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欲望   作者:隔壁家的妞   第一章 找到工作   芬芳高兴的推着自行车走在田埂上,她刚从城里回来,去给自己找了一份很是轻松的活,一个月还有五百五十多块钱呢,并且还有额外的小费,想着就有点兴奋,这下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也会提升不少,自己还可以把钱给攒起来,以后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全凭自己做主,看还有谁敢给自己脸色看。   芬芳是前年四月份嫁到王家屯的,也算不上是嫁,什么聘礼嫁妆的都没准备,就连吹喇叭的也没有,就是请村里的人吃了一顿饭就草草了结,这和芬芳心里的婚礼完全是两码事,自己长得也算是小有姿色,肯定能像同村的翠兰一样嫁到镇上去,成天就是美容打牌,什么事也不用干,可偏偏就白白的被阿贵这样一个赌鬼给糟蹋了,一辈子就在这破旮旯里呆着,芬芳心里自然很是委屈,夜里也不知道一个人偷偷的流过多少眼泪。   委屈的嫁过来也没有讨到什么好,芬芳的男人是村里有名的游手好闲之徒,成天就是和邻村的地痞无赖喝酒打牌,空长了一副好皮囊,这也就算了,好歹对她也不错,可芬芳的爹妈却不认这个理,也是前年结婚的狗蛋,家里就花了大几千才娶到了一个乡下妇女,又矮又黑有胖,他爹妈心里就有疙瘩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没花钱就娶了进来,长得白白嫩嫩还水灵灵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自然对芬芳没有什么好脸色。   说实话嫁过来也就是图一口饭吃,虽然从自己男人阿贵口里知道这些话,但也不敢怎样顶嘴,看着阿贵爹妈成天一唱一和,不是摔盆就是砸碗,芬芳在心里每天就不停的诅咒他们早点死,那样自己也就有好日子过了。   没有进村,就远远的看见自己家红砖瓦房,别人家都是做饭的烟雾到处飘,阿贵的爹妈还在家里等她回来做饭呢。   芬芳腿一抬轻巧的跨上了自行车,就碰见了来河边洗菜的村妇们,梳着简单的马尾,围着油污的围裙,芬芳仿佛在她们身上看见了自己以后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害怕。芬芳觉得自己应该要活得跟别人不一样,她要自己盖屋,就像村长家的那样,两层的,还要有个露天的阳台,每天就翘着二郎腿看芬芳爹妈弓着背一天天的老死,到最后,那房子也是自己的了,还有那些田也是自己了,也就不用干活了,请一个人来专门伺候自己和阿贵,生活肯定是别有一番滋味,这样想着想着,不一会儿,芬芳就到家了。   在门口,芬芳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想起今天上午看到的黄头发,芬芳决定自己有钱了也要染去,那样一定好看,推开门后,果然,阿贵的爹妈正在院子里聊天,有说有笑的,看见芬芳进来了,立马就板起了脸,老太婆还把脸背了过去。   芬芳的肚子其实也不饿,在城里的时候别人还请她吃了一顿面条,到现在还在回味呢,停好自行车后就直接拐过弯到了自己的房间。阿贵也不在家,昨天晚上缠着芬芳拿了二十块钱后,一大清早就跑了,不用想也知道又去鬼混了,芬芳原来还说几句,到现在也懒得管,他过他的,自己过自己的,鞋也没有脱,就直接躺在床上休息,最近老是感觉到累,觉就好像不够睡似地。   迷迷糊糊之间芬芳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声音都不算在敲门了,简直就是在砸门,芬芳知道肯定是要做饭了,揉了揉太阳穴就准备起来,门外又传来了老太婆恶毒的声音,“我说,你是想把我们饿死啊,回来还不做饭,装什么死,小心我让阿贵用条子抽你。”老头也跟着应付,吵得芬芳的耳朵都感觉一震一震的。   芬芳没有吱声,陡然的将门一打开,老太婆一个趔趄差点倒了进来,芬芳在心里偷偷的发笑,侧着身子走了过去,也没搭理老太婆在后面的骂骂咧咧,径直就到火房里准备煮饭。   纤细的手指在乳白色的水里面不停的搅来搅去,现在家里的大小事务芬芳也能忙得得心应手,手背上的这道疤还是刚进门的时候油炸的,老太婆丝毫没有可怜自己,还站在门口冷嘲热讽,芬芳真想买一包老鼠药把他们全都给毒死,让他们付出代价,看看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芬芳的脑海里恶毒的闪过毒死后的老太婆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口吐白沫,那每天还有眼屎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呢,芬芳冲柴火旁吐了一口,想着就恶心,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做好饭后,芬芳就老感觉肚子不舒服,饭还在锅里就又躺在了床上,她想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明天就去上班,这样就可以挣大钱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芬芳似乎还梦到了以前的事情,梦到了自己家门前的那颗枣树结满了大红枣,还有以前阿贵来找自己厮混的情景,甚至还梦到了自己爱吃的鸡腿儿,芬芳翻了一个身肚子就感觉有点涨,想到到嘴的大腿还没吃就没了,心里很是不痛快。   外面的天也黑了一些下来,阿贵还没有回来,揉了揉落枕的脖子就准备出去解决。家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两个老不死的家伙也不知道又去哪里逍遥了,芬芳嘴里咕哝不清的咒骂着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才好,推开大门就来到了厕所,所谓的厕所不过就是用几块板子搁在围墙上形成的三角地带,冬天的时候那吹进来的风扎的屁股生疼。   猫着腰解决完后,芬芳忽然想到这个月例假竟然没有来,算算日子也应该来了,便猛地一惊,记得芬芳二嫂怀孕的时候,还问过她怎么知道自己怀孕的了,二嫂告诉她说没来红就算是怀孕了,那自己该不会是怀孕了吧,这样一想,便觉得越来越是真的了,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芬芳觉得现在还很年轻,还没玩够,这有了孩子后可就不像现在这么自由了,投胎的孩子又不能打,这可怎么办呢。   芬芳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阿贵,明天顺便到卫生院去检查看看再说,芬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竟然感觉肚子也变得大了起来,这个时候,芬芳就看见了已经走到树下的阿贵了,看来全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就估计肯定是又输了,阿贵打牌就没有赢过什么,自从芬芳嫁过来后就还是只看见来全赢过一次,那一次阿贵就用赢的钱给芬芳买了一对黄金的耳环,气得老太婆在家直骂阿贵不争气乱花钱,阿贵就冲着老太婆说,“芬芳是我阿贵的老婆,我不给她买给谁买啊。”当时,芬芳就觉得特别的幸福,再大的委屈也就值了。芬芳站在门口等着阿贵,凉风吹在身上感觉酥酥麻麻的,撩得芬芳心里直痒痒,安奈不住,就直接坐在了门槛上,阿贵看见芬芳坐在门口在等自己,心里就有一丝感动,有个老婆就是好,自己这辈子能娶到芬芳,就算是死后放油锅里炸,放在肉板上剁也值了,赶紧小跑几步将芬芳扶了起来,又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来到里屋,芬芳就直接爬上了床,心里还惦记着去卫生院的事,阿贵看芬芳话也不说,脸色也不是很好,还以为是去城里没找到事的缘故,就赶紧凑了过来,替芬芳盖好了被子,又趴在芬芳的肉肉的胸脯上说道,“芬芳,没找到事就算了,我爹妈养我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出去受那份罪干嘛。”   芬芳最看不管阿贵的就是他这副没出息的劲,靠爹妈,靠爹妈,爹妈能养活一辈子啊,看着阿贵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直接翻过了身,面朝里面去了,跟阿贵说出去做工的事简直就像是在放屁,根本就听不进去,也懒得多费唇舌,心里想着,那是你爹妈,又不是我爹妈,我可得自己攒钱搬出去。   阿贵自讨了个没趣,想到今天又输了,还差同村狗蛋的五块钱明天还得还回去,悻悻的打水洗脸,今晚又少不了磨牙,不过来全倒不担心芬芳不会给自己,人都是自己的了,她的钱不就是自己的钱么,只不过给的不痛快而已。   阿贵穿着裤衩出去倒水的时候顺便将芬芳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带了出去,结果发现里面半毛钱也没有,就有些生气,哪有老婆妨自己男人像防贼似地,倒完水后,洋瓷盆儿摔得也是“砰砰”直响,还在土地上转了几圈。   阿贵对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就打算回房,不管怎样,芬芳还是得哄好,要钱的时候也容易一些。   进来以后,阿贵浑身脱的光溜溜的才爬进了被窝,里面暖暖的,芬芳浑身的气息勾的来全浑身直发硬,胸口就好像有股火要喷发出来似地,就紧紧抱住了芬芳,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芬芳的里面,到处摸索,芬芳本来也就是欲火焚身,被阿贵这么一挑逗,身体早就迎合起来。   这个时候,看见时机成熟后,阿贵才不温不火的爬了上去,听着芬芳在胯下娇喘,阿贵就更得意了,芬芳再怎么厉害,在床上还不是乖乖的屈服,这个家还是自己最大,一番云雨后,阿贵悠闲的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这日子才叫一个美。   芬芳无力的躺在床上,嘴唇有些发干,又不愿意起来,就叫旁边的阿贵倒了一杯水给自己润润,阿贵早就知道会这样,水也就倒好后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扶着芬芳喝完后,阿贵就顺势将芬芳搂在怀里,每次芬芳在这个时候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猫,温顺的躺在阿贵的怀里,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爱阿贵的。   一支烟抽完后,阿贵才张嘴提钱的事儿,这些话来全也早已说了不知道多少次,再后来根本就不用想,话就直接从嘴里溜了出来,就像是在大脑里设置好似地,芬芳想着明天就要去挣钱了,也没有磨嘴皮子,没有像平常一样让阿贵找他爹妈要去,直接就从枕头下打开了手巾,又怕阿贵抢,就使劲的捏在手里,抽出了两张两块的还有一张一块的。   阿贵接过前后并不满意,仍然一脸痞相的的在芬芳身上游离,芬芳就有点不情愿了,就对阿贵说道,“我也没有多少了,像你这样每天都找我拿钱,我哪有那么多啊,我明天就去城里做事,一个月五百五十块。”   阿贵一听芬芳要去赚钱,眼睛里又马上放起了光彩,抱着芬芳的脸就使劲的亲了一口,又讨好的给芬芳捶了捶了捶背,在阿贵眼里,芬芳出去赚钱就是他自己赚钱,现在男女平等,要是女人会挣钱那就让她去挣呗,以后要钱的时候也轻松多了。   芬芳并不愿意再给钱给阿贵,可阿贵,就抓住自己的软肋不放,弄得她心里直发麻,也知道阿贵不要到钱是不会罢休的,万一要是阿贵不高兴不让自己出去挣钱,那自己可就亏大了,就只好又抽出一张十块的递给了阿贵。   阿贵一见到钱就眉开眼笑,想到明天又可以出去好好的耍一把了,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兴奋的跳动,两人自然是又来了一番。   第二章 初试身手   一大早芬芳就先去了卫生院,还像个小姑娘似地害怕碰见熟人,偷偷的从后门溜了进去,忐忑不安的做了检查后,结果果然像芬芳猜的那样,怀孕了。   这下真的成了难题,芬芳不知道该怎么办,头一胎的孩子按乡俗是不能打掉的,打掉后以后生的孩子不是多灾就是多难的,难道真的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啊,芬芳只觉得这孩子现在是个累赘,来的不是时候,有了孩子后,阿贵肯定让自己在家带孩子,不会再让自己出来,那房子的事情可怎么办,芬芳现在已经打定主意要自己盖房,现在突来的事情让芬芳有些措手不及,头都快大了。   芬芳推着自行车在大街上慢慢的走着,不大的县城里早已经开始热闹起来,送伢上学的,买菜的,卖瓜的,芬芳行车在昨天吃的面馆面前停了好久,里面的人熙熙攘攘的,从里面飘出来的那个酸溜溜的味道真是好极了,芬芳恨不得进去好好的吃个三大碗,但最后还是咽了咽口水,为了盖房能节约点就节约点,再过一会儿到工作的地方就多吃一点,又不要钱的。   何昆吃完面抹了抹嘴出来还回味着味道的时候就看见了推着自行车的芬芳,这女人他是记得的,昨天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女伢,就只有这个叫芬芳的看着顺眼,歌喉倒还是其次,关键是人长得不错,水灵灵的,一点都不像是农村人,倒有点像大城市里的千金小姐,皮肤白白嫩嫩的,吹弹可破,这在农村可是很少见的,看一个女人是农村还是城里,人们凭的就是那一身皮肤是白还是黑。   那双像狐狸的媚眼简直可以把男人的魂给勾去,一点儿小嘴就像是一颗樱桃,让人直想把它吃掉,还有就是那挺拔的胸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隐隐约约的有一抹胸意乍泄,直叫人浮想联翩。   何昆摸了摸油光发亮的头发,又整了整衣服,这才跑上前去叫住了芬芳。   “何……何台长,是你啊。”芬芳有些惊喜交加的说道。   “呵呵,你叫芬芳吧,这么早就来了啊,吃了没?”昨天他并没有和芬芳正面接触,没想到她还能记着自己,何昆心里自是十分高兴。   芬芳看见何台长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是又羞又喜,昨天也是唱歌的一个年轻女孩和她说过,能不能上台唱歌挣钱,全凭何台长一句话,何台长才真正的是自己的老板,可不能得罪,要不然就直接走人。   