响了,听声音应该是陌生号码,她有些诧异,放在耳边一听居然是乔云。   挂上电话,叶弥有些无力,“师傅,不去紫金香辉苑了,去桥江饭店。”说完她把头倒在车窗玻璃上,闭着眼睛,坦白说她有些紧张,原来今天是她的谈话日。   到了酒店她只是跟大堂经理提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就有人领着她到了7楼的一间套房。叶弥有些窘迫,手攥得紧紧的,短短的几个小时,她就被人轮番发难,心情真的可想而知。   她敲了敲门,没想到开门的是洛彤。叶弥愣了一下,鞠躬,“大嫂!”心情却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在所有的家人里,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能跟自己好好说话。可是进了门就看见乔云坐在沙发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叶弥有些忐忑,看了一眼旁边的洛彤,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坐吧,我们不是来为难你的。”   叶弥点点头,很恭敬的叫了一声大哥,他们不同于官恩萍,他们是她最爱的男人的家人,叶弥是从心里敬畏的。   “我们也不用兜圈子了,我父母的态度你应该清楚,昨天你走了以后小言跟家里又闹得很僵。其实我父母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刻薄的人,这里面有很多乔言的原因,所以如果你能劝劝乔言,让他跟家里和好,我跟你大嫂可以试着跟爸妈说,让他们接受你。”   叶弥低着头掐着手指甲,她无所适从。其实她现在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是乔言是不是从心里接受她,爱上她,可是这些她都无法开口。   “爸爸说要修改遗嘱,乔家的东西一丁点儿也轮不到乔言,还要跟他脱离父子关系,那时候你也什么得不到啊。”洛彤坐在叶弥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小言很爱你,也会很重视你的意见。”   叶弥突兀的抬头,错愕的看着洛彤,她不知道这句“小言很爱你”是怎么得出来的命题,但是足够让她震惊。   洛彤看着她的表情,“他亲口说的,即便是脱离父子关系,离开乔家也不会跟你分开。”   叶弥一下子泄了气,这话分明就是气话,是用来刺激他父母的。叶弥从跟乔言领证那天起就已经很清楚了自己的定位,那就是用来让某些人不舒服的,以前她只晓得某些人里有他的父母,现在想来或者还有何晓宁。既然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让他跟家里和好,这不是给自己自绝死路吗?   叶弥心里始终觉得乔言这样跟家里扛着非常的没人性,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孤儿,她格外的珍惜家庭的温暖,更渴望得到长辈的关爱,可是她从来没有对乔言进行过一丝一毫的劝导,她害怕她的存在失去价值。   一个最善良的女孩,却藏着最坏的心眼儿,只是想为自己争取时间,想他有一天可以爱上自己。   叶弥不自觉的露出苦笑,眼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沾上了泪珠,她狠狠的抽了一下鼻子,硬是把眼泪又憋了回去。   “其实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要在乔言的身上得到什么……”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一听就知道是乔言的,叶弥没有接,直接挂掉了,“我……”刚说一个字电话又再次的响起来,叶弥无奈接了起来就听见乔言带着焦虑和些许怒气的质问:“你在哪?”   叶弥愣了一下,“我在家呢!”   乔言的脸一下子黑了,“我现在就在家!你在谁家呢!”他的声音很大,坐在旁边的洛彤都能听得到。   “……”   “说话!”   叶弥有些委屈,他们家黑面神果然暴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我在桥江饭店,大哥找我谈心。”   乔言低咒一声,当即挂断了电话,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二八   叶弥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并不长,乔言就来了。他一进来就大力的拉着她的手腕,把她从沙发里拽出来,藏在自己身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冲着乔云去了。   “怎么,这是你主动的还是爸妈让你来的,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不好吗,你干嘛要这么多事,我说过我跟叶弥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你们就不用多操心了。”   叶弥在身后一个劲的戳他的腰,可是乔言完全不加理会,说完回头看着她,“你还真是有本事,叫你来谈话你就来,他是你的组织吗,你是不是挨骂有瘾啊,这次又给你支票了?我告诉你,桥江整个集团的市值是183个亿,他们没给你开出这个价之前,不准收他们的支票!”乔言几乎不给她说话解释的机会,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叶弥咬着嘴唇仰着头看着他,脸通红的,唉,有个暴躁的老公真的是不体面啊不体面。   “你看我干嘛,我说的你听见没有?!”乔言握着她的手又加了点儿力。   叶弥皱了一下眉头,“大哥没给我支票,真没给。”   乔言一皱眉,“怎么,现在这么抠门连张支票都舍不得了,还是说她还不值得你们开张支票。”   叶弥彻底放弃解释了,黑面神发怒的时候根本不是正常人。她抬头就看见乔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站起身,走到套间的门口,回头看着乔言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给我进来。”   乔言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叶弥,“你要是敢随便收支票,我饶不了你。”说完放开她的手腕,跟着乔言进了里面的套间。   叶弥另一只手握着有些疼的手腕,冲着乔言的背影狠狠的瞪了一眼,真的是拿他没办法,他大概上辈子跟他的家人都是仇人吧,不用三句话,立马就是火力全开。   叶弥回身就看见洛彤微笑着看着她,“你看我没说错吧,乔言没长大,可我觉得你很懂事,你能办好这件事情。”   叶弥没说话,可是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酸楚,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爱情都是自私的。   乔云进了套间就锁上了门,他压低了声音,却无法掩饰其中的怒气,“你不跟家里人吵是不是觉得很难受,以前你考民航的时候吵,我觉得你是青春叛逆期,你现在快要二十八岁了,还是这么不冷静,你是更年期提前了吗?”他转身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甩在他的面前,“你还真是说对了,我用不着开支票就能把外面那个女人给打发了,你要是不相信你就自己看。”说完他把文件袋丢进他的怀里。   乔言看了一眼,随即打开来,里面都是叶弥的照片,男主角却有不同,周同哲,丁大伟……每一个学员都没有落下,都是他们一起谈笑风生,勾肩搭背在一起的照片。照相这种东西很神奇,尤其是在有了借位之后,这些静态的东西就更能让人发挥出无限的想象。乔言歪着嘴笑,可是翻到后来就是她跟贺清文一起坐车,一起在酒吧喝酒,贺清文抱着她,而她把头放在他的肩上,那酒醉后迷离的媚态,开了扣子的衬衣领口……   乔言忽然间觉得贺清文真的是一个正人君子。   “还有这些!”乔云看着他从容的表情,又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叠,“我劝你最好有点儿思想准备。”   乔言抬头,眸色变暗,他伸手接过照片,又抬眼看了一眼乔云。   “看看吧,可能你的感情生活我们都不能理解,闪电分手,闪电结婚,你们开飞机的大概都追求这速度,我什么都不说,我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力。”   乔言低头一看便双眉紧锁起来,他飞快的抽着手里的几张照片,是贺清文把她扛上车,扛进酒店,扛进电梯,最后扛进房间。   他抬起头,眉宇间都是焦虑,“她看过吗?”   乔云有些楞,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他此刻的表情,他轻轻的摇摇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弟弟,却发现他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乔云心头一紧,心里了然,自己的这个弟弟是彻底傻了。   “她真的有那么好吗?”乔云点了点照片,下一句话还是忍着没说,真想问问他,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乔言草草的把照片一起塞到那个文件袋里,他看了乔云一眼,“大哥,谢谢你,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昨晚我也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相信叶弥。”他没有多说什么,可是笃定的语气让乔云无话可说。   “这些我拿走了,你把她身边的人也撤了吧,留着也是白花钱。”乔言虽然情绪缓和了,但还是明确的给出了暗示,这招没用的。   乔云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晚上一起吃个饭。”   “你不怕爸妈知道?”乔言小心的问,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确定了大哥没有恶意,他也就不急于问清原委,回去审问叶弥也是一样的。   乔云冲他瞪眼,“所以你说话小声点儿,我们要偷偷的。”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来。   外面等着的两个女人似乎也没干坐着,洛彤始终握着叶弥的手,很亲切,“其实我知道你不图乔言的钱,虽然我不太相信一见钟情的事情,但是总应该是有的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们风华正茂,情深意笃,结伴翱翔蓝天是一件很幸福也很让人羡慕的事情。你也听到了,桥江的市值有将近200亿,其中有100亿以后是可以归乔言经营和支配的。他不仅仅是个机师,他还是斯坦福的双硕士,是一个商业天才。你看到的只是他飞机开得好,但是他不可能一辈子只开飞机的,等到他想再回到商圈扬名立万的时候他却一无所有,你不怕他那个时候会埋怨你吗?”   叶弥低着头不做声。上百亿啊,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这么多的钱,她一时间都无法理解这么多的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可是有一点洛彤还是说对了,他不可能一辈子开飞机,他会因为自己而一无所有。不管以后乔言会不会埋怨自己,她心里都不会安稳。   叶弥的心就这样陡然塌陷了一块儿。   晚上四个人在酒店三楼的包厢里吃饭,说真话,这是她第一次跟乔言的家人吃饭,非常的紧张,她不停的喝水。这不是简单的一顿饭,大哥大嫂的友好,让她不得不承担一个使命。   乔言看出她的不自在,不停的往她的盘子里面夹菜,可是叶弥却没有心思吃,她拿开餐巾,“我去趟洗手间。”   出了那个包厢她大口的喘了几下,在里面都快要窒息了一样,她打开水龙头,狠命的往自己的脸上泼水,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真是没用啊,居然紧张的连饭都吃不下了,丢死人了。”她狠狠地咬着牙,发泄似的抽了好多张纸巾,把脸擦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乔言和贺清文两个人在面对面的站着,四目相对似乎有小火花的爆裂声。   叶弥打了个机灵,赶紧又退了回去,手拍着小胸脯,“千万别看见,千万别看见。”   “出来吧!”乔言喊了一嗓子,看见她鬼鬼祟祟的缩进去了,他走到门口,伸手把她从墙边拉出来,“他知道了!”   “啊!”叶弥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贺清文。他却站在那里一瘪嘴,一耸肩,很无辜的样子,“是他威胁我不让我在你跟前乱说的。”他说完还用手指了指乔言。   叶弥抬眼看了旁边的人,又低头看看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呵呵!”她抬头冲着贺清文傻笑,“我说我没骗你吧,你非不信。你怎么来这里啊?”她赶紧的转移话题,想缓解一下这种尴尬。   贺清文突然换上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他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乔言,“你们飞行大队长非要请我吃饭,我来了才发现做东的是林沛啊。”他伸手拍了拍乔言的胳膊,“你知道,公司今年放机长的名额比去年还要少一个。”他颇有意味的看着乔言,然后笑了笑就从他们的身边绕了过去。   叶弥抬头看他,乔言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她心里隐约的明白点儿,这个时候当然都想尽办法要活动活动关系,而自己家的黑面神出身高贵,又有些自命不凡,自然是拉不下脸来做这样的事情。   “你怎么出来了?”叶弥看着他的脸问。   “出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情。”乔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瞧你个没出息的样儿,就吃个饭,至于吗!”   叶弥只是傻笑,他不懂她的心,更不能理解她这一下午都经历了什么。   吃完饭的时候,乔云夫妇没有送他们出去,而是直接返回了7楼的套房。乔言和叶弥责直接下楼来,推开酒店的门就觉得凉风袭来,这几天是预报要变天的。乔言很自然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只穿了一件T恤的叶弥身上,“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开车。”   叶弥仰着脸,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一刻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乔言没有马上离开,扶着她的肩膀,两个人四目相接,都是融融温情。叶弥眼底流淌的清明通透的神采一时让乔言挪不开眼神。不知道这么过了多久,他叹了一口气,“我马上过来。”然后转身往停车场的方向。   林沛站在酒店大厅里好奇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他眉目紧锁,眼中全是困惑。   二九   叶弥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夜幕下的C城华灯璀璨,异彩流光,可是在她的眼里却全然没有了颜色。飞快的车速让两遍的景物映着霓虹在窗玻璃上画出斑驳的影像,叶弥的心突然有些没有着落,细细一算还有不到三个月乔言就要过生日了,他们也就认识了三年了。她辛辛苦苦谋划了三年的情局,今天竟然只是发展到了这步田地。她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在白日做梦。   乔言紧紧的抿着嘴唇,时不时的从反光镜里看一眼旁边的人,她一向聒噪,话多的没完没了,而此刻,她的安静让他非常的不安。   到了家,叶弥下车就走,被乔言叫住,“拿着你的东西了吗?”   叶弥愣了一下,“哦!”说完下车从后面拎着两个袋子就进了楼里。乔言在后面看着有些纳闷,明明是三个袋子,怎么就剩两个了,可是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好意思直接问。叶弥到家就拎着东西上楼,乔言终于忍不住了,“你站住!”   叶弥愣了一下,然后乖乖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耍什么脾气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说着他把那个文件袋往茶几上一丢,愤愤的在沙发上坐下来。   叶弥直直的看着他,片刻她神色黯然,垂眼低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说完又转身快步回了房间。   乔言的心却猛地抽了一下,他错愕的仰着头,目送着她就这么进了房间。门砰的关上的时候,那声音很轻,却让他浑身都跟着抖了一下,心里变得空空的,难受。他咬着牙,“死丫头,越来越会折磨人了。”说着也拿着文件袋就上了自己的书房。   乔言本想审一下下周机械考试的试题,可是打开电脑就忍不住上了Q,看见纯友谊的头像灰着,他突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烦躁的胡乱敲打着键盘,最后蹭的站起来,开门就朝着叶弥的房间去了。   他气冲冲的,也没有敲门,旋门就进去,“你个死丫头,我送你的鞋子哪里去了,你……”   叶弥本是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他这一咋呼,叶弥一回头,生生的把乔言的下半句话给吓回肚子里去了。她脸上扑着厚厚的粉,面色惨白惨白的,眼皮上涂着各种各样颜色的眼影,一层盖着一层,一眨眼仿佛扑扑的往下落粉,嘴巴涂得通红,正是传说中的血盆大口。   他愣愣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仰面躺在她的床上大笑出来。什么东西都是讲技术的,就好比化妆,能把鬼变成人,当然也能把人变成鬼。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了,不该给她买那些红红绿绿的东西。   叶弥篾了他一眼,转身继续描,很快又画了两个通红的脸袋,“笑什么,我就是这么糟蹋,有钱难买我愿意,我就拿这个泄愤了。你找你的鞋?给了你们家内定的二少奶奶了,你去看吧。”她话语里显然带着怨气,她长这么大都率性自在,从认识了乔言,她大概把这辈子要受的委屈都受了。   乔言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然起身,扶着她的双肩把她转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你去找她干什么?”   叶弥的嘴角扯动,露出一丝苦笑,她扬眉,“你又想说什么,你挨骂有瘾?”她把手里的刷子随便往梳妆台上一丢,“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人说三道四的时候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当别人给我支票要把我从你身边打发了的时候真的就可以完全无所谓?”   乔言松开手,脸上的怒气一瞬被内疚取代,他微微蹙眉,看着叶弥别开脸,急促的做着深呼吸。他慢慢的蹲下身,轻轻的把那人揽进怀抱,扶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对不起,总是让你受委屈,难受就哭,别憋在心里。”   叶弥把眼睛压在他的肩头,硬挺着不让自己流眼泪。   乔言觉得自己肩头微凉,脑海里陡然浮现出今天看到的一张照片,她就是这样趴在贺清文的肩头。   乔言的心如针刺般骤疼起来,他紧了一下怀抱,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紧了又紧,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不熨帖,“哭吧,别憋着了,让我心疼。”   他声音很轻,却一下一下砸在叶弥的心上,她握着拳头,和着节奏一下一下的垂着乔言的后背,却死也不抬头,“不哭,就是不哭,死也不哭,就是让你心疼。”   刹那,乔言便红了眼眶,依稀记得在医院里,弥留中的奶奶拉着他的手,“我相信叶子的眼光,你能照顾好她,你能不能发誓,不让叶子伤心,好好待她,不让她掉眼泪,给她幸福。你敢用你的事业和幸福发誓吗?让我这个老太婆可以安心的离开!”   乔言回头看着叶弥,握着老太太的手,“我用我的事业和幸福发誓,不让叶弥伤心流泪,一辈子对她好。”   他们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叶弥看着手里的小红本,仰着脖子看着天,“我就这么变成已婚了,不能随便勾搭男人了,还不能随便伤心,随便哭,人生真是无奈啊。”她回头看着眉头紧蹙的乔言,“你放心,你人这么好,这么仗义,我不会拿你的幸福和事业开玩笑的。”她嘻嘻的笑,然后张着双臂迎着阳光,“我就无敌强大的美少女叶弥,要快乐积极的过好每一天。”她大声的喊着,不顾过往的行人的异样眼光。   乔言讪笑,他才不信发誓什么的这种东西,如果真的灵验,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可是那一刻他的心还是被悄然触动。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伤心了。”   叶弥摇摇头,眼睛在他肩头不停的蹭,“不是你,是官恩萍那个大巫婆。”她猛地抬起头,挣开他的怀抱。   乔言愣住了,就见她风风火火的转身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摆在乔言的面前,“我要求提高我们离婚后一次性支付赡养费的数额,官恩萍现在都给我开价到300万了,所以你到时候不能只给我一百万,乔言,我也告诉你,到那一天我要你的全部,就是要你的全部。”她带着委屈,娇嗔的叫嚣着。不知道是真是假!   乔言闪了一下神,然后他淡淡的笑,有些僵,勉强的厉害,他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真贪心,好,给你全部,我的全部,满意了?”说着他拿起那份协议转身就出了她的卧室,要关门的时候背身对着她,“马上去把脸洗干净,不准晚上装鬼。”   叶弥想笑,可是扯了扯嘴角,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   乔言在关上门的一刻,脸上的笑容隐没不见,他承认在他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知有什么爆开,灼的心火辣辣的难受,不是疼,也不是闷,无法言表,似乎跳不动一样。没人知道他听说大哥找叶弥时候的心情,比飞机在天上突然急坠数百米更加让他头皮发麻。   坐在书房里,他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那份协议书,一手执一份,片刻他合起来,几下把他们撕得粉碎丢进纸篓,他搓着自己的脸,他看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仿佛全都乱了套。他手敲打着桌子,记得叶弥问他,为什么会选她。   为什么?因为她单纯善良,以后分开的时候不会有麻烦,还有,他相信这辈子他都不可能爱上这样的野丫头。没有何晓宁那样的恬静温柔,那样的娴雅端庄,她有的只有聒噪,幼稚,粗鄙,她只是一个出身不详,巷子里长大的庸俗的女人。他觉得他可以这辈子都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照顾,就当为社会重新塑造一个人也算是一件功德。   可是他现在不知道她这三年的时间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的,依旧带着她的善良和单纯,甚至是一些傻,却多了乐观、豁达、义气,坚毅和……坚强。傻傻的丑小鸭再站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已经是振翅欲飞的天鹅,她依旧不恬静,可是她那些不怎么高级的笑话和大姑婆般的哈哈大笑给了他最简单的快乐,她依旧不温柔,可是那些看似平常和不经意的简单问候总是能带来最温暖的慰藉,她依旧不优雅不端庄,人前装一装,人后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可是却独立坚强,那隐忍的微笑让他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她面对面的时候,乔言知道了什么是自惭形秽。   乔言起身从身后的书柜里拿出一个电脑包,打开里面的电脑,整整一部电脑,里面全是他曾经的爱情,上万张照片,数百段视频,近千封电子情书……   两年零九个月十三天他没有碰过这台电脑,他随便点开一组照片,是他们一起飞米兰的时候在圣西罗球场狂欢的留念,随便点开一段视频,是两个人一起过生日,蛋糕上写着“大色狼生日快乐”。   “你居然敢给我写这个?”   “本来就是,乔言就是大色狼,大色狼,大色狼!”   “好,既然这样,我马上就色给你看……”   乔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马上点了叉,他返回目录,选择了全盘格式化,他手在确定和取消间迟疑着,他沉沉的吐着气,慢慢的合上眼,或许真的是时候彻底结束了。   这时书房门猛地被推开,叶弥啃着一个大苹果站在门口,乔言有些做贼心虚,猛地合上了电脑,无措的看着面前的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妆,清清爽爽的。   “你不会敲门吗?”他吼了一句。   叶弥一愣,啧啧了两声,然后又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嘴里塞得满满的,有些口齿不清,“你刚才不是也没敲门,怎么,只许州官放火烤肉,不许百姓点灯照路?你做什么呢,这么秘密,搞不法行为?”看着他黑黑的脸色,叶弥没趣的挥了挥手,“真小气,跟你没法交流,算上你下午的表现,我看你现在已经可以媲美咆哮马了。”   乔言若无其事的把电脑装起来,“我做什么都要跟你交代吗?”   “哇塞,这是P61T啊,买得时候很贵吧,真败家。”说着凑上来,“我看看?”   “不行!”乔言把电脑装起来,放进柜子里,回头看她,“你跑来干嘛?”   叶弥摆个鬼脸,“没事,看看你。”说完又傻傻的笑,“你给的劳务费太多了,我留了五万,一年的生活费应该够了,其他的给你转账了,你查查。”   “是吗?”乔言打开网银,果然回来了195万,“其实你可以留着慢慢用。”他边说边扫了下面一眼,就看见汇款理由一栏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过夜费!”   乔言面色一怔,竟有些微红,他抬头看见叶弥站在门口举着苹果呵呵的笑。   “我原来这么值钱,以后可以考虑第二职业了,我们过夜了吗?”他搓着下巴,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叶弥的笑一下僵了,“算预付费好了。”说完,羞得脸通红的赶紧逃跑。   乔言一个人无奈而又宠溺的笑,然后一皱眉,自言自语,“咆哮马是谁?”说着就在搜索引擎里搜了一下,打开网页,脸色陡然变了。   “死丫头,这回你死定了。”   三零   第二天早上乔言洗漱完就在自己房间里面打转,有些不淡定,为什么?他也不太清楚,就是害怕看见叶弥,觉得会比较难为情。   为什么会难为情?他也不知道。但最后也就只能这么硬着头皮下来了。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东西,鸡蛋,油条,小米粥还有几样小菜。他沉着脸,装着与日常无异,坐下就拿起手边的报纸看新闻。   “我说,双硕士,吃饭的时候不宜看书读报,没听说过?”叶弥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吃完再看。”   乔言躲在报纸后面一瘪嘴,想这么听话,可是又觉得很没有面子,“那你还给我放餐桌上?”   叶弥一瞪眼,果然是恶人啊,喜欢先告状,擅长倒打一耙。   “我给你放那里是怕我收拾饭的时候你会闲着无聊,你每天都跟大爷似的,饭不好不出现,你还有脸说。”   “你……”   “吃饭的时候不准多说话,没听你妈说过?”她翻了一个白眼儿。   乔言被点到死穴了,说到这些他心里就有些内疚,也便不再跟她争辩什么。   走的时候,乔言想载着她一起,可是还是被叶弥拒绝了。站在门口换鞋子的时候,乔言站在她身后,冷不丁的就来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挑那双鞋子的时候很用心。”   叶弥心头一紧,脚下一个不留神就踩偏了,被鞋子绊了一下,重心一晃,身子向后倒去。   乔言在她身后伸手一扶,却恰好摸到了胸前不该摸的地方,他触电般的撤回手,叶弥没有心理准备,直直的就往旁边倒,就听见咚的一声响,正撞在衣镜上。   “叶弥!”乔言惊了一下,赶忙俯身去扶她,却被叶弥拍开。   “乔言,要么你就别扶,要扶你就别撒手,你这扶起来又放倒,你成心的是吧。”叶弥自己揉着脑袋,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迟早让你搞成神经病。”说着眉头又紧紧的皱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乔言愣愣的蹲在那里,“要么你就别扶,要扶你就别撒手”,这话在她的脑子里来回的转了好几个圈,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叶弥,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坚定。   叶弥被他看毛了,瞥了他一眼他还继续看,“你看什么看,你当你眼光是止疼药啊。”说着拿开手,上面竟有点点血迹。   乔言惊了一下,没说话,抓起那只还没穿上的鞋子,给她套在了脚上,打横就给她抱起来,“马上去医院看看。”   “你撒手啊,你发什么疯,碰个头还用上医院?”叶弥扑腾着,真是不知道他折腾个什么劲。   乔言完全不想理会她,“你都流血了,给我老实点儿,我不撒手!”他后半句吼得声音很大,叶弥突然安静了,看着他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却更加潋滟如水,灼灼其华。   乔言移开自己的目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不知道是真的来得太快,还是一直都在只是没有发现,他有一种自己马上要完蛋了的错觉。此时怀里的人一只手攀着他的脖子,一只手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瘪着嘴也不说话,就这么一下一下的。乔言的心痒痒的,不敢低头看她,他想这就是勾引吧,可是想起是叶弥做的,就觉得完全不可能,她太单纯了,白纸一样纯洁的姑娘。   想到这里乔言不禁有些失望。   这趟医院确实上的有些不值,在急诊室里,医生只是让小护士给上了点药水。乔言很不满,还跟人吵了一架,非说人家敷衍了事,结果医生给她开了一堆的检查单子。   做完脑CT,等片子的时候叶弥赶紧给周同哲打了一个电话,“我肚子又坏了,今天不能去上课了,帮忙请个假吧。”她手掩着话筒小声的说,就看见乔言站在旁边忍不住的笑。   叶弥尴尬,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周同哲倒是有些庆幸,“你真是运气好,乔教员今天也没来,听说是他妹妹病了,也是拉肚子,最近是不是流行肠胃炎啊,你别老是不注意,去医院看看吧。”   叶弥没说话,脸一下子沉了,又回头剜了那人一眼。她不是运气好,是运气不好才对。挂了电话,叶弥回头想去凶他,就见他皱着眉头往旁边的透析室走去。   “你干嘛啊?”叶弥好奇,跟上去却看见孙健坐在门外,一脸的沮丧。   乔言和叶弥都停了下来,相互看了一眼,一脸的诧异。   “孙大头?”叶弥先走了过去,这一声把孙健唤起,抬头看见他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叶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里面的人是你母亲?”乔言没有拐弯抹角,劈头就问。   孙健愣在那里,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摇摇头,“是我大哥,他突然得了急性肾衰竭,医生说必须尽快的换肾,不然就活不了几天了,我们家就我的肾可以换了……”说着便要哽咽出来。   三个人就这么在走廊里站着,整个气氛僵了下来。他们都很清楚,摘掉一个肾,对于一个飞行员来说就意味着飞行生涯的结束。而对于孙健而言,一个飞天的梦想还没有张开翅膀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   乔言一下子明白了他那天在模拟舱表现失常的原因,他上前两步,轻轻的拥抱他,拍了拍他的背,“教员帮你想办法。”对一个靠着一己之力支撑一个家庭的年轻人,眼前面对的就是绝望吧。他的眉头越拧越紧,看得叶弥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   三个人就在外面一直等着,直到孙健的大哥从里面出来,他面色惨白,眼窝发青,深深的陷在里面,浑身肿得厉害。叶弥有些不忍看,拉着乔言的胳膊就躲在他的身后。   “医生,情况怎么样?”看见穿大褂的出来,乔言就上去问到。   “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是还是不能拖了,你们要早做决定,因为即使确定要换肾,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   “那是不是换一个肾,病人就一定没事了。”乔言皱着眉头,满脸的焦虑。   “器官移植是非常复杂的手术,谁也不敢保证手术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有些人没有任何排异的反应,有些人移植以后也活不了多久,可是现在只有移植这一条路,不然病人真的熬不了。”说完从乔言和孙健的中间绕了过去。   叶弥抬头看着孙健,他头低得很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心却能感到他此刻的无助和绝望。她紧紧的握了握乔言的手,仰头看着他。这两年多来,她没有办法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这个人,去依靠这个人,而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此刻她也希望他能有翻云覆雨手,扭转孙健的悲剧乾坤。   中午乔言和叶弥请孙健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小店里吃了一点儿东西。气氛有些沉闷,叶弥总是觉得自己是搞活气氛的高手,可是今天每每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能跟教员说说你目前的想法吗,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   孙健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想法,现在就是两个问题,肾和钱……”   “钱不是问题!”   “钱不是问题!”   孙健还没有说完呢,乔言和叶弥就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说完还对视了一眼,乔言的目光有些好奇,叶弥却有些心虚。   “钱我们大家都可以帮你,可是……”乔言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对于孙健而言,这么年轻摘掉一个肾,他几乎丢失了人生的一半机会,做不了飞行员,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身体将会成为他事业的掣肘,而他的哥哥却未必能重获生命。   谁都不说话了,因为谁都不能给他做决定。   下午的课程安排是每人上一次模拟机,然后回去写飞行体会。教室里,叶弥手支着头看着电脑屏幕,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戳着键盘上的空格键,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她四下看看,除了周同哲大家都一筹莫展的,他们可都是学校飞行技术的优等生啊,现在居然被乔教员归到了落地不合格的层次去了,她瞄了一眼讲台上的人,心里腹诽,乔少爷啊乔少爷,你让飞行学院的教员们情何以堪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抱怨,乔言抬起头看了看下面的人,“大家停一下吧!我看大家都累了,我给你们说说咱们飞行员的事情。”他站起身走下讲台,走到他们的中间,乔言在教室里很少有这样的轻松表现。   “其实在飞机上,机长就好像是首领,可副机长绝对不是副首领,而是勤务员,加油,填本,准备飞机全都是你的工作,做不好就肯定要挨批。机长说话全机的人都要听,而副机长的话就是说说。最惨的是乘务员,谁的话都得听,还得看客人的脸色。乘务长喜欢管副驾驶叫小飞,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所有的副驾驶恐怕都不喜欢,所以呢大家都想做机长,有掌握整个飞行的权利。可是,你们知道就这些很惨的乘务员对于一次飞行最关心的是什么吗?”乔言停住了,看着大家似乎在等待答案,就在他要开口自问自答的时候,叶弥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头等舱的客人。”   乔言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理会,看都没看她一眼,“是飞机落地的时候轻不轻。而乘客在飞行之后会议论什么,是旅途是不是舒服。在平飞的时候,气流颠簸我们也无法完全避免,但是起飞和降落是不是平稳就是你带给乘客的是惊恐还是安心的旅程的关键。不要以为你们落地没有擦到机腹就沾沾自喜,也不要觉得起落架工作正常没有掉一个轱辘就觉得自己成功了。你们都是技术好的学员,但是却不是技术最好的,包括你周同哲。”看着那人有些得意,乔言当即就点了名,做教员他一向是不留情面,但是今天却格外的严格。   他的心情很不好,他觉得自己将失去一个很优秀的学员。   三一   晚上,叶弥洗好碗收拾好厨房,出来就看见乔言拿着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出神。她猛地就跳上沙发,“想什么呢?”说着把头探到他的面前。   乔言往后一闪,看着她无奈的笑,真被她吓了一跳。   “我在想你凭什么说钱不是问题?”乔言盯着她的眼睛看,直到叶弥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捂着脸趴在他的大腿上,膝盖跪在沙发上,屁股撅得老高,还晃来晃去的。   “你就是坏死了,我就说了,反正你的全部早晚是我的,你的钱就是我的钱。”她也不抬头,就这么摇头摆尾的撒娇。   乔言忍不住笑出声,扶着她的腰给她翻过来,让她枕着自己腿躺在沙发上。乔言的手拨弄着她的头发,顺滑得要命,这画面看上去真的是很美很和谐。   叶弥仰面看着上面的乔言,“觉不觉的这样的日子真好。”说完她眼睛撇向别的方向,装作随意的样子,却心跳如擂。   过了片刻,就听见那人嗯了一声,然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息,“要是再没有孙健的事情,日子可是真好啊。”他胡乱的抓着她的头发,“你说公司哪个部门会比较适合他?嗯?”乔言低头看着她问了一句。   叶弥硬着脖子有些惊讶的看他,“你怎么知道大头一定会愿意摘一个肾给他哥?”说完这话她有挪了挪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如果捐一个肯定能救活也值了,说不定还救不活,大头也不用飞了。”   乔言淡淡的笑,他想孙健可能真的就这样跟飞行告别了。一个人要多么自私才能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哪怕有百分之的希望也是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啊。见死不救他做不到,而那么善良而淳朴的孙健就更不用说了。这一下午乔言都在琢磨这件事,想在跟公司汇报的时候帮他在别的部门争取一个职位,毕竟飞扬是个不错的公司,即使做地面工作也收入不菲。   叶弥的心里这时候是别有一番滋味,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乔言,如果你家里出事了,你会不会放弃飞行回去?”   乔言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玩着她的头发,“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必须回去的话,我想我会吧,毕竟那也是我家,那些都是我的亲人。”他的语气有些怅然,平时他也会想那个家,可是面子上抹不开。偏偏每次有机会团聚的时候又总是会弄得不欢而散。   叶弥没有说话,从见了大哥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打定主意,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无比坚定,她应该把他送回去了,不是为了自己,只是觉得他也是想回去的。   “叶子,相信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回去我也会带着你回去。”过了许久,乔言突然冒出了一句,叶弥的心跳陡然加剧,可是却不能确定他的心意。照顾一辈子在他们这种特殊的关系中,它的意义已经被模糊化了,就像他跟奶奶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也只是像这两年兄妹一样的依偎。这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沉的誓言,在他们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华成了共产主义的博爱。   这真是大幸也是大不幸!   “之前还以为你没人性呢,你大概是因为太爱他们了,对他们要求太高了才那么别扭的吧。”   乔言嘴角挂上淡淡的笑,他看着她的脸,此刻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像一把小蒲扇一样,鼻子高高的,鼻头很小,看嘴巴的样子似乎心里有什么不满。   “有时候我对你也是这样,你可明白?”他声音很轻,低低的,带着惑人心神般的磁性,心情也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叶弥听着有些心旌摇曳,陡然间觉得其中还有些别的味道,她猛地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乔言,“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再说一遍。”   乔言的脸一瞬红了,随着又黢黑黢黑的,他啪的一声把杂志丢在茶几上,搬开她的身子,“不明白?就是说你说的不对!起开!”他站起来,小跑着就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叶弥愣愣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看见他又探出头来,“你今晚还没拖地板,不准偷懒。”   叶弥撅了撅嘴,很认命的拎着拖把开始擦地板,可是乔言的话还是会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打转,“照顾你一辈子”、“回去我也会带着你回去”、“我对你也是这样”!   她停下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拄着拖把杆儿,“是哪样啊?说话总是说一半含着一半,显摆你是双硕士?不行!”叶弥丢开手里的拖把,“今晚必须搞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走到楼梯口,似乎又想起什么,脸色有些微红,马上反身就钻进了洗手间。   乔言坐在床头,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上都是懊恼和忿忿然的表情,手摁着床头柜又抓又挠的,“死丫头,成心让我难堪。”他拉开被子躺下来,片刻又坐起来,“要么别搅合,搅混水想跑,没门儿!”他跳下床,打开门正看见叶弥站在门外。   两个风风火火的人一刹那都安静了下来,这样真真假假的暧昧着,时间长了,他们都混乱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乔言清了清嗓子,“你……”   “我……”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四目相对突然尴尬到了极致,谁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都红着脸站着。叶弥一皱眉,有些无奈,他真的是谈过恋爱的男人吗,真的是富家公子吗,喘了快三十年的气了,连泡妞都没学会吗?叶弥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脸皮抓不住情郎。   她两手用力在乔言的双肩上一推,那人没有准备向后踉跄了两步,退到了床边。   叶弥进来反手就关上了门,很不客气的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欺身上来,两腿分在跪在床上,两手撑在他的脸庞,整个人悬宕在他的上方。   乔言先是一愣,随即便进入了状态,他乖乖的配合着,就想看这小妮子还有些什么幺蛾子,“你想怎么样?”他的语气颇有些傲慢,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叶弥有些怯了,眼神躲开他,想下来,然后笑着说,“哈哈,逗你玩!”可是转念一想,那就太窝囊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她,脸上都是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美得不像样子。   “我想出去勾搭男人,可是没有什么经验,你人这么仗义,不如给我练练手吧,帮我指导指导。”   “让我做恋爱教员?还是家教。”乔言一挑眉,装得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心情却好得不得了,“你要是不小心占了我便宜怎么办?”   叶弥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来,她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很轻佻的样子,“这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学费呢?请我很贵的。”   叶弥眼珠转了一圈,慢慢探下身,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轻吻,“拿人顶行不行?”   乔言咂摸着嘴唇,心里却像灌了蜜糖一样,甜得发腻,浑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叫做愉悦的情绪,可是脸上依然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叶弥有些气了,“先上节免费课试试水平再谈价钱吧。”说完她低头咬住他嘴唇,毫无章法的蹂躏着。   乔言觉得气血上涌,也顾不得其他,由着自己的本心,他一个翻身把她着着实实的压在床上,“嘴唇碰嘴唇有什么意思,教你点儿深层次的。”趁着她惊魂未定,他的舌头已经伸进她的唇齿间缱绻流连着,两手扶在她的腰间,却越来越不安分,隔着意见纯棉的家居服在她身上用力的揉搓着。   叶弥心跳得不成样子,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似被点燃了一样,她有些兴奋却也充斥着不安,两只胳膊却紧紧的环着他的肩背,舍不得放手。   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还在乎什么身体。   可是乔言突然停下来,他抬头看着叶弥,眼中隐约的红血丝显示着此刻欲*望的深刻,他的呼吸有些沉,翻身滚到旁边,趴在床上,借此来掩饰自己此刻是多么的禽兽。这节课再不停下来,怕是会直接传授核心内容,他不是不愿意,却不想在此刻。他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感情,他想在他们真的互相彼此拥有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混乱和牵绊的。   叶弥就这么仰面躺在那里,浑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脑子里一片空白,羞愤,失望,懊恼随之又都涌上来,心口被堵得死死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绯红的颜色,变得有些惨白,她明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可是他却停下来了。除了讨厌和不愿意,她不知道还有什么。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甚至后悔自己的冲动,有时候就这么一直暧昧,一直猜,一直抱着一丝幻想,总是好过将真相如此残酷的摆在眼前要让人舒心。而此刻它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眼睛觉得有些干涩,依稀听得到旁边人粗重的喘息,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叶弥想该是让她偷偷走了吧。她慢慢的起身,还没有坐直就被一条粗壮的胳膊压倒。   “上完免费课就想逃跑?我是家教,你以为办班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侧过脸,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都是笑。他把叶弥往身边揽了揽,闭着眼睛,“别走,陪我一会儿。”   乔言真的被自己吓着了,原来他这么想跟她在一起。   叶弥有些羞,这坐过山车般的忽上忽下真的需要非常强大的心脏承受能力,她安静的偎在他身边,伸手揽着他的腰。屋子里静的只听见乔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再这么抱着,禽兽那么一下或几下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他想平复下来却身不由己,他猛地睁开眼,咂了一下嘴唇,“叶弥,你是不是进来之前刚刷过牙了?”   叶弥的脸爆红起来,火辣辣的,像个煮熟的螃蟹壳,她忽的起身,蹦下床去,然后抬脚踢了他一下,“你装作不知道会死吗,会死吗?”说完就跑了出去。   乔言听着一声门响,一边大笑一边蜷起身子,真的是自讨苦吃。   三二   乔言特意把闹钟调早了15分钟,早晨下楼的时候叶弥还在做饭,可是报纸已经摆在桌子上了。乔言露出笑,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两手圈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的吐着气,“早啊!这是在做什么?”他歪着头,就看见叶弥举着铲子愣愣的,耳朵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你,你怎么这么早?”她吞吞吐吐的,然后翻着锅里的蛋炒饭,想尽量的装作淡定,可还是把饭铲得到处都是。   乔言呵呵的笑,“你不是聘我给你当家教吗,我这不下来授课了。”他指指台面上的饭粒,“你看看,好浪费,粮食现在很贵。”   叶弥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转过身,“你别大清早找抽,看你的报纸去,上什么课啊。去坐好,马上开饭。”说完她转身关了火,很麻利的把饭盛了两盘,一盘摆在乔言的跟前,另一盘要拿走的时候却被他抢了过来。   叶弥瞪大眼睛,还没说话呢,就见乔言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我们一起吃。”   叶弥愣了一会儿,慢慢的漾开笑容,她脸微红,有些羞涩的靠过来,就被乔言一把拉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把勺子递到他手里,“快吃吧,吃完好上班,不然你就来不及刷碗了。”   叶弥一听,脸就拉下来,“还以为你怕饿着我呢,敢情是怕我不洗碗。”   乔言也不反驳,围着她腰的胳膊紧了紧,盛了一勺饭递到她饿嘴边,“啊,吃饭了,别饿着。”   叶弥噗的笑出声,张开大嘴连勺子一起给他咬住了,还死死的咬着不放,就是要故意气他。可是乔言一点儿也不恼,松手拿起她盘子里的勺子,自顾自的吃起来。   叶弥吃了个瘪,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她看了一眼这所大房子,眼珠一转,盛了一勺饭递到他的嘴边,“啊,老公,吃一口。”她声音嗲得让乔言起了一身的疙瘩。   他乖乖的吃了饭,看着她,“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事求我?”   叶弥一手抱着他的脖子,又给他盛了一勺,“老公,我们的房子真大真漂亮。”   “嗯!”乔言应承着,心安理得的吃着她喂的饭,心情跟今天的天气大不同,外面大雨倾盆,他心里却是阳光明媚。   “这么大的房子,我打扫的好辛苦,马上就要考试了,我时间好紧。”她眨着大眼睛,这个房子楼上楼下400多平米,打扫起来真大是太费劲了,每次都累得她腰酸背痛的,与其这样,她宁可住个小房子,“我们请个钟点工吧。”   乔言不动声色,也喂了她一勺饭,然后自顾自的吃起来。叶弥看了他一会儿,恼了,从他腿上跳下来,“真小气。”说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端着盘子到对面坐了下来。   乔言看着她,心里满满的,塞的全都是感动和内疚,大到跟着他到处挨骂,小到做这些琐碎的杂务,她到底做了多少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他心里当然不会以为她只是回报他的仗义,更何况他当时根本就不仗义,甚至有些缺德。   “叶弥,问你个课堂问题,你什么时候想让我给你做家教的?”他低头吃饭,尽量不去看她。   叶弥不傻,当然不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要问她什么时候爱上他,那大概真的是一见钟情吧。她忘不了就她一个人蹲在医院收款处窗口下抱着膝盖绝望痛哭,是他向自己伸出手,说可以帮她。那个时候他也是衣着体面,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的样子。   叶弥是有些害怕的,一个陌生男人无缘无故要给你钱帮你渡过难关,这很难不让她想起她看过的言情小说。那时她两手紧紧的抱在胸前,讶异的仰脸看着他。   他脸色很差,眉头微微的皱着,“你奶奶正等着用药呢?”   这是叶弥的死穴,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奶奶,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看着她因为没有钱治就这么离开,她慢慢的站起身,两手垂在身侧,怯怯的看着他,“我不好看,身上也没有料!”   想到这里叶弥忍不住笑出来,乔言有些诧异,抬头看着她,“你笑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叶弥很认真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期待,其实他记不得也正常。   乔言愣了一下,随即也嗤嗤的笑出声,“你既不好看,身上也没什么料,你说你怎么就敢喜欢我这么久,都不怕落空吗?”   叶弥的脸通红的,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心下腹诽,这男人也真是恶劣,就一点儿都不知道要给女人留面子吗?她端起盘子,把剩下的米饭扒进嘴里,砰的一声把盘子放在桌上,“别臭美了,傻子才会喜欢你呢。”说完就钻进厨房洗碗去了。   乔言哈哈笑出声,他看着她的背影,提高了音调,“叶弥,你就是个小傻子。”   叶弥背对着他浅浅的笑,她哪里是小傻子,她根本就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大傻瓜。她两手撑着洗理台,心里松了一口气,真心也在他的面前了,她现在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少,在这段暧昧不明的感情里,现在她还能抓住的最后的救命稻草怕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叶弥很感激乔言昨夜的克制,她知道她有些幼稚,那一刻她真想为了留住一个男人而不顾一切。   尽管叶弥坚持不让乔言送,可是因为外面的雨太大,她还是被自家老公押上了车,车子停在机场地下的时候,乔言拿出一把伞,“你先上去,还是我们一起?”   叶弥看着他,“你就一把伞?”   乔言点点头,“一直以来我就一个人,要那么多伞做什么?”   坦白说这话还是让叶弥心里的一点儿小顾虑彻底没有了,看来他这两年是真的有恪守夫道哦。可是面对眼前的问题她有些犹豫,她想让人都知道她是乔太太,这是她一生的骄傲,可是却不是现在,她并不要求什么名分,只是想要拥有他的心。   乔言看懂了她的心思,其实心里是有些小失落。他什么也没说,给了她太多的伤害,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给他尊重。他探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你先上去吧,我打电话让同哲下来接我一下。”   叶弥点点头,“一定要让他下来接你,外面太冷,淋雨会感冒。”她心里有些小愧疚,下了车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她拉开车门,“乔言,你让我准备准备,你知道你的仰慕者太多,我得回家赶进度好好练练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她伸手抓了抓头发,“唉,现在有不少人知道这事了,估计我们也瞒不了多久了。”   乔言笑,冲他挥挥手,“快走吧,不然你要迟到了。”说完点了点自己的手表。   叶弥点点头,“乔教员,那我先走了。”说完就小跑的消失在乔言的视线里。   他心里很清楚,他和叶弥的关系没有人会说,知道的人中,孙健他嘱咐过了,那是个老实的孩子,不会到处乱说。贺清文和官恩萍大概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事儿最好了,他们就更不会往外说了。   叶弥甩着手里的伞刚进综合楼就看见周同哲从电梯里出来,“你干嘛这么急?”叶弥装傻,问到。   “乔教员车上没有伞,让我给他送一把,今天的雨可真大啊。”说完就撑着伞跑进雨幕里。叶弥回身望了一眼机场的方向,今天那里肯定又乱套了,不知道要滞留多少乘客,她突然有些坏心眼儿,这下可要忙死官巫婆了。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时间另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咱下周一开始出去培训,到4月1号才能结束,因为通知的比较紧迫,所以呢这几天会比较忙,交接工作什么的,更新可能无法保证。据说培训的那个地方是可以上网的,所以亲们放心,过了这段时间,安顿下来还是会继续更文的。唉听说还有军训什么的,我滴个亲娘咧,我这个岁数真的不太适合军训了,老胳膊老腿的。为我祈祷吧!!!   三三   官恩萍坐在机场临时设在应急指挥办公室里,透过玻璃门能看见人满为患的候机大厅,几乎每一个航空公司的柜台前都挤满了不满的乘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着额头,这场雨从昨晚就开始了,看上去没有丝毫要停下来或者变小的意思。从早上六点开始她的对讲机就没有安静过,她刚想休息一下,下面又报告说飞扬前台与旅客发生了冲突,机场保安上前制止的时候跟乘客发生了冲突。   官恩萍二话没说,直接打电话报了警,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机场派出所的人还没到吗?”她远远的看着,对外围维持秩序的保安问了一句。还没等到回答就很不耐的上前,“大家都冷静一下,我是机场副总。”说完她从服务台后面脱出一把椅子,说着就站了上去,“因为气候原因,飞机不能飞,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一旦天气状况允许,机场会马上开放,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的飞机起飞。大家有意见有要求可以派代表跟航空公司协商,请不要扰乱机场的候机秩序。机场已经尽最大的能力给大家提供方便,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家能够体谅。”   人群安静了片刻,但是很快又躁动起来,人群推搡这,官恩萍的椅子不知被谁推了一下,失去了重心,带着人直直的向后倒去,她一阵惊慌,却感到背后被人扶了一下,可还是跌在地上,身后还压着一个人。   这时警察冲进来,阻隔了人群,官恩萍抬头看见一个小伙子伸手把她拉起来,回头看见何晓宁皱着眉头半躺在地上,旁边的一束百合花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旁边的人一脸关切的表情,“你没事吧?”   这熟悉的声音把何晓宁的深思拉回来,她已经忘了身上的疼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一瞬眼睛便湿润,她努力的克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乔言皱着眉,慢慢的把她搀起来,“这里这么乱,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何晓宁低着头,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小萍他们把礼物放在这里,让我自己来取。”她活动着脚腕,才发现鞋跟崴断了。   乔言猛然记起来,今天是何晓宁的生日,其实前几天他还记着的,他心下笑,有些莫名的怅惘情绪滋生出来。他蹲□把那束花捡起来,递给她,“鞋子怕是不能穿了,怎么办?”   何晓宁有些无措,官恩萍却从旁边扶住她,“交给我吧,幸亏何小姐扶我一下,不然我肯定受伤了。”她微笑着看着何晓宁,“到我办公室,我那里有,先救救急。”   何晓宁无意的看了乔言一眼,他转头看着官恩萍,“那我们先走了。”   周同哲很有眼力价的就跟上来。没走几步,乔言回过头,淡然一笑,“祝你生日快乐。”   何晓宁怔怔的看着他,却被周同哲挡住了视线,他凑上来,“哎呀,师娘今天过生日啊,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恭喜恭喜哈。”   “同哲,我们走,已经迟到了。”说着乔言就蹙着眉头把他招呼走了。   何晓宁的眼中一片氤氲,他已经两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四个字,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他真的放下了,放开了。那么温和的话语,那么坦然的微笑,却像一把刀一样剜割着她的心。   “我们走吧!”官恩萍看得出那眼神里满满的不舍和爱恋,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妒意,装作一副谦恭的样子。   何晓宁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在官恩萍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去了电梯。到了副总办公室,官恩萍让秘书送了一杯咖啡,“何小姐,真不好意思,没想到让你过生日还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没关系,今天天气太糟了。”何晓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今天是有任务?”官恩萍打量着她,有些女人是可以经受时间洗礼的,眼前的人似乎可以逃过岁月悠悠,快三十的已婚妇女还是一派纯情小姑娘的样子,也难怪乔言对她那么的着迷,为了他连财产和乔家二少爷的身份都不要了。她嘴角隐约露出一丝讪笑,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嫁给了别的男人。她转身从脚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双鞋,正是叶弥送她的那双,虽然这鞋子的确美,她有些舍不得,可是想起那个人,她就恨不得把它撕碎了。   她捡起地上那只残破的鞋子,“正好,这双鞋也是38码的,别人送我的,可惜我不合适,我是37码,送给你吧。”   何晓宁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些难色,这么贵重,一看就是奢侈品而且是限量版,怕是自己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官恩萍是察言观色的高手,“那就当我感谢你,顺便算是生日礼物,并且这也不是我花钱的,你就收下好了。”   何晓宁不好再推辞,也便收下了。   在电梯里,周同哲小心的查看着乔言的脸色,没有表情,完全没有表情。但是根据他的感情经验,这里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官恩萍喜欢乔教员,乔教员喜欢何晓宁,OH MY GOD!何晓宁是林沛的老婆。这事情复杂了,怪不得乔言那么受欢迎,可是在这么是非多的航空公司居然一点儿绯闻都没有,这不正常啊。开始乔言找他当班长的时候,他还有些怯,私下不放心还怕他有什么特别倾向,看来不是这样的,原来他喜欢上有夫之妇了。   周同哲不自觉的咋舌惋惜了一下,乔言侧过脸,“你干嘛?”   周同哲不知死活,自以为跟乔言关系很好了,便不知轻重的凑上去,“我用我周半仙的天眼看了一下,你浑身都是烂桃花,你要小心谨慎,该整理的赶快整理,不然轻则流言漫天,重则误人误己。”他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手势,一脸深沉。   乔言看着他,片刻嗤笑一声,“还周半仙,谁封你的。”   “我亲爱的小叶子。”周同哲半仰着头,一脸陶醉的样子。   乔言眉头蹙了起来,他都没在那丫头身上用过亲爱的这么……这么庸俗的称呼,居然他敢用。他篾了他一眼,“我可告诉你,那个丫头可是不简单,你别被她单纯的外表骗了,说不定她情人一大堆呢。”   周同哲瞪眼,“你别污蔑我的小叶子,她就是大大咧咧的,跟谁都是好哥们儿,你别看那个贺清文黏糊的紧,肯定也是个炮灰,改天我得劝劝他,咱不能见死不救啊,让少东家刚回来就闹个大笑话不好。”他上前搭着乔言的肩膀,“我说句实话,那个官恩萍真的是不适合做老婆,以后肯定处处不饶人,有的受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你没看见她刚才看你和何晓宁的眼神,啧啧,绝对能杀人于无形了,你招惹了李莫愁了。”   乔言没有再接他的话茬,这件事情他倒是不在意,自己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他,只是让叶弥受了委屈他倒是心疼的紧,总是疙疙瘩瘩的,想着找个机会给她出出气。想完了他又叹气,有些幼稚了,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晚上,虽然天气不好,可是乔言还是带着她去听歌剧,票是他花了几倍的价钱在剧院门口从一对情侣手里买来的。叶弥也不阻止,小舌头舔着嘴唇就这么笑。   “笑什么!”乔帅冲头给了她一下。   叶弥仰着头有些小嗔怒,只是一瞬又换上她的傻笑的表情,“怎么,我就笑,不行?”她歪着脑袋,“自己梦想的情节实现了一个,所以开心就笑呗!”   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乔言有些开心不起来,要多么爱才能忍这么多欲望,受那么多委屈,就这么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身边。乔言从来没有感到过负担,因为他身边真的有一个女人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淡淡的笑,手揉着她的短发,“那你还梦想了什么情节,说来听听。”   “看通宵电影,去儿童乐园,去爬山,去看海,去逛夜市,一起做饭……”她歪着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润,露出些娇羞的笑。   乔言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不说了?”   像拥抱亲嘴上床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斜睨着他,“说那么多又实现不了有什么意思。”   乔言笑,“你说,我想办法去实现,保证让我的傻丫头实现梦想。”   叶弥不说话,脸上露出鬼鬼的表情,“这可是你说的。”她慢慢的挪到他身后,摁着他的肩膀跳上他的背,“我让你背我进场。”   乔言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身子晃了一下,还是平衡下来,他在她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差点儿摔到,你个死丫头。”边说边笑,不惧旁人的眼光,就这么背着她进场,“丫头,再想起什么也要记得告诉我,我会都帮你实现。”   叶弥趴在他的背上,附在他耳旁,“我最想的是,等我第一次坐上副驾驶位置的时候,旁边坐着的第一位是你。”   乔言舒心的笑,“比翼双飞?那恐怕要好好的筹划一下,不过叶子提出来的,老公都能做到。”   “老公你真好!”叶弥在他后背不老实的扑腾起来,声音嗲得要命,可是乔言却甘之如饴。那一刻,静悄悄的,却幸福花开。   歌剧开场没过多久叶弥就睡着了,看着她睡得不舒服,皱着眉头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乔言淡淡的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他得好好盘算一下了,爬山国内就不错,冬天可以去瑞士滑雪,看海似乎该去土耳其,去普罗斯旺看薰衣草田,去日本看樱花,去美国的迪斯尼乐园,去罗马,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   他突然有了一个幻想,把他们绑定成搭档吧,一起飞遍全世界。作者有话要说:很好看的美食文哦,但是一定记得吃饱了在看,不然会受不了哦,流口水中……   三四   接下来的好几天,乔言约叶弥去看电影都被她拒绝了。因为他总是会故意拿她在剧院睡着的事情来说事儿,时不时的嘲笑她,甚至发短信提醒她做过的丢人事情。叶弥牙根痒痒的,真是一个恶劣的男人。   接下来的一个周中队又没有给乔言安排飞行任务,他有些纳闷,时间长了不飞,他就会觉得浑身难受的紧。晚上,乔言借口要叶弥整理教室,然后又给周同哲安排了一个差事,才得到一个机会,趁着人少把那个丫头押上自己的车。   叶弥有些不情愿,嘟着嘴,看也不看他。乔言有些懊恼,他正视着她的眼睛,“我道歉还不行,我不该取笑叶小姐看歌剧的时候睡大觉,流的满脸都是口水。”说完自己又有些忍不住,想起她那个腻歪人又可爱的样子,他就有些情不自禁。   “你还说,你还说!”叶弥小拳头在他肩头锤了两下就被乔言的大手钳住,他虎着脸,“叶弥,平时看你挺温婉体谅的,敢情都是装的,这会儿开始学着跟我傲娇了,怎么,装不下去了?原形毕露了?”   叶弥眯着眼儿睨着他,可还是从他阴沉的表情里看出了些绷着的端倪,她心里突然出了一个坏心眼儿,对了,就是那个什么,欲擒故纵,若即若离。她甩开他的手,也绷起脸来,“你别老是这么优越好不好,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迁就你的。”说完她就伸手要开车门,可是乔言还是快一步锁了中控。   他有些难为情,沉着脸看着叶弥,叶弥也看着他,目光如炬,没有丝毫要让步的趋势。乔言拳头攥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逗你的,你还真跟我生气啊。”乔言舔着脸过来,“你想怎么样?”   叶弥也知道让平时那么大爷的乔少爷放低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他的少爷脾气要是犯了,她可是真的吃不消。她露出笑脸,凑上去,“那你亲我一下,亲一下,要有诚意哦。”她伸出一个手指,指着乔言的眉心,“不然不原谅你。”说完努着嘴,闭上眼睛。   这个惩罚办法好,乔言低头笑,看着她那个样子就想耍耍她,他发动起车子,一脚油门,猛地打方向,直直的把叶弥甩在车门上。叶姑娘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诧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言抿着嘴笑,也不看她,“我买了电影票,我们先去吃饭,然后看电影,我要是现在亲你,我们可能就没时间吃饭了。”   叶弥的脸一刹那羞得绯红,连忙转过身去系安全带,掩饰她此刻的羞愤,真的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话说乔师父最近教的课程主要就是接吻了,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悟性高的好徒弟,这样一来二去的,她也是个中高手了。她轻轻的咳了两声,“我说,师父,咱今晚回去能不能学点儿别的。”老是接吻闹得脸红心跳的自己难受,看着他忍着那个难受劲儿她心里也不落忍啊。   乔言手一抖,方向盘一滑,车子差点就撞到停车场门口的围栏。他脸飞红,觉得有些难为情,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先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简直就是对他男性尊严的极大侮辱。他带着惊讶睨了叶弥一眼,眼光中有些意味不明的……颜色,就是色了。   叶弥的心突然开了一窍,她的脸一下子着了火一样,“呵呵!”她干笑了几声,“你别想歪了,咱,咱那是,那是纯洁的。”她攥着安全带,手一下子就出汗了,“听说过两个月,飞扬三十周年庆,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出席宴会什么的,我怕到时候会丢人,听说飞扬的员工都有份出席的。”   叶弥看着他,就见他喉结滚了一下,脸上的红润褪下,面色一刹那变得有些黑。叶弥一缩脖子,“不教算了,我找别人。”   “不准找别人!”乔言这话说的挺利索,他也没说不教啊。方才他不过是在自我反省而已,他真的是太不纯洁了,不过他是正常男人,想歪了也是正常的表现。   他清了清嗓子,也没看她,“我有说不教你吗,看在你悟性还算不错的份上,免费送你几节礼仪课好了。”   叶弥脸上漾开笑,嘴角翘得老高,“我就知道,老公对我最好了。”   “你才知道你老公对你好啊!”乔言很不客气的冲头拍了她一下,“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你说什么我不是百依百顺,你摸着良心自己说,连做你师父这么艰苦的工作我都接了……”你知道这活儿我做的多辛苦吗?他心里暗自叫委屈。   叶弥这么一想还真是,她跟他提过的要求不多,可是他都尽力满足了,除了……她猛然想起来,“我说请个钟点工替我做家务你就没有依我。”   “我们看完电影回去,应该屋子就打扫干净了。每周一次,然后平时你收拾一下,这样可以吗,乔太太?”   叶弥抿嘴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说的事情会不会踩中他的雷,万一真踩了,不知道会不会被雷劈死。她转头看着他,声音细细的,“那你能不能陪我去同学会啊,我在学校的几个死对头都去的,而且都带着老公,我不想去丢份儿。反正你不去我找别人冒名顶替,反正我是不想再让那几个大小姐看我笑话。”