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作者:师小札   第1章chapter1   窗外是滴滴答答的春雨声,关斯灵坐在阳台的竹藤椅上,托着腮看窗外的斜斜细雨,突然想起一首诗:蒙蒙细雨网春晖,南陌清明二月中。   似乎有种愁思润入心里,这样的初春,这样的天气,关斯灵只想放空脑袋,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呆呆地看雨。   但面前却有一件大事,她的婚事。   这个二月,圈子里都在传关斯灵的婚事,因为她要嫁的那个人身份显贵。   玻璃小茶几上的香茗袅袅雾气升腾,肥厚的叶子在青瓷碗里浮浮沉沉,边上搁着一本商业杂志,第五十页折了一个角,关斯灵已经看了两三遍了,是一篇专访,专访的人物是池珩,池家的太子,她要嫁的那个男人,但她对他知之甚少,于是买了这本杂志恶补了一下。   “池珩,荣和实业最年轻的总裁。”(珩:heng,第二声)   画报上的池珩俊美如神祗,面色冷峻,一点笑容也没有,目光铮铮却又透着一种淡然,很复杂的情绪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诠释得很好。   荣和集团是跨国企业,在各省市就有六家上市公司,总市值约为四千亿港元,业务包括物业发展及投资,房地产代理及管理,电讯,酒店,电子商贸,能源和媒体娱乐。   荣和集团是池珩的父亲池鼎辰一手打造的帝国,现在的接班人自然是他的长子池珩,池珩继承了父亲的优点,聪慧,有智谋,高超的领导能力,卓越的开拓能力,性格沉稳内敛,上任后短短一年之间就开拓了东南亚的疆土。   此外,他俊美不凡的长相也是圈子里名媛议论的焦点。   这篇专访主要是写了池珩对实业发展五年内的目标及展望,他看似没有一般年轻人的蓬勃野心,他的每一句话都很内敛,似乎是强调守重于攻,保守战略为主,创新战略为辅。   当然仅靠一篇专访三四千个字了解一个人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关斯灵是见过池珩的,那是在两年前的相亲宴上,她和趁着假期回国的池珩吃了一顿正式隆重的西餐,当时她食量甚大,吃相不雅,丑态尽显,不仅打喷嚏挖鼻孔,还拖鞋扣脚趾,为的就是制造一个反效果,让池珩敬而远之,她记得当时池珩用雪白的餐巾轻轻擦拭嘴唇,笑得很浅,对她表现出的一切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当然不是池珩不好,只是当时关斯灵心里已经有了言寒靖,她一心要做言寒靖的新娘,自然是要想方设法拒绝池珩。   但没想到世间的姻缘如此奇妙,兜了一圈后她最终还是要嫁给池珩。   近傍晚的时候,关斯灵接到池珩的电话,池珩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听起来相当悦耳,他请她共进晚餐,地点是普罗旺斯,一家法国餐厅,关斯灵说好啊。   很快,池珩派去接关斯灵的司机已经开车到关宅,接了关斯灵前往普罗旺斯。   餐厅位于一个花园内,门口是一棵老藤盘根的大树,花香浓郁,彩蝶翩翩,青绿色的柔软草坪连绵起伏。有些外国客人在露天卡座用餐,几个金发蓝颜的小孩在草坪上跑来跑去,手里拿着五彩的气球,整个氛围浪漫又惬意。   关斯灵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一个私密的包厢,一脚踏进去便已经看见坐在餐桌后的池珩。   池珩已经脱下正式的西服,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衣,他的袖口卷上,露出一只陀飞轮的手表。他正低头研究菜单,听到脚步声立刻抬头,便看见了关斯灵。   关斯灵连妆也没有化,清汤挂面,头发用一条蓝色的发绳随意扎起,上身是一件红色的毛衣,下面搭配了一条咖啡色格子的薄羊毛裙,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小牛皮鞋,坡跟。   两人目光相撞,彼此打量了一番。   池珩相貌英俊,五官完美,面部线条坚毅,像是最顶尖的雕塑大师用刀子一点点刻出来的,他的眼眸又深又黑,像一汪看不尽的深潭,鼻子非常挺,嘴唇到下巴的线条堪称完美。   关斯灵不用说了,她是S城有名的大美女,就算没有化妆,她精致的五官和赛雪的肌肤此刻在柔和的灯光映射下还是显示出了令人心动的美丽。   “关小姐想吃什么?”池珩将菜单递给关斯灵,完全的女士优先。   关斯灵点了鹅肝炒饭和冰激凌,池珩点了香草牛排和地中海鱼汤,还开了一瓶果味浓郁的红酒。   菜很快上齐了,关斯灵却胃口缺缺,吃了小半碗鹅肝炒饭便停下了长勺。   “味道不好?”池珩问,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味道还不错,只是我下午吃了甜点,现在没有多大的胃口。”关斯灵说着看了一眼池珩,对上他那双墨一般的眼眸,看不清他眼眸里的情绪。   池珩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地笑了:“我们两年前吃过一次饭,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关斯灵说,“我当时的表现差劲透顶了吧,应该吓到你了。”   “不。”池珩摇头,手指慢慢摩挲在杯沿,“我反而觉得你天性烂漫,不拘小节,挺可爱的。”   这是在夸她?关斯灵一愣,随即决定礼节性地用语言馈赠:“你也很英俊……嗯,我是说实话。”   “谢谢你的坦白。”池珩笑容不减,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既然我们彼此都有好感,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长辈们说婚姻是要经营的,我会努力的,相信我们会顺利度过磨合期,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关斯灵觉得池珩的话像是领导发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露出一个赞同的微笑。   池珩低头看了看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十五分,他开口:“放心,在九点之前我会送你回去的。”   “嗯,我能看看你的手表吗?”关斯灵问。   池珩立刻摘下自己的手表递给关斯灵。   铂金材质的表,表壳表链上都有镶钻,用特殊制材打造出的球体形的陀飞轮装置,透明玻璃展现了表盘上方精湛的时间误差固定齿轮,以及圆弧形的万年日历显示,板桥由金属细丝雕成,让人一眼就可以欣赏陀飞轮内的摆轮和擒纵结构,表背配有透明的蓝宝石水晶,使整只腕表处处流露出无懈可击的完美。   关斯灵看了很久,她其实对表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缓解气氛的尴尬才低头作认真研究表状。   “好看吗?”池珩问。   “很好看,而且很烧钱的感觉。”关斯灵将表还给池珩。   池珩重新戴上表,看了看时间,说了一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色的宾利车驰骋在主道上,池珩很专心地开车,关斯灵坐在后座托腮看窗外,此刻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流光溢彩,绚丽华美,这座不夜城的潇洒和不羁只有在晚上才敢大肆地张扬。   送关斯灵回关宅正好是九点,池珩很绅士地为关斯灵开门,还用手在她头上遮挡,怕她的脑袋会撞到,种种细节显示他是个非常细心的男人,这会关斯灵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才发现他个子非常高,她自己有一米七,却只在他肩膀不到的地方,她目测他的身高超过一米八四,而且他身上有种清冽的酒味,淡淡的很醉人,她微微靠近他,立刻感受到他温热干净的呼吸。   “谢谢你的晚餐。”关斯灵道谢。   “斯灵,不用这么客气。”池珩略微一顿,将关小姐三个字改成斯灵,他声线很好,口中的斯灵两字非常好听。   关斯灵一怔,随即笑了:“那我也不叫你池大哥了,就叫你名字,可以吗?”   “当然。”池珩点头,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很浅很浅的笑意。   关斯灵上前走了几步,又顿住,转头看着池珩,他俊美异常的五官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凌厉,她突然有个问题想问他,开口道:“你喜欢我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也许她觉得她即将属于这个男人了,就算她已不再苛求爱情这样的玩意,但至少想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池珩笑了,笑容依旧很浅,他声音悦耳动人:“我的表现不够明显吗?我当然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关斯灵又问。   “你很美丽,很有气质,和你相处我觉得很舒服。”池珩说,“这个理由够吗?”   “够了。”关斯灵笑了,“嗯……也谢谢你的坦白。”   “对了。”池珩掏出手机,往关斯灵的手机上发了一个短信,“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你有事随时可以联系我。”   “好。”关斯灵向他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小区。   回到关宅便闻到糖水的香味,母亲尉东陵笑吟吟地出来,轻柔地问:“是池珩送你回来的吧。”   尉东陵是个大美人,她已经四十六岁了,却依旧美丽如初,长发如瀑,皮肤很白,身材纤细,岁月似乎对她特别好,这和她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无关系,也和她的性格有关,她性格温和,说话柔声细语,做任何事都不急不躁,心境平和,信奉的是顺其自然的生活。书上说这样性格和心境的人会显得特别年轻。   “是啊。”关斯灵点头。   “你爸爸在书房,让你上去一趟。”尉东陵说。   关斯灵上了楼,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里面低沉的两个字“进来”,便推门而进,她的父亲关邵官坐在书桌后的长椅上,不苟言笑。   从小到大,关邵官就是这个样子,严肃,清冷,不苟言笑,他家教很严,工作又很忙,常年出差,很少陪伴在家人身边,因此关斯灵对父亲的感情并不太深厚,多的是敬畏,在他面前也显得有些拘谨。   关邵官才四十六岁,比尉东陵还小了两岁,他年轻的时候是标准的美男子,爱慕他的女人可以形成一个连,岁月似乎也对他很不错,他依旧英气逼人,身上有一种成熟的贵族气息。   “和池珩出去了?”关邵官淡淡地问。   关斯灵点头。   关邵官欣慰地笑了:“也就池珩能做我的女婿了,他非常非常优秀,爸爸很放心将你交给他,至于那个姓言的,你别去想他了。”   提到言寒靖,关斯灵的眼眸急骤地缩了缩,她抿了抿唇不说话。   “爸爸已经和池家商议过了,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让你们完婚。”关邵官说着瞟了一眼关斯灵,“你没有异议吧。”   “我听您的。”关斯灵说。   “嗯。”关邵官挥了挥手,示意关斯灵可以出去了。   第2章chapter2   关邵官自然是非常满意池珩,早在两年前他就着手安排女儿关斯灵和池珩的相亲宴,可那时候关斯灵爱慕的对象是言寒靖,对父亲明里逢迎,暗里反抗,在那次相亲宴上丑态尽显,得知此事的关邵官大怒,斥责女儿弃明珠择鱼目。   什么是明珠?什么是鱼目?爱情不是靠家世,钱权那些附加条件堆砌而成的,爱情只是单纯地喜欢那个人。   第一次见到言寒靖,关斯灵就心动了。   那是在金色音乐大厅的后台,关斯灵穿了一条裸色的单肩长裙,裙子非常长,蜿蜒在地上像一潭柔柔的水,她抱着小提琴安静地坐在休息椅上闭门养神,耳朵里听着的是轻音乐。每次上台表演之前,她都会用轻音乐安抚自己紧绷的神经,让自己完全沉醉在山谷泉水的声音中,忘却周遭的一切。三首轻音乐播放完毕,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墙上的钟,上台的时间快到了,她起身却觉得裙摆遭到了一些阻碍,轻轻拉了一下,竟然听到撕裂声,低头一看,裙摆被休息椅上的一颗尖锐的钉子划破了,她那顺势一拉,那布料裂开口子直接蔓延到膝盖。   有些无措之际,言寒靖就出现了,他着了一身白色西服,高大挺拔,俊朗的脸上表情淡淡的,他看出了眼前这位女孩的局促,立刻上前,俯身,蹲下,用手直接撕扯她的裙摆。嘶的一声,一大角被他撕扯下,裸色长裙瞬间变成了及膝的中裙,还是不规则的形状,看起来很有时尚新意。   他抬头笑着说:“这样也不错。”   心动就是他抬头,眼睛对上她的那一秒,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飞快,楞了半晌了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那次上台表演的曲子是《早春》,关斯灵的演奏很成功,获得了台下宾客一致的掌声。下了台,她急着去找他,因为刚才时间紧促,她没能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还或者是出于她的矜持,总之她后悔了,她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跟随他的目光跳动的声音……她不想错过他。   幸好,他还在,站在后台的入口吸烟。   她顿住,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身子站在入口,心又立刻飞速跳动起来,她一步步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   他听到脚步声,侧头,英挺的五官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有种摄魄感,他薄唇开启:“嗯?”   她不能再矜持了,大方地伸出手,笑靥如花:“我叫关斯灵,你叫什么名字?”   主动地搭讪,主动地要了联系方式,主动地追求他。他却拒绝了她,理由是他没有时间谈恋爱,彼时他的公司刚刚上市,正处于开拓疆土的初期,他每天工作近十七个小时,哪有时间和她儿女情长呢?可是她笑着说你只需要每天分给我一个小时就够了,我不会妨碍你的工作。为了他,她学会了煲汤做菜,学会了熨西服,挑领结,织毛衣,她用耐心和爱一点点地浸入他的生活,终于得到了他的回应。   她和他在一起差不过有两年,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工作疲倦后的他静静地躺在她的大腿上,她用棉签为他掏耳朵,那静谧宁馨的一刻,她看着他的俊颜,嗅着属于他的味道,只觉得美好和圆满。   而这样的美好和圆满只持续了不到两年,最终的结果是他的背叛。他抱着纤弱苍白的孟知晓,目光狠戾地盯着她,像一把刀子,声音寒冽:“关斯灵,你有什么怨恨都宠着我来,不需要欺负她。”   那一刻地崩山摇,她几乎不能承受他那目光的凌迟,她的眼神顿时黯了下去,似乎整个世界的灯齐齐灭了。   夜晚下起了绵绵细雨,春雨滴滴答答地拍打在窗上,像一首断断续续的曲子。关斯灵侧躺在软软的床上,垂眸笑着,笑着笑着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下来,脑子里浮现的还是他那日如刀子般锋锐凌冽带着恨意的眼神。爱情,她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了,男人大概都是那样,比女人少爱一份,容易控制全局,也容易抽身。   池珩,也不会例外的,关斯灵想,既然她已经对爱情不抱希望了,嫁给谁都无所谓,而池珩,至少她是不讨厌他的。   关邵官自视甚高,对未来女婿的要求高到天上去了,只有池珩入得了他的眼睛。   闭上眼睛,关斯灵让自己的脑子放空,静静地进入梦境。   和池珩的第二次正式相约是去参加婚礼。   是封昱和程殊然的婚礼。封昱是S市家族显赫的封家大公子,BCO王朝的执掌者,他娶的是家世很普通的女孩,名字叫程殊然。婚礼很奢华,地点选在有名的天主教教堂,六十辆婚车,皆是迈巴赫,宾利,卡宴等名车,新娘子的婚纱是意大利大师定制的,钻戒是国内顶尖珠宝大师许茹设计,卡地亚定制的,足足十二克拉。   池珩和关斯灵并排坐在教堂的白色长椅上,神父正在读经,新郎新娘站在最前面。   当新郎亲吻新娘的时候,池珩将手伸过去紧紧地握住关斯灵的手。关斯灵的手轻轻一颤,然后顺从地被他握着,她低头看池珩的手,干净,修长,像是艺术家的手,她感受他干燥温暖的手掌,瞬间一股暖流流淌入了心田。   教堂外的花园浪漫优雅,七千颗水晶砌成的两只天鹅摆在正中央,到处是如雪的茶花,到处是粉色紫色的气球,金色的液体从香槟塔尖流淌而下,泡沫细腻,盈盈发光。   众人起哄让新郎来个新娘抱,封昱一挑眉,直接将程殊然横抱起,低头给她一个吻,缠绵又霸气,众人叫好。   池珩拉着关斯灵的手漫步在翠绿色的草坪上,他侧头微笑地问她:“你觉得这个婚礼怎么样?喜欢吗?”   “很浪漫很美好。”关斯灵深吸一口气,空气里都是花蜜的味道,顿时沁入心脾。   “那我们也在教堂举行婚礼?”池珩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磁性。   “我们低调一些,不需要那么高调。”关斯灵说。   “为什么不要高调?”池珩转身,正面对着她,似笑非笑,“我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娶一次太太,不高调不甘心。”   不得不说,他的话让关斯灵瞬间有些心动,他在微笑,但神色认真严肃,像是作出一个承诺,她和言寒靖交往两年,从没有听对方说过什么一辈子,言寒钧是个从不做承诺的男人,他一直觉得承诺是虚假的,务实主义的他不搞那些,而现在池珩竟然如此直接地说他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娶一次太太。   “那我要一颗超过十二克拉的钻戒。”关斯灵笑着试探他。   “可以。”池珩说,“只要你不嫌手沉。”   “不戴放在抽屉里看也开心啊。”关斯灵眨了眨眼睛,“既然你一辈子结一次婚,自然要花些钱。”   前几日,她听母亲说池家准备了上亿的礼金,为的就是娶她,她惊愕得说不出话了,说实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只是长得漂亮一些而已,值得他如此?   说话间,池珩已经靠近了关斯灵,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干净,像是一种带着茉莉花味道的酒,很好闻。他靠近她,双手轻轻按在她腰上,她觉得他的手温度很高,心跳瞬间快了起来,抬眸对着他深邃好看的眼睛,欣赏他英俊如雕塑的脸。   不得不说,有这样一位俊美如神祗,五官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老公还真不错,至少非常赏心悦目。   “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倾家荡产我都愿意。”他口中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味,萦绕在她的鼻尖,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开口:“你一直是这么会甜言蜜语地诱哄女孩子的吗?快坦白,你这话对多少女孩子说过了?”   “你是第一个。”池珩淡笑,“也是最后一个,我发誓。”   “管你是不是谎话,至少我现在心情很好。”关斯灵俏皮地笑了。   敬酒的时候,池珩牵着关斯灵的手上前为新娘新郎送上祝福。   “封昱,这是我的未婚妻关斯灵。”池珩说,“斯灵,封昱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学长,我们是一个大学毕业的。”   封昱英气逼人,眸子很亮,薄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伸手:“幸会,关小姐真是漂亮。”   关斯灵笑着说谢谢,当然以礼还礼,称赞封昱的新娘程殊然才是今天最美的天使。   程殊然的脸立刻红了,她的唇有些红肿,估计是被封昱刚才那一吻给闹的。   池珩一手一杯香槟,递给关斯灵,笑着提议:“我们今天提前喝交杯酒。”   关斯灵从善如流。   果味很浓的香槟酒,入口蜿蜒在舌上,滑入咽喉,有淡淡的辣味,关斯灵轻轻地咳了两声,抬头看池珩,他那双如星的眸子正攫住她的眼眸,好像是她的错觉,她怎么看见他眼眸里有一种炽热和征服的感觉呢?   池珩送关斯灵回家,正好关邵官的车子开入小区门口,他摇下车窗向池珩打招呼:“上去坐坐。”   池珩便进了关宅。   关邵官将池珩叫到书房,闭门谈话,谈了很久,久到关斯灵上楼敲门,正好听见属于关邵官的爽朗笑声,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下一刻,门被打开,池珩站在门口,关斯灵差点撞上他的胸膛。   “爸爸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说了那么久?”关斯灵问。   “你爸爸让我好好照顾你。”池珩笑着说,说着伸手将关斯灵垂在脸颊上的一绺头发拨好,他的手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触及了她如凝脂般的肌肤,眼睛微微迷了起来。   “其实我相信你会照顾好我的。”关斯灵歪了歪脑袋,笑着说。   “哦?”   关斯灵伸出手指有些调皮地往他的胸膛点了点,哦,很有弹性的肌肉,还真是有料。   第3章chapter3   关斯灵的好友蔺洵从印度旅游回来了,她约关斯灵在咖啡馆见面。   蔺洵是和未婚夫陈朝阳一起去印度的,他们去了泰姬陵,阿格拉堡,琥珀堡,可钦海滩……拍了一堆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陈朝阳抱着蔺洵对着镜头,他们笑容灿烂,旁人一看便知道是处于蜜月期。   关斯灵大呼他们太肉麻,至于每张照片都要抱得那么紧吗?蔺洵脸红着说情侣之间不都是这样吗?   两人聊天很久,蔺洵自然也问了关斯灵的婚事。   “三个月后举行婚礼。”关斯灵用小调羹搅拌面前的黑咖啡,脑子里浮现的是池珩的脸。   “婚姻的事情不能草率。”蔺洵咬了口苹果千层派,白皙的脸上带着热恋期独有的粉蜜色彩,“你爱他吗?”   “他很不错啊,长得超帅,有经济实力,人也很绅士,没什么可挑剔的。”关斯灵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像是自己为自己解围,“这样的男人,相处久了我会爱上他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蔺洵也见过池珩,但只是在杂志封面上看到过他冷峻的脸,在她眼里池珩那样的男人过于完美,像站在金字塔顶尖一般,不是她这样普通女孩可以企及的,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会承受过多的压力,远远不如和李朝阳在一起来得快乐实在,和李朝阳在一起的幸福是可以完全把握在自己手里的。   苹果千层派味道很好,蔺洵忍不住又叫了一份,不一会服务员就将一份新的千层派端了上来,蔺洵侧头朝服务员微笑,却瞟见了一个人,认真看了一会便推了推关斯灵的手臂:“斯灵,那个是不是……你的准新郎啊?”   关斯灵看过去,果然是池珩,他穿了深色的西服,坐得很挺,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场,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关斯灵觉得有些面熟,微微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认出她是葛家的小千金葛婉约。   葛婉约眼睛红红的,眼泪蜿蜒在小脸上,声音哽咽。   池珩拿出一块咖啡色的格子手帕递给她,她轻轻接过,抹了抹眼角,声音柔软:“池大哥,你真的要结婚了吗?”她一直爱慕着池珩,为了他她不惜放下身段到他的企业去实习,制造无数的机会和他巧遇,只要看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清俊完美的容颜,她就心跳飞速,觉得无限甜蜜。   可是池珩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他对她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淡漠而疏离,对她脸上昭示的爱慕视而不见。   那次酒会,她主动申请成为他的舞伴,他淡笑着答应了。那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她终于牵着他的手下了舞池,与他翩翩起舞,他身上清冽的酒味和淡淡的木香味让她沉醉不已,她的眼眸对上他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顿视觉得整个世界都只有他。舞会结束后,她和微醺的他坐在加长的林肯车内,她再也忍不住,柔软无骨的身子主动依偎在他的身上,纤细的双臂搭上他结实灼热的胸,眼睛迷离,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池大哥,今晚我陪着你好不好?”   未料下一秒,她的纤细手臂就被他狠狠地拽住,他侧头,凌厉的眸子划过一丝锋锐,冷笑地说:“别轻易糟蹋自己。”   他的话如一桶冷水浇灌在她头顶,她顿时清醒了,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   可是她还是不可自拔地陷入他的魅力中,她迷恋这个男人,迷恋他的一切,他俊美非凡的容颜,挺拔颀长的身姿,他聪慧的头脑,卓越的领导能力,他犹如一个王者,很轻易地俘虏了她。   “池大哥……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葛婉约的眼泪又簌簌而下,“你一定要和关斯灵结婚吗?她比我好在哪里?”   说话间,一抹水红色的身影已经过来了。   “池珩。”   池珩一抬头,便看见黑发如瀑,瓷肌星眸的关斯灵微笑地站在他面前。   关斯灵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的葛婉约,接着将目光落在池珩脸上,很是天真烂漫的神情:“你是我的准新郎,和别的女人约会之前应该向我报备。”   葛婉约怔住,她没想到关斯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又气又恼,妒火瞬间蔓延在全身,她抿着唇,声音轻轻的,却是一句还击:“池大哥还没有和你结婚,一切都没有定数,他现在还是单身,有交友的权力,关小姐管得着吗?”   关斯灵微笑,侧头看池珩,蹙起眉头:“怎么办,我有点不高兴了,我不想嫁给你了。”   丢下这句话,关斯灵便转身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她走到电梯口,迅疾地按了键,电梯门打开,她进去,又按下键,两侧的门刚要合上,一双手探过来,硬生生地将门推开,一个侧身便进来了。   池珩双手抵在电梯壁上,将关斯灵圈在怀里,他身上的味道立刻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高大挺拔的身子造成了一种逼仄感,他低头,眼睛攫住关斯灵的,然后伸出右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似笑非笑:“生气了?嗯?”   关斯灵撇过头去:“我不想嫁给你了。”   很任性的话。   “我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池珩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些许的魅惑。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约会?还不告诉我?”关斯灵反驳。   池珩笑了,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低头逼近她,温热干净的呼吸铺洒在她脸上:“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我……”关斯灵还未说完,池珩的食指已经抵在她的唇上,气氛瞬间有些暧昧,他犹如一个王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清冷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温柔,“你只能嫁给我,这点没的商量,其他的都依你。”   他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关斯灵胸腔提起的一口气慢慢滑下去,她垂眸,张开嘴巴咬住他的手指,晶莹的贝齿在他修长的食指上烙下齿印,她有些恼怒他这样霸道强势的气势,好似她是一只小白兔,由他这头狮子戳圆捏扁。   池珩眉头也不皱,贴着她的耳朵,低笑出来:“你知道不知道男人的手指是不能随便含着的?”   关斯灵脸一红,立刻松开他的手指,而下一秒,池珩高大的身子已经倾覆过去,他很轻松地低头攫住了关斯灵的唇,冰凉的唇瓣触及关斯灵的时候,她觉得浑身像通了电一般,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竟然怔住了,由他的唇辗转在她的唇瓣上,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立刻闭紧唇,阻止他更深的侵入。他也不恼,不强迫他,只是舌尖流连在她的唇瓣上,似乎在品尝一道诱人的甜点。她双手低着他结实的胸膛,作徒劳的挣扎,他一把便扣住了她两只小手,强有力地定格在左胸,心脏的位置。   叮当,电梯门开了,等在门口的众人一时间傻眼了,他们亲眼目睹了这有些香艳的画面。   池珩脸皮很厚,一点尴尬也没有,一手扶着关斯灵的腰,将她带出电梯,低头又在她耳畔低语:“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别生气了。”   关斯灵的脸颊飞上两片红晕,她恼怒地推开池珩,却发现他稳如泰山,很镇定地看着她,还带着笃定的微笑,似乎料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讨厌这种感觉,抬脚,用鞋跟踩在他的意大利牛皮鞋上,狠狠的一脚。   这个晚上,关斯灵失眠了,她玩着iphone的游戏,然后收到了池珩的短信,他发来一则冷笑话。   “大狗熊和小白兔一起去上厕所,大狗熊问小白兔说毛沾到屎巴巴没关系嘛?小白兔说没关系,大狗熊说真的没关系嘛?小白兔说真的没关系哟,然后,大狗熊就拿小白兔擦屁股。”   关斯灵笑了出来,回复:你好幼稚。   池珩回复:是朋友转发给我的。   隔日,关斯灵回音乐学院上课,她是小提琴专业的研究生,一周上三天课,基本是在专属的琴房练琴。刚练了一半,便有学妹叩门进来,笑吟吟地说:“关学姐,你男朋友找你。”   男朋友?关斯灵瞬间想到是谁了。   放下小提琴,走出琴房,踏入长长的走廊过道。春日的阳光从一排玻璃窗外射进来,落在地上,像是一地的碎金子。走廊远处有两个小学妹正抱着琴谱手拉手地跑向楼梯口,笑声清脆。   然后,关斯灵看见了他。他站在那里,阳光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他身材颀长,侧脸轮廓线条鲜明立体,指缝里夹着一根烟,烟头上的灰已经蓄积了很厚的一截。   言寒靖。   听到她轻盈的脚步声,他立刻转身,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温柔,开口:“斯灵。”   他快步向她走去。   “你有事?”关斯灵神情冷淡,低头不愿意看他的脸,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被他一手摧毁了,那一日他如刀的眼神早已将她的一颗痴心割得支离破碎。   “斯灵。”言寒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我昨天刚刚从马来西亚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们之间已经完了。”关斯灵奋力挣脱他的手,“你不必再来找我。”   “斯灵!”言寒靖声音急促起来,死死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拉入怀里,鼻尖嗅着属于她独有的水果香味,心里的一个口子被她的味道充盈满了,他紧紧抱住她,一颗燥热难耐的心瞬间清凉了下来。   “我快要结婚了,你别来找我了。”关斯灵挣脱不开他,开口凉凉道,她的目光对着的是窗外的金色阳光,淡淡的彩色,很漂亮。   言寒靖的身子陡然一僵,轻轻松开她,对着她的眼睛,一字字地反问:“你真的要嫁给池珩?”   关斯灵点头:“他很好啊,我喜欢他,至于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为什么结束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言寒靖的双手握成拳头,俊朗的脸上覆盖上一片阴霾,心像是被一把刀子割了一刀,她真的要嫁给池珩?怎么可能?她一直是他的,这是他完全笃定的事情,她对他的爱,他很有把握,怎么可能说收走就收走?   下一秒,他勾起一个冷笑,眉眼间尽是嘲讽:“你要嫁给他?因为他比我有钱,比我有背景,对吧。”   关斯灵也不否认,睁大眼睛反击:“他的确比你有钱比你有背景,比你强了百倍,我是正常的女人,当然是选择他。”   第4章chapter4   一句话瞬间刺激了言寒靖已经紧绷的神经,他分明感到胸口的妒火在燃烧,他是自视甚高的男人,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何况关斯灵一直是爱他的,这是他笃定的事实,而现在他看见她眼眸里的决绝,向来镇定的心竟然慌了起来。   他一个使力,将关斯灵拉入怀里,低头便攫住了她的唇,趁她倒吸气的时候粗鲁地撬开她的牙齿,舌头直接窜了进去,横扫她的甜蜜。他力气很大,这个吻粗暴又有力,关斯灵透不过气来,伸出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扣住,他太了解她的惯性行为了,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手腕勒出红红的一圈。   关斯灵情急之下,提膝往他的下腹狠狠撞了一下,言寒靖蹙眉,立刻感受到一阵闷痛,松开了拽着她手腕的手,关斯灵趁势用力推开他,用手背狠狠擦拭自己的唇,将属于他的味道抹去。   两人静默地对峙了一会,眼眸对着眼眸,只是一双眼眸里是强烈的抗拒,另一双是炽热如火。   “我不许你嫁给姓池的!”言寒靖有些烦躁地开口,“关斯灵,你可以和我赌气,但不能为了和我赌气出卖自己的幸福。”   关斯灵摇头,冷冷道:“你别自视甚高了,我不会为了和你赌气出卖自己的幸福,他很优秀,无可挑剔,嫁给他是因为我喜欢他,就是这么简单。”   “你在说谎。”言寒靖逼近,凌冽的眼眸中是满满的占有欲,“你爱的分明是我。”   关斯灵淡淡地笑了:“我是爱过你,但在你伤害我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爱已经全部收回了,我不会那么傻爱你这样一个男人一辈子的。”   “斯灵,我会和孟知晓结束的。”言寒靖稍稍放软了语气,“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她有任何来往,我会一心一意待你,我们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他伸出手欲轻抚关斯灵长长的秀发,却被她闪过。   “我们已经完全,彻底地结束了。”关斯灵目光铮铮,语气强硬,没有一点挽留的余地,“在那天你抱着她,说我欺负她的那一刻就结束了。”   “斯灵,孟知晓的事情是一个意外,真的是一个意外,我没有爱过她。”言寒靖语气越来越柔,“那天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只是你做的的确超过了,毕竟那是一条生命,我承认我被吓到了。”   “所以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你只愿意相信她说的,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关斯灵转身,走向琴房。   言寒靖快步走过去,旋风一阵般的,将她抵在白墙上,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   “斯灵,都过去了,我向你发誓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他声音有些粗哑,低低地说,“我承认以前忙于工作或多或少忽略了你,我现在向你保证,我会改的,以后我会将你放在第一位。斯灵,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郑重,认真地对她作出承诺,交往的两年里,他从没有提过和她的婚事,也没有说过一辈子。   “我不需要你的负责。”关斯灵说,“言寒靖,我已经不爱你了,也许这一刻我才真正清楚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和你在一起的两年里有快乐也有难受,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不希望我们彼此抱怨,彼此纠缠不清,都是成年人了,都洒脱一些,别像小孩子一样。”   说话间,走廊远处的秦导师已经在喊关斯灵了。   关斯灵推开了言寒靖,走向秦导师。   看着关斯灵远去,言寒靖的脑子里空茫一片,他来之前是充满自信的,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想清楚了,自己要了断和孟知晓的关系,孟知晓不过是他一次意外的动情,他从没想过和孟知晓在一起,作为妻子,关斯灵才是最佳人选。   孟知晓是一名外企的销售,和言寒靖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她很漂亮,说话轻声细语,很温柔,像一朵解花语,相处时间长了,言寒靖自然看出了她脸上昭示的爱慕之情,对他爱慕的女人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一一回应,但孟知晓有如水的韧力,不像那些张扬的花痴女子,她则是默默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体贴又细心,久而久之,他将她当成了红颜知己,他享受着她痴迷的目光,在她眼里他可以看见如天神般的自己。   男女间的暧昧一点燃必定要迈向那张床。那段日子,言寒靖和关斯灵发生了龃龉,两人处于冷战,孟知晓自然是充当了温柔劝慰的角色,柔情似水地陪伴在他身边。他记得当时他喝着冰酒,浑身燥热难耐,孟知晓贴上来的柔软无骨的身子使他明显感到身体某处需要狠狠宣泄一番,再也不能忍耐分毫,情欲击溃理智,他将孟知晓横抱起,摔在酒店的那张大床上,大掌将她薄薄的衣料撕裂,像一头豹子一般覆盖上她娇美动人的胴体,宣泄了欲火。   没想到孟知晓外表看起来柔弱文静,在床上却功夫老道,花样甚多,她会用软软的舌头讨好他那昂扬挺立的部位,让他欲仙欲死,他是男人,自然非常享受这样的快感,他需要完美的性爱。   食髓入味,他再也离不开孟知晓了。   直到孟知晓怀孕,他才觉得有些头痛了,他命令孟知晓将孩子打掉,但孟知晓哭着摇头,口口声声说会自己照顾这个孩子,不会打扰到他,只求他允许她将孩子生下来。   他被她的眼泪打动,心瞬间软了下来,但这一软却闯了祸,不知怎么回事,孟知晓怀孕的事情被关斯灵知道了,关斯灵和他吵了一架,立刻提出分手。他知道事态严重了,随即对孟知晓下了命令,必须将孩子打掉,孟知晓看他表情决绝,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便一个人躲了起来。他大怒,派人去找孟知晓,找了好几日没有结果,最终有人通知他孟知晓在金悦大酒店,他开车赶过去,进入酒店大堂,竟看见意料之外的一幕:孟知晓从酒店大堂的二楼楼梯口跌了下来,他本能地跑过去抱起她,抬眸却看见关斯灵正站在楼梯口。   “寒靖,我的肚子好痛。”孟知晓面色苍白,纤细软弱的身子蜷缩在言寒靖怀里,冷汗直流。   “关斯灵,你有什么怨恨都宠着我来,不需要欺负她。”他丢下这句话,抱着孟知晓去了医院。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在乎孟知晓怀里的孩子的,那是和他血脉相连的骨肉,他的心被自己的骨肉牢牢牵扯住了,一时间对关斯灵有了怨恨。   到了医院,医生说孟知晓原本就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因为没有好好休养,做保胎措施,加上从二楼摔了下来,孩子不可能保住。   言寒靖的心情非常复杂,蹙着眉头,在医院的走廊上坐了很久。   回忆潮水般地袭来,言寒靖冷峻的脸上一片阴霾,他紧紧握着拳头,抿着薄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关斯灵是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   关斯灵回到家,一进门便听到妹妹关心慕的清脆笑声,果然她走进客厅便看见关心慕正依偎在母亲尉东陵的肩头撒娇。关心慕见姐姐回来了,立刻笑眯眯地上前:“你买了这期的商业人物周刊没有?上面有准姐夫的专访哦。”   准姐夫?她倒是入戏很快。   关心慕拿起沙发上的商业人物周刊递给关斯灵。   果然是池珩的专访。   他侧脸线条坚毅完美,像是最动人的艺术品,散发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穿了一件白衬衣,手腕上是那只陀飞轮的手表。   意外的是这篇专访有几行字是关于他对家庭的看法。   “家庭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不亚于我的事业和理想,男人最基本的职责就是建立一个家庭,好好经营好这个家庭,保护好自己的妻小。你问我的择偶标准?首先是个女孩,最好长得漂亮一点,身高不要太矮就可以,不能太胖,长发,不要染发,有点音乐气质为上佳,嗯,就这些吧。”   关斯灵笑了。   “这不就是在说姐姐你嘛。”关心慕揶揄她。   晚上,关心慕拿着枕头敲开关斯灵的房门,钻进她的被窝,甜甜地依偎在姐姐的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   正巧池珩发来短信,很简单的几个字:睡了吗?   关斯灵回复:还没有,我在想事情。   池珩:想什么?   关心慕眼尖,立刻夺过姐姐的手机,刷刷地打了一串字:珩哥哥,我在想你,我好想你哦~想你想到睡不着觉~孤枕难眠~555   关斯灵大惊,用枕头敲打妹妹的脑袋,夺过手机,赶紧按删除,却不小心点击了发送。   囧。   过了片刻,池珩回复:你真的想我的话我会出现在你梦里的。   一阵电流窜过关斯灵的心房,她垂眸,手轻轻拨过自己垂挂下来的长发,不知不觉地笑了。   第5章chapter5   池珩约关斯灵周末去爬山,他的白色宾利在周日上午八点整停在关宅门口,佣人阿姨很热情地欢迎他进去。   “珩哥哥。”关心慕穿了一件白色的居家衣,盘腿坐在沙发上,大啃三明治,她才刚刚起床,头发也没疏,乱乱地披在肩头,见池珩进来便甜甜地叫他,因为某人的关系,她早就见过池珩,当时就觉得池珩超赞的,姐姐不选择他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池珩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   “姐姐在楼上打扮呢。”关心慕眨了眨眼睛,“你可能要等一会。”   “没事,我等她。”池珩往沙发上一坐。   尉东陵笑吟吟地走过来,柔声细语地问池珩:“有没有吃过早餐?”   池珩点头:“吃过了。”   “那就再喝一杯咖啡吧,阿姨的手艺还不错哦,哥伦比亚咖啡,行吗?”尉东陵亲切地问。   “可以,麻烦您了。”池珩微笑。   “不用客气,都快是一家人了。”尉东陵轻轻拍了拍池珩的肩膀,转身款款地走向厨房,从玻璃柜里拿出昨日磨好的咖啡粉,放入咖啡机里。   “珩哥哥。”关心慕声音很甜,歪了歪脑袋,细细地打量池珩,“你好帅哦。”   今日因为要去爬山,池珩穿了浅灰色的运动服,显得十分清俊,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上西服立刻有王者的气势,换上运动服又是另一番风味,清爽简约,有一份潇洒,又有一份优雅,到底显得比平常平易近人了一些。   池珩笑得很自信,手指扣了扣大腿,很大方地接受了赞美:“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和姐姐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这才是关心慕真正想问的。   池珩挑了挑眉,缓缓地说:“我们很传统的,所以你关心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说话间,关斯灵已经从二楼下来了,她其实没有怎么打扮,只是涂抹了防晒霜和薄薄的一层唇蜜,但这需要这些,她的一张脸就足够莹润剔透了,头发是高高的一条马尾,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身上穿的是粉色的运动卫衣和卫裤,只是在白皙的颈部系了一条白金链子。   “来了?”关斯灵微笑着看池珩,有些抱歉地说,“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太晚了,今早怎么也起不来。”   “你今天很漂亮。”池珩微微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她。   “当然。”关斯灵俏皮地说,“我先去吃早餐,你再等我一会,对了,可以尝尝我妈妈煮的咖啡,味道不赖。”   说着,关斯灵便去吃早餐了,尉东陵将先煮的咖啡递给池珩,池珩喝了一口说味道很不错,又和尉东陵聊了一会天,再加上关心慕的插科打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关斯灵吃完早餐,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走吧。”   春山澹治而如笑。   山清水秀,恬静瑰丽,曲流溪涧,石径萦回,沟壑幽深。花一层层地开,树一层层地绿,这里是有名的森林氧吧,空气新鲜。   关斯灵很久没有锻炼,爬到半山腰就气喘吁吁,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爬上了背脊,她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走在前面可以说是健步如飞的池珩顿步,转身看她,不客气地说:“平常很少锻炼吧,运动很重要,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也要常常运动。”   “我累死了。”关斯灵索性蹲下身,拿出包里的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真不该来爬山的。”   池珩快步走向她,俯身,拿出口袋里的方格子手帕为她擦拭脸颊和额头上的汗珠子。   一阵淡淡的木香味袭来,关斯灵觉得很好闻,笑着开口:“池珩,你身上真好闻,你涂什么香水的?”   “过了二十五岁以后就没有用过香水了,我喜欢自己身上原始的味道。”池珩说。   好自恋。   “池珩,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爬到山顶去看那个瀑布,再回来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   池珩思量了片刻,反问:“你真的走不动了?”   关斯灵使劲点头:“我真的走不动了,我浑身都好酸。”   池珩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淡淡地说:“我背你。”   “你行吗?”关斯灵瞪大眼睛。   “不能质疑男人的体力。”池珩声音低低的,“快上来。”   关斯灵噗了一声,从善如流,上了池珩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肩膀,池珩两手圈住她双腿的腿窝。   说句实话,关斯灵真的觉得自己太惬意了,舒舒服服地挂在池珩的背上,一点力气都不用使,只需要用眼睛欣赏满山的苍绿欲滴,用鼻子呼吸鲜甜的空气。池珩的背很宽,肌肉很结实,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呼吸和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池珩体力很好,背着九十六斤的关斯灵似乎很轻松,步伐很稳,一点气急都没有,关斯灵有些好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一滴汗珠子都没有。   古人说的冰肌无汗难道就是池珩这样的美男子?   正巧碰上一个背着小男孩的父亲下山,关斯灵本能地脸红,自己现在这般趴在池珩背上和小孩趴在父亲背上有什么不同,都是两个字:撒娇。   “你累不累?”关斯灵问。   “还可以,你挺轻的。”池珩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必须加强锻炼,这座山其实不高,很多老年人都可以顺利爬完。”   关斯灵更羞愧了,嘴上却说:“可我喜欢趴在你背上,这样舒服。”   池珩笑了,一副无奈的模样。   到了山顶,池珩放下关斯灵,关斯灵伸了一个懒腰,不知羞耻道:“山上的空气果然很好,辛辛苦苦地爬上来很值得。”   池珩脱下运动服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棉衫,他拉过关斯灵的手:“去走走。”   山顶上有一个落差为六十米的瀑布,从高处飞奔而下,形如匹练,犹如蛟龙出海。这里植被覆盖率很高,瀑布冲走陡崖产生雾气效应,显得空气更为新鲜滋润,周围零零散散的人都大赞:空气好甜。   关斯灵脱下球鞋,到瀑布落下的泉水边,伸出光溜溜的脚丫子探入泉水中,一股冰冻刺骨的感觉立刻袭上脑门,她太兴奋了,一时间忘记现在还是三月初,山中的寒气未散,更别说这泉水了。   本能地将脚丫子收回来,蹙起眉头,站在一边的池珩勾起浅浅的微笑:“你当是夏天啊?”   “我小时候曾住在乡下一段时间,每天都光着脚踩在溪水里抓小鱼,好怀念那段时间。”关斯灵说。   在山顶待了整整四十分钟,两人才缓缓下手。   池珩拉着关斯灵的手,两人并肩走下石阶,沿路风景依旧盛美,两人都保持沉默,但这种沉默不是尴尬的沉默,而是有默契的沉默,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偶尔池珩会侧头看一眼关斯灵,关斯灵也恰好侧头对上他的眼睛,四目相撞,她看见他深邃无底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一抹很柔很柔的感情。   是她自作多情?   两人下了山,沿着小径到了森林氧吧,这里鸟语花香,柔软的青草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关斯灵坐在草坪上,拉拉池珩的手:“你也坐一会。”   池珩却是直接躺下,闭上了眼睛,见他这样,关斯灵也躺下,紧挨着他。   她偷偷看他,看他英挺完美如雕刻般的脸,真是神奇,他的俊脸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横看侧看都只有两个字:完美。她不禁好奇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又是吃什么才能长成这样的?长得那么帅,以后的孩子也会承袭他这般上等的外貌吧。想到孩子,关斯灵才回神过来,自己怎么想那么远的事情?   池珩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   关斯灵侧过去,用手肘撑在草坪上,垂眸看他,如此近距离欣赏他的五官,竟然有种强烈的被摄魂感,她的心跳顿时快了起来,而下一秒,她察觉自己的腰上多了一只手,低头一看,果然是池珩的手。   他很自然地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轻声道:“看傻了?”   她的脑袋被迫按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宽厚的胸膛传来的灼热温度,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他垂眸,伸手指在她白皙素颜的脸上摩挲,像是研究很久,最后说:“书上说的吹弹可破指的就是你的脸吧,我都不敢使劲,怕戳破了。”   “别甜言蜜语了,吹弹可破指的是十六岁女孩的肌肤,我都二十六岁了,哪里承担得了这四个字。”说归说,她心里是很开心的。   却没察觉池珩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灼热,又是几秒的时间,他竟然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关斯灵措手不及,她抬眸看着池珩微微眯着的眼睛,紧紧抿着的薄唇,小心翼翼地问:“你干嘛?想做坏事?”   池珩一手将她两条纤细的手臂扣在头顶,一手扶着她的细腰,逼近她的脸庞,她几乎可以看见他麦色的皮肤腠理,还有他那长睫毛已经要刷在她脸上了。   关斯灵这才有些紧张,她能感觉他颀长的身体处于紧绷状态,胸膛的灼热温度几乎要烫伤她,她有些畏惧他这具似乎随时随刻要爆发的身体。   “你不会是要欺负我吧。”关斯灵说。   “是的,我很想欺负你。”池珩声音低沉,“荒山野岭,这样的氛围很合适欺负欺负你。”   巨大的暧昧顿时在两人周边蔓延开来,池珩身上的味道如酒般醉人,侵袭着关斯灵的嗅觉,还有他温热干净的呼吸完全铺洒在她的脸庞,她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不是没有接近过男人,不是没有享受过男人的爱抚,但这一切如果由眼前这个强势如王者的男人施予,她还是紧张万分。   池珩突然爽朗地笑出来,像一个阴谋得逞的孩子,他松开了关斯灵的手,很敏捷地撤离,重新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好心情地看着蓝天:“别紧张,不过是唬唬你。”   关斯灵大松一口气。   “今天是我的生日。”池珩缓缓地说。   “啊?”   “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三月六号。”池珩侧头看她,重复道。   “那就祝你生日快乐。”关斯灵笑着敷衍他。   池珩不语,只是微笑地看她,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看得她有些羞愧。   “你得哄我开心。”池珩微笑,声音诱人。   “怎么个哄法?”   “那天你发的短信,你重复一遍。”池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翻阅保存着的短信,打开那条,像模像样地读了一遍。   是关心慕恶作剧发的那条短信。   关斯灵瞪大眼睛,轻轻咳了一声,不就是一条短信吗,哄哄他就得了,于是重复道:“珩哥哥,我好想你,想到睡不着觉,孤枕难眠,555。”   池珩冷峻的脸完全柔化了,他又伸手搂过关斯灵,将纤细曼妙的她完全搂进怀里,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低低地笑了:“怎么办?我真的想欺负你了。”   第6章chapter6   下了山,池珩开车载关斯灵去S城市中心的凯品广场,他说想买一件衬衣,让关斯灵帮忙挑选。   池珩的品味很专一,长期买一个品牌的衬衣和西服,当然这个品牌的衣服价位很高。品牌的专柜明亮宽敞,处处散发着好闻的松香味道,以黑白两色为基调,种种细节流露出低调的奢华。服务员小姐认识池珩,很亲切地替他介绍最新的款式,池珩看中了两件衬衣,去试衣间试穿,关斯灵则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   池珩很快试穿完毕,走出来问关斯灵:“好看吗?”   “很贵气啊。”关斯灵起身走到他面前,手轻轻抚上他衬衣的领子,果然是高级的面料,柔软有韧性。   “就买这两件。”池珩很快做出了决定。   买完衬衣,池珩拉着关斯灵的手坐电梯下去,很大方道:“去逛逛女装,给你买衣服,好不好?”   “好啊。”关斯灵笑了。   春装热热闹闹地上市,有争奇斗艳的趋势,关斯灵拉着池珩的手慢慢地逛,她告诉池珩自己喜欢水红色和紫色,池珩便留意起这两色的衣服,最后在池珩的帮忙挑选下,关斯灵买了一套淡紫色的套装和一条水红色的连衣裙。   池珩察觉到关斯灵的确很适合这两种颜色,尤其是水红色,她肤色赛雪,乌发长滑如瀑,水红色将她衬得美艳动人,刹那间有种夺人魂魄的惊艳。   他在英国读书的那几年,一些S圈里的公子会打越洋电话给他,谈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有一次一位公子就说关邵官的两个女儿真的是漂亮,尤其是大女儿关斯灵,美得出尘,让人过目不忘。   他开始对她有了点好奇心,后来那次相亲宴上,他亲眼见证了她的美丽。她的确美得不像生活中的人,她五官立体,拼凑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尤其是星眸,让任何男人看一眼都想立刻沉醉在其中。后来她在相亲宴上的丑态尽显让他瞬间有些意外,但也很快看出了她是在做戏,于是在结束的时候很绅士地问了一句:“关小姐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她有什么其他理由拒绝他。   当时关斯灵垂眸,神色柔和,点了点头:“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就说实话了,我有了心上人,我这辈子只想和他生活在一起。”   他这么迅速地被一个女人拒绝,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吧。”关斯灵过来拉他的手。   池珩微微一笑,回神过来。   买完了女装,关斯灵拉着池珩的手到自己喜欢的女鞋专柜挑选新鞋,却不料遇上了葛家的两姐妹,葛婉约和她的姐姐葛惊鸿。   双方均是一怔。   葛婉约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池珩,心瞬间提起,却紧接着在下一秒看见他身后的关斯灵,心又立刻沉至深处,她低下头,神色黯然,眼眶酸酸的,有掉眼泪的冲动。   葛惊鸿看不得妹妹这幅委屈的模样,径直走到池珩面前,神色认真:“池总,听说你要结婚了,真是恭喜,不过你好像欠婉约一个解释。”   “哦?”池珩反问,“什么解释?”   “婉约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一丁点苦头,为了你她愿意屈身到你的公司里去当实习生,端茶送水的事情也做过不少。”葛惊鸿顿了顿,眼睛瞟了瞟池珩身边的关斯灵,继续说,“葛家的小千金在池氏做小实习生,这件事整个圈子都知道了,现在你要结婚了,大家都在背后看婉约的笑话,婉约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都是为了你吗?你一点解释都没有?”   “葛小姐来我的公司做实习生不是我安排的,是人事部招聘,她递交简历参与面试后被录用的,这个程序没有问题吧。”池珩笑了,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你!”葛惊鸿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冷酷,他明明知道婉约进池氏是为了接近他,他却装成毫不知情。   关斯灵低头不说话,手却被池珩的大掌包裹着,她伸出食指轻轻在他的掌心画了一个圈。   “姐姐!”葛婉约赶紧上前,拉住葛惊鸿的手臂,眼眶已经泛红了,柔柔道,“姐姐,去池大哥的公司实习是我自愿的,和池大哥没有关系。”   葛惊鸿听了更气,蹙眉看着池珩,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也对,一直是妹妹单方面仰慕爱恋池珩,池珩从没有给过她机会,而且态度很明显就是不喜欢她,现在没有任何理由指责池珩。   关斯灵趁势小鸟依人般地依偎在池珩身上,大眼睛看着葛家两姐妹,葛婉约见不得她如此亲密地依偎着池珩,紧紧咬着下嘴唇,伤心欲绝。   见妹妹这幅伤心的样子,葛惊鸿本能地上前一步,走向关斯灵,却被池珩一臂挡住,他眼睛里出现一抹锋锐,像是警示。   如此的保护姿态,葛婉约瞬间觉得自己心如刀绞,她心里疯狂地嫉妒着关斯灵。   “算了,我不想买鞋子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到楼上去吃东西。”关斯灵对池珩说。   池珩点了点头,转身拉着关斯灵走了出去。   葛婉约终于嚎啕大哭出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她的眼泪像是拧开的水龙头,哗啦啦地奔流而下怎么也止不住。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他眼里只有那个关斯灵,完全没有你的影子,你别想着他了!不过是个长了帅一点,比别人有点钱的男人,值得你哭成这样吗?真是给我们葛家丢脸!”葛惊鸿忍不住开始数落妹妹。   “我就是喜欢他嘛,我只喜欢他,除了他这辈子我不会嫁给其他男人了。”葛婉约边哭边说。   关斯灵拉着池珩进了顶楼的一家泰式餐厅。因为两人都很饿,点了一堆的东西,海皇翅冬阴功,清蒸香叶咖喱鱼,红咖喱牛尾,胡椒蟹,木瓜沙拉拌糯米,摆满了一桌子,关斯灵低头大啖,还时不时地吮着蘸着咖喱酱汁的手指,发出声音。   相比之下,池珩吃相很优雅,慢条斯理,像是在程序化地完成一道作业。   “池珩。”关斯灵问他,“你有特别迷恋的东西吗?”她想知道什么东西可以让眼前这个稳重,理智的男人疯狂,她知道每个人都有弱点,池珩的软肋是什么呢?   池珩很优雅地用雪白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反问:“迷恋的东西?工作算不算?我喜欢完成工作后的那种成就感。”   “工作之外呢?”关斯灵眯了眯眼睛,靠过去,问得更详细了,“换句话问你,你有没有疯狂迷恋过一个女人?”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对池珩的过去有了好奇,想知道他曾经的感情经历,他是个二十八岁,身心健全的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呢?   池珩抿了一口手中的薄荷酒,放下玻璃杯,抬眸看关斯灵,想了想说:“有过,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爱到难以自拔。”   关斯灵愣住了,如果现场有音效,可以立刻扩大她胸腔发出的声音,那么就可以清晰地听见她心脏中央裂开了一条缝的声音,意识到这点,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对池珩已经有了占有欲?不,她不应该计较他的过去,她自己和言寒靖也有一段过去,大家都是成年人,感情犹如简历,不可能是空白的。   “她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画画很棒。”池珩不动声色道,“遇到她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对她是一见钟情,向她告白被她拒绝了,现在想想大概没有女人喜欢青涩的小男孩吧,况且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   池珩如此坦白,一点也没有心虚,反而让关斯灵接不上话来,她楞了一会才强扯出一抹笑容,开口:“哈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池珩将身子靠向皮质沙发,双臂抱胸,眼眸含笑地看着关斯灵:“我是个正常人,又不是神,当然会遇到挫折,会有难受和沮丧的情绪,会被人拒绝和嘲笑,这些都是我宝贵的经历,不经历这些很难真正成熟强大起来。”   那你现在还爱着她吗?关斯灵很想问出口,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提醒她,千万不要问,答案不会是你喜欢的那个答案,做人不能刨根究底,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相对于关斯灵的好奇,池珩却没有反问她和言寒靖的事情,这点在她意料之外,本来她想借此机会和他坦诚相待,向他交代自己和言寒靖之间那段狗血的爱恋,但他却没有问,好似她的过去和他完全无关,分毫不会影响她和他的现在和未来。   这个男人,真够大方,也真够自信的。   关斯灵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信手翻看餐桌上竖着的菜单牌。   菜单牌上有一则谜语:新婚之夜没有床,猜一个字。   关斯灵歪着脑袋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便让池珩猜,池珩摸了摸下巴,眼眸一亮:“音?”   他们动手去掀开第二页的答案,果然是“音”。   关斯灵盯着这个“音”看了一会才明白这个字内有乾坤,真的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很懂嘛。”关斯灵揶揄他。   “男人嘛,对这些东西的确会敏感一些。”池珩轻咳,又抿了一口薄荷酒,笑容醉人。   饱餐一顿后,池珩载着关斯灵回家,关斯灵有点睡意,枕着车窗,闭上了眼睛,车里放的是池珩喜欢的苏格兰民乐,轻灵动人,似乎可以看见广阔无垠的牛仔蓝的天空,蔓延到天际的青草,还有古堡和牧羊犬。   到了关宅的小区门口,却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停靠在那里,车前站着的人也是极为熟悉的,言寒靖。   关斯灵一怔,言寒靖怎么找上门了?她侧头看池珩,发现池珩那双深邃黑亮的眼睛透着难以琢磨的神色。   他用手轻轻抚摸关斯灵的脑袋,极其温柔,像是抚摸一个孩子,边抚摸边问:“我是谁?”   “你是池珩。”关斯灵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还有呢?”某人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   “你是英明伟岸的池总。”关斯灵奉承。   “除此之外呢?”某人依旧不满意这个答案。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的男人,这样总可以了吧?”关斯灵试探,她发现了,英明伟岸的池总也有幼稚的一面。   池珩很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浅浅地笑了:“你知道就好,我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的。”   关斯灵解下安全带,下了车,和池珩挥手,池珩的车掉了头,缓缓地开出了小区。   关斯灵松了一口气,转身一步步走向言寒靖。   言寒靖一脸冰霜,左手握拳,心里的妒火一阵阵往上窜,刚才他分明看见了池珩很亲昵地摸着关斯灵的脑袋,他恨不得上前撕烂这一幕。他很早就知道池珩了,在他刚创业的阶段,业内就传着属于池珩的事迹,池珩耀眼的容貌和背景,不菲的身价,卓越不凡的能力等等,他承认他早就嫉妒着池珩,在他眼里池珩不过是个富二代罢了,池珩的所有光环是他强大的家境附赠给他的,哪里比得上他赤手空拳打江山的实力和勇气?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不公平,有人生下来就喝金子磨碎的粥,有人辛苦一辈子还买不起一套小房子,这些言寒靖都明白,改变不了社会,就改变自己,他从不抱怨,也早早压抑了内心的不甘,但此刻他的不甘都爆发出来了,凭什么池珩要来抢关斯灵?   第7章chapter7   “关斯灵,你不过是找了个借口蹬了我吧。”言寒靖浑身紧绷,神色透着一种戾气,他上前拽住关斯灵的手腕,质问,“你是不是早就和姓池的有来往?”   关斯灵看着一脸阴寒的言寒靖,只觉得陌生,很快回击:“是有怎么样,你也不是背着我有了别人了吗,我就不能背着你有别人了?我们两清了。”她使劲挣扎自己的手腕,但言寒靖拽得很紧,像铁圈固定在她的手腕上。   “关斯灵!”言寒靖呼吸急促,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片刻后语气放柔,“我就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现在这个年代,哪个男人会做到真正的守身如玉?有时候身体犯错不代表心也犯错,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计较到底?说句实在的,我有基本的生理需求,你却说要等到结婚后再给我让我一直憋着,这对我公平吗?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还有你以为那个姓池的就是绝世好男人?他在外面受到诱惑会不动摇?别天真了,他说不定还不如我!”   “言寒靖!你住嘴!我已经看透你的道貌岸然了!你降低自己的道德标准粉饰自己的行为,为自己的放纵做借口!”关斯灵喝斥,“我和池珩之前的人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还有,他比你强百倍,别把别人看成和你一样龌龊!”   强百倍三个字顿时刺激了言寒靖,他的俊脸微微扭曲,本能将这三个字和某一方面联想在一起,只觉得一团火在胸口烧得不行,他狠狠将关斯灵拉入怀里,逼问:“比我强百倍?你和他上过床了?关斯灵,原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装纯洁,你骨子里也不过是个饥渴的女人。”   关斯灵气得不行,正要反驳,背后传来妹妹关心慕的尖声。   关心暮穿了一套卡通居家衣,刚从超市回来,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她看见言寒靖在纠缠姐姐,立刻跑上前去,怒目瞪向言寒靖,随后一个念头浮现在脑中,她迅疾地掏出袋子里的杀虫剂,打开盖帽,往言寒靖的脸上喷去。   言寒靖本能用手挡脸,却还是受了这化学喷剂的毒,打了个喷嚏。   “你这个贱男!竟然还有脸找我姐姐!你怎么不去死啊!”关心慕边喊边拿着杀虫剂继续往言寒靖脸的方向喷,“下半身思考的贱男!我老远就闻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恶心味道!喷死你!”   言寒靖想回击,但喷嚏不断,实在受不了彪悍的关心慕手中的杀虫剂,低咒一声,转过身去拿出西服外套口袋里的纸巾擦脸。   关心慕立刻拉着关斯灵的手跑走。   待言寒靖转身过来,哪里还有关斯灵的身影?   关斯灵和关心慕跑到关宅门口,两人皆气喘吁吁。   关心慕抬眸哈哈大笑,觉得超级解气,笑着笑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关斯灵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竟然也笑了出来。   三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婚礼就在眼前,一切都筹备得井井有条,大礼定在六月二十六号,而在六月二十三号晚上九点,关斯灵收到了池珩的短信。   “你下来。”   关斯灵心一提,离开跑到窗边,打开窗,放眼望去,池珩的那辆白色跑车就停在绿荫浓浓处,像一匹白马,她也顾不上换衣服了,直接穿着薄薄的红色居家睡裙,赤脚跑出房间,冲下旋梯。   她动静很大,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尉东陵不禁好奇:“这么晚还要出去?”   “是池珩!他在楼下等我!”关斯灵趿了一双软软的绒毛拖鞋,风一般地出了门。   关斯灵一口气跑到池珩的车边,低头扣他的车窗,池珩摇下窗对她微笑,笑容醉人:“进来。”   “怎么?你想我了?”因为跑得急,关斯灵的嘴唇有些苍白,几滴晶莹饱满的汗珠子缀在额头,如瀑的长发遮盖住了她半个脸颊,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狼狈,吐了吐舌头。   池珩温暖干燥的大手抚摸在她的脑袋上,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柔声道:“婚前可以享受婚后的待遇吗?”   是一张黑色的房卡,暗示着什么不言而喻,关斯灵的脸一下子红了,感觉全身的血液往头顶上冲。   池珩的眼眸深得像海,上面还零零散散地撒了星星,攫住关斯灵的眼睛,似乎在等待她的答案。   关斯灵撇过头去,小声道:“还有三天,你等不了了吗?”   池珩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扭过来,带着薄茧的手指磨挲她的脸蛋,灼热的呼吸纠缠住她,顿了顿说:“我等不了了,一分钟都等不了了。”说完不顾关斯灵的反应,启动车子,滑出小区门口,猛地提速,性能一流,流线型的跑车直接飞驰而去。   池珩这个腹黑的男人早就准备好了……这是关斯灵迈入这间豪华套房的时候想到的第一句话。   豪华的套间有下沉式的双人按摩浴缸,与观景窗台相齐,浴室配赠15英寸的LCD液晶电视,套房的豪华家私是意大利的莱克曼斯,精美的灯饰,柔软的布艺,富丽的窗帘以及做工精细,外观华贵的边柜,矮柜,贵妃椅……当然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张超大的睡床,五个雪白的抱枕摆在上面,像一团团雪。   “要不要一起洗澡?”池珩不知不觉中已经站在关斯灵背后,在她耳边低语。   “不要!”关斯灵的脸已经如同火烧云。   “那我先去洗。”池珩声音不急不躁,转身进入了浴池,他洗得很快,洗完后就穿上深灰色的浴袍,轻松地走出来,对关斯灵说,“我洗好了,很舒服,你也快去洗一下。”   关斯灵有些别扭地进了浴室,发现池珩已经将浴缸里的水换过了,她俯身伸出手指浸入水中,察觉水是温凉的,适合炎炎暑日。她褪下衣服,对着浴室里那明亮的长镜看自己的身体,镜子立刻显示出她曼妙纤细,玲珑有致的白皙身体,一想到待会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觉得身子在发烫。   她泡在半月形的浴缸里,温凉的水浸润了皮肤腠理,每个毛细孔都得到抚慰,非常舒服,她眼睛看着液晶屏幕上的爱情电影,看着看着入了迷,想知道男女主角最后的结局,直到叩门声响起。   “斯灵?”   属于池珩的低沉醇厚的声音。   “我再泡一会。”关斯灵将脑袋埋入浴缸,在水中憋气,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节奏强而有力。   整整泡了一个钟头,关斯灵才穿着酒店附赠的粉色浴袍,光着脚走出来,一看,池珩坐在真皮沙发上,低头很专心地看一本杂志,气场依旧强大,沙发边的小几上还有一杯砖红色的酒。   “终于洗完了。”池珩缓缓抬头,合上杂志,笑了笑,“过来。”   关斯灵乖乖地走过去,池珩伸手将她拉过来,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圈住她的腰,低头亲啄她的鼻尖:“怕不怕我?”   说实话,关斯灵还真有些害怕池珩,看着他此刻充满占有欲的眼眸,她心跳很快,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即将进入屠场的小肥羊,想着想着不免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眼眸。   池珩低头很轻松地覆盖上关斯灵的唇,他的唇散发着浓郁的酒香,是霞多丽葡萄酒,有樱桃,红浆果和土壤的味道,瞬间在关斯灵的口腔里蔓延开来。他高超的吻技很快将她吻为一滩水,软软地贴在他结实灼热的胸膛,他伸手探入她松散的浴袍,很精准地攫住了她胸口高耸挺立的柔软,她眯了眯眼睛,觉得浑身颤栗不已,他指腹的薄茧滑过她最敏感的部位,让她酥痒得难受。   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横空抱起,然后被重重地摔在雪白色的大床上,浴袍松开,她雪白细腻如瓷的肌肤瞬间灼烧了他的眼睛。   关斯灵没料到池珩有如此粗鲁的一面,说实在的,她被摔得有些痛,蹙眉欲撑起身子,却被他颀长,充满张力的身体瞬间覆盖上。咦?他倒是动作迅疾,很快褪去了浴袍,与她坦诚相见。   四目相对,她再也无法避开他的眼眸,看清了他的眼眸里的两团燃烧的火,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怎么会不懂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但还是本能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手触及他胸膛的那一刻,她吓了一跳,他胸膛的温度滚烫得像沸水。   他低头沿着她的颈部亲吻,湿润滚烫的舌头游曳在她的肌肤上,引起了满身战栗。   他的手探入她两腿间,又是很精准地占据了她最隐秘最羞耻的部位,她赶紧将腿合紧。   他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却不急不躁,低低地在她耳边诱哄:“别夹得那么紧。”她闻言羞得脸都要滴出红水来,身体瞬间软了下去,被他的手指趁势进入,亵玩一番。   “斯灵,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这么做了。”池珩的声音粗哑却坚定。   关斯灵哼了一声:“衣冠禽兽。”手指狠狠扣进他厚实的脊背。   两人已经褪去了所有的束缚,紧紧抱在一起,麦色的胴体和白色的胴体,一强一软,非常暧昧,形成鲜明的对比。   池珩的小战士已经昂扬耸立,蓄势欲发,他拉过关斯灵的手探向自己的小战士,逼着她对小战士爱抚了一番。   炽热如铁,蓬勃欲发。   “我该叫它什么?小珩珩?”她反问。   他眼眸急骤一缩,微笑地反问:“小……珩珩?”   关斯灵突然有些顽皮地笑了,她的身体已经柔软如水,媚眼如丝,看着池珩精壮健美如豹子的身体,似乎等着他的恩宠。   他进去的那一刻是温柔而坚定的,关斯灵倒吸了一口气。他沉重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脸庞,强健的手臂扣住她的腰和臀,便利于他进行这世间最美妙最愉快的运动,接下来他的动作急促,粗鲁起来,像是要将关斯灵拆骨入腹,将她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最彻底疯狂的占有。   关斯灵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咬着唇,似乎已经受不了他的节奏,忍不住求饶:“慢点,我骨头要断了!”   池珩不顾她的求饶,继续猛烈前进,他每一次冲撞都深而有力,关斯灵觉得自己的身子快被他撞得散架了,看着他眼眸里的倔强,她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立刻又求饶:“我错了!不是小珩珩!”她错在不该质疑他的尺寸,他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小”珩珩的威力。   “哦?”他幽幽道,“知道错了?”却依旧在冲撞。   关斯灵点头如捣蒜。   他满意地笑了,低头亲吻她脸颊上的香汗,暧昧地落下一串又一串的玫瑰色吻痕,沉声说:“斯灵,我喜欢你叫我珩哥哥,你叫给我听。”   “珩哥哥。”关斯灵声音柔软如水。   池珩眼眸一眯,按住她细腰的手更是使力,他浑身充满勃勃的力量,像是要爆炸一般。   结果叫了一晚上的珩哥哥,关斯灵的嗓子都哑了。   第8章chapter8   清晨四点,关斯灵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如一个婴孩一般蜷缩在池珩的怀里。池珩正闭着眼睛,呼吸匀稳,她趁机好好欣赏他的身材,手指在他结实紧绷的身体上流连,不得不说,他有完美的身材,许是长期锻炼,合理饮食的结果,麦色的肤色腠理透着一股野性和不羁,结实有力的肌肉很完美地铺陈蔓延,毫无一丝赘肉,他简直像是直接从男模杂志上走下来的男人。   她曾经听说过他的神话,他进入池氏后收购了一家小型的电子产品公司,拆除原有的旧组织和结构,注入新的资源,雷厉风行地裁员,拆装,重组,引得怨声载道,不少池氏高层冷笑地说他不过是个冲动,没有规划和耐心的年轻人,但一年后,那家电子产品创造了年销售业绩六十五亿的神话,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相对于他赫赫有名的战绩,他的感情生活却是一片空白,她之前只听说过葛家的小千金葛婉约对他倾慕有加,不惜放下身段到池氏基层做实习生,她见过葛婉约,很娇美动人的一个女孩,眼睛明亮动人,透着一股单纯,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和怜惜,女追男隔层纱,她本以为池珩不会不动心,但结果是圈子里的人都在笑话葛婉约竹篮打水一场空,池珩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   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此刻正依偎在她身边,她和他靠得那么近,胸口贴着胸口,两人都不着丝缕,最原始且最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突然间,她腰上的那只手使了使力,她被更紧密地贴入他怀中,某人像是要将她揉入骨血中。   她抬眸,对上了他那双狭长,黝黑的眸子,看清了眸子里的慵懒和餍足。   她突然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仰起自己的脖子,往他的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而下一秒,却被他迅疾地翻了个身,严严实实地压在她的身上。   气氛又暧昧起来,要知道她身上什么也没穿,他也是,似乎可以听见空气中皮肤和皮肤间的摩擦声。   “你又在想小珩珩了?”他低笑,将她柔软无骨的手拉下去,直接覆盖在他的那个傲人的地方。   “你是色狼!”关斯灵红着脸大叫,她感受到他的小珩珩又抬起头,呈现作战姿态。   他低头温柔地亲吻她的脸颊,哑声道:“我现在才知道春潮如涌四个字的意思,你的身体很诚实地表达了这四个字。”   “色狼色狼!”关斯灵使劲捶打他的胸膛,恼羞成怒,“衣冠禽兽!”   他扣住她两只不安分的手,放到唇下亲吻了一下:“相处久了,你会认识到我更多面的。”   他不想再沉溺于她滑腻的身体上,怕一个忍不住又在她身上勤垦一次,昨晚不顾她初次承欢,连要了她两次,如果再来一次,她会承受不了的。于是他翻过身,起身下了床,俯身拿起自己的浴袍,套在身上,走到组合音响边,按了一个按钮,一首音乐便流泻出来。   关斯灵已经拉过薄薄的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他回头浅笑着看她,觉得她有些欲盖弥彰。   他又拉开窗帘,很稀薄的阳光立刻洒进来,将他挺拔颀长的身材镀了一层淡金色的色彩。   “池珩。”关斯灵轻声道,“我们真的是要结婚了吗?”   他没有立刻回头,反而是低头思量了一会,不得不说他低头思考的时候样子很迷人,关斯灵一个劲地盯着,心尖上起了一丝涟漪。   停顿了一分钟后,他走过去,回到床边,蹲下身,然后忽然一个用力将关斯灵的长腿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引得关斯灵一阵惊呼。   纤细的长腿,如玉的肌肤,很诱人。   他低头亲吻她的脚背,吻得很温柔很缱绻,惹得关斯灵酥酥痒痒。   “嫁给我。”他声音低沉,抬眸对上她的眼睛,“好了,你要的求婚完成了。”   ……   原来他是觉得她在怪他没有认真求婚?   关斯灵笑了,她觉得胸口某个地方很软很软,软得像一块慕斯蛋糕,她看着池珩认真又严肃的模样,突然有了一种幸福感。嫁给池珩,她本来就是抱着“如果一定要嫁人,不如嫁给一个有钱有势又帅的,就算他以后变心,也觉得值了”的想法,她不会爱他,也不会期待他能给她带来什么,而现在,此刻,她内心深处真的升腾上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吗?”他的手指流连在她的脚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等她猜测,就自己说出了答案,“我不想在结婚前还没开荤过,这很丢脸。”   “啊?”关斯灵震惊,立刻反驳,“你骗人!”她绝对不相信,他的技术臻于完美,他在床上的那种热情和气势明显是由丰富经验堆砌而成的。   池珩嘴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低头又亲吻了她的脚背:“对,骗你的。”   她长发如瀑般地铺洒在白色床单上,垂眸,神色慵懒得和一只猫似的,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心里发出声音:关斯灵,你差点上当了。   池珩打电话叫了早餐,很快早餐车就被推进来了。餐车上有龙虾沙拉,蓝莓冰激凌薄饼,纳豆温泉蛋意大利面,丰盛得让人食指大动。   吃完早餐,池珩拉着关斯灵出了酒店,载她回家。   昨晚,关斯灵已经发短信给尉东陵,说自己和池珩在一起,让母亲不要担心,尉东陵回复:婚礼将近,不要太累着自己的身体了。   哈,尉东陵果然什么都清楚。   将关斯灵送回关宅,池珩临走前说了一句:“婚礼上见。”   果然,进了门,尉东陵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回来了?”   关斯灵点头。   尉东陵轻轻摇了摇头,款款走向厨房煮咖啡,边走边说:“果然是年轻人,一两天都等不及,罢了,幸好你爸爸出差去了,否则被他知道一定会说你的。”   两天后的婚礼。   教堂就定在封昱和程殊然举行婚礼的那个教堂。   当关邵官牵着关斯灵的手走向池珩的时候,关斯灵心跳如雷,她一步步走向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那个男人是将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主宰她生命的男人,以后自己会在他强大羽翼庇护下生活?   瞬间有一点恍惚,脑子里出现一片空白,而他已经拉过她的手。   神父读经完毕,两人交换戒指,他将一枚熠熠生辉的十三克拉的钻戒套进她的无名指。   他毫不犹豫地一掷千金,一切都是最奢华最顶尖的,他想如果能用重金换来她的欢喜,这一切也是值得的。   然后他低下头,凉凉的唇攫住了她的唇,那个瞬间,她像是被这庄严圣神的氛围感染了,眼眶湿湿的。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承诺。   咦?这时候不应该说“我爱你”吗?其实比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这句务实的话,此刻她更想听的是“我爱你”这浪漫优雅的三个字,可是他没有说。   婚宴有两场,中午和晚上。中午的婚宴在教堂外的花园里举行,处处是花蜜的味道,连青草上缀着的每一颗露珠都透着幸福味,金灿灿的香槟流淌在每一个人的玻璃杯里,上千只粉紫色的气球缀成了两颗爱心的模样。   关斯灵挽着池珩的手臂,跟着他满场飞,和每一位贵宾寒暄,微笑,接受他们的祝福,时间长了,她发现自己脸部的肌肉都在抽筋,侧头看池珩,发现他轻松自如。   池珩今日穿了银灰色的西服,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他用迷人的微笑攫住了每个女宾客的眼睛。   他自然看出了她的疲倦和辛苦,趁着大家吃喝享乐的时间带着她到一边的休息区域,将她安置在白色休息椅上,而自己蹲下身,将她脚上穿的八寸的高跟鞋拔下,大掌揉捏她的脚尖,力道十足。   他低头很专心地揉捏她的脚,然后趁四下无人在她脚背上亲了一记,她脸立刻红了。   “再忍忍。”他抬眸,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的新娘。   晚宴是在六星级酒店举行的,时间是六点半,他们不到五点就来到了酒店。   关斯灵穿着婚纱,蜷缩在休息室里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准备打个小盹。   但今日是她的大婚,宾客络绎不绝,哪有她休息的时间?很快,关心慕的声音便出现在门口。   “姐姐!”关心慕今日穿了冰蓝色的单肩晚礼裙,拉着自己的好友夏姝跑来打扰关斯灵。   关斯灵强撑起精神,笑着看如两只小鸟般活泼可爱的她们,她们如姐妹花一般穿了一模一样的冰蓝色晚礼裙,衬得皮肤白皙如瓷肌。   “姝姝也来了?”关斯灵起身,笑着拉过她的手,“好久不见了,你又漂亮了。”   “哪有斯灵姐姐漂亮,斯灵姐姐你今天真的超美超美,这婚纱也超赞的。”夏姝兴奋极了。   这是著名的婚纱设计者alisa设计的婚纱,由意大利一家手工坊定制的,不是那种繁复如蛋糕裙一般的层层叠叠的婚纱,而是简约,干净如流水一般的轻盈,此外奢华的面料,镶嵌着钻石的腰带,刺绣精美的裙摆,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瞬间吸引众人的眼球。   夏姝和关心慕陪着关斯灵聊了很久,三人还吃了戚风蛋糕,氛围甜蜜温馨,大概是被她们的话题吸引,关斯灵也忘记了疲倦。   不一会,池珩来了,很大方地给了夏姝和关心慕两个厚厚的红包,两人立刻打开一看,果然很厚很强大,还是美金。   “麻烦你们帮我一个忙,去外面招待一下来宾。”池珩指了指门外。   关心慕和夏姝很识相地离开了。   池珩俯身,将关斯灵圈在沙发的角落。   突然间的逼近让关斯灵方寸大乱,然后猝不及防地接受他落下来的唇,他火热的手按在她的腰间,吻得强势而缱绻。   她勾住他的脖子,沉浸在他醉人的吻中。   叩门声又响了,一个甜甜的嗓音:“有人吗?”   关斯灵立刻推开池珩,侧头一看,是个穿婚纱裙的小女孩,杜家的小女儿杜晓禾,才六岁,早晨的婚礼也是她做的小花童。   “啊!”杜晓禾立刻用胖乎乎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晓禾,过来。”关斯灵亲切地喊她。   胖墩墩,粉嘟嘟,扎着两条辫子的杜晓禾圆球一般地滚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棒棒糖。   杜晓禾笑着喊了一声关阿姨,然后伸出白白胖胖的手臂转向池珩。   池珩很轻松地抱起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杜晓禾吮着手指头,大眼睛转啊转看着池珩,然后很天真地说:“池叔叔好帅好帅啊,我以后也要嫁给像池叔叔这样帅这样高的男人。”说完撅起粉嫩的嘴巴在池珩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池珩爽朗地笑了,也回了小朋友一个吻:“那叔叔等着参加晓禾的婚礼。”   池珩看杜晓禾的眼神非常温柔,充满了宠溺,他是非常喜爱孩子的吧?如果是他自己的孩子,他会不会抱起来将孩子骑在脖子上?   关斯灵突然觉得自己心尖的一块地方又软了下去。   第9章chapter9   池珩给了杜晓禾一个大大的红包,杜晓禾撅起粉嫩的嘴巴又亲吻了池叔叔一下。   外面的宾客络绎不绝,池珩抱着杜晓禾出去招待了,让关斯灵再休息一会。   关斯灵窝在沙发上,想到待会又要戴着调节好的微笑面具面对上百上千个人,脑袋瞬间一个变两个大,掏出包里的CD机,放轻音乐给自己听,享受这难能的片刻清净。   但叩门声又响起了,门口出现的是酒店的一位女公关,她穿着浅蓝色的制服,笑容温和:“关小姐,有您的一份快递,请签收一下。”   快递?关斯灵一阵疑惑,怎么会寄到这里来?难不成是谁送她的结婚礼物?她接过那份文件大小的快递,确认了单子上的收件人是自己的名字,便草草签下了名字,将单子递给女公关,女公关笑吟吟地退下。   牛皮纸的包装,很薄的如一份公文文件,上面只有收件人的名字和收件地址,也就是今日举行婚礼的六星级酒店,至于寄件人的名字和地址都没有。真的很奇怪。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女人的照片。   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披肩,皮肤赛雪,笑容清浅,完全的素颜,披着一条亚麻色的方格子披肩,手上捧着一个陶瓷杯子。   关斯灵不明就里地看了一会,然后翻到背面,上面有一串英文。   “youaremoreimportantthanmylife”   字体流畅清隽,非常美丽的一行字,翻译成中文是: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而下面的署名是:chiheng   这是池珩的字,关斯灵认得出,她看过池珩的笔迹,深刻感受过字如其人这四个字的意思。   关斯灵垂眸,盯着那行英文字看了很久。原来池珩会写出如此感性,深刻的情话来,这简简单单几个字表达出的情意是如此炽热,像是深陷在热恋中的小伙子会说出的情话。   是谁将这张照片寄给她的?还选在她大婚这一日?分明是给她找堵。   不得不说,照片上这个女人非常美丽,是那种越看越惊艳的女人,带着古典气质,尤其是她的笑容像是最和煦的阳光,可以顷刻间进入看者的心里。   她将照片塞回牛皮纸信封里,准备扔进竹篓,但手在竹篓上面的时候顿了顿,片刻后她收回手将之放入自己的包里。   婚宴在六点准时进行,司仪是S城有名的名嘴,花了近三万元请来主持的。   双方家长在台上笑吟吟地发言,然后池珩握着关斯灵的手,低头,透过别着的耳麦对着她也对着众贵宾说:“我娶到了最美丽的新娘,我剩下的人生就交给她了。”   掌声如雷,关斯灵的眼眸对上他炽热的眼眸,双手不由自主地轻轻发颤,他感受到了她的紧张,更是用力握住她的手。背景音乐响起,是关斯灵很喜欢的一首北欧音乐,瞬间流泻开来,抚慰心中那个淡淡的皱褶。   敬酒到了池珩好友的那一桌,他的好兄弟封昱带头出坏主意,让池珩做两百个俯卧撑,且必须要新娘子坐在他背上,目的是要考验考验新郎的体力。   经不住众人的起哄,池珩脱下银灰色的西服,俯身双掌撑地,关斯灵坐在他背上,众人叫开始后,池珩迅速做俯卧撑。做到一半的时候,有人笑着打趣:“放过池珩吧,体力这会都消耗完了,晚上怎么办?”   最终在嘻嘻哈哈中,池珩还是做完了两百个俯卧撑,关斯灵赶紧从他背上下来,伸手去扶他,他起身拉住她的手,转身对众人说:“两百个俯卧撑就可以消耗完我的体力?太小瞧我了。”   继续敬酒,一桌又一桌,像是永远敬不完一样,关斯灵时不时看池珩,他面色沉稳,笑容清浅,似乎喝下去的是凉白开,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越来越多的陌生面孔,带着XX董,XX主任,XX厂长的名衔,笑着出现在关斯灵的眼前。白炽光耀眼得很,关斯灵觉得自己的背好烫,眼睛也有些晕眩,她揉了揉太阳穴,突然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身体顿时一滞,脑子清醒了许多。   是言寒靖。   他竟然不请自来,还溜进了婚宴现场,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举着酒杯,面目表情地看着她。   关斯灵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她再笨也不会笨到认为言寒靖是来真诚地送上祝福的。   言寒靖对上了关斯灵的眼睛,立刻拿起酒杯朝她和池珩的方向过去。   关斯灵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恨不能按下定格键,让言寒靖的身影定格在那里,不得前进,而事实是言寒靖已经快步朝她和池珩的方向走来。   算了,来就来吧,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她没做亏心事,不害怕他,她顿时停止了背脊,目光铮铮地迎上言寒靖的眼眸。   却没料到在言寒靖正要靠近池珩和关斯灵的范围时,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迅速起身,硬生生地将他拦下,面带笑容地将言寒靖往外推,现场弥漫着音乐声,主持人的插科打诨声,众人的祝福声,小孩的笑声,各种声音淹没了言寒靖的不满。   “关斯灵!”言寒靖朝她大喊,却不知怎么的,音乐的声音在他喊出她的名字的那一刻陡然提高了几度,又是恰好地将他的声音淹没。   而池珩突然侧身,手臂搂住了关斯灵,低头用唇贴上了她的唇,她瞪大眼睛,猝不及防地接受他落下的吻。众宾客鼓掌尖叫,有人拿起手表帮他们计时,不到一分钟不能停止热吻。   眼前一片耀眼,耳边一片嘈杂,关斯灵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地投入这个缱绻美妙的吻里。   足足吻了一分钟,池珩松开唇的时候关斯灵气喘吁吁,脸蛋涨红,心里不禁大喊:这个时候象征性亲亲就OK了,搞什么法式热吻啊?知道不知道她很可能缺氧晕过去。   关心慕拉着夏姝的手满场飞,两人兜了两袋子的巧克力和马卡龙,纷纷派送给宾客。中途夏姝接到电话,是她大哥夏钰来了,车子正停在酒店门口,关心慕一听到夏钰的名字,脸立刻浮上可疑的红晕,她跟着夏姝跑出去迎接夏钰的途中极快地掏出口袋里的化妆镜整理自己的头发。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停在酒店门口,先是刷刷刷下来三四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形成一个迎接的队伍,接着,夏钰才缓缓下了车。   为了不和新郎撞衫,夏钰穿了白色的西服,他身材很棒,微紧的白色西服勾勒出他高大挺拔如峰的身材,冷峻的脸上坚毅的线条让他看上去不怒而威,夏姝像小鸟一样跑过去兴奋地将他拉过来,他薄唇缓缓勾起一个极好看的微笑,用手指在夏姝额头上弹了弹:“性子还是这么闹。”   夏钰是刚下飞机过来参加婚宴的,他和关家姐妹是上同一所初中和高中的,两家素有来往,关系匪浅,关家姐妹亲切地叫他夏大哥。   因为近年来夏钰一直在美国打理生意,关心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夏钰了,她给夏钰写过好多电子邮件,但夏钰没有回复。   “夏大哥。”关心慕主动打了招呼,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好久不见了。”   “嗯。”夏钰笑了笑,象征性地问了句,“二十岁了?”   “二十一了。”关心慕立刻纠正他的错误,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玫瑰红色的马卡龙,“夏大哥,这是最后一枚马卡龙了,给你。”   夏钰接过,说了句谢谢。   婚宴到了高潮,众人喝了不少酒,说话开始荤素不忌,有人说:“将新郎灌醉,让他今晚不能和新娘水深火热!”,立刻有人接话:“谁那么傻,还等着今晚呢?新郎新娘早就提前水深火热过了。”   一语中的,关斯灵悄悄地侧头看池珩,他微笑着抿着酒,面色沉稳如水,光滑的麦色肌肤上已经有了些淡淡的红晕,任是他酒量再好也经不起众人这般折腾,她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衬衣的两颗扣子解开了,露出胸口的肌肤,透着一股性感。   ……   婚宴直到凌晨两点才结束,当晚池珩和关斯灵直接入住酒店主办方为他们安排的豪华套间。因为两人喝了不少酒,没精力和闲情水深火热,关斯灵一进房间便脱下高跟鞋,光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只觉得太幸福了,简直是踩在云端上嘛,一种飘飘然急速升腾,她再也忍不住疲倦的侵袭,直直地倒向那张大床,闭上眼睛,半分钟后就进入了梦境。   池珩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可以听见关斯灵的轻鼾了,他轻轻走到床边,坐下,垂眸看着她,黝黑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小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是短信的提示声,池珩拿过手机看了看,上百封的祝福群涌过来,其中有一条是“池大哥,你为什么要结婚,你说过这辈子只会娶我阿姨的,你说话不算数,我祝你不幸福。”   黑暗中绿色的屏幕一闪一闪,池珩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慢慢将这条短信删除。   第10章chapter10   蜜月是在圣托里尼岛度过的。   圣托里尼岛是爱琴海最璀璨的一颗明珠,历史上,这里曾多次火山爆发,公元1500年的一次火山爆发,造成了岛屿中心大面积塌陷,使原来的圆形岛屿呈现出现在的月牙形。   关斯灵曾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到这样介绍圣托里尼岛的文字:这里是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这里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日落,最壮阔的海景,这里蓝白相知的色彩天地是艺术家的聚集地,是摄影家的天堂,在这里,你可以是诗人,也可以是画家,彩绘出属于你心中的圣托里尼最蓝的天空。   因此,关斯灵对圣托里尼很向往,她和池珩在婚宴后的第二天便出发去了圣托里尼岛。   下榻的酒店是kamari黑沙滩上的一家酒店,浓浓的地中海风格,关斯灵一眼就喜欢上了,准确说她从一脚踏入圣托里尼就兴奋极了,谁没有过爱琴海的梦?最湛蓝的海,最洁白的教堂,最粉红的落日,沉浸在这样一个童话世界,哪个女子会不兴奋?   池珩租了一辆车,载着关斯灵一路开过去,经过当年因为火山爆发塌陷而形成的笔直的悬崖峭壁,连着湛蓝的,无边无际的爱琴海真是梦幻又壮观,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爱琴海真的太美了,像是最纯粹的蓝颜料倾泻而出,铺洒在关斯灵的眼前,又像是外国婴孩的蓝色眼睛,单纯无一丝杂质。   两人下了车,漫步在黑沙滩上。关斯灵穿了一件希腊风格的蓝紫色单肩连衣裙,踩了一双平底凉鞋,戴了宽沿草帽,拉着池珩的手,一路拍照,她拍蓝天,白墙,黑沙,恨不能将所有美景拍下来,当然还拍自己和池珩,她发现池珩非常上照,无论哪个角度,都完美无瑕疵。   “池珩,你要笑!露齿!”   “池珩,你抬下巴,要骄傲一点!”   “池珩,你低头,要温柔一点!”   “池珩,你的表情太闷骚了!”   关斯灵整整拍了两百张照片,直到手酸了才停下。   “池珩,我累了。”关斯灵环住他的腰,“你背我,这么浪漫的地方你这个男主角怎么能不背女主角?”   说完,关斯灵跳上池珩的背,整个人挂在他背上,舒舒服服地眺望海景,池珩背着她沿着海边的沙滩走。   不远处的地方,有两个穿着比基尼的金发碧眼的女孩也在自拍,拍着拍着两人你追我赶,因为身材丰腴,追赶间某个部位强烈抖动……关斯灵下意识看池珩,发现他的眼神很可疑地落在那两个女孩身上,她低头说:“看得开心吗?”   “嗯?”   “不要装了!你在看人家的胸部吧。”关斯灵不留情地戳穿他。   池珩轻笑,也不否认:“的确是很美好的景色,很赏心悦目。”   关斯灵又抬眸看了那两个女孩身上的两对保龄球,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小声道:“做人还是轻松一点好,挂着两只保龄球多累。”   “我喜欢可以一手掌握的。”池珩沉吟片刻,说了一句。   关斯灵反应过来后开心地哼哼了两下。   傍晚的时候,两人到了oia小镇,爬上山坡看日落。   这里的日落据说是全世界最美的日落,在这里看日落早已被神话为一个仪式,零零散散的游客都聚集在山坡上等待日落。关斯灵和池珩手拉手站在山坡上看鲜红柔和的日落迅速从天际蔓延过来,为美丽的爱琴海镀上一层红彤彤的色彩,像最完美的画家手中的调色盘,粉,红,金,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映入人的眼眸,美得让人窒息,似乎伸手便可以触摸到天堂。当最后一丝光芒消融于静谧的爱情海时,众人雀跃地欢呼,鼓掌,拥吻。   关斯灵侧头看池珩,顿时一窒,这里的夕阳给他的脸镀上一层淡金色,使他看上去完美如圣经上的战神,眼眸淡然而坚定。   他也看她,然后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时间像是被定格了,她的整个眼眸里似乎只有他,他强势而温柔地侵占了她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在oia的日落边,她对他有了第一次强烈的心动。   晚餐是回fira小镇吃的,一家当地人开的餐馆,食物优质。   烤龙虾肉,烤羊排,烤鱿鱼,穆萨卡,杏仁馅饼,番茄丸子,还有甜甜的葡萄酒,食物的芳香勾引着胃里的馋虫,关斯灵边吃边拍照片,上传到自己的微博上,和朋友分享。她还偷偷拍了池珩低头切羊排的样子,觉得他低头切羊排的姿势实在是帅呆了,很认真很严肃。   她发现自己很心水他这样闷骚的样子。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池珩问。   “自己老公,不可以看啊?”关斯灵反问。   池珩抬眸,眼眸里充满了淡淡的喜悦,他伸出手在关斯灵的鼻尖刮了刮:“乖乖的,好好吃东西,等晚上让你看个够。”   “我将我们的照片都发到微博上了。”关斯灵开心地刷着微博给池珩看。   “有必要吗?”池珩觉得她也太忙了,吃一口拍一张照片,还对着镜头一直笑,当然她笑起来很美,他很乐意静静欣赏。   “这叫做晒幸福,新婚必备的。”关斯灵手指刷刷地在屏幕上滑动,“我要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我老公在爱琴海。”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关斯灵伏在阳台看美丽的夜景,到了此刻,她还是有些飘飘然,看着那些尖尖的教堂,古堡一样的房子,湛蓝的爱琴海还有迷人的星星,只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可以来到这个天堂般的地方。   池珩已经站在她背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兴奋一天了,还没平静?”   “有人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希腊人,一种是想成为希腊人的人,我今天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理了。”关斯灵转身,双手抵着池珩的胸,“池珩,我很幸福,此时此刻。”   “哦?”池珩浅浅地笑了,“最幸福的事情还没有开始。”他贴近她,让她感受他身上的温度,窗外的海风很凉爽,但他的身上温度很高。   关斯灵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小珩珩又饿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他公主抱,扔进了松软的大床里,他覆上她曼妙纤细的身体,跪坐在她的双腿间,慢条斯理地解开她长长的连衣裙,这连衣裙设计有些繁琐,后背是一排扣子,他解开一颗又一颗,有些不耐,低声说:“怎么这么多扣子?”   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寸寸呈现在他眼前,但他手里的扣子却很顽固,有几颗怎么也解不开,随着他眼眸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终于忍不住用大掌一扯,将她超级心水的希腊风连衣裙扯破了,她刚要抱怨就被他封住了嘴唇。   池珩身上的温度很高,线条优美的肌肉张扬着一种说不出的野性和不羁,他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关斯灵身上爱抚,惹得她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电流从尾椎窜向颈部。   他很温柔,做足了前期的工作,让关斯灵的身体完全敞开,准备接纳。   窗外是美丽的爱琴海,属于童话书里的蓝色星空此刻离他们那么近,他们未着丝缕地贴在一起,她柔软的胸部贴着他灼热结实的胸膛,两颗心似乎紧密贴在一起。他一手扶在她纤细的腰上,一手托着她的后臀,节奏由慢转快,越来越迅猛,她闭上眼睛,气喘吁吁,伸手搭上他的腰,想缓和一下他的冲刺,未料她软弱无骨的手带着的温柔触感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更为迅猛。   彻底彼此拥有后,他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低语,她脸红,用手捶打他:“色狼!