原本准备说吃了的芬芳嘴里却溜出一句“还没吃捏咧”,何昆于是赶紧趁热打铁说道,“那我请你去吃,是吃面还是吃饭,等一会儿就要工作了,可不能饿着肚子,到时候说我这个当台长的亏待你们了。”   芬芳也不好再怎么拒绝,吃就去吃吧,反正自己也的确是饿了,就说道,“那我们就去吃面吧,酸酸的很好吃的。”第一次也不好太让别人破费了,吃饭太贵了,芬芳就指了指身后的那个面店。   “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何昆倒是很爽快,和美女在一起吃什么都一样,接着又无所谓的帮芬芳推起了自行车。   芬芳就一直扎着头走在自行车的后面,也不知道是自己敏感还是什么的,总感觉何台长的那句话有些怪怪的,可何台长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芬芳就在心里骂自己神经兮兮的,老爱东想西想,人家何台长只是在关心新来的人而已,这样想着,芬芳心里也没有什么别扭的了。   芬芳看着端上来大半碗面条,上面还浮着一层葱花,热气中的酸气扑鼻而来,要不是何台长就在旁边,估计芬芳早已用筷子搅起一大转就往嘴里送,芬芳冲何台长笑了笑,就开始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半天也没有找到味。   何昆看着连吃饭都那么斯文的芬芳,心里就越发的觉得芬芳不应该属于这里,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好运气,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尤物,又想到自己家里的那个成天病怏怏的女人,和眼前的女人简直就没法比,要不是看在她是乡长的女儿,早就一脚给蹬了。   一碗面足足的吃了有大半个小时,芬芳还不忘在碗底里留了一点汤,不像别人一样恨不得把碗都吃进去,接着又从包里掏出面巾,擦了擦嘴,整套动作就像是一个贵妇人,看的何昆在心里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个美。   何昆把钱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冲老板吆喝了一声,就笑眯眯的看着芬芳,“吃饱了吧,要是喜欢吃,明天我再带你来吃,。”   芬芳心里自然是十分乐意,但嘴上还是说了些客套的话,两个人一路上心满意足的来到了歌舞厅。   现在歌舞厅里也没有什么人,空气也比昨天好很多,昨天和自己聊得最多的那个女孩已经在台上扭着腰唱着老掉牙的情歌,唱得不怎么样,但那腰肢扭得就像是断了似地,看见何台长过来,还不忘妖野的抛了一个媚眼。   何昆点了点头就让芬芳也坐在自己的身旁,指了指台上的那个女孩说道,“台上的那个叫彩霞,以后你就和她轮着唱吧,上午你就先看看,下午你就去试试,多让她教你点儿技巧,胆儿放大一点,要放得开。”   芬芳对于这份轻松地工作很是重视,无论何昆说什么都点头,表示绝对的服从。   何昆又交代了几句就先离开了,芬芳觉得这个位置太引人注目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已经转向了自己,嘴角还带着比阿贵更为痞气的笑意,虽然再来之前就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现在芬芳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拎着包就坐到了墙角处的小木凳上,平时这里就是换台的歌女坐的地方,昨天那个叫彩霞的就是坐在这里跟芬芳说的台长的事情。   一曲下来,下面的喝彩声不断,吹着哨子要她再唱一个,彩霞在上面有说有笑的和这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打情骂俏,也不急着唱。   这个时候,一个高个子跳到了台子上,搂着彩霞的腰肢兴奋地说道,“大家静一静,我们让彩霞休息一会儿,让那个坐在旮旯那的妹妹给我们唱唱怎样?”   话未毕,早已有眼疾手快的人拉开了灯光,一下子全照到了芬芳的周围,芬芳有些猝不及防的用手挡住了刺眼的光,台上的那人见到又哈哈大笑,“人家妹妹还害羞呢,我们大家给鼓点掌,好好的打打气。”接着又对搂在怀里的彩霞说了几句。   彩霞扭着腰肢就朝灯光汇集的地方走了过来,芬芳闻到了彩霞身上那股很浓很浓的香味,就抬起了手对她说道,“彩霞姐,我还没做好准备咧。”   “这还有什么要做准备的,就唱你昨天唱的那首《心雨》,蛮好听的,可惜姐姐我不会唱。”彩霞边说就要把芬芳拉起来,半边胸脯都露了出来。   那些男人们也慢慢的向这边靠拢,一脸的讪笑,芬芳想想也是,反正呆会儿也要上台的,就提前上去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芬芳站了起来,不顾那些男人的目光,自己理了理头发,大步流星的就走了上去,不就是唱个歌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也是唱过,还得过奖呢,芬芳今天穿的是还做大姑娘是的那一件碎花洋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还未出阁的女伢,芬芳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唱了起来,这会儿才想起《心雨》是男女对唱,这女的倒还简单,这男的谁唱呢。芬芳一边继续往下唱一边在心里想着,总不能自己又唱女的又唱男的吧,芬芳把目光投向了坐在那个高个男人腿上的彩霞,可彩霞完全不知所以,芬芳只得干着急。   女声部分慢慢的结尾,就在芬芳打算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的时候,下面的那些男人竟然一起唱完了男声部分,合作的很是到位,芬芳这个时候也完全没有了拘束,放开了嗓子继续和下面的男人对唱着,情深意切的。   一曲下来,芬芳还意犹未尽,兴奋的芬芳觉得台下的那些男人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了,下面的男人还在继续起哄,芬芳已经好长时间没这样痛快的唱过歌,心里的那条虫也被勾了出来,自然而然的又唱了一首肉麻兮兮的歌。   不知不觉,芬芳已经连续唱了四五首,丝毫也没有感觉到累,看着下面的男人也越来越多,叫好声也越来越大,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芬芳也没有了刚刚的那点羞涩,反而越发的亢奋,觉得自己就像是全国有名的大明星,胆子也放得开了一些,芬芳想到阿贵说自己的胸脯很饱满,在唱歌的时候也故意的将胸脯挺得老高,两团肉球随着芬芳的动作也是一上一下的跳动,台下的男人更加疯狂的大喊大叫,这让芬芳又找回了以前的自信,很是得意,就更加深情的在上面发泄自己的情感。   第三章 芬芳怀孕   芬芳下来后草草的扒了几口饭,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等一下回去还要过一片小树林,芬芳心里不由得着急,那树林算不上大,可要是让芬芳摸黑走,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一直站在远处的何昆看见芬芳已经差不多了,就边拍手便走了过来,“芬芳,你唱得可真好啊,都快赶上大明星了。”   芬芳自己感觉唱的也不错,但这话从何台长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这就是对她工作的肯定,那股高兴劲也不由的喜于言表“何台长,我这才刚来,以后不会的还得多多教教我啊。”   “你说到这儿,我我就给你提一点要求。”何昆顿了顿,看了看芬芳的脸色又接着说道,“你看看彩霞那衣服,你明天也穿一件过来,现在也不冷,不用穿那么多的,我的意思你懂不懂?”   芬芳当然知道台长的意思,其实在芬芳的心里也早已经这样想过,那些大明星唱歌的时候不也是就滞留几块遮羞布嘛,就是不知大阿贵会不会同意这事,毕竟是男人,谁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在男人堆中露胳膊露腿的。   芬芳咬了咬牙,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可不能因为衣服这事给丢了,大不了阿贵以后要钱的时候多给一点,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   何昆看见呢芬芳也点了点头,就高兴的拍了拍芬芳的肩膀,“芬芳我就知道你这人前途无量,你身材这么好,要是你做得好以后我保证让你到更大的地方去唱,挣让你一辈子夜花不完的钱。”   芬芳一听还能到更大的地方去挣钱心里就特别高兴,还有比县城更大的地方有多大呢,肯定比这儿漂亮些吧,这样想着心里也平衡了不少,什么事情都不是白得的,有回报就必须要付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芬芳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台长,我家离这儿还有点远的,我想先回去,明早儿再来。”   芬芳又怕台长不同意,又连忙补充说道,“彩霞姐已经答应了,就等你点头呢。”   “哦,是这样啊,那好,你先回去吧,你最好还是给你男人商量一下,让你在镇上找个房子租下来,来工作也方便一些。”何昆觉得老是这样下去也不算个事,就对芬芳说道。   芬芳觉得也是,就点了点头。   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点黑了,芬芳没有再耽误时间,径直就跨上了自行车使劲的向王家屯蹬。   总的来说,今天的日子还是蛮美好的,走之前,何台长还给了五十块钱的衣服费用,明儿一早去那小商店里给自己再买几件短一点的裙子去,还有吊带的,透明的,一样都不能少,到时候肯定能迷倒一大堆男人,对于自己的身材,芬芳还是蛮满意的,一米六的个头就只有九十斤不到,长得也挺匀称的。   提到身材,芬芳就想到了怀孕的事儿,今天刚顾着唱歌,也忘记肚子里还有一个伢,心里也一下子变得黯淡下来,这要是怀里孩子,头几个月还可以,到了往后那可就不行了,芬芳想想这事还是跟阿贵说说,商量一下看怎么办。   接着芬芳又想到这孩子是男伢还是女伢呢,芬芳自己比较喜欢女伢,以后就要和自己一样,从小就要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后还要上大学,最后再找一个富得流油的人家给嫁过去,房子必须足够大,可不能像自己一样成天就为了一个房子生存,什么事也干不了。   至于名字呢,也不能改的太俗气,翠啊兰的,叫什么呢,芬芳就一直想啊想,过那片树林的时候也没有在意,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王家屯那些大大小小的灯光,这样芬芳觉得很是亲切,脚下也不由自主的使足了劲。   在村口的那棵大树下,芬芳看到好像有个人站在那里,正朝自己望咧。   竟然是阿贵。   阿贵看见是自家女人,他打完牌回家看见芬芳还没有回来,就在这儿等了有一个多小时,陆陆续续的也有几辆自行车过来呢,可就是没有芬芳的影子,心里也很是担心,这下看见之后就赶忙迎了上去。   阿贵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搂着芬芳,两个人的身高也很是合适,芬芳也搂着阿贵,把头靠在了阿贵的肩上,慢慢的朝家里头走着。   芬芳在想这事是待会儿说还是现在说,也不知道阿贵喜欢男伢还是女伢,就柔声的问道,“阿贵啊,你说要是我生伢了,你是喜欢男伢还是女伢啊?”   阿贵正在想芬芳今天挣了多少钱,又可以要多少钱,也没有多想就随口说道,“只要是我的娃就行,别的我无所谓。”   芬芳用手捶了捶阿贵的肩头,嗔怒的说道,“不是你的伢难道是你爹的啊。”   阿贵一听也嘿嘿的笑了起来,手又不老实的在芬芳腰上捏着,“你还要我爹有这个能力啊,要不然家里也不会就只有我这个独苗苗啊,你说是吧。”   芬芳听了也感觉好笑,就他爹那副样子,长得像只老鼠,也不知道满不满足的了那只死老太婆,说不定阿贵就是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娃呢,芬芳当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之一个劲的傻笑。   阿贵以为芬芳还在笑自己说的话呢,就趁她高兴的时候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问道,“芬芳,第一天上班工作还顺利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啊,今天别人说我唱的很好听呢,还给了我五十块钱的小费,我打算去给自己买几件唱歌的衣服,这样赚的钱会更多的。”芬芳原本不准备说最后一句话的,因为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揣测,又想了想,说不定阿贵会因为自己可以赚更多的钱就同意了这件事情。   阿贵一听竟然还有小费,还这么多,心想要是每天都有小费的的话,一个月就是一千五,比工资还多,要是把工资加起来,可就有两千多了,放眼望去,就连村长家的那个在镇上当书记的丑姑娘一个月也只有一千多块钱,阿贵就觉得自己很有面子,自己的女人可是村里挣钱最多的,而且也就是只动动嘴,很轻松的,阿贵笑眯眯的在芬芳的脸上使劲的啜了一口,美美了笑了,不知不觉间腰也挺得更直了,比乡长下来巡查的时候还要直。   芬芳看见阿贵这么高兴,当然也知道是自己能挣这么多钱,就故意的叹了一口气,“唉,这钱也挣不了几个月啊。”   阿贵一听连忙停了下来,有些失望的问道,“怎么,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嘛。”   “我怀伢了,今天早上刚到卫生院里确认了。”芬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忧心忡忡的说道。   