她壮着胆子,撂出后面的一句,到时候可别怪我没威胁你哦。   乔言扯着一边嘴角笑,显然是识破了她的激将法,“我有说不陪你去吗,你犯不着来威胁我,既然你这么有办法,你找人冒名顶替好了。”   叶弥转头,突兀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诧。随即她砸吧了一下嘴唇,自己点了点头,“得,这可是你说的,那我想想,找贺清文还是同哲。”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翻号码簿,“清文比较有范儿,航空公司的少东家,同哲呢是飞行员,家里又很有钱,长得也比较帅,还……”   这话还没有说完,乔言伸手就夺走了她的电话,“你在向我炫耀你后备力量很强大?”他紧咬着牙根,“晚上回去给你脸上刺个字,写上‘已婚妇女’,我再让你优越。”   “我虽然已婚,我那可是少女。”   “谁信啊?”   这话倒是不假,叶弥愤愤然向着乔言伸了拳头。乔少爷也不在意,车子一转进了一个巷子,“很久以前就想带你来尝尝这里的私房菜,一直没有机会。”   “很久?很久是多久?”叶弥听到了重点。乔言则有些尴尬,他神色愣了一下,然后怒视着叶弥,“你到底吃不吃?”   “吃,当然吃!白吃哪有不吃的道理。”说着便下了车,跟着乔言走了进去。   吃完出来,叶弥脸上有些绯红,一是因为喝了一点儿酒,另外就是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就是飞扬三十周年庆有一个活动就是会派一个交流团去到大韩航空做访问交流,而他们这批新学员也有机会。因为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和自以为了不起的狐媚功夫,乔言答应后天晚上陪她去参加同学会。真是好消息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贺清文在道场跟人切磋技艺呢,就看见官家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少爷,夫人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里呢,要马上见你。”看管家的脸色似乎是不严重,贺清文眉头一皱,还是赶紧换了衣服,赶到了医院。   远远的就在VIP病房的走廊看到父亲焦急的身影,“爸,你怎么不进去?”贺清文诧异的看着父亲。   “你妈生气了,说不想看见我。”贺培宁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儿子,“你进去好好劝劝你妈。”   贺清文愣了一下,他的父母绝对是恩爱夫妻的典范,父亲出差几天母亲都天天打电话问候,怎么就不想看见了,他试探的看着父亲,“你说放弃了?”   贺培宁无奈的点头,“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那个叫叶永臻的人24年前死于交通肇事,连赔偿都没有人领,他当年住的地方20年前就已经拆迁改建了,原来的居民都搬走了,没有人知道孩子的下落。现在除了你妈知道你姐后背左肩胛的位置有个胎记,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贺清文挠了挠头,“这怎么找啊,也不能满大街的扒女孩子衣服看吧。”为了找这位姐姐,他们家真的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前两年登报,结果引来一群的女人认亲,光DNA就做了几百份,结果都不是。现在暗访这条路也走到头儿了。   “你进去,你妈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总之别说放弃,别说没用,别说找不到就好了。”   贺清文硬着头皮进去,就看见江明明红着眼睛坐在床上,床头的晚餐一点儿都没有动过,“妈,你别难过了。我都知道了,明天我就接手这件事,一定能找到姐姐的。”   这真的是大海捞针啊,他心中暗暗的想,是不是应该派人到所有的公共浴池去打探消息。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白天都会在路上,可能不能更新了,去了以后更新频率,现在不好说,我得去瞧瞧情况。下面推文时间一个让人忍不住陨泪的轰轰烈烈的爱情   三五   第二天一大早,乔言就接到了孙健的电话,早早的就赶到了医院,叶弥想去的,可是被乔言挡了回去,“你现在就好好回去上课,别给自己惹麻烦就好了。”   事情要发生的时候总是会接二连三,要不怎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医院里乔言看见了孙健签字的捐赠同意书,这让他有些光火,“我说过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有合同在身,你这样我的工作很被动……”乔言紧紧的握着拳头,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真的没有办法下狠心来责备他,“你知道你现在是违约吗,你至少给我时间让我跟公司谈谈,先想办法解除合同或者达成和解意向,这样才能减少你的损失,你懂吗?”   孙健有些懵,这个时候才恍然记得合同中似乎有条文,他们是不能随便做出有损职业生涯的行为的。   乔言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就直奔公司,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这个坚强的男人不要因为违约再付出金钱的代价。   大队长和中队长对这个消息都表示了极大的震惊,学员管理处的人也有些为难,这在飞扬招飞行员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乔言,你是教导员,你应该好好反省这次的事情,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你难道不应该阻止他吗,知不知道我们培养一个飞行员有多不容易。”大队长有些不满,出了这样的事情,显然他在公司高层那里也不好过关。   乔言没说话,这位大队长对自己一向怀有很深的成见,从开始进飞扬安排跟飞的时候,乔言就没选他,当时他是很看好这个年轻人的,并且暗示过希望带他进入一流飞行员的行列,可是他最后却选了副总飞行师。这让他这位直接领到丢足了面子,还好林沛也是个好苗子,最后的飞行考试他也没有丢太大的面子。   “乔言,现在可是放机长的关键时刻,你可是要注意自己的工作业绩,让你带学员本来是你的荣誉,你可别让它成了你的拖累。”   乔言低着头,他能说什么,孙健,你别管你的哥哥了?这话不是人才能说得出口。   从大队长办公室出来,乔言就去找了学员管理处的张主任,“我没有办法说不让他捐献,想必谁都没有办法说这样的话,张主任,他是一个非常认真而且有责任感的学员,我觉得飞扬会有很多的岗位需要他这样的人,比如投诉科之类的,他待人友善,脾气好,勤恳老实。他的情况很特殊,如果我们能够人性化的处理,会给飞扬带来更多的凝聚力,相反如果我们直接接触合同甚至追究违约责任,就会失掉很多的人心。”   话他只能说这么多,看得出来,张主任还是有些认同他的观点,他出了办公室就打电话给孙健,希望他在没有接到公司的和解协议的时候尽量不要手术,他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他争取好的结果。   叶弥一上午都没有上好课,给乔言发的短信也没有回复,给孙大头发短信也就给她回了放心二字,结果这就让她更加的不放心了。   中午吃饭叶弥心不在焉的挑着盘子里的菜,却一口也没吃,贺清文远远的看着,情不自禁的端着盘子坐过来,“怎么了,在为孙健的事情伤神那好像是你老公的事情吧?!”贺清文压低了声音,可是叶弥还是忍不住一惊,她举手做了一个要打人的动作。   “你想找死啊!”   贺清文呵呵的笑,“跟我怕什么啊,我都已经是知情人了。听说乔言上午被大队长给批了,还去学员管理处找了张才文,这可是个敏感的时候,你还是别让他太多事了。”   叶弥一听火就上来了,她一筷子打掉他即将放进嘴里的米饭,“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怎么叫多事啊,现在孙健的哥哥要死了,做弟弟的要摘一个肾来救亲人,你们资本家都这么冷血吗,你难道都不为公司有这样的员工感动骄傲吗?”叶弥真的是吃不下了,她啪的摔了筷子,“什么三十周年庆,没有人性的公司三百周年也是个死物。”说完离席走了。   贺清文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笑了,这个傻丫头有时候还真的蛮有思想的。   叶弥走到二楼大厅的大玻璃幕墙跟前,看着外面的机场给乔言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她心急如焚,转身看见林沛拎着自己的黑箱子慢慢的走过来,脸上带着优雅关切的微笑,“叶弥,怎么了,这么着急的样子?”   叶弥心一虚,不自觉的就把手机藏到了身后,“林教员,你飞回来了?这趟温哥华还顺利?”   “嗯!挺好的。”说着林沛从包里取出一张请柬,“晚上我过生日,他们给我搞了一个派对,在新天地,你也来吧。”   叶弥扯着嘴角勉强的笑,不知道林沛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她接过来,“林教员生日快乐,不过太巧了,我今晚有同学会,也在新天地,不知道能不能过去,呵呵,我尽量吧。希望林教员万事如意,生活幸福。”她笑,眼睛都弯起来,你幸福了,我也好跟着幸福,她可不想何晓宁再来横插一脚什么的,所以你和晓宁姐尽情的幸福去吧。   林沛笑,看着她却有些玩味的眼神,想起那天在桥江饭店门口看见的一幕,他的心里好奇的很。回头看见乔言远远的看向他们的方向,眉头微微的蹙着,一脸的不悦。   林沛笑着跟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叶弥,“你们乔教员来了,我先走了。”   叶弥早看见了,就等着他快走呢。一看见他消失在扶梯,她就赶紧的朝着乔言奔过去,直接拉着他进了楼梯间,中午的这个时候,这里还是比较僻静的。   “怎么样,孙健用不用赔钱啊。”   乔言摇摇头,“我能做的都做了,再就是看公司的决定了。”   “唉!”叶弥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大家都好伤心,同哲说如果真要交违约金他帮大头付,这么好的哥们儿,以后就见不到了。”她上前一步抱住她的腰身,“你最有办法了,帮帮他吧,求你了。”   乔言觉得自己已经做多了,这么帮孙健免责,在这个敏感的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叶弥开口求他了,他摸着她的脑袋,“你当我是救世主啊,死丫头,就会给我出难题。”   叶弥躲在他怀里笑,知道他这就是同意了,“晚上的事情也别忘了。”   “嗯!看看你给我安排多少事情。”乔言忽然捧着她的脑袋看她,“你要学什么宴会礼仪,真的是为了公司周年庆?还是为了今晚的同学会。”他好奇的看着她,敏锐的眼神让她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叶弥有些懊恼,“在学校,很多女同学都看不起我,这会儿我自己得去扬眉吐气去。”她呵呵的傻笑,“你应该理解吧,我本来什么都没有,可是偏偏招很多优秀的男生喜欢,这本来就是一件很让漂亮女人抓狂的事情啊。”她还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乔言被她这一句话给逗笑了,一上午不顺利的郁闷被一扫而空,他捏着她的脸来回的揉,“死丫头,真是爱死你了。”说着又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有些东西来的很快,就像这爱,像海啸一样,一个潮头就把他的心完全淹没了,因为已经积蓄了太多太久的力量。   下午,乔言很不情愿的去了贺清文的办公室,这是他最不愿意找的一个人,可是却是一个可以扭转局面的关键人物。   贺清文有些意外,这些天因为公司的一些事情和一些私事,他都没有去上课,确切的说,知道叶弥是已婚妇女后他就不那么积极的去上课了。   “为孙健的事情?”贺清文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咖啡,对于乔言这个人,他的情绪很复杂,敬佩,崇拜,嫉妒,羡慕都有。   乔言看着他,脸上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再也想不出什么能让你来找我的理由了。”他微笑的看着他,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份报告,“你打的报告已经到我手上了,小叶子中午也给我上了政治课。”他仿佛是故意的一样看着乔言的脸色“不过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太高调了,现在正是放机长的关键时候,公司刚来的空军军转干部公司承诺过两年内给解决机长职务,所以民主推荐上来的人肯定还会有变动。你也知道这次推荐的人选都不是第一次参加机长职务竞争了,除了你之外,你自己得想清楚。”   乔言没有说话,直直的看着他,心里有些困惑。他并不觉得贺清文对他很友好,可是他给过他不止一次的提醒。   “你这眼神多给小叶子看看,那个傻丫头会更加五迷三道的,别用我这里,浪费!”贺清文咬着牙,恨恨的。   乔言倒是淡然一笑,就从贺清文的办公室退了出来。   下午的课结束的早,乔言发短信跟叶弥说说了自己在停车场等她。丫头有些困惑,“怎么这么着急啊?”她自言自语。   周同哲凑上来,“小叶子,晚上干嘛,我这里有两张英国皇家乐团的音乐会的票,一起去看啊。”   叶弥一听是古典音乐,立刻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我不要去。我欣赏不了那些高雅的东西,会睡着的。”说完就往外跑,她有阴影。   周同哲一把拉住她,“小叶子,你最近怎么老是躲着我啊。”   叶弥翻了一个白眼,其实从你表白开始我就已经在躲你了。她傻傻的笑,“同哲,咱公司美女好多,你要把目光放得更高更远一些。我这种身材一般姿色平平,马上就要接受高空辐射,皮肤会变得凹凸不平的女人真的不适合你。”说完做了一个惋惜的表情,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周同哲知道叶弥一向是这样没正形的,他低头苦笑,“想考验我?我会经受住组织的考察的,放心吧。”   叶弥四下望了望,趁没有人,赶紧爬上车,“怎么这么早?晚上六点半才开始。”   乔言上下打量着她,“你不会就打算这样去吧,不是对你很重要的聚会吗,先去把人整理一下。”说完他发动车子,直冲出地下停车场。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两个坏消息,第一个坏消息是培训好严格,好讨厌,大白天的都在上课,并且讲课的老师很没有水平,所以日更基本是无法实现了,尽量争取隔日更。第二个坏消息是本文要V了,唉,我知道很多人可能因此弃我而去,但是我还是要感谢大家的支持。如V之后只要你的留言超过25个字我就可以给大家送积分,写的字数越多,送的积分越多,所以,你看完之后在文章下面多牢骚两句就可以剩下一部分的点数。周四入V,从32章开始倒V,这之前争取再更一章免费的。   三六   叶弥底子不错,这个乔言很清楚,稍微修饰一下就亭亭玉立,清纯可人的在人前了。只是一个同学会,他也没打算让她太高调,所谓低调的显摆才是真正的显摆。   叶弥站在镜子跟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半张着嘴,里面都是惊讶。   “是不是被自己吓到了?”乔言扶着她的肩膀,一件荷叶边的墨绿色长袖衬衣,一条白色的包臀半身裙,把她纤丰有度的身材刻画的玲珑有致,相当的诱人。   叶弥从镜子里看着他看自己的迷恋眼神,有些小小的得意,她扬起小下巴,“是啊,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好看,早知道不用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了。”要转身走的时候却被乔言紧紧的钳住了肩膀。   “叶弥。”他的嗓音哑哑的,似乎一刹那夺走了她的全部思想,她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他,见他神情的在她头心上一吻,眼睛温柔的似乎可以流出水来一样。   “看见你那个死德性了吗?”乔言猛地拍了她的脑袋,把她从痴迷中拍醒,“你看你那个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样子,你这辈子就只能挂我这棵歪脖子树了。”说完转身往前台去。   叶弥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知道自己上当了,她咬着牙,狠狠的跺脚。这会儿终于知道,以前他也是藏得好,现在终于也露出狐狸尾巴了,“老狐狸。”   她转过身,就看见他正在前台优雅的掏出信用卡结账,身姿挺拔,一件修身的西装把他身材雕琢的很好,宽肩,细腰,窄臀、长腿,侧脸线条柔和又不失坚毅,她歪着头打量,真的是挑不出一点儿的毛病来啊。莫非这就是情人眼里出潘安?   “你在那儿看什么?”乔言脸上挂着纵容的笑,当然知道她在看自己,心里格外的舒坦。   叶弥瘪了一下嘴,跟上他的脚步,“乔言,你多高啊,觉得你不止一米八吧。”   “一米八二。”   “可是咱公司招飞明明规定了男的不准超过一米八,你是不是走后门了。”   乔言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的笑,“招飞时候我一米七九来着,我后来又长个儿了,怎么,不行啊?!”   叶弥一听,就只能翻白眼儿了,居然长个儿了,亏他想得出来。看着他边开车边得意的笑,她脸上也忍不住漾开幸福,这种简单的小生活就是她梦想的一切。   新天地是C城比较高档的会所了,今天格外的热闹,两个宴会厅都被包了出去。小的开生日派对,大的被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包了开同学会。   乔言带着叶弥在城里转了两圈才把车停在新天地的门口,叶弥有些心急,“你没事吧,跟你说要迟到了,你居然还绕圈,晚了十分钟。”叶弥急着下车,却被乔言拉住。   他很耐心的帮她整理了一下发型,“急什么,好饭不怕晚,好角压后轴。”说着他下车来给叶弥打开车门,伸手把她扶下车,“记得我昨晚教你的,你就是今晚最耀眼的明星。”   叶弥像是被打了针一样,一下子有了信心,她搭上他的手从车上下来,弯着他的胳膊就进了大门。   站在岔口,乔言看着叶弥,“哪边?”   她抓了抓脑袋,“请柬我放在帆布包里,在你车上呢?”她眼神儿飘着,不敢正视他的小模样,肯定鄙视她呢。   乔言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你在这等,我回去看看。”刚转身就看见了公司的同事,是跟乔言同一年的学员,现在都是飞扬的副机长,未来的中流砥柱。   “乔言,你也来了?”这还是让几个同事吃惊,看着旁边的叶弥,眼神里都有些困惑和意味深长。   乔言有些不明所以,叶弥捅了他一下,附在耳边,“林沛今晚在这里办三十大寿。”   乔言的脸有些黑,刚要推辞就看见今天的主角林沛挽着何晓宁的手款款而来,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一瞬都僵了一下,何晓宁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脸撇开,林沛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转过来再看乔言的时候脸上已经堆满了笑容。   “原来叶学员中午不肯答应我的邀请,是因为没找到男伴啊。”   叶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说他们是一起来参加同学会的,那他们的关系就真说不清楚了。她又呵呵的傻笑,“其实吧,就是,那个……”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乔言尽量保持着平和,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都来了,一起庆祝一下吧,我们那一期的今天都到了,别推辞了。”同事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不会看形势。   林沛讪笑,“怎么,还是放不下?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叶弥抬头看着乔言,觉得自己混蛋了,就不该拖着他来参加什么同学会,这下子可好,被动了。   乔言低头看着叶弥苦笑,“你的同学会怎么办?”   叶弥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那些好奇惊异的目光一时让她有些吃不消,她心里有些发虚,好像有坏事就要被揭发的感觉。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说的,好饭不怕晚,好角压后轴。”   “那好,林沛,祝你生日快乐。”说着就跟着大家进了小宴会厅。   一进门,叶弥就伸手拍了自己的脑门,姐们儿这次真的是仗义大发了。周同哲,一休哥,大伟,陈涛也都在,还有公司的几位中层领导。看着她跟乔言相挽着进来,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的。周同哲的眼睛瞪着,眼珠子片刻就要飞出来的样子。   叶弥僵硬的露出一丝勉强的笑,紧紧的抓着乔言的胳膊,紧张的手心不停的冒汗。“你们也来了?”   “晚上下班碰上的,大家都没事,我就一起请来了。”林沛端了一杯果汁递给叶弥,“你跟乔教员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叶弥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我,我们之前就认识,呵呵。”她看看周围的人,周同哲,乔言。脸都黑着,明明白白的写着不满意。   叶弥一时无措,就听着旁边的一群空姐尖叫着,正在盯着何晓宁的鞋子惊叹,大家的目光所致,都集中在那双鞋上,林沛、乔言和叶弥的脸上都显出惊讶。   林沛的脸黑如锅底,拳头攥得紧紧的,他转头看着乔言,“你还真是有心,谢谢你送了那么好的礼物给我太太,鞋子很漂亮。她过生日的时候我正在温哥华,还很惋惜不能陪她,怕她寂寞,看来我是多虑了。”他声音不大,只是对着乔言说,说完脸上露出恶狠狠的神情,只是一瞬被一丝讥笑遮掩。   “你别胡说,我没送礼物给她,你诋毁我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这么轻贱她对你的感情。”   “呵呵!”林沛笑,一时间小宴会厅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你这就是承认你还对我太太有想法?还是忘不了旧情?”   何晓宁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最清楚这就是林沛的死穴,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她拉住林沛的胳膊,“你瞎说什么,这是机场官副总那天为感谢我帮她送给我的。”   “你还在帮他说话?”林沛一脸装作一脸好奇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受害者,“这双鞋子我亲眼看见叶弥从乔言的车里拿出来,这是限量版的鞋子,全球都没有几双,这么巧在飞扬就有两双?”他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神色,何晓宁突兀的松开手,有些心悸的感觉,似乎风暴就要来临的恐惧。   “你不说我还忘了,听说那天乔言还给你送了一束百合花。”   “林沛,你够了。”叶弥紧紧的扣着乔言冰凉的手,“那双鞋子是我让乔教员去法国买的,是我踩坏了官副总的鞋子,那是我赔给她的。”   “赔双鞋都买限量版?叶学员你有多少工资,这么大方,你以为我回信吗,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替他说话!”林沛提高了嗓门,越是这般掩饰,他越是偏激的厉害。   叶弥一时无语,就听见旁边一个无比平静和淡定的声音,“她最有权力说话!两年前,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刻,我碰到了愿意跟我分担痛苦共度一生的女人。她的快乐和笑容陪我度过了人生最黯淡的日子,她不计较名分,默默支持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她就是我太太,叶弥!”他举起她的手,跟她十指紧扣,展示在大家的面前。   只听啪的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周同哲两眼猩红的,里面写满了愤怒了和受伤,“这是真的?”他站在叶弥的对面,直直的盯着她。   叶弥有些歉疚,愣愣的点了点头。   “叶弥!”周同哲的情绪有些失控,“我跟你说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你看着我这么努力,你什么都不说,你让我一直在追求一个有夫之妇!”他有些歇斯底里,说完就冲出了宴会厅。   “同哲!”叶弥挥开乔言的手就追了出去,这件事情她做错了,毫无疑问她曾经利用过他的感情。她那么自私的追逐自己伟大的爱情,却生生做了周同哲感情的侩子手,一刀致命。她很清楚,她践踏了别人感情的尊严,罪无可恕。   “林沛,别总觉得别人都惦记着你老婆,这个世界的好女人不是只有何晓宁一个。”他说完也跟着追出去,这一班的学员也都跟着出去了。   外面车流涌动,叶弥追出来,穿过车流,就见一道强光射过来,叶弥定在那里,伸手挡在眼前,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周同哲回身把她抱在怀里。   “你们是不是想找死啊!”车里的司机探出头,还好这个时间车流密集,车速都不快,没有引起连环追尾也算是一件万幸的事情。   叶弥惊魂未定,眼中的惊恐还没有消散却已经雾气氤氲,她侧脸看向路边,乔言面色惨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捂在自己的心口,慢慢的蹲下来,低着头竟然坐在了路边石上。   乔言后背完全汗湿了,那一刻他体会到了心跳停止的感觉。他不敢抬头看那一对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愿意用生命保护她。作者有话要说:熬了两宿还是赶出来一章,明天就开V了,早放上来,能看到的就赚到了,累了,早上还要跑操,好辛苦,呜呜呜呜,我又诉苦了。   三七   周同哲拖着叶弥就来到乔言的跟前。乔言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伸手把叶弥拉到自己的身边,“谢谢你。”   周同哲没有说话,眼睛有些红,转身就拦了一辆出租车。乔言有些担心,看了一眼旁边的大伟,“你们跟着他,小心点儿,别让他出什么事。”   说完其他三个人就打了一辆车追了上去。   叶弥愣愣的,一滴眼泪很突然的落下来,乔言心一沉,像是丢进了一块儿大石头,他刚才起手要给她擦,就见叶弥很快的用手背抹了一下。   “对不起!”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一点点,乔言,你心里有没有为我想过一点点。”她大口喘着气,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就那么怕林沛误会,就那么维护何晓宁,她就那么好,就那么需要保护和珍惜,我就无所谓,我的付出的感情无所谓,我的感受无所谓,我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也无所谓!”叶弥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严肃的让他有些慌张,他想解释,可是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叶弥突然感到很无力,她垂下头,低低的叹气,“我想自己好好静一静。”   “叶弥!”乔言忽然有些紧张,他拉住她的手却被叶弥挥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坐了进去。   “叶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乔言急了,他想开车门,却锁了,他不听的拍打着车窗,“你听我给你解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叶弥……”   “开车!”她闭上眼睛,果决的说了一句。   司机没有说话,车子慢慢的滑进行车道,乔言手擦着车身到最后什么都摸不着,那一刻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一个闪念,他撒开腿追着出租车狂奔起来。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又看了看后面安静的叶弥,“小姐,后面那个人在追车。”   叶弥的眼睛一热,她紧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你开快点儿,他就不追了。”   “那你去哪里?”司机问。   叶弥睁开眼,一瞬间眼泪就决堤而出,去哪里?她真的被难住了,朋友一下子都没有了,她眼前清楚的浮现周同哲受伤的眼神,还有大伟一帮人难以置信的目光,而她的一切早就属于那个人,可是却一无所得。   在何晓宁被误会的一刻,他挺身而出,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成为了乔太太,替别人挡掉了所有的麻烦,可是她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她突然觉得,这几天的幸福和被爱的错觉似乎都成了空欢喜。   爱到什么程度,只有在各种危难和困惑中才能看得出来,她觉得对不起周同哲,可是却无能为力。   “去人民医院吧!”叶弥靠在座椅背上,再也没有办法忍住眼泪,就这么让它无声的落下来。   乔言就这么在人行道上追着跑出了很远,出租车已经淹没在车流里,他还是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直到再也跑不动了。他气喘吁吁的,两手掐着腰,无助的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心里空荡荡的。   叶弥来到了医院,坐着电梯到了十一楼,电梯门一开,就看见贺清文和孙大头站在外面。   “太好了!”叶弥奔过来,拉着贺清文,“你有钱吗?”   贺清文愣愣的,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已经花了妆的黑眼圈微微蹙眉,又看看她身后的男人,有些凶和不耐烦。他有些紧张,“叶弥,你怎么了,欠高利贷了还是闯祸了,乔言呢,他不管你?”他脸上显出一些不满和焦躁的神色。   还不等叶弥开口解释他就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扯到自己身后,冲着那个男人说,“我告诉你,这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说吧,她欠了你们多少钱。”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支票夹,“拿了钱赶快消失,不准再骚扰她。”   那男人被吓住了,声音有些发颤,“一共45块,那位小姐说耽误我时间会多给5块,一共50块。”说完又有些紧张,“你不用多给了,给45就行了。”   贺清文一瞪眼,有些闹不清楚,他回头,看着叶弥一脸的傻笑,还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我坐出租车,身上没带钱……”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贺清文说不出话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粉红票,“不用找了。”   “别啊!”叶弥冲过来,冲着出租车司机,“找五十,找五十。”拿着钱回头看着贺清文,“我明天还得打车到公司呢。”说完又是傻傻的笑。   贺清文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心疼,“叶弥,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叶弥有些闪躲,她别开脸,看着孙大头,“你都在这里守了好多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帮你看着。”   孙大头诧异的看着叶弥,不知道说什么好。叶弥似乎也看出来了,她呵呵的笑,“大家都是好哥们,你知道我是穷人嘛,大家都出钱帮你,我就只好出力了。”   孙健当然知道这话只是敷衍,“你跟乔教员吵架了?”   贺清文眉头锁了起来,“我打电话找他!”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   叶弥一把抢过来,“你们非要这样吗,我就是跑出来的,你们就不能别在我跟前提他?!”她有些激动,声音随之变得有些哽咽,说完她绕过孙健进了电梯,贺清文也跟了进来。他什么都没说,就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载着她到了山顶上,打开车子的车棚,仰面就可以看见满天的繁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弥悠悠的开口,“我们今晚本来打算参加同学会的,我想拉着他去给我撑场面,可是我们却很意外的去了林沛的生日会,我赔给官恩萍的鞋子不知怎么穿在了何晓宁的脚上,那鞋子林沛也见过的,你明白的。”叶弥叹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仰了很久的脖子,看着贺清文,“我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乔太太了。”   叶弥苦笑,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指,“他甚至都没有给我一枚戒指,我一直都是他的工具,做这个做那个,他娶老婆是当枪使的,利用你知道吗,利用,我很听话,绝对是指哪打哪,一点儿都不含糊。可是他根本不屑,他甚至都懒得碰我一下。”   贺清文僵了一下,愕然看着她的脸,“叶弥,你是不是糊涂了,说胡话呢。”他见过乔言的紧张和不安,他不敢相信那些可以跟不屑画上等号。   叶弥摇摇头,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她觉得她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我真的没糊涂,我们是假的,你知道吗,除了一张结婚证,我们什么都没有。”叶弥低头,泣不成声,“什么都没有,他根本不喜欢我,我却那么那么爱他,怎么办,怎么办?”   贺清文傻了,他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他觉得他肯定没有替她难过,甚至有些欢喜,“离开他!”   叶弥的抽泣陡然停止,她突兀的抬头,眼里闪着泪光,折射着满满的错愕。   “还是舍不得?你还想这个样子过多久?叶弥,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值得享受这个世界最美好的爱情,我可以给你。”他慢慢的靠过来,离叶弥越来越近,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气息越来越浓。   叶弥不断向后仰着身子,索性打开车门,连滚带爬的就跳出车子,“贺清文,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比你大,我不喜欢小弟弟。”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就往山下走。   贺清文下车拦住她,“年龄不是问题,叶弥,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乔言更加成熟。”   “我是你姐姐!”   “我有亲姐姐,不需要再有人自告奋勇来做我姐姐。”   叶弥说不出话来,看来去医院是错了,“贺清文,我不可能背叛乔言,更不可能喜欢你,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贺清文垂下手,脸上神色一敛,又苦笑了一下,“叶弥,你什么时候可以这样拒绝乔言,你的幸福就来到了。”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车,“我送你下山,给你找家酒店先休息一下。”   叶弥看看下山的路,又看了看脚下的高跟鞋,除了上车就是在山上过夜了。她追上贺清文,“贺清文,你最早知道我和乔言是夫妻,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也是因为拿你当知己,适可而止吧,不要再给我造成困扰了,我真不想再失去你的友情。”   贺清文看着她,片刻脸上露出笑,“叶弥,你不可以这么自私,你可以单恋别人,却不允许别人喜欢你。”   叶弥一愣,然后低下头,她声音低低的,“总之不管我跟乔言的婚姻最后能不能善终,我们都没有可能。你送我回家吧,我不要住酒店。”   “好!”贺清文答应的很干脆,“我可以答应你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其他的是我自己的事情。”他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有时候管不住,你该理解,我觉得我们有缘分,不该只有友情。”看见叶弥皱眉要反驳,他伸手挡在她的唇边,“嘘!我马上送你回去,明天有重点课,后天你就要考试了。”   叶弥有些心慌,她隐隐的感觉,他在用她对付乔言的方法征服自己。   乔言开着车在大马路上没有目标的转着,他看着旁边座位上的手机,满脑子都是悔恨。孙健打给她说是叶弥跟着贺清文走了,可是贺清文的电话居然是关机,他明明就是故意的。   叶弥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乔言看了看接起来,是她的同学,催她去同学会。   他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同学会也不会出这么不愉快的事情,“我是他先生,叶弥不舒服现在休息了,我们不能去了。”他的声音有些沉,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刚放下电话,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是陈涛的,“乔教员,同哲跟人打架,我们没拦住,被公安局带走了。”   乔言顿时觉得脑袋要炸开了一样,他立刻找地方调转了车头,奔向了派出所的方向。   一进了派出所的门,就看见周同哲趴在一张桌子上,似乎有些不清醒,嘴里叨念着什么,除了叶弥,其他的他也听不清楚。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另外三个学员,“他这是怎么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乔教员,真的不怪同哲。是几个流氓调戏一个女学生,同哲是见义勇为。”   正说着就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从里面的屋子里出来,一脸恭敬的向着几个人鞠躬,“真是谢谢你们了。”然后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周同哲,“都是我不好。”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写了些什么递过来,“我得赶紧回学校了,不然门禁了,这是我的电话,需要我作证就给我打电话,你们都是好人。”   乔言点了一下头,留下了字条,“希望你能帮他,不要让他留下刑事犯罪的案底。”   把人鼻梁和胳膊打折了,这事可大可小,如果因此背上一个刑事处罚就糟糕了。   “你是他的家人吗?”一个警官走出来,看着乔言就问。   “我是他的教员,可以替他处理这件事情,我听说他是为了从流氓手里救一个姑娘才出手打人的,这个是不是该算是正当防卫?”   警察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只是言语挑衅,他就出手伤人……”   “都是年轻人,希望能给一次机会,如果需要赔偿我们可以配合你们做调解工作。”   “先交两万块取保候审吧。”警察看着几个人。   乔言有些为难,他不想他的学员在派出所过夜,可是又没有那么多的现钱,“用支票可以吗?”   “谁知道你这是不是空头支票啊!”警察斜了他一眼,还没见过取保候审金用开支票的。   乔言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后面的三个人也有些不服气,要知道现在醉的不省人事的这个人可是煤老板的儿子,别说两万块,就是两百万拿出来都不会眨眼的。   乔言拿出自己的钱包翻了翻,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统共就带了八千块。他皱了一下眉头,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两万块钱。办好了手续,闹腾到十点多才把那个烂醉如泥的人送回来公司的宿舍。乔言把他背到楼上,就听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叶弥的名字,心里百感交集,别人都识得的宝贝,他这么久以来就这么暴殄天物。现在他越来越觉得他抓不住那个人,她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种不安像是放了发酵粉,越来越膨胀,大的自己心里装不下了。   乔言回家已经很晚了,出了电梯就看见叶弥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蹲在门口,抱着膝盖靠墙坐在那里,已经睡着了。他的心猛的抽疼了一下,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帆布包,知道她没带钥匙进不了家门。   “叶子!”他声音很轻,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得到,眼圈却红了,心也踏实了,她回家了。作者有话要说:时间比较仓促,如果有虫子大家多担待,还是那句话,大家多啰嗦几句,我就可以给大家送分。   三八   乔言打开门,回身将叶弥打横抱起来。这一动,叶弥就醒了,她没出声,似乎这个怀抱就是让她安心的,她顺势两手抱住他的脖子,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   濡湿的冰凉感觉,透过皮肤沁入他的心里,难受的紧。乔言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就这么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叶弥,你是我太太,我真的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想别的男人再追求你、接近你,想你就只属于我……”他嘴唇微颤,忍住了没有再说话。   叶弥趴在他的怀里,身体剧烈的抖动着,随着发出哇哇大哭的声音。她也不撒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她就是这么一个死心眼的人,甚至都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要分开,那该怎么办。   “别哭了,求你了,叶子,别哭了!”乔言的心都快被她哭碎了一样。   叶弥腾出一只手,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肩膀,乔言不动,就这么受着,那一下一下的,里面都是她的怨。他知道他真的做错了,而且错了不是一次半次,错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而是大错特错。   乔言就这么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直到她哭累了,打累了,慢慢的沉沉睡去。他轻轻的拨开她的头发,眼睛已经肿起来了,跟两个红桃似的,让人心疼。   “叶子啊叶子。”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脸上露出点点苦涩的笑,“你到底是什么变的,小狐狸?你到底是怎么把人迷成这样的。”他抱紧她,慢慢的站起来,没有犹豫的就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在汽车冲着她冲过来的那一刻,他看到自己的心,不知什么时候,里面已经满满的,全部都是她。   早春时节,夜凉如水。   乔言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繁星,心情突然敞亮了起来。   生日会不欢而散,可是林沛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在何晓宁看来他甚至有些高兴。   “这下你满意了?”进了家门,何晓宁把包甩在沙发上直直的看着林沛。   林沛愣了一下,弯身捡起地上的那双鞋子,打开家门扔了出去,“不管怎么说也是花的乔言的钱,我不喜欢。”他微微的笑,一副很招人恨的样子。   何晓宁有些惊诧,可是却也有些胆怯不敢出声。   林沛讪笑,“本来我就是想出出他的糗,没想到还能挖出这么劲爆的消息,看来这次我不用费劲了,明天整个飞扬就会知道这件事情,那个学员最好出点儿什么事情。”   何晓宁一脸惊惧,“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也看见了,他有太太,而且跟他从事一样的职业,你还想怎么样?”   林沛很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在吃你的醋?”他走到沙发前,大喇喇的坐下来,“我早看出他跟叶弥的关系不一般,只是没想过这么亲密。”他瞥了一眼何晓宁,“公司今年要解决几个军转干部的机长职位,所以之前提名的候选人肯定要有人要被拿下来。”他点了一支烟,朝着何晓宁吐了一个烟圈,脸上的笑越来越大,这次拿下乔言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怎么能让他不舒心。   何晓宁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她声音颤抖着,“林沛,你怎么这么阴险,他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对他下手。当年你机械理论可不合格的时候他是怎么帮你的。”   林沛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如乔言,尤其这话是从何晓宁的嘴里说出来,他就更加觉得刺耳,他猛地站起来,两手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的看着她,“你给我闭嘴!”他伸着一根手指点着她,“我不想听见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林沛!”何晓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这样一个卑鄙龌龊的人,让她真的忍无可忍,“我要跟你离婚。”   林沛的脸陡然沉下来,“你再说一遍。”   “我要跟你离婚!”   林沛只觉得脑袋轰得一声,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扇了何晓宁一巴掌。何晓宁没有站稳,踉跄几步正倒在茶几的角上,就听见砰的一声响,那个精致的像洋娃娃一样的女人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地上,血慢慢的顺着额头流下来。   林沛慌了,他看看自己的手,这些年不管他多么的刻薄她,多么的怨她,他都不曾动过她半个手指头,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出手打了她。   他慌张的过去,趴在地上把何晓宁抱起来,“晓宁,你别吓我,千万别吓我,你醒醒。”他眼圈通红的,有些手足无措,想去抓电话都拿不稳,“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晓宁,我不能没有你。”他一手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一边拨了急救电话。   叶弥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眯着眼看看周围,猛地坐起来,亲娘咧,这不是乔二爷的卧室吗?她忽的掀起自己的被子,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上,还是昨晚的衣服。她松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枕头,显然有人躺过,她静静的盯着,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楚,她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她出了卧室的门,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烤面包的味道,她顺着味道下来就看见乔言正穿着她的卡通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呢。叶弥搓了一下眼睛,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乔二少爷在给她做饭。   “洗漱了吗?”乔言看着她,脸上都是笑,“乔太太,发什么楞呢?”   叶弥一时没敢说话,大脑完全不听使唤了,有些无法分析说话的内容,“你怎么了?”她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那个人。   乔言脸上的笑慢慢的收敛起来,放下手里的铲子,关掉火走到叶弥的面前,拇指轻轻的抚着红肿的眼泡,有些心疼,眉头也跟着微微的蹙起来,“肿成这样,怎么上班啊。”他把眼前的女人纳入怀中,“叶子,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种混账事情了。叶子!”他盯着叶弥,看着她懵懂的眼神,“老婆,快去洗漱吃早饭了。”说着把她推向洗手间的方向。   叶弥讷讷的,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她往自己的脸上狠命的拍着凉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竟然管我叫老婆了,是不是昨晚出什么事了?”想到这里她赶紧的擦了脸跑出来。   “乔言,你昨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觉得你该叫我老公,我都叫你老婆了。”说着给她拉开椅子,面前已经摆好了土司面包和煎蛋。   叶弥觉得自己有些没出息,自己奋斗了这么久,每天给自己加油鼓劲,忍了那么多的抱怨,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样的时刻吗?!可是现在这样的生活突然就在眼前,她倒是有些惶恐不安了。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话,有时候享受幸福比承受痛苦更需要勇气。   何晓宁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沛趴在自己的床边,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因为睡得不深,她这一动,他就醒了。看着何晓宁的眼睛,林沛有些激动,“晓宁,你醒了!”他有些激动,那因为她苏醒儿喜悦的表情却让何晓宁有些厌恶,她抽出手,把头别向一边,看着窗外的晨光。   “对不起,我混账,你原谅我吧,我一听你要跟我离婚我就控制不住。”林沛复又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不放。   何晓宁眼角流下一滴泪,慢慢的闭上眼睛,“林沛,你别再做戏了,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林沛了,那个林沛钻研业务,勤恳敬业,对朋友热情奔放,为兄弟两肋插刀,你变了,变得阴险狡诈,两面三刀……”她竟然哽咽到说不出话来,“你放了我吧,我求你了,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不想输给乔言。”   “不是的晓宁,我承认我为了事业用过很多的心机手段,但是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的,真的!”林沛有些急,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那是因为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全是乔言。”   何晓宁已经懒得再跟他理论了,在他那里他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他偏执的让人害怕。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们就分手吧。”   “何晓宁,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乔言,当年是乔言为了他自己的能参加直航首飞把你一个人丢在酒吧,发生那件事情他没有责任吗,这么久我对你没有嫌弃,我那么用心爱你,为了救你我冒着失去飞行事业的危险,可是你对我只有感激,从来没有爱,何晓宁,你都不让我心里不平衡吗?”   何晓宁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单,眼泪越流越多,可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沛的眼有些红,这些事情他总是压在心里,可是越是这样就恨的越发不可收拾,他声音冷下来,“你想乔言和叶弥更难看你就现在离婚好了,我反正是不会同意的。既然大家都不想过好日子,那么我奉陪。”说完他摔门而去,留下何晓宁在病房里放声大哭起来。   她是该怨乔言的,可是心里塞的满满的都是爱。感激永远都只是感激,所以她尝试了一切方法,给他自己的人,给他婚姻,可是却没有办法交出自己的心。是她优柔寡断,是她懦弱,她选错了路,谁也怪不了。   林沛没有离开,留在医院里,何晓宁的报告还没出来,他不敢离开,流了那么多的血,想起来他就会心悸。   机场的停车场,乔言解开安全带,看着旁边还似乎没弄清楚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的人。   “做好准备了吗?”乔言握住她的手,“叶弥,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跟你说,你成功了。”我爱上你了,可是却有些说不出口。   叶弥黯然,“我想要的永远不是乔太太的称呼,我从来没有图你什么,我没有那么功利。”说完她抽出自己手,解开了安全带,要下车的时候,乔言锁了车门。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叶子,我想过了,其实你大概很早就开始图谋得到我的心了,所以我说你成功了。”乔言微微笑着,举起手,“我乔言用我的飞行事业和终身幸福发誓我乔言今生心里就只有一个女人,是我太太叶弥,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不让她伤心,不让她流泪,以男人对女人的方式,让她幸福。”   叶弥愣楞的看着他,眼中都是不自信的惶恐,可是手已经被乔言握在手中,“我们一起进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弥瘪了一下嘴,眼泪一下子奔出来,她扑向乔言,搂着他的脖子,“我是激动,感动的,不是伤心。”她哽咽着,“那你以后都要宠着我,补偿我受的委屈。”   乔言心里甜中带着疼,他抚着她的头,“傻丫头,我不宠自己老婆宠谁?以后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擦地板,不用洗碗,也不用做早饭。”   叶弥把头放在乔言的肩膀上,竟然有些害羞不敢抬头看他,这么肉麻的话真是羞死人了。她磨蹭着,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贺清文,她猛地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乔言,“老公,我昨晚犯错误了。”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晚了,不能回复上一章的留言了,但是明天一定会补上,另外会把分送给大家,一个不落,困死了,去睡了,大家留言我送分哈,但是要超过25个字   三九   乔言搂着叶弥的肩膀走进机场的大厅,叶弥狠狠的低着头,鼻子马上就要贴着胸脯了。乔言看了她一眼,捏着她的脖子让她抬起头来,“跟我在一起很丢人?”他挑着眉毛问了一句。   叶弥怔了一下,赶紧挂上傻笑,“怎么会,我求之不得,只是……”她刚四处看了一下就被乔言把头扶正,“没有可是,谁让你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跟贺清文说,你不知道他狼子野心?你真以为你是他姐呢,他等着一个月拐你上床呢。”说完拍了她后脑勺一下,“你是不是真傻啊。”   叶弥甩了一下脑袋,忿忿的瞥了他一眼,“不许说我傻,你才傻呢。”她拧眉,一根手指指着她的脑门,“不准打我的头,听见没有?”   她歪着脑袋腻歪着,就看见乔言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一只手迅速的握住她的手指,一手拦腰把她搂进怀里,“叫老公,叫老公就不打头了。”   叶弥的脸爆红,这里是公共场所,她看着两遍来往的人群,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放开我,这是机场。”她小声的反抗。   “不叫也行,我们做个练习也行,昨晚我们好像都没有做。”说完就呵呵的笑起来。   贺清文的脸跟猪肝似的,“大厅里秀恩爱呢?”说完她看着叶弥,眉头紧紧的锁着。脸上更是有些痛惜的表情,“你怎么就这么听话,你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叶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乔言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先去上课吧,我一会儿就去。”   叶弥有些担心,她无辜的看着他,想说话又被乔言制止,“去吧。”   “哦!”叶弥转身,走了几步,还回头看看,两个人都在看着她离开,她心下叹气,有些怨自己,怎么就嘴上缺个把门的呢,没事跟贺清文胡言乱语什么。   正走着呢,白婷婷就冲她跑过来,“叶弥,叶弥,再帮我一个忙,把这个送给乔言。”   叶弥有些崩溃,她瘫下肩膀,无力的看着她,“你别白费力气了,我老公已经发誓只爱我一个。”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还有,他喜欢我这样多少还有点儿肉的,你太干巴了,他不好这口。”   白婷婷诧异的看着她,“叶弥,你怎么了,说胡话呢。”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没听明白。   叶弥翻了一个白眼儿,飞扬的人口风真严,过了一夜了,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乔太太,乔言是我老公,我们两年前就结婚了。”   白婷婷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睛里面都是错愕,嘴巴半张着。叶弥看她的样子就摇了摇头,从她身边绕了过去,走了几步就听见后面一阵尖叫。她闭了闭眼睛,脚下顿了一下,然后撒开腿就朝综合楼跑。女人的传播力相当于一个小喇叭电台,她绝对相信不出一天就成为众人皆知的秘密,她有些忐忑,是不是该找个防护服什么的穿穿。   乔言看着贺清文,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叶弥跟你说了?”   “看来她也跟你说了?”贺清文苦笑,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已经和好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很单纯,很执着,你会伤她很深。我劝你还是早早结束,别等着我到道场去收拾你。”   乔言身子僵了一下,那次的一个过肩摔他至今还是记忆犹新,浑身都快被他摔散架了。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胳膊,“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我不碰她是在保护她,我没你那么龌龊。”   贺清文瞪眼,有些恼了,他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龌龊了。”还没有说过他贺清文龌龊,他乔言是第一个。   乔言甩开他,“第一,你总是惦记着别人的老婆,第二,你想拐人家小姑娘上床。这还不够吗?”   “那你呢,随便利用小姑娘的感情,还惦记着同事的老婆。”   乔言也恼了,“我是曾经利用过叶弥,但是那是曾经了。但是我从来没有惦记同事的老婆,我跟何晓宁即使没有叶弥也不可能了,不管当初是为了什么,失去了爱的信任和坦诚,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乔言淡然的笑了笑,他也很久没有想明白,他不知道这些年他都在坚持什么,或许只是不甘心,明明知道是错了,可是还是不肯改过。   叶弥站在教室的外面踟蹰着,最后咬了咬牙还是进去了。可是里面只有三个人,周同哲不在。她有些不自在,大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困惑。   “呵呵!”她傻笑,看着大家都没表情又收敛了笑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不想因为我跟乔言的关系在公司造成一些没必要的困扰。”   一休哥凑上来,“你的私生活我们也不好干涉太多,只是明天的考试卷子,你是不是看了,透露透露。”他使了一个眼色。   叶弥翻了一个白眼儿,“滚一边儿去,我要是敢说,乔言都会给我拆了的,别说看了。”说完做了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她回头看着周同哲常坐的位子,“同哲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这话刚出口大家都都不出声了,叶弥刚要开口问什么,教室门被推开,周同哲显得有些颓废,一脸的倦容。看见叶弥他走过来,从包里掏出两捆人民币塞进她的手里,“谢谢你老公,我自己能解决,不用他操心了。”   叶弥看着手里的钱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同哲出什么事了。”   “不用你管。”   “你是不是连飞扬也不想呆了。”乔言推门进了,他脸有些黑,眉头锁着,声音也有些怒气,“周同哲,我且不说你对待同事的态度,但就你昨晚做的事情面对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刑事处罚。刑事处罚你知道是什么吗,这件事情公司早晚会知道,到底怎么处理现在还不清楚,你就这个态度想干什么?”乔言看了一下一休哥,大伟和陈涛,“你们三个先出去。”   叶弥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样的三个人真的很尴尬。   “你也出去吧。”乔言放缓了音调,叶弥像是得到特赦一样,急急的就出去了,关上门就宽心的吐了一口气,回头看看门,心里踏实了很多,他应该可以解决好问题,他从来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周同哲低着头,不看乔言,也不说话。   “对不起,我想叶弥也会对你说,可这个道歉是我的。隐瞒我们的关系是我的主意,请你不要过多的指摘叶弥的行为,我想她没有想要利用或者玩弄你的感情,她就是那个性子,跟谁都很合得来。”   周同哲别开脸,眼圈有些发红,热热的,他心里憋屈的慌。如若不是这么隐瞒,他不会一头扎进来,这个打击太大,直接把他从云端推向深渊,不待这么玩人的。一个根本不会有结果的游戏,他却在其中弥足深陷。   “我非常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我曾经有过比你更不堪的经历,我不能自私的奢望你能原谅我们,但是我希望你能对自己负责,从教员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一定可以超过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说违心的话,只是不想你自暴自弃,放弃自己的事业。”他拿起桌子上的钱,“这个我收下,我知道你能解决钱的问题,但是千万不要让自己做好事背上刑事责任,我相信以你的处事能力也能解决的很好,但是记得有困难要找我,有空儿跟叶弥交流一下,昨晚因为你受到伤害,跟我闹了半夜,她很看重你们之间的友谊。”   “哼!”周同哲讪笑一下,有些自嘲,“这伤害还不是早晚的。”   “或许她有别的更温和的方式。”乔言拍拍他的肩膀,“好好调整,明天认真考试,准备好跟飞训练。”   周同哲心里不舒服,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昨晚在叶弥错愕而惊惧的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歉疚,他看得到,只是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时候他可以回想那傻丫头望着乔教员那崇拜的眼神,还有那些无缘无故的看不惯和别扭。是他太忘情,迟钝了,其实爱情里的人,不分男女智商都是零。   中午吃饭的时候,乔言先找了一个地方,顺便用碗把旁边的位子也占了,冲着排队盛饭的叶弥招了招手,行为甚是嚣张。   叶弥脸红红的,可是也不好发作,同事们异样的如同观看国宝一样的眼神让她一时间很难适应,毕竟她属于一个在这个地球上最庞大的物种,很难有当稀有动物的经验。   乔言低头喝着汤,身边猛地坐过一个人,他抬头看是一个前辈,还拎着箱子,一看就知道是刚下飞机。“乔言,听说咱新学员里有一个女的,听说还挺多人追的。”   “你怎么知道?”乔言来兴致了,有很多人追?   “我机队就有空保给她递过情书。我说我有个侄子,今年博士毕业,清华大学的,人品没话说,你帮忙搭个鹊桥呗。”   乔言抬头,看见叶弥端着盘子站在那里,他指了指对面,示意让她坐。   “这就是女飞行学员,叶弥,不过我现在不想给我老婆介绍男人,对不起了。”他笑,心里有些嘀咕,这个宣传的力度不大啊,居然还有人上门提亲。   那人走了之后,叶弥就在那儿嗤嗤的笑,看见乔言脸沉下来又收敛了,“扯平了。”   “什么扯平了,听说还有人给你递情书?”乔言眯着眼睛看着她,眼逢里透出些危险的光。   “什么情书啊,只是求爱信而已。”叶弥一边吃,一边抬眼看着他,成心的。   乔言气闷,看着他那个腻歪人的样子又没有火发,“你课程复习的怎么样了?”这几天光顾着做乔师父,把乔教员的角色都快忘记了,“理论不合格,可是不能参加跟飞的。”   叶弥这次是信心十足,老公做教员,自己就是拼了命也不能给自己人抹黑啊,她没接他的茬,“我能跟你飞吗?”   乔言抿着嘴笑,“跟飞都是机长带,如果我这次能解决机长就有机会,不然就只能看看我能不能搭档到带你的机长。”   “你一定能成功,你都做不了机长,谁还能比我老公强。”叶弥舔着勺子,扬着小下巴,一脸骄傲的模样。乔言也笑,可是心里却有隐隐的担心。   下午刚上班,乔言就被叫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大家要的东西,我比较无能,但是还是会有的,会在异国,在一个很有情调的地方,在叶弥生日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哈哈   四零   “孙健的事情解决了。”大队长看着乔言,又看看旁边的中队长,“你们中队真是能人多,居然能说服董事会的董事。”   中队长看了一眼乔言没有说话,心里似乎也有些疙瘩,这件事情作为中队长还没有发挥,就这么被轻易的解决了,虽然这样再好不过,可是这种非常显著的存在感灭失却让他有些失落。   乔言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看着手里的和解书,心里有些猜测,所谓的董事大概就是贺清文吧,除了他之外,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位公司的高层。他心里有些困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个人,亦敌亦友?或者他根本就是我行我素。   下了课叶弥听见这个消息高兴的跳起来,非要拉着一伙人去跟孙大头一起吃饭。周同哲有些别扭,他收拾了公文包,“你们去吧,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明天大家要考试,我看今晚就算了,等成绩出来的时候,我请大家吃饭,给大家庆祝一下,你们可不能有任何一个人给我拖后腿,听见没有?!”乔言故意沉下脸来,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完又露出笑容,“都会去好好复习好好休息,过了明天,你们又要上天了。”   听到上天大家的表情又重现了兴奋,气氛又轻松了下来。   晚上乔言和叶弥在外面吃的饭,饭间有人打电话来,乔言看着来电显示,眉头锁的紧紧的,一脸困惑和犹豫的表情。   叶弥小心的吃着东西,看着他迟疑的样子,“谁?”   乔言挂断电话,漠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是我妈。”   叶弥的筷子停在嘴边,惊讶的看着他,他母亲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给他打电话了,她低眉,一时迟疑。   “怎么不吃了?”乔言给她夹菜,笑着看着她。   叶弥咂了一下筷子,“乔言,你妈都给你打了,你还抻着干嘛,台阶都给你铺好了,你还不赶紧的。”   乔言愣了一下,“什么台不台阶的,快吃饭。”   “你别嘴硬了,我知道你其实挺想回家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们对你不好。”乔言有些黯然,其实他现在也是进退维谷,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想叶弥受委屈,也只能这么僵着。   叶弥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幼稚!你这样跟家里僵着,他们只能更恨我。”说着她就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直接给他拨了回去,看着已经接通又递回给他,“不准跟你妈吵,就当是为了我好了。”她小声的说。   乔言木木的看着她,她巧笑如嫣,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顺着那手机流进心里,她懂他,虽然他从来不曾说过他的苦恼和困惑。   他把电话放在耳边,就听见母亲的声音。   “妈,我在外面跟叶子吃饭……投机的生意最好还是不要做,你敏锐度不够……硫铁矿这种东西不值这个价,炒起来的,你这么高位进风险很大……”   他说的这些叶弥虽然不是很懂,可是却很认真的看着,她手支着下巴,有些崇拜的眼神让乔言看得有些着迷。   “那好吧,我给你一个亿周转,但是一定不要融资做投机生意,明天我给你拨过去。”乔言放下电话就看见叶弥咧着嘴笑,傻呵呵的,特别开心的样子。   “干嘛高兴成那样。”   “嗯……”叶弥歪着头故作思索,“发现我老公真的好有钱,心里当然高兴了,以后可以请钟点工,请月嫂,请保姆,买奢侈品,买大房子,买名车……”   乔言拍了她脑袋一下,“别闲扯了,吃饭。”   叶弥小眼珠转着,“我说,你到底都在做什么啊,有多少钱?”她探过身,小声的神秘打探。   “你想干什么?”乔言眯着眼看着她。   “男人结婚以后都是要把工资卡交给女人保管的,你都不给我。”   乔言怂了一下肩膀,掏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丢给她,“拿好了,工资卡,老婆!”反正他也不指着这几个钱过日子,给她就是了。   叶弥也没客气,顿了一下就赶紧把卡收好,“这可是你给我的,不是我管你要的。”她斜眼睨着他,一副挑衅的表情,她不贪念他的钱,可是这是老婆的权利,不是吗?   乔言无话可说,不知道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总之,可爱的紧。   林沛拎着饭盒进病房就看见何晓宁坐在床上,漠然的看着窗外,远处的天空残阳如血,正应了她此刻的心情。   听到门声她回过头,看见林沛有些错愕,“你不是飞斯德哥尔摩吗,怎么在这里?”   林沛打开饭盒,飘出鸡汤鲜美的香味,他耐心的盛着饭,“中午就没吃东西,晚上无论如何也得吃一点儿,不然身体吃不消。”   何晓宁依旧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林沛笑,“我调班了,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   这话从林沛的嘴里说出来她就觉得有些不现实,两年前他经常会这么关心自己,可是慢慢的淡了,没了,现在再听都有些遥远和不真实,飘飘的,越发的不踏实。   “林沛,我求你了,你别再在我面前装了,我真的不需要你虚伪的关心……”说着何晓宁忍不住哽咽,看着自己的丈夫从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一步步的成为现在这个虚伪的男人,忽冷忽热的关心,无休止的身体折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   林沛倒吸了一口气,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深深的呼吸才压着自己的怒气,“你从来都是这么漠视我的关心,你知不知道,你发呆时候的眼神让我看着是多么的恨,何晓宁,你从来没有正视我对你的爱,当年是你自己选的,我以为我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可是你却毁了我的生活。”   他说的很平静,他是那时候逼得有些紧,可是却没有想要强迫她。默默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却总是忍不住去当电灯泡,那对自己是多么的残忍,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如果他们走不到最后,他可以有替补的资格。   爱情是不能乞讨的,到头来终是一场空,他到底是没有韧性,没有办法一直对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女人好,嫉妒和恨淹没了他的一切善良美好,或者他骨子里就是这个阴险的样子,他推着他们走上互相折磨的路,他忍不了这没有回报的无休止付出,他做不到。可是,即便此刻,他依然不愿放手,因为心会忍不住疼得厉害。   他把碗放在桌上,“我炖了一下午了,吃点儿吧,不然身体受不了。”说完他转身走了。   看着桌子上的鸡汤,何晓宁的眼泪成串的流下来,她慢慢的端起来,喝了一口,有些淡,味道不怎么好,可是流下去心里还是感到了舒畅。   没有哪一段感情让人会丝毫的不留恋,两年多的时间,不管是相敬如宾还是相互折磨,点滴的温暖和关怀还是会留在心里,那个曾经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或许真的不是不爱她。   她这一天都在想叶弥,那个她见了一面也会喜欢的姑娘,开朗、乐观,有着可以感染人的活力,那笑的时候会弯起来的眼睛让她看了都会心里荡漾。那么率真的女孩,她竟然是乔言的太太,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她把自己跟她放在一起比较了一天,却让她越发的失落。   她想让自己高尚一些,祝愿乔言能够幸福,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让自己从心里这样去想。   