为什么叫我小春水!你才是小春水!”   ……   小春水是他给她取的昵称,用于特色的时刻。   向他淘气了一阵,她又蜷缩在他怀里,慢慢入睡,不得不说,他的胸膛宽又结实,她完全将之当成睡枕,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他垂眸,看着她的睡颜。   她的脸莹润有光泽,吹弹可破,她睡觉的时候习惯微微撅起嘴巴,有点俏皮的感觉,他看了她很久,也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风将白色窗帘吹得饱满如帆,阳光直直地洒进来,落在他的眼皮上,他本能地侧了侧身子,却发现自己怀里是一个枕头,完全不是属于她的软香温玉,睁开眼睛,看见她正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什么。   他起身,薄薄的被子从颀长健硕的身上滑落,慢慢探过去,却发现她在看他的手机。   “你醒来?”关斯灵随手将他的手机搁回床边的小几,用手整了整自己的头发,“一早上你的手机震个不停,我好奇看了看,好多垃圾短信。”   说完,她袅袅婷婷地走向卫浴室,放水洗澡。   他拿过小几上的手机,打开短信看了看,像刷屏似得一模一样的十几条。   “池大哥,你骗了阿姨!你说过只爱她一个人,只会娶她的!”发信人是:启嘉。   他眉头微蹙,斜躺回床,一条条地删除,边删边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有些微微的头疼。   关斯灵泡了澡,套上浴袍从卫浴室走出来,池珩已经叫好了早餐,两人就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对着满满的一桌子美食,享用丰盛的早餐。   关斯灵专心低头吃奶酪和面包,一句话也不说,池珩细心地为她切好了羊排,随手递过去:“这里的羊排味道不错,尝尝看。”   关斯灵低头吃了一口,羊羔肉果然很嫩,转了转眼睛,抬眸看池珩:“果然很好吃。”   池珩笑了,伸手将她嘴角沾着的一滴酱汁抹去。   他穿了浅蓝色的衬衣,衬衣最上面两个扣子打开,露出麦色的肌肤,随意又性感,笑容清浅又迷人,她欣赏了很久。   阳光太好了,空气里是海风和香料的味道,湛蓝的海,白色的教堂尖顶,粉色的太阳……这一切真的太美好了,足以消弭关斯灵心里的那点不愉快。谁没有过去呢?大家都是成年人,活了近三十年,怎么会没有过爱人呢?她和言寒靖也有过一段狗血的爱恋,他都没有追问过半句,她也应该大度地让他那段爱恋随风飘去,再说现在是难得的蜜月期,何必提那些膈应自己。   那几条短信,当她没有看到吧。   11.   美美地享用了早餐,两人手牵手出门。   早晨的fira小镇弥漫着一种悠闲幸福的味道,镇上店铺林立,老太太和老头子一边看店一边吃着热乎乎的希腊馅饼,香味悠悠地飘出去。街上有很多流浪猫,不少游客会蹲下身拿着食物喂这些流浪猫,这些流浪猫也不畏惧生人,乖乖地伸出舌头舔着游客手掌里的食物。   这里的手工艺品很漂亮,关斯灵牵着池珩的手一家家逛过去,买了不少东西,包括上了彩釉的餐盘,颇有艺术造型的陶瓷碗,鱼骨做成的项链,粗银的镯子,色彩明亮的裙子……还有一对陶土捏成的情侣手表,她高高兴兴地买下,一只戴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只给池珩戴上,池珩显然觉得有些幼稚,轻轻蹙着眉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接受了。   流浪艺人坐在地上摆摊画人像,关斯灵拉着池珩走过去,看了看铺在地上的各色画,兴趣很浓,转头说:“我们也画一张。”   于是,关斯灵和池珩就坐在两张小板凳上,让流浪艺人帮他们画像。画像时间有点长,慢慢地,她的头轻轻依偎上了池珩的肩头,鼻子嗅着属于他好闻的,清爽的香味,只觉得时间慢悠悠,心很静很静。   下午他们去了蓝顶大教堂,这个蓝顶大教堂非常有名,频频出现在各种明信片和地理杂志封面上,他们绕着小路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进去一看,富丽堂皇,美不甚收。   某种意义上来说,教堂代表着神圣,虔诚还有承诺。   “池珩,我们结婚那天在教堂里你对我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关斯灵说。   “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池珩伸手轻轻抚摸了她的脸蛋。   “还有没有其他的?”关斯灵突然有些期许,在这样一个著名,神圣的地方,如此童话般的氛围,她有点想听到那浪漫的三个字,即使他骗骗她也好。   池珩沉默了很久,才浅浅地笑:“这还不够吗?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不得不说,她有点失望,也许是她幼稚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追求偶像剧里的情节和台词?她再笨也不会误以为他娶她是因为爱她,纵容有千百种理由,都不包括爱情这一选项,这是她早就知道且接受的事实,大概是这里的美景太壮观,氛围太浪漫的缘故,她一时间也想扮演一回偶像剧里的女主角,感受一下那刻意渲染出来的深情。   旁边站着的一对情侣正在拥吻,池珩低头看着关斯灵,眼眸里是满满的柔情,他这样一个男人,总是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扮演完美的白马王子形象,温柔,深情这些情绪他把捏得极为精准,甚至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就像此时此刻他看着关斯灵的眼神,像一张软软的,密不透风的网顷刻覆盖了她的全部神经。   果然,下一秒,他要俯身去亲她,却被她的食指抵住唇,她故作认真道:“严肃点!在上帝面前!”   ……   走出教堂,外面的太阳很大,关斯灵眯着眼睛仰起脑袋,深深吸了口气,将阳光的味道吸入鼻腔。街上的小毛驴开始工作了,雪白憨态可爱的小毛驴让关斯灵的心情变得很好,阳光,动物和蓝天果然是治愈坏心情的最佳武器。   “池珩,你知道蜜月的意义是什么吗?”关斯灵问他。   “嗯?”   “蜜月的意义就是获取短暂的甜蜜幸福,然后在以后漫长的又俗又烂的婚姻生活中偶尔地回想起这短暂的幸福,安慰自己,再忍忍吧,再忍忍吧,至少也幸福过……哈哈,这是女性杂志上说的。”关斯灵侧头,看着池珩,故意撅起嘴巴,“怎么办,蜜月结束了,我们要从天堂回到凄惨的人间,面对柴米酱醋茶的繁琐……不幸上加不幸的是老婆会发现老公远没有蜜月的时候那么温柔,老公会开始冷漠,抱怨,恶言……真的好惨哦,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池珩双臂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关斯灵:“以后不许再看那些胡说八道的杂志了。”   “真的是胡说八道吗?”关斯灵的眼睛里流露出楚楚可怜,像是随时要被抛弃的小猫一样。   池珩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池太太,真有那么一天你也要勇于面对那样的凄惨。”   关斯灵立刻跳脚,指着他:“果然是这样!男人果然都是这样!不会从一而终,温柔和甜蜜都是欺骗人的!”   池珩伸手扣住她急着抗议的手臂,固定在胸膛,声音低沉好听:“你想要永远温柔体贴的完美老公?”眼神透露出的却是一副“你太幼稚太天真了”的情绪。   “怎么?你做不到吗?!”关斯灵反呛他,现在可是蜜月期,要是蜜月期他都不肯屈尊降贵哄她,他试试看!   “我第一次做老公,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池珩说,“我只能说我会努力的。”   “这样还差不多,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做到这些,在我受委屈的时候哄我,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在我寂寞的时候听我唠叨,在我累得走不动的时候背我,在我每个月购物欲爆发的时候乖乖地将卡给我让我刷爆,每天清晨起来的时候要说我漂亮,每天晚上入睡的时候要说我可爱,每年我的生日都必须准备好香草冰激凌蛋糕,且只能在蛋糕上插十八只蜡烛……还有,如果我在你身边时你就绝对不能看其他女人一眼,周围的花花草草必须及时处理干净,当然最好在脑门上写着:我属关斯灵所有,生人勿近。”   ……   “还有呢?”池珩不紧不慢地问。   “暂时就这些,你做得到吗?”关斯灵瞪圆了眼睛,这番话当然不是认真的,是带着戏谑的撒娇,谁让他们现在在度蜜月呢?任何无理取闹的要求在蜜月期都是合法的。   “那你呢?池太太,我对妻子也是有要求的。”池珩认真道。   “啊?”关斯灵被反将了一军,“什么要求?”   “别紧张,不需要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池珩凑近关斯灵,轻语了一句,却惹得关斯灵的脸立刻满是红霞。   他说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如床上疯狂。   “色狼!”关斯灵捶打他,半响后意识到他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竟然在兜圈子,没那么容易,“我刚才说的那些入门级老公必备条件,你做得到吗?”   “可以,但是你也必须学习怎么做好池太太。”池珩悠悠地说。   因为圣岛白天和夜晚气温差很大,关斯灵感冒了,回到酒店后就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头痛,喷嚏,咽干各种症状陆续出现,病毒齐齐在她体内活跃,幸好随身携带了感冒药,池珩拿着一杯温水,亲自喂她吃药,她吞下了药,懒懒地依偎在池珩身上,重重打了个喷嚏:“好扫兴,本来想去酒吧玩通宵的。”   “身体最重要,都这样了还想着去酒吧?”池珩蹙眉。   “池珩,我想起第一次去酒吧的情景,那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带着心慕溜进了酒吧,化了艳俗的浓妆,穿了紧身的裙子进去的,点了两杯马提妮,好多男人来搭讪我和心慕,但都长得很抱歉,我们失望极了,完全不像小说上写着的那种……”关斯灵环住池珩的腰,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怀里。   “以后要去酒吧必须有我在场,否则没得商量。”池珩抬起她的下巴,“知道吗?”   “你好霸道。”关斯灵眼眸水亮水亮的,反问,“你十八岁的生日怎么过的?”   池珩波澜不惊的脸在灯光下耀眼生辉,神色平常,淡淡地说:“拿钱买了自己喜爱的一只照相机和一块手表,吃了一只甜得腻味的蛋糕。”   “没有心上人相伴?”关斯灵笑着提点他,“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十八岁的时候爱上过一个女人,爱得很深,那么你有没有邀请她过生日?”   池珩的眼眸闪过一丝不容易被觉察到的情绪,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投影在眼底,他此刻的神情淡淡的,淡得太不寻常了,像是刻意为之,刻意将一些事压藏在心底,不去触碰,努力维持表面的不动声色,关斯灵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你想打探我的过去?”池珩侧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关斯灵。   “不说就算了。”关斯灵低头,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   池珩的手也探了过来,勾起她的一绺乌黑的头发,绕在修长的手指上,一圈一圈,温柔缱绻,那滑腻的触感非常好。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黑?”   典型的转移话题!算了,既然他那么精明,一点一丁都不愿意透露,她也不搞严刑逼供那一套了,维持甜蜜温馨的氛围多轻松,何必自己给自己找赌呢?   “我从小就喜欢吃芝麻糊和核桃仁,所以头发才那么黑那么滑。”关斯灵笑着说,“我妈妈的头发比我更黑更滑,小时候她给我梳头,就一直说灵灵,女孩子的头发很重要,头发要黑黑滑滑的才能嫁到好老公。”她侧了侧身子,将脑袋搁在他的大腿上,抬眸笑吟吟地看他,手指戳他的胸膛。   她真迷人,青丝铺洒在他的大腿上,眼眸如一颗碎钻,笑起来有种夺人魂魄的美。   说起来她笑的时候有点像……池珩的眼眸缩了缩,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淡淡地说:“早点睡,好好睡一觉感冒就会好了。”   就在电光火石间,另一个女人的笑靥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连带着和那个女人的回忆都如同碎片一般袭上来,有点猝不及防,不恰适宜地出现在这个宁馨的夜晚。   池珩将关斯灵安置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又将她垂挂在脸颊的头发拨好,等她入睡后才独自一人走到阳台。夜色正浓,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将白色衬衣的袖子卷起,拿起阳台餐桌上的那包烟盒,抽出一根,点燃,那点星火顿时照亮了他的眼眸,深不可测的眼眸,像漩涡一样。   12.   蜜月结束,坐飞机飞回S城,池珩的婚假只剩下最后两天了,他带着关斯灵回了一趟紫园,紫园就是池宅,在S城的国家级旅游公园内,依山傍水,环境极好,寸土寸万金。   说起来这是结婚后第一次正式上门拜访,关斯灵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了大方优雅的紫色连衣裙,脚下踩的高跟鞋的鞋跟不高不低刚刚好,连长发也规规矩矩地盘了起来。对她的打扮,池珩打量许久后开口:“你还是披着长发好看。”   “可是我相信我的婆婆会更喜欢她的儿媳妇将头发盘起来的。”关斯灵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懂什么。”   开车到了池宅,关斯灵下了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她有点紧张,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保证没有一个褶子才放心,池珩笑着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到门口,手指在指纹辨识器上一按,几秒钟后,叮的一下,门便开了,佣人老阿姨笑着出来迎接。   池鼎辰和程翊早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了,听到佣人老阿姨的笑声便知道儿子和儿媳妇已经来了,双双抬起头,露出微笑。   说实在的,关斯灵觉得自己很幸运,池珩的父母性格温和,思想开明,不拘泥于传统和老式规矩,对儿媳妇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她记得婚礼那天程翊拉着自己的手,笑着说:“斯灵,我将池珩交给你了,以后要打要骂随便你,我绝对不会说半个字的。”   “来了啊?”程翊起身,吩咐老阿姨泡茶,端上甜点,接着笑眯眯地问他们,“蜜月玩得开心吗?”   “很开心。”关斯灵乖巧地说,“妈,我和池珩买了礼物给您和爸爸。”   说着,关斯灵将在圣岛买的当地美食从袋子里拿出来,除了美食,还有专门为程翊挑选的一条宝石项链,以及为池鼎辰挑选的一套雪茄工具。程翊似乎很开心,立刻将宝石项链戴在脖子上,笑着问池鼎辰:“老池,漂亮吗?”池鼎辰也笑着点点头:“斯灵选的东西不会有错的。”   关斯灵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她之前听池珩说过他父母感情非常好,是典型的少年夫妻老来伴,同吃苦同享乐,一路携手过来的,现在一看两老之间充满宁馨的互动,觉得池珩说的一点也没错。她还看过池珩皮夹里一张全家福,年轻时候的程翊虽然不比自己母亲尉东陵美丽,但也算是一个清秀佳人,脸和一枚瓜子似的,非常清瘦,池珩说母亲爬上四十岁后就得了糖尿病,内分泌紊乱,一下子胖了近三十斤,没了往日的那份韵味,但父亲还是非常疼爱她,两人出席一些宴会活动从头到尾都是手拉着手的。   “老池,到冬天我们也去旅行,就到塞班岛好了。”程翊说。   池鼎辰微笑着点头:“好啊。”   两老每年都会出去旅行,一去就是一个月,非常惬意自在。   中午是池家御用的厨子做的,满满的一桌,有松茸炖海参,花胶盅,蟹粉龙虾球,香煎三文鱼,葱爆小青龙,东星斑等等,每一道菜味道都甚美。程翊不停地给关斯灵夹菜,关斯灵赶紧说:“妈,我自己会吃的,您顾自己。”   程翊笑了:“我有糖尿病,什么都吃不得,时间长了胃早就缩小了,每天中午吃一个紫番薯就饱了,倒是你们,年轻忙碌,正是需要多吃多补的时候。”   “你太热情会吓着斯灵的。”池鼎辰转头笑着看关斯灵,“斯灵,你别拘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不下就剩着,没事的。”   佣人阿姨端上最后一道菜,鹿茸炖鸡腿,笑着摆在池珩面前,说了句:“这个大少爷得多吃点,新婚耗精神,得多补补!”   ……   关斯灵瞪圆眼睛,默默观察池珩的表情,池珩倒是很淡定,笑着说:“好,我多吃一点。”   因为菜非常美味,气氛又很轻松,关斯灵很快融入了这宁馨的家庭氛围中,吃得也多起来,她心里很羡慕池鼎辰和程翊之间的感情,不像她的母亲尉东陵和父亲关邵官的相敬如宾,要知道从小到大只要和父亲关邵官一起吃饭,她就必须挺直背,小心翼翼,做到喝汤不出声,米饭不外溢,吃到七分饱,如果她偶尔兴奋地边吃饭边说话,关邵官立刻会蹙眉轻斥。   嫁给池珩真是不错,他本身软件硬件都超优,还有这么和蔼可亲的一对父母,这婚姻也太值得了吧,关斯灵边吃边想,忍不住笑出来。   吃完中饭,四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聊边喝糖水,程翊笑开:“不是我自卖自夸呀,我的池珩真的很优秀,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他绝对能有九十八分以上的,他小时候就很乖,一个人玩着汽车模型,不吵不闹地可以玩一个下午,走路摔跤了也不会哭鼻子,等到读书了,各项成绩都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因为性格好,朋友也很多,大家都喜欢他。”说着哈哈地笑出来。   池鼎辰轻咳,迅速打断了她:“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吗,池珩好不好不是你这个母亲说的算的,是斯灵说的算的。”   “在我眼里,池珩也有九十八分以上。”关斯灵赶紧奉承两老。   池珩听了似乎很受用,将手探过去握住关斯灵的手,慢慢地和她十指紧扣,足够的温柔和缱绻。   四人聊了很久,池珩带着关斯灵上二楼看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是以淡蓝色为基调的,有地中海的风格,很简约干净,有小吧台和健身器材,有一个很大的书柜,书柜里摆放着一些管理方面的书籍和历史小说,吧台后面的玻璃柜子里放着的是他收集的车模和手表,然后,窗台前还有一盆蝴蝶兰。   “你喜欢蝴蝶兰啊?”关斯灵走过去,低头嗅了嗅。   “净化空气而已。”池珩也走过去,拉过关斯灵的手,将她拉入怀里。   关斯灵感受到他的毛手毛脚,立刻说:“刚才的鹿茸吃多了吧。”   “是吃多了。”池珩低头,在她脸颊上亲吻,她抬起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吻,星星之火点燃后可以燎原,两人边吻边拥,挪到了大床边,池珩很自然地往后一倒,按在关斯灵腰间的手臂收了收力,关斯灵“啊”的一声,便跟着他倒向了大床。   池珩将关斯灵圈住怀里,笑吟吟地看着她,像一只看小白兔的大野狼。   “喜欢不喜欢我爸妈?”他问。   关斯灵点头:“你爸妈太美好了,你爸看你妈的眼神似乎可以溢出水来,时间长了,我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我们像他们一样好不好?”池珩将关斯灵的脑袋按在胸口,未等她回答便继续说下去,“像他们一样同甘共苦,等老了的以后每天手拉手去夕阳下散步,每年出去度蜜月,走完世界各地。”   “好啊。”关斯灵抬起脑袋,垂眸看着池珩这张完美如雕塑般的脸,伸出手指抚摸他的眉心,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真是造物者的宠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男。   空气似乎凝固了,片刻后关斯灵低头亲吻了他的唇,他的唇凉凉的,带着薄荷叶子的味道。   池珩手臂箍紧她的腰,一个麻利的翻身,便将她翻在身下,她有些气急,眼眸如水地看着他,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她歪了歪脑袋,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眼眸急骤收缩,酝酿着狂风暴雨。   “关斯灵,你是我的女人。”他声音很低很沉,语气却很坚定。   他们躺着的是池珩从小睡到大的一张床,伴着他的青春期,或许还带有一绮丽的梦的色彩,满满的属于池珩的味道,像大海一般紧紧地涌向关斯灵,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是属于池珩的,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他温柔又强势,绅士也霸道,占有了她整个的世界。   杂志上说好的老公不仅是你的男人,还是可以主宰你身体和灵魂的神,此刻,关是灵看着池珩,意识到这句话的精准性。   他真的是她的神,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去安排,不去计划,被他牵着鼻子走,走向那春暖花开的地方。   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哇塞!这是什么限制性的画面啊!我要长针眼了!”   说话的是池珩的亲弟弟池匀,他大汗淋漓,浑身充满着一股汗臭味,味道直接闯入了池珩和关斯灵的世界。   池珩蹙眉,他是有些洁癖的男人,受不了这股味道,侧头说:“你进来之前也不敲门,懂礼貌吗?”   “我不一向如此吗?”池匀摊了摊手,厚脸皮地盯着床上不安分的两人,“倒是你们,做坏事也不懂得锁门,要是被爸爸看见了,他血压又要上去了。”   关斯灵赶紧推开池珩,起身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尴尬地看着池匀:“池匀,你打篮球回来了啊?”   池匀点头:“外面热得不行,打了两场就散了,我要去洗澡了,对了,美人嫂子,哥哥的影碟机下面有精彩的东西。”说完潇洒离去。   关斯灵疑惑地看着池珩,然后迅速走到影碟机边,蹲下去翻了翻,哗啦,一张碟片掉了下面,封面上是白花花两坨肉,亮眼得很。   池珩轻咳:“这是结婚之前一个国外的朋友邮寄给我的,高清的,比利时版本,国内买不到的。”   “你看过了?”关斯灵问。   池珩毫不犹豫地点头,冷峻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羞涩,他冷静沉着接受她的拷问。   “一个人看的?”关斯灵追问。   池珩点头。   “看的时候有没有幻想谁谁谁之类的。”关斯灵追问加追问。   池珩的眼眸突然一深,走近关斯灵,反问:“我还能幻想谁?自然是我的女人。”   “哦。”关斯灵点头,假装不在乎的样子死劲盯着碟片上的两坨肉,“回味无穷吧,怪不得技术日益精湛啊,原来是好好琢磨过的,嗯,后来实践后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女人和碟片里的女人落差很大啊?”   她嫉妒封面上这个挂着两只保龄球的女人!不对,她嫉妒一切挂着两只保龄球的女人!   池珩顿了顿,像是真的陷入对于这个问题的思考中,没有立刻回应。   结果是关斯灵晾了他的小珩珩整整两周,不理不睬。   13.   小珩珩歇战了近两周,在周六的晚上特别勇猛,关斯灵只觉得自己的腰快被池珩折断了,她香汗淋漓,软软地贴在他的怀里,渐渐回复平稳的呼吸,然后任由他抱起走到卫浴室。   关斯灵在浴缸里差点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池珩在帮她涂浴液,冲水,擦身体,所有工序完成后她觉得全身干爽,没有刚才黏答答的汗水,非常舒服。   她闭上眼睛,彻底进入了梦想,待清晨起来的时候本能地侧过身子想去拥抱属于他的温度,将脑袋舒舒服服地枕在他的胸膛上,却发现边上是空的,睁大眼睛扫视了一下房间,没有他的身影,立刻起身光着脚丫子跑下楼去。   池珩正坐在花园里的竹藤椅上看报,他穿了浅灰色的居家衣,低头专心地看报,神色很淡,眉头略蹙,他面前的小几上搁着一杯黑咖啡和他的那只陀飞轮钻表。   听见属于她的脚步声,他立刻抬头,果然看见一身白色长睡衣,披散着如瀑般顺滑的黑发的关斯灵正小跑过来,还没有穿鞋。   他起身,展开双臂,她立刻扑进他的怀里,声音清甜,故作撒娇:“老公,我睡醒看不到你好怕怕,好怕怕啊。”   池珩爽朗地笑起来,将关斯灵搂得更紧:“放心,没有大灰狼会来叼走你的。”他声音醇厚,像逗小孩子一样。   阳光如此盛美,金灿灿地照在这对璧人身材,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子,这样美好的氛围非常适合调情和撒娇。   关斯灵歪了歪脑袋,看着池珩:“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被大灰狼叼走?”   池珩思考了一下,目光渐渐往下,停留在关斯灵的胸口:“因为大灰狼喜欢吃大肉包子,对小笼包没有性趣。”   “池珩你越来越流氓了!你必须向我的小笼包道歉!你伤害了她们的自尊心!”   ……   临近下午的时候,接到蔺洵的电话,她约关斯灵喝咖啡,关斯灵笑着赴约了,美美地打扮了一番后走到池珩面前:“池珩,你在家要乖乖的,等候我的电话,晚上一起去餐馆。”   蔺洵的未婚夫纪淮旸的母亲住在乡下,前一阵子她胃出血住进了乡镇医院,纪淮旸带着蔺洵去乡下照顾老母,一去就是近半个月,因此她连关斯灵的婚礼也没赶上,现在约关斯灵出来,亲手送上结婚礼物赔罪。   “新婚愉快吗?蜜月好玩吗?池珩对你好不好?”蔺洵问。   关斯灵微笑:“一切都出乎意料的美好,池珩他表现得非常好。”   “磨合期过了?”蔺洵觉得像他们这样闪婚的真正走入婚姻后肯定会有一个磨合期,磕磕碰碰免不了的。   关斯灵骄傲地摇头:“没有什么磨合期啊,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男人的胸肌让我摸,多了一双温暖修长的手帮我洗澡,多了一张有一串零的卡让我刷爆。”   蔺洵口中的咖啡都要喷出来了,瞪圆眼睛看着笑靥如花,犹如花痴的关斯灵,赶紧咽下咖啡,用纸巾擦了擦嘴唇:“嫁入豪门不是应该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检查自己的言行是否得体,给婆婆端茶递水外加请安,看公公的脸色行事,任劳任怨地伺候老公吗?”   “亲爱的,别说我太嚣张啊,我的运气就是那么好,池珩的父母非常和蔼可亲,他们两老自己都很恩爱,顾不及我们的生活。”关斯灵眼眸亮亮的,“他们说了对池珩要打要骂随我便。”   蔺洵瞅着关斯灵一脸幸福溢出水的模样,转了转眼睛继续说:“那你岂不是要爱上池珩了?”   关斯灵口中的蓝莓慕斯正甜腻地软化在舌尖上,听到这句话,心像是漏了一拍,马上说:“没有,哪有什么爱不爱的,你可别逗我这个快二十七岁的大龄少女。”   蔺洵看出了关是灵眼眸中的闪烁,立刻点明:“我看你已经陷入爱情之中了,否认只是因为你怕……你怕……你怕受伤害吧,怕付出的爱情得不到对方应有的回应,别否认哦,我太了解你了,亲爱的,你那盛满桃花水的眼睛已经泄露了一切,人的眼睛是不可能骗人的,更不可能骗熟人。”   关斯灵悠哉悠哉地抿了口咖啡,慢吞吞地转移话题:“爱不爱的又不能当饭吃,反正我现在很开心很快乐,婚姻不就是这样吗,除了小孩子过家家之外,有哪对夫妻一直在说爱不爱的,又矫情又肉麻。”   换来的只有蔺洵更明亮如刀锋的眼神,她但笑不语,心想:关斯灵,你就逃避吧,逃避得了别人,逃避不了自己。她捞起餐桌上的免费薯条,问:“好了不说爱不爱的,说实在的,你性福吗?竖心旁的那个性。”   “蔺洵!你这个女流氓,这样的事情是能当众问的吗?”关斯灵压低声音。   “关斯灵你少装纯洁,台言小说你也看了不少的,每次都看得脸红心跳,满脸春水荡漾,快告诉我,你们性福不性福?池总是不是外强中干?”蔺洵大啃薯条,咬得那叫一个脆。   关斯灵稍微扭捏了一会,想想自己也是二十七岁的大龄少女了,不必避讳这个话题,坦诚道:“他是床下闷骚,床上明骚……技术嘛,是挂5挡的那种。”说完羞羞地瞧了一眼蔺洵,又羞羞地低下头,捞了一根薯条塞进嘴里,“不许再问了!”   和蔺洵聊了整整三小时,关斯灵打电话给池珩,报了地址,让他来接她。   等池珩的途中,天色渐变,一直暗了下去,终于下起了暴雨,幸好十五分钟后暴雨停止了。   池珩的车停在离咖啡馆五百米之外的空地,他撑了一把黑色大伞,快步走到咖啡馆门口,关斯灵和蔺洵已经等在那里了。   咖啡馆门口蓄了一条黑黑臭臭的脏水,关斯灵正犹豫怎么跨过去,池珩已经走过来,伸展长臂,将她抱了起来,关斯灵很自然地用双手攀附在他的脖子上,提起双腿,那漂亮的高跟鞋幸运地躲过了脏水的洗涤。   蔺洵瞪圆了眼睛,心想这一切会不会太自然了?关斯灵像一只小鸟一样蜷缩在这个英俊得令人发指的男人怀里,这样的场面真是闪瞎了自己的老眼啊!心里酸溜溜的……   池珩的黑色西服上缀满了雨水珠子,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类似薄荷和海洋的味道,关斯灵大口地吸了吸,很乖巧地蜷缩在他怀里,然后朝身后咬牙切齿的蔺洵眨眼睛。   池珩很绅士,微笑地和蔺洵打了招呼,认真地自我介绍,然后提出送蔺洵回家。   一路上,蔺洵很快被池珩散发出来的气场慑服了,她偷偷贴在关斯灵耳边说:“你老公真的好赞!不过他这么闷骚很难想象床上挂5挡是什么样子。”   关斯灵赶紧用手指弹了弹蔺洵的额头,瞪圆眼睛警示她不要再提这个话题。   蔺洵“啊”地叫出来。   送蔺洵回家后,池珩开车载关斯灵去了S市一家商务餐馆,一进去便碰到了认识的人,胡勤,池珩的高中同班同学,他见到池珩超级激动,嗓门很大:“池珩池总!你现在可大发了啊!还认识小弟不?哟,这是你老婆吧,够漂亮的,长得神似李嘉欣啊。”   其实关斯灵一点也不像李嘉欣,只是胡勤的女神是李嘉欣,他夸一个女人漂亮的时候就会用像李嘉欣来形容。   胡勤很热情地提出要和池珩一个包厢,因为没有参加池珩的婚礼,这顿必须他请。他点了一桌子的菜,还站起来为关斯灵布菜,非常殷勤。   “池珩你现在身价有这个数字了吧。”胡勤伸出两只手掌,笑呵呵地说,“你的辉煌战绩都传到B市了,我当时还想着池珩,池珩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啊,后来拍了怕脑袋,哟,这不是我的老同学嘛!”他说着转头看关斯灵,“你别看池珩现在这么冷静沉着的样子,他高中的时候还曾经有过疯狂叛逆期,赛车,打架,泡妞……”   池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胡勤立刻笑着摆手:“我承认泡妞是我加的,他可是痴情种啊,百年一见的痴情种啊,嫁给他你值了!”   关斯灵莞尔一笑,她觉得这个胡勤真的很有趣,说话一直摇头晃脑,肢体语言很丰富,有点像一只活泼的猴子。   “你现在怎么样?”池珩问他。   说起自己的事情,胡勤照样喋喋不休,他叹了口气:“刚从B市调过来,任职S市这块的销售总经理,看起来是平调,但这里的市场我一点也不熟,亚太区的那个坏心眼的BOSS给我了一个超烂的团队,只有六个人,两个还是刚大学毕业,一点经验也没有,还有一个是大肚子,随时随刻就要去生孩子,哪有心思放在工作上,所有的脏活累活还是我全揽,诶!”   说到“大肚子”三个字,胡勤想起什么,立刻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池珩:“瞧,这是我的大胖儿子,一岁不到,出生时候整整九斤!哭声都要掀翻医院的天花板了!”   关斯灵凑过去看照片上的婴孩,真的白白胖胖如一个肉团子,非常可爱,她忍不住赞美:“太可爱了,好想捏捏。”   “脾气坏着呢!狡猾着呢!”胡勤笑着抓头。   池珩也看了很久,眼眸流露出柔情,似乎也沉浸在这肉呼呼的孩子带来的幸福感之中,好半天才递还给胡勤,淡淡的笑容还浮现在嘴角边。   关斯灵喝了两杯葡萄酒,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还没推门进去,便听到胡勤的大嗓门,他说:“池珩,你以前不是非那个宋今不娶的吗?你那时候多疯狂,都追到她家楼下摆爱心蜡烛,守了一个晚上,最后才知道楼上没人!”   关斯灵的脚步一顿,推门的手缩了回来。   胡勤像是喝醉了酒,兴头正高,哈哈地笑起来:“你这个痴情种,为了她做过不少傻事!现在想想是什么感觉,为自己感动呢还是觉得不值得呢?”   池珩微醺,衬衣胸口的扣子解开,他的手臂搭在长椅上,神情慵懒,眼眸如黑曜石般迷人,轻笑道:“你别总拿过去的事情嘲笑我,谁没有年轻犯傻的时候,那些我都快忘记了。”   “也对,你现在娶了那么漂亮的老婆,那些陈年旧事应该忘记了。”胡勤促狭地笑了,“说实在的,你当时追她的那股劲我到现在都佩服不已,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还有那种激情吗?你现在的老婆还是那么追到手的吗?”   池珩一笑,缓缓说:“现在的老婆追得很轻松,过程很愉快,结果很圆满。”   关斯灵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里有小沙子,使劲揉了揉,抬头看明晃晃的壁灯,觉得好刺眼   chapter14   晚上,关斯灵躺在床上看小说听轻音乐,偶尔瞟瞟池珩,他正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她看了他好久都没有得到他目光的回应,恹恹地别开视线,继续看小说,但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终于等他起身去卫浴室的时候她立刻跳下床,快步走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前移动鼠标。   池珩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回到沙发上,一看电脑的屏保上赫然飘动着几个字:你是猪头。抬眸看床上的关斯灵,罪魁祸首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小说,他起身走到床边,问了句:“我觉得我没惹你生气吧。”   她侧头看他,他刚洗完澡,麦色的肌肤腠理散发着属于沐浴液的好闻味道,几滴饱满的水珠从额头落下,短而犀利的头发湿湿的,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看她的眼神犹如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男人在我的楼下摆了爱心蜡烛,气氛非常浪漫,只是梦境很模糊,看不清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关斯灵淡淡地说。   池珩垂眸,微笑了一下,神情未变,只是缓缓地说:“那些都是小孩子们玩浪漫的幼稚手法。”   关斯灵合上小说,侧头对上他黑亮的眸子,看了他很久,微微地笑说:“是啊,你是成熟稳重理智的池先生,现在的你怎么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呢?你的激情早就磨光了,和我的婚姻不过是合作性的婚姻,只求安稳妥当,需要什么激情呢?现在的你也拿不出了。”   池珩躺平身子,伸臂将关斯灵搂在怀里,唇贴在她脸上,低语:“你说我没有激情?”他有些暧昧地贴近她,身体某个强势的部位抵在她的后臀,昭示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走开。”关斯灵推开他,起身下了床,没好气地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斯灵。”池珩也起身,坐在床沿,十指交插,认真地说,“以后别说我们的婚姻是合作性的婚姻,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随便是什么,我才不稀罕。”关斯灵小跑到卫浴室,在盥洗盆里盛满清水,将整张脸沉浸下去,感受那凉意沁入肌肤里的舒适感。   忍不住用语言刺激他,她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如此小心眼,一边告诉自己不用计较他的过去,谁没有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但一边还是忍不住和他闹别扭,心越来越慌,她怎么会不清楚这是一种属于女人的占有欲在作祟,而占有欲又出自于什么,她不敢再刨根究底。   别扭倒没闹成,因为隔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关斯灵接到池珩的电话,池珩在电话里说:“你到窗台来,我在楼下。”   他不是去便利店买烟了吗?现在搞什么?关斯灵疑惑地跑到窗台,低头看了看,池珩正站在楼下,俯身,手握着一只打火机,逐个点燃红红的蜡烛,蜡烛很多很多,俗气地围成一个心形,他非常认真地点燃蜡烛,一根又一根。   瞬间,关斯灵的眼眶有些酸酸的,看着这个在商场在杀伐决断的精英男人此刻正在楼下做如此幼稚的事情,一股感动从心尖涌上。池珩整整点了半个小时才将蜡烛都点着,莹莹的火苗在微风中飘动,将夜色衬得温馨可爱,他终于挺直背脊,抬眸看她,眼里是淡淡的宠溺。   几分钟后,关斯灵小跑下来,扑进他的怀里,他将她抱得很紧。   “老公。”   “嗯?”   “你好幼稚。”她忍不住笑出来,“我错了,让你这么大的一个人做这样的事情画面的确非常有违和感,我以后不会胡闹了。”   池珩低低地笑,将她抱起来转了三圈,再放下,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这样满意了?开心了?不闹别扭了?”   关斯灵使劲点头,踮起脚,在他的脸上吧嗒一口,笑吟吟地对上他的眼眸,而在池珩眼里,她此刻如孩童般的笑容和碎钻般的眼眸都如此迷人,如果做幼稚的事情可以得到她满足的笑靥,何乐而不为呢?   “以后不叫你猪头了。”关斯灵用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笑得更顽皮了,“改叫你大灰狼,对,叫你大灰狼!”   “还是一只喜欢吃小笼包的大灰狼。”池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关斯灵脸瞬间红了,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池珩横抱起,用劲很大,她不禁抗议:“喂喂喂,公主抱是要轻拿轻放的!”   ……   池珩进了卫浴室洗澡,关斯灵还在回味刚才他弯腰点红蜡烛时幼稚到一塌糊涂的画面,咬着自己的长发,忍不住笑出来,却听到了床边小几上的电话铃声,她开心极了,本能地伸手拿过那手机,按下通话键,准备甜甜地说喂,但一接起就被对方的声音抢先。   “池大哥!”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的声音,如黄莺般清脆,略带撒娇。   关斯灵的兴奋瞬间灭了下去,迅速收拾了一下情绪,反问:“你找池珩?”   对方停顿了片刻,也反问:“你是谁?!”语音有些提高。   “我是他太太,他在洗澡。”   “将电话给池大哥。”对方说得很直接。   “我说了他在洗澡,要不你等会再打来。”关斯灵说。   对方立刻挂断了电话。   这也太没礼貌了!关斯灵腹诽,看了看手机屏幕,来电的人是启嘉,正是在她蜜月的时候发来不愉快短信的那个人。   等池珩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关斯灵正坐在床沿,懒懒地晃动两条腿,故作自然地说:“刚才有人打你手机,我不小心接了,说你在洗澡,让她等会打来。”   池珩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看了看,又看了看关斯灵,然后回电。关斯灵偷偷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泰然自若,好整以暇,从容冷静地拨通了手机,接着柔声道:“嘉嘉?”   嘉嘉!关斯灵觉得自己的毛瞬间竖起来了,这个嘉嘉到底是谁?池珩这个猪头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还在自己老婆面前,他胆子真的不小啊,关斯灵边腹诽边偷听他们说话。池珩仿佛非常光明磊落般地坐在沙发上,当着她的面毫不忌讳地和这个叫做嘉嘉的女孩说话,   然后关斯灵听到池珩对着电话说:“嘉嘉别哭……好……我知道了。”   通话时间差不多有十五分钟,挂电话之前池珩抬头看了一眼关斯灵,依旧柔声道:“对,她是我妻子……嗯,非常漂亮……新婚当然很愉快。”应该是那个嘉嘉在向他打探她的事情。   挂了电话,池珩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关斯灵,关斯灵双手抱膝,坐在床中心,瞪圆眼睛看他,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质问:“池先生,这位嘉嘉是谁?”   “我的一个小朋友,认识快十年了吧,刚认识那会她才六岁,现在十六岁。”池珩说得很自然,边说边轻轻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也不顾水珠溅到真皮沙发上。   关斯灵轻笑:“十六岁……真是水嫩水嫩的年龄啊,池大哥,嘉嘉……多亲昵啊……”   “说什么呢,她还是个孩子罢了。”池珩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捏了捏关斯灵的脸蛋,“这你也可以想歪?”   “她真够没礼貌的,我们蜜月的时候她发来短信破坏气氛,刚才和我说话又挂电话。”关斯灵对这个嘉嘉还真没好感。   “她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她妈妈死得早,爸爸娶了新太太后生下了个弟弟,对她也就很冷淡了,昨天她爸爸还为弟弟的事情打了她一下。”池珩解释道,“她有点任性,但人不坏。”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关斯灵紧接着问。   池珩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关斯灵知道他在回避,每次回避的时候他总是装出一副风淡云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她已经逐渐了解他的一套路子了,于是抢白:“池先生你知道不知道每次你准备逃避话题就是这幅表情。”说着拿起小几上的镜子往他面前一照。   “哦?”池珩漫不经心地微笑,“我没什么话题可逃避的,只是觉得没必要多说,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吗,嘉嘉是她的侄女,我当时在追她的时候就认识嘉嘉了。”   空气一阵沉默,关斯灵这下没话可说了,像是打了败仗的兵,没了士气,索性躺下,拉上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不一会,池珩也躺了进来,双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曳,捏捏她的细腰,再往上很麻利地解开了她内衣的前扣,很火热地掌握了她的两个□的雪峰,他呼吸慢慢急促起来,温热干净的呼吸萦绕在关斯灵的脸上。   “池珩,我其实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关斯灵轻轻说,“我一点也不大度,不是那种处事稳妥,明事理晓大义的贤妻。”   “你不需要那样。”池珩翻身,压住她的身体,低头说,“你可以做一个任性的,坏脾气的太太。”   chapter15   自从这次不愉快的通话之后,这个叫启嘉的女孩隔三差五地给池珩打电话,时间常常是在晚上,池珩每每都是耐心友好地和她说话,但也暗示她尽量不要在九点之后打电话过来。有几次,池珩恰好在洗澡或刮胡子,关斯灵帮他接起电话,那头听到是关斯灵的声音,立刻挂断,好像她是老巫婆一般,避之不及。   关斯灵总觉得这个叫启嘉的十六岁的女孩有点难缠,她本能地对她没有好感,庆幸这个女孩生活在B市,眼不见为净。但可怕的事情很快降临了,某天,池珩回家后一边脱西服外套一边淡淡地说启嘉的父亲被调来S市当地区技术总监,他们举家要搬迁回S市了。   “什么?!”关斯灵立刻从客厅上的沙发上跳起来。   池珩微笑:“怎么激动起来了?她爸爸在B市发展得不算好,这次回S市当地区技术总监,算是升迁,大概下月初就会回来了。”   “池珩,你不要告诉我你以后要常和那个十六岁的少女见面。”关斯灵站在沙发上,踮起脚尖,努力想俯视池珩。   池珩将衬衣的袖子卷起,摘下手表,一切都是慢悠悠的,然后很自然地说:“斯灵,嘉嘉只是我的一个小朋友,才十六岁,你不会幼稚到猜测一些有的没的吧。”   “十六岁不小了,现在外面的大款就爱包养十六十七岁的小女孩,干爹大哥叫得可亲了。”关斯灵反驳。   “胡说八道。”池珩轻斥,转身去了卫浴室。   月初的时候罗家举家搬回了S市,罗启嘉很开心地打电话给池珩说要见面,池珩“嗯”了两声,挂下电话后对正在看影碟的关斯灵说:“启嘉回来了,这个周末和我一起去见见她。”   本来沉浸在搞笑电影中乐滋滋的关斯灵一听池珩这句风轻云淡的话后立刻没了心情,她侧头怒目他:“为什么要带我去?”   “难不成你愿意我一个人去赴约?”池珩反问。   “池珩!”关斯灵提声,压抑了怒气,也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啊,一起去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位亲密的小朋友是什么样子。”   因为启嘉的生日将近,池珩托秘书买礼物,重点是十六岁女孩会喜欢的东西,结果秘书买回来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一双芭蕾舞鞋和一只精美的发夹。关斯灵冷眼看床上这三样粉嫩嫩的东西,心想,真够用心的,池珩大概每年都会送启嘉生日礼物,再伸手翻了翻那条柔软美丽的连衣裙,一看价格,四位数。   晚上,池珩洗完澡,穿了黑色浴袍坐在沙发上看一本英文原著的侦探小说,他眉头轻蹙,看得入了迷,关斯灵则窝在长沙发的另一角偷偷打量他,不得不说他低头认真看书的模样很迷人,冷峻的脸上是一种淡淡的沉迷,似乎完全沉浸在故事中,她静静地欣赏他完美的下颏曲线,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   隔日就是和启嘉见面的日子,因为启嘉非常怀念S市鸳水路上的那家意大利冰激凌店,见面地点就定在那边。这个时间段的车子很堵,关斯灵托腮看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地问了一句:“要见到亲爱的小朋友了,心情激动吗?”   池珩只是微笑,挪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对我而言,你也是个会闹别扭的小朋友。”   车子停在距意大利冰激凌店五百米的地方,两人下了车,池珩牵起关斯灵的手,缓缓向冰激凌店走去。   周六下午的冰激凌店人很少,只有三桌有客人,而启嘉就坐在靠窗的一桌,池珩拉着关斯灵的手跨进店的时候,启嘉立刻兴奋地小跑过来,边跑边叫池大哥,到了池珩面前,立刻拉起他的一条手臂,亲昵道:“池大哥,我想死你了。”   关斯灵正眼打量启嘉,果然是十六岁的少女,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微卷的长发披肩,不需要化妆,只是涂了淡淡的唇彩就很漂亮,皮肤那叫一个晶莹剔透,还可以看到很淡的血管,她手腕上戴了一只银色的镯子,摇晃着池珩的手臂时会发出丁零当啷的清脆声音。   “嘉嘉你长高了好多,人也漂亮了。”池珩说着紧紧拉着关斯灵的手,“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太太,关斯灵。”   启嘉侧头,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关阿姨,您好啊。”   关斯灵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又竖起来了。   三人入座,点了两份冰激凌,池珩点了一壶茶。启嘉像一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她又多想念S城,说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又多讨厌,多会装可爱,说她现在为了维持苗条纤细的身材每天只吃两餐,总之她说得非常多,连池珩都只有听的份。   “对了,启嘉,你生日快到了,这是送你的。”池珩将漂亮的长形盒子递给她,盒子上扎了一个大蝴蝶结。   启嘉拆开一看,表情有些恹恹的,撅起粉嫩的嘴巴:“又是这些,我以为会送我不同的呢。”   “你想要什么?”池珩边倒茶边笑着问。   启嘉的眼睛一瞟,目光落在关斯灵左手无名指上那颗熠熠生辉的钻戒上,撒娇地对池珩说:“池大哥,我好想要一枚戒指,你送我一枚戒指好不好?”   关斯灵将挖冰激凌的铁勺子咬在嘴里,卡啦卡啦的直响,一手重重地在池珩腰上一掐,池珩连眉头都没蹙,平静地喝茶,平静地说:“戒指还是由你以后的心上人送的好。”   中途,池珩去了洗手间,只剩下关斯灵和启嘉面对面,说实在,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启嘉,从头到尾,启嘉就是叽叽喳喳地和池珩说话,撒娇,连瞟都不瞟她一眼,仿佛她是个透明人,幸好池珩时不时地侧头送上温柔的眼神,还抽空和她在桌子下手拉手,否则她真的无法在这里待片刻的时间。   关斯灵低头切盘子里的草莓香草冰激凌薄饼,不看启嘉,既然这个少女对她有敌意,她也懒得去讨好对方。   “真没想到池大哥会娶你,他一直是深爱我阿姨的。”   关斯灵怔了怔,抬头一看,对面的启嘉也正在看她,目光里有些许的轻蔑和不屑,神色是骄傲的。   “小少女,你知道不知道有个成语叫沧海桑田,或者是过眼云烟?”关斯灵说,“你池大哥和你阿姨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听。”   “我只知道有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启嘉笑吟吟的,鼻尖上还沾上了一点冰激凌,看似一个天真可爱,单纯无暇的少女,但开口说的话却让关斯灵立刻不舒服了,“你不是不想听,是不敢听吧,我告诉你哦,池大哥对我阿姨可好了,他十九岁的时候打工整整两个多月为我阿姨买了一枚戒指,向我阿姨求婚。”   “那有怎么样?”关斯灵放下叉子,克制自己想拿叉子往这个伪清纯少女头上插的冲动,“现在你的池大哥是我的先生,我们结婚了,你爱情小说看过吧,初恋的往往是没有结果的,你和我说这些陈年旧事干什么?”   “结婚了算什么,结婚也可以离婚啊。”启嘉声音清脆,甜甜的,但每句话都带着刺,“我阿姨马上要回国了,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谁是可怜的炮灰,才没定呢,最美丽的爱情总是百转千回的。”   哟,这个小少女看了不少爱情小说啊。这是关斯灵当下的想法。   “我阿姨是大美人,没有人美得过她,她很有气质,你根本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启嘉笑吟吟道,纤细的手臂上的那只银镯子时不时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关斯灵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而池珩这时快步走了过来,微笑地说:“在说什么呢?”   启嘉飞快地转移了话题:“池大哥,改天带我去游泳吧,我记得你游得可好了。”   池珩扬了扬眉,说:“最近有些忙,我得看看有没有时间。”   “你是大老板啊,有没有时间还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启嘉又撒娇。   池珩摇头:“什么老板,老板只是高级仆人,也要守必要的准则和规矩,哪里是你想得那样逍遥自在的。”   “我特地买了漂亮的泳衣呢,池大哥,你一定要抽出时间陪我去游泳。”   这伪清纯少女真拿自己当一回事,关斯灵腹诽,池珩敢陪她去游泳试试看。   吃完冰激凌,因为启嘉约了老同学去溜冰,池珩开车载她去溜冰馆,下车的时候,启嘉蹦蹦跳跳地拉过池珩:“池大哥,我有话问你。”池珩看了一眼关斯灵,反问启嘉:“什么?”   启嘉将池珩拉了些过来,仰起脑袋问:“池大哥,她对你而言很重要吗?”她指的是关斯灵。   池珩低低地笑了一下,眼眸里的神色却很认真,没有半点戏谑:“嘉嘉,对我而言,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除了母亲就是她了。”   启嘉的面色一滞,死死地咬了一下唇。   “还有,嘉嘉,以后尽量别在九点以后打电话过来。”池珩柔声道,“快进去玩吧。”   池珩回了车,伸手拍了怕关斯灵的脑袋:“想什么呢?”   “池珩你这个猪头!我命令你不准和她去游泳!”关斯灵侧头瞪圆眼睛看他,一想到启嘉会穿着少女式样的比基尼,花枝乱颤地粘在池珩身边撒娇她就受不了,这和她对他的感情无关,他是她的丈夫,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她觉得自己的霸道是天经地义。   池珩低头,拿起身边的烟盒,抽了一根烟,点燃:“你不喜欢她?”   “超级不喜欢。”关斯灵毫不避讳道,“别问我为什么,如果你觉得我比她重要,以后少和她接触,除非你觉得她比我重要。”   池珩静静地呼吸吐纳,薄荷味的烟在车子里弥漫开,他黑亮的眼眸里是淡淡的笑意,微微耸了耸肩:“幼稚。”   chapter16   晚上,关斯灵点开一个网页,指着网页上惊悚的标题“十六岁花季少女堕胎事件引发社会思考”,对池珩说:“你看,十六岁的少女和自己的数学老师上了床,还怀孕了,穿着校服遮遮挡挡了近五个月才被妈妈发现,这种悲剧说明什么?说明花季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你们这些老男人动不动就晃悠在她们面前,理所当然地接受她们的爱慕,有意无意地给她们依赖和希望,她们最后会难以自拔的。”   池珩放下手中的英文小说,手指轻轻抚了抚眉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们这些有意无意中拼命散播自己魅力诱惑小萝莉的老男人最讨厌了!”关斯灵提声,“你们是软性犯罪!”   池珩似笑非笑地看着气呼呼的关斯灵,觉得她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猫一样。不过今日和启嘉重逢后他的确发现启嘉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发育中的少女了,他意识到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避讳地将她当成孩子一样照顾,毕竟男女有别,何况关斯灵不喜欢她,还翻出了这些惊悚的惨剧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的确该从善如流,毕竟对他而言,没什么重要过他的妻子,他的家庭。只是让他觉得滑稽的是,他的小娇妻竟然幼稚到要和一个小女孩比出高低,他的态度有那么不明显吗?她这点自信都没有?   接下来的日子里,池珩对启嘉的态度淡淡的,言语中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好几次连她的电话也没接,这些关斯灵都看在眼里,心里觉得舒坦了不少。   这天晚上,关斯灵和池珩照例坐在长沙发上,一人捧着一本书看,她很悠闲地看着小说,将双腿搁在池珩的大腿上,时不时地抖动脚趾头,一手捧着书,一手还捞奶油核桃吃。   手机铃声响了,关斯灵侧头看了看小几上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启嘉。   不依不饶的恶魔少女!   池珩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书,似乎铃声没有打扰到他。   “喂喂喂,接电话啊。”关斯灵用大脚拇指戳戳他的腹部。   池珩抬了抬眼皮,伸手拿起手机,关斯灵立刻说:“开扬声器。”   一开扬声器,启嘉那清脆如黄鹂的声音便清晰地传了出来,她撒娇中带着一丝哭腔,质问池珩为什么不理她,不接她电话,不带她去游泳,总之无限委屈,等着池珩安抚。池珩公事公办地说了几句自己最近工作很忙,事情很多,实在没有时间,启嘉得不到温柔的安抚,瞬间有些炸毛,在电话里大声道:“池大哥,你变了!你娶了那个女人后就不理我了吗?是不是那个女人不准你理我的?她只不过是趁着我阿姨不在的时候缠上你的,她胜之不武!”   池珩的眼眸急骤缩了一下,语气变得非常冰冷,一字字地说:“罗启嘉,别扯到我太太身上……”还未说完,关斯灵已经伸手夺过他的电话,大声道:“你阿姨快要回国了吧?让她放马过来吧!我告诉你哦,她就是姐姐我脚下的一坨炮灰!”说完立刻按了电话。   空气中一阵静默,关斯灵觉得有些尴尬,下了沙发,进了卫浴室。   池珩进去的时候看见关斯灵正低头对着盥洗盆悠悠地刷一只陶瓷牙杯。他走近她,身子贴在她背后,双手将她整个环住,慢慢地握住她浸在清水里的手,与她交缠在一起,侧脸将冰凉的唇贴在她的脸颊上,他的吻温柔缱绻,立刻激起关斯灵的一身鸡皮疙瘩,她扭了扭身子,想推开他:“讨厌,一边去。”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唇也未离开她的脸颊,她反抗,小声道:“讨不讨厌啊,走开啊。”   “斯灵,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应该相信我。”他突然开口。   她抬眸对上眼前明亮的大镜子,镜子里是互相依偎的两人,她看见自己的脸浮上两片很淡很淡的红晕,像涂了蜜桃胭脂一般,而他冷峻的脸上也充溢着温柔,温柔中又带着一种强势,像是说:你逃不开我。   “你的初恋情人要回国了吧,心情如何?”她超级破坏气氛地问了一句。   “嘉嘉告诉你的?”   “她还说了不少你痴情的事迹呢,现在佳人要回来了,你们可以重温旧梦了。”她将重温旧梦四个字说得很重。   果不其然,池珩蹙起眉头,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片刻后才开口:“嘉嘉有些任性,她的话你不必当真,至于你说的其他……关斯灵,你对你丈夫一点信任都没有?”   关斯灵的手顿了顿,不可否认,她的确是没有将信任放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也许是因为他太优秀了,最好的东西留在自己身边,总是患得患失,也许是因为她之前受过言寒靖的伤害,又也许是因为她被启嘉那几句话刺激到了,总之她有了一种危机感,当然她告诉自己,这和她对他的感情无关,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她必须要求他有忠诚。   他们的婚姻是联姻,合作性的,但不表示她可以完全放任他做出背叛她的事情。   他抱紧她,低头亲吻她修长如天鹅般的美颈,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要将深情传递给她,他总之如此强势而温柔,很快她的身体就软化了。   这晚上,池珩激情十足,关斯灵觉得自己快被扭成一条麻花了,他在最激情四射的时候,撞得她头顶冒星,只能用手指甲死死掐他厚实的背脊肉,他低头,声音粗哑:“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是你一个人的。”她觉得眼眶热热的,想掉眼泪却觉得自己好丢脸,自己也许真的强求了,大家都有过去,为什么要斤斤计较呢?如果他对她也斤斤计较,她也无法完全撇清和言寒靖的狗血爱恋,他如此大方地毫不过问,她也应该不锱铢必较。   结束后,他将她搂在怀里,她觉得非常安心。   隔日是周末,关斯灵到超市买了大堆食材,回到家在流理台前买了一上午,锅碗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池珩走进厨房一看,她忙得不可开交,一手握着铲子炒菜,一手翻着食谱,眼睛还盯着锅子里炖的汤,嘴里还默念步骤,鼻尖上沾上了一片葱花。   “我来。”他很轻松地将她的小熊围裙解开,系在自己身上,拿过她的铲子,合上她的食谱,对着流理台哗啦啦地行云流水般地炒作起来。   关斯灵瞠目结舌,看着他将大小份的菜切好,刮去鱼鳞,取出内脏,打蛋,下油炒菜……每个步骤都趋于完美,犹如天神。   “你会烧菜?”   池珩不动声色地说:“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学会的,因为不想每天吃高热量的东西,另外每日叫中餐外卖也浪费钱,最后就学会了做菜,结果自己为自己做了四年的菜。”   “你真是内外兼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娶到你是我的福分。”关斯灵鼓掌,在背后为他捶背,“老公,你穿这个小熊围裙好可爱啊,我们改天去买两件情侣卡通衫好不好,我喜欢灰太狼和红太狼的。”   ……   结果本来想好好表现一番的池太太安安心心地坐在餐桌前,享用池先生烹调出来的美食,池珩做了芦笋炒虾球,清蒸东星斑,羊肝菌炒肉片,黑胡椒牛排,炖鸽子汤,关斯灵吃得很开心,边吃边说:“好吃,好好吃,以后我负责洗碗,你负责烧菜。”洗碗有洗碗机,放进去就OK了,她觉得自己很聪明。   “回家能喝到老婆亲手炖的汤是我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向往的幸福。”池珩说,“你不该为你的先生做点什么吗?”   “我已经做了很多了呀,每天到晚伺候你。”关斯灵厚颜无耻道,“当女人嫁给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就开始贬值了,懂不?年轻,容貌,青春,岁月,每时每刻都在贬值,男人则不同,阅历和年龄是会给男人增值的,男人三十岁才是青春期,而女人三十岁已经是大嫂了,所以婚姻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交易,你还想要求弱势的一方做什么呢?”   池珩夹了一片蔬菜放到关斯灵的碗里:“来,关大嫂,多吃蔬菜。”   “不许这么叫我!”关斯灵抗议,“才结婚没多久,你竟然敢戒掉甜言蜜语!”   “你都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说甜言蜜语?”池珩挑眉挑衅道,“甜言蜜语我当然是留给外面的女人说的,你又不是外面的女人。”   “池珩,你造反啊!”关斯灵立刻起身,想去抓他的衬衣领子,座机电话却响了,她只好作罢,转身去接电话,打来电话的是母亲尉东菱,她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只是淡淡地说:“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和池珩好不好。”   挂下电话,尉东菱叹了口气,她真的是有些慌了才打电话给关斯灵的,就在前天丈夫关邵官出差回家,她在他的行李箱里查到了一盒拆开的杜蕾斯,当时她就震惊了,为什么这样的东西会在老公的行李箱里?一种属于女人的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她想到了自己和丈夫已经一年半没有性生活了,她是真的对那事没什么兴趣,但她的丈夫才四十六岁,正值壮年,应该还是有很大欲望的,能忍受一年半?她绝对不会相信她丈夫是圣人,思量了很久,她终于做出了决定,打开抽屉,取出一张名片,拨打了上面的一串号码,这串号码是属于一家私人侦探所的,专门调查出轨,偷情的事件,信誉很不错,这张名片还是在一个名媛聚会中一位妇人分给大家的,说是男人下面的玩意不老实,外面的狂花浪蝶太多,必须有所防备,出了事后收集证据以获得自己最大利益,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用到这张名片,但此刻,她拨通了电话。   chapter17   难得清闲的晚上,吃完饭的小两口手拉手在江边散步。江风凉爽,不少人在这里纳凉,时不时可以看见遛狗的妙龄女郎,谈情说爱的情侣以及含饴弄孙的老人。   江边街道很宽,有大嫂在吆喝卖冰豆花,关斯灵馋了,拉着池珩的手跑过去买了一碗冰豆花,绵密的手打豆花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渣子,用塑料勺子轻轻一戳,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吃了一口觉得很好吃,用勺子兜了大勺往池珩的嘴边送,池珩摇头,示意不吃,她轻哄:“乖啦乖啦,吃一口。”   池珩无奈,只好吃了一口送到嘴边的豆花,关斯灵看着很满足,池珩轻轻咀嚼豆花,眉头从轻蹙到舒展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她觉得此刻有一种隐隐的母爱感从心底升腾上来。   “乖啦乖啦,再吃一口。”关斯灵又喂池珩吃了一口,并叫他低头,他不明所以地低下头,她趁机用手摸摸他的头,“来来来,池宝宝,叫我一声妈咪。”   池珩轻咳,面不改色,很沉着很冷静地说:“那晚上妈咪要喂我喝奶。”   关斯灵的脸立刻红了,低咒:“流氓流氓流氓流氓……”   “想占我便宜就要有所付出。”他靠过来,手指在她漂亮的锁骨上划过,微微勾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些魅惑。   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池珩低头看了看,是启嘉的来电,缓缓接起后电话那头是启嘉的哭声。“池大哥,爸爸打我,他为了他的儿子打我,我现在在日月广场的XX餐厅,你快过来!”   挂下电话,关斯灵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池珩似笑非笑,用手捏捏她的脸蛋。   “一边去,当我的脸是橡皮泥吗?”他也捏得太顺手了。   池珩和关斯灵赶到的时候,启嘉正趴在桌子上,手枕脑袋,看着腕表,面前搁着一堆汉堡,薯条,软饮的残骸,看见橱窗上池珩的影子,立刻抬起脑袋,盯着两只核桃般又红又肿的眼睛,委屈道:“池大哥!”似无限委屈要诉说。   “怎么了?”池珩轻声问。   启嘉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事情其实很简单,晚饭前她和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争抢冰箱里最后一盒冰淇淋,结果在争抢过程中坐在椅子上的弟弟身子一个倾前,掉了下去,额头磕到了桌子那个尖尖的角,放声大哭,引来了父亲,父亲看到小儿子额头又红又肿的一块,心疼极了,忍不住说启嘉不懂事,连冰淇淋也要和弟弟争,启嘉立刻辩驳说:“为什么我要让他!他就知道用哭博取同情,又没有出血有什么好哭的?”父亲喝斥她闭嘴,又立刻将小儿子抱在怀里哄,小儿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指着启嘉说姐姐抢我的冰淇淋吃,启嘉又气又急,口不遮掩:“你怎么没被摔死啊?我讨厌死你了!恨不得摔死你!”结果就挨了父亲的一记耳光。   此刻,启嘉回想起刚才父亲那一耳光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一边哭一边对池珩说:“池大哥,做人真的好累。”   关斯灵立刻翻了一个白眼,果然是十六岁适合忧郁伤感的年龄啊。   “爸爸说了不会养我一辈子的,要我好好读书,可是我不是读书的料,我也不像阿姨那样会画画,没有一技之长,我越想越害怕,以后爸爸的钱和房子肯定是留给他儿子的,不会分给我什么的,我和爸爸吵架,说自己不喜欢读书,爸爸说不管我喜欢不喜欢都要读下去,他不会一直养我的,我就反驳他说反正还有池大哥,池大哥不会不管我的,大不了让池大哥养我……”启嘉哽咽。   关斯灵只觉得心底又窜上一簇小火苗,烧得厉害,伪清纯少女的逻辑真的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嘉嘉。”池珩开口了,“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这个年龄吗?你这个年龄代表着无限可能,美好的未来。你不喜欢读书也不用勉强,但至少要发掘自己的兴趣和潜力,比努力更重要的是选择,选择的对与错注定你以后的人生会不会走弯路,你现在应该问自己,自己喜欢什么,以后想做什么,想好以后为这个目标付出努力,可以不是百分之百的努力,但至少要付出七成,当然这个努力的过程会有点艰辛,但这个艰辛绝对是在你承受范围内的,有时候很多困难是我们放大了的,真正走过去会发现只要你有点毅力,有点恒心,掌握一定的技巧,那并不算难题。”他的态度渐渐有些严肃,说得启嘉低下了脑袋。   池珩和启嘉说了很多,最后看了看手表说:“好了,我送你回家。”   “我才不要回家,我再也不要看到他们了。”启嘉想起那个家,眼泪又流了下来。   “走吧。”这回池珩没有依她,只是起身,食指扣了扣餐桌,声音透着一点冷,“必须回家。”说完转身很自然地拉起关斯灵的手。   池珩和关斯灵将启嘉送回家,将车子开到一幢小型别墅前,发现启嘉的父亲罗启明正在门口转来转去,他一见来者后咧嘴笑了,立刻迎了上去。关斯灵打量了一番罗启明,发现他与启嘉口中的父亲形象差很多,他人很胖,腆着一个大肚子,笑容憨厚,见有客人来立刻热情地招呼。   池珩和关斯灵本来不打算进门的,无奈启嘉一直拉着池珩的手,罗启明又招呼:“快进来坐坐啊,房子是新装修的,来看看。”   池珩和关斯灵进了屋,罗启明吩咐太太谢婷去泡茶,又低头看女儿启嘉,叹了口气:“嘉嘉,知道错了吗?”   或许是仗着有池珩在场,启嘉胆儿肥了,大声道:“我没错!没错!我恨不得你儿子摔死!”说完又有点害怕,回避了罗启明动怒的神色,松开池珩的手小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气氛有些尴尬,罗启明抓了抓头发,收敛了怒容,笑着看池珩和关斯灵:“嘉嘉每天池大哥三个字不离口,一提起你态度可亲热了,今天见到也是缘分啊。”他笑着拉过池珩的手,一定要带他去雪茄储藏室,品尝自己收藏的极品雪茄。   关斯灵有些尴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罗启明的太太谢婷端上一杯茶,笑着请她喝。她说了声谢谢后就没有话说了,只能低头喝茶,而正坐在地上玩积木的小儿子罗启奇已经趁母亲不注意顽皮地爬上了沙发,伸出两只胖乎乎的手要关斯灵抱,关斯灵立刻抱过他,好好地看了看,发现这孩子长得和罗启明很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简直是迷你版的罗启明。   “奇奇,快下来。”谢婷转身发现儿子竟然坐在关斯灵的大腿上,非常不好意思,赶紧上前阻止。   “没事的,我喜欢抱胖娃娃。”关斯灵看着罗启奇,莞尔一笑。   谢婷还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去厨房切了好几种水果,一并端上来请关斯灵吃,自己也往沙发上一坐,想了想后柔声道:“你们是新婚吧?我记得当时嘉嘉还特地准备了一封礼物寄到你们结婚的酒店里去。”   关斯灵一愣,当下便联想到了结婚当日收到的那张女人照片,原来是罗启嘉的杰作,本能地对这个孩子更为排斥,心里不舒服,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今天真是谢谢你们带嘉嘉回来,她走后我和她爸爸一直打她手机,她都不接,我们都很着急,她爸爸也悔死了,说不该打她。”谢婷说话慢条斯理的,“幸好有你们,否则她大概会赌气不回家。”   关斯灵看着谢婷,发现她也不符合启嘉口中的恶毒继母形象,她的脸也是圆圆的,也许是产后没有塑身减肥,整个人珠圆玉润,尤其是两只手臂很圆浑,标准的一个幸福圆满的母亲。   “嘉嘉只听她阿姨说的,我和她爸爸说的她都不愿意听,还好她阿姨再过半个月就要回来了,她也有说话的一个伴……”可能是怕气氛尴尬,谢婷有些没话找话,但这句话却刺激了关斯灵,她滞了一滞,心像是漏了一怕,那句“她阿姨再过半个月就要回来了”在她脑子里盘旋。   “她阿姨是怎么样的?”关斯灵下意识地问,但问出口就后悔了,谢婷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奇怪,好好的问人家阿姨做什么。   “哦,她阿姨啊,职业是个画家,这么多年一直定居在巴黎。”谢婷倒是很自然地笑着解答关斯灵的疑问,“还是个大美人呢,非常有气质,人也苗条,说话柔声细语的,声音很好听,嘉嘉每个礼拜都要和她打电话,说上整整一个小时。”   “她是黑的长发吗?”关斯灵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谢婷微微一怔,像是在回想,片刻后说:“对啊,她的头发又黑又长,标准的中国美人呢。”   画家,大美人,身材好,气质佳,声音动听,头发又黑又长……关斯灵心里酸酸的,因为她想到池珩之前接受杂志专访时说的择偶标准,完全符合启嘉的阿姨,原来池珩的审美一直是照着启嘉阿姨的模子定的。   谢婷像是找到了可以化解尴尬的话题,继续说:“她阿姨叫宋今,还挺有名气的,不少画都得过奖,在法国还开过个人画展,前年我们一家去法国特地和她见了一面,那是我第一次见她,真的太美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还非常有气质,怪不得嘉嘉那么崇拜她。”   关斯灵觉得自己心里的酸水快冒出来了,忍不住想多听一点,但听一句心里就难受一点,真是自己找虐啊,她提醒自己快转移话题,但开口却问出了一句藏在心底一直想知道的:“那……她没结婚啊?”   谢婷双手捂着暖暖的茶杯,或许是室内温度太低,她有些凉了,低头去找空调遥控,边找边说:“是啊,没结婚,但喜欢她的人真的很多,我们那次去法国就住在她的别墅,一大早吃早餐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一大包紫玫瑰,漂亮极了,不过她可能要求比较高吧,更多的看重的是心灵和精神上的沟通。”   再说下去,这个启嘉的阿姨宋今快成为女神般的人物了,关斯灵停止了找虐,低头逗弄怀里的奇奇,说:“真像他爸爸啊。”   谢婷笑了,圆圆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我才不想他像他爸爸呢,他爸爸又不好看。”   chapter18   开车回到家,池珩将车停在车库,出来的时候关斯灵蹦蹦跳跳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提议:“老公,我想喝奶茶,陪我去买。”   于是,两人又走出高级住宅区,到街口买奶茶喝,回来的路上走的是一条林荫道,周围是蝉声和蛙声,绿意浓浓,非常有盛夏的感觉,关斯灵一手拉着池珩,一手拿着奶茶杯,低头吸圆滚滚的珍珠,突然大脚趾上一阵尖锐的痛,她“啊”了一声,低头一看,自己今日穿的是一双露趾平底凉鞋,一块很小的玻璃嵌进了白嫩的肉里。   池珩蹲下身,用手指轻轻一捏,将玻璃拔了出来,见鲜血溢满关斯灵的脚趾,蹙了蹙眉。   “好痛啊。”其实不怎么痛,但关斯灵有撒娇的欲望,她想到小时候和父母去乡下玩的时候脚也被一个毒虫咬出了血,当时她大喊痛,父亲关邵官冷冷道:哪有这么娇气,也许是从小没有撒娇的机会,现在婚后她要一次性补回来。   “老公,好痛好痛,好多血。”关斯灵说,“快抱我回家。”   ……   离家不到两百米,池珩抱起关斯灵,快步回了家,亲自拿出医药箱,取出消毒水,镊子,棉花,大创口贴处理关斯灵的伤口,关斯灵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将脚搁在池珩大腿上,不时地说轻点轻点。   处理好伤口,池珩用手拍了拍她的腿,说:“你也太娇气了。”   关斯灵表现出无限委屈,依旧撒娇道:“那么大的伤口,流了那么多的血,当然很痛,你不心疼吗?”   池珩轻哼了一下。   临睡前,关斯灵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盗墓笔记》,池珩上了床,揭开被子,睡了进去,伸手抽去她手中的书,眼眸含笑地看着她:“不是说要喂我喝奶吗?”说着将关斯灵搂在怀里,用下巴亲昵地摩挲她的脸颊,手探入她的睡衣内,游曳在她细腻润滑的肌肤上,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亮亮的眼睛对上他有些狭长的眼眸:“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池珩眯着眼睛,唇已经贴在她的脖颈部,低声回答她:“这句话结婚那日在教堂中就说过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一直在一起吗?”关斯灵淡笑,“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记得要留给我一套别墅,一张有七位数存款的卡,还有一个让我可以不停诅咒你的机会。”   池珩抬起头,贴近关斯灵,他们鼻尖对着鼻尖,呼吸萦绕在一起,暧昧又缠绵,他态度郑重,握紧她的手:“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你这辈子甩不开我。”   他似乎瞬间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灼热的,强势的,温柔的,长久的,牢牢得将她罩住,她眼眶一热,赶紧垂眸,轻轻点了点头:“池珩,嫁给你好像真的很不错,至少此时此刻我很快乐。”   “我也是。”他手握着她纤细如青葱的手指,贴在唇上亲吻,据说无名指的血脉和心脏相连,她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心强有力地跳动声。   飞机划过天空,擦着厚厚的云层,留下白色的尾气。九月的某一天,宋今拎着行李箱进入机场大厅的一家港式茶餐厅,在十个半小时的飞机上,她没有吃一点食物,现在肚子饿得不行,进入茶餐厅,点了一份套餐和一杯都将红茶。打开手机一看,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侄女罗启嘉,一个是徐铮的秘书。   套餐很快上来了,因为饿过头,宋今觉得眼前食物有些油腻,勉强吃了三分之一时,手机又响了,是徐铮的秘书王秘书的来电,在电话里他公事公办地说在一品源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入住,他的车已经在机场八号出口处停着,准备载她过去,她看了看表,说再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出来。   出了机场,看到属于王秘书的那辆车,宋今招了招手,王秘书立刻快步上前帮她拿过行李箱和一个重重的包,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徐总去新加坡开会了,一共四天。”   “好,我知道了。”宋今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开在主道上,宋今看窗外的城市风景,只觉得这个城市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经济发展太快了,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一般四处林立,很多小路拓宽成主道,连道路两旁种的树种也变了,但风中的气味却没变,一种淡淡的香气,是小时候晒过阳光的被子的味道。   离开了近八年了,现在回来有种回到原点的错觉,但始终不是原点,八年里,她收获了很多奖项,实现了自己开个人画展的梦想,最终回到S城还得到了一套一品源,价值千万的房子以及一笔不薄的分手费。   徐铮出手向来大方,他是不会亏待女人的,尤其是她,她够乖够贴心,没有任何异议,没有任何死缠烂打,他说结束,她就点头,听话得和一只宠物一样,他当然有慷慨的理由。   车子开到一品源的别墅前,王秘书下了车,绕到另一边为宋今开门。进了屋子,宋今一看,装修风格是自己喜欢的北欧风,家具也是北欧进口的,价值不菲,健身房,画室,家庭影院一应俱全,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放眼望去,有一个蓝盈盈的游泳池,周围的绿化度很高。   王秘书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看了看手表,说:“公司还有些事需要我处理,宋小姐如果有任何吩咐和需要都及时和我联系。”   宋今点了点头,等王秘书走后便疲倦地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非常不舒服,很多梦境一环扣一环,她醒来的时候觉得眼角湿湿的,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今晚要参加香格里拉的自助餐宴会,她匆忙起身去卫浴室洗了个澡,再挑选衣服,化妆,佩戴首饰,全部结束后已经五点半了。   香格里拉的自助餐宴会时间为晚上七点四十分,宋今赶到的时候已经近八点了,她笑着和邀请她来的史密斯夫人亲吻脸颊,史密斯夫人热情道:“宋今,你真的太美了,而且神奇的是你怎么越来越年轻?”史密斯夫人年轻的时候是有名的交际花,在三十八岁的时候嫁给了法国商人史密斯,过上了贵妇的生活,在法国的时候认识了宋今,她很喜欢宋今,常常邀宋今参加舞会,下午茶,后来她和史密斯一起回到S市,和宋今保持书信往来,她是第一个知道宋今要回国的消息的人。   听惯了这样的恭维,宋今落落大方地接受了赞美,也由史密斯夫人牵着手认识商政警界的名人。   可是没料到的是她竟然这么快就重逢了池珩。   当时池珩正背对着宋今,和一位企业董事长聊天,突然间那位企业董事长眯起眼睛,越过池珩的肩膀,兴味十足地说:“好美的女人。”池珩这才转身,目光和正抬眸的宋今撞到了一起。   宋今有片刻的发愣,随即是震惊,这个男人是池珩,她不会不记得的,只是池珩和她记忆中的不一样了,他完全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硬朗,穿了一身燕尾服,显得英气逼人,他的眼眸里透着自信,冷静的锋芒,他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夺人光芒,仿佛是整个会场的焦点,众人都是衬托他的。   他是池珩,但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池珩了。   她站在原地,握着香槟酒杯的手有些发颤,结果是池珩主动走过来,微笑地说:“好久不见,之前就听嘉嘉说你要回国了,没想到那么快。”   这么近的距离,她更仔细看清楚了他冷峻不凡的脸,线条坚毅,微笑迷人,眼眸很亮很黑,和她记忆中那个大男孩不一样了,他散发出的味道是醇厚的,像是一瓶酿得成熟的酒,带着迷人的芳香。也对,已经这么多年了,她都三十二岁了,池珩也有二十八岁了,迈入一个男人的精华期,怎么会和以前一样呢?   宋今露出微笑:“你结婚了?”   池珩点头。   “很可惜没有参加你的婚礼,礼物我会补送的。”宋今笑了,她突然很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像以前那样,但想了想后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池珩很快被其他贵宾叫走了,他和他们侃侃而谈,偶尔回头,看看宋今,她正站在自助餐台前,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握着夹子取食物,她今日穿了浅白色的长裙,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长发如瀑般地披散在肩头,侧脸娇美动人,修长如天鹅般的颈部挂了一块翠绿的玉。   池珩微微一笑,收回视线,继续和几位贵宾交谈。   中途接到了关斯灵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给你留了菜了,回来后热热就可以吃了,还有一锅子的牛肉汤,我都没舍得吃,看我多贤惠。”   “好,我尽量早点回家。”池珩柔声道。   “是太太吧?”一位宾客打趣道,“盯得那么紧啊?”   “新婚嘛,难免的。”池珩说着优雅地抿了一口冰酒,“刚才说到哪里了?”   近九点半的时候,池珩出了宴会厅,宋今的眼睛目送他出去的,她发现自己今晚一直在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既远又近,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的心有些乱。   她想起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在四年前,他趁着暑假坐飞机到巴黎,找到她的住处,和她说:“宋今,你跟着我吧,让我照顾你。”那天是个雨天,他的衣服和头发沾满了水珠,他的眼眸那么清亮,说出来的话直接霸道又带着一种单纯。   而她拒绝了他。   心尖涌上一种说不出的酸涩和痛,炽热的光罩在她的裸背上,她眼眶热热的,也许是被盘子里的洋葱熏着了。   侄女罗启嘉一直在电话里对她说:“阿姨你快回来,将池大哥从那个女人手中抢回来!我们三个人和以前一样快乐地在一起。”   抢回来?宋今的眼神迷离,脑子里出现了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清醒了,她低头苦笑,她没有那个资格了吧,她拒绝了他那么多次,她辜负了他的所有真心跟了另一个男人,选择了自己的欲望,现在哪有资格回头呢?   chapter19   池珩回到家已经近十点了,进门便看见可爱的一幕:他的小娇妻正趴在客厅的餐桌上,手臂枕着脑袋,侧头看一本小说,看上去乖巧柔顺和一只猫似的。   “回来了?”关斯灵抬眸,眼睛亮亮的,立刻起身将饭桌上的菜拿去厨房热,又掀开陶锅盖子,客厅和厨房立刻溢满了牛肉汤的香味。   池珩刚才在宴会里只顾着寒暄和喝酒,此刻真的很饿了,吃了一碗饭,喝了两碗牛肉汤,关斯灵一直坐在他对面,一手托腮看他,一手帮他布菜。   “味道怎么样?”关斯灵问。   “不错。”池珩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不必等我,想睡就早点睡。”   关斯灵撅起嘴巴反驳,“苦苦等着冷漠无情的丈夫回家,听着客厅里挂钟滴滴答答的声音……才不会再做一次。”   池珩笑了,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鼻尖:“你呀,总是编排我,我说过十点之前会回来就一定做到。”   “宴会里的美女很多吧,有没有上来搭讪池总的?”关斯灵笑着问。   池珩摇头:“我现在是已婚人士,大家都知道,哪个女人会来讨没趣?”   “你自己呢?有没有偷瞄美女的胸部和长腿呢?”   “这个我不记得了,或多或少是看了一些吧,你也知道的这些无聊的聚会唯一的乐趣也就在此了。”池珩若有所思道。   “池珩!”关斯灵提声,回应她的是他有些惬意的轻哼。   上床睡觉之前,关斯灵开始紧致臀部的霜,池珩坐在床的一侧看商报,瞄了她一眼,放下商报,拿过她手中的霜,说:“我帮你。”这似乎成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个小情趣,每周二四六,关斯灵都要涂抹这个霜,因为她长时间坐在椅子上练习小提琴,据杂志上说这样会影响臀形,于是她网购了这个紧臀霜。池珩每次都会直接拨下她的裤子,拍拍她的两瓣臀,这让她想到幼婴广告上的一幅画面,妈妈给宝宝洗完澡后,会很温柔地轻怕宝宝的粉臀。   不得不说,真的很舒服,池珩的按摩手法很到位,力度刚好,揉捏得很有节奏,关斯灵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明天喝蛤蜊牛蒡汤好不好?”关斯灵问,“你喜欢不喜欢奶油味道,我想放点奶油。”   “可以。”池珩说。   “看我多贤惠,我今天在家研究了食谱,微波炉坏了,总发出噗噗的声音,我找人上门维修,中午时分到超市买了新鲜蔬菜和牛肉大骨,路过水果店遇到促销,买了提子,草莓和芒果,下午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还整理了书柜,做了这么多,可以称上是贤内助吧。”关斯灵说。   “很不错。”池珩手上使力,捏了捏她的臀。   “啊,轻点。”关斯灵蹙眉,“温柔一点。”   池珩低笑,俯身,唇贴在她小巧的耳朵上,伸出舌尖舔舔,她立刻觉得一阵电流从尾椎部窜上来,身体的温度立刻高了一度,侧了侧脸,眯了眯眼睛,对上他黝黑的眼眸,片刻后才有些娇嗔道:“手往哪里搁啊?”   池珩的大掌已经探入她上身,厚颜道:“搁在需要他的地方。”   ……   每次结束后,池珩都会起身去卫浴室冲一个澡,他是有洁癖的人,不喜欢身上有细汗,但关斯灵就懒得多了,累得精疲力竭,哪有力气洗澡?她只想抱着枕头大睡,起初的时候池珩还会主动抱起她到卫浴室,帮她冲身子,但经过她的屡次反抗后他也就不强求了,大多时候会拿温热的湿毛巾帮她擦身体,然后再抱着她入睡。关斯灵有个坏习惯,睡觉会流口水,每到清晨,池珩睁开眼睛,垂眸一看,她的口水又滴滴答答地黏在他的胸口,他只好无奈地抬头看天花板,心里默念:真像是养了一个孩子。   第二天是周五,关斯灵依旧没课,醒来的时候一看脑中,已经七点十五分了,身边空空的,立刻起身跑到厨房,看见衣着整齐的池珩已经在低头啃三明治了,她顿时有些内疚,抓了抓头发:“睡过头了,咦?你还没喝咖啡啊,我帮你泡。”   “不用了,今天要早点去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池珩起身,浅笑着看头发乱蓬蓬的关斯灵,“你帮我打领带吧。”   “遵命!”关斯灵立刻行动。   八点不到的时候,池珩已经坐在三十六层的办公室里,开始有条不紊的工作,他有个习惯,每工作一个小时起身动一动,这样不容易有颈椎病和腰肌损伤,期间他收到了宋今的短信,短信上说,今天她会请快递将她准备给他的新婚礼物送到他的公司,希望他会喜欢。下午三点的时候,池珩便收到了宋今送来礼物,是一套精致的,价值不菲的奥地利皇家餐具,他看着莹润白皙,富贵描金的餐具,沉思了很久,最终按了电话键,请秘书进来。   “池总,有事吩咐?”   “Linda,上个月搬新家了?”池珩问。   秘书linda点头,她和她丈夫结婚一年,丈夫做投资生意很成功,买了一套小跃层,地段很不错,花了半年时间装修,上个月住进去了。   “这个送你,当做乔迁之喜的礼物。”池珩手点了点那套餐具。   下午的时候,关斯灵正在为蝴蝶兰浇水,手机铃声响起,她放下喷壶,小跑到客厅,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看是家里来的电话,接听后电话那头是佣人兰嫂的声音,她语气焦虑:“大小姐,太太下午晕倒了,我请家庭医生来检查过了,说是有些低烧,给她打了一针,现在她正睡着呢,关先生的电话打不通,我想应该和你说一声。”   说起来母亲尉东菱好长时间没有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了,自己打过去她的语气也是恹恹的,似乎情绪很不好,真的应该去看看她,关斯灵挂下电话便换了衣服,拎着包出门。   打车到了关宅,走进门便闻到浓浓的中药味,胖乎乎的兰嫂走出来,一见关斯灵便松了口气,喋喋不休起来:“太太这些日子情绪很不好,话也很少,胃口和睡眠都不好,之前去中医院看病,中医说她是气虚血瘀,还有贫血,配了一大堆的中药,都是拿回来亲自熬的啊,喝了有一个多月了,一点效果也没有,胃口也越来越差,今天早晨起来就有了低烧,午饭只喝了一碗粥,然后就待在客厅里插花,我中午的时候去眯了一会,醒来后走到客厅一看,太太竟然晕倒在地上,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关斯灵走上二楼,推开母亲的门,来到床边,看见面色苍白,额头上有细汗的母亲正躺在床上睡觉,一手还紧紧拽住被子,似乎处于紧张状态。   “大小姐啊,你说那个中药要不要再喝了啊,今天是周五,本来应该陪太太一起去复查再拿药的,现在这个样子,你说要不要我去一趟医院将情况和中医大夫说一说,再拿药回来?”兰嫂细心地问。   关斯灵笑了笑:“那辛苦兰嫂您去一趟医院,打车去好了。”   兰嫂出发了,关斯灵走到客厅,坐下,看小几上还是一堆未插好的花,还有一杯冷却的花茶,花茶里有几颗红枣子。她有些担心母亲,母亲连睡觉都是那样紧张戒备的姿态,不知道是生活中发生了什么让她难过的事情,然后她本能联想到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这些年母亲和父亲的感情渐渐淡漠她是看在眼里的,她也知道他们已经分床睡有一年的时间了,彼此眼中的对方只剩下一个符号,妻子和丈夫。她觉得也许是他们之间又出了什么新的感情问题才会导致母亲现在的这般脆弱和紧张。   客厅没开灯,光线有些暗,关斯灵发呆了一会,抬眸的时候突然看见DVD播放机的红灯正在闪烁,一闪一闪得很刺眼,她起身,走过去准备关掉那个按钮,却不小心按了另一颗按钮,一张光盘弹了出来,她低头看了看,没有名称,又看了看显示器,只播放到一分二十秒,她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下去,想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便将CD重新推了回去,打开液晶屏幕,看看这是什么片子,母亲爱看文艺电影。   却万万没料到液晶屏幕上会如此的一幕:   两具纠缠到忘我的胴体,激烈到床都在晃动,不是电影,因为画面不像,关斯灵好奇地贴近看,却在那一眼,顿时石化,脑子里一片空白,血液凝滞在一个地方。屏幕上的那个颀长健硕的陌生身体竟然是她父亲关邵官的,因为他恰好侧过脸来,让关斯灵看见了他完全沉迷于□中表情复杂的脸,那张脸是英俊的,却也是扭曲的,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而他身下压着的是一具白嫩,年轻的身体,他正疯狂地驰骋在年轻的女孩身上,连眼睛都是猩红的。关斯灵的身体完全僵硬,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这肮脏龌龊的一幕竟然如此直接地映入她的眼眸,她的父亲,永远是严谨自律,一丝不苟的父亲竟然如野兽一般疯狂地呈现在她面前,而下一秒,又将她拉下更深的深渊,因为画面上那个又痛苦又享受的美丽女孩伸出纤细的手臂紧紧抓在关邵官背上,开启樱桃小唇:“爹地,爹地,再用力一点……再快一点……好棒。”   瞬间,胃里翻腾得难受,那种难受刺激了近麻木的关斯灵,她迅速起身,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   chapter20   洗手间的大镜子映出关斯灵苍白无血色的脸,她发现自己的唇在微微发颤,手撑在盥洗盆两侧,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头顶的那阵晕眩才逐渐停止,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的父亲关邵官背叛了母亲,做出了如此龌龊肮脏的事情,还直接映入了她的眼眸。   虽然和父亲的关系一向不亲厚,但在关斯灵的印象里,父亲依旧是个高大魁梧的形象,从小他教导她礼义廉耻,教导她克己复礼,在她嫁给池珩之前,他找她谈话,说婚姻就是彼此包容,彼此理解,彼此削掉棱角融入对方的世界,作为一个妻子必须要尊重丈夫,照顾丈夫,支持丈夫……可是现在她觉得一切都那么讽刺。   母亲,想必是看过这张光盘内容后受不了刺激而晕倒的。   她走出洗手间,慢慢上楼,来到母亲的房门口,欲推开门却突闻母亲的一声尖叫,她吓了一跳,赶紧推门进去,快步走到母亲床边。   尉东菱的脸上满是细密的汗,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梦魇,挣扎了片刻后才睁开眼睛,看见了女儿,她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伸手拉住关斯灵的手臂,轻声道:“斯灵,斯灵。”   “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关斯灵柔声道,伸手将垂挂在尉东菱脸上的一绺一绺头发拨开。   她的母亲,依旧美丽如初,皮肤赛雪,黑发如瀑,她和母亲一起出去逛街常常被误认为是两姐妹,甚者很多人猜测母亲的年龄不过三十五岁,她一直以为母亲是非常幸运的,衣食不愁,生活无忧,心态年轻,思想单纯如少女一般。而此刻,她心尖涌上一阵悲痛,她的母亲该怎么接受这样一个肮脏的事实。   尉东陵要起身,关斯灵赶紧拿过靠枕放在她背后,又喂她喝了一杯温的蜂蜜水,绞了一把温热的毛巾为她擦汗,她神色平和,垂着眼眸,一直看着被子上的绣花。   “我再去绞一把毛巾。”关斯灵转身。   “斯灵,妈妈有话要和你说。”尉东菱叫住了她,“别忙了,你坐到妈妈旁边来。”   关斯灵的心沉了下去,大概预料到母亲要说什么,她转身坐到母亲的床沿。   “斯灵,妈妈决定和你爸爸离婚了。”尉东菱的语气非常平静。   心咔嚓一下,关斯灵倒吸了一口气,虽然早知道父母的感情越来越淡漠,夫妻关系形同虚设,虽然知道父亲的背叛对有洁癖的母亲来说一定是不可原谅的,但此刻听到母亲说出要离婚的决定,心还是像是被撕扯开来。   “你爸爸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尉东陵的声音突然哽咽,声音像是断了线一般,最后婚姻两字轻到听不见。   “我知道,刚才我都看见了。”关斯灵心情沉痛。   尉东菱突然侧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关斯灵,女儿脸上的复杂神情已经昭示了她知道了一切,突然羞愤,心疼,难受得无以复加,自己亲眼目睹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女儿目睹了,那种硬生生将宁馨,光鲜的生活撕扯开来,露出里面龌龊肮脏的……那样的尴尬,那样尖锐的痛竟然也要女儿一起承受。   她们四目交接,彼此看着彼此眼眸中的痛楚,过了很久以后尉东菱才主动别开视线,缓缓地说:“是我找私人侦探所去调查你爸爸的。那个女孩是传媒大学大三的学生,叫孟惜,虚岁也才二十二,二十二啊,你爸爸怎么下得了手……”   关斯灵静静地听母亲倾诉。   “你爸爸和她在一起已经快大半年了,每个月都往她的卡里打六万块钱,他们还一起去过香港旅游。妈妈多傻,被蒙在谷里那么久,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总觉得夫妻之间应该有一定的信任,不料女人的预感就是那么准,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真实,最后忍不住去调查真相。”尉东菱的声音越来越轻,“本来以为这样的事情调查起来有难度,但是没想到现在的侦探那么厉害,他们竟然可以在酒店客房里装高清的针孔摄像机,拍出来的东西那么清晰,那个光盘送来好几天了,妈妈一直没敢看,只是想逃避,因为知道看了就代表一切结束了。”   “妈妈。”关斯灵的眼眶泛红,伸手紧紧握住尉东菱的手,给她温暖。   “妈妈和你爸爸的感情早就淡了,你也知道的,你爸爸长期在外出差,一家人唯一聚在一起的机会就是在饭桌上,但你爸爸又不许我们吃饭说话,吃完饭他就一个人走进书房,一待就是一个晚上,根本没有时间沟通,而且我早就和他分开睡了。”尉东菱继续说,“也许我也有错吧,当婚姻出现裂缝的时候我没有及时去修补,总觉得夫妻到最后不过是互相陪伴,情爱什么的都不重要,现在想想,这是错的。”   尉东菱的声音又哽咽了,“妈妈真的无法再面对你爸爸了,妈妈脑子里全是那些片段,无法抹去,一想到就浑身恶心得不行。”   那样的龌龊画面,无论是哪个女人都受不了的。   尉东菱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哭哭停停,关斯灵整整听她说了近两个小时,最后尉东菱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斯灵,你千万别犯妈妈这样的错误,和池珩的婚姻要好好经营。”   关斯灵木然地回到家,看了看钟,已经近五点了,她走到厨房,将上午洗好,切好,处理好的菜炒得炒,蒸得蒸,但明显心不在焉,好几次手指差点被菜刀割伤。   池珩回来的时候见到是这样一幕,关斯灵木木地坐在沙发上,面色苍白如一张纸。   “怎么了?”池珩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她。   关斯灵抬头,清亮的眼眸里含着水珠,她看了池珩一会,然后起身扑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他身上的温度,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心跳让她有了一种回到现实的感觉,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越哭越大声,将眼泪鼻涕擦在他衬衣上。   “怎么了?”池珩蹙眉,“怎么哭了?”   关斯灵摇头,不肯说:“我就是想哭,你让我哭会。”   池珩伸手拍拍她的背,不再问了。   等到关斯灵彻底哭够了,她才断断续续将事情告诉了池珩,池珩听后表情没多大变化,他像是一个沉稳的,理智的长者,目光里透着睿智和从容,只说了句:“斯灵,很多事情现在看来是噩耗,但过段时间回头看看,那也许只是一个契机,让我们改变生活,从而过得更好的契机。”   “你说得那么高深干什么?”关斯灵拿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鼻涕,“我只知道爸爸背叛了妈妈,爸爸做出了那么恶心的事情,伤害了妈妈,妈妈要和他离婚了,我觉得天要塌下来了,我看见的美好都是假象,生活的本质就是恶心!”   “天不会塌下来的。”池珩拿过一张柔软的纸巾擦拭她的泪水,“有我在,天怎么会塌下来呢?”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鼻孔上挂着一只大泡泡:“胡说,天就是要塌下来了,你们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池珩笑了笑,冷峻的脸上透着一种淡淡的温柔,他低头,鼻尖对着她的鼻尖:“你不能连坐吧,一个男人不代表所有男人,池太太,你要信任你的丈夫。”   丈夫……关斯灵哭得眼睛红红的,委屈难受地看着池珩的眼睛,他的话让她乱跳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他是她的丈夫,可以照顾她,保护她,疼爱她的男人,他在教堂里信誓旦旦地说出一辈子的承诺,那种真挚的神色她至今无法忘记,那一刻她的感受是排山倒海而来的,似乎他是一个天神,她是无家可归的流□,只需要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跟着他走,一切都有了。   “别哭了,吃饭吧。”池珩拉过关斯灵,往餐桌上走,低头看了看四菜一汤,转身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得意,“池太太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关斯灵无奈地笑了,片刻后巨大的痛楚和哀伤还是紧跟而来,排之不去。   池珩吃得挺多,关斯灵没有胃口,用筷子在碗里的米饭堆里拔来拔去。   池珩夺过她的饭碗,拿过汤勺,兜了一口米饭,往她嘴边送:“小朋友,张嘴。”   关斯灵张嘴,池珩立刻往她嘴里送饭,动作快而有力,她差点喷出来,瞪圆眼睛看他,边咀嚼边抱怨:“你没有喂人吃过饭啊,这么粗鲁?”   “第二口。”池珩用勺子兜了第二口饭送过去,还在饭上放了一块青椒。   “喂喂喂,我不吃青椒的……”关斯灵反抗无用,还没说完,青椒已经被塞进了嘴巴里。   “小朋友不能挑食。”池珩目光犀利地瞟了瞟她的某个部位,“挑食的孩子有个地方永远不长肉。”   ……   一碗饭在说说笑笑中解决了,池珩起身将碗和盘子都放进洗碗机里,关斯灵心情很糟糕,早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等到池珩进来的时候,她依旧闭上眼睛:“碗洗好了?”   “嗯。”池珩说着走向她,坐在床沿,拉住她的手。   关斯灵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但笑容维持不到几秒钟便挂了下去,变得苦涩非常,她轻轻地说:“池珩,婚姻到最后都会出现问题吗?彼此看着对方衰老的肌肤,是不是都会厌倦呢?”   “不是。”池珩说得很认真。   “你现在当然是这样说,因为我还没有老,等我老了呢?你会厌倦吧,你会察觉到我越来越多的缺点,越来越糟糕的事情,你还能忍受吗?”关斯灵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有一天,这里会有很多很多皱纹,我的皮肤会变成橘子皮一般皱巴巴的,再昂贵的护肤品也遮掩不了,你还愿意亲我吗?你大概会在清晨醒来看到我素颜的样子时吓一大跳吧……”她继续说,声音恹恹的,“除了身体上的衰老,更可怕的是你会发现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外面的女孩充满青春的甜美气息,而我又懒又唠叨,纠结于琐碎的事情不停歇,你还能忍受吗?以前看过杜拉斯那本书,读到那句我更爱你备受摧残的面容觉得很感动很美好,现在想想那真是世界上最最矫情的一句话,□而已。”   “可是你的皱纹里有我的岁月。”池珩浅笑,声音醇厚,“因为共同经历过岁月,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他摊开自己的手,给她给自己手掌上的脉络,“你会逐渐成为我的一条脉络,融入我的血液。”   他第一次说如此深情的话,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懒懒地笑了笑,拉过他的手:“池先生可以去演偶像剧男一号了,演技很不错嘛。”   “是不是演技,你以后都会知道。”池珩伸臂将她搂入怀里,贴在胸膛,低头贴上她的唇。   她用力地回吻他,他们吻得缠绵又缱绻,似乎要将彼此揉入血液,他颀长灼热的身子立刻覆盖上她的身体,一边还迅速解开自己的一排衬衣扣子,露出麦色的精壮的,夺人魂魄的身材,她的手游曳在他的胸口,他的腹肌,他的腰际,感受他每一寸蓬勃欲发的肌肤,心里的不安,彷徨慢慢消退下去。   他的双掌完全掌握了她胸口的两团柔软,将灼热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体里,眼眸凝视着她,那温柔又强势的目光攫住了她,她看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最霸道又最单纯的意思:我们是一体的。   “你不是总说很小吗?”关斯灵有些羞涩地扭头,“干嘛总是玩来玩去的。”   池珩垂眸,又是重重把玩了一会,像孩子揉捏橡皮泥一般,很无耻很从容地说:“再不玩就更小了。”   ……   两天后的下午,关斯灵又接到了兰嫂的电话,兰嫂在电话那头气喘吁吁:“大小姐啊,先生和太太在吵架,吵得很厉害啊,先生还摔了东西……我听见太太说要离婚。”   关斯灵挂下电话,便拎着包出门了,坐车到关宅,一进去胖乎乎的兰嫂就迎了出来:“诶呀,太太和先生在楼上吵得厉害呢,我一上去,先生就叫我滚。”   关斯灵上了二楼,还未走到书房,便听到关邵官大声地说:“离婚?尉东菱,你多大了?还有没有脑子?这些年我哪里亏待过你了,我在外打拼,管理大公司,你在家享福做阔太太,我关邵官自问没有亏待过你半点,你现在竟然要为这点事情和我离婚?!”   “这点事情?”尉东菱尖声反驳,“关邵官你觉得这是小事情吗?你背着我找其他女人,这是小事情?”   关邵官冷哼,慢条斯理地说:“你到外面去问问,像我这样的男人,哪个不在外面养个小的,再说我没有养她,没给她买房子,你给我别小题大做!”   关斯灵冲了进去,扶住颤颤发抖的母亲尉东菱,目光铮铮地看着父亲。   呵呵,这就是她的父亲,西服革履,英俊潇洒,浑身是成熟贵气,意气风发,如此鲜亮的外表下竟然是那么龌龊丑陋的灵魂。   “你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关邵官目光凌厉,立刻喝斥。   “我为什么要出去!你在害怕我知道你所做的肮脏龌龊的事情吗?!”关斯灵大声反驳,“你背叛了妈妈,伤害了妈妈还理直气壮的!那个女孩才不过二十一岁,和你的小女儿一样大,你竟然下得了手!你太恶心了!”   关邵官的面色骤然铁青,食指蜷了蜷,一字字地说:“关斯灵你闭嘴!这是你和爸爸说话该有的态度?真是越长越回去了!我和你妈妈在商量事情,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我要和你离婚!”尉东陵崩溃地哭了出来,“女儿有权知道实情,实情就是你和一个二十一岁的足可以做你女儿的女孩上了床!还不止一次!”   “住口!”