阿贵愣了半晌,自己竟然是要当爹的人了,自己就要当爹了,一把放掉了手中的自行车,、把埋在自己怀里的芬芳一下子抱了起来,在原地里转了好几圈这才放下,又使劲的在芬芳脸上亲了几口,这才说话,“芬芳,我们就要当爹妈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好肚子里的种啊,我们家几代都是独苗苗,我爹妈肯定会很高兴的,要是你把伢给弄掉了,我以后可得好好地惩罚你,让你生一窝伢仔。”说完又使劲的亲了一口,满嘴的烟味。   芬芳看见阿贵这么高兴心里也很是高兴,女人嘛,生来的使命就是要给男人多生几个娃,亏得自己早上还想把他打掉,就对阿贵说道,“阿贵,那我的工作怎么办呢。”   阿贵一想也是,一方面是自己的伢,一方面又是每个月两千块钱的收入,两边阿贵都不舍得丢弃,也有些为难,将地上的自行车扶起来后才说道,“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要是你想唱歌的话,我每天晚上可以到县上去接你,要是你想在家养胎也行,反爹正我爹妈养活咱们一家三口还是可以的。”   芬芳觉得这话很是中听,平时看阿贵蛮横霸道的,倒也还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就又往阿贵身上靠了靠,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吗,“要不我在唱几个月,等肚子大了我就在家生孩子,这段时间我就在县里租一个小房子,也省去奔波之苦。”   阿贵皱了皱眉头,这要让芬芳一个人在县里住着,说什么她也不放心,别说现在肚子里还有自己的种,就算是没有,对芬芳他还是不放心的,搁谁娶了这么风骚的尤物,也都不会放心的,要不是看到芬芳能挣这么多钱,他恨不得把芬芳给塞到大门口的那个铁柜子里,谁也不许见。   芬芳见阿贵不说话,心里也有些失望,她就知道阿贵的那一根筋是不会同意的,又怕阿贵到时候连自己出去唱歌都不允许了,就又说道,“那就每天辛苦你了,趁肚子还没大之前在做几个月,挣点钱好好的养胎。”   只要能唱歌,能挣大钱,别的事情芬芳都不那种太计较的人,再说在家里多多少少也会方便些,晚上睡觉也有个人说说话,有个伴,芬芳尽量的朝这边上想,给自己一些安慰。   阿贵没有说话就算是答应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明星稀,每走到一家门前,那狗就隔着门拼命的叫唤,两个人都默默的往家里走,谁也没有说话。   第四章 扬眉吐气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阿贵的爹妈正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歇凉,看见芬芳现在才回来,免不了又是一番语言攻击,“怎么这迟才回来,都嫁人了还到处野,都不知道收敛一点。”   芬芳懒得和他们争吵,撇下阿贵直接就往房里走,老太婆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阿贵赶上前给制止了。老太婆看着阿贵直翻白眼,深陷进去的双眼里就像是死去的鱼肚皮,阿贵又挺了挺腰板,故意严肃的说道,“爸,妈,你们都是要当爷爷奶奶的人了,这以后対芬芳可要好点。”   两个人过了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但没有丝毫的高兴,老太婆捏了捏老头枯瘦的胳膊,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老头子说,“成哥,阿贵说那个女人还怀伢了,你说她会不会靠孙子来欺负我们啊,我们的苦日子就要来了。”说完还忍不住干嚎起来,却没有一丝眼泪出来。   阿贵看了感觉只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就搂着老太婆撒娇地说道,“妈,你想哪儿去了啊,芬芳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以后就别要她在干什么粗活了,这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能不能成大器可和这有关啊,以前我上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妈,怀伢的时候连席子都要摆正,肉切得不好还不吃呢。”   老太婆又拐了拐老头,这话她也听过,她怀伢的时候可是白手不伸,饭都是喂到嘴边才吃的,那也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时间,生下来的阿贵果然就生了一副好模样,也没有什么大病大灾的,看来看在孙子的份上就让他先逍遥几个月,就粗声粗气的对阿贵说道,“你回去跟芬芳说,这段时间她那都不许去,就在家里坐着,由我这个老婆子伺候她,看她生个什么仔出来。”   躲在门后面的芬芳听到老太婆终于肯屈服了,心里就有些得意,以前让我做牛做马的服侍你们这对老鬼,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终于该你们吃吃苦头了,芬芳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生个伢可真是好,还没出生就母凭子贵,终于享受到了高人一等的那种感觉了,于是她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也没管阿贵的爹妈,娇滴滴的叫了声阿贵,就招了招手,让阿贵过来掺着自己。   阿贵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扶着芬芳,还不忘顺便摸了摸根本还没有起色的肚子,在进院子的时候还不忘提醒着芬芳小心台阶,简直就像是以前的贵妃和太监,芬芳是得意了,可阿贵他爹妈就不乐意了,就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现在又不是不能走,用得着这样么。”   芬芳像肚子有多大似地撑着腰慢慢的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公婆跟前,又打了一个呵欠,有气无力的说道,“爸妈,这是我的第一胎,也没有啥经验,就怕这孩子让我一不小心就给整丢了,还是要多多麻烦你们哦,第二胎就好吗多了。”   阿贵连忙捂住芬芳的嘴,一连说了好几声“呸”说道“芬芳,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孩子可不能丢,你可要小心点啊。”   老太婆气得直发抖,这女人也太欺人太甚了,现在就这样,以后还不得把房子给掀了啊,她这是在嘲笑自己是只不下蛋的鸡,光打哨就连一个屁都不放,老太婆心里很是委屈,她这一辈子没啥对不起陈家的,唯独这确是她的软肋,搁以前她早拿起扁担打人了,可现在肚子还有一个伢,可不能再动粗了。   不过芬芳到没有这个意思,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这么多,她只是想叫一下嚣,看着老太婆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提前享受一下这种至尊无上的感觉,看着老太婆没有说话,芬芳心里那个得意劲就别提了,她搂着阿贵转过身扭着腰肢慢慢的又回房了。   芬芳现在觉得这就是她人生的高峰期,事业也正一帆风顺,家里也是呼风唤雨,就感觉自己很了不起,话语间也少不了那些高兴劲,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就连对阿贵的态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不,她觉得自己口渴了,就躺在床上挥了挥手,“阿贵,我想喝水。”   阿贵乐呵呵的就把水端来扶着芬芳慢慢的喝了下去,可不能把肚子里的伢给渴上了,阿贵原本还准备像芬芳讨个几十块钱花花的,又怕芬芳生气对肚里的伢不好,也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忙里忙外的伺候着,一会儿是水,一会儿又要吃村头的辣豌豆,阿贵的爹妈站在门口心疼的看着从远处跑来的阿贵,拿起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已经泛白的手巾踮起脚也只是给阿贵擦了擦下巴上面冒出来的丝丝细汗,“阿贵啊,你也别太迁就她,这女人可不能惯啊,到时候就不好驯服了,知道么。”   阿贵现在的心思全在芬芳肚里的儿子身上,他可是全村最早当爹的人,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什么,他阿贵就是了不起,自己娶的芬芳没花钱,又是全村最漂亮的,还是最会挣钱的,现在自己又让她怀伢了,这可是一连串的壮举,不是是个人就可以做到的,还做得这么漂亮,对于他爹妈的话自然没有放在心里,一切以芬芳和肚子里的伢为中心。   阿贵以前听别人说过,这怀伢的人能吃东西是好事,还要吃有点营养的,阿贵决定明天要家里杀一只土鸡给芬芳炖了,以后生出来的儿子准是白白胖胖的,阿贵回来的时候,芬芳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阿贵蹑手蹑脚的生怕把芬芳给吵醒了,出去和爹妈交代几句后就在床上搂着芬芳美滋滋的睡着了,明天一定要把这事告诉那几个还是光棍的家伙,让他们也馋馋眼。   两人睡得是香,阿贵都已经有了轻微的呼噜声,可另一头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老太婆臃肿的身子才床上翻来覆去,手里的蒲扇不停的摇晃着,阿贵的爹妈现在感觉天就要给塌下来了,这算么档子事,自己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以后还要我去伺候他们,伺候阿贵她倒是心甘情愿的,可是那个外来的女人,让她心里堵得慌,老感觉喘不过气。   老头子倒还好,什么事也不用操心,原准备睡个好觉明天再和隔壁家的单身汉玩几盘小牌,被老太婆这么一搅合,睡意也全无了,就灯也没有开,摸摸索索的找到了鞋子准备出去倒杯水喝,又给老太婆也端了一杯过来。   水喝完后,老头这才说道,“花啊,你就当是在伺候你孙子,孙子可是咱们阿贵的,可不能怠慢了,等以后她生了,我再你出出气。”   老太婆一听也是,何必和那女人较真呢,万一真把她着了,苦的可是肚里的伢,就让她先威风一阵,到时候在教训她,老太婆又想到了以前老头子把芬芳一个人丢在深山里头的事就觉得好笑,当时还以为她回不来了呢,没想到半夜里竟然还溜回来。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大致上老太婆已经记不起来了,反正嫁过来也没有多久,老头子说上山采药材就把她一个人给偷偷的甩下了,刚好阿贵又没回家,那女人蓬头垢面的,连衣服也破了一块,回来后又威胁她不许说,结果那女人到真的没说,可不像现在那么厉害   老太婆咕隆了几句也就躺了下来,明早儿还得给自己的孙子杀鸡炖汤呢,现在她气儿也顺了,心里也想通了,不一会儿也就睡了过去,蒲扇也早掉在了地上。   第五章 吓死你们   早上一阵慌乱的鸡叫声把芬芳一下给吵醒了,芬芳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么一大早就把人吵醒,还要不要人活啊,就推了推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阿贵,见阿贵还没有动,就直接坐了起来,摇晃着阿贵,阿贵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芬芳就有些生气,就从阿贵的身上跨了过去己,一个人麻利的穿上了衣服,反正天也已经亮了,睡也是睡不着了的了,不如趁早去看一下衣服。   外面的鸡叫声一声比一声叫的凄惨,芬芳心里也跟着鸡的叫声一扎一扎怪难受地,提了裤头就往外走,只见外面那叫一个乌烟瘴气,老婆子提着笤帚在满院子里追赶着一只全身黑毛的土鸡,土鸡现在正站在离芬芳不远处的土垛上,不停地叫着好像在示威,老太婆猫着腰扶着墙上直喘粗气,嘴里还不停的骂骂咧咧,可惜芬芳没有的听懂到底在骂些什么。   芬芳估计这鸡是杀了给她补身子的,心里也很是得意,这土鸡可是过年的时候都没有杀的,留着下蛋咧,看来这老婆子还算有点良心,就右有转回房去一把把阿贵从床上拉了起来,说道,“你妈在捉鸡呢,把家里搞得搞得乌烟瘴气的,你快去把那只鸡捉了好了事。”芬芳原本很好听的一番话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味道就变了,好像是在责怪老婆子把家里搞得不成样子。   阿贵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早就开始杀鸡了,随便穿了一条裤子就往外走,看见了那只鸡正立在那土垛上,离得也不远,就准备找个什么东西砸过去,这个时候老太婆抬起了头就看见了阿贵,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阿贵啊,你快点把它捉住,这人欺负我也就算了,哪能让它也欺负我呢,这个要死的畜生。”老太婆说完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看了一眼芬芳。   那鸡也看见了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阿贵,就准备逃跑,翅膀刚一展开就被阿贵扔的扁担压住了翅膀,虽然没有捉住,但也瘸了,一脚一拐的还要跑,老婆子看了就来气,也不知道是在骂鸡还只在说芬芳,“我叫你跑,叫你现在得意,迟早我要把你捉住活活折磨死。”   两个人就在院子里把那只土鸡赶得惊慌失措,扑叫连连,鸡毛也掉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鸡屎味,芬芳突然觉得这只土鸡好可怜,原本垂涎的信也一下子发起了善心,就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好了,于是就站在门口大声叫喊阿贵,这一叫两个人都停了下来,就连那只鸡也停止了扑打翅膀,用牙齿琢着羽毛,“别赶了,我不想吃这鸡。”   原本以为老太婆会很高兴的,没想到老太婆一把丢掉手中的笤帚,眼睛珠子都快翻掉了,说道,“谁说这鸡是给你吃的,这可是给我孙子吃的,你不过就是沾沾嘴而已,哼,要不然,我老婆子大清早的起来和着鸡怄气。”   