叶弥这一天的心情都非常的紧张,早上起来的很早,睡不着就起来看书,虽然觉得自己复习的很好,肯定没问题,可还是紧张。上午答了两章卷子,下午是一张,监考员有三个人,也就是三个人看着五个人考试,气氛真是紧张的不得了。   考完了,乔言就跟命题组一起参加阅卷,叶弥回家也不做饭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啃手指甲,然后在客厅里面不停的打着转儿,“就这么几个人,就这么几张卷子,至于这么久吗”她抬头看,已经九点钟了。   时间越是晚,她的心跳得就越快,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听到一声门响,叶弥窜起身,奔过去,直接扑到刚开门进来的乔言身上,“怎么样?怎么样?我有没有给你丢人?”   叶弥眼光灼灼的仰视着乔言,可是他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他关上门,把公文包随手放在玄关的桌台上,手摸着她的脸颊,声音轻轻的,“叶弥,你有没有偷看我电脑里的试题?”   叶弥的手僵在他的胳膊上,眉头锁起来,满脸困惑的模样,“你在说什么?”她放开手,她生气了,为了不给他丢人,为了考试能有好成绩,她上课认真做笔记,晚上陪他玩,半夜起来看书记要点,他在跟自己说什么呢。   “叶弥,我只相信你说的话。”乔言拉住她的胳膊,“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没有。”   “你要是真的相信我就不会这样问我了。”叶弥甩开他的手,蹭蹭的就跑上楼,哐的一声重重的摔上门。   乔言有些懊恼,挥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谁让那个丫头这么彪悍的考了第一名,甚至有单科考了满分。考核组晚上已经对他进行询问了,他在所有的评审组面前用他的人格担保了她的清白,并且同意了对她进行单独命题重新测试。   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最清楚傻子才会给人担保,可是他愿意冒险。即使她偷看了,他也可以理解,只是她将因此失去一切,那么他愿意陪她一起。作者有话要说:哦也,继续日更,好辛苦,大家留言啊,字数多就可以送分。照这个速度这个周就能上荤菜了,唉,我又开始紧张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的纠结,我无能啊求抚摸   四一   早上叶弥使小性子没有跟乔言一起去上班,坐在教室里等成绩的时候,大家似乎都不怎么焦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到时间进来的却是林沛而不是乔言。   大家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叶弥,她紧锁双眉,一脸困惑的看着讲台上的人。   林沛微笑着,“公布成绩之前,先跟大家解释一件事情,因为一些特殊的回避事项,从今天起,在乔教员接受调查的期间,我来接手新学员的管理工作。这次大家的成绩都很好,尤其是叶弥同学,机械理论课成绩是满分,不过,学员管理处决定对叶弥同学进行单独测试,希望叶同学能够理解公司的立场,……”   “你们凭什么调查他,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们作弊啊,我们回家从来都不谈工作,他连自己的书房都不用我打扫,你们凭什么怀疑他。”叶弥歪着脑袋,睨着林沛,紧咬着嘴唇,咬得都发紫变了颜色,可是眼圈还是红了,眼泪掉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教室里一时变得很安静,叶弥推开桌子上的东西跑出去,出了教室门就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拿出电话,边跑边给乔言打电话,哭得越来越厉害。   乔言在会客室里,详细的描述了周同哲的表现。派出所的警察到单位了解情况,学员管理处的人,中队长,大队长坐了一屋子,大家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他是一个严于自律,充满正义感的人,日常表现良好,成绩优秀,在学员和同事中有很好的口碑……”正说着呢,手机就想起来,是叶弥的铃声。   乔言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时间应该是上课的,他心头一紧,怕她受不了被人冤枉的气,再出什么事情,他也没管那么多,拿出手机就接起来,就听见里面呜呜大哭的声音。   乔言急了,“叶弥,你怎么了!……你在哪里?”说着就站起身奔了出来。   叶弥握着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我在机场,大玻璃窗那里。”边说边哭得厉害。   乔言有些恼,真是个折磨人的女人,“机场到处都是大玻璃窗,到底在哪里啊。”他着急的吼着,听着电话就奔出综合楼,向着机场大厅而去。   叶弥委屈,蹲在立柱后面看着外面的跑道,“就是冲着16L的大玻璃窗。”   乔言停下脚步,看着不停颤抖的半个肩膀,在柱子的后面躲着,他的心针刺一般的疼了一下,他垂下手,慢慢的走过去,“叶子!”   叶弥抽了几下,哭声戛然而止,她仰着脖子往后看,看见乔言正微笑着看着她。   “伤心的时候就看飞机?”   叶弥又放开声,蹿起来扑进他的怀里,“言,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好好学习了。都是我错怪你,是我害你被人家撸了。”   乔言紧紧的抱着她,脸上的笑越来越深,“你这是在逗我开心吗?不好好学习就是不想干了。”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似是惩罚又像是宠爱,什么叫撸了,就不能说的好听点儿?!   叶弥不吱声,就躲在他的怀里哭,不停的抽,也不管过往人群诧异的眼光。   乔言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软软的,心里分外的安宁,“别哭了,林教员有没有跟你说要重新给你考试,他一定会把题目搞得很难的,别把脑子哭坏了,考不好遭殃了。”   “我不怕,只要他不考我火星飞行器,我就不怕他考。”她抬起头,倔强的看着他,眼光中有些愤怒的小火苗,“我得让那些钛合金狗眼的人都看看,非闪瞎它不可。”   乔言笑得更深了,他捧着她的脑袋在额头上狠狠的亲了她一下,“我老婆最能干了,我相信你。”   下午叶弥自己到会议室参加考试,其他学员坐班。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思,乔言的离开让每一个人都有些惆怅,经历了上次的生日会,林沛在他们中的印象也突然发生了转折。看着这个人,大家心里都疙疙瘩瘩的。   “听说上午派出所的警察来公司了,这次我又要连累乔教员了。”周同哲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有些颓废。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到时候弄个刑事责任,那可不是小事情。”   “我觉得这次乔教员的机长怕是要泡汤了,这阵子就一直嚷嚷着要拿掉一个提名的人,现在这么多事情挤到一起,我看他是凶多吉少了。”   大家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这可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平时总是觉得他做教员苛刻,可是现在却心里惋惜的很。   乔言拿着新的试卷去找林沛,“你至于这么刁难她吗,这些都是几辈子都用不上的知识,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沛,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沛不动声色,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既然是考试,那就无所谓巨细偏僻,在天上,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让学员的基础知识扎实再扎实,这样不好吗?”   乔言无话可说,脸上的愤怒却显而易见。   叶弥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乔言站在门外,背对着她,望着窗外。似乎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他转过头,看着叶弥笑,“是不是被难住了,不要紧,考不好也不怪你,题目很难,我都不会做。”   叶弥瞥了一下嘴,一副不屑的样子,“看来你这教官做的也不怎么样,还不如学员基础扎实呢。”看着乔言诧异的眼光,“我没告诉你我是考试达人吗,只要是考选择题,姐是不会被难住的。”   乔言笑,揉搓着她的头发,“那我们等等看,看你是不是吹牛。”   “我要是考过90分你今晚要出血请大家吃饭。”   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乔言心里觉得踏实多了。晚上乔言在桥江饭店的餐厅定了位子,也叫上了孙健,真的是应该为孙健感到高兴。一向爽快的周同哲这回还扭捏了一下,可是最后还是去了,叶弥于是就更嗨了,好朋友都回来了,考了两次全是A,看着林沛气得脸都白了,她心里有些坏的高兴。   等人的时候,叶弥出来上洗手间,路过一个包间,正赶上服务员上菜,她瞅了一眼,赶紧躲了起来,居然是她婆婆跟官恩萍。   乔妈妈最近忙得厉害,跟着玩期货囤硫铁矿,倒是赚了一大笔,这回上瘾了,野心勃勃的要做一笔大生意呢。   官恩萍给她斟上茶,“伯母怎么突然有这种兴致了?”她淡淡的笑,褪去了一贯的强势,倒是文文静静的样子。   “你乔叔叔说我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在家里花钱,我这不是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现在就是可以周转的资金太少,不然我再赚一个桥江。今天小言给我划了一个亿,家里都不知道他在外面都做些什么生意,不过很有钱的样子。本来我想问问的,可是难得他能跟我好好说话,我也不想坏了气氛。”乔妈妈叹了一口气,儿子的一个好脸色,她也是让她倍感珍惜。这一家人,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关系搞成这么糟糕的。   官恩萍的手僵了一下,慢慢的开口,“伯母要是感兴趣,其实可以融资的,到银行抵押贷款。”   乔妈妈的眼睛亮了,虚心的讨教起来。   叶弥站在洗手间里,心情有些低落,她两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就不肯接受自己呢,已经那么有钱的家庭了,媳妇有没有好的家世背景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是爱他们的儿子就好了吗?   回去的时候,乔言给她拉开椅子,旁若无人的搭着她的肩膀,“怎么这么久,不舒服?”看她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没,没有!”叶弥看了一下桌子上的人,抖了抖肩膀,甩开他,向他使了眼色,“干嘛呢。”   大家笑,叶弥也没有在他跟前说什么,这个时候,他更需要一个轻松的心情。想想这阵子这些闹心的事情她就会跟着他伤神,机长的事情,大家不说,怕也是都心知肚明,估计没戏了。   这会儿乔言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不以为意的接起来,“到了?来吧,我们在观潮厅。”说完就挂掉了。   他喝了一口水,“给你们介绍一位朋友。”说着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挺斯文的男人,看起来比乔言的大的样子。   乔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给你留的,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动。”说完看着大家,做了一个手势,“尹以宁,律师,会计师、职业经理人,小说家,高尔夫球手……你还有什么称号?”他看着那人。   尹以宁拍了他的头一下,“你小子现在胆子大了,敢开老子的玩笑了。”   这可是让叶弥惊着了,居然有人敢拍乔言的头。尹以宁看着叶弥,又看看乔言,“这个就是你老婆?就是那协……”   乔言直接塞了一块点心到他嘴里,“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搞定了,十二万,然后去派出所达成调解协议就行了,我不赞成私了,后患无穷,反正这样也不会有刑事责任,另外就是我的律师费……”   乔言指了指周同哲,“这些你都管他算就行了,他挺有钱的,你可以正常收费,打折也不要到我这里来领情。”   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什么,叶弥崇拜的看着乔言,心里暗暗的打着算盘,今晚回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搞清楚自己家老公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惜一切代价!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请个假,我真是好辛苦的说,不如我明天休息一天吧,然后酝酿接下来的一个高*潮!   四二   叶弥穿着她那件大嘴猴的上下两件的睡衣站在乔言书房的门外,她咋嘛了一下嘴,心里有些小嘀咕,不知道会不会再踩到雷什么的,她忽然觉得自己老公真的是很神秘,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敲了两下门,然后就探进头,握着把手,“老公?干嘛呢?”她傻傻的笑。   乔言一展眉,疑惑的看着她。   “我能进来不?”   乔言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坐。”伸着胳膊就把她揽进来。   叶弥看着电脑,上面各种各样的线,上上下下的,叶弥虽然不懂经济,但是大概也知道这是什么。   乔言伸手挡在她的眼前,“你想干嘛,想侦查我的隐私?鬼鬼祟祟的,居然连个殷勤都不献,起码也该洗个水果送杯牛奶什么的。”   叶弥撅了一下嘴,蹦下来溜溜的跑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一手拿着两个苹果,另一只手端着一杯牛奶,“乔二爷,请用牛奶和苹果。”说着转身坐在他腿上,脆生生的咬了一口苹果,一边嚼一边活动着鼠标,“你炒股票赚了很多钱吗?”   “何以见得?”乔言握着她的手腕,咬了一口她的苹果,“拿到了工资卡,现在开始深入调查我的资产状况了。”他掐着她的细腰,“开始盘算着自己离婚后能拿到多少?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是个当少奶奶的命,想自己当富婆,没门儿。”   叶弥咯咯的笑出声,转身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我不想当富婆,就想做二少奶奶。”   乔言觉得好窝心,他抱着怀里的人,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磨蹭着,“叶子!”   “嗯?”   “叶子!”   叶弥有些心猿意马的,她抱着他的脑袋,跟他耳鬓厮磨着。乔言的心很熨帖,舒服了就有了些想法,他抬头,两手捧着叶弥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们结婚多久了?”   “两年零四个月13天了。”叶弥撅着嘴,声音有些委屈,手抠着她胸前的衬衣扣子,低下头不看他,“我们认识多久了?”她幽幽的问。   乔言愣了一下,他被难住了,“我们认识一个多月就结婚了是不是?”   他声音很低,有些惭愧。她能脱口而出那么精确的日子,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在他的脑子里都是约数。拇指腹轻抚着她滑腻的脸颊,那感觉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让他爱不释手了。   乔言淡淡的笑,“怎么不说话了?”   叶弥抱住他,真的是委屈的紧,“为自己不值,我对你是不是一直都是无所谓,我们认识25天就领证了,领了证4天后我就去念书了,你到四川陪我住了16天,然后就人间蒸发,过了两个月你才给我发短信,给我QQ号,那段时间我都担心死了,眼睛天天都是肿的,我就想你要是死了还好,要是去跟别的女人鬼混去了我怎么办啊。”   叶弥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越发的狭细,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傻,那时候对你什么都不了解,一无所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娶我,可是就是那么的喜欢你,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就是坏人……也告诫自己要小心,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乔言,你知道吗,你一定是一只公狐狸精!”   “那你就是母狐狸精。”乔言紧紧的抱着她,心里说不出的疼惜,“而且是道行高深的母狐狸精,不知不觉的就迷惑人的心智,让男人都对你五迷三道的。”   “我哪有?”叶弥猛地抬起头,一脸不满,“你才是呢,身边都是些狂蜂浪蝶的,什么法国浪漫周末之类的人。”   “你不是也有很多飞行员、机械师和空保什么的给你写情书?还有学员,还有公司少东家。你就是用你母狐狸精的小妖媚去迷惑他们,然后……”   叶弥抬起身咬住了他的嘴唇,把他那些完全没谱的污蔑和小飞醋都堵了回去。乔言眼睛一瞪,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的主动,两手揽着她的腰,就这么享受着他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的汇报表演。他不主动,就这么任由她用那些半生不熟的小技巧,可是叶弥却似乎很会把握火候,刚点燃了他的情绪就停了下来,她任性的捏着他的脸,“那你说,有没有迷惑到你,你说,你快说。”   乔言有些恨,看着她娇嗔的样子又没有办法,他捏着她的下巴,“你想迷惑我吗?”他眯着眼睛,有些坏坏的又色迷迷的样子。   叶弥有些失神,直直的看着他,就见他脸上的笑越来越大。叶弥回过神来,脸倏地就红了,一头扎进他怀里。乔言放声大笑,拍着她的背,“我们分居这么久了,都够起诉离婚了。”他附在她耳边,声音低低的,带着金属般的磁性,“搬过来吧,我们一起。”   叶弥浑身僵了一下,有些兴奋又有些羞涩,她把脸藏在他胸前,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想她盼望这天大概已经很久了,在想成为他的人的那种冲动跟前,她那些小女人的矜持早就无影无踪。   “你这么久都这么规矩,是不是就是为了有一天跟我离婚的时候方便?”   乔言那些浪漫荡漾的思绪一下子堵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就想先抽她一个嘴巴子,再自抽两个,真是能杀风景。他紧了紧怀抱,低头看着她,眉头紧皱,“叶弥,你听好了,我说了如果离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知道我的一切有多少吗,今天晚上你见的那个人,他是给我打工的,就算是为了保住我的财产我也不会离婚的,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身价涨到十位数,你把心放到自己的肚子里去就好了,你想离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明天我就让尹以宁去公证婚内协议,你要是再敢在我跟前说离婚,我非弄死你不可,你这辈子就跟我乔言还有那些美金绑在一起等死就行了。”   乔言不等她开口就压过来,叶弥敏捷的伸手挡住自己的嘴,她看着发愣的乔言笑得异常开心,“言,我忘了说了,我亲戚来了。”   “你还有亲戚?”乔言诧异,她不是孤女吗?   叶弥瘪了一下嘴,“我大姨妈,可能是今晚补得太厉害了,什么燕窝鱼翅,鲍鱼海参的,把她就给招来了。”   乔言的脸呈猪肝色,“几天!”   叶弥伸出手,三个指头捏起来,“七天。”   乔言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松开手,声音淡淡的,“赶快哪里远给我滚到哪里去。”   “哦!”叶弥从他腿上蹦下来,无辜的看着他,“那今晚我们还一起不?”   乔少爷这次真恼了,他抄起桌上的一本书朝着叶弥就丢过去,“你个死丫头找打。”   第二天叶弥和乔言一起去上班,刚进综合楼,就在飞扬航空的布告栏里看见了行政任免的决定,林沛正式顶替乔言成为学员教导员。虽然乔言对这个决定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是看见这个任免决定还是有些伤心。   叶弥看着他黯然的样子,好心情一下子就没影了,她握紧他的手,有些愧疚,“都是因为我,害你被人撤了。”   “你能说话动听点不?这叫合理回避,小丫头,不准说什么被撸了撤了什么的。”乔言笑,其实在他的心里,最在乎的不是带不了学员,而是自己的这次竞争机长的机会也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上午,乔言和孙健跟公司重新签了合同,以后他会在飞扬的投诉科做,当然这些也都是他手术恢复以后的事情了。   飞扬三十周年的庆典越来越近,公司要投放大量的广告和宣传片来造势,上午大队长找到了乔言,“公司的顾问组合专家比较看好你,希望你能参加拍摄。”   “对不起!”乔言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在飞扬真正了解他的人并不多,作为一个大集团的公子和一家独立投资公司的老总,像拍广告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太合适做。   大队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别人送礼巴结他,乔言似乎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管什么事情在别人身上都好办,在他身上就很困难。这是公司高层交代的任务,他也不好这么就放弃。   “是跟叶弥搭档拍飞行员的部分。”他抛出对乔言最具诱惑的理由。   乔言那一刻确实犹豫了,可是很快就有了决定,“其实不是搭档的问题,我这个人不善表演,平时我也比较严肃,恐怕真的不能胜任。”他站起来,“大队长,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说完就开门走了。   乔言出来的时候,在电梯口就碰上了林沛。因为叶弥的那件事情,两个人之间的嫌隙似乎一下子又大了很多,乔言点了一下头,很疏离,两个人一上一下,没有说一句话。电梯门关上,林沛扯了扯嘴角,他相信他是不会同意拍广告的。   进了大队长的办公室,就看见那人正往嘴里放了一支烟,林沛笑,上前给他点着,“怎么,又碰钉子了?”   大队长一听就更恼了,“他算什么东西,这次我一定想办法把他的机长候选人给拿下来。”他盘算着,只要提名上去,凭乔言的技术是肯定没问题的。   “师父,你有他什么把柄?隐婚这是人家的私生活,周同哲那件事人家也已经摆平了,似乎也不是很能服众。”林沛在他对面坐下来,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你有什么办法?”   “让他自己放弃岂不是最好!”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休息一天,神清气爽啊,大家都还好吧,好吧,我知道我就是欠抽那个类型的,呵呵。留言就送分哦!今天下午练队列,因为走神,我就转错方向了,唉,丢人。   四三   叶弥这阵子有些辛苦,不知道是谁出了这个幺蛾子,飞扬把女飞作为一个特色在三十周年庆的时候做为一个特色宣传项目,这几天她每天都对着镜头,要么是装模作样的拖着箱子走来走去,要么是对着话筒接受专访,这会儿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名人了。   这天叶弥和陈涛到电视台录节目,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辆黑色的Q7停在电视台的门口,叶弥抿着嘴笑,看着旁边的人,“我不跟你一起了,有人来接我。”   陈涛望向大门的方向,就看见乔言打开车门下车来,一件天蓝色的衬衣,很普通的款式,可是在他的身上却格外的有型,“真没想到,乔教员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你这个类型的。”陈涛耸了耸肩。   叶弥瞥了他一眼,“德行!嫉妒了吧。”   “是嫉妒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我们出去访问会不会让乔教员带,坦白说,我真的有些不习惯林教员带我们。”   叶弥眼神暗了一下,“应该会吧,即使不是做带队教员,应该也是飞行员代表之一吧,他是飞扬的神鸟不是吗?”叶弥倒是不担心,这种要里子又要面子的时候,真不知道除了乔言还有谁更合适。   她抬头看那人,脸上都是骄傲的笑。乔言摘下太阳镜朝他们挥了挥,是打招呼,也是在催叶弥了。   “我先走了。”叶弥跨上她的斜肩包,轻快的朝着那人奔了过去。   乔言把她抱进怀里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是不是很辛苦,很烦人?”   叶弥皱了皱鼻子,“真是烦死人了,整天装来装去的,真是佩服林沛,他就该是个演员,当什么飞行员啊。”她有些抱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晓宁的事情,总之是对这个人有些成见,看着就别扭,惺惺作态,表里不一。   乔言不动声色,给她打开车门,“走吧,我们先去医院看孙健,晚上我们去看电影。”   叶弥有些诧异,瞪着眼睛看着他,不是说身体不方便就得在家猫着不准乱跑吗?   “下个周我就开始正常飞,任务安排得很满,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见面了,根据学员的教程安排,你们马上也要开始跟飞了。”虽然知道双飞很辛苦,可是当事情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这种艰辛。   何晓宁已经在医院住了十天了,对于撞了一下头而言,确实是有些长了,但是她很害怕出院,害怕回到那个家里。林沛照例每天都会给她送饭,他总说医院的东西不好吃,不合她的胃口。她的胃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胃口到底合适什么,以前她总是迁就乔言的胃口,而嫁作他人妇之后,她就真的没有胃口了。   跟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生活,一切都索然无味。   她住不下去了,医院的床位很紧张,护士来找她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勇气矫情的说自己头疼恶心的厉害。她去大厅为自己办出院手续,转身看见叶弥挽着乔言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走过来。   目光相撞,三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何晓宁穿着一身病号服,没有化妆,整个人显得尤其的憔悴。她轻轻的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低下头。   叶弥挽着乔言的手紧了一下,身子也往他的身边靠得更紧,似乎是在保护自己的东西,生怕被人抢走一样。   乔言怕了拍她的手,叶弥松开胳膊,仰着头看着他。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乔言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轻轻的问了一句,里面满满的都是关心。   何晓宁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却委屈的紧。   乔言皱紧了眉头,“就你一个人吗?”   何晓宁抬起头,刚要开口,嘴张了一半就僵在那里,眼神里有些惊悸。   乔言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就看见林沛冲着这边走过来,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这个样子很容易理解,是来送饭探病的家属。乔言的心安稳了,可看见林沛一闪而过的怨怒眼光又不禁微微蹙眉。   “晓宁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来医院做做检查,顺便修养一下。”林沛脸上又挂上了笑,“你们这是……孕检?”他带着戏谑的口气,似乎是故意的,说完眼睛瞟了一眼叶弥,她脸通红的,又看了一眼何晓宁,她的脸色却惨白惨白。   “我们是来看孙健的,他刚刚手术。”乔言把叶弥拉过来,单臂围着她的腰,“叶子事业刚起步,我们暂时不会要孩子。我们不着急,你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了,双飞辛苦,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晓宁下来做地勤。”   这其实一直都是乔言所想,飞行其实很辛苦,而空姐的薪水其实与她们的工作比起来并不算高,只是她不愿意在家闲着,不然他可以养着她。   想到这里,乔言低头,脸上的表情莫名的惆怅,那时候似乎未来的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了,就在等着开花结果的时候却风云突变,纵然他现在重新找到真爱,可是当面对着这一双人,想起那一段往事的时候还是会唏嘘不已。   林沛的手攥得紧紧的,骨节发白,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走到何晓宁身边,“等到那个时候,晓宁可能就不工作了,专心在家相夫教子,我可以养着他。”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叶弥走上前,挽住乔言的胳膊,依旧是呵呵的傻笑,“我们先走吧,大头等急了。”   乔言点了点头,跟林沛和何晓宁道了别就跟着叶弥走了。这一路乔言都没有说话,可是拉着叶弥的手却越来越紧。叶弥就紧紧的跟在身后,仰着头看着他坚毅的背影,似乎这牵住的就是她的未来和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有些紧张,叶弥依旧是忙着三十周年的宣传,终于明白什么叫物以稀为贵,因为没完没了的拍镜头和做访问,她连着错过了好几次的模拟机和跟飞。这天叶弥真的有些恼了,“林教员,我觉得作为飞行学员,我的主要任务还是做好飞行训练,这来来回回的折腾,我比其他人落下好多课了,他们都已经跟飞了,就我自己还在地面上。”想到这里叶弥就觉得委屈。   林沛转身好奇的看着她,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想着上镜头,做大明星吗?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公司的安排,我也不好给你推辞,再说作为飞扬的员工,为公司利益奉献一些也是应该的。”   叶弥被呛在那里,这个时候她突然很想乔言,如果他在,一定会用教导员的身份给他的学员们挡掉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可是他现在却身在米兰。   林沛看着惆怅的叶弥,有些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你还是努力配合好公司的活动安排吧。”   叶弥不说话了,觉得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并且她隐约的觉得林沛的情绪似乎也很不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与何晓宁有关系,心里有些不安。   一个人的夜晚,叶弥有些无所事事,她一个人到小吃街逛了一圈,塞了一肚子的麻辣串,臭豆腐之类的东西,打着饱嗝就进了百货公司,今天看着电视台的主播们个个都衣着光鲜,她突然间也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不能整天跟个假小子似的,男人总还是喜欢有女人味的美女,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偷笑,想在乔言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大变身。   她在女装区转了两圈,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穿上会很怪,穿惯了夜市的T恤衫,她还真的不太有勇气来这里试衣服。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轻声的叫她的名字,她一梗脖子,这声音太熟,回头一看是贺清文。   “你怎么在这里啊?”叶弥惊讶,四下看了看,这一层全都是女装。脑子一转,便打量起他来,嘴角勾起不屑一顾的弧度。   贺清文一皱眉,“你可别想歪了,我是陪我妈来的。”   叶弥倒是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啊,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贺清文把头转向一边,真是怕被熟人看见听见,这是什么比喻啊,什么叫肚子里的蛔虫,“你是怎么说话的,你那叫比喻?你长没长脑子啊!”   “清文!”江明明从试衣间出来就看见自己儿子跟个姑娘谈得激烈,“你那是怎么跟女孩子说话的。”   贺清文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立刻恭敬起来,叶弥也站直身子,弯腰向老板娘行礼,“伯母好。”   江明明对叶弥是有印象的,从第一次看见就觉得这姑娘有趣。因为失去了一个女儿,在江明明的脑子里她的女儿就是最完美的,能让她有好印象的姑娘并不多,可是叶弥却让她很喜欢。   “叶小姐。”   叶弥瞪大眼睛,嘴巴惊讶的半张着,“您还记得我啊?”   “我们清文眼光那么高,他看中的姑娘,我怎么会记不住。”江明明笑着,脸上都是欢喜的神情。   叶弥的脸却一下子红了,她绞着自己包包的背带,不知道该说什么。贺清文看着她那为难的样子,终是不忍心,他站到母亲身边,“叶弥已经结婚了,是桥江的二少奶奶,只是她跟乔言瞒的好,你儿子自作多情了一把。”   江明明的笑僵了一下,吃惊的看着自己儿子,“真的?我还以为会是我儿媳妇呢。”那口气里面都是惋惜,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叶弥更加尴尬了,她拨弄着自己的短发,“伯母,你真会开玩笑。还有我也不是什么桥江的二少奶奶,我就是乔言的妻子,他们家不怎么喜欢我的。”   江明明吃惊也正是因为这个,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桥江有二少奶奶,她拉住叶弥的手,“慢慢会好的,乔太太肯定不会喜欢你这身打扮,我来帮你选两件合适的衣服。”说着就拉着她的手往一家店里去。   叶弥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这就跟着老板娘一起购物去了。他回头看着贺清文,用眼神跟他求助,可是他却跟没看懂似的,上来推了她一把,“走吧,有人帮你打造还不好,我妈可是出了名的有品位。”   叶弥也不好驳人家的好意和面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进去了,脑子里还在想那个男人满眼醋泡泡的样子,这要是让乔言知道了,她丫一定会死得很惨吧。   叶弥打了一个冷战。江明明回头看她,“怎么,不舒服?”   “嗯!哦,没,没!”叶弥觉得自己脑子和嘴巴都已经不协调了,“伯母,我不习惯穿这些的,我还是不买了。”   “那怎么成,你要是乔言的太太就必须得习惯这些东西,你先生可不是一般男人,现在开飞机以后说不定未来就是这个商圈里的又一面旗帜,我一直都让清文好好跟乔言学,可是他就是不上进。”   “妈,哪有你这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的,我怎么不上进了。明天我就给公司定一条规矩,所有飞行员都不得兼职。”贺清文不乐意了。   可是在叶弥的耳朵里就只回响江明明的那些话,听得出来,乔言在上流社会是应该很有名的,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好,那种云泥一样的差距带来的自卑又开始在她心里作祟。   “你也知道乔言的事情?”叶弥试探着问。   江明明看着她笑,真的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这个城市很有钱的人家就这么几个,乔言又是那么出色的孩子,从小就是他们这帮孩子的榜样了,只是从美国回来以后他就不太听话,乔太太也就不常提起他,也是会怪生气的。不过我觉得挺好,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她边说边递给她一件小黑裙,“这件蛮好的,平时也能穿。”   叶弥愣愣的,“我们是不是不般配,距离好大。”也不知道中了什么蛊,她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就问了出来。   江明明愣了一下,随即又笑出来,“有爱就是般配,距离大你就要大步的奔过去啊。我跟清文的爸爸也有差距,我当年就是个普通的空姐呢,别人也都说我是嫁进豪门的灰姑娘,我们不是也很好?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感情,其他什么都是能够逾越的,只要你足够勇敢。”   叶弥似乎是受到了鼓励一样,她认真的点点头,拿着那件小裙子就进了试衣间。   贺清文有些不满,站在一边自言自语,“不知道谁是你亲生的。”在他心里,他们尽早散伙才是最好的呢。作者有话要说:铺垫一下亲情的部分,为以后打打基础。这个周基本会日更,中间肯恩会休息一天,暂时是这样安排的,有变动再通知,今天太累,不回复留言了,明天给大家送分。   四四   叶弥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是穿着她那件T恤衫,手里拎着那条裙子,面露难色,“这件露肩膀,我受不了,我那里长得不好看。”叶弥有些扭捏,然后把裙子递给了导购员。   江明明打量了一下,“不会啊,你肩膀很好看,又瘦,锁骨一定也很漂亮。”说着她走上前,对着叶弥悄悄的说,“男人都很喜欢,露出锁骨很性感。”   叶弥呆了一下,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肩,那个胎记露出来肯定难看死了,她呵呵的傻笑,“可是这种露太多了,连沟都露出来了。”她压低了声音,凑在江明明的面前小声的说,眼神还瞟了一眼旁边的贺清文,生怕被听到,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江明明忍不住笑,然后在衣架上又找了一件,“那你试试这件,肩带比较宽,深V的领口还是很显高贵的,你皮肤白,身材又好,一定好看。”   叶弥真的是不想买了,可是看着她热情又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拒绝,于是又灰溜溜的进去。鼓捣了一阵子,再出来的时候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黑色的小礼服很衬她白皙的皮肤,因为难为情而在脸上泛起的点点绯红,让她整个人一下子都娇羞的可爱动人。   贺清文呆呆的看着,有些出神,就见她很不自在的把手在身上各个□的部位遮遮掩掩的,两个胳膊紧紧的夹着,现在不到夏天,她又没有活得那么精致,有一阵子没有脱腋毛了,丑死了。   江明明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一双黑色的鱼嘴高跟鞋,简约的设计却不缺高贵的细节,“以后不要总是穿这种板鞋了,女孩子都要会穿高跟鞋。”她弯□,把鞋子放在叶弥的脚下。   叶弥诚惶诚恐,这是公司的老板娘啊,怎么能让这么高贵的女人来给自己换鞋子,她忙弯下腰,“伯母,你别这样,我自己来。”   她这一动不要紧,就听见旁边扑哧一声笑,贺清文扶着衣架看着她,“叶弥,你看哪个姑娘穿礼服这么不讲究。”说着抬了抬胳膊,努了努嘴,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却没有恶意。   叶弥的脸唰的就红到了脖子,赶紧站直,胳膊紧紧的贴着身子,眼神怨怒的盯着他,想发作却碍着江明明在场。   “清文,你到外面等着。”   “我不要!”   “那你就不要出声。”   贺清文还要辩解,可是看了一眼母亲的眼神便不做声了,他瞥了一眼叶弥,一呲牙做了一个要揍人的表情。   “你看你腿长得多漂亮,胳膊也是,我很少看见小媳妇的胳膊还这么紧致纤细的,就是那些千金小姐都没有这么美的胳膊。”这姑娘她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叶弥还是傻笑,千金小姐都是惯着养大的,要是跟她一样从小干活,胳膊肯定也会紧致漂亮的,她心里想。   “伯母,谁要是能做您的女儿或者儿媳妇真是有福气了。”叶弥话说的好听,却绝对不是恭维,能有这样的母亲或者婆婆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心里会有些小怨念,为什么你是贺清文的妈就不能是乔言的妈妈呢。   江明明左右打量着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你来做好不好?”   叶弥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真是被吓到了,她退了一步,赶紧摆手,“我是不会跟乔言离婚的,我们都说好了。”   “给我当个干女儿吧……”   “妈!”贺清文错愕的叫了一声,眼中的震惊都明明白白的。   “我女儿应该也跟你这么大,一定会比你还漂亮还招人喜欢。”江明明轻轻的抚着叶弥的脸,眼中已是氤氲一片。   叶弥呆住了,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小心的给她擦掉那不小心掉下来的眼泪,“她,死了?”她小心的试探着。   江明明久久凝望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眼神纯净的可以倒影出她的影子,让她越发的觉得自己自私,如果当年她直接带着孩子去见现在的公公,可能孩子就不会不见了。只是十三天的时间,孩子和那个让她觉得最可信任的男人就一起消失了。   她摇摇头,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终于止不住的落下来,“丢了。”   “丢了!”叶弥惊呼一声,又感到不妥,脸有些红,伸手帮江明明擦掉脸上的泪痕,“对不起,我失礼了。您别难过,一定能找到的。”她轻轻的拥抱着眼前伤心的女人,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您要是觉得闷,可以找我聊天,或者陪你逛街什么的都行,不过我时间总是很不正常,说不定会很忙。”   江明明心情豁然开朗,“你答应了?”她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叶弥。   叶弥呵呵的笑,“你有什么需要打给我就行了,干女儿就算了吧,你们家好有钱,这样多不好,我会不舒服。”她实话实说,她很害怕这样的豪门家庭,乔言家已经很让她伤自尊了,飞扬比乔家的钱不知道多多少倍呢,光是飞机就就那么多了,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让人说闲话。   江明明倒是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被拒绝,这倒是让她对这个姑娘越发的另眼相看,不攀附权贵,不愿意抛头露面,这个浮躁社会的女孩子,能做到的真的很少了。   她没有为难她,但是还是非要把搭配好的一身行头送给她,叶弥拗不过两个人,最后勉强收下。一路上心里就盘算着怎么跟乔言说,是说实话还是编故事。   贺清文和江明明把她送到了楼下,叶弥有些不知所措,连鞠了好几个躬。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给我打电话,姐、姐。”贺清文有些不情愿,不知道怎么就搞成这样了,自己妈妈还要认她做女儿,这还真成姐姐了。   叶弥倒是真的有话想说,“我真的不想再去接受什么访问了,大家都跟飞了,就我一个人在忙些没用的东西,这要是真的出去跟国外的公司交流,我会扯后腿的。”   贺清文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国访问的事情还有变数,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我跟飞行大队沟通一下。”   叶弥虽然吃惊不小,可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想的,也便没有过多的去纠结。   进了家门她丢下书包就跑进书房打开电脑就看见美相公已经在上面等着她了,跟她发了一段牢骚,抱怨了一阵相思之苦,叶弥还是决定要实话实说。   乔言很久没有回话,叶弥的心忐忑的要命,最后看见他给自己一个回话,“干女儿也挺好的。”   叶弥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她很吃惊,“你怎么了,她是公司的老板娘啊,你居然让我攀附权贵!”   乔言咬着自己的骨节,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或者做了飞扬的干女儿,他们在他家人的面前会比较容易过关。他承认他有些功利了,可是他太想给叶弥一个真正的承诺,他也想得到家人的祝福,没有祝福的婚姻即使有幸福也是不完整的。   叶弥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见他不说话以为是生气了,便赶紧转移了话题,“贺清文说我们学员出国交流的事情出了变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乔言看了,心里咯噔一下,他一直担心的事情似乎真的要发生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次针对的不是学员,而是他。   第二天叶弥没有被安排做访问,没什么事情就在办公室坐班,有些无聊,可是一想到乔言后天早上就回来,心里就莫名的甜蜜和兴奋,这一分别就是四天。可是回来呆两天,接着就要飞利物浦,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沮丧,这么聚少离多的日子,要守得多辛苦啊,她趴在桌子上叹气,林沛推门就进来了。   叶弥赶紧站起来,“林教员。”   “叶弥,你的活动安排已经结束了,既然你想跟飞,明天下午跟FY7789飞墨尔本,三天,你可以回去准备一下了。”   “林教员,是不是时间太紧了。”她有些不情愿,这样正好跟乔言回来的时间错开了,两个人又很久都不能见面。   林沛盯着她,脸色不太好看,“你不是急着想跟飞,觉得现在做的事情没意义吗,还亲自跟公司高层反映。”   叶弥一下子明白了,怕是这么巧的时间也是他故意安排的吧。叶弥很倔强,越是这样,她就越能逞强,她直直的看着林沛,“谢谢林教员,我马上回去准备。”   晚上江明明就给叶弥打电话,说是想跟叶弥一起吃晚饭。正郁闷着的叶子也正愁没有人倾诉委屈呢,乔言又没有表示反对,她也就去了。   地点定在桥江饭店,这个地方叶弥来总是会有些阴影。下了出租车正好跟贺清文的车遇上,叶弥愣了一下,“你怎么也来了。”   贺清文笑,“怎么,我不能跟我未来干姐姐吃个饭?再说我是任劳任怨的司机和随从,还是便携式移动钱包。”   叶弥笑,就看见江明明很优雅的从车里出来,看见叶弥便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不穿我帮你选的衣服,那些穿着多好看。”   叶弥看看头上大饭店的高贵门脸,再看看自己一身的休闲打扮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她尴尬的笑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见江明明过来挽着她的胳膊,一点儿也不见外,“我们进去吧。”   叶弥真的是有些受宠若惊,那一刻她真的有些希望这个妇人就是自己的亲妈,从小没有父母的养育,她对亲情格外的珍惜,天知道看着乔言跟家里闹成那样她有多痛心,对于自己自私的小念头有多么的愧疚。   江明明没有订房间,就要了餐厅里一个很好的位置,很显眼。刚落座她便去了洗手间,座位上就剩下叶弥和贺清文面对面坐着各自翻着菜单看。   “想吃点儿什么?”贺清文笑着看着她,那笑在乔妈妈的眼里却格外的刺目。她也不顾自己的贵妇身份,甩开旁边的官恩萍就走了过去,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泼到了叶弥的脸上,“你到底有没有廉耻,你是乔言的妻子,竟然趁着他在国外的时候跟别的男人约会。”   贺清文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平时高贵大方的乔太太竟然这么待人,还是自己的儿媳妇。他的脸上有些怒色了,刚要站起来帮她说话就听见一个优雅的声音响起来,“乔太太。”   江明明没有想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会这么的糟糕,看到刚才的情况她的心都跟着疼了一下。   乔太太也有些挂不住了,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这么粗鲁的行为实在有失身份。官恩萍见了,忙上来解围,“叶小姐勾引了乔言,现在又在跟贵公子约会,难免伯母会生气一些。”   江明明依旧不紧不慢的,“那你们可能是误会了,是我找叶弥陪我吃饭的,清文是陪我来的。”   官恩萍一时摸不着头脑,乔母也跟着发楞。   “叶弥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本来我想认个干女儿的,没想到她是乔言的太太,好姑娘都到你们乔家了,最高贵的名门千金被乔云娶了,最可爱的小家碧玉被乔言给占了,我们就是个眼馋的份儿了。”说着抽出桌上的纸巾就去帮她擦脸,她脸上的疼惜不是装的,是真的心疼了。   叶弥不敢在婆婆面前装大,赶紧接过江明明手里的纸巾,“谢谢伯母,我自己擦就行了。”   乔母有些尴尬,借口有别的事情就跟官恩萍一起走了。只是这么一来,她心里还真的有些疙疙瘩瘩的,不知道叶弥到底是怎么跟江明明搭上线的。官恩萍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把一个信封递给她,“股权抵押的手续我都帮你办好了。还有刚才的事情伯母也不必记在心上,江明明本身就是个寒窑出身,惺惺相惜也不奇怪。”   乔母虽然嘴上附和,可是心里还是不熨帖,飞扬的财力可不是桥江能比的,飞扬老板娘受宠也是尽人皆知的秘密,她只要想真认个女儿还真是有可能,那样的话似乎也不错。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一定回复留言,不回复也一定送分,今天太晚了,刚写完,新鲜出炉。大家谅解,总之积分我是一定会送的   四五   叶弥上飞机的时候有些恋恋不舍,检查飞机的时候,她就有些心不在焉。机长看着她笑,“是不是跟老公错过去,心里难受啊。”   叶弥脸色微红,也没有辩驳什么。跟飞是正常的教学安排,乔言的飞行任务是他的本职工作,既然他们选择了这样的工作,就需要承担这样的相思之苦,需要接受这样的生活方式。   乔言在这个城市落地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开完讲评会,他算计了一下时间就立刻给叶弥打电话,可是电话那头朦朦胧胧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疼,“睡觉呢?”   叶弥嗯了一声,“老公,我不会倒时差,好难受。”她撒娇。   乔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心里却有些愤懑,所有的学员都在飞国内航线,只有叶弥被安排飞国际航线。他强忍着自己的不满,跟叶弥说了点儿这次飞行的趣事就挂了电话,然后直奔向大队长的办公室。   他推门进去,就看见林沛也在里面,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大队长说话了。   “乔言,正想找你呢,我们公司这次出去访问的事情,不打算让五个学员去了,最近他们这帮人出了太多的事情,技术也不够过硬,出去别给飞扬丢了人,咱们可是三十周年庆的节目,不能搞砸了。”   乔言眉头紧紧的拧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林沛,他正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乔言的一时激愤,“我不知道大队长你说的是什么,我觉得新学员在这段时间没有出任何的问题,周同哲是见义勇为,现在也没有造成任何的不良后果,孙健的事情也跟公司解决的很好,至于我跟叶弥的关系,那根本就是我们的个人隐私,与公司没有任何的关系,并且我已经主动的辞掉了教员的职务。另外我认为说这批学员的技术有问题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如果公司对这个有所顾忌,那么我可以担保,另外可以让他们接受模拟机检查。”   大队长看了看林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最近的事情真多,又要安排后备机长人选的考核,何况现在最后的名额还没有最终确定,要撤掉一个人实在是很难选择啊。你说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对他们进行考核,再说交流代表团下个星期就要出发了。”   乔言的心里咯噔一下,交流代表团下个周就要出发了,可是自己居然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不是他自命不凡,对于优秀飞行员的代表,他觉得自己还是有资格配得上一个名额的。还有机长候选人的事情,大队长似乎是话里有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也许给学员设这个坎就是针对他的。   乔言紧紧的握着拳头,嘴唇紧抿着,眉头微皱,他有些忍不住了。自从他生下来就是被人宠着的,从他记事情开始他就是一个佼佼者,不论在哪个领域,所有的荣誉只有他不想要的,还没有他得不到的。   他紧紧的咬着牙,“这是我的意见,领导们看着办吧。”说完他扭身就出了办公室。在这个问题上他不想就范,能成为飞扬最年轻的机长,这可能是他这么久以来孜孜以求的最大荣耀,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乔言拎着自己的箱子走到停车场,刚把箱子放进车里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是周同哲的。他有些犹豫,盯着电话看了好一阵子才接起来。   所有的学员都在围着周同哲看着呢,个个都焦急的要命。   “乔教员,你听说没有,公司说我们的技术不好,不想让我们出去交流了。”   乔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内疚,这次的风波应该归咎于他吧,“我已经跟大队长谈过了,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你们先别着急,另外你们跟林教员也谈谈。”   “我们已经找过他了,他根本就不上心,还说让我们找你。”   乔言心里再明白不过了,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电话,脸黑得跟包公似的,“我想想办法吧。”   他刚刚放下电话,还没来得及启动车子,叶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说我们去不成了?”   乔言没有说话,听着她的声音却觉得分外的熨帖。   “你怎么不说话啊?”叶弥趴在床上打着滚,有些无聊和难受。   “你想去吗?”乔言淡淡的问,手里捏着车钥匙的钥匙扣,这个时候他很难做决定。   叶弥听这话的口气,心里便有了一些猜测,“他们是不是想为难你啊。”听到电话那一头的沉默,她心里更难受了,可是却呵呵的笑起来,“你如果去的话,我就非常想去,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无所谓了,因为可以跟老公一起呆在家里啊。”   乔言心里有些酸,他不知道叶弥是怎么猜到的,可是自己身边能有一个人懂自己是一件令人兴奋和愉悦的事情,他微微笑,“那可怎么办,我们以后可能会有很多的时间像这个样子,天南海北的。”   “那你有没有想我?”   乔言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有!”   “我也有想你啊,这样我们就是在一起的,心在一起就好了。”叶弥哼哼了两声,似乎是对电话那头沉默的不满,可是乔言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叶弥……”   “什么事情都别逼自己,你难过我就会很难过。”叶弥一下一下的捶打着枕头,嘴巴撅得高高的,其实陈涛给她打电话说这事的来龙去脉的时候,她大概也猜到一些事情,她听乔言说过,林沛是大队长一手带起来的,这个时候肯定是那这件事情来折磨乔言,最有可能针对的就是他的机长提名了。   像出国交流这样的事情谁都想去,机会难得,这辈子说不定也就这一回呢,唉,她没有办法开口求他做出牺牲。她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算了,只能对不起朋友了,谁让她有异性没人性呢,老天,你让我忏悔一下吧。叶弥起身,跪在床上,双手合十祈祷着,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乔言手里把玩着手机,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过了一会儿,乔言发动了车子,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孙健今天已经出了特护病房,能自己说话,可以吃东西了,他哥哥的情况也慢慢的稳定下来,手术成功了。   看见乔言进来,孙健就露出了笑脸,远远的就伸出手。乔言走上前拉住他的手,就听见他口中略有些艰难的说出了谢谢两个字,那一刻他眼圈有些发热,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活这么大了,都是在为自己活着,自己想做什么,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可以采取什么样的方法,他都随心所欲,考虑别人的感受似乎对于一个像他这样的公子哥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现实的事情,谢谢,在他的耳朵里只是一句礼貌用语,没有人这么真挚的拉着他的手像他表示过谢意。   原来一个人的世界里不能只有自己,就好像那个傻丫头的世界里似乎就只有他,想到这里,乔言越发的心疼和羞愧。   他简单的跟孙健交流了几句,说了很多鼓励的话,这个时候他想这就是能给他最大的帮助了。从病房里出来,他就给叶弥发了短信,让她安心的好好睡觉,不跟她再联系了。   叶弥发了一个好委屈好委屈的表情,让他看了就忍不住想笑。原来爱一个人是这么让人不省心,看不到的时候,抓心抓肺的不是想念而是挂念,不只是想看见她,拥有她,还想知道她好不好,需不需要自己。   他收起电话,站在窗台边看着医院花园的草地,翠绿翠绿的颜色确实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他微微翘起嘴角,心里都是满足,这种满足他从来没有感受过,似乎拥有了一个世界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直接去了单位找到了大队长,“如果我现在退出机长的竞争,你是不是就不会卡那帮学员?”他一向自视很高,豪门的优越感让他从来不会跟人说话拐弯抹角。   大队长愣了一下,这倒是让他不知道怎么接招,他抬头看着他,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这个……”   “其实什么障碍都没有,我帮你解决一个难题,你放过那帮学员,一个也不能少的让他们都去,这个交易你很合算,这个你自己心里清楚。”   “乔言,你怎么说话的,我干什么要心里清楚。”大队长站起来,面对乔言的直视,眼神闪躲,有些心虚。   乔言讪笑了一声,“愿望达成了,难道不该开心吗,开心了就放过无辜的人。”他有些戚戚然,其实自己也挺无辜的。“还有,让叶弥跟飞国内线,没道理让一个女孩子这么辛苦的飞国际。”说完他转身,马上还要开讨论会,明天他要飞利物浦,又是四天,回来的时候叶弥应该去新加坡参加访问交流,他们又有一段时间见不到面了。   第二天飞行大队就贴出了最后提名候选人的名单,乔言被从名单里剔除了。在综合楼飞扬办公区的告示栏前围满了人,大家对这个决定都有些大跌眼镜。不管乔言这个人在公司有多么的冷面,但是他从来没有在公司妨碍和伤害过任何人,而他的飞行技术却是有口皆碑的。   乔言拎着自己的箱子从告示栏前路过,看了一眼公告的题目便沉下脸来,心中还是有些不悦,看着周围投向自己的同情眼光和那些安慰,他有些尴尬了,心中暗自腹诽,就不能等他飞走了再贴吗?从人群里出来,他就拐去调度室,拐弯处正好看见林沛从里面出来,他笑着看着乔言,“去领任务书?哦,我忘记了,恐怕这一年你都还不能领任务书了。”   乔言有些恼,他回身看着林沛,“你觉得你赢了吗,你觉得就陈队长那样的人,我要是告诉他我是桥江二少爷,他还会听你的,用你的那些馊主意?林沛,你别得意了,是我让着你的。”   林沛的脸上闪出一抹狠色,笑容也隐没不见,“你不就是出身高贵些吗,很了不起?你让着我?何晓宁也是你让着我?”   乔言一口气堵在心口,林沛一句话戳在自己的死穴上,他拧眉看着他,“你是在刺激我吗?如果倒退回去或许我会难过,但是现在没用了,我过得很幸福,我想我找到了更适合我的人。”   “乔言,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根本忘不了何晓宁,叶弥不过是你心里空虚时候的一个替代品,别以为我会相信你幸福,也就是那个傻丫头一厢情愿罢了。”林沛的眼中闪着嫉妒的光,在他心中他唯一赢了乔言的地方就是娶到了他的女人,他以为他能让何晓宁爱上自己,可是他不停的付出不停的付出,依旧得不到回报,他不想放弃却有些坚持不了了。所有的怨愤统统都转嫁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他有他羡慕和想拥有的一切,他辛辛苦苦经营才能得到的东西他都几乎唾手可得,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忍不住要抓狂。   乔言看着他的样子突然释然了,有时候越是没有的东西你就会越执着,就好像他现在执着的想让自己不幸福。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还有事情。”说完他淡然转身,没有再理会他。   叶弥完全不理会墨尔本的风光,从来了就一直在酒店的床上跟自己较劲,要么是睡不着,要么是醒不了,这会就做梦有人给自己打电话,铃声就这么一直的响。好久,叶弥猛地睁开眼,真的有电话,他看了一眼,是周同哲。   “喂!”她有气无力的。   “叶弥,乔教员的机长提名被拿下来了!”   叶弥猛地坐起来,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乔教员被刷下来了,今天公布了最后的提名名单,没有他了。”   叶弥眼圈一红,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又委屈又心焦,她赶紧打给乔言,什么都没说,劈头就问,“你是不是跟他们交换条件了?”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乔言微微一笑,“你在我身上按了监视器了吗,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语气倒是平常无异。   叶弥有些抓狂,“这样你就没机会做飞扬之最了。”   “你会不会很失望?”乔言不笑了,他突然很害怕叶弥会对他失去信心。   叶弥却有些焦虑,“都什么时候了,我是为你不值,你是最优秀的副机长,凭什么不能升机长,凭什么把你拿下来,就因为你没请客没送礼,没讨好大队长?”   乔言哈哈的笑出声,“别说这些了这些都无所谓。叶弥,我从利物浦回来的时候你可能就去参加交流访问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想你了。”说到最后,乔言的声音柔和下来,心也跟着软了,痒痒的,像是被羽毛搔着一样。   叶弥更吃惊了,“你不去?”怎么会,即使不是带着学员去,也该是优秀飞行员的代表啊。   “我要飞巴塞罗那,去不了了。”   “那我也不去了。”叶弥竟然没有忍住,就这么哭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一向都是那么优秀的人突然什么都不被认可了,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老公,你别难过,你是最优秀的,都是被小人害的,坏人都会有报应的。我也想你了,我去巴塞罗那看你去。”她一边哭着一边说,声音委屈的仿佛是她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一样。   乔言心里酸极了,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愉快都被她委屈的哽咽给冲没了,如果现在他只能选择一样荣誉,那么他就选叶弥的认可,她说他是最优秀的,他知足了。   下午,乔言的飞机没有及时起飞,因为欧洲空管区再次遭遇大规模的雷电,利物浦上空正在下着大暴雨。阳光明媚的墨尔本,叶弥没有一丝好心情,就这么木木的拖着箱子随着机队登上了回国的班机。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是有事情,最近比较累,大家谅解吧,我尽力,哦也。   四六   叶弥的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飞机落在地上,震了一下,才把她的神思拉了回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机长,心里有些不平衡,如果乔言坐在那里的话,落地一定会轻很多,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是技术这么优秀的人,还是没有机会升机长。整理好飞机在飞行日志上签上字,一切程序完毕,她整理好自己的箱子就下了飞机。   低着头走进机组通道,没走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了过去,她尖叫了一声,抬头看见是乔言,她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乔言盯着她,看她震惊的样子,那些无措的反应,竟有些难过。他紧紧的抱着她,下巴在她的颈窝里蹭来蹭去的,那么多的牵挂和思念似乎没有办法表达出来,只能靠着这点点的温暖来缓解一下自己渴望的快要发疯的心。   肌肤接触的美妙让叶弥觉得这是真的,不是幻觉,她诺诺的开口,“你不是应该在利物浦吗?”她有些肝颤,最近这么背,不会是被停飞了吧。   乔言依旧不松开,抱着她的手越发的紧了,想她的时候辛苦,可是这个时候想着要放开她,就更加的辛苦。他们自从结婚以来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分开的,这两年见面的时间加起来恐怕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短短的一段同居的日子,就这么让她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仿佛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一样。   叶弥皱了一下眉头,他困得她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她一松手,手里的箱子就掉在了地上,她也紧紧的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眼圈一热就想流眼泪。她做了几次深呼吸,还是忍住了,她有些生自己的气,那么多的苦她都受了,都没有掉眼泪,可是偏偏到了幸福的时候就怎么都忍不住。   乔言深深的吻着她的头心,一下又一下的,仿佛没有办法表达出他心里强烈的爱,“你知道吗,欧洲这一整天都是大雷雨,十分钟前才开放空域,现在飞机在做重检,我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叶弥……”他松开手臂,两手捧着她的脸,拇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眼光炽烈的仿佛可以把她点着。   叶弥突然有些愧疚,“是不是我们的事情让你受连累了,对不起,乔言,我真的不想你……”   乔言没有理会她那些无端的自责,他低头轻轻的啄了她的嘴唇,很浅的一下,却让他无法自制。他捧着她的脸,顾不得来来往往的各个机组的成员,就这么忘情的深吻着自己的妻子,一切的不甘与郁闷似乎都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变得无足轻重,人生里总是有比名利更重要的东西。   “去新加坡的时候记得把东西带全了,制服别忘记了,从今天开始就把想起来的东西都找个本子记下来,我不能帮你整理了,到了那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出去瞎逛,跟同哲他们结伴出去,我给你带了礼物,放在你房间里,记得带到新加坡,会用得着的。”乔言有些恋恋不舍,手就这么在叶弥的脸上摩挲着,真的是爱不释手,“还有,对贺清文要保持距离,那小子贼心不死,你可要挺住了。另外,就是要小心林沛。”   叶弥回过神,“你真的没事吗?我知道你很在乎的……”说到这里她又有些忍不住想掉眼泪,她不想让他不开心,马上换了表情,一副傻呵呵的样子,“你放心,我一定守妇道,不会给你丢人的。”   乔言笑了,这个丫头就是有本事让他开心,“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会给你打电话,我还带了电脑。”   叶弥点点头,可是眼泪却流下来,她抱住他的腰,“舍不得你走,怎么老是我回来你走,你回来我走。”   “谁让我们选了这样的工作呢,会好的,慢慢的工作计划会调整回来。”他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必须走了。”   “我送你!”叶弥松开手,在他的制服上擦干眼泪,拎起自己的箱子,拉着他的手往廊桥的方向去,走到安检口的时候,乔言松开手,回身握着她的双肩,脸上都是笑,“记住你自己的话,要守妇道,不准给我丢人。我走了!”说完他插队进去,叶弥很快就看不到他的影子,可是却很不争气的哭起来,这几天她真的是委屈大了。他们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江明明远远的看着,眉头紧锁,她转头问贺清文,“他们俩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贺清文心里有些猜测,可是这两个人也太夸张了吧,结婚都两年多了,不用还跟新婚燕尔一样难舍难分的,还搞得热泪盈眶。   江明明没管他,自己就走上前去,“叶弥,你怎么了?”   叶弥听到这声音就更加的委屈难过,转头就扑进她的怀里,好多的苦都找不到贴心的人说,“为什么总是有人针对乔言,他技术那么好,又符合条件,为什么要拿学员出国交流的事情胁迫他放弃机长的位子,为什么给我们排工作排得老是牛郎织女一样的,他就娶了我就那么招人不喜欢吗,我怎么就不好了,怎么什么事情挨我身上就这么倒霉了。”她一边哭一边牢骚,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贺清文在一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江明明却是心疼的紧了。   “我们叶弥最招人喜欢了,别哭,别哭了。”看见她那副惆怅的样子她都会心疼,这样扑在怀里哭,她心都快碎了一样的难受。虽然她并不是很了解其中的内情,可是她走过与她相同的路,这会儿仿佛连心一样。   江明明本来就是过来给丈夫和儿子送汤的,这会儿要回去,可是看见叶弥那个小可怜的样子她就不想走了,本来要带着叶弥去吃中午饭,可是叶子非要请江明明到家里去做客,她亲自下厨。   贺清文在一旁看着,眯着眼睛,脸上有些玩味的表情。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她真的把事情办得太漂亮了。   江明明倒是对这个主意感到惊喜和意外,自己在家里也是闲得无聊,真的没有谁给她这么贴心的感觉。   说到做饭叶弥可是一把好手,七岁的时候就已经会踩着小板凳煮清汤面做西红柿炒蛋了,为了抓住自己男人的胃,这几年她也没少在这上面下功夫。   叶弥打开冰箱,看来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乔言帮她在家里囤了不少好吃的东西,她瘪瘪嘴,发现他越来越让人喜欢了,心细如尘,照顾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伯母,你有什么忌口的吗?”叶弥把着冰箱的门喊,倒是很亲切的样子,一点儿都不见外。   “我妈最近肠胃不太好,别做太刺激的和难消化的。”   叶弥从厨房探出头来,“你怎么还没走?”   贺清文有些败兴,他为什么就非得走啊,他走到厨房门口,“我留下来帮忙不好吗?”   “不好!”她答的干脆利索,说完就听见江明明在客厅里咯咯的笑得开心,贺清文顿时感到很无助,“妈,谁是你亲生的,有没有搞错。”   “我特别会熬粥,不如我中午做粥,然后炒几样清淡的小菜,你喜欢闲粥还是甜粥,菠菜猪肝粥,皮蛋瘦肉粥,玉米松子粥还是北海道鱼粥?”   “鱼粥你也会做?”江明明有些惊讶。   叶弥笑,“我们家乔言喜欢喝,只是之前我一直在学校学习都没有时间给他做,我们相聚的时间总是短的让你舍不得花费时间在漫长的熬煮过程中。那我们就鱼粥好了,我再做一盘海草,简陋一些,不过味道很棒,肠胃不好就最好让肠胃休息一下,少吃一些最适合。”   说完她转身就进了厨房、贺清文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强求,儿子,你也会有更好的。”   “可是我认为叶弥就是最好的。”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沮丧,他转身走到门口,“妈,需要我来接你就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开门走了。   吃过中午饭,江明明要参观一下他们的家,叶弥有些紧张,这要是一参观肯定是要露馅的,哪有夫妻分房睡。她支吾着,江明明笑,当是有些夫妻间的小隐私怕人知道吧。江明明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叶弥忙东忙西的,也不阻止,心里喜欢的要命,这让她想起自己的女儿,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   “叶弥,你父母做什么的?”   “哦!”叶弥低眉,“我没有父母,我跟着奶奶长大的,我妈妈跟别的男人跑了,我爸爸去找她的时候出了意外。”   江明明的神色有些黯然,更加心疼了,“你跟乔言怎么认识的。”   叶弥突然露出笑容,很幸福的笑,“两年前我奶奶病危,乔言在那家医院接受心理治疗,当是我们都在人生的低潮期,可能是同病相怜吧,或者冥冥中有安排,我们很快就结婚了。”叶弥把一盘水果端上来,做到江明明的身边,“当是他帮我度过了最大的难关,其实他并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冷漠,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我们学员放弃竞争机长。”