关邵官怒吼,英俊的脸上羞怒交加,“谁允许你在女儿面前说这些的?!”   “我都知道了!”关斯灵大声道,“我亲眼目睹了你的一切,你的肮脏,你的龌龊,你的虚伪,你的自私我都看见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叫你爸爸了!你不配做我的爸爸,我支持妈妈和你离婚!”   关邵官倒吸了一口气,紧紧攥着拳头,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然后开口:“关斯灵,你给我出去,我要好好和你妈妈谈话。”   未等关斯灵开口,尉东菱已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斯灵,你先下去,妈妈会解决好的。”   关斯灵这才快步走出了书房,擦着关邵官的肩膀而过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了他几乎要爆炸的怒气。   “东菱。”关邵官放缓了语气,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离开我你怎么生活下去?我一年给你的生活费你算过吗?你自己有能力赚这些钱?你富裕惯了,普通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我自问没什么亏待你的地方,我在外辛苦打拼为的不就是这个家吗?为的不就是让你生活得更轻松一些,让两个女儿生活得更快乐一些吗?”   “不必你瞎担心,我自己养得活自己。”尉东菱冷冷地说。   关邵官目露不屑:“你一个月的营养品要多少钱?买衣服,买化妆品要多少钱,美容美发要多少钱,这些你都算过了?你自己有什么生存能力,竟敢说自己养得活自己?我看是我太纵容你了,你都不知道外面世界是怎么样的。”   “我可以不吃营养品,不买衣服,不买化妆品!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你这张恶心的脸!”尉东陵冷冷地说。   “我怎么恶心了?你到外面去问问看,像我这样条件的男人哪个不是养个小的,有些养好几个,我不过是找找乐子,怎么会傻得付出我的真心?”关邵官说,“我的真心都在这个家上,在你和两个女儿身上。”   “你不配说真心两个字。”尉东菱说,“关邵官,你没有真心,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一边想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一边想满足自己的欲望,你想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对,你这样条件的男人当然可以在外面找比你年轻二十岁的女孩,但是我绝对不会忍受,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东菱,你现在只是在气头上,所以脑袋不清。”关邵官面容有些讽刺,摇了摇头,“等你冷静下来后就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是多么幼稚的话。何况这个事情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我是一个生理健康的男人,我需要夫妻生活,可是你呢?你对那事完全不感兴趣,每次都好像我在强迫你一样,时间长了我只能和你分床睡了,我既然不能伤害你,我又不能憋着。”他声音越来越轻,怕被人知道一般,但此时此刻,他必须用此来论证自己的无奈。   21.   “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逼着你去外面找女人的,你完全没有错,但是……”尉东菱苍白的脸上浮现讥讽的微笑,笑关邵官也笑自己,“我们缘分已经到尽头了,关邵官,我要和你离婚。”   关邵官蹙眉,面色很冷:“尉东菱,我实话告诉你,离婚对你完全没有好处,离了我,你还能找到比我好的男人?你已经不年轻了,离婚的女人和离婚的男人不一样,离了婚的女人贬值到底了,没有人会接手的。我劝你早点打消离婚这个念头,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家,给你最好的生活,你还是我唯一的太太。”   尉东菱冷冷地笑了:“关邵官,离婚就算对我而言有千钟坏处,我还是要离婚,我再也不能面对你这张恶心的脸了,你知道吗?我现在看着你,很想吐。”   关邵官的脸铁青铁青,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转身出了书房,下了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关斯灵见父亲下楼了立刻扭过头去,沉默地表示厌恶。   “斯灵。”关邵官轻咳,“你妈妈对我发脾气,说要离婚,她糊涂了你也糊涂了?竟然说出要支持你妈妈离婚?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我当然支持妈妈离婚。”关斯灵转头过来,眼眶红红的,“你已经不爱她了,你做出那么龌龊肮脏的事情背叛她,伤害她,说明你心里完全没有她了,你甚至是在糟蹋她,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你没有资格再捆绑她,收起你表面上的那一套,你是自私虚伪的男人。”   “牙尖嘴利,说话句句带刺,亏你还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懂事?”关邵官脸上浮现怒容,“你在家也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池珩的?不是爸爸说你,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喜欢咄咄逼人的女人。”   提到池珩,关斯灵心里一软:“池珩和你完全不一样,他尊重我,对我专一,认真对待我们的婚姻,他和你完全不一样。”   关邵官突然冷笑,笑声很刺耳,然后说:“如果不是我同意将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份赠送给我的女婿,他大概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娶你的。”   一句话顿时将关斯灵拉到深渊,她的身子僵硬,不可置信地看着关邵官。   说出口的话收不回来,关邵官有些后悔,看着面色陡然苍白,紧紧咬着唇,像是受到巨大打击的女儿,他也有些不忍,于是轻描淡写道:“别以为男人对你好就可以一直纵容你,女人还是要温柔,听话才会被人喜欢,收起你浑身的刺,也别太天真,男人的心思深着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关斯灵起身,轻轻地笑了,“我相信池珩,他不会像你对妈妈那样对我的,他和你完全不一样。”   坐在出租车上,关斯灵的脑子里还盘旋着关邵官的那句话,其实她早就有点猜测到当初池珩愿意娶她和关邵官是有些关系的,或者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什么协议,互相谋取了需要的利益……只是结婚后的一切快乐美好渐渐将她内心的猜忌和不安淹没了,她变得越来越单纯,像一个少女一样享受他的照顾和疼爱,她也常常告诉自己,当你用最简单的态度面对生活,生活也会还你最简单的一面,所以不要去深究,不要患得患失,不要自己陷入得失的泥沼,跟着感觉走或许是她最好的处理婚姻的方式。   短信提示声响了,是池珩发来的,他说电影票已经托秘书买好了。   对了,今晚他们说好要去看电影的,关斯灵回复了一个“嗯”。   池珩定的是VIP包厢的情侣座,沙发可以调节倾斜度,他们两人几乎在斜躺着看电影。浪漫的爱情电影,那女主角在雨中接吻,关斯灵啃着爆米花,侧头看池珩,暗影下的他面色冷峻,坚毅的线条将轮廓勾勒得很完美,像完美的雕塑,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对电影完全没有兴趣。   “不好看?”关斯灵反问。   “有点无聊。”池珩说,“可能我不懂得欣赏爱情电影。”   她将脑袋靠过去,蹭蹭他的胸膛,笑着问:“你觉得爱情中最浪漫的一幕是什么?”   池珩想了想说:“可能是掀开被子,发现老婆穿着一套性感内衣,在被窝里扭来扭去。”   “池珩!你太低级了!”关斯灵放下爆米花,真想双手掐死他,“你脑子里就没别的吗?!”   他懒懒地耸耸肩膀,浅浅地笑,一副“我是务实主义”的模样。   “什么款式的性感内衣?”关斯灵闷闷道。   “嗯?”他的尾音拖长,瞟了她一眼。   “掀开被子,希望看到老婆穿什么款式的性感内衣?”关斯灵咬牙。   池珩的食指敲打在大腿上,想了想说:“黑色的,蕾丝的,镂空的。”   原来是熟女控,男人骨子里都有些熟女控,果然如此,关斯灵又捞起爆米花吃起来,咀嚼得咔嚓咔嚓,时不时侧头看池珩,他又闭目养神,一副深沉难以探究的模样。   看完电影,池珩提出要不要去哪里逛逛,关斯灵说去古街走走吧。   夜晚的古街有些热闹,各种美食铺子林立,吆喝声不断,关斯灵胃口大好,买了羊肉串,肉夹馍,烤鱿鱼和臭豆腐,池珩问了句:“这些东西看上去不太卫生。”   “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可好了。”关斯灵大啖,“你以为饭店里的东西就很卫生啦?网上有个视频是偷拍一家知名餐馆的厨房的,那简直就是个垃圾场,厨子将客人说不够熟的牛排扔到地上踩两脚后再重新放到锅子里煎,最后端出去拿给那个客人,可恶心了。”   说得池珩蹙起了眉头,关斯灵大啃臭豆腐,吃得正香,完全不顾辣椒酱沾满嘴边的恶劣形象,咀嚼得吧嗒吧嗒响,池珩看不过去,拿出口袋里的方格子手帕为她擦了擦嘴角,她知道他很爱干净,故意凑近他捉弄他:“老公,快亲我一下。”   “池大哥!”   池珩和关斯灵齐齐扭头,看见了启嘉,还有启嘉身边的女人。   关斯灵一眼便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启嘉的阿姨宋今,和照片上一样,她是个十足的大美人,穿了一条冰蓝色的连衣裙,长长的黑发披散在后背,戴了一对孔雀蓝的民族风耳环,皮肤很白很细腻,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过,白皙的手上捧着一盆蝴蝶兰。不得不说,宋今看上去真的非常年轻,温婉中带着一些骄傲,那份骄傲不是咄咄逼人的,而是由气质自然而然带出的,是浑然天成的,没有刻意的做作,总之她很优雅,很高贵,可以瞬间惊艳旁人的眼睛。   关斯灵觉得嘴里的臭豆腐没有之前的美妙味道了,她迅速打量着宋今,上上下下,连宋今穿着的一双镶嵌着玉石的凉鞋都看了个仔细,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个女人真的很美,而且身材很好,全身都很瘦,除了胸,她穿的连衣裙很好地勾勒了她曼妙的曲线,饱满圆浑,挺立骄傲的胸部在空中划出诱人的曲线。   “好巧。”池珩微笑地向她们打招呼,拉过关斯灵的手,为宋今介绍,“这是我太太关斯灵。”   “你好。”宋今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好。”关斯灵也装模作样地微笑点头,然后侧头看池珩。   气氛有些尴尬,启嘉开始抱怨池珩为什么近日来不接她的电话,又续续地说她和阿姨逛了一天的百货公司,买了什么东西,去哪里吃了什么东西……关斯灵忍不住轻咳。   “嘉嘉,我们不要打扰你池大哥了,你不是说想吃馄饨吗?我们去吧。”宋今声音轻柔,拉过启嘉的手,笑着看了一眼池珩和关斯灵,“你们慢慢逛,再见。”   启嘉撅起嘴巴,闷闷不乐地跟着宋今走了,还一直转头和池珩挥手。   走得远了,启嘉才扭头对宋今说:“阿姨,那个女人比不上你十分之一,和池大哥一点也不般配。”   宋今摇头:“嘉嘉,她是你池大哥的太太,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阿姨,你应该将池大哥抢回来!”启嘉一副小大人的姿态,“结了婚算什么,结婚也可以离婚啊,再说了她是在你离开的时候缠上池大哥的,如果你在的话,池大哥一定不会选择她的,她不过是暂时走运罢了。”   宋今沉默了,就在刚才,她亲眼看见池珩拿出手帕很轻柔地为他的妻子擦拭嘴角,他的妻子还撅起嘴巴撒娇,不知为何这一幕让她的心抽得紧紧的,她本能地有点排斥,有点不想接受。那个曾经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向她表达爱意的大男孩已经完全成为一个英俊,成熟,气度不凡的男人了,而那段岁月似乎也离她远去了,她不禁开始开始伤感,她不能深究这伤感的原因是什么,但有个念头却突然冒了出来:如果当年她选择了他,那如今站在他身边的就是她本人了。   她们走远后,关斯灵神色恹恹的,强笑着开口:“难怪你那么宝贝你的蝴蝶兰,原来是她的关系。”   池珩抬了抬眼皮,用手指弹了弹关斯灵的额头:“又开始多想了,想方设法地编排我呢,幼稚不幼稚?”   “我就是幼稚。”关斯灵随手将臭豆腐,烤鱿鱼等都扔进身边的一只竹篓里,转头看池珩,“她多么漂亮,气质多么高雅,还是大画家呢,我哪里比得上她啊。”   池珩用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里,黝黑的眼眸对上她有些闪烁的眼睛:“关斯灵,你真的是越来越幼稚了。”   “我说了我就是幼稚,我幼稚没碍着你。”关斯灵挣扎,“讨厌,走开,一边去。”   池珩铁臂箍住她的腰,看她像小孩子一般扭来扭去,不禁失声笑出来,说道:“如果我说你比她好呢?”   关斯灵一怔,随即满不在乎道:“这是当然了,我刚才是谦虚呢,我当然比她好多了,光说年龄就比她年轻。”她发现自己也就只能拿出年龄说事了,其余的,好像都不行,而年龄却又是最不靠谱的东西,人人都会老,她不过是逞一时之快罢了。   池珩低头,探究一样看她,半响后说:“满脸醋味。”   “我才没有吃醋,为你?值得吗?!”关斯灵哼了哼,“少自作多情了。”   22.   车窗外的夜色缤纷,关斯灵托腮看着,天渐渐下起了小雨,雨珠渐渐缀挂在玻璃窗上,她伸出手指隔着玻璃,沿着一颗晶莹饱满的水珠慢慢下移,无聊得像一个孩子一样。   “冷吗?”池珩挪出一手探了探她手臂的温度,然后将车内温度调低了一下。   关斯灵转过身子来,坐端正,双手搁在双腿上,一言不发。   池珩侧过脸去瞟了她一眼,看她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孩子,微微地笑着不说话。   直到回到家,关斯灵将他的西服外套挂好,才问了一句:“你都没有什么解释吗?”   池珩卷起袖子,垂眸,漫不经心道:“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和她早就没什么联系了。”说完,快步走向了卫浴室。   他洗澡的时候,关斯灵接到了池宅来的电话,程翊在电话那头亲切地问她好不好,家里有没有缺什么,让她和池珩尽量多回家看看,关斯灵耐心地听程翊说话,有问必答,电话那头还传来池鼎辰的声音,大约是在提醒程翊该吃药了,语气很温柔。关斯灵不禁想起了母亲尉东菱,相比池珩父母不做假的恩爱,自己父母这些年来的婚姻简直是粉饰太平。   母亲该怎么办呢?其实关斯灵心里是担心母亲的,离婚不是一件小事,母亲已经二十多年没工作了,平时吃惯用惯,还培养了一些高雅的兴趣爱好,处处都需要物质的保障,离开父亲后她能生活得和以前一般好?关斯灵自己还在读研,赚的钱是有的,但完全承担不起母亲那奢侈的生活。   关斯灵越想越觉得难受,真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他的父亲从没有背叛过母亲。   而在这个迷人的夜里,关邵官又和孟惜在一起了,他一进房间,早已等着他的孟惜便急着上前缠住他,两条又滑又腻的腿紧紧夹住他的腰,嗲地嗲地叫个不停,她刚洗完澡,穿了真丝的睡衣,里面连胸罩都没穿,两团丰盈摩蹭在关邵官的胸膛,双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关邵官本来性趣不大,但被她这样撩拨后火逐渐点燃了,扯开她的睡衣,将她扔到大床上,两人又是做得天昏地暗,孟惜的尖叫声简直要掀了天花板。   完事后,孟惜倒在关邵官结实的胸膛上,甜甜地说:“嗲地,什么时候让我和黄台长见面啊?”大三了,她要实习了,想进省电视台,关邵官答应帮她安排。   关邵官眯着眼睛,手里夹着一根烟,淡淡地说:“下周吧。”   孟惜一听,兴高采烈,往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我先去洗个澡,浑身黏答答的睡不着觉,你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偷偷进来。”说完,她便跨过他,下了床,两条又白又直的腿美妙动人,□的,充满弹性的胸部在空中划出诱人的曲线。   关邵官将烟捻灭,脑子里浮现了尉东菱的脸,不禁感到烦躁,这次她要离婚的态度很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本来以为她只是一时之气,过个三五天也就消了,没想到她这次如此执拗。他是从没想过和她离婚的,对尉东菱,他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激情,但恩情和亲情是有的,毕竟两人一起走过了二十多年,彼此成了彼此生活中的一部分,要割舍是很难的。   浴室里传出孟惜的歌声。   这个孟惜是圈子里的一个朋友介绍给关邵官的。圈子里作风不正,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收干女儿的事情很常见,其中一个副局长还收了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做干女儿。干女儿,干女儿,也就是“干”女儿了,大家心照不宣。男人在一起喝酒聊天,聊得深了谈的也就是那点事情,那次泡温泉,关邵官的一个朋友暧昧地问他性生活质量如何,有没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关邵官冷冷地撇他一眼,无奈道老婆完全没兴趣,我总不能硬来,那个朋友哈哈大笑,说原来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立刻出主意说要帮他介绍一个水嫩漂亮干净的女孩,关邵官起初不答应,说别胡来,但拗不过他的热情,在他的安排下见了孟惜,就一眼便被吸引了,孟惜太漂亮了,尤其是眼睛,水汪汪的要溢出来似的,带着崇拜和爱慕看着他,他受不了那眼神,似曾相识。   孟惜是传媒学校大三的学生,虚岁才二十二,老家在Z省的一个乡村,家里很穷,父亲很早去世了,母亲身体不好,上头有个姐姐。她上大学后就一人数兼好几份工作,省吃俭用,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她的身世和处境引起了关邵官的疼惜,他立刻在她卡里打了十万块钱,说是给她母亲治病用的,孟惜感激涕零。起初两人还真的是干爹和干女儿的纯洁关系,关邵官觉得她太年轻太单纯了,下不了手,有犯罪的错觉,而身边的朋友一个劲地撺掇,当着孟惜的面问她干爹好不好啊,体力如何啊,闹得孟惜的脸都要滴出血来,但没想到后来是她主动脱光了衣服,贴在关邵官怀里,柔声说:“我真的没有办法报答您,我只剩下这干净的身子,您就要了我吧。”   关邵官是干涸已久的人,受不了这个诱惑,和孟惜上床后得到了久违的满足,像是顿时年轻了十岁,雄性荷尔蒙再一次蓬勃散发,这样美妙的感觉在尉东菱身上是找不到的,他曾经冷冷地对尉东菱说:“死鱼都比你有些感觉。”   所有婚外情都会暴露,关邵官的也不例外,其实他早就做好准备,被尉东菱知道后就断了和孟惜的关系,及时安抚尉东菱,激情这种东西玩一玩也就够了,他总不会傻到对孟惜付出什么真心,但没想到尉东菱这次离婚的态度那么坚决,像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他心烦意乱中接到了孟惜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楚楚可怜地说为什么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吗?他心软了,再次赴温柔乡。   孟惜洗完澡爬上床,再一次用白嫩的脚丫去撩拨关邵官的下面,关邵官冷冷地推开她不安分的身子,说:“别闹了,要吸干我啊?”   孟惜笑得咯咯响。   关邵官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二十岁的尉东菱,那时候的尉东菱真的美艳不可方物,他对她一见钟情,立刻展开火热追求,每夜每夜睡不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娶不到尉东菱我关邵官的人生半点意思都没有,她只能,必须是我的。   可是,岁月真的太可怕了,将所有的都磨碎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尉东菱已经没什么话可说了,看着她就如看一座雕塑一般,也对,二十多年的婚姻啊,听着就可怕,面对面二十多年,摸着她的手已经感觉和摸着自己的手没什么区别。更可怕的是,爬上四十岁后的尉东菱对夫妻生活完全没了兴趣,他提出让她去医院看看,配点药吃,她不答应,说都四十多的人了,又不是小年轻,没了夫妻生活也不会死的,他无奈了,她可以不要夫妻生活,可是他非常需要,但又不能强迫她,时间久了,他破罐子破摔,要求分床,她也答应了。   分了床,感情就彻底分没了。   他还在壮年,保养得体,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七八岁,因为长相英俊,身材魁梧,气质非凡又多金,很多年轻女孩都来投怀送抱,他都理智地拒绝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受不了孟惜的诱惑呢?他现在有点明白了,因为孟惜的眼睛和二十岁的尉东菱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太像了,于是他陷了下去。   尉东菱,尉东菱……他脑子里只剩下她的名字,连带和她的岁月一同浮上。   新婚时候的如胶似漆,他将她抱在怀里一个劲地亲她,觉得自己能得到她如同捞到了天上的月亮,他发誓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她也回应说,嫁给他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他在物质上没有辜负她,他辛苦工作,打拼企业,给了她最好的生活,却也透支了他们之间共处的时间。   她是他的女人,见证了他的岁月,融入了他的骨血,而现在她说她要离婚,他真的万分不愿意,心里一股痛涌了上来。   ……   清晨的时候,池珩睁开眼睛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他隐约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起身下了床,走到客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奶酪金枪鱼三明治,凯撒沙拉,一碗清粥,四盘小菜,奶黄包和蟹包。   “起来了?”关斯灵转身笑了笑,“快吃吧。”   池珩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一眼:“有事求我?”   “小人之心!”关斯灵说,“我是贤惠的池太太,五点半起来为丈夫做早餐,完全是因为对丈夫的一片真挚的心。”   池珩笑着摇了摇头,拉过关斯灵,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这是给你的奖励。”   “喂!你还没有刷牙!”关斯灵抗议,却又被池珩亲了两下。   热闹地吃完早餐,池珩先送关斯灵去学校,再开车到公司。一上午有个会议,是关于池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开张事宜的讨论,会议结束后秘书linda敲门:“池总,乔经理已经带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池珩说。   乔经理笑着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女人,池珩抬眸一看,竟然是宋今。   23.   乔经理笑着介绍:“池总,她是宋今,这次我们酒店一楼的画展室准备和她合作,她的画在国内外得过奖,我欣赏过一些,非常有灵气。”   池珩看了看宋今,又将目光落在乔经理身上:“都交给你安排。”   “今晚在酒店二楼设宴,还请池总拔冗参加。”乔经理说。   池珩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表,点了点头。   晚上的宴会定在悦美酒店二楼最大的包厢,池珩和池氏的几位高层都参加了,另外还有一些乔经理的朋友。乔经理很擅长做表面功夫,左右逢源,滴水不落,保证每一位贵宾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宋今也来了,穿了一件酒红色的晚礼裙,将长长的头发扎起,露出天鹅般优雅迷人的美颈,耳垂上挂了两只泪珠子形状的耳环,翡翠质地。作为在场唯一的女性,她落落大方,接受众贵宾的赞美,喝酒也敬酒,当乔经理提出她敬池珩一杯时,她握着玻璃杯,亲自走到池珩面前,笑容温婉:“池总,我敬你。”然后一饮而尽。   池珩却只抿了抿酒,做了做意思。   “看来宋大美女的面子不够大啊,看池总只喝了一点。”乔经理揶揄宋今。   “多喝酒对身体不好。”池珩淡淡地说。   “池总是怕喝多了酒回家被老婆骂。”一位姓余的高层笑起来,“他可是居家好男人呢,平常没有应酬的时候都准时回家的,我们邀他去居酒屋,夜总会他都不去的。”   宋今垂眸,握着玻璃杯的手轻轻发颤,不知为何,这个场合让她心里有些发闷。   “别取笑我了,今天请客的是乔经理,你们冲他去。”池珩微笑。   没过多久,包厢的门被推开,乔经理的另外几位朋友也陆续来了,看见宋今后眼睛一亮,不禁赞道:“来得巧了,这位美人是?”   乔经理立刻拉过宋今为他们介绍,他们热情地和宋今攀谈,宋今也大方地敬酒,他们兴奋地一饮而尽,还拉着宋今的手不断地和她说话。   期间,池珩接到了关斯灵的电话,转身欲出包厢接听,偏偏那位姓余的高层不答应,拉着池珩笑眯眯地说:“池总的老婆来催人了,池总可得当我们的面接电话,不准说悄悄话。”池珩无奈地摇头,接起电话,柔声道:“嗯,嗯,十点前会回家。”整个包厢的人都笑了,纷纷揶揄他说果然是新婚啊,缠绵得让人羡慕啊,池珩挂下电话不置可否。   只有宋今觉得整个胃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灼得难受,她觉得众人的说笑如此刺耳,有些头晕目眩,而面前两个男人还缠着她不放,时不时地摸摸她的手臂和肩膀揩油,这样的场合不是没应对过,但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觉得特别特别委屈。   过了很久,宋今才摆脱了他们,走出包厢去了洗手间,她对着明亮的大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看了很久终于看见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她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因为她被不安好心的男人缠住,被灌酒,被揩油,但池珩自始自终都不吭一声,像是将她完全隔离在另一个世界一般,那么冷漠。如果是以前,他的目光不会从她身上挪开,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冲过来替她挡酒,如果是以前……   眼泪越来越多,她赶紧抽去纸巾擦拭,再掏出小包里的粉饼和口红补妆,确认自己的妆容无懈可击后才走出洗手间,却意外地看见池珩也从对面的男士洗手间出来。   四目相撞,她看着他深邃黝黑的眼眸,然后垂眸,难受的情绪又浮了上来。   “少喝点酒。”池珩说。   “这样的场合没办法的,他们是贵宾,我算什么?”宋今的话带着哀怨。   “那就少来这样的场子。”池珩往包厢的方向缓缓走过去,高大的身子擦过宋今的肩膀。   “池珩。”宋今突然抬头叫住他。   池珩转身,眼眸又对上她的。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宋今强挤出一抹笑容,“你变得成熟了,强大了,我都觉得自己不熟悉你了。”   池珩刚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低头一看是关斯灵的电话,他接起,柔声地说电话,过了近一分钟才挂下电话,抬眸看宋今:“你刚才说什么?”   宋今大眼睛里的光完全暗了下去,脸色顿时又苍白了几分,长长的耳环微微摇晃,是两滴泪珠子,她其实想对他说很多话,想说自己现在的不快乐,自己的委屈和难受,总之想好好地和他倾诉一番,希望得到他的安慰,就算他只说一句“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就行,可是她还有资格对他倾诉吗?他还会耐心地听她的委屈吗?他眼里只有她的妻子吧,想到这个事实,宋今觉得心一抽一抽的。   “哟,池总和宋大美人在聊些什么呢?”刚才缠着宋今的那位男人笑着出来,见宋今楚楚可怜的样子立刻走了上去,手很自然地放在她肩膀上,“宋大美人,再陪我喝两杯。”   宋今苍白的脸上浮上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池珩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回到家是十点一刻,关斯灵正躺在沙发上吃奶油核桃,见池珩回来了,指了指钟:“不准时啊,晚了一刻钟。”   “是因为给你买了这个。”池珩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掏出了一只漂亮的盒子,正是关斯灵喜欢吃的栗子蛋糕,她眼睛一亮,下了沙发,双手环住池珩的腰,“好啦,原谅你了。”   池珩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抗议:“会捏坏的。”   “汤还在锅子里呢。”关斯灵小跑到厨房,掀开锅子,盛了一碗蛤蜊清汤,端出来给池珩喝,池珩两三口就喝完了,还赞美了一番。   “味道不错,没放味精,是自然的鲜甜味道。”他拍了拍关斯灵的脑袋,“池太太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该犒赏你什么呢?”   关斯灵开始思考:“对啊,该犒赏我什么呢?要不周末带我去逛商场,刷爆你的卡?”   池珩放下碗,将关斯灵环在自己怀里:“不如犒赏其他的吧,譬如……”他伸手点了点关斯灵的胸部。   “你们男人果然整日想着的就是这个东西。”关斯灵不屑,“其实我要的很简单,接下去的一个月你必须在八点之前回家,陪我看韩剧。”   “可以。”池珩神色轻松,“只要你别对着韩剧里的男主角流口水就成。”   “那是我的权力!权力!”关斯灵抗议,却被池珩封住了唇,他吻得很细腻,微微粗糙的指腹摩挲在她细腻的颈部,她也很用心地回应他的吻,他们的前戏越来越长,有时候一吻就可以有好几分钟,他喜欢吻她的颈,吻她的肚脐,吻她的脚背,她觉得他的癖好真的很怪,有时候躺在床上等着他啃她的脚丫子,不禁大煞风景地说:“啃完叫我一声。”他便低低地笑,抬眸,眼里全是算计:“等不及了?偏要让你再等一会。”   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吧,此外,他很喜欢抱着她在床上翻来翻去,有时候不小心翻到地毯上,他会及时用手臂撑住她,带着她滚到地毯上,所以每次完事后她都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比中学时候跑长跑还累,比运动减肥还有效果。   此刻池珩抱着她到床上,正要解开自己的裤子,她戳戳他的胸膛:“套子套子。”他转身打开抽屉一看,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套子都用完了。   她也有些惋惜,但很坚持:“没有套子不行的,今天是危险期。”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她故作害怕地蜷缩到床边:“谁让你不准备好套子。”   池珩突然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发:“你那么怕中奖?”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再过两年,等我二十八岁再生孩子的。”关斯灵说。   “其实现在有个孩子,也是不错的。”池珩的手游曳在她滑腻的发间。   “我没有准备好,池珩,你是不是将孩子想得太简单了,孩子是一个生命,他要吃要喝要撒尿,要哭要闹要喂饭,还要教他读书,认字,画画,学乐器,规划他的人生……”关斯灵说,“不是那么简单的好不好?”   池珩微笑:“这不是挺好的吗?”   “喂喂喂,挺着肚子十个月的是我,经历产痛的是我,男人只需要爽一爽,女人却要付出很多。”关斯灵抗议。   “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池珩说,“当然你现在不愿意生我不会勉强的。”   “你很想当爸爸?”关斯灵反问,心里想到电视上说的一句话,男人只有做了爸爸才会真正成熟起来,因为他刚毅的心会变软,他会付起一辈子的责任。   “看到周围同龄人的宝宝,会羡慕。”池珩说,“当爸爸具体是什么感觉,我很好奇。”   “那我尽量早些做好准备。”关斯灵转头问,“有了宝宝后,你会不会疼爱宝宝多过疼爱你老婆?”   “幼稚。”池珩闭上眼睛,“你这也要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撒花的朋友这个月一定会发生一件好事情,╭(╯3╰)╮,这是一定的飞   24.   尉东菱找了律师拟定了离婚协议,关绍官收到后大怒,立刻将协议撕成碎片,她冷冷地说:“你不同意的话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公开你偷情的那些证据对你的名誉不好,你自己考虑清楚。”   关心慕知道此事后和关邵官大吵了一架,很坚定地站在母亲这边支持她离婚,一时间,关邵官孤立无援,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浮上来:这次,也许他挽回不了尉东菱了。   尉东菱搬出了关宅,找了一处只有七十平方的二室一厅,租金每个月二千八,她细心收拾了房间,简单粉刷了白墙,又买了鲜花放在厨房里,打算开始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搬进去的当天晚上,她失眠了,想到和关邵官二十多年的婚姻,想到当年他那句“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顿时心痛无比,眼泪浸湿了枕头。其实对新生活她一点把握也没有,手头仅有二十五万的继续,除此之外只有空茫。   连着十多天,关斯灵和关心慕都来陪尉东菱,尤其是关心慕一个劲地鼓励母亲再找第二春,被尉东菱笑着喝斥:“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真心建议的,不是胡说八道,妈妈你才不到五十岁,总不能孤老一辈子。”关心慕转头看关斯灵,“对吧,姐姐。”   “妈妈有你们就够了,再说了,不是还有老人院吗,到时候送我进去就可以了。”尉东菱淡淡地说。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关斯灵立刻表明立场,“我们怎么也不会将你送到老人院去的,我们会养你的。”   尉东菱笑而不语。   “姐姐,我们一定要去找那个小妖精。”趁尉东菱午睡的时候,关心慕小声对关斯灵说,“我已经搞到她的地址了,咱们去她家门口堵住她,再到她的学校门口拉个横幅,彻底搞臭她!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搞臭她也就连同爸爸一起搞臭了。”关斯灵沉吟片刻后开口,不知为何说到爸爸两个字,心里涌上一股涩味。   “关邵官不是我们的爸爸!”关心慕立刻抗议,“他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已经不配当我们的爸爸了!我才不管他的名声不名声的。”   关斯灵安静地洗碗,细腻的泡沫从戴着塑胶手套的指缝间滑过,她心情很复杂,其实就在前几天,她和妹妹一样痛恨关邵官,绝对和他划清界限,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和他说话,可是冷静下来想想,无论如何,她的血液里流淌的是和关邵官一样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而且如果没有关邵官,她和心慕不可能生活得无忧无虑,衣食不愁,不管怎么说,关邵官在物质上没有亏待过她们。   “你去不去!”关心慕催她。   “别闹了。”关斯灵摇头,“别将事情再弄得复杂了。”   “你不去我去!”关心慕转身走到客厅,拎起沙发上的包,快步走到门口套上鞋,开了门,一阵风地出去了。   关斯灵叫了她两声,没有得到回应,只好迅速拧紧水龙头,脱下手套,急忙走到门口套上鞋也追了出去。   结果是,两人打了车到了孟惜的住处。孟惜的住处在金罗小区,环境优雅,交通便利,一下车,关心慕便拉着关斯灵往二幢五单元跑,一路上,关斯灵只觉得对这个金罗小区有些印象,但来不及思考,已经被关心慕风风火火地拉着跑了。   大门设有呼叫系统,正巧有一位老人开门进去,在门缓缓即要合上的时候关心慕立刻拉着关斯灵侧身钻了进去。走到三楼,关心慕按了门铃,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谁呀。”   “我们是推销的。”关心慕撒谎。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里面的人立刻拒绝。   关心慕只是一个劲地按门铃,关斯灵在她身后,觉得背上全是汗,她有点像退却了,这样的事情她第一次做,虽然对方是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但她却没有理直气壮教训人的气势。   终于,对方开门了,蹙着眉头,娇声道:“你们烦不烦啊,推销什么东西啊,说了我不要还敲门,有没有素质啊你们!”   “素质你妹啊!”关心慕立刻使劲全力推开门,扑上去揪住眼前的女孩,上下打量后冷笑,“你是孟惜吧。”   孟惜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立刻尖声道:“你们是谁?!怎么能擅闯别人家里?”   “擅闯别人家的是你!破坏别人婚姻的是你!”关心慕伸手揪住孟惜的头发,狠狠道,“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跑去给一个大你二十多岁,足可以当你爸爸的男人睡!你还要不要脸!”   孟惜的脸色全白了,紧张道:“你们是谁?凭什么闯进我家指责我?”   “我是替我妈妈教训你的!”关心慕伸手狠狠地在孟惜的细腰上拧了拧,孟惜痛得尖叫连连,“关邵官是有老婆,是有家庭的,你不知道吗?你以为凭着自己年轻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四处狐媚男人吗?还干爹干女儿,我最恶心这一套!”   “我不是,我没有!”孟惜挣扎,双手开始抵抗,眼泪从眼眶里簌簌而下,“我只是喜欢关叔叔而已,我没有要破坏关叔叔的家庭。”她只有在和关邵官独处的时候才会亲昵地叫他嗲地,平日里在有人的时候还是尊敬地叫他关叔叔,这也是关邵官嘱咐过的。   “你还敢狡辩!你没有想破坏家庭为什么要爬上关邵官的床!他是已婚男人,已婚男人神圣不可侵犯你懂不懂!这年头小三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铤而走险!你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就预料到有今天!”关心慕一手揪住她的头发,一手往她脸上打。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没有权利来指责我!”孟惜拼命挣扎,和关心慕扭成一块,关心慕往她的身上扑,两人双双倒在了客厅的长沙发上,孟惜尖叫声连连,“来人啊,快来救我!你是疯子是疯子!我要报警!”   “够了!”关斯灵上前拉住关心慕,“别闹了!她真的报警怎么办?!差不多可以了!”   关心慕这才收了手,嘶嘶地吸了口气,就在刚才和孟惜扭打的时候,她的手臂被孟惜长长的指甲划到,一串血珠子渗出。   关斯灵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伤口。   孟惜如破娃娃一般倒在长沙发上,泪眼簌簌而下,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脸颊,胸口的衣服皱巴巴的,她深深吸了口气,肩膀颤抖不停:“我没有要破坏关叔叔的家庭,关叔叔对我有恩,我只是用自己报答他……我也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很幸福,我情不自禁……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破坏他的家庭,我没有逼他离婚,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什么身份我很清楚,不必你们来提醒我。”   “我呸!”关心慕大声道,“少装得楚楚可怜,我不是关邵官,这套对我没用!你要撒娇,要扮可怜去找关邵官去!你可怜什么,有手有脚就有生存能力,不过是想走捷径,图他几个钱罢了,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我告诉你,他是有老婆有女儿的,你这是偷窃,偷窃属于别人的男人!再说了他都四十六岁了,你才多大,和他上床你不膈应吗你!”   孟惜的脸彻底苍白如纸,颤抖着唇,完全说不出话来。   “够了!我们回去吧。”关斯灵拉过关心慕,抬眸对上孟惜泪眼汪汪的双眸,不客气地说,“无论你有千万种理由,你就是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虽然你很年轻,但有种事情有种选择做了以后就回不了头了,你是在糟蹋你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完,她强行拉过妹妹,往门口走。   关心慕还一路骂骂咧咧,关斯灵让她闭嘴,两人走到二楼的转弯处却遇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言寒靖和孟知晓。   这两个关斯灵这辈子都不愿见到的人。   言寒靖见到关斯灵非常震惊,片刻后才开口:“斯灵,你怎么在这里?”   关斯灵瞟了一眼言寒靖,又瞟了一眼拉着他的手的孟知晓,突然间明白了孟知晓和孟惜之间的关系,也突然明白了自己对金罗小区为什么会有印象。   三楼传来孟惜的大哭声,孟知晓心一怔,脱口而出:“你们是不是来找惜惜的?”   “原来是这样!”关心慕大声喊了出来,“小三是有基因的,你是小三,你妹妹也是小三,不过你妹妹比你手段更高,轻松爬上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的床,捞钱那叫捞得有个爽快。”   孟知晓的脸立刻僵硬了,她边上的言寒靖不明所以地问:“斯灵,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来找孟惜的?”   “我们走吧。”关斯灵拉过妹妹的手,擦着言寒靖的肩膀下了楼,言寒靖却本能地转身,伸手拉住关斯灵的手,柔声道,“斯灵!”   “拿开你的脏手!”关斯灵满脸厌恶,“你们太恶心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们!”   不知为何,她此时此刻只想见到池珩,只想扑到池珩怀里,感受他的怀抱和温度。   回去的路上,关心慕喋喋不休地咒骂孟知晓和孟惜,关斯灵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浮现那日在酒店的楼梯口,孟知晓逼近她,泪眼迷离地看着她,轻声说:“我不会破坏你和言寒靖之间的关系的,只求你们让我生下孩子,这孩子是我唯一的寄托。”当时她觉得孟知晓身上的香水味如此刺鼻,刺得她头晕目眩,她伸出手拨开孟知晓,孟知晓却如纸片一般滑下楼梯。太狗血了,真的是太狗血了,后来她坐在公安局录口供,只觉得那是人生最大的一场闹剧。   池珩回到家,却不见一盏亮着的灯,他脱下西服,缓缓走进卧室,见关斯灵躺在床上。   “回来了?”关斯灵开灯,起身,面容疲惫,“饭菜都做好了,热一热就可以了。”   “病了?”池珩走过去用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她很顺势地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他怔了怔,然后轻轻拍拍她的背,两人皆沉默,谁也没问谁一个字。   “有时候我在想婚姻需不需要爱情。”关斯灵抬眸,对上池珩的眼睛,“池珩,你爱我吗?”   片刻后,她又是紧紧地抱住池珩,轻轻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可能喜欢我,对我有好感,但没有到爱的深度,从你的眼睛我看得出,虽然我知道你在尽力做得最好。不过,这足够了,池珩,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这就够了,爱情是最经不起折腾的玩意,再深爱也会被时间消耗掉的,所以爱情并不值钱,我不是矫情,是我真的发现了爱情不值钱,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到老才是真正的值钱。”   这晚上,关斯灵睡得不好,噩梦连篇,她梦到孟知晓的肚子上插了一把刀,哭着说,你是凶手是凶手……她醒了,胸口起伏得厉害,气急,额头上是冷汗,侧身一看,没有池珩的影子,立刻起身大喊:“池珩?”   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池珩听到她的叫声,立刻捻下烟,走进卧室,来到床边。   她扑进他怀里:“池珩,你去哪里了?”   “有点睡不着,就去客厅抽了根烟。”池珩大掌捧住她的脸,柔声道,“别怕,有我在,我在这里,宝贝。”他温柔地安抚她,她蹙眉说自己脚麻了,他拿起她的脚轻轻揉捏,她的脚心顿时被他的暖意包围,一点点从底升腾上来,非常舒服非常舒服,闭上眼睛,嗅着属于他身上淡淡的木香味道,她进入了睡眠,他用大拇指将她眼角的湿意抹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路过进来就撒花吧~温暖我   其实关关不傻,她知道池珩并没有到爱她的地步   可能池珩是需要虐一下的   25.   清晨,玻璃窗的阳光洒进来,一室阳光,关斯灵打着哈欠进卫浴室,池珩正在刷牙,她眼睛尖尖地落在他手里那根粉色的牙刷上,说:“你为什么总用我的牙刷啊,你自己又不是没有牙刷。”   池珩悠悠地刷牙,瞟了一眼关斯灵,将自己的蓝色牙刷递过去,意思是:那你也用我的。   吃早餐前关斯灵习惯性地会打开冰箱吃一颗巧克力,因为杂志上早晨吃一颗巧克力除了可以治疗低血糖还可以让人体内产生幸福的激素,可是此刻,她打开漂亮的盒子,发现最后两颗巧克力不翼而飞了,侧头一看,池珩正拿着商报,低头专心地看,嘴里吃着巧克力,轻声说了句:“太甜了。”   “喂喂喂,那是我的巧克力。”关斯灵走过去戳戳池珩的手臂,“你不是不爱吃巧克力吗?为什么偷吃我的巧克力。”   池珩抬眸看了她一眼:“看你每天早晨吃得那么欢,想尝尝是什么味道,没想到这么甜,腻味。”   “你前几天洗澡还用我的毛巾,偷吃我的龟苓膏和鱿鱼片。”关斯灵抗议,心想再下去池珩会不会趁她不在家偷穿她的高跟鞋和裙子,有个美剧中的男主人公就是这样。   “小气。”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臀,“吃多了零食不好。”   吃早饭的时候,关斯灵刷着微博不亦乐乎,笑着和池珩说:“上次那个熊拿小白兔擦屁股的故事有了后续哦,小白兔逆袭了。话说有一天,小白兔和熊漫步在森林里,熊突然踩到一个神灯,重重一踢,神灯滚到一棵树边,冒了白烟,白烟里出现一位鹤发的老头子,笑眯眯地对它们说我可以满足你们每人三个愿望。熊一把推开小白兔,说我第一个愿望是将这个森林里所有的熊变成母的,除了我之外。熊说完之后露出超级□的表情,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乐不可支,小白兔说我的第一个愿望是要一顶安全帽,是小白兔的尺寸。老头子笑眯眯地说可以,读了简单的咒语,森林里的熊都变成了母的了,又给小白兔变出了一顶露出两只耳朵的安全帽。熊想了想说不对,其他森林里的熊会来抢我的母熊,我的第二个愿望是所有森林里的熊都变成母的,除了我之外,小白兔说我的第二个愿望是要一台兔子可以骑的机车,老头子又笑眯眯点头,满足了它们。熊说不对不对,其他外星的熊要是来抢我的母熊怎么办?我的第三个愿望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这个银河系所有的熊都变成母的,除了我之外。老头子念了咒语,瞬间所有的熊都变成母的,轮到小白兔,小白兔已经发动引擎,戴好了安全帽,催了两下油门,转头说我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我希望唯一的那只公熊变成GAY。”   关斯灵哈哈哈哈地笑,池珩盯着她看了很久,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缓缓地开口:“我不觉得这个故事有笑点。”   “你就憋着吧,装深沉吧。”关斯灵认定池珩心里已经笑得花枝乱颤,表面装僧人入定,为了维持他池总岸然的形象。   池珩上班之前,关斯灵为他打好了领带,趁他低头扣袖子的时候,拿出香水往他身上一喷,池珩蹙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笑着说:“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你是有老婆的男人了,不会轻易觊觎。”池珩无奈地摇头。   “对了,后天是校庆,我要上台拉琴,你要来看。”关斯灵说,“一定要抽出时间。”   “知道了。”池珩扬眉,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了八百遍了。”   校庆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关斯灵上台表演前发短信给池珩:你怎么还不来啊。池珩回复:临时有个会议,可能来不了了。关斯灵回复:大骗子,池珩你是大骗子。   关斯灵穿了黑白色的露肩长裙,将头发盘成公主髻,显得端庄优雅,她自信地上台,坐下后演奏了《D大调波兰舞曲》,是维尼亚夫斯基的作品,曲式为三个段体,第一段跳跃性很强,表现出强烈的色彩和力度,第二段轻缓下来,优美动人中带着一些忧郁,第三段又回到第一段的热情蓬勃。关斯灵对三段的把握非常精准,一曲演罢,引得了台下齐齐的掌声。   回到后台,系主任许兰女士笑着走过来找关斯灵:“斯灵啊,你表扬得真棒,等会你换套便装和我一起引贵宾去校园里走走,现在雨停了,可以出去了。”   关斯灵点点头,她卸了妆,换下了长裙,穿上了自己带来的便装,又拿出包里咖啡,喝了几口提精神。   “斯灵。”   关斯灵转头,竟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的夏钰哥哥。   夏钰的母亲曾在音乐学院执教,说起来和音乐学院也是有渊源的,这次作为贵宾被邀请而来也赶到荣幸,他穿了正式的西服,显得高大挺拔,沉稳的脸上带着很淡的微笑。   “夏大哥,我刚才就猜你会不会来。”关斯灵开心地起身,走过去,像以前那样伸手捶了捶他的胸,“你现在生意做大了,摆谱了,和我们都不亲近了。”   “哪里的话,什么生意不生意,不过是个高级奴仆而已。”夏钰说,“还不如你进步大,你都结婚了。”他突然觉得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以前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女孩还是一脸青涩,却在一眨眼间嫁了人,虽然脸上还隐约透着孩子气,但那份渐渐收敛起来的优雅还是很明显的。   许兰主任客气地和各位贵宾聊天,然后带着关斯灵一起引领他们参观各大教学楼,练功房,演奏厅,渐渐地,关斯灵落在最后和夏钰并肩走在一起,小声说话,她轻轻地问:“夏大哥,你有女朋友了没有。”其实她是帮自己妹妹问的。   夏钰摇了摇头。   “不会吧,你那么帅又那么多金,应该有很多人追的,你的眼光不要那么高好不好。”关斯灵突然发现自己结婚了,也逐渐有了已婚女人的陋习。   夏钰撇了她一眼,微笑道:“那你帮我介绍一个。”   “好啊,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类型?”夏钰想了想说,“很简单,身高要在一米六八以上,腿很长,长发,漂亮,有气质,声音动听,性格温柔但不能失去主见,可以小鸟依人也可以独立自强,会做四菜一汤,会西式料理,琴棋书画会其中的三样,爱好古典文学,但对西方新锐文学也必须有所了解……还有……”   “停停停。”关斯灵的脑袋大了,抚额,“夏大哥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你是不是没有恋爱过……虽然你条件很好但也不能提出这么多苛刻的要求……”   夏钰笑得风轻云淡:“逗你玩的,真有那样条件的仙女,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其实我要求很简单,善解人意,能多多谅解我就行,我工作太忙了,也许没有时间陪她去看电影和约会。”   关斯灵歪了歪脑袋:“夏大哥,你这样其实是不对的,工作不是一个男人的全部,有时候家庭比工作更重要,钱是赚不完的,以后你老了,回头看看自己年轻的岁月全消耗在赚钱上了,却完全没有享受过生活本该有的快乐和悠闲,你肯定会后悔的,我告诉你,最幸福的是和家人在一起。”   “斯灵,我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你已经是个已婚妇女了。”夏钰顿步,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已婚妇女没什么不好的,我做得可好了,老公也不难伺候。”关斯灵笑着说。   夏钰突然想起十五十六岁的时候,眼前这个女孩还和她妹妹为了穿什么颜色的裙子而争吵,为了看一场演唱会激动好几天,为了偷吃一个冰激凌而翘课……那是她的年轻岁月,也是他的年轻岁月,直到她结婚那日,他看着她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一个强大男人的身边,才意识到她已经有归宿了,心里是欣慰的也是感慨的。   关斯灵拉着夏钰的手,故意落后人群,然后偷偷溜走,带他去学校后街吃黄鱼面,期间有一只叫小黄的狗撒欢着跑过来,夏钰就问店主多要了一只塑料碗,将面分到碗里,俯身喂小狗吃面。   他还是这么有爱心,关斯灵心想。在她青春期的时候,夏钰就是他的偶像,他每门功课都是全年级第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完全的模板人生,人又长得俊美,家世显赫却待人亲切,他从来没有富二代的架子,相反他绝不乱花钱,在学校里很低调,吃穿的都很普通,如果不是老师们特别殷切的目光,大家都不会发现他的父亲是进入胡润财富榜的企业家。   只是他好像从来没有恋爱过,很多女生追他,他都有礼貌地保持距离。   “盯着我看什么?”夏钰问。   关斯灵叹了口气,语气颇忧国忧民:“我强烈怀疑,你是不是智商超高,情商低能的男人。”   ……   天又下起了雨,夏钰看了看时间,又望了望天,说:“我送你回去吧,天气不好,你很可能打不到车。”关斯灵很开心地跳上了他的车,眼尖地发现后座有一个很可爱的玩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熊,小熊怀里抱着一盒巧克力,两个爪子死死按在盒盖上,设计得相当有趣。   “好可爱啊。”关斯灵拿起来。   “是一位客户送我的,我不爱吃巧克力,忘在车里了,你要的话拿去好了。”夏钰说。   “真的可以?”关斯灵反问。   “没事,拿去。”   关斯灵开心地接受了。   车子缓缓开在主道上,关斯灵旁敲侧击,试探夏钰对自己妹妹关心慕是什么感觉,夏钰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淡淡地说:“对我来说,心慕就是我的妹妹,她交男朋友了吗?别看她外表没心没肺,其实非常需要人的照顾,应该找个细心的,有比较多时间可以陪伴她的男人。”   关斯灵失望地“哦”了一声,心想这事没成功的希望了。   车子开到关斯灵的住处,夏钰不禁赞道:“这里很不错,环境好,物业管理好,作为投资买这里的房子也不错。”   突然间,关斯灵看见池珩的车慢慢开了上来,她转头隔着玻璃朝老公挥挥手,但未得到搭理,池珩的车提速开了上来,擦过夏钰的车直接奔向车库。   “我在这里下车就可以了。”关斯灵说,“夏大哥谢谢你,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好。”夏钰说,“下面有滩水,下车注意点。”   关斯灵回到家,看见池珩已经坐在沙发上对着自己的笔记本,她立刻撅起嘴巴,叉腰:“池珩,你是大骗子!你说过一定会来看我演出的,但是你放我鸽子!”   池珩头也不抬,指缝里的烟冒出袅袅热气。   “不是和你解释过了,临时有个会议脱不开身。”   关斯灵走过去,抗议:“你这是犯了错后该有的态度吗?快向我道歉。”   池珩这才放下笔记本,抬眸看她,微笑道:“我真的脱不开身,已经和你打过招呼了,何错之有?。”   关斯灵心想:反了他了,算了,不计较了,大度一点。   过了很久,她才坐上沙发,拉住他的手臂:“刚才是夏大哥送我回来的,他去我们学校参加校庆活动了,后来下雨了,他就顺道送我回来了。”   池珩淡淡道:“嗯。”   吃晚饭前,关斯灵打开夏钰给她的那盒小熊巧克力,连吃三颗,池珩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好吃吗?”   关斯灵把玩着小熊,点了点头:“这是夏大哥给我的,你看可爱不可爱。”   池珩说:“幼稚不幼稚,多大的人了还拿人家的东西。”   “池珩,你小心眼了。”关斯灵托腮看着他。   池珩轻哼了一声,耸耸肩膀:“我有什么小心眼的,你多想了。”   而隔天,池珩买了一堆的巧克力给关斯灵,大大小小,各种牌子的,简直可以分门别类,关斯灵开心地吃着巧克力,心里想着,原来池珩也是个会计较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池珩好像开始有点欠虐了……大家发现没有……   我先去吃饭,吃完饭送大家分分,回复一下,昨天回复不成功,%>_<%,今天继续试试看!   大家要撒花鼓励我哟,可能还会有一更,我们要打破一个魔咒!那就是只要作者超过一更以上,只有最后一章有花花的魔咒!   又抽回去了,伪更试试看   26.   为了让母亲尉东菱开心点,关斯灵硬拉着她到知名酒店大堂喝下午茶,她让尉东菱好好打扮一番,尉东菱懒懒道:“又不是小姑娘了,还打扮什么。”最后穿了暗青色的松松垮垮的衣服,头发随便扎了扎,便和女儿出门了。   未料却在大堂里遇见了关邵官,当然不只是关邵官,还有他对面坐着的那个穿碎花连衣裙的孟惜。   尉东菱一眼便认出了关邵官,大概是二十多年的婚姻,她对这个男人太熟悉了,几乎一进去就能感受到他的气味和他的存在,当她看见坐在关邵官对面的小女孩时,心像是被一个棒槌重重击打了一下。那么年轻的女孩,穿得那么粉嫩,皮肤像是可以掐出水来,脸上带着陷入爱情中的满足和甜蜜,显得越发甜美动人,而她呢,她已经老了。   关邵官正在抽烟,见孟惜瞪大眼睛发出“啊”的声音,有些警觉地回头,眼睛对上了尉东菱的。   “我们走吧。”尉东菱拉了关斯灵的手臂,转身就走。   关邵官立刻追了出来,追出了旋转门,拉住了尉东菱的手臂,急着说:“东菱,你听我说。”   关斯灵顿步,等着母亲的反应。   尉东菱不紧不慢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说:“关邵官,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快和我离婚吧,离了婚你再找个四五个小的,不是更自在吗?”   关邵官正要解释,关斯灵开口了:“你不要说了,我们都看见了,别再用语言刺激妈妈了。”   结果是关邵官眼睁睁看着她们远去,自己无力地待在酒店门口,胸口闷得难受。   他昨晚和孟惜开了房间,又和孟惜做得酣畅淋漓,最后他英俊的脸从孟惜的两团丰盈从抬起来,将自己抽出她紧致的身体,冷冷地说了句:“我们分手吧,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孟惜愣了愣,眼珠子从大眼睛里簌簌而下,弱弱地说:“我做了什么错事吗?你不要我了吗?”   “惜惜,你不能跟我一辈子的,你还年轻,别再糟蹋自己了。”他一字一句地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一次性给你一笔钱,你用这钱给你妈妈治病,再为自己做个规划,电视台那里我会去安排的,你放心。以后单纯地做一个快乐的女孩子,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孟惜大哭着不依,柔软无骨的身子缠着关邵官,一个劲地说:“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样好,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不要嫁给别人,只要一辈子跟着你,也不需要名分,我可以躲在角落里,只要你来看我,你对我好……”她的泪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心,和关邵官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获得了不少好处,已经真正明白了金钱和身份在这个社会上是万能钥匙,她离不开他了,再加上他对她的确是温柔呵护,疼爱有加,她毕竟只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从小又没爹,自然很迷恋这份半男人半父亲的爱。   关邵官冷静地推开她,继续说:“就这样吧,我已经做了决定,不会变的,我们的关系到这个周末为止。”   “是因为你太太吗?”孟惜哭着说,洁白的身子颤颤发抖。   关邵官转头,面色冷峻,过了半天后才说:“对,是为了她,我不能再伤害她了。”   谁知最后和孟惜在一起的时间里却还是被尉东菱撞上了,也许这次连上天都不帮他,他的心往下沉,沉到了最底。   尉东菱走得很急,连关斯灵都追不上,她跑上去,拉住母亲的手,温和道:“妈妈,你别难过。”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不该再提的。   尉东菱侧过脸来,已经是满脸泪水,她用手抹了抹,看着女儿,半天后才说:“斯灵,妈妈老了,妈妈真的老了,原来老是那么可怕的事情,老了就等于输了,妈妈彻底输了,输给生活了……”   关斯灵的心一怔一怔,只能展开双臂抱住母亲,试图给予她温暖。   本来想让母亲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却遇上那么糟心的事情,最后关斯灵还是陪尉东菱回家了,亲自动手做了小蛋糕给她吃,她吃了几口便放下了,回卧室睡觉去了,关斯灵陪着她入睡。   回到家已经近五点了,池珩正洗完澡,用毛巾擦头发,看她回来了,说了句:“不用做饭了,我叫了外卖。”又笑着指指她,“过来给我擦头发。”   关斯灵撅起嘴巴,走过去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池珩从来就是温柔中带着强势的,也只有在此刻任她摆布,她擦着擦着不由地笑起来,好像坏心情消散了一些。   过了二十分钟,送外卖的来了,是个年轻的女孩,看到池珩不由地脸红,说:“一共是一百四十元。”   池珩给她了一百五十元,说不用找了。   关斯灵啧啧道:“池总你又怜香惜玉了。”   “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池珩说。   关斯灵突然睁圆了眼睛,满眼柔情似水地看着池珩,看得池珩蹙了眉头:“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是水汪汪的,包含着爱慕和崇拜的眼神,据说男人都受不了小女孩的这种眼神。”关斯灵说,“池先生,你喜欢吗?”   “别傻了,你这样很二。”池珩说。   关斯灵感到非常非常挫败。   饭后她拉着池珩坐在沙发上看韩剧《秘密花园》,边看边对玄彬流口水,池珩不满道:“你的口水快流到我的手上了。”再瞟一眼屏幕上的男人,评价道:“现在男人也流行锥子脸了?”   “这是妖孽美,你懂不懂?”关斯灵抗议,“他以前在金三顺里可帅了,现在瘦过头了,但还是很帅,哈哈。”   池珩的手不知不觉中探向她的腰,轻轻一捏,贴近她,问了句:“你就这么无视你的老公?”   他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脸上,搞得她痒痒的,她用手肘顶顶他的胸膛,说:“干什么你,好好看着。”   他不放过她,手很轻松地滑入她的衣服里,摸索在她滑腻的瓷肌上,她转头要抗议,却被他吻住唇,她眼看着他的超级俊脸放大放大放大……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这么没用,看见他的脸依旧心动如初,她不由地伸手攀上他的肩膀,这一举动刺激了他,他猛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手很精准地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呼吸渐渐急起来,她明知故问:“你要干什么。”   “干你。”他握住了她的一团丰盈,把玩起来,那柔软的触感更是点燃了他的火,他扯开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勤垦起来。   “老公,这个姿势我很不舒服……”关斯灵皱起眉头。   他托起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她的长腿挂在他的肩膀上,他就喜欢这个姿势,可以更深入地疼爱她,他会边做边说:“斯灵,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关斯灵在心里腹诽,这不就是青蛙的样子吗?真的好丢人……   这一次,池珩特别卖力,关斯灵突然煞风景地想,每次都这样,以后他的腰肌会不会出现劳损?她还未深入思考,却被他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快感弄得要晕眩,在某个高度的时候,池珩的肩膀微微发颤,抓着她腰的手使力超大,身上的汗水滴在她的胸口,显得无比暧昧。   “喂喂喂,有必要这么卖力吗?”结束后,关斯灵气若游丝,“你做这事都快具备奥运精神了。”   池珩捏捏她的脸蛋:“我可是将这当成头等大事,全心全力地做。”   说完快步走到卫浴室洗澡,关斯灵蜷在沙发上,累得闭上了眼睛。   池珩洗完澡,抱着关斯灵回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则到客厅的小吧台开了一瓶冰酒,悠悠地喝,他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做得那么疯狂,只想带着她上天堂,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彻底和她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她累倒了,他还可以上阵一回,他无奈地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做精虫上脑的男人。   手机屏幕亮了亮,他拿起看了看,有好几条短信都是启嘉发来的,她说:池大哥,阿姨现在一点也不开心,你有空去陪陪她。   他一条一条删除了。   想到宋今,他内心深处泛上了很淡的涟漪,为宋今这个女人,还是为他以前的满腔热情?他一点也不想去深究。   ……   尉东菱决心速速处理和关邵官的婚姻关系,她有个好朋友,是之前做美容时候认识的,美容院的副经理,叫沈玥,帮她请了一个精英律师,那位律师亲自上门通知关邵官,将离婚协议交给他,并说:“如果您有异议,我们只能诉诸于法律。”一番专业的话让关邵官的脸顿时铁青铁青的。   沈玥很同情尉东菱,知道她离婚后经济上可能存在困难,立刻请她到美容院做顾问,尉东菱对美容的确很有研究,但不是专业的,委婉地拒绝了沈玥的好意,沈玥笑着说:“你来嘛,我们这里有专业团队,先给你培训,你培训好再上岗,开始的时候工资是不高的,你是不是嫌弃我这里庙小,看不上眼呢?”   尉东菱拗不过她的热情,最后同意了。有了工作后她的心思也不像之前那么乱了,沈玥的美容院团队的男男女女都很年轻,她很快被他们的热情和激情感染了,笑容也多了起来。   渐渐地,连关斯灵都认识沈玥了,亲切地叫她沈阿姨,沈玥也很喜欢关斯灵,时不时免费送她很多美容用品和美容工具,还有养颜茶和燕窝,关斯灵起初不肯收,但沈玥就是可以用自己的热情和执着打动别人,最后关斯灵觉得自己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沈玥总是说女人要当自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总围在男人的身边转,一味攀附男人,靠着男人养是不会幸福的,这番言论多了,关斯灵不禁在私下问尉东菱一些沈玥的事情,尉东菱叹了叹气说:“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她老公叫徐铮,做房地产生意做很大,他是白手起家,最初是靠她的嫁妆投资的,那时候创业很艰辛,她一路陪着他过来的,他运气好,人又聪明,很快就成功了,她以为好日子来了,谁知他疯狂爱上了一个什么学画画的女孩子,铁了心闹着要离婚,她不答应,说不能将位置空出来便宜别人,于是就和他耗着,后来他将那个女孩子藏到法国,每年有五六个月都飞过去陪她,至于这边,连家也不回了。这些年他无数次提出离婚,她都没同意,就一直耗着耗着。”   “那现在呢?他们离婚了吗?”   尉东菱摇头:“不久前她老公的公司出了问题,闹得检察院的人都要查封企业了,她却在这个时候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交给她老公,足足有六七百万,幸好有她这笔钱,她老公才躲过一劫。”   关斯灵愤愤不平:“这样的男人倒就倒了,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沈阿姨人也太好了吧,还帮他做什么。”   “你沈阿姨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她对她老公感情很深,她一边说着女人要当自强,一边却过不了自己这关,这些年了,一直盼望老公能回头。”尉东菱说,“现在他老公,那个叫徐铮的据说已经和学画画的女人分开了,回到她身边了。”   “这对沈阿姨来说不公平。”关斯灵立刻发表意见,“沈阿姨早该和他离婚了,他的心都在别人身上了,还顶着婚姻的空壳子做什么?沈阿姨怎么那么想不通啊?”   “是啊,你沈阿姨这辈子也就爱了他一个男人,据说当年结婚的时候她父母是极力反对的,她是力排众议才嫁给他的。”尉东菱继续说,“你沈阿姨从小就是千金小姐,没吃过任何苦头,后来遇到他,就吃了整整十年的苦头。”   “该死的小三。”关斯灵咒骂,“太不要脸了,害的沈阿姨那么苦,还有那个叫徐铮的,也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回家后关斯灵将这事情告诉池珩,意外的是从头到尾池珩都没有说一个字,眼眸幽深得看不出一点情绪,末了只是说了句:“别人的是是非非和我们无关。”   关斯灵狠狠道:“池珩,你要是以后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拿刀剪了你的小珩珩。”   “我竟然娶了一个悍妻。”池珩微笑地说,“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你造反啊?”关斯灵伸手作势掐他的脖子,却被他轻松扣住。   他们闹了一会,她撅起嘴巴说:“老公,我想吃烤肉,我们去吃好不好?”   “有些晚了。”池珩看了看时间。   “去嘛去嘛,才不到八点。”关斯灵撒娇。   池珩答应了,开车载她去市中心一家日本烤肉店,两人手拉手正要进去烤肉店,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关斯灵再也不想看到的女人,宋今。她正悠悠地从烤肉店对面的一家餐厅走出,因为喝了不少酒,她白皙的脸上是红晕,走路也有点踉踉跄跄,看到池珩和关斯灵的时候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她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池珩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关斯灵一时没了反应,楞在那里。   谁知下一秒,宋今的脸变得非常苍白,弯下腰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不撒花不是好孩子!   不撒花以后没有肉肉吃   不撒花不虐小珩珩   不撒花虐关关   不撒花不虐宋今   27.   宋今竟然吐出一滩血来,她自己似乎也吓了一跳,瞬间怔住,然后慌乱地抬头,正对上池珩的眼眸,她本能地叫了一声:“池珩。”便如纸片一样倒了下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关斯灵还未反应过来,手上一空,池珩已经飞快地到宋今那边去了,他扶起宋今,用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紧张道:“宋今!”接着立刻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救护车很快便来了,池珩横抱起宋今上了车,回头对关斯灵喊了一声:“愣着做什么,快上来!”   关斯灵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宋今睡在救护车的板床上,一手还紧紧地拉着池珩的手,她拉得非常紧,像是不能割舍的最宝贵的东西,一边的实习医生为她量血压,测血糖,井然有序。   关斯灵木然地看着他们手拉着手,眼睛移到池珩脸上,池珩正专心致志地看着宋今,眉头轻蹙,薄唇抿得很紧,那种紧张,担忧的眼神,像是全世界他都看不见,只看见眼前陷入昏迷的女子。   关斯灵觉得心揪得紧,移开了目光,着点于别出。   到了医院,医生判定宋今是急性胃出血,为她补充了血容量,输液以及配了抗酸剂,池珩很认真地询问医生这病严重吗,怎么长期治疗,愈后怎么样,医生很耐心地解答,最后说了一句:“总之你要多多注意她的饮食习惯,千万不能暴饮暴食,不能不吃早餐,不能吃辛辣刺激性的东西,这病需要调养,你必须监督她。”完全将他当成了宋今的家人。   关斯灵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鞋子,偶尔抬头,可以看见自己的丈夫正忙碌地奔波在急诊室里。   这感觉,说实在真的不好,但是有什么法子呢?宋今胃出血晕倒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曾经,她也是池珩最重要的女人,或者说现在也是重要的。关斯灵默默地想着。   关斯灵走进病房,看见苍白的宋今躺在病床上,纤细的手臂上扎着针,她很美,此刻更是有一种病弱的,令人怜惜的美丽,如瀑的黑发披散在枕头上,巴掌大的小脸充满着病痛的委屈,眼睫毛上还缀着泪珠子,然后关斯灵听到她在呢喃,呢喃地很轻很轻。   “池珩,池珩。”   她突然转了转脑袋,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看到了关斯灵,却还是惯性地喊出了池珩的名字。   “池珩。”   “他在外面。”关斯灵说,“你感觉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宋今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眼前的女人是池珩的太太,立刻垂了垂眸,浅浅地笑了:“谢谢你们送我来医院,现在只觉得肚子好痛。”   “医生说你是胃出血。”关斯灵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劝道,“你以后别喝酒了,对胃不好。”   宋今点了点头。   两个女人默默无语,气氛凝滞起来,直到池珩进来,躺在病床上的宋今的眼眸突然亮了,清亮清亮的,终于落下泪来,软软地喊了他的名字:“池珩。”   池珩走到她身边,帮她调慢了输液的速度,俯身看着她,温柔道:“哪里不舒服和我说。”   “肚子好痛。”宋今说。   正巧,一个小护士拿着一板药进来,大声道:“宋今是吧,你的药,快吃下去。”说着很自然地将药交给池珩,池珩接过药,小护士还加了一句:“好好照顾她。”   池珩喂宋今吃药,将小药丸塞进她嘴里,又拿起盛好水的塑料杯,插上吸管,一手枕在她颈部,一手将杯子送到她嘴边,她喝水吞下药,水汪汪的眼眸一直没有离开过池珩,此时此刻,她太需要池珩了,她需要他在她身边。   “池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宋今哭了出来,“我很难受,很难受。”   池珩拿过纸巾递给她,神色认真:“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似乎千等万等就是等他这句话,宋今干涸已久的心里涌入一阵暖流,她的池珩还是关心着她的,还是在意她的,这个事实让她不再那么心痛。   因为宋今要挂四个半小时的点滴,池珩提出先送关斯灵回家,再回到医院照看宋今,关斯灵淡淡地说:“你留在医院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现在太晚了。”池珩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司机小李打了电话,正巧小李有时间,让他来医院接关斯灵回家。   “你真是细心。”关斯灵轻哼了一句,再也没有话说了。   小李接走了关斯灵,池珩陪在宋今的病房里,正巧病床边有一本不知是谁落下的故事会,他信手拿起翻看。宋今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池珩,发现他真的成熟太多了,似乎超越了她的想象,他的五官硬朗,线条坚毅,依旧俊美,却处处散发出让人无法侧目的魅力,他的一举一动都优雅迷人,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他了。   “池珩。”她喊了一声。   “什么?”池珩放下故事会,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真的有很多话和你说。”宋今苍白的脸上,血色渐渐回暖,慢慢说,“这些年,我常常想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但真的见到你了,才发现怎么想也想不到结局,你竟然结婚了。”   池珩沉默,眼眸里看不出一点情绪。   “说实在,我有点不甘心,我知道我应该大方地祝福你,但是……”宋今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些年,我看透了很多事情,也回想了很多事情,我发现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人的一颗真心,当年你对我那么好,我却辜负了你,我后悔了,池珩,我发现我后悔了,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后悔的,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迈出去的,容不得后悔,但是……”   她完全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你以后保重好身体,一切会好的。”池珩拿出纸巾递给她,她的纤纤玉手却覆盖在池珩的手背上,贪恋他那点温暖,“你恨我吗?”   池珩摇头:“没有。”   “我倒是希望你恨我,这样至少你心里还有我。”宋今苦笑,“新婚愉快吗?你太太看上去是个很单纯的女人。”   “新婚很好,人人都是要结婚的,找到适合自己的不容易,斯灵是适合我的。”池珩说。   “她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你那么好,那么好……我以前瞎了眼睛,竟然错过了。”宋今又哽咽了,“但是池珩,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比你大四岁,那时候我们都那么年轻,未来太遥远了,我没有勇气将一生交给你,这个赌注我下不了。”   “我选择了另一个男人……选择了看得见的金钱和名利,我是个势力的女人。”宋今说,“我当时太孤独了,以为金钱带来的温暖是真的温暖,现在想想年轻的自己真的太傻,那些算什么,比起一个人的真心那些压根算什么。池珩,我真的好后悔,我知道现在没有了后悔的资格,你已经有太太了,但是我还是必须要说,池珩,你带给我的不仅是快乐和感动,还有一辈子的遗憾。”她说完,侧过头去,眼泪湿了枕巾。   池珩抽出自己的手,起身走出了病房,双手插着口袋,对着白墙,心绪乱了起来,宋今那番话不是对他完全没有影响的,如果在十年前,她说这番话的话,他会兴奋地晕过去吧,可是太长了,时间太长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想想,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小李来电,说已经安全送关斯灵回家了,池珩说了声谢谢。   他不想再走进病房了,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脑子里浮现自己十八十九岁时候的样子,他对宋今是一见钟情,当时她穿了淡青色的中国风的裙子,松散的麻花辫挂在左肩,笑靥如花,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如此有气质的女人,眼眸亮得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那时候她是他的画画老师,他很期待她的课,不是因为他喜欢画画,而是因为希望看到她。   那是一种什么感情?如火一般炽热,只要看她一眼就满足了,心里暖得很,像是所有的疲倦和痛苦一扫而光,她擦身而过,俯身教导他画画,他心跳很快,偶尔间她的长发擦过他的脸,他觉得柔软得和春风一般。   想得到她,非常想,那是属于一个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少年的欲望,想接近她,亲吻她,得到她。不是没有狂妄自大过,那时候也曾幻想自己功成名就,将世界上的一切都给她,让她成为这个世界最美的新娘,属于他的新娘。   可是她却没给他机会,她转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不顾那个男人已有家世的事实,他第一次自卑了,她宁愿将自己交给一个已婚男人,也不愿交给干干净净的他。   失望,痛苦,心如刀绞,他恨不得上前去抢夺她,但是他有那个力量吗?他连大学都没有毕业,除了有钱有势的父亲和显赫的家境外,他一无所有,他手头没有一分钱,而那个男人却可以挥百万给她买一枚钻戒,而他只是用打工两个月的钱买了一枚廉价的戒指,自不量力地向她求婚,当时她笑容很暖,说的话却很冷:“池珩,你太可爱了,但是我需要的不是这些。”   明知道会被她拒绝,明知道她看不上他的一切,明知道她不会等他强大起来,他还是深陷下去,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肯等他,他会非常努力,他有实力,可以给她最好的生活,但是她说:“我等不了的,女人等不了的,我会老的,池珩,女人的青春就这么几年。”   “我不怕你老,你老了也是最美的。”年轻的他说。   她嗤笑,摇了摇头:“池珩,别对我上心,没有意义的。”   成年以后的他,处于衣香鬓影的世界,有了众人羡慕的财富和帝国,却再也没有了那种令人不顾一切去争取的激情,那种激情,只有宋今带给过他,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复杂情绪,有爱,有恨,有希望,有绝望,每一种情绪牵扯着他的心,他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为一个女人迷失自己,为一个女人消耗所有的力量。   一辈子只有一次,他告诉自己,那样的激情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心态的成熟,稳妥的处事手腕的渐长,本能的衡量得失算计之下,再也没有了。   但是关斯灵出现了,她那么漂亮,那么单纯,那么可爱,让他暗沉沉的世界多了一道光,对她,他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也许是得到的太容易了,他觉得这份幸福来得太直接,太自然了,没了爱恨的纠缠,和对宋今的那份爱相比,他有迷惑过,但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现在的他,不是十八十九岁的小伙子了,他需要的是关斯灵的那份爱,其余的,他不愿去深究。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苦逼作者数更啊,数更啊,再霸王怎么好意思,那么可爱的更新,等的不是冰冷的数据,是热情的花花,为了更这章,作者晚饭米有吃,矫情地白莲花妆要花花……PIA死我吧   好了,怎么虐池珩这个狡猾的男人,藏着自己的心不拿出来给关关,怎么虐他?   修改了一些情节,╮(╯▽╰)╭今天更好多啊,自己骄傲一下哦,所有撒花的朋友一定会非常幸福非常幸福的   28.   近零点,池珩送宋今回去,上车的时候宋今的脚一崴,加上身体虚弱,她软软地倒向池珩,池珩伸手扶住她,她抬眸,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柔柔地喊了一声:“池珩。”   “医生说了你的病需要调理,你有空来医院配点中药喝,三餐要注意,不能暴饮暴食。”池珩松开了手,去开车门。   “你真好……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宋今面色完全苍白,一点力气也没有,此刻的气温很低,她不由地抱起双臂。   “宋今。”池珩突然转身,双眸对上她的,神色认真道,“我已经有太太了,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过去的事情对我完全没意义,请你记住,我已经有了家庭。”   宋今本就苍白的脸彻底没了一丝生气,刚刚暖起来的一颗心瞬间坠入冰窖,池珩的神色太认真,语气太笃定了,他的太太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而她不过是他年轻时候喜欢过的一个女人,现在谁轻谁重他的眼神很清楚地说明了一切。这句话,本来是属于她的,可是她没有好好把握,现在属于其他女人了,她发现真正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心比预料中的痛太多了。   池珩回家的时候已近近凌晨一点了,屋里一盏灯也没有,他以为关斯灵已经睡着了,脱下西服,卷起袖子,轻轻走进卧室,谁知壁灯突然亮了,关斯灵躺在床上,还穿着晚上出去时候的那套衣服,神色淡漠地看着他。   “池珩,今晚我总算明白了,她对你的重要性。”关斯灵起身,坐在床沿,眼睛看着池珩,“你们多好啊,我就是一个旁人。”   池珩的俊脸上满是疲惫,只有目光还是亮亮的,他走到关斯灵面前,蹲下,双手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她撇过脸去,他伸手掰过她的脸,发现她的眼眶很红。   “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他说,“我只是处于朋友的道义帮个忙而已,如果让你误会我道歉,别难过。”   “池珩。”她发现自己的心被一种酸涩的液体灌满了,满是委屈,几乎不能抑制,深深吸了口气才说,“你必须忘记她,这一刻之前我可以不去追问你以前的半点事情,但从这一刻开始你必须彻底忘记她,你是我丈夫,你是我的,你做不到爱我,但必须对我忠诚,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们就结束。”   “我是你的,我早就承认了。”池珩低头轻轻啄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已经忘记她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之间没有别人,以后不许再说结束两个字。”   这一晚,关斯灵彻夜未眠,脑子里萦绕的就是宋今晕倒的时候池珩冲过去的紧张样子,还有他的眼神,如刀子一样落在她的心上,她终于明白,虽然自己一直不敢去深究,但对池珩的感情已经浮上水面,事实是,她对他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喜欢的程度。她不愿当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对爱情她表面上说不抱希望了,但内心深处还住着一个孩童,还存在一个童话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依旧渴望彼此深情,至死不渝的爱。结婚以来,池珩对她的温柔呵护,照顾疼爱,让她卸下了心房,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要守住自己的心,他是她的丈夫,她爱上他不是最自然的事情吗?何况他那么好,那么优秀,她不爱都难。既然结婚了,就用心做一个好太太,关心他,照顾他。她要学的东西很多但她愿意用心去学,为了认真经营这段婚姻。池珩父母的感情一直是她向往的,她也希望携着池珩的手走到最后,直到白发苍苍,彼此的岁月镌刻在彼此沧桑的脸上,那么温暖,那么美丽。但今天,她受伤了,心里住着的那个孩童一直在哇哇大哭,她尽力克制,却还是难受。   池珩侧了侧身,伸臂环住她的腰,她用手甩开他的手,他又厚脸皮地搁上来。   直到近四点多,关斯灵才入睡,醒来的时候池珩不在身边,她想起身却发觉自己的脚抽筋了,又酸又痛又胀,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池珩进来了,他见她窘迫的样子立刻过去,用手去揉捏她的小腿,轻轻的,缓缓的,过了整整三四分钟,那种痛感才慢慢消退。   “早餐已经做好了。”池珩微笑,“池太太快去用餐吧。”   关斯灵冷哼了一声。   早餐特别丰富,池珩还特别下厨做了关斯灵喜欢的打卤面,香喷喷地搁在桌子上,关斯灵拉开椅子,坐下默默吃面,心想,真是狡猾的男人,像没事发生一样,一碗面就可以将功补罪?   池珩似乎心情不错,边喝咖啡边看早报,他平常不看娱乐版的内容,今天却意外地停留在娱乐版很久,还读了两则八卦新闻给关斯灵听,其中有一条是刘若英结婚的消息,关斯灵听了哼了哼:“刘若英啊,也是苦命的女人,等了陈国富那个渣男十年,耗费了十年青春。”池珩挑了挑眉,不发表意见,他完全不了解八卦新闻,也不知道陈国富是谁。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关斯灵用筷子□一个奶黄包,继续说,“自私自利,没有责任心,朝三暮四……”   池珩咳了咳:“别一竿子打翻一艘船。”   关斯灵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是啊,现在像池先生这样有情有义,深情专一的男人不多见了,我是三生有幸才能嫁给你,感谢上苍。”   池珩放下早报,安静地喝咖啡,再也不说一个字。   上午上完课,下午约蔺洵去逛街,蔺洵的婚期将近,要准备的工作很多,她忙得不亦乐乎,关斯灵陪她逛了各大商场,买了一堆东西,最后两人坐进了咖啡厅,点了两份套餐。   蔺洵边吃边讲未婚夫纪淮旸的事情,显得很开心很满足,她笑着说自己很有眼光,选中了一支潜力股,纪淮旸的公司上市了,发展很好,已经赚了第一桶金,他现在的身份是CEO,她即将成为纪太太,董事长夫人。   关斯灵其实挺佩服蔺洵的,说起来蔺洵还比她小两岁的,她和纪淮旸在一起近两年,陪着他创业,度过很多个艰辛的日子,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纪淮旸的母亲,是个尖酸刻薄,势力自私的老太太,她都一一应付过来,在老太太生病的时候她还守在病床前日日夜夜地照顾,这是要多爱纪淮旸那个男人才能做到啊。   “婚姻嘛,总是磕磕碰碰的,没有完美的,那个老太太的确难对付了一些,但是没有她也没有纪淮旸,冲她生下我丈夫这点,我就要感谢她。”蔺洵很淡然地说。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你和纪淮旸拥有那么多回忆,一起走过那么多日子,那种感情是实实在在的。”关斯灵说。   蔺洵有些得意地笑笑,低头继续研究购物打折券,她很聪明,总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研究出最实惠的方案,花最少的钱买最有价值的东西。   期间纪淮旸打来一个电话,蔺洵笑嘻嘻地说:“好啊,晚上我要吃大餐,九百九十九元的大餐。”   挂下电话,蔺洵得意地说纪淮旸又谈成一笔十几万的生意,言语中皆是自豪,关斯灵不禁纳闷:“你以前不是说不希望纪淮旸太成功,怕他太成功了沾上花花草草,甩掉你这个糟糠吗?现在又那么得意。”   “哈哈,那是他没成功的时候我说的,女人嘛,总是喜欢自我安慰,其实谁不希望自己丈夫成功呢?他成功了证明我眼光出色,能给我带来更好的生活,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再说了要是没有我,他成功不了,我可是有旺夫运的,那军功章有我的一份,我不得意都不行。”蔺洵说。   关斯灵听着她絮絮叨叨。   蔺洵突然抬头,笑容灿烂得不行:“我还是相信爱情的。”   关斯灵噗地出来,斜眼看她:“你是有多幸福才会突然冒出这句伟大的话来?”   “亲爱的,你也应该继续相信爱情,这是一种人生态度,说明你还没有老,你还有一颗赤子之心,必要的时候人生是需要矫情矫情的。”蔺洵说,“别一副已婚妇女,随生活摆布的样子。”   想到池珩,关斯灵沉默了,其实她绞尽脑汁也想晒点甜蜜给蔺洵看,但经过宋今那件事后,她什么也说不出了,因此今天她只有听蔺洵晒甜蜜的份,不参与讨论,蔺洵说得多了,自己也觉得得意忘形过了头,打住了话题,从包里拿出两张邀请卡,说:“纪淮旸的客户给他的,一个什么艺术展,这周六,我们一块去。”   作者有话要说:池池犯众怒了……   正方(貌似只有小札一人):晚上医院请不到护工,也就挂了4个半小时的盐水,护工没必要吧,池珩虽然有啥秘书,但晚上是秘书的私人时间,为了宋今麻烦秘书也不恰当,启嘉的父母是宋今姐姐的前夫和新娶的太太,其实关系离得有些远,最主要也就没几个小时,池珩就是好人做到底,看她挂完盐水,送她回去,因为凌晨了,她一个女人回去不安全,池珩就算已经忘记她了,至少还是朋友,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   反方:池珩是有夫之妇,没有资格留下来,和宋今如此暧昧地待在一起,他没有资格!他对不起关关!   谢谢大家的花花啊,我会认真更新的,有些激动的朋友,放心,池珩最后爱的是关关,关关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属于他的女人   29.   周五的晚上,池珩开车载关斯灵回池宅吃饭,走进客厅看到非常可爱的一幕:池鼎辰正在帮程翊捏肩膀,程翊双腿盘起,轻轻蹙着眉头,说:“轻点轻点。”   “妈,爸。”关斯灵笑着开口,“我们来蹭饭了。”   “哟,来了好,每天都来蹭就好了。”程翊笑着起身,招呼佣人阿姨可以开饭了。   一家子和乐融融,气氛很不错,程翊心态很年轻,竟然也在玩微博,抛出了几个微博上的热门话题和明星八卦,正巧合了关斯灵的胃口,她和婆婆谈得很开心,一旁的池珩似懂非懂,低头用筷子挑碗里的鱼刺。   吃完饭,程翊亲手煮了一壶茶,端上了准备好的糕点,切好了各色水果,又是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池鼎辰喝了一口茶,朝着关斯灵亲切地笑:“我这里有些好的单枞,等会你拿点回去给你爸爸喝。”   提到关邵官,关斯灵的心里涌上一股涩味,坐在边上的池珩抿了口茶,放下,微笑道:“很不错的茶。”然后转移了话题和父亲谈起最近市内一家民营企业倒闭的事情,池鼎辰认真严肃道:“一切都得跟着国家政策走啊,投机钻营的事情是做不得的,贪图眼前一点蝇头小利,毁了长远的前途,真是血淋淋的教训啊。”   “得了得了,干嘛谈这些扫兴的事情。”程翊瞟了一眼丈夫,打断了他的话,用牙签挑起一块黄桃递给关斯灵,“斯灵,多吃水果对女人的皮肤好。”   不知为何,关斯灵对上程翊的笑眸,察觉到那笑里有意味,果不其然,程翊的笑容亲切中带了一些局促,嗯嗯了两声后开口:“斯灵也快二十七岁了吧,有没有生孩子的打算?当然不是妈妈催你,你千万不要有压力,只是早生孩子早恢复,对女人本身来说有益处。”程翊本来不想提这事的,只是近日她的一个老姐妹在诉苦,说自己的儿媳妇早些年贪玩不肯生孩子,现在爬上三十了,准备了一年还没怀上,搞得全家紧张兮兮的,程翊一听,心里有了些阴影,想着再过几年自己的儿媳妇也要三十了,错过了黄金生育年龄就不好了。   关斯灵怔了一下,马上笑着说:“我和池珩打算再过一两年生孩子。”   “再过一两年啊……”程翊的声音低了下来,语气透着失望,不自觉地又问了一句,“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你呀。”池鼎辰拍了拍程翊的大腿,“别给你儿媳妇压力,她还年轻着呢,想和池珩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又怎么了,现在的时代又不是我们以前的时代,三十岁后生孩子的多了去了。”   “爬上三十岁可不好。”程翊温和地辩驳,“流产率就高了,难产的概率也大了,生下了的孩子还不一定健康,产妇本身还会有妊娠高血压和妊娠糖尿病,麻烦可多了,我不希望斯灵吃那些苦。”说完,她又朝关斯灵极其温和地一笑:“我相信斯灵这么聪明的孩子是不会那么糊涂的。”   关斯灵立刻说:“妈妈你别担心,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没有说要等到高龄再生孩子,只是现在真的没做好心理准备,感觉承担不了那份责任,毕竟那是一个生命,我需要用更成熟更理智的态度去接受。”   程翊呵呵地笑出来了:“怎么会呢?我生池珩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呢,比你小三岁,当时也是懵懵懂懂的,但怀孕的那一刻起心理就立刻起了变化,所以斯灵你别考虑太多,做母亲是很幸福的,不会有什么负担的,再说还有池珩和我们两老呢,大家都陪着你,照顾你,还有什么问题?”   关斯灵侧头看一眼池珩,他正风轻云淡地研究碗里的茶,冷眸里有些笑意,她心里腹诽:你怎么也不说句话。   “年轻人渴望二人世界我是很理解的,其实生下孩子后也可以过二人世界啊,你就将孩子扔给我们两老,你们去看电影去旅游都可以啊,一周扔给我们三四天都行,我们也不是那种经济上有困难的孩子。”程翊放下茶杯,笑容不减,循循善诱,“很多夫妻连房子都没买,就是你们年轻人现在说的裸婚,住在几十平方的小阁楼里,还积极努力怀孕呢,这生孩子是件大事啊,放在我们以前,那是任何事情都要为此开道的。”   “妈。”池珩开口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有数。”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们都是明事理的人。”程翊说,“我就不唠叨了。”   虽然程翊的一番话很温和,但没有听到关斯灵的保证,她眼眸里的喜悦渐渐淡了下去,她心里不觉得关斯灵现在不想生子的理由是多么站得住脚,对她而言,生孩子需要什么心理准备?难道时代真的变了,现在生孩子还需要讲究什么心理准备?她可是和池鼎辰结婚当晚就怀了池珩了,池珩现在多优秀,诶,现在的时代总是讲究太多,简简单单一件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这个问题显然纠结了程翊很久,等到池珩和关斯灵走后,她还对着池鼎辰念叨:“我不是给斯灵压力啊,我怕她现在不上心将来会后悔啊,现在可是大好的年龄啊,等再过几年,也许就生不出了,老池啊,斯灵说要做什么心理准备,那她现在没准备好要是意外地怀上了,她会不会去打掉啊。”   池鼎辰瞟了她一眼,严肃道:“你在说什么呢,斯灵不过二十六岁,你急什么啊,而且斯灵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怀上了是不会打掉的,你别瞎担心了。”   回到家,关斯灵坐在沙发上看影片,池珩脱下衬衣,正准备进卫浴室,她瞟了一眼他完美健硕的身材和麦色的肌肤,不由地咽了口口水。   “要看进来看个够。”池珩轻松地笑。   “少自恋。”关斯灵转过头去。   池珩洗完澡出来,轻轻甩了甩头,命令道:“过来,帮我擦头。”   “你自己没有手啊?”   “那我娶你是干嘛的?”   关斯灵闷闷不乐地按了暂停键,起身走过去,拿起厚厚的毛巾帮他擦头,一边擦一边说:“你妈妈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没有表态说立刻生孩子。”关斯灵说。   池珩转头,黑亮的眸子里有些戏谑:“内疚了?”   “你也是,为什么不帮我说话,每当婆婆抛出生子这个话题的时候,丈夫应该勇敢地挺身而出说是我的责任,我暂时不准备要孩子,你呢?你却在一边悠悠地品茶,池珩,你真无赖。”   “为什么将责任推给我?池太太,你先生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早就做好了身心准备。”池珩说,“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得自己面对。”说完很潇洒地起身,轻松地哼了哼,头发上残余的水珠滴落到腹肌,形成性感魅惑的一幕,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咖啡。   关斯灵反驳:“杂志上说了,女人不愿意生孩子百分之六十是男人的问题,男人没给她安全感,这是科学研究的结果。”   池珩喝了一口咖啡,侧头目光停留在关斯灵的脸上,片刻后吐出两个字:“矫情。”   晚上,关斯灵钻进被窝看书,池珩躺上来的时候床有些轻微地沉了沉,她嘲讽:“你是猪头,躺上来就和闹地震一样。”   “那你就别抱着猪头睡觉。”池珩轻松地回了一句,戳中了关斯灵的要害,自从和池珩结婚后,她总贪恋他的温度和气味,喜欢贴着他的胸膛或背脊睡觉,腿还搁在他的大腿上,睡得那叫一起舒心痛快。   “我才不稀罕。”关斯灵放下书,躺下,拉过了被子,闭上眼睛,“有本事你也别碰我。”   池珩侧身,非常厚脸皮地将手臂搁在关斯灵的腰上,被关斯灵甩开,他又搁上,她又甩开,最后他一个翻身便覆盖在她身上,形成压迫的姿势,低头看她:“安全感,我没给你吗?”   提到这敏感的三个字,不免要深究一番,关斯灵本能地躲避,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半晌后示弱了:“其实你做的不错,作为丈夫你可以打九十分。”   “还有十分扣在哪里?”   关斯灵想了想说:“行了,你是一百分,超级完美的丈夫一枚,我是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了。”说完用手捶了捶他结实的胸膛,“我今晚很累,不想动,你不许禽兽。”   “你不动就可以了,我动就行了。”池珩说罢,黝黑的眼睛亮了亮,满是狡猾,滚烫的手掌掀开她的睡衣,贴在她柔软的地方,她“啊”的一声,他才笑着停下,“吓你的,今晚停战,安心睡觉。”   周六,艺术博物馆。   关斯灵看着大厅里的一堆黑色的,又丑又脏的石头乱起八糟的堆在一起,然后面前竖着一个牌子:获奖作品《生命的欲望》   真是看不懂啊看不懂。   蔺洵说:“这是获奖作品?我也可以完成啊。”   纪淮旸来电,蔺洵开心地跑到一边去接电话,关斯灵缓缓走在画展区,欣赏一幅有一副油画,会场布置很精妙,有一排白色的屏风,屏风上是随性的泼墨,潇洒至极。   关斯灵停留在一幅色彩鲜明的写实派画前,却听到屏风后头有人说话。   “最近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一男一女,女的声音有些熟悉,关斯灵垂眸,看见屏风下有一双又细又白的腿,显然是属于女人的,旁边穿着黑色西裤的的腿是属于男人的,脚上是一双小牛皮鞋。   “你怪我吗?”男人的声音中低沉透着些许内疚。   “我哪有资格怪你,你给了我不少东西了,一套大房子,一笔分手费,换取一个女人九年的青春,值了。”   关斯灵心想,又是一对陷入红尘欲望中的男女,简直可以拍电影了。   男人笑了一下,继续说:“是我欠你的。宋今,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来我是一直下了决心要娶你的,为了你我无数次和她提出离婚。”   关斯灵怔住,宋今两个字太敏感了,直接冲击她的耳膜。   “可是最终你还是回到你老婆身边了。”屏风中的宋今声音冷冷的,“你一次次给了我希望,又一次次将我拉回现实。”   男人的声音沉默了下去,过了几十秒才响起:“如果我说我爱的只有你,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宋今冷冷地笑了,“我不是二十二岁的女孩子了,我快三十二了,我明白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最有效最诚恳的证明就是给她名分,我想做徐太太,你一直给不了,到现在你还说爱的只有我,别恶心人了。”   宋今的声音如此清冷陌生,似乎不能和那天躺在病床上柔弱纤瘦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关斯灵的脑子出现了瞬间的空茫。   30.   屏风后面一阵沉默,许久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关斯灵垂眸看见他们的两双脚并在一起了,然后宋今低声中带着一些挣扎:“徐铮,你没有资格再碰我。”   徐铮?关斯灵脑子里立刻浮现沈玥的脸,那张温婉的,属于四十多岁女人的脸,对了,母亲尉东菱说过徐铮爱上了一个学画画的女人,还将她藏到了法国,这些全都和宋今吻合,原来介入沈玥婚姻的正是宋今。   “我欠你的我下辈子还,你好好地过日子,有困难的话立刻来找我,只要我帮得上的我绝对不会推辞。”徐铮说。   宋今撇过头去,声音微冷:“下辈子我绝对不要再碰到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去找你的,你就和你老婆好好过日子吧,我等了快九年了,最终她使了点手段就将你成功地哄回去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也会找一个干干净净,真正爱我的男人一起生活,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关斯灵看见那双又细又白的腿大步大步地往左边走了,属于男人的那双腿还留在原地,似乎在犹豫,在挣扎,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蔺洵找到关斯灵的时候,笑嘻嘻地说:“纪淮旸去香港出差了,我给他列了清单,让他一样不落地买好,你要的保湿水我也让他带了。”   说完,两人手拉手继续逛艺术展,走到商品区,关斯灵为池珩买了一只烟灰缸,标价二百五十元,她把玩在手里许久,觉得非常适合池珩那只猪头。   池珩这晚有应酬,回到家刚好十点,身上还有酒意,关斯灵走出来捏住鼻子:“池珩,你喝多少酒啊?”   池珩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脱下西服,说:“今晚喝得的确有些多了,东西也没吃,胃里全是酒了。”   关斯灵一边嫌弃地看他,一边快步走到厨房,将锅子里的排骨和牛肉重新热了热,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转头看池珩已经坐在沙发上,一手捏着一张报表的东西,一手夹着烟,烟头上蓄着的灰已经有很厚的一截了。她赶紧走过去,拔走他手里的烟,说:“池珩,你别不拿身体当回事啊,刚喝了那么酒,现在又抽烟,还空着胃!”   池珩抬眸,对上关斯灵着急的眼眸,浅浅地笑了:“饭菜热好了?”   “是的,池先生,这边请。”关斯灵拉过他的手臂,他起身趁机在她腰上捏了捏。   池珩的确饿了,吃了一碗饭,牛肉和排骨也解决了不少,关斯灵坐在他对面,托着腮帮子打哈欠,池珩说:“以后别等我了,困了就去睡觉。”   “我哪敢不等啊,池总在外面赚大钱,我等葱蒜只能在家烧饭擦地,做好一切分内工作,等伟大的池总回来时第一时间嘘寒问暖。”关斯灵说。   