芬芳也被气呛注了,还没见过这样的婆婆,简直死后就该被拔掉舌头,也毫不留情地说道,“那好啊,你的鸡宝贵,我没口福,我也不想沾嘴,我的肚子里的伢不吃你这一口也不会少一块肉,这鸡你留着你自己怀伢的时候吃吧。”芬芳说完就把旁边的洗脸水泼了出去,把门直接一关,搞得门闩“砰砰”作响。   老婆子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越来越不像话了,就一把拉住旁边的阿贵,哭天抢地的哭道,“阿贵啊,你看你你这女人,可得好好管啊,你看她刚才怎么说话的啊,在这样下去,我这名说不定就死在她手里了啊。”   阿贵本来也不想管他们婆媳之间的事,再说今天的事情也不能怪芬芳,自己还是芬芳叫自己起来帮忙捉鸡的呢,芬芳这是好心,于是就对已经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乱嚎的婆子说道“妈,芬芳怀孕了,火气是实有点大,你就多多包容啊,你就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嘛,好不好啊。”   这个时候老头子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点晒干的蘑菇,一把将手里的蘑菇就扔在了门口的铁箱子上,就跑了过来扶着老婆子,“怎了了啊,这鸡捉不到就还哭起来了啊。”   老婆子一看老头子回来了,哭的就更厉害了,躺在怀里就一个劲的大哭,从鸡就直接骂到了芬芳的头上,搞的阿贵也不知道怎么去跟他爹解释,这两老同穿一条裤子,心也是一块儿的,果然阿贵还没有开口,他爹就说到,“阿贵,你可不能就这么看着你妈被那个恶毒的女人给欺负啊,你还不快去把那女人叫出来好好地跟你妈道歉。”   芬芳在里面画着妆耳朵却没有闲着,现在她肚子里有货了,也算是有一个资本,叫她道歉未免也太幼稚了,依旧慢腾腾的把头发也给盘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头发乌黑发亮就像是一股绳子,芬芳就想到了要去烫个头发,还要染个色,剪头发的地方她都找到了,昨天从医院后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那里挂着一个牌子,用红漆写着:烫发,染发。里面弄得老漂亮了,和镇上的剪头发的地方可没法儿比啊。   芬芳手里捏着那五十块钱,心里还想着去买几件衣服,不就是几件衣服么,别人卖了不就是要人穿的么,再说县城里也没有什么熟人,看见了也没事,这样想着,芬芳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这事就先不和阿贵说了,免得有吃哪门子醋。   芬芳弄好了之后又照了照镜子,越看越觉得顺眼,越觉得漂亮,等一下再换件衣服,和那明星也差不了什么,芬芳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着以后每天都过那样的生活,穿的体体面面的,那么多男人围着自己,还有不菲的收入,芬芳就觉得很是兴奋,谁说这年月挣不了钱,她芬芳不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挣到了吗么。   芬芳出来的时候看见那老太婆还在地上耍赖,就觉得好笑,她当她自己还是小姑娘么,人家小姑娘叫撒娇,是美态,一个满脸皱纹的肥大女人像狗刨土似地让人看了就想朝她吐一口。   芬芳故意从院子里走过,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小丑,心里不知道已经吐了多少口水,老头子一把拽住了芬芳,芬芳没料到会有这招,高跟鞋没有站稳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阿贵一心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忙松开老婆子的手,关切的将芬芳扶了起来,朝他爹吼道,“你干什吗,芬芳现在肚子里口有我的伢,弄掉了你们赔得起么。”   老婆子也停止了哭号,也觉得阿贵的话有道理,要是这孩子没了吗可就是打过啊,但也不好示弱,就没有底气弱弱的说道,“她哪有那么娇贵,摔一跤孩子就没有了啊。”   芬芳原本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屁股硬硬的摔在了地上有些生疼,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也觉得该吓吓他们,加上老太婆刚说的话很是气人,什么叫没有那么金贵,这孩子的事能开玩笑的么,于是就故意用手抵着肚子,夸张的叫了起来。   这下三个人都慌了,尤其是阿贵,一把抱着芬芳,手忙脚乱的替芬芳把散下来的头发拨到了耳朵后面,就要抱起芬芳。   阿贵的爹妈现在肠子悔青了,你说没事干嘛要招惹她啊,这陈家三代单传,要是这样孙子没了,他们死后可怎么像那些老祖宗交代啊,老婆子面色发呆的撑着老头子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叨念,“我的老祖宗啊,我的老祖宗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阿贵小心翼翼的将芬芳放在了床上,连鞋子都没有脱,芬芳在床上捂着嘴偷偷地发笑,看着阿贵还要去倒水,就笑得更开心了,怎么这么容易就骗到了,芬芳把阿贵给叫住了,又把手放在嘴边“嘘”了声,这是阿贵才明白过来了,合着芬芳是在耍把戏啊。   阿贵看了看门外,发现爹妈没有跟过来,就把门给掩实了,然后飞快的来到了床边,捏着芬芳红嘟嘟的脸蛋说道,“都快吓死我了,怎么开这样的玩笑啊,以后可不许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说完就把嘴往芬芳身上凑。   芬芳笑得更开心了,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不停的颤动,又不敢太大声,那想掩饰就掩饰不了,欲盖弥彰的笑声让阿贵的心里又有想法了,芬芳一把用手抵着阿贵,把头偏到了一边,“人家才涂了口红的呢,可别搞得到处都是,今天你爹妈可得下一饱餐,看他们还敢不敢这样对我。”   阿贵趁芬芳不留声还是在脖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又觉得好笑,“你呀,这个小妖精,就回答这些歪主意,以后可别再这么吓了,他们可经不起啊。”   芬芳也才没有那个心思去再吓他们呢,这次就够他们受的了。   第六章 都不爽   芬芳和阿贵在闹的时候,他的爹妈两个人正在窝在伙房里,拿出了一个破了一个缺口的碗,又哆哆嗦嗦的拿起了三根筷子,嘴里不停的叨念,筷子也不听的翻动,这种事情他们把它叫做立柱,要是筷子立着了就求这些鬼神保佑,在解放初期这种行为已经严厉打击,说是迷信行为,可老人们还是深信不疑。   阿贵的爹妈还在继续,时候也不早了,芬芳早已又整理好了衣服就准备去县城,还要看衣服呢。   早上的空气真是好,尤其是今天,现在正值仲夏,天气也还没有那么热,芬芳踩着自行车在绿油油的田野上飞奔,就像是一只快乐的精灵,到处都有人在田里忙活,那些稀稀弱弱的秧苗经过了一夜露水的滋润,现在也变得活泛了些,那种淡淡的绿色很是漂亮,空气混杂这泥土的清新,还有些不知名野花的香味儿。   路过那片小树林的时候,芬芳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也不由的放慢了速度,林间的鸟儿飞上飞下,就好像是进入了另一番世界,芬芳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就是这些鸟儿中的一员,在林间展翅高飞。   芬芳的心情一直很愉悦,嘴里哼着那些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的歌曲,现在不用大脑想就可以从嘴里溜出来,这期间,还有一个在小路上坐着喝水的庄稼汉,在芬芳过去的时候评价她唱得真好听,芬芳就更加的得意了,唱的声音也就更大声了,她要让所有的人都听见她的歌声,都觉得她唱的好听,她不仅要在这里唱,以后还要去更大的城市里唱,这是何昆许诺过的。   芬芳觉得今天骑车骑得很是快,现在都已经看见到了县城里小学的那个红旗,红艳艳的,芬芳觉得这颜色就像是阿贵他爹的底裤,现在正挂着晒呢。   芬芳想到了还在伙房里的两个老鬼,他们在干什么呢。   那筷子终于给站住了,老婆子恭恭敬敬的退了两步,又把手往身上擦了擦,才双手合十,虔诚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接着又是阿贵的爹,同样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要是芬芳看见了,肯定又会在心底大笑一番,滑稽死了。   阿贵早上本来也没有睡好,刚才说要送芬芳去又想到家里就只有一两自行车,送了还得走回来,心里也就有些不情愿了,于是就赖在床上准备睡一个回笼觉,等饭做好了再起来吃饭。   阿贵忽然觉得这家里很是安静,也不知道他的爹妈怎样了,是不是还在担心的要死啊,就决定先去看一眼再回来睡觉,这个时候门被轻轻的而给推开了,阿贵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叫了一声“妈。”   老太婆佝偻着背,手里端着大半碗清水,尽量的保持平稳不让里面的水给洒出来,阿贵也知道他父母这是在做什么,小时候他生病了就全是这么做的,不过后来上学后,他就知道这是迷信,也就不再相信了。   阿贵下床之后连忙将老婆子扶着坐在椅子上说道,“妈,芬芳已经没事了,休息了一会儿就走了,还要工作呢。”   老太婆这个时候才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心里也气得不小,当下就把碗使劲的往桌子上一放,碗里的水都已近撒了一大半,还留着碗底的一点水,老头子也很生气,吹胡子瞪眼的对阿贵说道,“这还来了的,阿贵,这女人你说你是打还是不打,这家里还有我呢,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一个女人来乱套。”   阿贵本来还觉得芬芳这样做有些对不起爹妈,还在想着怎么安慰,一听他竟然这么说,牛脾气也上来了,也板起了个脸,严肃的说道,“芬芳是我的女人,是用来疼的,说什么我也不会打,再说他肚子里还有我的伢。”   老太婆现在觉得是芬芳故意装肚子疼来吓他们的,刚才她差害怕的差不多快要昏过去,现在倒好,原本还以为阿贵会向着自己,没想到阿贵这小子有了女人就忘了爹娘,现在还犟起嘴来了,这让老太婆心里很不痛快,她就不信了,阿贵是自己生出来的,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于是就站了起来,拉着阿贵的手说道,“阿贵,我们也知道她肚里有伢,可是你看看,她竟然还拿着是来下我们,你说,她安得什么心哪,不说要打她的话,你也可得好好地说说她,我可是你的亲妈。”   要是平常阿贵可能还会马上答应下来说不定还会撒会儿娇,可这事关系到自己伢,可不能马虎,现在芬芳就是老大,就是他的宝贝,就算是天王老子下凡也不得动他的芬芳一下,别说打她了,就连说都不能说,谁要是惹芬芳不高兴了,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亲妈也不会嘴下留情,芬芳肚子里可有自己的伢啊。   阿贵有些不耐烦的甩开了老婆子的手,有些警告意味的说道,“我不管怎样,什么事现在都要听芬芳,你们也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惹她了,芬芳的情绪以后可直接影响到下一代,你们也不希望你们的孙子有什么事吧。”阿贵走了出去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昨天晚上把烟放在了床边还没有拿,又折了回去,看见爹妈还在房里没动,就又交代道,“你们还是把那只鸡给好好地炖了,芬芳现在需要补身子,晚上回来呢看见你们给她杀鸡了肯定会很高兴。”   阿贵走出门的时间感觉脑子里好乱,以前不管芬芳和爹妈怎么闹,他都不管的,现在他不得不管,芬芳肚子里可有他的娃啊,要是因为爹妈让芬芳肚里的伢有什么闪失,别说芬芳了,就算是他自己,也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可阿贵毕竟也是做儿子的,而且一直都是个听话的孩子,不管怎样,他都希望双方都没有事,阿贵抬起头,不顾已经有些刺眼的阳光,硬是直直的看着那个可以看得清楚的小黄球,眼睛就只想流眼泪,阿贵现在只求他的爹妈不要在惹芬芳了,至少在她怀伢的这几个月,让芬芳平平安安的生一个大胖小子下来,至于以后,还是任由他们闹吧。   阿贵看着天也不算早了,就准备到起子家蹭一顿早饭,起子的那个女人很是会做饭,尤其是那道红烧鲤鱼,做的真他妈好,都快赶上镇上的小餐馆里的了,阿贵现在嘴里都开始流起口水,像是饿了。   起子的家也不算太远,阿贵的加在土包包上,站在门口就可以看见起子家,还有那一大片橘树,起子家可以算得上村子里的有钱人了,光那片橘树上的句子拖到5县城去卖,一季下来也是一千多呢,不过村里的人是不会吃的,大家都知道起子的橘子为什么那么皮薄发亮,那是用要打出来的哎,别人一桶水兑半瓶药水,起子就兑一瓶,原来还是一瓶半的,结果太猛了,橘树叶子都殃了,起子这才减了一点。   阿贵直接从橘树里穿了过去,起子的女人正在园子里弄菜,绿油油的让阿贵就想直接上去咬一口,橘树前面有一个水池子,都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都已经枯的差不多了,阿贵开着玩笑的说道,“我说,起子他家的,你这菜咋种的比你还水灵灵的啊。”   起子的女人一直猫着腰在弄红菜,就是一炒出来红红的那种,看见有人在说话,就直起身来,看见是阿贵,就扭了扭腰,又捶了几下,笑骂道,“好你个陈阿贵,寒酸我呢,看我不叫起子把你的赢的连底裤子都没有。”   阿贵知道这女人就像男人一样什么话都会说,就是那种耍起流氓来比男人都还流氓的那种,阿贵自知自己说不过她,两忙拱了拱手,说道,“这哪是的呢,我在夸你呢,菜种的好啊,嘿嘿。”   “阿贵,这么早就来了啊,蹭饭的啊。”起子一手拎着渔网,一手还提了一个小竹篓,一直走到篱笆跟前才看到在屋角下站着的阿贵,知道又是来蹭饭的了。   