说到这里她狠狠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么多不顺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我们关系曝光以后,我觉得是我连累了他。”   江明明不动声色,“他怪你了吗?”   “就是因为他不怪我我才难受呢。”叶弥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心有戚戚然。   两个人有的没的说了一下午,直到贺清文打电话来催,车子到了楼下才离开的。临走的时候江明明有些舍不得,拉着叶弥的手不放,“如果我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你来做我干女儿吧,我是真的喜欢你。”   叶弥顿了一下,然后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清文很能干的,你这么想念她,老天会帮忙的,一定能找到。”   江明明走了叶弥就奔到自己的卧室,她想知道乔言到底给自己带了什么样的礼物。推门进去就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大盒子,她好奇了,心里有些忐忑,有些兴奋,她慢慢的打开,里面是三个盒子,一个打开是一双精致的凉鞋,镶满了晶亮的水晶,灯光下闪闪耀眼。她嘴巴呈现O字型,很久没改过来,真的是美轮美奂,美得不成样子,这就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吗。   她接着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一件很漂亮的花苞裙,肩部是斜肩的设计,正好这边挡住自己的胎记,另一边又露出自己漂亮的肩膀。叶弥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握着小礼服亲了两下,“爱死你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最后的一个丝绒的盒子,差一点就把它丢在地上,她一手托着盒子,一手捂着嘴,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映着钻石的璀璨光芒,在眼眸中溢彩流光。   过了好一阵,从震惊中缓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应该还没有到,不然真想马上给他打电话,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叶弥一歪脖子,自言自语,“难道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呵呵,怎么会呢,看来我的言是真的被我迷住了。”她拎起那串钻石项链就这么在手里打着转,兴奋地吹了一声口哨。这一夜,她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他们五个学员最后收到了公司的通知,要他们预备参加这次的交流活动,三天后出发。   从学员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碰上了贺清文,他笑着看着大家,“这下高兴了吧。”说完把叶弥扯到了一边去,“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手段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弥白了他一眼。要走可是又被贺清文给拉住了。   “你到底跟我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你妈就是问我家庭情况,我跟乔言怎么认识的,我们感情怎么样,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有就是怎么做鱼粥,怎么做其他各种各样的粥,然后说有机会到家里来让我教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叶弥抬眼,无辜的看着她。   贺清文眯着眼看她,有些不敢相信,“你没有求我妈给乔言解决机长的问题?”   叶弥的心砰得跳了一下,脸上绷得紧紧的,心下却有些得意,她皱眉,“你疯了吧,我可不想被乔言给打死。”说完扭身就走,脸上却慢慢的笑开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次机会。   贺清文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叶弥,你真的是装傻。”他自言自语。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喜欢俺的帮忙收藏一下作者呗,提高一下俺的作收,下次俺开新文的时候能省力一些。另外明天想休息,最近忙的想死。   四七   叶弥回家,兴高采烈的打开电脑,MSN立刻就弹出消息,有新邮件。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有三封,乔言,贺清文,周同哲。叶弥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她第一个就打开了乔言的,里面是一份物品清单,没有巨细,甚至连护肤品都列在了上面。叶弥有些埋怨,“我有那么粗心吗,还用这样。”可是脸上却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随后她打开了另外的两封邮件,居然都是物品清单。叶弥挺起身,“靠,看来我真的是挺不靠谱的人,这都干嘛呢。”   她每一个人都回了一封信,就是简短的一句感谢,对于他们的关心,她无以回报,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着他们的好。   三天后,叶弥拎着自己的旅行包,里面装着她最贵重的家当登上了飞往新加坡的航班。这几天她都在网上跟乔言腻着,根本没有太关心公司里的事情。上了飞机才发现,原来这个团里熟人还真的是不少。不但贺清文是团长,林沛做了学员领队和优秀飞行员代表,连何晓宁都做了空姐的代表,也在团里。   叶弥突然有些伤心,这个团里最不应该少的一个人,可是偏偏却不在这架飞机上。她偏头看着外面的云朵,心里却想着那个人,他现在也应该在云端上,正在从利物浦飞回家。   她翻开自己的记事本,看着上面的标着的那个红圈圈,手指就这么点着点着,嘴巴撅得高高的,本来还以为可以跟他一起过第一个生日,“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她自言自语,很怅惘的合上了记事本。   周同哲隔着中间的伟哥专注的看着窗户边上的叶弥,脸上都是淡淡的忧伤,看着她怅惘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心疼。他知道他不应该再让自己这样沉沦下去,可是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这尚可有回环的余地,可是感情的事情却是心不由己,真的没办法,死当了。   交流团到了大新航空的驻地得到了热情的接待,安顿好了之后就参加了一个接风宴,叶弥有些迷惑,到底应该穿什么啊,晚宴是不是应该正式一些,可是看着自己的箱子,想着乔言送她的礼物又觉得有些过于隆重。她想了想,还是问问别人好了,别再丢了人。   她拿着酒店的电话本,就近拨了一个房间的号码,反正这一层都是他们的人,可是没想到接电话的居然是何晓宁,叶弥有些尴尬,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晓宁姐,晚上我们穿什么啊?”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跟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过了一会儿,听见何晓宁温柔的声音,“今晚是接风宴,应该穿制服吧,你看刚发的日程安排,上面安排了一次酒会,那次应该是比较华丽的场合。”   叶弥听着电话就拿起刚发的秩序册,果然有酒会,而且安排在了六号的晚上,叶弥的心里稍稍有些宽慰,还好她不会寂寞的度过自己的生日,酒会应该很热闹了,是吧。   晚上,叶弥很正常的成为了宴会的焦点,两家航空公司穿着深蓝色飞行员制服的人中有了一朵娇艳的小花,这让她很难被大家忽视。上来搭讪的年轻的新加坡飞行员更是不在少数,可是都被贺清文给挡了出去,理由都不需要撒谎,“她已经结婚了。”   大新航空负责这次交流的也是一位青年才俊,是公司的副总经理,叫钟志铭,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派儒雅之风。其实在接到飞扬的团员名单传真的时候他就对这个女飞行员产生了兴趣,只是没有想到竟然长相还这般的甜美,与他的猜测大相径庭。   过来他们年轻学员这桌敬酒的时候,他特意站在叶弥的旁边,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没想到整天受着高空紫外线和电磁波的辐射,还能有这样的美女,真是让人羡慕。”   叶弥虽然不笨,可是对于这样的交际她还是不太会应付,她站起来,“钟经理真是过奖了,你们整天受着高空紫外线和电磁波辐射的飞行员也很帅。”她只能这么由着自己的本能勉强的应付着,抬头看了一眼后面陪着的贺清文,他冲着自己点头,似乎是在表示赞许,这让叶弥一下子有了自信。   “不知道叶小姐的先生是做什么的。”   “他也整天接受高空紫外线和电磁波辐射,并且皮肤也很好很帅。”她呵呵的笑,这些都是由衷的,提到乔言,她就特别的有话说,溢美之词不需要经过大脑,直接就能从嘴边溜出来。   “哦,他先生是我们飞扬的一位非常优秀的青年飞行员。”贺清文在后面接了话茬,看样子如果他不赶紧接话,叶弥一定会开始帮乔言做广告,然后大吹大擂,这个丫头似乎一提到那个男人就有说不完的好话。他就不明白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就真的有那么好?   钟志明看了看贺清文,“既然是优秀的飞行员,为什么没来?”   “怕你们挖角呗,宝贝都要在家里藏好了。”   大家都笑成一团,只有旁边桌上的林沛脸色有些黑,看着那一桌人愉快的举杯,他的心里又有些不平衡,乔言到底是比他优秀,这个他心知肚明,他越是用手段打压他,其实在心里是越发的无法平息自己的怨恨。那个人即使他不到场都能成为一个话题,这让他无法忍受。   饭还没有吃完,叶弥的电话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是乔言的,立刻就起身借口去洗手间,就离开了宴会大厅。周同哲就坐在他的旁边,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却都是苦苦的滋味。他们的相遇只不过是晚了几个月而已,可是结局却已经颠覆了。   叶弥站在洗手间的镜子跟前,可能是喝了一点儿酒的缘故,心情真的是嗨的要命,捧着电话就老公老公的叫个不停。   乔言心里甜丝丝的,可是一咂摸嘴就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告诉你,你身边可都是豺狼虎豹,小心被吃了。”   “那你来啊,来看着我啊,我就是喝多了,晕乎乎的。不过这边的飞行员都好帅啊,比咱们飞扬的机长们卖相好多了,说不定还会有美妙的周末或者夜晚什么的。”她眯着眼,眉飞色舞的,“他们的那个副总好有男人味,儒雅大方,是我喜欢的类型耶。这个城市这么美,今晚的气氛也好棒,不如我就把我的少女生涯结束了好了。”   乔言的脸猛地就红了,他咳了一声,“叶弥,你自己说的会守妇道,你这辈子就是我乔言的女人了,就别再想三想四的,免得你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叶弥咯咯的笑得轻快,这话真对是说的太中听了,乔言的女人,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这辈子都做他的女人,仅此而已。   乔言被她笑得有些荡漾,赶紧转了一个话题,“你们都有什么安排吗?”他翻着手里的记事本,拿着笔在六号的日子上不停的画着圈。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上午是参观大新航空,下午是两个公司的飞行员进行交流和座谈。五号可能是两家的飞行员同志们要比拼一下技术什么的,六号安排的是一个安全飞行的研讨会,下午休息,晚上是一个很棒的酒会,七号……”   “酒会?”乔言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欣喜的样子,“是六号晚上?”   “是啊!”叶弥也有些小激动,“是六号怎么样啊?”她试探的问。   乔言清了清嗓子,装作没事的样子,“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酒会的时候打扮的漂亮一些,别给我丢了人。我送你的东西你都带了吗?”   “嗯,带了。”叶弥声音里的失望很明显。   乔言却忍不住微笑,“那就把自己打扮成最漂亮的公主,记得找个专业机构去画画妆,别自己瞎捣鼓。”上次画成那个鬼样子,他至今还是记忆犹新,真的是要人命。   叶弥挂上电话,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吹了一声口哨,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她人刚走,林沛就从另一面的男洗手间里走出来,他一脸的困惑,她跟乔言到底玩什么把戏,叶弥至今还是少女?这绝对是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第二天叶弥睡饱了才起床,伸了个懒腰就上了QQ,结果美相公不在,她心里有些失落,看着外面美丽的狮城景观,还是心痒痒的想出去走走看看。   叶弥的打了一辆车,直接就让司机带她到有特色小吃的地方,没有乔少爷,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吃了。酒足饭饱,她在附近的商场公园晃了晃,拿着相机到处自拍,自恋的紧。她发现,自从乔言被她迷住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迷人,难道真的是个小狐狸精?呵呵,她边走边傻笑,倒是引来了不少路人诧异的目光。她根本不在意,她心里的快乐,永远不需要别人去体会。   夜晚的新加坡流光溢彩,分外妖娆,可是叶弥却有些犯难了,她拿着没电的手机在广场上打着转,出来的时候居然忘记看自己住的酒店叫什么名字了。她现在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就是,她迷路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公用电话,在这个收破烂的都别着手机的年代里,找这个东西真的是不容易。拿起话筒,她脑子里能记全的就只有乔言的手机号码,她有些犹豫,这样打过去肯定会被大批特批,而且还会被笑话很久,可是不打的话就只能睡大街了。   她鼓起勇气拨了他的号码,听到那人的声音就委屈的抱怨,“这是什么烂地方啊,我迷路了,忘记了酒店的名字,回不去了。”   乔言惊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笑,她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她第一次住进紫金香辉苑,就不知道怎么打车回来,小区的名字也忘记了。   “那你记不记得你们出了机场是往哪边走的。”   “不知道,我现在搞不清楚方向了,东南西北完全不知道。乔言,我会不会回不去啊。”她可怜兮兮的。   “那你看看月亮在你的什么位置?”   叶弥抬头,看着弯弯的上玄月,“当然是在我头顶上了。”   电话里久久没有声音,乔言一手抚着自己的脑门,真的是无语凝噎,“你告诉我你周围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我在DFS环球免税店附近呢。”   你还真的会找地方,乔言暗自腹诽,“你就到免税店的门口等着,哪都别去。”   “你不会打个飞的来接我吧?!”说完她自己都呵呵的笑出声,听得出来,她还是很开心的。   乔言有些没脾气,“你个没心没肺的,玩得很开心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很辛苦,他有些说不出口,“你个要人命的女人。”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叶弥跑到免税店的门口,想了想就进去了,哪都没去就只买了两只很大牌的防晒隔离霜,那个钟志铭倒是提醒了她,整天面临着高空的紫外线和电磁波辐射,怎么可以不做好防护,买两支,一人一支。   叶弥在免税店的门口没有等太久,就看见贺清文过来了,她赶紧招了招手跑了过去,“乔言找你的?”   贺清文一脸无奈,“我什么时候混成仆人了?你们怎么都会使唤我,你是不是傻啊,居然连酒店名字都没记住。”说着就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塞进一辆出租车。   乔言坐在书房里,等着贺清文打来报平安的电话,他心放下来,盯着手里的机票,六号的,他想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勉强更了,可是明白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我尽量好了。看见了吗,马上要过生日了,在异国啊,很有情调的晚上,呵呵,其实我什么都没说。另外修改了一下上一章的题目,其实那十分钟真的好好温馨啊,完美的狗血。   四八   接下来的行程看似安排的稀松平常,可是执行起来还真的是有些让人吃不消,尤其是在两家的飞行员较劲的那天,真是紧张的要死。钟志铭也不知道安了什么心,非要让两家公司的新学员较量一下技术,这个他们倒是不怕,可是上了模拟机偏偏调出了大侧风。   叶弥当即就打了一个寒战,不用下手这么狠吧。他们五个人回头看了看林沛和贺清文,两个人脸上却表情迥异。   贺清文跟着他们一起上课自己也知道这是飞行科目里最难的部分了,虽然他们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可是还是非常的让人担心,要知道即使是有几万小时飞行经历的老机长遇到这个情况都是要捏把汗的。   林沛倒是不以为然,两手抱在胸前,不是胸有成竹而是颇有些看好戏的样子。这帮学员虽然现在在他的手上,可是却都是乔言一手调教出来的。这么难的题目,做好了他是教官,脸上有光,做不好?那也是乔言的责任,他也是有开脱的理由。   叶弥一看他那副样子就莫名的反感,再看大新航空的学员们,似乎脸上也不是那么安心的样子。贺清文看了他们一眼,谨慎的开口,“钟经理,都是新人,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既然是切磋,当然得来点儿难度的,不然普通的练习怎么分得出高下,我们这帮学员也没有这方面专门的训练的。大家也算是自己人了,试试呗。”   人家都这么说了,恐怕也就只能试试了。   “不如我们看看女飞的技术好不好?”钟志铭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叶弥吃了一惊,可是马上淡定下来,她微微笑,“我怎么觉得钟经理这么难的题目是专门针对我的。”她半开玩笑半认真。   钟志铭挑眉,他不否认他确实好奇,不是他看不起女人,只是始终认为女人开飞机还是不靠谱,他两手插*进西裤的口袋,下意识的欠了一下脚,“我对女飞机师有些信任缺乏。”   叶弥一僵,有些不服气了。这跟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同哲,“我们搭档一下好吗?”   周同哲怂了一下肩膀,“乐意奉陪。”   两个人就位,显示机型是波音747,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突然脑子里面浮现了那天在机场大厅乔言把两个人教育了一通,说的正是波音747的侧风降落问题。外挂发动机,不能侧滑,起落架支持45度蟹形角,这些教导立刻在两个人的脑子里回响起来。   飞机状态在一万米高空,机头向下五度角,开始做降落准备。   叶弥打开通波,接收气象信息,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跟塔台取得联系。飞机降落到3500米的时候,整个机舱的气氛都有些紧张,贺清文咬着嘴唇,手心里都是汗,虽然说是难度大,出了岔子可以理解,可是总归不是什么荣誉的事情。   钟志铭抱着肩膀倒是一副闲适的样子,不时还跟旁边的林教员交流一下。   “跑道12R,风速4.5米/s,侧风,蟹形进场,准备降落。”   整个模拟舱似乎真的在随着窗外让人有些炫的云景而晃动,大伟,一休哥和陈涛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乔教员说过要传侧风秘籍给大家,可是还没等到那一天,他就被解职了。   跑道在仪表上晃来晃去,座位上的两个人都镇定的坐着自己的工作,叶弥手握着操纵杆,“打开起落架,1000米,500米,300米,100米……”叶弥看着面前的仪表拉下操纵杆,“降落!”   飞机稳稳的落在跑道上,随着巨大的侧风偏向一边,还好起落架可以承受45度的蟹形角,稍作修正便滑向正方向。飞机还没有停稳,后面已经响起了掌声,最先拍手的就是钟志铭,脸上的神情有些不敢置信。   林沛有些不情愿,很随意的拍了两下巴掌,他们的成熟度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他甚至觉得这么大的侧风他可能都不可能做到如此利索精准的降落,不需要一次复飞,准确定位,落地精准,并且保证了起落架不受任何的损伤,即便是这样的风天,也能做到如此的轻稳,他现在几乎不能想象乔言的技术现在纯熟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之后,大新航空的学员也完成了同等条件的降落,也很成功,但是完美程度显然比叶弥和周同哲的搭档相差了太远。   叶弥算是替广大妇女同胞们出了口气,也给飞扬打了一场漂亮仗,一时间在代表团里地位陡然地位又高了不少。第二天的安全飞行研讨会本来是没有安排学员参加的,可是因为叶弥和周同哲的完美表现也被邀请列席。一上午无聊的座谈,叶弥根本没有什么心思,一开一合着手里的笔记本,来来回回的就停在六月六号这一页上。   周同哲侧身靠过来,“生日快乐!”他压低嗓音。   叶弥吃了一惊,转头诧异的看着他,她没有说话,可是周同哲在她的眼中读出了她的意外,他微微露出笑,“我记得的,其实每年我都记得。”说着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从里面抽出一张卡片,递到她的手中,上面是一个手绘的女飞行员,这次是是一个侧脸,手拎着黑箱子,一刻回眸的样子。   叶弥看着这张卡片,只觉得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这几年的卡片都是你送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他。   周同哲在自己的记事本上飞快的写着几个字,然后撕下来递给她看。   “我以为等这天我揭晓卡片主人的时候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可惜我不知道我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输了。”   叶弥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把字条翻过来,也写了几句话,“对我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谢谢你,这个世界一定有一个人一直在等你。谢谢你的爱!”   周同哲看着卡片轻轻的点头苦笑,他把纸又很小心的夹进笔记本,然后冲着叶弥笑了笑。着微笑很诚挚,叶弥看得出来,这也让她愧疚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下来。这份情谊她此生铭记,又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默默的守护自己这么久。   中午吃过晚饭叶弥就回到酒店的房间为晚上的酒会做准备,坦白说她有些紧张,看着床上摆放着的礼服有些犹豫,这个会不会太隆重,珠光宝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酒会主角呢。出风头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想确认一下,于是打电话给乔言。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广播里正播放着提示,请各位乘客关闭手机和其他电子设备。乔言刚掏出来,电话就响了,是叶弥的,他也顾不上空姐就在他的面前,还是接了起来。   “不行,今晚必须要穿,如果让我知道你不听话,你就等着回来罚你好了。”乔言抬头,看着空姐已经躬身向他做所谓的温馨提示了,“我不跟你说了,听话,否则后果自负。我电话没电了,你要听话,听话知不知道,另外去宴会的时候带着手机。”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   叶弥悻悻的,乔言的话她总是言听计从,下午她通过酒店找了一个私人造型师给她做头发和化妆。经过一番的装扮,等她再站在镜子跟前的时候已经几乎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自己。   “小姐,你是天生的party女王,今晚一定会光彩照人。”   叶弥翘翘腿,没想到自己的小腿这么漂亮,线条匀称,又细又长,怪不得乔言给她选不过膝的小礼服。她忽然有些沮丧,美丽又怎么样,他都看不到。   送走了化妆师,叶弥抱怨了好一阵,这里的物价真的是贵的惊人,还好她听话身上带了不少的现金,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快到了,叶弥开门正好看见贺清文站在门外,做着正要敲门的动作,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一脸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你怎么了?”叶弥很不客气的捅了他一拳。   这才是叶弥的风格啊,贺清文回过神,“你这样我都不认识你了,哪里弄得礼服,坦白说我从没有见过穿斜肩礼服能有这么好效果的女人,叶弥……”贺清文的眼光有些陶醉,伸手要去摸她的脸,可是她却警觉的后退了一步。   贺清文有些尴尬,呵呵的笑了两声,“姐,不用这么警觉我吧,我妈在家要死要活的帮她干女婿要个机长职位,你居然一点都不把我当自己家人。”   “那你想怎么样啊?”   “做我女伴。”贺清文挽着胳膊,等着叶弥的回应,眉毛一挑,样子让叶弥有些忍俊不禁。   “好吧!满足一次我弟弟的非分之想。”说着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酒会就在这所酒店的草地花园里举行,这个时候那里已经装扮一新,人到的差不多了,个个都是锦衣华服美轮美奂,这个时候叶弥倒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算是怪了。她有些紧张,挽着贺清文的手也越来越紧了。   贺清文笑,轻轻的拍她的手,“别怕,看,大家都在看你,看见那些男人的眼光了吗?”   叶弥下意识的用另一只手掩住自己的胸口,这让贺清文笑得更开了。叶弥有些窘迫,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松开手就凑到他们学员的堆里。贺清文很知进退,既然她要做姐姐,那么他就先做弟弟好了,总有一天他会收服她的心。   今天似乎场面很大,连大新航空的董事长都到了,一开始就上去献词,然后贺清文上去代表飞扬答谢,之后就是大家自由活动。叶弥真的成了酒会的焦点,大家都过来跟她打招呼,套近乎,搭讪,聊天,她的嘴都笑僵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空挡,她找了一个角落,坐在长椅上休息一下,本来就不怎么习惯穿高跟鞋,而走在草地上就格外的累人了。此时此刻她就像脱下鞋来赤脚在草地上溜达,那才叫舒服呢。   “请问是叶弥叶小姐吗?”一位服务生恭敬的站在她的面前。   叶弥一惊,还没说话呢,贺清文不知什么时候就过来了,“有事情吗?”   服务生看着叶弥,“有位先生让我把一张字条给叶小姐。”   “我就是!”叶弥有些困惑,接着从那人手里接过了字条,只是看了一眼,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用手掩着自己因为吃惊而合不上的嘴,眼圈一刹那红了,满满的泪水在里面来回的打转。   “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叶弥跳起来,“他怎么来了,不是飞纳塞罗纳去了吗?”叶弥跳起来,也顾不得脚疼穿过人群就往酒店的大堂奔去。她一阵风似的飞奔,贺清文跟着她的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在酒会上还是很抢眼的,大家都好奇的的看着两个人,更有好事的人也跟了过去。   乔言有些焦虑,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一件白色的短袖polo衫,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拇指插*在口袋里,四指在外面焦急的敲打着,样子特别的有型。本来他是带了一套正装的,只是飞机在广州停的时候因为安检事故而延误了两个小时,他再换衣服打扮妥当,怕是今天就错过去了,他顾不了那么多,就这么奔过来了。   叶弥看见乔言,脚步突然顿住了,似乎不敢相信,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眼前一片模糊。   似乎是有感应,乔言回过身,看见了盛装的叶弥,像公主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想象过她美丽的样子,可是似乎眼前的人比他的过分想象还要清纯俏丽,她真的24岁了吗,分明就该是18岁的小姑娘。   乔言耸了耸肩膀,“生日快乐!飞机晚点了,真怕错过今天,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晚。”他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多了。叶子,我来给你过生日。”   他慢慢走向自己叶弥,叶子却站在原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似乎无法相信此刻梦幻般的事情。直到乔言慢慢的把她拥入怀里,叶弥才感觉到了真实,她紧紧的抱着他,“言,言,言!”竟然哭出来。   贺清文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个人,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他自嘲般的苦笑,慢慢走上去,“没想到冷冰冰的乔言也会这么浪漫。来吧,跟大家一起认识一下。”   “不了,我又不是团员,我只是来跟我老婆过生日的,我们只想两个人在一起。”乔言也不恼,淡笑,“跟贺总助请个假,我可以把我太太带走吗?明天她也不跟团回国了,我们一起休个假。”他现在反倒轻松,也不用好好表现来争取机长的位子,心里想的就是想跟这个女人好好的补补恋爱的课程。   看着叶弥望着自己那哀怨的小眼神,贺清文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忍心拒绝,“浪漫固然好,最重要的还是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别让你妈动不动就用水泼自己媳妇儿。”说完他转身就回去,他不想多解释,他承认他心理阴暗,可是看见他们这么好,他心里就酸的厉害。   乔言的眉头拧紧了,他捧着叶弥的脸,“是不是又受委屈了,怎么又招惹她了,我都让步了,那么不着调的项目我都给她投资了,怎么……”说着乔言的火就上来了。   叶弥挡住他的嘴,“我们今天不说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好?”她抬眼看着她,潋滟含水的双眸分外惹人怜爱。   乔言笑,没说话就拉着她出了酒店。外面停着一辆白色的宝马敞篷的跑车,乔言从里面抱出一大束的玫瑰花,转身递给叶弥,“虽然是俗了一些,可是怎么办,我就是想啊表达一下这个意思。”   叶弥的眼泪一波一波的,仿佛开了闸的水,怎么都控制不住,她伸手就抹了两把,好好的眼妆即刻就花掉了,乔言低头笑,眼睛里都是宠溺。   “你坏死了,坏死了,害人家哭个不停。”   乔言做了一个很鄙视的表情,那一会儿岂不是会被感动死?他转身给她打开车门,一甩头,“上车!”   “去哪?”   “回家,你想让同事们都看着我们同住?”乔言看着她,没有丝毫的回避。叶弥的脸却红得不像样子,“谁要跟你同住。”   乔言过来几步,拉着她就往车子里塞,“别口是心非了,某人想跟我同床早就想疯了,别不承认了。”说完砰的关上车门。   “可是这个时候都没有班机了,我们怎么回家啊。”   “开车!”   从新加坡开车回家?这个真的惊悚了。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因为一些后面的伏笔和前方的呼应问题,我还是没有写船啊,但是下一章肯定船了,但是因为和谐缘故,我不保证不会天亮或者拉灯,但是也可能轻度顶风作案,但是咱不以肉为主,坚持荡漾的风格,荡漾啊荡漾。   四九   叶弥这是第一次来新加坡,她坐在车子里跟着他七拐八拐的,就慢慢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这里宁静了很多,除了漂亮的路灯,也没有那么绚丽的霓虹,路两边都是一排排的小别墅。车子在一栋漂亮小房子的车库里停了下来,“到家了,下车吧。”   叶弥有些不敢置信,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乔言笑,下车来亲自给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把她引下车,“这房子是我的,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叶弥愣愣的看着她,脚下有些迈不动步子,难到这就是嫁进豪门的样子,这样一个剥了一层又一层,依然看不到全部的乔言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不论怎么样都会觉得没有什么不好。就像乔言,最讨厌拖拖拉拉,迷迷糊糊没有效率的人,像叶弥这样喜欢一惊一乍,喜欢出状况的,如果在公司,已经被炒鱿鱼超过100遍了。可是他却总是格外的有耐心,他歪着头跟她对视,冷不丁的打横把她抱起来,“发什么呆啊,就是整个无辜的样子勾引我的是吧,今天师父就给你多上上课,教你点儿深层次的东西,你个痴痴傻傻要人命的女人。”   叶弥一声惊呼,两腿乱蹬蹬,手还不断的挥舞着手臂捶打着他,“乔言,你这个大色狼,你还说来给人家过生日,根本就是来轻薄人家的,过生日连礼物都不送,哪有这样的。”   乔言故意使坏,两手一高一低,叶弥有点要大头朝下的感觉,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刚要再尖叫,可是脚已经落了地了。她慢慢的平复心神,定睛一看眼前是一个大客厅,简约的黑白灰装修大气而精致,只是一看便知道这是个男人家,理智过多而缺乏热情。   “那么多玫瑰不算礼物?”乔言挡住她的视线,对于她此刻目光的焦点有些不满意。他一条胳膊撑着墙壁,把她困在里面。   “不算,不算!”送束花就想打发人啊,叶弥眼睛一瞟,看向别的方向。   乔言慢慢的靠上来,鼻子可以碰到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就这么喷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叶弥有些燥热,脸上泛着绯红,浑身不自在起来,似乎有些期待,可是又颇有些不甘心。   “那我算不算?”   低低哑哑的声音,透着金属质感的磁性。叶弥身体僵了一下,木然的回过头,鼻尖擦过他的下巴,大脑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信息,就觉得下巴被一只手有力的钳住,嘴唇被咬住,舌头出其不意的就探进来,这个吻来得气势汹汹的,甚至让她有些跟不上节奏,她呜呜的挣扎着,有些不适应这种几乎粗暴的亲热,她的两只手在墙上胡乱的抓着。   乔言抬起头,手却不曾放开,就这么强制着她看着自己,“你是怎么做到的?”低哑的嗓音里还有无法平复的粗重喘息,“你到底都对我做了什么,在我吃的饭里喝的水里下药了?还是在我的房间里放了迷魂香?难道是在洗澡水里动手脚?”   叶弥仰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迷惑的光,仿佛只是一瞬,她嘴角一扯露出点点狡黠笑,“怎么了?”她抬手在他心口又戳又点,“这里不舒服?”   乔言松开她的下巴,两手掐住她的细腰,猛地往怀里一带,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你闯祸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想逃跑都没有办法了。”   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腰上摩挲着,慢慢向下揉着她结实饱满的屁股,慢慢的拉起她的裙摆,手在她光裸的大腿上放肆的游走。他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啃咬吸允着。   叶弥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两只手紧攥着,浑身上下硬硬的像一块石头。   乔言一下子就找到了隐蔽的拉链,很利索的拉开,掳下她一边的肩带,整件礼服直直的落在了地上,“叶子,放松点儿。”   叶弥的拳头握得更近了,浑身僵硬的几乎痉挛,她打着颤,紧张的要命,“我,我不会。”   乔言放开她,退后一步,用几乎于膜拜的眼神上下反复打量着眼前的人,她此刻的紧张和无措强过任何的催情药。他强忍着□的阵阵隐痛,慢慢的上前抱住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叶子,我爱上你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早,不然不会这样,答应我,别离开我,永远不要。”他的两臂猛地收紧,叶弥被紧紧的收在他的怀里,或许没有人知道要重新全心的去投入一段感情对他而言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可是叶弥清楚那个时候他承受着巨大的伤痛和压力。虽然他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的东西,不曾跟她发泄过任何的情绪,可是每当看着他望着天边如血的残阳发呆的时候,脸上的落寞神情让她忍不住的心痛。她也会问自己,她是怎么陷进去的,可能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受伤的时候太美了。   叶弥僵硬的抬起胳膊,慢慢的环住他,抱紧他。一个这么骄傲而优秀的男人,面对爱情的时候是如此的缺乏安全感。叶弥偷偷的笑出来,现在愿意为自己推到他心里厚厚的围墙是吗,他的怀抱为她而重新敞开。她侧过脸,轻轻的咬着他的耳垂,手慢慢的滑到他的腰际,撩起他的polo衫,手在他后背上胡乱的摸起来,没什么技巧却似乎每一下都能戳中要害,“那你要好好照顾我,好好宠我,不能让我生气上火,更不能让我伤心流泪,这样我就能健康长寿,活得比你长。”   她音调有些委屈还藏着些俏皮,手把他的衣服推得老高,因为他们抱在一起,对怎么把它脱下来有些不得要领,扯来扯去的也搞不定。   “重点在下面。”乔言松开怀抱,坏坏的笑,顺势扯下她胸前的隐形文胸。叶弥脸一红,立刻两手抱在胸前,眼睛不时的瞟他,却站在那里不动。   乔言拉开她的胳膊,把她的两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帮我脱了。”   叶弥的心怦怦跳得厉害,顺着她的引导脱掉了乔言的上衣,两眼直直的盯着他的腹部,居然能看见腹肌。叶弥拎着那件衣服有些无所适从,抬头看见乔言坏说的脸和灼人的眼光,她脸上火辣辣的,把衣服贴在自己的胸前,挡住春光。   “别挡,多美。”乔言拿掉衣服,依旧这么看着她,叶弥羞愤极了,娇声的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是不是想坏死,你就是个恶劣的人。”   “我只是想好好的欣赏一下我太太的美丽,我真的不确定到床上你这个要人命的女人还能不能给我神智清楚的机会。”他边说,两手在她的身上抚摸,划出她每一条美丽的曲线。他忍得多难受他自己知道,可是他更想调动叶弥的情绪,让她更快的进入状态,丢掉她的紧张和矜持,美丽而珍贵的第一次,他想给她最好的。   叶弥一时激动的热泪盈眶,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乔言,我爱了你很多年了,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们见面到现在796天了,我每天最用心在想的事情就是怎么得到你的心,有一天能让你从心里认可我是你太太……”叶弥哽咽起来,眼泪淌过脸颊顺着乔言脊背流下去。   乔言笑,两手两手在她滑腻的皮肤上流连不止,感觉着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他手轻抚着她大腿,“那你做得很好,把我的心偷走了,还让失主很久都不自知。”说完他突然拉着她的腿把她抱起来。   叶弥脚离地,失去了重心,本能的就用两腿夹住了他的腰。乔言笑得更开了,仰着脸看着脸颊飞红的可人儿,“你现在该想的就是怎么好好的得到我的人。”   叶弥看着他,脸上漾开笑,两手捋着他的头发,露出他的脑门儿,然后在上面重重的亲了一下,她眉飞色舞的,“我们先复习一下以前的?”   乔言一挑眉,“好主意,温故而知新。”   叶弥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住他的唇,乔言就这么仰着脖子,享受着一个缱绻绵长的深吻,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的把她抱上了楼。乔言把她抵在卧室的门上,把脸埋在她的乳间,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刺激着他的神经,汗珠顺着他的额头躺下来。听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感受着他胸前深呼吸的起伏,叶弥得意的笑出声,咯咯的轻快而动听。   乔言在她腿上掐了一下,叶弥浑身颤了一下,□仿佛有热流涌出,心里像爬满了蚂蚁一样又痒又疼,难受的抓挠不是的感觉,她高高的仰着脖子,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浑身燥热的厉害。   “乔言,好……热,你……开空调了?”叶弥说话有些不连贯。   乔言哑着嗓子,“开了,开得是制冷的。”他转身走到床边,把叶弥放倒在床上,顺势扯下了她的底裤,他再忍就给不了她美好了,只能活生生的把自己给废了。   叶弥有些乱,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光裸着身子压过来。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和紧张,任由那人分开她的腿,在她的腿间作乱。   她气息混乱,“不是有……都有前戏的吗?”   “你以为我刚才……遭那么大罪,跟你逗着玩呢。”   “你轻点儿,会很疼,啊……啊……好疼!”   “我还没开始呢。”乔言啪的一声拍在她的肚子上,“我说你是个要人命的女人,你想让我紧张死是不是?”   “言,言,你别怕,我不喊了。”   乔言头发都汗湿了,他费了这么大劲就是怕她不舒服,他不是矫情,他是真怕,可是你也别不喊啊,不喊有什么意思。   叶弥紧咬着嘴唇,眉头紧皱,五官都凑在一起了,严阵以待等待着灾难降临一般。乔言看她那个样子真的被逗笑了,他俯□子,轻轻的吻着她,两手掐着她的腰,慢慢的挤进来,仿佛感到那一层阻隔,他顿了一下,心一横还是顶了进去,他抬起头看着微微蹙眉的小叶子,不敢动,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你快点儿,别搞没用的了,已经很疼很疼了。”叶弥紧紧的闭着眼睛,紧皱眉头,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乔言皱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进去了,你还在等什么。”   叶弥猛地睁开眼,“完了?”   “你才完了,还没开始呢。”真会伤人啊。   “不是说有那么一下撕裂般的剧痛吗,怎么没剧痛,流血了没?”   乔言仰着脖子,他都快被折磨疯了,她还有心思关心这些,“给我闭嘴!”说着就狠狠的深入进去。   “呃……”叶弥咬着嘴唇,手死死的抓着被子,任凭那人怎么卖力就是不出声。   “出声!嘴唇快咬破了。”   “是你……你,让我闭嘴的。”   “你这个要人命的女人,你想气死我。”   “啊……轻,轻点儿,……别,言,我,我过生日,啊……我要在上面,你,你是,我的。”   乔言停下来,虽然他觉得是不是你的跟上下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翻身把她扶在自己的身上,“满足你。”   叶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这么趴在她的胸前无力的喘息。乔言感觉着她紧致的包裹却就这么停在那里,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趴着?”   “我不会。”叶弥有气无力的。   “你那68部A片是白看了。”乔言不客气的再次把她压在身下,“告诉你,不管上下你都是我的。”   “嗯,嗯嗯……言,慢慢点……轻,轻点……啊……快点儿……”   “轻重缓急不用你指挥我。”   “你……你,动我电脑,删,删我片子。啊……轻,轻点……”   “那你就给我专心点儿。”   叶弥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动不了了一样的酸疼,想说话,可是觉得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来。她眯着眼睛,就看见一副大的刺绣白窗帘在窗边飘啊飘的,阳光透进来,特别的温暖。   叶弥微微动了一□体,身后一条胳膊就搭在她的腰间,很不安分的到处瞎摸。叶弥让他搔得心痒痒,回过头盯着他,“你有完没完啊。”她嗓子哑得厉害,乔言却嗤嗤的笑出声。   “我要说没完可以吗?”   “不可以!”叶弥抓住他的手,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她把他的手拿出来,就看见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的戒指,她转了一下手腕,就看见自己的手上有一颗亮灿灿的大钻戒,阳光下闪得她睁不开眼。   “喜欢吗?你手指太细,实在不适合太大,四分最好看了。”乔言帮她擦掉眼泪,“叶弥,我还欠你一个婚礼,还欠你很多爱,我会慢慢都补上。”   叶弥回身就扑到他的怀里,不停的挥拳打他,“坏人,坏人,怎么可以这么好。”   乔言静静的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情到深处便不再需要语言,他想的只是给她一切。   飞扬的交流团返回的时候,钟志铭亲自到机场送行,他握着贺清文的手最后做道别,还是问了出来,“那位女飞行员的先生是不是叫乔言?”作者有话要说:当别人都在不断的研究姿势的时候,像我这种废柴只能不断的创新各种的前戏。因为不想写的没有特别之处,所以这次没有参考任何的小黄文,同时出于和谐的考虑,变换了新的手法,我知道我写这个是废柴,自己也不是很满意,但是我真的尽力了。搞笑版的对话H   五零   叶弥围了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发现乔言已经不再床上了,她撅了一下嘴,明明赖在上面说要继续睡觉的。她有些犯愁,自己一件衣服也没有,昨天的那件礼服现在还丢在客厅里吧。   她蹑手蹑脚的下楼来,就闻到一股香香的烤面包的味道,乔言他只会做这个。   乔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皱眉,“怎么不穿衣服,你有完没完啊。”说完忍不住笑。   叶弥瞪他,分明就是在报仇,“我这不是下来拿衣服吗。”她朝门口看,可是地上很干净了,她诧异的回头看乔言,“你把我的礼服送到哪里去了?”   “那不是昨天穿过的吗?今天还要穿?”他风轻云淡的往餐桌上摆着盘盏。   叶弥有些恼了,“那我穿什么啊,总不能让我包着浴巾回酒店吧。”   乔言站在餐桌旁,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插着腰,脸上带着笑,眯眯着眼睛看着叶弥,“想勾引我就直说,我跟你说了,我现在就是受你诱惑,衣柜里面摆了一排衣服,你自己不穿,还来这里傲娇,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叶弥的脸唰的就红了,她赶紧别开脸,却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白帆点点,偶尔几棵椰子树在风中轻摇着。   叶弥脚下不由自主的挪到了落地的大玻璃窗前,她趴在玻璃窗前,“这里好美啊,像韩剧浪漫满屋里的房子。”她转身,发现乔言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他握着叶弥的肩膀,手轻轻的摩挲着,“喜不喜欢,送给你的。”   叶弥下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这,这房子,送给我?”她靠在后面的玻璃上,僵了一刻,又开始傻傻的笑,“不会吧,这里都是玻璃的,不安全,我不要。”她握着拳头随便的敲了敲,这么重的礼物,她觉得有些烫手。   “没关系,防弹的,比银行的玻璃还要厚一公分。”   “太露,容易走……”叶弥忽然警觉起来,看了看两遍居然没有窗帘,她猛地抬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我们,昨天晚上啊,有人看见怎么办?”说完她绕过去,呲牙咧嘴的就往楼上跑,“丢人啊,丢死人了。”   乔言哈哈的笑出声,叶弥跑到楼上,还没进房间就感觉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安了下来,她停住脚步,就看见乔言手里拿着一个小遥控器,得意的挑眉看着她,再看那扇大玻璃,现在已经是一面漂亮的幕墙。   “其实玻璃也是处理过的,你能看见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欣赏我老婆的身体。”他很猥琐的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怂了一下肩膀,仰头看着楼上的叶弥,一副很欠抽的样子。   叶弥紧紧的咬着牙,真是被他气死了,她左右看了看,低头看看居然连鞋子都没有穿,她一狠心,扯□上的浴巾直接丢了下去,正罩在乔言的头上,“你去死吧!”   叶弥跑进卧室就反锁了门,“真是恶劣到家,真是瞎了我左边的右眼了,怎么就看上他了。”说完她还是腼腆的笑,打开衣柜却惊呆了,里面挂的衣服一半是女款,她蹲□,拉开抽屉,居然连内衣裤都准备了。   叶弥伸手抹了抹眼泪,“算你识相,不然不理你了。”她捡了一件极简朴的T恤衫和一条牛仔裤,照镜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夜在酒店大堂里看见的乔言,她从来没有看见他那么闲适的样子,原来也是那么的好看。360度完美男人真的被她捡到了,这真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这一天两个人在圣淘沙拉着手,或者骑着双人自行车逛荡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叶弥手里拎着四五个手提袋,乔言手里的更多,两个人扫了一天的货,叶弥从来没有试过这么花钱,她突然间发现,乔言简直就是一个散财童子。   “这么多的东西,我们要怎么带回去啊?”叶弥走路已经一瘸一拐的了。   乔言把她手里的东西都接过来,“干嘛要带回去啊,放到这里,等来的时候穿就是了。”   叶弥停下脚,像是看外星人一样,“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不会经常在这里住的。再说老是不穿,会过时的。”   “嗯!”乔言点点头,“有进步,知道会过时,以后把你的那些十块钱的地摊货都丢了吧,我乔言的老婆什么东西都应该是最好的。”   “你就是钱多烧的。”她伸着胳膊,看自己身上的T恤衫,“这件两千多的,跟我29。9块买的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纯棉?”   乔言很费劲的打开家门,把东西都丢在客厅的地上。叶弥真的是玩累了,她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摸着自己的肚子,“什么海参鲍翅的,我好想吃一个煎饼果子。”   乔言坐在沙发上,把她的腿扳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的帮她揉捏着紧张的小腿肚子,“我说你就不能高雅点儿,听个歌剧都能睡着。”说完他呵呵的笑出声。   叶弥翻了个白眼儿,听出他也没有恶意,自己换了一条腿递到他面前,“好吧,以后我就说:老板,请给我一个煎饼果子套餐,少许的shallot和red pepper,one egg extra.这样可以吗,乔先生。”   乔言哈哈的大笑出声,朝着她扑过来,“叶子,真是爱死你了,你怎么就是有本事让我开心。”说完抱着她的脑袋就是一个深吻。   电话却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叶弥推开他,“你电话。”眼神有些幽怨,显然也不太喜欢这种讨厌的打断。   乔言看着她的样子,脸上漾开笑容,他一只手从她的胸口离开,慢慢的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和拉链。   “言,你电话。”叶弥想逃,虽然她也挺期待的,但是怎么就觉得他这会儿的小眼神儿有些吓人。   乔言似乎根本不想理会那一通电话,他死死的压着她的腿,抓着她的裤子,“叶子,这次由着我的性子来,好不好。”   这显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因为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叶弥翻了个身,想从她身下爬走,可是乔言却顺势拉下了她的裤子,在她白嫩结实的屁股上啪的拍了一个巴掌。   叶弥回头忿忿的看着他,“乔言,外面海滩人来人往,你是不是变态啊。”   乔言费劲的拉着她的牛仔裤,“不是跟你说了看不见吗,这样多刺激。每个男人都变态,这次说好由着我的。”   “上次你也没由着我啊。”   “可是我照顾你初夜的感受了,不然就冲着你说的那句‘完了’我就想直接弄死你。所以你今天必须回报一下我。”说完拦腰把她捞起来,“今天我们试试后入,这样你还可以欣赏个海景。”   “不要,呃——”叶弥被突兀的闯入弄得浑身触电一般,手不自觉的撑在沙发的扶手上,“痛啊,你轻点儿,啊——”   “这次有感觉了?”   叶弥紧咬牙关,“有啊,有啊,一直都有,我老公最厉害了,啊……”   叶弥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她今天是在劫难逃,与其挣扎不如乖乖的顺从,她使劲的低着头,不敢看窗外,外面来来往往的游人让她紧张的要命,浑身肌肉僵硬,身下缩得紧得要命。   “放松点儿,叶子,放松点儿。”乔言握着她的腰,低头在她后背上亲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一条胳膊继续,丝毫不打算放过她。   “乔言,我松不下来,不然,咱,咱换个方向,别看,别看海景了,看看新闻联播也成啊。”   乔言一时没把持住,差点儿就破功了,他掐着腰把她翻过来,又狠狠的抵进去,完全不理会不停在响着的电话,“你个要人命的女人,你就是想出我的糗是吧,什么都不准看,只准看着我。”   在乔言跟前,叶弥的骨头本来就软,这么一来就更酥得没话说,她娇喘着,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言,言,呃——,你这样会弄死我的,那样就看不着了。”   乔言真的觉得自己会被她的油嘴滑舌给气死,他俯□吻住她,紧紧的抱着她,不愿放手,到底积蓄了多少爱的力量,才爆发的如此汹涌,自卑与自负的纠结,让他想着就这样抱着自己的爱人一瞬白头。   乔妈妈看着无人接听的手机,有些着急,她回头看着官恩萍,“怎么就是不接电话呢,这个臭小子。”   “听说跟叶弥在新加坡度假呢,谁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官恩萍走到乔妈妈跟前,“你可要赶紧做决定,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大买卖,只是抵押而已,我们囤货三个月,所有的投资就能翻一倍。”   乔妈妈被说的有些动心了,最后一丝的理智告诉他,如果真的到黑市抵押乔言的股权,一旦行情出现变化,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你们这次投了多少到里面?”她看着官恩萍问。   “20亿。”她看着乔妈,“不然你跟乔叔叔商量一下,或者跟乔云说一声,不过那样的话……”   “押了!”乔妈狠了狠心,“我就是得让乔振庭看看,别整天盯着那个老狐狸精,我也会赚钱的。”说完就把文件递给了官恩萍,“你帮我办吧,你也知道我不太懂的,我就相信你。”   ……   叶弥喘得厉害,她伸手抓沙发,手却没有力气握住任何的东西,她睁看眼,看见乔言拉上裤子,又是衣冠楚楚的,而自己身上已经被扒得光溜溜的,现在她连遮一遮挡一挡的力气都没有了。   乔言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看,六个未接来电,都是他妈打的。想起贺清文说她用水泼叶弥,他心里就有些气,也就没有给她回。他有些愧疚,坐在叶弥的旁边,在她的肚脐旁边画着圈,“叶子,对不起,老是让你个跟着我受委屈。”   叶弥拍掉他的手,“那就抱我去泡个澡,你个杀千刀的,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   乔言笑,“你这是得了我这个乔师父的真传,现在就开始放肆了。”   “乔师父?”叶弥瞥了他一眼,“一股子方便面味儿。”   乔言一把捞起沙发上的人,“那咱们就一起去泡一碗乔师父。”   叶弥安静的趴在热水里,享受着飞扬之星体贴的擦背服务,蒸汽氤氲,把她的脸熏得红扑扑的。乔言在她的肩头停下了手,轻轻的抚着一小块胎记,“这个是给我留的吗,是不是老天爷怕我找不到你所以给你做了个记号啊。”   “别扯淡了,这关你什么事啊。”叶弥没睁眼,“干脆我去磨掉好了,上次贺伯母要送我一件抹胸的礼服,我穿着可好看了,可是后面有这个,我都没要,穿不了。”她撅着嘴,有些沮丧。   乔言端量着,在上面画着什么,“不准去掉!”他很认真,“这个形状很好啊,稍微一修饰,加上一个柄,就是一片叶子了。”   乔言拉过叶弥,看着她的脸,“去纹个身吧,纹成一片叶子的形状,旁边再纹个乔字。”   叶弥猛的掐着他的锁骨把他摁到水里,“美死你了,你别得寸进尺,对我不好,我就走人,让你找不到我。”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有色内容放松完毕,俺是一个很清水的作者,后面将继续清淡的生活。虐的铺垫已经很足了,咱要慢慢转折了,但是没有狗血的误会,咱这文不走寻常路。   五一   两个人在新加坡又呆了三天,因为公司给两个人发了任务通知,于是不得不结束假期回去工作。叶弥这是第一次坐飞机的头等舱,在座位上左晃右晃的有些兴奋。乔言跟空乘要了一条毛毯搭在她的身上,“不是嚷着又累又困吗,那就赶快睡觉,睡一觉就到家了。”说完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丫头现在真是怎么看怎么中意,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一时一刻也不分开。   叶弥甩甩头,撅着嘴看着他,“我不要睡觉,我得好好享受头等舱服务,我还没坐过头等舱呢。”   乔言笑,狠狠的戳她脑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那你就好好享受吧,我要休息了。”说着,乔言闭上眼睛假寐。   可是叶弥似乎丝毫没有受影响,她傻呵呵的一会儿跟空姐要果汁,一会儿要咖啡,笑得比空姐还要灿烂,乔言眯着眼睛,偷偷的看她,有些忍俊不禁。   叶弥伸手在乔言的眼前晃了晃手,“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偷看呢,新加坡航空的空姐好美,比我们飞扬的好呢。”   乔言瞪她,“你也是飞行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你没见过?别再那里试探我了,你个淘气鬼。”说着话呢,乘务员送来了叶弥刚刚点的果汁。   “没想到还有女飞行员,不知道是哪个航空公司。”空姐倒是很热情,还给叶弥又拿来了一条毛毯。   “我只是学员,这位,这位是我们公司最厉害的机长呢。”叶弥也不管乔言的脸色,这分明就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乔言对于失去机长的机会不能说完全释怀,只是有些事情是情势所迫,他这样退出,总是比被人直接拿下来相对更容易接受一些。   叶弥看出了些端倪,她拉开乔言的手,煞有介事的开始给他看手相,“我看你在今年事业会有一个飞跃。”   乔言哼笑,要抽回手,可是叶弥却握得死死的,“你别不信,我没事的时候看过很多玄学书籍的,以前同学都叫我叶半仙,你看你看!”说着她指着一条手纹开始讲解起来。乔言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慢慢的漾开笑容,有这么一个人,知道自己所想,又能帮自己排解忧虑,何等有幸。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不信你等着瞧,一定会有转机的,到时候我就是机长夫人了。”说着她展开腿上的毯子,转向舷窗的方向,“我要睡一觉,困死了。”   乔言笑,给她扯了扯毯子,“睡吧,到了我叫你。”   飞机不知道飞了多久,后面的经济舱开始出现了一些噪音,乔言睡得不熟,他活动了一下,看了一眼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应该落地了,可是他居然连准备降落的广播都没有听到。只是片刻,他感觉到了飞机似乎正在天空里盘旋,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拉住旁边路过的空乘,“请问我们现在是在虹苑机场上空吗?”   空乘愣了一下,然后又露出笑,“目前机场地面出了一点儿问题,所以我们在等待降落的指示,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吗?”   乔言脸色沉下来,“给我两杯矿泉水。”   他推醒了旁边的人,“叶子,起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么他们就更要做好准备。   叶弥猛地惊醒,“啊,到了?”她看着乔言,他神色有些严峻,“出什么事情了?”她拉开舷窗,看了一会儿,惊讶的转头看着乔言,“为什么在盘旋。”   乔言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发动机应该没问题,要么是地面问题,要么是起落架出现问题了。”   叶弥的神色惊了一下,立刻扑到他身上,抱着乔言的脖子,“会不会有事啊,我们会不会有事啊。”她在他耳边低声的说,声音里面已经带着些许的哽咽,“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好不容易得到想要的幸福,我不要在空难中丧生,乔言,我不想死啊。”   乔言有些后悔了,就不应该把她弄醒了,他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臂,“别杞人忧天好不好,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我不要,不要,我不要跟你分开,乔言,你抱着我,掉下去我们也要一起。”   “你瞎说什么,我们不会分开的。”乔言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咱先别庸人自扰好不好。”   叶弥点点头,就听见后面经济舱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广播里开始播广告,问机上是不是有医生,有乘客需要医疗服务。可是很快一个男人跟着空乘进了驾驶舱。叶弥和乔言对看,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   乔言紧紧的握着叶弥的手,“别害怕,别胡思乱想。”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他自己都忍不住胡思乱想,飞机的驾驶舱是不应该有乘客随便进入的。   乔言正想着怎么安慰旁边的人,就看见一位乘务员站在自己的面前,“乔言先生是吗?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请您跟我来一下好吗?”   乔言抬头,一瞬的惊愕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松开了叶弥的手,安抚了她一下,便跟乘务员进了驾驶舱。   “乔先生,我们知道您是飞扬航空特别优秀的一位飞行员,现在这架飞机起落架现在打开一半便打不开了,现在也收不回去,还有就是我们的机长突发心脏病……”   “可是你们还有副驾驶,另外我对空客A320并不是很熟悉。”   “我们的副机长是第二次做这个位子,经验还欠缺很多,我们认为他不足以处理这样的情况。另外我们已经查过这架飞机的乘客名单了,只有你跟叶小姐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乔言没有说话,迟疑了片刻,他抬头看着乘务员,“我有两个要求,一是我坐了这个位子,那么我对这架飞机负责,这个飞机上所有的人都必须听我指挥。”他低头沉思了一下,“第二个就是给我太太到机尾安排一个位子。”如果这架飞机要迫降,那么在机尾远远要比在头等舱要安全很多。   “我去给你安排。”   “我自己跟她说,把她叫进来好吗?”   叶弥有些不敢相信,“言,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起落架怎么会打不开,分明都没有听到降落广播,怎么会发现起落架问题?”   乔言看着驾驶舱里的其他人,他们的羞愧之色显而易见。   “他们不会带着一个破烂起落架飞了这么远吧。”叶弥扑进乔言怀里,“我陪着你,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乔言心里也很紧张,这么大的飞机,迫降的难度可想而知,而前起落架故障,最危险的无疑就是飞机的前端。虽然每一个飞行员难免都有几次头皮发麻的时候,可是,此时此刻的紧张他从来都没有过。他紧紧的抱着叶弥,深深地吻着她的头心,“听话,你在这里我没有办法专心,让他们给你到机尾找一个位子。”   “我不要,你没责任的,我们不在这里好不好,我们回座位好不好。”叶弥抱着他的腰不松手,“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怎么刚见了幸福面就得失去啊。乔言,我不要离开你。”   乔言勉强的笑,特别的难看,“我们回座位就是等着掉下去了,别傻了,你乖乖到后面坐,我就能安全落地。你应该知道,有很多这种故障的,成功的例子很多。”   “可是不成功的例子也很多。”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吗,你不是说我是飞扬最优秀的飞行员吗,都是说好听的蒙我的?”他故意放轻松,“叶子,你是最不让我费心的人,落地的时候如果有需要就去找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位尹律师,尹以宁,他会帮你。”   叶弥的心陡然紧了一下,她不再说话,同为一个飞行员,她很清楚这样的故障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正常人她更清楚这样的交代是多么的可怕。这样的迫降成功与否看技术同时还要看运气,她一向觉得自己运气好,希望能够更多的带给乔言。   “一定会没事的,我是叶半仙,我会算命,过了这一次,回去就能做机长了。”叶弥的手越来越紧,“我不喜欢那个叫尹以宁的,我不想看见他。”叶弥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乔言的心揪得紧紧的,他不停的亲吻她的额头,“别哭,出去的时候别被大家看见你的情绪,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乔言抱住她,在她耳边厮磨,低声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叶子,我爱你。”   叶弥一时间眼泪像决堤的水一样,忍也忍不住,擦也擦不干,“爱我,你要照顾我,言……”   乔言推开她,在这么腻歪着,飞机就没油了。他伸手擦着她的眼泪,“听话,别哭了,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吉利。”   叶弥一听,抽泣了几下,立刻就强迫自己停下来,“乔言,你一定行的。”   “我今晚在味蕾情动定了位子,庆祝我们认识800天。叶子,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叶弥从驾驶舱出来并没有跟着乘务长去机尾,而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头等舱,距离驾驶舱最近的位子,不论如何她都要跟他在一起,她也相信,乔言一定可以让飞机安全落地。   乘务长有些为难,叶弥却只是笑,“你跟他说我到最后去了就好了,不会有事的,他是最优秀的飞行员,他都处理不了的情况,没人能搞定的。”   很快乘务长通过飞机广播通报了飞机的故障情况,并开始对乘客进行安抚。叶弥看着旁边一堆惊恐的母亲和她怀里的哭泣的孩子,她拉开自己随身的包,拿出一个玩具小熊,这是她跟乔言逛街的时候她逼着乔言买的地摊货。想着他当时为难的样子,她就禁不住弯起嘴角。   “小朋友,送给你的,不要害怕,里面的机长叔叔是最好的飞行员,他处理过很多的情况,给很多的大人物开过飞机,经常执行包机任务,放心吧。”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了信心和决心。   乔言很久没有坐空客的驾驶位了,而机长的位子,在正在飞行的飞机上,他还从来没有坐过,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坐了这么一架没有起落架的飞机的机长位子。   他立刻与塔台取得了联系,“SA8769,现在由飞扬机师乔言接管,高度6800英尺,速度680M/S,飞机前端起落架故障,无法排除,发动机正常,油料25%,动作高速左盘旋,尝试甩飞解除故障。”如果能想办法打开起落架最好,这样的大型机,迫降的风险太高了。   可是两次高难度的甩飞动作并没有解决这次的危机。叶弥紧紧的把着飞机的扶手,心里却油然生出些敬佩,这么大的飞机,做这么漂亮的盘旋动作,不服不行。她现在确定,自己跟江明明讨一个机长的位子是正确的选择,这么好的技术被埋没了是对飞扬的损失。   广播再次响起,飞机准备迫降,乘务长开始讲解乘客需要做的迫降自我保护动作,空乘为了乘客安全,开始收集乘客随身携带的有安全隐患的物品。所有人的心顿时都揪了起来,客舱里顿时没有一丁点声音。叶弥坐在座位上,双手合十,默默的做着祈祷,心里却出奇的安稳和平静。   塔台上格外的忙碌,大新航空中国公司的负责人,承保的保险公司的负责人,官恩萍,还有已经心急如焚的贺清文。他现在最恨的就是为什么要答应乔言的请求,他就应该直接把叶弥接回来,绑也要绑回来,那么她现在也不会深陷险境。   一架载了300多人的大型客机,没有起落架,甚至没有一个名副其实的机长,现在大家都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担心着自己的利益,保险公司面临着巨额的赔偿,财产的和人身的,航空公司会面临着重大的损失还有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官恩萍则一直都在忙碌着,转移机场的所有可移动财产,所有的在场飞机都已经到附近机场降落,这架没有轱辘的飞机谁也不知道它落地之后会冲向哪里。   林沛就站在机场大厅二楼的大玻璃幕墙跟前,今天的机场格外的空旷,大雨已经下了两个多小时了现在还没有停。听说了乔言要实施迫降,这真的让他吃了一惊。他心里充满了矛盾,作为一个飞行员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空难,可是因为上面掌机的人是乔言,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握着拳头,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飞机闪着灯,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不能有事啊。”他握着拳头,重重的垂在玻璃上。   “SA8769油料报警,准备迫降,跑到12L,风速2M/S,风向160度,后起落架准备完毕,前起落架故障,准备迫降。高度1000米,500米,200米,100米,迫降!”   飞机呼啸而下,后起落架稳稳的落地,机头微扬着,慢慢的落下来,机腹缓缓的接触着跑道,擦出刺眼的火花,让所有的人都惊呼一声,甚至有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看这一幕,生怕发生爆炸。   飞机前机腹一路在跑道上擦过,速度迅速的降了下来。乔言紧紧的咬着牙,稳稳的把住方向舵,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飞机在剧烈的抖动着,巨大的惯性让人几乎没有办法找到舒服的姿势。叶弥低着头,僵硬的趴在前面的座位上,“乔言,加油,你一定行,一定行。”伴着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和摩擦的声音,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飞机速度越来越慢,慢慢的停下来。乔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拿起话筒接通了乘务长,“迫降完成,迅速组织撤离。”   叶弥那一刻失声痛哭出来,她没有抬头,浑身软到没有力气。就听见机舱乱了起来,飞机的八个安全出口全部打开,人群疯狂的涌出去。叶弥猛地站起来,没有犹豫直接就奔向驾驶舱,推开门就看见乔言一个人坐在位子上,手里无力的拎着耳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弥慢慢的靠过去,看见他呆呆的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的,眼神呆滞着没有光泽。她一心疼,眼泪迸出来,她抱着他的头,“言,没事了,你成功了。”   乔言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他放下手里的耳机,抱住她的腰,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唯恐一不留神就会失去。   “叶弥,我知道我不能辜负你,我知道你在离我最近的地方。”   这一刻,已经不需要语言。   塔台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贺清文两手撑着窗台送了一口气,觉得两条腿都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开始觉得应该考虑一下母亲的意见,似乎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林沛松了一口气,乔言的实力越发的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他们是一起学成的,飞行时间不过几千小时而已,看着那架飞机稳稳的停在跑道的中央,这样的技术他感觉自己望尘莫及。他黯然转身,看见何晓宁从电梯里出来,两只眼睛哭得跟桃子一样。   林沛的火腾的就冒了起来。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一直忧国忧民呢,每天都在关注日本的核泄漏事件,作为烟台人民,现在感觉鸭梨很大啊,这蹦蹦蹦的响,让我很难安心的码字啊,于是加一章为情时刻,来铺垫一下感情的浓烈,为后面的情节再浓情的铺垫一下。