池珩近日真的很忙,吃完饭又走进书房,打开笔记本操作起来,书桌上堆着大堆的文件,他专心致志地核对,审查,关斯灵在卧室听小提琴曲,等到近十二点,她忍不住了,走进书房,走到池珩面前,抽走他手上的文件,耐心地说:“池珩,不许熬夜,对肝脏不好。”   “再给我十五分钟。”池珩说,眼睛没有从企划书上挪开。   关斯灵跑出书房,到客厅的柜子前,打开拿出一袋子奶油核桃,又跑进书房,坐在池珩身边,给他剥奶油核桃吃,又陪着他待了近半个小时,池珩才合上笔记本,整理好所有文件,起身搂过她的腰:“好了,到时间给你丈夫暖床了。”   睡觉之前,关斯灵感到下腹部隐隐作痛,她预感是亲戚来了,到洗手间一看,果然如此。她向来有痛经的毛病,这些天又吃了点辛辣的东西,到了半夜痛得醒了过来,池珩睁开眼睛,轻声问怎么了,她说亲戚来了,肚子好痛,他起身帮她拿了妇科千金片,又泡了红糖水给她,她蹙眉让他打开抽屉,看暖宝宝还有没有,他打开一看,没有了,她失望地哦了一声。   池珩回到床上,一手拿起她的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对着她的足底部反射区又是按又是刮又是叩。   “好痛!”关斯灵不禁地呼出来。   “痛经就是要按这里,让淤滞的血液流通。”池先生非常专业地说。   “池先生的经验真丰富,是不是给其他女人按过?”关斯灵立刻问。   池珩瞟了她一眼,笑道:“又小心眼,我只给我妈按过。”   池珩按了很久,关斯灵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近两点了,她说:“算了,快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池珩将关斯灵抱在怀里,温热的大掌按在她的腹部,她立刻觉得一阵温暖,虽然肚子还是隐隐作痛,但痛感消退了不少,她的双手搁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地问他:“池珩,你对其他女人也是这么温柔吗?”   池珩闭着眼睛,干净的薄荷味弥漫在两人中间,他说:“没有,你是第一个。”   关斯灵顿时觉得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小腿搁在他大腿上,反问:“不骗人?”   池珩微微睁开眼睛,眼里含笑地看她,反反问:“你说我有没有骗人?”   “你能别笑得那么腹黑吗?我都起鸡皮疙瘩。”关斯灵不满道,手指戳了戳他的左胸,“快说,有没有骗我?”   池珩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啃了啃:“斤斤计较。”   “池珩,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对别的女人那么温柔,那是软性犯罪,会诱惑她们陷下去的,你在她们面前必须做到冷酷无情,知道吗?”关斯灵继续说,“不,应该是面无表情。”   池珩无语了,低头攫住她柔软的,喋喋不休的唇,她顿时软化了,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偶尔睁开瞟瞟他,发现他已经闭目,呼吸匀长,她伸出手指撩了撩他的长睫毛,又点了点他的鼻子,最后落在他的唇上,他突然睁开眼睛,狠狠道:“你再不老实,我要浴血奋战了,别怀疑,你丈夫有这个体力。”   关斯灵终于噤声,乖乖地闭上眼睛,呼吸和他的呼吸萦绕在一起,感受他的体温和体味,渐渐入了睡眠。   ……   一个半月后,尉东菱和关邵官正式办理了离婚,他们相约在民政局门口,一起进去的,手里拿好了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协议书和两张2寸的近期免冠照,当这些资料都摆在桌子上时,尉东菱的神情很平和,而关邵官的心里涌上一股绝望。签字的时候,他本能地伸出手按住她的手,急促道:“东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好好地继续过下去。”   尉东菱漠然地抽出手,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签字,这一刻,关邵官听到心脏破裂的声音,随之的是一阵眩晕,他似乎看见了二十岁的尉东菱,做他新娘时候的尉东菱,那么娇美,那么可爱,他急着抱住她表明心迹:“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绝对。”   承诺向来是用来违背的。   他们此刻终于分道扬镳了,走出民政局,关邵官说一句:“东菱,我会继续等你的,等你回到我的身边。”   尉东菱颇为讽刺地一笑:“何必呢,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去找你的小情人吧,我想她会很开心的。”   关邵官面色苍白,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袭来,他似乎有些站不住,微微歪了歪身子,摇了摇头,抬眸时看着尉东菱纤细的背影逐渐远去。   手机铃声又响了,是私人手机,关邵官有两只手机,一只是商务功能的,一只是私人的,此刻是孟惜的来电,他看到了孟惜的名字,立刻按掉了,既然决定断了和孟惜的关系,他绝不会拖泥带水。他一次性给了孟惜三十万元,还给她买了股票和基金,请了经纪人打理,最后安排她进了省电视台实习,台长那边早做了安排,只要不出意外,转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似乎只有这些赔偿才能弥补他的愧疚,毕竟孟惜那么年轻,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完全给了自己,说到底,那是女孩最宝贵的一切,被他糟蹋了。   婚外情,的确刺激,让他有重回二十岁的错觉,但欢愉后的代价是巨大的,他失去了他的尉东菱。凭良心说尉东菱对他数十年如一日,默默在他背后支持他,不给他添麻烦,在生活各个方面照顾他,在事业方便理解他,曾经他有长达两个月不回家的记录,她也没有怪他,只是善解人意地问他累不累,说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在一起相处,钱够吃够用就行了,多了也没意思。   想到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心如刀绞,终于明白了那部老电影上的那句台词的真实性。   “摸着老婆的手像是摸着自己的手,一点感觉也没有,但砍掉老婆的手像是砍掉自己的手,痛彻心扉。”   他现在所等所期盼的是尉东菱的回头和原谅,他想和她复婚,他要等她,一辈子都可以。   尉东菱离婚后的第二天是沈玥的生日,她热情地邀请尉东菱和关斯灵参加她的生日,尉东菱很细心,和关斯灵到超市买了一瓶葡萄酒作为生日礼物。   沈玥喜欢吃江浙菜,请她们去的餐馆是一家人均消费达五百的江浙菜馆,尉东菱和关斯灵进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六七个人,都是沈玥的朋友,而沈玥的丈夫徐铮竟然也在其中。   “这是我老公,徐铮。”沈玥落落大方地给尉东菱和关斯灵介绍。   关斯灵看了一眼徐铮,他是个清瘦的男人,个子很高,皮肤偏白,眼睛有些小,笑起来有些坏,书上不是说了吗,小眼睛的男人都是坏男人,但他一说话,却给人非常真诚友好的感觉,和他的笑容很不同,他很绅士地感谢和招待前来为太太庆祝生日的朋友,点了一桌子的菜。   生日蜡烛吹完,沈玥叹了叹气:“终于四十岁了,年华不再。”   徐铮起身,拉起她的手,给她了一个拥抱,温柔地说:“玥玥,你依旧美丽如初,和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一样。”   关斯灵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撇过头。   沈玥却很显然地被徐铮这句话感动了,吸了吸鼻子,抬眸看了看穹顶的水晶灯。   关斯灵在心里腹诽,这就是男人,温情脉脉的表象,朝三暮四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要花花!~\(≧▽≦)/~啦啦啦撒花的朋友都是超级心地善良的朋友!要JF超过25字,署名   PS:放心,孟惜没啥好结果的,她姐姐也是,宋今也是   31.   整个生日宴会上,徐铮表现得风度翩翩,和众女人说笑,又为沈玥布菜,因为沈玥喜欢吃虾,他很贴心地剥去虾壳,放到她碗里,鱼肉也是挑去刺以后夹给她,一副好丈夫的模样。   有一位胖乎乎的女士向沈玥投去羡慕的眼神,夸道:“沈玥,你真有福气,像徐总这样英俊潇洒,事业有成的男人不多了,最难得的还是对你那么贴心,羡慕死我了。”   沈玥眯着眼睛笑说:“哪里,他可忙了,一周在一起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徐铮的手掌覆盖上沈钰丰润的手,笑容如春风,摇了摇头说:“听出没有,她在怪我呢,不过我真的得反省,对男人而言事业固然重要,但家庭更可贵,赚再多钱也比不上回到家看到老婆笑容那一刻的快乐和满足。”他无名指上戴着的素戒和沈玥无名指上戴着的素戒是一对的,此刻在灯光下有一圈温润的光晕,看上去很美好。   呵,非常美好。   生日宴会结束,徐铮载着沈玥回到了家,他一进门便将左手的戒指摘下,扔到客厅的小几上,脱下西服外套,扯下领带,坐在沙发上,斜眼看沈玥,沈玥正摘下耳垂上的翡翠耳环,搁在玻璃柜子上,这对翡翠耳环分量不轻,戴得久了,耳垂扯得痛,她用手轻轻揉捏。   徐铮掏出一根烟,吧嗒一声,打火机的蓝色火焰跃上,他漫不经心地说:“表现得还行吧,满意不满意?”   沈玥面无表情,放下自己的头发,淡淡地说:“你以为人家不知道吗?人家明白得很,只是没点破罢了,现在八成在偷笑我们。”   徐铮不耐烦了,摇了摇头,想散去自己的烦躁,冷哼了一声:“是你叫我去的,也是你叫我表演的,现在又说这没必要,我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他说完起身,手指夹着烟,走向旋梯:“我去书房了,没事别进来。”   “徐铮。”沈玥喊住了他。   徐铮顿了顿步,颀长的背影散发的是冷寂和淡漠,他头也不回,等着她说话。   “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一定要对我如此冷淡吗?就连陪我说说话都不愿意吗?”沈玥放软了语气,有八年了吧,他都没有和她同床共枕过,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羞辱,她的丈夫,已经一点也不愿意碰她了。   “沈玥,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徐铮声音很沉,“你不愿意离婚,你要做徐太太,好,我答应你,但是要我违心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办不到。”   “对,我知道。”沈玥的神色顿时萎了下去,这个事实她早就接受了,心痛是最初的,现在只剩下麻木了,“你将爱情都给了那个女人,你人在这幢房子里,心却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是你的宝贝,你的最爱,而对我,你只有不耐和厌恶。”   徐铮的背影挺拔,垂下的手指间夹着燃着的烟,半响后他开口了:“你知道就好。”   说完,徐铮快步上了楼,沈玥听到他书房的门关闭的声音,犹如他的心房,也是紧紧地对她关闭着。她软软地倒在沙发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保养得体的手指揉捏着太阳穴,心底还是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意。   她二十二岁嫁给徐铮,他比她大两岁。当初她对他是一见钟情,他的长相,谈吐,能力都深深地吸引着她,对她而言他是王子,是优雅迷人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控摄住她,她很快陷了下去,对他展开了主动的追求,那个年代,女追男还是比较少的,不像现在,大街上到处是花痴,她是完全抛弃了矜持和骄傲,放□段去追求他,当然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自己不够漂亮,个子不够高,身材也不够好,但是自己有的优势也是别的女人没有的,譬如优越的家世,譬如高学历,譬如一颗爱他不悔的心,她凭着自己的毅力,无懈可击的照顾和关心渐渐打动了他,他终于回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什么都没有,对你也谈不上特别喜欢,你确定要嫁给我?”她坚定地点头,终于在他眼眸里看见了那点叫做感动的光芒。   她在所有人反对之下嫁给了他,拿出自己的嫁妆作为他的第一笔启动资金,陪他度过最艰难的创业初期。她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有的是智慧和能力,成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上天似乎也在帮他,他很快成功了,她迫不及待地牵起他的手,向当初反对他们婚姻的所有人炫耀:我的男人是最优秀的。   同样幸福的是他对她的态度也在逐渐改变,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亲昵,他会在她耳边低语:“玥玥,娶你是我最明智的选择,是最好的投资,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彼此之间越来越默契,越来越融合,为了他的事业,她牺牲很多,第一次怀孕的时候正逢他第一次事业危机,她挺着大肚子到处去活动,抵押房子,向银行贷款,一个个打电话给认识的朋友,用最卑微的语气借钱,为了他她去国土局守了整整半个月才见到了局长,说明来意,拿出最真诚的态度和诚恳的哀求,那位局长只是官方地说了句:“要跟着政策走啊,你有没有审批文件,有的话我可以帮你,没有的话我爱莫能助啊。”那天是个大雨天,她在国土局门口滑了一跤,很悲哀地流产了,醒来的时候看见憔悴的他,他握着她的手说:“玥玥,我们还年轻,可以再要孩子。”   可是后来,她再也没有怀孕成功过。   第二次事业危机,第三次事业危机,她都无怨无悔地帮他到处走动,带着笑容求这个求那个,出钱出力,可以说,如果没有她,他无法挺过来。   她从来没有怨过,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心满意足,她是乐天派,相信所有的挫折和苦难都会过去的,幸福和灿烂在终点站等着他们。   但是,到了结婚的第八年,最毁灭性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叫宋今的女人出现了。   宋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徐铮的心,徐铮为她痴迷,疯狂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向她坦白,提出离婚之时,她简直要崩溃了,颤颤地问了句:“你才认识她多久,为了她要和我离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是假的吗?徐铮,你别傻了,现在只是你一时间的意乱情迷,我可以理解,可以原谅你。”   而回应她的是更冷酷无情的事实,他说:“只要你同意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股份基金,名下所有财产全部给你,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沈玥,我爱她,这是我也预料不到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不遇到她,和你过一辈子,但是她出现了,她告诉我什么叫□情,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一说,爱情是可以瞬间燃烧我的东西,我现在才发现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多么痛苦,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所以,我们离婚吧。”   她去见过那个叫宋今的女孩,一见面就知道自己输了,宋今太美了,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而且比她年轻八岁,正是青春好年华,还是学画画的,非常有气质,如一颗最耀眼的星星,相比之下她是如此黯然和平庸。   她对宋今说了一堆话,暗示明示,威逼利诱,宋今始终不表态,眼眶红红的,眼泪最终还是簌簌而下,显得那么娇美动人,令人怜惜,轻轻地说了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遇到徐铮,但是遇到了,我无法选择,徐太太,请相信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这都是天意。”   知道她去找了宋今,徐铮半威胁半警告地对她说:“你再去骚扰她只能更坚定我离婚的决心。”   她坚持不肯离婚,他就和她耗着,很快带着宋今去了法国,后来的□年时间,他每年都要飞到法国,开始是一两个月,后来是三四个月,最后是六七个月,他简直就是住在法国那边了,铁了心和宋今厮守在一起。而国内的家,他没有再踏入一步,他用冷暴力向她昭示:我一定要和你离婚,不管等多久。   如果不是他的企业遇到有史来最大的危机,要不是没有这个转机,她可能真的要放弃了,接受命运的安排和他离婚,但似乎是上天的怜悯,他被危机缠得焦头烂额之际她毅然地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动用所有的社会关系帮他度过了难关,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他回家。   他答应了。   沈玥将双手捂在脸上,泪水终于溢了出来,这些年,她的爱和恨都给了徐铮,她等他等到快绝望了,无数个清冷寂寞的日子,她只能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想念他,期盼上天给予奇迹,他能回到她身边,现在他回来了,但是她的心还是空空的。   夜凉如水,关斯灵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听小提琴曲,看厚厚的音乐史,时不时看手边的手机,一点动静也没有,她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给池珩。   池珩此刻正在B市出差。   她拨通电话后说:“池珩,你是猪头,说好每晚给我打电话的,我等了好久,你还不打来。”   电话那头池珩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微微的疲惫,他笑了出来:“刚回到酒店,正准备打给你,你就抢着打来了。”   “去应酬了吧,喝了多少酒,有没有吃饭?”关斯灵问。   “喝了半瓶干红,宴会结束后我让秘书给我带了一碗蔬菜炒饭,还没吃。”池珩解下领带,扔在大床上。   “刚回房间啊?”关斯灵笑着问,“难得老婆不在身边,不去潇洒潇洒,泡个澡,按个摩,唱个歌,看个舞?”   “我倒忘记了,天高皇帝远,的确应该去潇洒潇洒。”池珩的声音透着一点坏,“B城的夜晚最迷人了,灯红酒绿,处处是风景。”   “你敢!”关斯灵立刻作凶装,“池猪头,你皮痒啊?”   池珩吹了一记口哨,将手表摘下,走到窗口,深邃黝黑的眸子里浮上一丝温柔,对着手机说:“亲我一下。”   关斯灵愣了愣,然后重重地对着手机发出mua的声音,声音欢快:“够吗?”   池珩顿了顿,眼眸微微收了收,声音粗哑中透着诱惑:“不够,我想要你。”   “哇,电话里还耍流氓啊你。”   “对老婆耍流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嗯?”池珩笑容很浅,尾音拖得很长,性感又魅惑。   作者有话要说:沈?也许是个很傻很蠢的女人,但是她也是代表了社会上的一部分女性。   32.   下午只有两节课,关斯灵练完了琴径直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属于池珩的那双皮鞋很规矩地摆在玻璃鞋柜中,心头一暖,抬眸一看,他的西服和领带都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果然是他回来了,她急着换上软软的居家鞋,跑上二楼,听见他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她推开门,喊了声老公。   池珩正在通电话,听到关斯灵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食指放在唇上,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指示,关斯灵乖乖地闭上嘴巴,猫步走到他面前,他很自然地展开左手臂,将她搂进怀里。他的胸膛宽敞温暖,还带着一些风尘仆仆的陌生味道,她使劲嗅了嗅。   刚才那声老公被池珩电话那头的客户听见了,正事交流完后,对方半玩笑地打趣:“刚才那娇滴滴的声音是池总的太太还是小情人哪?”   关斯灵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那头客户戏谑的声音,伸手拧了拧池珩的手臂,池珩不动声色,轻轻咳了一声,对着电话说:“当然是我的太太。”   挂下电话,池珩拍拍怀里的关斯灵的脑袋:“想我没有?”   “谁会想一只猪头?”关斯灵坚决不承认。   “口是心非。”池珩哼了哼,“给你带了礼物,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看见了没有?”   “啊?我急着上来,没看见,现在下去拆礼物。”关斯灵又蹦蹦跳跳地下了楼。   客厅的桌子上果然放着一只深蓝色的购物袋,袋子上是知名品牌的LOGO,缀着金丝带,关斯灵拆开移开,是巧克力香薰,外型是一座小房子,全部用比利时巧克力做成,还附带了三颗同样用巧克力做成的蜡烛,也是可以吃的,一拿出来,满屋子都飘溢着浓郁的巧克力味道,诱人极了,这是一份礼物,还有一份礼物藏在一只暗红色的天鹅绒盒子里,打开一看是一对白金耳环,星星造型的,耳环下方系着标签,上面写着:desertsatr,沙漠之星的意思。   “这都是你自己去买的?”关斯灵问。   “最后一天主办方的公关经理陪我们去新开张的购物广场,在她的参谋建议之下买的。”池珩说,“喜欢吗?”   “很喜欢。”关斯灵用手拍了拍他的臀,以示表扬,“表现不赖嘛,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趟超市。”   “别麻烦了,带你出去吃。”池珩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池珩的兴致似乎很高,载着她开向湖山区,行程近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条小路口,两人下了车,他带她沿着小径走了进去,绕来绕去走了很久,关斯灵有些纳闷道:“这深山老林,会不会有吸血鬼啊?你皮那么厚,吸血鬼自然是看不上的,我怎么办呢……”池珩低声笑了笑:“胡说八道。”   路径两边满是松树,竹子和云杉,偶尔有两三只松鼠沿着粗壮的树干往下爬,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又迅速爬了回去。他们走了近十分钟才到达了目的地,原来掩映在翠绿欲滴之后是一片类似世外桃源的风景,有一个朴素古意的茅草屋,周边是粉绿浓紫的花,肥嫩的土鸡正踱步在空地上,边上池塘里的野鸭总在悠哉悠哉地游曳,一棵古藤下设置了一个秋千,随着微风很小幅度地摆动。   原来是个院子餐厅,摆在十来张桌子,用餐的人很少,只占了三四张。   穿着藏青色连体裤的老板娘立刻迎了出来,脸上热情洋溢:“昨天我家老杨还在说池老板怎么好久没来了,想打给电话给你,但又打扰到你工作,于是只能干巴巴地盼着,今天总算把你盼来了。”   “这是我太太关斯灵。”池珩为老板娘介绍。   “多漂亮的女孩子啊。”老板娘立刻赞道,“又瘦又高又有气质。”   关斯灵笑着谢谢。   池珩显然是熟客,很简洁明了地对老板娘说:“就上我平时吃的那几道菜。”   菜很快便上来了,菜色很普通,一个鱼暖锅,一盆虾,一盘羊腿,一盘油麦菜,一碟豆腐,一瓶桂花酿的酒。但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每道菜都没放味精,是自然的鲜味,鱼肉很嫩,肉里的汤汁味道浓郁,虾肉外表晶莹,肉质弹牙,蔬菜也非常爽口。   “他们的食材非常新鲜,菜是自己种的,还承包了不少中小型酒店的生意。”池珩解释道。   “自己种菜养鱼很好啊,其实我一直很希望有一块地,可以自己种蔬菜,黄瓜,萝卜,茄子和小青菜,不施化学农药,健康又可口,如果再有个池塘更好了,养鱼养虾多有趣味。”关斯灵欢喜地说。   “可以。”池珩说,“如果你喜欢的话,改天我们去郊区选一块地,一次□一年的租金,签个协议,你就可以种蔬菜和水果了。”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孩子一样,仿佛是买玩具给她过家家一般。   正说着话,耳边响起奶声奶气的童音。   “池叔叔!”   关斯灵一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像一只球般朝池珩的方向滚来,池珩立刻笑着俯身展开双臂,那个小男孩非常敏捷地爬到他腿上,沉甸甸的大屁屁占据了池珩的大腿,撅起嘴巴亲了一下池珩的左脸颊,池珩眼眸里满是温柔和宠溺,立刻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还有这边。”那个小男孩立刻又亲吻了池珩的右脸颊。   老板娘也笑吟吟地过来了,主动向关斯灵解释:“我的儿子,小名叫球球,今年五岁。”说着喊了球球一声:“球球,叫阿姨。”   球球扭了扭身子,朝着关斯灵眨了眨眼睛,甜甜地喊了声阿姨。   球球刚吃完巧克力饼干,手掌黑乎乎的,他狡猾地一笑,将手掌贴在池珩的白衬衣上,池珩的白衬衣立刻浮现两个脏兮兮的手印,他笑得咯咯响,被老板娘喝斥了几句,池珩故作严肃地捏捏他的脸,说道:“球球越来越坏了。”   老板娘不禁和关斯灵说起自家的事情来,原来球球有先天性心脏病,室缺房缺加动脉导管未闭合,三岁半的时候动的手术,手术费和药费都是池珩出的,因为当时他们家老杨欠了一屁股债,为了生存已经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实在没有钱给孩子动手术,于是想用药物再拖几年,等于条件允许后再动手术,但是池珩很严肃地说孩子的病拖不得,他主动帮忙联系医院,找到最好的心内科大夫主动为孩子动手术,没有让他们两口子出一分钱,孩子手术成功了,他又帮他们找了这块地,提议可以自产自销,开个农家乐餐厅,他们听从了,积极准备起来,前期的投资是池珩出的钱,他们过意不去,就打了欠条,池珩也自然地收下了。现在他们一家承包了好几家中小型酒店餐厅的食材配送,加上开了农家乐,盈利很大,钱已经还给池珩了,但对池珩这位贵人,他们一家人是非常感激的。   “池老板是个大好人,你真有福气。”老板娘说到动情处,眼睛里盈盈水水的,“他可喜欢孩子了,对球球特别好,每年球球生日,他都送来大蛋糕和一堆玩具。”   关斯灵心里涌上一股感动,她再抬眸看池珩,他正认真又耐心地听球球说幼儿园的事情,手掌时不时地抚摸球球黑黑的头发,那种浓浓的父爱,悄无声息地感染了她。   池珩很爱孩子,也许,她是该给他一个孩子。   这天晚上,当池珩洗完澡,上床覆盖在关斯灵身上时,关斯灵伸手很温柔地抚摸他的眉眼和鼻梁,轻轻地说:“池珩,我们生个孩子吧。”   池珩一怔,随即问:“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坦白说没有,但是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刚才看你抱着球球那么开心,眼里都是笑意,我就在想如果你抱着自己亲生的孩子该有多么幸福。”关斯灵的手搁在他的胸膛上,“我可以给你这种幸福。”   “不急,我们结婚没多久,过一过二人世界也挺好的。”池珩低头,温热的唇贴在她的脖颈上,“而且某人说了,没有给她安全感,她不敢生孩子。”   关斯灵被自己曾经的话噎住了,正要反驳却被他封住了唇,他的大手掌在她的肌肤间游曳,很快便扯下了她睡裙下的贴身小内,手指撩拨着她的花心,引得她喘息不已,他褪下自己的所有衣物,调整了位置,一手拿过早拆开好的套套,却被她按住了手,她看着他的眸子,然后夺过套套扔到了远处。   他笑了:“真的想中奖?”   “中奖也不错啊,怀了孕后我就是女王,小池子就得完全听我的,我说一是一,多有快感。”关斯灵娇美的脸上浮现红晕,如瀑的黑发在白色的床单上铺开成扇妆,有一种难言的诱惑。   他颀长健硕的身体充满张力,触碰到她的柔软和湿润,全身的火都点燃了,他克制了**,声音略微粗哑:“不后悔?”   “不后悔。”她说。   “真的不后悔?”   “你好烦呀。”她歪了歪脑袋,声音柔柔的,故意用身体顶了顶他的昂扬□,非常轻声地挑逗他,“你快爆炸了吧。”   下一秒,他便迅速而骄傲地进去了,眼眸对着她含情的眼眸,笑道:“要爆炸也要爆炸在你里面。”   突如其来的用力和使劲,惹得她一声呼喊。   作者有话要说:无数次上后台,无数次被甩下来,发一章当真不容易   求花花鼓励,5555   --------------------------------------------------------------------------------   33.   池珩和关斯灵手拉手在购物中心逛逛,来到婴幼儿用品区,关斯灵显得兴致勃勃,挨个看那些小巧精致的婴幼儿用品,奶瓶,牙刷,牙胶,洗发器,鞋子,婴儿车,摇篮床……粉蓝粉绿粉黄,到处都是粉嫩的颜色,像是春天里刚刚抽出嫩芽的小花,生气勃勃,可爱又清新。   “这个粉色的小鞋子太可爱了,以后我们的宝宝就穿这双。”   “这个奶瓶颜色很漂亮,以后我们的宝宝就用这个。”   “这个婴儿车是多功能的,还有防震和遮阳的作用,以后买给我们的宝宝。”   最后,关斯灵买了一个仿真婴儿娃娃,和真实的婴儿一个尺寸,有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和翘翘的长睫毛,嘴巴上还吮着奶嘴,她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对池珩说:“这个就当模拟吧,回去后你给他换尿布。”   池珩:“……”   手拉手下电梯的时候,关斯灵微微倚在池珩肩头,心情愉悦地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一样。”池珩说,“都是自己的,没什么区别,只是教育方式要不同,对男孩子的要求严格一些,对女孩子要求放松一些。”   “如果是男孩的话,应该会和你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吧。”关斯灵说,“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超可爱的,好像捏捏。”   池珩挑了挑眉,想了想说:“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前些日子还说不想要孩子,转变够快的。”   “女人本来就善变嘛。”关斯灵说。   因为要准备怀孕,关斯灵和池珩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结果是两人都很健康,尤其是池珩,他的体检表完美得可以堪称是一个模板,各项指标都严格控制在范围内,医生笑着赞许了他几句。随后两人根据医嘱,戒烟忌酒,调理饮食,加强锻炼,一到周末他们就去爬山,慢跑和打网球。   池珩是克制力很强的人,轻松地戒了烟和酒,饮食上清淡为主,不碰油炸辛辣的东西,但关斯灵就有点克制不住自己了,偶尔会偷偷跑去小区的便利商店买辣鸡块吃,被池珩逮到后,他只是淡淡地笑:“要做妈妈的人了还这么没有克制力?”   关斯灵只好默默地将辣鸡块扔进垃圾桶里。   每晚的运动更是激情四射,池珩破天荒地撕破了关斯灵的睡衣,何其凶猛何其流氓啊……事后,关斯灵累得倒在他胸膛上,抗议:“池珩,你已经撕烂我两件睡裙了,你什么时候养成这个癖好了?”   池珩侧了侧身,手臂环在她腰上,笑容自然:“要不要明天去百货公司买一打睡衣回来?”   关斯灵用拳头捶打他,当然这点力度对厚皮的池珩来说完全不痛不痒,他等她捶打得累了,立刻扣住她的手,像看孩子一样看她,眼眸里笑意浅浅。   “池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我怀孕了,可能会体重暴涨,变成一个肥球。”关斯灵说。   池珩很坏地将手按在她胸口的柔软上,悠悠地说:“我期待平原变成丘陵。”   只有75A的关斯灵彻底自卑了,将头埋在池珩胸口,垂头丧气的。   “还有,我的脾气也会变得非常暴躁,情绪起伏很大,你要忍耐住。”她又说。   “嗯。”池珩点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也给你一个驾驭我的机会,嗯?”   关斯灵还未怀孕,却已经开始对池珩发号施令了,这天晚饭后她馋着想吃街口的胡椒饼,念叨了两次,池珩但笑不语,立刻起身套上风衣便出门了,她很开心地陷在沙发里翻杂志,想到以后怀孕的十个月里都可以随时随地将池珩呼来唤去,顿时觉得超有自豪感。   正陷入女王梦的幻境里,池珩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关斯灵头顶的泡泡,她拿起看了看,又是启嘉的来电,心里顿时一股火,虽说这段时间这个伪清纯少女的电魔骚扰少了许多,但还是时不时地打来,幸好池珩的态度偏于冷淡,言语中也是敷衍,让她没那么膈应。   电话一直响着,关斯灵终于忍不住接起,没好气地说:“喂。”   “池大哥!”启嘉的哭腔中带着紧张。   “他出去了!”关斯灵说完便按下电话,她猜启嘉肯定又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也是这样,启嘉打来电话向池珩哭诉自己的委屈和受到的不公待遇,池珩揉着眉心听她说了很久,而当时关斯灵已经穿好新睡衣在被窝里等池珩了,整整等了近四十分钟,等到都快睡着了,池珩才进来。   关斯灵按下电话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她对启嘉的骚扰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个伪清纯少女总是发来短信,短信内容无一不是暗示,透露她阿姨宋今的点点滴滴,为了这个事情,她和池珩摊牌过了,明确地说:“以后不许你再接她的电话,也不许你再看她的短信,否则斩无赦。”   启嘉的电话又一次响起,关斯灵直接按掉,然后关闭了池珩的手机。   池珩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热乎乎的胡椒饼,关斯灵开心地拿过,吃了起来。   晚上睡觉前,关斯灵在洗手间里刷牙,边刷边哼儿童音乐,她倒是很应景,准备怀孕了,就开始听一些著名的儿童音乐。   池珩对着笔记本处理事务,突然想起有个事情,开始找手机,边找边问了一声:“我的手机呢?”   “手机啊?在楼下客厅吧。”关斯灵嘴里满是泡沫,依旧哼着歌曲,“弯弯的月亮像小船……”   池珩去楼下客厅拿手机,发现关机了,按了启动键后屏幕上弹出了无数个电话,都是一串相同的数字,138开头,4结尾的,他虽然没存但知道这是宋今的号码,思考片刻后回拨了电话,那头的音乐响了很久,宋今才接起,他直接问什么事情,宋今说启嘉差点出事了。   宋今的声音里满是脆弱和不安,说她和启嘉正在公安局,启嘉被人欺负了,幸好警察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说启嘉的手臂和大腿上都是淤青,脚上还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池珩,你方便过来一趟吗?”宋今说,“嘉嘉的爸爸带着他妻子和儿子去H市玩了,我刚才打电话给她爸爸,正关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嘉嘉一直在哭,喊着你的名字。”   池珩沉默了许久,电话那头充斥着启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边哭边喊着池大哥池大哥……宋今正在极力安抚她。   “你们现在在哪里?”池珩问。   挂下电话,池珩转身,看见关斯灵光着脚正站在楼梯口,她急着问:“怎么了?谁的电话?有什么急事吗?”她看出池珩紧绷的神色和略带疲倦的眼神。   “是嘉嘉,她出事了。”池珩说着扣上了自己衬衣的扣子,抬眸看她,“我要过去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两人赶到公安局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在审讯室门口的过道上,关斯灵看见了宋今和启嘉,启嘉正趴在宋今的怀里痛哭,声音响亮,显得凄惨又无助。池珩走过去的时候,宋今有些空茫的眼眸突然一亮,怀里的启嘉也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对着池珩大喊:“池大哥!”   结果就是,关斯灵看见启嘉扑入池珩的怀里痛哭流涕,她声音发颤,显得非常恐惧和慌乱,而宋今起身站在他们的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池珩,眼里是带着庆幸和欣慰。   关斯灵停住了脚步,突然不想走过去了,似乎每走一步,心就酸涩一分,她转过头,视线落在白墙上贴着的一份公安规则条例上。   宋今讲了来龙去脉,原来是启嘉误交了几个社会上的青年,其中有一位今晚生日,在一家歌舞厅包了包厢,启嘉也去了,他们邀请她喝柳橙汁,她喝了一口就觉得味道有些怪,也从他们诡异不安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找借口要离开,但他们嬉笑着围住她,说一定要看看她发育得如何,她知道落入了圈套,急着尖叫和挣扎,却惹得他们更兴奋,三男一女围着她,剥掉了她的上衣和牛仔裤,连内裤和胸衣都给剥下来了,她使出全身力气挣扎,却敌不过他们人多力量大,只能绝望地痛哭喊叫,庆幸几位民警正在歌舞厅大范围清查,听到喊叫声后破门而入,才没酿成悲剧。   虽然没有酿成悲剧,但启嘉的身上满是淤青,少女最私密最敏感的地方被那几个小流氓亵玩过了,强烈的恐惧盘旋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刚才噩梦发生的地点,只能紧紧地抱着池珩,身子不停地发颤,池珩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了,嘉嘉,你池大哥在这里。”   启嘉哭了很久,抬眸看着池珩,池珩拿出外套口袋里的格子方帕递给她,她接过后擦了擦脸,眼睛却突然喵到了站在池珩身后的关斯灵,立刻哭喊:“她挂我的电话!池大哥,我打给你电话是她接的,她很凶地挂掉了!”   关斯灵闻声转过头来,看着启嘉哭得通红的一张脸,顿时说不出话来。   宋今趁势走了过来,用手抚摸启嘉的头发,柔声道:“好了,别哭了。”   “是她!她挂我的电话!我说要找池大哥,她将我的电话挂下了!”启嘉激动地指着关斯灵,脸上眼泪纵横,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控诉道,“我躲在包厢里的洗手间偷偷打的,还没说完话就被她挂掉了!”   启嘉一字字的指控,好像关斯灵是那个罪魁祸首。   宋今叹了口气,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启嘉:“嘉嘉,别再说了,都过去了。现在我在这里,你池大哥也在这里,你不用再害怕了,没人会欺负你。”   关斯灵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无视启嘉怨恨的眼神,对宋今说:“电话是我挂断的,我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你凭什么挂断我的电话!你有什么资格挂断别人的电话!”启嘉的眼泪更多了,目光如刀地看着关斯灵,肩膀颤抖不已。   “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关斯灵的心里堵得厉害,下一句话已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凭我是他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散步回来晚了,天气好闷,洗了个澡,觉得好困,码子完晚了些,于是现在才发,抱歉。   34.   宋今眼眸里的清亮顿时暗了下去,用手撩了撩头发,缓缓地说:“嘉嘉现在太情绪化了,你别和她计较,经历了那些事情,她太害怕了。”   启嘉的泪花绽开在脸上,近看她嘴角边还裂了一个口子,凄惨又狼狈,她继续控诉:“你是坏女人!如果不是你……”   还未说完就被池珩喝斥,他不动声色地松开黏在自己怀里的启嘉,冷冷道:“嘉嘉,她是我太太,对她你应该要有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这件事说到底是归咎于你自己,是你自己交友不慎。”   启嘉楞了两秒,又是崩溃地哭了出来,宋今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眼眶红红的:“嘉嘉只是太害怕了,口不遮拦,池珩你别生气,她很依赖你也很喜欢你……她刚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说着又无限凄婉地看了一眼关斯灵,轻声道:“请你谅解,我替嘉嘉向你道歉。”   说实话,自从知道宋今介入了徐铮和沈玥的婚姻后,关斯灵对她再无半点好感,此刻启嘉的哭声恼人,宋今楚楚可怜的眼神也让人非常烦心,她想也不想地说:“电话是我挂断的,我以为她只是和家里发生了矛盾,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但我对此事不承担任何责任,她已经十六岁了,应该知道哪些朋友该交,哪些朋友不该交,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去不得,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宋今抚摸着启嘉的手微微发颤,眼眶依旧红红的,小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打电话给池珩的,打扰了你们我很抱歉。”   关斯灵呵呵地笑了笑:“以后还请你侄女不要有事没事在晚上时间打电话给池珩,他又不是知心大哥哥,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管不着。”   宋今猛地抬眸,看着关斯灵,眼里的情绪相当复杂,是一些羞愧,一些不可置信,一些难受,还有深藏在最底的那一抹让人难以觉察到的嫉妒,但她很快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撇过头去。   最后是池珩载宋今和启嘉回去的,关斯灵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们坐在后头。因为启嘉的家里只剩下一个佣人阿姨,她情绪又极度不稳定,提出要去宋今的地方睡觉,池珩就载着她们开向宋今的别墅。   一路上,众人沉默,到了目的地,宋今拉着启嘉下了车后强笑着对池珩和关斯灵说:“真的是麻烦你们了,也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关斯灵垂眸,没有理会,池珩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   等回到住处时已经近零点了,一进门,关斯灵再也憋不住,转身质问池珩:“你准备一直管她们的事情吗?”   “什么?”池珩反问。   “你看不出吗?那个宋今分明还对你存有非分之想,还有那个罗启嘉对我的敌意是因为什么?她在气我夺走了她阿姨的心上人!”关斯灵提声,“池珩,这些你都看不出吗?”   “我和宋今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她对我也没有什么男女感情,你太敏感了。”池珩脱下风衣,搁在沙发上,脸上覆盖着一层疲倦。   “宋今看你的眼神就不是正常的眼神!池珩,你是看不出还是装作看不到?”关斯灵声音越来越响,她满肚子的委屈和难受此刻都急着宣泄出来,她心里讨厌宋今,虽然宋今没有实质性地介入她和池珩之间,但属于女人的那种第六感告诉她,宋今的眼神并不单纯,她像是一颗蠢蠢欲动的地雷,潜藏在他们的婚姻生活中。   池珩盯着她看了很久,灯光下的他面色如玉,俊美如斯,几乎是没有表情,或者是他将真正的情绪藏得太好,使得关斯灵无法窥视到。   “我曾喜欢过宋今,这点我承认,但那已经是过去将近十年的事情了,我现在对她半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如此简单而已。”池珩放软语气,耐心道,“斯灵,你对我没有一点信任吗?”   “朋友也不允许。”关斯灵步步紧逼,冷笑道,“池珩,她是个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你知道吗?她当了人家近九年的情妇,她有这个惯例,哪个女人放心让她和自己的丈夫做朋友?再说你曾经喜欢过她,她八成还留恋你那份深情呢,她那样的女人心里盘算着的或许就是自己不想要但也得霸占。”   池珩有条不紊地卷起袖子,解开领口的扣子,眉头轻蹙,声音低低的:“斯灵,你并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说他人是非的女人。”他顿了顿,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认真而坚定:“别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我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今天的事是我多管闲事,以后绝不会了,我向你道歉。”   关斯灵撇过头去,不想沉浸在他的眼眸海洋中,缓缓地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吸了口气,继续说:“过好自己的生活?一个是我丈夫曾经迷恋过,现在依旧漂亮大方还单身的女人,一个是蛮不讲理,无理取闹,对我丈夫很依赖的青春少女,现在齐齐参与到我的婚姻中来,我还装作视而不见?池珩,你不顾我的心情吗?我现在很难受很难受。”   情绪突然落至谷底,关斯灵的长发垂挂在两颊,面色苍白,只觉得浑身无力,四肢完全不想动弹,这种无法掌控,随时面临失控的状况让她觉得极度没有安全感。   池珩走过去,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拉入怀里,被她推开,他伸臂用力去抱她,她反抗,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他的力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依旧宽敞温暖,充盈着淡淡的薄荷香味,他的心跳依旧强而有力,昭示他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他是她的丈夫,她的避风港,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自己如此小心眼,只做一个单纯的,大喇喇的女孩,无限地向他索取宠爱,可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做不到了,她开始在意他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说到底她在意他那颗真心。   她像一只小动物颤颤地蜷缩在他怀里,慢慢地,他的体温渗入了她的身体内,她很快就暖起来了。   “斯灵,我们两人之间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允许有第三个人的介入。”池珩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我会改进的。我的确曾经喜欢过她,但那已经是过去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很多细节都已经淡忘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的是谁,谁是我现在最重要的,视作生命的女人。”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心跳飞快,因为他的话打动了她。他语速很慢,说出的这番话带着一些虔诚的感觉,让她瞬间掉入了他用语言编织的这张网,此刻,她愿意相信他的每个字都是真心的。   “和你说一件事情,我也曾经有过一段叛逆期,那是我奶奶去世后的一段时间,奶奶很疼我,我对她的感情很深,那段时间我接受不了她死亡的事实,将难受和痛苦发泄在飙车和打架上,恰好父母在国外招商引资,没了束缚的我更是无法无天,后来出事了,过度自卫伤人进了局子,而那一天就是宋今将我带出来的。”池珩说,“所以,今晚我无法坐视不理,让你难受了我很抱歉。”   关斯灵惊讶,池珩竟然也有过叛逆期,飙车打架?似乎完全不能和现在沉稳理智的他联系在一起,换句话说那些属于他的灿烂岁月是没有她的。   而那段岁月有宋今,宋今见证了他所有的爱恨情仇,他的叛逆和成长,而作为妻子的她却无法参与他的过去。   池珩抬起关斯灵的下巴,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笑道:“我的过去你来不及参与,但我的现在和未来全部是你的。”   “那你以后不许再接罗启嘉的电话。”关斯灵提出要求。   “可以。”池珩点头。   “也不能和宋今在工作之外的场合见面。”   “可以。”   “你不能再想她,一点点也不行。”   “我已经没有在想她了。”池珩笑意不减,“需要我发誓吗?”   “谁要你发誓了?男人的誓言都是用来打破的。”关斯灵吸了吸鼻子,“如果池先生愿意的话,可以将深情款款的话娓娓道来,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堆忠贞不渝的誓言,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池珩:……   “我没有原谅你,你尚在观察期。”关斯灵又说。   “我接受你的一切判决。”池珩说着起身,轻松地将她横抱起,上了二楼。   而另一边,宋今帮启嘉洗完澡,带她上床睡觉,看着她入睡,而启嘉害怕得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便又像是陷入刚才的噩梦中,她颤颤发抖,宋今将她抱入怀里安抚,和她说话,企图分开她的注意力。   “阿姨,我不想池大哥离开我们。”启嘉睁大眼睛,满是希冀地看着宋今。   “你池大哥已经结婚了。”宋今说出口的时候察觉到心尖涌上一股痛,她的心里一直在抗拒这个事实,但今晚关斯灵的一番话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她被迫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池珩已经结婚了,他的太太关斯灵不欢迎自己和启嘉参与到他们的婚姻中。   “结婚也可以离婚啊。”启嘉说,“阿姨,你喜欢不喜欢池大哥啊?”   宋今垂眸,嘴角是苦涩的笑,半晌后才回答:“他那么好,谁会不喜欢呢?”   “那不就行了嘛。”启嘉开心地一笑,“阿姨,你将池大哥抢回来呀,他现在那个老婆没有你漂亮,也没有什么气质,还凶巴巴的,可讨厌了!她是趁你不在的时候黏上池大哥的,如果你早点回国,就没有她什么事了,我不服气!超级不服气!”   “抢回来?”宋今的声音悠悠的,眼神出现了一片空茫,不得不说,刚才在公安局看着池珩和关斯灵并肩站在一起,她的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失落和寂寞,但最可怕的是嫉妒像条小蛇从心底钻了上来,结实地攀附在她的心尖。   作者有话要说:不敢看上一章评论,%>_<%BLX作者伤不起……厚脸要花花!   推一个欢快可爱的文,我家喵的文,重点是完全不虐!   35.   关斯灵和蔺洵闲逛在购物广场,蔺洵为纪淮旸挑了不少东西,两件衬衣,一件薄羊毛衫,一条棉裤还有一瓶男士的洗面乳,昭显出她的贤惠。   “女人用一生等待一个叫做丈夫的男孩成长。”蔺洵循循善诱,“这句话的意思很明了,丈夫永远是个小男孩,需要女人去包容,去呵护,他永远不了解女人心里到底缺少什么,装聋作哑是通往幸福的捷径,懂不?”   关斯灵翻了一个白眼:“所以说我要对他周边的女人视而不见,我要对他的借口和敷衍照单全收?”   蔺洵点头:“婚姻的智慧就在此,难得糊涂,斯灵,你比我大两岁,怎么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如果事情发生在你家纪淮旸身上,你还能如此洒脱吗?”关斯灵反驳。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和纪淮旸是实实在在谈了近三年的恋爱,有雄厚的爱情基础,你们是闪婚,闪婚就不能太挑剔。”蔺洵笑着说,“宝贝,你在闪婚之前就应该知道他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过去呢?过去的事情计较什么呢,重要的不就是现在和未来吗?既然他已经向你承诺以后不会和她们有联系,你就相信他一回吧,或者说你除了相信他之外别无选择,难不成你还要离婚?”   关斯灵闷闷地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倾诉一下。”   蔺洵摸了摸她的头发,顺了顺她的毛:“你不是准备给他生个孩子吗?准备好了?”   “想生孩子的热情已经被浇灭了,顺其自然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关斯灵抬眸看着蔺洵,“刚才就想问你了,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严重?”   “帮纪淮旸整理数据,熬了一个通宵。”蔺洵叹了口气。   两人逛了一大圈,最后到顶楼的咖啡厅喝咖啡,蔺洵做主帮关斯灵点了一杯香蕉奶昔,说准备怀孕的女人少喝咖啡为好,关斯灵笑着说哪有这么多讲究啊。   “其实我也想生宝宝。”蔺洵的眼里含着柔柔的一波水,“最好是男孩,长得和纪淮旸一样帅,超有成就感,可惜他太忙了,烟酒不离身,没这个条件。”   “你还年轻吧,再过两年等他稳定下来。”关斯灵说。   蔺洵面上带着幸福,点了点头。   期间,关斯灵突然接到了母亲尉东菱的电话,尉东菱说她被一辆电瓶车撞了,右腿胫骨骨折,现在在医院。关斯灵吓了一跳,赶紧和蔺洵说了声再见,冲冲跑出购物中心,打了辆车赶到医院。   尉东菱在医院的骨伤科,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关斯灵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母亲正躺在干净的病床上,右脚打了石膏,被高高吊起,左手上还挂着点滴。   “妈!”关斯灵急着走过去,“怎么回事?”   尉东菱眉头轻蹙,说道:“刚出了美容院就被一辆电瓶车撞倒了,那人逃得可快了,我一个人倒在地上,痛得不行,幸好……”   正说着,尉东菱的视线越过关斯灵的肩膀,停在了病房门口的男人身上,关斯灵转头,看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位男人,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平头,皮肤很白,干干净净的。   “幸好沈总看见了,带我来的医院。”尉东菱说。   沈总?对了,母亲尉东菱工作的美容院的老板沈毅,也是沈玥的堂哥,关斯灵听说过他,但见面是第一次。   “谢谢沈总带我妈妈来医院。”关斯灵立刻道谢。   “小事。”沈毅笑了笑,“你是尉姐的女儿吧,长得挺像的。入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医生现在用外石膏固定了你妈妈的右脚,大约要半个月后换成管型石膏固定,刚才我问你妈妈这段时间该怎么办,你妈妈说不想麻烦你们,准备请一个护工,我就去护士台找护士长联系了一位,等会就到了。”   沈毅说话慢条斯理,但言语中是细心和体贴,关斯灵不禁再次表达谢意,转头对着尉东菱:“妈妈,什么叫做麻烦?我是你女儿,照顾你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有孝心,但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在医院陪我吧,现在护工省事,她们有经验,会照顾人,比你能干。”尉东菱笑了笑。   一个下午,关斯灵都陪在病床前和尉东菱说话,沈毅借口有事离开,回来的时候却买了一堆的营养品和一袋子零食。   “这些营养品是给尉姐吃的,这些零食给你吃。”沈毅对她们说。   尉东菱受宠若惊:“沈总,我怎么好意思要你这些东西。”   “首先今天是周六,让你来美容院帮忙本就是不应该的,再者你是在美容院门口被撞的,严格上来说也是工伤,这些算是我做领导的慰问品。”沈毅说。   关斯灵打开那袋子零食一看,满满的一堆,是巧克力,饼干,果冻,海苔,鱿鱼丝,猪肉脯……当她是孩子吗?   “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沈毅笑容清浅。   尉东菱恨不能起身送领导下楼,关斯灵一个劲地说谢谢。   “妈,你的领导真好。”沈毅走后,关斯灵偷偷地问,“他多大啊?”   “四十五了吧。”尉东菱瞅着一堆营养品,只觉得让沈毅为她花钱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保养得也太好了吧,看起来和池珩差不多大。”提到池珩,关斯灵翻了翻眼皮,“池珩那个老气横秋的男人。”   “怎么说话的呢?”尉东菱笑了,“池珩可年轻了,又那么帅,你不许在背后编排他。”   过了没几分钟,池珩便来了电话,听说尉东菱住院了,立刻开车赶了过来,一进病房就是面带关心:“妈,你怎么样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需要什么和我说,我去准备。”   尉东菱赶紧招呼池珩坐下:“别忙了,我没什么事,一切都处理好了,要你赶来一趟真不好意思。”   “妈,您说什么呢?”池珩坐下,笑道,“我当然应该过来照顾您,这是我们做儿女的职责。”   尉东菱目露赞许,越看池珩越觉得满意,微笑着和他说了很多,关斯灵拿热水进来的时候听到母亲正在说:“斯灵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有时候会有些大小姐脾气,你可要多担待一点,她人心是很好的,只要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回报别人十分的。”   池珩认真地听,笑着说:“斯灵很好,作为一个太太,她可以打一百分。”   关斯灵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妈,这些话结婚之前不是对池珩说过了吗?你怎么总是重复啊?”   尉东菱笑得有些局促,作为一个母亲,她自己的婚姻失败了,就开始将幸福寄托在女儿的婚姻上,现在的她只希望女儿的婚姻能够幸福美满,其他的,别无所求。   三人聊了一会天,护工敲门来报道了,非常热情的一个四川大嫂,姓陈,几句话就获得了尉东菱的好感。   走之前,池珩将陈大嫂叫到门外,细心地叮嘱了一番,问她一天的工资是多少,她说是八十,池珩说给她双倍的钱,只要她照顾得好,她乐得直点头,说:“姑爷,您放心,放大心,我口碑一直是这医院最好的。”   出了医院,池珩开车载关斯灵去吃晚饭,途中,他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妈妈对我是不是太客气了?”   “谁让你天生有一种令人敬而远之的气场?”关斯灵哼道。   “意思是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婿?”池珩沉思片刻后说。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关斯灵摊手。   池珩顿了顿后,开口:“斯灵,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错错错,什么叫做我妈妈,是我们的妈妈,你会不会说话?”关斯灵笑了出来。   池珩伸出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陈大嫂的确是个很专业的护工,细心体贴,唯一的缺点就是过于八卦。   后来几天,关斯灵天天去医院看尉东菱,有几次尉东菱正在睡觉,她就和陈嫂轻声聊天,在聊天中她得知沈毅几乎是天天来看尉东菱,陈嫂眼里亮了亮,说道:“那位沈老板是不是在追你妈妈?”   陈嫂和尉东菱熟了,知道了尉东菱的婚姻状况,一直积极地劝她说:“女人啊,还是要找一个男人过日子的,没男人的日子不叫日子啊,尉妹妹啊,你看你那么漂亮,保养得那么好,说三十多岁我也信啊,不再找一个对不起自己这张脸啊。”   关斯灵听了差点喷出来,赶紧解释道:“不是,沈总是我妈公司的上司,是个大好人。”   “是吗?”陈嫂有点不信,经验丰富地分析道,“男人对女人的好,是哪种性质的好,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沈老板看你妈妈的眼神可不一般啊。”   关斯灵真心觉得陈嫂是电视剧看多了。   池珩六点半就赶到了医院,带了外卖的汤和菜,汤是大骨头汤,菜是荤素搭配,精致可口的菜,他还细心地带了几只塑料碗,将饭菜分到关斯灵碗里,让她也多吃点。吃饭的时候关斯灵将菜里的青椒都夹给他,又偷拿他碗里的排骨,尉东菱不禁说:“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池珩笑容迷人,说出的话也无可挑剔:“我就喜欢她像一个孩子。”   关斯灵吃完饭,到洗手间洗苹果,这边尉东菱喝汤的时候汤汁不小心溅到了手上,池珩立刻拿纸巾帮她擦拭。   “谢谢谢谢。”尉东菱客气道。   “妈,您不用对我说谢谢。”池珩认真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关斯灵刚从洗手间出来,看见这一幕:脱下西服,穿着深灰色衬衣的池珩正拿着纸巾帮尉东菱擦手,尉东菱说谢谢,他非常认真地说这是他该做的。   突然,关斯灵觉得池珩很帅,很帅很帅,不由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有点中暑了,头沉,头痛,没胃口,空调果然不能用太久,还是自然风好啊,求小花花治愈   最近评论好几条回复不了,点击不开,但我都看了,珍惜每一条评论能给积分都也都给了,去后台查收一下吧   --------------------------------------------------------------------------------   36.   尉东菱住院期间,池珩和关斯灵几乎日日去医院送饭,因为尉东菱喜欢吃某家酒店的养生汤,池珩向那家酒店订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汤水。女婿如此贴心,尉东菱很欣慰,拍着关斯灵的手说:“池珩多好,你应该向他学学,对他的父母也多孝敬一些。”关斯灵点头。   “你们现在还避孕吗?”尉东菱喝了口水,悠悠地问。   关斯灵楞了一下,随后说:“没有。”   “那就对了,池珩的父母也一定很希望你们快些有个孩子,如果有了,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再说池珩那么好,一定是个负责任的好父亲。”尉东菱微笑。   母亲已经彻底被池珩收买了,关斯灵默默地想。   “而且趁我现在不算太老,还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尉东菱说。   正巧池珩推门进病房,听到尉东菱说的这句话,脸上浮现浅浅的笑,走到关斯灵身边,大掌顺了顺她柔软的长发,动作亲昵。   “池珩,真的太麻烦你了,你工作那么忙还天天来给我送饭,做这样的琐事,我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尉东菱说。   “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点也不麻烦。”池珩答。   尉东菱住院期间,关斯灵还察觉到了一件事,就是母亲病房茶几上多了一只莹润白皙的花瓶,花瓶里每天都有新鲜的康乃馨,母亲很喜欢康乃馨,是谁送的?   “哦,是沈总送的。”尉东菱放下碗,用纸巾擦了擦嘴巴,“沈总最近投资开了一个花圃,在东区那边,他硬要说我是工伤,作为老板他良心过不去,就送了些花来。”   “妈,这样的借口你也信?”关斯灵越来越觉得陈嫂的话不是捕风捉影了,试探道,“沈总是不是在追你啊?”   “你在胡说什么啊?”尉东菱大惊,“这话是不可以乱说的,沈总是个大好人,对下属一直很慷慨大方,在美容院里口碑很好的,就拿上个月来说,清洁大嫂的儿子结婚了,他知道人家家境很困难,一直入不敷出,就特地送了万元的礼金说是提前发年薪,他就是这么一个大好人,骨子里很热情,你千万不要误会。”   “是吗?”关斯灵反问,急着在尉东菱脸上寻找有什么可疑之处。   尉东菱哭笑不得:“妈妈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人家沈总正是黄金好年华,哪会看上我?多的是年轻小姑娘追他呢,他叫我一声尉姐,言语中还带着尊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呀,少听陈嫂胡说了。”   关斯灵走的时候正巧沈毅来了,他穿着浅蓝色的休闲服,依旧白白净净,笑容无害,右手捧着一束鲜花,左手拎着一只塑料袋子,见到关斯灵,立刻说:“这袋子东西是给你吃的。”   关斯灵立刻说谢谢,偷偷瞟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照样是一堆零食,巧克力饼干鱿鱼丝猪肉脯果冻……真将她当做孩子啊?   晚上,关斯灵将这事和池珩说了,池珩边听边低头看杂志,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池珩,你是男人,用你男人的立场角度分析分析,沈毅是不是在追我妈妈啊?”   池珩沉吟片刻后摇头:“你想多了吧。”   “可是他每天都来看妈妈,就算是上级领导慰问基层员工,也不用这么勤快吧,还天天送花,对了对了,他还送我零食吃,是不是在暗暗收买我啊?”关斯灵依旧觉得沈毅的行为有所图。   池珩轻笑:“看来他也把你当做孩子,竟然送你果冻和牛肉干,我也想不通是什么道理。”   “真不该问你的,你情商为负值为负值!”关斯灵用拳头抗议,却被池珩一手扣住,她抵抗,却被他侧脸偷吻了一下,偷吻完后他又专心在自己的杂志上。   晚上入睡前,池珩又接了两个电话,关斯灵已经穿好睡衣躺在床上了,耳朵边是他低沉稳重的声音,说着她完全不感兴趣的招商引资计划,等他挂下电话,她不由地抱怨了一句:“说好了,十点以后关手机的,池总这点信誉都没有?”   “最近事情很多,所以例外。”池珩关闭手机,瞟了床上的关斯灵一眼,饶有兴味地说,“睡衣是新买的?”   “还不都是你闹的,都不明白你怎么会染上撕睡衣这个癖好,这个月已经报废四件了。”关斯灵说。   池珩上了床,一个矫捷的动作,便在关斯灵身上了,他覆盖着她柔软的身体,低头,眼眸是犀利如狼的光芒,欣赏着她的新睡衣,说了句:“不错,挺好看的。”   这睡衣是黑色雪纺质地,深V裸背的,腰间有五六条丝带缠绕在一起,池珩解着解着就没有了耐心,在关斯灵一句“快好了,再解一条”的时候,她听到“嘶”的扯拉声,抬头一看,新买的睡衣已经飞了出去,静静地在地毯上着落以及……牺牲。   池珩这个禽兽!又撕睡衣!这是什么癖好!哪里养成的!他偷看了什么光碟或是台言小说!   还未来得及将内心话喊出声,关斯灵的唇已经被池珩封住了,他吻得用力又缱绻,大掌在她两腿间的敏感部位摩擦,很快她的身体就被点燃火了,他迅速地扯下她的贴身裤裤,手掌整个掌握了她最娇嫩的私密处,她简直要尖叫,他手掌的温度太烫了,几乎要惹得她烧起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池珩微微眯着眼睛,将头埋在关斯灵的脖颈处,“这么快就涨潮了?”   关斯灵又羞又恼,恨不能踢他的小珩珩两脚,自己的身体被他控制得死死的,自尊被他踩得死死的,这样被动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这晚的池珩很狡猾,故意埋在她里面动得慢悠悠的,时间长了,那种要而不得的折磨感啃噬着关斯灵的心,她软软的双手按在池珩的腰间,给了他暗示,得到暗示的池珩这才得到满足,开始真正充满“力与美”的运动。   完毕后,池珩照样去洗了个澡,关斯灵躺在床上喘气,心想:现在肚子里是不是有小豆芽了?听说完事后倒立有助于受孕,她想了想后倚着墙头倒立起来,好久没倒立了,一时半会立不起来,等立起来了,池珩正穿着浴袍走进来,一看她可笑的样子,不屑道:“女性六成左右的子宫属于前倾位,四成左右的子宫属于后倾位,不管前倾后倾都能自然地怀孕,并不需要改变体位增加怀孕的机率。”   关斯灵立刻下来了,整了整头发说:“你怎么懂得那么多?”   “这是常识吧。”池珩在床沿坐下,捏住关斯灵的下巴,“你个小笨蛋。”   早晨,关斯灵已经提前进入了“怀孕”早餐:牛奶+鸡蛋+粗粮食品+少量肉类,池珩依旧是咖啡+吐司+沙拉。   “其实我想喝粥,吃榨菜和豆腐乳,但是书上说这些才是真正健康的。”关斯灵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满满的一堆。   池珩喝了口咖啡,继续看商报,微微一笑,不发表任何意见。   饭后,关斯灵帮池珩打领带,又为他喷了喷自己的香水,试探道:“自从喷了我的香水后,和你搭讪的女人还多吗?”   “完全没有了,她们对我敬而远之。”池珩说。   “效果真好!”关斯灵开心道。   池珩突然低头重重地在关斯灵的脖颈亲吻了一下,种了一颗草莓,笑道:“这样,也没有男人会来搭讪你了。”   多么幼稚的一堆夫妻啊!   关斯灵再次去看望母亲尉东菱的时候遇到了沈玥,她正坐在尉东菱床边削苹果。   “沈阿姨。”关斯灵笑着打招呼。   沈玥笑了:“到B市出差了十几天,沈毅打电话给我说你妈妈被撞了,我担心得不行,一回来就赶到医院来了,对了,还给你带了两盒礼物,是新研发的美容面膜,还没上市呢。”她说着打开包包,拿出两盒美容面膜递给关斯灵。   “谢谢沈阿姨。”关斯灵嘴巴甜甜的。   “等出院后,我请你和妈妈一起吃饭。”沈玥又说。   正巧护士推门进来说有个账单要核对一下,关斯灵便跟着护士出去了,到护士台核对了账单,签了字后又回到病房,还未来得及推门进去,便听到沈玥在说话。   “我知道他对我已经完全没有感情了,他人是回家了,心还在那个学画画的女人身上,我们也不睡在一起,再说我哪敢和他睡在一起啊,怕他做梦的时候喊别的女人的名字……”沈钰的声音平平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和那个女人赌一口气,只要我不让步,她永远不能当徐太太,而现在我自己也糊涂了,这样做到底值得不值得?我和他们赌气的时候就是和自己赌气,最后不开心的还是自己。”   关斯灵推门进去,沈玥的话却没有消音,她完全不避讳关斯灵,当众晒自己的伤疤,也许是伤疤太深了,时间太长了,痛觉被麻木淹没了,她无所谓别人知道不知道了。   “斯灵,我很傻吧。”沈玥突然转头,抬眸看了一眼关斯灵,笑容是非常局促的。   “沈阿姨,你是个好人,只是太放不下了。”关斯灵说,“何必和别人斗气呢?活着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是给自己看的,也许你潜意识里早放下了,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你可以问问自己,现在真的快乐吗?”   说完,关斯灵觉得自己多言了,有些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   “没事。”沈玥说,“你说得对,是我自己不好,我自己和自己斗气。”   作者有话要说:苏芩语录:男人最疯狂的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无所事事饱暖思淫欲的时候,二是青春年少荷尔蒙旺盛的时候   抓住小珩珩:拿出你的激情!让大家看看!   昨天偷懒没更新,抱歉--   --------------------------------------------------------------------------------   37.   尉东菱睡觉了,沈玥和关斯灵离开了,她们一起走进电梯,电梯里一阵汗酸味,一个衣着邋遢,毛发浓密的男子正在打喷嚏,沈玥不动声色将关斯灵拉开,自己站在邋遢男子身边,这一举动让关斯灵觉得沈玥真是一个细心体贴周到的女人。   走出医院,沈玥笑着拿出包里的几张蛋糕券,指着医院对面的面包坊:“斯灵,陪我一起去买面包,就在对面。”   硕大的玻璃面包坊,沈玥自己买了一袋子面包还硬要给关斯灵买了一袋子,关斯灵抵不过她的热情,笑着说谢谢。   “妈妈!巧克力奶酪可丽饼卖完了!”一个小女孩哭丧着脸,拉着母亲的手,大眼睛里满是失望。   沈玥一听,立刻转身,将自己托盘里的可丽饼让给她们,她笑着看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阿姨不喜欢吃太甜的,这个可丽饼给你吃。”   关斯灵明显看见沈玥的眼里是对孩子的喜悦和宠溺。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沈玥拉着关斯灵的手往面包坊的椅子上一坐,不急不躁地说:“等一会吧,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续有人进来躲雨,沈玥都会笑嘻嘻地说:“雨很大吧,别担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在这里坐坐听听音乐也不错。”   “沈阿姨。”关斯灵突然轻声道。   “什么?”沈玥丰润的身子朝关斯灵这边挪了挪,做出耐心倾听的姿势。   “离开他吧,他配不上你。”关斯灵憋不住了,沈玥这样好的女人为什么要为徐铮那样自私自利,负心薄情的男人付出这么多?没有爱,也没有责任的婚姻还有维系下去的必要吗?得不到幸福大多是放不下,她实在不忍心看到沈玥继续在痛苦的漩涡里挣扎。   沈玥笑了笑,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拍了拍关斯灵的手背:“斯灵,谢谢你关心我呀。”   再无多言。   不知是不是这几天温差太大,或是淋了雨,关斯灵回家后就开始头痛头晕,傍晚的时候发起了低烧,她勉强吃了点米饭和清淡的蔬菜,就到卧室睡觉了,不开空调,裹着棉被,希望出一身汗,可以好起来。   池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他走进卧室,看到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关斯灵,问:“生病了?”   关斯灵病怏怏地说:“低烧,咳嗽,睡一觉应该会好的,你吃过了吗?汤在锅子里,菜在桌子上,热一热就可以了。”   “少操心我了。”池珩走过来,用手探了探关斯灵的额头,“吃药了吗?”   “我要怀孕,不能吃药的,我不吃。”关斯灵倔强道。   “就你现在这个身体还想要孩子?”池珩说,“生孩子的事情缓缓吧,别太紧张了。”   “我不吃药不吃药。”关斯灵反复道。   池珩轻轻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再次上来的时候是十分钟以后,他手里端着一碗热乎乎的白水姜丝汤,走到关斯灵床边,喂她喝,关斯灵依偎在他怀里,喝着汤,热乎乎的姜丝汤进了胃,非常舒服。   困意一阵阵袭来,关斯灵彻底进入了梦境,梦里出现了一片毛茸茸的绿草坪,光脚踩上去很暖很暖,风也是暖的,带着花香,还有太阳渐渐升起,金灿灿地洒在她身上,四肢百骸充盈着一阵又一阵的暖意。   睁开眼睛,关斯灵的脑袋挪了挪。   “怎么了?”池珩的声音,他开了壁灯。   关斯灵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池珩未着丝缕的胸膛上,拿他硬邦邦的胸肌当枕头,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脚在被窝里挪了挪,发现了一个事实:池珩什么都没穿。   而她紧紧地蜷缩在他怀里,睡得超级香。   “舒服点了吗?”池珩伸手拨了拨她乱糟糟的头发。   “小时候我发烧了,妈妈也是这样抱着我睡觉的。”关斯灵说,“所以我一边害怕生病,一边又有些窃喜自己病了,病了就可以在妈妈怀里睡觉。”   池珩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仅有一次,下一次没有这个待遇。”   “谁稀罕,你的身体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舒服。”关斯灵笑出来,两只腿胡乱地动了动。   “不许乱动。”池珩压制住她,严肃道,“点了火你就完了,将你剥皮拆骨吃下肚子,一点都不剩。”   “哟,我好怕怕。”关斯灵躲进被窝,扭了扭身子,“我是小红帽,你是大色狼……”   “池太太,我得提醒你,你已经二十六岁。”池珩还不留情地明示她应该做些和年龄匹配的事情。   “谁说妇女就不能撒娇了?我就算六十二岁也有撒娇的权力。”关斯灵说,“你不喜欢就算了,谁让你情商是负值,不和你计较。”   池珩颀长的身子侧了侧,黝黑深邃的眼眸盯着关斯灵略显苍白的脸,下颔绷直,冷峻无比,突然笑了出来,大掌在关斯灵的发间揉了又揉,揉得她的头发更乱了。   关斯灵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眼神流露出对他身材的赞美,两人目光相对,点点火苗燃烧在彼此的眼眸中,池珩看着她,觉得心里有一块非常软非常软。   “干嘛这样看我?”关斯灵说,“池先生这样的眼神适合在商务谈判,不适合看可爱的妻子。”说着伸手去拉他的眼皮,却被他扣住手。   他继续用一种非常深邃,看不出情绪的眼神看着她,缓缓说:“我有时候在想,怎么会娶了一个孩子?”   “所以呢?后悔了?”关斯灵反问。   “现在退货又来不及,我只能勉强用着了。”池珩懒懒道,“凑合一辈子。”   “你凑合,我还凑合呢!”关斯灵抗议,“池珩,你这个猪头,和我幻想中的丈夫完全不一样。”说着作势扭头。   “哦?”池珩滚烫的手环住她的细腰,胸膛更贴近了她一些,将灼热的温度传递给她,柔声道,“你幻想中的丈夫是什么样子的?”   “布莱德皮特的身材+让雷诺的气质+袭德洛的脸蛋+马里奥毛瑞尔的纯真+罗伯特德尼罗的温情……”关斯灵絮絮叨叨,如数家珍。   还未说完就被池珩翻了个身子吻住,他吻得强势又有力,关斯灵的牙齿撞到他的牙齿,觉得一阵痛,皱了皱眉,接受他突如其来的进攻。   池珩松开了唇,含笑的眼眸看着关斯灵,鼻尖擦着她的鼻尖:“真有那样的男人,我保证他不会要你的,池太太,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关斯灵气急。   他温情又强势地攫住了她的眼眸,她对上他好看得不像话的眼眸,有些晕眩,像是立刻陷入他眼里那片浩瀚的海洋一般,片刻后她说:“小心眼的男人。”   “我需要小心眼?”池珩的手掌灵活地摩擦着她身体的一寸又一寸,“你从头到尾,里里外外全是我的,我需要和不存在的男人小心眼?池太太,你太多虑了。”   说完,翻了个身,躺回原处,关斯灵用脚踢了踢他的大腿。离开了他的怀抱有些不适,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池珩轻笑了一声,明显地看她吃瘪,在关斯灵听来他的笑声有些得意的样子。   “要抱?”他故作严肃地问。   “不要。”关斯灵拉过被子,彻底侧身睡觉。   睡到天亮,关斯灵的低烧完全退了下去,她揉了揉眼睛看墙上的钟,时间是八点四十分,她起身看见床边小几上的一张便条。   “好好休息,锅子里有粥,冰箱里有三明治,热热即刻食用。”池珩写的,最下角还写了池先生三个字,字体清隽,却怎么看怎么有一种霸道嚣张的气势,关斯灵微笑。   关斯灵准备再接再厉,做一个完美的好太太,家里的两本食谱已经翻完,能做的菜没几道,不是没有材料,就是没有完美的刀工,她发现自己的定位错了,不该买这本《家里也能做高级料理》,应该买一本实用的家常菜菜谱。   去书店重新淘食谱,正巧二楼有一个新锐女作家在开签书会,本着已婚妇女的好奇心,关斯灵也去排队买了一本,书名是《原来你还不懂男人的心》,她决定用此来攻克池珩那颗高深莫测的心。   “王大作家,看了你的书,我老公现在就是臣服在我脚下的一只狗,顺从得不得了。”一位资深粉丝眼眸里满是崇拜,看着新锐作家王崇崇。   王崇崇矜持一笑,缓缓道:“适当的时候也要懂得欲擒故纵,一个巴掌加一个甜枣才能收服人心。”   资深粉丝点头如捣蒜。   因为到了二楼,关斯灵逛了逛平时不逛的爱情小说区,却看见了一个熟人,当然是她不愿意再看见的。   少女罗启嘉,她正站在日韩畅销爱情小说区,入迷地看着一本包装花花绿绿的书。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米,启嘉抬头,也看见了关斯灵,神情一怔,随即露出不屑和厌恶。   关斯灵擦着启嘉走过,发现她在看一本《我和我大叔的甜蜜爱情》。   “老女人。”启嘉突然轻声嘀咕道。   关斯灵闻声一顿,转过身看了一眼启嘉。   启嘉也抬头,她看着关斯灵有说不出的讨厌,那日她处于极度恐惧之际,打电话给池珩,却被这个女人挂断了,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之境,从此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因为这个女人,池大哥现在都不接她的电话了,她不能像以前那般和池大哥亲密无间,撒娇取宠,她不甘心。再者她从不认为这个女人配得上她的池大哥,配得上池大哥的只有她阿姨宋今。   “池大哥根本不爱你。”启嘉眼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嫌恶,撇了一眼关斯灵,继续低头看书,自言自语道,“他爱的是我阿姨宋今,他还飞到法国去求阿姨回来呢,如果不是阿姨拒绝他,根本没有你什么事情,你不如阿姨漂亮,不如阿姨有气质,什么都不如阿姨,还霸着池大哥,好厚脸哦……”最后三字极轻极轻,几乎是已经消音了,却还是被关斯灵听到了。   关斯灵笑了笑:“对啊,谁都比不上你阿姨,你阿姨多仙女啊,多能干啊。”   “你说什么?”启嘉警惕性很高地转头看关斯灵,觉得她话里有话。   “我的意思是,一个女人徒有光鲜亮丽的外表,内心没有道德这把标尺。”关斯灵再也憋不住了,这个启嘉让她全身上下不舒服,鲜少有人可以瞬间点燃她的怒火,让她变成一只刺猬,“你阿姨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胡说!你胡说!”启嘉激动起来,小脸涨红,“你凭什么说我阿姨!你嫉妒她就可以乱说她了吗?”   关斯灵沉默。   “你要向我阿姨道歉!必须道歉!”启嘉不依不饶。   “我说的是事实,你阿姨做了什么你知道。”关斯灵说完转头就走,其实她不确定启嘉知道不知道宋今的事情,如果不知道,算她日行一善,不彻底戳破宋今在启嘉心里女神般的形象。   “你说清楚!”启嘉放下书,赶了上去,抓住关斯灵的手臂,关斯灵手上一阵痛,转身,对上启嘉怒火朝天的眼眸。   “你话里带话是什么意思?我阿姨做了什么你要这么说她!你好恶毒,竟然这样说我阿姨!”启嘉大喊。   “行了,算我没有说,放手!”关斯灵挣扎,无奈启嘉拽得很紧,她的手臂渐渐发痛,终于忍不住用另一只手狠狠拿开启嘉那种爪子。   抗衡中,启嘉手指上的水晶指几乎要翻起,她立刻喊痛,对关斯霖又厌又恨到了极点,使了个巧劲,长长的指甲划过关斯灵的手臂,立刻出现了一串血珠子。   关斯灵痛得头皮发麻。   “你是坏女人!竟然这么欺负我阿姨!你不会幸福的!我天天诅咒你和池大哥离婚!”启嘉声音清脆,一字字落在关斯灵心尖上。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时间:要去看哦,~\\(???)/~啦啦啦去捧场啦   九紫新文,火热日更中:   矛盾总要来的,池珩,保护你太太!最近回复超难啊,我尽量哦,能送积分会送的   38.   晚上池珩发现了关斯灵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淡红色的刮痕,立刻拿过她的手臂仔细看了看,问:“这是怎么回事?”   “被疯狗咬了。”关斯灵淡淡道。   “什么?”池珩又问。   “被疯狗咬了,这只疯狗你也认识,叫罗启嘉。”关斯灵说完抽出手臂,转身上楼回了卧室,躺倒在大床上,只觉得浑身都很疲惫,下午的一幕幕浮上脑海,她和罗启嘉争吵,最后罗启嘉嘶声裂肺地朝她喊,说池珩一定会和她离婚的,池珩会回到宋今身边的。   池珩竟然去法国找宋今,这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爱恋?宋今已经跟了另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被金屋藏娇到法国去了,池珩竟然一点也不介意飞到法国去诉衷情?真是伟大啊。   睡不着,关斯灵想起下午买的那本《原来你不懂男人的心》还落在客厅的沙发上,便起身下楼去拿,走到楼梯口,听到书房里传来池珩的声音,他声音冰冷,还透着一点凶,像是在训斥下属,但池珩向来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下属说话的,他很亲民,她走近一听,似乎听到池珩说了句“罗启嘉,你不小了,该懂事了”,然后一阵沉默,她猜到一定是启嘉在电话里向池珩哭诉她有多么恶毒地编排宋今,最后她听到池珩说了句“她是我太太,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关斯灵眼眶酸酸的,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道其实池珩没有错,他做的很好,但每次只要有关宋今的事情传入她的耳朵,她就控制不住情绪,她甚至自私地想挖空池珩曾经那段深入骨髓的爱恋。   拿了书又回到卧室,关斯灵静静翻看。   《原来你不懂男人的心》是王崇崇的作品,王崇崇是国内研究女性情感问题的专家,她有许多金玉良言,譬如:“在领证之前是情男,在领证之后是贱男”“男人在乎的永远是自己在世界上处于一个什么位置,而女人在乎的是自己在别人心里是处于一个什么位置”“男人谈一次恋爱升值一次,女人谈一次恋爱贬值一次”“男人最终理想是建立独立性,而女人则是建立一种亲密性”……   而这本书上写了一段话:如果一个男人曾有过挚爱,而他本身又是长情而理智的男人,那谨慎与他恋爱,你很有可能把握不住他。   池珩,这完全是在说池珩,关斯灵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王崇崇说有些男人比女人更专情,他们的爱情永远留给第一个深爱的女人,后来的女人可以得到他的钱,他的关心和他的照顾,但得不到他的爱情。   关斯灵合上书,苦笑了一下,真的是不该买这本书,找虐!   池珩回到卧室的时候,关斯灵已经睡着了,他拿起她胸口的那本《原来你不懂男人的心》随意翻看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搁在一边。   尉东菱住院期间,沈毅一天不落地来医院,和关家姐妹渐渐熟了,聊天也多了。关心慕偷偷地和关斯灵说:“沈叔叔喜欢妈妈。”   “你又知道了。”关斯灵哭笑不得。   “是有证据的,那天沈叔叔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拍妈妈睡觉的样子,还拍了好长时间,被我发现了,我就逗趣说沈叔叔你干嘛拍我妈妈的照片啊?难道你在暗恋我妈妈?沈叔叔笑了,没有否认。”关心慕言之凿凿,“否则你想啊,他有必要每天来看妈妈吗?就算妈妈是工伤,他每天送吃的送花,表现得太积极了。”   关斯灵一听,觉得有些道理,说道:“我们都不了解沈叔叔。”   “我都问过了。”关心慕笑得狡黠,“沈叔叔之前有个老婆,跟人跑到国外去了,离婚后他一直没有再娶,沈阿姨说他是个很专情的男人,很多小女生在追他,都被他拒绝了。”   “你连沈阿姨都问了?”关斯灵惊讶。   “当然啊,我要帮妈妈把关啊,经过审核,沈叔叔是温和无害的大叔一枚,长相端正,气质好,人品上佳,对爱情专一,有经济实力,真的可以打一百分。”关心慕说,“就看妈妈的意思了。”   关斯灵傻眼了,这风驰电掣间,关心慕怎么掌握了这么多消息,沈毅真的喜欢妈妈?妈妈对他是什么感情?   这天下午在走廊上遇到沈毅,关斯灵故意接近他,笑着说:“沈叔叔,你人太好了,每天来看妈妈,有你这样体贴下属的领导真的是太走运了,连骨伤科的小护士都在向我们问你的个人信息呢,看你真是魅力熟男一枚,吸引那么多小妹妹,你有没有心仪的啊,明天我帮你去说呗。”   沈毅双手插袋,笑着摇摇头:“别说笑了,那些小护士才二十几岁,我和她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没共同语言。”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关斯灵紧接着问。   “成熟优雅,有爱心的。”沈毅说。   “那长相呢?总要比我妈妈漂亮吧。”关斯灵试探。   “你妈妈已经是大美人了,我要求哪有这么高。”沈毅说着拍了拍关斯灵的背,“进去看你妈妈吧。”   尉东菱住院时间长了,对沈毅也熟悉了不少,对他不再是战战兢兢的态度,而是亲切放松了不少,沈毅常和她聊天,聊最近看的书和电影,聊最新一期的时尚旅游,他们的共同话题还挺多的,因为尉东菱在喝活血化瘀的中药,那药特别苦涩,有一次喝完后她有点反胃,说想吐,沈毅去拿脸盆,但没来得及,她已经吐了出来,一部分还吐在沈毅伸过去的手上,他一点也不恼不尴尬,叫陈嫂过来清理了一下,自己径直下楼去水果店买了半斤橘子,让尉东菱闻橘子的香味,以缓解反胃感。   他是个好领导,更是个好朋友。   尉东菱出院那天碰巧池珩在开会,抽不出时间,幸好有沈毅帮忙,他一直守在边上。   而那天,也遇到了关邵官。   尉东菱差点忘记了,关邵官颈椎有问题,长期在这家医院的骨伤科门诊配药,他认识这里的一名主治医生方大夫,有时候方大夫不出门诊的的时候,关邵官就到住院部来配药,而这天,他听见护士台的护士在说“三十床尉东菱办出院手续,快点哦”,他一怔,随即跑到三十床,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忍不住扭了扭门把,进去了,却看见沈毅正在扶尉东菱坐上轮椅,尉东菱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整个人都挂在了沈毅的身上。   “没事的,小心一点,脚不要着地。”沈毅细心道。   尉东菱对和沈毅的肢体接触有些尴尬,但越尴尬越下不来,沈毅看了她一眼,竟然横抱起她放在了轮椅上。   关邵官愣住了,当下反应是这个男人是谁?和尉东菱是什么关系?尉东菱被一个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抱在怀里,他心尖涌上一阵酸涩,觉得非常不舒服。   “沈总,谢谢,太麻烦了。”尉东菱竟然脸红了,抬眸却看见门口站着关邵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关邵官了,他打来电话她也不接,彻底将他拒绝于生活之外。   “东菱。”关邵官上前,语气是柔软的,“你腿怎么了?摔着了?”   “我没事。”尉东菱冷冷地说。   “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关邵官蹙眉。   “沈总,斯灵还没上来吗?”尉东菱扭头和沈毅说话,不理会关邵官的关心。   “刚才护士让她去急诊药房领药了,说这个药必须有家属签名才能领,去了有十五分钟了,应该快上来了吧。”沈毅说话间瞟了关邵官一眼,神情淡淡的。   关邵官被彻底忽视了,这滋味非常不好,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刚刚尉东菱喊他沈总,是她的领导?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如果是单纯的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还抱她下床?尉东菱腿受伤了竟然不通知他却让一个叫沈总的男人照顾她?   关邵官非常不舒服,他本能反感沈毅和尉东菱的肢体接触,语言接触,任何接触,尤其是尉东菱对沈总说话温柔有加,嘴角含笑,而对他呢?带着排斥和距离,他承认自己此刻嫉妒了,虽然离婚了,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尉东菱复婚,也认定时间长了,尉东菱就会消气了,消气后他去哄哄,花点时间和耐心,她就会回来的,可是现在……   “东菱。”关邵官咳了咳,昭示自己的存在,英俊的脸上浮现温和的笑容,“我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你出了这样的大事应该告诉我一声,我认识这里的骨伤科大夫,他们会更好地照顾你的。”   “这里的骨伤科大夫我也认识。”沈毅突然抬眸对关邵官笑了笑,“住院第一天我就和大夫打过招呼了。”   关邵官蹙眉,这个男人怎么这样说话?   “你是?”关邵官克制了薄怒,问道。   “我叫沈毅,是东菱公司的老总。”沈毅说。   尉东菱一怔,沈毅一直喊自己为尉姐,什么时候叫她东菱了?   “我是东菱的前夫。”关邵官立刻表明了身份。   沈毅但笑不语。   “关邵官,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尉东菱叹了叹气,“我的腿没有大碍,也不需要通知你,离婚后我们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也别矫情着做朋友了,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好了。”   “东菱,看你说的,还在和我赌气。”关邵官的脸上浮现一种类似宠溺的神情,一半是自发的,一半是演给沈毅看的,继续说道,“我们二十年多年的夫妻了,这情分不可能说断就断的,再说离婚是你提出的,我是迫不得已同意的,心里却是万分不愿意离婚的,你应该明白我依旧在等你回来。”   “关邵官!”尉东菱喝斥,扭头不看他脸上的温柔和深情,“我们已经完全结束了,以后别再和我说这些。”   正巧关斯灵拿着药上来,远远就看见一个好熟悉的人影,走近一看竟然是父亲关邵官。   “斯灵,你妈妈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不和爸爸说一声?”关邵官怪道,“你和你妈妈都是爸爸的亲人,最重要的亲人,我们依旧是一家人,这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他说着瞟了一眼沈毅,眼里是淡淡的骄傲,他是尉东菱的前夫,是关斯灵的父亲,这个沈毅算哪门子的人?   沈毅笑了笑,不理会关邵官眼神的挑衅,低头温柔地对尉东菱说:“斯灵回来了,我们下楼吧,我已经吩咐秘书去买你最喜欢喝的汤和喜欢吃的点心,等会送到家里来。”   尉东菱有些局促地面对沈毅突如其来的温柔,顿时不适应地笑笑。   关邵官搁在西服两侧的拳头握紧了,沈毅一番话让他怒气上涌。什么意思?送到家里来?他是什么身份,是尉东菱的什么人,竟然做出如此亲密无间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还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尉东菱,他凭什么?最可恨的是尉东菱还对他微笑,两人眉来眼去,脉脉含情,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已经恨不得问出口了。   “妈,药拿上来了。”关斯灵擦过关邵官的肩膀,走了进去,将药塞在包里。   陈嫂也大喇喇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驻在门口的关邵官,觉得有些古怪,进了病房,拎起两个大包,笑着说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们上车。   一行人出了病房,关邵官面色铁青地跟着上去,他快走了几步,拉住关斯灵的手臂,问:“这个沈毅和你妈妈是什么关系?他怎么在这里指挥来指挥去的?”   关斯灵冷冷道:“他在追求妈妈。”   “胡闹!”关邵官喝斥,“他是什么人你们了解吗?你和你妈两个女人,他随便骗骗就骗倒你们了,那种小白脸可信吗?图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你妈妈脑子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沈叔叔是大好人,妈妈受伤是他带到医院来的,妈妈养病的时候是他守在病床边的。”关斯灵反驳,“你在哪里?对了,你在你那个小情人的身边吧。”   关邵官薄唇紧抿,怒气涌上后又回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他说:“斯灵,爸爸已经和她断了关系了,爸爸在等你妈妈回头,我们一家人再聚,你不相信爸爸吗?”   关斯灵摊了摊手:“可惜妈妈不愿意了,因为出现了沈叔叔,沈叔叔人超好,长相不凡,气质好,有经济实力,对妈妈亲昵又有耐心,最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花心,这科室多少小姑娘搭讪他,他都不为所动,说实在,你拿什么和他比。”   关邵官的脸彻底黑了。   关斯灵小跑追了上去,跟着母亲和沈毅进了电梯。   出了医院,关邵官亲眼看见尉东菱和关斯灵上了沈毅的那辆宝马车,最刺眼的是尉东菱还是被沈毅抱上车的,然后车子绝尘而去。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万只蚂蚁在啃噬,尉东菱,是他的女人,他是她唯一的男人,数十年如一日,他万万想不到离婚后她竟然有人追求!她竟然对另一个男笑得那么美!她怎么可以!   实话实说,关邵官一直在等尉东菱回头,等她答应他复婚。   孟惜是他一辈子犯的最严重的错误,他贪恋一时间的激情和欢愉,却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是的,尉东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在离婚后他明白了,数十年的感情,她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滴血,那么珍贵。   上个月,孟惜打来电话,他本来不打算接的,但电话响个不停,他最后接了,孟惜在电话那头说农村的母亲心脏病急性发作,加上本来肝上的病兆,完全陷入了昏迷,医生说心脏需要手术,而肝病需要一种非常昂贵的药治疗,但她没钱了。他疑惑,他不是已经给了她现金三十万了吗?她哭着说表舅的儿子伤人被拘留了,伤者家属在闹,律师说最坏结果要判刑十五年,他给的三十万她已经交给表舅,表舅去到处活动了……   关邵官只觉得头疼,但想到孟惜将自己最清白干净的一切交给他了,他还是心有愧疚,又往她的卡里打了十万元,孟惜感激涕零,竟然说:“嗲地,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是我的大恩人,让我回到你身边吧,我知道你现在很寂寞很孤独,需要人陪……”言下之意她又要用自己柔软娇美的身体却呵护关邵官的身心。   关邵官果断将电话挂了,一心一意等着尉东菱回头,他还托人找了国内知名的钻戒设计师,设计了一款属于尉东菱的独一无二的钻戒,准备挽回她的心,可是她却一点机会也不给他,甚至跑出了一个叫沈毅的男人。   那个男人凭什么和他争尉东菱?关邵官冷笑,嫉妒和怒意在胸口翻滚,几乎要燃烧了他,尉东菱是他的女人,完全是他一个人的,别的男人敢碰一下试试看,今天沈毅两次在他眼皮下抱尉东菱,他恨不能拿刀切断他的手指。   理智完全溃散,他内心深处出了愤怒,嫉妒和不甘,还有一种恐惧,他害怕尉东菱会接受沈毅,他会疯狂的,或者说今天目睹了这一切,他已经开始疯狂了。   关邵官看着书桌上那张属于自己和尉东菱的合照,心思翻滚,眼睛布满血丝,烟灰缸里是一堆烟蒂。   悔意,只剩下悔意。   孟惜再娇美再**又如何?**的欢乐是一时的,精神的归属是永恒的,他的心尖上的人是尉东菱,他明白得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需要表扬!需要犒赏!不能潜水啦~   --------------------------------------------------------------------------------   39.   因为尉东菱养病期间池珩的表现昭示了他是一个完美女婿,关斯灵觉得自己也该对池珩的父母献点殷切,她去商场买了一些营养品,因为程翊有糖尿病,池鼎辰有骨质疏松,她买了蜂胶,蜂皇浆,海参氨糖胶囊,高铁高蛋白的老年人奶粉,以及自己亲手炖了一锅子沙参天冬鸭子汤。为了炖好这锅子汤,她前后做了好几次实验,确保无糖无味精,少盐少油,鸭肉不生不老,肉质鲜嫩后才敢放进保温桶里。   两老笑得乐开了怀,尤其是程翊边喝汤边赞道:“真是不简单啊,鸭肉要做得好吃很难啊,斯灵你一定下了很多功夫吧,以后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们不缺吃的。”   “没事的,熟能生巧嘛,学会了我也可以做给池珩吃。”   程翊笑眯眯地看着关斯灵,喝了整整两碗汤。喝完汤后,她拉着关斯灵上了二楼,走进自己的卧室,说是有东西要给儿媳妇看。关斯灵看着她胖乎乎的身子挪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几张照片。   “斯灵,快来看看啊。”   关斯灵凑过去一看,是几张婴儿的照片,程翊笑眯眯道:“我有个老姐妹,现在定居加拿大,这是她孙子的照片,她寄给我看的,你看多可爱的孩子。”   说起来,照片上的孩子算不上可爱,瘦巴巴的,皮肤又黑,还苦着脸,但程翊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儿媳妇才二十五,生得特别顺畅,一点苦都没受。”程翊说。   “妈。”关斯灵笑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和池珩在努力中。”   程翊一听大为惊喜,本来旁敲侧击就是为了鼓动儿媳妇早点生孩子,没想到儿媳妇自己想通了,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她还怕因为生子这事和儿媳妇产生隔阂呢。   “真的啊?”程翊乐得笑了出来,“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识大体的孩子,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了,你们去医院检查过没有?现在提倡优生优育,一切要早做准备。”   “去检查过了,一切没问题。”关斯灵说。   “中医呢?中医去看了没有?有些身体问题西医是检查不出来的。”程翊紧接着问。   “这倒没有。”关斯灵摇头。   “既然准备怀孕,就要做好一切准备,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妈妈陪你去看中医,如果有什么问题先吃点中药调理调理,再准备怀孕,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程翊提议。   呃……关斯灵没法说不。   “对了,看病之前不要化妆,因为中医要看人的气色,你化了妆后医生就看不出了,还有不要喝牛奶豆浆,舌苔会很厚的。”程翊认真地叮嘱。   程翊因为糖尿病没少跑医院,名医馆的老中医结识了不少,她带着关斯灵去医院,挂了VIP号就诊,一路上都拉着关斯灵的手,让关斯灵有些感动。   本以为没有什么问题,但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经验老道的医生为关斯灵把脉,看舌苔后说:“体质偏寒,有血瘀,还有脾虚。”   结果配了一大袋子中药回家,程翊千叮咛万嘱咐中药一定要每天喝,喝个一两个月效果会很好的。   池珩回到家便闻到属于中药独有的一种药臭味,蹙了眉头问:“妈妈带你去过医院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了体质寒凉,有血瘀,脾虚,阴虚火旺,总之一堆问题。”关斯灵沮丧道,“这不配了一堆药。”   池珩笑了:“说到底是你平时不注重锻炼,又喜欢吃辣。”   饭后,关斯灵捏着鼻子喝下了黑乎乎的一碗药,喝到一半,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这药味道也太怪了,不仅仅是苦味,还很涩,涩中带酸,酸中还带着一种辣,总之非常古怪,不能用难喝两字来概括。   她喝完后整张脸都皱起来,赶紧对着池珩张开嘴巴,池珩将一块巧克力塞进她的嘴里。   “这药太难喝了,我怕我坚持不了,但妈妈说了每天都要喝,要喝两个月。”关斯灵说。   “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苦也受不了?”池珩反问。   “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到底我喝药还不是为了我们有一个健康的宝宝?真不公平,生宝宝,男人只要爽一爽就好了,女人要忍受那么多。”关斯灵说。   池珩伸臂将关斯灵搂紧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心态要放好,男人女人各司其职,上天很公平。”   因为在喝中药调理,两人努力造人计划暂告段落,池珩又用起了小雨衣,他覆盖在关斯灵身上进行“力与美”的运动时,低笑着说:“我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关斯灵的双手正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背,听他抱怨后笑着问:“不够爽快?”   池珩深入地撞了撞,认真地点了点头:“总之和以前的感觉有点不同。”   关斯灵这才觉得心理平衡了一点。   结束后,池珩在卫浴室洗澡,关斯灵懒懒地躺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手碰到了床边小几上那本未看完的《原来你不懂男人的心》她翻了个身,将书拿下来,继续翻看。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   “别以为你是美女就可以掌控男人的心,对成功男人来说,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敌得过一百个国色天香的女人。”   “你还在抱怨老公忘了结婚纪念日吗?你还在抱怨老公没有送你情人节礼物吗?你还在抱怨老公忙于工作忽视你吗?记住,婚姻中最大含量的两个字是理解。”   ……   池珩躺上床的时候,关斯灵还在研究这本书,他不禁问了句:“那么好看吗?”   关斯灵放下书,侧了身,含情脉脉地看着池珩:“老公,我好崇拜你哦。”   王崇崇的书说了:男人之所以到外面寻温柔乡,是因为老婆没有满足他属于男人的骄傲,男人很肤浅,需要的仅仅是女人的崇拜,无论这份崇拜是真是假,他们不会追究的。   池珩双手搁在脑勺后,反问:“是书上叫你这么说的?”   “喜欢吗?”关斯灵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还不赖。”池珩扬了扬眉,按住她在他胸口游曳的手,“其实你不必费心看那些,我可以教你怎么养长久地得到我的心。”   “厚脸皮,谁稀罕得到你的心。”关斯灵抗议,但眼睛却陷入了他戏谑的眼神中,弱弱道,“那你说。”   “我又突然不想告诉你了。”池珩思量了一下说,“因为我要占上风,告诉你了亏的是我自己。”说完他关了壁灯,侧躺,从背后抱住了关斯灵,强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腰。   池珩睡眠质量很好,几乎闭上眼睛就可以心无杂念地进入睡眠,很快关斯灵就听见属于他平稳,匀长的呼吸铺洒在她颈后,他的呼吸永远是那么干净,没有一点异味,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和他长期喜欢吃一种外国品牌的薄荷糖有关。此刻,关斯灵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灼热结实的胸肌,垂眸便可以看见他的手按在自己腰间,那么用力,带着男人的占有欲,她却没有困意,想起刚才王崇崇的书有一页是这么写的:   如果你问男人:你爱我吗?最狡猾的男人会镇定地反问:你说呢?那他就是不爱你,因为他需要时间的缓冲,看清你脸上的神情,根据你的神情考虑自己该说真话还是撒谎。   “池珩,你爱我吗?”关斯灵轻声道,说得极轻极轻,那个爱字几乎不敢说出口。   回答她的是池珩的呼吸声和用力心跳。   隔日闹钟响起了,关斯灵已经整个人贴在了池珩的身上,她睁开眼睛,问了句:“几点了?”   “六点还不到,你是不是调错闹钟了?”池珩问。   “哦,新买了一只闹钟,可能没调对时间。”