阿贵眼尖,立马就看见了起子手里拎着的鱼篓,拍了手直叫好,感情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啊,在路上的时候还想着鱼,现在就真的来了,估计这鱼是在前面的河里捉的,前些天他就听别人说河里的水都的差不多了,好多人都跑去捉鱼呢。   第七章 阿贵醉酒   阿贵和起子在院子了玩起了两人扑克,阿贵几乎盘盘赢,阿贵心里就有些恼火,你说打钱的时候呢,半天都不赢回,不用钱的时候呢,盘盘赢,起子就觉的好笑,心里打趣说道,“我说阿贵,今天运气不错啊,待会儿把二娃叫过来,咱们玩玩?”   阿贵心里知道自己虽然火气好,可是每次打钱就不行了,可是他还是受不了不打牌的手痒劲,万一今天自己走狗屎运了呢,说不定今天就可以赢到钱了,到时候就给芬芳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好好的补补,于是嘴上也还是答应了。   这时候,伙房里飘来了一阵阵鱼香,勾的阿贵把牌一扔,就说拾桌子吃饭,气得起子在后面拿着牌直骂说自己起了一副好牌,但还是乖乖的收起了牌,起子的女人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大洋瓷碗鱼汤,上面还有一些刚撒上去的葱花,绿油油的,鱼太小了,要不然阿贵肯定要说做红烧。   一端上来,阿贵也没管菜有没有上齐,他和起子那是一起玩泥巴长的,就和自己家没有什么区别,直接跑到厨房让那了两双筷子就叫起子打开了还有大半瓶的高粱酒。   大清早的两个人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这高粱酒和别的高粱酒不一样,劲特大,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的了。   谁说只有女人婆婆妈妈的,两个男人喝的面红耳赤,说话连舌头都撑不直了,还搭着肩说些唧唧歪歪的话,一下子就扯到了自家女人的身上。   阿贵那个是自豪,使劲的把酒杯往做桌子上一放,豪气冲天的让起子倒酒,自觉良好的就自己就开始说了起来,“我跟你说,我就要当爹了,芬芳给我……我怀了一个大胖小子。可不容易啊。”   起子只顾着歪歪扭扭的倒着酒,直着眼睛盯着杯子,可杯子早就注满满了,起子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溢的桌子上到处都是,不知道起子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到完酒后就扯着个嗓子让阿贵再说一遍。   阿贵没有搭理起子的,继续按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拿着筷子的手也开始指手画脚起来,“我家的芬芳的我爹妈的关系你是知道的,现在芬芳怀伢了,我真担心,担心……”阿贵罗里啰嗦的话也表达不完整,说说到一半就忘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嘴里的担心说了几遍也没有表达出来自己担心什么。   起子听不下去了,就感觉阿贵像是在笑话自己似地,一把打断了阿贵的话,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爹骂娘的,“芬芳都给你怀伢了,你看我家的,半个蛋都下不出来,你起子哥心里憋屈啊。”起子仰起头把杯子里满满的一杯全喝了进去,辣的喉咙里就像是有火在烧,也不知道是酒味呛的还是心里发酸,阿贵觉得起子的眼角都有了一点湿润。   两个人结婚都五年了,起子的女人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该吃的药也吃了,就是没用,起子心疼自己的女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有意见的。   起子的女人端着那红红的苋菜站在门口听了老半天,她没想到起子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而且还这样说自己,要是别的事情,她早就冲进去扇了起子耳刮子,可这事的确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起子的妈到死都没有盼到孙子,去年死之前最后几句话都还是孙子的事情,这让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一个女人不能生伢做妈,那就是失败的,这个人生就是不完整的。   里面两个大男人还在谈着女人肚子的事情,起子的女人吸了吸鼻子,稳了稳情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呵呵的走了进去,看见两个大男人都快喝道桌子底下去了;就把酒瓶给夺了过来,扶着起子就要进屋,谁知起子一挥手,就张开嘴大骂道,“你他娘的有什么用,人家芬芳都怀伢了,你看看你,就是一直不下蛋的鸡,我起子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碰上这档子事。”   阿贵看了看被推到墙角的起子女人,扶着桌子就要站起来劝架,还没等阿贵开口,起子就又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她身边,一把拉起她的领口,好像积蓄多年的怒气就给爆发了,使劲的扬起了拳头,阿贵模糊的双眼就看见好像两口子要打架了,也不知道该不该管这事,这事换哪个男人心里都憋屈的,可这事也有他阿贵的责任,自己怎么就扯到这上面去了呢,起子的女人生不出来孩子是全村人心里都清楚的事,就算是哪家生了孩子也绝不会邀请起子,今天他阿贵还专门揭短。   起子扬起的拳头又慢慢的放了下来,无力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嘤嘤的哭了起来,起子的女人也慢慢的蹲在了起子的跟前,领口的扣子也被起子给扯掉了,里面的两个肉球,就快要膨胀出阿里似地,她把起子拦在自己的胸口,慢慢拍着起子的肩膀,嘴里说的话阿贵也没有听清楚。   阿贵也没有脸面再继续待下去了,他现在就想打自己的嘴巴,真是比他娘还要话多,桌子上的鱼汤还在冒着热气,阿贵也没了什么食欲,只想早点离开,绕着道从桌子的另一边扶着墙慢慢的朝门外走去,阿贵现在看东西都是双个,就感觉所有的事物都在晃动,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就准备回家先睡一个觉。   眼睛中的那两个池塘让阿贵很是疑惑,刚来的时候明明就只有一个的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两个呢,阿贵感觉应该走左手边的,走了两三步就发现叫竟然踏空了,一下子栽倒在了池塘里。   阿贵现在眼皮沉重的异常,感觉就像是到了床上,也不管这是哪里了,先睡一觉再说,径直就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甚至还发出了呼噜声。   周围一切都很安静,池子中央的一点水没有一丝波澜,橘树的叶子被风吹过后也只是轻微的摆动,发出“沙沙”声响,知了在那棵大柳树上也停止鸣叫,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昏睡了过去,很久很久。   起子在家也早已经躺在了床上,他的女人坐在床边上也渐渐的打起了瞌睡,谁也没想到醉酒的阿贵正在自己那个池子里安静的睡着。   第八章 芬芳见到了大世面   时间慢慢的流逝,阿贵身上的阴影越来越大,风一吹,那棵橘树的叶子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兽慢慢的像阿贵压下来,渐渐的太阳就跑到了篱笆那里,天似乎也阴沉了不少,看来,一天又快过去了。   芬芳今天提前回来了,到现在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今天会提前走人,倒不是因为歌厅里没有人,今天的人似乎比昨天的还要多,那个场面,何台长说开业那天都没有过的,昏暗狭小的房子里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甚至连门口都站着有人,这都是冲她芬芳来的呢。   至从芬芳昨天登台唱歌后,在不大的县城里就疯传了,那些惹是生非,游手好闲的男人们一个一个的互传“粉红歌舞厅的唱歌的可漂亮呢,跟天仙下凡似地”,昨天去过的男人就直接对芬芳进行描述了起来,“粉红歌舞厅里那个芬芳,长的真她妈的有味,你没看见她那小腰肢,也不知道怎么会撑的起那么大的两个奶子,真想使劲的捏一把呢。”   对于这些评价,芬芳也听说过的,今天出来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男人来找过她,有的含糊其辞的说她长的漂亮,说她歌唱的好,有的不怀好意的问她饿了没有,甚至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穿着烧锅炉的人就直接问她,睡一晚上要多少钱。   芬芳当场就朝那男人身上吐了一口,翻着白眼的骂了一句,“放你妈的屁,睡你妹不要钱呢。”就这等货色,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长的一副猥琐像,估计是那事干多了的,看起来就像是打霜的茄子,也好意思来问这句话恶不恶心啦。   精心打扮的何台长蹬着他的那双新皮鞋,自信满满的朝芬芳走过去,看着芬芳身旁的一个个都露出垂涎之色的苍蝇,他就觉得这些人简直是该欠扁,什么事情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况且他还是芬芳的台长,什么事情都得听他的。   何台长站在芬芳的侧面夸张的咳嗽了几声,还在和那些男人周旋的芬芳也看到了站在身旁的何台长,当下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经过昨天还有今天的相处,芬芳觉得何台长并没有彩霞说的那样不好弄相处,相反反倒让她觉得像是自己的哥哥,说话间也少了那份拘谨,坏坏的笑着说道,“何台长,怎么还没有走啊,是不是也要请我吃饭啊。”   “好啊,反正天也还早,就去搓一顿,可别再吃面条了,今天你的表现不错,我请你吃好的。”何昆也正有此意,没想到芬芳自己就提出来了,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何昆潇洒的邀请到了芬芳,心里自然是很得意的。   芬芳朝更衣室里望了望,发现彩霞的自行车还在,想到她对自己也不错,就有对何台长说,“何台长,彩霞今天也表现不错,要不我们把她也叫上,反正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情。”   何台长面露难色,好好地要彩霞来凑什么热闹,就说到,“彩霞今天还有事呢,我们下次再请她,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吃。”他捏了捏放在口袋里的玉镯子,这是他女人的嫁妆,今天早上给偷偷的拿出来了,他觉得这镯子也要看人戴,就家里的那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一身风就吹到似地,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里面的帘子给掀开了,彩霞穿着一件开领旗袍走了出来露出了修长的大腿,看见不远处的芬芳还有何台长就蒙着嘴笑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怎么都不叫我呢。”   “彩霞姐,我们这不是在等你么,何台长说是要请我们吃饭呢,你快点。”芬芳没有听出彩霞话里更深的含义,还以为在说吃饭没叫她呢,就连忙冲彩霞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芬芳觉得彩霞是那种有韵味的女人,怎样形容呢,芬芳想到了风姿绰云这个词,她的脸蛋算不上漂亮,甚至还有一点婴儿肥,但各个器官配合的很好,是那种时间越长就会变得越来越耐看的人,举止之间也透露出芬芳所没有的大气从容,很是到位,有彩霞在的地方,芬芳就觉得自己像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对她也很是依赖,甚至有点敬佩。   彩霞没有管何昆在那里挤眉弄眼,心想好你个何昆,有了新欢就把自己这个老情人给忘记了,不就是吃顿饭么,我看你能耍出个什么花样,推着她那辆大红色的自行车就过来了,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何昆,笑的花枝乱颤,“何台长,你不介意多我这个人吧。”   何台长心里直骂娘,彩霞这娘们儿心机太深,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出什么棋,要不是这女人床上会浪,比他都还厉害,早就把她给扔了,这会儿,何昆也别无选择,只好笑着说道,“哪会呢,彩霞,你也辛苦啊,今天我们就好好的吃一顿饭。”   那种眼神,彩霞直接无视,哼,有本事你就别找我,一直偷腥的猫还能改吃素了,他娘的就没有这档子事,彩霞走到了芬芳旁边,看到芬芳又把衣服给换了,就打趣道,“怎么不穿了,那衣服多漂亮,要是我还年轻,我早就穿上了。是不是回家怕你男人打你啊。”   芬芳看了看身上的一身土气打扮,又想到了在台上穿的那件粉红色吊带,裙子刚好遮住屁股,很是风骚,芬芳感觉到台下的男人直盯着下面看,就很是得意,这是说看就给看的么,她可是还做好了防备的,里面可还穿了平角裤的呢。   虽然芬芳换下来也的确是这个原因,想起自己出来时阿贵对自己的警告,心里就有点不寒而栗,阿贵是那种眼睛里融不进一粒沙子的人,可在外人面前芬芳还是硬了硬腰板,得意的说道,“我男人才不会打我咧,他舍得打我么,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再说,女人是用来疼的。”   原本是准备说肚子里还有一个伢的,可又怕他们知道了不让自己唱歌,就又把话给瘪了回去,换了最后一句让她很是幸福的话。   