今晚太晚了,没有回复的留言,明天一定给你们补上。   五二   何晓宁抬头就看见自己丈夫近乎暴怒的目光,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有些不自在,对于林沛她并不是无所愧对的。   “你还没走?”她不敢看他的眼神,低着头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起回家吧。”   林沛看着她这个样子更加火大,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压着自己的愤怒,不然他真怕自己在这里就揍她。他冷笑了一声,“这就走吗,不要跟乔言见一面,让他看看你在为他伤心流泪呢。”他直直的盯着何晓宁,眼光凌厉。   有时候男人的嫉妒比女人更可怕。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他的眼光让何晓宁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她知道自己不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她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就忍不住跑到洗手间痛哭一场。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知道乔言和叶弥的关系,她就越发的不能平静下来。那个女人跟自己一样是一个孤女,一样是贫穷的出身,她心里隐隐的有着某种期待,甚至让她都有些害怕。   林沛看着她那副怅惘的样子更加的不甘心,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推在墙上,“我告诉你,何晓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乔言还有什么心思,我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还是好好想想,当初你是怎么离开她的。”   何晓宁脸憋得通红的,他掐得太紧,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用力的想要拉开他的手,可是他力气大得惊人,好像真的要杀了她一样。   “放,放——放开手,林——沛……”她半张着嘴,用力的呼吸着,极尽艰难的哀求着。   林沛的眼里混合着愤怒和怜悯,他慢慢的松开手,看着不停咳嗽的何晓宁,轻轻的用手抚着她顺滑的头发,“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嫁给我,难道就是为了折磨我的。”他转身,从何晓宁的身边绕了过去。   何晓宁回头,看见他的背影,却也生出些惆怅,她努力了,一直都在努力,可是没有办法,勉强不了自己。   叶弥跟乔言从机尾的出口出去,本来是想躲开记者,可是还是没有成功。本来还只有两三个,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围了一大群的人。   乔言把叶弥紧紧的搂在怀里,“大家不要再问了,我只是临危受命,能够安全着陆我感到很欣慰,其他的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们可以起采访一下乘务长,她们非常成功的安抚了乘客的情绪,为降落做好了准备。事故的原因我不方便说什么,请大家见谅。”说完他抱着怀里的人开始往外挤,晚上他还安排了节目,可不想为这些烦人的事情而坏了自己的想法。   刚刚挤出人群,那个窝在他怀里怕吓着一样的人,撒开腿,拉着他就开始飞奔。此刻的机场到处都是在撤离的乘客,到处都是在抢险和排险的工作人员,他们两个便衣,很容易就隐没在人群里。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两个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相视却不禁都大笑出来,乔言把她抱在怀里,“你个疯丫头。”   “这个就疯了?”叶弥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乔言的眼神中却有些诧异。叶弥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我还有更疯的。”说完她歪头吻住他的嘴唇,小舌头探进去小心的舔着他的牙齿。   乔言愣了一刻,随即便卷住她的舌头与她缠绵激吻起来,带着所有面临生死的惊悸和劫后余生的感动。他用力的箍着她的细腰,把她贴向自己,感觉到她的温度,心才仿佛能熨帖下来。   他们现在还在一起,以后也要在一起。   有时候不经历生死,不会清楚自己心里想着什么。机腹着地的那一刻,他险些失了镇定,脑子里全是叶弥的影子,他第一次在飞行遇到情况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生死。他不想死,因为有人等着他照顾。   贺清文在飞机停稳的时候就从塔台飞奔出来,机场的停机坪上一片混乱,各种灯光照得这个夜晚像白昼一般。他焦急的在人群中搜索着那个身影,不停的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大家都在不停的往远离飞机的方向撤,只有他还在不断的往前靠。   “先生,不能再靠前了,现在里面还不是完全安全的。”一个机场警察把他拦了下来。   贺清文有些恼,掏出工作证夹在西装外套上,“我是飞扬的总助,里面的飞行员是我们的人。”   “哦,可是现在飞机上已经没有人了,现在这个地方封锁了,只能出不能进,记者现在也都拦在外面了。”警察似乎并不打算妥协。   贺清文两手插着腰,焦躁的在原地打着转,突然却停了下来,他看见两个人正相拥激吻,远远的看着就知道他们是多么的需要对方。他眼睛一热,赶紧仰起脸,生怕自己做出什么让自己不想的事情,他别开脸,正看见官恩萍愤然转身离开的背影。贺清文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又看看依旧没完没了缠绵的两个人,心中自是酸楚。   叶弥和乔言不知道纠缠了多久,分开时候两个人都喘得厉害,心跳如擂。若不是因为喘不上气了,大概也不会这么停下来。乔言伸手轻轻的摩挲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眼眸里面都是渴望,他揉捏着她的手,突然拉着她就往机场内跑,叶弥尖叫一声,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你慢点儿。”   “等不及了。”乔言的声音里都是兴奋和笑,幸福有时候来的猝不及防,真的都等不及了。   贺清文苦笑,黯然转身离开,难道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就止于这种不伦不类的姐弟?他不甘心,可是又能怎么样。   乔言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办事的时候来电话,他一边夹着电话通话,一边给叶弥系扣子,“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一遍一遍的打电话。”   庚子坏坏的笑,“电视上说的那架飞机真的是你撂下来的?”   “一边去!”叶弥有些羞,挪到一边整理自己的裤子,难道就真的不能等到回家吗,这在机场的停车场里,很多人都认识这辆车,实在是丢人。   “你办事呢?怪不得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危机时刻刺激了大量的荷尔蒙分泌,所以现在正在纾解。”   乔言一边安慰着叶弥,一边非常不耐的应付着那个厨师,“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想问问你,你今晚到底是包了我的场,还是要砸我的场子,你到底还来不来啊?”   “准备好了我就去。”乔言从后面下车,进了驾驶室,“我们半个小时后到。”   叶弥脸颊上还在飞红,她有些不满,趴在乔言的座位后面,“你有没有搞错,我这个样子怎么去,你嫌我丢人不够是不是。”   乔言也不说话,自己淡淡的笑,发动了车子就出了机场。进了市区就在一个百货公司买了一身连衣裙,从后面丢给叶弥,“换上不就得了。”   叶弥就是不满,也只能由着他来,说让她骨头又贱又软呢?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了,所以才这么贱兮兮跟着你,乔言,你小心点儿,哪天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放心,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的。”   乔言在味蕾情动是包了场的,现在已经快要十点了,吃饭总是有些别扭的感觉。叶弥拉着乔言的手,就这么跟在他的身后,当餐厅的门被推开后,叶弥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时失去了语言。里面没有亮灯,到处都点满了各式各样的工艺蜡烛,玫瑰更是摆满了整个餐厅,叶弥的眼泪一时没有看住,又流下来。   “999朵,你懂的。”乔言拉着她的双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叶弥抹了一把眼泪,“我不懂,你告诉我。”她撒着娇,往他跟前凑。   乔言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无奈,说出口还是有些肉麻,他已经都刻在心里了。可看着她期待的眼光,他微微笑,“天长地久,爱无止境。叶弥,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叶弥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乔言刚要开口说什么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上菜了,不然我们不能按时打烊了。”   叶弥抬头,看见一个高大帅气的厨师,推着一个餐车站在乔言身后的桌子旁,穿着一身白色的厨师服,本来一个很给人油腻感的职业和装扮,生生让他搞得很清爽。   “这次都是我新开发的菜式,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天长地久,一心一意。”说着又把一个大蛋糕端上桌,“尝一下我家然然的作品,蛋糕。”   “你这是拿我们当小白鼠,什么都是新的,还把个吃货做的东西给我端出来。”说着还是拉着叶弥的手走过来,给她拉开椅子,“你就一边儿自己凉快去吧”,他瞟了一眼那厨师。   叶弥笑,很庄重的坐下来,低头就看见蛋糕上写着一个数字,800!他们认识已经800天了,似乎那些忍耐而又低微的爱的尴尬,还都在昨天一样的清晰,可是却已经走了这么远。她不停的伸手擦着自己的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别哭了,你曾经发的誓忘了吗,你想害我飞不了?”   “这不是伤心,这是幸福。”她抬头看着那个人,“乔言,你向我求一次婚吧,我都想了很久了,经常做梦都是你说你爱我,请我嫁给你。可不可以,不是谈条件签协议那样的,跟所有相爱的人一样,跟我求个婚。”   乔言脸上的笑凝固了,一时间竟然有些心酸,他握住叶弥的手,有些失语,他知道他欠了太多的情,“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多辛苦,或者我不值得你这么守候。”他有些忐忑了,他竟然有些害怕,怕自己有一天给不了她最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越在乎就会越诚惶诚恐。   电话突然响起来,乔言有些懊恼,拿出电话刚要挂掉,看见是贺清文的。“喂,我在吃饭,……我不去……今天肯定不行,我现在没空儿,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说完他挂断电话,然后直接就关机了。   叶弥用疑问的眼光看着他。乔言笑,“贺清文的,说要开什么记者会。”   “那你怎么不去,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既可以宣传自己,又可以给飞扬做广告,庆典时刻啊,多关键,说不定这下机长就有了。”叶弥有些想不明白,干嘛不去。   乔言有些生气了,他使劲捏了她的手,“我在庆祝我们的纪念日。”他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弥。   “纪念日有很多,这是你的事业,你的前途,怎么能跟个纪念日相提并论。”说着她拿起电话,“我跟贺清文说。”   可是乔言却制止了她,“叶子,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告诉你,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叶弥顿了一下,随即莞尔,放下手里的电话,“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开心更重要,那好,我们庆祝吧。”说完她端起酒杯,“干杯,为我们来之不易的幸福。”   乔言也淡笑,端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她说的太对了,这幸福真的是来之不易。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暂时显示不出来,大概是JJ又抽了,真是被打败了。哈哈,这就是本章里提到的厨师和吃货的故事,喜欢吃和喜欢做的都可以去看,喜欢浪漫爱情的更要去看。   五三   乔言和叶弥在第二天刚进机场的时候就被飞扬宣传处的小干事给拦截了,“乔言,你可是出现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宣传处就要关门了。从昨天晚上就有很多的记者在找你,贺总助在今天上午安排了记者会,你快去准备一下吧,十点钟在综合楼的多功能厅,一定要穿制服,春秋装,再就是大新航空的副总来了,要当面向你表示感谢。”   乔言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不去开什么记者会,那个什么感谢也没有必要。”他不想太出头,在那个圈子里传开了,很多人都会在他父母跟前说东说西,到时候他的耳根子就更没得清静了。   “别啊!”叶弥扯着他的胳膊,“别不厚道,这可是好机会。”她踮起脚,凑到他的耳边,“机长,别错过去了。”   乔言笑,胡乱的揉着她的头发,“你个疯丫头。”他倒不是多么的在乎那个位子,只是他不想浇了叶弥的热情,要知道机长的候选名单已经定了,自己都没入围,怎么还有机会。   乔言去宣传处套词,叶弥倒是没什么事情,就到办公室去查下个周的排期表,进去了就看见大家都看着她嗤嗤的笑,叶弥一向是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也不在意,“笑啥!”她抓起一个文件夹就拍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调度员,这阵子她已经跟公司很多的同事很熟了。   “叶弥,你现在可是焦点人物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的梦想被你击碎了。”说着把手头的笔记本转向她的方向,之间上面是慌忙撤离的人群,然后就见她与乔言在里面淡定的激吻,与周围的纷乱格格不入。   叶弥的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脸色微微绯红,“这是谁上传的,良心坏透了。”她有些娇羞,反倒是让大家笑得更厉害了。她不理会他们的幸灾乐祸,抽了两张排期表就出了办公室。   可是还没走两步呢,就停下了脚步,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下个周有个班次竟然把她和乔言安排在一起。   “怪怪,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她这还没弄明白呢,抬头看见贺清文和钟志铭一起往这边走过来,她赶紧转过身想逃跑,没想到这次竟然被钟志铭给叫住了,“叶小姐!”   “呃!”她停下来,慢慢转过身,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钟副总?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她俏皮的挠挠头,依旧笑得傻傻的。   贺清文一眼就识破了她的小把戏,忍不住抿嘴笑,看着她手里的排期表,“还满意吗?你真是有办法,在飞扬有董事长搞不定的事情,但是绝对没有飞扬儿媳妇搞不定的事情。”   “那……乔言的事情呢?”她侧目,淘气的眨眨眼睛,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贺清文没说话,这种事情他本来就不能说,反正早晚都会知道,不过晚几天的事情。倒是钟志铭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你先生是不是对桥江的所有业务都不负任何责任。”   叶弥愣了一下,贺清文也有些诧异,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家的家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记者会快开始了,我们先走吧。”   叶弥看着钟志铭的背影有些纳闷,他怎么知道乔言的背景,难道是贺清文大嘴巴?她有些后悔让乔言去记者会了,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挖出他的隐私来。不知道乔言看见那段网络视频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她幸灾乐祸的笑。   中午的时候,乔言的发布会还没有结束,因为首先是大新航空关于事故原因的调查,她怕晚了餐厅没得吃,早早的帮乔言盛了饭,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看着外面的跑道。这个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那么恐惧,倒是觉得他的表现实在是酷毙了。   “一个人?”林沛端着餐盘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叶弥看了他一眼,笑容有些勉强,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拿几个盘子把整张桌子都占了。现在她对眼前的这个人一丁点儿好感都没有。   “林教员,你也刚吃饭。”   “哦,刚才整理了一下你们的结业鉴定表,这次在新加坡的表现非常好,果然严师出高徒。”林沛脸上依旧挂着无害的笑,“怪不得有人总是放不下乔言。”他有些惆怅,很优雅的喝着汤,“不过他现在还是这个样子,总是让别人等。”   叶弥愣住了,她直直的看着林沛,想知道下文,可是他却不说了。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稍微一动脑子大概这个人应该是何晓宁,可是这么说自己的妻子想着别的男人,不会很难堪吗?叶弥知道这只是她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找理由,她的内心里还是对那个女人有些忌惮,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判断,在乔言的心里她到底占了多大的地方。   林沛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看着她,“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我没看着你,你挡着我视线了。”叶弥半开玩笑的说,林沛也只是笑,“上面突然交代,让我尽量把你和乔言往一块儿安排,贺清文帮你的?”   叶弥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低头喝了一口汤,“我没找他,我们现在好得没边儿了,我可不想惹乔言生气。”这会儿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了,在人多的地方最怕的事情就是流言蜚语,而最容易出现的东西就是空穴来风。   林沛虽然无害,可是自己抛过去的臭弹就这么轻易的被她给踢了回来。他心里有些不甘,可是有些事情却也急不来。   乔言的记者会散得很晚,他看到叶弥的短信来餐厅的时候,服务员已经在清扫卫生了。他远远的就看见叶弥坐在床边,一只手撮着半边脸,看着窗外的跑道。他淡笑,径直过去在旁边坐下,正好挡住她的视线,可是却发现她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并不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乔言疑惑的看着她,这让叶弥的表情更加的不自然,“你怎么了?”乔言问。   “没怎么。”她碰了一下餐盘,“饭都凉了,害我跟你一起吃凉饭,还顺利吗?”她歪着头看着他笑,有些小娇嗔,可是似乎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乔言盯着她看了十秒钟不止,最后还是没有追问下去,叶弥的脾气他其实也很了解,她性子直爽,有什么事情一定不会憋在心里的。他站起来拉着她,“我们到机场去吃,吃你爱吃的味千拉面好了,这些凉了不好吃。”   叶弥也没拒绝,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懒得去争辩什么。吃面的时候她也有些心不在焉,乔言跟她说话,她总是走神。   “你到底怎么了?”关心则乱,乔言最后还是没忍住。   叶弥心下叹了一口气,说没什么?那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从来没有人在她的跟前提起乔言的以前,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前女人的老公,那些晦暗不明的话,让她难免往不好的方面联想,或者说是往常规的方面联想就联想到不好的地方了。   “我们激吻门了,你知道不?”她一副懊恼的样子。   乔言嘿嘿的笑出声,很愉快的继续吃着面条,也不回应她的话,显然他觉得这确实是个会让叶弥有些走神的事情。   “你知道了?”这回倒是叶弥惊讶了,他不是去开记者会了吗?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激吻门,我看我老早就出来了。”乔言擦擦嘴,“叶子,我看你也要做好准备了,很快我的身份就会被扒出来,到时候少不了说三道四的人。”他很恶劣的揉着她的头发,“你个疯丫头,惹麻烦了吧。”说完他咯咯的继续笑,可是却笑得叶弥心烦意乱的。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消息给人家听,就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弥抱怨,放下筷子,“不吃了。”   “那我跟你说总经理今天接受提问的时候说我是正在考察的机长候选人,这个算是好消息吗?”乔言的心情显然很好。   叶弥笑,戳了他脑袋一下,“哼,还说我呢,看,我算得很准吧,我是叶半仙,绝对不是蒙人的。”   乔言笑,“我宁可不做机长,也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情了,我都差点儿……”   他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的皱起来,他看了一眼叶弥,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避开当着她的面就接了起来,对于他家里的电话,乔言现在变得很谨慎。   爱她,就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可是有时候,他们又需要有直面挑战的勇气。   乔妈这会儿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富家太太们一个劲儿的询问网上流传的视频到底是不是乔言,本来她为乔言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就一直心里捏着一把汗,这下又弄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大家问她那女人是谁,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乔言听着她的抱怨和唠叨有些不以为然,“您就把电话关了,不用理会就是了,我跟叶弥挺好的,没觉得怎么样。”他很淡定的说着,然后把筷子又重新塞进叶弥的手里,示意她必须吃东西。   “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你找那么个老婆,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说,你不嫌丢人我还不好开口说话。”   这话虽然不是很中听,但是在乔言的耳朵里无疑还是温和的,他心里有些高兴,这次没有骂脏话已经是口下留情了,他歪头看看旁边无心吃面的丫头,心里松了一口气,“你就是老觉得人家让你没面子,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后悔,最后别让叶弥不登咱家门。”他调侃着,似乎并不在意母亲的抱怨,“还有,以后别泼我媳妇儿水,不卫生。”   叶弥一口面条呛了出来,乔言挂掉电话,瞪着她,“以后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吃面,每次都这样。”   “又是你妈?你怎么知道那天的事情?”叶弥小心翼翼的问到。   乔言抿着嘴,摸着她的头跟抚摸小狗似的,“你怎么就什么事情都能自己忍下来,真的气量那么大,还是拼了命的委屈自己。”   “我没有那么委屈,其实我觉得你妈现在对我好些了,虽然她泼我,但是她说我是你媳妇还在外面不检点勾搭别人。你知道,她从来不说我是你媳妇的。”   乔言有些心酸,当这都成为一种庆幸的时候,那曾经是多么的艰辛自然不言而喻,他揽上她的肩膀,“那你有没有勾搭别人不检点。”他看着她,用调侃的语气发问。   叶弥转头,认真的看着他,“那你有没有在心里装着别人?”   乔言的手松了,眼神躲开她的直视,叶弥心陡然沉了一下。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了,最近忙着培训结业的事情,日更恐怕是跟不上了,我会尽量吧,现在甜蜜一阵,但是马上会进入情节的集中爆发阶段,我不是拖拉,只是还差一点儿点儿。偶也,接下来会稍微虐一点儿,但是请相信叶子是打不垮的小强,没有人能动摇她追求幸福的决心。   五四   叶弥和乔言各怀心事,叶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他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而乔言则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相爱的人之间不应该有隐瞒,有些事情发生了,不可能当做从来没有,总是有些东西会留下来,他如是说。   有时候坦白也是一种伤害。   两个人背对背躺在床上,谁都不说话,可是谁都没有睡着。   清冷的月辉透过薄薄的窗纱洒进来,带着淡淡的伤。乔言似乎能感觉到她伤心,这让他自己也跟着心疼。他翻过身,靠过来贴上她的后背,抱着她,“叶弥,明天下午我飞法兰克福,这次是三天,怎么办,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叶弥鼻子一酸,眼圈有些红,如果没有林沛的只言片语,她怕也不会这么纠结,说白了还是她自己没有信心,他说的没错,来过了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她慢慢的转过身,也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怀抱里,很温暖依旧能让她安心。   乔言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紧紧的抱着她,有时候爱不需要说出口,只需要一个拥抱。   林沛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何晓宁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   “怎么,准备的这么积极,跟乔言一起飞就这么高兴?”林沛讪笑,一副很不屑的表情,跟以前不同的是,他这次并没有阻止,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愤怒。   何晓宁反倒是有些迷惘,她拿着一件裙子愣愣的站在那里,片刻,她捋了一下头发,“只是工作而已,你真的想多了。”   林沛没有多看她一眼,把东西放下就进了书房。何晓宁有些不习惯,她停下自己手边的活儿,赶紧帮忙把林沛明天的东西收拾好。她整理好箱子帮他放到门口,热了一杯牛奶给他送了进去。   林沛正在做着练习,机长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也要抓紧时间复习,他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这次绝对不能落空了。   “你没问题的,别太累了。”说完她放下牛奶,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就听见林沛开了腔。   “这么关心我,是因为内疚吗?那不用了,背叛伤是不能用牛奶来治疗的。”他声音冷冷的,显然他现在已经不打算再用以前的办法了。强留是留不住的,该走的终究会离开,只是他绝不会坐以待毙。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不幸,那么绝对不应该是他一个人。   何晓宁有些无力,以前她怎么说他都不肯相信自己,而现在她确实心里惦记着别人,或许这样的日子真的应该结束了。她早做了打算,等机长的事情定了,她就打算跟他离婚。   第二天乔言出发的时候正好是叶弥在上模拟机的时候,在模拟机外面等了很久,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弃。在上飞机之前他给叶弥发了一条短信息,“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叶弥站在机场的大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FY1167正在起飞,乔言就在那架飞机上。她握着自己的手机,嘴角弯起淡淡的笑纹,“一路平安!”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不安,是她不该疑神疑鬼,爱情最需要坦诚,更需要的是信任。   叶弥到餐厅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周同哲带着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来吃饭,她好奇,赶紧凑到伟哥和一休哥的那一伙人里面,“谁,谁?那个美女是谁啊。”她很八卦的打听着。   “那小子还真是能交桃花运啊,早知道那天晚上我就出手救美了。”一休哥有些懊恼,听了一会儿她才弄清楚,原来这个叫罗依的女孩儿就是那小子酒后闹事帮助的那个大学生。听说她已经通过招聘进入了飞扬,叶弥看着她清清秀秀的样子,心里轻松了很多。其实她一直都很担心,那个表面上已经没事的人,心里依然打着结。现在好了,即使他不愿意走出来,也会有人把他拉出来。   飞机在法兰克福的机长降落以后,做好了整理工作,乔言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何晓宁在打扫座舱。他愣了一下,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跟她在一个机组里了。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叶弥的问题,不禁失笑,微微的摇头,心里以为那个丫头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不放心他呢。   何晓宁直起身,深情的看着他,而乔言只是简单的朝她点了一下头,就拎着自己的箱子下了飞机。这让何晓宁有些失望,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很久,直到乘务长催她才回过神来。   日子平静而幸福的日子过得总是匆匆,虽然现在叶弥的跟飞任务几乎都是跟着乔言所在的机组,可是她发现这绝对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每次他都会给自己出很多的难题,平飞的时候,随时都可能向她提问,搞得她每次飞行都会紧张得神经兮兮的,总之很受罪。   机长考察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笔试的时候大家都通过了,毕竟所有的候选人都是有几千小时的飞行记录了。接下来的两天是模拟机的考核,下午的时候,叶弥去陪考,乔言没有拒绝,他倒不是紧张,不过作为唯一一个有这样的便利条件的人,他还是忍不住想炫耀一下,秀恩爱这种事情现在很流行,何况他们真的很恩爱。   叶弥在外面等的时候,大家都过来打趣她,她也不避讳。乔言出来的时候,就是一脸沮丧的样子,叶弥冲上去,“怎么样了?”   “我抽到大侧风了。”说完摇了摇头。   叶弥愣了一下,笑,冲着她的胸前就捅了一拳,“别装了,大侧风难不倒你的。”   乔言一看没有蒙住人,不禁有些沮丧,“你个死丫头,就不能给我点儿成就感?”   “哦!”叶弥立刻换上一副担心的表情,“怎么了,表现的不好吗?”说完两个人都开怀的大笑起来。林沛正在候考,看着两个人幸福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却和大家不一样,带着些嫉妒和愤恨。   机长的事情很快就出了结果,那天一大早大家都聚在综合楼的布告栏跟前看公示名单。乔言和林沛这次都是榜上有名,何晓宁挤进人群,看完之后立刻脸上就显出了微笑。她转身,看见叶弥和乔言一起进公司,便走了上去,“恭喜你乔言,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的,现在你刷新了咱们飞扬最年轻的机长的记录了。”   乔言点点头,“谢谢你,林沛也通过了。”他淡淡的说,却跟叶弥紧紧的握着手。   何晓宁有些尴尬,捋了捋头发,“那,我先走了。”   看着她较弱的背影,乔言有些惆怅,最近他们似乎一起飞的机会多了很多,他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对于她的主动搭话,他进退不是,不搭理显然心胸狭窄,他也于心不忍,可是他也会顾及叶弥的感受,他不想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自己老公不去恭喜,干嘛先待见你啊,你还真是老少通吃,男女通吃,已婚未婚都通吃啊。”她有些不满,现在她对何晓宁这个女人完全没有好感。一个很有可能勾引自己老公的女人,真的是越漂亮越让人讨厌。   林沛站在拐角的地方,看着这些,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何晓宁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公然的在别人的老婆面前对着男人搔首弄姿,看来她是真的不打好谱,这让他有些分外的恼火。   下午林沛回去的很早,进门就看见何晓宁在厨房做饭,他看了一眼,似乎很丰盛的样子,“怎么了,这是最后的晚餐吗?”他讥诮着。   何晓宁手里的刀顿了一下,“做了机长,咱们得庆祝一下。”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听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林沛的心软了一下,他站到她身后,夺下她手里的刀,“家务做多了会伤手,我们可以出去吃。”他真的很想好好的照顾这个女人,曾经他那么珍惜,捧在手里怕飞了,喊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就是没有办法把心放在自己的身上。   何晓宁有些黯然,现在林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让她总是充满了罪恶感,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再跟自己不爱的男人一起生活。尤其是在那个幽默风趣而又平易绅士的男人又回来的时候,她越发的开始不安分。   “林沛,你让我给你做一顿饭吧,我一直都很想好好的给你做顿饭,可是你要么飞,要么不知道在应酬谁。”她有些愧疚,也有一些抱怨,其实有时候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当年她被林沛的无私和温柔所征服,在那种大挫折的面前,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安慰的人让她一时间迷失了,她觉得那是爱,其实不过是爱的错觉。   林沛没有说话,回客厅放下东西就回到厨房,他挽起衬衣的袖子,“我来帮你。”   何晓宁用力的低着头,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晚上两个人吃饭还算愉快,林沛还拿出一瓶红酒,两个人喝了一杯。饭后何晓宁刷碗,林沛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一时间心头有些痒,他从后面抱住她,在她颈边儿磨蹭着,“晓宁,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何晓宁就躲开他,“别,林沛,别这样。”   她疏离的语气让林沛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他看着空空的怀抱,又看看已经离着自己远远的何晓宁,“你怎么了。”   何晓宁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林沛,我们不要再捱日子了,我们互相折磨的太久了,还是分开吧。”她说得很平静。可是就是这份平静让林沛的心火陡然升了起来。   他恶狠狠的瞪着何晓宁,拳头攥得紧紧的,“你说什么?”他皱着眉头,眼睛都红了。   何晓宁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怯,毕竟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她很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们离婚吧!”   林沛一时气急攻心,伸手向何晓宁甩了一个巴掌。只听见稀里哗啦的一声响,刚洗好的碗盘都被倒在地上,何晓宁趴在地上,裸在外面的胳膊被瓷器的碎片割得血肉模糊的,血流了一地。   林沛愣在那里,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这个女人自己从来都对她没有动过手。作者有话要说:哦也,开虐了,放心,结局一定是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的童鞋们都来跟我一起狂欢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唉,发现自己好阴暗啊。其实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是很善良的女孩子,很善良很善良的。   五五   何晓宁在地上哼哼了两声,努力的挣扎着,最后勉强的自己的站起来,“林沛……”她声音里呆着浓浓的悲伤,接着便哽咽出声,“你这是第二次了,我不说你强迫我上床,光是动手打人你就已经是第二次了,我还不说你在外面乱七八糟,总之我不想再受你的气了。”   林沛惨淡的笑了一下,还记得上次把她推到在茶几上,如果那次是无心之过,那么这次他是真的忍不住要教训她。林沛眼神里都是浓浓的伤,“我给你了足够的离婚理由是吗,何晓宁,一切的错误都是我的,我在外面偷吃,我对你家暴,你什么问题都没有,是我一手毁了我们的家庭……”林沛的话哽在那里,他死死的盯着何晓宁,嘴边突兀的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你可能不知道,就在我们去新加坡的时候,乔言和叶弥之间还是清白的,可是……他们接下来大概就在新加坡度蜜月了。何晓宁,你还是完了,现在他的心也不属于你了。”说完他没有管胳膊还在流血的女人,一个人就出了家门。今天对他是一个升职的好日子,他的妻子送给了他最好的礼物。本来他心中充满了愧疚,可是当她把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很清楚,这个女人自私的不值得任何的同情。   何晓宁顾不上自己的伤,愣愣的靠在厨房的洗理台上,脑子里面全是林沛说的那句话,乔言和叶弥之间是清白的。   “乔言,是我错了,对不起。”她忍不住流泪,为自己当年的选择感到羞愧。   第二天何晓宁并没有在家休息,而是自己到公司去请假,六月的天气在这个城市已经很热了,可是她却穿了一件长袖的衬衣来遮掩裹了厚厚纱布的胳膊。   去调度办公室调班的时候,就看见乔言在里面领任务书。何晓宁脚步顿了一下,虽然有些羞愧,可是手还是不自觉的解开了袖口的纽扣,里面的绷带若隐若现的。   乔言走到门口看见她也愣了一下,看着何晓宁望着他的眼神,他有些尴尬,“来了?!”说完自己觉得有些无聊。   何晓宁抬手想捋头发,可是胳膊抬了一半就疼得皱起眉头,她垂下手,另外一只手搭在胳膊上。   “怎么了?”乔言微微皱眉,抬起她的胳膊,慢慢的挽起衬衣的袖子,“这是怎么弄伤的。”   何晓宁别开脸,躲开他的视线,“别让我难堪了,乔言,我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是有因果报应的,我伤害了你,所以……”   乔言打住她的话,“林沛打你?”乔言突然注意了她微微发肿的脸颊,脸色也变得难看,“我去找他。”   何晓宁拉住他,这一抻又松开手,抱着自己的胳膊一脸痛苦的神情,“乔言,求你了,别去找他了,我们已经走到头儿了,我打算跟他离婚。”   乔言一时无语,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眉头锁得更紧了,看着眼前女人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那块柔软的位置又隐约的泛起一点儿疼,他低下头,低低的声音,“离婚不是小事,你可要考虑清楚。”   何晓宁迟疑了一下,心里有些紧,“我已近考虑清楚了,再不离开他,我不知道还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乔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了看自己的时间,“我马上要开准备会,你先回家休息吧,有什么事情都等身体好了再说。”说完他转身逃似的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总之心里很乱,有些不好预感。   中午他跟叶弥一起到餐厅吃饭,明天他们要一起飞土耳其。叶弥已经盼了好久了,爱琴海啊,她之前想都没有想过会跟自己的爱人一起去那里过几天幸福的日子,虽然只有一天的时光,可是也足够兴奋了。   从餐厅里出来,远远的就看见林沛站在机场的大玻璃窗前,乔言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叶子,你先回家准备一下,帮我把东西也收拾好,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说完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叶弥看了一眼林沛的方向,心里有些忐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一直把叶弥送进电梯,看着电梯运行下去,乔言才掉头回去找林沛。他也有些犹豫,这话他来说终究是有些不地道。   “林沛!”他叫了一声。   林沛没有动,依旧抱着膀子面向着玻璃幕墙外面的跑道,可是乔言相信他是听到了。两个人就这么站了很久,就听见林沛幽幽的开口,“你是来跟我兴师问罪的吗?”他缓缓的转过身,熬了一整夜,眼睛有些红血丝,整个脸色也不是很好。   乔言被他这个样子给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   “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还要打她,你当年信誓旦旦的对我说你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你说你爱她绝对胜过我,这些你都忘记了?”他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脸。   林沛那漠然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他自嘲的笑,“如果一个女人不管你做什么,她的心都不放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样?你知道那是一个多么自私的女人吗?”   乔言有些不敢相信,“林沛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意,你自己心胸狭窄,可是不要那么说晓宁,她那么单纯淡泊,她从来都是只为别人着想,你可以说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是她绝对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林沛肃穆的看着他,过了好久,他冷冷的开口,“你知道她要跟我离婚吗?”   “我就是跟你说这件事情,你知道一个女人离婚是对她多大的伤害吗,人渣才跟自己老婆离婚呢。”   林沛突然笑出来,声音很大,让乔言一时间有些难堪,他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准你伤害晓宁,你知道吗,当年她那么抛下我,只是因为爱你,我那么去哀求她,我把自己尊严都踩在脚底下了,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又多么痛苦吗,你们踩着我的尊严和痛苦相爱,这个时候你们离婚?这才多长时间,你们践踏着别人感情的爱情就没有了?”   乔言越说越愤怒,虽然他现在很幸福,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忘记曾经有过的伤痛。林沛倒是很淡定,他嘲讽的看着乔言,“你们两个人还真的是绝配,什么时候心里都想着自己,你怕她受伤害?你要是娶了她,她肯定没伤害。”他说的轻松,可是乔言却一时怒不可遏,他松开一只手,冲着乔言就给了一拳。   林沛打了个踉跄,退后几步靠在身后的栏杆上,他一手擦了擦嘴角,“唉,连血都没有。”他嘿嘿的笑。正是个中午吃饭的时间,这里来来往往有很多的人,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在驻足围观。   “你这个样子,我看真的没有必要再坚持了,早离早好。”说完拨开人群就走了出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下午乔言和叶弥拎着箱子登机的时候就听着空姐们都在议论这件事了。叶弥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样的事情,本来她还很兴奋,这可是乔言做机长的首航,能陪着他一起,可是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这是她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何晓宁要和林沛离婚了。只是还有因为乔言的原因,当然这件事情大家都会避讳着叶弥。   进了驾驶舱大家开始紧张的准备,机械调试完毕,CDU输入完毕,一切正常。   “报告机长,客舱设备完在待用状态,准备工作就绪,是否可以上客?”座舱长发来请示。   “可以!”乔言郑重的回答,放下手里的听筒就回头看着发呆的女人,“你在干什么呢,什么时候了还发呆。”   “哦,对不起!”叶弥赶紧鞠了一躬,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我会专心一些的。”   旁边的副机长看了两个人一眼,然后笑出来,“你们这还真的是公私分明啊,乔机长,你也别这刚上任就拿自己老婆开火啊!”   乔言尴尬的笑,可是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座舱的呼叫传来,“客舱准备就绪。”   “知道了。”乔言放下听筒看看时间,刚刚好,又看着大家,“走?”这刚好解了他的尴尬。   他戴好耳机,打开通波,接收天气状况,“CRS6177,准备就绪,请求推出。C城飞往伊斯坦布尔,……”   叶弥看着他,专业,帅气,每次都让她很着迷。   “FY3288,准备起飞,跑道6R,风向145度,风速2米/秒,QNH101千帕,速度270KM/h,起飞。”   “高度1000尺,高度2000尺……高度3000尺,速度600KM/h,收起起落架。”   他摘下耳机,松了一口气,第一次坐在这个位子上,他还是略微有一些紧张,或者说是兴奋更合适一些。他回头看看叶弥,叶弥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乔言笑,这一个微笑让她心情一下子敞亮了很多。   飞机落地之后,两个人没有回酒店,直接拖着行李就登上了飞去爱琴海的航班,时间太紧,要抓紧时间浪漫。   林沛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何晓宁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微红,呼吸有些急促。林沛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生出些恨,他回身就进了自己的书房,开始坐着抽烟,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离婚,这是他不顾一切追求的女人,为了她,他甚至不计较她的污点,可是他现在都不知道留恋什么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万能的时间消磨了爱情,还是无聊的折磨泯灭了希望,他也觉得很累了。   他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可是何晓宁似乎还是没有醒来。他心中有些纳闷,起身来到卧室的床前,“晓宁?”他伸手推她,可是她身上却滚烫滚烫的。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办,越来越忙了,我尽量争取更新哈,我回复留言会简单些,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码字。还有就是送分这两个字,我没写,不代表没送,我大条的给忘记了,我会首先给大家送分,哦也!   五六   林沛有些紧张,他打了个转儿,然后立刻拿起电话就打了急救电话。在急诊室外面,他有些无奈,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不是要离婚了吗,不是有新欢了吗,为什么鞍前马后的还是自己。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心急如焚,为什么他还是会忐忑不安,他觉得自己已经死心了,可是他依旧不甘心,可是他却要下狠心,因为他快要崩溃了。   何晓宁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依旧是单人病房,可是身边却没有人。她心里有些失落,看着进来换药的小护士,她问了一句,“我怎么了,谁送我来的。”   护士笑,“你有些发烧,可能是伤口处理的不太好,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今天留院观察一下,打打消炎药就刑事了。是一位很高大帅气的男人送你来的,你从急诊室出来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其实何晓宁心里很明白,她在家里躺着,能送她来医院的男人也就只有林沛了,只是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是那个人竟然没有在自己身边。她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惶惶而不安。   吊了两瓶水,晚上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出院了,没有人来接,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这让她突然有些不适应,因为她总是忙来忙去,不知道都应该做些什么。这么跟没头苍蝇一样胡乱的忙活,总算是办好了手续。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她摩挲着打开灯,突然发现家里有些不一样了,她进了卧室,心情有些沮丧,她慢慢的打开衣柜,发现里面一半的衣服已经消失了。衣柜上贴着一张纸条:需要签字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何晓宁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她不清楚为什么林沛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她离婚的要求,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浓浓的失落在她心里不断的发酵。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自己的手机,最后下了狠心给乔言打了电话。   库萨达斯的烈日已经慢慢的退下去,这个时候,叶弥才敢跑到沙滩上来晒夕阳。她就是不明白那些白人专门大中午的在沙滩上晒得通红到底想干嘛,她反正是受不了。太阳已经斜在海平面上了,她举着一瓶防晒油还在不停的抹,一直胳膊费力的往后背上擦。   “我来帮你。”乔言笑眯眯的,斜着眼睛色迷迷的端量着眼前的人,看她穿着比基尼极不自然的样子他就会很恶作剧的开心。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防晒油,倒在手上就开始往她胸前抹。   “那里已经抹过了。”叶弥扭捏,往旁边躲。   “抹得不匀,再抹点儿。”   可是叶弥羞得紧,连滚带爬的就要逃跑,却被乔言抓住脚腕,叶弥一急便扑在沙滩上,吃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叶弥回头看着他,他正咧着嘴笑,原白色的亚麻薄衬衣敞着,露着里面健硕的身材,在夕阳下映着些红光,分外的性感。叶弥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缓过神低头不看他。乔言早看出她那点儿小心思,心里美着,凑上来,“咦,你怎么脸红了?”他明知故问。   叶弥刚想开口骂人呢,就听到他手机的铃声。乔言有些不耐,从大短裤的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紧了,他抿了一下嘴唇看了看叶弥。   叶弥看了看他,大概心里也有些猜测,“想接就接呗!”叶弥娇嗔的撅着嘴看着他,说着别开脸不看他,就那么趴在沙滩上,美丽的后背曲线在夕阳下分外的美丽。   乔言想了想,不接不是办法,有问题总是需要解决。他还是接起来,“晓宁!”   何晓宁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眼泪一刻就涌出眼底,“乔言,林沛搬出去了,他同意跟我离婚了。”说完就哽咽出声。   乔言一时间心头百转千折,低头看看安静的趴在沙滩上的人,他嘴角露出笑,拿着防晒油就倒在她的后背上,拉开她比基尼的袋子就给她搓起来。叶弥惊叫了一声,可是却不敢起身也不敢回头。何晓宁心头紧了一下,“乔言你在哪?”她弱弱的问了一句。   乔言换了一个姿势,“我跟叶弥在库萨达斯的海滩上。”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论是出于何种考虑,自己内心所感还是在公司的人际交往,他都不想跟她有太紧密的交流。   电话的那头久久没有声音,叶弥听着他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她翘起小腿,在后面交叉起来。有意无意的撩着乔言的胳膊。   “有什么问题吗?”乔言开口,结束这种尴尬的沉默。   何晓宁的心有些漂浮不定,乔言这种镇定和平静的口气让她非常的受伤,“我,我想请你帮我,我不太懂这么复杂的事情,我自己搞不定。”   乔言的手停住了,叶弥的脊背一僵,心里也陡然有些疙瘩。她一动不动的,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什么信息,巴不得能听到电话里面说什么。   乔言叹了口气,直起身望着面前的大海,又看看远处的夕阳,“你真的决定了吗?离婚对女人真的没有什么好处。”   “你帮我吧?”何晓宁哽咽出声。帮忙离婚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什么好生意,可乔言一时间心软了,“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帮你介绍个律师吧。”   叶弥的心紧了一下,两条腿放下来,显然不高兴了。乔言挂断电话,在她身边躺下来,手还在她后背上胡乱抹着,叶弥也不抬头,最后还是乔言沉不住气了,他现在总是在她跟前表现的很不淡定。   “别生气,你难道希望你老公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她跟林沛离婚而已,你别太紧张,又不是我们离婚,你不准跟我闹脾气,你知道我们这么轻松的时间有多么宝贵吗?”他半起身亲吻着她肩头的小印记,“怎么还没弄啊,我等着看呢,在你身上有个乔字。”说着把带子给她系好,“我说我们定的酒店很贵,我们在这里晒夕阳,又丢人又浪费。”有些时候,苦口婆心的解释远不及来点儿时机行动要有效果。   乔言跟叶弥你侬我侬的时候,尹以宁律师已经开始忙活了,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又找了一个做这方面案子很在行的女律师,他才不做离婚,很伤人品。   叶弥跟乔言的生活平静了一些日子,随着何晓宁找律师正式跟林沛离婚开始,似乎很多事情都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可能是叶弥的心境有些不确定的危机感,总之何晓宁和乔言的接触越来越多了。   这天叶弥去办公室去领下个周的排期表,这半个月她一共有三个航班,两个跟着乔言,还有一个是跟林沛,能老是跟着自己老公飞这绝对不是寻常的事情,想必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安排的。贺清文说这事是他妈交代的,为这个她还去亲自登门拜访。这事儿在公司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对叶弥这个跟傻大姐一样的妞越发的好奇,看着不像是很有心计的女人,却是要什么有什么,处处都有贵人相助。   周同哲走到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儿可是叶弥也没有反应。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说,你没事儿吧?”   叶弥不自觉的把排期表藏起来,这却将她的心事泄露给了周同哲。周同哲拿着自己的排期表看了看,“没关系的,乔教员那么爱你,你不会因为他们搭班飞几趟就这么不放心吧。”   叶弥笑,有些勉强,“昨天何晓宁和林沛签字了。”她叹了一口气。   周同哲犹豫了一下,“听说是乔言帮她找的律师?”   叶弥愣了一下,突兀的看着周同哲,“你怎么知道的?”他听乔言说自己还是很忌讳这样的事情爆出去,所以请尹以宁另外再找律师,自己也尽量的低调。   “这件事全公司都知道了,你不知道?”周同哲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表情露出来。   叶弥摇摇头,看来是何晓宁自己说出去的了,她低着头,轻轻的摇了摇,“这个他倒是没有瞒我,可是……”   叶弥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酸酸的,最近她经常会有这样的情绪。一旦乔言飞走了,她就会一个人在家里忐忑,只要他没有上Q,她就忍不住会胡思乱想。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非常有胸怀的女人,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你会不会觉得我像个妒妇,非常的讨厌?”叶弥抬头看着周同哲,眼神里都是对答案的追求,这让周同哲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抬起胳膊,想去帮她擦掉含在眼眶呼之欲出的眼泪,可是最后还是放下来,多事之秋,还是谨慎些,免得给她再惹麻烦。   “看来我这个样子真的很讨厌。”叶弥自嘲的笑,对于周同哲的沉默她自动这么理解。   “自己的爱人有被抢走的危险,她要是还能咯咯傻笑,那个女人才是有毛病呢。”周同哲看着她笑,“你现在就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叶弥,你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你身上有很多特质,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   叶弥很感激他的鼓励,她偏头,看见那个叫罗依的女孩正在拐角站着,叶弥有些不好意思,她冲着她招招手,“罗依!”   周同哲愣了一下,回头看她正走过来,他盯着叶弥,眼神里面都是问号。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笑,回头冲着那个很温柔的女孩笑,“我们是哥们儿,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突破的那种哥们儿关系。”说完叶弥凑上前,对着她的耳朵,“那个男人非常好,你要抓住机会,开心点儿,加把劲儿他是很好追的。”   罗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然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要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呢。”后天她会跟着林沛飞曼彻斯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惴惴不安。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最近偷懒的厉害啊,怎么办怎么办,难道是春困的原因??   五七   叶弥早上很早就到了机场,早班的飞机就是这个特点,七点钟起飞那么你五点钟就必须到达。飞行员是个什么工作,就是起得比鸡早,夜里老鼠都出洞了,他们还没有落地。   看着叶弥的到来,林沛并没有意外,不管他多么不情愿,他都必须肯定,乔言带出了非常出色的一批学员,个个都是技术过硬,让他和所有合作过的机长都赞不绝口。   “都准备好了吗?”他收起任务书,郑重的看着大家,“没问题我们出发。”   经过九个多小时的飞行,到达曼彻斯特的时候却是那里的早上,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叶弥现在对于时差已经非常的熟悉了,上了机场大巴她就不客气的睡了一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弥被人推起来,她眯着眼儿看了看是林沛。   “到酒店了。”   “哦!对不起,睡着了。”叶弥柔柔眼睛,直起身拿着自己的行李,“谢谢!”   “先吃个饭,然后回房间好好休息,这次的航程安排的比较紧,明天我们就要飞回去。”说完他接过叶弥手里的包。转身就下了车。   叶弥有些别扭,可是只是帮女士拎包,似乎也不能多么紧张,她也便这么跟在他的身后下了车。回到房间放好东西,叶弥还真的是觉得自己饿得很,飞机餐她总是不喜欢吃,尤其是国际航线,很少有面条和米饭。她换下制服,洗了一把脸就去了餐厅。   在一众不喜欢的东西中间晃了一圈,她还是没有找到对自己胃口的东西,“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餐馆,不想吃的话可以一起去。”林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没有平时那么灿烂的笑,一副淡然的表情,稍有些疲惫的状态倒是让她觉得这时候的他似乎更真实一些。   “好啊!”她放下手里的盘子就跟着林沛出了酒店。   这家餐馆真的不错,林沛似乎是常客,这里的侍应生他都认识。看着叶弥毫不做作的大口吃着酸辣土豆丝,林沛低头苦笑,却被叶弥看到了。   “你,你笑什么?”她嘴里塞得满满的,还夹了一块笋炒肉片,筷子停在那里看着林沛。   林沛喝了一口汤,“就是觉得很讽刺,我们在曼彻斯特吃饭,不知道乔言和何晓宁在迈阿密干什么。”他拨着盘子里的东西,他现在吃什么都是味同嚼蜡。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到绝境,他现在能做的或者就是退一步。   叶弥顿了一下,可是马上恢复了原样,“我们之间不过是吃顿饭,我也相信乔言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可是何晓宁未必不会做。”   “可是关键在于乔言,她总不至于把乔言给强了吧。”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不安,她心中也有忐忑,但是她总是告诉自己要相信乔言,因为何晓宁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办法让她安宁。   林沛有些犹豫,手在桌子上不停的松开又握紧。叶弥看在眼里,“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她的筷子停在嘴边,注视着眼前的人。   “之前他们分手是因为何晓宁被人□了,乔言并不知道。”林沛说话间语气黯然,有些怨气和伤感。   叶弥一时被震惊的僵在那里,手中的筷子啪啦啪啦的掉在桌子上又滚落在地上,“怎么会这样?”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不是因为她喜欢你了,所以才甩了乔言吗?”她声音变得越发的狭细,呼吸越发的急促而不安。   林沛低着头,“那年乔言争取到了台湾直航的首飞任务,那阵子他变得很忙,有一天他们相约去山顶看夜景,可是乔言没有去,晓宁就傻得从傍晚一直等到半夜,下山的时候被黑出租司机……”林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当时乔言家人非常的反对他们在一起,并且一直在调查何晓宁,她是个很懦弱的人,她害怕了。我不否认当时我怂恿了她,说了很多怂人听闻的话,也诋毁过乔言,那时候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让何晓宁来到我身边,在她最茫然和脆弱的时候我给了她承诺,所以她收了乔家的钱,这也是我出的主意,可以打消他们家人的怀疑,以为就是想要钱才跟乔言分开,我知道她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名节,为这个她真的什么都做了。”林沛喝了一口茶,摇摇头苦笑,“我以为我对她好就一定能赢得她的心,可是我用尽了一切办法,甚至故意跟同事玩暧昧,她都好像无所谓的样子。看着她看乔言的眼神我就想发疯,所以我开始越来越恨乔言,因为我没办法恨她。”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里面全是伤。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离婚!”叶弥眼泪吧嗒吧嗒的不停的往下掉,“是因为爱到不顾一切的想要给她幸福了?于是你这是告诉我让我赶快识相的退出?”叶弥猛地站起来,“林沛,你告诉我干嘛,你就是个人渣,你祸害完了何晓宁和乔言,现在又来祸害我。”她拉开椅子就跑了出去。   林沛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他追出门拉住了叶弥,“你想错了。”他大吼,“我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忍了,我怎么可能这么就放弃她,只有让她知道乔言已经不可能再爱她了,她才会死心,才会安心的跟我过日子。所以叶弥,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有准备,抓住乔言好不好,别给他们机会,好不好。”他声音低低的,是那种请求,不,近乎是哀求。   叶弥一时间心里没了主意,她抽泣着,“你跟乔言是兄弟,你应该了解他的性格,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林沛,我们之间一直都是我在倒贴,乔言的心里是有她的,我们结婚快三年了,其实我们只做了不到三个月的夫妻,我做不了什么的,什么都做不了。”叶弥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突然间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阴霾。   林沛呆呆的站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无助的哭泣,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爱一个人爱得低到泥土里,可是最后能不能开出一朵花谁也不敢说,或者就只能腐烂在地下。   回到酒店,叶弥已经睡意全无,她打开电脑,发现美相公已经在线了,她的手有些抖,犹豫了再三,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她心跳得很快,赶紧抬起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眼泪掉下来。   乔言坐在床上咬着手指关节笑,她这个醋醋的样子他想想就可爱的紧,“在上网。”他咯咯的笑出声。   叶弥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情,她现在还在纠结的是到底要不要跟乔言说这件事情,说了,她知道这是自寻死路,不说,她憋在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乔言一只手支着脑袋,傻傻的笑,想着叶弥在屏幕前吃瘪的样子,这是房间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乔言回过身,留了一句,“稍等”便去开门。   何晓宁站在门外,看见乔言出来,穿的是酒店的浴袍,她脸微红,低头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乔言清咳了一声,别开脸,“没关系,我跟叶子聊天呢。”   何晓宁有些尴尬,“我的旅行箱的拉链拉不开了,能不能帮我看看。”   乔言迟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便跟着何晓宁去了他的房间。其实拉链只是夹住了旅行箱里的衬布,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心里有些嘀咕。   何晓宁看他这么快就解决了问题也有些尴尬,“我弄了好久也没弄好,晓雯她们出去逛街了。”   “没关系!”乔言直起身,“我回去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何晓宁愣在原地,没有想到自己这里他竟一刻都不愿意多留,她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乔言的背影,看他头也没回的开门出去。   这个航班机组的成员都住在这一层,一共是七个房间,乔言和何晓宁的房间隔着不远。他刚出了门就听见隔壁叽叽喳喳的出来一群人,“你画个妆生生的耽误我们四十分钟。”一个声音抱怨着。乔言回头看见四五个空姐从房间里出来,个个都打扮得精致,光彩照人的样子。   他微笑的点了点头,没怎么在意,倒是那几个空姐有些尴尬了,仿佛是撞破了上级的奸*情一般。   “原来他们两个有奸*情是真的啊!”   “肯定是,你看他那个穿戴,还看不出来。”   “你说他们干什么了?”   “四十分钟,什么事都干完了。”说完一群人就叽叽喳喳的离开了。   乔言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纯友谊的头像已经灰了,只是给他留言说,“刚到酒店,现在休息去了。”   叶弥根本睡不着,只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惶恐内疚都缠绕着她的心,她忽然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叶弥过得有些惶惶不安,每次见面都会看乔言的脸色,生怕哪一天他就带着一脸愧疚对自己欲言又止,或者干脆对自己大发雷霆,怒指着自己为什么要对她有所隐瞒。   公司里渐渐生出来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厉害,可是叶弥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分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他每天都能回家,或者在外面的时候能打个电话,跟他聊聊天她就觉得仿佛是一种满足了。   乔言不知道那个乐天开朗的疯丫头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和何晓宁的一些传言他也听到一些,他一直都在等着她来跟自己证实,可是她却在自己跟前只字未提。他不是不困惑,可是每当抱在一起,她那么投入那么深情却带着点儿不安的情绪总是让他无法抗拒,他知道那不是不在乎,只是信任,完全无条件的信任。   罗马的这个早上下着小雨,叶弥睁着眼睛看着窗口飘荡的窗帘,身后还有那个男人平静呼吸的声音。空气湿湿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就好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滴眼泪无声的就从眼角滚出来。她扯着被子把自己裹了裹,却不想身后的男人也靠了上来,贴在她的裸背上,手缠住她的腰,“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我会很没面子。”   叶弥转过身看他,他似乎还没睁开眼,脸上却挂着温暖的笑。叶弥鼻子一酸,眼圈就热了,她赶紧扎进他怀里,两手紧紧的抱着他不放,总是觉得她就要失去这样的权力了。她一下一下的吻着他的喉结,让自己跟他贴得紧紧的,不停的撩拨着他的神经。   乔言握住她的手,“叶子,别闹了,再玩就玩大了,我不想今天夜里上飞机还腿软。”   叶弥的心里委屈硬是不肯放手,乔言睁开眼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红红的眼睛,心里陡然揪紧了,“叶子,别这样。”他用指腹给她擦眼泪,可是却越擦越多,乔言心疼的厉害,紧紧的把她收在怀里,“叶子,别哭了,你这是怎么了。”   “言,你会不会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还是有了哭腔。   “叶子,你别胡思乱想,别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你看你这阵子瘦了多少,我跟何晓宁之间什么都没有,她在我这里早就是过去时了。”乔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吻掉她的眼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我说的,那么你都感受不到我的爱吗,身体是不会撒谎的。”   ……作者有话要说:别说我不厚道,接下来真的什么都没有,哈哈啊。话说碰上这样的机长,飞机真的很危险啊。哦也,明天继续更!   五八   叶弥在乔言的怀里,听着他呼呼的又睡了过去,可是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这次的航班安排的时间比较紧,下了飞机他们就抓紧时间休息,中间又折腾了这么两回,三十个小时的间隔很快就要这么蹉跎过去了。叶弥小心的从他怀抱里钻出来,帮他盖好被子便进浴室冲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避孕药又看看床上熟睡的男人,心一横就把盒子丢进了垃圾桶里,把药片都丢进水池里冲走了。   她收拾了一下包就一个人出了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广场而去。   乔言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被自己设的闹钟吵醒了,他摸索着关掉手机闹铃,有些抱怨,“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就想彻底把我榨干了,你就安心了。”说着脸上都是笑,话语中都是幸福的味道,他真的是爱死这种感觉了。他伸手往身边一搭,可是身边却没有人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叶子?叶子?”叫了两声也没人应。   乔言起床就进去洗漱,刮胡子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垃圾桶里的药盒,他拣出来看了看,瘪了一下嘴,脸上显出些失落的表情,可是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他是很喜欢孩子,可是却没有权利要求她在事业这么关键的时刻要求她放弃。   把自己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叶弥还没有回来,乔言有些不放心了。他给叶弥打电话,可是电话铃声却在房间里响起来,他顺着声音寻找,发现手机挤在沙发的缝隙里。他皱起眉头,心里的不安像是放了发酵粉,慢慢的越涨越大,他跑出去挨个房间敲门,“有没有人看见叶弥?”   可是没有人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时间慢慢的过去,马上就要出发去机场了,可是那个人还是没有影子,他敲开副机长的门,“你们先去机场,上飞机把准备工作做好,把东西带齐了,我去找她,一定能按时赶到。”   叶弥背对着许愿池,手里捏着最后一个硬币,她看着天空,眼神有些迷惘,希望她跟乔言能永远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希望他们可以有一个聪明漂亮又健康的宝宝,最后呢?   她把硬币握在手中,紧紧的,“叶弥,如果最后不能如愿,一定要坚强,别让自己失望。”她慢慢闭上眼睛,那一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向后把硬币抛出去。   广场的大钟在整点的时候又敲响了,叶弥猛然想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她到包里掏手机却发现没有带,她着急了,赶紧找了一处公共电话打给乔言。   乔言坐在出租车上根本不知道她会到那里去,他紧张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关节。电话一响,乔言仿佛听到福音一样,他接起来听到叶弥的声音立刻就火起来,“你跑到哪里去了。”   “你别管了,我现在马上就打车去机场,你帮我把东西带齐了,还有我手机落在酒店,你帮我找找,我不跟你说了。”说完她就赶紧的挂掉电话,拦了一辆车就往机场跑。气喘吁吁的到了机场,就看见乔言的脸黑的跟黑锅底一样。   “对不起。”叶弥谦恭的向大家鞠躬。   可乔言的火忽的就窜起来了,“叶弥,你太离谱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乔言把她的黑箱子丢在她的面前,“什么东西都能让别人带吗,你是一个飞行员,你知道这对你是什么意义吗?”他厉声斥责着。   叶弥的眼泪在眼里打转,“乔言,我给别人了吗,我让别人帮我拿了吗,你不是我老公吗?!”叶弥直直的瞪着,眼神像是灼烧了他的心。   乔言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也纠结在一起,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越抱越紧,“叶子,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不见了。”他不是说好听的,他是真的害怕了。   叶弥心里熨帖了一些,她抱住乔言,“我去许愿池许愿了。”也不顾机组成员们的围观,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   “许什么愿望了?”他的心平静下来,悄声的问。   叶弥心下叹气,“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了,请让乔言永远也找不到我,可以没有负担的幸福生活。”   乔言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针刺一样的疼,他收紧怀抱,“叶子,你别老是吓我,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我,你有什么心结回去都跟我说,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别老是这么折腾自己,你现在的状态让我很不放心,你知不知道。”   叶弥淡淡的笑,“我逗你玩的。”   乔言放开她,看了看自己的表,“那我们准备出发吧。”   回家的日子总是让人欢喜的,因为实在的是心疼叶弥那个吃醋的小可怜的样子,乔言把下半年的假期都给预支了,就这么带着叶弥又回到新加坡渡了一个五天的小假期,这对于勤勉的乔言而言是不常有的事情。叶弥心里还是舒坦了一阵子,只是那个秘密还是如鲠在喉,只要想起来就会让她很不舒服,不是因为秘密的本身,更多的是因为她自己的愧疚,她不忍心这么瞒着乔言。   这个小假期里乔言没有安排太多的活动,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在家门外的海边晒晒太阳,散散步,一起坐在沙滩上说说以前的糗事,两个人一起乐呵乐呵。这种相濡以沫的日子让叶弥不安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乔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渐渐的肯定了自己的价值,他是爱自己的。叶弥的脸上的傻笑又慢慢的回来,那些精灵古怪的小想法和坏主意也慢慢的多起来,乔言看着她在厨房里忙活的样子,心里也慢慢的踏实起来。   他早就明白自己的心,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他会中毒这么深,原来她不快乐的时候自己也会很难过。他走进厨房,脱下叶弥的围裙挂在自己的身上,“我来做吧,今晚吃西餐,行吗?”他满脸笑意看着叶弥。   叶弥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今天这么殷勤,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吧。”她眨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惹得乔言心猿意马的。他伸手拍她脑袋,“你怎么心里那么阴暗啊,晚点儿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说着他把叶弥推到一边,自己从冰箱里拿出买好的牛排肉开始料理起来。   叶弥靠在冰箱上,抱着膀子看着穿着围裙忙活的男人,“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吗?”   “西餐还可以。”他回头看她,“你也别闲着,做一个水果沙拉。”   “怎么做?”叶弥直起身,西餐这个东西她倒是生疏的很。   “你就把水果都拿出来去皮,切成块,然后用沙拉酱拌一拌。”   叶弥打开冰箱搬出果篮,从里面挑出几样,最后还拿出几根黄瓜,“能不能拍个黄瓜?”说完也不等乔言给答复便开始洗起来。乔言准备了三份牛排,歪头看着叶弥正认真的搓着黄瓜,他突然起了坏心眼儿,“手法很熟练嘛?”他坏笑的说。   叶弥一时还没明白过来,可是看到他那淫*笑,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撅起嘴,用力的搓着黄瓜,然后猛地掰断,啪的一声,乔言猛地打了一个冷战,抬眼看着叶弥正用阴森森的眼神看着他呢。   三块牛排下锅,很快飘出了浓郁的香味,叶弥倒是没有想到乔言居然还有这手,分明就是深藏不漏,每次都用不会做饭当借口,欺负她下厨。   “有客人?”叶弥趴在她的肩膀上,看着他熟练的把七成熟的牛排起锅装盘。   “是一位非常不喜欢吃中餐的人。”乔言端着两个盘子,叶弥端着另一个,刚放到餐桌上,门铃就响了。叶弥打开门,发现也算是熟人了,是那位尹以宁律师。   “乔太太!”他的音调很怪的,举了举自己手里的一瓶红酒,然后就从她身旁绕进了,然后就直奔餐厅,显然这里他很熟。   叶弥皱了一下眉头,又冲着他的后背做了一个大鬼脸,尹以宁这个人在叶弥的眼睛里就是个大变态,自恋的程度已经到了十颗星的水平。   “叶子,把尹律师的酒开了!”乔言拿在手里看了看,就递给了叶弥,“凑合着喝吧。”   “哎,你有没有搞错,这还是凑合?你个穷光蛋,你得瑟什么啊。”尹以宁要去抢那瓶酒,可是叶弥早就紧紧的抱在怀里了。   乔言笑,搂着自己老婆的肩膀,“谁说的,这不,有老婆在就有一切。”   尹以宁虽然有些不屑,可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叶弥却有些迷惑了,“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好吧,我们就先上个餐前的甜点。”乔言看了看疑惑的叶弥,嘴角弯弯的特别的好看。   “什么甜点?”叶弥瞪着大眼睛一脸的茫然。   尹以宁坐下来,闻了闻桌子上的牛排,一副很陶醉的样子,“还是老味道。”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叶弥,我尹以宁这辈子没有想过跟一个女人做合伙人,恒盛国际投资公司的乔董事长把他所拥有的那部分股权全部转让给了你,并且明确声明是赠与你个人所有,作为合伙人我已经签了同意书了,这份文件已经公证过了,你是接受赠与的一方,按照中国法律现在需要你明确表示接受。”   叶弥被惊呆了,她错愕的看着乔言,可是他一点都不在意,从餐桌下脱出一张纸,“这是一份授权书,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你的这些财产都委托给我打理直至婚姻关系结束。”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们要是离婚了他就变成穷光蛋了,除了他现在开大公共的工资,什么都没有了。哦,还有,开大公共的工资你还可以跟他分割的,那个属于共同财产。”尹以宁很轻车熟路的就到餐桌下找到了酒起,起开了那瓶红酒。   叶弥的眼睛里面含着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用力的呼吸,可是眼泪还是落下来,“你坏死了,坏死了!”叶弥捶打着乔言,最后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不撒手。   “这下心里安了吧,爱情给你了,心给了你了,家给你了,现在所有的财产也都给你了。”其实他是想问她什么时候能给自己一个孩子,可是思量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签字吧!”   “我不签,言,我不要,我信你,真的乔言,都是我自己庸人自扰,我不签,我不要你的钱。”   乔言笑,抱着她,“签了吧,现在你要是不签,我倒是不安了,你不会是想着跟我离婚吧。”   尹以宁赶紧的抽过那张纸,不签是最好的了,“怎么会,女人都爱钱,不签她更不会离开你。”可是他还没有拿稳呢,就被乔言抢了过去,“别拿你那些腐烂的思想到处污染。”   叶弥看着他,犹豫了很久,可是看着她虔诚的眼神她还是签了。乔言拿起那张纸丢给尹以宁,“收起来吧,尹律师,这是你的活儿了。”说着搂着叶弥的腰,把脑袋抵在她的额头上,“这下好了,以后再跟我矫情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喜欢你傻傻的样子。”   叶弥脸上泛着绯红,仰起脸在他的嘴唇上轻啄一下。可是这时候却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咯咯的刺耳的声音,尹以宁已经开始切牛排了,并且故意的切的盘子都发出怪声。乔言和叶弥看着他愤愤不平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出来,可是还是旁若无人的来了一个甜蜜的热吻。   尹以宁吃着西餐配拌黄瓜,突然觉得似乎味道也不错,很多时候又很多东西都是值得尝试的。   生活总是有起伏,总是有些意想不到,明天就又要回去工作了,叶弥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觉,抿着嘴不停的笑,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风雨却总是埋伏在角落里。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虽然晚了一些,可是依旧是今天哦,明天估计不能更新了,不过也说不准。但是不更的可能性更大,唉,我是个废柴。【文案】:他帮着哥们照顾一个女人,没想到照顾出JQ了……   五九   叶弥和乔言落地之后就去公司的办公室领了下一个阶段的排班表,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大家本来在议论着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两个人有些纳闷,只是公司里八卦一向多得是,他们也不打算再为这些无聊的事情劳神。   正要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调度长风风火火的进来,“赶快调整一下,何晓宁下个阶段的任务都取消了,越是人员紧张的时候越怀孕,成心的是吧。”说完瞥了一眼乔言和叶弥就走了出去。   乔言看了看叶弥,“她怎么那么看我?”可是说话间看着叶弥也凝视着她,眼睛一动不动的。   “何晓宁她怀孕了。”叶弥又重复了一遍。   乔言微微的皱眉,脸上显出些不满的神色,“你不会是以为那孩子是我的吧。”他看着她那个表情就生气了,分明就是怀疑他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叶弥,你真是不可理喻!”说着扭头就要走。   “哎!”叶弥拉住他,“你想什么呢。”她拉着他走出去,急忙忙的推他进电梯,“你是不是没听懂啊,何晓宁她怀孕了,可是她离婚了。”   乔言没有做声,他心里而不是真的像表面一样的波澜不惊,怜惜和怨恨都有,他那一刻甚至在想这是不是这个女人的报应,那个时候她那么无情的抛弃了自己,现在所有的不幸都来到她的身上。乔言抱着肩膀看着叶弥,“这是林沛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掺和。”   叶弥低头,慢慢的抱住乔言的腰,“其实何晓宁应该知足,林沛真的是个好男人。”这真的是叶弥的真心感受,能够像林沛那样不计得失的去爱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那又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   可是乔言却有些不悦了,他箍着她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林沛有好感了,他怎么就成好男人了。”他的手紧了一下,带着些醋意。   叶弥倒是没有往那边想,她只是趴在乔言的怀里,“在利物浦的时候,我们谈了一次……”叶弥有些惆怅,“希望他们可以重归于好。”   “你们说什么了?”   叶弥打了一个冷战,赶紧从他的怀里撤出来,转身不看他的脸,她怕自己的表情会泄露了自己的情绪,“也没说什么。”   乔言眯着眼,歪着头打量着叶弥,他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你说,快说,你们到底说什么了?”乔言凑上去,耍赖一般的不依不饶的,可是电梯突然打开了,两个人收起形骸,转头正看见林沛站在外面,可是却没有进来。   “林沛?”叶弥好奇的看着他,他就那么站着,也不进来。   “不是我叫的电梯,我是要上去。”林沛看得出两个人此刻脸上还依旧洋溢着的快乐和幸福,心里少许的有些安慰,这几天对他而言真的是好日子,好消息接二连三的来了。自己可能很快会参加放教员的竞争,刚刚又得到一个更加让他兴奋的消息,就是何晓宁怀孕了。   林沛到了楼上,提前跟何晓宁已经约好了。何晓宁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比离婚更悲惨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站在大厅的玻璃幕墙跟前,看着外面起起落落的飞机,她一直都纳闷,有什么好看的,乔言是这样,林沛是这样,叶弥也是这样。想到叶弥她的心中也生出些不高兴,可是她却没有理由埋怨她,毕竟是自己先放弃了。   林沛就站在她的身后,逆着光的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那抹剪影依旧是那样的美丽,美得他都不忍心打扰。他慢慢的走上前,“晓宁!”   何晓宁慢慢的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就别过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是愧疚,或者是恐惧,也或者是不屑。   “找我有事情吗?”她淡淡的问了一句,她抬眼看了他,马上又低下头。   林沛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的这个女人,面对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还能这么镇定的问出这样的问题,“当然是孩子,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晓宁,不要再折腾了,我们回家吧,你也该看清楚了,乔言他不会再回头了。”   何晓宁捋着头发,“林沛,我们已经没有家了,我们离婚了。”她无奈的摇头,“你那么干脆的跟我签字,我不明白你现在怎么又来跟我说这些,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林沛有些恼了,“何晓宁,你怎么是一个这么狠心的女人,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你现在肚子里是我的孩子,你竟然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他狠狠的垂着眼前的栏杆,复又紧紧的握着,发白的骨节说明他此刻的愤怒和伤心。   何晓宁看了一眼,眼泪一时涌出眼底,可是她却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把它忍住了,“林沛,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这个孩子真的跟你没关系,真的。”说完她不顾林沛发黑的脸色,转身就要走,可是却被他抓住了胳膊。   “你说什么?你是说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何晓宁有些吃痛,她皱起眉头,开始想要甩开她,可是林沛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两手箍着他的胳膊,“你跟我说清楚,乔言的?大家传说的你们在迈阿密……”   “林沛,你真是混蛋,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权利这么指责我!”说完她挣脱开他的束缚便逃开了。   林沛的心里无限的失落,他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一个玻璃杯子突然碎了一样,他慢慢的转过身,看着外面起起落落的飞机,慢慢的垂下双臂。其实是他自己傻,得到她的青睐,根本就是他的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忽然轻松了,心里所有的郁结一下子都烟消云散的样子,那些爱,那些恨,那些不忿,那些妒忌,原来都是自己的执念,这些年他到底得到什么了,除了痛苦,原来什么都没有。   公司里果然不是一个适合谈事情的地方,第二天叶弥刚上班,白婷婷就凑到她的身边,因为送情书的那件事,这个女人一直对她有些记恨,居然都是真命天女了,还跟她装,让她真是出了很大的一个丑。后来也不知道大家怎么知道了,她心里反正是认定就是叶弥说出去的,无疑了。   “叶弥,叶弥。”白婷婷跟上叶弥的脚步,“你知道吗,昨天林沛跟何晓宁在楼上大厅吵起来了,何晓宁说孩子不是林沛的呢。”   叶弥的脚下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是吗?你还真八卦,你看见了?”   “你才知道?我亲眼看见的,很多人都看见了呢。”白婷婷有些不甘心,“你怎么不问问孩子是谁的啊?”   叶弥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面的看着白婷婷,“如果你想说是乔言的,那我知道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即使你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么我也不会相信的。”叶弥的眼光跳过白婷婷的肩膀,看到站在她后面不远处的人,“即使是真的,那么我是她太太,这件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我会自己处理。我不允许你们随便诋毁我的乔言,我不是在这里说瞎话,否则我会不客气的。”   叶弥这话说出口,白婷婷还是有些忌惮的,毕竟叶弥是贺太太跟前的红人,这要是随便说上几句闲话,肯定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算了,我也是想提醒你,你可要看好你老公。”说完扭身就走了。   何晓宁远远的看着叶弥,叶弥也没有躲闪她的目光。何晓宁低头,轻轻的捋了捋头发,慢慢的走过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叶弥看着她,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我们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我不想再在公司起什么纷争。”说完转身就朝着机场大门走出去。   何晓宁没有想到叶弥会以这么强硬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跟上了叶弥的脚步,她希望自己能鼓起勇气给自己争取一次幸福的机会,过往的所有,她总是在被动的等待着别人出击,她现在只有乔言这一棵救命稻草了,她不想等着别人施舍给自己幸福。   叶弥给自己叫了一杯绿茶,何晓宁却要了一杯咖啡。   “你不能喝咖啡,这样对孩子不好!”叶弥赶紧制止了她,可是何晓宁却没有理会,她淡笑,“反正都是要拿掉的,无所谓了。”说完她端起咖啡杯就喝了一口。   叶弥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她,一个母亲到底要多么狠心才能把扼杀自己孩子的生命说的如此轻巧与心不在焉,她的心中越发的忐忑,是不是她也下了决定要介入到她的生活中来。   “叶子……”   “别这么叫我,叫我叶弥。”叶子是乔言对他的称呼,从何晓宁的嘴里说出来,她本能的有些排斥。   何晓宁有些尴尬,她笑了笑,依旧是她代表性的温婉,“我听说你其实跟乔言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她顿了一下,“叶弥,其实你可以追求你自己的幸福的。”   叶弥嘴角露出一丝讪笑,她看着何晓宁的脸,她的眼神明显发虚,“我现在就是在追求我的幸福,并且我们之间很幸福。何晓宁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自己委屈,当年你并不是心甘情愿的离开乔言,可是那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你选择了懦弱,你选择了伤害他来保护你自己,你选择了林沛,所以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何晓宁端着咖啡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里面的咖啡也洒了出来,她有些惊恐的看着叶弥,“你不会把这个告诉乔言了吧?”   叶弥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她此刻的慌张,她沉思了一下,“这是你的隐私,如果你觉得乔言应该知道,那么也应该由你来跟乔言说,我没有这个权利。”   何晓宁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她低声的道谢,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说完自己又苦笑,“一定是林沛告诉你的,他还是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你真的错了,他从来没有想要放弃你,而你却一直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苦衷,我都不会放弃乔言的,我在他身边陪了他那么久,受尽了委屈,我没有理由把我的幸福拱手相让,你如果真的要一意孤行,那么我奉陪到底。”说完她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压在杯子下,起身要走,却被何晓宁叫住,“你难道都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们的秘密的吗?”   叶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低头看着她,口气冷冷的,“对不起,我不想知道。”这个是属于她跟乔言两个人的秘密,有些事情有时候是不需要去探究答案的,等到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反倒会徒增悲伤,何必呢。   只是这像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了叶弥的心上。作者有话要说:大清早更新还真的是有些不适应呢,昨晚太晚了于是就没有更新,哈哈,留言就有送分哦   六零   叶弥回头就去了飞扬航空的客户部,孙健已经康复了,今天正式来上班了,公司把他安排到了客户部的投诉科。她进去的时候发现自己迟到了,他们六个人只剩下她自己了。这不刚进门,就被大家围起来刻薄了一顿,自然是什么重色轻友之类的。叶弥有苦衷也不能开口,只能强作欢笑,“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难得大家今天都有空儿,不如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算是赔罪了。”   大家都一齐应声,“不能请的太寒碜,听见没有。”一休哥凑过来,“你还欠我们一顿饭呢,上次你模拟机测试的时候又得了优,咱们六个就你和同哲得优,当时你们可是说了要请客的。”   “行行,两次一起,好吧,我们去桥江吃吧,听说那里刚开了一家印度餐厅,我们可以去尝尝。”   “叶弥,能不能叫上乔教员,我想好好谢谢他,要不是他帮我,我现在恐怕已经失业了。”孙健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期待,而叶弥这会儿心里还堵着气呢。   “没问题!”大家正说着,乔言就走了进来,很自然的站在叶弥的旁边揽着她的肩膀,“怎么自己来了,我还在上边等着你呢。”乔言看着她的脸,还有些抱怨的样子。   叶弥瘪了一下嘴,又不能发作,“我已经晚了,还以为你下来了呢。”   乔言没有气,揉着她的头发,“你就是有话说,这样吧,今天我来请客,我们不去桥江吃了,带大家去味蕾情动吃国际大师的料理。”说完乔言走到孙健跟前,握着他的肩膀,“好样的,要好好干,不管在什么岗位都不要给教员丢脸。”   叶弥的心里满是矛盾,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她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知道他是可以飞翔蓝天的骄子,然后她努力的考飞,等她觉得自己可以跟他比肩齐飞的时候,她发现他竟然是豪门之后,她努力的学习,学着煮咖啡,学着吃西餐,学着穿衣服和化妆,学着所有的豪门礼仪,她不求跻身上流社会,但是她不想站在他的身边给他丢人。她一直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还有个名牌大学的学士学位,可是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斯坦福的双硕士了,居然还有自己的投资公司,这些她都曾经一无所知,那现在到底他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自己。   叶弥心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大家笑了笑,“那我们就听乔教员的吧。”   乔言搂着她的腰,可是隐隐的感觉到她的不开心。这样混乱的局面,他知道也不能要求一个女人处乱不惊,他能做的就是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   从投诉科出来,乔言本来打算去模拟机联系,走到半路就被林沛的电话给约了出去。林沛坐在车上等着,乔言一进停车场他就看到了他。他发动车子,直接开到乔言跟前,降下车窗探出头来,“上车!”   乔言站着没动,“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如果不想落到跟我一样的下场,你就上车,不然你就走。”林沛坐正,也不看他。   乔言皱着眉头,思考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贺妈妈探过身趴在座椅后背上拍着贺清文的肩膀,“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公司里的那些留言不会是真的吧?乔言不会真的坐了对不起叶子的事情了吧。”   贺清文扯着嘴角,“妈,我又不是狗仔队,我怎么会清楚这些事情。”他回过身看着自己的母亲,“我说贺太,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江明明样子比较惆怅,“我约了她好几次,她总是跟我打太极,也不跟我出来吃饭了。所以我当然得打听打听。”   贺清文其实是不信那些传言的,至少他觉得何晓宁没有哪里比叶弥好,不过他倒是真的挺喜欢现在的戏码,最好最后能把那两个人给拆散了,那才是“正合吾意”。   叶弥正在机房里面答理论题,复习理论知识,没有想到江明明竟然找到了机房。   “叶子!”这一声可是把机房里所有的人都给惊动了。叶弥有些讶异,慢慢的起身,“贺太太,你怎么来了。”说着她赶紧退出系统,在大家各色的眼光中拉着江明明就退了出来。   “我可不放心你了,我约你你也不出来。”她凑过来,“我刚才看见乔言坐林沛的车走了,不知道搞什么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叶弥的心陡然就揪紧了,她隐隐的担心,怕林沛说出当年的真相,她真的害怕,非常的害怕。   “你怎么了?”江明明看出了她的不安,“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叶弥叹了口气,“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吧,我想我也得找个人给我出出主意。”她看着江明明,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境况下面临一个这么特别的情敌。如果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她不会这么惶恐,如今她进退维谷。   林沛载着乔言到了临时停机坪,这里四面空旷,风有些大,乔言和林沛各站在车子的一边对视着,“你找我到这里想怎么样?”   林沛自己都觉得没有准备好,毕竟这句话说出口对他的男性尊严是一种伤害,“乔言,何晓宁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乔言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我真想揍你,林沛,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背着自己老婆在外面乱搞,还搞同事的老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别乱猜了,我现在只想跟叶弥在一起,这一辈子都跟叶弥在一起,谁我都不稀罕,何晓宁你然选择了你,那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乔言是有骄傲的,没那么没品和轻浮。”   林沛有些无地自容也有些轻松,“对不起,请你体谅我的心情,那是一个生命,是我林沛的孩子……”他有些激动,“乔言,何晓宁心里一直都不死心,她是想重新回到你的生活里。”   乔言被惊在那里,一脸错愕的看着林沛,“可是我已经结婚了,当初是她选择离开我的,她怎么会……”这让乔言无法理解,“那时候我尽一切努力,她走的那么坚决……”   “如果她现在跟你说那个时候她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乔言哑言,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沛,片刻他转身,“难道我没有能力帮她度过难关吗,还是她根本不相信我会陪她一起抗住压力。”他望着天,一架飞机起飞,正做着第一次转弯,一个美丽的侧滑带着他的思绪回到从前,他那么绝望的守望着她的背影,那心痛似乎现在还隐隐的会回来,“算了,都是过去了,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我不能辜负叶弥。”   “仅仅是不想辜负她?”   “因为爱她,怕伤害她,所以竭尽所能想让她幸福,因为她那么辛苦的爱我,受了太多苦和委屈,所以不能辜负她。”   江明明看着烦恼的叶弥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那到底是为什么当初他们要分手啊,真的是乔言的错吗,你那么担心他会知道真相。”   叶弥低着头,“这是别人的隐私,我还是不能跟你说,可是我真的没有信心,还不如不让我知道。”她宁可稀里糊涂的像一个傻大姐一样幸福着,管他什么暗潮汹涌,至少他在身边的时候可以尽情的享受快乐。她抓起面前的果汁,一口气把一大杯都喝干了,真是愁肠百结的。   江明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爱情都需要些善意的谎言的,何况你还没有撒谎,再说你都说了那是隐私,那就别多嘴了。”   “这样会不会很自私?”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你觉得你给不了他幸福吗?”   叶弥盯着江明明看,虽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可是依旧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愧疚,先拖着吧。   “我们来说点儿高兴的吧,那天我看见你婆婆了,我跟她说想认你这个干女儿,她很得意的样子。”江明明抓住她的手,“以后你在乔家就不会那么难做了,等飞扬三十周年庆典的时候,我就宣布这个消息。”看着叶弥惊愕的样子,她怕这孩子又退缩了就拍了拍她的手,“就这么定了。”   晚上,乔言做东在味蕾情动给孙健庆祝康复和重新回到新的岗位上。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除了孙健,其他五个人的岗位也大致确定了,叶弥,周同哲还有陈涛被分在国际航线上,而大伟和一休哥被安排飞国内,这还是让飞远线的孩子们羡慕了一把。   “听说我们中间会产生两位优秀学员呢。”一休哥看着周同哲,“我看你肯定有戏,不如还在这里吧,这个地方的做得挺好吃的。”   “你说什么呢,我都打架打到公安局了,怎么会有我的份儿。”周同哲一副不屑的表情。   “那事儿不是定性为见义勇为事件了吗,人家姑娘都找上门儿了,不以身相许无以表达感激之情。”陈涛早就等着看热闹了,在他看来那个叫罗依的女孩子还是很有韧劲的,最近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指点,很能找到他哥们儿的死穴。   乔言笑,手在桌子下面摩挲着握住叶弥的手,紧紧的,他希望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感觉到自己也了解她的感受。   那个不能说的秘密还是打破了叶弥平静的生活。每当看见何晓宁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的难受。她不是心肠硬的人,可是却没有胆量坦白。对乔言的爱太重,重到没有了会没有办法活下去。哪怕只是这么跟他隔着大洋这么聊着QQ她都会感到温暖和安慰。   她发现她重新爱上了这种不见面的心灵交通,隐瞒真相的压力让她每次跟他面对面的时候都无力正视他热情的眼神。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   叶弥冲了一杯奶茶,在床上抱着笔记本继续聊天,想了这些长的日子,她最后还是决定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乔言,她不可能这么背着愧疚过一辈子。   “回来吧,回来的时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叶弥思量了很久还是敲了上去。   乔言笑,打开电子记事簿,最近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少,回去就要参加教员的考核,然后是给自己过生日,不知道叶弥会有什么好点子,然后是飞扬的三十周年的庆典。   “不会是告诉我你曾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什么的吧!”   这无意的一句话正点中了叶弥的穴位。她手一抖,不小心把大半杯的奶茶全都泼到了电脑上,本子一下子就黑了屏幕。叶弥赶紧断了电源,赶紧的找出吹风机,对着键盘好一顿的吹,可是还是打不开。她有些沮丧,自己家的有线宽带还没有续费,现在也不能上网。   叶弥跳下床,直接就奔到乔言的书房,打开他的电脑,可是却发现居然有密码。她试了试,他的生日,自己的生日,电话号码,可是全都不对。叶弥有些抱怨,“你是军情六处的间谍吗?”她插着腰,突然脑子灵光一闪,记得他还有一部商务机的,她在他书房的柜子里翻腾着,最后在书柜下面的柜子里拖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回复留言回不上,但是我都给大家送分了,并且每一条我都认真看过了,接下来有空儿我慢慢的回复。哦也,本文现在进入完结的倒计时……   六一   叶弥打开电脑,居然没有密码,她端着就回到自己的卧室。启动完毕才却发现这台电脑上居然连QQ都没有,她一边从网上下载,一边好奇的打开硬盘,只是一眼,她的心就跟着紧了一下,里面所有的文件夹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何晓宁,只是通过罗马字母做着区别。   叶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有些颤抖,她害怕了,立刻就合上了电脑。她不停的抿着自己的嘴唇,可是手心还是不停的冒着冷汗,她不断的给自己安慰,可是眼睛还是情不自禁的红了。   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的声音,是乔言的,“叶子,怎么了?”老是不见回复,他有些担心。   叶弥心烦意乱的,拿着手机的手都不断的颤抖,发短信都总是出错。索性她也不回复,就直接丢在一边,她盯着那电脑看,最后一咬嘴唇,还是重新打开来。看着里面一张张的照片,两个人脸上的笑都刻着深深的爱和幸福,她打开最后一个视频文件夹,手颤巍巍的打开那个叫生日的文件。   乔言等了很久可是依旧没有回信,他心里隐隐的有种不祥的感觉,他拨通了叶弥的手机。   叶弥看着不停鸣响的手机,视频中的欢笑和呻吟也在不断刺激着她紧张的神经,她合上电脑,关掉手机,慢慢闭上眼睛,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来。她拿着电脑就送回他的书房,一切都恢复原样,她想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是已然做不到了。现在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最开始乔言就不允许她给他打扫书房。   “来过了就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这句话反复的在叶弥的耳边回响着,可是叶弥现在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过去了。他那么的坦诚,真的是彻底了,还是避重就轻了。她现在突然对向乔言坦白那个秘密没有信心了。   叶弥不知道一个人发了多久的呆,就听见外面门铃不停的响,很急促。她回过神,抓着身边的纸巾把眼泪擦干了,开门就看见贺清文气喘吁吁的扶着自己家的门框。   “我说你到底在家里干什么?”他有些不耐烦,还有些焦躁。   叶弥瘪了一下嘴,“你怎么来了?”   贺清文看着她那一副不待见人的样子有些不舒服了,“大小姐,我不是上敢情来的,乔言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我这是从会议上跑过来。”说完他很不客气的就进了客厅,四下转了一圈,回头看叶弥,“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干净的,别说是保姆打扫的。”   叶弥现在真的没有跟他耍贫嘴的心情,她就站在门口,“我没事,你不是很忙吗,那就赶快回去开会吧。”   贺清文闻出了点儿不一样的味道,他走过去,发现叶弥的眼睛有些红,“你哭了?”他拿出电话,“我说他怎么那么着急呢。”   叶弥赶紧抓住他的手,“别告诉他,我没事。”她别开脸,不想让人看见她此刻的表情。这算什么,自己的老公秘密的收藏着跟前女友在一起的照片和视频,并且还是那种,这让她情何以堪。   贺清文脸变得有些沉,“叶弥,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没有那个男人你会死吗?你怎么就不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乔言一个男人,也不是只有他才优秀,你每天都瞪着你那一对大眼睛都看什么呢,你还真是眼大漏神。眼神儿不好的人才会选乔言那种。”说完他夺下自己的电话,这个时候乔言的电话又来了,贺清文想了一下,没接。活该他着急。   他回头看着叶弥,“我妈今天很无聊,不如你去陪她逛逛街吧。”说完不等叶弥做反驳就已经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了。   叶弥有些诚惶诚恐,她这是何德何能居然让老板娘陪自己逛街解闷,她尽量的想要打起精神,可是还是不经意的流露出各种的坏情绪。   江明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看她逛着街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疲惫样子,她改了主意,“叶弥,我累了,我们一起去做个美容吧,做个全身的SPA,然后再按摩一下,很舒服的。”   叶弥觉得自己没有拒绝了理由,人家是多么高贵的身份,这么关心自己她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躺在温热的水里,闻着淡淡的精油香味,浑身上下确实舒服了很多。按摩师很贴心,“叶小姐是贺太太什么人啊?”她很八卦的问。   叶弥趴在按摩床上,有些厌烦这样的打听,“我们没有关系,贺太太人很好,愿意跟我交朋友而已。”   按摩师显然并不相信,“叶小姐一定是贺太太内定的儿媳妇吧,不然怎么会给您办二十万的会员卡,没关系,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叶弥惊了一下,猛地坐起来,连忙拖了一条毛巾挡住自己的前胸,“你说什么?给我办了会员卡?”她有些懊恼,抬起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这件事情越来越大条了。“你千万别乱猜,我已经结婚了,我有老公,她姓乔,是飞扬的飞行员,我跟贺太太没有任何的关系,除了朋友和尊敬的长辈之外。”   说完她复又趴回去,一抬头看见江明明正凝望着她,眼里都是泪水,一不小心就流了下来。叶弥心紧了一下,赶紧转过身起来,“贺太太,哦,你别伤心,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叶弥有些惶恐,可是却看着那人哭得更厉害了,她跳下床,伸手给她擦眼泪,可是胸前毛巾一下子就滑落下来。叶弥赶紧蹲下来,拾起来又把自己包起来,可是按摩师赶紧的又给了她一条新的,叶弥被搞得有些手忙脚乱。   “干妈,干妈,我叫您干妈还不成,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我很尊敬您的,在我心里,你就跟我亲妈一样。”   江明明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她让叶弥转过身,像抚摸着一件宝贝一样轻轻的抚着她肩头的那块胎记。   “那是块胎记,很难看吧!”叶弥有些摸不着头脑,“乔言说很像一片叶子,说让我去纹一下,然后再写个乔字,自恋吧,臭男人都自恋。”   江明明却哽咽出声,两手抱着她的肩膀,“孩子,我的孩子。”   叶弥身体僵住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乔言在酒店急得团团转,叶弥的电话关机了,贺清文始终不接听自己的电话,打给他的秘书就说贺总助在开会。乔言用脑子分析知道一定是没事,不然贺清文不会在去他家的时候还听电话,突然就没动静了。可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他的慌张就很难平复下来。   同样暴躁的还有叶弥,她已经做了24年的孤儿了,在她的生命力只有奶奶,她的母亲抛弃了自己的父亲,而父亲在寻找母亲的路上被车撞死了。叶弥是一个天生快乐的孩子,她没有仇恨一个抛弃她的女人,可是却没有办法在她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接受。   叶弥抓起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好,不顾江明明的哀求拿着包转身就走。江明明跑到门口挡住门,“叶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对一个陌生的阿姨都能那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母亲。”   叶弥的眼睛有些红,可是依旧硬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贺太太,我想你是搞错了,我是孤儿,没有母亲,我母亲过不了苦日子,抛弃了她的孩子和丈夫跟有钱人享福去了,而我爸爸还傻乎乎的去找她,被车撞死了都没有人收尸,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叶弥越说越激动,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叶子,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听我跟你解释……”   “贺太太,我一直很尊重你,你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我们没有关系,你别让我看不起你。”叶弥拨开她,摔门而去。今天不是什么好日子,出了会所的大门,她仰头看天,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太阳,起风了,像是要下大雨。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出身,哪怕是遭到乔言家那样嘲讽的时候,这是宿命,没得选,老天让她成为一个平凡的女孩,让她罹遇生活的磨难她都认了,先天不足,她后天来弥补,这就是她名字的意义,没有什么不可逾越。所以不管多么辛苦,她从不曾自怨自艾,踏踏实实的走好自己的每一步。她喜欢这样的日子,此刻富贵当前,她有的只有愤怒和怨恨。   这个城市的夏天本就多雨,来得快来得猛,顷刻之间便是倾盆而下。叶弥顶着自己包跑到路边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玄关下避雨,这里来来往往的也都是香车丽影,曾几何时她也会羡慕,希望自己也能是这其中的一员,可是她却无法原谅一个女人为了跻身上流社会而抛夫弃女,她伸手抹了一把脸,手上全是水,不知道是顺着头发流下来的雨水还是眼泪。   这时候一辆奔驰车停在自己的跟前,她吓了一跳,她站的地方并不是在门口,这车停在这里有些奇怪。她微微欠身,向后退了两步,让出更宽的距离。可是车门却打开来,出来的竟然是周同哲。   “叶弥,你怎么在这里?”看着眼前湿哒哒的人,他回身打开车门就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叶弥也有些奇怪,她无辜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周同哲没有理她,回身冲着司机交代了两句那车便先走了,他转身拉着叶弥也进了酒店,帮她开了一间房,“你到底想干嘛啊,每次看见你都迷迷糊糊的,这么大的雨很容易感冒。”他冲进浴室给她拿了一块毛巾,“先把头擦干,然后去洗个澡,一会儿我下来找你。”说完就先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叶弥呆愣愣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看着他急匆匆的走了。叶弥叹了一口气,换上浴袍打电话把自己的一身衣服送洗,并要求尽快的送上来。   洗了澡出来叶弥正吹着头发,门铃就响了,是周同哲。叶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随便搪塞了一句逛街没有带伞。周同哲上下打量着她,看她两手空空,有些半信半疑。叶弥怕他追问,赶紧用话堵他,“你怎么来这里了?那车里是谁?”   “哦,我爸爸来了。”他想了一下,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我跟你说,我也快成飞扬的股东了。我爸爸打算把这些年赚的一些钱投资到民航业上,现在能源这块儿国家监管的越来越多,前两年山西煤矿整合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政策,我们不打算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飞扬是民营航空企业里面效益最好的,我爸比较看好它。”   经济的东西叶弥不太懂,大概是说周同哲家也是飞扬的老板之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其实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之前已经谈判了好几次了,不过还算比较愉快,这次增发之后,飞扬的资产规模差不多会扩大30%。如果顺利的话,周年庆的时候就会正式宣布这个消息,然后会具体操作增发的事项。”   “那你呢?”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关我什么事情,钱是我爸的,现在与我没关系,我大概就是能混个股东家的儿子。”说完他就大笑起来,叶弥也跟着笑,可是心里没高兴起来,这事跟她才是没有一点儿关系。作者有话要说:哎呦喂,日更很辛苦,明天不一定能更了,大家谅解啊,因为马山就要结业了,事情太多了,别忘了给俺留言哈。   六二   贺清文开着车满世界的找人,谁知道那个丫头现在躲到哪里去了,家里敲门也没有人应,电话也关机了。自己母亲现在躺在医院里哭得要死要活的。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叶弥竟然有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姐姐,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怎么这个假姐姐叫着叫着就成了真的呢。   贺清文停下车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乔言,乔言真的恼了,接起来就朝着他大发雷霆,他这一整天都快疯了,“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有没有联系到我姐?”贺清文也很不耐烦。   乔言愣了一下,“你说谁,叶弥?你没有找到她?”乔言忽的就站起来,“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   “你能不能别这么暴躁。上午我找到她了,她心情不好,我就让她陪我妈去逛街,结果我妈说她看见叶弥肩膀上有一个胎记,我父母早年丢了一个女儿,也有那么一个胎记。然后叶弥也不知道怎么了,说我妈当年把她抛弃了,于是就跑掉了,现在找不到了。”   乔言有些懵,感觉是在看偶像剧或者是网络小说,可是脑子一闪又马上焦躁起来,“贺清文,你怎么办事的,我让你帮我找她,你给我找丢了。”   “你吼什么吼,我好好的心上人马上就要成我亲姐了,你以为我愿意,我他妈现在恨不得我妈不认识她。”   “贺清文,你个混蛋,她是我老婆。”   贺清文回神,不听他吼,立刻挂断了电话。他抹了一把脸又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乔言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难以消化,心中有些阴暗的思想,他不希望这是真的,他就想她像现在这样依偎在自己的身边,什么都听自己的。他怕她翅膀硬了,真的有一天飞了,他都追不回来。   不是这样的天各一方,不会知道什么是鞭长莫及,他打了陈涛的电话,结果被告知只有周同哲现在还在C城,乔言有些后怕,自己总是堤防着周同哲这个情敌,没有想到贺清文居然一直都是贼心不死,居然弄个姐弟的烟幕弹迷惑他,差点儿就真的引狼入室了。   周同哲刚把叶弥送到楼下就看见贺清文的车停在那里。叶弥不想下车,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情。周同哲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呆呆的看着她。这时乔言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周同哲听了两句就把电话递给了叶弥,“乔教员,找你的。”   叶弥犹豫着接过电话,放在耳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原来都是自己的烦恼。   乔言的心安稳下来,听着里面的呼吸,似乎都带着委屈和悲伤的味道,他轻轻的开口,“叶子,真相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在那里了,不管你是谁我都陪在你身边,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叶弥的眼泪一下子冲出眼眶,“言,我想你了!”在她最踟蹰不定的时候,能够给她支撑的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乔言的心软软的,他微微的笑,“乖,我也想你了,我马上就上飞机了,明天早上你就能见到我。”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金属磁性,仿佛是一贴很好的疗伤药敷在叶弥的这道伤口上,却在另一道伤口上洒了一把盐。   贺清文下车来,没有想到叶弥会乖乖的跟着自己走。两个人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这种尴尬的关系让他们一时间都无法很好的适应。车子停在医院的住院楼下,叶弥吃了一惊,转头看着贺清文,“怎么在这里?”说完她有些不忿,“我是不会来验血的,我跟你们没有关系。”说完她就要下车,可是贺清文却锁了车门。叶弥一时来了气,撑着车门就从上面跳了出去。贺清文有些瞠目结舌,还没有哪个女生这么从自己的敞篷车里出去的。   贺清文打开车门,急急的追上去,拉住叶弥的胳膊,“你耍什么脾气,我妈被你气到医院了,你矫情什么。”贺清文也有些火大,他松开手,看着她错愕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加责备。   “叶弥,其实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获得的那些信息根本就不是事实,我妈是你妈,我爸是你爸,根本就没有什么谁抛弃谁,当年我妈不被我爸的家庭接受,你是我妈,不,咱妈在F城偷偷的生下来的,后来爷爷受不了爸爸了,就去F城找咱妈,当时妈就把很幼小的孩子托付给了她最好的朋友,就是你现在认为的爸爸叶永臻,第二天你父亲应该是要抱着你去酒店找我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去,你也不知所踪了。”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她为什么不带着我去见你爷爷,你别编故事骗我了”叶弥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心跳的有些不受控制,她本能的抓着自己胸口的T恤衫,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你如果不相信那我们一家人去验DNA,你不相信我的话,你总该相信科学吧。”   叶弥一时不知所措,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死死的攥着拳头,眼圈红的厉害。贺清文慢慢的走上前,轻轻的把她拥进怀里,“我知道你需要时间,姐,去看看妈妈吧,她找了你24年了,每天都会流眼泪,她现在身体不好很大程度是因为想你。”   叶弥心抽疼的厉害,渐渐的哽咽出声,她抱住贺清文的肩膀,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眼泪不停的流出来,“怎么会这样,清文,我不知道怎么办。”   贺清文从来没有想过叶弥会这么抱着自己,他身体有些僵硬,心跳却异常的平静,这个自己心仪的姑娘就这么变成自己的姐姐了,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怎么就成了亲姐姐了呢。他收紧了手臂,紧紧的抱着他,他的怀抱只能给她力量和安慰,却再也不能妄想给她爱情。   何晓宁从门诊大楼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辆很炫的保时捷跑车,当然更让她有些困惑的是紧紧相拥抱的两个人。她赶紧藏到门口的立柱后面,远远的盯着,片刻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手紧张的有些发抖,她知道这样子不好,良心上虽然过不去,可是还是拍下了此刻的照片。叶弥能跟贺清文在一起,她心里也会好受一些,至少在条件上那个男人比乔言有过之而无不及,飞扬的产业规模要比桥江大多了。   江明明没有想到叶弥会来看自己,她激动的跳下床,也顾不得手上滚落针头的地方已经出了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水,两手抚摸着叶弥的脸颊,“叶子,妈妈不怪你,是妈妈不好,妈妈把你弄丢了,你让妈妈做什么都行,妈妈补偿你,妈妈求你不要不认妈妈,妈妈受不了,真的,叶子,妈妈求你了,叶子……”   江明明一口一个妈妈,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叶弥的心完全乱了。妈妈,爸爸,她这辈子都没有开口叫过这些别人看来最常见的称呼。她心里堵得满满的,抬头看着病房里的人,都是飞扬的最高层,董事长,总经理,还有总经理助理,他们此刻都眼圈微红,注视着自己,眼光中都是殷殷的疼惜和激动的喜悦。这些人是自己的亲爷爷,亲爸爸和亲弟弟,抱着自己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叶弥有些惶恐了,她推开江明明后退几步靠在墙角,眼睛里面一片茫然,“这不是真的。”她自言自语,转身对着墙一再的暗示自己,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的小孤女,怎么可能是飞扬家的千金。她无措的掏出自己的手机,可是发现居然是关着的,她慌忙打开来,就直接拨了乔言的电话,可是他的电话关机了。   “乔言,乔言,怎么办,怎么办?”她对着没有回应的电话自言自语,最后几近失声。可能没有人能体谅她这一刻的无助,面对一屋子亲人,都是自己不敢高攀的人,她诚惶诚恐。   贺爸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妻子,看着叶弥的背影,心中怀着深深的愧疚,“孩子,错在你爸爸,原谅我们吧。”   乔言躺在机舱的床上根本睡不着觉,这个班次他这个组是飞后半程的,他努力的想让自己休息好,可是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叶子如果真的姓贺该怎么办?他抱在怀里的那个小迷糊,小可爱,小矫情突然变成了千金小姐,他也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心里沉甸甸的。他其实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自己老婆突然这么高贵了,还真的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有好处,自己的母亲不用再拿着叶弥的出身说三道四了。   飞机落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乔言有些着急,总结会结束后他就匆匆的赶到了医院,远远的就看见贺清文坐在病房的外面,他快跑两步上前,“叶弥呢?”他微微蹙着眉。   贺清文向着病房的方向撅了一下嘴,乔言要进去的时候,他又抓住他的胳膊,“帮忙劝劝她,又不是刀山火海,做千金还这么磨叽。”他有些无奈,还颇有些不甘心,这个男人,一个让他很不爽的男人马上就要做自己姐夫了。   乔言看着他,“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不管她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做错误的决定你也支持,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   “你觉得对的决定对她而言未必不是错的。”说完他转身进了病房。叶弥把自己团起来窝在沙发里,把头埋在膝盖里。乔言心里难过,“叶子!”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叶弥猛然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已经发涩的眼睛一下子又涌出泪来,她看着眼前的人,手里拎着自己的箱子,一身的白衬衣制服,看得出来他来的匆忙,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她跳下来朝着乔言就扑过来,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不哭闹也不说话。   “叶子,别难过了。”他推开她,帮她抹去脸颊上的泪,他看了看病房的套间,“在里面?”   叶弥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怎么办,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女儿。言,……我没招儿了,你说啊。”   乔言看她的样子便放心了不少,她似乎纠结的不是什么伤肝伤肺的事情,“你想知道真相吗,其实做贺小姐说不定也不错,不过你要是不喜欢也无所谓,反正以后你主要是跟着我生活。”   叶弥抓着他的衬衣,“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好怕去验DNA,是的话我怎么进那个家,要是不是呢,你,你,我,……”她不知道怎么说,“我不是贪财,想做什么大小姐,可是我会害怕。我真的不是贪图他们什么。”无父无母的过了这么久,突然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在自己眼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大起大落她真的有些无所适从,她甚至不敢尝试,贺家千金啊,这简直太梦幻了,太不现实了。   乔言太喜欢她这个迷糊而又真实的样子了,这么大的诱惑放在面前不敢碰,是自己的觉得烫手,万一不是自己的那又是多么大的失落,不是因为富贵而是因为亲情。他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胆小鬼,怕什么,有我在你身边。”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就听见套间的门打开,贺培宁从里面出来,看见乔言惊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乔言来了。”说完他看着叶弥,她脸色发青,眼圈黑黑的,“先回去休息吧,你看你的脸色……”他伸出手要摸她的脸,叶弥却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两个人都很尴尬,同时说了一句,叶弥的脸火辣辣的,她也想有个父亲,可是眼前的人让她有些忐忑。贺培宁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虽然江明明是认定了这个女儿,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要慎重。他嘴皮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忍心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他怕伤了这孩子。   叶弥紧紧的抓着乔言的胳膊,“贺先生,我们去验验血吧,不然……”   贺培宁点了点头,认同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叶弥,你是个好姑娘,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是我贺培宁的女儿。”   叶弥的眼泪没忍住又落下来,贺培宁也是看着心酸,他开门看着外面的贺清文,“去找医生给我们采血,你去做个鉴定,你自己知道怎么办?”如果叶弥不是他们的女儿,那也是天意,老天派了一个好姑娘来结束自己妻子的痛苦。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乔言本来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接着要飞一趟马德里,可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临时调了班。回到家里,叶弥又有了新的不自在。乔言还蒙在鼓里,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的身世。   “叶子,别担心了,你没听见吗,不管你是不是,你都是贺家的大小姐了,至少江明明会待你很好。”乔言抵着她的脑门,“我就知道,我们叶子的善良一定会有报答的。”说着他轻轻的亲着她的眼睛,慢慢的找到她的唇。可只是轻轻的啄了一下,叶弥就很反感的别开脸,她不想,可是不自觉的就这么做了。   乔言有些惊诧,“怎么了?”   “乔言,我真的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我一夜没睡。”   “那正好,我们一起,我也一夜没睡。”他浑然不觉,叶弥的不悦问题来自他的身上。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真的是进入倒计时了,大概还有五章左右的样子,何晓宁的结局你可以左右哦,留言告诉我。很好看的文哦,大家去捧场。   六三   叶弥一直都有些萎靡不振,醒来的时候就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乔言抱她的时候她就会躲得远远的。乔言知道这样的变故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除了安慰也没有太在意。乔言做完晚饭,去叫叶弥起床吃饭,进去的时候看见叶弥趴在床上,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乔言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叶子,别哭了。”乔言坐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贺小姐,哪有这么忧伤,好多女孩子都羡慕的要死呢。”他调侃着,心里觉得她有些矫情了。   叶弥把眼泪在枕头上蹭了蹭,她歪着头看着乔言,他的笑很温暖,挂在那张英俊的脸上分外的有魅力,“乔言,你说一个男人会不会跟他不爱的女人做嗳?”说完她躲开乔言的眼神。   乔言愣了一下,随即抱着她的肩膀笑,“你怎么了,当了千金小姐开始多愁善感了?”他拉开夏凉被,轻轻的吻着她后背的印记,“放心,除了我的叶子,我不会碰别的女人。”他下巴上冒出些胡茬,蹭在叶弥的脖子上,有些扎人。   叶弥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其实她了解,他们曾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做些那样的事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看见了就没有办法再逃避,为什么要留着,是留恋,还是纪念,还是根本无法释怀。叶弥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些庸人自扰,他现在怎么对自己的她不是瞎子,没长眼睛,不是聋子,没有耳朵,更不是没有感觉。可是怎么办,她过不了这一关,至少她需要时间。   乔言心里有些疙瘩,“叶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叶弥摇摇头,坐起来,“我最近就是很惆怅啊。”她做个鬼脸,“我马上就下去,你先去收拾。”说完就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烙了一个吻。   早早吃过晚饭,乔言陪着叶弥去医院看江明明,路上在桥江取了提前就订好的粥和鸡汤,这些叶弥都没有想到。一路上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乔言的侧脸,看得乔言的脸都红了,他的细心和耐心一直是她着迷的地方。   到了病房里就看见贺清文耷拉着脑袋,他看了进来的叶弥和乔言,嘴巴一歪,“你们倒是来得正是时候。”说着把报告递给了两个人。   叶弥抿着嘴唇有些惶恐的看着乔言,乔言环着她的肩膀,“没关系。”说着接过报告,看了之后递给叶弥,“恭喜你贺小姐,你有娘家了。”   叶弥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她一下子抱住了乔言,把自己完全的委进他的怀里,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她抬起头,脸上露出笑,没有人是不喜欢有家的。她转过身,给了贺清文一个大大的拥抱,“清文!”她声音带着委屈,有些哽咽。   乔言说不出什么来,可是就是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想起贺清文亲口说出叶弥是他心上人的时候,他真的是想揍他,哪怕再被他摔个大背跨也在所不惜。   “姐!”贺清文有多么不情愿只有他知道,但是这就是事实啊,谁也无法更改,这是真的,她与他父亲贺培宁的DNA相似度为99.98%,她就是他的亲姐姐。   看着两个人抱着没完没了的样子,乔言上前分开两个人,“把晚饭给你妈妈送进去吧。”说完挑衅的看了一眼贺清文。贺清文皱着眉头,真是恨死他这个姐夫了,什么都抢自己的风头,什么都强自己那么一点点儿,什么都比自己早那么一点儿,快那么一点儿。   叶弥进了病房的里面,乔言看着贺清文,嘴角露出笑,“我们谈谈?”说着他捏着贺清文的后颈,把他推了出来。医院的VIP病房就在高层,上天台很容易。傍晚的风凉爽了下来,夕阳已经完全沉到了海平面以下,只留下天边的一缕红霞。乔言的心情似乎很好,“这下好了,你也该死心了,该睁大眼睛找你自己的幸福,别再惦记着别人的老婆了,清文,我差点儿引狼入室。”   贺清文看着远方的天空,“不会的,叶弥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这才是最关键了。”他转头看着乔言,“你呢,你会不会让她失望,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没有接你电话吗?她在家里哭得眼睛跟桃子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只有你可以让她这么伤心。”   乔言眉头越锁越深,他紧抿着嘴唇,这一天她的反常开始让乔言感到了不安。   叶弥推开门,看见贺培宁坐在床边拉着江明明的手,叶弥以为江明明睡了,刚蹑手蹑脚的走了两步就听见一个急切的声音,“是不是叶子!”   叶弥的心里暖暖的,她走到床边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她看着床上的人,犹豫了一阵子,嘴巴有些僵硬,两片嘴唇翕动了好几下,“妈!”   江明明的眼泪顷刻决堤,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眼前的姑娘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叶弥在床边坐下来,靠过去抱住自己的母亲,那是不同于抱着自己的老公或者阿姨,那种温暖似乎可以穿透整个人,温暖到灵魂,从此她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有了完整的人生,她不再是一个孤儿,是一个有父母疼,有兄弟陪伴,有老公爱的女孩。所有的幸福都降临到了她的头上,她相信乔言说的话,她的善良是会有好报的。   江明明很快出院了,因为母女两个人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贺培宁跟乔言商量了一下,希望让他们搬到家里住上一阵子,乔言自然是不习惯住进贺家,但是也能体谅母女相认后的情愫,所以叶弥暂时回到贺家住一阵子,乔言开始正常工作,飞行的任务安排的满满的,让他看着就有些头疼。   这天乔言下了飞机就接到叶弥的电话,说是丈母娘家要请他这个女婿吃个饭,这个乔言自然是不敢怠慢,换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的乔言已经不是一个制服在身的专业人士,而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自从跟叶弥关系明朗之后,他整个人是变得意气风发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灿烂。