关斯灵打了个哈欠,收了收自己的腿,膝盖却碰到了池珩的那个部位,发现池珩有晨勃的迹象,立刻揶揄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梦?”   池珩点头,很享受地说:“很精彩很香艳的一个梦。”   关斯灵立刻翻身坐在他身上,似笑非笑道:“来来来,老实交代,梦里的女人是谁啊?说真话没事,反正人人都有YY的权力,这太正常了。”   池珩懒懒的伸手按住她的腰,慢条斯理道:“梦中的女人啊……长头发,大眼睛,瓜子脸,腿很细,脚踝有个疤,就是胸部小了点,可惜。”   “不老实,谁会做梦做到自己老婆?”关斯灵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甜甜的,“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池珩失笑:“没做梦,是你睡相不好,总用脚磨蹭我,才变成这样的,男人的生理反应而已,有必要追究吗?”   关斯灵眼眸含笑地看着池珩,不得不说,清晨的池珩是最帅的,冷峻的脸上浮现一种懒散,坚毅硬朗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头发也有点凌乱,神情是完全放松的,这一刻,他是个彻底无防备的男人,露出浅浅的温和的微笑,非常帅,她用手整了整他的头发,低头亲吻了他的脸颊。   因为时间还早,他们拥抱在一起躺了半个钟头,彼此看着彼此的眼睛,无限温柔缱绻,被窝里是属于两人的温度,空气里弥漫着两人发肤间的味道,萦绕在一起,缠绵在一起,非常美好。   “看着我有心动的感觉吗?”关斯灵厚颜地问。   “怦然心动。”池珩把玩着她的手指,慢慢与她十指紧扣,“像是回到了十八岁,心跳得很厉害。”   “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啊。”关斯灵说,“哄我。”   池珩垂眸看着关斯灵,嘴角勾起弧度,小声道:“男人愿意哄你的时候要珍惜,等到不愿意哄你时你就完了。”   “你偷看了王崇崇的书!”关斯灵睁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小札来了~   哈哈,因为大家不待见池珩,减少了池珩的戏份,上一章没让他出来碍大家的眼,但总归是男主角嘛……还是要出来的~   看了看留言,大家好像在期待虐池珩……他真的有那么欠虐吗?   可能是母不嫌子渣……小札眼里的池珩好好哦~   众:好不要脸的作者啊!   --------------------------------------------------------------------------------   40.   因为尉东菱养病期间池珩的表现昭示了他是一个完美女婿,关斯灵觉得自己也该对池珩的父母献点殷切,她去商场买了一些营养品,因为程翊有糖尿病,池鼎辰有骨质疏松,她买了蜂胶,蜂皇浆,海参氨糖胶囊,高铁高蛋白的老年人奶粉,以及自己亲手炖了一锅子沙参天冬鸭子汤。为了炖好这锅子汤,她前后做了好几次实验,确保无糖无味精,少盐少油,鸭肉不生不老,肉质鲜嫩后才敢放进保温桶里。   两老笑得乐开了怀,尤其是程翊边喝汤边赞道:“真是不简单啊,鸭肉要做得好吃很难啊,斯灵你一定下了很多功夫吧,以后不需要这么麻烦的,我们不缺吃的。”   “没事的,熟能生巧嘛,学会了我也可以做给池珩吃。”   程翊笑眯眯地看着关斯灵,喝了整整两碗汤。喝完汤后,她拉着关斯灵上了二楼,走进自己的卧室,说是有东西要给儿媳妇看。关斯灵看着她胖乎乎的身子挪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几张照片。   “斯灵,快来看看啊。”   关斯灵凑过去一看,是几张婴儿的照片,程翊笑眯眯道:“我有个老姐妹,现在定居加拿大,这是她孙子的照片,她寄给我看的,你看多可爱的孩子。”   说起来,照片上的孩子算不上可爱,瘦巴巴的,皮肤又黑,还苦着脸,但程翊看得津津有味。   “她的儿媳妇才二十五,生得特别顺畅,一点苦都没受。”程翊说。   “妈。”关斯灵笑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和池珩在努力中。”   程翊一听大为惊喜,本来旁敲侧击就是为了鼓动儿媳妇早点生孩子,没想到儿媳妇自己想通了,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她还怕因为生子这事和儿媳妇产生隔阂呢。   “真的啊?”程翊乐得笑了出来,“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识大体的孩子,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了,你们去医院检查过没有?现在提倡优生优育,一切要早做准备。”   “去检查过了,一切没问题。”关斯灵说。   “中医呢?中医去看了没有?有些身体问题西医是检查不出来的。”程翊紧接着问。   “这倒没有。”关斯灵摇头。   “既然准备怀孕,就要做好一切准备,这几天你抽个时间,妈妈陪你去看中医,如果有什么问题先吃点中药调理调理,再准备怀孕,这样就万无一失了。”程翊提议。   呃……关斯灵没法说不。   “对了,看病之前不要化妆,因为中医要看人的气色,你化了妆后医生就看不出了,还有不要喝牛奶豆浆,舌苔会很厚的。”程翊认真地叮嘱。   程翊因为糖尿病没少跑医院,名医馆的老中医结识了不少,她带着关斯灵去医院,挂了VIP号就诊,一路上都拉着关斯灵的手,让关斯灵有些感动。   本以为没有什么问题,但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经验老道的医生为关斯灵把脉,看舌苔后说:“体质偏寒,有血瘀,还有脾虚。”   结果配了一大袋子中药回家,程翊千叮咛万嘱咐中药一定要每天喝,喝个一两个月效果会很好的。   池珩回到家便闻到属于中药独有的一种药臭味,蹙了眉头问:“妈妈带你去过医院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了体质寒凉,有血瘀,脾虚,阴虚火旺,总之一堆问题。”关斯灵沮丧道,“这不配了一堆药。”   池珩笑了:“说到底是你平时不注重锻炼,又喜欢吃辣。”   饭后,关斯灵捏着鼻子喝下了黑乎乎的一碗药,喝到一半,胃里已经开始翻腾了,这药味道也太怪了,不仅仅是苦味,还很涩,涩中带酸,酸中还带着一种辣,总之非常古怪,不能用难喝两字来概括。   她喝完后整张脸都皱起来,赶紧对着池珩张开嘴巴,池珩将一块巧克力塞进她的嘴里。   “这药太难喝了,我怕我坚持不了,但妈妈说了每天都要喝,要喝两个月。”关斯灵说。   “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苦也受不了?”池珩反问。   “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到底我喝药还不是为了我们有一个健康的宝宝?真不公平,生宝宝,男人只要爽一爽就好了,女人要忍受那么多。”关斯灵说。   池珩伸臂将关斯灵搂紧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心态要放好,男人女人各司其职,上天很公平。”   因为在喝中药调理,两人努力造人计划暂告段落,池珩又用起了小雨衣,他覆盖在关斯灵身上进行“力与美”的运动时,低笑着说:“我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关斯灵的双手正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背,听他抱怨后笑着问:“不够爽快?”   池珩深入地撞了撞,认真地点了点头:“总之和以前的感觉有点不同。”   关斯灵这才觉得心理平衡了一点。   结束后,池珩在卫浴室洗澡,关斯灵懒懒地躺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手碰到了床边小几上那本未看完的《原来你不懂男人的心》她翻了个身,将书拿下来,继续翻看。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是听觉动物。”   “别以为你是美女就可以掌控男人的心,对成功男人来说,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敌得过一百个国色天香的女人。”   “你还在抱怨老公忘了结婚纪念日吗?你还在抱怨老公没有送你情人节礼物吗?你还在抱怨老公忙于工作忽视你吗?记住,婚姻中最大含量的两个字是理解。”   ……   池珩躺上床的时候,关斯灵还在研究这本书,他不禁问了句:“那么好看吗?”   关斯灵放下书,侧了身,含情脉脉地看着池珩:“老公,我好崇拜你哦。”   王崇崇的书说了:男人之所以到外面寻温柔乡,是因为老婆没有满足他属于男人的骄傲,男人很肤浅,需要的仅仅是女人的崇拜,无论这份崇拜是真是假,他们不会追究的。   池珩双手搁在脑勺后,反问:“是书上叫你这么说的?”   “喜欢吗?”关斯灵用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还不赖。”池珩扬了扬眉,按住她在他胸口游曳的手,“其实你不必费心看那些,我可以教你怎么养长久地得到我的心。”   “厚脸皮,谁稀罕得到你的心。”关斯灵抗议,但眼睛却陷入了他戏谑的眼神中,弱弱道,“那你说。”   “我又突然不想告诉你了。”池珩思量了一下说,“因为我要占上风,告诉你了亏的是我自己。”说完他关了壁灯,侧躺,从背后抱住了关斯灵,强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腰。   池珩睡眠质量很好,几乎闭上眼睛就可以心无杂念地进入睡眠,很快关斯灵就听见属于他平稳,匀长的呼吸铺洒在她颈后,他的呼吸永远是那么干净,没有一点异味,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和他长期喜欢吃一种外国品牌的薄荷糖有关。此刻,关斯灵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灼热结实的胸肌,垂眸便可以看见他的手按在自己腰间,那么用力,带着男人的占有欲,她却没有困意,想起刚才王崇崇的书有一页是这么写的:   如果你问男人:你爱我吗?最狡猾的男人会镇定地反问:你说呢?那他就是不爱你,因为他需要时间的缓冲,看清你脸上的神情,根据你的神情考虑自己该说真话还是撒谎。   “池珩,你爱我吗?”关斯灵轻声道,说得极轻极轻,那个爱字几乎不敢说出口。   回答她的是池珩的呼吸声和用力心跳。   隔日闹钟响起了,关斯灵已经整个人贴在了池珩的身上,她睁开眼睛,问了句:“几点了?”   “六点还不到,你是不是调错闹钟了?”池珩问。   “哦,新买了一只闹钟,可能没调对时间。”关斯灵打了个哈欠,收了收自己的腿,膝盖却碰到了池珩的那个部位,发现池珩有晨勃的迹象,立刻揶揄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少儿不宜的梦?”   池珩点头,很享受地说:“很精彩很香艳的一个梦。”   关斯灵立刻翻身坐在他身上,似笑非笑道:“来来来,老实交代,梦里的女人是谁啊?说真话没事,反正人人都有YY的权力,这太正常了。”   池珩懒懒的伸手按住她的腰,慢条斯理道:“梦中的女人啊……长头发,大眼睛,瓜子脸,腿很细,脚踝有个疤,就是胸部小了点,可惜。”   “不老实,谁会做梦做到自己老婆?”关斯灵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甜甜的,“到底是谁是谁是谁。”   池珩失笑:“没做梦,是你睡相不好,总用脚磨蹭我,才变成这样的,男人的生理反应而已,有必要追究吗?”   关斯灵眼眸含笑地看着池珩,不得不说,清晨的池珩是最帅的,冷峻的脸上浮现一种懒散,坚毅硬朗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头发也有点凌乱,神情是完全放松的,这一刻,他是个彻底无防备的男人,露出浅浅的温和的微笑,非常帅,她用手整了整他的头发,低头亲吻了他的脸颊。   因为时间还早,他们拥抱在一起躺了半个钟头,彼此看着彼此的眼睛,无限温柔缱绻,被窝里是属于两人的温度,空气里弥漫着两人发肤间的味道,萦绕在一起,缠绵在一起,非常美好。   “看着我有心动的感觉吗?”关斯灵厚颜地问。   “怦然心动。”池珩把玩着她的手指,慢慢与她十指紧扣,“像是回到了十八岁,心跳得很厉害。”   “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啊。”关斯灵说,“哄我。”   池珩垂眸看着关斯灵,嘴角勾起弧度,小声道:“男人愿意哄你的时候要珍惜,等到不愿意哄你时你就完了。”   “你偷看了王崇崇的书!”关斯灵睁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小札来了~   哈哈,因为大家不待见池珩,减少了池珩的戏份,上一章没让他出来碍大家的眼,但总归是男主角嘛……还是要出来的~   看了看留言,大家好像在期待虐池珩……他真的有那么欠虐吗?   可能是母不嫌子渣……小札眼里的池珩好好哦~   众:好不要脸的作者啊!   --------------------------------------------------------------------------------   41.   时间过得很快,冬天来了。在冬天之前,关斯灵和池珩参加了蔺洵和纪淮旸的婚礼,婚礼很简朴,婚宴在一家连三星级都不到的酒店举行,婚纱是租的,钻戒是国内品牌,五十分,喜糖和巧克力都是很平常不过的牌子。虽然如此,但蔺洵非常幸福,她笑靥如花听着纪淮旸说:“我娶到了世界上最美最好的老婆。”   关斯灵很佩服蔺洵,蔺洵比她小两岁,但对很多人很多事都表现得非常豁达,譬如纪淮旸将农村的母亲牛美凤接过来一起住,蔺洵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她提醒过蔺洵:“婆媳之间最好是隔着一碗温水的距离,可以亲切但不要太亲密,住在一起会有很多问题的。”   蔺洵淡淡地笑了:“老太太一个人在农村很孤独,再说了,没有她老人家也没有纪淮旸,就冲这点,我得感谢她。”   新房装修都是蔺洵亲力亲为的,卧室是她自己刷的墙,家具是她跑各大家具市场货比三家后用最实惠的价格买下的,家里的饰品和生活用品是她在淘宝上买的。   至于如此简朴的婚礼,蔺洵的解释是:“纪淮旸的事业虽然正处于稳定上升期,但不富裕,能省就省吧,再说了这都是他的血汗钱,起早贪黑地工作,四处应酬喝酒都喝出胃病了,我再逼他一个什么几克拉的钻戒,太不人道了,婚礼是形式,真正重要的是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婚礼上,蔺洵和纪淮旸拥吻,背景音乐是王力宏的那首《foreverlove》   关斯灵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坐在边上的池珩拉了拉她的手,轻声说了句:“感动了?”   关斯灵点头。   “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池珩笑了,“这么感性。”   关斯灵想说这是不一样的,因为台上的蔺洵和纪淮旸是真心相爱的,他们一起携手走了近三年才走进婚姻,他们的誓言,承诺是最真实的,即使只有五十分的钻戒,那也是最金贵的爱的见证。   很多婚礼是作秀,是应景地掉一掉眼泪,山盟海誓一番,其实连对面站着的人面孔都是模糊的,但另外一些婚礼是真的令人感动的,因为那是真爱,那种感动是可以蔓延到人内心的。   关斯灵第一次那么羡慕蔺洵。   此刻,关斯灵和池珩正推车在超市里逛着,迎面碰上一对夫妻,小车里坐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正呵呵地笑,做父亲的男人用手抚摸小孩的脑袋,池珩眼眸一亮,看着那个小孩看了很久。   “很可爱?”关斯灵问。   池珩点头:“小孩子哪个不是可爱的?”   “也有很丑的,黑黑瘦瘦得像一只猴子一样,五官错位,脸很长……”关斯灵说。   池珩咳了咳:“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在父母眼里就是最可爱的,再说池太太这么漂亮,生下的宝宝也一定很漂亮。”   听到池珩的恭维,关斯灵心情不错,笑着点了点头。两人边走边买东西,买了一车子的东西,关斯灵因为喜欢吃话梅,挑了老半天,池珩指了指那一排的话梅说:“都买下吧,各式各样的口味都尝一尝就知道哪个最好吃了。”   “败家。”关斯灵说,“我们要精打细算。”   “话梅而已。”池珩不屑。   “积少成多呀,池总别太挥霍了。”关斯灵说。   “时间才是真正的金钱,你已经选了不下十五分钟了,十五分钟做一个小投资,回报绝对在这一排话梅总价之上。”池珩说。   “别拿这套经济理论和我说,最烦了。”关斯灵摇头。   路过情趣用品货架,池珩用眼睛扫视了那一排小雨伞,嘴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关斯灵知道他在想什么,吃了这些日子的中药,关斯灵除了觉得胃越来越胀之外没有任何收获,在程翊的批准下,她停了中药,两人决定顺其自然要一个宝宝,于是从昨天开始暂停了避孕,结果爽了池珩。   “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了吧。”关斯灵嘲讽道,“男人果然是这样,雄性动物,平均每天有七八次的幻想。”   池珩不觉得有任何丢脸,反问:“这是男人的权力吧,幻想自己的老婆有错吗?”   晚上睡觉前接到了程翊的电话,她和关斯灵说了一堆后又和池珩说:“你不许喝酒抽烟,不许熬夜,不必要的应酬就推掉,工作不要太拼,将家庭摆在第一位啊,和斯灵多多配合,生一个健康的宝宝,这才是你最大的成就。”   “知道了,妈,我们顺其自然。”池珩微笑,“你也别总给我们压力。”   “我哪里给你们压力啊,我只是提醒提醒你们,就算为了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说多了讨人嫌。”程翊适时地挂下了电话。   本来是要进行“力与美”的运动的,但关斯灵看小说入了迷,一直拍掉池珩不安分的爪子,默默道:“今晚不了,我要看完这本书,我一定要看完,你自己上网玩会吧,乖,听话。”   池珩放软语气:“你就这么舍得晾着有需求的老公?”   “乖,登入WWW.XXX@@@%%%网站吧,我都看见了,你有登陆的记录。”关斯灵回头揶揄他,“不过真想不到池先生表面正正经经的,也爱上这种网站。”   池珩笑了:“那天安装了一个程序,这个网站就自己跳出来了,不知怎么回事,没有被屏蔽,我进去看了一眼就退出来了。”   “少来少来,这种谎你也扯得出?”关斯灵笑着摇头,“看就看呗,我又不会生气。”   “是真的。”池珩的手又不安分地落在关斯灵的腰间,“你老公有必要去登录那种网站找刺激吗?又不是没有肉吃的单身汉。”   关斯灵再次果断拍掉他的爪子,按了电视机遥控,说:“那你就看电视。”   正好是一个晚间娱乐频道,年轻漂亮的主持人正在报房震的花花新闻,镜头一切换,就到了房震身上,一个娱乐小记者上前问他和美女画家宋今是什么关系,房震乐呵呵地笑了笑,标准的老爷爷笑容,拒不回答,小记者又问宋今的个人画展您会去看吗?房震继续笑了,想了想后说:“是朋友的事情,我都会支持。”   关斯灵立刻转头看池珩,池珩面色平常,神情淡然,双臂枕着后脑勺,微微眯着眼睛,看不出一点情绪。   宋今和房震的新闻有段时间了,房震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和宋小姐是普通朋友,宋小姐很有气质,自己很欣赏她,他儿子房鸣亮谈到父亲的花花新闻时表态自己没有见过宋今,爸爸有交友的权力,自己不会干涉。宋今也被一名记者逮到过一次,她在记者的追问下极其冷淡地说,我和房先生完全没有什么关系。   雾里看花。   但对关斯灵而言,最难看懂的是池珩的神情,他在意还是不在意?嫉妒还是不嫉妒?他要是敢出现类似的情绪,他就完了!关斯灵咬牙想着。   池珩拿过遥控,换了频道,又开始看最无聊的科技节目,关斯灵转身继续看小说,半天后才悠悠地问:“在你看来,宋今和那个石油大鳄是什么关系啊?”   “我怎么知道?这和我有关系吗?”池珩笑着反问,“你问我做什么?”   “她不是你以前的好朋友吗?”关斯灵加重了好朋友三个字,“问问不行吗?”   “我不喜欢谈八卦,别人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池珩侧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包他一直吃的薄荷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显得非常悠哉,神情懒散,完全的放松。   “有位伟人说了,八卦是最好的交际谈资。”关斯灵继续说,“我们学校的小姑娘说了,房震其实是一位非常专情的男人,他发妻死后他就没有再娶,找的红颜知己都是类似自己发妻的,不是眼睛像就是鼻子像,要不就是气质类似……房震对这些红颜知己可大方了,送房子像是送白菜一样……宋今还挺幸运的呢。”   池珩侧头,深邃黝黑的眸子看着关斯灵,薄唇紧抿,片刻后说:“这是幸运吗?”   “当然了,房震啊,身价百亿的老头子啊,多少女孩子排队做他的红颜知己呢,取悦了他,他手指动一动,就给你一套房子……”关斯灵继续讽刺道,“她现在脱颖而出,成了房震的新欢,你能说她不幸运吗?”   关斯灵是故意的,她字字针对宋今,试探池珩的态度,当然她本身就讨厌宋今,能在老公面前说她坏话也是一件爽快的事情,其实她最想说的就是:池珩,你什么眼神,竟然看上过这样的一个人。   池珩侧了侧身子,清亮的眼眸看着她:“试探我呢?”   “没有啊。”关斯灵无辜道,“我只是在和你聊聊八卦,恰好这个八卦女主角和你关系匪浅而已。”   池珩默默看了看关斯灵,立刻躺平,双手枕着后脑勺,双眼看天花板的水晶灯,不做一点解释。   这很容易被关斯灵认作是他心虚了,她放下手里的小说,凑到池珩身边,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言下之意是你怎么不说话了。   池珩垂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戏谑,不理会她,任她在他胸口戳来戳去,任她胡闹。   “你不做解释啊?我给你上诉的机会。”关斯灵说。   “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解释的?有人已经给我判了死刑,我多说无用。”池珩顺手关上了自己左手边的壁灯,表示自己要睡了。   关斯灵咬牙,反驳:“池珩,你心虚了,逃避话题。”   池珩又吧嗒一下打开灯,转头看着关斯灵,笑道:“男人不解释不代表心虚,是代表不用向无理取闹的女人妥协。”   “池珩,你什么态度!”关斯灵的毛瞬间竖起来的,“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和宋今明明有过去,我问问都不行了吗?我是你太太,我有权过问。”她其实不想究根追底,但池珩的态度让她觉得她有必要对他进行□。   “你当然有权利过问,我也有权利选择不回答。”池珩说完又关上了灯,闭上眼睛。   关斯灵瞪大眼睛,她没想到池珩的态度竟然如此嚣张,留给她一个骄傲的后脑勺!   她突然觉得很气很气,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离开了卧室,她不要和池珩处于一个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男人和女人是差很多的,生理心理属性,大多时候,男人会觉得女人在胡闹,而女人会觉得男人是心虚,其实都没有错。   不过这是小说嘛,还是要以女性为主的,╮(╯▽╰)╭池珩,你嚣张了啦   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能继续陪伴我。   --------------------------------------------------------------------------------   42.   黑暗中,关斯灵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睁着眼睛,心里憋得难受。   灯突然亮了,她本能地用手挡了挡光。穿着深色居家衣的池珩走了过来,手里拎了属于关斯灵那双粉色的居家鞋,他的脚步很稳,但听得关斯灵心跳加速,她垂眸,不作任何反应。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光着脚走来走去,医生不是说你体质偏寒吗?”池珩往沙发上一坐,看着她。   关斯灵不说话。   “我和你解释过了。”池珩开口了,他知道她在别扭什么,只是不明白她别扭的原因,他早就和她解释过自己和宋今的事情已成了过去,也向她保证过不会和宋今有什么牵连,偏偏一则娱乐八卦新闻就让她疑神疑鬼,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好,既然你要我再解释一遍,我也不厌其烦。你听好了,我和宋今的事情早过去了,我现在和她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今后也不会和她有任何来往。”池珩说,“我时刻记住自己是有妻子的男人,我这辈子已经交给了我的妻子。”   关斯灵懒懒地抬眸,反问:“你刚才怎么不说?”   “因为我向你解释过了,你不信任我,我很泄气。”池珩叹了叹气,“斯灵,我那么糟糕?你对我一点基本信任都没有?”   “我没有把握……”关斯灵轻声道。   “什么?”   “我没有自信,也没有把握,我是个糟糕的老婆。”关斯灵自嘲,“她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她出现在你最重要的生命时段里,我自卑了,池珩,我知道我有点无理取闹,但是我……”   她起身,双臂抱腿,“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是一个聪明大度的女人,在一些事情上会不由自主地纠结,我也不喜欢自己这样。王崇崇说了太优秀的男人把握不了,有过深刻爱恋的男人把握不了,这两点你都有……我在吃醋,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愿意放低姿态,愿意向他示弱,因为她心里有他,她想和他携手一辈子。   池珩伸臂将她抱了过来,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贴在他温暖的胸口。   “你很好,你比她好很多。”他说着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也远远比她重要,我需要你,不能没有你。你缺的自信我给你,我这辈子只有你,只有你可以胜任池珩的妻子这一职位,这个职位不好当,因为池珩并不是个完美的男人,他有很多缺点,所以委屈你了。”   一阵酸意直冲眼眶而来,她忍不住掉下泪来,他用拇指替她擦去眼泪:“我没有恋爱过,你是第一个我恋爱的女人,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甚至我不懂得怎么去讨你欢心,体谅一下没有经验的男人。”   关斯灵的眼泪越流越多,贴在池珩的胸膛,泪花粘在他的衣服上,池珩的手掌按在她的头发上,她肩膀一耸一耸的,刚才的寒意一散而光,属于池珩的体温一点点浸染入她的身体,她像是徘徊在森林里,落单的动物又找到了窝,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只是错觉,事实是,她还是有人关心有人疼的。   “睡觉去吧。”池珩横抱起她,走上二楼,进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又用手揉了揉她的脚心,说道:“以后不准再光脚在房间里走了,会着凉的。”   关斯灵点点头,她的泪痕还未完全干,白皙的脸在灯下细腻无毛孔,湿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池珩,池珩微笑:“闭上眼睛,睡觉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难道还要听睡前故事?”   她说:“你唱首歌给我听吧,你唱歌很好听,我喜欢。”   池珩便哼了一首英文老歌《canyoufeelthelovetoningt》他声音非常好听,低沉醇厚又温暖,英文很纯正,关斯灵就躺在他怀里听他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以为她睡了,她睁开眼问:“你以前学过唱歌?”   池珩说:“高中的时候很迷恋欧美乡村音乐,喜欢的乐器是萨克斯,头脑发热的时候玩了半年。”   “那你以后吹萨克斯给我听,你看过那本星愿吗?任贤齐就是吹萨克斯给张柏芝听的,隔着阳台,迷人的蓝色天空,真的很浪漫。”关斯灵静静地说,“那时候我想要是有男人为我吹萨克斯该多好啊。”   “好。”池珩摸了摸她的头发。   关斯灵闭上了眼睛,依偎着池珩入睡了。隔天起来已经超过八点了,池珩照样写了一张纸条搁在床边的小几上,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轻轻松松地下楼去吃早餐了,锅子里有热腾腾的粥,还有蒸好的白白胖胖的馒头,她喝了一大碗粥,吃了三只小馒头,觉得非常满足。   下午有两节课,关斯灵练了三个钟头的小提琴,导师随口说了句:“我在你今天的琴声里听到了大海的声音,激情澎湃,不错啊。”   “婚姻生活很幸福吧?”导师又问了句。   关斯灵没想到向来严肃的导师竟然关心起她的婚姻生活来,脑中浮现了池珩温柔的脸,心中涌上一阵甜蜜,笑着说:“还不错,挺好的。”   出了练习房,关斯灵打开手机,一个未接电话,是母亲尉东菱的,她回拨过去,尉东菱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没什么大事,美容院发了好多面膜试用装,你过来一趟拿点回去。”   关斯灵赶到美容院的时候,尉东菱已经在一楼大厅等她了,她笑着跑过去拉过母亲的手,周围几个年轻同事都说:“尉姐,这是你女儿?好漂亮啊。”   尉东菱有自己的一间办公室,就带着关斯灵上去了,将一大包的面膜试用装交给她,她收下喜滋滋道:“怎么这么多啊?”   “你沈阿姨大方,多给了我一些。”尉东菱说。   “对了,沈阿姨在哪个办公室,我可以去看看吗?”关斯灵说。   “在三楼。”尉东菱看了看时间,“现在应该不忙,就带你上去看看,顺便向你沈阿姨道谢,你沈阿姨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你呢。”   沈玥的办公室里传来悠悠的哭声,尉东菱和关斯灵顿步,两人互相看了看,还是由尉东菱敲了敲门,里面的哭声立刻消失了,一阵沉默后沈玥开了门,关斯灵分明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是哭过的痕迹。   “沈阿姨,你没事吧。”关斯灵的话已经问出口了。   沈玥笑了笑:“斯灵来了啊。”   关斯灵点头,却还是担心地看着沈玥,沈玥拿出自己珍藏的花茶泡给关斯灵喝,因为这个时间段客人很少,工作都完成了,三人就坐在办公室会客区的沙发上聊天,沈玥虽然热情周到,但关斯灵和尉东菱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但她们不敢贸然问出口。   最后还是沈玥自己开口说了:“我决定放过徐铮了。”   两人皆是一惊。   促使沈玥下离婚决心的是她发现了一个事实,徐铮在和宋今分手前给了她四百万的现金和一套价值不菲的别墅,这个事实让她震惊。那时候徐铮的企业已经被检察院封杀了,他违规操作,偷税漏税几乎要进监狱了,而他宁愿自己受牢狱之灾,也将自己在瑞士银行存的那笔四百万赠送给了宋今,他是铁了心身无分文地入狱,却不能委屈宋今半分,如果不是她的慷慨奉献,现在的徐铮已经心甘情愿地在监狱里了。   这个事实彻底颠覆了沈玥之前的观点,她始终在自欺欺人,认为徐铮是不爱宋今的,他只是被宋今的美貌和年轻迷惑了,虽然迷惑了近十年……但她依旧觉得自己应该像圣母一般,等在原地,等迷途的他回头。   但现实沈玥终于明白,徐铮对她的薄情不是厌倦那么简单,徐铮的那颗心已经转移了,牢牢地被宋今攥在手里,他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委屈她半分。   恨已经没有了,痛苦突然变得轻飘飘了,沈玥彻底接受了败给宋今的事实。   “放过徐铮也是放过我自己,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下去了,这十年我几乎没有一个晚上是睡得好的。”沈玥说,“失败就失败吧,承认失败也比继续自欺欺人要好,我总要再赌一次,离开他我还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沈玥的声音发颤,尉东菱及时按住了她的手。   离开美容院的时候,关斯灵的好心情又蒙上了一层灰,幸好及时接到了池珩的电话,他问她在哪里,她报了地址,他让她等在原地,因为会议提前结束,他现在在路上,可以过去接她。   关斯灵就站在公交站等他,过了一会便看见属于他那辆白色宾利开过来了,她挥了挥手,他的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我早就看见你了。”池珩笑,“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了?”关斯灵今天穿的是一件卡通运动衫,淘宝上买的,后背有一只很大的熊猫,还镶嵌了假的水钻。   “这是萝莉穿的衣服吧。”池珩说,“需要我提醒你的年龄吗?”   “哦?我多大了?”关斯灵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   “我可说不出你永远是十八岁这种谎言。”池珩摇头,“太违背内心了。”   “池珩!”关斯灵举起了拳头。   他接住了她的拳头,眉眼间皆是笑意:“回头看看。”   关斯灵回头一看,后座是一大束的红玫瑰,艳丽又矜贵地躺在那边,惹人怜爱,她心里大喜,眼里是警惕:“池珩,说吧,犯什么错误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业内良心啊!要一束小花花不过分吧!来吧!   --------------------------------------------------------------------------------   43.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池珩这个闷骚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送老婆玫瑰花?关斯灵绝对不信。   池珩的手指轻轻叩在方向盘上,笑容依旧迷人,不置可否,他无名指上那个银色的素圈散发着莹润的光。   “说呀,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花了?”关斯灵问。   “老公送老婆玫瑰花,再正常不过了,想法有必要那么负面吗?”池珩反问,“如果不喜欢,以后就不送了。”   关斯灵转了转眼睛,立刻换了一张嘴脸,微笑道:“女人都喜欢玫瑰花,我当然也不例外,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说着又甜滋滋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后座,娇羞动人的玫瑰花,很贤妻良母的口吻:“很贵吧?老夫老妻的送什么花呀,买些实用的不是更好?”   池珩挪出一只手,覆盖在关斯灵的手背上,说道:“我们结婚没多久吧,算不上老夫老妻,必要的时候应该激情一下。”   哈?   关斯灵瞪圆了眼睛,池珩很少说出如此令人舒心不已的话呀!自己对他的□有了效果?心里涌上一阵得意。   池珩是有备而来的,他已经预订了市中心的一家法国餐厅,那家旋转餐厅坐落于大厦的五十六楼,是热恋中情侣必去的地方,消费很高,但对池珩那只肥鼓鼓的钱包来说,那点小钱说不了什么。   法国大餐精致可口,关斯灵边吃边笑着抱怨:“池珩,你应该早告诉我要来这里的,看我现在穿的是什么啊,别的女士都穿得那么优雅漂亮,我还寒碜了。”的确,全场只有关斯灵穿了萝莉的熊猫装,价值一百三十元,其他的女士都着了正式的晚礼裙,化了精美的妆,优雅挺直背,矜持地动着刀叉。   池珩慢条斯理地切着羊排,嘴角弯了弯:“没必要这么麻烦,来这里又不是被人看的。”   夜色渐浓,窗外的蓝色苍穹点缀了一颗颗亮亮的星星,像是蓝莓慕斯上撒了一把白霜,浪漫莹润又柔软,关斯灵觉得自己心花都要开了,抬眸看看对面的老公,永远如此俊朗迷人,气质优雅,此刻,心里非常满足。   池珩也抬眸,亮亮的眼眸对上了关斯灵的,有意无意地放了个电,关斯灵的眼神立刻柔化了,嘴上却嘀咕:“干嘛呢,这样的眼神,不怀好意啊?”   “男人带女人来价值五千六的大餐,当然是不怀好意的,这点道理你应该懂的。”池珩微笑,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放在桌子上。   “果然是有预谋的。”关斯灵笑着拿过房卡,看了看,是一家六星级的酒店,“王崇崇说得好,男人所有的殷勤都是铺垫,目的是解开女人的内衣,池珩,你够狡猾的。”   池珩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   吃完大餐,直奔六星级的酒店。情侣套房的基础设施非常好,装修完美,有半月型的浴缸,有一排红酒,有按摩功效的水床,简直是梦幻之地。池珩和关斯灵一起洗了澡,洗澡的时候池珩已经开始摸摸索索了,关斯灵拍掉他的爪子,说:“认真的,好好洗澡。”   池珩很厚脸皮地用手帮她涂抹浴液:“我这不是在认真帮你洗澡吗?”   “喂,别老挤过来……手往哪里搁啊……”关斯灵哈哈大笑,“我很怕痒,不要摸我胳肢窝,哈哈哈哈哈……”   洗完澡,两人便滚上了床,池珩小声说了句:“我们换个姿势。”   未等关斯灵反应过来,池珩已经在她背后,他分开她的双条长腿,托起她的臀,向里面顶了顶,确准位置后慢慢进去了,引得关斯灵倒吸一口气,池珩进去后就双手向上摸索,覆盖了她胸口的两团柔软,温柔地摩挲,开始的时候他动作还很温柔,但逐渐快而狠起来,关斯灵觉得自己像是漂在汹涌大海上的一片叶子,被他搞得上上下下。他的舌头舔着她的脖颈,一点点向下,又落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你好香,让我想起小时候奶奶给我做的奶油炸糕,味道也是这样。”   噗!关斯灵要喷出来了,立刻抗议:“池珩,你会不会说话!”   他低笑,更是卖力地进进出出,关斯灵只觉得自己完全湿润了,被他填充的地方本能渴求更多,他轻轻蹙了眉,有些无奈却透着巨大享受:“你要夹断我啊?”   一次做完,池珩又换了位置,覆盖在关斯灵上方又驰骋了一次,关斯灵逐渐没有了力气,双手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跟着他上天入地,享受这“最低级也是最高级”的快乐。   隔天是周六,两人睡到近十点,似乎都不想离开对方的体温,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像两只冬眠的动物一样,懒得动。最后关斯灵的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池珩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子:“早让你起来吃点东西,你就是不听。”   起床后叫了两份套餐,因为味道很好,关斯灵吃了不少,临走前,酒店还赠送了一盒高级巧克力,每一颗都是丘比的造型的,她看着很喜欢,没舍得吃。   婚姻的甜蜜期似乎缓缓而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池珩每天都准时在七点回家,每天回家都会带上小礼物,或者是一盒巧克力,或者是一盒小蛋糕,或者是一盒精油蜡烛,大大讨得了关斯灵的欢心,关斯灵每每收下礼物,就会踮起脚在池珩的脸上亲吻一下,池珩会侧过另一脸,说:“还有这边。”   这让关斯灵想到了那天在农家乐吃饭,池珩要求球球亲吻他的脸的那一幕,想到球球,她不由地摸摸肚子,心想:小豆芽,希望你已经在妈妈肚子里了。   第一次祈祷大姨妈不要来,却在晚上“啊”地叫出来。   “怎么了?”池珩走到洗手间,“踩到蟑螂了?”   “大姨妈又来了。”关斯灵狠狠道,“谁让她来的?她凭什么来啊!”   池珩笑了:“有必要这么急吗?不是说好顺其自然的吗?”   “池珩,你说会不会是我体质偏寒的原因啊?上次去医院检查,你的指标那么完美,我的好几项却勉强到了及格线,后来看了中医,老大夫说我有一堆问题,诶,我真的不想喝那个药,又苦又涩,效果也见不得好。”关斯灵说。   “你太急了,同居后不采取避孕措施一年以上还未结果的才叫不孕。”池珩说,“我们才多久。”   关斯灵叹了口气,接受了大姨妈临幸的事实,泡了一杯红糖水早早地躲进被窝,还在肚子上贴了一个暖宝宝,池珩坐在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看经济新闻,两人已经有了默契,有时候各做各的事情,偶尔抬眸就会目光碰在一起,这时,关斯灵会问:“池珩,你一直在偷看我吧?”   “是你在偷看我吧。”池珩瞟了一眼关斯灵,“擦掉嘴边的口水。”   “哇,你够自恋的啊。”   睡觉之前,池珩会给关斯灵唱英文老歌,关斯灵说:“以后我怀孕了,你要对着我的肚子给我们的宝宝唱歌,唱采蘑菇的小姑娘。”   池珩咳了咳,说好。   关斯灵满足地闭上眼睛,依偎在池珩的怀里入睡,她睡相越来越夸张,有时候醒来时发现自己两条腿都搁在池珩的腹部,她不好意思地看池珩,池珩只是低头摸摸她的两条腿:“故意的吧,总是有意无意地磨蹭我,考验我定力呢。”   周六,关斯灵照例去尉东菱的小屋子看母亲,有些意外的是沈毅也在。沈毅看见关斯灵立刻笑着说:“我在东区有块地,种了不少蔬菜瓜果,给你妈妈送了点过来,你妈妈这个地方清净是清净,但离农贸市场和超市都有些远,买东西不方便。”   关斯灵笑着说谢谢,然后看了看母亲尉东菱,尉东菱的神情淡淡的。   难道两人有了什么进展?关斯灵立刻脑补,沈毅的殷勤献了不少时间了,从母亲住院到出院到现在,他表现出那么明显的热情,母亲会看不出来他的意思?沈毅应该已经表白过了吧,母亲拒绝了?还是欣然接受了?真是看不出端倪啊。   沈毅看了看墙上的钟,说了句:“那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走后,关斯灵立刻凑到母亲尉东菱身边逼问:“沈叔叔是不是常来啊?他喜欢你吧,有没有向你表白过?你是怎么想的?”   尉东菱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惊讶中带着局促,还有些难为情,缓缓道:“斯灵,你在胡说什么呢,沈总是我的领导,他只是关心下属而已。”   “妈,你别瞒我了,哪有领导隔三差五往女下属家里跑的?还给你送这送那,太体贴入微了吧”关斯灵说,“他分明是喜欢你呢,你不会不知道吧,不对,你肯定知道,但隐瞒着我。”   尉东菱摇头:“他真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每周会来送一些蔬菜果瓜和生活用品,我起初拒绝收他的东西,他不答应,还是一直送。”   其实尉东菱也对沈毅的态度雾里看花,她也觉得沈毅对她实在太殷勤了,但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沈毅那样条件的男人有的是年轻小女孩粘着他,他有必要对她这个离过婚的老女人有什么企图吗?但时间长了,她自己也不确定了,感觉沈毅的目光实在太温柔,有时候她都不敢直视。她想如果沈毅真的说出什么话来,她就立刻拒绝他,但偏偏他也没说什么暧昧的话。   “沈叔叔也是闷骚的男人。”关斯灵说,“他的追求挺含蓄的,妈妈,你喜欢他吗?”   尉东菱立刻说:“这是绝对不现实的,斯灵,妈妈已经不想这些事情了,只求你和心慕幸福美满,妈妈这辈子吃也吃过了,穿也穿过了,好的生活也过过了,只求一个人平安健康到老了。”   “你没有直接说不喜欢他,说明你对他是有好感的。”关斯灵握住母亲的手,“妈,我知道你在害怕,害怕很多东西,但我还是想鼓励你勇敢一点,你一点也不老,还有数十年的生活,这么快放弃幸福太早了,如果沈叔叔真的喜欢你,而且态度很认真的话,你不妨考虑考虑。”   尉东菱摇头:“太不现实了,沈总那么好的一个人,不是我能配得上的,说到底他不过是人心肠罢了,我们别想太多。”   未料,隔日沈毅又来看尉东菱了,带了几条活的大黄鱼,笑着说:“早上和朋友去江边钓鱼,收获很多,我就带来了。”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总是收你的东西。”尉东菱客气道,照例去厨房为沈毅泡了一杯热茶。   沈毅喝着热茶,不经意地问了句:“昨天斯灵没有问什么吧。”   “啊?什么?”尉东菱反问。   “她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总跑你这里来?”沈毅眉眼里的笑容更浓了,很大方地说。   一句话让气氛有些暧昧,尉东菱立刻觉得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低头看水桶里的鱼,很勉强地转移了话题:“这鱼真肥啊,还是清蒸吧。”   “这鱼葱烤,酱烧得都不错。”沈毅走进厨房,双手插袋,笑着说,“我想尝尝你的手艺。”   言下之意,沈毅要留下吃饭了,尉东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人在一起吃饭会不会太亲密了?但是沈毅帮过她那么多忙,连一顿饭都吝啬,太说不过去了,她想了想笑着说:“也好,我打给电话给玥玥,再叫几个菜,我们三个一块吃。”   说着,尉东菱准备去打电话给沈玥,却被沈毅挡在厨房门,他轻声说:“就我们两个吧,别叫其他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_<%我好勤快啊,自己被自己感动了……抚摸我一下……   闷骚的沈大叔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   44.   这个冬天气温到了零下的时候,关斯灵闹出了一个乌龙,假性怀孕。   起因是关斯灵在战战兢兢中等到了月末,发现大姨妈没有临幸自己,立刻去药店里买了验孕棒测试,结果显示两条红线,她激动得要哭出来,使劲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拨了池珩的电话,正巧池珩在开会,手机调成会议模式,她就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池珩接了电话,她大声道:“池珩,你要做爸爸了!”   当时池珩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一点急促:“真的?”   结果是假的。隔天,程翊便带着关斯灵去医院验血HCG,医生看着化验单上的指标摇了摇头:“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验孕棒上显示两条红线的,月经没有来,而且这段时间我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关斯灵不相信。   医生说:“应该是假性怀孕,是人的心理因素所致的,因为内心渴望怀孕,身上就会出现类似怀孕的症状,包括恶心呕吐,月经停止,自觉胎动,腹部隆起。”   关斯灵的一颗心立刻沉到了谷底,边上的程翊还急着问医生:“真的没有弄错吗?”   “不会错的。”医生说,“我这里一个月会来好几个假性怀孕的,症状都一样,检验结果指标都正常。”   关斯灵觉得自己真够丢脸的,早知道应该先来医院确诊后再通知婆婆程翊的,现在害的她老人家空欢喜一场。出了诊室,程翊拉着关斯灵的手,温和地说:“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医生说了这是你心理因素造成的,斯灵啊,慢慢来,会有的。”   “妈,对不起。”关斯灵轻声道。   “说什么呢?这又不是你的错。”程翊笑了,“应该怪我,是我给你们的压力。”   “不是的。”关斯灵立刻否认,“是我自己心里太急了,不怪您。”   虽然程翊嘴上风轻云淡,但关斯灵还是看出了她眼眸底的那抹淡淡的失望,刚才来医院的时候程翊喜悦的神色藏也藏不住,现在只能拼命掩饰自己的失望,反过来安慰她,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呢?过道上一位年轻的太太举着化验报告兴奋地大喊:“老公,宝宝来了!我们的宝宝!”那位老公立刻紧紧抱住太太,狂喜道:“老婆,你好棒!”   关斯灵非常羡慕他们,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眼眶酸酸的。   “我不会不孕吧。”晚上,关斯灵在电脑上搜索了不孕症三个字,出来了一堆页面,她细细地看,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   池珩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压力了,一切顺其自然。”   “我也没有给自己什么压力啊。”关斯灵说。   “哦?是谁在□的时候大喊一定要中啊。”池珩低头笑了,“□是夫妻身体与身体的交流,是一种爱的享受,你如果当成是任务,会打击先生的自信心的。”   “谁让你这段时间工作那么忙,上一周只做了一次,我不好好把握每一次难得的机会行吗?”关斯灵反驳。   近年末,池珩的工作量是平常的两三倍,出差,会议,应酬这些应接不暇。池氏的酒店和艺术展接轨,在一楼大堂设置了艺术展博览区,中心打造了一个四米高的雕塑,很博人眼球。而大堂右侧的画廊也是新设的,第一期挂着的就是宋今的画。   因为和房震的绯闻闹得很大,不少记者蹲点在酒店,守株待兔等着宋今,只要宋今出现,他们便哄上去长枪短炮地对着她问:“宋小姐,过年会和房先生一起吗?”“宋小姐听过房先生的儿子房鸣亮的歌曲吗?对房鸣亮仇视内地人事件有什么看法?”“房先生会来看宋小姐的画展吗?”   正巧池珩带着小组在酒店视察,他见此情景后叫来保安将记者有礼貌地“驱赶”出去,宋今大松了一口气,感激又感动地看着池珩。   “谢谢池总。”当着众人的面,宋今只好称池珩为池总。   池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视察小组的一位女领导笑着说:“宋小姐现在的身价不同了。”   语言中有羡慕嫉妒也有揶揄,宋今当然听得出来,她立刻笑着解释:“八卦新闻上的东西怎么能信?那些记者半点职业良心都没有,乱写一气,我也没办法。”近期的八卦杂志拍到了她和房震进出高级餐厅的照片,记者言之凿凿地说房震已经在S市买下一处天价房产送给宋今,讨得美人欢喜,两人的关系明朗化。   池珩双手负背,冷峻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他专心地看着墙上的画,没有参与她们的谈话。   女领导继续用暧昧不明的目光看着宋今,宋今心里起了一阵厌恶,她本不想理会这些带刺的试探,但她害怕池珩会误会,误会她真的和房震有什么。的确,房震对她有意思,但是她一直没有接受房震,外人将她列入房女郎的名单之内,只有她自己知道和房震不过是处于淡淡的暧昧期,他们吃过饭,看过音乐剧,喝过茶,除此之外没有深层的关系。当然,房震眼里的征服欲她不是没看见,她也知道跟了房震会有很多名利的好处,但是她始终守着自己的底线,守着底线的原因之一是池珩,就算是她妄想吧,她始终觉得这辈子还是有一点机会能够重新挽回池珩的,哪怕在梦里也好,如果接受了房震,她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中午一行人在三楼的宴会厅吃饭,宋今也在邀约之内,饭桌上,大家的话题还是围绕着她和房震的花花新闻,她心里烦得不行,但表面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厌其烦地解释:“我和房先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那些记者太看得起我了,房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什么美女没见过,区区一个我,他怎么会放在眼里呢?”   “哟,宋小姐太谦虚了,你是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怎么如此自贬呢?”女领导抿了一口红酒,转头看池珩,“池总,你说是吧,宋小姐这样的大美女在你们男人眼里有几分呢?”   池珩喝了一口温水,笑而不语。   宋今突然举着酒杯起身,笑吟吟地看着池珩:“池总,我敬你一杯,多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秘书Linda立刻笑道:“池总最近不喝酒呢,是她太太的命令,说是喝了酒就不能进房。”   “哦,是准备造人吧?”另一位光头的男领导笑起来。   宋今眼眸里的光立刻暗了下去,心像是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割了一刀,贴着杯壁的手指冰凉。   曾经何时,她和他是那么地亲密无间,他的目光永远流连在她的身上,他纯真而炽热的感情投掷在她身上,她曾一直相信,他的那份爱会跟随她一辈子,只要她回头,便可以看见他站在原地等她,所以在法国那段有些寂寞的日子里,她常常会想起他,虽然他远在一万公里之外,她依旧觉得他离自己那么近,可是现在隔着一张圆桌子,她却感觉到他们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距离。   他结婚了,有老婆了,即将生子,完成一个男人的承诺和使命,他的妻子是那么幸福,而那幸福原本是属于她的。   宋今顿时觉得很痛苦,物是人非,他对她已经没有爱恋了,甚至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天晚上,池珩难得地提早回家了,和关斯灵一起吃了饭,散了步,等到上了床他解开她的第一颗睡衣纽扣,唇很自然地贴过去,却被她用手捂住:“乖,今天不是排卵期,先积攒着,我们要一击即中。”   自从关斯灵假性怀孕后,她对床上这事更讲究了,每周行房不超过三次,如果接近排卵期就要池珩先攒着,怕到时候他没有足够的,优质的84消毒液,池珩抗议,但抗议无效。   关斯灵亲吻他的脸颊:“要听话,该老实的时候老实,该奔放的时候奔放。”   “好,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池珩在她耳边强势道。   于是,两人相拥着看一本非常俗套的爱情电影,结局是男主角到天堂去了,关斯灵流下了眼泪,转头看池珩,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匀称又绵长,睡着了,她没有了倾诉的对象,只好下床洗脸准备睡觉。   洗完脸,关斯灵给自己和池珩的手机充电,未料看到了池珩的三条短信。   发信的号码都是一串数字。   第一条是:你真的忘记了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说过每年生日都会送我蝴蝶兰的。   第二条是:你送我的戒指我一直珍藏着,但我知道我再也没有资格戴上了,池珩,我后悔了,如果能回到以前,你说爱我的那天,我会毫不犹豫地回应你,我也爱你,我愿意放弃所有一切和你在一起。   第三条是:我今天心情很差,喝了不少红酒,抱歉,不该给你发短信的,你删除吧,被你太太看见了就不好了,刚才那些话是我的胡言乱语。   关斯灵立刻回复过去一行字:请不要再骚扰我了。然后果断地将宋今的号码列入黑名单。   宋今收到了短信,对着屏幕上的几个字看了许久,冷冷地笑出来,她知道这不是池珩发来的,他太太看见她发的短信了,那就行了,她也算给他太太添了点赌,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今天的她真的太痛苦了,这痛苦无法释放,她索性大胆给池珩发了短信,如果池珩看见了,应该会勾起他的一些回忆吧,她不相信他彻底忘记了他,如果是她太太看见了,那也挺有意思的。   池珩,她了解他,他那样的男人是不会在她生日这天冷酷无情地说请不要再骚扰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多少人在看文呢?挖鼻有啥想法呢?   --------------------------------------------------------------------------------   45.   关斯灵在音乐学院的篮球场看见了池匀,她的小叔子,穿着蓝色条纹的体恤衫,坐在一只篮球上喝可乐,她试探地叫了一声池匀,池匀转头,亮晶晶的眼睛对上了关斯灵的,嘴巴甜甜道:“关嫂子。”   池匀抱着篮球跑出来,满头大汗,身上是属于年轻人的汗味,朝气蓬勃,关斯灵忍不住将纸巾递给他:“看你满身大汗,擦一擦。”   “怎么跑到这里打球来了?大冬天穿这么少冷吗?”关斯灵笑着问。   池匀很大方地说明了来意,他喜欢上了音乐学院民乐系的系花唐宁,和几个兄弟打了赌,说两个月内要拿下唐宁,所以他就跑来音乐学院打球了,制造机会遇到唐宁,恰好唐宁在上课,他就懒懒地徘回在篮球场守株待兔。   “现在还流行玩这种爱情游戏啊?够老套的你。”关斯灵笑了,“到底喜欢不喜欢人家啊,别为了一个破赌玩弄人家姑娘的真心啊。”   池匀撇撇嘴:“当然是喜欢的了,放心,关嫂子,我没那么幼稚。”   “说起来巧了,唐宁我也认识,我帮你一把吧。”关斯灵说。   正值傍晚,关斯灵跑到唐宁的教室门口,铃声刚打响,她看见穿着素雅,长发披肩的唐宁正将书本放进帆布包里,她喊了一声:“唐宁。”   唐宁转头,娇美动人的脸上浮现微笑,袅袅婷婷地走出来:“是关学姐啊,找我有什么事?”   关斯灵大方地说明了来意,唐宁有些羞涩,低头看着自己的芭蕾舞鞋,小声道:“池匀是在追我,但是我还没想好呢。”   “池匀是个不错的男孩,硬件软件都拿得出手,我不是徇私啊,他挺不错的,考虑考虑。”关斯灵发现自从当上了已婚妇女后,说媒拉纤的事情做起来经验十足,一点也不生涩。   唐宁拨了拨自己的墨法,笑着点头:“我知道他人很热心,很阳光,也没有什么架子。”   “那就一起吃顿饭吧,拉近拉近彼此的感情。”关斯灵明显看出唐宁的神色是一些害羞加一些喜悦,说明她不排斥池匀的追求,只是出于女孩的矜持没有立刻接受罢了,既然如此,她这个嫂子就得帮他们一把了。   关斯灵提出三人去市中心的一家粤菜餐馆搓一顿,现在时间还早,赶过去不到六点,她打算吃完饭就自动闪人,将时间和空间留给池匀和唐宁培养感情。走出校门,她接到池珩的电话,池珩难得有一天提早结束工作,问她在哪里,准备去接她。   “不用了,我和池匀在一块呢,你直接到市中心的那家金粤楼吧。”关斯灵笑着说。   而事实证明,池珩的出现不利于池匀和唐宁的发展,因为唐宁的眼睛在看到池珩后就挪不开了,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关斯灵还是看出了端倪,这个小女孩看池珩的眼神充满了浓浓的爱慕。池匀是粗神经,还一个劲地为唐宁布菜,显得开心又满足,唐宁对他的热情保持着距离,低头文静地吃饭,偶尔抬眸瞟瞟池珩,无意中和池珩的眼眸撞到,她的脸颊立刻飞上两片红霞。   回去的时候,关斯灵托腮看着池珩,不满道:“你真不该过来的,人家姑娘的芳心都挂在你身上了。”   池珩不明就里:“我怎么了?她不是池匀的女朋友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池匀的女朋友,池匀在追她,不过看样子没指望了。”关斯灵懒懒道,“你也是,干嘛穿正式的黑西装,你知不知道你穿西装很秒人啊,以后除了正式场合别将自己打扮成这样。”   池珩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关斯灵猜得没错,池匀和唐宁的关系止于那餐晚饭,因为后来两人沿江散步,唐宁总是旁敲侧击地向池匀打听池珩的事情,池匀再笨也反应过来了,有些灰心道:“你怎么总问我大哥啊,我大哥都二十八了,已经结婚了。”唐宁立刻小脸涨红,反驳道:“你说什么呢?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隔了一天,池匀在电话里表明心迹,唐宁拒绝了他,说了句:“池匀,你人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所以抱歉。”   池匀大受打击,对优秀的大哥有了嫉妒,关斯灵安慰他:“唐宁不要你是她的损失,池匀,年轻才是最大的资本,再说了,十年以后的你一定比你大哥优秀,到时候追你的女孩肯定可以组成一个连,让唐宁后悔去吧。”   这件事让关斯灵彻底明白了池珩对女人的杀伤力,她装作不经意地说:“挺骄傲的吧你,随便现一现,就俘虏了一颗少女的芳心。”   池珩放下手中的杂志,似笑非笑:“又编排我了。”   “我是夸你呢,那么多人觊觎我老公,也是我的荣幸。”   池珩轻松地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只是在临睡前,他抱住关斯灵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我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一句话让关斯灵的心瞬间涌入了蜜汁,甜腻得不行,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   池氏年末的酒会来临了,池珩携着关斯灵参加,关斯灵穿了一身红色露肩裸背的晚礼服,配上镂空的黑色高跟鞋,将身材拉得高挑纤细。加上她最近皮肤状态不错,肌肤莹润白皙有弹性,只需一层薄薄的粉就可以让她明艳动人。和池珩站在一起完全是四个字,佳偶天成。   酒会主办方发起了一个活动,准备了两箱小球,蓝色和红色,分别编了号码,让各位抽取,男士抽取的是蓝色小球,女士抽取的是红色小球,抽到相同号码的男女将要共舞一曲。   不少女士都窃窃私语:要是能够和池总抽到同一个号码就好了。   关斯灵自诩是大度的太太,一年一次的酒会,让先生和自己之外的女士共舞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游戏而已,于是微笑地看池珩抽取小球,池珩抽到的十八号,主持人立刻兴奋地喊:“池总抽到的是十八号,到底是哪位幸运的女士可以和他共舞呢?”   “我是十八号。”随着清脆好听的声音,宋今曼妙纤细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她葱白的手里握着一个粉色的十八号小球,微笑地看着池珩。   关斯灵的微笑僵住,心里呵呵了两声,真是有缘啊。   “池总,这是我的荣幸。”宋今轻盈地走到池珩面前,带着令全场男人着迷的笑容,一手提着长裙,一手向池珩伸出,她的手非常漂亮,白皙如瓷,根根如玉,食指抬起,带着邀请。   “也是我的荣幸。”池珩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拉起宋今的手下了舞池。   而关斯灵抽到的是三十七号小球,对应的男士是一个比她半个头,谢顶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仰脸眯起眼睛笑:“真是太幸运了,能和最美丽的池太太一起跳舞。”关斯灵挤出笑容,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舞池。   这无疑是宋今最幸福的一刻,她有一种错觉,她的池珩回到她的身边了,像是以前那般,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再也不会离开。因为跳的是华尔兹,池珩一手牵着宋今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背,两人进退得当,很有默契。宋今贪婪地看着池珩英俊逼人的脸,嗅着属于池珩身上淡淡的酒味,觉得这是一场梦也好,她宁愿醉死在这场梦里,这一刻她等太久了,如此亲密的接触让她心跳飞速之外全身都涌上温暖,这样安心舒适的温暖只有池珩可以给予。年轻的她太傻了,去追求一时的名利,却忽略了最大的幸福,那就是池珩身上的温度。   她忍不住贴近了池珩,双眸盈盈地看着他,忍住流泪的冲动,轻轻的,婉婉的,似无限柔情地说:“池珩,我像是做梦一样,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梦。”   刚说完这句话,全场的灯突然灭了,众人一阵尖呼,大家陷入了黑暗中。   宋今的长裙像是被谁踩了一脚,她“啊”了一声,借势倒向了池珩,当她触及到他结实灼热的胸膛,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了出来,这熟悉亲密的触感,原来她一直追求的幸福和安定感就是池珩的怀抱。   灯突然又亮了,关斯灵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穿着香槟色晚礼服的宋今如弱柳般地贴在了池珩的怀里,她细白的手臂环住池珩的腰,整个重心都在池珩怀里,脸上带着妩媚旖旎的光晕,而池珩一手环住她的腰,呈保护状,一手有些猝不及防地向外展。   “你没事吧?”池珩蹙眉,赶紧将她扶正,也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一些距离。   宋今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属于池珩硬朗的脸部轮廓,他完美的线条,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亮如星的眼眸,这是她以前的大男孩吗?他变得如此成熟迷人,充满睿智的眼眸里还有对她的爱恋吗?   “池珩,你还记得这个吗?”宋今突然举起手,展示了她无名指上的一枚很小的,款式陈旧,不足五十分的钻戒,“这是你当年送我的。”   “我不记得了。”池珩微笑,“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无论你记不记得,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宋今垂眸,柔柔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现在才明白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一颗真男人的心。”   “现在明白也不晚,好好生活,你会找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男人。”池珩说着目光已经移开了,寻找不远处的关斯灵。   宋今的心从刚才的天堂跌到了此刻的地狱,什么时候,他已经愿意将她拱手让人了?   一首华尔兹结束,池珩立刻松开宋今,转身离开,宋今楞住,随即跟了上去。   关斯灵刚才跳舞的时候歪了一下脚,此刻正蹙眉站在自助餐台后,池珩快步走过去,亲昵道:“怎么了?脚扭了?”   关斯灵摇头:“还好,不怎么痛。”   池珩蹲下去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发现没什么问题才放心,抬头露出浅浅的笑容:“累的话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我等会来找你。”   关斯灵点头,她告诉自己池珩和宋今没什么,他们不过是一起跳了一支舞,社交场合难免的,刚才那一幕只是宋今不小心跌在池珩的怀里,池珩扶了扶她,这都是正常的,别小心眼。   有人喊了池总,池珩立刻转身,从侍员端着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酒精含量很低的果酒前去应酬。   关斯灵站在自助餐台前,取了一些水果和薄饼,安静地吃,然后她看见一抹香槟色移到她身边,是宋今。   宋今也端着盘子取食物,左手无名指上那颗小小的钻戒引起了关斯灵的主意,那是一枚很小的钻戒,做工算不上精致,打磨不算精湛,而且款式陈旧,完全不符合宋今现在的身份。说实在,宋今戴着这枚戒指看起来有些不搭。   宋今注意到了关斯灵的目光,微笑地主动解释:“这枚戒指款式很陈旧,价格也很便宜,完全比不上池太太手上的那枚,但是我很喜欢,它跟着我有九年了,九年前,我的一位追求者送我的,他当时不富裕,但是用尽心的,所以我珍惜到现在。”   关斯灵的目光一变,轻轻将盘子搁在桌子上,对宋今冷冷地笑了笑:   “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怎么……恶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矛盾要来了,有些矛盾长了会有激化的一天的。   放心,都会虐的,小三,池珩,都会虐的,剧情加快了,鼓励我吧,日更的伤不起啊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46.   宋今一怔,脸上满是尴尬,好半天才收拾好慌乱的情绪,笑了笑:“不知道哪里冒犯到池太太了?”   “当年是你不要他的,既然做出了选择你没有后悔的资格,何况他已经是有妇之夫的,你再想办法缠着他,不是恶心是什么?”关斯灵说。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宋今撇过头去,眼眶很快泛红了,“我和池总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放心。”   “普通朋友会在深夜发来那种短信?普通朋友你会带着他曾经送你的戒指明示暗示给我看?”关斯灵反驳,“宋今,你不用装了,你看池珩的眼神,别人或许不明白,但我非常明白,你在勾引他。”   宋今端着盘子的手微微发颤,面色刷得白了,她镇定了自己以后说了句:“对不起,也许我有些举动让池太太误会了,但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不信我也应该信你先生吧。”   “我当然信他。”关斯灵转身,朝着露天阳台走去,再也不想面对宋今片刻。   夜风阵阵,关斯灵站在阳台口,抬头看夜色,这时候的夜色是非常漂亮的,呈现一种深蓝与黑的渐变颜色,像是可以包容一切,包括烦躁,失落,委屈,也可以掩饰一切。她不是傻子,宋今对池珩的企图很明显,女人眼神里的神情她一看就能看出。而池珩呢?池珩能看出吗?也许他看得出,也拒绝和逃避过,但他那样的性子,没那么心狠会彻底拒绝宋今,她有时候能谅解他,因为她逐渐了解他是一个负责人也守信的男人,很多事情不会不懂方寸,但有时候又不能谅解他,只是因为他让她受了委屈。这就是女人,受了委屈的女人哪有那么理智呢?   有什么办法呢,这个叫宋今的女人占据了池珩最美的回忆和最黄金的岁月,男人嘛,总是会在对妻子好的同时,夜深人静之际偷偷缅怀一下那段激情岁月,池珩也不是圣人,怎么会例外呢?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婚姻就是这么一回事,理解万岁。   酒会散场,池珩拉着关斯灵的手走向车,关斯灵拨了拨挂下来的头发,侧了侧头,瞟见了宋今上了一位男士的车,心里冷笑,果然是只花花蝴蝶。   池珩察觉到关斯灵心情不太好,因为隔天是周末,他带着她去逛商场,关斯灵却没什么购物的**,逛来逛去,只买了两只发夹。池珩结账的时候,她接到了尉东菱的电话,尉东菱说做了西式点心,让他们过来吃。   池珩在尉东菱面前永远是一百分女婿,他笑容迷人,说话得体,又有耐心倾听,看着尉东菱的眼神也是带着小辈的谦虚。尉东菱做了一堆西式点心,池珩这个不太爱吃西点的男人吃了不少。   在厨房的时候,关斯灵偷偷问尉东菱:“沈叔叔来过了吗?”   提到沈毅,尉东菱明显怔了一下。那天那条肥硕的黄鱼最终没有吃成,因为在沈毅说出“考虑考虑我”之后,她非常认真又严肃地拒绝了他,她说:“沈总,你千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已经是快五十岁的女人了,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你是我的领导,也是个大好人,我尊重你也感谢你,但如果你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我收回对你的评价。”她是故意将话说得难听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是绝对配不上沈毅的,为了拒绝他她不得不一次性将话说得决绝。   沈毅不气不恼,也没有什么失望,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没有再来尉东菱的小屋子,但在美容院还是对她照顾有加,一些蔬菜瓜果也照送,只是转给沈玥,让沈玥交给尉东菱。   “没有。”尉东菱回神,摇了摇头,“他只是妈妈的领导。”   关斯灵笑了:“装什么啊,他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了。”   “斯灵,不许胡说八道,被池珩听见像什么样子。”尉东菱低语。   “听见就听见啊,你还不到五十岁有个人追求很正常啊,五十岁的女人再生个孩子都有呢。”关斯灵提声。   尉东菱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低斥她说话没大没小,要是被池珩知道,真是丢死脸了。   “你们在说什么?”池珩走到了厨房门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尉东菱立刻笑了,手搓了搓围裙,“池珩,东西好吃吗?吃不够我还可以做,做做挺方便的。”   “已经很饱了,点心很好吃,就是有点撑胃。”池珩笑了。   “我给你泡一杯蜂蜜水。”尉东菱赶紧打开橱柜。   关斯灵趁机对池珩挤眉弄眼,池珩轻轻咳了咳,侧头不去看她,但嘴角却是弯上一个弧度。   临走之前,池珩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递给尉东菱:“妈,快过年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尉东菱赶紧推过去:“妈妈不缺钱,你们的心意妈妈心领了,这钱你拿回去。”   推来推去很长时间,关斯灵开口了:“妈,你手下吧,推来推去多难看,再说了池珩是你半个儿子,儿子孝敬妈妈有什么错,你再不收下又要伤他的自尊心了,他这人自尊心最强了。”   最后,尉东菱只好勉强地收下。   出了门,下了楼,关斯灵正在和池珩说笑话,却看见一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车。果然,半分钟后,关邵官从车子里下来,手上还抱着一束粉色的玫瑰。很久没有见到关邵官了,关斯灵对他的恨已经减半了,或者说是一种妥协,他毕竟是她的父亲,生了她养她成人的男人,如果没有他,她不会生活得如此无忧无虑。   “爸。”池珩先开口了,笑着喊了一声。   关邵官紧绷的脸突然放松了,浮现一个温柔的微笑:“你们来看妈妈?”   “嗯。”关斯灵应了一声。   “你们过得还好吧。”关邵官又问。   “还不错。”关斯灵轻声道。   “那就好了。”关邵官点头,“彼此多一些关心,多一些理解和包容,会过得很好的。”   自己婚姻失败的关邵官却在教授女儿和女婿婚姻真谛,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适,匆匆和他们打了照顾,就跑上楼去找尉东菱了。   回去的车上,关斯灵叹了叹气:“爸爸后悔了,想要重新挽回妈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都五十岁的男人了还犯这样低等的错,男人永远有劣质的一面。”   “你总是一竿子打翻一艘船。”池珩笑着瞟了她一眼。   关斯灵拿出手机翻了翻,突然叫了出来:“池珩,下周三是你生日,你怎么不提醒我?”   “需要提醒吗?这不是池太太必须记得的事情吗?”池珩扬了扬眉,“我就等着你忘记了,我可以好好收拾你。”   “幸好我没忘记。”关斯灵哼了一句,“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你看着办,我等着惊喜。”池珩说。   “要给你惊喜可难了,你什么都不缺啊,衣服,手表,钢笔,鞋包……你都有一堆了,池珩,你别给我出难题,直接说自己想要什么。”   不管关斯灵怎么问,池珩就是不肯告诉她,害得她托腮想了很久,还去百度搜索了“老公生日送老公什么好?”下面的回答五花八分,还有几个是带颜色的,总之一句话,不管送老公什么礼物,都不能忘记晚上的**大餐,老公惦记的就是那个呢。   关斯灵去商场买了池珩喜欢的一个品牌的打火机和一对钢笔,想了想觉得不够,又买了一件衬衣和一条领带。她翻看了菜谱,决定练习练习,在池珩生日那天做出五菜一汤,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进步如飞。   池珩生日那天,关斯灵恰好有两节课,她上完以后飞奔回家,进入厨房苦战。直到下午四点,才处理好所有的食材,她打了电话给池珩,池珩正在开会,她想了想又打给她的秘书Linda,linda亲切地说:“今天池总有三个大会和一个小会,要接待两个外籍宾客,很忙呢。”   关斯灵叹了叹气,想着如果池珩今天回来得很晚怎么办呢?如果他已经在公司吃过快餐了回来岂不是没有胃口享用她亲手做的大餐了?她纠结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她要将热菜热汤带到池珩公司去。   近五点半,池珩正在签署文件,秘书Linda敲门进来,说了句:“池总,那位宋小姐已经从早等到现在了。”   池珩抬眸,看了一眼Linda,linda揣摩不出池珩的意思。   宋今早晨八点就赶到了池珩的公司,在一楼大厅撞见了池珩的秘书Linda,因为宋今和房震的绯闻关系,她现在在世人眼里也是有身价的名女人,再加上她与池氏酒店有合作关系,Linda不可能对她视而不见,有礼貌地和她打了招呼。   “我想见池总,但没有预约。”宋今不好意思地笑笑。   “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情?”Linda反问。   宋今但笑不语。   Linda将此事汇报给了池珩,池珩淡淡说了句:“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让她去找李经理。”表明了不见。   宋今就从八点等到了下午五点半,Linda是个聪慧,会察言观色的女人,她猜到了宋今来找池珩应该不是公事,大概是有些私事,还是挺要紧的私事,否则不会等上一天,于是她几次叩门进来试探池珩。   “罗宾斯先生到了吗?”池珩问。   “他秘书说他们刚下飞机,正做专车赶来,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Linda说。   “让宋小姐上来吧。”池珩签好最后一个字,合上文件,背靠向椅子,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后,宋今在Linda的引领下,坐了专用电梯直达池珩的楼层,她一路上只说了一个谢谢,Linda打量了一下宋今,发现她今天穿得实在是朴素,淡青色的毛衣和白色的呢毛裙,扎了一条松散的麻花辫。   宋今走进了池珩的办公室,linda正要关门,池珩挥了挥手:“不用关门,你下去吧。”   宋今拎了一个袋子,笑容盈盈地走上前:“池珩,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池珩抬眸看宋今,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个礼节性的笑容,反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带了生日礼物给你。”宋今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面的logo是一个衬衣的知名品牌。她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深色的,就买了两件,一件是咖啡色,一件是深灰色,样式都是简约的。”   “宋今。”池珩起身,绕过椅子,走到她面前,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祝福我收下了,但礼物我不能收。”   “怎么?我已经让你避之不及了吗?”宋今笑了,“只不过是一份心意,你不收下是怕你太太误会?”   池珩深邃黝黑的眸子看着宋今,表情是疏离和拒绝,这些宋今都看在眼里。   “对,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池珩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无名指的素圈。   “好吧,你不收也没事,但我有话对你说。”宋今抬眸看着池珩,“这话我必须说,藏在我心里很久很久了,池珩,给我个机会让我告诉你。”   池珩保持静默。   “池珩,我爱你。”宋今的唇微微发颤,声音很轻,她突然发现原来我爱你三个字说出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尤其是迟来的三个字,她说出口的那一刻,心突然破了个口子,所有的情绪一次性排泄出来,“池珩,我爱你,我爱你……”她自己都没发现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这种包含强烈悔意,浓重思念的情绪几乎击溃了她。   “我知道已经迟了,但我还是要说,池珩,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放开了你的手。”宋今哽咽,“我后悔了快九年了,这九年我一点也不幸福,虽然我有名利,但那些像泡沫一眼,短暂易碎,那些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真正想要的是一个真正爱着我的男人,他愿意为我披荆斩棘,愿意为我放弃一切,那个男人是你。”   “别说了。”池珩声音变得极冷,开口打断她,“我不想听这些,我让你上来是因为正巧也有话对你说。”   “让我说完,请让我说完。”宋今哀求中带着坚定,“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不说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一定要说完。”   “池珩,这些年我总是梦见你,梦里的你还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大男孩,你跟在我身后,只要我转身就能看见你的笑容,你为我去打工,买的戒指。”宋今突然举起自己的左手,笑了,“就是这一枚,这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虽然它不贵,但在我心里它是无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人抨击池珩,说实在的,我都不敢看留言,看了就没有日更的动力了……欸,作者嘛,总是俗人一枚,希望听到读者夸奖你的男主,好吧,我也不免俗。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吧,总之批评池珩也只是打击我而已,画圈圈。   其实换一个角度说,池珩真的没有什么错,他没有对宋有什么留恋,也拒绝过宋,表明了自己是有家室的男人,他一直在学会做一个好男人,有些误会是情节需要,不是他造成的,也许看本文的都是比较年轻的女孩,看文也是追求一个快感,代入感强的话会将女主受到的委屈感同身受,可是他们本身就是闪婚,本身就没有爱情基础,他们本身就是需要一个过程相知相爱的,这个过程是需要学习的,是有艰辛和误会的,是需要两人去克服的。这不是宠文,如果是宠文的话,楠竹会疯狂爱着女主,不管她多么任性,不管她多么天真多么无理取闹,他都一往情深。而这个文的前提是池珩对女主是没有爱情的,注定女主会受一些伤害。   池珩的性格,又要说他的性格,他是偏于闷骚,但如果爱上了他是自始不渝,很深情很专一的,他不善于表达但不代表他不会去表达,说到底他也是在爱情中受过伤的男人,男女受过伤总是会有些不敢爱了。   但他有很多优点,当然那些有点在女主受到委屈的时候都被抹杀掉了……可悲的孩子,摸摸你的头。   给勤快的作者充电吧,作者要萎了……   浪奔!浪流!万里江水滔滔永不休~~~   --------------------------------------------------------------------------------   47.   “我知道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无法挽留,池珩,我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珍惜你的真情。”宋今继续说,眼睛泛上雾蒙蒙的一片,嘴角的笑容立刻倦了下去,“时间惩罚了我,告诉了我得到的只是虚浮的一切,而最珍贵的东西已经被我错过了,那么那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间,池珩,我当年是喜欢你的,只是没察觉那份喜欢有多重,时过境迁,我终于知道这份喜欢的重量,是爱。”   “池珩,你对我呢?”宋今悠悠地问,“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我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没有了。”池珩面色平静,没有波澜,“宋今,别再来找我了,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好好生活。”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但听池珩亲口拒绝,宋今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去,连着心脏的无名指莫名地跳痛,原来这就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她将当年那个单纯热情的大男孩遗留在那段岁月里,现在回头寻找却连影子都没有了。同样一双眼睛,当年她看得出他对自己的爱慕和迷恋,现在只有冷漠的距离和坚定的拒绝,她了解池珩,他是个只关心自己生活圈子的男人,对不重要的旁人他就会有这样的眼神,这个事实让她痛彻心扉。徐铮,房震,那些男人,她从他们身上获取过温暖,但对他们的感情始终是索取偏多,但对池珩,她是想要无条件付出的,她来这之前想过他会给自己什么答案,拒绝还是接受,如果是接受的话她愿意无条件地跟着池珩,不管他是否有太太,不管他是否给她名分,就算一辈子让她躲在阴暗角落里她也愿意,因为池珩是她心甘情愿爱着的,是愿意舍弃一切的跟着的,她觉得自己爱得如此卑微。第三者,她曾发誓再也不会被贴上这个标签,因为经历了和徐铮爱恨纠缠的九年,她绝望后悟出一个道理,第三者永远是被欺于下风的,但是今天来之前她却改变了心意,如果池珩接受她,她愿意一辈子被欺于下风,接受骂名。   “你爱你的太太吗?”宋今颤颤地问,“你爱她吗?”   “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我想如果不是爱着她,不会有这样的感受。”池珩冷峻的眼眸浮现一抹温暖,想到关斯灵恬淡的脸庞,心莫名一动。   宋今彻底绝望了,她之前认为池珩娶关斯灵不过是为了成家立业,池珩最真的感情是永远留给她的,可是现在池珩竟然说,他爱他太太,她真的是来自取其辱的吗?   眼泪夺眶而出,她低头轻轻抚摸无名指的钻戒,然后摘了下来,递还给池珩:“这枚戒指是你当年送我的,现在还给你。”   池珩接过那枚戒指,放在手掌心里看了许久,他记得这枚戒指,在大洋百货买的,价格是八千八百元,年少冲动的他将一腔真心寄托于这枚戒指上,却被宋今拒绝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拒绝,滋味不好受,他以为自己会记一辈子,但现在却想不起那种被拒绝的心痛了。   没有什么是不会过去的,最强大的永远是时间。   他甩了甩手臂,将这枚戒指扔进了竹篓里。   宋今“啊”地呼了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他丝毫没有留恋,她早该明白自己是没有希望的,池珩那么干净的男人不是她可以配得上的,就算她愿意做他的情妇,出于他对妻子的爱与忠诚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池珩,我不会再来找你了。”宋今深深吸了口气,“让我最后一次拥抱你一下。”   池珩双臂抱胸,眼眸里没有温度,是无声的拒绝。   “最后一次,就当是朋友之间的拥抱,礼节性的拥抱。”宋今的眼泪布满了整张脸,看着俊美如神祗的池珩,看着他如雕刻的五官,心痛无比,“让我最后抱你一下,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她不等他的回答,主动上前,展开纤细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池珩,抱住了这个曾经倾心于她,为她付出很多的大男孩,也抱住了自己的岁月。她抱得很紧,池珩身上灼热的温度让冰凉的她立刻升温了,她崩溃地哭出来,突然踮起脚,将自己的唇准确地送向了他的唇。   仅仅是蜻蜓点水的一下,池珩的眼眸骤然收缩了一下,接着撇过头去,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   而下一秒,他竟然看见关斯灵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了她苍白如之的脸和震惊的眼神。   关斯灵是来给池珩送惊喜的,她在楼下遇到了实习秘书莉莉莎,莉莉莎知道今天是池总的生日,很热情地带关斯灵上了专属电梯,直升池珩的办公楼层,出了电梯,还笑着说:“池总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关斯灵拎着大袋子轻轻地走进去,路过Linda的办公室,瞟了一眼,发现没有人,她以为池珩和linda在开会,有些失望,但还是径直走向池珩的办公室,谁知还未走近便听见女人的哭声,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竟然看见了令她几乎震惊的一幕,池珩正在和宋今拥抱,然后宋今亲吻了他的唇,当他们双唇相碰的时候,关斯灵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发现自己动不了,震惊,痛苦,失望,尴尬各种情绪纠缠着她,她无法动弹,她很想转身跑出这片令她赶到胸闷逼仄的空间,但是她没有,她竟然本能地挪了挪脚,走了进去。   “斯灵。”池珩提声。   关斯灵震惊的眼神从池珩身上挪到了哭得楚楚可怜的宋今身上,她看着宋今的脸,内心深处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厌恶和憎恨,她讨厌宋今,讨厌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讨厌她缠着自己的丈夫,讨厌她出现在这里……对宋今的情绪飙升到了极度。   宋今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神,对着关斯灵说道:“池太太,你误会了,我……”   “你真是不要脸。”关斯灵说,“池珩是我的丈夫,你来找他做什么?你就这么喜欢纠缠已婚男人?你当了徐铮的情妇九年了,当上瘾了?现在又来纠缠我的丈夫?”   宋今的面色立刻如墙纸般白,手指颤颤的,只是重复地说:“我没有,我没有……”   “你当我是瞎子吗?”关斯灵响亮地反驳,“你刚才在做什么!你在对我丈夫投怀送抱!你还亲了他!你就是在勾引他,你还否认什么!宋今,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知羞耻没有廉耻的女人,你破坏了沈玥的婚姻,夺走了她的幸福,让她痛苦了整整九年!你知道她为徐铮付出过多少吗?她有多么艰辛吗?你凭什么介入他们的婚姻,夺走本该属于她的幸福!现在徐铮破产了,你又回来勾引池珩,真是老本行啊……”   “别说了。”池珩已经快步走到了关斯灵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腕,黝黑的眸子看着她,声音透着疲倦和无奈,“别再说半个字了。”   “我哪里说错了?她就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到处勾引已婚男人!她的老本行就是当小三!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说!”关斯灵彻底失去理智了,她只知道心有个地方被坏情绪憋着太久了,现在必须宣泄出来,她不顾一切地将对宋今的厌恶说了出来。   “别说了!”池珩提声,握着关斯灵的手腕力道更是加重了几分,“别人的好坏,我们没有资格评价!”   “你心疼她?”关斯灵怔了几秒后露出惨淡的微笑,“池珩,我只不过说了她的事实,你就急了?就维护她……你还爱着她吧,否则刚才你为什么不推开她,也对,当年你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可以放弃一切了,现在她回头了,正合你意啊……你开心都来不及了,对,是我打扰了你们。”   “斯灵!”池珩打断了她,“你冷静下来!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   “说清楚?”关斯灵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赶到池珩在她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勒得她发痛,不仅是手腕,心脏某个部位已经承受不住了,“我只看到你们在拥抱和亲吻,在重温旧梦,你在维护她……你还在骗我?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你如果还爱着她,我可以退出,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   “池总?”秘书Lindan瞠目结舌地看着一幕闹剧,她看到了什么?池太太竟然在哭,宋小姐也在哭,池总面色复杂,但绝对不是好心情。   关斯灵使出浑身力气甩开池珩的手,将手上的袋子狠狠掷在地上,转身飞地跑了出去。   池珩追出去的时候关斯灵已经上了电梯,她急着按合门键,将高大的池珩挡在了门外。   等池珩追到楼下,已经不见关斯灵的人影。   关斯灵坐上了一辆黄色的的士车,司机师傅问她要去哪里,她楞了半天才报出了尉东菱的地址。   池珩快步回到办公室,宋今还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秘书Linda正拿纸巾递给她。池珩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电话给关斯灵,电话是拨通了,但对方没有接听。   地上凌乱的一片,热菜热汤热水完全洒开来,池珩一边持续打电话一边低头看着那些关斯灵为他亲手做的饭菜,然后瞟见了一张生日卡片。   他快步走过去,俯身拿起那张卡片,上面写着“老公,生日十九岁生日快乐哦。”   左下角还画了一个双指成yeah状的图案。   就在前几天,关斯灵对他说:“以后我过生日永远只插18支蜡烛,你过生日永远只插19支蜡烛。”   作者有话要说:?(???)?   总有人问我夏姝的文,夏姝的老公是渣男啊,我那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再写渣男让大家骂呢?   池珩要吃瘪了,女人有时候不是那么好哄的,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女人看见老公和曾经深爱的女人亲吻,都接受不了吧,摸摸关关~关关不要怕,有亲妈作者在。   --------------------------------------------------------------------------------   48.   关斯灵跑到了尉东菱的住处,坦言自己和池珩吵架了,尉东菱担忧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事情而吵架,她就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尉东菱听后叹了口气,劝她:“应该是误会,池珩那个孩子我了解,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我知道是误会,但就是难受。”关斯灵拿起抹布帮母亲擦桌子,又自言自语道,“池珩的确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像池珩那样优秀的孩子,肯定会有过去的,但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就该彼此体谅,彼此尊重,婚姻需要理解,需要经营,所以别和池珩闹别扭了。”尉东菱说。   关斯灵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母亲摘了菜,切了萝卜和土豆,再下锅炒了两个菜,煮了一碗汤。母女两人一起吃简单清淡的饭菜,尉东菱不停地劝慰关斯灵不要和池珩闹脾气,池珩工作很辛苦,要体谅他,关斯灵点点头。   饭后,关斯灵的情绪渐渐平稳,她啃着一只苹果,脑海里浮现的是宋今亲吻池珩的那一幕,顿时有些反胃,丢下苹果核,去厨房洗了双手,然后等池珩来接她。毕竟不是小孩子了,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就如尉东菱所说,今天的事情八成是个误会,池珩并不是那样不忠诚的男人。但是为什么那么憋屈,那么难受呢?闭上眼睛,还是那一幕,宋今纤细的手臂如蛇一般攀附在她丈夫背上,还面带泪水地亲吻她丈夫……情感上接受不了,理智上却告诉她必须接受,因为她不是孩子了,走进了围城,就要勇于面对围城中一切的好和坏。   是哪位伟人说过的,婚姻是理智,是分析判断,综合平衡的结果。   她等着池珩前来,听他解释,然后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将该解决的都解决掉。   但池珩这一晚却没有来,因为罗宾斯先生在从机场赶向池氏的路上出了车祸,被一辆阿斯顿马丁撞了,肇事者是S市市委书记的小儿子,他躲在车内面色苍白,一个劲地喊妈妈和爸爸的名字,事情闹大了,池珩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望罗宾斯先生,因为罗宾斯先生是贵宾,不常来华,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池珩只能处理后续状况,包括和医生,记者,肇事家属洽谈,新闻记者恪尽职守地守在医院门口,罗宾斯的秘书会说中文但不是太流利,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询问池珩该怎么办,池珩只觉得身心疲倦,但良好的交际能力和手腕还是让他有条不紊地处理着这些突发状况。   等处理完事情已经近凌晨一点了,期间池珩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关斯灵,但关斯灵关机了,他就打尉东菱的座机,尉东菱温和地说斯灵在我这里呢,池珩你什么时候来接她啊?池珩看了看时间,只说了句我会过来的。结果到了凌晨一点,他才能脱身,打电话给尉东菱,尉东菱说斯灵已经睡着了,要不你明天过来吧。   本来关斯灵是准备给池珩一个台阶,等他过来,听他解释,她再和他好好谈谈,但没想到他竟然没来,她心里的气又一次提到胸口,又委屈又难受,恨不得立刻跑到池珩面前狠狠踢他两脚,不,应该是永远不再见他了,她赌气地想,真的再也不要见到池珩这只猪头了。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将事情越想越糟糕,关斯灵不禁地想,池珩是不是还爱着宋今,刚才如果不是她闯入了他的办公室,他们会发生什么?继续缠绵地拥吻,彼此诉衷情?宋今是池珩曾经爱而不得的女人,王崇崇的书上说了男人归根到底就是充满征服欲的男人,越难得到的越要得到,得不到就惦记着,池珩呢?这么多年了他就没有幻想过宋今?打死她都不相信。   她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隔天不到五点就醒来,起床洗漱完毕,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用一些简单的食材做了早点,自己吃了一份,留给母亲尉东菱一份,写了张纸条便出门了。   清晨的空气很新鲜,关斯灵小跑了一圈,然后打了车去学校,途中接到了池珩的电话,她都没有接。   上午是两节课,艺术表现教学和流派风格研究,关斯灵听得很认真,做了满满六页的笔记。下课的时候,导师走进大教室,公布了D市音乐学院百年校庆的观摩和交流名单,音乐系的代表学生有三名,其中有关斯灵。   关斯灵会心一笑,她之前就和导师争取过这个名单,导师严肃地说机会公平,按成绩分点排名来,她心里知道自己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机会应该很大。   果然,机会来了。   时间就在后天,关斯灵回了一趟家,将衣服和生活用品整理好,放在行李箱中,然后果断带着行李箱前往火车站附近的酒店,她打算今晚住酒店,方便明天出行,也可以避开让她心烦的池珩。   池珩早晨不到七点就赶到了尉东菱的住处,尉东菱不好意思地笑说斯灵已经去学校了。池珩本想立刻赶到关斯灵的学校去找她,却接到了罗宾斯秘书的电话,那个一说中文就结巴的秘书说罗宾斯先生昨晚手术后出现并发症,现在陷入了昏迷,他只能又赶去医院。   关斯灵随身携带了上网本,她窝在酒店的单人间里看了好几部电影,吃了两包饼干和一碗泡面,任由手机不停地响,短信不停地亮,她就是不去接。她知道自己在赌气,她知道如果接起池珩的电话,他肯定是一番滴水不漏的解释,到最后反而又显得是她小气,不识大体……所以她不准备给他机会。   和池珩的这段婚姻,从头至尾都是他占了上风,他虽然温柔,但不失霸道,处处驾驭她,她只能是做无谓的小抵抗,然后乖乖地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一次她不想这样了,要怪就怪他池总的公关危机没做好,没在黄金时间内及时向她做出让步,哄得她消气,错过了最佳时机后,她的怒火一阵高于一阵,想到自己精心为他准备生日大餐,为他精心挑选生日礼物,像个保姆一样拎着充满爱意的饭菜去他公司,结果却看见了那么倒胃口的一幕,她就憋屈得不行。   她早早洗了澡,关了手机,戴上眼罩,躺进被窝里睡觉。   池珩再次赶到尉东菱的住处时依旧没有见到关斯灵。   “斯灵打过电话给我,说住在酒店,但不肯告诉我是哪家酒店。”尉东菱语气中带着担忧,“池珩,你们吵架了是吗?”   因为外面下着小雨,池珩的黑色西服上缀满了水珠,他头发也有些湿湿的,因为没睡好显得有些疲惫,他笑了笑:“是啊,她生我气了,是我的不好。”   “夫妻之间难免吵架的,但不要吵得太凶,很伤感情的。”尉东菱说,“斯灵有时候比较任性,你多担待点。”   池珩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失败,失败到要让尉东菱一次又一次地说让他多担待一点。这些天工作任务很紧,全公司的员工都在加班,加上罗宾斯先生的车祸,气呼呼不理他的老婆,所有事情齐齐袭来,他赶到力不从心。   “让斯灵冷静几天吧,她的脾气就是雷阵雨,来得快去得快。”尉东菱说,“她虽然任性但是个讲道理的孩子,心很软,不会抓住什么事情不放的。”   池珩点了点头。   下了楼,手机又响了,池珩蹙了蹙眉,不去接听,直接上了车,开向CBD的池氏大厦。   走进大厦,便听到一个声音。   “池珩。”   池珩转身一看,是宋今。   宋今似乎等了有些时候了,见到池珩后立刻快步走过来,走到他面前,强笑着:“池珩,你太太没事吧。”   “没事。”池珩淡淡道,“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宋今一怔,随即拨了拨头发,有些尴尬道:“抱歉,因为我的关系造成了你们夫妻之间的误会,我真的很愧疚,不过池珩,谢谢你昨天维护我。”昨天池珩为了她喝斥关斯灵让她心里很感动,当关斯灵字字如箭伤得她体无完肤,她无力回击时幸好有池珩的护航,不管他处于什么感情,他在关键时候帮了她,她心里的涟漪又一次被掀起了。   池珩双手插袋,侧头瞟了她一眼,冷冽的眸子闪了闪,直接说道:“宋今,有些东西只能由自己维护,譬如尊严。”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按了键。   宋今呆滞在原地,脑海里反复回响他的那句话,心如刀绞,原来连他也看不起她了吗?连他也嫌她肮脏了吗?她在他眼里也如同关斯灵所说的是一个没有尊严没有廉耻的女人吗?   楼层里一片寂静,所有员工,上至管理层下至基层都在忙碌,秘书Linda端着一杯咖啡扣了扣池珩的办公室,听他说进来后才推门进去,将热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   “池总,您还是早点回家吧,池太太还等着吧。”linda笑了笑,心里为池珩着急,她昨天看见池太太哭着跑出去,而池总没追上,真是令人遗憾的一幕,也真是百年一见的一幕。   池珩对着笔记本,线条坚毅的脸上波澜不惊,轻轻摇了摇头。   “需要我在明早订一束花给池太太送去吗?或者是买一份池太太喜欢的礼物。”Linda试探道。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池珩自嘲地笑了一下。   “我和老公吵架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哄我的,送一束花外加一份礼物,说些甜言蜜语,我的气也就消了,我们女人其实很好搞定的。”linda帮忙出谋划策。   池珩笑着签了一份文件,说道:“你的建议我会参考的。”   “那我先出去了。”Linda正准备走,却被池珩叫住。   “你电话借我一下。”   关斯灵睡得早,却睡得不深,迷迷糊糊中觉得口很渴,起床喝了一杯温水,听见手机响个不停,拿起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她接起,谁知电话那头是她最讨厌的声音。   “你在哪里?”池珩的声音低沉中透着温柔。   他的声音像一张软软的网,黏在了关斯灵的耳膜,她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故作平静道:“我在外面玩,你别打扰我。”   还未等池珩说完,关斯灵便挂下了电话,顺便关机。   池珩蹙起了眉头,拿着手机边走边重新拨回去,走到过道,听着电话那头女士的声音亲切地说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他无奈地合上了手机,转身却看见客户黄经理正在对着电话说话。   “我今天要迟点回去,现在在公司……真的在公司,什么酒店,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哪有女人的声音!真的是在公司!你不信算了……亲爱的,听话,真的不骗你,真的在公司,为了你在赚钱……嗯……我爱你,爱你,最爱你。”   哄老婆是一门技术活。   作者有话要说:池总吃瘪了,谁让你没及时哄回老婆,关关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放弃了╮(╯▽╰)╭   勤快的作者值得爱抚吧……   --------------------------------------------------------------------------------   49.   这次音乐学院派出的观摩参观代表一共三十五人,“浩浩荡荡”地坐上动车,前往D市。火车上,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说说笑笑,关斯灵也忘记了郁闷,参与到讨论中,做了近四个半小时的动车,才到达了D市的火车站。   一行人下榻于一家三星级的酒店,吃了团饭,于下午一点前往D市的音乐学院。坐在大巴上,关斯灵昏昏欲睡,手机依旧震动个不停,坐在她边上的小女生用手肘顶了顶她,小声道:“关学姐,你手机来电了。”   关斯灵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手机上“老公”两个字,很果断地按掉了。边上的小女生疑惑不解:“关学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陌生号码。”关斯灵说。   小女生将薯片啃得喀喀响,心想明明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公两字啊。   关斯灵默默地翻着通话记录,一共有十六个未接来电,全是池珩那只猪头打来的,心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毕竟自己是一声不吭地走了,但是他先惹她生气的!想着想着又理直气壮了,对,是池珩先和宋今纠缠不清,当着宋今的面喝斥她,然后还不及时向她道歉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她没有错。要怪只能是怪池珩那只猪头。   “关学姐,薯片。”小女生看出了关斯灵脸上纠结无比的神情后弱弱地将薯片递给关斯灵。   “谢谢。”关斯灵笑着伸出手捞了一片薯片,还没拿到嘴边就觉得一阵反胃,但还是小口小口地吃了下去,心想奇怪了,平常挺爱吃薯片的,今天怎么一闻到这油烤味就觉得胃里一阵又一阵的不适?   D市的音乐学院是百年老校,坐落于东区的风景区内,依山傍水,空气非常新鲜。校园建筑古色古香,优雅又不失大气,校领导带着关斯灵一行人参观了各大建筑楼,教学室,音乐大厅,图书馆,作品陈列室和音乐博物馆。