芬芳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自己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惹得何昆心里一阵骚动,竟然连笑都笑得这么好听,像磁带里的歌声,这女人,要是得到后减寿十年他何昆都心甘情愿,多么完美的女人。   三个人浩浩荡荡的就准备去县城里最高档的地方去吃饭,地方是彩霞挑的,要是芬芳,肯定就只会说那路边摊儿的小饭馆,在一群光着膀子,混着一股汗臭味的露天地方吃一顿,这个饭馆叫来凤酒店,坐落在人群最多的东街,这个地方她是熟悉的,前一段时间别人请阿贵在这里吃了一顿,回来后就直夸这个来凤酒店怎样怎样,说菜都不舍得吃,那姑娘都是镇上的漂亮姑娘,还有那桌子玻璃,放量的的可以当镜子用,说了好几天,芬芳心里就把这个来凤酒店给记住了,心想要是以后有钱了就一定去看看。   按芬芳的话说,她这辈子就没看到这么漂亮的房子,旁边是好大的一颗树,透过玻璃还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儿在吃饭,在走动,门口好大的一扇门,还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站着两个姑娘,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一对男女,还没走到,那门就打开了,那两个姑娘长的还真标准,一口软软的声音说道,“欢迎光临”,芬芳感觉像是来到了不同的世界,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在议论她,连她自己都觉得自惭形秽,后悔当初就应该穿上那件衣服。   不过芬芳现在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就一直盯着地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却又好奇的用余光扫视着周围,白白的墙上挂着一些画,还有插着花的花瓶,好漂亮的,这房子里很是安静,就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坐在那里,芬芳不懂那些人说话的时候都用手挡着轻轻的说,生怕别人听见了似地。   三个人找到了位置就坐下来了,芬芳的感觉比阿贵还要强烈,那菜的味道芬芳到现在都还在回味,她头一次知道竟然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有这么不心疼钱的人,这一顿饭就花了两百多,芬芳都替何昆觉得可惜。   但有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才是人该生活的样子,人生苦短,当然要好好的享受一番,芬芳心中又有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那就是她也要成为像彩霞这样别人一进去就称小姐的人,过着与现在不一样的生活。   芬芳现在心情十分激动,感觉美好的未来美好的生活在像向她招手,她甚至想象到了自己穿着体面的衣服,和一个体贴的男人说着温柔肉麻的情话,这就叫情调。   第九章 导火索   阿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太阳也早已失去了踪影,一阵凉风吹过来,阿贵觉得很是惬意。   又歇了一会儿,阿贵才发现他自己竟然在池子里睡了一觉,想起了和起子喝酒的情况,自己摇了摇头觉得很是丢人,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这次居然还醉了,他开始还想到起子家去看看状况,可是又怕等一下自己下不了台,想想还是回家的好,估计以后再见着起子了脸面上也肯定挂不过去。   田野上一片绿色,可是因为缺水的缘故,连水都收钱,但是农民一年的希望就全在这田上,这哑巴亏大家还是认了,嘴里也就只能咒骂着老天。   没有谁敢和老天打赌预算,阿贵觉得自己喉咙好像那水池枯了一样,使劲的咽了几下口水,也缓解不了什么,要是下场雨就好呢,还要下的大,到时候各个水池子里都水了,谁也不会求村长那个老滑头。   田埂越来越窄,阿贵记得他小时候还在这长满马头筋田埂上翻过跟头呢,那个时候起码有现在的三倍甚至四倍宽,现在倒好,全给挖成做了田地,好像这一点粮食就能让他发多大的财似地,搞得连走个路也要像耍杂技的一样小心翼翼,阿贵吐掉嘴里嚼的青草,看见了正出来上厕所的芬芳。   阿贵加紧了脚步,又不敢跑。说实在的,还真怕一不小就掉进这田里了,加上他现在脑袋疼得厉害,一摇晃就觉得有千斤重,就感觉这脑袋不像他自己的,所以阿贵的速度也没有快多少   芬芳朝旁边使劲的吐了一口,去了一次来凤酒店,芬芳现在对阿贵家很是不满意,什么都不顺眼,就连这厕所,人家的比他们家吃饭的碗都还干净,白白亮亮的,有个按钮,一按水就可以哗啦啦的流出来冲的一干二净,以后盖房的时候也要有一个,那才叫档次,才叫洋房。   别的什么都好,怎么自己就该这样活一辈子呢,她很是不甘心,她要出人头地,成为村里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来凤酒店的人,还要自己建一个洋房,还要有个厕所,按钮一按,就哗哗来水的那种。   阿贵老远就在喊芬芳,嘴里掩饰不住兴奋,芬芳皱了皱眉头,现在她连阿贵都看不顺眼,县里的那些男人都穿着讲究的衣服,干干净净的,蹬着一双油光发亮的皮鞋,很有派头,可怜的阿贵到现在还穿着他妈给他做的布鞋,芬芳以前说过给他买一双,阿贵还不乐意,说布鞋舒服,穿坏了就丢掉,也不心疼。   芬芳站在门口看着小跑的阿贵,不管怎样,阿贵都是自己的男人,比那些男人对自己要真心实意多了,以前还是阿贵收留的自己,才让她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露宿街头,对于阿贵,他多多少少的还是有点感激的,她决定发钱了给阿贵也买一双,让他高兴高兴。   这个时候,屋里传来了一阵鸡叫,不过就一会儿,芬芳扭头一看,在火房的门口,那只早上看见的黑鸡正在地上挣扎,阿贵的爹正拿着一个碗正在装那鸡的血,撒了一地,暗红的血让芬芳觉得胃里在不停的翻滚,让她很想吐。   她回来的时候阿贵的爹妈就闷头闷脑的做着手里的活儿,就当她是一个空气,芬芳也不生气,干嘛要生气呢,气的可是自己,不划算啊。   阿贵亲昵的将芬芳一把搂在怀里,现在他心里就只有芬芳,准确的说,就是芬芳肚里的伢,两个人搂搂抱抱的走了进去,看见阿贵的爹正在杀鸡,阿贵还是有点欣慰的,怎么说呢,毕竟还是杀鸡了,这就说明他爹妈心里还是认了芬芳和她肚里的伢。   火房里老太婆忙得直打转,芬芳故意站在门口问道,“妈,要不要帮忙啊。”   老太婆一边炒菜一边说道,“去把菜给我拿去洗了。”   芬芳结果菜篮,里面是绿绿的空心菜,她最喜欢吃了,看来老太婆还是蛮上心的嘛,就对着阿贵喊道,“阿贵,我去洗菜。”   刚还没有人影的阿贵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夺过芬芳手里的菜篮子,冲伙房里说道,“妈,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芬芳干活,你让她去洗菜,万一掉在河里了怎么办,你想让我们陈家绝后啊。”   芬芳得意的看着气得发抖的老太婆,委屈地说道,“阿贵,我没有那么娇贵,我就帮帮忙嘛,没什么的,就算掉到水里了,水又不深。”芬芳拿过菜篮子就要往外走,阿贵在后面一把叫住了芬芳,说道,“芬芳,我去,你在家好好的呆着,以后有我在,看谁要你盛一碗饭。”   “你这个婆娘给我到一边坐去,看着你就晦气。”老太婆看见阿贵走后,就厉声厉气的冲站在门口的芬芳吼道,这年月,还有让婆婆伺候的媳妇,算是倒霉到家了。   芬芳冲老太婆眨了眨眼睛,觉得也不能把事情闹僵,她知道以后还真的靠这个厌恶的老婆子来伺候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使坏,当下扭着腰肢就到了房里。   火房里传来一阵呛鼻的味道,弄的老太婆直咳嗽,可手里却还是没有停下来,这是本地的辣椒磨的粉,辣得要命,平常吃也就是只用勺弄小半勺,今天老太婆干脆直接倒了起来,这味道可想而知。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就不能让你过的逍遥,老太婆心里愤愤的想道,看你到时候什么样子,只可惜这一锅好鸡了,老太婆到现在都还有点不舍得这只鸡,平常这只鸡一天还可以下一个蛋呢。   阿贵回来走进火房也闻到了空气中还残留着的辣椒粉,打了一个喷嚏问道,“妈,你这放的什么啊。”   老太婆盖上锅盖,不慌不忙的说道,这鸡不放点辣椒就会腥的,不好吃的呢。   阿贵也不懂这些,放下菜就直接回房了,要是他现在转头,就会看见在后面阴笑的老太婆,说不定这场家庭纷争也可以平息下来。   第十章 大战爆发   天上没有月亮,外面一片黑暗,远处的的那些树木房子,就像是鬼魅,隐隐约约的好像正在伸长獠牙,发起他那贪婪的进攻。   阿贵一家人围坐在小方桌旁,外人要是进来看,准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桌的正中央放着一盆在灯光下冒着热气的鸡汤,勾的阿贵直接拿起筷子就加了一块,还没夹起来,就被老太婆给打缩了回去,嗔怒道,“这是给芬芳炖的,你吃什么,今天谁都不许吃。”   坐在老太婆对面的芬芳可没领这个情,伸了一个懒腰,惬意的说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   阿贵一听急了,夹了一块放在芬芳的碗里说道,“芬芳,快吃啊,可别把我的伢给饿坏了。”   “哎呀,我不想吃嘛,你看,这鸡炖的像什么,油腻腻的。”芬芳嫌弃的看了看那鸡汤,其实芬芳也很是想吃,但她就是要和老太婆对着干,凭什么你说给我吃我就吃,今天你不求我,就别指望我把她吃下去。   老太婆脸色一下子又拉了下来,这摆明不是给她好看呢,今天早上的事情看在伢的份上就没有说,就算是对得起她芬芳了,现在都把鸡熬了给她吃了,还说这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太得寸进尺了,赶快给我吃,早上我就说过,这是给我孙子吃的,不是给你吃的。”   芬芳听着左一口孙子有一口孙子的,好像她生的必定就是一个男伢,她可不喜欢,就不知轻重的接嘴说道,“我可不胜男伢,我要女伢。”   气氛一下子就像是打了一成霜,冷得快要结冰了,谁都没有料到芬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年月谁不喜欢男伢,大概是想到几代单传,老头子一下子就火了起来,心中的怒气就像是被浇了汽油,火腾腾的冒了起来,烧的他头脑发热,“你,你再说一遍,你给我说,你生的是男伢。”   芬芳还没看见过阿贵的爹发过这么这么大的脾气,就像是一头愤怒的豹子,就连那总是有眼屎的眼睛里也好像冒出了火苗,自己不就是说生女伢么,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这生什么是靠肚子决定的,芬芳也一下子给火了,直接也站了起来,打掉指在她鼻梁上的手,用丝毫不亚于阿贵她爹的话说道,“怎么了,我生什么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你要是想男伢,那你就自己去生啊。”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阿贵倒不觉的头一抬生男伢生女伢有什么的,反正他阿贵又不是不行,以后肯定还会生的,现在阿贵不能把自己的话说出来,到时候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就充当和事老拉了拉芬芳的衣角又对他爹说道,“少说几句,这事你们急什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啊。”   芬芳这时候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急不可耐的问阿贵,“阿贵,你来说句公道话,这事是老天说了算,你爹要是不服,她找老天去啊。”芬芳看了看那一对怒火中烧,感情非要把自己给吃进去连骨头都不吐的两个人,又接着说道,“要是我以后真的生女伢了,有人还不得把我们母女给掐死啊,你说是么,阿贵。”   阿贵觉得芬芳的话也越来越过分了,再怎么说也是他爹妈,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就有些生气,对芬芳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芬芳,你别惹事,坐下来喝汤。”   看见阿贵根本都不帮自己说话,心中就很是委屈,她看了看黄橙橙的鸡汤,嘟哝着嘴说道,“我害怕下药呢,要不然怎么叫我一个人吃。”   经芬芳这么一说,阿贵也感觉有点异样,首先是火房里的那股呛人的味道,接着又不让大家吃,这么一大锅,就算是两个芬芳也吃不完啊,这肯定有什么问题吧,阿贵将疑惑的目光转到了她妈的身上,希望可以有个合理的解释,他不相信在家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恐怖了。   还没有等阿贵开口询问,老太婆就站了起来,顺手将桌子给掀翻了,所有的东西全朝芬芳砸了下来,还好芬芳意识的就躲了起来,盆子滚到了老远,热气腾腾的鸡汤才没有泼到身上,可倒也溅了一身。   “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呢,阿贵,你还不打,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改明儿我给你再找一个黄花闺女,会生伢的又不是只有她这一个。”老太婆眼睛里的怒气早已转换成了怨气,她很早就有打算了,只是一直没有物色到对象,最近几天听说邻村贾老五的女儿下学了,人读的也痴痴呆呆了,倒很是听话,给自己坐媳妇肯定受用。   芬芳刚才被这一吓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连裸露的脚踝被烫了一下也没有感觉,现在一听竟然要让阿贵离婚,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瞬间,芬芳就像是疯了一样,张牙舞爪的就像阿贵扑了过来,使劲的捶打着阿贵,连哭带骂的哀嚎道,“阿贵,好你个阿贵,你是不是和你妈都串通好了的,要离婚,你休想!