在别人的眼里,叶弥让今天的乔言更迷人,而在何晓宁的眼里,现在的乔言越来越吸引她了。   乔言开车出来就看见何晓宁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可是这个时间在机场是很难打到车的。乔言没忍心这么开过去,他停下来,探出头,“要去市区吗?我捎你一程吧。”   何晓宁犹豫了一下便打开车门上了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下了机场高速,乔言转头问她,“你到哪里?”说完他转过头专心的看着前面。   何晓宁似乎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你送我去人民医院吧。”说完她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乔言笑,“做检查?宝宝还好吗?”他没有转头,依旧专注的看着前面,这让何晓宁有些尴尬,感到自己几乎没有存在感。   “我约了医生,今天四点做手术,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她的声音很镇定,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乔言被惊了一下,他蹙眉看着何晓宁,“你要拿掉孩子?”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竟然能够把这件事情说的这么轻而易举,“林沛也同意你这么做?”   “他不知道!”何晓宁低下头,说到这里她显然没有了什么底气。   乔言掏出手机就要给林沛打电话,可是何晓宁却抓住了他的手,“乔言,你别跟他说,这个孩子现在与他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乔言不听她说话,硬是拨电话,“何晓宁,这个孩子不是你自己,你这样就太自私了。”说着他把电话放在耳边,不管是出于对何晓宁的负责,还是对于林沛的兄弟情义,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何晓宁有些惶恐,想到林沛知道这件事她就会觉得非常的不安,她侧过身过来夺乔言的电话,车子正在转弯,乔言一个不留神就看着一辆货车向着自己迎面过来,乔言踩着刹车,猛地打方向盘,就听见砰的一声响,副驾驶那边还是跟货车重重的撞了上去。   林沛拿起电话接通的一刹就听见了里面尖锐的刹车声和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他的神经猛地就绷紧了,“乔言,乔言……”过了片刻,他隐约的听见里面传来了人声叫着晓宁,晓宁……   乔言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头因为在气囊上撞了一下,疼的厉害,可是转头看见何晓宁趴在窗玻璃前,气囊已经破了,她竟然没有系安全带,他忍着胳膊的疼,把她扶起来,“晓宁,晓宁……你醒醒。”可是那个人依旧没有反应,可是身下却慢慢的流出血来。   乔言惊觉不好,这个时候电话突然想起来,他慌忙捡起来,是林沛的,“林沛,晓宁出事了,马上去医院。”说着他马上就拨打了120。   林沛飞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乔言浑身是血的站在急诊室的外面,林沛愣住,脚下挪不开步子,乔言回过头来,一脸哀戚的表情,“对不起,林沛,真的对不起。”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林沛上前就揪住了乔言的衣领,“告诉我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你为什么没事儿,你怎么就没事儿!”他用力的耸着乔言,乔言无话可说,他的悲痛他可以体谅。   医生从急诊室出来,“谁是何晓宁的家属?”   林沛一步跨过去,“我是她的丈夫,医生她怎么样了。”他的眼光里明明白白的闪着焦虑和恐惧的神色。   “大人没事,已经醒了,不过孩子没了,还有就是患者之前已经有流产的经历,这次的创伤也比较严重,以后再受孕可能会有些困难,你们可以去看她。”   林沛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样,他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何晓宁睁着眼睛看着窗外,脸上都是落寞的神情,嘴唇发白,没有一点儿的血色,那个样子有些吓人。   “晓宁,没关系,你听我说,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要。”他握着何晓宁的手,声音轻的怕吓着什么似的。   乔言站在林沛的身后,鼻子有些酸,他自觉做不到这个样子,心中承受多少伤还能这么怜惜。他一度觉得林沛的心胸狭窄到了极限,可是现在他仿佛明白,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宽广都留给了何晓宁。乔言低下头,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何晓宁干涩的眼睛里倏的就流出了眼泪,“林沛,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知道我还爱着乔言,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本来就是要来医院拿掉孩子的。”   林沛的手一下子冰到了极点,他盯着何晓宁,眼神越发的迷惘和混乱,他猛地起来,转身就一拳挥向乔言,“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还偷偷带着她来流产,你有没有良心,你怎么能这么做,为了你的小家庭就让她这么牺牲,你不该拦着她吗?如果不是你这个自私的人,她也不会被人□,也不用忍受一次流产的痛苦,你觉得你冤屈,你知道她当年忍受的是什么吗?!”   乔言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拳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他错愕的看着林沛,“你说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文案】:他帮着哥们照顾一个女人,没想到照顾JQ了……【入坑提示】:刑警队长与一个情`色插画家的故事以上是两篇姐妹的好文,喜欢的去捧场。另外请关注最近几天可能有新坑的链接哦,今天封面出炉,人家好喜欢的说,大家到时候别吝啬的支持一下。哦也,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六肆   乔言倚靠在背后的墙上,浑身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一个事实。那时候他在开会,可是他明明发短信给她取消了晚上的约会,为什么她还会上山?散会的时候他还给她打电话,那个时候手机关机了,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她生气了,跟自己闹别扭。   “你怎么不跟我说?”他声音哑得厉害,内心充满了忐忑。   林沛讥笑,“怎么说?乔言,我被人□了?她那么突然的离开你,你有没有探究过原因,她说不爱你了你就信了,你父母说她收了你们家的钱,你就鄙视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你告诉我,你到底爱她什么,你对她有没有了解,你说放手就放手,你比她还狠,你结婚比我们还早,你自私的拉着另外一个女孩给你垫背,你才是个人渣。”   乔言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承认林沛说的都没有错,以至于他现在连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经爱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真的那么轻易的就放手了,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挫折他甚至没有做过任何的努力,他却跟家里闹翻了,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别人的身上,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自始而终最不负责任的人其实是他。   手机铃声不停的响,一听就知道是叶弥的电话,可是此刻他竟然怕到不敢接听,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怎么去跟她解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那他要怎么在这个过去被自己深深伤害过的女人面前自处,怎么能在她的面前幸福。难道他可以去伤害叶子吗,那个那么善良给过他一切的女人,如今已经让他爱到了骨头里面,已然无法从自己的生命里面摘出去。还有他的父母家人,他们有什么错,做错的只有他自己而已。他忽然有了天下之大,无处容身的窘迫,似乎已经没有脸面再来面对这个世界,面对所有给过他爱和宽容的人。   叶弥有些着急,她看了看时间,飞机早就该落地了,“会不会是晚点啊,总结会也不该开这么长的时间。”   江明明现在真的是把女儿看得跟宝贝一样,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心疼,“清文,你到公司去问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清文正坐在沙发上看商业周刊,他很不耐烦的放下来,憋了一眼叶弥,“他是小孩子吗,他姓乔就了不起啊,真是的,我都快成给你们俩跑堂的了,我是公司高管好不好,他就一飞行员。”   “他是你姐夫!”   母亲大人开口了,他就是再有委屈也得乖乖的,叶弥抿嘴笑,欺负人的感觉就是好啊,怪不得有权有势的人就喜欢欺负人。   贺清文打电话到公司的调度部门查了,说飞机准点就到达了,同机组的的人也说乔言开完会急匆匆的就走了,贺清文马上就联系了办公室联系处,很快那边就有了消息,他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放下电话回头看着叶弥,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姐,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何晓宁搭他的顺风车,路上出了小事故,何晓宁的孩子没了。”   叶弥猝不及防,手里的手机就这么掉在地上,她看着贺清文,“乔言有没有事?”   贺清文皱着眉头有些恨恨的样子,对于叶弥的这个样子他就是有些怒其不争,恨其不幸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重点啊,乔言载着何晓宁在路上出事了,现在他在医院陪别的女人,你有没有脑子。”   叶弥不是没有听到重点,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多想,她努力的眨眨眼,“我想今晚回去。”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可越是不安她就越不想呆在父母这里,有些事情无可回避,就只能让自己鼓起勇气去直面。   贺清文有些不放心,送到楼下还是坚持想陪她一起上去,可是叶弥还是拒绝了,两个人的问题,没有必要再让家里人牵扯进来,叶弥心里纠结的紧,可是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讲出自己心里的话。   她懒懒的躺在沙发里,不想动更不想吃东西,怕乔言回来又盼着他回来,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屋子里没有开灯,她脑子里迷糊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身体上的疲劳和大脑的兴奋让她感到很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叶弥猛地起身,头有些晕,脚下没有站住,踉跄了一下才稳住了,她打开灯,看见了一脸疲惫的乔言,他额头上贴着一个创可贴,显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乔言看见叶弥惊了一下,慌忙的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弥看到了他慌乱的眼神,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措,她走上前,捧着他的脸,“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做检查,哪里疼或者不舒服千万别忍着。”   乔言的心里忍受着冰火的双重煎熬,他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人,“叶弥,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让叶弥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抱着他的手在他的后背上抓得死死的。   “我是不是一个混蛋,当年是我对不起晓宁,是我伤害了她。”乔言真的觉得自己内心无法承受这样的秘密,如果他不能找一个人来倾诉,他怕是这个夜晚他也熬不过去的样子。可是他能找谁,除了叶弥他不知道还有谁能给他真正的慰藉,他不是不害怕,可是只有让她了解真相他才可以得到解脱。叶弥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他知道了!   此刻她完全迷失了自己,她的手仿佛失去了力气,就这么在他的身侧垂了下来,眼泪一瞬间涌出了眼底,“那只是意外,不是你的错。对不起……”我知道,可是我自私的没有告诉你,因为没有你会爱我至死的底气,也没有坦然接受分开的勇气。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头说不出来,她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不忍心再去隐瞒,当他先开口向自己说出真相的时候,她知道她错了。   乔言顿了一下,猛地推开她,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你早知道?”他的脸色肃杀起来,声音也有些震惊和愤怒的情绪夹杂在其中。   叶弥浑身打了个冷战,她无辜的看着他,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焦虑。   “你不知道是不是,叶弥你怎么可能知道了不告诉我,你知道这个原因折磨我很久,你知道了不会瞒我,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告诉我,你说啊!”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叶弥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乔言,她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叶子,我们说过的,相爱的人不应该有所隐瞒,你跟我说,你真的不知道。”   叶弥的眼泪不停的流,怎么擦都忍不住,“对不起,乔言,真的对不起……”   乔言身体一歪无力的靠在墙上,“叶弥,你怎么可以这样,既然你能隐瞒我,为什么不能撒谎骗我,你知道我在何晓宁的病床前听林沛跟我说那些我有多么的痛苦和不堪吗,你怎么可以把我推到那样的境地去。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是因为你爱我就可以这么瞒着我吗,你知道那么一个娇弱的女人忍受这些是多么痛苦吗,她当年拿掉的那个孩子可能是我的,……”乔言有些语无伦次,他无法相信那么一个单纯善良而正直人,可以把一个惊天的秘密隐藏的这么深,他突然仿佛认不出眼前的人,这就是他最爱的叶子吗?   “叶弥,你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叶弥浑身抖得厉害,所有的气都淤积在胸口,还有包裹了很久的委屈,一时间全都倾泻出来,她歪着头睨着几乎失去理智的乔言,怒火完全压不住,她不想再委屈求全,她一切的忍让在他眼里似乎什么都不是,她的责难脱口而出,“错都在我,乔言,你从来都是正确的,是我把你推到那个境地的,是我让你痛苦让你不堪,是我害她被□,是我害她怀孕的,什么都是我造成的行了吧,乔言,你想怎么样,忘不了旧情是吗,那你就回去啊,你现在就回去,她现在是自由身,孩子也没有了,我不会死缠着你,你们没有障碍了,你那么无私,去陪在她身边吧,用你那么多思念和留恋去弥补你的愧疚,去给她幸福去啊,她那么柔弱,那么美好,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快去陪着她啊……”她脸憋得通红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叶弥!”乔言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就这么要把自己推出去,“你怎么是个这么狠心,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我的爱吗,我这么陪着你,爱着你,你就这么把我推出去。他说不出口这些,盛怒之下的尊严已经让他没有办法向爱低头,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人,外面一道闪电划过,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叶弥倔强的扬着头,那一刻她甚至流不下一滴眼泪。   她讪笑,“你不是想知道我还瞒了你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我还瞒着你偷偷的扔了避孕药,我还偷看了你的电脑也忍着不跟你说,我就是这么自私和有心计的人,为了把你困在我身边,我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你就走啊,……”她一口气哽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乔言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刚才的雷劈中了一样,整个心都烧得疼,她说的这些都让他觉得云里雾里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你走啊,她赶自己走。“叶弥,你真让我觉得不可理喻。”他转身,竟有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是不是还有地方能收留他,还有他那颗迷惘而受伤的心。   叶弥的身体跟着那一声关门的闷响颤抖了一下,他真的走了。她想坚强一点儿,可是眼泪啊还是那么的不争气。   外面下着大雨,乔言没有车,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看竟然是自己的家门,他心里一阵酸楚,竟然最后还是回到了家里。   乔父和乔母披着睡衣出来,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的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跟前,一脸的沮丧神情。乔振霆本来是想嘲笑他几句,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没有能说出口。   乔母看见儿子却多少有些心虚,她赶紧让家里的佣人去放洗澡水,拿了毛巾就盖在他的头上,“你这是怎么了,谁把我儿子弄成这个样子。”   乔言鼻子一酸,转身抱住自己的母亲,“妈,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这么一弄,家里人倒是不放心了,“听说叶弥是贺家的女儿,是真是假啊?”乔母试探的问了一句,她也是听说的,因为贺家没有对外发布什么新闻,她也吃不准,可是这个时候她倒是非常非常的希望是真的,“不会是她飞上枝头了,就欺负你吧,她又出去勾搭别人了?”   乔言放开手,“妈,你能不说叶弥的坏话吗?”他接过毛巾,“我可不可以回房休息,我真的很累很倦,别问我问题,别跟我说话,之前是我错了,爸妈,我回家了,希望你们能原谅我,也希望爸妈能接受我们。”他没有等到父母的回应就上楼去,他觉得自己的脚步沉得像是灌了铅一样,眼睛也睁不开似的。   上了楼他只是简单的冲了一个澡,连头发都没有力气吹干就倒在床上。早上一家人早饭都吃完了,乔言还是依旧没有下来,乔云有些不放心,上楼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儿动静儿。他随即开门进去,就见他还躺在床上,呼吸有些急促,两颊通红,他轻轻的推了两下,“小言,小言?”   乔言艰难的睁开眼,感觉浑身僵得不能动弹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我难受,让我躺一躺。”   乔云看出了些异样,伸手试了一下,额头都有些烫手了,“你休息,我马上给你叫医生来。”   叶弥呆呆的在客厅里做了一夜,手机除了妈妈打过一次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她又这么呆呆的坐了一上午,身上很沉很累,可是脑子疼得厉害却睡不着,她爬上楼,又拿出那个笔记本电脑,就放在乔言的书桌上,她打开,一个人默默的看完了里面所有的内容,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闯入了别人的感情,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不是只是因为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他向自己伸出了手,还是因为夕阳下他忧郁的侧脸分外的美丽扰了她平静的心湖。   没有谁的心是钢筋混凝土制成的,没有人的心伤不了,有些画面看着看着心就麻了,有些声音听着听着,心就死了。叶弥给贺清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回到卧室看了看,竟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什么都打了乔言的记号,最后她只是从自己的钥匙扣上卸下了房门的钥匙,就这么放在了电脑的键盘上。她站在门口,环视了这个家,然后慢慢的关上门,想就这么隔绝这一切。   这场雨下得很大,中午时分才停了下来,傍晚的阳光不那么刺目,可是依然蒸腾了地面上的水汽,潮湿的空气和一颗潮湿的心,让她整个人都觉得粘腻的厉害,她仰头,看着残阳如血,眼前却是一阵天旋地转。作者有话要说:那啥,这几天JJ又抽了,很销魂,回复留言非常的困难,所以我没有回复,但是送分的功能是好用的,所以凡事够了数的,已经全部送分了,大家放心,不耽误送分的。好文大家分享,七七的   六五   何晓宁呆呆的在病床上躺了一天,除了林沛没有人来看过她,乔言更是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她的内心弥漫着浓浓的失望,林沛看着她那一副怅惘的样子,心里冰凉冰凉的,“要不给他打电话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何晓宁惊讶的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了?你难道都不生气吗?”   林沛自嘲的笑,“何晓宁,我们已经同床异梦的过了三年了,我生气、嫉妒、怨恨,我什么坏事都做了,可是最后的结局依然是这样,你怎么能这么让人焦心,我都狠不下心来缠着你了。其实我以前的那些绯闻都是假的,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生气,想让你来质问我为什么,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有一点儿在乎我……”   “林沛,你别说了。”何晓宁低头,眼泪忍不住的往下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拉下水,我把感动当成了爱。”   林沛深深的抽了一口气,这无疑是在告诉他,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爱过,这是怎么样残酷的事实,其实他早已经有准备,可是当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办法不难过。   爱情不能勉强,他兜兜转转这么久,忽然就明白了。虽然他已过而立之年,按理说不能再用长大这个词,可是有些事情看不看得开似乎并不取决于年龄。   “打给他吧,别折磨自己了。”乔言把放在床头的手机递给她。   何晓宁看着电话,手抖得厉害,她看着林沛,“他会不会现在跟叶弥在一起,他会不会看不起我,不想再见我。”   她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让林沛有些恨,当年她就是这么一副拖泥带水的模样让他看到了希望,现在她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有时候他都会想,到底她是无心之过还是就是这么来勾引男人。   “乔言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不想见你了,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不再爱你,绝对不是看不起你。”做过兄弟当然会了解,只是这句话三年前他没有说,他也没有看透,自以为可以让她爱上自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能对未来有把握。   叶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她环视了一周发现家里人全都在,她有些惶恐,“怎么了?”她怯怯的问了一句。   江明明握住她的手,“你还真是个傻孩子,你怀孕了,都已经五个周了。你看你的这个脸色,幸亏发现的早,医生说你自身的激素水平不足,得保胎。”   叶弥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不是惊喜,是个惊吓。   “刚才清文给乔言打电话,可是没人接,这个男人,怎么做人家丈夫的,我一定得好好说说他。”江明明有些不满意。   叶弥却拉住她的手,“妈,求你了,别跟乔言说,千万别跟他说。”   “怎么了?”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注视着床上的孩子等着她来揭晓答案。   叶弥无话可说,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开口,“我受不了了,我爱得好辛苦,我委屈求全这么久始终代替不了另外一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打破我们之间所有爱的表象,昨晚,我忽然精疲力尽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惊呆了,“这怎么行,我们贺家的女儿不是给人随便欺负的,把乔言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样。”贺建明吹胡子瞪眼的,这可是关乎着贺家的脸面,怎么能出一个单身妈妈。   “爷爷,求你了,别跟他说,那样我就真的没有脸见你们了,你让我自己丢人就行了。”她拉起被子盖着自己的头,倒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所有的人都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江明明猜到了一些端倪,她慢慢拉开被子,“别这样,对身体不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如果你还想要孩子,就不能这么伤心难过。”她看了看满屋子的人,“爸,培宁,你们先回去吧,公司里最近正是忙的时候,我陪着叶子就行了。”女孩子的事情还是跟妈妈说比较妥当,贺清文不想走,可是还是硬被爸爸给拉了出去。   叶弥没忍住,抱着自己的母亲就哭,“他知道那件事了,他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把他推到那么无奈的境地,还说我铁石心肠,说我狠心,说我算计他。妈,我爱了一个对感情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男人。”   “是那个何晓宁吗?”江明明抱着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要不要让你爸爸把她弄走。”员工想要撬老板家的女婿这实在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叶弥摇摇头,“我不想让他觉得我幼稚,我想开了,得不到爱守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再委屈我自己,长痛不如短痛,在我心里永远会觉得他爱另外一个女人,同床异梦这样的事情我受不了。”   江明明有些诧异,“你打算成全他们?”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会祝福他们的,我只是不想再难为我自己,我的心被伤透了。”她往母亲的怀里靠了靠,“妈妈,谢谢你们给我一个家,我不怕了,我可以一个人带着孩子好好过。”   江明明很了解她的处境,当年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她抱着她,希望用母亲爱来融化她的悲伤,“叶子,你是说气话呢,爱了这么久这么深,分开了有多痛,怎么能让自己受这么大的苦,受不了的,真的很疼。等你真的走到要办离婚手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心都疼死了。”   叶弥闭上眼睛,哪里还用等到办手续,现在就已经疼死了。   乔言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他的头有些昏,看着母亲端着一碗粥坐在床边,“看你这孩子,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老婆也是,都不来看看。”   这句话正戳在乔言的心口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我的手机呢?”   乔母剜了他一眼,把手机给他递过来,“还不让我说叶弥,你都病成这样了,连个电话都没有,怎么做老婆的,都是给你宠坏了,你爸,你哥都是大男人,不知道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老婆奴。”   乔言翻了通话记录,发现除了贺清文以外没有人打过电话,他有些失望,还有些慌乱。他们不是没有拌过嘴,她在学校的时候两个人也会聊着聊着就翻脸了,可是每次都是她屁颠屁颠的又是电话又是短信的来跟他承认错误,如今她的安静和沉默让他感到了不安。   乔妈妈在旁边思量了一阵子,小心的开口试探,“小言,最近国际上的硫铁矿市场怎么样,会不会再涨回去?”   乔言根本无心理会那些,他有些不耐烦,“妈,你做不了投机生意的,前一阵是人为炒作,现在市场已经趋于稳定,回归正常价位偏高,以后只能跌不能涨了,至少在今年不会出现大的波动。我给你的钱你玩玩就算了,没事就出去玩玩牌,别费那些心思了。”   乔母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却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吃晚饭的时候乔言下楼来,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他有些愧疚,不知如何自处,很难为情。乔振霆自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虎着脸,“你是怎么做人的,乔言,你说要离家出走就出走,你想回来,说句对不起就自己回来了。你肯定我愿意让你再进家门吗?你这么大了,你聪明,有能力,从小被人宠惯了,什么都一帆风顺,遇到点儿事情你就弄得乱七八糟,从来就只考虑你自己,仗着别人爱你亲你不能把你怎么样就为所欲为,我负责任的告诉你,你不把你的这个毛病改了迟早你要吃大亏。”   乔言无话可说,父亲说的对,他凭什么从这个家里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宝贝儿子,可是他凭什么对着叶子大吼大叫,不过是仗着她那么爱自己,舍不得离开而已。他有些汗颜,的确,碰到点儿事情他就会任性的乱七八糟。   吃过晚饭,乔言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何晓宁,躲总不是办法,祸是他闯的,总是要面对和解决。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他让家里的司机载着他过去。车子进了医院的大门,远远的他就看见叶弥上了一辆车,贺清文给她关上了车门,然后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好奇了,还在发呆的时候,两辆车擦身,乔言看不到里面的人,可是恍然有一种错过的感觉。   乔言进去的时候,何晓宁一个人躺在那里,颇有些境遇凄凉的意思,看见了他,眼神陡然有了光彩。   “吃饭了吗?”他把从家里带来的晚餐放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口味。”   何晓宁脸上不停的抽搐,想笑出来又忍不住哭,样子有些难看,可是在乔言的眼里却只能让他更内疚,“对不起,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我曾经给你留过短信,还给你打过电话……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恨我,因为我没有办法弥补我的过错。”   何晓宁的脸一下子惨白惨白的,她咬着嘴唇,不停的摇头,“言,你可以的,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可是我已经结婚了。”乔言别开脸不敢看何晓宁的表情,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两全,“我其实也是自私的人,我现在爱上别人了,我不可能再辜负她,我也没有办法离开她,对不起。”   “乔言,叶弥对你怎么样你知道吗,就在你飞丹麦的时候,就在这家医院,我看见她跟贺清文两个还在一起搂搂抱抱。”   “晓宁,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她跟清文没有什么,以后你会明白。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跟叶子没有关系,别怪她,她不过是爱我而已。”   何晓宁脸憋得都红了,“乔言,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吗,难道就只有叶弥无辜吗,所有的人里面你最自私,最无情。你滚啊,马上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她情绪几乎失控,把他带来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扫到了地上。   乔言无语,默默的点头从病房里撤了出来,心里并没有觉得轻松,他从此都会背上对她的愧疚,可是他已经给不了她爱了。出了住院大楼,家里的司机就等在那里,车子开出医院,便要拐弯,乔言张口,“送我回紫金香辉苑。”   “二少,乔先生刚才打电话来让我送你回家,说在家里等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司机减缓了车速。   乔言有些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送我过去,我有东西要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他就是想回去看看叶子,虽然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可是就是想看见,这个就叫想念吧,或者叫依赖,困境中对爱和对家的依赖。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乔言心里凉了半截,“叶子?叶子,你在家吗?”他匆匆的跑到楼上,直接冲进卧室,打开衣柜发现东西都在,他松了一口气,那一刻的安静让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进了自己的书房,他得把自己的随身的笔记本带着,可是一进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那部T400,还有上面的门钥匙,他的神经瞬间就崩断了一根。   “我还偷看了你的电脑,我忍着不说……”   乔言慌乱的瞪着眼睛,他靠在门上,手扶着额头无所适从,“叶子,叶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转身奔出家门,一边下楼一边拨着叶弥的电话,可是里面始终是无人接听,他钻进车里,“马上送我去万山别墅区。”他又给贺清文打电话,之前是他自己没搞清楚,没有明白她话的意思,现在他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了。   贺清文拿着电话看着叶弥,“姐?”   叶弥心里矛盾,说她真的就这么放下了根本就是扯淡,不然她也不会临走把那部电脑留在桌子上,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这么原谅他。她不知如何是好,转身就上楼回房间去了。贺清文看着一遍一遍不停打来的电话,最后还是沉不住气了,他接起来,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喂!”   “叶子呢,让我跟她说话。”   “我姐身体不舒服,现在已经休息了,有事情吗?”   “我知道她就在你身边,根本就没休息,你让我跟她说,是我不对,请她听我解释,不是她想的那样。”   贺清文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敢肯定就是乔言惹到他姐了,他抬头,看见叶弥就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他,那眼神明明就是舍不得,“乔言,在你没有跟何晓宁把感情的事情说明白之前你还是不要来打扰我姐了,她说她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   “清文,让你姐姐接电话,我跟何晓宁已经是过去了,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丢下她的。”他有些激动,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贺清文拿开手机,握住话筒冲着楼上的叶弥小声的问,“怎么办?”   叶弥咬着嘴唇,片刻她看着贺清文,“如果他选我,就让他半个小时之内出现在这里。”说完就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贺清文传完话不等乔言再说话就挂了电话,说完转头看着自己的爷爷,“你觉不觉的我姐真特有范儿。”   贺建明喝着茶,没有什么反应,半响他看着贺清文,“你这一直在身边长大的,怎么还没有在外面野生的有气质,觉得贺家对你的教育完全失败了。”   贺清文瞪眼儿了,一时间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乔言这边刚放下电话,司机就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随即便调转了车头,乔言有些急,“你这是干嘛?”   “乔先生有急事让你接电话。”   乔言无奈,拿起电话,里面的消息让他有些吃不消,他急忙把电话打到了尹以宁那里,“我家出事了,你马上飞过来帮我。”他现在需要一位律师,同时也需要一位强力的事业伙伴。   他闭上眼睛,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块儿了,全都是无妄之灾。   乔言回到家里就看见父亲吹胡子瞪眼的坐在沙发上,母亲站在客厅的中央,大哥大嫂大气不敢喘,深深的低着头。乔言走上前,低低的叫了一句,“爸爸!”   乔爸一个茶杯泼了过来,“你自己的股份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你个废物。还有你,缺你穿了还是缺你用了,你自己敢擅自偷偷拿着两个儿子的股份去抵押,抵给银行还不算,你还敢到黑市去借高利贷。”   “是恩萍说肯定不能赔,一定能赚。”   “你就是听别人说,你投四十亿进去,人家怎么才投五个亿,怎么人家趁着高位退出,你被套在里面。你不跟自己家人商量,你去信别人,你祸害这个家不是第一次了……”乔振霆脸通红的,一口气没上来便抽搐起来。   “爸!爸!”一家人围上来,乔言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显示的是贺清文,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了,他挂断电话立刻又拨了急救。他想自己是不是个很不吉利的人,刚回到家里,家里就出事了。   贺清文抬头看着叶弥,“他不接!”   叶弥皱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眼泪忍在眼眶里,她黯然,“我们结束了!”   六六   乔言焦急的在急诊室的外面打着转儿,不停的咬着自己的手指腹,母亲坐在长椅上就知道哭,乔言心里其实是有些烦的,但是这个时候发火显然不合适,更何况那还是自己的亲妈。   乔云走上前,把他拉到一旁,“怎么办,消息肯定传的很快,明天的局势怕是很难控制了。”   “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银行来催债了?”乔言现在后悔当初赌气就把属于自己的在桥江的全部资产都交了出来,这下可好,一起玩完。   乔云有些无奈,“我们的股票妈抵押在黑市上,还有一些是些私募资金,因为是短期的,所以人家找上门儿了。我们的新项目在银行还有贷款,我们的资金缺口差不多有七八十个亿,现在把妈手里的那些都卖了怕是也不值这一半,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有些沮丧。   乔言拍着自己的脑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两个人目光相撞,乔妈心虚的低下头。   “走一步算一步吧,还能怎么样,先还高利贷,再还私募,然后是银行贷款。”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乔云皱着眉头。   乔言抬头看着他,“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妄想保住桥江吗,放弃经营权,甚至抛掉所有的桥江股份,剩下的再说吧。”   “卖掉桥江?”乔妈妈上前来,“卖掉桥江我们怎么办啊,不能卖啊,那你你们乔家几代的产业。”她拉着自己大儿子的手,“彤彤家里不能帮我们吗,那贺家呢,叶弥不是贺培宁的女儿吗?”   乔言瞥了她一眼,有些不屑的神色,“妈,你以为这是百八十万的小钱吗,别人怎么帮你,你给我们玩出一个近百亿的大窟窿,全是不良资产,难道你做决定的时候都不能跟我们商量一下吗?叶弥,叶弥,你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对叶弥的。”   乔言心里酸溜溜的,突然间有了落差,他独自走到旁边,拿着电话思量着,最后只是给叶弥发了一条短消息:我家里出事了,对不起,不能去见你。   叶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家里人让下去吃饭她也不理睬。晚上江明明进了叶弥的房间就看见她坐在床上发呆,她有些心疼,“晚上妈妈陪你睡好不好?”她摸着叶弥的头发,长长了,还是长头发好看。   叶弥嘟着嘴,“算了,我不想爸爸讨厌我。”   “你爸和清文今晚都去公司加班,你知道飞扬马上要扩大规模,证监会的审批文件已经下来了,可能下个月我们就增资发行新股,你爸爸最近因为你可是辛苦了不少,开始听你说他不是你亲爸的时候,可是伤心死了。”   叶弥笑,抱着自己的母亲心里有了些许的慰藉,“妈,为什么你就能碰到爸爸那么好的人,那么爱你,那么坚持,我怎么就这么命不好。”她强作欢笑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江明明当然明白她的辛苦,“傻孩子,如果真的有那么顺利,你也就不会一个人在外面受那么多的苦了。”每一段在别人眼中美好的爱情,于当事人而言或许都有些难以言说的辛酸,只是爱情太美,所有都值得了。   叶弥一直没有回复短消息这让乔言有些难以言说的苦,他翻转着手机,抬头看着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父亲突发急性心脏病,在里面做手术呢,他闭上眼睛,仰靠在墙上,有些想要崩溃的感觉。桥江怕是保不住了,风雨飘摇的还有自己的家庭和爱情。   他低头狠命的搓着自己的脸,他一向是自命不凡,怎么事情竟然被他弄到了这步田地。这一个夜晚分外的难熬,他一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里,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他,顿时感到了无比的凄凉。   第二天股市一开盘,桥江的股份就跌停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乔震庭的病房外面就聚满了记者,长枪短炮的,所有尴尬的问题一齐向他们席卷过来。乔云在公司里的境遇则是更加的悲惨,上午股东们就召开了临时董事会,向擅自抵押公司股份这种严重违反章程,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当然是会被炮轰,桥江突然间就站在了悬崖的边上,百年基业只是一瞬便岌岌可危。   什么东西可以百年稳固,答案是没有。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没有资格嘲笑别人,也没有比坐拥富贵的人嘲笑贫贱再不入流的事情。乔母现在只能坐在床边照顾着昏迷中的丈夫,其实她连怎么照顾人都不知道。   上午医生到家里来给叶弥打针,人刚走贺清文就急匆匆的回来,加了一夜的班,眼睛里面多了很多的血丝。叶弥看着也心疼,怎么说也是自己亲弟弟,他对自己好,自己也疼他,“累了吧,让张嫂给你弄杯参茶。”说着她自己端起桌上的牛奶,这是她现在每天必须做的功课,据说可以补钙。   “姐,乔家出事了,乔震庭昨晚进了手术室,桥江现在面临破产。”   叶弥手一抖,热牛奶都撒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她抽了一口气,赶紧放下杯子,“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桥江又不是小卖部,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乔言他妈偷偷抵押了两个儿子的股份,从黑市和私募基金那里借了很多钱,结果投机生意失败了,瞒着不肯说,现在被人家上门追债了,恐怕要卖了桥江的股份,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犯心脏病了。”说完他一口气喝完了参茶,“我还有事情要忙,我上去拿东西,马上就走。”   叶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个消息让她有些头脑发麻,始终没有办法相信是真的。她拿出自己手机,开机就看见了乔言给他的短信息,她一着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她想都没想就立刻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已经被转到了语音信箱,这时候的乔言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晚上的时候,乔震庭的麻药终于消了,人也慢慢的苏醒了过来,他紧紧的握着乔言的手,“桥江是祖业,不能没有了。”   乔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父亲虚弱的样子而目光依旧殷切,他没有办法后退,他紧紧的抓着父亲的手,“爸,你要好好休息,我们会尽力的。”这句话他说的很违心,怎么尽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就是一场输了身家的豪赌,除了买单还能怎么样。   这天晚上,贺建明单独把叶弥叫到了自己的书房,这让她有些紧张,不是爷爷对她不好,只是这次的情况似乎跟以往不同。   贺建明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叶子,你现在是贺家的女儿了,是不是也该把名字改了,我也觉得叶子这名字很可爱,你可以继续叫,可是你的大名能改改吗”   这么客气的商量让叶弥有些惶恐,“爷爷给起个吧,我听您的。”   “我跟你爸妈商量了,你弟弟叫贺清文,你叫贺菁文怎么样啊?”   叶弥瞪了一下眼睛,然后马上笑起来,还是那个傻傻的样子,贺菁文,好傻的名字啊,土得掉渣,还不如她巷子里讨生活的奶奶起得名字好,“谢谢爷爷,这名字真挺好听的。”   贺建明看出了些端倪,“名字就是个标签而已,不管你叫什么,现在你是我贺建明的孙女,是飞扬家的千金,这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名字是你爸妈给你找命理大师测过的,非常好,就这样吧。”   叶弥敛住笑,认真的点点头。她刚松了一口气,贺建明又开口了,“叶子,我想桥江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现在飞扬正处在一个发展的转折点上,这次的增资将会使飞扬的规模跻身世界前列,所以你可能要做出些牺牲。”   叶弥身体僵住了,她惊恐的看着爷爷,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爷爷,我不明白。”   “你跟乔言是夫妻,这会让飞扬受到桥江的影响,你可以选择,要么就先偷偷的做飞扬的千金,要么就跟乔言切割。”   叶弥当即便说不出话来,她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抬头看着贺建明,“爷爷,你让我想想。”我不想离婚,可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这是个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做决定的选择题。   出来的时候江明明就等在门口,“爷爷怎么说,什么时候让你认祖归宗啊。”她殷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叶弥,她憋了一下嘴,“爷爷说给我起个名字叫贺菁文。”说完就又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江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有些茫然。   何晓宁在病床上拿着一张今天的财经日报,头版就是桥江的新闻,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忽然觉得很畅快,想着当初乔母是怎么在自己跟前盛气凌人,是怎么样拿着支票丢在自己的脸上,她说的那些难听的话,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情,她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子里,倘若当年不是她扬言要查她的老底,她也不会被林沛的话左右,那么狼狈的逃出那段感情。   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何晓宁出了病房打算到花园去走走,走到护士台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小护士在八卦,她听到了叶弥的名字,忍不住停下来。   “那个叶弥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要飞扬的老板娘江明明亲自来陪她看病。”   “还有她怀孕晕倒那天,贺家的人全来了,连咱们院长都去了。”   ……   何晓宁的心里咯噔的一下,她脑子里马上就闪出了乔言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很快就会知道。”她想到了贺家一直都在寻找一位失踪的女儿,可是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转身又回到了病房里,心里一下子又被堵得死死的,她紧咬着嘴唇,为什么有些人的命就那么好,得到了最爱的人,还能得到这么显赫的家庭。   她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了。   尹以宁坐了最早的航班,可是来到乔言身边的时候还是两天后的事情了。看见满眼都是血丝的人,他皱起了眉头,“乔言,没用了,想办法东山再起吧。”   乔言有些无奈,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问,“我们的公司我可以抽出多少钱来?”   尹以宁别开脸有些恼了,“乔言,你怎么这么不理智,我不是怕你把钱拿走,你就是现在让我把我的那一份给你我也没问题,钱这个东西够花就行了,我也无所谓,可是你拿20亿出来就顶多能填上这个窟窿,可是那时候你连重新开始的资本都没有,那个时候桥江就真的跟你们没关系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就是卖掉桥江,能还了高利贷和私募资金,银行我们还有大笔的贷款。”   尹以宁蹙眉看着他,“你别慌,银行的钱就欠着呗,反正银行的不良资产有的是,不差你这十几二十亿的,乔言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找人帮你接手桥江,还有怎么保住自己再创业的资本。你别忘了,你的财产在……”   “住口!”乔言挡住了他的话,“不论怎么样,我都不能去再伤害叶子了,我现在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能再错,我绝对不能跟她离婚。”   尹以宁愣在那里,片刻他凑上来,“你们吵架了?为什么啊,你都拜倒在她脚下称臣了,怎么……”   “因为何晓宁的事情,是我混蛋了……”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给自己点上,眯着眼睛,脸上一片黯然。   尹以宁吓了一跳,他直直的盯着乔言,“你抽烟了?”   乔言哼笑一声,有些无奈,“我爸爸现在在医院特护病房,情况还不稳定,我妈给全家挖了一个大坑,我老婆被我自己气起跑了,我快被压垮了,叶弥那边我根本就顾不上,飞扬现在也在一个发展到节点上,怕是也不希望我出现,……”在他的心中也藏着深深的忧虑,他们的婚姻岌岌可危。   想到这里,乔言夹着烟的手有些发抖。   “明天我去加拿大找施夜焰,他欠我一个人情,希望他能帮帮忙。”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你帮帮我大哥,请别人我怕付不起律师费,我很快就回来。”他狠狠的捻灭了烟头,脸上都是落寞的神情,这次他真的不是开玩笑,他已经是一个穷光蛋了。   叶弥一夜没有睡好觉,第二天她打车偷偷的来到桥江的楼下,因为打电话打不通,她只能上门来找乔言,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事关别人了,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他们需要把话说清楚。   叶弥等在会客室里,过了许久等来的却是尹以宁。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明天打算开新文,但是到目前为止一个字还没有写,我知道我是个废柴,可是怎么办,好喜欢我这个废柴啊。起名字是我的软肋啊,虽然我没有什么硬肋,但是这个最软,新文的楠竹名字是别人给的,就是下面的这位哦,谢谢小凝友情赞助一个名字,怪不得文写的好啊,你就是朵油菜花,大家去捧场吧。   六七   叶子吃了一惊,看着尹以宁的脸色都是灰的,估计又是一夜没有睡,她纠结着,两个手指不停的绕着自己的衣角,“乔言呢,现在不方便见我吗?”   尹以宁嘴角一歪,看着她那个小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儿大小姐的架势,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忍心离开自己最爱的男人。   “他是现在不太方便。”看见她黯然的神色他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正在飞往温哥华的路上,你也知道飞机不能随便下来的。”   叶弥愣了一下,原来他还在跟自己开玩笑,她嘴唇哆嗦了一下,“我想知道桥江现在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很危险,我听外面的人说会破产,真的吗,桥江这么大,又不是便利店,怎么会说破产就破产。”   尹以宁无言以对,是啊,他也不知道这事怎么搞的,一夜之间一个拥有上百亿资产的百年老店就这么倒了,他点点头,“创业难,但是败家其实很容易。”他凑上来,“叶弥,桥江对乔言很重要,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两年事情,一个是救桥江一个是想你。”   叶弥的脸刷的就红了,“尹律师,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吵了好几天了,他都一直没有理我。”   “那是因为你现在身份不同以往,而他现在也不同以往了,他考虑你的立场了,不想这个时候给你造成困扰,毕竟飞扬目前也是一个很关键的时刻。那么你是不是也该为他想想?”   叶弥茫然的看着尹以宁,“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昨天爷爷跟我谈了,讲明了是不能帮桥江,因为飞扬现在也很需要钱,爷爷让我自己选,要么不能认爹妈,要么就必须跟乔言彻底切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帮不了他。”   秘书很快送过来一杯咖啡,尹以宁往叶弥的跟前推了推,“别着急,先喝杯咖啡。”   叶弥往旁边闪了一下,她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可是还是忍住了,“我不能喝咖啡。”她神思不再这上面,说话自然也没有那么严密,而心思细致的尹以宁却心中有了想法。   “其实你可以帮他的,也可以帮你的家人。”尹以宁攥紧了拳头,不知道乔言知道了会不会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叶弥有些迷惑,“我能怎么帮,我没钱,我的钱都是乔言给我的。”她很清楚,自己上班挣的那几个钱在这种大风大浪跟前根本就不值一提,而那个什么投资公司本来就不是她的,自然她不会有什么妄想,“乔言的那个公司他可以拿走的,我不要,我真的不会留着的。”   尹以宁看着她,舌头有些打结,善良的孩子这么给他欺负他也心里不落忍的,可是现在的情势也就是一条路,硬着头皮也得上。   “这笔钱你留着就是给乔言留下希望了,一旦银行起诉了桥江,因为这次的事情是因为个人投资行为导致的,债务追究必然要刺破公司面纱,到时候乔家所有人的个人财产都会被用来清偿债务,到时候乔家真的一贫如洗,就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个时候你们的婚姻关系会被晒出来,即使是夫妻共同财产,恐怕也会被分的七零八落……”   叶弥的脸色惨白的,她不是没有脑子,说到这里她如果还听不明白她就真是傻了,她攥着自己的手包,猛地就站起来,“尹律师,我,我先走了。”她几乎是狼狈的逃出了桥江的大门,她站在大门口,捂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大口呼吸,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快要窒息了。   叶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她看着一脸焦急的母亲,就那么笑了一下,“妈,我没事,就是突然不喜欢钱了。”   这都是钱闹的,就像飞扬那些员工,他们只要每天做好自己的工作,拿着很高的薪水,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不需要因为利益而与爱情做切割,不需要为了生意而殚精竭虑,只要在一起就享受相依相偎的甜蜜,分开了就带着浓浓想念的温情,那样的日子多好,她其实不想在新加坡的海边有别墅,也不想做跨国公司的千金小姐,也不想要什么投资公司,她就想要个不大的房子,够三个人住就行了,能每天做饭给爱人吃,想了就窝在他怀里不出来,仅此而已。   可是这一切都变成奢望了。没钱有没钱的难处,有钱有有钱的烦恼,当你的钱财都没了的时候就更忧愁了。她现在就在这些难处、烦恼和忧愁中间举步维艰。   施夜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乔言又这么冷不丁的冒出来,他坐在老板椅里面一副得意的样子,报仇的时候终于来到了。   “不会是让我出手救桥江吧?”他开门见山,没有跟乔言绕弯子。   乔言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看来桥江还是有一定的国际知名度的。”   “你想要4000万我可以马上给你都不用你还,可是40亿我真给不了你,我也没有办法跟股东们交代,你也知道我现在做正行,不像以前了,随便拿着枪指着人家的头,不同意也不行,不是那个世道了,做事得讲规则。”   讲规则这样的话从施夜焰嘴里说出来有些意思,但是这个道理乔言很明白,他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我不是来跟你要钱的,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施夜焰斜着眼睛看他,显然是没当真,“你个穷光蛋还给我送礼?你做梦呢吧!”   乔言笑,“我把桥江的优势资产打包卖给你,顺便卖给你一个优秀的经理人,你只要乖乖的在这里坐着,就可以在中国有钱收,五年之内我以市价回购桥江,你不准不卖给我。”   施夜焰没做声,其实心里也打着小算盘呢,这个买卖可以做,“你做经理人?”他挑眉,端起桌上的咖啡杯。   “我大哥!”   施夜焰一下子没把持住,一口咖啡全都喷了出去,他抽着纸巾一边擦自己的裤子一边咳嗽,“乔言,你真够狠的,大哥你都卖。”   “没有比我大哥再适合的人选了,桥江的整个运作他都非常清楚,他每年给桥江创造超过27%的利润,也就是说你不用四年就可以赚回来成本,然后我还会再给你买回来,你又赚一笔,总之,便宜都是你的。”   “那你干什么?”施夜焰不解的问。   乔言拨弄着他办公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他们家的全家福,看见小茶叶那个小样儿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只是现在时候不对,否则他是要报仇的。   “我要用这段时间出去赚回购桥江的钱。”他有些黯然,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到底要多久,还有没有机会让桥江重新回到乔家的手里。可是这段时间把桥江放在施夜焰这里还是会放心一些,至少他想买回去的时候可以把它再买回去,这段时间桥江的发展也不会偏离它应该有的轨道。   “你出去赚钱也得有本钱吧,你把家底都赔掉了,拿什么出去赚钱?”   乔言抬头盯着他,探过身去,“我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我想找你借!”   施夜焰愣了一下,然后笑出来,“我说呢,原来在这里挖坑等着我呢,我凭什么借给你啊,又凭什么帮你保存桥江,我要是万一到时候不卖给你了怎么办?”   “有情有义的男人不做这样的事情。”   施夜焰一时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乔言,“这个忙我帮,但是我希望你给我公司提供投资策略,我另外给你一份高薪,但是不会束缚你其他的工作。”   “你不用额外帮我。”乔言斜睨着他,嘴角带着笑。   要是倒回四年施夜焰这会儿就开枪爆了他的头,“你诚心是不是,你知道我对这个不是很在行,我拍死你!”   “这个你在行。”   施夜焰无奈,也不能跟他计较什么,“晚上我请你吃饭,带上我家里的两个公主,小茶叶前一阵子还想起你来着。”   乔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饭就先免了吧,回头我要好好的感谢你,我晚上就得回去,家里很多事情都在等着我呢。”   施夜焰没有挽留,晚上乔言搭了航班回国然后在北京又转机回到了C城。   下了飞机从国际到达出口出来的时候,乔言远远地就看见官恩萍拿着对讲机一边指挥着旁边的人,一边往自己这边来。乔言脸色沉下来,拎着自己的旅行包就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等等!”官恩萍叫住他,“乔言,我们可以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不知道阿姨居然做得那么大,我只是跟她说可以尝试。”   “不是你撺掇她抵押股份的吗,你那么好人为什么不告诉她跟你一起撤出来,官恩萍,你靠着我家的大笔资金注入抄起来价格,然后你们从中赚钱,你也就能耍个快六十的老太太,真实看不起你。”说着乔言拉开车门就要上车却被官恩萍拉住。   “乔言,在商言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谨慎被人利用。你听我说,我可以帮你,你把桥江卖给我,我们家可以帮你们解决所有的债务。”   乔言有些火大了,他回身看着官恩萍,“打包出售想买的有的是,不非要你来买,你买我也不卖给你,还有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管,我以后不想看见你。”说完他进了出租车甩上门就走了,官恩萍在原地有些难堪,她看了看周围的同事还有围观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看什么看,没事情做吗?”   乔言的车还没有下机场高速,叶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乔言有些惶恐,看着不停闪烁的屏幕他心跳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子……”   只是两个字出口,他有些禁不住要失声,他硬挺着面对所有的人,可是内心的压力已经让他快要活不下去了,现在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他倾诉此刻的苦,那就只有他的叶子了。   叶子的手跟着心一起颤抖,她用力的吸气可是眼泪还是掉下来了,“乔言,我在家里等你,你过来好不好?”她用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尽量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乔言咬着嘴唇,过了好久说了一句,“叶子,我想你了,你等我。”   叶弥嘴巴咬着自己的拳头,都快要出血了,可是却感觉不到疼,因为心里已经快要疼死了,当真的要离婚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舍不得,才知道什么是痛彻心扉。   从电梯里走出来,乔言就看见叶弥蹲在家门口,头趴在膝盖上,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他皱眉上前把她抱起来,看见她的眼睛都红红的,肿得厉害。   乔言心疼的紧,“叶子,起来,我们回家。”说着他打开门,打横就把叶弥抱进了屋子里,直接抱着她坐在沙发上,都舍不得放开手。   叶弥把脸深深的埋在乔言的胸前,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有勇气说出那样的话来,她抓着他胸前的衬衣,不知道该怎么释放自己的力量。   “叶子,别哭了,是我不好,我错了,我真的跟何晓宁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欠她的这辈子还不了,叶子别让我再欠你,我担不起。”他不停的蹭着她的头发,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想念无从诉说,“那天我要去找你的,可是家里突然出事了。”   叶弥抬手挡在他的嘴边,“是我不好,我任性,我矫情了。乔言,我可以等你,只要你别忘了我。”   乔言愣了一下,抓住叶弥的手,“叶子,你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的难处,没关系,我们可以离婚,我会等着你,一直等到你再回来,哪怕那个时候你没有钱也无所谓,我们的工作收入就很高了,我们自己够用,只要他们不奢侈消费,供养你父母也没问题。”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越发的狭细,渐渐的发不出声来,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每一个动作都明明白白的说着舍不得。   乔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他紧紧的抱住她,“你怎么这么傻啊,离婚就把我放飞了,未来的事情你能知道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叶子,相爱就要守在一起,哪怕我现在就要成为一个穷光蛋了我也不想放开你。叶子,这辈子我都不能和你分开,一辈子都不分开。”   叶弥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她有些无措,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真的一无所有,可是又不想跟他分开,自己家里也有难处,她被挤在那个夹缝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怎么做都是痛。   “那怎么办,爷爷怕我们的关系会连累了飞扬,还会有债主上门讨债,桥江你又不能不管,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办?”   乔言捧着她的脸,轻轻的亲吻着她的眼睛,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些都是我要想的问题,并且已经想的差不多了,你只要确定你是不是愿意跟着我吃苦,可能很多时候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还要帮着我忙来忙去,我可能不能给你非常优越的生活,不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能带着你去度假,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你。叶子你愿不愿意陪着我创业?”   叶弥不停的点头,哭得都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就像是抓住最后的一块浮木,就算是在大海上漂着,只要他们是一起的她就什么都不怕。   乔言慢慢的亲吻着她的额头和脸颊,忘情的纠缠着她的唇舌,手伸进她的衬衣里挑开她的内衣扣,“叶子,你知道吗,我都快要疯掉了,……”他的手慢慢的从她的胸前滑下,解开她牛仔裤的扣子,可是却被叶弥抓住了手。   “言,不行,真的不行。”叶弥抽了抽鼻子,看着有些讶异的乔言有些难为情,“我怀孕了,快七周了,小家伙有些不安分,我一直在保胎,所以我们……”   乔言猛地把她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她,这一刻他的心情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像是无边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似乎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叶子,谢谢你。”他慢慢的松开手,身子慢慢往下滑,最后跪在她的身前,他撩起叶弥的衬衣,轻轻的吻着她的腹部,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孩子,我是你爸爸,谢谢你。”他抱住叶子,把脸贴在她的肚皮上,仿佛感到一个新生的气息。   叶弥,还有这个孩子,给了他绝处逢生的感动。   大结局(上)   乔言从楼下下来,手里拎着那个本子,叶弥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嘴巴撅起来,转过身去不看他。   乔言坐在她身边。把她抱在自己腿上,“我错了,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不信你自己看看电脑上的记录,我把它忘记在角落里了,不然怎么会被你看到,你也知道我是狡兔三窟,真找地方藏匿,你肯定找不到。”   “那你还有理了?”叶弥斜睨着他,满眼都是不忿。   “不敢!”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我这不是任你处置吗,你说这个该怎么办,直接把硬盘毁掉吧,彻底删除。”   “不行!”叶弥抢过来,“这本子很贵的,七八千块钱呢,我们以后要节省一点儿过日子,我们可以受苦,可是孩子不能受苦。”说着打开电脑,很不客气的右键选择了全盘格式化,她手摸在回车键上,回头看着乔言,“我要确定了?”   乔言没搭理她,把着她的手就敲了下去,“我们再格一遍。”   叶弥瘪着嘴看他,眼神儿慢慢的柔和下来,“男人真是,最狠心了。”   “我这人就是倒霉才会遇上这种事情,不对她狠心就是对你狠心,反正这个白眼狼我是做定了。”   “那你为什么对她狠心?”   乔言直直的看着她,过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我爱你呗,爱惨你了。”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那小得意的笑,他摇摇头,捏着她的鼻子,“满意了?套出话来了,真是调皮死了。”他伸手摸着叶弥的肚子,“不但孩子不能受苦,孩子他妈也不能受苦,相信我,给我五年的时间,我可以重新给你最好的生活。”   叶弥窝在他怀里不吱声,这个时候她还有更麻烦事情,那就是怎么回去跟父母说。   乔言没有开车,打车送叶弥回到娘家,车子还没停稳就看见家门口围了大批的记者,叶弥的心头紧了一下,转头看着乔言,“怎么回事?”   乔言的心里也一直在打鼓,他咬着自己的拇指腹,也不说话,叶弥了解他此刻心中的焦虑情绪。   “叶子,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听我的就行了,相信我。”   “恩!”叶弥点点头,搂着她的腰不想撒手。   “你自己下去吧,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乔言也有些不舍得,在她头心上亲了又亲,“我会给你打电话。”   叶弥在街道的对面下车,只是一会儿就被记者团团围住了,“叶小姐,有人爆料说你是飞扬贺培宁多年前失散的女儿,请问是不是真的。”   “据说你丈夫乔言自己有一间投资公司,资产有几十亿,这次会不会拿出来为桥江清债。”   “据说你怀孕了,请问是不是真的,这个时候你们会不会要这个孩子。”   ……   叶弥有些惶恐了,发觉自己突然没有了隐私,所有的事情突然都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听谁说这么多不负责任的话。”