沉浸在自己喜欢的音乐氛围中,关斯灵完全忘却了烦恼,心潮澎湃,如果没有那时不时震动的手机声,那就更好了。   晚上,一行人在学校的宴会厅吃饭,关斯灵觉得自己很奇怪,刚才还觉得肚子很饿但对着一桌子的菜肴又忽然没了胃口,只觉得糖醋丸子很油,白斩鸡很腥,油爆虾很腻……总只没有几道菜是符合胃口的,结果只能就着芦笋芥蓝冬瓜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喝果汁。   D市是靠海的城市,来到D市就要沿着海滨路散步,再漫步在白沙上,看看蓝盈盈的大海,于是吃完饭,一行人像是组团旅行一般租车到了海边的公路。大家兴致都很高,只有关斯灵觉得全身上下都很冷,她抱臂跟着大家走,听着大家兴奋的讨论声,一言不发,只觉得头越来越痛,喉咙越来越干,有感冒的征兆,最后她实在撑不住了就和大伙说了一声抱歉,自己打车回了酒店。到了酒店,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躺了一小时觉得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只是因为晚饭吃得少被饿醒了,她披上外套,穿上鞋子跑到酒店楼下去找吃的。   恰好,酒店附近有个粥铺,关斯灵进去点了一碗海鲜粥,吃了一口就觉得鲜美异常,价廉物美,才二十八元,里面就一堆的虾贝螺丝鱿鱼等食材,她吃得很干净,觉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走出粥铺,关斯灵才打起精神来,心想既然来到了D市就应该好好看一看,逛一逛才不虚此行,巧的是,繁忙的商业街就在酒店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她走了一会就到了,灯红酒绿,霓虹闪烁中,关斯灵逛了一家铺子又一家铺子,却没有买任何东西。商业街嘛,各个城市大同小异,都是一些类似的品牌服装,银饰,化妆品店,也没什么可新奇了。本来抱着不花一分钱的打算,却无意中看见分叉的小路上有一家特色小铺子,她被铺子外暖色调的布置吸引了,忍不住上前,进去一看,却遇到了熟人。   夏钰。   夏钰依旧丰神俊朗,身姿挺拔,穿着深色的衬衣,手肘上挂着一件西服外套,店主显然是个非常年轻的小姑娘,积极向他推销自家产品,顺便用非常花痴的目光看着他。   “夏大哥!”关斯灵开心地和他打招呼。   “斯灵,你怎么在这里?”夏钰一回头,冷冽的眼眸在看到关斯灵的那一刻浮上温柔,有意外也有惊喜。   关斯灵简单地说明了来意,又反问夏钰怎么会在这里,她想夏钰八成是因公事而来的,没想到夏钰笑着说:“我休年假,突然想看海,就飞了一趟西西里岛,那里的海美则美矣,但缺少了点什么,后来想想应该是缺少了一点家的感觉,于是又飞到了这里,看看国内的海。”   “缺少了一点家的感觉?”关斯灵敏锐道,“夏大哥,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啊?”   站在一旁的花痴店主立刻屏住呼吸,含情脉脉地看着夏钰。   夏钰摇头:“没呢,随缘吧,不急。”   “也别高处不胜寒了,给广大单身女青年一次机会吧。”关斯灵鼓励道。   夏钰低低地笑了笑:“真没有高处不胜寒,我没那么自命不凡。”   关斯灵在店铺里看中了一串风铃,是用贝壳做的,釉彩涂色,每一只贝壳上都画了一朵花,非常漂亮,用手轻轻拨一拨,就发出极为清脆动人的声音,她当下就想要了,但是店主不好意思道:“这个风铃是我姐姐亲自做的,昨天已经被人订下了,付了款,那位客人要求再添加一只贝壳,所以我姐姐连夜赶工加了一只贝壳,现在等着那位客人来取成品,所以不好意思。”   “我出双倍的钱。”夏钰眉头也不皱,一派“我有钱就可以解决”的架势。   女店主的眼睛冒出两颗爱心,咧嘴笑了笑后还是坚守底线:“这个不是钱的问题,是信誉的问题,如果你们想买的话可以订做。”   “需要几天?”关斯灵问。   “最起码也要五天吧。”女店主说。   关斯灵失望了,她不可能在这里待上五天的,可惜了,难得看见那么喜欢的风铃,却不是有缘人。旁边的夏钰继续说:“我出三倍的钱,或者四倍,五倍……”   关斯灵立刻打断他:“夏大哥!我其实也没有很喜欢这个风铃啦,你别再叫价了。”说完赶紧拉着夏钰出来。   夏钰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吗?既然喜欢花点钱买下也是值得的。”   关斯灵摆摆手:“不是啦,这个买东西也是讲究缘分的,既然别人比我先来了一步,就该属于他的,而且夏大哥,你叫价太夸张了,有钱也不是这么扔的吧,花五倍的钱……呃……”   夏钰但笑不语,他其实想法很简单,既然关斯灵喜欢就花钱买给她,谁让她是他的小妹妹呢?   两人既然碰到了,就沿着街又走了一段路,谈起了陈年旧事,譬如青春年少的时候,关斯灵和妹妹关心慕缠着夏钰带她们出去吃冰激凌,去游戏房,帮她们写作业,模仿她们父亲的字迹在不及格的试卷上签名……他是非常理智而正派的人,每次都是义正言辞地和她们说作弊是错误的,代写作业是错误的,假冒家长签名是错误的,但最后还是迫不得已配合她们做这些幼稚而低等的事情。   “不过呢,你刚才很显范,以后对心爱的女孩就该这样,花五倍,十倍,二十倍的钱买下她心爱的东西,眼睛都不能眨一下,这样她就立刻被你虏获了。”关斯灵谆谆教导。   夏钰笑了笑:“好,我听你的。”   夏钰下榻的酒店是D市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本来方向不同,但夏钰还是坚持送关斯灵回她的小酒店,结果一场大雨骤降,两人都没有打伞,夏钰很绅士地将自己的西服外套撑在自己和关斯灵头上,两人跑了一小条街,成功到了酒店门口。   夏钰的身上全部湿透了,湿漉漉的衬衣贴着他优美强健的胸肌,一个穿着风骚打着伞的女孩朝他吹口哨,他愣了愣,低下头不去理会。   “快上去吧,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了。”夏钰叮嘱关斯灵。   “你会在D市待几天?”关斯灵笑了,“明天可以找你玩吗?”   夏钰说:“可以,不过我去的地方都是挺无聊的地方,军事博物馆,古董交易市场,你有兴趣吗?”   关斯灵“呃”了一下,想了想说:“那还是算了。”   “那你想去哪里,我也可以迁就你。”夏钰说。   结果隔天下午,在听完音乐学校大型的演奏会后,关斯灵和夏钰就玩在了一起,他们去了不少地方,博物馆,古街,观景大厦,海滨花园,海边……关斯灵随身携带相机,拍了一堆照片。   “夏大哥,你抬头,眉头不要蹙……要微笑……笑得幅度可以再大一点……对,就是这样……不要严肃要可爱……”关斯灵举着相机对着自己和夏钰,要求多多,一刻钟后手臂都酸了,照片才拍好,而在拍照的最后一刻,夏钰的手很自然地搁在了关斯灵的肩膀上。   这一天有太阳,因为玩了不少地方,关斯灵觉得有些头晕脑胀,在海滨花园的时候她突然晕了一下,幸好夏钰及时接住了她,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晕,而且有点恶心。”关斯灵弱弱道,“大概是累了,没事的,坐一会就会好的。”   夏钰将她按在一棵大树下的长椅上,自己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回来的时候发现关斯灵脸色更差了,他毫不犹豫地打了辆车,带她去医院。   关斯灵觉得夏钰有些小题大做了,自己不过是有些低血糖罢了,但夏钰的性格很严谨,自己是说不过他的,只能乖乖地上了车去医院。   “月经推迟了十二天?”严肃的女医生低语,“我们医院有早孕试纸,你去测一下,下楼左转。”   关斯灵的脑袋上空茫一片。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对她怎么没想到呢?月经已经推迟了十二天,这段时间总是疲倦没有精神,还容易感冒,怎么没往那方面想呢?   两条红色……   关斯灵使劲揉自己的眼睛,结果发现没有眼花,是两条红色。心情很复杂,是震惊,是质疑,是喜悦,是怅然……简直可以写成一首荡气回肠的诗了。   她拿着试纸出了洗手间,夏钰正等在走廊上,见她出来立刻问结果怎么样,关斯灵耸耸肩膀说:“好像怀孕了。”   夏钰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恭喜你,要做妈妈了。”   医生说医院的早孕试纸检测结果精准率高达90%,只要再做一个HCG就可以确认了,但HCG的结果要做好后2-3天才能出来。   “我还是回S市再去测吧。”关斯灵说。   出了科室,夏钰小心翼翼地扶着关斯灵,提醒她:“打给电话给你先生啊,告诉他他要做爸爸了。”   告诉池珩?关斯灵心里有些挣扎,照理说应该是立刻打电话给池珩的,但是他们现在正在冷战,她主动打过去不就是向他求饶了吗?   “等回去后验完HCG再说吧。”关斯灵摇头,“搞不好是空欢喜一场。”   “怎么会呢?医生说了早孕试纸准确率很高的。”夏钰说,“我今天不该带你跑来跑去的,真的是累着你了。这样吧,晚上我带你去喝汤,就在我住的酒店旁边。”   吃饭的时候闹出了一个乌龙,因为关斯灵说想吃酸的东西,夏钰说:“也对,怀了孕的女人是想吃酸的。”一边的点菜服务员立刻说:“我们这里有针对孕妇的汤,非常鲜甜,附赠一碟酸豆角,很不错的。”   “那就要这个。”夏钰说。   “要一人份还是两人份的?”服务员说,“这个汤量很大,我建议你们点一人份就好了,你太太应该够了。”   夏钰的脸上有些局促,轻轻咳了咳,点了点头。   服务员走后,关斯灵大笑:“瞧,以为我们是夫妻呢,你被已婚妇女揩油了。”   夏钰转移了话题,说道:“真的不打电话通知你先生?”   一提到池珩,关斯灵就有气,就在刚才她想起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她本来没有特别的心情,但池珩兴致勃勃,说:“我动就好,你享受就行。”结果就激情四射了,他的大船冲进了她的温暖港湾,再也不肯出去,搞得她腰肢都要断了。她大喊:“骗子,还说我不用动。”他笑道:“我没让你动,是你自己情不自禁地扭起来的。”   池珩是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无耻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因为太疲倦休息了一下。   各位亲爱的,你们看得米有错,关关怀孕了!流产啥的太伤人了,于是不会出现这个情节……大家都是女人,将心比心。   大家去听听梁咏琪那首《换约》我觉得好好听啊……   关于剧情,就请大胆地跟着我吧!鞠躬!   50.   三天的观摩学习结束,关斯灵跟着大队伍坐动车回S市,回去之前和夏钰吃了一顿简餐,夏钰说自己还想在D市待两天,关斯灵笑着说争取艳遇哦。   回到S市,关斯灵提着行李到尉东菱的屋子,大喇喇地说:“泼出去的水又回来了。”   “怎么还在和池珩吵架?”尉东菱蹙眉,“斯灵,既然池珩已经诚心来接你了,你不要再任性了。”   “我就任性了,我有任性的权力。”关斯灵理直气壮,“妈,我好像怀孕了。”   “什么?”尉东菱提声,转身,一双眸子中里透着惊喜和意外,“真的假的?去医院检查的?”   “是在D市医院的早孕试纸检测的,是两条红色。”关斯灵说,“我打算明天去测个HCG。”   “这真是太好了!”尉东菱立刻喜悦道,“早孕试纸一般不会错的,妈妈明天陪你去医院检查,真的是太好了,池珩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有他父母也会很高兴的。”她说着用手拨了拨关斯灵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细语道:“这事应该告诉池珩,看你这样子还没和他说吧。”   “他又不在乎。”关斯灵赌气道。   “看你还在闹小孩子脾气,他怎么会不在乎?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妈妈帮你打电话。”尉东菱说着起身去拿手机。   关斯灵立刻将她拦住:“行了,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再告诉他吧,免得空欢喜一场,而且我正和他生气呢,现在打过去岂不是变成我求饶了?”   尉东菱好气又好笑:“都要当母亲的人了还那么小孩子气,夫妻之间哪有这么怄气的。”   “总之现在别告诉他,等有了正是结果再说吧。”关斯灵摇头。   这天傍晚,尉东菱做了牛奶鲫鱼汤,关斯灵喝了两大碗,饭后又吃了橙子和苹果,整个肚子几乎要鼓出来,无聊地按着遥控机,对着电视机发呆。门铃响了,尉东菱去开门,一看,果然池珩来了,她立刻迎池珩进来,然后借口要去楼下倒垃圾,将空间留给小两口。   池珩微笑地和尉东菱说了几句话,换了拖鞋走进客厅,关斯灵懒懒地抬眸,打量了池珩一番,发现他依旧是神清气爽,英俊逼人,完全没有憔悴和伤神,真的是让人不爽。池珩手里拎了一只包装精美的袋子,里面是热烘烘的红豆馅饼,关斯灵爱吃的。   他也很自然地走过去往关斯灵身边一坐,手覆盖在她手背上,却被她不动声色地抽走,她懒懒地抬眸,说道:“你来干什么?”   “跟我回家吧。”池珩很直接地说明来意,“这几天我打你电话你都不接,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以后再闹也不许这样了。”   “对啊,我是在闹脾气,我是任性的小孩子。”关斯灵反驳,“就是不想接你电话,听到你声音就烦,看见你就觉得浑身不舒坦!”   池珩似乎意料到自己会不受老婆的待见,神情平常地接受了她的怒火,开口:“我知道你生气,但是我们曾经说好的,吵架不能持续二十四小时之上,你忘记了?”   关斯灵气急了,都什么时候了,池珩这厮还在和她说道理?她就生气,就无理取闹怎么了?什么信任,尊重,理解通通滚蛋吧!她就是要做一个有原则的太太,她的原则就是三个字,看心情。   “我就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怎么了?池珩,你知道我在生气,生很大的气,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关斯灵继续说,“因为你总是和宋今纠缠不清,是,你和她保持距离,但对她而言,那点距离是完全不够的,他总是给自己的生活空间留一条缝隙,让她可以进去,如果你一早表明了态度,她会哭着向你诉衷情?会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你吗?甚至主动亲你!你是不是挺高兴挺享受的!别说你没错,你错大了,她敢在深夜发暧昧短信给你,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借着跳舞吃你豆腐,她敢去你公司找你,这一切都是你纵容的!”   关斯灵一口气说完,觉得十分解气,她撇过头去不理会池珩,片刻后池珩温暖健硕的身子贴了上去,带着薄荷的味道侵袭了她的嗅觉,她立刻起身,与他保持距离,依旧气鼓鼓的。   “都是我的错。”灯光下池珩的五官依旧俊美得无懈可击,但眼底那抹悔意却是不由地流露出来,他声音低沉中略带粗哑,“你要怎么惩罚我才肯解气?”   “池珩。”关斯灵的语气低了下去,眼眶顿时湿了,“是因为我刚好适合,你才娶我的吧,或许我爸爸还应允了你什么条件,总之你觉得是一笔不亏的买卖才娶我的吧。”   “当初是这样的。”池珩说。   关斯灵觉得自己的心顿时抽紧,难受得不行。   “但是后来不是这样。”池珩站到关斯灵背后,伸出手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婚后我很幸福,这份幸福是你给我的。”   “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池珩,你不能否认,那些都是你的错,全部都是你的错。”关斯灵继续说,“说到底,是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你不在乎所以才会任由你的过去伤害我。”   池珩的手一顿,缓缓放下,线条坚毅的脸浮上无可奈何的温柔,片刻后他浅浅地笑:“对,那些都是我的错,我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很好,但其实没有,让你一次又一次地受到委屈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照顾好你,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但是斯灵,不论你信不信,你在我心上。”   关斯灵转身,盈盈的目光对上池珩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他的温柔和深情全部写在里面,不像是错觉。   池珩拉过她的手强势地按在自己的左胸口:“你早就在我心上了,我每一次心动都是为了你。”   关斯灵像是被烫着一样立刻收回手,自嘲地笑:“甜言蜜语迟了一点吧,你让我怎么信你。”   “我对宋今已经没有半点感觉了。。”池珩解释,“刚结婚的那一会,我偶尔会想起她,但只是几个瞬间,或许不是想她,是想当年的自己,她回国后我在舞会上遇到她,我发现自己对她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爱,恨,嫉妒,什么都没有。有人说时间是强大的,可以让你忘记曾经的刻骨铭心,但对我而来,是因为有了另一个女人,她走进了我的心,我的心太小,装不下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关斯灵愣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是池珩所说出的话。   “年少的时候,热血沸腾,飞蛾扑火,我都不会后悔。”池珩握着关斯灵的手,紧紧地,眼眸攫住她的眼眸,“但是那些都是过去,过去对我而言就是一个零,而有你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池珩你这个骗子……”关斯灵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你在哄我。”   池珩用大拇指擦拭她的眼泪,柔声道:“斯灵,我不哄人的。”   “我不要原谅你。”关斯灵抽回自己的手,吸了吸鼻子,“你伤了我好多次,我已经不相信你了,我绝对不要原谅你。”   “那你要怎么样?”池珩笑了,“我人就在这里,随你收拾。”   “池珩,我发现说到底我就是不甘心。”关斯灵说,“不甘心没有参与你年轻的岁月,不甘心和你那么匆忙地进入婚姻,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处于不安全的状态下,不甘心一次又一次被你哄回去。”   “那我让你甘心。”池珩说,“我的年轻岁月给不了你,但是我可以给你其他的,我所有的一切。”   关斯灵哼了一句,不满道:“我记得某人说我很好追,对女人来说这是超级不尊重的,越容易得到手的越不会珍惜。”   “你要我再追你一次?”池珩反问,“以你池太太的身份?”   “你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陪妈妈,我不会跟你回家的。”听出池珩言语里的一点不愿意,关斯灵果断地转身,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池珩楞了有些时候,转身走到玄关,接着关斯灵听到关门的声音,转身一看,池珩这厮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就是矫情矫情又怎么了?池珩的战斗力如此之弱?就这样退缩了,果然越容易追到手的女人越不会珍惜,池珩这厮的甜言蜜语果然是骗她的……他本质就是个自大自负自恋的猪头!关斯灵狠狠腹诽。   尉东菱回来后,惊讶地问:“池珩呢?”   “他走了。”   “你和他说了怀孕的事情吗?”   “这是我的孩子,和他有半毛关系吗?”关斯灵心里酸酸的,开始口不遮拦。   尉东菱又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接下来几天,关斯灵去医院做了HCG检测,结果是怀孕了,尉东菱大喜,说要告诉池珩,关斯灵不答应,说你要是告诉他,我就打掉孩子。尉东菱无奈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了,和池珩置什么气,不都是一家人吗?”   “孕妇就是这样的,情绪起伏很大。”关斯灵为自己解释,“现在告诉池珩我怀孕了,就会变成我是用怀孕这事变相威胁他来哄我,我才不稀罕。”   谁料,池珩开始每日送关斯灵玫瑰花,每天都是九十九朵,还带着新鲜露珠,由快递人员每天早晨八点送到尉东菱的小屋子。尉东菱立刻帮着池珩说话:“你看池珩多用心,每天送这么多玫瑰花,我都没地方放了。”   房间里全是玫瑰花,火海似的一片,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除此之外,池珩的礼物还包括钻石项链,翡翠手环,小熊蜡烛,巧克力蛋糕,总之每日变化不断,让关斯灵眼花缭乱,堆了整整一屋子。   期间,池珩打来电话问:“礼物都喜欢吗?”   关斯灵想都不想地反驳:“你那些礼物都是吩咐linda买的吧,自己一点也不费力。”说完就挂了电话。   之后池珩的礼物都附带了一张贺卡,上面是他自己亲手写的字。   “我的心每一秒都在为你跳动,我深深地被你着迷,关小姐给我一个机会。”   右下角署名:你的裙下之臣池珩。   关斯灵不由地发颤,心情非常复杂,这的确是热恋中男人会写给女人的东西,很肉麻,会起鸡皮疙瘩,尤其是这是池珩写的……她心情更复杂了。   “卡片看了吗?”池珩在电话里问。   “你别写那些了,看着太别扭了,池珩,你能脚踏实地一点吗?”   ……   池总又被挂下了电话,深深郁闷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达到老婆的要求?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句话,早就想和各位说了,超级羞涩的,那就是:   1、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请看5   2、答案请看11   3、不要生气,请看15   4、冷静,不要生气,请看13   5、首先请看2   6、不要生气,请看12   7、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   8、我想告诉你的是,答案在14   9、请耐心的看4   10、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做了,请看7   11、我希望你不要生气当我让你看6   12、抱歉,请看8   13、不要生气,请看10   14、我不知道怎么说,但请看3   15、你一定十分生气,请看9   ~\(≧▽≦)/~啦啦啦留下吻痕~!   --------------------------------------------------------------------------------   51.   对池珩的每日礼物关斯灵表面上很嫌弃,但心里的气渐渐消了,甚至有些享受他这样的献殷勤,说到底女人都是非常迷恋恋爱中的感觉的,那种被人紧追,被人重视,那种可以掌控主权的感觉。   说起来,关斯灵还未被一个男人如此追求过,之前和言寒靖在一起也是她主动的,言寒靖忙于工作常常会忽略她的感受,送花送礼物都是在特定的日子,像交差一样,除此之外,完全没有任何惊喜。   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当女王的快感。   池珩隔三差五地来尉东菱这里,关斯灵通常躺在沙发上啃奶油核桃,瞟他一眼又撇过头去,他会主动坐到她身边,问她今天心情好不好,礼物喜欢不喜欢,还有什么想要的。   关斯灵眼睛盯着电视机一眨不眨的,只是“嗯”“啊”“哦”简单作答,池珩也不恼,依旧耐心地陪她说话。   “挡着我看电视了,过去一点。”关斯灵推了推池珩,池珩只好坐过去了一些,当然他眼角瞟到了自己送老婆的一堆礼物都堆在客厅的柜子上,还有好几个未拆开,心里有些淡淡的挫败。   “什么时候才消气?”池珩问,“妈妈这屋子这么小,你住着也不方便吧。”   关斯灵啃着圆滚滚的奶油核桃,漫不经心地说:“挺方便的,住得很开心,你多虑了。”   池珩轻轻咳了咳,身子靠了过去一些,关斯灵缩了缩腿,很顺势地离开他一段距离。   这一天依旧无效,池珩还是一个人走的。晚上关斯灵肚子饿了,将池珩买来的红豆馅饼热了热,吃了一个,却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用手指往里面捏了捏,竟然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是我的心肝宝贝。   字体清隽,下笔有力,是池珩的字迹,关斯灵看了很久,不得不说,心里暖暖的。   这算不算是御夫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其实她想得没那么复杂,她迟迟不肯跟池珩回家,只有一个原因,不是她没消气,而是她在享受这样恋爱的感觉。你看,池珩都做出这么幼稚而煽情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也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每天都黏在妈妈身边,关斯灵觉得内心很满足。尉东菱每天都会为她煲不同的汤,猪脚汤,排骨汤,鲫鱼汤,茯苓白鸽汤,补得关斯灵重了好几斤。睡之前母女俩会贴心地说话,关斯灵知道了沈玥离婚的事情,尉东菱说他们已经签字了,沈玥签字后淡淡地说了句:“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真爱了,我没有资格阻扰你了。”徐铮只是说了声谢谢,他已经破产了,个人资产也就七八万吧,在朋友的帮忙下加盟了一家汽车美容店,生意平平,他的辉煌和大势已经过去了。   “妈妈,你后悔和爸爸离婚吗?”关斯灵轻声问母亲。   尉东菱摇头:“我从来不做会后悔的事情,也不会回头看,我和你爸爸的缘分已尽了,我不爱他了,也不恨他了。”   就在前几天,关斯灵在家碰上了关邵官,他带了一束花上来送给尉东菱,尉东菱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关邵官的眼里有明显的失落和悔意,看得关斯灵有点揪心,虽然她和父亲并不亲厚,但是他毕竟是生她养她成人的父亲,他给了她优渥的生活,丰富的物质基础,说到底,他也没有太亏待她。   但是她明白像母亲这样的性子,做出一个决定后是不会改变的,要母亲回头太难太难了。   这一天,池珩带来了一只歪七扭八的巧克力蛋糕,尉东菱笑着说了句:“这个蛋糕被压坏了吧?”边说边切了一块给关斯灵,让关斯灵尝尝,自己回了里屋,不去打扰他们。关斯灵只吃了一口就觉得味道非常不对劲,甜得不行,上面的巧克力慕斯又很硬,完全不像是蛋糕连锁店的作品,她瞟了一眼包装盒,上面写着:芙思丽DIY蛋糕屋。   DIY啊……真是怪不得……关斯灵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目光看着池珩,池珩神情有些局促,认真而缓缓道:“味道怎么样?”   “这是你做的?”   池珩点头,修长的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   关斯灵很难想象这双优雅的手在捣鼓面粉的样子。   池珩见关斯灵没有正面回答味道如何,自己用小勺子挖了一口尝了尝,眉头立刻蹙起来了,低语:“味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硬的慕斯,硬得磕牙。”关斯灵评价,“还有糖是不是放太多了,我怕得糖尿病。”   池珩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局促,放下勺子,认真道:“我第一次做蛋糕没有经验,下次会成功的。”   “不用麻烦了,池总的手用来做蛋糕太大材小用了。”关斯灵懒懒道,却情不自禁地又吃了一口。   “怎么会麻烦?你是我老婆,我为你做什么都不会觉得麻烦。”池珩黑又亮的眸子对上关斯灵的,盈盈笑意,非常迷人,看得关斯灵心跳加速。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池珩说,“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努力的。”   关斯灵觉得自己的心又一次不争气地软化了。   而这日,关斯灵从琴房出来时接到了池珩的电话,她想了想后接起,池珩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在学校。”   “学校的哪个地方?”   关斯灵心一提,本能地将脑袋探出走廊的长窗外看了看,反问:“你到我学校来了?”   “嗯。”   “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上班吗?你不是很忙吗?”   “我翘班了。”池珩的声音显示他心情不错,“因为突然想来看看你。”   关斯灵想了一会,说:“那你在音乐喷泉那里等我。”   挂下电话,关斯灵就快步下了楼,往音乐喷泉的方向走去,她心跳很快,心想池珩真的是越来越幼稚了,竟然翘班赶到学校来了……虽然这么气恼着,但那心底涌上的甜蜜是肿么回事啊?   池珩是在门卫这里登记过后开车进来的,他车速很慢,但还是出了意外。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竟然迎面撞了上来,幸好池珩及时刹车,那辆自行车只是和他的车头轻微别了别,没有出大意外,但自行车上的女孩却娇呼一声“啊”后摔了下来。池珩立刻下车,走过问她有没有受伤。   巧的是骑自行车的女孩正是池匀之前追求的民乐系系花唐宁,她摔着了脚踝,痛得不行,正低头检查有没有出血,听到池珩的声音,立刻抬头想确认是哪个无良车主在大学校内开车,这一看,发现是池匀的大哥池珩,怔住了。   “池大哥。”唐宁心跳飞速,柔柔地喊了一句,自从那日见过池珩以后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想着池珩,他英俊逼人的脸,成熟优雅的气质,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他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虽然拼命告诉自己别再去想这个对自己而言完全不可能的男人,却还是忍不住在内心滋生出暗恋,而现在,她竟然又碰见他了,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池珩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个女孩,反问:“你是?”   “你忘记吗?”唐宁的心里涌上失望,“我是池匀的朋友,我们一起吃过饭。”   原来是池匀的朋友,池珩这才有些想起来了,非常歉疚地问:“抱歉,撞到你了,你伤到哪里没有?”   对于池珩温柔的关心,唐宁想了想说:“我的脚踝好痛,我站不起来。”她佯装要费力起身却非常艰难的样子。   “你们医务室在哪里?我带你去。”池珩伸手扶起她,“你能站起来吗?”   唐宁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显得尤为楚楚可怜,柔声细语道:“我站不起来,真的好痛……”   结果是池珩将她抱到了车里,在抱起唐宁那一刻,唐宁倒吸了一口气,很顺势地紧紧贴在池珩结实温热的怀里,而这一幕被赶来的关斯灵看见,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池珩白色的宾利和他的背影告诉她没有看错,池珩抱着一个年轻女孩上了车。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池珩来电,关斯灵接起。   “斯灵,我撞了一个女孩,她的脚好像出了问题,现在带她去医务室。”池珩解释。   坐在边上的唐宁眼眸的柔光立刻暗了下去,他果然是来找关学姐的,刚才她还误以为和他的巧遇是上天的安排来着。为什么这么优秀的男人她没有早些遇到,为什么她错过了,她自问没有一点是输给关学姐的,关学姐有的美丽和才气她也有,甚至她还年轻……   想着想着眼眶发酸,眼泪簌簌而下,听到她哽咽的声音,池珩侧头,很是担心:“很痛吗?别哭了,马上就到医务室了,放心,我会负责的。”   关斯灵赶到医务室的时候,看见的是这一幕,医生正在为唐宁热敷,池珩坐在一边细心地问她:“还痛吗?”   唐宁娇美的脸上闪着泪花。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扭了扭,有些淤血罢了。”医生说。   唐宁的脸立刻涨红,解释道:“可是刚才真的很痛,我完全站不起来。”   “没那么严重吧,完全站不起来啊?难道是扭到筋了?”医生琢磨着,“如果不放心的话正规医院拍个片子吧。”   等唐宁热敷完毕,又涂抹了药水,关斯灵立刻上前扶住她:“我来扶你,你小心点。”   唐宁怔了一下,露出一个微笑说了声谢谢,心里却在想,为什么关学姐来的这么快。   出了医务室,唐宁坚持要去正规医院照个片子,池珩和关斯灵只好载她去附近的大医院拍片。一路上关斯灵一句话也没有,她从后视镜瞧了瞧唐宁,果不其然,她一双小鹿般清纯的眼睛正盯着池珩的后脑勺。   正好大学城的医院很空,拍片不用预约也不用排队,一个小时后就拿了结果,唐宁的脚没有什么问题,医生配了药水和口服清热消肿的药片给她。关斯灵从洗手间出来时看见池珩和唐宁在交谈,池珩站着,唐宁坐在休息椅上,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她听到池珩在问她要银行卡号,说自己现金带的不多,会往她卡里打钱。唐宁一边说着不用了,一边又迟疑地从包里掏出皮夹,抽出自己的银行卡,池珩将卡号输入自己的手机里。然后唐宁趁机要了池珩的电话号码。   末了,池珩和关斯灵又载着唐宁回了音乐学院的宿舍。   等所有事情解决后,池珩贴到关斯灵耳边,轻声道:“去后备箱看看,这次的礼物我是用了心的。”   刚才的所有甜蜜已经消失殆尽,关斯灵没有心情享受他给她的惊喜,侧头推开他,问了句:“你为什么要唐宁的银行账号?你不是已经出钱给她就诊拍片和配药了吗?”   池珩解释:“她说自己本来是急着赶去文化宫做兼职的,未料和我的车撞上了,摔伤了脚,打电话给文化宫的老师请假,那头口气很凶,说要辞退她,她家境不好,一直是勤工俭学……”   “哦,我怎么忘了,池总是一直很怜香惜玉的。”关斯灵打断了他的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按我的想法是女主早就可以原谅男主了,大方将她的怀孕事情告诉楠竹,但是这样吧,又有读者会说“为什么这么快原谅男主啊?”“完全米有虐!”:气死我了”泪……于是折磨一下楠竹,但又有人会说,女主好任性啊,怀孕都不告诉楠竹,在矫情虾米啊……泪   所以还是按自己的想法吧,让女主享受一下被追求的满足。   大家拍得轻点   顶着锅盖走   --------------------------------------------------------------------------------   52.   “我没有怜香惜玉,也不想做圣人。”池珩认真解释,“因为是我的车和她的车相撞,她又是池匀的朋友,所以帮了个忙。”其实他也有帮自己弟弟池匀争取机会的意思,池匀在被唐宁拒绝之后情绪一直消沉,刚才在医务室外他打电话给池匀告知了弟弟这件事,正要参加考试的池匀在电话里分外焦急,拜托哥哥多照顾一下唐宁,她的家境很糟糕,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所以他才会在得知唐宁被辞退的消息之后打算给她一些经济的赔偿。   “但是你的所作所为会让她误会你知道不知道?”关斯灵继续道,她知道以池珩的教养和道德观是不会坐视唐宁不管的,但唐宁眼里的情意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让作为妻子的她有些不舒服。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池珩作势拿起手机,“我现在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爱我的妻子,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我的妻子,其他女人比浮云都不如。”说着竟然真的拨号起来,在按下通话键那刻关斯灵赶紧去阻拦,夺过了他的手机,这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机屏幕已经换成了她的照片,是她的素颜照,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这是他什么时候偷拍的?他竟然偷拍她的睡觉的样子?   “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关斯灵问。   “记不得了。”池珩说,“只是觉得你睡着的样子很不错就忍不住拍了。”   关斯灵将手机扔还给他,转头托腮不去理会他。   池珩的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低声道:“斯灵,我们谈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会改进,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你不能没有我?”关斯灵转头,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你知道一个人不能没有另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吗?指的是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会活不下去,池珩,你确定自己对我是这样的感情?”   “是。”池珩说,“我对你就是这样的感情,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也有池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九年前你没了宋今不也好好地活下来了吗?没了我也不是一样吗?”   “没有女人可以和你比。”池珩握着关斯灵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她的无名指,“你占据了我所有的感情世界,我们还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   什么?关斯灵的头顶轰得炸开,他知道了?竟然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要做爸爸了。”池珩的嘴角勾起一个恰当好处的微笑,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是熠熠的光,喜悦激动和温情都包含在其中。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关斯灵逼问。   “刚知道不久,别怪妈妈,是我主动问她的。”池珩说,“因为我有了些预感。”   怪不得,刚才在医院里,池珩总是问她累不累,总是让她坐着不要走动,总是站在她左边,用手臂护着她……他早就知道了。   “当我听到妈妈说你怀孕的那一刻,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兴奋,激动,惊讶,好像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觉,但我知道这是我近三十年来最幸福的一刻。”池珩伸手抚摸关斯灵的头发,“因为这是一个新生命,是我们共同孕育的,他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   “所以,千万不要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池珩笑了,声音沉沉的,但语气越发温柔。   关斯灵抽出手,气鼓鼓道:“这个宝宝是我一个人的,和你没有半毛关系,池珩,你别以为甜言蜜语一番就可以躲过去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宝宝和你对我而言,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为了你们,我可以付出一切。”池珩说。   “付出一切?”关斯灵眼眶酸酸的,“你总是让我受委屈,你总是招惹烂桃花,你总是这样!鬼才相信你会为我付出一切!”   “我知道自己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池珩顿了顿,继续说,“是我的错,我池珩娶老婆是用来爱的,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彻底离开我,那对我来所是最痛的惩罚。”   “现在有了宝宝,你当然是什么好听捡什么听,反正说话又不用负责……”关斯灵未说完就被池珩拉入了怀抱,她贴着他结实灼热的胸膛,嗅着属于他的清淡的香味,竟然感受到一种平静。怀孕后她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浅浅的不安,现在她知道这种不安是为什么了,因为她肚子里的小豆芽需要爸爸,而她和世界上所有怀孕的女人一样,需要丈夫的爱。   “我会为我所说的每个字负责的。”池珩抱紧关斯灵,“别再离开我了,我会难受的。”   外面的阳光正好,像是镀金一般镶嵌在两人身上,从脚丫子到身上全是暖烘烘的。   既然要和他共度一生,那就再勇敢去爱一次吧,她和她的孩子都需要他。   池珩带关斯灵下车,打开后备箱,里面是一个DIY的透明小屋子,带声控,可以通电,闪闪发光,音乐响起,是一首可爱的儿歌。   “这是我自己做的。”池珩说,“你看这个小屋子有三层,第一层是地下室和停车库,第二层是我们的客厅和厨房,第三层是我们的卧室和婴儿房。   小屋子做得还算非常精致,家具零件设施都小巧又逼真,关斯灵用手指去一一触摸,心里划过一阵又一阵的涟漪。真的很可爱,很漂亮,像是他们的屋子,还有温馨逼真的婴儿房。   池珩在学生时代就喜欢做手工模型,他做过帆船,做过小型电动车,做过汽车模型,但这个小屋子是第一次做。   “斯灵,我们回家吧。”池珩的手覆盖上她纤细的手,慢慢地与她的手指相交,缠在一起,他今日戴了一枚素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紧紧扣住她的手,她感觉到自己十指在跳动。   “好。”关斯灵轻声道,转身看着他,“池珩,我选择和你回家并不是因为我心里没有芥蒂了,只是我和宝宝都需要你,但如你刚才所说的,如果你再让我受委屈,我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你。”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对于关斯灵肯回家,尉东菱显得很开心,帮着收拾东西,又好言好语对女儿和女婿说了一堆话,不外乎是让关斯灵别再任性,而让池珩多照顾照顾关斯灵。   回到家,关斯灵发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整个大房子非常干净,干净到一层不染的地步,尤其是她和池珩的卧室,还是她离开前那一天的模样,床单没有一丝褶皱,两个抱枕安静地搁在原处,床边的小几上几样小用品很有秩序地摆放着,关斯灵爱看的那本王崇崇的书也竖在那里,书中间夹了一枚粉色的书签,拖着长长的流苏。   房间里有属于她和池珩的味道,关斯灵吸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还是回来了,不回来继续置气有意义吗?既然决定不分开,冷战只会越来越伤害两人的感情,而且现在不是两人了,是三人,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宝宝也许也在想念爸爸呢。   关斯灵低头,用手轻轻抚在腹部,池珩拎着她的行李进来,随意问了句:“房间很干净吧。”   “你找钟点工阿姨收拾的吧。”   池珩挑眉,笑了:“我自己收拾的。”   关斯灵走到窗前,用手指往窗台一划,半点灰尘也没有,赞道:“很干净,以后家务活都包给你了。”   “可以。”池珩爽快地答应。   晚上,池珩非要帮关斯灵洗澡,关斯灵不肯,因为鉴于以往的经验,每次池珩打着“我服务你享受”的称号进浴室,就没安好心,而今天池珩一定坚持要帮关斯灵洗澡,他淡淡地说:“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宝宝的。”于是关斯灵很舒服地躺在浴缸里,接受他的按摩,他的手指划过她每一寸细腻的肌肤,最后停留在她的腹部,温柔地说:“还要十个月吗?爸爸已经等不及了。”   “拜托,现在他才多大一点啊,完全没有感知能力,你说什么他听不见。”关斯灵微笑,但不得不说当池珩的手掌抚摸上她的腹部,有一种热度和力量瞬间传递进来,很安心。   池珩微笑,拿过花洒,调好温水冲洗关斯灵身上的浴液。   有了宝宝后,池珩似乎定力高了不少,果然没有在洗澡的时候毛手毛脚,很认真很专业地帮她洗了一个热水澡。   晚上睡觉前,关斯灵剥了两颗奶油核桃,喝了一杯牛奶,觉得肚子很涨,摸了摸后说:“小葫芦,妈妈的吃喝都是为了你啊。”再瞟一眼脱下浴袍,躺进被窝的池珩,说:“要是爸爸欺负妈妈,妈妈就带着你远走天涯,不受他这份气。”   池珩手上的动作停顿,随即嘴角弯了弯,笑着摇了摇头。   池珩睡下后,关斯灵戳戳他的脸,说:“真不想孩子像你,像你就完了。”自大自负自恋又霸道不讲道理   “哦?”池珩笑了,“要是孩子长得不像我,你就完了。”   呃……还未等关斯灵反应过来,池珩已经关了灯,温热颀长的身子贴过来,一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奇怪,困意来得怎么如此之快,心底的不安和失落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二更是有会收到好多花花的,~\(≧▽≦)/~啦啦啦于是人家二更了呢,哈哈,多勤快多勤快的码字民工啊……怎么有点心酸的赶脚~噗   PS:夏大哥还会出来打个酱油,刺激一下池先生   53.   程翊得知关斯灵怀孕的消息后乐翻了天,带了一堆东西上门看儿媳妇,优质的进口奶粉,水果,红枣和各种坚果,她笑得合不拢嘴,千叮咛万嘱咐后含蓄地说:“既然怀孕了,为了孩子着想,你们两人一定要克制住,别因为冲动而酿成遗憾。”关斯灵自然是知道婆婆指的是禁止房事的事情。   自从关斯灵怀孕之后,池珩表现出极强的克制力,睡觉的时候也只是搂着她,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这点程翊是多虑了。   程翊做主请了一个嫂子,负责调理关斯灵的饮食,每晚都是好汤好水地给她补,关斯灵的体重又向上飙升了四斤,她从体重秤下来的时候,池珩正路过,随意说了句:“又肥了?”   关斯灵双手叉腰,纠正他:“池珩,对心理脆弱情绪起伏很大的孕妇怎么能用肥这个字?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你大可以用另一个形容词丰满,再说了,我现在还没怎么胖你就嫌弃我了,以后等我胖成一百五十斤,你是不是要叫我大肉球?”她看网上一个帖子一位孕妇在抱怨,说丈夫整日叫她大肉球,她觉得很沮丧。   为了不让自己的体重和池珩的体重数字距离越来越远,关斯灵开始要求池珩和她一起喝汤,猪脚汤,牛肉汤,排骨汤,鸽子汤,鸭肉汤,鲫鱼汤,反正只要她喝的他也必须喝,要肥硕就一起肥硕,她誓言和池珩成为两只肥肥的仓鼠。但是,随着关斯灵的体重慢慢上涨,池珩反而轻了三斤,她百思不得其解,终于在某一天清晨醒来时撞见晨跑回来的池珩,她立刻抗议:“池珩,原来你瞒着我在运动!怪不得你越来越瘦!”腹肌胸肌越来越明显,线条越来越优美,雄性荷尔蒙越来越浓烈。   “你真的太狡猾了!说好一起肥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关斯灵非常不满。   池珩正出完汗,身上散发着薄荷海洋的味道,他摸了摸关斯灵的脑袋,浅浅地说:“我得练好自己的身体,才能更好地照顾我的老婆和儿子。”   儿子?关斯灵觉得池珩又说错话了,再次反抗:“池珩你怎么能重男轻女?如果小葫芦是个女儿,现在听到爸爸这样说会不高兴的!”   池珩抚摸了一下关斯灵的腹部,改正错误:“儿子女儿都一样,爸爸都喜欢。”   说完,进卫浴室冲洗。   关斯灵坐下,慢悠悠地享用池珩为她准备的爱心早餐,一杯牛奶,两片土司夹蛋,一份凯撒沙拉,觉得非常惬意。   女人一辈子只有一年时间可以做女王,关斯灵很享受这一年的女王时间,有点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怀孕后的她更缠着池珩了,一上午打去三四个电话,池珩都在十秒之内接起,有时候她会问:“我打电话来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池珩说:“不会,就算在开会,我也会出来接电话的。”关斯灵听了很满意。   整个池氏大厦都知道池总的夫人怀孕的消息,以至于有一日中午关斯灵带着外卖去和池珩共享午餐,在电梯里听到两个实习生的对谈。   “池总的太太怀孕了,不知道是生男的还是生女的。”   “一定是男的。”   “你怎么知道?”   “科学家说的呀,射得很里面的就是男孩,射得很浅的就是女孩,池总肯定是射得很深的。”女孩说着猥琐地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人家射得深不深。”   “科学家说的呀,鼻子越挺的男人射得越深,池总的鼻子多挺。”   ……   关斯灵风中凌乱,现在的实习生谈论的话题已经可以如此深入了吗?池珩好歹也是一位老总,竟然被下属研究射得深不深这个问题,想到这里她压力更大了,如果万一或者说她生了女孩,岂不是打破了这科学家的黄金理论吗?   池珩正忙完,像一个帝王般地坐在皮椅上闭门养神,关斯灵扣了扣门:“葫芦爸爸,葫芦妈妈来了。”   池珩睁开眼睛,眼里浮现笑意,立刻起身走到关斯灵面前,说:“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累不累?”   关斯灵打开外卖袋子,拿出一个又一个的塑料盒子,在L型的沙发前的桌子上布菜,回到:“葫芦妈妈想葫芦爸爸了,顺便突袭一下。”   “放心,大家都知道你怀孕了,方圆百里之内的雌性生物不会接近你老公的。”池珩笑了。   “工作很累吗?”关斯灵往池珩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肉。   “和平常一样。”池珩往关斯灵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我今天刷到了一个很好玩的笑话,笑得我嘴都抽筋了,我说给你听。”关斯灵说,“三只小蝌蚪去饭店,看到服务员往隔壁桌上了一盘红烧青蛙,三只小蝌蚪立刻抱在一起,伤心地唱歌,你猜它们唱什么?”   “什么?”池珩问。   “你猜啊。”   池珩想了很久,摇头:“真的猜不到。”   “它们立刻伤心地唱,我不想,不想,不想长大!”   关斯灵又笑起来,池珩反问:“这是什么歌?”   “诶,算了,和你永远有代沟。”关斯灵收敛了笑容,故作无奈,也对,池珩只听欧美民谣和古典音乐,哪会听什么she和周杰伦。   池珩顿了顿,放下筷子,也说了一个笑话反赠给老婆:“有个男孩在去大学的路上迷路了,遇到一个文质彬彬的教授,他有礼貌地上前询问我怎么才能到大学,教授说只有努力读书才能上大学。”   空气顿时结冰,关斯灵觉得自己要冻出冷汗了,果然对池珩的笑话千万不要抱什么希望。   “不好笑吗?”池珩脸上完全没有挫败,镇定地夹了一条蔬菜到碗里,说,“我当时笑了很久。”   关斯灵彻底囧了,池珩的脑细胞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吃完饭,关斯灵让池珩躺在自己的腿上,她用手帮他按摩太阳徐,为他解除疲倦。池珩闭上眼睛,显得很享受,她边为他按摩边欣赏他的俊容,赞叹上天对他待遇太好了,然后眼睛不由地停在他高高的鼻子上:“你的鼻子好挺啊。”   池珩闭着眼睛接受万遍不倦的赞美,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呃,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有种说法是鼻子越挺,射得越深。”关斯灵将“射”字说得很轻很轻。   “什么越深?”   “没什么。”   关斯灵知趣地闭上了眼睛,要是让池珩知道公司上上下下的雌性动物都在对他的远射功夫八卦,他肯定会黑脸的,以后怎么竖立威信?不过这个理论究竟是不是真的?池珩真的是长了一个生男孩的鼻子?   因为池珩不放心关斯灵一个人回去,就派了司机小李送她回去,小李一路跟在关斯灵旁边,不停的说:“池太太这边走”“池太太,小心盆栽”“池太太,我来按电梯”,因此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知道池太太来送爱心午餐给池总了。   “她就是池太太,好高好苗条啊~”   “头发好柔好顺,应该是用高级的洗发水吧。”   “她那身衣服是不是名牌?那双平底鞋是不是chanel的?”   “果然高富帅是为白富美安排的,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我这样的土肥圆的……”   “屁股不大啊,应该到最后会选择剖腹产吧。”   关斯灵的脸由红转白转黑,和调色盘一样,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离开这个八卦之地,以后也要少来,成为众人焦点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小李将关斯灵送回家,关斯灵说了好几个谢谢,下了车往青石道走进去,却意外地看见了关邵官的车子。关邵官一看到女儿来了,立刻下车,面带着有些局促的微笑,开口:“我刚才打电话给池珩,他说他司机正送你回来,于是我就来了。”   面对父亲,关斯灵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之前的膈应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同情。   关斯灵邀请关邵官上去坐坐,为他泡了他喜欢的美人茶。   “你现在一定要多多注意身体,孕妇需要休息,不要总是对着电脑,也不要乱吃东西。”关邵官说话还是透着一种威严,毕竟二十多年了他在孩子面前一直是一个严肃严谨严厉的父亲形象,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嗯,我知道。”   “斯灵。”关邵官叹了叹气,“你别怪爸爸了,爸爸已经付出代价了,你妈妈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关邵官狭长的眸子里透出无奈和哀痛,这些情绪是很难得在他眼里浮现的,也是关斯灵第一次看见,她的父亲总是意气风发,总是可以轻松地掌控全局,但现在感情这艘船似乎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他明显消沉了。   “爸爸想挽回你妈妈,想和你妈妈复婚,但你妈妈性子很倔,不给我机会,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关邵官抿了一口茶,“爸爸知道错了,错得很离谱,伤害了你妈妈,但是犯了错改不就行了吗?法律上都有上诉的机会,别说人的感情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妈妈才五十,难不成一个人过完一辈子?当然我知道有个姓沈的男人在追求你妈妈,我调查过他了,他老婆跟人跑到国外去了,这样连自己老婆都守不住的男人值得信赖吗?他老婆为什么跟他跑肯定双方都有问题,他的问题不会小的,你和你妈妈别太天真了,到时候感情和钱都搭进去了……”   “沈叔叔不是这样的人。”关斯灵忍不住为沈毅说了句话。   关邵官的脸立刻绷紧,严肃道:“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给你一点好处你就觉得他是好人了?斯灵,你别天真了,爸爸见过的人和事太多了,尤其是男人心里想什么爸爸很清楚,姓沈的八成没安好心。”   关斯灵沉默,她听出了关邵官话里的不满和嫉妒,也就不和他在这问题上辩驳了。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应该生活在一起的,爸爸会害你们吗?爸爸这么多年在外拼搏不就是为了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吗?”关邵官又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当然爸爸承认以前忙于工作或多或少忽视了你们,现在爸爸年纪大了,知道家比赚钱重要的道理,最大的心愿不过是和你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长大不想长大不想长大   大家说关邵官值得原谅吗?   --------------------------------------------------------------------------------   54.   气氛静默了,说实话,关斯灵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父亲,从小到大,父亲都是严厉的,以至于她在他面前总是有些战战兢兢,总怕哪里做得不好被他批评,很多时候犯了错站在他面前总是低头看自己的脚丫子,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这种敬畏伴随了她整个童年。   关邵官又说了些比较感性的话,然后话锋一转,说起了池珩:“现在看你和池珩生活得那么好,我也欣慰了,有件事还是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你们婚前我的确和池珩签过一个协议,将自己的股份赠送给他,当然是我主动提出的,我很早就打算将自己股份作为嫁妆送给我以后的两个女婿,这样你们在婆家也有底气,和你妈妈离婚后我就打算将这个手续办妥,打电话给池珩,池珩拒绝了。”   “你知道男人这时候拒绝是什么意思吗?”关邵官挑了挑眉,继续道,“说明他现在是真的只在乎你,很纯粹,没有其他的。”   “爸爸,谢谢你。”关斯灵听到父亲说这番话,心还是忍不住一软,虽然父亲很严厉,但还是为她和妹妹在做打算的。   “爸爸真心希望你能幸福。”关邵官说。   似乎是很难得的一次谈话,虽然还是以关邵官说,关斯灵听的模式进行,但他意外地说了不少感性的话。   最后是关斯灵送他下楼的。   关邵官坐上车,看着窗外的好阳光,吸了口气,正闭目养神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是秘书张伟,他在电话里说:“关总,马总出事了。”   马达山就是那时候将孟惜介绍给关邵官的“媒人”,他和关邵官素有生意上来的往来,性格大大咧咧,好交朋友,亲切地称关邵官为关老弟,而关邵官也叫他一声马大哥。这位马达山私生活乱得不行,号称后宫佳丽三千,他老婆性格懦弱,对他的风流韵事敢怒不敢言,因长期受闷气而得了抑郁症,闹过一次自杀,幸好被及时救了回来,那段时间马达山安分守己了许多,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很快又回到自己的花花世界里去了,而这一次他老婆放弃了闹自杀,使出了一个阴招,即将马达山存在电脑里的“照片”和“视频”发到了网上。那些“照片”和“视频”都是不堪入目的,他老婆将此发在最热门的论坛上,很快引起了争议,博得了眼球和点击量,因为马达山在S市也算是个名人,获得过不少荣誉奖项,民间不少人认识他,对他的艳照自然兴趣很大,而他的其中一系列艳照被网友戏谑为“双飞燕”的两个女主角竟然是孟惜和她姐姐孟知晓。   照片上肥嘟嘟的马达山如君王一般躺在孟知晓的怀里,而娇小白嫩的孟惜跪在他大腿间很卖力地吃着他的“棒棒糖……马达山油腻肥硕的脸上满是升天的享受。这一系列的照片共有五十五张,每一张都是姿势恶心猥琐至极,不堪入目……   而在众多艳照之中,还有一张是穿着蓝色连衣裙,打扮清纯,睁着小鹿般眼睛的孟惜靠着一辆路虎前自拍,而那辆路虎是关邵官的。   不幸的是这些照片和视频没有第一时间被网络警卫清理,很快盖起了高楼,也迅速被流传出去,下面的网友纷纷进行人肉搜索,昭告了孟惜和孟知晓的身份,因为孟惜这段时间参与了S市主播新秀的比赛,以清纯可爱,一层不染的形象俘获了很多民众的心,现在真相很揭露,被逆袭得非常厉害。   网友们找到了孟惜接受采访时候的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她被问到自己的感□,白白嫩嫩的脸上浮上一层羞涩,大眼睛眨阿眨,很乖乖牌地说:“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哦,妈妈对我和姐姐的家教很严的,说人穷志不穷,要以学习和事业为重,所以我一直将心思用在实现自己的梦想上,在二十五岁之前我不会谈恋爱的啦,但我也是一个小女生,还是会憧憬白马王子的,理想中的对象是周杰伦那样有才华的男人,有才华比较吸引我。”   再和如此重口味的照片对比,是地中海和喜马拉雅山的距离有木有……   关邵官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脸完全黑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马达山的艳照里竟然有孟惜,孟惜曾口口声声地说过她只爱他一个男人……而那么清纯可爱,一层不染纯洁如白莲花的孟惜竟然在马达山的□卖力地做口腔运动。   下面无数网友跟帖,誓言揭穿孟惜这位新秀主播的假面具,其中有人爆料:“我靠,说个事实吧,我和孟惜是一个班的,她这个人我最了解了,最擅长的就是扮清纯和无辜来勾搭男人,假得不行,她在大一的时候就做过chunv膜修复手术了,在京都医院做的,后来还认了一个干爹,缠了很久,那位干爹为她离婚了,但是她也没扶正,不过分手费是三十万。”   愤怒郁积在胸腔几乎要爆炸,关邵官顺手就砸了笔记本边上的一只烟灰缸。   孟惜彻底失去了民心,在万人唾骂中被取消了参赛资格,祸不单行,很多人陆续跑到省广播电台的论坛上刷着“孟惜是jianren”,只要是孟惜的直播节目就不断有人打电话进来骂,她害怕得不敢再进直播室,舆论猛于虎,很快孟惜就被辞退了,抱着自己的东西哭着走出电台,迎来一位初中学生,吊儿郎当地对着她吹口哨:“三十元一晚附加两包泡面,跟爷走吧。”   而关邵官的日子也不好过,网友已经人肉出他这个过期金主的身份,他如此重视清誉的一个人瞬间像是被人扒了皮站在日光灯下面,丢脸丢到西伯利亚去了。愤怒,悔意反复煎熬他,他几乎要撑不下去。   另一边,前几日还沉浸在甜蜜中挑选着婚纱的孟知晓因为照片被曝光,和言寒靖争执中被甩了两个耳光,而身心俱创……   有些人的头顶乌云密布,有些人的头顶却晴空万里。   关斯灵最近的心情非常好,常常听着音乐,看着幼婴杂志可以消磨一下午。   而这天意外中的惊喜是她收到了夏钰寄来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她在D市看中的那串贝壳风铃,而且做工更精细,色彩更明丽,她喜欢极了,将风铃挂在自己二楼卧室的阳台处,风一吹便可听到叮当叮当的清脆声。她打电话给夏钰表示感谢,提出请他吃饭。   晚上,池珩回家,看到这串风铃,好奇地问:“挺漂亮的,新买的?”   “是人送的。”关斯灵说。   “谁送的?”   “是夏大哥送的。”关斯灵抬眸,用手抚摸了抚摸贝壳风铃,越看越喜欢,笑眯眯地说,“很漂亮吧,夏大哥真用心。”   池珩沉默了片刻,面色微冷,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吃饭的时候,关斯灵说起自己小时候和关心慕总是缠着夏钰的事情,池珩慢条斯理地挑着碗里的鱼刺,反问:“这么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算是吧。”关斯灵喝了一口汤,抬眸看池珩,“对了你舅妈的女儿是不是大学毕业了,上次来参加我们婚礼的,长得挺漂亮的那个,说话也柔声细语的,看起来很不错,介绍给夏大哥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成媒婆了?”池珩蹙眉,“给别人介绍对象通常是吃力不讨好的。”   关斯灵放下勺子,一副“誓言做媒”的样子,滔滔不绝:“夏大哥不是别人,我们知根知底,他一直很照顾我。你看他长相身材都没得挑剔,学历高,多金,会照顾人,细心又体贴,用情专一,他的优点是三天三夜说不完,介绍给你舅妈的女儿,她不亏。”   突然间,池珩重重地放下筷子起身,说了句“我吃饱了”便回了房间,关斯灵浑然没有察觉他眼眸里闪过的异样。   回了房间,关斯灵又老话重提,旁敲侧击问池珩他舅妈的女儿的联系方式,谁知池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肯松口。关斯灵又细数了一遍夏钰的优点,池珩放下手中的杂志,很认真地看着关斯灵,关斯灵察觉他冷峻的脸上怎么有股寒气笼罩?   片刻后,池珩又拿起杂志重新看了起来,而关斯灵隐隐看出了他神色中的隐忍和不爽,是错觉吗?   “池珩,你的样子怎么像是在……在……吃醋?”   池珩的手正翻着页面,手停顿,抬眸看关斯灵,反问:“我没有资格吃醋吗?”   “我和夏大哥是兄妹。”关斯灵好气又好笑,自己和夏钰那是再纯洁不过的关系。   “我不记得你还有个哥哥。”池珩不动声色地抗议,伸手抚摸小几上那只莹白温润的茶盖子。   “池珩你好幼稚,夏大哥……”关斯灵还未说完,便听到茶盖子飞出去的声音。   “我手滑了。”池珩漫不经心地说。   滑得好远啊,都几米之外了。关斯灵转过头又看池珩,他英气逼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很浓很浓的寒气,瞬间气温骤降十度,她本能双手抱臂,觉得很冷。   而池珩的内心只有一句话:这是今晚第五十七遍了,她提她夏大哥已经五十七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关要去和夏大哥吃饭啦~池珩可能会爆发……闷骚男爆发起来很可怕的。   收拾了孟家姐妹,还不错吧,哈哈哈~   很感谢所有陪我到这里的朋友,没有你们我也没有动力啦,你们是我勤快更文的动力,真的很感谢,需要鞠躬一下,看得憋屈的朋友,我真的向你道歉,非常真诚非常真诚地道歉,如果看过我的文,会知道每个文都会有些争议,尤其是后段,但这个文我已经安排好主线和结局了,我是非常认真地在写,所以不会因为评论而改变了,如果真的受不了的朋友就点叉吧,还是谢谢你陪伴我到现在,么么~希望手下留情,不要再批评我儿子池珩了~池珩这个男人注定会不符合一部分读者的胃口,所以恨铁不成钢也好,讨厌他也好,放心,我都知道你们的感受了~我对不起你们,这样的楠竹是我生下来的,可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个人很喜欢他,但是我不会再自我感觉量好了,我知道大家对他的不满,放心,我都知道。但写文这个东西吧,需要一点任性和自我坚持,所以我还是会按池珩的性格和他的特色继续发展下去,请谅解我一下,么么~   --------------------------------------------------------------------------------   55.   今晚的池珩很不对劲,很不对劲……   吧嗒!关斯灵被声音一惊,走到洗手间一看,池珩正低头洗手,而盛放精油皂的木盒子竟然飞到了地上……抬眸看池珩,他的脸和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极为阴冷的寒气,关斯灵本能地抖了抖。   “池珩,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那为什么你看上去心情很差的样子啊?”   “你多虑了。”   “心情不好就说出来嘛,让人家心情好点呀~”   ……   池珩因为夏钰的事情感到不高兴,关斯灵再笨也感受到了,后遗症就是和夏钰一起吃饭的那天她充满了……罪恶感。本来想默默地,无耻地将此事无限期地推后,但夏钰来电,声音很好听:“斯灵,那我们就约在今天吃饭吧。”“哈哈,可以的啊。”关斯灵没心没肺地笑,拼命将内心深处的罪恶感压下去。   坐在车上的时候,关斯灵接到池珩的电话,池珩说中午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吃饭,她本能地选择了撒谎,说自己和几个小学妹约好一起吃面。挂下电话,关斯灵摸了摸鼻子,幸好没有变长,她深深地谴责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呢?原本光明磊落的一事因为撒谎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味了,主要是想到昨晚池珩一系列阴风阵阵的举动,毛骨悚然,实在不敢说真话。换个角度说,如果今天是池珩单独和一个所谓的青梅竹马的妹妹去吃饭,她应该会觉得超级不爽吧,轮到自己了,怎么就那么理所当然呢?纠结了一阵子后,她用“严以待人,宽裕待己”八个字安慰自己,这是人性的弱点,很正常很正常。   但是心虚是肿么一回事呢?   夏钰今天穿得很正式,笔挺的深灰色西服,打了浅灰色的格子纹领带,丰神俊朗,气质卓越,关斯灵见到他后立刻打趣:“呀,你怎么穿得那么帅啊,搞得像是相亲一样。”话说完,她觉得自己又有些心虚了。   “我上班就是这样穿的,没有特地打扮过。”夏钰笑了。   他带她去的是江边的一家新开的汤馆,一品汤煲。他很绅士,为关斯灵布菜,舀汤,耐心地听她说话。约会很愉快,其中夏钰提到自己最近在相亲,关斯灵立刻想到池珩舅妈的妹妹,但碍于池珩不乐见于将夏钰发展为远方亲戚,她也不敢向夏钰提及。   约会进行地很愉快。   用完餐,两人沿着江边散步,突闻一阵鬼哭狼嚎,原来是一位壮汉爬上了江边的护栏,闹着要跳江,两三个路人在劝他。壮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我创业二十次都失败了,比我笨傻痴呆的朋友如今都发达了,只有我银行卡里是负数,我女朋友跟人跑了……我活着就是一个痛苦,真的撑不下去了,早死早超生吧,你们不用劝我了,让我安心地跳吧。”   路人越来越多,好言相劝中慢慢逼近他,想将他拉下来。   “你们不许过来!”壮汉大喊,“再过来我立刻跳下去!”   众人顿步。   下一秒,壮汉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了个身,往江面下坠,伴随一句“我后悔了!快救我!”,他已经成了一个黑点沉没于江里。众人打110的打110,叫120的叫120,一片兵荒马乱中,已经有人脱下外套跳下去救人了。关斯灵正掏出手机也慌忙拨打电话之时,听到有人的鼓掌声,她回头一看,夏钰去哪里了?当看见地上那件属于夏钰的西服时,她心头一惊,赶紧快步走到护栏边,大喊:“夏大哥,你快上来啊!”   十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在民警路人的合作救援之下,夏钰扛着壮汉上来了,他浑身湿透了,面色有些发白,呼吸略微急促,关斯灵眼睛红红的,赶紧过去问:“夏大哥你怎么样?!”   地方新闻报的小记者也来了,身后跟着的是扛着摄影机的摄影师。   民警递来毛毯和毛巾,夏钰披上,关斯灵用毛巾帮他擦脸擦头。   江风很大,夏钰的面色逐渐恢复红润,他对关斯灵说:“别吹风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受凉。”   小记者立刻拿出话筒对着夏钰,摄影师手里的摄影机也对着夏钰,进行采访,称他为英雄,夏钰立刻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说:“我不是英雄,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小记者声情并茂地说:“这位姓夏的先生就是奋不顾身英勇救人的英雄,而站在他身边的正是他怀了孕的太太,当他义无反顾地跳江救人之时,他暂时忘记了他那未出生的孩子,他那美丽的,善解人意的妻子,以及他自身的生命安全,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多么崇高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和深省,愿人人都献出一片爱,让我们的社会大家庭充满温暖。PS:我们在XX报上开通了救援热线,欢迎热心民众积极拨打,让我们一起构建新和谐社会。”   ……   当关斯灵看到晚间社会新闻播出这个画面时,她无语凝咽,这个小记者怎么回事?怎么不调查清楚状况就乱说话?她怎么变成了夏钰的妻子了……转头看池珩,灯光下他面如冠玉,一言不发。   关斯灵刚要解释,池珩开口了:“你的夏大哥很值得尊重。”说完放下筷子上楼回了卧室。   关斯灵跟着上楼,走进卧室,对池珩做了解释,池珩反问:“你不是说中午和学妹一起吃面吗?”   谎言果然是用来被揭穿的。   “你撒谎?”池珩黑亮的眸子盯着关斯灵,氤氲上一层寒气。   “好吧,我承认撒谎是错的,我没有和什么学妹吃面。”关斯灵立刻坦白自己的错误,“但是我和夏大哥是完全清白的,我们的关系再正常不过了,他就是我的哥哥,当我是小妹妹。”   “我相信。”池珩声音低沉。   关斯灵悬着的心放下了,心里的内疚立刻消散了不少。   “但是不表示我高兴。”池珩紧接着说。   “啊?”关斯灵的心又悬起来了。   “既然是完全清白的朋友关系,为什么不说实话呢?”池珩步步紧逼,“是谁说过婚姻中双方相处最基本的一条是诚信?”   关斯灵完全被堵住了。   “而且和异性出去,最起码要通知另一半一声。”池珩继续说,声音微冷,“这样也不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关斯灵彻底失去了说话权。   “或者说,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男人?以至于你不敢和我说实话?”池珩双手食指交叉,坐在长沙发上,像是在谈判,声音和面色都很冷。   “池珩……我肚子好痛。”关斯灵使出了烂招。   果不其然,池珩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手轻轻抚上她的腹部,蹙眉低头问:“怎么了?具体哪里痛?”   “你一摸,就不痛了。”关斯灵立刻笑了。   池珩看出了她眼里的小计谋,松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招躲避话题?”   “池珩,我不该对你撒谎的。”关斯灵眼睛看着他,认真道,“我错了,你别凶我了。”   “我没有凶你。”   “明明就有,你刚才的样子超凶的,吓着我也就算了,要是吓着宝宝怎么办?”   池珩无语。   “还有,你真的没必要吃醋。”   池珩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咳了咳后否认:“我没有吃醋,只是针对你撒谎这一事实进行纠正好教育。”   “真的?可是你刚才好像是吃了酸柠檬一样~说出的话超酸牙的。”   “我没有。”   “你有吧。”   “没有。”   “有吧。”   “没有。”   “有。”   “那就有吧,你是我老婆,我有权利吃醋,有权利对你进行教育,有权利让你知道下次如果再隐瞒我和异性出去的话……嗯,你试试看。”最后几个字非常轻非常轻,但寒气很重,再一次让关斯灵毛骨悚然。   ……   隔日醒来,池珩已经上班去了,他留给关斯灵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早餐已经做好,请池太太享用”右下角署名:吃了酸柠檬的池先生。   池珩也有那么幼稚的一面,关斯灵托腮。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的作者又没电了,谁有插座和插头,插入我的脚底板。   啊,充电一下……   --------------------------------------------------------------------------------   56.   这天白天,学校没有课,关斯灵在家上网,自从怀孕后池珩就严格控制她上网的时间,明确要求每日上网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分钟,但是让现代人完全断绝网络是不可能的,这会儿,趁着池珩不在,关斯灵悠闲自在地浏览网页,她去热门论坛的母婴版块看帖子,那里有很多准妈妈提出五花八门的问题求大家的解答。   “怎么办?怀孕才两个月,老公那方面的要求很大,我好怕他忍不住在外犯错误。”   “姐们给你一经验,爱他就送他充气娃娃。”(后面附赠淘宝的一个地址)   ……   关斯灵嘴角微微抽搐,想到池珩,他在她怀孕之后倒是非常克制,有时候手掌会温柔似水地流连在她的身上,但都是及时刹车的。   要不也给池珩买一个仿真林志玲?   ……   在情感版块里浏览的时候,关斯灵无意中点开一个帖子,看了两行就觉得有微妙的雷感。   发帖人署名是美嘉。   “大家可以叫我美嘉,我最近深受情感问题的困惑,求解答。从头说起,我今年十七岁,他比大十二岁,我叫他C大哥。我六岁的时候就认识C大哥了,当时C大哥在追我阿姨,那时候我就是单纯地将他看作是大哥哥,单纯地喜欢和他玩在一起,后来我阿姨出国了,我还是会去找他玩,有不懂的数学问题也会问他,那时候很小,真的没其他想法。后来我爸爸被分派到B市的公司去了,我也就跟着去了B市了,和C大哥也保持着通信往来,我生日的时候会问他要礼物,他也很大方送给我……大半年前我回到这座城市,又和C大哥重逢了,但是感觉不太一样了,我发现自己不能将他当成是单纯的大哥哥了,看到他会不自觉地心跳加快,那种感觉很强烈,做梦都会梦见他,看爱情小说也会将自己和他代入其中,我想我大概是中毒了吧,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可是不幸的是C大哥已经有了女朋友了,暂且称她为G女吧,G女长得还行,但人很凶也很假也很讨厌,她挂掉我打给C大哥的电话,不让我和C大哥来往……现在C大哥不接我电话了,我心里好难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难受还有些内疚,因为我以前觉得C大哥是应该和我阿姨在一起的,是属于我阿姨的,现在我竟然自己对C大哥产生了那种感情,觉得很对不起阿姨,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还有一点是我总觉得C大哥对我也是有感觉的,他看我的时候很温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现在空下来的时间就是在想C大哥,没有心思读书,周围的小男生也看不上眼,觉得他们都是一群长着青春痘,浅薄无能的小毛孩,整日只知道说大话,哪有半点比得上我C大哥……(发了个叹息的表情)我该怎么办呢?有时候想想为什么我没有和C大哥一起出生呢?遇到C大哥的时候为什么我只有六岁?这都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吗?我要把握机会吗?我要去找C大哥表明心迹吗?我没有勇气,但想到要失去C大哥,又真的很不甘心……昨天读到一首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恨君生早,君恨我生迟,看着看着就哭了,哭了很久,心很痛很痛。”   文字稚嫩,字里行间里都是属于十七岁少女的纠结,忧愁和彷徨。因为每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时期,为暗恋的那个他想东想西,犹豫不决,因此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下面回帖很多,其中有个网友答复说“美嘉妹妹,我鼓励你追求你的C大哥,我的情况和你类似,我的那个他也是比我大十二岁,当初是我主动追求他的,现在我们快结婚了,我想说年龄不是问题,只要有勇气就可以叩开幸福的大门。”   美嘉忽略了各层“不看好”的众人,直接说要向这位网友汲取经验,互加微博,并留下微博地址。   关斯灵迅速点开了美嘉的微博,然后那个真人照片头像顿时闪瞎了她的眼睛!这嘟嘴戴美瞳,号称素颜实则裸妆的女孩不就是罗启嘉嘛!   关斯灵觉得自己没有蛋也要装一个蛋疼疼了,心想罗启嘉啊罗启嘉,你十七岁春心萌动搞暗恋没有错,上来求解答也没有错,但是你怎么不实话实说?你怎么不说G女是C大哥的老婆而非女友?敢情你也知道如果说明事实会被喷得体无完肤吧?   现在终于明白了,罗启嘉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原来和她阿姨同仇敌忾的最大原因是她自己对C大哥存有非分之想。表面上乖巧地喊池大哥池大哥,其实内心深处早将池珩YY个上万遍了。   被雷得里嫩外焦,关斯灵果断关了页面。   这天晚上,池珩回家得很早,还不到六点,买回了关斯灵喜欢池的红豆馅饼和胡椒饼,关斯灵边吃着饼边犹疑着要不要将罗启嘉的事情告诉他,但鉴于他最近表现优异,已经完全没有理会过罗启嘉这号讨厌的人物,她决定不节外生枝,不说这令人不高兴的事情。   说到底池珩就是个妖孽!不动声色地乱招桃花!关斯灵的腮帮子又鼓起来了。   晚上,关斯灵洗完澡睡在床上,池妖孽黏了过来,手轻轻抚摸她的肚子,突然间低头亲吻了她的肚子,蜻蜓点水的一下。   “说好了,前三个月不能耍流氓的~”   “我是亲吻宝宝。”池珩说得理所当然。   说起来,在关斯灵怀孕之后,池珩很克制自己,他们之间的亲密互动限于拥抱和亲吻,都是轻轻的,不敢点燃彼此的火,跨越雷池。但是池珩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时候关斯灵贴在他怀里,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小珩珩,发现小珩珩正对她“竖”然起敬。   这时候她都会非常善解人意地说:“去电脑找泷泽萝拉吧。”   池珩会笑着贴紧她,大掌探入她的胸口,掌握她两团柔软,轻声地说:“不需要,我这样就很有感觉了。”   他呼吸略微急促,滚烫湿润的舌尖在她的脖颈间游移,雄性荷尔蒙像一张软软的网将她抱住。   “你别招我。”关斯灵紧张地推开他,心想她也是正常的女人好不好,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的撩拨。   幸好池珩每次都是点到即止,低低笑了一声后就起身径直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关斯灵立刻闭上眼睛装睡,池珩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秀发。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几次后,关斯灵忍不住“豪放”道:“不如我帮你吧!”   池珩黝黑深邃的眼眸立刻亮了亮,嘴角弯了弯:“真的?”   “趁我现在愿意的时候快脱裤子!否则我随时会改变主意的!”关斯灵脸红了,外强中干了。   结果证明老婆的手果然是万能的,不光是用来洗手做羹汤的,嗯,过程很河蟹,池先生很满足很满足很满足……   后来的日子里,道貌岸然的池先生的口头禅是:“今晚要检查你的手工活。”   多么邪恶!   关斯灵怀孕五个月了,肚子有些显现出来了,每天傍晚池珩都会拉着她散步,住宅区里的邻居都会笑着打招呼:“池先生池太太,出来散步啊?哟,池太太的肚子大了不少嘛。”   “看肚子有些尖尖的,应该是生男孩的。”   “酸男辣女嘛,池太太最近爱吃酸的多还是辣的多?”   “池先生池太太的模样都那么好,生男生女都一样。”   渐渐的,关斯灵很享受和池珩一起散步的时光,因为每当热情的老太太老头子上来询问她的情况,喋喋不休地叮嘱她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之时,池珩都会很耐心地听他们说话,时不时还会问些问题。譬如针对关斯灵腰酸的问题,老太太立刻说如果腰酸加小腿抽筋,就要注意是不是有低钙症,多喝点乌鸡汤会好很多。关斯灵瞅瞅池珩,他一脸认真,像一个聆听老师谆谆教导的学生一般。   程翊隔三差五会来看关斯灵,因为关斯灵喜欢酸的,她带了一堆XX乡的小橘子,肉汁很多,味道酸酸的,很合关斯灵的胃口。   “喜欢吃酸的应该是生儿子的。”程翊笑呵呵,“其实我倒想你生一个女儿,因为儿子我养厌了,女娃娃又软又香又会撒娇,多好啊。”   “池珩小时候好养吗?”   “他太好养了,非常乖,从不哭闹,一个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有一次从床上掉下来,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硬是没有哭出来。”程翊说,“三四岁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地毯上盖积木,玩小火车,大眼睛像葡萄一样,眨阿眨很认真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关斯灵兴致勃勃地听着池珩小时候的趣事。   “后来上了幼儿园,老师小朋友都很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好,人聪明,又大方,从不和其他小朋友抢玩具,反而将自己的玩具主动拿给其他小朋友玩。他个子是同龄孩子中最高的,大家就当他是老大。”   池珩从生出来之后就沿着模仿生的轨迹而行。   “读小学的时候,每门功课都是全年级第一,记性很好,很多文章读一遍就记住了,数学题目解得很快,对了,他运动也很好,跑步啊,跳高啊,跳远,打球,都是很擅长的。”程翊说,“初中的时候,很多女生往他抽屉塞情书,他都没有理会,只将心思用在学习上,那时候有个女生还跟着他到我们家门口,他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最后是我看不过去了,请那女生进门吃饭,那女生饭量可大了,吃了两碗米饭……”   关斯灵静静听着关于池珩的童年和青春。   “不过呢,后来他奶奶去世了,他很伤心,人变得有些叛逆了。”程翊说,“那段时间他学会了抽烟和喝酒,还骑摩托车,说起来也是我们不好,因为正值他爸爸生意上的一个大难关,我陪他爸爸到国外招商引资,回国后我身子不行了,□上长了一个瘤,动了手术,手术后内分泌又失调,忙来忙去没顾着他,幸好他没沉迷于那些烟酒和摩托车,没学坏,否则我和他爸爸会内疚一辈子的……”   那段时间好像也是池珩爱上宋今的时候,关斯灵突然觉得自己释然了,说到底那不过是一个男孩青春期的必经历程,叛逆,爱恋,其实都是成长中的一个标志。   “总体来说他一直为我们省心。”程翊笑得灿烂,“和你结婚后也越来越好了,我是他妈妈,看得出他的情绪,现在的他是最幸福的时候,这幸福都是你带给他的,我该对你说声谢谢。”   突然煽情起来了?   关斯灵立刻说:“我也应该对妈妈您说一声谢谢,是您生养了池珩,否则我现在也不会这么幸福。”   好吧,要煽情就煽情到底吧……   池珩晚上回来,洗了手后立刻摸摸关斯灵的肚子:“宝宝,想爸爸了没有?”   关斯灵突然感受到肚子里的宝宝轻轻踢了自己一下。   那种感觉,很细微,像是轻水流动。   “宝宝是在说他很想爸爸。”池珩声音沉沉中带着温柔,脸上的锋芒棱角尽数被一种叫父爱的东西覆盖住。   有这样自问自答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啦,浮上水面啦~   霸王会让人家米有动力的哦!   罗启嘉要不要虐虐……   --------------------------------------------------------------------------------   57.   程翊陪关斯灵去医院做检查,出来的时候程翊让关斯灵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她亲自去划价缴费。   关斯灵轻轻抚摸着肚子,抬头看到白墙上挂着的一副温馨有爱的母婴画,慈爱的母亲将小宝宝抱在怀里,小宝宝睁着大大的眼睛,笑得灿烂无比,边上的宣传语是:母乳喂养,您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突然觉得很幸福,这样的幸福也许只有做了母亲的女人才能体会,一个小生命躺在你的身体里,和你共同汲取营养,共同呼吸。从开始的一粒小黄豆开始长大,慢慢长出手和脚,等到脚灵活了,会调皮地踢你的肚子一下,你会深刻感受到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和感动。   “现在怕丢人了?!”一个响亮又犀利的声音。   关斯灵转头一看,走廊的不远处站着一对母女,女孩还是学生的模样,低着头在哭,而她的母亲也红了眼睛,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愤慨,不断地指责她:“你现在还有脸哭?!这都是你自己做的孽!早就和你说过了女孩子要自爱,要好好读书,不要花心思在其他地方,可是你呢,你全当耳旁风!现在被人睡大了肚子还让我陪你来医院丢人现眼!我不会给你做无痛人流的!无痛就无记性!就是让你痛一痛,好牢牢记住这个耻辱!”   女孩的哭声更响亮了,拼命地摇头:“不是无痛的我不做!我不做!”   果然妇产科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地方,关斯灵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看着那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她的母亲越说越激动,也掉下了眼泪,拿起手中的拎包往女孩的头上打去,边打边说:“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东西!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不争气啊!”   关斯灵见状起身快步走过去,走到那对母女的身边,轻声对那个母亲说:“别打她了,我想她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她一定很害怕,最希望得到的是家人的理解和安慰。”   那个母亲一愣,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举着拎包的手缓缓放下来,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程翊回来了,她笑着说:“今天人真多,排队排了好长时间,中途有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插队,被我好好说教了一番,真的是没有素质,我们老头老太太都乖乖地排队,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插队,还真好意思!”   “妈,辛苦您了,我们坐一会吧,坐一会再走。”关斯灵说。   “没事没事,我一点也不累,走吧。”程翊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又是笑了笑。   出了医院,关斯灵又陪着程翊在医院附近一家老字号的糕点店铺买了一堆点心,因为公公喜欢吃甜食,关斯灵和程翊挑了很久,最终买了两大袋子。出了店铺,程翊说:“可惜没买到虾酥饼,你爸爸最爱吃了,以前买了一大盒子,他两三天就吃完了。”   “是XX的虾酥饼吗?我记得城市超市有卖。”关斯灵说。   “是的,就是那个牌子的,你爸爸最爱吃了,只是现在卖的越来越少了。”程翊说。   于是,这晚吃完饭,关斯灵提出要去城市超市逛逛,顺便给公公买虾酥饼,池珩就开车载她去。   明亮的超市里放着轻松的乐曲,关斯灵搀着池珩的手臂,慢悠悠地逛着,时不时地轻抚肚子,每隔几分钟,池珩都会问一句累不累,非常贴心。   只是没想到遇到了熟人。   宋今和徐铮,他们并排并地走着,宋今在认真地挑选巧克力饼干,徐铮推着购物车,两人朝着池珩和关斯灵的方向缓缓走来。   四个人竟然狗血地遇到了,宋今在看到池珩的那一刻一怔,然后看到了他身边挺着肚子的关斯灵,眼眸里的光瞬间黯了下去。池珩倒是很轻松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护着关斯灵绕过他们向前走。   宋今捏着巧克力饼干盒的手指因为使劲很大而泛白,徐铮在她旁边有些冷地哼了哼:“人都走了,你还心神不宁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宋今本能地否认。   “你当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那点事情吗?”徐铮话里皆是酸味,“她老婆已经怀孕了,你后悔也晚了,怪就怪你运气太差。”   “是啊,我运气一直很差,终于等到你离婚了,本以为可以过得好一些,但是没有,果然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宋今冷笑。   徐铮的脸立刻僵硬了,甩过头去不理会宋今,他现在经营的户外用品店生意清淡,大概撑不了半年又要关门大吉了,他自己也明白自己人生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他不在乎宋今之前和房震人尽皆知的绯闻,依旧愿意照顾她一辈子,但是两人的生活不如以前的轻松快活了,宋今的不开心是写在眼里的,他知道她在隐忍,内心是对他现在的状况非常不满的,甚至有点嫌他窝囊,他一直假装看不见她的真实情绪,可现在好了,她看到那个池珩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眼神发亮得很,她已经多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了?徐铮心里发酸,觉得自尊心严重受挫,又无处发泄。这段时间他偶尔带宋今出去和朋友聚餐,朋友们的眼睛里都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终于有一次在宋今去洗手间的时候一位朋友问他宋今和房震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尴尬万分,只能干笑着说:“娱乐报纸上那些花花新闻能信吗?”但他心里是憋屈的。   关斯灵替公公挑好了虾酥饼,又和池珩挑了一瓶红酒,两人才推车去结账。   在结账的时候,突然听到另一道结账处传来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钱包都忘带了?”宋今蹙眉看着徐铮。   徐铮摸了两侧裤带子,讪讪道:“刚才出门前换了一条裤子,忘记将皮夹拿出来了。”   “你没事换什么裤子!”宋今的语气里带着怒火,非常不满道。   “吃饭的时候汤溅到裤子上了,油腻腻的不舒服,怎么?我连裤子都换不来吗?”徐铮也有点生气了,宋今声音这么响做什么?当众让他下不了台吗?他立刻反击,“你呢?你怎么也不带钱包?”   “是谁说的只是在楼下走走,我当然没带钱包,来超市也是你突发奇想的!”宋今撇过脸去,对着收银员冷冷道,“不好意思,东西我们不要了。”   关斯灵看着这对饮食男女,不由地想到了沈玥,沈玥为徐铮付出这么多最后还是没能得到好结局,而徐铮呢?他如愿地和宋今在一起了,但是也必须面对生活中的柴米油盐茶,他到底幸福不幸福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走吧。”池珩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着关斯灵的手向外走。   “嗯。”关斯灵点头。   回家后,关斯灵在书柜找书的时候无意中瞟到那本绿封面的英文小说,她抽出来,翻了翻,果然那张属于宋今的照片还夹在其中,照片反面是池珩写的那句英文,翻译中文是: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她记得自己是结婚当天收到这张由罗启嘉寄来的照片的,本来想扔了的,但还是保留了下来,现在看一看,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了。   “在看什么?”池珩的声音在关斯灵身后。   关斯灵转身,手里还拿着那张宋今的照片,而下一秒,池珩已经伸出将之抽去了。   呃……   池珩垂眸看了一会,然后抬头问关斯灵:“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不说了,总之我收到了。”关斯灵说,“后面的字是你写的吧。”   池珩微笑,笑得风轻云淡:“这可以证明我曾经也是个文艺青年。”然后在关斯灵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动手将照片撕成两半。   “为什么不留着做做纪念?”关斯灵反问,语气里没有一点酸意,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纪念也是用来给那些有意义的事情。”池珩说,“而对我来说宋今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哦?”关斯灵歪了歪脑袋。   “因为我有了你,有了宝宝,有了新的人生。”池珩低头,手掌轻轻抚摸在关斯灵的肚子上。   宝宝很应景地踢了关斯灵一下,池珩的手掌似乎感到了那种轻微的起伏,表情更温柔了。   “现在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好难看,腰那么粗,肚子那么大。”关斯灵沮丧道,“等到八个月九个月的时候就更不堪入眼了。”   池珩搂住她的肥腰:“哪里不堪入眼了?我看都看不够呢。”   “骗人,男人都喜欢小腰精的。”   “我就喜欢粗腰。”池先生搂得更紧了。   “到时候腿也会很粗很粗的。”   “我就喜欢粗腿。”   “还会出现麒麟臂。”   “手臂粗一点会比较性感。”   “人也会变得很浮肿。”   “你浮肿也很可爱。”   “池珩,我突然想吃牛肉饺子。”   “我去买。”   “是近西区的那家饺子馆的饺子,现在会不会太晚了呢,可是宝宝一直在踢我,和我说想吃饺子。”故作纠结。   “不会,我现在去。”   “如果还能再来一杯东区的冬瓜茶,那就完美了,宝宝肯定会吃得很开心的~”   “我去。”   “对了,冬瓜茶要放很多珍珠和仙草,宝宝爱吃甜的。”   ……   作者有话要说:宋今和徐铮,饮食男女啊!   关关生男还是生女好捏?你们希望是男还是女?   ~\(???)/~啦啦啦撒花的朋友一定会很幸福的!会发生好事。   --------------------------------------------------------------------------------   58.   关心慕拿了奖学金,说是要请姐姐和肚子里的小外甥吃一顿,她在大众网上搜到了一家广东餐馆,说是老火靓汤很纯正,港式点心很丰富,找了一个无课的周五下午和关斯灵前去品尝美食。   餐馆地址有些偏僻,在S市第五中学的后门,两姐妹找了有些功夫才找到这家餐馆。   点了一桌子的菜,各式点心琳琅满目,两姐妹吃得很开心,结账的时候不过两百元出头,关心慕很豪爽地付了钱,打了饱嗝。   出了门,走了好几百米了,关心慕突然拍了拍脑门,大声道:“忘了拿优惠券了。”消费满两百可以拿到一张三十元的低消费券,那个长相有些刻薄的服务员怎么就没给她呢?   “算了。”关斯灵回头看了看路,已经走了好几百米了。   “那可不行,为什么要吃亏?”关心慕松开关斯灵的手,“你站在这里别动,我迅速去迅速回。”说完,她像一只小鸟一般飞奔回餐馆。   关心慕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一点亏也吃不得,因为这样的个性反而吃了不少亏。关斯灵心里想着,缓缓地走了几步,打量了这附近的环境。文具店,奶茶店,零食店……都是赚学生钱的,现下近五点,正是放学时间,生意的高峰期,不少学生热热闹闹地挤进小店,开开心心的买一些小玩意,或者一杯奶茶,笑靥如花。突然想起自己学生时代的样子,也是如他们一般,穿着极其难看的蓝白色相间的校服,偷偷将项链放在书包里,等到放学后戴上,四处闲逛,买一本绘画本,喝一杯热巧克力奶,吃一串炸饺子,心满意足地回家。幸福如此简单。   突然听到附近的一条小巷传来争执声。   关斯灵转身一看,小巷的中间一段,四五个女学生正围在一起,远远看过去似乎在打打闹闹。突然间,像慢镜头一样,一位染发,身材很壮的大姐大似的人物从身后的小妹手里拿过一盒冰激凌往被她们围在中心的女生脸上砸去,那个女生立刻发出尖叫,另一个小妹上前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大姐大又悠悠地拿出打火机,吧嗒一声,打开,然后往那女生脸上凑去,那女生像一条鱼一样挣扎起来,但周围其他的小女生立刻上前按住她的手和脚……   然后听到那位大姐大发话了:“张萌萌怀孕的事情是你透露出去的吧,罗启嘉你这个贱人够恶心的……”   关斯灵一怔,罗启嘉?她走过去几步,却还是看不清被包围的女生是不是她认识的罗启嘉。   大姐大的打火机在那女生脸上打圈圈,那女生拼命发出呜呜呜的类似猫叫声,显得极为恐惧,然后那个打火机往女生的马尾辫上烧去……   “你们是五中的?”关斯灵走过去提声,“在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那个大姐大一愣,蹙眉喊了句:“大嫂,你多管什么闲事?!”   关斯灵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象征性地拨了拨,放在耳朵旁:“我要报警,五中后门有几个不良少女聚在一起拿打火机要烧人……”还未说完,那大姐大立刻和几个小妹松开了那女生,转身就跑。   那女生立刻恹恹地倒地,关斯灵将手机塞回包里,快步走过去,靠近一看,果然是罗启嘉,心里一阵后悔,诶,早知道不是同名同姓,就不参与这事了,应该是买一包爆米花借一把椅子坐下来慢慢看好戏。   罗启嘉的校服衣裙皱巴巴的,头发也很乱,小脸上全是冰激凌,眼睛红红的,抬眸看到穿着蓝色宽松外套的关斯灵那一刻楞了楞,随即崩溃地哭出来。她哭得很响亮,完全没有尊严似的,整个人都颤颤发抖,看得关斯灵有些心软了,她说了句:“快起来吧,她们都走了。”   罗启嘉吸了吸鼻子,慢慢站了起来,关斯灵掏出包里的纸巾递给她。   谁知下一秒,罗启嘉双眼猩红地瞪着关斯灵,突然伸出双手狠狠地推了一把关斯灵。   关斯灵完全是没有预警地被她一推,更没想到她看起来那么纤瘦,手臂力道那么大,直接向后踉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关斯灵倒在地上的时候立刻用手护住了肚子,小腿上却一阵尖锐的痛,低头一看,一个玻璃渣子割破了她的小腿,血珠子渗了出来。   “不用你假惺惺地多管闲事!你只是想看我的笑话!”罗启嘉对着关斯灵大声道,说完头也不会地跑走了。   关斯灵当下心跳飞速,拼命摸着自己的肚子,完全不顾腿上的伤,脑中只有一个顾虑,我的宝宝没摔着吧,千万不能有事,她急得有点想哭,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指都泛着青白色,过了一会她确定自己没有肚子痛的情况,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发现除了小腿受伤之外其余都没事,心跳才慢了下来。关心慕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她和那个长相刻薄的服务员狠狠吵了一架,原因是那个服务员坚持说已经将优惠券送给她了,她坚持说没有,两人据理力争,直到那个服务员委屈地哭了,关心慕见状哼了哼,依旧坚持要见经理,最后经理出马,补送了一张优惠券,关心慕才心满意足地拿着券离开,当然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来这里受气了。   只是没想到短短二十分钟内,她的“岗位离开”导致姐姐摔了一跤,她内疚万分,关斯灵摇头说没事,幸好她们都有随身携带创口贴的习惯,腿上的小口子流血不多,贴了两条交叉成十字的创口贴也就止血了。   因为以防万一,关心慕陪着关斯灵去了一趟医院,一个实习医生拿着仪器放在关斯灵的肚子上左听听右听听就是听不出胎心,关斯灵脸色都发白了,泛上一阵阵绝望和恐惧,关心慕拉着她的手,不禁地催促:“小姑娘,到底听到没有啊?”那实习医生撅了撅嘴巴,只好喊来了她的执教医生,执教医生将仪器对准关斯灵肚子,对着实习生指导:“她的胎位有些低,在耻骨联合的上方,所以是这个位置。”然后一分钟后,笑着告诉关斯灵宝宝心跳是130下,关斯灵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关斯灵洗完澡,走进卧室,发现池珩的腿上正搁着她的病历卡,他揉着太阳穴,问:“今天怎么去医院听胎心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摔了一跤。”关斯灵小声道。   池珩立刻起身,走到关斯灵面前,低头看她的肚子,问她:“摔了一跤?在哪里摔的?怎么会摔跤?摔到哪里了?”   “今天和心慕去五中后面的餐馆吃饭,出来的时候……”关斯灵突然摇了摇头,“算了,不提了,反正宝宝没事。”但是想起摔倒那瞬间因为怕失去宝宝的恐惧,她到现在还是有些晕眩,如果真的摔伤宝宝了,她会自责一辈子的,谁让她要多管闲事。   “到底怎么回事?出来的时候怎么了?”池珩双手扶住关斯灵的腰,贴近她认真地问。   “池珩。”关斯灵抬眸看他,“如果我说我摔倒是被罗启嘉推的,你相信吗?”   未等池珩反应过来,关斯灵已经轻轻推开他了,她走到床边,往床沿一坐,慢慢地说:“今天没看黄历,我想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外出,犯小人。”   “她怎么推你的?”池珩快步走过去,蹲□,双手握住关斯灵的手,呼吸略微急促,“她为什么要推你?”   “她为什么要推我?”关斯灵的眼眸对上池珩的,一字字地说,“因为她讨厌我,池珩,你看不出来吗?她对你是单纯的小妹妹对大哥哥的感情?你早看出来了吧,所以你不接她电话,你躲避过去了。”   “对不起。”半晌后池珩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深邃的眼底出现一抹自责。聪明如他怎么可能没看出罗启嘉眼眸里的爱慕呢,罗启嘉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小女孩了,她现在处于情感最为敏感,心思最为活跃的青春期,他不想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误导,所以不去接她电话,很迅速地和她拉开了距离,不准备参与她丁点的情感生活,他在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拒绝她,却也不想太伤害她的自尊心,因为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自尊心非常强的,他经历过,所以懂得。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向罗启嘉表明自己的态度了,谁知道今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不管你的事。”关斯灵轻声道,“我知道你已经拒绝她了,但是池珩,你想过没有,罗启嘉的性格很偏执,又处于这样的年纪,很多想法她自己都克制不住,碰巧她和家人的关系也不好,所以将所有的精神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她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你了,这么多年了,对你的感情已经很深了,潜意识将你当做她的私有物了,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什么对于错了,而可怕的是也没有人告诉她这是错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池珩起身,将关斯灵搂在怀里,唇抿着一个严肃坚毅的线条,他的心底不由地泛上一种叫心疼的情绪,甚至他也在害怕,如果今天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办?后悔是最无力的选择,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后悔这两字。   作者有话要说:罗启嘉的三观真的需要纠正,幸好宝宝在稳稳地在关关的肚子里。~\(???)/~啦啦啦谢谢大家的花花。   亲爱的们,小紫的新文,尽情蹂躏去吧!   --------------------------------------------------------------------------------   59.   这次池珩的行动迅速,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半个月后他告诉关斯灵一个消息,即启嘉的父亲罗启明在S市的技术总监职位被撤销,他被重新发放到了B市。   “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池珩如是对关斯灵说。   关斯灵点头,她当然知道池珩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动用了多少关系,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但是为了她和宝宝,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启嘉死不肯跟着父亲回B市,她哭闹了好几天后终于只身去池氏大厦找池珩,因为没有预约,池珩的电话也打不通,她被前台接待员公式化地拒绝,而直通池珩楼层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乘坐,她没有法子上去见池珩就将气撒在前台接待员身上。