你休想!”   阿贵用足了力气才保住怀里不停挣扎捶打的芬芳,这事他可从没想过,能娶到芬芳他就很知足了,再说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芬芳,看到芬芳现在哭得像个泪人儿,他心里很心疼,但也很是高兴,芬芳看来也还是爱他的。   阿贵不停的拍打着芬芳的背,老太婆一把走了过来,将慢慢停止哭泣的芬芳拉了过来当场就扇了一巴掌,“你个贱人,有什么脸哭,简直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都不知道肚里的伢是那个野男人的。”   “你明天就给我滚蛋,白养了你这多年也是该滚蛋了,阿贵,把她的东西全扔出去。”老头子也正有此意,开始老太婆和他商量的时候还觉得这样做不好,毕竟是下一代的事情不好怎么管,今天这女人竟然还当着他的面撒泼,完全没有把他当成这个一家之主,就添油加醋的说道。   “你们说够了没有,全都给我闭嘴。”阿贵再也听不下去了,简直是越说越不像话,芬芳虽然平时喜欢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但这点他早已警告过芬芳,芬芳也很老实,她妈的这话不是在说自己乌龟王八么。   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芬芳也停止了哭泣,在那里抽抽搭搭,肩膀随着一动一动。   阿贵走了过去搂着芬芳说道,“芬芳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是不会和她分开的,还有,就算芬芳生的是女伢,那也是我的伢,我喜欢。”   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认定了一般,除了芬芳,剩下的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阿贵会这样说,还明目张胆的违背他们的意思,老头子拿起屋角的笤帚就朝阿贵走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狂打,阿贵护着芬芳,把头深深的扎了进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老婆子心疼儿子,就一把夺过笤帚不让他继续打下去,“阿贵,你说,你今天到底赶不赶这女人,一句话。”   阿贵抬起头捧着芬芳通红的双眼亲了一口,温柔的对芬芳说道,“这辈子我就认定你,别的谁都不管。”   看着阿贵这么深情的一面,就算是当初阿贵要娶她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感动过,芬芳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是爱,虽然没有了往日的激情,成天斗斗嘴,可心却还在一起,虽然阿贵没有出息,比不上县里的那些男人,可没有一个比阿贵爱自己,那些男人无非是贪图自己的美色。   芬芳“哇”的一声哭了。   阿贵不知道芬芳为何就哭了起来,自己都这样说了,她应该感到高兴啊,阿贵手忙脚乱的在脸色轻轻的擦拭着眼泪,一边轻声的安慰,可越是这样,芬芳就哭得更是厉害,旁若无人的搂着阿贵就是一阵大哭,鼻涕眼泪全搽在了昂贵的身上。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面前的真人表演秀,老婆子心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几乎都要冒到嗓子眼了,那就是一定要把这女人给赶出去,不能再继续让这狐狸精蛊惑阿贵了,一定要快点把这亲事给说成。   “这事就不要再提了,芬芳的事情我说了算,还有,要是芬芳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你们自己看着办把。”阿贵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感觉他现在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以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不少。   门“哐当”一声给关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两人,愣了半晌,老婆子才努力的张了张嘴,机械的说道,“老头子,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你看看阿贵。”   阿贵和芬芳在床上甜言蜜语,这里却一致认为那个女人使了什么妖术,非得把她赶走才好。   两个人默默的收拾残局,隔壁的黑狗也闻着气味跑了过来,趴在狗洞那里又不敢上前,老太婆叹了一声气,轻声唤了一声“黑子”,那狗就摇头摆尾的撒着欢跑了过来,看到一地的美食,什么也不顾了,贪婪的吃着,“这哪里会有毒呢,再怎么说也不会去害死她啊,自己赔条命也不划算啊。   外面开始有了出来歇凉的人,门口的那棵大树下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老婆子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自从家里来了这个女人后,完全就变了样,都没了什么人气,这还算个什么家啊。   想着想着,老婆子就自己默默的抹起了眼泪来,很安静的在那里抽泣,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第十一章 回忆过去   芬芳和阿贵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就好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做,都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可以一起拉着手在河边走一趟来走一趟去,然后摘多花,看看天,很浪漫。   那个时候,芬芳老家发大水,所有的家人全死了,在镇上上学的芬芳免过一劫,从此却一个人孤苦伶仃。   芬芳已经无心再念书,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她慢慢的沿着河堤往下走,没有目的的,这期间,她在船上做过活,顺便乘着船,还偷过别人的自行车,也就是现在这辆,一路奔波,总之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就到了陈家屯。   在船上的时候她听别人说过,陈家屯是个很富足的地方,每个人的田都很多,基本上不愁吃喝,芬芳就想在这里安定下来,可她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脸蛋和身材。芬芳在河边仔细的把自己的脸洗了遍,又拿出她在船上偷得一件碎花洋裙,衣服一换,看着水中的倒影,又恢复了原来俊俏的模样,就开始物色人选起来。   芬芳蹲在不远处的土沙包旁,饿了就晚上去菜园里偷点西红柿来吃,渴了就喝河里的水,洗澡的话,那就是半夜无人的时候随便洗一下,再换上旧衣服,把洋裙洗了,所以,几天下来,芬芳还是挺了下来。   这天,阿贵攒足了钱就准备去邻村打点牌,却没想到自己早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仍然乐滋滋的哼着小曲儿,芬芳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模样帅气,体型高大的男子,方案早已经在心底酝酿好久,这下当即骑着自行车从沙包后面绕了过来,假装从阿贵身边擦肩而过。   阿贵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在她骑过来的时候芬芳故意往旁边一歪,整个人就朝阿贵压了过来,没有防备的阿贵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芬芳红扑扑的脸就贴在阿贵那结实的胸板上,眼睛火辣辣的盯着阿贵,阿贵一下子就燃烧了起来,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就试探着把嘴凑了过去,慢慢的咬住了软软的嘴唇,就拼命的将舌头伸了进去,贪婪的吮吸起来。   慢慢的,两人就滚到了路边的田地里,滚到了高粱地里。   阿贵还想进一步的发展,却被羞得通红的芬芳给制止了,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和男人这么近的接触,芬芳不想身子就这样白白的给人了,于是就坐了起来,整理了头发,背对着阿贵。   阿贵一脸痞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极品,白花花的皮肤,火辣的身材,勾人的眼神,还有那蠢蠢欲动不安分的心,刚才虽然在极力配合,却有几分生涩,阿贵做了一番分析,看样子,还是个姑娘。   “你是哪个村的,我怎么没有就见过你呢?”阿贵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临近的几个村子里稍微有姿色的他都认识,可这个长的水灵灵的姑娘他应该会有很深的印象,但却实在想不起来,只好问道。   良久,阿贵都没有听到回答,却听到一阵抽泣,阿贵以为是刚才的事情呢,仔细想想也的确不对,一个不认识的大姑娘就被自己给弄进高粱地里了,不哭才不正常,就爬了过去,诚恳的说了声对不起。   谁知,芬芳一把搂着阿贵的脖子娇滴滴的哭道,“你都把人家这样了,你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啊。”   阿贵一听,感觉自己遇上了骗子,,下意思的就蒙住了自己口袋里的钱,他说呢,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让他阿贵给碰到了,马上就松开了芬芳的像玉的胳膊,再怎么漂亮,也不能玩火自焚啊,“姑娘,我可没对你怎样啊,要不你在亲我一下算是抵平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芬芳又像阿贵靠了靠,半裸的胸脯直接贴在了阿贵的身上,嘴里的气息让阿贵再一次失神起来,心里却不停的告诫自己,推开她,推开她,可手里的动作却又紧紧的保住了眼前的人儿。   高粱地里一片骚动,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阿贵才不情愿的爬了下来,用手枕着枕头,等待着芬芳说话。   刚才真的是很舒服,阿贵想,要是这女人要钱的话,五十块之内还是可以的。   芬芳穿好了衣服,看着旁边的阿贵说道,“我叫芬芳,你得娶我。”   阿贵不敢相信的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啥,这女人还要结婚,这么好的便宜怎么就让他给就捡到了,不会还想把他家里的东西也骗跑吧。   “我是沙丘村地,发大水了,我家没人了,过来投靠亲戚的,结果没找到。”芬芳看见阿贵还有些警惕,捂着脸就开始边哭边说,来的那天她就看见有人死了,一问是村里的老单身汉,无儿无女的,芬芳就计上心头。   “哦?”阿贵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感觉也不像是在骗人,就问道,你亲戚是谁,这方圆百里的可还没有他阿贵不认识的。   芬芳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只知道他姓陈,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现在估计也八十好几了,听说也没有什么儿女的。”   村里八十好几得就那么几个,还全是有儿有女的叫什么,阿贵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几天才死去的老光棍,他是不知道他叫什么的,也听说他有个姐姐的在别的地方也没找到,村里就帮他办了丧事。   阿贵现在心里也放了不少的心,看来估计不是骗子,就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娶她呢,这可是一个大便宜啊,看来自己是要走狗屎运了,当即就同意了下来,说晚上回去就和他爹妈说。   芬芳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事情给办妥了,还有好几种方案她没试过呢,当下就高兴的亲了一口阿贵,阿贵幸福的就快要晕了过去。   阿贵当天晚上并没有回家说,每天照样和芬芳在一起鬼混,拉着手在河边走来走去,当然没有人看见,有时候还会带芬芳去镇上买点吃的,总之,就像是结婚对象的关系。   当高粱红了的时候,芬芳就嫁了过去。   以后的每一天,阿贵都会和芬芳呆在一起,就连打牌也是形影不离,什么事情都听芬芳的,芬芳就感觉自己真的没有找错人,自己算是赌赢了。   芬芳在阿贵的耳边轻轻的说道,“阿贵,睡觉吧。”说完就将头靠着阿贵的肩膀,继续的回想着以前美好的日子,不管他爹妈怎样对自己,只要阿贵对自己好就行了。   芬芳微笑着进入梦乡,人应该知足。   第十二章 老婆子进城   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阿贵一家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这只是外表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的想法,也有各自的生活。   阿贵照样过着他的公子哥生活,每天喝酒打牌找纷纷要钱,芬芳也没有因为上次吵架阿贵护着自己而多给一点,拼拼凑凑的一点点积攒下来,老太婆也没有闲着。   昨天她刚从邻村回来,仔细打探一下口风,没想到竟然被骂了一顿,心里就直窝火,就那家那个书呆子,给阿贵都不要呢,还嫌弃,但这丝毫没有取消她想给阿贵再找一个的想法,那个芬芳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脸蛋漂亮了一点吗,不就是会骚一点嘛,她就不信了,这么多姑娘中就还找不到一个。   