她有些恼了,“让我再听见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就是虚张声势。   很快贺家出来人,把叶弥从人群里给救了出去,叶弥脸色铁青着,一句话也没说就上了楼,家里只有江明明在,男人们现在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即便是这样,晚上大家还是到齐了。   叶弥也是铁了心的,父母虽然是重要,但亲情是割不断的,她不在乎是不是有大小姐的名分,她叫叶弥还是叫贺菁文其实都一样,她还是她,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爸,妈,我想过了,不管对不对外承认我都是你们的女儿,我不在乎什么名分,我不想跟乔言分开,我们商量过了,我跟着他,陪着他一起二次创业。”说着她双膝跪在自己父母的面前,“请你们原谅我,乔言说只要五年,我们就可以翻身,我信他。”   贺家父母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贺培宁上前扶起自己的女儿,“叶子,创业是需要钱的,乔家现在打算连桥江都卖了,他拿什么翻身。我们不是不体谅你,我们是心疼你,你知道吗,你现在还带着一个孩子,以后怎么办,孩子那么小,什么事情都要有人盯着,你们怎么打算,让乔言□照顾你们吗?你以为创业很简单吗,他要赚一个桥江回来,不是赚奶粉钱就行了。”   叶弥说不出话来,很茫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可是我们说好了,我可以跟着他吃苦。”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心疼的厉害,不知道如何是好,父亲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是他们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   “乔言是不是给了你很多的钱,把他自己公司的份额全部都转到你名下了?”   叶弥点点头,“是不是我们在一起这些钱就没有了?”   “至少有一半肯定是没有了,不可能外面欠着那么多的债,你们手里握着那么多的钱。”银行不是冤大头,法院也不是吃素的。   叶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是学过法律基础的,即使她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想在手里留住钱是多么的不容易,只要她还是乔言的太太,债主就有理由上门。   乔言没有冲着尹以宁发火,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决定做得到底是不是对的,他不停的抽着烟,叶子怀孕了,那时的兴奋渐渐退了以后他也开始变得很焦虑。又是一夜没有睡,第二天他早上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就是银行的法律代表,他们已经同时向他们夫妻两个人发了律师信,乔言有些困惑,其实他自己有间公司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多人知道,一来他很少跟人提起,二来这公司的经营也一直都是尹以宁在掌握,能把这件事说出去的除了他,尹以宁,叶弥之外也就只剩下了何晓宁,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努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这么去想,他不愿意相信这个时候何晓宁会在他的背后横插一刀。她不应该知道叶弥的身世,应该也不知道叶弥怀孕了,他不停的暗示自己,可是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信服。   午饭时间乔言去医院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这些日子太忙,他跟大哥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一直都是大嫂在医院照顾,而她母亲养尊处优惯了,吃不了苦,为了她不要再给家里添乱,便让她回去歇着了。   乔言回公司,走到门口就听秘书通报有客人在等他。现在一听见有客人,乔言的脑袋就有些大,这个时候上门的多半是债主。乔言推开会议室的门,当时就愣住了,只看见大哥正在跟贺培宁谈着什么。看见乔言进来,两个人的谈话就停了下来,乔云起身走到他跟前,“贺先生有话要跟你说。”说完黯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乔言有些紧张,这些天应付了这么多的债主都没有这么窘迫过。   “贺先生!”他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叫了这个。   贺培宁脸上带着笑,“乔言,你应该叫我爸爸,过来,我跟你说点儿事情。”   乔言的脸上抽搐了几下,想笑但是还是没有笑出来,“爸爸,有事您就说吧,不用跟我客气,我想您是为叶弥来的。”他心里有些没底,恍惚间有不好的预感。   “叶子跟我们说了,要跟着你出去创业,可是她现在是个孕妇,还在每天打针保胎。乔言,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和能力,我只是不想我女儿受苦。我今天过来,叶弥不知道,可是她现在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她是个女孩子,我承认她经历过生活磨砺,有韧性,可是你舍得让她挺着大肚子跟你一起奔波吗?或者你忍心看着她因为是你太太而天天被追债?”   “我会尽我一切努力不让她受苦,我也心疼她,我知道我目前的情况不能给她太多许诺,可是一定会变好的,并且很快。”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又何必非要纠缠在一起,分开一段时间不行吗,你专心的做你的事业,叶子可以把你的那部分钱都给你,另外我可以尽所能给你支援,并且我们会把她照顾的很好,乔言,如果你对你的女人负责,你就应该把她留在条件更好的地方。”   乔言站在他的跟前,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他能说什么,他确实给不了她安定和安稳的生活,他也不能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尽职尽责的照顾好怀孕的妻子,可是他放不下。   “乔言,你别想歪了,我们不是要跟你撇清关系,即使像现在这样曝光,只要我们飞扬出来声明一下,不会承担任何道义责任便可以撇清。你只是想跟相爱的人在一起,而我们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生活的好。我们不在乎是不是富贵,如果你留在飞扬做飞行员,我们绝对不干涉你跟叶子的生活,可是你出去了会很辛苦,她跟着你天南海北我们都照顾不上她。乔言你现在如果对叶子有信心,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就应该跟她暂时分开,拿着钱去开辟你的天地,我希望我的女婿不管在任何一个方面都能跟我贺培宁的女儿般配起来。”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乔言的胳膊,“孩子,考虑考虑,我等你的消息。我很忙,先走了。”   乔言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回头已经看不见贺培宁的影子。   下午叶弥到医院做了一个检查,医生说胚胎已经出芽了,一切的状况都很好。叶弥松了一口气,晚上她早早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拿着电话寻思着能不能打,怕他在忙,打扰了他的工作,可是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太想念了,想知道他的情况好不好。   乔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看着尹以宁在自己的对面,拿着一个笔记本电脑飞快的打着字,那啪啦啪啦的声音似乎都是一把小刀,一下一下的刺着他的心脏,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没有深爱过不会明白分开的痛苦,那是他的爱人还有孩子。   电话在桌子上不停的响,乔言看着闪烁的屏幕心里越发的酸。尹以宁看着乔言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过,“下午新加坡中邦实业来人了,说想买下桥江,我给推走了。他们家的二少爷跟叶弥有些渊源,听说他们很早就在私募那里瞄上桥江了,钟志铭据说曾经暗示过叶弥。”   乔言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还说那些干什么,叶子又不懂,你说的稍微隐晦点儿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怪不到她,也别跟她说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拟好了吗?”   尹以宁一撅嘴,打印机已经在工作了,“我觉得贺培宁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会照顾好叶弥,你就专心的在外面打拼,早点儿把自己的家当赎回来。叶弥肚子里面有你的孩子,她又那么实心眼儿,只要你不变心,还怕什么。”   乔言没有理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贺培宁,“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不过我是不会接受飞扬的帮助,我不想我跟叶子之间的关系掺杂一些钱的因素在里面。”   尹以宁在旁边皱眉,惋惜的拧过头来,“真被打败了,没见过跟钱过不去的。”   乔言没有吱声,对有些事情他确实是有洁癖的。乔言没有给叶弥打电话,他怕他会一时忍不住就改变了主意。当贺培宁告诉叶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似乎早有了准备一样,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心有灵犀,或者是有心电感应。   这天晚上,叶弥吃了很多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吃不饱。乔言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夜,烟不离手,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他们准时到了民政局,事发突然,也没有人知道消息,乔言和叶弥很安静的各自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只是24小时的时间,他们从相约共同奋斗到现在的相顾无言,闪婚,闪离,里面裹着太多的无奈和苦涩。   “叶子,如果遇到比我好的人就嫁了吧,别等我了,我……”他的话哽在喉头,怎么都发不出来,心里像是被钝刀剜割一样疼痛难当,可是他怎么能让一个25岁花样年华的女人等着自己。   叶弥睁大眼睛,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却倔强的不流下来,“乔言,你说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的希望我嫁给别人吗?”   她灼灼的目光刺痛了他,他没有力量再假装下去,他上前紧紧地把叶弥抱在怀里,下巴用力的蹭着她的脸颊,“叶子,我的好叶子,等我,等我回来娶你,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叶弥身体抖得厉害,她慢慢的推开他,拉着他的胳膊,忽然就低头狠狠的在他手腕上咬下去,乔言死死的咬着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的头顶,一声也不吭。叶弥没有留情,直到嘴里弥漫起血腥味才松开口,“乔言,我要你记住我,你爱别人的时候我在爱你,你那么伤害我的时候我没有离开你,为了你的事业我忍痛放弃你,没有婚姻我还在为你生孩子,乔言,如果你忘了我你就不是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祝福你,你活该倒霉。你记着,你今天不能飞就是因为那台电脑害我伤心了,我给你哭没的,所以你别触我霉头,我很灵的……”说道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落泪,一开腔却已经停不下来。   乔言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施夜焰正式接手了桥江,按照开始跟乔言达成的协议,乔云留任桥江的总经理,从桥江的主人变成一个高级打工仔。因为还欠着银行六个多亿没有清偿,乔家的别墅被银行拍卖,乔震霆出院了就跟着全家一起搬进了乔言和叶弥在紫金香辉苑的家,乔言的大嫂想要卖掉手里的娘家股份,最后没有被许可,乔言笑称虱子多了不咬人,欠六亿也是欠,欠五亿也是欠,没有多少区别,利息滞纳金什么的,在巨额的债务面前那都是浮云了。   办好了所有的手续,乔言去飞扬递交了辞职信,贺清文掂了掂又还给了他,“给你停薪留职好了,反正你也是要回来的,万一你要是没赚都赔了,也得有个工作糊口。”   乔言笑,有些惨淡,只是半个月的光景他整个人都瘦的没人形了,想想破产,偿债,离婚,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还能活下来的,应该算是英雄好汉了。   “先放你这里吧,有需要我再取回来。这个等我走了以后给你姐姐。”说完他递给他一个大信封。   走出机场综合楼,乔言碰上了何晓宁,她依旧是一副淡然可人的样子,轻轻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朝着他走过来,“乔言。”   乔言没有回避,站在那里,就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当年你母亲给我的200万,我都没有动过,现在还给你,也许对你有用。”   乔言拿在手里翻转着,最后又放到了她的手里,“晓宁,谢谢你曾经给过我一段美好的时光,我想我们从此谁也不欠谁的了,这钱是你的,我不需要。”   “乔言……”何晓宁皱着眉头看着他,有些难以置信。   乔言笑,“本来我一直心存愧疚,尽管当年我曾经给你留过短信取消了约会,可是从你给媒体爆料的时候开始,我想我心中的那些内疚就再也不见了。”   何晓宁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你怎么会知道……”她顿时觉得浑身冰凉。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晓宁,你不是一个会使坏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正是她给报社发的传真的复印件,“传真件上是会留下传真号码的。”   “乔言,那个时候我失衡了,我见不得叶弥那么幸福。”她别开脸,声音微有哽咽,不敢面对眼前的人,其实她也后悔了。   “所以我没有怪你,可是以后我也不再欠你了。”   何晓宁没有接那张纸,乔言一松手,那白纸飘落到她的脚下。他没有停留,便从她身旁绕开。林沛本也打算要跟他道别,可是却不知道见面该说什么,最后也只得放弃。他走到何晓宁的跟前,捡起地上的纸看了看,“晓宁,其实我们是一类人,自私到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会顾及其他一切。所以我们都失败了,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何晓宁抬头看着林沛,泪水溢出眼底,“你也要走吗?”   “公司派我到泛美航空去交流,大概要在那边工作三年,回来的时候应该会有不错的机会。换个环境也挺好的,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好重新出发。”   翌日,乔言打好行装就要踏上飞往美国的航班,在机场候机厅的时候就看见大屏幕滚动播放了飞扬三十周年庆典暨增资上市的仪式和庆祝酒会,贺培宁正式接了贺振明的班,贺清文也被任命为副总经理,可是没有看见叶弥的影子。   来送行的也只有自己的家人,他有些怅然,听到登机广播便一一拥抱作别,马上就要进安检的时候就看见孙健和罗依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乔教员!”孙健喘得厉害,“你别这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大家都不在本埠,他们委托我代表一下,祝你成功。”   “乔教员,同哲现在从科隆回来的路上呢,他嘱咐我一定来送你,还说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你一定不要不把他当自己人看。”罗依就是个传声筒,可是乔言还是听明白了。他拍拍孙健的肩膀,“跟大家说,他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还有,就是告诉同哲不准打我前妻的主意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这个乔教员放心,我会帮你看着他的。”   “那我谢谢罗依了。”说完他转身看着自己的母亲,“妈,好好照顾爸爸,也别整天抱怨,也别老是为难大嫂。”   乔母有些难为情,“你在外面也要小心,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尹以宁有些等不及了,踹了踹乔言的后脚跟,乔言会意,拎起自己的行李便进了安检,飞机正点起飞。叶弥站在塔台里,听着指挥员发着一道又一道的指令,直到飞机离地,升空,转弯,消失……   贺清文站在她的身后贴身保卫,因为情绪的问题,叶弥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总是让人很闹心,所以她没去送乔言,怕自己会受不了。   “姐,乔言让我把这个给你。”   叶弥回头接过来,“这个是什么?”   “不知道,他说等他走了才能给你。”   叶弥拆开大信封,里面有一个银行密签和一封信,她拆开信,却忍不住又留下眼泪,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安稳。   “亲爱的叶子,做投机生意总是有赔有赚,这里有一亿美金,是我保底的身家,我已经记载在你的名下。爱你的言。”作者有话要说:我原来还是个后妈啊,怎么办,我又纠结了,叶子要生男孩还是女孩啊,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征集答案,求意见。因为最近一直赶进度,JJ抽,回复留言非常的慢,所以都没有回复,但是能送分的全部都送分了。关于施夜焰的事情,很多童鞋不了解啊,可以去看小二心家的文啊,下面就推她新文,《你听说了吗》,唉这名字,我一听就想起妇女主任了,好八卦啊   大结局(下)   乔言整理着自己的领带,然后又把领口和袖口重新检查了一遍,整个人特别的精神。尹以宁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很好了,只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而已,又不是去见叶子,不用那么讲究。”   乔言转过头看他,“错了。见叶子倒是不用这么讲究,我们谁没见过谁什么样儿啊,这个糟老头可是个大金主,人很挑剔的,还是小心点儿好。”他重新整理了桌子上的文件,“你都确认过了是吧,千万别出什么纰漏,这一单做成了这辈子我们就睡在钱上就行了。”   乔言一抬眼看见尹以宁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那眼神让他吓了一跳,“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尹以宁坐在办公桌上,“乔言,我们是不是又要分开了。”   乔言笑,“你干嘛这么伤感,搞得好像恋人分别一样,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尹以宁,我跟叶子很好,你别来第三者插足。”   “你别说我还真挺舍不得的,快六年了,我们把以前的公司卖掉,搬出写字楼,在一个又破又烂的小公寓里面,摆弄着十几亿美金,啧啧,那日子……”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起来真的是很惆怅,“我们第一年还清银行的贷款,第二年利润翻一倍,第三年搬进帝国大厦,有了自己的公司和办公室,第四年我们回购了桥江27%的股份,第五年我们重新掌握桥江的经营权,……”   “今天我们要造一个新的跨国投资公司!”乔言搭上他的肩膀,紧紧的跟他抱在一起,“这些年辛苦你了。”   尹以宁笑,“辛苦倒是谈不上,反正都是拼事业,不过跟着你,我就拼得凶一点儿,没这事儿的话我就悠闲一些,虽然累一些,也算是提前实现人生价值了。”说完他回头狠狠的锤了乔言一拳,“你知道你最可恶的是什么吗,你跟叶子在卧室翻云覆雨,你让我在客厅听戏,你说你缺德不缺德。”   乔言呵呵的笑出声,“我没怨你偷听你倒是抱怨我,我可没逼着你听,没管你收钱呢。倒是你也赶紧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一下吧,你也不能老是一个人。”   尹以宁仰着脖子,“我看我是没戏了,我现在也被你家叶子把口味养刁了。到底去那里能找一个那么爱我的女人,没名没分的跟着我生两个孩子都没有怨言。”   乔言有些黯然,心中又升起满满的愧疚,“所以做完这一单我就一定要回去了,该是时候还我这五年多欠下来的债,我都有四个多月没有看到两个小家伙了,还有我也想叶子了。”他低头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是他们一家人的合影,大儿子乔致远马上就五岁了,小儿子乔致博也三岁了,两个小家伙大概是憋着一股子劲呢,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帅气。周同哲说了乔致博长大之后绝对是重量级的女性杀手,绝对老少通吃型,刚会说话就已经满嘴都是甜言蜜语了,叶子都有些纳闷,说起来还会脸红,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有特异功能,当初乔言腻在她身上说的那些肉麻的话都给他听去了。乔言不觉得,认为他分明就是遗传了他舅舅的花花肠子,就为了这件事情,贺清文专程飞到美国来摔了他姐夫一个大马趴,什么叫遗传了他的不良基因啊,简直就是扯淡。   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致远,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一直没有能够陪在他和他母亲身边的原因,乔言总是对他有特别的眷顾,总是觉得不管给多少的爱,都无法弥补那段时间的空白。都说三岁看到老,别看乔致远那么小,可是已经有些沉稳的样子,还特别的会疼他妈妈,乔言自是高兴,觉得他的细腻和内秀大概是得了叶子的真传。   尹以宁想了想,“其实我觉得吧,你也确实够缺德的,叶子刚生完孩子,你就把人家骗到美国来念书,然后你又搞大人家的肚子,害得她一个MBA念了五年还没毕业,你这不是折腾人吗。叶子也是,怎么就那么听你的,真是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真是服了你们了。”   乔言不说话,其实在他们两个之间,真正被捏圆搓扁的是他才对。只是有了那么深的感情,管他搓圆还是捏扁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乐在其中。   秘书敲门进来,“乔总,尹总,史密斯先生马上就到了。”   乔言和尹以宁立刻收敛了神色,“知道了。”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走吧,打好最后的战役。”乔言拍着尹以宁的肩膀。   尹以宁却不以为然,“对你而言是最后的战役,对我还是上下求索的开始。”   两个人已经商量好了,这笔生意做完,乔言会抽出其中的利润,然后整间公司都给尹以宁,他只象征性的留15%的股份,安心的回国跟大哥一起经营桥江。施夜焰也算够朋友够义气,虽然当年在钱上没有给他太多的支持,可是这几年对于桥江的发展还是投入了不少,乔云提出的每一项发展策略他都没有给卡过,即使在董事会遇到阻力他也都能设法让它实现。但是他也不是白忙活,最后他还是掌握了桥江13%的股份,成了第二大股东,不是他不卖,随着企业规模的日益扩大,乔言也实在是买不起了,在掌握了39%的股权,确定拿到经营权以后,他放弃了对桥江股份的收购,五年多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白的浪费。   这两年桥江赚了不少的钱,除了原来就有的餐饮旅游和地产这些业务,按着乔言的设想,近几年也开始慢慢的涉足到金融领域,桥江的投资公司和咨询公司已经成了桥江产业链的重要组成部分。   有时候,不经淬火不足以重生,乔震庭从来也没有想过那个岌岌可危的桥江在不到六年的时间里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周同哲要结婚了,给乔言也发了帖子,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一般,虽然他是飞扬的飞行员,可是却是一个掌握着公司7%的股份的飞行员,他父亲挖煤起家,对于经营并不算精通,投在飞扬的这些钱也顺便给自己的儿子来管理了。而罗依这个整天跟在周同哲身后屁颠屁颠的小姑娘经过五年的不懈努力最终修成正果。   婚礼场地定在桥江饭店,叶子早早的就打电话跟乔言邀功,说是这单生意是她揽来的,定是要寻个奖励什么的。乔言在这边办理最后转让的一些手续,回去参加周同哲的婚礼他也便不会再回美国。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捏着手里的钻戒,他真的缺很多的课,没有求过婚,也没有婚礼。其实在还清银行贷款后他就想跟叶子复婚的,可是她却不想。那时候乔言真的害怕了,可是她却依然陪在他的身边,在他最忙碌的时候打点好他的生活,陪他做每一个艰难而又充满风险的决定,他们共同承受压力,共同分享成功,甚至她还为自己又生了一个孩子,却偏偏不肯再做乔太太。   这次乔言没有把自己最后的行程和计划告诉她,他想给她一个大的惊喜。   周同哲结婚那天乔言突然就出现在酒店里,这可是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他的学员们一齐就把他给围了起来,其他四个都有些不满意了,“乔教员,你偏心啊,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可都没到,就偏向同哲。”   “教员那会儿正躲债呢,怕你们管我要份子,所以躲着不敢出来。”乔言的心情好的很,他四周看了一下,贺家的人还都没有到,却看见了林沛。他们相顾笑了一下,似乎所有的成见都消失了,可是那些曾经的兄弟情义也早已不复存在。乔言跟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就到休息室找周同哲。   本来对乔言能来他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可是这人突然间杵在自己跟前了,还真的让周同哲激动了一把。   “乔教员,真没想到你能来。”说着就上来紧紧的抱住了乔言,“我们有四五年都没见了。”   乔言也有些感慨,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我是一定要来的,上次你跟我提供了能源产业非常重要的信息,不然我恐怕没有那么快翻身,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周同哲呵呵的笑,“其实那次我真的就是随便说说我们家里的情况,没想到你那么有心,能预测出政策的走向,你自己本事大,我就是抛了砖,把你这块玉引出来了而已。”   “看见新娘子了吗?”乔言暧昧的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逃不出罗依的手掌心的。”   周同哲无奈的摇头,“女人执着于爱情时,迸发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有着钢铁一般坚强的意志和决心。当年叶子守了三年守得云开,罗依能扛五年,……”他摇摇头,有些叹为观止。   乔言斜睨着他,“你不爱她?”   周同哲想了想,“说不清楚,反正没有她在身边很不习惯。那天早上起床,突然发现身边没人了,然后厨房里也没有,哪里都没有,行李箱也不见了,常换的衣服也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那个时候我有点儿崩溃,我知道我完了。那会儿我就发誓,只要能找到她,我就马上跟她求婚。”   “后来呢?”乔言有些好奇。   周同哲篾了他一眼,“跟你前妻一起,带着你那两个宝贝儿子去夏令营去了。”   乔言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他拍了拍周同哲的肩膀,“我跟你说,别看叶子整天跟傻大姐一样,她根本就是在跟咱们装傻,她就是个小狐狸精,勾引人什么的,最拿手了。看见没,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说这话的时候,乔言口气里都是自豪。   周同哲愣了一下,随即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她们是故意的?”看着乔言鄙视他的表情,他顿悟了,他懊恼的叹了一口气,“这算什么事儿啊,这笔账我得跟她算。”   “就是这样,当年等我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也已经掉进去了。不过女人挖空心思的设计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爱你?所以呢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哪天女人发狠了,你哭都来不及。得到真爱不容易,要万分珍惜。”乔言语重心长,却也是由心而发的感慨。   门突然被推开,“新郎官,新娘子问你她的钻石耳环你有没有看到。”乔致博穿着黑色的小礼服,打着领结煞有介事的样子,声音脆生生的,说完话一偏头看着旁边的人,愣了一下,然后冲过去就抱住乔言的大腿,“爸爸,是爸爸。”然后就扯开了嗓门,“妈妈,哥哥,爸爸来了,爸爸真的来了,我已经把他抓住了。”说完就放开嗓子大哭,“爸爸,我可想你了,你怎么老是不回来看致博,打电话你都跟哥哥说话比我多,爸爸不喜欢致博也不能不来看我们啊,哥哥也可想可想爸爸了,妈妈也可想可想可想爸爸了。”   乔言鼻子有些酸,他把儿子抱起来,“谁说爸爸不喜欢致博,你告诉爸爸谁说的,爸爸喜欢致远也喜欢致博,都是爸爸的好儿子。”   乔致远闻声就跑过来,也上前抱住乔言的腿,也不哭也不说话,眼圈红红的,那副倔强的样子像极了叶子。乔言蹲□搂着两个孩子,“别哭了,都是爸爸不好,以后爸爸天天陪着你们。”   叶子倚靠着门框,两手抱在胸前,她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礼服,抹胸的款式,衬着她白皙的皮肤,有些耀眼了。腰肢依旧是盈盈一握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微微的笑,淡淡的开口,“这次不走了?”   乔言抬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不走了,以后都留在你身边,尽我对这个家庭的责任。”   叶子有了想哭的冲动,可是还是忍了下来,她哼了一声,扬起精致的下巴,“谁跟你有家庭。”说着上前拉住两个小人,“儿子,我们走,看新娘子去。”   观礼的时候乔言坐在叶子的旁边,他根本就无心听别人的什么誓词,只是歪头看着旁边的人,叶子也没有不自在,管够看,随便看。   乔言伸手在她肩膀上摩挲着,那块胎记真的被刺成了叶子的形状,今天上面还贴了钻,阳光下钻石映着皮肤一闪一闪的,性感的要命,乔言情不自禁的低头在上面吻了一下。   “你干嘛?”她脸上有些红,今天来观礼的很多都是同事,她很难为情。   “怎么没有刺个乔字啊?”   “刺你个头,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刺个乔字。”   “我是你老公啊?”   “离婚证书为证吗?”   乔言拧眉,“那我是你孩子他爹。”   “那又怎么样?”叶子挑眉看着他,一副挑衅的样子。   乔言有些恼了,“贺菁文,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哼!我不想怎么样,喜欢本小姐?那你就来追我好了。”说完叶子起身也没有凑过去抢花球,径直就往回走,没走两步就有东西砰的砸到她的脑袋上。   叶子回头,看见那一大束的香槟色捧花就在自己的脚下,罗依抱着周同哲的胳膊蹦跶着,“砸到叶子姐了,同哲,真砸到叶子姐了……”   乔言站在那里盯着叶子看,抿着嘴笑得很骚情,“贺小姐,你就认了吧。”   (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文结束,接下来是番外,有乔二追求叶子,求婚,结婚以及两个儿子的戏份,番外若干,每周两更。下面是推文时间,首先是我自己的,然后是个古言,俺家淼淼的。 70、番外一 乔言开完会出来,后面跟着一众的公司中层,个个都是唯唯诺诺的,大家心里都吊着七八个桶,不知道这位乔副总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这脸一个上午就没有露出一点儿笑意思。 乔言心里也烦得厉害,昨天他的第99次求婚又失败了,并且这个死丫头现在是根本不让他近身,每次他从一大堆的工作里面抽身去跟她约会,她都跟自己保持5米以上的距离,表现的很不熟的样子,还跟他玩清纯,这回来都小半年了,加上在美国两人分开的四个月,他都快一年没有沾着荤腥了。 昨天晚上,贺家来人把两个小家伙也接走了,说是太姥爷特别的想念他们,那两个臭小子也是没人性,一听说太姥爷又给他们买了新玩具立刻就跟着人家走了,他亲爹难道没有给他们买玩具吗? 今天早上,他母亲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能在两个月之内把叶子娶回来,把两个孙子接回来,那么就让他做桥江的一把手。乔言真被吓着了,他现在做个副总都每天焦头烂额,这要是做了总经理他就被绑死在这里了,可是他还想等着手头的案子做完了,他就回飞扬再自由几年。乔云倒是为这个想法叫好,他从毕了业就开始为桥江工作,这么多年都没有带着自己的老婆出去转转,也浪漫浪漫,到现在他连孩子还没有,也不得不说是个遗憾。如果乔言能接了他的位子,他也是求之不得。 乔言早知道他父亲一直都觉得他不够成熟,不适合接掌桥江,他去求救,却没有得到回应,似乎他也觉得这样挺好的。乔言一瞬间感到压力倍增,想当年他们硬逼着自己跟叶子离婚,现在又通牒要在两个月内娶回来,这样的反复无常的父母真的伤不起啊。 乔言想到这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转头看着身后跟着的人,“光跟着我有用吗?说话!” “乔副总,通宇公司那边来人了,说咱们想要那块地就必须再加两个亿。” “那块地马上就闲置了两年了,不卖也得被收回,还装什么大爷,告诉他们,市场价然后把他们交的土地闲置费也给他们,然后再加一千万,没有什么好谈的。” “我说过了,可是他们说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他们就另找买主。” 乔言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专案负责人,“他们这么说的?” 那人冷汗淋漓,诺诺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现在真的很困难,他们的立场很硬。他们还说,与其让桥江这么欺负还不如让国家收回。” “那让他们等死好了。”乔言有些不屑,“张经理,你还记得桥江给你多少年薪吗?”还不等他回答,乔言就转过身去,继续往电梯的方向走,“你今天一句我想听的话也没说,你自己看着办吧。下一个该谁了。”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赶紧走到他身后,“乔副总,这是刚做好的对虹苑机场私人持股股份的收购计划,还有就是上报给国资委和证监会的文件。”说完把文件夹递了上去。 乔言神色一凛,这个是他目前首要的一件事情,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有仇还是要报的。他今天落到这个妻离子散,荤腥不沾,还要受爹妈威胁的日子都是拜那姓官的一家所赐,在商言商他也就不客气了。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格外的愤怒。 他抱着文件夹,立在电梯门口,手指划过纸面,粗略的看了一下,突然他手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姓官的股份为什么只收60%?” “官氏企业的资金链现在有严重的问题,好多的楼盘都停工了,有很多正在被我们接手,现在我们低价收购他们所有的机场股份会不会太狠了,他们也挺可怜的。”被桥江这么一整,就是不倒也很难在这个地盘上呼风唤雨了。 “陈主管,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我帮你写一封推荐信去官氏企业,他们一定会很乐意接受你的。”说完直接把文件夹丢在电梯旁的垃圾桶上。 身后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喘,一个个都不出声。 “没有了吗?”乔言回过头,“行政主管呢,不是说有核销账吗?” 行政主管手心里的汗不停的冒,这个时候找黑面神报销二百多万的接待费这不是找死吗?正在犹豫的时候,电梯突然响了,行政主管立刻赔笑,“副总您请,这个账不着急。” 乔言回头,瞪着眼睛看着他,“着不着急你说了算了?拿来!”电梯门马上又要合上了,秘书赶紧把住电梯的门,乔言似乎是不打算放过这位主管,他抿着嘴唇看着手里的账目,“哼,一个季度你给我报263万的接待费,桥江早晚被你们吃倒了,给我把每一笔账目的核销发票和报账人明细都给我送上来,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金贵,给我喝上万块钱的酒。” “副总,这个季度桥江这不是交割吗,应酬特别的多,好多都是市里领导,还有很多的大公司来致贺,所以开销大了一些,下个季度肯定就没有这么多了。” “我说话你听不懂?”乔言瞥了他一眼,把文件夹丢进他的怀里,“别让我说第二遍。”说完就进了电梯。 乔言闭着眼睛,“小陈,新加坡的那栋房子进展的怎么样了。”他甩甩头,一上午都被那些废物给搞晕了,还好尹以宁不像那些人,不然他这辈子都买不回桥江,也不用娶叶子了。 小陈是整个桥江唯一的一位男行政秘书。开始给乔言配的秘书姓任,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大美女,贺菁文贺大小姐看了一眼,一个星期没跟乔言说话,连电话都拒接。如果不是乔致博那个小机灵给自己通风报信,他都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唉,他真的是很冤枉,他都没有正眼看过那位任小姐。 “副总,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办好了,只是回购那座房子我们花了市价的两倍,装修也是照着你的图纸来的。上个月就已经完工了,里面清洁也都做好了,前天我给您送了工程的检验报告和有毒有害物质的检验报告,都是合格的。” 乔言笑,看着他,“总算有个会办事的,明后两天加上周末我不在,你也休息一下。” “谢谢副总,机票已经给你取了,放在你的桌子上。” 乔言拍拍他的肩膀,一个人进了办公室,他看着桌上的机票,脸上露出笑,叶弥终于坐上了副机长的位子。因为这六年要么在生孩子,要么就在美国陪着自己,她的事业完全停滞,从去年她才重新接受培训,重新上岗。只是他的其他学员都已经是机长了,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能独当一面,没有一个让他失望的。而周同哲成了飞扬史上最年轻的正式教员,这个职称,乔言现在还没有。 岁月蹉跎,弹指一挥间。还记得当年在新加坡他抱着叶弥,说等她正式飞的时候,自己会坐在机长的位子上陪她一起,迈上事业的第一个台阶,可是现在这个承诺已然不可能实现。 他有些怅然,不管怎么样,这一段路他要陪着她,不能在身边,也要在可能的最近的地方。 周同哲从飞行调度也就是自己老婆手里接过任务书,低头就亲了人家一下,引得办公室里的人都笑起来,罗依有些难为情,“我跟你说,乔教员在你飞机上,你不准对叶子姐有想法,我可警告你。” “是吗?”周同哲好奇,然后赶紧翻了翻乘客名单,头等舱第一名就是乔言,他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也能在离我最近的地方陪我飞啊。”说着他拉起罗依就躲到里面的资料室,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罗依看着他,“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周同哲管不了那么多,捧着她的脑袋把她压在墙上就是一通的深吻,抬起头他动情的看着她的绯红脸颊,伸手摸了摸她的两腿之间,“我回来是不是那个就没了。” “不行,还得两天呢。”她把头埋在他胸前。 周同哲皱眉,回来再等两天他又飞去莫斯科了,“娶你这样的老婆干嘛用!”他有些抱怨,可是却紧紧的抱着她,舍不得放手,乔言说的对,感情这种东西就好像水库的水,蓄起来了,一开闸就无法阻止的疯狂奔涌出来。 罗依心里甜甜的,她抬腿磨蹭了他的两腿之间,“那不是正好,你不是想让我陪你飞吗,等你回来,我就陪着你……”她凑到周同哲的耳边嘀咕,周同哲的脸色微红,狠狠的掐着她的腰,“罗依同志,你刚才做了一件会对飞行安全造成重大隐患的事情。”说完又狠命的亲了两口才分开。 上了飞机,贺菁文已经把飞机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周同哲想告诉她乔言就在飞机上,可是最后还是忍着没说。如果她知道,他说得多余,如果她不知道,那就是乔言想给她惊喜,他就不好破坏了。 飞机安全落地了,开完总结会,大家都出去搭机场的巴士去酒店,贺菁文落在最后,“靳清!”她叫住了前面的一个空姐,“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靳清有些惶恐,站在原地惊诧的看着贺菁文,心里充满了忐忑。 乔言站在机场外面,抱着一大束的百合花,远远的就看见机组都出来了,可是唯独没有看见叶子。天色已晚,他看了看时间,再晚怕是要错过时间了。他跟周同哲打了个招呼,就走进大厅,就看见叶子一脸严肃的跟对面的空姐讲着什么,那个漂亮的女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乔言抬头笑,“这么快就训上人了。”他走过去,“叶子?!” 贺菁文一转头,立刻捂住了嘴巴,眼圈一瞬就红了,他真的来了,一定是陪着自己飞过来的,原来他没有忘记他们当初的约定。叶子没有提醒他,知道他实在是太忙了,接手桥江后,关于并购和资本运营这一块儿还都在他手里,乔云只是负责整个集团的经营。她不忍心再给他添麻烦,只是没有想到,他真的记得。 “恭喜你,叶子。” 叶子没有接花,连花带人一起抱在怀里,这时候也忘记了拿乔和装清纯了,“言,我以为你忘记了。” “怎么会,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对你做的每一份承诺我都深深的刻在脑子里。”他扶着叶子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 叶子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靳清,“我说的话,你考虑考虑。” 出了机场大门就有车等在外面,乔言接过钥匙,没有让司机跟着,叶子好奇,“你开车过来的?”她故意说笑。 “以宁的公司在这边有办事处。” 以宁的公司不就是以前他的公司么,怪不得他会在这边有房产,她有些惆怅,只是那么美的房子,有那么多回忆的房子,在偿债的时候都被法院拍卖了。 “你在跟那个女孩说什么?同哲都没批评人家,你这个副驾驶倒是威风起来了。” 叶弥叹了口气,“什么啊,那是清文的相好,清文也是,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偏偏找个空姐。” 乔言倒是有些意外,“贺菁文小姐,没想到你现在还有这么多门第观念啊,于是你刚才以飞扬大小姐的身份去棒打鸳鸯了?”乔言戏谑。 叶子白了他一眼,“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不是因为她是空姐,是因为她有男朋友,都是很多年感情了,要谈婚论嫁的那种,那人你说不定认识呢,江邵!不知道怎么跟清文搞到一起了。我让她考虑清楚,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乔言一边开车一边歪着头笑,“哟,这不都是熟人啊。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清文介入到人家的感情里了,江邵那小子做警察呢你得让清文小心点儿。”他哈哈的笑出声。 “所以啊,你得找时间跟清文说说,你别看他对你哼哼的,其实很崇拜你的,你说话他还会考虑,我说就是白费口舌。” “我不说!”乔言不想掺和别人的感情,合适的人会在一起,不合适就是在一起很久也会分开。这种事情妙不可言,真的是缘分挡也挡不住。 “为什么?” “你弟弟很厉害的,我打不过他。” 叶子一口气堵在那里,好吧,她说不过他。 车子不知道在海边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那栋别墅的跟前,叶子好奇的看着他遥控打开车库门,把车开进去,然后做梦一样的被他牵着手下车。 “这房子……” 叶子话还没有说完,乔言就抱她起来,直接抱进屋子里,里面的装修还是跟原来一样,叶子一时间有些恍惚,看着他一手撑着墙,把自己困在那里,然后整个人压下来,轻轻的舔着她的嘴唇,叶子一时在那梦一般的温柔中迷失,她慢慢闭上眼睛,迎上他的唇,唇齿交织,那些曾经的苦难似乎都不存在一样,他们依旧那么缠绵的相爱,贫穷,压力,变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从这个房子开始的忠贞不渝。 乔言的手扯开她的制服衬衣,推高她的内衣,“叶子,叶子……”他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忘情的把头埋在她的胸前。 叶子的神经被身前的传来的点点疼给唤醒,她推开他,整了整自己不整的衣衫,“乔言,别这样,不好?” 乔言愣在那里,转瞬脸上显出无奈,“贺菁文,你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不好的,我们连儿子都有两个了,你说想恋爱,我们都恋了五个多月了,只要我们在一个城市,每天约会,吃饭,看海,看星星,看电影,五个月啊,就是不认识的男女交往五个月也上床了,你连让我亲一下都扭扭捏捏的,你是故意的吧。” “乔言,你没有诚意。”叶子忿忿的转身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乔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情绪都起来了,这么生生的断了,这不是要人命吗?他慢慢的走过去,在她的身前蹲下,“叶子,这个房子对我有格外重要的意义,我用了双倍的价格买回来,按照原样重新装修,我知道即使这样也不会让我们回到从前,没有那些伤心,也没有那些风雨,可是我还是想做,因为我希望未来,就像从前一样,你在我身边爱我,我把你护在怀里照顾你,一辈子都不分开。六年前我们就是在这里做了真正的夫妻,我想跟你在这里重新开始。”他跪在叶子的跟前,拿出他已经展示了九十九次的戒指,“贺菁文,嫁给我吧,你永远都是我最珍爱的叶子。” 叶子的眼睛红得厉害,眼泪就在眼眶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乔言,你就是妄图用物质和甜言蜜语达到你想要禽兽我的目的,大色狼。”说完她站起来,再跟她面对面她怕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乔言有些沮丧,他咬着牙站起身,上去就把叶子抱起来,“我告诉你,贺菁文,今天由不得你了。” “啊啊!”叶子惊呼,“乔言,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这样我告你强*奸!” 乔言不管她的不老实,直接就抱到楼上的卧室,远远的就给丢在床上,“贺菁文,如果你明早还能起得了床,你就去报案好了。”说完他关掉自己的电话,拔了卧室分机的电话线。 叶子往后躲,又被乔言拉着脚踝拽了过来,今天他是志在必得。 “我没洗澡呢。” “我不嫌你脏。” “你也没洗澡,我嫌你啊!”叶子知道他这个饿狼似的样子,要是真让他得逞,她肯定是死定了,别说明天早上,后天早上的太阳她都见不着了。这会儿她突然觉醒,为什么这次航班带两个副驾驶,原来自己家有人出卖她。 乔言愣了一下,一眯眼儿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那好,反正我们都没洗,不如就一起。” 叶子后悔了,她把着浴室的门,里面的浴缸好大,水很深,她会被淹死的,“我不要一起啊,言,你再跟我求一次,我就答应你,然后我们在床上,里面不舒服。”她委屈着,猫叫一样的跟他矫情,“再求一次就成。” 乔言一皱眉,不能给惯坏了,“不行,这会儿想答应,晚了。不舒服也不行,我舒服,你个死丫头,我今晚就让你把欠我的十一个月的账都还了。” 温热的水汽萦绕着两个人,乔言抱着叶子的身体,把自己深深的埋进她的身体里,没入的那一刻,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叶子,你真的生过两个孩子了吗?”那里的紧致差点儿让他没有把持住,“我的叶子,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他把脸埋在她的乳间,脑子里闪过了千万的画面,他们一起走过的酸涩,甜蜜,艰苦岁月,没有爱的时候,她在身边,没有名分的时候,她在身边,没有财富的时候,她在身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她在身边。原来那都是最幸福的时候! “叶子,下半辈子,我都在你身边。” 叶子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闭上眼睛怕眼泪再不听话的流出来,她后仰,慢慢的把自己完全的没入水中,乔言配合着她,悬宕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屏住呼吸,他慢慢的沉□,吻住她,让她呼吸自己的空气。 一辈子总是应该有一个人愿意与你共同进退,那是一种幸运,而你也愿意与她相濡以沫,那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厚厚的遮光窗帘让外面纵然是烈日当空屋里也是一片黑暗,乔言侧过身,抱住身边的女人,依旧没有睡醒,“饿不饿?” 叶子也迷迷糊糊的,昨晚下了飞机就跟着他鬼混了,连晚饭都没吃,那点儿机餐早就消化完了。她也翻身过来,缩进乔言的怀抱里,“快要饿死了,可是不想起来。”困和累已经把饿完全打败了,“还说给这个给那个,跟你一块儿,每次都睡不好还吃不饱。” 乔言眯着一只眼,暧昧的笑,她在自己怀里蠕动来蠕动去的,早就把他的身体叫醒了,他把自己贴上来,“要不要我喂你。” 叶子有些迷糊,砸吧了一下嘴,猛然睁开眼,“你想干什么?” “叶子,嫁给我吧,那样我就是你的了。” 叶子望着她,一时失神,下一秒她的眼泪绝提而出,“好,言,以后你都是我的。” 乔言紧紧的抱着她,在她的头心上吻了又吻,终于答应了,这比谈判还要费劲啊。他想他在求婚这件事情上动的脑子,完全可以低得过叶弥在他身边潜伏的时间花的心思了。这这妮子是要把这些全都讨回去吧。 “怎么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感动了,你是我的了。”叶子还不知死活的在他胸前蹭眼泪,乔言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没想到你好这口儿!” “多浪漫啊,第101次求婚耶,我一直都梦想着的最浪漫就是这样的。” 乔言一口气没有顺上来,原来这么简单,不早说,他一天求十遍,十天就完成任务了。他愤愤的压在她身上看着她,叶子怕了,“不要了,会死人的,乔言,真的会弄死我的。” “我是你的了,难道不要庆祝一下?”乔言抿着嘴笑,明显不怀好意。 “不要!” “那你耍了我这么久,我就要惩罚一下。” …… “叶子,我们再生个女儿吧!”乔言满足的抱着她。 叶子有气无力,“你这个样子再生十个女儿都不成问题啊。”只是她快死了。 71、番外二 过了叶弥这一关,乔言的好日子并没有来到,在女方家长那里卡住了。 乔言好话说尽了,贺培宁就是不松口,话说自己在C城也是个有脸面的人物,贺家那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大家族了。好不容易认回了女儿,这就开始一连串的事情。 跟丈夫离婚,然后做未婚妈妈,然后欺骗家里说是去美国读书,然后整天跟着前夫在美国鬼混,然后还又搞出一个儿子来。害得他不得不拉下老脸,去计生部门和公安局找关系,给乔致博那个小鬼去上户口。 这真是转着圈丢人,在家里两口子也没少受老爷子的白眼儿,贺建明一向是家教严格,出了这样的事情,成了这个圈子的笑柄自然是不能善罢甘休。只是叶子这孩子呢,玲珑可爱,每次要对她发火,她就会可怜兮兮的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疼她,怎么办?只能拿爹妈开刀了。 乔言站在客厅的中央,贺爸贺妈就坐在他的对面,他的手心不停的冒汗,这种毒辣的眼光快要让他的小心灵崩溃了。 “爸,妈……” “谁是你爸妈?!”贺培宁口气很不客气,叶子这些年受的委屈做爹妈的都看在眼里呢,怎么能这么让他就过了关。 乔言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叶子,向她投去了求救的可怜目光。叶子一扭头,“妈,爸,我有些困,我先上去休息一下了。”她起身就赶紧往楼上跑,必须迅速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啊,不然一会儿火就烧到她身上了。 跟爹妈唱对台戏,多对不起疼她的父母啊,再说显得她多不矜持啊,好像没有男人不行的样子。可是如果帮着父母,那乔言肯定不会放过她,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一定会让她皮肉受苦。她脸色微红,有些难为情。唉,孩子都打酱油了,还矜持个P啊。 她这一走,结果就很明了了,贺清文正看好戏呢,肯定是不会帮忙说话,他爷爷年纪大了,看报纸的时候什么都听不见。 乔言最后的杀手锏就是两个孩子了,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的儿子,转头冲着二老,“您就是再看不上我,也得为孩子想想啊,他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才能健康的成长。” “哼,我们叶子没有完整家庭成长的很好,你倒是有完整的家庭,也没见你有多好。”贺培宁愤愤的说,转头看江明明。她也跟着点头附和,“我看这两个孩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心理健康,没有什么成长问题,乔言,这个你可以放心的。” 乔言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他转头看着两个正在比赛玩魔方的孩子,“致远,致博,你们跟爸爸说,希不希望爸爸妈妈在一起?” 两个小家伙停下手里转得飞快的魔方,然后对着脸看了看,动作很一致的就从沙发上跳下来,“姥姥,姥爷,我们要去上厕所。” “你们……”乔言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就生出这样的儿子了呢。 贺建明从报纸上露了一下头,从眼镜上面向两个小家伙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乔致远拉着乔致博进了洗手间,两个人关上门就纠结了。 “爸爸会不会不喜欢我们了?”乔致远有些担心。 乔致博纠结着脑门儿,“应该不会吧,太姥爷不是说了吗,我们俩是双方争夺的重要阵地,我们越是不明确立场,就会越多人争取我们,姥姥和姥爷会更疼我们,爷爷和奶奶也会更疼我们,妈妈会更疼我们,爸爸也会更疼我们。” “可是爸爸看我们的时候分明就是想揍我们。” “我也这么觉得。”乔致博小拳头顶着脑门儿,“哥,你说太老爷是哪边的啊?” 乔致远一屁股坐在马桶盖儿上,用拳头支着下巴,“我觉得他跟姥姥姥爷是一伙儿的。” “那我们一定是帮了姥姥和姥爷了。”乔致博叹了一口气,“爸爸会恨我们的。” “那我们到底要帮谁啊?”乔致远也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你说爸爸跟妈妈是不是一伙的啊?” “应该是吧?” “伤脑筋!唉!” “伤脑筋!唉!”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相互看了一眼又一起叹了一口气。 乔言回到乔家的时候,进门就看见父母都站在自己跟前看着自己呢?乔言摇了摇头,气还没叹出来呢,乔震霆就当头给了他一巴掌,“你个没用家伙,一个已经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你都娶不回来,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乔言也有些恼了,“还说呢,人家叶子爸妈现在就是很不放心她嫁到咱们家里来,叶子以前受那么大委屈,谁亲爹妈愿意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第二次啊。”说完他转头看着他妈,“妈,你用水泼叶子,人家她妈可是记住你了。” 乔震霆摇了摇头,“乔言,你跟叶子商量一下,找个时间,请贺家家长吃顿饭。”说完他顿了一下,“算了,还是我亲自跟贺培宁说吧。” “要不我去找叶子道个歉吧,你不在的时候,她常来帮你大嫂的。”乔妈妈在心里也过意不去,只是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乔言低着头,“爸妈,还是我来约吧。” “还是爸爸来吧,这个时候我们需要拿出些诚意来,谁让我们以前做错了呢。” 在乔言的心里其实是希望这样的,他早就看清了,其实贺家只是想要一个承诺,希望自己的父母以后能对叶子好,只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没有办法去要求父母出面来求亲。他也是个不孝顺的孩子,桥江没落的时候他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时候做一个男人需要承受的东西有很多,心理不强大根本无法成功。 乔言点了点头,“尽量约在下个月吧,机场那边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可能都不在本埠。” “要不就定在你成功回来以后吧,爸爸也好有个说辞。”乔震庭笑,拍拍乔言的肩膀,“注意点儿身体,别太累了。” 乔言去北京的前一天约了叶子跟两个儿子吃饭,餐厅又是定的味蕾情动。乔致远和乔致博都很高兴,因为又可以看到卷卷了,那个小绅士什么都彬彬有礼的,让他们两个散养惯了的看着就很想笑。只是这天他们失望了,因为小卷卷到法国去了。乔言看着两个人失望的样子也不安慰,自顾自的点着吃的,可是却完全没有点两个小家伙爱吃的东西。 “爸爸,怎么没有帮我和哥哥点餐?” “别叫我爸爸,我没你们这样的好儿子,关键时刻居然都跑了。”说完把菜单丢在两个小家伙的跟前。 乔致博一笑,抢了过来,对着侍应生抿着嘴笑,“帅哥哥,我们再要两份‘甜过初恋’。”他还有些奶声奶气的动静着实吸引了不少食客的目光,一时间很多的客人都叫了“甜过初恋。” 乔言笑,两个儿子各有所长,致远是智商高的吓人,致博是情商高的可怕,这两个孩子以后如果真的能同心做事业那一定是不可限量的。 吃饭的空当,乔言看着叶子,“我爸爸想约你们家人一起吃个饭。” 叶子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那你快要成功了!”她抿着嘴笑,她很清楚如果乔言的父母不出面,这道坎乔言自己是过不去的。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名门闺秀了,再加上之前的遭遇,她的父母长辈是不可能只把她交给一个爱她男人就高枕无忧了,她要走进的是另一个家庭。 乔言也愣了一下,“你该给我提示的。”他夹着叶子最喜欢的菜放进她的碗里。 “我说了还有什么意思。我倒不是想拿乔,或者给你父母难堪,只是……”叶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乔言敲了敲她的碗,“快吃吧,吃饭时候少说话。”他心里知道她曾经受过的委屈,只是以后都不会再受委屈受伤害了,她就是他这一生拥有的无价之宝。 一个月以后,官家大部分的在开发楼盘被桥江接手,大部分闲置待开发的土地也都转让给了桥江,属于官家的机场股份也已经全部易手。乔言不是一个喜欢赶尽杀绝的人,官家的珠宝产业他未动分毫。 在机场官恩萍的办公室,那个女人直直的盯着乔言,目光中犀利却少了霸气,已经底气不足了。 “你不怕我东山再起报复你吗?” 乔言笑,“你应该知道,这次是你们自己贪婪,拍那么多地又没有足够的资金,我是救你们的,不然你该清楚你们官家会败得更惨。” “乔言,你别假慈悲了,你收了我们的地产是帮了我们忙,可是你们受益更大,何况你没必要恶意收购我们在机场的股份。” 乔言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转身摸着办公桌上官恩萍的铭牌,“在商言商,我对这个生意感兴趣!”说着他拿起那个水晶座丢进了她的整理箱,“官恩萍,这个是你教会我的。” 晚上乔震庭在桥江饭店总统套房宴请了贺家全家,包括贺清文和老爷子在内,一个都不少。贺家父母亲自向叶子和她的家人道歉,希望能够得到原谅。乔言和叶子都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又不是他们插嘴的时候。见贺培宁和贺建明都不说话,场面一下冷了,叶子有些急,却被乔言按住,他站起来,“爸,妈,爷爷,我知道我现在这么叫有些不知好歹,可是在我的心里,你们就是我的父母和爷爷,叶子以前跟着我受了很多的委屈,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可以向各位保证,以后一定让叶子过上最好的生活,让她有最幸福的人生。”他拉开椅子,退出来,面向着贺菁文,突然单腿跪在地上,“叶子,嫁给我吧,请你相信这个世界只有我能给你最完整的幸福。” 叶弥一手捂着嘴,怕是会一时失声,她静静的看着乔言,他笃定的眼神儿让她下定了决心,她用力的点头,然后站起来,向着自己的家人,“爸妈,爷爷,我不能听你们的话了,你们就当我不孝顺好了,或者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我要跟他一起生活,我不能没有他的。” 贺清文脸上立刻现出了沮丧,“你个傻大姐,真被你打败了,爸妈帮你呢,你自己倒好……”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真是又傻又笨。 一桌子的人顿了一下都哈哈大笑起来,贺培宁走到乔言的身边,“你也是个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不接受你,你把我们叶子的心都挖走了,还有你在美国的时候,得到的最大的一笔风投是爷爷自己的基金给你投的,他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的,就是不想看着你们两个人在外面吃苦。” 乔言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可是贺建明却挥了挥手,“什么都不用说,你也帮我赚了不少的钱,我是看好你的本事,顺水人情。”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谁也不会拿着十亿美金来做顺水人情。乔言上前紧紧的抱住叶子,“谢谢你!” 叶子激动的眼泪哗哗的,声音哽咽着,“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你只要知道我爱你就行了,叶子,真的,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幸福,谢谢你给了我聪明帅气的儿子,谢谢你给我爱,给了我不一样的人生。 72、番外三   乔言时隔七年又重回飞扬,只是这个时候已经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年轻有为的青年机长,而是必须跟学员一起重新开始接受理论培训,模拟机还有跟飞。只不过他的这条路可能更好走一些,通过了这些考核他又可以重回他的机长的位置。      可是在公司里,不管他表现的怎么平易近人,可是在大家的眼睛里面他始终是一位商业大亨,是飞扬家的女婿,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可是再看叶子,虽然贵为千金小姐,可是依旧能跟同事们打成一片,真是让人十足的纳闷。      乔言结束了学员课,进了休息室就看见叶子跟一大帮人在里面说说笑笑的,看见他进去立刻就拘谨了起来,仿佛他才是飞扬家的少爷一样。      “怎么都不说话了?”乔言笑,上前搂着叶子的肩膀。      叶子端着咖啡杯子,“还不是你乔少爷气场太煞,害得我们都没得说了。”说着就很不客气的瞟了他一眼。      “那你们说什么呢,说来听听嘛,难不成说我坏话?”乔言低着头就那么看着叶子,眼睛里面全都是宠爱的目光。      “我们讨论晚上去哪里开心呢,你一来,兴致全都没有了。”叶子撅着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她眼珠子一转,“要不今晚你做东,请大家吃饭吧,去吃桥江的招牌菜。”      “可是已经没位子了?”旁边的一位乘务长惋惜的说了一句。      乔言眼睛一眯,又给他下套!      “这个比较难办啊?”乔言转过身咋么着嘴唇,眉头微微皱着。      “乔副总?”叶子跳到他的正面,“老公?”她凑上去,抱住乔言的腰,仰着头看着他的脸色,为了这顿饭,真的是牺牲好大啊。可是谁让自己吹了牛,一定能让大家吃到呢。      “你们可以打电话定位子的,估计一个月应该能排到。”乔言故意拿乔,最近桥江请了一位大师傅,手法独到,口味特别,然后每天只做三桌,搞得桥江现在每天都是客似云来,想要吃到大师傅的手艺,真得排个把月的队啊。      叶子有些恼,松开手,手指指着乔言的鼻子,“你想造反?”      “那我们谈谈!”乔言一副淡定的样子。一大堆的人都看戏似的看着两个人,脸上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乔言也不避讳,拉着叶子的手,“吃完饭我送你回家,答应我就请客。”他的声音轻轻的,可是他敢保证大家都能听得到。      叶子心中有数,让他送,指不定送到哪里去呢,可是她不怕,她有的是对策,总之她现在就是要完全杜绝婚前性行为。      她用力的点点头,“这个好办,依你。”她笑,还是一副傻呵呵的模样。乔言心里打着算盘呢,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肯定是又出幺蛾子了,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是不惧这个丫头的,她那点儿小伎俩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乔言掏出电话也不知道拨给谁了,就很大牌的口气,“晚上给我定一个……”他回头看了一眼等着吃的人,“二十个人的大桌,让厨师今晚给我加一桌。”说完就放下电话,“搞定了!晚上大家六点到桥江就说我定的位子就好了,我们有事谈。”说着就把叶子给拉走了。      在楼梯间,叶子好奇的看着他,“干嘛?”      “你都不问问我考试考得怎么样?”乔言胳膊撑着墙把她困在里面。      叶子有些不以为然,“嗨,我以为什么呢,这么个考试你还会有问题?”她蔑了他一眼,可是乔言并不想放过她,这种每天见个面问声好,跟学生见老师一样的生活真是烦透了。乔言箍着她的腰,把她压在墙上,“亲一下。”      “不要!”      “不要不行!”说着就咬住她的嘴唇,刚要进一步发展就听见一声干咳。两个人停下来,乔言回头看见周同哲在后面,背着手,“乔学员,这是公司,还是要注意点儿影响,还有飞行员谈恋爱是要到政治处去报备的,你们……”      “周教员,我们已经跟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报过备了,您就放心好了。”说完当头拍了他一巴掌,“你小子反了,敢找教员报仇了。今晚我请客,六点在桥江饭店,带上罗依。臭小子!”最后还不忘数落一句。      周同哲笑,“每次都是你们自己家饭馆儿,真没意思。”      “你可以不去,我省了。”      “那我一定得去!”      ……      晚上乔言载着叶子到了酒店发现自己的儿子和他们的舅舅也来了。乔言蔑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叶子,走到贺清文的跟前,“这么有空儿?”      “我都排了20多天的队了现在还没吃上,听说今晚有免费的,所以我就来了。”说完还嘿嘿的笑,一副奸诈的样子。      乔言回头,看见叶子已经哄着孩子们进去了,他走到贺清文的跟前,“听说你第三者插足了?啧啧,前两天我还看见江绍了,好像说江副司令对这事儿挺上心的。”      贺清文愣住了,“你怎么知道了?”他这事情都是保密的,怕对靳清不好,在公司都没人知道。“我姐告诉你的?”他一副了然的表情,一瞬又有些不满。      乔言心中当然清楚,自己喜欢的人都是会尽一切努力去保护,既然他们都想保密,那他就只好做小人了,他拍拍贺清文的肩膀,“我支持你,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他微微笑,“也别怪你姐,她也是为你好。”说完他就转身进了包间,贺清文恨恨的咬着牙,果然是他姐告密,真是太不仗义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倒是都很开心,中间致远和致博非要上厕所。乔言瞅准了这个当口,“来,爸爸带你们去。”      “我们自己能去!”致远一本正经的说。      致博歪着头看着爸爸,“我想跟爸爸一起去,比赛嘘嘘。”说着就跳下椅子,拉着乔言就出了包间。      进了洗手间乔言就忙着策反,“想不想天天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啊?”      “想!”致远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想!”致博又打鬼主意了,看爸爸的样子就知道是有求于他啊,哈哈。      乔言太了解这两个孩子了,尤其是老二这个小王八蛋,“你想要什么?”他蹲□,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我想要大飞机模型,还想开飞机。”      “没问题!”这还不好办,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开飞机就更不是问题了,爹妈都是机长,儿子拿个执照也是应该的。      他搂着两个孩子,“吃晚饭呢,你们就跟着舅舅回家,然后爸爸妈妈好好谈谈事情,然后你们的愿望就都能达成了。”      致博很爽快的点头,“爸爸,要加油!”      致远有些小委屈,“那我可不可以要个最新的九连环。”      “行!”这都是什么要求啊,难道叶子都抠门到这个地步了,连个玩具都不给买吗?      吃完饭大家喝了点儿酒,乔言有些微醺,揽着叶子的腰不放手,“我们一起走。”他慵懒的腔调有些撩人。      叶子脸色微红,她其实是不胜酒力的,就是吹牛厉害,“你喝酒了,怎么送,现在酒驾查得很紧。”      乔言笑,还成,脑子还很清楚。      “再说,清文跟孩子们打车来的,我们一起回去就行了。”她有些身子不稳,摇摇晃晃的。      乔言不说话,拿出电话,“小陈,让司机下来给我送送客人。”说着冲着其他的客人招手,“大家别开车了,打车走吧,舍不得的留着车票明天给报销。”于是大家很快作鸟兽散。      叶子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都不见了,“清文和孩子们呢?”      “让司机送走了。”      “我们怎么办?”      “不是说好我们一起走的嘛?”他呵呵的笑,很开心的样子。拉着她转身就往酒店里面走,“酒驾查得严,我们就住这里好了。”说完拖着她走到前台,“把总套的钥匙给我。”      服务员有些尴尬,   “副总,总套现在有人入住。”      “真扫兴!”他冲着叶子呵着气,淡淡红酒的醇香,“贵宾套房有吧?”说着把手伸过去。      “对不起,这个也没有了。”      乔言有些急了,“那还有什么?”      “副总,很抱歉,桥江饭店本店已经满客了。普通标间也没有了。”      “嘿嘿嘿!”叶子幸灾乐祸的笑,“生意好棒啊!”      “最近有折扣?”乔言皱眉。      “没有!副总,桥江饭店的入住一直都很高,现在是旅游旺季,客房都需要预定。”      叶子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笑得更欢快了,她揪着他胸前的T恤,凑上来,“你的办公室呢?办公室也被入住了?”她眯着眼睛,可能酒劲有些起来了,脸通红的,小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唇。      乔言松下一口气,摸着叶子的脸,“还是我老婆聪明。”      ……      三个月之后,乔言和贺菁文结婚了,因为叶子怀孕,婚事依旧从简,没有搞什么世纪婚礼,却办得很窝心。乔言的几个学员,罗依还有贺清文像是朗诵诗歌一样讲述着两个人的崎岖情路,中间叶子几度落泪,乔言站在她的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此生相伴,至死不渝。      婚礼结束,乔言和叶子两个人包了一架小型飞机飞往新加坡度蜜月,这一行没有第三个人,飞机落地后,两个人抓紧时间在机舱里面疯了一把,像机震这种玩意儿怕是没有几个人玩得起。      七个月后乔言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个公主,取名乔莅薇,生活圆满了。      叶子没有重新回到飞行岗位上,而是在五年后成为飞扬的飞行安全委员会主任。因为□乏术,乔言也回到桥江接管大权,乔云和太太放大假出去周游世界,多年不孕的彤嫂竟然在日内瓦生了一对龙凤胎。      乔致远得了乔言的真传,15岁拿到人生的第一个学位,16岁赴美留学,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回桥江成为父亲的得力助手。乔致博在美国读完硕士就已经拿到了飞行执照。贺清文舅舅很给力,极力的给他机会表现,他也不负众望,24岁他打破父亲的记录成为最年轻的机长,27岁成为最年轻的飞行教员。这期间已经多次处理飞机的各种紧急状况,成为名副其实的未来之星。叶子也为此成为最受女士欢迎的男人的母亲,她几乎每天都要找公司的各种年轻女士谈话,警告他们乔致博只是跟她们玩的,千万不要当真。乔莅薇则是让叶子头疼的要命,人长得漂亮,性子直的跟高楼外墙下水管子一样,一个弯儿都没有,也对,谁敢动桥江和飞扬两大家族的宝贝公主。说是要当歌手,偏偏五音不全,可是乔言宠她,干脆给她买个唱片公司,结果卖出120张碟片,于是又想当演员,于是舅舅出资给拍一部,结果没人看,免费赠票勉强有些人气。      乔莅薇不是沮丧一点儿半点儿,那天电影散场,人都走光了,她站在舞台上,看见台下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见过很多次了,她走过去,“先生,你是我爸爸雇的人还是我舅舅雇的人啊,现在可以去领钱了,我都看见你好几天了。”      “我不是雇来的,我是自愿来的。”      “你欣赏我?”      “我喜欢你!”      …………………………………………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在云端的最终章了,没有什么好说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感谢大家的陪伴,我会继续努力 介绍好朋友的两篇好文:哦也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苏飞】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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