池珩带着秘书Linda下楼的时候正巧听见了启嘉尖锐又任性的声音:“他是我池大哥,你算是什么东西!”   池珩的眉头不由地蹙起来,开口叫了一声罗启嘉。   启嘉转身看到池珩,眼眶立刻泛红了,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柔柔地喊了一声池大哥便扑了过去,池珩立刻退后一步,启嘉微微一个趔趄,等站稳望着池珩的时候,看见了他冷冷的甚至有些严肃的神情。   “正好,我有话和你说。”池珩开口,指了指一楼左侧的咖啡厅,径直走了过去,启嘉立刻跟了过去,还不忘回头炫耀地看了一眼前台接待员。   池珩坐下后就看了看表,他决定将这次谈话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而启嘉已经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限委屈地说了起来:“池大哥,爸爸的公司又派他回B市了,我不想跟着爸爸回去,超级不想,我要留在这里,但是爸爸不答应,我和他说反正有阿姨和池大哥在这里,我不是一个人,让他少为我操心……”   “罗启嘉。”池珩打断了她的话,连名带姓地叫她,脸色也紧绷起来,显得肃穆,“有一点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本质上是一个商人,目的是最求最高利益,而我的最高利益是我的家人,如果有人要伤害我的家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启嘉一愣,反问:“池大哥,你在说什么?我在和你说我不要跟爸爸回B市的事情,你怎么和我说这些不相关的呢?”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池珩下意识地看了看表,抬眸时目光中的锋锐更盛了,逼得启嘉一阵阵冷汗往上窜,她眼眶越来越红,不由自主地掉下了眼泪,吸着鼻子说:“池大哥,你变了,你以前不会对我这么凶的,我做错了什么……”   “你伤害了我的妻子,又差点伤害到我的孩子。”池珩说,“你认为我还会再给留有余地吗?实话告诉你,你爸爸被撤职的事情很大部分是我促成的,目的只有一个,我不愿意再见到你。”   启嘉面色如纸般苍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池珩,此刻她在池珩眼里完全找不到一点“池大哥”的影子,他真的如同他所说的一般,只是一个和她谈判的商人,他眼里的拒绝,疏离和嫌恶……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脑中一片混乱,爸爸被撤职的事情是池大哥安排的?池大哥不想再见到她?不可能不可能……池大哥一直对她很好的,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池大哥怎么能这么对待她?如此伤害她?为什么事实和她想象中的幸福相差那么远,她思绪完全乱掉了,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终于崩溃地大哭出来:“池大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她完全是嚎啕大哭,哭得脸都扭曲了,本能地将隐藏在心底最深的情感释放了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天要塌下来了,她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我现在非常反感你,罗启嘉,我不会再允许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池珩冷冷地吐出最后一句话,表盘上的分针赚了五圈,时间到了,他果断起身,直接离开了,留下启嘉一个人哭得天昏地暗。   想到关斯灵受到的伤害,和受到威胁的小生命,池珩觉得自己的底线被踩到了,他的心瞬间硬起来,他需要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他的妻小。   ……   关斯灵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每天站在体重秤上,幸福又纠结地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幸福的是宝宝越来越大了,离出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纠结的是自己越来越像一只肥猫,昨天她和池珩抱怨说自己那么胖,胖得他都抱不动了……池珩微笑着说:“那我试试?”于是他小心翼翼,动作轻缓地抱起她,一直走上二楼,将她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身旁,将大肚子的她环在怀里,低头说:“不要小瞧你老公的体力。”   她奖励式地亲吻了一下他的下巴,发现有微微的胡髭,柔软的唇被刺了一下,他低笑着回吻她,结果两人都情动了,情动的结果是给宝宝上了一堂“成人教育课”……怀孕六个月,久违了六个月,他们第一次做,以她侧躺着,他从后进入的体位,他动作很轻缓,理智地克制自己慢慢地动,每动几下就轻声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知道他比她还紧张,她甚至可以听出他急促呼吸中的隐忍不发……结果当然是没有尽心,但他干涸那么长时间后第一次尝到肉味,即使是肉沫子他也满足了。   完事后,关斯灵侧躺着闭上了眼睛,而他从背后抱住她,手臂轻轻环在她的腰上,手掌抚摸她的大肚子。   这一刻如此静谧,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甜味。   预产期的前一周,关斯灵突然紧张起来,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乱窜出来。   “宝宝会不会顺利出生?”   “宝宝会不会不健康……”   “到时候会不会很痛?”   “到时候力气使了一半突然没有了,而宝宝的头刚刚卡住……”   池珩当然看出了她的纠结和不安,一直安慰她一切都会很顺利,过程会很轻松,没什么好怕的。   “你怎么这么笃定?”关斯灵追问。   “因为从小到大,我的预感都很准。”池珩亲吻她的手背,“我们的孩子会非常顺利降生,而且很健康很漂亮。”   “池珩~~~”关斯灵吸着鼻子,皱着小脸朝他的怀里倒去,“怎么办,我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啊,我知道现在应该放松,但是我好紧张啊……谁让我是第一次生孩子啊!”   “我知道。”池珩说,“医生说了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宝宝也很健康,你不要给自己压力,一切都顺其自然,有我在。”   “你有什么用!”关斯灵委屈道,“又不是你生孩子,你能帮上什么忙啊,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   池珩将她搂得更紧了:“我在外面等着你,和你一起迎接宝宝,你不是一个人。”   “你说得轻松……”关斯灵哼了哼,依旧是满脸纠结。   “行了,我的心肝,放轻松,有我在。”池珩说,“宝宝一定很健康很可爱。”   咦?   “你刚才说了什么?”关斯灵抬眸,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池珩。   “我说宝宝一定很健康很可爱。”   “上一句。”   “有我在。”   “再上一句。”   “放轻松。”   “再上一句。”   “我不记得了。”闷骚的池先生立刻否认。   “你怎么能不记得!”关斯灵提声,“池珩你必须再重复一遍!”   “我真的不记得了。”池先生轻咳,当时可是脱口而出,现在要他认真重复一遍,太做作了,他坚决否认。   关斯灵生气了,准确来说非常生气,好不容易听到池珩亲口说甜言蜜语,她想认真地听个清楚,他却不记得了,看他认真地摇头,她几乎以为刚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没有听错,池珩刚才的确说了。   “睡前放一点音乐吧。”池珩很自然地避开话题,很自然地起身,开了卧室里的音响,胎教音乐立刻流泻而出。   关斯灵气呼呼地躺下,侧身不再理会池珩。   直到池珩洗完澡,上了床,她依旧保持远离他的姿势,他的嘴角弯了弯,躺上床,轻轻从她身后搂住她。   “爪子拿开。”关斯灵拍掉了他的手。   “生气了?”池珩又厚颜地将爪子放了上去。   “非常生气。”关斯灵委屈道,“我和宝宝都非常生气,因为爸爸不诚实,说过的话不承认。”   “我说的是……”池珩低沉道,“小心肝?”   瞬间,一股暖流从关斯灵的脚底涌上来,她心跳飞速,觉得池珩低沉的声线,磁性的嗓音说小心肝三个字真的太魅惑人了,连肚子里的宝宝都起了鸡皮疙瘩,可是,真的很甜蜜,她嘴角已经不自主地上扬了。   “谁是你的小心肝?”关斯灵明知故问。   池珩搂住大肚腆腆的关斯灵,咳了两声,有些不自然道:“你,当然是你。”   “说话要说完整。”   “你是我的小心肝。”   肚子里的宝宝应景地踢了一下,非常有力的一下,像是在欢欣鼓舞。   一周后,在众家人的陪伴下,关斯灵被推进了产房,她选择的方式是自然产,相比前几个嘶声力竭,面色苍白,痛哭流涕的产妇,她生得分外顺利,宝宝出来的那一刻,她掉下了眼泪,护士立刻抱着宝宝拿给她看了一眼下面,说:“看好了,是个小男孩。”   护士轻轻在他肉呼呼的小屁屁上一拍,小宝宝立刻哇哇哇地大哭出来。   称了称体重,竟然是一个整整十斤的小肉球。   作者有话要说:池肉肉出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呢~好幸福的赶脚,愿看文的你我都很幸福,父母平安,身体健康,每一分钟都在幸福的沐浴下。   ?(?3?)?一下   --------------------------------------------------------------------------------   60.   隔着玻璃窗,池珩和关斯灵手拉手看着护士给宝宝洗澡的画面,护士将温水轻柔地洒在宝宝娇嫩的皮肤上,宝宝闭着眼睛,满脸皱巴巴的,握紧小拳头,看不出一点“享受”的样子……   关斯灵哭丧着脸:“为什么宝宝长得不像你,也不像我。”   池珩答:“因为他才两天大,五官都没展开来。”   关斯灵侧头看池珩,他深邃的五官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出一种微妙的柔和感,尤其是他眼里的亮泽,是她从没有看见过的,属于一个父亲的光芒。后来她听程翊说当护士出来通知家属宝宝出生的那一刻,池珩瞬间起身,扬起微笑说了一句谢谢,但垂在身侧手却不由地颤动了,关斯灵可以想象他当时是多么激动。   池珩给宝宝取名为池治,意思是让他可以好好治理自己的人生。   宝宝出生后需要用的东西之前就准备好了,奶瓶,奶嘴,奶瓶刷子,消毒锅,不锈钢锅,暖奶锅,婴儿碗,洗澡盆,小毛巾……满满的一堆放在一起,房间里充满淡淡的奶香味道,显得温馨十足。关斯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宝宝,心里的母爱满满溢开了,她这才知道什么是初为人母的喜悦,她可以整整一天盯着宝宝看,虽然宝宝表情很单一,还闭着眼睛,五官皱巴巴得和一只猴子似的,但是她越看越喜欢,甚至在宝宝脸上看出了池珩的模子……   不知是不是宝宝消化功能太好,在满月的时候他已经有足足十斤了,脸上,手臂,后背和屁股上肉呼呼的。程翊和池鼎辰看着喜欢得不得了,一个劲地叫他小包,于是他有了一个绰号,池小包。   一开始池珩笑着说这绰号不太好听了,但时间长了,随着一众人都叫着池小包,池小包,池珩也沦陷了,回到家用消毒水洗完手快步走进卧室,问关斯灵第一句话就是:“池小包今天吃了几次奶?”   关斯灵扑哧笑出来,将怀里的池小包递给他。   池小包越长越胖,五官鲜明立体起来,水汪汪如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还带着一些狡黠。他躺在自己的婴儿床里扭来扭去,一定要爸爸妈妈的四只眼睛盯着自己看,只要四只眼睛消失了,他就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两只肉呼呼的小手臂不停地挥来又挥去,一个劲地召唤爸爸妈妈回来。   池小包最开心的时候就是窝在关斯灵的怀里,小手捧着妈妈的奶,巴砸巴砸地吸着,大眼睛转来转去,只要池珩靠近,他的小手就更紧紧地盖住妈妈的奶,似乎怕爸爸要抢去似的。   这是为什么呢?   源于就在前几天,池珩亲眼看池小包吸奶吸得欢,眼眸里的小火苗被点燃了,他轻轻咳了咳后对关斯灵说:“看他喝得那么欢,我也想喝了。”   “连这个都要和宝宝抢。”关斯灵脸红。   于是等池小包喝完奶,池珩立刻将他抱过来放到一边,自己凑向关斯灵的胸部,但突然间池小包哇哇地大哭起来,像是受了无限委屈,关斯灵立刻推开池珩,抱过池小包,心疼道:“怎么了?没喝饱吗?”   经过此事后,池小包每次喝奶的时候都用手紧紧捂住妈妈的胸部,以防色狼爸爸的靠近。   自从池小包出生后,婆婆程翊和母亲尉东菱隔三差五地会跑来,一方面给关斯灵煮汤喝,一方面看可爱的小宝宝,程翊喜欢小包到不行,总是将他抱在怀里,眼睛都笑成一条缝,欢快道:“小包真的是太漂亮了,我那些老姐妹的孙子孙女没有一个比得上我的,哟,这皮肤真白,小手真软,脸上肉又多了……胖点好胖点好。”   关邵官上门是关斯灵有点没想到的,他带了一堆婴儿用品和营养品,池珩还是很有礼貌地叫他爸爸,他微笑地点头,对池珩这个女婿,他一直是非常满意的。   关斯灵亲手将宝宝递给爸爸,关邵官非常小心翼翼地接过,低头很认真地看,越看越喜欢,眼眸里流露出无限的欣喜和宠溺,赞许道:“模样真好。”他用大手轻轻握住了宝宝柔软的小手,顿时一阵感动涌入心头,这是他的外孙啊,那么生动可爱的一个小生命。   关邵官抱着宝宝抱了很久,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回关斯灵的身边,他轻声问了关斯灵身体情况,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些什么,关斯灵微笑:“一切都很好,也不缺什么。”   许是关斯灵做了母亲,她身上不由自主散发的母性光辉让关邵官有些唏嘘,他情不自禁地说:“爸爸终于理解了一句话,看似漫长的时间其实很短暂,瞧,一眨眼的功夫,我的女儿也有孩子了,爸爸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爸爸真的好想和你,心慕,还有你妈妈在一起。”关邵官叹气,“但是知道那是奢望了,你妈妈的性子外柔内刚,眼里容不得沙子,让她原谅我是绝对不可能了。”   关斯灵心里酸酸的。   “爸爸错了,不仅对你妈妈有亏欠,对你也是。”关邵官继续说,“从小到大,爸爸对你太严厉,又不长在你身边,错过了你很多成长的瞬间,现在看着池治,突然想起了你刚刚出生的那会,也是那么小那么漂亮,躺在小床里咯咯地笑,这种笑容对父母来说是最大的幸福,孩子是父母最大的礼物,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钱是赚不完的,有了钱就会失去时间,而陪着孩子成长的时间错失了才是一辈子弥补不了的。”   “爸……”关斯灵有些哽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躺在身边的宝宝正在笑。   父亲关邵官这番话在关斯灵脑子里挥之不去,隔一天,尉东菱带着汤水来了,关斯灵边喝边问:“妈,你真的不打算再给爸一次机会了吗?”   尉东菱摇头:“我和他的缘分已经尽了,当初选择离婚就是因为我不会给自己留有任何余地。”   “那沈叔叔呢?”   就在前几日,沈玥上门来看关斯灵,笑着和她聊天,顺便说了沈毅对尉东菱是认真的,被拒绝后虽然表明上没什么,但心里很沮丧,她用人格担保沈毅绝对是一个认真专情负责的好男人,希望关斯灵帮帮忙说几句话。   “他是个好人,但妈妈和他不可能的。”尉东菱笑着说,“妈妈都快五十了。”   “五十怎么了,五十就不能追求爱情了吗?”关斯灵鼓励她,“妈,虽然我和池珩会照顾你的,但是我们都希望你能有个伴,对爸爸,或者是沈叔叔,你都再考虑考虑吧,别将自己心门彻底关闭了。”   晚上,池珩回家后抱着池小包逗了好一会,他人高马大,做事向来干净利落,唯独在抱孩子上他显得小心翼翼,有些局促,池小包在他怀里扭一扭,他就会问:“怎么了?宝宝哪里不舒服?爸爸抱得太紧了?”   看得关斯灵觉得好笑又好玩。   池珩的手掌很大,池小包的软软的手搁在他掌心里占不到三分之一,关斯灵觉得这个画面很有爱,拍下了照片发到微博上。   “池珩,你有没有觉得小包越来越可爱了呢?”   “他一直都很可爱。”池珩厚颜地笑了,“随我?”   “你就自大吧。”关斯灵摸着池小包的手,“生命真的好神奇啊,那么一个小豆芽竟然可以长得那么大,长出手臂和小腿,会笑会哭,那么可爱。”   池珩挪了过来,伸臂抱住了关斯灵,轻声道:“自从生下了宝宝,你每晚都盯着宝宝看。”   “那是当然。”   池珩的手掌慢慢探入关斯灵的衣服内,搁在了耍流氓的地方,他灼热的呼吸也贴近关斯灵的脖颈,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笨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她回头,果然被他迅速地吻住,他大肆地蹂躏她胸口的两团,□写在了黝黑的双眸里,强烈的雄性荷尔蒙侵袭她的感官,她微微眯起眼睛,伸臂搂住他的脖子,接受他霸道强势的爱抚……突然间,池小包哇哇地哭出来,在池珩还享受软香温玉的时候,关斯灵已经敏捷地推开他,到宝宝身边,心疼道:“小包怎么了?没吃饱还是要尿尿了?”   池小包显然是不接受父母限制级的现场表扬,用哭声表示抗议。   池珩在心里默算了一下,自己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肉了,没事,来日方长,只要等小包睡着了,他就可以霸占关斯灵很久很久了……   却没想到如意算盘打错了,等关斯灵好不容易哄完了小包,池珩的魔爪又探了过去,关斯灵打了个哈欠:“好困啊,老公,我要睡觉了。”   “睡觉之前要不要来点运动?”池珩靠近关斯灵,声音暧昧无比,大手已经落在关斯灵内衣的前扣,一个巧劲,便解开了,里面的美好风光令他的眼眸急骤一缩。   “什么运动?”关斯灵明知故问道。   “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的运动。”池珩的声音越来越邪恶。   “宝宝在身边呢,看到会长针眼的。”关斯灵挪开池珩的爪子,扣好内衣扣子,直接躺下,笑着闭上眼睛。   池珩第一次觉得无奈了,宝宝需要她,他也需要她,准确的说他的小珩珩也需要她,她竟然如此厚此薄彼?   池小包在八个月的时候喊出了“麻麻”和“粑粑”   池珩开心地将他抱在膝头上,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哄道:“宝宝在喊什么?”   “粑粑。”池小包展开双手,咯咯地笑起来,如葡萄的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水,显得尤为惹人怜爱。   “乖,再叫一声。”池珩按捺了内心巨大的喜悦,哄道。   “粑粑!”池小包乖乖地又喊了一声。   “乖,再叫一声。”   “粑粑!”   “乖,再叫一声。”   “粑粑!”   “乖,再来……”   “池珩,你当他是复读机吗?”关斯灵走进来,好气又好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池小包的有爱生活,啦啦啦,要不要多写一点呢?   第一次有点矛盾,关爸爸,到底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3╰)╮看文的你会很幸福的,一定。   61   陪着池小包成长可以说是每天都有惊喜,自从池小包学会爬之后,他最大的兴趣就是从房间的这一头爬到另一个头,爬得两只小手小腿都脏兮兮的,而且越爬越快,稍微不留神他就从这头窜到那头去了,像和大人躲猫猫似的,咯咯地笑个不停。   有一个周末,池珩因为有事需要去一趟公司,池小包拼了命地爬到爸爸华丽丽的长腿前,整个人像一颗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一样黏在了爸爸的腿边,不停地撒娇喊“粑粑!”意思是不让爸爸出门,池珩很温柔地俯□,大掌摸了摸池小包的细毛茸茸的脑袋,说:“爸爸要去工作,你在家里乖乖的。”   池小包果断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蒙上一层雾水,身子紧紧黏在池珩腿边。   池珩企图轻轻拨开他,谁知池小包发现爸爸要甩开自己的意图时,立刻憋了憋嘴巴,嚎啕大哭起来。   关斯灵走过来一把将池小包拎起来,抱在怀里,笑道:“小包要乖乖的,爸爸上班是为了给你赚奶粉钱。”   池小包还是大声哭闹,伸出小手臂要抓池珩的衣领,池珩狠了狠心,转身就走了。   等傍晚池珩回来的时候,池小包正坐在高凳子上,关斯灵正喂他吃营养米粉,他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转头瞟见池珩的时候立刻扭过脑袋,表示自己生气了,池珩无奈,只好走过去哄他,谁知池小包是很有原则的小宝宝,一直撅起嘴巴,不予理会,池珩拿过地上的小汽车放在他面前,哄来哄去得哄他,最后他才咯咯地笑出来,展开莲藕一样的手臂,池珩接过抱在怀里。   吃过晚饭,一家三口到楼下散步,池珩怀里抱着池小包,池小包最喜欢每晚的散步时间,因为他会成功成为众人的焦点,譬如此刻,一堆老太太老头子中年夫妇围了过来,赞许连连:“池先生池太太你们的孩子好漂亮啊”“皮肤真白”“大眼睛真水灵”“对着奶奶笑一个,哦,笑起来真调皮啊”……   众人都要求抱一抱池小包,等到池小包被转来转去转得晕乎乎了,塞回关斯灵怀里,他的小脸蛋上多了两个红色的唇印。   一对年轻的夫妇走过,女孩子大声道:“那个宝宝好可爱!我要是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就好了!”   她老公立刻说:“你也不看看人家妈妈啥样,你啥样。”   “那你呢!你连人家爸爸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事实证明,池小包还能造成家庭矛盾。   回家后,池珩去卫浴室洗澡,关斯灵正往脸上贴了张面膜,突然听见池小包“呜呜”的声音,转身一看,他竟然爬上了矮沙发,将池珩摊开在沙发上的一份文件握在手中,关斯灵警惕道:“小包,快放下。”   池小包转了转眼睛,小手握得更紧了。   “这个不是玩具,不能玩的。”关斯灵快步走过去。   回到她的是一声“嘶”的声音,池小包将那份A4纸撕开了,关斯灵立刻一个脑袋两个大,快步走过去,拿过池小包手里的撕成两半的文件,看了看,竟然是一份收购案,上面印有“振华电子科技”,顿时一愣,这不是言寒靖的公司吗?池珩收购了言寒靖的公司?   池小包企图爬走。   关斯灵立刻转身,一手抓起池小包,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严肃道:“以后不许撕纸,这样的坏习惯不能纵容你。”   池小包立刻大喊粑粑,粑粑。   晚上,池珩躺上床,关斯灵本想问他关于言寒靖公司的事情,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言寒靖已经和自己没有半丁点关系了,他和池珩业务上的往来和她无关,不过内心深处有一丝疑虑,池氏收购了言寒靖的公司,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呢?想着想着转头看池珩,他正在专心地看相机里池小包的照片,她想自己真的太自作多情了,又不是言情小说,池闷骚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幼稚的事情。   “小包越来越可爱了。”池珩抿唇一笑,自言自语又添了一句,“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自负吧你。”关斯灵说,“小包明明是像我,你看他的眼睛和嘴巴和我一模一样。”   “鼻子和下巴和我一样。”池珩不打算认输。   于是小夫妻争了很久。   突然间,池珩的唇袭击了关斯灵的唇,关斯灵猛不丁地被吻了一下,立刻脸红了。自从生了小宝宝后,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敏感了,池珩一靠近她就心跳如飞。   “今天运动?”池珩声音粗哑,大拇指和食指解开了关斯灵的第一颗纽扣。   关斯灵默不作声,任由池珩的手指攻城略池,池珩健硕的身体覆盖在她上方,滚烫的唇已近贴在了她的耳垂处,慢慢吞了下去,关斯灵闭上眼睛,正沉浸在属于池珩手指和唇的艺术中,突然间,下腹一阵轻水浮动,她猛地睁开眼睛,毅然推开了池珩,起身奔向洗手间,果然不解风情的大姨妈来了。   于是,池珩的大肉餐还是没有吃到。   隔日中午,池珩打来电话,邀请池太太共进午餐。关斯灵正和请来的陪护照顾爬得不亦乐乎的池小包,她蹙眉说:“一起吃中饭?这么突然?”   “我等你。”池珩挂下了电话。   关斯灵觉得有些纳闷,但还是换了衣服,简单抹了抹隔离霜便出门了,出门前照旧和池小包斗智斗勇了一番,在池小包水汪汪快哭出来之前赶紧闪人。   说实话,这是生下池小包后第一次和池珩单独约会呢,走进池氏大厦之前,关斯灵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香水喷了喷,淡淡的果香萦绕在鼻尖,她仿佛回到了十八岁,是那种少女和心爱的男生约会之前喷洒香水的心情是一样的,有点雀跃。   走进池氏大厦一楼,关斯灵发现有一行人正在和接待处的人交谈,他们口气都不是很好,透着不耐和疲倦,她随意一看就看到了言寒靖,言寒靖是带头发言的人,穿了正式的西服,拿着一只公文包,额头上有些薄汗,他一字字地说:“池总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已经等了一上午了。”   接待处的人微笑:“池总说了今天不见任何客户,如果有事请找李副总。”   “我要见池珩!”言寒靖提声,“别拿李副总忽悠我,我是有正经事的,只找池珩。”   接待处的人微笑不减:“这样我也很为难。”   “言总,池珩是故意为难我们!”旁边一个也着西服的员工立刻开口,“他太过分了,当我们是什么?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言寒靖面色铁青,转身拿出帕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看见了关斯灵,他一愣,随即本能地喊出了:“斯灵。”   关斯灵点了点头,转身按了电梯。   言寒靖快步穿过人群走到关斯灵面前,呼吸略显急促:“斯灵。”   关斯灵生产后比以前丰满了许多,但整个人状态却很好,皮肤很白很细腻,几乎不见毛孔,还散发一种柔和的亮光,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味,让言寒靖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开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斯灵,心里百感交集,如果当初他珍惜她,现在她是他的,哪有别人的半点机会。说到底,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温柔大方,体贴细心,也会可爱撒娇,当初明明是知道她的好的,为什么没有珍惜呢?   关斯灵淡淡说了句:“我要上楼了。”   “斯灵。”言寒靖立刻说,“你是来找池珩的吧,正巧我也要找他,可是他已经整整一周找各种借口不肯和我洽谈新合约问题,我知道他在为难我,可是我的公司,上百名员工都等着,拖布下去了,你看你能不能帮个忙说几句话。”   “他工作上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会去管。”关斯灵立刻拒绝,“还有,你应该误会了,他不是那种挑剔小心眼的人。”   “斯灵。”言寒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见到池珩,解决当下的难题,但看见关斯灵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愁绪,情不自禁地开口,“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关斯灵说,“宝宝快一岁了。”   宝宝……言寒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湿漉漉的手瞬间攥住一把,透不过气来,怪不得她成熟丰满了,人也越来越优雅,他应该猜到的,曾经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孩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做了母亲……而他,他到底做了什么?错失了本该有的幸福。   电梯到了一楼,开了门,关斯灵立刻走了进去,刷了刷卡,按了关门键,言寒靖充满痛楚的眼眸逐渐消失在她视野之外。   池珩正懒懒地坐在皮椅上看着手表,关斯灵进来的时候笑着问了句:“这么闲?”   “在等你。”池珩起身,走到她面前,嗅了嗅,“擦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好闻吗?”   “很好闻。”   “生完宝宝后第一次约会嘛,当然要好好准备了。”   池珩挑眉:“去对面那家牛排馆吧,我现在很饿。”   “对了。”关斯灵想了想说,“楼下一行人找你,你现在下去不怕被逮到?”   池珩双臂抱胸,笑着说:“见到熟人了?”   “我想你不会这么幼稚,是为了这个目的邀请我共进午餐的吧。”关斯灵反问,越来越觉得池珩眼眸的光意味深长。   “你猜的没错。”池珩说,“我特别幼稚,当我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点办法挫挫他的锐气,让他过得不是那么舒坦。”   呃……   池闷骚真的有非常可怕的一面,千万不能得罪了。   两人手拉手下楼的时候,言寒靖一行人已经不在了,或许是和接待处的人争执了很久,现在去吃中饭了。   关斯灵松了口气,转身看池珩,他仿佛心情很好一样,嘴角都是上扬的。   “我说。”关斯灵用手指戳了戳池珩的手臂,“有些游戏玩玩就好了,别过头了,真的影响工作就不好了。”   池珩转头,神色轻松自然,反问:“你在为谁说话?”眼眸里却急速酝酿起一团乌云。   “没有啊。”关斯灵立刻摇头。   池珩笑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动作亲昵,眼眸的乌云消散,立刻变得亮亮的,整个人意气风发,说不出的成熟英气。   作者有话要说:有爱的一家人呢   --------------------------------------------------------------------------------   62chapter62   池小包病了,先是脸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小疹子,再是脖子上,手臂和腿上都陆续出疹,由白转淡红,池珩和关斯灵连夜将他带到医院,一路上池小包试图用小手去抓脸上身上的疹子,关斯灵立刻拉下他的手,柔声道:“小包,不能抓,抓了会感染细菌的。.   池小包憋了憋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   医生给池小包陪了药膏,叮嘱关斯灵和池珩要注意这几点,宝宝的牛奶煮的时间要长一点,添加辅食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能碰鱼虾贝类,洗澡的水不能太热,被子不要盖得太严。   池小包害怕医院的环境,闻不得消毒水的味道,蜷缩在关斯灵怀里大哭,关斯灵只能哄他:“乖,不哭不哭。”   池珩在医院里走来走去,池小包又喊粑粑抱,粑粑抱。   折腾了很久才从医院回来,关斯灵认真为池小包擦了身体,涂抹了药膏,池小包才安静下来,困意袭来,他的小手拉住妈妈的衣角,闭上了眼睛。关斯灵看着他满脸蚊子包的样子,心不由地疼起来,池珩走过来问:“睡着了?”关斯灵点头,侧头哭丧着脸问池珩:“怎么办,小包这么漂亮的脸蛋成这样了,以后怎么见人啊?”   池珩笑了,用抚摸小包的姿势抚摸关斯灵:“疹子会退的,退了以后会和以前一样漂亮的。”   十几天后,池小包脸上和身上的疹子消退了不少,也不太红了,关斯灵才放心起来,池小包又活跃起来,爬来爬去,池珩上班之前照样爬到他大腿前,大喊粑粑,粑粑,池珩看得心疼得不行,只能慢慢哄,于是英明威武的池总竟然有史以来第一次迟到了。   关斯灵抱着池小包去医院复检的时候遇到了蔺洵,蔺洵看到了关斯灵,立刻眼神躲避,幸好关斯灵眼尖,立刻快步走过去,追上蔺洵,拉开她遮住脸的手,大声问:“洵洵,你的脸怎么了?这么肿?”   蔺洵左脸很肿,有脸还有被划伤的痕迹。   “没事,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蔺洵强挤出一抹笑容,为了躲避话题,转移到了池小包身上,“小治出疹子了?”   “别骗我了。”关斯灵很明显地看出了蔺洵眼睛里的黯然和绝望,知道她的脸伤肯定不是单纯的什么树枝划伤的,于是一个劲地逼问她。   “行了,我说。”蔺洵吸了吸鼻子,“我被纪淮旸打了。”   “什么!”关斯灵提声,“纪淮旸打你?”如果不是蔺洵亲口说出这个事实,她死也不会相信纪淮旸竟然会打她,他们才结婚多久啊?   关斯灵硬是将蔺洵拉到家里,在卧室里安置好池小包,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问蔺洵到底怎么了。   蔺洵双手捧住茶杯,水的温度传递到她双手中,她觉得温暖多了,眼睛也开始不自禁地湿润,慢慢地和关斯灵说。.原来自从蔺洵和纪淮旸结婚后一直受到婆婆牛美凤的苛刻对待,时间长了她发现牛美凤有点恋子情节,只要她和纪淮旸在牛美凤面前稍微表现得亲昵一点,牛美凤就气得摔筷子,回房间重重关上门,可怕的是牛美凤很喜欢在深更半夜潜入她和纪淮旸的房间,站在他们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有一次她恰好醒来要上厕所,看到牛美凤竖在床前吓得尖叫。因为牛美凤总是隔壁,她和纪淮旸做那事的时候都非常隐忍,纪淮旸总是在□的时候捂住她的嘴巴说:“宝贝,不要叫出来啊,妈在隔壁呢。”   婆媳相处一直如履薄冰,牛美凤开始在生活各个方面挑剔蔺洵,蔺洵买了超过伍佰元的衣服她要骂,蔺洵的内衣内裤搁在洗衣机边她要骂,蔺洵用的洁面乳她当做清洁剂擦桌子,生活处处都是矛盾,蔺洵一直隐忍不发,心里难受得不行。白天纪淮旸和蔺洵出去上班,牛美凤就找楼上楼下的邻居说话,说自己的儿子多么优秀,而儿媳妇满是缺点,压根配不上她的儿子。   有一次傍晚,蔺洵在厨房里吃饭,听到牛美凤对着纪淮旸说:“宝贝旸旸啊,你儿媳妇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我看她每天晚上都缠着你缠得紧,恨不得将你吃到肚子里,她这么猛的女人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纪淮旸淡淡地说:“顺其自然,不急。”   牛美凤刷地放下筷子,又老话重提:“宝贝旸旸,我可和你说生孩子这事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必须生儿子。”   “这哪是我们能决定的?”纪淮旸说。   “这怎么不是我们能决定呢?菜场那边到处在卖生子的汤药,你媳妇死不肯买,我劝都劝不好。”牛美凤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响,“我话先说了,要是生下女儿,我是不会认的!”   蔺洵听了受不了了,出来和牛美凤吵架,纪淮旸是双面胶,劝和不行直接向蔺洵吼:“你就让妈一点怎么了?妈是农村人,没有受过教育,这是事实,你有必要一直重复妈没文化吗?”   蔺洵气得摔门而出,后来是纪淮旸劝回来的。   劝回来几天后又出现了一件事,就是牛美凤打电话要蔺洵陪她去医院拍片子。牛美凤闲在家里就忙乎两件事,一是和邻居说蔺洵的坏话,二是疯狂跑医院,她总疑神疑鬼,觉得自己这里有一个瘤,那里骨头坏死……于是三天两头跑医院。蔺洵正在上班,说自己没有时间,牛美凤在电话里大骂她,骂完后自己去医院检查,谁知在乘坐公车的时候摔了一脚,其实是她自己不好,有个坏毛病,总是喜欢慢吞吞上公车,而恰好这次的司机是个脾气有点急的师傅,在她挤上门的时候按了关门按钮,导致她吓了一跳,缩了回去,直接摔到了地上,尾椎骨折,住院了半个月,一边住院一边骂蔺洵没良心,要是蔺洵请假陪她去医院,她一定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她骂得很难听,蔺洵终于忍不住和她对吵,她一激动将刚喝下的药水都呕吐了出来,脸色苍白,纪淮旸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赶忙叫来医生,然后埋怨蔺洵不懂事,妈都这样了,她还要和妈吵架。蔺洵大声道:“我受不了了!你妈妈真的是个极品,刻薄自私没文化,我告诉你,她这次摔跤就是上天看不惯她来收拾她的!这是报应!”   牛美凤立刻嚎啕大哭:“宝贝旸旸!你看你娶的媳妇竟然这么诅咒我一个老太婆!我不活了不活了!”   “向妈道歉!”纪淮旸英俊的脸变得扭曲了,眼眸充满血丝,狠狠地攥住蔺洵的手腕。   “我不道歉!我没说错,你妈妈就是个千年极品!这是上天给她的报应!”蔺洵大声反抗,将长久以来受到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结果挨了纪淮旸一耳光,纪淮旸一掌打下去,牛美凤立刻来了精神,面色也不苍白了,眼泪也停住了,大声道:“宝贝旸旸打得好!快,再给妈妈打一耳光!”   纪淮旸失去了理智,在牛美凤几乎妖魔化的话里,竟然狠狠甩了蔺洵七个耳光,蔺洵完全呆滞了,几乎是认不出纪淮旸一般,怔在那里,等到护士和医生来劝了,纪淮旸的怒火才消退下去。   ……   “纪淮旸是畜生!”关斯灵起身大声道,“他怎么能动手?他算什么男人!竟然打自己的老婆!”   蔺洵的眼泪簌簌而下。   “真的气死我了!”关斯灵的嘴唇颤颤的,立刻坐下抱住蔺洵,“洵洵,你真的要想清楚,他打了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打老婆的男人不是男人!他妈妈又是那个样子,你真的要反省一下自己的婚姻。”   “我该怎么办?”蔺洵哭了出来,“我这几天都住在宾馆,和单位请假了,手机关机,我想和他离婚,但是……”但是后面是一个女人很正常的无奈,因为舍不得,因为有留恋,毕竟恋爱的时候那么幸福,一路携手走过来也有很深的感情。   “而且斯灵……”蔺洵吞吞吐吐道,“我怀孕了。”   “什么?!”关斯灵瞪大眼睛,“你怀孕了?多久了?”   “医生说有三周了。”蔺洵面色苍白如纸,眼泪止都止不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斯灵抱住了蔺洵,努力给予她温暖,知道现在是她最孤独无助,最脆弱的时候。   在关斯灵的要求下,蔺洵留了下来,晚上池珩回来,关斯灵将这件事告诉池珩,她说的时候还义愤填膺,怒斥纪淮旸的恶劣行径,池珩摸了摸她的脸蛋,说:“你好好照顾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帮她的,有什么需要就开口。”   这晚上,关斯灵都没睡着,池珩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说:“怎么了?”   “我觉得好可怕,纪淮旸那样温和的男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关斯灵说,“我不知道要不要劝洵洵离婚,她已经怀孕三周了,她需要一个温暖的家,但是纪淮旸和他那个极品妈这么欺负她,她就算回去也得不到温暖。”   池珩温热的唇贴住了她的唇,细细密密地吻她,双手紧紧攥住她的手指,她完全依偎在他宽敞厚实的怀里,嗅着属于他的味道,觉得自己飘来飘去的思绪稳定下来,一颗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来。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有好男人,有幸福到永远的夫妻。”池珩吻着她,说,“譬如池先生和池太太。”   “真的?”   “真的。”   “嗯。”池太太点头,突然羞涩道,“手搁在哪里呢。”   “搁在需要他的地方。”   “哪里地方需要他!”池太太推开他的毛手。   “那我的手怎么湿了?”他突然伸起修长的手指,笑得坏坏的,“我只是用手指而已。”   无耻啊无耻!   关斯灵的脸蛋如虾般红,池珩声音越来越粗哑,贴在她耳边,充满邪恶的魅惑:“我知道你不会满足手指,给你更壮的好不好?”   “更壮的什么啊?”关斯灵声音娇媚,更羞涩了。   池珩低低地笑:“我的金箍棒怎么样?”   “走开,洵洵在隔壁。”关斯灵急忙推开又重又沉黏在自己身上的池珩。   “隔音很好。”池珩不紧不慢道,已经慢慢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准备给关斯灵一次彻底深刻的教育,告诉她什么叫做深度和厚度。   ……   敲门声突然响起。   蔺洵充满歉意的轻声:“抱歉,斯灵啊,房间的灯泡好像坏了,我整了很久都整不好,隐形眼镜掉到了地上,找也找不到……那个你们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电线爱上你的实体书有了,和网络版差很多,可以当做新故事来看哦。   男主角是闷骚腹黑又骄傲的叶医生,还记得他吗?哈哈,其实他挺可爱的哦,有兴趣的朋友不如收藏一本,封面很美,是叶医生和茗茗的结婚照,浪漫的紫色,婚纱很仙女,叶医生很帅会员价13.1   二更!二更米有鼓励太虐了!比女主流产被楠竹抛弃还虐啊!   ?(?3?)?你们   --------------------------------------------------------------------------------   63chapter63   蔺洵在关斯灵家待了两天,纪淮旸的电话才缓缓而来,他是打给关斯灵手机的,在电话里语气有些急:“那个,洵洵是不是在你那边?”   关斯灵冷冷道:“纪淮旸,你真够狠的,现在才打电话过来?你就不怕洵洵出什么事情?”   “我打电话给洵洵,她不接。..”纪淮旸声音中透着讪讪的情绪,“那个,洵洵在你那边吧,能不能将电话给她,我和她说几句话。”   “不行!你亲自来接她吧!我家地址你是知道的!”关斯灵说罢挂下了电话。   蔺洵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包,逗着他玩,听到关斯灵手机里隐隐透出纪淮旸的声音,心情一下子又难受起来,小包在她怀里扭来扭去,雪白的手臂去拨她脖子上的玉佩,她索性摘下玉佩给小包玩。   “洵洵,你真的要想清楚,要不要继续和纪淮旸过下去,他打了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再说那个极品婆婆你有信心再和她生活下去?”关斯灵狠心地将问题都摆在蔺洵面前,“虽然都说劝和不劝离,但是如果你真的过得那么憋屈,不如离开他。”   蔺洵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包,心里思绪万千,她何尝没想过关斯灵担忧的这些问题,如果回去她该怎么面对纪淮旸?现在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那日在医院暴怒到面部扭曲的纪淮旸,他的大掌一次又一次地朝她的脸上劈下来,毫不留情,像是对待一个阶级敌人,他的七个耳光已经将她的心打碎了。再者,牛美凤的性格和观念和她完全不合,她无法和她共处一室,想到这些她就有冲动和纪淮旸离婚,可是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才结婚多久就离婚?她和纪淮旸毕竟交往了三年,三年里有甜蜜有深情,两人携手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坎,感情不是那么简单说抛下就能抛下的。   “你还是舍不得纪淮旸吧?”关斯灵坐下,叹了口气,“想打破他的好就狠不下心吧?”   蔺洵点头。   “但是如果你要回去和纪淮旸过一辈子就要承受所有的风险,你很有可能再次被他妈刁难,到时候他会护着你吗?那毕竟是他妈,你不是总和我说他是个孝子,对他妈的感情很深,从小到大就没有忤逆过他妈吗?”关斯灵心里充满了担忧。   “他是一个孝子,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他是他妈拉扯大的,他妈在农村为别人做手工活,缝袜子,折火柴盒,钱是一分一分积攒起来的,全部用来供他读书,她自己省吃俭用,有两年都没吃过肉。”蔺洵苦笑,“他总是和我念叨他妈的不容易,让我体谅他妈,我也尽力了,但是他妈明摆着就是一个没文化的老太太,重男轻女思想严重,除了对她儿子,对其他人都是尖酸刻薄,我真的无法与她和平相处。”   关斯灵无语了,她知道这是一个难题,纪淮旸是不会放弃他妈的,他妈不会放过蔺洵的,而蔺洵又离不开纪淮旸。   蔺洵将小包抱了紧了一些,喃喃道:“小包真可爱,看着小包我总想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很舍不得。”   本来以为纪淮旸会亲自上门来接蔺洵,谁知楞是等了两天,纪淮旸还没来,关斯灵气得不行,大骂纪淮旸,蔺洵却淡淡地笑了笑:“这次我和他妈彻底撕破脸了,他哪会和以前那样,吵架完了就来哄我?斯灵,我总在你家待下去也不是方法,我打算回去和纪淮旸说清楚。”   确实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问题总要解决的,关斯灵决定陪蔺洵回去。   隔天吃完中饭,关斯灵就陪着蔺洵回家了,蔺洵和纪淮旸的房子在市中心的小区,房价不便宜,纪淮旸赚了钱后就一掷千金在这个高级小区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朝向,采光和风水都很好,当时他买下房子和蔺洵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那间大卧室留给妈,我们住小的那间。”   关斯灵拉着蔺洵的手进了小区,走到了四幢,蔺洵拿出钥匙开了下面的铁门,两人走了进去,走到二楼,就听见纪淮旸的声音,原来门是虚掩着的,客厅的亮光透了出来,蔺洵放慢了脚步,停在楼梯口,关斯灵瞅了瞅她,也停住了脚步。   “妈!我真的要去接洵洵了,都好几天了,再下去真的不行!”纪淮旸的声音透着急躁。   躺在客厅沙发上啃瓜子的牛美凤立刻说:“宝贝旸旸,听妈的,再晾她几天,否则她回来一定蹬鼻子上脸。”   “妈您别这样,洵洵不是这样的人,她对您一直是很孝顺的,这次是她脾气急了,口不遮拦了,但谁没一个急脾气的时候?您就大人有大量别再放在心上了,我真的得去接她了。”纪淮旸蹙眉,觉得头痛得很,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牛美凤将盛放瓜子的碟子重重搁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冷言:“她孝顺我?她巴不得我死!那天在医院你也听到了,她说得那是人话吗?放在我们农村,这样的媳妇是要被棍棒打死的!不是妈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怕老婆这点不好,你看看你和她结婚后被她吃得死死的,还帮她洗内裤,这是大男人做的事情吗?!”   “妈,那次她来例假,肚子痛得不行,我就顺手洗了,您别再说这事了。”纪淮旸的声音透着疲倦。   “哪个女人不来那东西!她矜贵什么?结婚这么久肚子还没动静还拿什么乔?!”牛美凤声音越来越响,“我让她去买生子的汤药,她死都不肯,处处都和我作对!这样的媳妇你这次再不给她点教训,她就彻底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妈!”纪淮旸声音也大了,“那种生子药都是假的,乱七八糟的会吃坏身体的,您怎么能逼洵洵吃那种东西?!再说了,您怎么就不念着洵洵一点好?结婚之前她每个月都买营养品给您,您胃出血住院的时候她是日夜守在病床前伺候您,您怎么能不记得这些?”   “哟,我的傻宝贝,这都是她在做戏呢,她为了和你结婚做给你看的!”牛美凤嘴巴一歪,继续道,“再说了,在我们农村,儿媳妇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都将宝贝儿子送给她了,她不得好好感激我?再说了,你这么优秀,她哪点配得上你?能嫁进我们纪家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可不得好好伺候,尽儿媳妇的本分?!”   蔺洵在楼梯口将话都听进去了,面色完全苍白了,关斯灵站在她旁边气得发抖,急着上楼却被蔺洵一把拉住。   房间里一阵沉默,只听到纪淮旸略微急促的呼吸声,牛美凤伸手拿了一只橘子,慢慢剥开来,又说道:“宝贝旸旸,之前那个方小姐和你还有联系吗?”   “妈!您在说什么呢?!”纪淮旸撇过脸,松了松领带,“我和她早就没关系了,你怎么还惦记着?”   牛美凤发出十分惋惜的叹息声,酸酸道:“你这个傻子,不要好的偏拣歪的,人家方小姐的爸爸可是军区首长,她是千金大小姐,那么喜欢你你不珍惜,要是娶了她你的好处可不少,偏偏你在感情上是个属木头的,要个挖煤的女儿。”   蔺洵感到一阵晕眩,几乎站不稳了,而关斯灵已经踩着高跟鞋冲了上去,直接推开纪淮旸家的门,纪淮旸听到动静后一惊,转身看见关斯灵怒气冲冲的脸。   “纪淮旸你良心被狗吃了?!”关斯灵大声道,“洵洵为你付出那么多你都忘记了?是谁熬夜给你整理文件统计数据的?是谁一次次坐公车绕大半个城给你送汤喝的?是谁一次次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你买衣服裤子手表钢笔的?洵洵对你这么好,你竟然打她?你在婚礼上信誓旦旦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现在呢?你任由你妈数落她,欺负她!你还是个男人吗?!”   纪淮旸的面色立刻僵硬了,想到蔺洵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心揪了起来。   躺在沙发上的牛美凤立刻撑起了身子,瞪大眼睛,震惊道:“你是谁?!凭什么闯入我家?批评我的宝贝旸旸?!”   “你就是牛美凤吧?”关斯灵打量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的牛美凤,她是五短身材,脸却很尖很细,面色黄黄的,眼睛很浑浊,没有半点和蔼慈善之意,“老太太,我告诉你,你儿子不会和你过一辈子的,最后陪着他的人一定是另一个女人,你不服也不行!洵洵对你够好了,每个月给你买吃的买穿的,你生病的时候她尽心尽力地伺候,还心甘情愿和你同住在一起,够仁至义尽了,你没有理由挑剔!还有,你儿子真没你想象的那么优秀,别以为只有公主才配得上!他们两口子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牛美凤还未来得及辩驳,关斯灵又朝着纪淮旸骂:“纪淮旸,你就容许你妈妈这么欺负洵洵?!你妈妈每天都对她挑三拣四,她在背后哭过多少次你知道的吧,装作不知道是吧?你这是孝顺吗?你完全是没有原则的愚昧无知,你妈妈因为受过的教育少,没跟着时代进步,你就不会教教她?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还喝生子药!你一直纵容你妈妈这种观念发展下去?!要是洵洵生了女儿,你该怎么办?你还要不要?!”   “洵洵呢?”纪淮旸急着走出去,关斯灵拦不住,他走到门口就看到憔悴的蔺洵正站在楼梯口,面色完全苍白,眼睛黯淡到了极点。   “洵洵。”纪淮旸立刻走了下去,一把抱住蔺洵,语气软得和棉花糖一样,“洵洵,我错了,真的错了,那天我丧心病狂……我真不是人,求你原谅我!”   蔺洵在纪淮旸的怀里掉下了眼泪,冷冷道:“我原谅你可以,但是你必须将你妈妈接回农村,我没办法和她继续生活下去。”   纪淮旸一怔,抱着蔺洵的手没有松开,轻声道:“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妈一个人将我拉扯她,我说过会给她好日子的,她在农村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蔺洵使劲力气推开纪淮旸,撇过脸:“我们离婚吧。”   “不行!”纪话旸的神色毅然,“我绝对不会同意离婚的,洵洵,我需要你,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他急着去抱蔺洵,仿佛非常害怕失去她,一次又一次地保证:“洵洵,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绝对不会了,我知道妈对你一直有些过分,我会和她好好说的,总之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纪淮旸,你可是孝子,你会为了我忤逆你妈?”蔺洵冷冷地笑了,“我和你妈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你一定会选你妈的,所以我退出,我们离婚,你和你妈两人去过吧,哦,或许你再去找方瑜吧,她是军区首长的千金大小姐,你妈看不上我总看得上她。”   “洵洵!”纪淮旸英俊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眸出现一抹怜惜,他看着这样的蔺洵心很疼,立刻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和方瑜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她的确说喜欢我但我二话不说就拒绝了她,我爱的只有你,不管妈妈喜欢不喜欢你,我都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一起生活,如果还是出现问题的话,我们就和妈分开住,你说这样好不好?”   蔺洵不说话,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而在客厅中,牛美凤正眯着眼睛打量着关斯灵,她有个很势力的毛病,喜欢看人穿着猜测人的身份地位,此刻她看关斯灵穿着不凡,耳朵上还戴着钻石耳钉,心里估摸着她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于是谨慎开口:“请问你是谁?”   关斯灵扭过头去完全不理会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关斯灵走出去一看,纪淮旸正抱着蔺洵发誓自己不再动手,发誓自己不让她再受委屈,总之各种发誓,而蔺洵的眼泪越来越多,手还轻轻捂在腹部,眼眸里的柔软告诉关斯灵,她已经软化了,关斯灵深深叹了口气,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是希望蔺洵和纪淮旸离婚的,她不觉得纪淮旸可以处理好婆媳之间的关系,不觉得牛美凤会就此罢休。   结果,事情按很俗气的模式发展下去,蔺洵轻声说自己怀孕了,纪淮旸狂喜地亲着她的脸蛋,急着将她拉着上去进了客厅,告诉牛美凤这个消息,牛美凤浑浊的眼眸里出现了一点光:“真的?真的有我的小孙孙了?”   “妈,你以后可以好好对待洵洵。”纪淮旸激动地搂着蔺洵,“她现在怀孕了不能生气,不能干重活,以后你要多担待,以前的不愉快我们不要去追究了,重要是现在和将来,我们要迎接一个新生命。”   牛美凤闷声地哼了一下,她想抱孙子已经想疯了,此刻脑海里已经浮现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和年画上抱鱼的小男孩一般,不禁开心起来,对蔺洵的怨恨也少了许多。   关斯灵的心彻底凉了,虽然这是她意料中的结局,但是她有说不出的膈应,此刻客厅暖暖的光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有一种粉饰太平的温暖。   回家后的关斯灵一直闷闷不乐,池珩问她怎么了,她说:“我好担心洵洵,总觉得以后还会出问题。”   “这是她的选择,我们无法说对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池珩说,“所以,我们有时候帮不了那么多。”   “我知道。”关斯灵将脸贴在池珩胸膛,手在他的腹部画圈圈。   池小包正坐在地毯上玩着自己的小汽车,自得其乐,关斯灵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   晚上,安置好了池小包,时间属于池珩和关斯灵了,池珩褪下衣服后,关斯灵立刻脸红了,开口:“你又健身过了吧。”   池珩的胸肌又硬了几分,手臂上肌肉线条优美起伏,他眼眸深邃,像是要吃人一般,低头吻住关斯灵的唇:“轮到我检查你的了。”   “等等。”关斯灵扣住了池珩探向她下面的手,有点犹豫道,“我生产完后还没彻底恢复呢,腰上有肉,大腿上有肉,你会失望的。”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理由,一直躲着我吧?”池珩低头,眼眸里已经酝酿起□。   “就算是吧。”关斯灵点头,谁都希望在丈夫面前是完美的,现在的她对身材真的没有信心。   池珩低笑,双手已经迅速地攻城掠池,剥开了关斯灵身上的笼罩物,健硕的身子已经覆盖在她身上,低头一寸寸检查她的身体:“嗯,的确肉肉的,但是我最近重口味,正合我意。”说话间他已经低头含住了关斯灵的蓓蕾,惹得她一阵战栗,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进攻她的大腿间,技术臻于完美,她立刻向他万能的长指投降了,他解开自己的束缚,露出令人心惊动魄的身材和足以让所有女人尖叫,所有男人自卑的武器,强势地侵入她的身体,她本能地后仰,很顺势地接受了他,双手紧紧攀附上他的后背,随着他的节奏起起伏伏。   “舒服吗?”池太太羞涩地问,她很在意自己产后的状况。   池珩的眼眸眯了起来,古铜色的的背脊随着猛烈的运动曲线起伏如山,胸膛的汗滴在关斯灵柔软的胸口,显得非常暧昧,他的大手滚烫地贴在她的腰间,将她无限地拉近自己,恨不能立刻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他们两人一黑一白的躯体以一种羞耻的姿势融合在一起,显得非常暧昧。   “舒服到不想再出去,想永远住在里面。”池珩声音低沉得性感,左手十指扣住她纤细的十指。   有必要说得如此无耻吗?   突然间小包子发出嘤嘤的声音……透过长帘声音透进来。   关斯灵的母性立刻被唤起,急着说:“小包在喊我。”   “是吗?”池珩淡定,“你听错了。”   小包嘤嘤地更响了,反抗粑粑的谎言。   “你是真没听到还是装没听到?”关斯灵不满。   “你真的听错了。”   小包嘤嘤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池珩,他是你亲儿子!”   “让他等着,现在在我这个巨婴更需要你。”池珩眼里的强势让关斯灵本能一颤,男人啊,那啥啥啥真的比亲儿子还重要啊!PS:巨婴是这段时间关斯灵给池珩取的绰号,因为池珩开始和小包争风吃醋。   完事后,关斯灵立刻掀开帘子,出去抱睡在婴儿床里的小包,小包已经哭得脸皱巴巴了,池珩打了一盘肥肥的牙祭后一脸餍足地出来,从身后环住关斯灵,关斯灵觉得自己快散架了,这前后两个婴儿都   作者有话要说:   蔺洵的选择,诶   去某札的微博玩玩吧,微博地址在某札的作者专栏上,点击文下“师小札”三个字就达到某札的专栏了,可以包养一下,关注一下某札的微博,一起玩!   --------------------------------------------------------------------------------   64chapter64   氛围宁静的咖啡厅,有好听的钢琴音乐,舒缓地传入人的耳膜,使得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蔺洵喝了一口牛奶,苦笑地对关斯灵说:“我知道你不理解我的选择,但是我没有勇气离婚,医生说我子宫前倾,怀孕率比一般的女人要低,我不知道错过这个宝宝,以后还会不会有。”   “只是为了宝宝吗?”关斯灵叹了口气。   “还有舍不得纪淮旸。”蔺洵的笑容更自嘲了,“我知道你想骂我,但是说实话我真的是放不下,我和他三年多的感情,甜蜜多过痛苦,他对我很好,每次我来例假他都会去买我喜欢喝的红姜奶茶,帮我洗内衣内裤,虽然这些没什么,但是女人就是一种那么容易被打动的生物。”   “我不发表意见。”关斯灵淡淡道,“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真正决定权在你,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了。”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生活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选择都是听从当下内心的声音。”蔺洵说,“现在的我离不开他。”   蔺洵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有难受有隐忍有释怀,看得关斯灵心都揪住了,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再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蔺洵的家境她是知道的,蔺洵的爸爸对她的期望很大,也非常喜欢纪淮旸,所以蔺洵一直没将这事告诉她爸爸,怕她爸爸接受不了,她爸爸身体一直不好……离婚,说到底也是奢侈的玩意,你都将自己的一切投资进去了,无论盈亏要抽身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和蔺洵都不是十七十八岁,受不得半点委屈的小女孩了,每一步路都必须前后思量,考虑很久,利益的计算……   “对了,上周参加了一个和纪淮旸有生意往来的朋友的婚礼,他们的喜糖做得很漂亮。”蔺洵微笑地转移了话题,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喜糖盒子,“我拿了两个,这个给你。”   关斯灵接过一看,喜糖盒子的形状是爱心型的,左右还有一对白色的翅膀,上面写着深情款款的英文,什么一辈子的承诺之类的,然后她的眼睛落在喜糖左下角的两个名字,突然楞了一下,左下角竟然写着“徐铮&宋今”。   “新郎新娘是徐铮和宋今?”关斯灵问。   蔺洵点头:“是啊。”   关斯灵心里涌上一阵苦涩,宋今争了近十年,终于争到了这个徐夫人的位置,还真是得来不易。*.   “婚礼上出现了意外,搞得气氛很僵。”蔺洵说。   “怎么了?”关斯灵问。   蔺洵娓娓道来。   原来上个周六,徐铮和宋今在S城的一家三星级的酒店摆了酒宴,因为徐铮现在各方面都大不如以前了,所以只摆了十几桌,也没有请主持人。婚宴上出现了两个意外,首先是房震派人送了一份大礼,大礼用一个小盒子包着,由秘书亲自送来给新娘宋今,众宾客都屏住了呼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徐铮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宋今却不给徐铮面子,当场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搁着一张卡片和一副车钥匙,卡片上写着:我最美的宋今,祝你幸福。   这一举动无疑是给徐铮戴上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众宾客心里亮得和明镜似的,原来宋今和房震果真是有一腿的,否则房震会送她车子作为结婚礼物?还选在婚宴当天派秘书亲自送来,当面羞辱一下新郎?房先生真的是高招啊,果然赚钱越多的人越会斤斤计较,房震这个大慈眉善目的大企业家,说到底也只是个善妒的男人罢了。   徐铮很想当场发火,硬是攥紧拳头,狠狠地忍了下来。   婚宴继续进行,本以为会顺利结束之际,又一场风波出现了,徐铮的母亲周惠芳来了。   周惠芳在N年前已经申明绝对不会接受宋今,她的儿媳妇只有沈玥一个,就算她死了,做鬼都不会原谅宋今的,所以徐铮和宋今结婚领证摆婚宴的事情都隐瞒着周惠芳,但不知道是谁通知了周惠芳,周惠芳竟然赶来了。   徐铮讪讪道:“妈,您来的正好,快坐下,让小今给您敬茶。”   宋今娇美动人的脸已经僵硬了,她机械般地倒了一杯茶,走到周惠芳面前,小声道:“您喝茶。”   周惠芳一脸严肃,接了茶后低头喝了一口,然后迅速地吐出,将茶杯里的茶往宋今的身上泼去,宋今“啊”的一声娇呼,本能地往后退,高跟鞋踩到长长的裙摆,差点摔一跤。   “妈,您别这样。”徐铮蹙起眉头,语言里已经带着一些哀求了,“今天好歹是我的大喜日子,请您别为难小今。”   周惠芳抬眸,狠狠地看着徐铮,然后举起手臂重重给了他一个耳光。   “徐铮,你还是人吗?你对得起谁呢?为了这样一个徒有外表的女人放弃了真正爱你的,为你付出这么多的的结发妻子,你会有报应的。”周惠芳眼角泛着泪光,十多年了,漫长的岁月让她和沈玥的感情非常深厚了,她早就将沈玥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了,沈玥对她非常孝顺,当初沈玥进门的时候周惠芳还怕是个千金小姐难伺候,但没想到沈玥一点架子都没有,对她非常孝顺,她两次动手术都是沈玥跑前跑后,日夜守着的,当时她感动地掉下了眼泪,感谢上苍给了她这样一个好儿媳妇,谁知徐铮不知好歹,竟然在外面养了人,她知道后立刻痛骂徐铮,说自己一辈子就只有沈玥一个儿媳妇,绝对不会接受外面的狐狸精。这么多年了,她出于私心一直劝沈玥不要离婚,再给徐铮一次机会,本以为徐铮破产后会安心回来,谁知事情最终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   徐铮一言不发,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五个红红的指印,而躲在他后面的宋今已经不敢抬头了,周惠芳看她的眼神像条毒蛇似的。   周围的宾客开始打圆场:“老太太消消气,好歹今天是您儿子的大喜日子,您就大方送个祝福吧……”   “屁的祝福!”周惠芳老泪纵横,“我只知道人真的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一定会遭到报应的,老天爷的眼睛是亮的,做了坏事的都跑不掉!”   高傲,倔强的宋今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自己最重要的日子竟然被全场人看笑话,她全身微微发颤,迅速从徐铮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周惠芳提声:“如果你是来送祝福的我欢迎你,如果你是来骂我的,那请你明白一个事实,现在我是徐铮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接受任何骂名。”   周惠芳压根不理会宋今,转头看着徐铮:“铮,妈最后问你一句,你是真的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宋今立刻握紧了徐铮的手掌。   徐铮羞愧地看了母亲一眼,慢慢点头,小声道:“妈,您走吧。”   “好好好。”周惠芳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谁知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身子一顿,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袭上脑门,天地旋转起来,她身子晃了晃就直接倒了下去。   众宾客立刻大喊:“徐铮,你妈晕过去了!”   兵荒马乱中,宋今还紧紧握着徐铮的手,徐铮正准备飞奔过去却被宋今牢牢按住,她面色苍白,急着说:“你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了,是不是假的?”   徐铮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宋今,随即用力甩开她的手,急着飞向自己的母亲。   宋今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而就在此时,她耳尖地听到靠窗的一桌有一个宾客在说:“诶,真是作孽,小三结婚就结婚好了,还摆什么酒宴,要是我躲在家里都来不及……”   高贵,骄傲如宋今,将今天看成是十年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天,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万万没想到一场喜剧竟然硬生生变成了一场惨剧,她浑身的血液结冰,完全听不见周围嘈杂声,也看不见众人慌乱的样子,孤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蔺洵将婚礼过程描绘得很详细,关斯灵听了很惊讶,没想到徐铮和宋今的婚礼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后来怎么样了?”关斯灵问。   “后来叫了救护车,新郎将他妈妈送到医院去了,大伙看这婚宴黄了就陆续走人了,那个漂亮的新娘面色苍白,和纸片人一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边。”蔺洵说。   关斯灵不由地想起沈玥,前段日子她还见过沈玥,沈玥离婚后生活很平静,她还出去自助游了一趟,气色不错,失眠的问题也解决了,看起来已经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中,事实说明她离婚是正确的选择,与其守着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还不如自己另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回到家,就听见小包咯咯的笑声。   池小包像一个白白软软的团子一样赖在池珩的大腿上,肉呼呼的手臂挥来挥去,池珩宠溺地看着他,抚摸他圆圆的脑袋,慢慢和他说话,小包嘴里粑粑粑粑叫个不停,动不动就倒向池珩宽大的怀里索取抱抱,池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父爱的光泽。   关斯灵不由地笑了,最幸福莫过于此刻,像是拥有了全部。   “麻麻!”池小包见到关斯灵回来了,立刻喊道。   关斯灵走过去抱起他亲了亲:“刚才调皮没有?乖乖的吗?”   池珩起身,走到关斯灵面前,捏了捏她的下巴:“有我在,他不敢不听话。”   说完了也轻啄了一下关斯灵的脸蛋,池小包吮着手指头睁大眼睛,然后不服输地在关斯灵的另一个脸颊上吧嗒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可悲的徐铮和宋今,这是他们应得的。   池小包茁壮成长!   花花!   --------------------------------------------------------------------------------   65chapter65   周日,程翊将宝贝的池小包接去管了,小夫妻终于有了私人时间。话说自从有了池小包,关斯灵的心思基本都用在儿子身上了,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很容易惊醒,总怕池小包在喊自己,这一切让池珩有些不满。有一回,关斯灵看到池珩的记事本上写了一个未写完的“正”字,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他淡定地说:“这个月我们只做了三次。”   搞得关斯灵有些内疚,不知为何,生产完后她对自己有些没信心,因为没及时塑身,身材没有以前纤细苗条了,总害怕池珩的检阅,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接触池珩越来越精壮完美的身体时会比生产之前感觉更害羞,现在只要他一接近,灼热的呼吸铺洒在她身上,她就有些无所适从。因此她找了不少理由拒绝亲密,当然池珩看得出。   好不容易池小包被奶奶接走,这个悠闲的周日,池珩带着关斯灵去购物,关斯灵好久没进出商场了,已经忘记了血拼的快感,但女人的血液里始终流淌着购物欲的本能,在逛了几个专柜后她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了。   这件红色的羊毛裙很漂亮,虽然对她现在而言有些紧,但是没关系她可以瘦身,买!   这双罗马鞋很时尚,虽然只有小号,但是她可以削足,买!   这个粉色的发夹很可爱,虽然和她的年龄不符合,但是她有权利妆扮萝莉,买!   手里已经积攒了一叠的发票,关斯灵拉着池珩的手继续逛着,两人来到内衣店,热情的服务员立刻笑眯眯道:“有不少新款式,进来看看。”   关斯灵左看看右看看,每一件都很喜欢,转头问池珩的意见,池珩很闷骚地点头说:“我喜欢黑色蕾丝镂空的,肩带要细的。”   关斯灵觉得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不良画面……   服务员根据池先生的要求,将两款黑色蕾丝细肩的内衣递给关斯灵,关斯灵拿着内衣进试衣间试穿,这个试衣间非常大,淡紫色的色调,到处是鲜花和香薰,还有一面巨型的镜子,可以将全身照得一览无遗。因为商场开了很足的暖气,关斯灵来之前只穿了一件薄毛衣,此刻将薄毛衣褪去,换下自己的内衣,试穿新内衣左看看右看看,她生产后胸部升了两级,之前不敢轻易尝试的性感内衣此刻穿上身上显得很好看,衬得她肌肤赛雪,只是款式太大胆了,布料又太薄太小,只是轻轻掩盖住最重要的两点……自己看得都觉得脸发烫。   突然,门锁一扭,关斯灵吓一大跳,本能用手捂住胸部,侧头一看,池珩竟然进来了。   “你进来干吗?”关斯灵依旧双手捂胸,防池珩像防色狼一般。   “我来看看实际效果。”池珩面不改色地走到关斯灵面前,伸手拉开她捂在胸口的双手,欣赏她的一片风情。   关斯灵觉得他的眼神深邃得有些可怕,一寸寸地占有她的肌肤,她心跳飞速,赶紧说:“你快出去,我自己会照镜子的!”   池珩微笑,笑容意味深长:“内衣不是穿给我看的吗?我最有权利检查合不合适了。”他边说边伸手轻轻覆盖住关斯灵胸口的浑圆,那薄薄的布料似乎欲盖弥彰似的,她两团肉肉几乎是带了生命力一样跳到了他的手掌里。   关斯灵脸红透了,心跳飞速,像是回到了第一次被池珩碰触的时候,那种紧张羞涩尴尬还带着一些未知的恐惧,她本能地往后退,池珩却伸出另一只手臂扶住她的腰。   他掌心温度滚烫,透过那超薄超轻盈的布料传递到她的胸口,她觉得自己快燃烧起来了。   “很漂亮。”池珩评价道,大掌继续揉捏她的浑圆,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享受。   关斯灵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软化了,胸部一直是她非常敏感的地方,现在池珩的力道让她浑身涌上一阵阵的电流,她几乎站不住了,软弱的反抗也是徒劳的,就这样任池珩攻城掠池,解开了她前胸的扣子,双手还在不知不觉众地攀附上他的脖子,他突然低头,用唇含住了她的一颗娇美,惹得她几乎要尖叫。   明亮的大镜子里照出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关斯灵看到了自己红透的脸。   “你很怕我?”池珩边含住她的美丽边问,他早看出她的躲避。   关斯灵红着脸点头。   “为什么?”他继续问。   “我不知道。”关斯灵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害怕池珩的接近。   “自信点,你很美很美很美。”池珩说,“你的身体需要我,我们是一体的。”   结果就是池先生赚到了很大的福利,趁池太太试穿内衣的时候……两人出来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神情,池先生是一脸神清气爽,精神十足,池太太则是一脸羞涩,总觉得自己和池珩在里面的事情被几个服务员看见了。   服务员笑着问:“还满意吗?”   未等关斯灵回答,池珩已经点头说:“很满意,这两件都要了。”   直到离开内衣专柜,关斯灵的脸还红红的,她觉得池珩实在是胆子太大了,竟然在试衣间里调戏她,用行动告诉她,她是躲不开他的。   买完自己的东西,小夫妻又到婴幼儿专柜给池小包买衣服,关斯灵给池小包挑选小衣服的时候很仔细,翻来翻去地看,这期间池珩问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幼稚的问题:“对你而言,我比较重要还是小包比较重要?”   “池珩,你这问题比老婆和妈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更幼稚。”关斯灵笑了出来。   “我是认真的。”池珩的手掌覆盖在关斯灵的手上,“有了小包以后,你对我的热情少了很多。”   “老夫老妻还要什么热情?”关斯灵继续看着各种款式的小衣服,“小包那么小当然更需要我,你幼稚不幼稚,还和小包吃醋?”   池珩已经从后环抱住关斯灵:“我就是这么幼稚。”   他的声音沉沉中带着一些温柔,像很软软的东西瞬间流淌进了关斯灵的心坎,关斯灵觉得暖暖的,轻声回答了一声:“你更重要。”   “真的?”池珩挑眉。   “小包以后会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家庭,我们做父母的只是陪伴他长大而已。”关斯灵说,“而夫妻才是真正作伴生活的,这个问题虽然很幼稚,但是我的答案是你更重要。”   池珩抱紧了关斯灵,关斯灵赶紧推开他:“别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肿么回事,池珩怎么越来越粘她了?   ……   而这一晚,池珩像是要将之前没有做的一次性弥补回来一般,连做了三次,刚买的两套内衣瞬间被池珩撕得齐齐阵亡,他像是一头饿狼似的。最后两人汗津津地抱在一起,彼此亲吻彼此的脸颊。   “不知道小包在他奶奶家乖不乖。”关斯灵转移了注意力,“有没有给妈添麻烦。”   “不会的,妈一直很疼爱孙子。”池珩说着重重咬了一下关斯灵的胸口,“怎么又注意力不集中了?今晚你是我的,彻彻底底是我的,只能想我一个。”   “你越来越幼稚了。”关斯灵伸手抚摸池珩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关注一下某札,一起玩!   池珩越来越幼稚!   --------------------------------------------------------------------------------   66chapter66   接到尉东菱的电话时关斯灵正在喂池小包吃营养米粉,尉东菱在电话里口气很急,说沈毅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动手术,她有些不知所措,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   关斯灵赶到医院见到了面色苍白的尉东菱,细细一问才知道前因后果,原来今天尉东菱和沈毅去吃饭,那家新疆人开的饭店地址有些偏,出饭馆的时候遇到了四五个拦路流氓,索要过路费,沈毅很淡定地拿出钱包给他们,他们拿了钱包后眼睛却落在尉东菱脖子的玉佩上,这块玉佩是尉东菱母亲去世之前传给她的,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她当然不肯交出来,四五个流氓看她不识相,二话不说上前去抢,沈毅为保护尉东菱和他们单枪匹马地打了起来,本来就是寡不敌众,而其中一个神色最为阴戾的流氓竟然拿出了小刀比划来比划去,沈毅一个不防备,左下腹已经被刀刺进去了,当场血流汩汩,尉东菱尖叫着扑了过去,流氓见发生流血事件立刻转头逃跑,尉东菱哭着叫了救护车,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用外套捂住沈毅的伤口,救护车很快来了,沈毅因失血过多晕厥过去了,到了医院,医生初步诊断是刀伤到了肾脏,需要立刻手术。   关斯灵赶紧安抚母亲,让她不要紧张不要慌乱,吉人自有天相,沈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幸好手术很成功,沈毅醒来的第一刻叫的就是尉东菱的名字。   事后关斯灵想起什么似的,有意无意地问尉东菱:“妈,你和沈叔叔一直有来往?还一块去吃饭?”   尉东菱叹气:“那天是他的生日,我拒绝不了,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要是彻底拒绝他,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妈。”关斯灵说,“沈叔叔对你是真心的,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你就考虑考虑吧。”   这一次尉东菱没有摇头,但也没有点头,嘴唇抿得很紧,眼眶里的泪水却蕴起来了。   后面几天,尉东菱每天都到医院照顾沈毅,关斯灵也常常拿着鲜花和水果去探望,有一次刚要叩门进去,听到病房里沈毅的说话声。   “我知道让你接受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我不会放弃的。”   “我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但对那段感情已经彻底放下了,所以现在的我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东菱,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呢?”   “我愿意等你,一直等你,等到你对我完全没有戒备。.   ……   关斯灵恨不得冲进病房替母亲答应了,但想了想还是轻轻松开了门把,转身离开了,不去打扰他们的二人空间。   坐电梯到住院部一楼,正巧医院里有个哑巴小女孩走过来,她一手拿着表格,一手有条不紊地比划,号召大家献爱心帮助聋哑儿童,捐出自己的一片心,关斯灵接过了表格和笔,细细地填写起来,并捐了一百元,小女孩笑脸盈盈,举了举大拇指。   关斯灵正准备离开,眼睛却瞟到了两个熟人,徐铮和宋今,他们站在住院部的小水池边貌似在争吵。   徐铮难得的面红耳赤,声音也很大,表示了自己的愤怒:“妈住院这么长时间,你来过一次没有?!我不是让你来亲手照顾妈,只是让你来看一下,你连这也做不到吗?!”   宋今不服输地说:“你妈喜欢我来看她吗?她那么讨厌我,我来了她不是更生气?!”   徐铮说:“对,妈现在是不理解我们,但是她绝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放软态度,对她好一点,她会感化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妈住院这么长时间你不闻不问,今天要不是我拉你来,你是不是决定彻底不管了?!”   “她是你的妈又不是我的妈,为什么要我管?”宋今眼睛泛红。   “你已经嫁给了我,是她的儿媳妇,你怎么还能是这个态度?”徐铮愤怒。   “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嫁给她!我对她完全没有感情!你不要幻想我是沈玥,我绝对不会像她那样鞍前马后地伺候你妈的,我压根从没有伺候过人,不会伺候!”宋今扭过头,吸了吸鼻子。   “你真是不可理喻!”徐铮怒指了一下宋今,“你走吧,我一个人去看妈!”   结果是徐铮拎着两袋子水果营养品之类的东西快步走向电梯,宋今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眼泪簌簌而下。   关斯灵心里感慨,心想这就是爱情和婚姻的不同,你们两人伟大的爱情建立在众人的痛苦之上,现在修成正果了,就幸福美满了吗?还是必须要面对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徐铮,你现在有没有一点悔意?你拼了命爱的这个女人其实只是一个懂得索取而不会付出的女人,她完全没有沈玥的深度和厚度。   宋今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如关斯灵所想那样坐电梯赶上去,而是转身快步出了医院。   回到家,看到了温馨的一面,白白嫩嫩的池小包正趴在池珩的胸膛上睡觉,口水还滴答滴答地落在池珩身上,睡得那叫一个香,而池珩一臂枕着后脑勺,一手拿着一本杂志上。   真是温馨有爱的画面啊,关曦灵赶紧用手机拍了下来,放上了微博。   池小包在第十四个月的时候学会了走路,他走路姿势像是一只小企鹅,左摇右摆,池珩很耐心地俯身拍手说:“来爸爸这里。”池小包便咚咚地走向池珩,每每到池珩半米前就耍赖不走了,整个人倒向池珩,似乎很有把握爸爸一定会牢牢地接住他,果然池珩展开手臂,接住了池小包,池小包在池珩的怀里扭来扭去,非常会撒娇。   池小包还是一个非常会吃醋的宝宝,每当傍晚,一家三口都会出去散步。这一年小区里出现了好几个新宝宝,池珩和关斯灵也常常会逗逗其他的宝宝,有一次,池珩伸手抱了抱一个女宝宝,那个女宝宝瞪大眼睛看着英俊帅气的池爸爸,撅起粉嫩的嘴巴在池爸爸的脸颊上亲了口,池小包立刻不乐意了,伸出肉呼呼的手臂抓住爸爸的衣角,瞪大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宣誓自己的主权,要是池珩没有及时将注意力转到池小包身上,池小包甚至会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关斯灵捏捏池小包哭得皱巴巴的脸,嘲笑道:“看你对爸爸的占有欲那么强。”   池珩淡定地说:“这点和我很像,妈常和我说小时候带我出去只要她多看一眼其他的宝宝,我就会生闷气。”   “哈?”关斯灵笑了出来,池珩小时候也是这么会吃醋的宝宝?果然基因的力量是非常伟大的。   池珩哄好了池小包,池小包泪眼朦胧地将脑袋搁在爸爸的肩膀上,手臂紧紧圈住爸爸的脖子,不让任何其他的宝宝抢走爸爸。   关斯灵开始瘦身,每天在家练跑步机和瑜伽,周末去爬山和慢跑,很快身材恢复了生产前的苗条和纤细,抱着池小包出门时不少人会好奇地问:“呀,这是你的宝宝吗?你看起来好年轻,完全不像是生过孩子的。”   每当关斯灵在积极瘦身,吃素食的时候,池珩就会适时提醒:“别瘦过头了,有些部位瘦下去就不好了。”   ……   于是关斯灵开始瘦身+丰胸,双管齐下,两三个月后效果很好,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池珩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炽热……而每当晚上他就会主动黏上来,说帮她洗澡和按摩,结果都是借口,最终将她吃入肚中。三十岁的男人猛于虎啊,这句话果然没错啊没错。   这个晚上,关斯灵发现马桶边搁着一本杂志,属于男人的那种杂志,第八十页折了角,她一看竟然是当下最红的嫩模汪紫妤的大幅照片,照片上的汪紫妤穿了一身粉色的比基尼,长腿丰乳看得关斯灵都心动了,更要命的是汪紫妤只有十八岁吧,池珩,你竟然敢偷看十八岁的小妹妹!   关斯灵立刻找池珩算账,池珩解释:“这个杂志是买整套高尔夫运动器材赠送的全年订阅,我随便翻翻的。”   “你觉得汪紫妤怎么样?”关斯灵双臂抱胸,逼问。   “很可爱很清纯,气质很好。”池珩说。   “是长腿丰乳很好吧。”关斯灵“生气”道。   池珩笑了,起身环住关斯灵,顺毛道:“你连这样的醋都要吃?”   “就吃醋!”关斯灵提声,“以后不准你在洗手间放男人杂志!不许YY!”   “我YY也就YY你。”池珩的手指轻轻划过关斯灵的胸口,关斯灵的脸蛋立刻红了。   这晚上的池珩特别凶猛,恨不能将关斯灵吃入肚子里,关斯灵感觉自己的腰肢要断了。   为了报复池珩,关斯灵也开始订阅猛男杂志,这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有好色之心的,看这些青葱的猛男,明明只有十七十八岁,怎么胸肌那么壮?腹肌那么明显?内裤是塞了袜子吗?她看得津津有味,看好后也随意地丢在马桶边上。   没过几天关斯灵发现马桶边上的猛男杂志都不见了,她开始还觉得奇怪,问了问池珩,池珩说不清楚,关斯灵就继续寻找,心想那些青葱的小猛男,她可舍不得就这样不见啊,看她积极寻找的样子,池珩的眼神骤然射出危险的光,随口问:“那些杂志就这么好看?”   关斯灵点头。   “比我本人还好看?”   “当然了,那些可是鲜肉。”关斯灵春心荡漾,“才十八岁啊,多么水汪汪的正太啊,但是身材那就一个……”   池珩的手再次滑了一下,茶杯盖子瞬间飞了出去。   “粑粑?”池小包从婴儿床上弹起来,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徐铮和宋今越来越杯具了……其实吧,徐铮虽然很渣,但为宋今付出很多的,诶,可恨又可悲的男人啊,你的脑门上刻着:杯具。   关关的猛男杂志当然是被池珩丢掉了……   --------------------------------------------------------------------------------   正文67chapter67   一年过去了。   自从有了池小包之后,关斯灵觉得时间变得很快,春夏秋冬简直是一眨眼的功夫。   池小包两岁了,依旧肉呼呼的,喜欢在家里调皮地跑来跑去,玩着自己的小汽车和小木马,撒娇的功力越来越强,只要池珩一进门他就奶声奶气地喊“粑粑”,小手拎着池珩的拖鞋递过去,声音清甜:“粑粑穿鞋鞋,穿鞋鞋。”等到池珩穿好鞋,他就展开小手臂,等着要抱,池珩一把抱起他,他就咯咯地笑,撅起嘴巴亲爸爸的脸颊,白嫩的小手摸着爸爸下巴的小刺刺。   关斯灵越来越漂亮,也许是天道酬勤,她的塑身效果很好,现在的她比例超好,长腿细腰,胸部不大不小,按池珩的说法是一手掌握刚刚好。   池珩对她的火热没有减,每当池小包睡下后他就黏腻上关斯灵,低声说:“你还有个宝宝要哄。”   关斯灵脸红:“你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池珩抓过她的手探向自己下腹那个坚硬如火的部位,让关斯灵心跳飞速。他的前戏越来越认真和漫长,目的是让关斯灵彻底求饶,当她羞耻地说出“你快一点”的时候,他还慢条斯理地亲吻她的身体,反问:“等不及了?”她气得恨不能踢他两脚,看她羞怒的样子他实在是爱得紧,这才挺身将自己送到她里面,和她共享淋漓尽致的愉悦。   关斯灵觉得最幸福的一刻就是完事后躺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呼吸声,那么安稳,那么静谧,那么令人感到踏实。   幸福有时候就如同我们饭桌上的一碗白米饭,摸得着看得见。   有人幸福,也有人不幸福,蔺洵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女儿,而牛美凤在得知她生下了女儿的那一刻立刻晕倒在医院的走廊上,纪淮旸急着去扶她,叫来医生,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厥,给她挂了点滴,她醒后手颤颤地握着纪淮旸的手说道:“宝贝旸旸,告诉妈妈你媳妇生的是孙子,对不对。”   纪淮旸面色僵硬,强挤出微笑道:“妈,现在时代不同了,女儿儿子都一样,儿子还不如女儿贴心呢。”   牛美凤嚎啕大哭,一手狠狠地捶自己的胸,老泪纵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犯了什么错要这样惩罚我!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因为纪淮旸和蔺洵都是独生子女,有生二胎的权力,牛美凤在蔺洵还没做完月子的时候就念叨着让她赶紧养好身体拼第二胎,而对蔺洵怀里的孙女完全不屑一顾,小孙女哭的时候她就凶狠地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果然是没有用的女儿家!晦气都被你哭出来了!”不仅如此,她逢人就说家门不幸,生了一个赔钱货,纪家香火要断了,众邻居都劝她想开一些,她却执迷不悟,一个劲地念着孙子。   蔺洵在背后掉了很多眼泪,却也不敢和关斯灵诉苦,因为当初坚持不离婚的是她自己,自己选的路回不了头。可关斯灵怎么会看不出了她的委屈和难受呢,有时间就找她出来逛街喝下午茶,还认了她的女儿贝贝做了干女儿。   关斯灵抱着粉嘟嘟的贝贝,实在觉得可爱,说道:“女儿真的好可爱啊,可以给她买小裙子,买发夹,梳辫子,擦香喷喷的粉,真好玩。”   蔺洵的笑容有些苦涩,缓缓放下咖啡杯,回道:“可惜纪淮旸的妈不是这么想的,贝贝出生后她一次也没抱过她。”   “那你怎么打算的?和纪淮旸再拼一个儿子?”关斯灵问。   “也只有这样了。”蔺洵叹气,因为压力很大,她的脸很浮肿,面色也黄黄的,对比关斯灵是一个天一个地。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我一定帮。”关斯灵说,“还有,别一味迁就那个极品老太太,你和纪淮旸商量商量,和她分开住,干嘛总受她的气。”   蔺洵不说话,保持沉默。   这天晚上,关斯灵一直和池珩说贝贝有多可爱多惹人疼,女儿有多贴心,池珩的爪子按在她腰上,声音低沉得性感:“要不我们再造一个。”   关斯灵立刻推开他,保持了距离:“才不要,有小包一个就够了,我好不容易瘦下去不想再变成肥婆。”   “肥婆我也喜欢。”池珩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真的?”   池珩的唇已经攫住了关斯灵的唇,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不是谎话。   池小包的哭声又响起了,关斯灵飞快推开池珩,走到婴儿床边抱起池小包,轻轻拍他的背,哄说:“宝宝不哭,不哭。”池小包黏腻在妈妈的怀里笑得很满足,池珩觉得很无奈。   于是,每个周末,池珩都找各种借口将池小包送到程翊家去,甚至向池小包承诺,只要你乖乖地待在奶奶家,爸爸就给你买新玩具,池小包这才老实了,乖乖地待在奶奶家,程翊自然是疼她疼得不行,给他洗澡,拍上爽身粉,然后将小香团子搂在怀里,而这个时候也正是池珩和关斯灵最水深火热的时刻,没有了宝宝的束缚,池珩如鱼得水,激情四射,关斯灵连连求饶。   ……   尉东菱渐渐接受了沈毅,两人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时常会一起吃饭,逛超市,逛花鸟市场,两人的共同爱好还是很多的,喜欢大自然,喜欢花鸟虫鱼,喜欢艺术鉴赏,一起的时间过得很愉快,有一次逛古玩市场的时候遇到了关邵官,三人默不作声,结果还是关邵官点了点头说好巧。   关邵官已经接受了尉东菱彻底离去的事实,他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按他的思想模式发展的,尉东菱比他想象的坚强,有原则,她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而他犯的错误是不可逆转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只有一次的输赢。   他感情上受挫,事业上也走霉运,和人投资的一块商业地皮在一期工程的时候出了严重意外,结果成了个豆腐渣工程,他几乎赔掉了自己所有家当,幸好池珩无条件地给他一笔资金,他才没落到最惨的地步。人只有到了谷底才会意识到平淡简单才是最幸福美好的事情,这段时间关邵官时常梦到尉东菱,梦里永远是一个场景,他风尘仆仆地回家,进了家门看到系着围裙的尉东菱笑着说:“你回来了啊?”梦醒的时候,他的眼角溢出了眼泪。   他开始修身养性,在事业上没有以前那种雄心壮志了,开始做起了安全的小买卖,当然盈利很小,但是他想通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人活一世,赚钱最终是为了悠闲的生活,但往往到了最后会本末倒置,他从此刻开始将生活重心放到了享受生活上,自己一个人去爬山,钓鱼,散步,注重饮食健康,也常常到关斯灵家看女儿和宝贝外孙。   池小包不懂大人们的爱恨情仇,大屁股落在关邵官的腿上,大叫:“歪宫抱抱!”   关邵关的心都化了,原来含饴弄孙真的是最大的快乐。   这一年冬天的时候,尉东菱和沈毅领了证,摆了简单的酒宴,酒宴很温馨,没有主持人刻意营造的浪漫氛围,一切从简,站在台上的沈毅笑着牵起尉东菱的手宣誓:“我会和尉东菱女士勇敢而幸福地过下去的。”   关斯灵的眼睛逐渐湿润了,心里知道母亲做出这个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她需要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她需要放下太多的顾虑,但是她做到了,再次成为了一个美丽的新娘。   池小包自然成为了酒宴上的重点人物,众人抢着抱,他很听话地给每个人抱,轮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塞回关斯灵怀里,白白胖胖的脸颊上全是唇印,头发还乱糟糟的,关斯灵无奈地帮他顺着头发。   沈玥自然也来参加婚宴了,她气色很好,皮肤莹润有光泽,和众人说说笑笑,还塞给池小包一个大红包。   “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日子很简单,吃得好睡得好,运动健身。”沈玥说,“每一天都很开心,都当成最后一天在过,那些经历告诉我一个道理,其实人到了最谷底,无论怎么走,都是往上的。”   池小包睁大眼睛,完全听不懂。   关斯灵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终于因果报应还是存在的,婚宴后没几天,关斯灵从尉东菱这里听说了徐铮患了慢性肾功能衰竭的消息。   “真的?”关斯灵惊讶。   “嗯。”尉东菱说,“他妈妈周惠芳前几天到公司来找你沈阿姨,哭得让人揪心,她和你沈阿姨感情一直很好,情同母女,那些年你沈阿姨迟迟不肯离婚也有部分原因是舍不得她这个婆婆。”   “那沈阿姨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办呢,老太太哭得那么伤心,我们真怕她会晕过去,你沈阿姨一直在边上安慰她,最后也哭了。”尉东菱叹息,“徐铮的生意越来越差,手头钱不宽裕,但他现任妻子不肯将钱拿出来,他虽然人品不好,但对他现任妻子也是付出很多的,为了她和你沈阿姨离婚,之前企业出现问题的时候还将自己仅有的资金转到她的账户里去,谁知道日久见人心,现在他病怏怏地躺在床上,那个女人就是不肯将钱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尉妈妈再婚了,很勇敢   蔺洵悲哀了   关邵关修养身心了   徐铮就是两个字:杯具   还有多少人在看文!浮出水面啵啵我啊!   羞涩,人家这么长时间都是日更的啦,当然追文的你也辛苦了,鞠躬   chapter68   徐铮患了慢性肾衰后,宋今觉得自己的天突然塌下来了,对她来说争了近十年终于争到了一个结果,虽然嫁给徐铮她是有些不甘心的,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呢?她已经不年轻了,和徐铮风风雨雨十年的事情已经被圈子里不少人知道了,她除了嫁给徐铮之外别无选择,办酒宴的那一天她是有些扬眉吐气的,毕竟她需要一个仪式让大家知道她赢了,无论如何,她赢得了徐夫人这个位置。婚后他们大大小小的争吵不断,吵架似乎成了惯性,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吵起来,根本原因是徐铮落魄了,他不能再供应丰裕的物质生活给她了,他们在法国的几年开跑车,进入高档会所,品红酒,尝鹅肝和松露,在那些优美的氛围中,不会产生争吵,可是现在徐铮连去超市买一包烟都要考虑很久,她自然看不起他,想方设法处处膈应他。   徐铮病倒后送进了医院,他需要治疗,控制饮食,隔三差五地尿检,验血,照片子,这些都需要人陪,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孩子,被沉重的病拖垮了,完全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是最需要照顾和支持的时候,可是宋今不会,她讨厌进出医院,她讨厌送饭送汤给徐铮,她讨厌拿着徐铮的尿放到护士指定的地方,她甚至讨厌看见日渐苍白,暮气沉沉的徐铮,除了讨厌她还感觉到了恐惧,她知道徐铮这个病不是能治得好的,需要血透,需要长时间吃药治疗,需要严格控制饮食,不能做体力活,不能劳累,不能心情不好,总而言之,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她将要伺候徐铮,这是她完全不能想象的生活,她还是那个沉浸在法国浪漫梧桐氛围下的精致女子,沉浸在油画世界里的艺术女人,沉浸在香榭里大街购物的富裕女人,怎么能急转而下到了这样苍白无力的现实生活中?她没有能力。   她想到了离婚,但是又不能轻易说出口,毕竟现在是徐铮最脆弱的时候,如果提出离婚她觉得自己太不人道了,会被众口水淹死,再者如果和他离婚她就什么都不是了,还有谁会要她呢?她非常犹豫,难过和伤心,每天晚上都在哭,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唯一坚定的信念就是不能将钱轻易拿出去。徐铮给她的几百万她用在了买房投资,股票和基金上,有些钱不是说拿就可以立刻拿的,她将这些钱看成她的身家性命,后半辈子就靠这些钱了,怎么能轻易拿出来呢?周惠芳跑来和她吵和她闹,她冷眼不理会,就是不将钱拿出来,凭什么拿出来?那些都是她应得的!是她付出了九年的青春和时间,是徐铮必须弥补她的!徐铮耽误了她的青春年华,赔偿这些钱算轻了的!越想她越对徐铮产生了恨意,当初是他勾搭了她,让她陷入泥沼不可自拔,如果当初没有他,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池太太,拥有最精英的男人和最优质的生活,是徐铮剥夺了她的幸福!让她再拿出这些钱?做梦!   她的情绪失控了,连医院都懒得去了,她没法子面对徐铮那具日渐消瘦,像是没有灵魂,即将腐朽的身体。   徐铮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这些天宋今都没有来,靠的是护工照顾和料理,他脑子空空的,说实在的,在他将自己的病告知宋今的那一刻他已经从宋今的眼眸里知道了真相,这个女人不会陪伴他多久的,她会挣扎,会矛盾,最后会离去,她是一个可以共富贵而不能共贫苦的女人。   爱上宋今他后悔过吗?当然后悔过,但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成年以后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无法回头的,从初识宋今的惊艳到被她纤弱的气质和动人的才华吸引,他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那时候他有的是钱,一掷千金买下了她的两幅画,她答应与他共进晚餐,在晚餐上他就表达了爱意,送上了一套钻链,然后他看见了她明亮如水的眼眸里的心动和软化。他是商人,知道用钱追女人是最有效的方式,他步步紧追,几乎没有给她考虑和犹豫的空间便侵占了她的身心。他第一次感到作为一个男人的疯狂,他迷恋宋今的一切,美貌,气质,性格,才华,愿意为她放弃自己的家庭。   是的,他对不起沈玥,对沈玥来说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禽兽,他心知肚明,沈玥为他付出很多,那些年创业的每一个日子,都是沈玥陪着他度过的,她是千金大小姐却一点脾气都没有,为他送饭送汤,为他按摩肩膀,和他的员工打成一片,不怕苦不怕累地帮他跑客户,他被她感动了,如果没有宋今的出现他必定不会辜负沈玥和她过一辈子,可是偏偏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出现了。   如果他没有钱,宋今不会接受他,他很明白这一点,但这有什么关系呢?男女相爱,本来就是被彼此的附加条件吸引的,如果宋今没有美丽和才华,他也不会喜欢她。   他是不道德的,面对沈玥的苍白哭泣和苦苦哀求,他心里是痛的,但是他无法自拔,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爱情过一生,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几率很小,他既然遇到了就要抓住,于是那些道德,那些责任都成了浮云,他抛弃了结发妻子,和情人共筑爱巢,飞到了法国,而这里的家,一年回的比一年少。   这些年,他是想过弥补沈玥的,他愿意净身出户,将自己的一切交给沈玥,他相信自己还是有能力再来的。   沈玥不同意离婚,他心里很苦涩,这个女人是多么傻啊,自己这么狠心对她,她还抱有让他回头的希望?   他曾经和沈玥直言:“我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玥玥,我配不上你,离开我吧。   可是沈玥不答应,直到他的企业出了问题,沈玥还义不容辞地将自己的钱拿出来帮他共度难关,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如此恶心丑陋,如果自己能控制自己的心,他绝对要和这颗心说一句话:沈玥,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你爱上她吧。   说实话,和宋今相处到后面完全没有和沈玥来的轻松,宋今如猫,可以温顺可以可爱可以撒娇但也会任性发脾气,好几次折磨得他快不行,但是他就是这么贱的男人,愿意做小伏低供着她哄着她。   所以今日的下场是他预料得到的,宋今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不懂得生活的琐碎和劳累,必定是会离开他的。他现在只剩下一具躯壳了,吃的东西没有味道,嗅觉,听觉和视觉都下降了,身上有些地方消瘦有些地方浮肿,还有股味道,这样的他连自己都嫌弃,何况是宋今?对宋今他始终是内疚的,毕竟人家的青春和韶华都献给了他,他迟迟不能给她一个名分,让她做了世人唾骂的小三,等到终于给了她名分,他却有没有了财力,现在还成了一个负担,他没资格怪她。   如果这是报应,他接受,他闭上眼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想再治疗了,这条命让上天收走吧。   突然,门开了,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侧头一看,沈玥拎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   他好久没有见到沈玥了,现在的她丰腴依旧,气色很好,穿了一身米色的薄风衣,眼睛还是那么亮,他突然想到当初就是被她的眼睛吸引的。   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一直甜甜地喊:“徐铮哥哥,你陪我看电影嘛,就一次好不好?”   他觉得很不耐烦,但转身对上她那双充满阳光的眼睛,却不忍拒绝。   沈玥缓缓走了进来,将保温桶搁在病床边的茶几上,垂眸,双手颤颤的,终于掉下了眼泪。   “玥玥。”徐铮轻轻喊了句,声音涩得不行,“你走吧,别来看我了。”   “是妈叫我来的,我见不得妈的眼泪。”沈玥用手抹了抹眼睛。   “真的别来了。”徐铮自嘲地笑了,“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也不想你看见我这幅样子。”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幅样子就算再狼狈再凄惨,全世界都嫌弃他,但沈玥不会。可是现在的他有什么脸面接受沈玥的帮助,他不想再欠她的了。   “好好治病,一切都会好的。”沈玥说,“别太悲观了。”   一句话戳中了徐铮心里最软的地方,他突然伸手将他带来的保温桶扫到地上,狠狠道:“让你走你就走!我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应该恨我,应该笑话我!将你那套善心收起来,那些完全不值钱!沈玥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愚蠢!”因为激动,他开始咳嗽,面色苍白,唇部肿得发青,目光阴戾地看着沈玥。   沈玥怔怔地看了一眼徐铮,转身走了,就在刚才她去找了徐铮的主治医生,医生说徐铮的病情不容乐观,现在处于慢性肾衰的后期,还影响了呼吸系统。慢性肾衰晚期也称尿毒症,换肾是一个办法,但是肾源紧缺,透析是一个办法,但是时间很长,并发症也会有。   沈玥听了后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哭了很久,后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擦干了眼泪才走到徐铮的病房,看见几乎认不出的徐铮,她心痛万分,眼泪又掉了出来。多年的夫妻,她又怎么能不知道徐铮话里的意思,他是不愿意再牵连她。   她走出了病房,坐在休息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双腿抽筋。   她人生最幸福的那天是徐铮答应做她男朋友的那天,她人生最悲哀的那天是徐铮说他爱上宋今的那天,不,现在她才知道最悲哀的是今天,因为她从徐铮的眼里看到了绝望,他已经自我放弃了。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徐铮因为肾衰伴呼衰于凌晨两点突发性地死亡,完全没有预兆也没有提示。   那一天是他连月来心情最好的一天,这些个月沈玥时常来看他,有时候话也不说就是将汤水递给他的护工。   那一天,他开口对沈玥说:“我想起青岛的大海,很漂亮,那个盐汽水也很好喝。”   青岛的大海是他们蜜月的地方,那时候经济非常紧张,完全没有钱出国旅游,沈玥很贴心地提出去看青岛的大海,他们疯玩了好几天,坐在沙滩上喝当地的一个盐汽水,喝完后沈玥将透明的瓶子举起来,用眼睛对上去看太阳和彩虹,非常孩子气的举动。   离婚的那几年,沈玥曾问他:“你就一点也不惦记我们的情分,在青岛的那些美丽日子,你不记得了吗?”   他淡淡地说:“我不记得了。”   可是不知为何,这些天,他一直在做梦,梦到了青岛的大海,梦到了孩子气的沈玥,梦到了彩虹和阳光。   原来他并非不快乐,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死亡之前他做了一个梦,梦境支离破碎。   “徐铮哥哥,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徐铮哥哥,陪我去吃红豆棒冰。”   “徐铮哥哥,我想嫁给你,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徐铮哥哥,你别丧气,你是最棒最棒的!”   “徐铮哥哥你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徐铮哥哥你成功啦!要给我买礼物!”   ……   最后停留在沈玥拿着透明的塑料瓶子看彩虹的情景,她微微撅起嘴巴说:“徐铮哥哥,你看那彩虹多漂亮啊。”   原来他并非没有爱过沈玥,原来他一直是一个傻子,一个笨蛋,到了最后的最后,才分清楚生命中最轻和最重的是什么。   那年,青岛的大海,盐汽水,彩虹,还有那个天真,善良,长得不太好看,还有点胖的女孩,总是跟在他身后:   “徐铮哥哥,你走得慢一点呀,等等我呀。”   可是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回头看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杰伦的那首彩虹:哪里有彩虹告诉我,能不能把我的愿望还给我   chapter69   池小包三岁了,依旧白白胖胖和一颗糯米团子一般,九月的时候上了外国语幼儿园,回家后指着苹果,奶声奶气地说:“apple!”   他是整个幼儿园饭量最大的孩子,在别的小孩哭闹着不肯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干干净净地啃完了一条油汪汪的鸡腿,举起手大声地说:“老师,我还要一碗。   池珩对此有些无奈,当他再一次抱起池小包时,掂了掂重量后说:“你再胖下去爸爸就抱不动你了。”   池小包葡萄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笑得很狡黠,伸出肉呼呼的手臂环在池珩的脖子上:“粑粑骗人,你昨晚上还抱麻麻,麻麻比我重多了。”   关斯灵咳了咳,走过来摸了摸池小包的脑袋:“可是你再胖下去就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了。”   池小包这才撅起嘴巴,神色恹恹的。   吃晚饭的时候,池小包肉呼呼的小手拿着叉子企图去戳第二块炸猪排的时候,关斯灵敏捷地抽走了盘子,放得远远的,池小包欲哭无泪,池珩立刻又夹了一堆青菜放在他的碗里。   小夫妻决定控制池小包的饮食,减少他的零食和蛋糕,狡猾的池小包立刻跑去和程翊哭诉。   “奶奶~粑粑和麻麻不喜欢我。”池小包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显得非常委屈。   “怎么了?”程翊立刻很怜惜地摸摸他圆圆的脑袋,细心地问。   “他们不让我吃东西,我好饿呀~”池小包的手臂环住程翊的脖子,大眼睛里雾水一片,却始终掉不下眼泪,“奶奶带我去吃肯德基好不好?我好想吃汉堡和鸡腿,好久没吃了呢。“这有什么问题?”程翊抱紧了胖墩墩的大孙子,拿上钱包立刻出门了,那叫一个果断利落。   在肯德基里,池小包一手握着鸡腿,一手摇着辣翅,痛斥父母的恶劣行径:“粑粑很坏,总说我再胖下去就抱不动我了,但是每天晚上他都抱着没穿衣服的麻麻到房间里去,麻麻可比我重多了,粑粑都抱得动,不可能抱不动我的   程翊的嘴角微微抽搐,本能地反问:“没穿衣服?”   池小包重重点头,奶声奶气道:“麻麻每次洗澡粑粑都要跑进去,有一次我问粑粑为什么要跑进去,粑粑说因为麻麻自己不会洗澡,他要帮麻麻洗澡,麻麻真的好丢人哦,这么大还不会洗澡?”   程翊重重咳了咳,伸手拿过纸巾将粘在池小包白嫩脸上的一团油渍擦掉,心想,这对夫妻就不能在孩子面前克制一点吗?有必要和他们说说了。   池小包吃完了汉堡,鸡翅,薯条和土豆泥,又撒娇道:“奶奶最好了,我还想吃栗子蛋糕。”   ……   晚上,池珩将池小包叫到跟前,认真严肃道:“以后不要将爸爸和妈妈的事情乱说出去。”   池小包委屈道:“我没有乱说呀。”   池珩蹙眉,斟酌了下用词后说:“譬如爸爸帮妈妈洗澡的事情。   “那是事实呀,麻麻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洗澡,真的好丢人哦。”池小包嘲笑道。   在一旁削水果的关斯灵彻底脸红了。   “不是妈妈不会洗澡,是……”池珩语塞了,伸手摸了摸池小包的脑袋,“长大后你就会明白了。”   池小包似懂非懂地看了看冷峻严肃的粑粑和一脸娇羞的麻麻,直觉他们在骗他,因为班上的班花夏瑜琦说了,大人们最喜欢撒谎了,典型的一句话就是“长大后你就会知道了”代表着不能说的秘密。   等池小包睡着后,池珩躺上大床,翻了个身,大掌很自然地挪到了关斯灵的胸前,一个解扣,关斯灵那对白莹莹的柔软便跳到了他的掌内,像是很欢迎他一般,任由他揉搓不停。   结婚四年,关斯灵对这事还是有些羞涩,她本能地要推开池珩,可是池珩哪是容易被推开的,他缠得她更紧了,精壮健美的胸肌抵住她的后背,一手侵犯着她的胸部,一手往她身下探去,他的动作强势中带着温柔和缱绻,不一会关斯灵的身体就完全柔软湿润下来,他这才完全覆盖在她身体上,拉开她的长腿,将自己火热巨大的部位抵在她最敏感最柔软的地方,坚定而迅速地进去。   辅天盖天的缠绵,淋漓尽致的恩爱,两人紧紧缠在一起,健硕和柔软,古铜色与雪白色,形成鲜明有力的对比,大床无声地承载着他们的激情和冲撞,关斯灵忍不住喊出声,池珩的背上已经出现了薄汗,他低头亲吻她的颈,低语:“宝贝,别忍着,跟着我的速度。”   而另一边的池小包已经睡得口水流了一床铺了……   早晨,池小包在喝牛奶的时候,冷不丁地看着关斯灵说:“麻麻今天皮肤好好。”   关斯灵想到昨晚的“滋润”立刻红了脸,池小包完全不明白麻麻在脸红什么,但是他有点奇怪的是为什么一周有那么几天早晨麻麻的皮肤特别好,而粑粑特别神清气爽?   池小包的幼儿园里搞秋游活动,关斯灵拉着他去超市采购零食,池小包超级喜欢超市,见什么都抓起丢到购物车里,像是一切都不用钱似的,关斯灵拦都拦不住。   而在生活用品的专区,关斯灵遇到了熟人,沈玥和周惠芳,她看见沈玥扶着颤颤的周惠芳在挑选心脏病高血压专用的食品。   自从徐铮去世后,周惠芳跑到S市有名的栏目《真情你我他》控诉宋今的恶行,《真情你我他》栏目派出了调解员上门找宋今,宋今不肯开门,他们就守在外面,而站在门口的周惠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痛斥:“我的儿子固然有错,但对这个女人是付出真心的,这个女人在我儿子生病的时候人影都看不见,现在我儿子病逝了,她捏着我儿子的钱,住着我儿子的房子,我为我儿子不值!”   电视屏幕上周惠芳沧桑的脸显得格外憔悴,而这档高收视率的节目播出后收到广泛回响,大家纷纷指责宋今薄情,没有尽到赡养老人的义务,正当节目如火如荼的时候却突然间偃旗息鼓了,电视台的一个记者透露说这个宋今好像有点来头,电视台高层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所以这期节目不了了之了。而不久后八卦杂志上刊登了宋今和房震在机场牵手的照片,大家才心知肚明,是谁插了手,给电视台施加了压力。   近两年过去了,周惠芳越来越老了,大病小病不断,而幸好的是沈玥一直在照顾她。   关斯灵此刻看着沈玥细心地帮周惠芳挑选食品的情景,无限感慨,酸甜苦辣咸涌上心头。   沈玥牵着周惠芳转身时看到了关斯灵,立刻笑着打招呼走了过来,和关斯灵说了会话,还抱了抱池小包,站在身边的周惠芳沧桑的脸上满是小褶子,一个劲地说:“这孩子真是漂亮。”   秋游之后的池小包突然别别扭扭地跑到关斯灵面前说:“麻麻,我好喜欢琦琦。”   “琦琦是谁?”关斯灵问。   “琦琦是最美丽的女孩。”池小包天花乱坠地描绘了班花夏瑜琦一番,最后问,“麻麻,怎么样才能让琦琦喜欢我呢?”   关斯灵立刻认真严肃道:“你还小,不允许早早恋。”   池小包嘴巴一瘪,转身就跑回房间,郁闷地躺在床上甩着小肥腿。   晚上,关斯灵倒完垃圾上来后听见池小包咯咯的笑声,她走进客厅一看,池珩正抱着池小包说着什么。   只见池珩将一张十元塞在池小包手里说:“明天你请琦琦喝汽水,她会对你产生好感的。”   池小包立刻捏紧十元,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追女孩子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池珩继续说,“从明天起你就天天请她喝汽水吃糖果,钱用完了就问爸爸来要,不出一个月,琦琦就会动心的。”   关斯灵大囧,池珩你这是什么?/li>   作者有话要说:池小包的早早恋……   哈哈,文文还有些章节就要结束了,好舍不得啊%>_<%别潜水了哦,都冒泡吧!让我看看大家,抚摸一下大家……   chapter70   在池小包的汽水加糖果攻势下,夏瑜琦终于伸出圆圆短短的手指在他鼻子上点了点,声音软得和棉花糖一般:“池治,你好大方呀。   池小包的脸立刻变得和葱爆猪肝一个颜色,小心脏快跳出胸口了,心想粑粑果然好伟大,以后一切都要听粑粑的。   两个小朋友的友谊飞速进展,几天后池小包顺利牵到了夏瑜琦的手,并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因为夏瑜琦要到家里做客,周五晚上池小包激动地睡不着觉,一个劲地缠着关斯灵说:“麻麻,把家里再扫干净一点,琦琦很爱干净的。”或者是“麻麻,明天我要穿那件很帅很帅的蓝色牛仔裤。”   关斯灵觉得自己怎么有种错觉,像是未来的儿媳妇要登门拜访了,搞得她也有些紧张。   隔天周六,难得的好天气,平常在周末赖床要赖到九点的池小包破天荒地在六点多就起床了,缠着睡眼惺忪的关斯灵帮忙打扮自己,关斯灵揉了揉眼睛起了床,整理出池小包那件帅气的牛仔背带裤给他穿上,帮他好好洗了脸,梳了头发后,池小包正襟危坐地等着夏瑜琦的到来。   夏瑜琦是由妈妈叶琨开车载过来的,叶琨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们了,我下午会来接她的。”然后又嘱咐夏瑜琦要听话,懂礼貌,夏瑜琦笑着点点头。   关斯灵打量了一番夏瑜琦,觉得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白白嫩嫩的苹果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头发上还戴着一只草莓发夹,穿着粉色的蓬蓬裙,笑起来很甜,柔声地说:“叔叔,阿姨好。”   “你好漂亮呀,像一个小公主。”关斯灵低头摸了摸夏瑜琦的头发。   许是夏瑜琦今天打扮得太漂亮了,池小包愣头愣脑地盯着她看,口水已经不知不觉中流到了衣服上,池珩立刻咳了咳,池小包才清醒过来,忙不迭地擦掉自己的口水。   因为池珩之前告诉池小包女人都喜欢大方有风度的男人,池小包铭记在心,将自己一车的玩具都拿了出来给夏瑜琦玩,夏瑜琦对其中一对陶瓷玩偶爱不释手,池小包拍了拍胸口,大方地说:“送给你!”   两人在卧室里玩得不亦乐乎,关斯灵偷偷站在门口瞟他们,见自己虎头虎脑的池小包又对着夏瑜琦流口水了,心里想,儿子,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看到美女也要镇定啊!   为了迎接小贵宾的到来,关斯灵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四人一起吃中饭的时候,夏瑜琦甜甜地说:“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   关斯灵听了很受用。   “叔叔,你好帅。”夏瑜琦对着池珩笑眯眯的。   池珩听了也非常受用,扬了扬眉,似乎对迷倒小奶娃觉得很理所当然。   吃完饭,两个小朋友又回到卧室去玩了,关斯灵听到卧室里的嬉笑声,时不时地凑过去瞟瞟,冷不防被池珩的大手从后拉到了怀里,他有些戏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那么小的两个娃娃。”   “池珩,你说小包会不会和琦琦早早恋啊?”关斯灵一脸担忧。   “那有如何?这说明我的儿子有本事。”池珩说。   关斯灵捶了池珩一下,池珩将她抱起,她“啊”地一声,整个人已经稳稳地在他怀里,被他抱到沙发上去了,两人彼此依偎着看新买来的碟片。关斯灵眼睛看着屏幕,耳朵还要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又要应付池珩不安分的爪子,他的爪子正按在她的腰间,上下滑动,像一块滚烫的烙铁一般,搞得关斯灵心猿意马。   池珩身上散发似松木似薄荷的气味让关斯灵有些迷乱,她反问:“你身上什么味道,擦香水了?”   “没有,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池珩的手搂得关斯灵更紧了。   “很好闻。”关斯灵嗅了嗅鼻子。   “要不要脱光了给你闻?”池珩镇定地说。   “有客人在,不许耍流氓!”关斯灵低语。   ……   卧室里突然没有了声音,关斯灵立刻从池珩的怀里挣扎出来,小跑到门口一看,玩了累的两个小朋友已经在毛绒地毯上睡着了,然后她看见池小包的小肉爪竟然搁在了……夏瑜琦小朋友的胸口?关斯灵觉得问题性质太大了,池小包才多大,就做出如此色狼的举动?虽然夏瑜琦还没有胸部,可是那个地方也是很敏感很重要的部位啊,池小包的肉爪怎么就搁得那么自然呢?   正准备走进去将池小包的肉爪子从夏瑜琦的胸口上扯下来,关斯灵的腰被一环,池珩将她狠狠拉了回来,并贴心地为两个小朋友关上门,说:“他们睡得好好的,你打扰他们干嘛?”   “池珩!你没看见你儿子在耍流氓吗?”关斯灵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池珩竟然放纵这样的行为。   “你太敏感了。”池珩伸手摸了摸关斯灵的脑袋,“我倒觉得他们一起睡觉的画面很温馨。”   关斯灵彻底无语了,在池珩的坚持下她没有冲进房间拿下池小包的肉爪,池小包的福利保住了。   下午四点多,夏瑜琦的父亲夏臻霖开车来接宝贝女儿了,夏瑜琦在池家玩得很开心,看见爸爸后立刻跑上前去说:“爸爸,我和池治玩得很开心呢。”   “开心就好。”夏臻霖亲吻了夏瑜琦的脸蛋。   池小包下楼和夏瑜琦惜别,夏瑜琦伏在夏臻霖的怀里对池小包甜甜地笑,挥了挥粉嫩的手,正在池小包心神荡漾的时候突然听到未来女朋友的爸爸夏臻霖自然地说了句:“就是这个小胖子在追求你?”   池小包立刻石化,小胖子三个字萦绕在他小脑袋里挥之不去,小胖子小胖子小胖子小胖子……怎么办?他被未来女朋友的爸爸瞧不上眼了?嫌弃自己是个小胖子?池小包欲哭无泪,一整天的好心情在此刻全部被毁了。   此后的一周,池小包完全戒了鸡腿和蛋糕,撅着嘴巴开始跳绳和踢球,每天都乖乖地站到体重秤上,誓言不再做超重宝宝。   晚上,关斯灵洗澡的时候池珩照样偷偷潜入,他每次都是很风轻云淡地说:“我帮你按摩。”但不一会他整个人也进了浴缸,再不一会他的手搁在了不需要按摩的地方,又不一会儿,他将抬起了关斯灵的两条腿架在肩膀上……然后就开始众男人都心仪的最**的运动。   关斯灵终于明白男人三十猛如虎是什么道理,池珩的精力越来越旺盛,身材越来越精壮,腹肌越来越明显,身上的荷尔蒙味道越来越强烈,在她里面的那东西越来越强大勇猛,像是一团不容拒绝的火,可以瞬间将她燃烧,她在他身上只能是柔化成一团水,任由他予取予夺。   事后,池珩神清气爽地将光溜溜地关斯灵抱进卧室,再一次被池小包逮到,他眼睛亮亮的,嘀咕:麻麻怎么还没学会洗澡?   池珩将关斯灵抱上床后又要了她一次,他覆盖在她娇嫩的身体上,一次又一次地进出,房间里微微的摩擦声听得人脸红心跳,关斯灵终于忍不住求饶,他才缓缓停下来,怜惜地亲吻她的眼睛和唇,笑着反问:“我怎么觉得自己要不够你?”   “精力过度旺盛就去楼下锄草!”关斯灵抗议。   “我只想勤垦你这块草。”池珩低语,暧昧地抵在关斯灵的地方,手指沿着她漂亮的蝴蝶骨往下移动,惹得关斯灵又起了一身激灵,警惕道,“你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池珩的眼眸又深又黑,答案不言而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琦琦是夏臻霖的女儿,夏臻霖是《晚妻》的男主角。   昨天做了一个梦,自己写了一个超级狗血的文,楠竹种马渣男,女主圣母到底,被一次次伤害后,最后楠竹要她回来,她迟疑了一秒钟就回到了楠竹的怀抱,众砖块砸来:圣母去屎!渣男去屎!作者去屎!   醒来一身冷汗,庆幸这是一个梦。   chapter71   蔺洵约关斯灵出来喝咖啡,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和纪淮旸离婚。   说实在,关斯灵对这句话从蔺洵嘴里说出来并不觉得意外,自从蔺洵生下贝贝后人日渐憔悴,满脸就是写着不快乐三个字,昭示了她的婚姻生活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关斯灵问。   蔺洵点头,点头的刹那眼眶立刻湿了,将委屈说了出来。原来导火线是一周前的周末牛美凤带着贝贝去逛商场。牛美凤向来对贝贝是不闻不问,那天她正好要出门,软软的贝贝扑了上去,一个劲地说奶奶是出去玩吗,带我一块去玩吧,正在客厅里看报的纪淮旸见机立刻说妈,您就带贝贝出去透透气吧,并塞给她五百块钱说是给贝贝买点东西,他本意也是想拉近贝贝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不知道后面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牛美凤迫不得已地带着贝贝去逛了商场,贝贝看中了玩具专柜的一个芭比娃娃,闹着要买,牛美凤一看价格要四百多块立刻拒绝,贝贝一个劲地撒娇要买,牛美凤就是不肯,最后贝贝赖在玩具专柜不走了,牛美凤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人。   牛美凤回到家,买完菜的蔺洵也刚回来不久,看见她老太太一个人走了进来,本能地问:“贝贝呢?”   牛美凤眼皮都不抬就说:“死孩子闹着要买老贵的玩具,赖在那里不肯走了。”   蔺洵震惊地手都在颤抖,半晌后才开口确认:“贝贝还在商场呢?”   牛美凤点了点头,很是悠闲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来慢慢地喝。   “在哪个商场!”蔺洵大声地问,觉得自己快崩溃了,贝贝才多大的一个孩子,怎么能就被丢在商场里,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她无法想象。   “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心脏不好的!”牛美凤瞪了她一眼,“就是那个中心广场那个很高的楼。”   蔺洵立刻出门去找贝贝,到了商场里,直奔玩具专柜找了一圈都不见贝贝的人影,她急得面色苍白,手脚不由自主地发颤,都快哭出来了,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女孩,这么高,穿了蓝色的裙子,短发……   就在蔺洵绝望的,准备拨打110的时候,她看见三楼的电梯旁边,一个身影猥琐的男人正抱着她的贝贝,贝贝手里拿了根棒棒糖,笑脸如花,她疯一般地冲过去,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夺下贝贝,双眼猩红地盯着那个穿卡其色外套和牛仔裤的猥琐男人,大吼:“你干什么!”   那个猥琐的男人怔了一会,随即反问:“这是你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蔺洵大喊,“你滚开!”   “妈妈,你好凶。贝贝撅起嘴巴,似乎对给她棒棒糖的叔叔很有好感。   “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你有没有脑子!”蔺洵气得直训贝贝,用手甩掉贝贝手上的棒棒糖,贝贝立刻哭了出来。   回家后一场无硝烟的战争爆发了,蔺洵和牛美凤吵得不可开交,在卧室里睡觉的纪淮旸闻声出来,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见蔺洵面色很白,眼眶红红,怒指着牛美凤吼:“贝贝才多大一个孩子,还是你的亲孙女,你既然狠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商场里!今天要是贝贝被人贩子拐走了我和你拼命!”   牛美凤立刻嚎啕大哭,急着用双手拍自己的胸部:“我是做了什么孽!竟然被儿媳妇这样的骂!”   纪淮旸立刻来劝和,因为牛美凤已经倒在沙发上大哭了,他第一时间就是去扶母亲,并错愕地反问:“妈,你将贝贝一个人丢在商场?”   牛美凤立刻倒在纪淮旸的怀里,大声道:“宝贝旸旸!我不知道那孩子这么笨,都不会跟上来!再说了女孩子是不能宠的,她要买什么就给她买什么,以后她要天上的火箭你们去哪里找给她?”   “纪淮旸!”蔺洵激动地质问,“你妈今天将贝贝一个人丢在商场,你知道我赶去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抱着贝贝,拿棒棒糖哄她,要是我去的迟了,贝贝就被他拐走了!”   纪淮旸一听也非常震惊,面色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牛美凤谁知牛美凤下一秒就是起身,像斗牛一样朝蔺洵的身上撞去,蔺洵被撞得一个猝不及防,牛美凤已经扑上来了,大吼:“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好死!我今天就和你拼了!”老太太的手往蔺洵的脸和头发抓去,蔺洵本能地抬手给了牛美凤一个耳光,牛美凤顿时往左侧倒下,摔了一个踉跄。   “都住手!”纪淮旸怒吼。   他跑过去扶起牛美凤,牛美凤的脸上是鲜红的一个五指印,他立刻转头朝蔺洵斥责:“你怎么能动手打妈!”   “我不活了不活了……”牛美凤似乎没有料到蔺洵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完全的不可置信,震惊得两颗眼珠都要弹出了,一个劲念叨着宝贝旸旸,我不活了不活了。   贝贝蜷缩在角落里大哭。   纪淮旸将牛美凤扶到沙发上,用温热的毛巾为她敷脸,又为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冰冷着脸看着蔺洵:“你看你将妈打成什么样子了!她不管做错了什么始终是我们的妈,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动手打她!还不快向妈道歉!”   蔺洵冷笑起来:“她是你的妈,不是我的妈,她对我有过一点真正的关心吗?她有半点将我当成她的孩子吗?对贝贝,更别说了……纪淮旸,我们这样真的没意思,离婚吧。”   关斯灵听得瞠目结舌,反问:“那纪淮旸怎么说?”   蔺洵摇头:“他这次什么话都没有说,是真的气了,因为我打了他妈。”   “你现在住在哪里?”   “最近带着贝贝住在酒店。”蔺洵叹了口气,“斯灵,我这次是认真的,和纪淮旸离婚的念头在生下贝贝后就时不时地冒出来,纪淮旸现在事业做大了,一周好几天不在家,只剩下我和他妈面对面,我真的受不了了,整个家很憋闷,透不过气来。”   关斯灵看着蔺洵,她没有化妆,完全的素颜,面色暗黄而浮肿,眼底青青的两团,眼睛里是黯淡和认输的神色,曾经的光彩和明亮在强压下早就不翼而飞了。   作为朋友,有时候真的爱莫能助,关斯灵只能伸出手覆盖上霖洵的手,给予她温暖。   关斯灵回到家,正好出差三天的池珩正回来,池小包正黏在他大腿前向他索要礼物,池珩将行李箱里的一盒玩具递给他,他大喊了两声粑粑万岁便小跑回房间了。   “回来了?”关斯灵笑,伸手覆上池珩的胸膛,嗅了嗅他的味道,果然有些风尘仆仆。   “想我了吗?”池珩的双手握住妻子的双手,声音低沉性感。   “才没有~我最近迷上了一本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超帅的!”关斯灵狡猾地说。   果然下一秒,池珩将她抱入怀中,声音中透着威胁:“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就好好收拾我吧。”关斯灵依偎在他宽大的怀里,瞬间觉得很安心,她的老公的怀抱就是有这样的超能力,让她瞬间觉得自己是靠了岸的船。   晚上关斯灵和池珩帮池小包洗澡,池小包在大浴缸里一个劲地玩水,关斯灵怎么也控制不住他,最后还是池珩一个眼神飞过去,池小包才安静下来。   “粑粑~你好凶。”池小包泫然欲泣。   “是你太调皮。”池珩卷起深灰色衬衣的袖子,淡淡道,“洗澡就要有洗澡的样子。”   “麻麻!”池小包立刻转头看关斯灵,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再不乖爸爸就狠狠收拾你。”关斯灵故作严肃。   池小包这才安静下来,撇了撇嘴巴,乖乖地任由粑粑和麻麻为自己擦沐浴露。   为池小包洗完澡,扑上爽身粉,池珩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哄了两句,关斯灵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会心一笑,她始终觉得抱着孩子的池珩是最帅的,他近一八五的高个子,抱着一颗糯米团子,这画面真的很有趣,而他此刻脸上浮现的温柔和宠溺,像是给他的俊脸覆上了一层光泽,好有魅力啊!   “粑粑,现在还很早,为什么就要我睡觉?”池小包不明白了,撅起嘴巴。   “早睡早起身体好,你现在乖乖地睡觉,明天爸爸带你去打球。”池珩伸手摸了摸池小包的脸蛋。   “可是琦琦说了,粑粑和麻麻总催着她睡觉是因为粑粑和麻麻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池小包的肉爪搁在池珩的肩膀上,好奇地问,“是什么事情呢?”   ……(各位有没有相同的经历,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说早点睡觉,早睡早起,到时间睡觉了……其实他们是想早点安置好大家,然后……)   池珩一个严厉的眼神飞了过去,池小包立刻颤了颤。   “好吧,我睡觉了。”池小包气势完全弱了。   “这才乖。”池珩满意地笑。   等池小包口水流了一床的时候,池珩已经满足地俯在关斯灵身上,尽情享受这迷人的夜色。   关斯灵的双手抵在池珩的胸肌上,嘲笑道:“怎么越来越结实了?又偷偷锻炼了?”   池珩瞟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比你喜欢的电视剧的男人要好吧。”   “啊,让我仔细看看……那个男主角的胸肌有那么大……”关斯灵开始研究。   池珩的全身已经发射出危险的信号,下一秒就就低头咬出了关斯灵的肉肉的耳垂:“不许将我和其他男人作对比。”   关斯灵偷笑。   “因为我是最好的。”池珩厚颜道。   你要不要这样不要脸啊!关斯灵心里呐喊。   作者有话要说:蔺洵要离婚了。   关关和池池非常甜蜜。   看文的大家也会非常幸福非常幸福的,还有没两章了,让我们顺利走完吧!   chapter72   每个周末,关斯灵和池珩就将池小包丢到奶奶家或者交给他的姨妈关心慕,然后翩翩然地去过二人世界,他们一起去听音乐剧,看电影,滑雪,溜冰,去边郊的古镇游玩,犹如热恋中的小情侣,然关心慕羡慕不已,久而久之她也想结婚了。   “姨妈!该你贴大灰狼了!”池小包摇了摇关心慕的手臂。   “啊?”关心慕这才反应过来,她正在和池小包玩贴图童话的游戏,他刚刚贴了一只小白兔和两根胡萝卜,现在轮到她贴大灰狼了。   关心慕赶紧将大灰狼贴上去,顺便摸摸池小包的脑袋。   “粑粑麻麻好讨厌~每个礼拜都将我丢下自己跑出去玩。”池小包摇着圆圆的脑袋表示不满,然后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姨妈关心慕,讨好道,“还是姨妈对我好。”   关心慕哈哈大笑,立刻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快亲姨妈一下!”   吧嗒一下,池小包重重地亲了一口关心慕的脸蛋。   “姨妈~你什么时候做新娘子啊~”池小包仰着脑袋,眨着眼睛问关心慕。   “你这小家伙怎么问姨妈这个?”关心慕顺势捏了捏池小包的脸蛋。   “琦琦说了做新娘子是最幸福的事情,因为可以穿很美的衣服,还可以收到很多钱。”池小包天真道。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关心慕楞了一下,随即说:“姨妈很想做新娘子,但没有新郎呢。”   “我以后是要娶琦琦的,所以不能娶姨妈。”池小包撅起嘴巴,一脸无辜,“姨妈,对不起。”   “早早恋的小盆友最可爱了。”关心慕双手使劲地揉搓着池小包的汤圆脸。   玩了整整一天,关心慕觉得自己骨架子都要散了,姐姐关斯灵和姐夫池珩才笑着回来,进门的时候,池小包像小肥鸟一样扑了过去,关斯灵连拖鞋都来不及穿便抱起了儿子,池珩在一边用低沉中带着温柔的声音说:“别光着脚,会着凉的。”   关心慕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徘徊在羡慕和嫉妒的边缘。   吃饭的时候,关斯灵看了一眼妹妹,不满道:“又剪头发了?”   “嗯。”关心慕现在留的是小男孩头发,露出长长的白颈,被母亲尉东菱和姐姐关斯灵说了好久,但她自己却对剪落在地上的那摊乌黑长发完全没有留恋。用她的话来说是短发好啊,洗头方便,梳头利索,剩下不少时间睡懒觉。   “你交男朋友了吗?”关斯灵又问。   “没有。”关心慕扒着米饭,警觉地抬头看姐姐,“你别染上中老年妇女的通病啊。”   关斯灵笑了:“池珩认识不少条件不错的精英人士,帮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不用了!”关心慕立刻拒绝,“我没想着谈恋爱,一个人生活最自在了,而且要是我恋爱了,谁帮你们照顾小包呢?”   关斯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关心慕,没再说话,她知道妹妹在向夏钰表白被拒后一直有些难过,至今还没有收拾好心情,彻底恢复过来,也就不再提相关的话题了。   吃完饭,池小包又缠着关心慕玩智力积木,关心慕拉着他坐在地毯上玩了很久,玩到脖子都酸了,转头的时候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姐姐和姐夫正在……深吻?姐夫一手扶着姐姐的腰,一手捧着姐姐的后脑勺,吻得很深很强势。关心慕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边上的池小包已经好奇地顺着姨妈的视线转过脑袋,她立刻捂住池小包的双眼。   “姨妈~为什么捂住我的眼睛~”池小包边抗议边努力从关心慕的指缝里偷觑。   池小包的生日到了,众人都送上了昂贵而有趣的礼物,但这些在池小包的眼里都比不上一张夏瑜琦亲手写的贺卡,这张粉色的,附带着香粉的贺卡上写了:池治小朋友,生日快乐。池小包得瑟地乐了好久,还时不时地拿给关斯灵看。   “儿子,你以后可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关斯灵郑重道。   池小包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葡萄一样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么说吧,你最喜欢的女人是谁?”关斯灵咳了咳。   池小包瞬间雀跃了,甜甜的声音响起:“是琦琦。”   关斯灵的脸彻底黑了,如果现在有根烟,她一定夹在指缝里,坐在客厅的沙发,再倒一杯酒,彻底浸染在忧愁里,她的儿子,才四岁,就说了最爱的女人是琦琦,让她这个十月怀胎的母亲情何以堪啊!   池珩摸着她的脑袋安慰她说:“有你这么和儿子计较的吗?”   关斯灵叹了口气,倒在池珩的怀里:“俗话果然没错,小包有了媳妇绝对会忘了娘的,池珩,我好不甘心啊,小包最爱的女人怎么不是我呢?”   池珩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镇定地说:“只要我最爱的女人是你就行了。”   一阵静默,关斯灵猛地从池珩怀里抬起头,说:“你再说一遍。”   池珩风淡云轻道:“没听清楚就算了。”   ……   这一年的春天,蔺洵和纪淮旸的感情走到最低谷,她提出离婚但纪淮旸不答应,他为了弥补岌岌可危的婚姻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即提出将牛美凤送回乡下的建议,但牛美凤一听到纪淮旸竟然说将她送回乡下,立刻哭天抢地说不活了,自己被嫌弃了还是死了好,甚至作势要用头撞墙,最后毫无悬疑地撞在了纪淮旸的胸膛上,换来了纪淮旸的妥协。因为纪淮旸不同意离婚,蔺洵却不愿意再看见牛美凤,于是分居水到渠成,她带着贝贝去外面租了房,纪淮旸一周会去她那里看她和女儿几次,每次贝贝都是搂着纪淮旸的脖子不肯撒手,撒娇地说:“爸爸为什么不和妈妈还有我住在一起呢?为什么要走呢?爸爸不要走!”每当这时,蔺洵都会非常冷静地抱过贝贝,然后给纪淮旸开门,默默地下逐客令。   婚姻走到了尽头,蔺洵将重心放在了事业上,她的销售业绩成了整个公司最高,月薪越来越可观。   “女人等到耗尽了感情,就会找其他的精神支柱。”蔺洵苦笑着和关斯灵说。   关斯灵叹了口气,问:“纪淮旸怎么样了?他还是不答应离婚?”   “他会答应的。”蔺洵的笑容带着涩味,她心里是知道只要一直耗下去,纪淮旸在母亲牛美凤的说服和压力下一定会同意离婚的,而且她已经听纪淮旸手下的一名员工说了,那位军区大小姐方瑜最近总到纪淮旸的公司找他,企图心很明显,虽然那名员工再三申明且强调纪总完全没有搭理过方瑜,但是她比谁都明白纪淮旸,他是很容易被感动的男人,再说了,那位方瑜大小姐还是牛美凤心心念着的好儿媳妇,在牛美凤的推波助澜下,他们走在一起大概也是时间的问题。   “我支持你离婚。”关斯灵说,“纪淮旸的母亲太极品了,和那样的老太太生活在一起会缩短寿命的,再说了纪淮旸的性格也太软了,如果真正为你着想,就不该任这些问题蔓延下去,早该解决了。”   “我知道。”蔺洵说。   回到家,还没换下高跟鞋,已经听到池珩对池小包的谆谆教诲了。   池珩很认真很严肃地对池小包说:“以后妈妈问你最爱的女人是谁,你一律回答是妈妈。”   池小包吮着手指头,抗议说:“可是我也爱琦琦啊。”   “要回答是妈妈。”池珩一个严厉的眼神飞了过去。   池小包颤颤地点头,然后机灵地反问:“可是粑粑,你最爱的女人是谁呢?”   池珩突然语塞了,眼睛瞟了瞟玄关处的关斯灵,轻轻咳了咳说:“当然是你妈妈。”   “那不就行了~粑粑最爱的也不是奶奶,为什么我要最爱麻麻呢?”池小包的眼睛越来越亮,一字字地反驳。   关斯灵在玄关处简直要憋不住笑意了,池珩,你竟然被儿子反将了一军。   “你是在和爸爸顶嘴吗?”池珩轻描淡写道,但是浑身已经散发出一种令池小包瑟瑟发抖的气势。   池小包这颗小糯米团子立刻抖了抖,小声道:“没有。”   关斯灵走过去,抱起自己的儿子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也就你治得了你爸爸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完结了TT   但是池珩和关斯灵会去新文打酱油,所以不寂寞的。   下一个男主比女主大十岁,比较比较比较……哈哈   chapter73   关斯灵带着池小包在报亭买童话杂志的时候瞟见了新一期的娱乐星星报,主题是关于房震的,她随意翻了翻便看到了“房震的秘辛”,报道大喇喇地称房震在房事上面有特殊的癖好,他的不少女伴都深受其害,其中有一位小明星跑去医院,医生从她□里拿出了一只棒球。报道又称近日拍到房震的女伴宋今进出私人诊所的照片,且就诊的科室是妇科……   “麻麻!”池小包捧着童话杂志,拉了拉关斯灵的衣角,“我肚子好饿。”   关斯灵这才回神,将杂志放下,牵着池小包的手回家。   房震的性癖好被暴露后,各大门户网站,论坛的娱乐版块都开始议论,列数每一代房女郎的年龄,相貌,身高,三围,事实证明果然是流水的女郎,铁打的震,房震对新欢都慷慨大方,但新鲜劲维持不了多少日子,占据房震女伴最长的一位女明星的业绩是两年半,最短的是两个月,而现任房女郎宋今和房震在机场高调亮相后,两人似乎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内,在外人猜测纷纷之际,又曝出宋今在私人诊所妇科就诊的新闻,加上房震秘辛的揭露,网友调笑着说估计是房震在床上玩了什么重口味的东西,宋今的身体被撕裂了……   谣言总是一阵风接着一阵风刮过来,没几天后又有其他的八卦头条取代了此条。   池珩企业的周年庆又来到了,一家三口亮相的时候瞬间成为了焦点。   池珩丰神俊朗,自然是整个池氏女员工心里不可高攀的对象,在她们心里池珩只要一抬臂,一眨眼都是无敌帅的,而关斯灵今晚穿了水红色的收腰长裙,她肌肤赛雪,面带红晕,头发很自然地盘成一个松松的发髻,浑身上下都散发美丽优雅的气质。池小包呢,也穿了正式的黑色小西装,睁着大眼睛转来转去,紧紧依偎在关斯灵的身边,最惹人羡慕的是池珩和关斯灵无名指的对戒,像两颗星星一般熠熠生辉。   众女芳心碎了一地,虽然早就听说池总名草有主,但是亲眼目睹他们一家三口的甜蜜亮相还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池珩挽着关斯灵下了舞池,两人共舞,眼睛对着眼睛,像是在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全世界。   池小包坐在服务员专门为他搬来的幼儿椅上吃着一块蛋糕,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粑粑和麻麻。   池珩一手扶着关斯灵的背,一手牵着她的手,两人轻松自在地跳舞,突然间池珩微微贴近她,一个吻像蝴蝶一般落在了她的鼻尖,她的脸瞬间成红了。   “你今天很美。”池珩赞美妻子。   “昨天就不美吗?”女人就是爱抬杠。   ……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抽球环节,抽到和池珩同号的小球就可以有机会和他共舞一曲,众女员工都雀跃不已,关斯灵心想反正这回没有宋今,是谁都没关系,结果池珩抽到了21号,另一位胖乎乎,戴牙套的女员工简直要晕倒,她早就崇拜池总了,今天竟然能与他共舞,简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大声尖叫:“是我!我是21号!”匆匆从远处赶来,挤入人群,简直激动得要摔倒,等走到池珩面前已经紧张得不知所措,幸好池珩伸出手掌,主动邀请她跳舞,她才颤颤地将肉呼呼的手放在池珩的手掌上,全身战栗地跟着池珩下了舞池,几乎要缺氧晕过去。   而关斯灵抽到的是四十一号,结果男方的四十一号是熟人,费钧。   说起商业巨子费钧,他和关斯灵还是有些渊源的,父亲关邵官生意如日中天的时候,费钧是关家的常客,因为妹妹关心慕说他总是老气横秋的样子,所以恭敬地叫他一声费叔叔,以至于关斯灵也开玩笑叫他费叔叔,其实费钧不过三十二岁。   费钧很有礼地和关斯灵打招呼,绅士地赞美她今晚很漂亮,牵着她的手下了舞池。   关斯灵戏谑地叫他费叔叔。   费钧眉头一蹙,又一次纠正:“别叫我叔叔。”   “改不过来了。”关斯灵遗憾道。   费钧擅长的东西很多,骑马,游泳,高尔夫,射击,区区一支舞不在话下,关斯灵跟着他的脚步就好,因为费钧话不多,关斯灵就厚脸地找话,首要话题就是作为已婚妇女最热门的话题:“费叔叔,你有女朋友了吗?”   费钧想了想说:“算有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算有啊?”关斯灵反问。   “在追求中。”费钧淡淡地说。   好自恋啊,关斯灵心想,费钧一副“看上了就是我的”架势,和某人有些相像。   一曲完毕,关斯灵刚松开费钧的手就被池珩拉了过去,他不动声色地将她圈在怀里,开口问:“刚才你和费钧在说什么呢?”   “随便聊聊。”关斯灵说。   池珩的目光陡然射出一种叫做“占有欲”的光芒,关斯灵颤了颤,随后像一个乖乖媳妇一样跟着池珩,池珩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因为她知道这个大男人需要顺毛。   等到舞会结束,池小包已经吃得肚子弹出如同一只球了,池珩蹙眉地看着他嘴角的一团奶油,听着他的辩解:“粑粑,我只吃了一块蛋糕,一只披萨,一根鸡腿,一条鱼……”   “明天爸爸带你去跑步。”池珩说,“三圈。”   “粑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池小包泫然欲泣。   “你那堆肉看着太碍眼了。”   池小包欲哭无泪,他最讨厌的运动就是跑步。   自从那日遇到费钧后不久,关斯灵去看母亲尉东菱的时候,尉东菱无意中透露费钧和关心慕在交朋友的事实,关斯灵震惊了,半天反应不过来,费钧所说的有追求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傻妹妹?妹妹不是总说费钧老气横秋,看不起人,浑身充满优越感,高高在上,让人膈应……怎么会这样呢?   尉东菱和沈毅婚后过得很幸福,边帮关斯灵泡茶边说:“费钧条件太好了,费家那样的大家庭其实不适合心慕,不过木已成舟……”   “什么叫做木已成舟啊?”关斯灵打断了母亲的话。   尉东菱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木已成舟,女儿成为人家的人了。”   关斯灵简直要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了,心想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   而不久后,事实证明这不是一场误会,关心慕要嫁给费钧了,关斯灵揪住她盘问:“你怎么回事?他不是倚老卖老,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眼睛带着鄙视众生的优越感,活脱脱一个臭屁狂吗?”   关心慕睁大眼睛说:“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费钧?”   “这是你以前自己说的!”   关心慕哈哈地笑了,笑了好久才停止,慢慢地说:“其实他人不错,和他在一起没有负担,以后不准你再这么说他哦。”   关斯灵简直要气晕,抚平激动的情绪后叹了叹气:“可是他比你大很多,而且费家那样的大家族……”   “所有的年龄差距在杨振玲和翁帆面前不值一提。”关心慕说,“再说了我是嫁给他,又不是嫁给他家。”   “你太天真了,结婚……”关斯灵正准备谆谆教导。   “我知道,结婚是彼此社会关系的结合。”关心慕打了个哈欠,“老姐,你别再说这些陈词滥调了,我明白~”   “你明白就要慎重一点。”关斯灵说。   关心慕托腮:“你知道吗?上周费钧载我出去的时候出了车祸,如果不是他及时猛右打了方向盘,我可能就没命了,他为了保护我自己受伤了。”   关斯灵怔住。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是可以保护我的好人。”关心慕平静地说,“而且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老气横秋,也没有那么臭屁,他也会让着我……总之他挺好的。”   关斯灵彻底没话讲了,她觉得妹妹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沉浸在恋爱中了,她脸上覆盖的光泽明显就是一种甜蜜的幸福光泽。   关心慕结婚的那天,池小包软软地贴在关斯灵身上说:“麻麻,我什么时候可以和琦琦结婚?”   关斯灵不客气地说:“再过二十年。”   “二十年是多长啊?”池小包稚气地问。   “很长很长,等到你长得和爸爸一样高。”   池小包简直要飙泪了,爸爸那么高,他还不到爸爸的腰呢,按他的想法就是立刻将琦琦娶回家,牵着她的小手再也不放开。   关斯灵看着穿婚纱的关心慕,突然感慨万千:“妹妹原来是大叔控。”   “什么?”坐在一边的池珩反问。   “我突然觉得嫁给大叔也挺好的,小说上不是都写了吗,大叔有三好,成熟隐忍易推倒。”   “哦?你很羡慕?”池珩反问,眼眸已经微微眯起。   关斯灵感觉到一股寒气侵袭上脑门,立刻摇头。   这天晚上,池珩身体力行地惩罚了关斯灵,关斯灵被他扭成一条麻花,连连讨饶,池珩却很镇定地扶住她的腰,继续深入:“我才刚刚开始。”   这样的精力到底是哪里来的?如此可怕!   池小包最近“英雄救美”了,幼儿园有两个男生总是欺负夏瑜琦,摘下她的兔子发夹,举得高高地:“你抢不到,抢不到!”夏瑜琦红着眼睛去追他们,要回自己的兔子发夹,但是两个小瘦猴子跑得飞快,她怎么也追不到,只能蹲在角落里大哭,最后是池小包将她的兔子发夹抢了回来,他狠狠地揍了那两个小瘦猴子一顿,将他们骑在身下,命令他们离夏瑜琦远一点。   “池治。”夏瑜琦泪眼朦胧地接过自己的兔子发夹,揉了揉眼睛,甜甜地笑了,“你好勇敢哦。”   “我会保护你的。”池小包拍了拍胸膛。   夏瑜琦白白嫩嫩的苹果脸上浮现两片红晕,走了过去,微微踮起脚尖,在池小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捂着脸跑走了。   池小包瞬间石化了,巨大的幸福在头顶上绽开,他瞬间站不稳了,真正成了一颗糯米团子,倒在了草坪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大家穿越过去收藏撒花吧,收藏的每一位朋友都会非常幸福,家人健康,事业学业如日中天,爱情甜蜜,好运连连!PS:大家也猜到了,是心慕和费大叔的婚姻文啦~支持一下哦   chapter74   贝贝生日那天,关斯灵作为干妈和蔺洵带着她去百货公司买礼物,却不料遇到了奇葩的一幕,在五楼的中老年服装专柜,看见了一位穿得很文静的年轻女孩搀扶着牛美凤,一起在挑选衣服,牛美凤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连连说:“方小姐让你破费了。”而那位年轻女孩十分乖巧地笑:“哪里,牛阿姨,你喜欢哪件就去试试。”   蔺洵正怔住的时候,怀里的贝贝已经大声叫了:“奶奶!”   那边的牛美凤闻声回头,看见了蔺洵和她怀里的贝贝,顿时面色微僵,而牛美凤身边的年轻女孩也顺着视线看了过来,当看到蔺洵母女的时候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那个不会是之前追求纪淮旸的方瑜吧?”关斯灵问。   蔺洵点头。   “真够极品的,你和纪淮旸还没离婚,这个女孩脸皮也够厚的。”关斯灵为蔺洵抱不平,“反正你也要离婚了,以后远离这极品的一家。”   “嗯。”蔺洵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与好友蔺洵相比,关斯灵觉得自己幸福得冒油,就在前几天婆婆程翊还特地叫她回去喝汤,程翊炖了美容养颜汤,还托老姐妹在香港为关斯灵买了一盒一盒的补品,笑着说:“斯灵啊,你要多补补,等身体养好了再给小包生一个妹妹,我来带。”   关于生二胎,池珩是赞成的,但关斯灵却很消极,她觉得自己有了池小包就够了,再说了怀孕是非常辛苦的事情,她不想再次成为肥婆,但狡猾的池珩有时候会对池小包下套:“想不想要一个妹妹或弟弟?他可以陪你玩,你可以指挥他,一起玩遥控车。”   池小包的眼睛亮了亮,立刻点头。   “那你和妈妈说明年的生日礼物就想要一个妹妹或弟弟。”池珩温柔地抚摸池小包的脑袋。   池小包立刻跑到关斯灵面前,拉着她的手臂,撒娇:“妈妈,我要当哥哥!”   关斯灵一个脑袋两个大,开始处处防备池珩,没有“小雨伞”不许靠近她。   这天,池珩的魔爪伸过来的时候,关斯灵立刻警惕道:“去拿套子。”   “不用套子好不好?”池珩在关斯灵耳边低语。   “不行!”   池珩挑眉,平静反驳:“我就硬来。”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池珩按在她腰间的手使了使力。   结果那晚很黄很暴力……   隔天池小包举手发问:“麻麻,为什么粑粑的脖子上受伤了?”   关斯灵悠长的目光对上池珩修长的颈,上面淡红的一条一条的是她的手指甲行凶后的残迹,昨晚她奋力反抗,再没至于被池珩强了,最后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池珩身上,举起胜利的旗帜,说道:“没有小雨伞,就没有人权!”   结婚五周年的日子即将到来,关斯灵感叹时光飞逝,自己眼角出现淡淡细纹的同时发现池珩竟然越来越年轻!这不公平!她细细地察看池珩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发现半条细纹都没有!上天对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公平的,时光夺去了她的青春,却赐给了池珩成熟英气的味道,他现在随便套一件麻袋上街照样可以吸引小女生,那身材那气质那韵味那气场,太拽了有木有!而她呢,只能对镜自叹。   “麻麻,你在叹气什么啊?”池小包手里捏着一块曲奇饼干,睁大眼睛问。   “小包,说妈妈是最漂亮的女人。”关斯灵郑重地下了命令。   “可是我不能骗人呀。”池小包晃了晃脑袋。   “什么意思?!”关斯灵警惕道。   “最漂亮的女人是琦琦啊。”池小包说得非常理所当然。   “你这不孝的孩子!”关斯灵怒喊。   纪念日那天,关斯灵正在音乐学院给大一的学生上课,铃声作响的时候,她的手机也响了,一看屏幕是池珩来电,她没好气地接起,问他什么事情,没好气的原因是这几天她明示暗示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但池珩似乎没有半点重视,还反问她在说什么,她自然生气了。   “我马上要到你学校了。”池珩说。   “你来干什么?”关斯灵反问。   “你说呢?”池珩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车子沿着滨江大道开到了大学城,到了关斯灵所在的音乐学院,在门卫处签了名后将车子开进去,等停好车,池珩便下了车随意地倚在车头等着关斯灵下来。   而这时长发飘飘,捧着一本书,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唐宁正从不远处走来,当她看见池珩的那一刻顿时心跳如雷,紧张地迈着步子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地经过池珩的车子,心却悬得很高,等待池珩喊她的名字,但她已经走过了池珩的车子,却没有如意料中地被他喊住,她只好又装作很自然地转身,睁大水雾朦胧的眼睛,柔声道:“池大哥?”   谁知池珩像是没听到似的,目光依旧放在远处。   唐宁咬了咬牙,又喊了一声“池大哥”。   池珩这才转头,目光停留在唐宁身上,四目交接的时候唐宁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胸腔了,但却万万料不到池珩下一句话是:“你是?”   唐宁的心立刻碎了一地,赶紧说:“我是唐宁。”   正巧池珩的手机响起,他罔若无人地接起电话,对着电话说:“嗯,我在喷泉这边,老婆你快下来。”   唐宁脸皮再厚也无法继续搭讪了,泪眼朦胧地转身就跑。   关斯灵下来的时候还搞不清池珩来她学校做什么,只见他玉树临风地站在车前,犹如一张画报,她心里不屑道,打扮得这么帅给谁看呢?但还是喜滋滋地跑了过去。   “你来干什么?”关斯灵问。   “今天我特地放了自己半天假。”池珩说,“因为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你好坏,明明记得还装作不记得!”关斯灵笑着抗议。   “这样才有惊喜。”池珩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能什么都提前向你报备,去打开后备箱。”   关斯灵如即将拆开礼物的小孩跑到车后面,拿着池珩给的钥匙打开了后备箱,只见整整一箱的娇艳欲滴的玫瑰犹如火海一般在燃烧,池珩已经慢慢走到了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你看中间是什么?”   关斯灵这才发现在花海中间有一只与玫瑰花同色的天鹅绒盒子,她拿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款式简约的戒指,她看得很仔细,戒指的圈上刻着了几个英文C&G,心里明白是他和她的名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而在C&G边上还有一个LOVE的英文。   “干嘛搞这么浪漫的把戏啊,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关斯灵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完全软化了。   池珩伸手从她手里拿下那枚戒指,很郑重地为她的无名指套上,然后亲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很自然地说:“老夫老妻的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关斯灵笑了,心情好得如这夏日的天气,明亮温暖,她眨了眨眼睛:“再说点好听的。”   “我爱你。”   ……   “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结束了,可能还有小番外,请继续锁定,重要的是和小札一起去新文吧,点击穿越过去╭(╯3╰)╮   系列文,心慕和费大叔的婚姻文。   ☆、75蔺洵的番外(一)   蔺洵离婚了。   离婚那天是个阴天,她和纪淮旸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一直悬在胸口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离婚了。   近四年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此刻却没有意料中的感慨万千,似乎是长期被关在一个狭小,密闭空间的人终于呼吸到了一丝新鲜的空气,又像是一个常年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看到了一叶绿色。   在签字前纪淮旸重重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问:“洵洵,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蔺洵点头,挣扎了一下,松开了他的手,下笔的时候没有意料中的艰涩,两个字非常流畅地从笔端滑出。   离婚前一天,蔺洵抱着贝贝和纪淮旸吃了最后一顿饭,因为贝贝喜欢吃披萨饼,地址选在合家欢披萨屋,贝贝开心地咬着披萨,蔺洵郑重地擦去她嘴角的那团油腻,说:“贝贝,妈妈和爸爸要离婚了,以后你跟着妈妈生活,爸爸会常来看你的。”   贝贝的笑容立刻收敛住,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纪淮旸,又看了一眼蔺洵,虽然她年纪很小,还不清楚离婚两字代表着什么,但这段时间她跟着蔺洵住在酒店里,她时常会问爸爸呢,爸爸为什么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了,而蔺洵的表情让她有些清楚,爸爸要和妈妈分开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急着说:“不要不要,我要和妈妈还有爸爸在一起!”   纪淮旸心里很酸,伸出手摸了摸贝贝的脑袋,柔声道:“爸爸会常来看你的。”   贝贝放声大哭:“不要不要!”   离婚对孩子是很伤的,但是勉强维持支离破碎的婚姻对孩子的成长发育也是不利的。   纪淮旸,这三个字曾经是蔺洵的全部,她曾以为自己和纪淮旸的感情是最美的那种“一见钟情,一声相守”,她初识纪淮旸在一个雨天,拿着一叠厚厚的调查表到中心购物街到处问:“请问你有没有时间,帮忙做个调查可以吗?”可是路人行色匆匆,理会的人少之又少,偏偏那调查表上的问题有三十几个,很多人做了一半就借口还要赶时间而走了。   纪淮旸,那时候心情有些低落地坐在一边抽烟,只听见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请问你有时候吗?帮我们做个调查表吧。”他转头便看见了一身休闲服妆扮,水灵漂亮的蔺洵。   男人是视觉动物,纪淮旸也不例外,如果那时候和他说话的是一个胖乎乎的大嫂,估计他会摆摆手说没时间,但是漂亮的蔺洵,他的身体先于意识,伸出手拿了那份调查表。   他很认真地填写完三十个问题,然后问蔺洵要了电话号码,蔺洵想了想就给了。   因为她对他也有好感。   他给她打了第一个电话,听到她清脆动人的声音心就加速了,确定这是自己心仪的女孩。   他的追求按部就班,帮她修理电脑,约她出来看电影,吃饭,逛街,然后牵手。   那时候他和朋友正在投资节能环保的生意,非常忙碌,但他不知怎么回事,每天再忙都会惦记着蔺洵,会抽时间跑去城东买蔺洵最喜欢的蛋挞,会抽时间去花鸟市场买蔺洵喜欢的风信子,原来忙于事业而忽视爱情只是个借口,那是因为男人没有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孩,如果遇到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再紧凑都会抽出时间做出一点事情只为了她的一个笑容。   有情饮水饱,那时候他们没有钱,出去吃的是大排档和路边摊,偶尔奢侈也只是吃自助小火锅。他很愧疚,蔺洵那么好的女孩,自己竟然无法给她买昂贵漂亮的衣服,包包和鞋子,他知道她值得更好的,而他委屈了她。   她完全不介意,只是笑眯眯地说:“等你成功了,我要买一大堆的东西。”   成功,似乎也是他们恋爱时时常憧憬的一个词语,他总是会描绘他们的未来,有一套很大的房子,给她专门设置一个房间放衣服和鞋子,请三四个佣人轮流伺候她,他们的孩子要上贵族学校,受最好的教育,以后出国留学。   为此他几乎是豁出命去拼未来,日夜颠倒地忙着自己的事业,坐在仅有四个人的简陋办公室里吃泡面,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睡觉,她每次带着食物过来都会心疼地帮他按摩,说:“以后不许吃泡面了,也不许熬夜工作!”   那时候很穷,但未来和明镜一样清晰,似乎一步一步总能走到头。   虽然很多次失败,被人瞧不起,排斥,落井下石,连最好的兄弟都叛变,但纪淮旸都撑过来了,因为他知道不会一无所有,因为蔺洵不会离开她。   天道酬勤,慢慢地,他的运气好了起来,事业顺了起来,每赚一分钱,她都会鼓掌表扬他,他后来想,如果不是她在他低谷期一直说着“我男人最棒了!”他或许会撑不过去。男人有时候比谁都要坚强,却也比谁都要脆弱。   那时候也有另一个女孩在追求他,她是军区首长的女儿方瑜,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跟在他后头,他很坚决地表示自己有了女朋友,不会再考虑别人,而方瑜不知是太单纯还是怎么着,说了一句:“没事啊,你有女朋友不影响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让我喜欢喜欢嘛。”   蔺洵很快也知道了方瑜的存在,对此很生气,他为了让她放心带着她到方瑜面前郑重表示自己最爱的女人只会是蔺洵,希望方瑜不要再来找他,这下次方瑜再“单纯”也觉得颜面尽失了,红了红眼睛消失了一段时间。   对此,纪淮旸的母亲牛美凤指着他的脑门指责:“你真是个木头,好好的军区大小姐不好,要一个挖煤的女儿!”   蔺洵父亲是矿上工人,母亲早逝,家里条件很差,这一点也是牛美凤瞧不上眼的,她始终觉得自己的纪淮旸应该是要娶公主的,非公主是配不上她的儿子的,可是到后来呢?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竟然看上一个挖煤的女儿?这点她绝对不能接受。   蔺洵知道牛美凤不喜欢自己,努力讨好她,每个月买水果和营养品寄到乡下,有时候纪淮旸赚了钱,她会及时提醒他要寄钱回家,纪淮旸对此很感激蔺洵,但牛美凤不领情。直到牛美凤胃溃疡加出血住了院,蔺洵跑去那边伺候她,这彻底让纪淮旸感动了,他跪地向蔺洵求婚。   结婚的时候蔺洵已经意识到牛美凤可能一辈子不会喜欢她,但是她太爱纪淮旸了,爱到明知前面是荆棘,也会向前冲,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会为爱飞蛾扑火一次,那时候纪淮旸是她的全部,是她的中心,她一直是以自己和纪淮旸的爱情而骄傲的,他们一起携手走来,他每一个成功都有她的汗水和辛劳,她常常炫耀自己有旺夫运,也在心底庆幸自己可以找到纪淮旸这样的男人,温暖厚实,给他的幸福不是她企盼不及的,而是可以真正把握在手里的幸福。   但婚姻似乎就是一次最惨烈的考验,结婚后的蔺洵和牛美凤关系越来越差,势同水火,而纪淮旸越来越忙,每次回家都是精疲力竭,无力应对她和母亲之间的战争。他们为接二连三地吵架,他甚至为了母亲而动手打了她,那时候她第一次想到离婚,但肚子却有了孩子,最终还是往最俗气的路子发展,纪淮旸的道歉和承诺,牛美凤的暂时妥协,她又跟着他回了家。   矛盾一旦产生,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任何形式的表面应付都是徒劳的,这句话果然没错。   蔺洵生下了贝贝后,牛美凤几乎崩溃,她多年来的抱孙子愿望落空了,痛哭流涕,对蔺洵和贝贝更是横看竖看看不过眼,处处挑剔指责,只要贝贝一哭她就大骂,为了贝贝,蔺洵和她又是无数次吵架。   而纪淮旸似乎已经疲于面对这些生活的琐事了,蔺洵失望的是牛美凤对贝贝的态度,但绝望的是纪淮旸的态度,他没有起身捍卫她和贝贝,他放纵他的母亲欺负她和贝贝。   曾经他发誓过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但对象是他母亲,他就无能为力了。   离婚,是在一次有一次的矛盾,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后她做出的决定。贝贝已经很害怕牛美凤了,只要牛美凤在,她不敢说一句话,水汪汪的眼睛透露出恐惧和失落,抱着自己的小芭比躲在角落里,而牛美凤从贝贝出生到现在一次也没有抱过她,偶尔瞟到贝贝像是瞟到一个扫把星一样,怒气腾然出现在眼眸里。   离婚前,蔺洵回了一趟家收拾自己的东西,牛美凤悠悠地泡着茶,好心情地说:“人家方大小姐不亏是千金大小姐,出手那叫一个大方,给我买的几件衣服都是名牌,上千块的,还送我了金项链呢,她呀,人乖巧漂亮又有气质,对我的宝贝旸旸又上心,真的没得挑的。”   蔺洵冷笑,不会理会,置若罔闻。   离婚后的日子很平静,蔺洵沉浸于自己的事业中,努力赚钱给贝贝最好的生活,她从不把工作上的不顺心和烦恼带回家,面对贝贝都是带着笑容的,每个周末再忙也要带贝贝去逛逛公园,陪她画画,给她读故事。   而纪淮旸呢,本来是一周来看贝贝一次,后来逐渐变成两周一次,三周一次,到最后贝贝抱着娃娃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蔺洵很无奈,她是不愿意再见纪淮旸,和他有什么牵扯,可是贝贝还是对他非常有感情的,在贝贝再三催促之下她打了电话给纪淮旸,结果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蔺洵果断挂断了,心跳飞速。   有一种预感冒出心尖。   果不其然,半年后,纪淮旸和方瑜的婚讯传来了,是纪淮旸公司的一个员工告诉蔺洵的,因为在纪淮旸创业的时候蔺洵每次送饭送汤都会多带好几份给他的员工,所以这些元老级的员工视作她为永远的老板娘,一直保持着联系。   纪淮旸要结婚了?蔺洵颤颤地放下电话,心里揪得紧,她知道自己太矫情了,纪淮旸结婚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轮不到她难受,但是眼泪还是不停地掉了下来。   这些眼泪不是为纪淮旸而流,是为自己而流,为自己的青春,为自己的荒唐爱情,为自己曾经的飞蛾扑火,这辈子让她最后再痛哭一次,祭奠自己的曾经。   后来辗转听说了纪淮旸这么急着和方瑜结婚是因为方瑜怀孕了,她的父亲给纪淮旸施加了压力,纪淮旸挺不住了,军区首长的女儿不是说玩就可以丢掉的,他必须负责任。   有一天,蔺洵抱着贝贝逛商场的时候在婴幼儿专柜看见了牛美凤和方瑜正在挑选婴儿床,牛美凤的嗓门依旧很大,几乎是唱戏一般。   “我的孙子一定要用最好的,服务员,拿最贵的给我们看!”   而方瑜挺着肚子,一手轻轻地抚摸,笑容恬淡而满足。   蔺洵怀里的贝贝扭了扭,叫了声妈妈我好饿,她摸了摸贝贝的脑袋,转身走到电梯口。   这些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谁的青春没有荒唐过?她不后悔爱过纪淮旸,无论是幸运还是不幸,那都是她的经历,她从不会后悔,而生活不会允许任何人后悔。后悔的人是最傻的人,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蔺洵的番外一   大家节日快乐,谢谢陪伴我那么久,鞠躬!   去新文看看吧,帮我加油哦!新文链接文案上有!专栏上也有!   ☆、76蔺洵的番外(二)   离婚后的蔺洵生活很平淡,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周末带着贝贝出去玩,少了感情的波折,这样纯粹的生活她也体会到了平静安谧的好处,公司里的同事,楼上楼下的邻居偶尔会用一种同情和不解的目光看她,她淡然处之,毕竟这个社会对单身母亲的包容度还不强,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一些高高在上的怜悯。   也偶遇过纪淮旸。   那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周末,蔺洵带着贝贝去电影院看新上映的动画大片,买了票和可乐坐在中心大厅等的时候,她看到了纪淮旸,以及他身边的方瑜。自从纪淮旸和方瑜结婚后,他没有再来探望过贝贝一次,此刻蔺洵看着他,觉得又熟悉又陌生,他穿着浅灰色的休闲服,人很清瘦,一手拉着身后的妻子方瑜,方瑜穿着淡色的连衣裙,右手习惯性地搁在自己的腹部,她的腹部已经隆起成一个小球了,看样子有七个月大了。   不想有巧遇的尴尬,蔺洵借口这里吵闹,拉着贝贝的手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幸好贝贝没有发现爸爸,很乖巧地喝着可乐。蔺洵摸着贝贝的脑袋,余光瞟到纪淮旸牵着方瑜的手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一盒爆米花,而方瑜巧笑倩兮,贴着他在说话,十足的幸福模样。   蔺洵突然想起自己怀孕的时候,纪淮旸也曾经这样牵着她的手来看电影,当时排在他们后头的一个男人挤挤搡搡的,差点推倒了蔺洵,纪淮旸和他大吵了一架,她想息事宁人都不行,因为他后来很温柔地对她说“如果伤到宝宝怎么办?”当时她心里很甜蜜。   “妈妈。”贝贝眨着眼睛,开口了,“我刚才看到了爸爸。”   “什么?”蔺洵不可置信,故作镇定道,“在哪里?”   贝贝伸出圆圆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根柱子,说:“刚才爸爸和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一起走了过去。”   “贝贝,你看错了,爸爸不会在这里。”蔺洵尽量笑得自然。   贝贝使劲摇头:“就是爸爸!我不会认错的!爸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看我了。”   蔺洵觉得眼眶酸酸的,心被揪得很紧,轻声反问:“既然看见了爸爸,为什么不和妈妈说呢?”按贝贝的性格,她看见了纪淮旸肯定会大声喊爸爸的。   贝贝的圆脸上出现了黯淡,轻声说:“因为爸爸不是一个人,我不敢叫爸爸。”   一阵阵难受泛上蔺洵的心头,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贝贝说,原以为贝贝什么都不懂,但没想到贝贝这么敏感和早熟,竟然已经懂得什么叫做察言观色了,她看得出贝贝一直很想念纪淮旸,好几次都抓着手机想拨电话给纪淮旸,但是她自私地不愿意再和纪淮旸有任何联系了,于是每次都默默地拿走了贝贝手中的手机。   纪淮旸已经成立了一个新家庭,他的娇妻方瑜怀了孕,蔺洵已经彻底不愿意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于是也剥夺了贝贝想念爸爸的权力,而现在看着一脸难受的贝贝,蔺洵心如刀割,在和纪淮旸的爱恨纠葛中最无辜的就是贝贝,她还那么小,却得不到一份完整的爱。   情场失意,职场却有了收获,蔺洵的业绩越来越好,被提升为她所在的销售组的组长,因为工作任务越来越繁重,她父亲的身体又一直不好,只能托一个同事帮忙找了一个保姆阿姨,负责接贝贝回家和贝贝的晚餐。   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分配到蔺洵这组,她是组长,自然承担的要多一些,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公司的,每当夜幕降临,她走出公司办公楼的那一刻就会觉得有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落寞,五光十色的城市,到处闪烁的霓虹灯,却像是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她迈着疲倦的步伐乘坐地铁回家,常常是在自己肚子咕噜噜叫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过晚餐。   总有一个时刻,她会无比脆弱,只想找一个无人的角落痛哭一场,但是眼泪却不听话了,她开始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或许在得知纪淮旸结婚的那一刻,她已经将所有的眼泪流尽了。   这一天,她代表公司参加一个大客户的商务宴请,席上,她被灌了很多酒,直到面色苍白,头晕眼花,她才意识到自己撑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对着盥洗盆狂吐,吐得很难受,她觉得自己整个胃都是垃圾,要彻底吐干净才行,于是不断地用手指给自己催吐……直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洵洵。”   很熟悉的声音,像是清凉的水熨帖在灼热的胃壁上。   未等她转身,后面的男人已经递上来一张纸巾,她本能地拿过,擦了擦嘴角,轻轻说了声谢谢,然后转头,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穆宁远。   “刚才看着觉得有点像,果然是你。”穆宁远说。   蔺洵立刻吸了吸气,露出笑容,亲切地喊了声穆大哥,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正好穆宁远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认真地谈了起来,她乘机离开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穆宁远了,但是蔺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原因很简单,他没什么变化,但无论再没有变化,还是不能和记忆中的大哥哥形象符合起来,记忆中的穆宁远,是那个带着她去看日出的穆宁远,她记得那天的太阳特别漂亮,刚出现在地平面上的绮丽和壮观,让她觉得这个世界非常温暖,没有一丝阴翳。   那时候穆宁远的父亲是S市的市委书记,而蔺洵父亲是他的司机,因此这层关系,蔺洵和穆宁远也认识了,穆家的人都没有什么架子,穆宁远的母亲罗还挺喜欢漂亮活泼的蔺洵,又怜悯她母亲早逝,是个可怜的孩子,时常留蔺洵在家里吃饭,在蔺洵生日的时候还送给她一条很漂亮的裙子,所以蔺洵笑眯眯地叫她罗阿姨。   后来穆宁远的父亲在一次去勘察山区农业发展情况的时候,在新修建的盘山公路上出了车祸,车子翻身,丢入了万丈谷底,车上的三条人命就没了。穆宁远父亲去世后,因为罗雁的只为调动,她带着穆宁远去了B市,就再没有联系了。   现在想起穆宁远和他的父母,蔺洵心里还是暖暖的,因为后来她从父亲那里得知,罗雁带着穆宁远离开S市之前以公的名义给了父亲一笔钱,还托人帮父亲在煤矿安全监察局找了一份工作,只是后来那关系人没有将罗雁的吩咐落到实处,父亲最后的工作成了煤矿上的工人。   巧的是,这一次和蔺洵有业务往来的公司正是穆宁远所在的一家节能环保有限公司,她在一个月里见了穆宁远两次,穆宁远现在的身份是这家节能环保公司技术部的总经理,负责对蔺洵公司投标的策划案进行审核评分,于是蔺洵的上级领导下了命令,一定要好好地和穆宁远打好关系,蔺洵点头。   相处的时间长了起来,穆宁远也知道了蔺洵现在的情况,她结了婚又离了,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蔺洵也知道了穆宁远的情况,他当年去了英国留学,回国后就一直在B市一家外资企业当技术总监,后来因为一些人事上的变动产生了一些纠纷,他做的不开心就离职了,正好S市的明源节能环保有限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提出的待遇很好,加上他自己也挺怀念S市的环境和风土人情的,就顺理成章地回来了。   他没有结婚,还是单身,连女朋友都没有,蔺洵笑着说:“别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啊,事业重要,个人问题也重要。”   穆宁远笑了笑,随即提出了一个要求,他刚回S市,觉得S市的变化挺大的,希望蔺洵能带他到处走走看看。   “这有什么问题?”蔺洵爽快地答应了,立刻约了时间,定在周末。   难得地提早完成工作,蔺洵坐地铁回家,顺道给贝贝买了她喜欢吃的泡芙,上了楼,进了家门,保姆阿姨正在烧菜,贝贝红着眼睛,抱着布娃娃坐在沙发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贝贝,怎么了?”蔺洵将泡芙放在桌子上,赶紧走过去问贝贝发生了什么事情。   贝贝哭了出来:“今天奶奶中午到幼儿园来看我,她很凶地对我说以后不许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已经有了新的老婆,很快就要有大胖儿子了,不会再要我了……我每次打电话给爸爸和爸爸说话,爸爸的新老婆就要生气很久……”贝贝边说边嚎啕大哭。   蔺洵完全可以想象牛美凤的用词有多难听,她一直就嫌弃贝贝,现在方瑜肚子里怀里她期待已久的大胖孙子,受不得一点委屈,她当然维护得紧。   “我要爸爸!”贝贝哭得脸皱巴巴的,“爸爸还没有带我去香港迪士尼乐园看白雪公主!”   纪淮旸曾经总哄着贝贝说以后带她去香港迪士尼乐园,当然这个承诺是不会兑现了。   “妈妈会带你去的。”蔺洵轻声哄着贝贝。   贝贝还是哭了很久,直到保姆阿姨将红烧鸡翅膀端上桌子,她才揉了揉眼睛,停止了哭声。   自从贝贝被牛美凤警告过之后,她就再也不提打电话给爸爸的要求了,而纪淮旸也没有主动打来过,久而久之,虽然蔺洵看得出贝贝脸上的不高兴,但心里却是为不再和纪淮旸有什么纠葛而庆幸。   贝贝生日前的一晚,仰起脑袋提出了要求:“妈妈,我知道爸爸很忙,但是明天是我的生日,能不能打电话给爸爸,让爸爸陪我过生日?”   这个要求蔺洵很难拒绝,于是她拨通了纪淮旸的电话,很快纪淮旸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电话那头,蔺洵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纪淮旸说:“对,我差点忘记了,明天是贝贝的生日,我的确该陪她好好过一个生日,明天我会抽出时间的。”   隔天早晨,蔺洵将贝贝打扮好,给她穿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蘑菇头上戴了一只发箍,贝贝臭美地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然后笑嘻嘻地说“我要和爸爸去动物园了。”   但结果是纪淮旸打了电话给蔺洵,语气疲倦中透着无奈,说自己可能要晚一些来,具体什么时候还不能确定。   而蔺洵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方瑜或娇嗔或赖皮的声音说着自己肚子好痛,好不舒服。   “现在家里有些事,我处理好再来。”纪淮旸低声说,“告诉贝贝,再等爸爸……”   还未说完,方瑜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了:“淮旸,你快过来,宝宝太皮了,老踢我,受不了啦。”   蔺洵果断地挂下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系列文,心慕和费大叔的婚姻文,穿越去支持一下,鞠躬。   洵的番外好卡啊,速度真的对不起大家%>_<%   ☆、77chapter77   结果贝贝的生日是蔺洵带着她和穆宁远一起过的。说来也巧,就在蔺洵挂下贝贝的电话,告诉她爸爸来不了,贝贝的大眼睛浮上雾气时,穆宁远的电话就打来了,他说自己正在XX街这里,迷路了,蔺洵“啊”了一声,立刻问他准确地址在哪里,热心地帮他指路,问他要去哪里,他竟然说要去动物园,并客气地问了句:“你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去动物园吧。”   贝贝已经念叨要在生日这一天去动物园念叨了半个月了,蔺洵想了想后就答应了。   挂下电话,蔺洵才想起穆宁远的车上不是有GPS导航器吗?怎么会迷路呢?   三人玩得很开心,穆宁远对贝贝很好,看长颈鹿的时候还将贝贝举起来,让贝贝给长颈鹿喂食。贝贝的问题很多,譬如“全世界最高的动物是什么动物”“全世界最胖的动物是什么动物”“全世界最美的动物是什么动物”……这些问题常常将蔺洵搞得脑袋大,在家的时候她可以搜索百度,但现在没有电脑也没有百科书,她无能为力,却没想到穆宁远都一一回答出了,贝贝还很较真地在问题上再提出问题,穆宁远也很认真地一字一字和她说,最后贝贝信服地点头。   出动物园的时候,贝贝已经和穆宁远小手拉大手了,甜甜地叫他穆叔叔,还很老成地问了句:“穆叔叔,你几岁了?”   穆宁远俯身,笑着回答:“二十九。”   蔺洵笑着拍拍贝贝的脑袋,说:“你干嘛问穆叔叔几岁啊。”   “我只是随便问问。”贝贝很认真地说。   因为是贝贝的生日,穆宁远还开车带蔺洵和贝贝去了S城最大的玩具反斗城,贝贝进了玩具反斗城,对着一排的芭比娃娃眼睛都发亮了,左挑右挑不知道该买哪一个,最后穆宁远帮她做主选了一个最漂亮且是最贵的,结账的时候穆宁远坚持要买单,蔺洵和他推来推去,最后还是贝贝拉了拉蔺洵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妈妈,你为什么和穆叔叔推来推去,好像在打架一样。”穆宁远趁机将自己的卡递给服务员。   三人又去逛了喷泉公园,在公园的游乐场里,贝贝玩了旋转木马,小火车和摩天轮,到最后一身是汗,蔺洵拿手帕帮她擦脸蛋,她立刻说:“妈妈,我饿了。”   小家伙一声令下,穆宁远就拉起她的小手说:“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其实蔺洵已经不愿意再麻烦穆宁远了,但是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贝贝已经一蹦三尺高了:“那我们快去吧!”并害怕妈妈阻扰似的,赶紧拉着穆宁远的手摇摇摆摆地向前走,边走边说:“穆叔叔快一点,快一点呀!”   穆宁远选的是合家欢的餐厅,因为是贝贝的生日,他还托服务员做一只新鲜的奶油蛋糕,准备好蜡烛,一个小时后蛋糕端了上来,很简单的奶油蛋糕,裱了漂亮的花花草草和太阳,上面写着:“祝贝贝小朋友生日快乐。”点上蜡烛,贝贝闭起眼睛许愿,然后睁开眼睛吹蜡烛,她力气有点小,吹了半天三根蜡烛还有一根火苗摇曳,她脸皮涨红,鼓起腮帮子使劲吹灭了最后一支蜡烛。   “我许的愿望是爸爸可以回到我的身边!”贝贝吹完蜡烛便很天真地将愿望说了出来。   蔺洵的笑容收敛住了,不知该怎么接话,本能地抬眸看对面的穆宁远,只见他面色平静,带着很淡的微笑,伸出大掌在贝贝的脑袋上摸了摸说:“贝贝你会非常幸福的。”   几乎是玩了一整天,回去的车上,贝贝已经累得睡着了,蔺洵脱下自己的小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穆宁远怕打扰贝贝睡觉,于是认真开车,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偶尔从后视镜中瞟一眼蔺洵。   到了蔺洵的住处,蔺洵叫醒贝贝,贝贝揉了揉眼睛,伸出手臂,蔺洵抱起她下了车,然后说:“快和叔叔说声谢谢,谢谢叔叔陪你过生日,还给你买礼物。”   贝贝从善如流,立刻甜甜地笑了:“谢谢穆叔叔。”   穆宁远微笑着点点头,目送蔺洵抱着贝贝上了楼,还未收回视线,心想可能她已经看出来了吧,今早他说迷路其实是一个借口,早在一个月前和她谈工作的场合,他无意中得知今天是贝贝的生日,于是想碰碰运气,打了电话给她说自己迷路了,想去的地方是动物园,至于为什么是动物园,他本能地觉得孩子喜欢去的地方不是游乐场就是动物园,他随便说是动物园,没想到就中了。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启动车子,掉了头,开出窄窄的巷子,驶入主道,周围两侧是繁华的夜景。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记过蔺洵,偶尔做梦的时候也会梦见她,那时候的她还很小,梳着两条辫子,因为家境不好,时常穿的就是一套款式最大众的浅灰色运动服,在别的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时候,她什么都没有,但笑容非常灿烂。在她之后,他再也没有遇到比她笑得更灿烂的女孩,因为她笑起来是最美的,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眼睛眯成月牙状,而情绪到了兴奋点时,她会哈哈大笑,一点也不做淑女姿态。她很乐观,没有单亲家庭孩子的抑郁和不平,她很容易满足,他记得她有一次在地摊上买了一条十五元的手链就美滋滋地戴在手腕上,逢人就问:“你看我的手链很漂亮吧,才十五块钱。”   他得知自己父亲出事的那天几乎是崩溃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一日他嚎啕大哭,几乎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除了哭泣他无法用其他的形式表达内心的极度恐慌和绝望,而当时她和她的父亲都赶来医院,她红着眼睛跑过来,坐到他身边,她没有劝他不要哭,说一些人生不能复生,要想开一点的话云云,她只是不停地轻拍他的背,让他哭得更顺畅一点,最后她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说:“你哭的,哭过就好了。”   后来她说:“其实你爸爸没有走,你看天上的云就是你爸爸,你耳边的风就是你爸爸,你脚下的泥土就是你爸爸。”见他没有反应,她又说:“好吧,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但是我觉得很有道理,先离开我们的亲人只是身体离开了,灵魂还在我们身边呢,他们会守护我们的,我们要好好生活,反正再过七八十年就能团圆了。”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些话对他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影响,他在跨越自己人生后来的难关时,都会想起她说的那些话。   这些年他一直单身,当然不是那么矫情,因为忘不了她而保持单身,年少时候的情怀没有那么长久,生活也不是爱情文艺电影,只是他太忙于学业和工作,还有他自动将自己的心关闭了,他沉默,不爱社交,朋友就是固定的一两个,也不打算再拓展自己的交际圈,亲戚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他觉得她们条件都挺好的,也愿意和她们去看一场电影,吃一顿饭,但始终感觉淡淡的,日子稍久,对方女孩就不愿意了,不满他态度冷漠,也对,现在的女孩哪个不是娇生惯养,哪个不是希望男朋友犹如父亲一般将她哄着宠着,他明白,但是却做不到,对这些女孩的热情还不如对工作的热情。   偶尔他会想起蔺洵,想到她那肆无忌惮的笑容和她那些乐观灿烂的语言,莫名一笑,心情会很自然地好起来。   他回国后第一个回的城市就是S市,辗转打听了她的消息,她即将结婚了,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曾经那个笑容如花,梳着辫子,额头上还有痘痘,一直对他说“穆大哥,人生就是这样,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不开心呢?多亏啊。”的小女孩现在要穿上婚纱,属于别的男人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竟然有些惆怅,还有些难过。   他一直将她当成小妹妹,然后在知道她要嫁给别的男人的那个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境是一个教堂,她穿了非常漂亮的婚纱,手捧鲜花,而他自己呢,穿了正式的西服,周围的人都在笑着说“快去接你的新娘啊!”……梦醒了,他垂眸抽了一根烟,在茫茫夜色中沉浸很久,有说不出的情绪呈现在眼眸里。   后来的半年,他夜夜失眠,他自己都想狠狠揍自己一顿,瞧你,是什么样子。   这些年,形形色色的女孩如蝴蝶一般在他眼前飞过,迫不及待地展开自己美丽的翅膀,呈现缤纷的色彩,吸引他的眼球,而他却会不自觉地关注着那些穿着简单,爱穿运动衣的女孩,那些女孩通常有些暗淡,但笑起来却真诚可爱,他也交过一个女朋友,就是这样类型的女孩,他努力让自己投入一点,但最后还是那个女孩提出了分手,她说了一句很哲理的话。   “穆宁远,你知道吗?你一只眼睛在看我,另一只眼睛却在看别人。”   原来无论姹紫千红,还是素净淡雅,那些女孩都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妹妹,那个在他哭得最难看,最没尊严,最绝望的时候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抱住他的小妹妹。   他对她是什么感情,有没有爱过她,答案已经在漫长的岁月后得知了,只是他知道得晚了,她已经属于别人了,成为了别人的太太,他曾经想或许有一天自己会在马路上与她相遇,正是大腹便便,笑容和蔼的她,他只能说一句:“好久不见”或是“现在好吗?”   但没想到,她竟然离婚了,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单身。   他已经明白那不是青春年少,懵懂的情愫,那可以大度地希望你过得快乐,那可以默默地祈求你过得快乐,那可以不是占有而是祝福的感情,那是爱,彻彻底底的爱。   为什么还要再浪费时间?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血液竟然沸腾起来,那是蔺洵,是真正的蔺洵,不是别人,她还单身。   穆宁远突然将车子拐了一个弯,停在一个小巷子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拨打了蔺洵的手机。   “穆大哥,你到家了吗?”蔺洵问了句。   “洵洵,你考虑考虑我吧。”   “啊?”   “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穆宁远用手指轻轻扶平了自己的眉头,“我爱你。”   这辈子,他曾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说出这三个字,那个年少如花的女孩已经消失在他的岁月里,但上天似乎特别优待他,在近十年后,他竟然就这么说出口了。我爱你,对热恋中的男人是一种兴奋的表达,对久别重逢,曾经错失过的恋人是一种苦涩的表达,但对于穆宁远,这是一种最自然,最不用掩饰的表达。   这三个字对蔺洵来说是震惊,是不可置信,是各种情绪,而对他而言,这三个字说出口时,他竟然心里酸酸涩涩的。   因为这三个字,原本以为要拿到下一辈子再说。   而现在,说出了口。   爱就爱吧,说出口就说出口吧,又不会粉身碎骨,而就算粉身碎骨,又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的确有一种感情,在很漫长的岁月后才发现。   如那句话:我后悔过,因为我不知道我很爱你。   ☆、78蔺洵的番外(完)   蔺洵本以为穆宁远那句话是句玩笑话,但穆宁远的追求却是万分真诚的,他每天都打来电话,接她下班,甚至花心思去讨好贝贝,他的眼眸流露的认真和坚定让蔺洵觉得感动之余,还有些苦涩,苦涩源于自己承受不起这份爱。她的穆大哥,在她心里一直是天之骄子,优秀,聪慧,善良,如果她没有过婚姻,如果她没有贝贝,她会很勇敢地尝试接受他,可是现在的她,所有所有的一切将她所有的自信都消磨光了。   她能用什么回应他的爱?她有那么一段复杂的感情经历,她有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她已经不是那个笑得无心无肺,纯粹快乐的蔺洵了。   她的一切顾虑穆宁远都知道,但他没有一天是放弃的。在她避而不见,在她屏蔽他的号码,在她冷言冷语甚至说出最难听的拒绝时,他都没有放弃,他又何尝不知道蔺洵心里在想什么,坚持不过是一种本能,他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听见自己砰然的心跳,他要蔺洵,他要和她在一起。   两人你追我躲近一年,整整一年里穆宁远没有一天是放弃的,蔺洵为自己构筑的最强的心防几乎要被攻破,她只能伪装视而不见,只有自己心里知道如果多看穆宁远一眼,她会缴械投降的。   好友关斯灵对这个年代还有如此的痴情种瞠目结舌,为他愤愤不平:“你还在矫情什么?难道要他将自己的心挖出来吗?”   蔺洵笑容苦涩:“他的真心瞎子都看得出来,只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自私是容易,但害他一辈子。”   “有点出息好不好?你不就是经历比别人丰富一点而已吗,其他哪点不好?”关斯灵劝她,“洵洵,你从来不是这样畏首畏尾的人。”   “这次不一样。”蔺洵低声。   近三百六十五天,穆宁远的车子都在蔺洵下班的时候准时停靠在她公司门口,而这一日,穆宁远的车没有出现,这是蔺洵所庆幸的事,但不知为何心里有一块空了下去,有些茫然,有些难受。几滴雨珠子滴在蔺洵的头顶,她本能地抬眸,看见天色阴暗,小雨纷纷而下,幸好带了伞,她从包里掏出伞撑起,慢慢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地铁车厢里人很多,一股股潮热涌了上来,但蔺洵的指端却很凉,不知道为何,周围一切的嘈杂声她都听不见似的,连报站声她都听不见了,最后差点多坐了一站。下了地铁,拖着很疲倦很沉重的身子地往自己的住处走,身后却响起了车子的鸣笛,她的心跳加速,转身的瞬间已经有了预感,果然,转身便看见了穆宁远的车。   车子的雨刷在刷刷刷地快速移动,但蔺洵的眼眸却精准地对上了穆宁远的眼眸,四目相接的时候,她觉得有一种温暖从脚底慢慢上传,整个世界在蒙蒙细雨的浸透下模糊得唯美,只有穆宁远那双眼眸,亮得不真实一般,她所有的情绪,不安,焦躁,郁闷等等瞬间消失了,内心平静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她好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暖和感动,以至于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生活哲理书,书上有这么一句话“生活犹如长途旅行,我们最终寻找的是一种感动,这种感动也许产生于一瞬间,请你抓住它,因为既然你找到了它,那就不是偶然,那是必然,必然属于你的,所以请你抓住。”   穆宁远下了车,笑容依旧温和美好,淡淡地说:“今天的会议延迟了一个钟头,我开车到你公司楼下正巧看见你撑着伞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就慢慢地跟着开了过来。”   “你每天都到我公司楼下,不累吗?”蔺洵问,她几乎每次都是视而不见,绕道而走。   “不累,看见你就安心了。”穆宁远笑起来,两颊有两颗小漩涡,透着一种孩子的童真。   蔺洵将伞撑到他的头顶,她看见一滴圆鼓鼓的水珠子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眼睛轻轻一眨,那颗水珠子就破了,从他的眼底蜿蜒下去,像是一颗泪珠子,像是他的悲伤挂在脸上,她顿时有些心疼,心疼眼前这个男人,风雨无阻地赶过来为的不过是看她一眼,被她故意用恶言伤害也只是淡淡笑笑,说一句“洵洵,我知道你不讨厌,你的讨厌是装出来的”。   “你要和我在一起?”蔺洵突然提声,一字字地说,“你确定?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有一个四岁的孩子,我已经不年轻了,我给不了你什么纯粹的东西,我也不是你记忆中的蔺洵。”   “你怎么不是我记忆里的洵洵呢?”穆宁远说,“你的眼睛和那会一模一样。”   “是你记忆中的蔺洵又怎么样?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有了贝贝,生活就是这么现实。”蔺洵说,“穆宁远,说实在,和你在一起我不亏,我不怕再失败一次,我不怕再真心投入一次,但是你太亏了,你大学辅修的是经济学吧,等价交换你应该知道吧,我是没这个价值的。”   “谁说的?”穆宁远依旧笑得风轻云淡,“你有没有这个价值,是我定的。洵洵,刚才听到你说你不怕再失败一次,不怕再真心投入一次,我很开心,这是不是代表我又有机会了?”   “……”蔺洵真的觉得自己说不过穆宁远,这一年她连最难听的话都说过了,譬如“老娘想过了,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要再嫁就得嫁个钱多到天边去的,再老再丑都没事,穆宁远,你还不值我动心。”   但穆宁远的回答却是:“我会努力赚钱,等到你对我动心的那一天。”   穆宁远,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他的心似乎比谁都要柔软,也比谁都要坚强,他从来没有沮丧,失落,难受过,他永远是用最平和淡定的心态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前进再前进。   “洵洵。”穆宁远开口,“知道你结婚的那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穿着漂亮的婚纱站在我几十米以外,等着我过去,但我一直跑一直跑却到不了,梦醒了,我很难受,后来的日子我失眠了很久,每个晚上都睡不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很多东西你不去争取,你不主动,你害怕被拒绝,那就会离你而去,所以我这次不会让自己后悔。洵洵,你现在不愿意接受我,我不勉强,但我可以等,等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甚至十年,都可以,时间很珍贵,但我愿意将最珍贵的浪费在你身上。”   蔺洵怔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和纪淮旸过得最甜蜜的那段日子是穆宁远最难熬的日子。   “你这又是何苦呢?”蔺洵心里酸酸的,语音透着一种涩涩的感觉。   “我三十一岁了。”穆宁远说,“我不是孩子,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会说出不负责任的话。”   “……”蔺洵的眼睛逐渐泛红,穆宁远的声音醇厚得如陈酿,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她心上,整整一年,她无数次被穆宁远打动,却无数次犹如乌龟一般又缩回自己的壳里,她没有勇气,不是没有勇气去爱,是没有勇气去伤害穆宁远。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穆宁远伸手覆盖在蔺洵握在伞柄上的手,两人共持一把大伞,“你害怕你会伤害我,但是洵洵,你为什么这么没有自信呢?你为什么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你会带给我快乐和幸福,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努力给我快乐和幸福呢?”   快乐和幸福,是她能够给他的吗?   “爸爸出事的那天,如果没有你,我会撑不下去,你不会知道你那些话对我来说起了多大的作用,在我后来的人生,每一次受人奚落,受人排挤,被人背叛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那些话,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可以浮现你的笑容。”穆宁远的声音依旧柔软,但柔软中带着越来越多的坚定,“洵洵,你对我而言很重要,你可以将幸福和快乐还给我,因为它们在你那里。”   “你将它们还给我,好不好?”   ……   十月的时候,蔺洵和穆宁远低调地举行了婚礼,只请了双方关系亲密的亲眷和朋友,蔺洵的父亲在婚礼上落下了老泪,穆宁远牵着蔺洵的手很郑重地承诺自己会对蔺洵好一辈子的,蔺洵父亲感慨道:“我知道,宁远,你是个好孩子,和你父亲一样,是个很出色的男人,将洵洵交给你我很放心。”   蔺洵给穆宁远的母亲敬茶的时候恭敬温顺地说:“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宁远的。”   罗雁微笑,笑容浅浅地抿了一口茶,心里五味俱全,对于这桩婚事,她开始的时候是强烈反对的,天下父母心,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一个真正合适的,她不求什么富贵人家,甚至也不求门当户对,但只需要对方女孩家世清白,可是蔺洵的状况,她是真的难以接受,所以起初她反对得很强烈,但穆宁远的表现也没有半点的退步,时间久了她难过归难过,但天生的软心肠让她狠不下心看着儿子一个人操手准备婚礼,她终归只有一个儿子,丈夫又早逝,她一直觉得亏欠儿子,而现在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婚事她还没有祝福的话,他会很难受的,她很爱他,为了他,她真的是愿意退让和牺牲,所以她终于妥协,帮着他们筹办婚礼。   蔺洵不强求罗雁对自己的态度,她对罗雁一直是感激的,在她印象里,罗雁是当年送她漂亮裙子,给她吃进口糖果和巧克力的亲切阿姨,她知道罗雁的心肠是很好的,现在对她态度冷冷的也不是罗雁的错,将心比心,作为一个母亲,她很能理解罗雁的想法。   这天贝贝穿的很漂亮,亲切地叫穆宁远“穆爸爸”。   这么久日子以来,穆宁远对贝贝的好已经让贝贝彻底喜欢和依赖上他了,她喜欢穆宁远给她读童话书,和穆宁远一起玩堆积木和拼图,赖着穆宁远去海洋公园,甚至偷偷对穆宁远撒娇要买妈妈不肯给她买的玩具。   “奶奶,我长大以后会照顾穆爸爸的。”贝贝对着罗雁奶声奶气道,她谨记蔺洵说的,长大后一定要对穆爸爸很好很好,给穆爸爸买吃的和穿的。   罗雁笑了笑,摸了摸贝贝的脑袋,贝贝这孩子很懂事,也不见外,一口一个奶奶,让她真的排斥不起来。   在对着宾客敬酒的时候,穆宁远帮着蔺洵推开了所有的酒,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老婆怀孕了,所以大家包涵一下。”   一句惊起众宾客的喧哗,大家楞了几秒后瞬间笑起来,有人夸张地起身捶着穆宁远的胸膛:“兄弟,你够有本事的啊!”   罗雁听见也是一愣,随即惊讶地反问:“宁远,真的?洵洵有了?”   蔺洵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其实她也是在前天去医院才检查出结果,本来想着结束婚礼后再告诉罗雁的,因为她始终有些紧张,所以穆宁远也很理解地说:“那就等婚礼结束后再说吧。”   罗雁确定蔺洵有孕后,明显激动又兴奋,立刻唠叨:“你们怎么瞒着我啊?都怀孕了怎么能穿高跟鞋呢?还有酒千万不能喝啊,你们怎么怎么胆子那么大,就瞒着我啊?”   “妈,我们就猜你会紧张,才瞒着你的。”穆宁远说,“她在我身边,不会摔跤的,酒也不会让她沾的。”   结果,婚礼更热闹了,关斯灵也抱着池小包过去祝福蔺洵,池小包在蔺洵的脸蛋上亲了一眼,稚气地说:“要幸福一辈子哟。”是麻麻教他的台词,他练习了好几遍,结果一句话让大家笑翻了天,因为池小包那么一颗小糯米团子说出这句话实在太违和了,很有笑果。   蔺洵却有些脸红,本来穆宁远和她商量是敬酒的时候借口说感冒了不能喝酒,没想到他竟然临时起意将真实情况说了出来,他们在婚前一直是规规矩矩的,穆宁远很绅士,也不会逾矩,两个月前的那天,他们去民政局领证,领完证彼此都很开心一起吃了晚餐,开了一瓶红酒,都怪那两瓶红酒作怪,两人都有些情动,很自然地发生了肌肤之亲,因为事前没有准备,所以没有做措施,没想到竟然一击即中了。   得知怀孕的那刻,蔺洵有些慌张,穆宁远第一时间跑到医院,握住她的手,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我要做爸爸了?!洵洵,你真棒!”而且不顾众人围观将她抱了起来转了两圈,她扑哧笑了出来,心里的惶恐和紧张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幸福。   众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却不知大堂门口站着的纪淮旸此刻心情却是跌入谷底。他是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一起来吃饭的,却被迎宾通知今天一楼的大堂在举行婚礼,吃饭要移步至二楼,他刚上楼梯,听到一群人在高呼“蔺洵你好美”,他猛地转身,眼睛落在了穿着白色婚纱的蔺洵身上,一时间震惊不已,怀疑自己是看错了,他定在那里,看了很久直到确定那个笑容灿烂如女孩的新娘正是蔺洵,心跳飞速,胸口憋得慌,连扶着旋梯的手都微微发颤。   蔺洵,竟然要嫁人了。   曾经何时,她也穿着这么美的婚纱,站在他的身边,是他独一无二的妻子。   他有说不出的难受和苦涩,眯着眼睛,心像是被挖土机挖出一块巨大的窟窿。   和方瑜结婚后他一直不快乐,方瑜的家世背景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外界都在嘲笑他为了娶军区首长的宝贝千金而抛弃了糟糠妻,甚至有人在桌面上当众笑着说:“纪总,你为什么还这么拼啊?有了方大小姐,你什么都有了,还需要自己来谈这么小的买卖?”他本来就是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听到这样的嘲讽和奚落,心里像被刀子割了一下。   方瑜在婚前对他百依百顺,像一只可爱的小鸟,但她毕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本性在婚后都显露出来,她骄纵任性,需要别人伺候,需要所有事情以自己为中心,于是和母亲牛美凤的矛盾日渐加深。   其实在婚前,方瑜就不喜欢牛美凤,她从小所见的人都是有身份有气质的,当然瞧不起牛美凤这号乡下老婆子,但为了纪淮旸她忍了,强颜欢笑地讨好牛美凤,但婚后她装不下去了,嫌牛美凤没文化,大老粗,嗓门大,不讲卫生,有口臭,总之对老太太是各种看不上眼,渐渐在纪淮旸的耳边念叨送牛美凤回乡下,纪淮旸是孝子自然不肯,她就开始对牛美凤各种挤兑,譬如吃饭的盘碟是分开的,她讨厌牛美凤的口水,譬如卧室的房门是上锁的,她不让牛美凤进她的房间,牛美凤憋屈得不行,但敬畏方瑜的身份只能敢怒不敢言,后来方瑜生下了女儿,牛美凤彻底崩溃,哭天抢地,终于忍不住开始对方瑜冷言冷语,方瑜哪里是受气的包子,每次都和她对骂,千金大小姐发起脾气来是很有威力的,她拿起手里的东西,不管尖的钝的就往牛美凤身上砸。   悲剧发生的那天是纪淮旸出差的一天,牛美凤和方瑜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两人竟然动手打了起来,结果方瑜挨了牛美凤好几个耳光,脸肿的像猪头,哭着跑回娘家,方首长大怒,大嚷着要给牛美凤这个乡下婆子一点教训,隔日,方首长带着贴身警卫排冲进了纪淮旸的住处,牛美凤正在悠闲地啃瓜子,见来势汹汹,顿生恐惧,大喊:“你们做什么?!”话还没说完,几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冲上来二话不说将牛美凤一顿打,牛美凤哀嚎连连,差点半条命都要送去了……   方首长冷笑着用脚踢了踢蜷缩在角落里抱头喊求饶的牛美凤,喝斥:“一个低贱的乡下婆子也敢动手打我宝贝女儿?我女儿下嫁给你们家,是你们家求神拜佛几辈子求来的,你不好好供着还敢动手?!再动手我抽了你的皮!”   纪淮旸和方瑜闹掰后,方瑜向父亲痛斥纪淮旸和他母亲牛美凤的恶劣行径,一向护女的方首长自然不会轻言绕过纪淮旸,于是纪淮旸隔三差五就有倒霉的事情降临,今天是车子的玻璃窗被莫名的人砸了,明天是被合作的客户下了绊子,后天是公司来了类似黑社会性质要债的人……总之没有一天是太平的。方瑜狠狠地说:“我要纪淮旸跪到我面前向我道歉!”结果,这一次纪淮旸铁了心,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和方瑜离婚,最悲哀的是他和方瑜的女儿对他也不亲,小娃娃不到两岁脾气已经很大,眼睛里充斥着一股仇视,纪淮旸自然知道这是方瑜的“苦心”教育的必然结果,她整天在女儿面前教育说:“宝宝,奶奶没文化,不讲卫生,是没出息的农民,你爸爸身上也带着些穷酸味,你千万不能像他们一样,你要记住你外公是军区首长,你是千金。”   牛美凤经过那次挨打已经彻底蔫了,失去了斗志,连做梦都在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加上方瑜的父亲巨大的压力,方瑜的任性不可一世,女儿的仇视,工作上的种种不顺,纪淮旸觉得自己快被逼到绝境了,偶尔想起和蔺洵恋爱时候的甜蜜快乐,觉得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回头了,眼前只有一条绝路,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   十个月后,蔺洵剖腹产生下了一个胖墩墩的儿子,穆宁远激动得要哭出来,罗雁也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一家人围着小宝宝转个不停,小宝宝眨一眨眼睛,动一动手指都可以勾起他们的情绪,他们紧张,兴奋,担忧又幸福,给孩子取名叫穆航乐,关斯灵自然认了乐乐做干儿子,池小包还大方地送上自己的玩具给小弟弟。   穆宁远的大手捏着乐乐软软的手,小声地哄:“乐乐,乐乐,我是爸爸。”   蔺洵立刻指了指自己:“我是妈妈。”   贝贝大声道:“我是姐姐,是姐姐。”   罗雁也不甘服输地说:“我是奶奶,叫奶奶。”   乐乐黑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咯咯地笑个不停。   清明节给穆宁远父亲上坟的时候,穆宁远拉着蔺洵的手说:“爸爸,我现在很幸福,有了最好的老婆,还有了可爱的儿子,爸爸您听见了吗?您有孙子了。”   蔺洵的手紧紧握着穆宁远的手。   两人下山的时候,穆宁远的情绪还沉浸在父亲早逝的悲哀中,蔺洵的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笑着说:“其实爸爸没有走,你看天上飘着的云是爸爸,耳边吹过的风是爸爸,脚下踩着的泥土是爸爸,爸爸的灵魂一直守着我们,守着乐乐。”   穆宁远笑了,回头凝视着蔺洵,发现她真的很美,大眼睛,笑容灿烂温暖,他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和那年一样,对这个最好的女孩偷偷地心动。   他的手覆盖上她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素圈碰在一起,发出温润明亮的光晕。   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写到这里,希望大家能获得一种幸福的感觉。   喜悦无处不在,幸福无处不在,无论曾经的你做错了什么,选择错了什么,那都是曾经,你需要的就是把握此刻。所有过往的,未来的都不如我当下此刻的幸福。   你们都会很幸福的,温柔地吻一下。   PS:大概还有一章小包的番外吧……哈哈,去我新文踩踩啊~!   ---------   本书由八零电子书下载网www.txt80.com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