一大清早,老太婆就风风火火的往镇上赶,还特意的穿上了刚做的布鞋,抹了一点口红,显得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城镇化地。   “哟,这不是阿贵家的么,这么大早去哪的啊?”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同村人看见老太婆连走带跑的,就好奇地问道。   当得知都是同路的时候,老太婆就坐上了自行车。   在自行车上,老太婆就有足够的心思去想接下来的事情,见到那个姑娘后怎么说话呢,一定要显得自己够体面,不是那种低下的种田人。   说实话,刚开始人家说镇上有个姑娘在招亲,并且不管是镇上还是乡下,只要忠厚老实就行,老太婆就觉得那就是专门给阿贵写的,她觉得她家的阿贵别的不怎样,就是忠厚老实,假如人家姑娘还要勤快的话,那估计就没戏了。   一路上,老太婆不管见到什么人,有同村的,有邻村的,都咧开满嘴黄牙的嘴和大家打招呼,丝毫没了往日的那种嚣张气焰,别人都在议论这老婆子是不是抽风啦,还是突然悔改,决定重新做人啊。   骑自行车地男人也被老太婆的情绪给感染了,待路稍微平坦以后才笑着问道,“阿贵他家的,怎么这么高兴啊,有什么喜事啊,芬芳给您填孙子啦。”   “呵呵,快了快了。”老太婆不想这么早就告诉别人她是去给阿贵找对象去的,要是让芬芳知道了,恐怕又得闹腾一阵子,她的这把老骨头可受不起,还是偷偷的进行要好,等阿贵也同意就把她赶了的时候再说。   一提到芬芳那女人,老太婆原本很好的心情也被糟蹋了,当初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同意了这场婚事,真是见鬼了哦。   不过好在她有足够聪明,知道再给阿贵找一个,虽然那女人阿贵大三岁,可古人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嘛,说不定阿贵以后打牌的时候真的会时来运转,好好地赢几回,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娶了芬芳这颗扫把星,打牌就没赢过,简直就是晦气。   镇上的那个女人家里都是吃商品粮的,听说她爹还是乡里的什么官,不过再怎么也比芬芳的家世好,老太婆甚至在想,要是两个人成了的话,是不是阿贵也可以到乡里某一个职位,到时候全家都跟着沾光,恐怕连那个老不死的村长也该过来巴结一下。   已经进入到了石子路了,这就是快要到镇上了,镇上老太婆还是阿贵过十六岁的时候来过一次,给阿贵扯了一点布做了两件衣服,仔细一算,也都有三四年没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路边的秧苗有已经长得又寸把长了,那叫一个绿,老太婆觉得镇上就是好,连这秧苗都长得比乡下好,那姑娘肯定更加的水灵灵,阿贵看见了肯定会喜欢的,人家还是读过大学的知识分子呢,有文化,有涵养,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不像那个芬芳口味子连篇,骂爹骂娘,都快骑到她头上去了。   集市上的嘈杂的声音进入到了老太婆的耳朵里,她不由得歪着身子就往前看,心里乐呵呵的想到,这就是布龙(是一条街的名字,以前这条街全是买布的)呢,比以前更加热闹了,老太婆就要下来准备好好地逛逛,看看给那姑娘买点什么好。   同村的人问老太婆什么时候走,可以带她一起回去,老太婆就撇着头摇了摇手,感觉自己就像是以前的地主婆,也不知道是啥语气,反正让那个同村的人听到后就很是不舒服,要是换做谁,谁都会不舒服的。   老太婆怎么说的呢,她说,“不用了,大愣子,等一会儿还有人请我吃饭列,说不定待会儿有人会专门送我,就不麻烦你了。”瞧瞧,老太婆是多么的不可一世,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在她嘴里就成了定局。   大楞子懒得和一个老婆子计较,老太婆的习性他也不是不知道,简直就是以前的地主婆,搁现在,就是没钱还装普摆排场,大楞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掉转头就往隔壁街去了。   老太婆可不管别人怎样,反正她现在就是高兴,走在人群之间,听着那些商贩对她吆喝来买东西喽,她的那股傲气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已经有些驼的背也努力尽量的伸直,蓝布口袋里的钱也时不时的用手摸一下,好像再告诉别人,“你看呢,我有钱,但我就是不买,怎样。”   从着头一直走到那头,老太婆什么东西都没有买,她觉得那些东西都是些小市民用的东西,她拿不出手,一定要买点有档次的东西。   于是,老太婆就来到了一家修得很漂亮的店铺,也不知道里面是卖什么的,她很好奇,就想进去看看,看一下又不要钱,于是就弹了弹衣襟,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就迈着正步走了进去,努力装出自己见过失眠的样子,那滑稽的模样惹得几个路人直发笑,不就是一个卖首饰的地方么,至于搞得像去见毛主席那样隆重啊。   一进去,那灯光就闪了老太婆的眼睛,那可真是漂亮,老太婆都不舍得走了,怕踩脏了啊,简直就可以睡觉了,这时候一个穿着紧身旗袍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这一身装扮和芬芳那天回来没有什么两样,白白的皮肤,红红的嘴唇,紧裹着的两团肉快要挤了出来,还有那刚好遮到的屁股,白花花的两条细腿,脚踝上还有一个红绳子,穿着细高跟,就像是以前的那什么,老太婆心里就觉得像是进了淫窝,感觉很羞耻,原本觉得芬芳那女人就很骚很浪,没想到镇上的女人都这样,穿的衣服比她的打底裤还要小。   那女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土里土气的老太婆,还不伦不类的涂上了口红,有些嫌恶的问道,“大妈,你是不是走错了啊,卖山货的在隔壁呢。”   老太婆原本就觉得这个地方给她的感觉不好,现在这女人还以为她是来卖山货的,这不是瞧不起她,寒酸她么,就觉得很是窝火,脑袋一热就说到,“你看见我提东西了么,我是来买东西的。”说完,还推了那女人一把,就往前走,她到底要看看这里是卖什么的,还有什么东西她买不起。   大厅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几个聚在一起聊天的和那女人穿的一样的衣服的女人,还有三个买东西的人,,这下一听到老太婆在嚷嚷,就觉得很是好笑,大家都站了起来,齐刷刷的看着老太婆,看看这乡下的老婆子到底要要买什么东西。   老太婆看见别人都在注意她,心里就很是得意,哼,这地方我老婆子也来逛逛,看看这地方有什么了不起的。   来太婆来到木质的一条长柜子前,上面是玻璃的,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原来全是项链耳环什么的,老太婆就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是真的走错地方了,这地方那是她赶来的地方啊,随便一个就是好几百,她身上一共就带了一百五十块钱,但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她可不想丢脸,于是就硬着头皮故意在四处转转,那个被她推过的那个女人走了过来,也不恼,还是笑呵呵的说道,“老妈妈,你要不过来看看,这都是减价的商品,你看看,很漂亮的。”   “我像是买不起的人么,还给我什么减价的东西,减价的没什么好货。”老太婆白了一眼这个女人,没好气的说道,简直就是没把她老婆子放在眼里,她现在可是买东西的人,必须对她要恭敬。   这还真是让、老太婆给说准了,那减价的东西其实就是赝品,原本以为这老婆子是乡下人,不识货,又贪点便宜,肯定可以以假乱真,从中赚点小费,来了好几个装大款的乡下男人都给蒙了过去,没想到这老婆子竟然眼神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点破了,这女人心中对老太婆也有些敬畏起来,说不定还真是什么高人,要不是就是那个当官的乡下老娘。   于是,对这老婆子就更加上心起来,仔细的介绍着各种饰物,耐心的讲解着,老太婆就有点纳闷了,自己都这样对她了,都还来贴她的冷屁股,心里就对这女人有些好感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就客气了起来,指了指中间的那只玉镯子说道,“姑娘,这个我要了,能不能便宜点儿。”   这话那还要老太婆自己说,那女人本来就打算便宜一点儿,做个人情,于是就看了看旁边的那个女人,凑过来贴在老太婆的耳朵上小声的说道,“老妈妈,我今天就便宜一点给你,不过你可别到处乱说哦,不然以后我的生意就没法做了啊。”   老太婆当然懂这个意思,也就知趣的点了点头。   原本是六十六块钱的镯子就只花了五十块钱,老太婆觉得占了很大的便宜,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去,原本只需要往衣袋里一放的盒子也让老太婆要了一个袋子给装了起来,上面写着“贵妇人”首饰,她觉得很有面子,你看看,我刚从里面买了一件,你们有谁买的去么,恐怕都不敢进去。   第十三章 见到未来媳妇   离上午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老太婆就决定先到地点去等等看,那地方叫什么刘阿福饭馆,以前是没有的,老太婆就决定随便找一个人问问。   经过一个拐弯,又只走了几分钟,老太婆就看到了一块刷着红油漆的木板上写着什么啊什么饭的字样,虽然人不到几个字,但老太婆凭直觉就应该是这里了,但又不是太肯定。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学生模样打扮的小姑娘,毫无准备的就把人家给吓住了,那姑娘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恐怖女人,这刘阿福饭馆不就在这里嘛,怎么还问,就开始怀疑老太婆是是不是神经病。   老太婆咧开干瘪的嘴,露出黄牙“嘿嘿”的干笑了几声,就开始往刘阿福里面走,在门口站着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乡下女孩子,皮肤黑黑的,还有点瘦,看见老太婆一进门就问道,“要水么?”   “要。”老太婆想想估计别人来也还要一段时间,就不如弄一杯水喝喝,反正不要钱的嘛。   那姑娘极不情愿的领着老太婆来到了墙角的一张桌子,又问道,“要茶叶么?”   “要钱么?”老太婆问道。   “要。”   “那就不用要了。”   看见老太婆这么抠门,姑娘心里就很来气,这茶叶是她自家的,卖出去就算是她自己的钱,来这里的人谁还会在乎这一毛钱的茶叶钱,水也就知道了一半,放在了老太婆桌子的另一边。   老太婆感觉自己就像是受到了轻视,要是平常她肯定要站起来理论一番,可是今天她今天心情好,另外呆一会儿还要在这里吃饭呢,必须要表现出她见过世面,有素质的一面,想到这里,老太婆无所谓的断过了半杯水,慢悠悠的打量着四周,也不知道那姑娘什么时候过来。   上面还有一个楼层,和下面人潮拥挤,嘈杂不堪比起来,似乎上面就显得很是干净和安静,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老太婆心里就纳闷了,怎么上面就没事那么人呢,上面不也是吃饭的地方吗,老太婆就很想上去看看究竟,可又怕带会儿人家母女来了找不到她,就只好作罢。   “那上面是干什么的啊?”老太婆坐立不安,心里就老想着上面是什么地方,看见那女孩走了过来,就问道。   那女孩直接无视他,心想这上面也是你能去的地方啊,就干脆不理这个老太婆的,结果老太婆还以为她没有听到的,于是就又加大了声音问了一遍。   女孩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恼人的太婆,没好气的说道,“你就在下面等着吧,那上面你可别上去,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这个时候,门外又来两个人,女孩连忙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和老太婆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心里也好奇,看看到底是什么这么有面子。   应该是一对母女吧,看样子很亲密的样子,老太婆大脑就飞快转了起来,不该会就是今天照的那个姑娘吧,又是母女,然后穿的也是白色衣服,最后也在同一个地方,老太婆就越来越认定是他们了,瞧瞧,多有气质啊。   一直自认见过世面的老太婆现在也局促不安起来,就像是坐在针毡上,她的眼神就一直盯着这对母女看,又不敢站起来叫一声,只好希望这对母女可以发现她。   如他所愿,那对母女果然走了过来,有些犹豫的问道,“您是陈阿贵的母亲吧。”   “是,是我是他老妈子。”老太婆连忙站了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说话也显得语无伦次。   “那我们楼上去吧,我已经定了一个房间。”那个母亲估计也看到了桌子上那个显眼的“贵妇人”,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不管怎样,第一次就送这么好的东西,这就表明把她的姑娘看的还是蛮重的,心里也就有了一些底。   老太婆没想到自己今天还能上楼去,颤颤巍巍的就要去扶栏杆,那个女儿连忙跑了过来就要扶着老太婆,这个很普通的举动到她眼里可就不同了,难道这个女孩还这么有眼见方,度过大学的就是不一样,更重要的是还不嫌弃自己这个老婆子,看来以后是个孝顺的媳妇,至少和芬芳那个女人比是的。   一行人慢慢的走上了楼去,留下了那个倒茶女孩的一脸错愕,这样也可以啊。   倒茶的女孩不由的又开始反思老板交代的话了,老板怎么说的呢。   老板说,这招待人也要看对象服务,分档次招待,你看着传粗布麻衣的乡下人给她倒杯水就可以了,甚至可以直接不管她的,可要是看着穿丝绸潮流的衣服的先生小姐的时候,你就要多多巴结,给他们多推荐一些好茶,贵的菜。   可今天这话就好像有点不对了,倒茶的女孩一边泡那母女说的茶叶,这可是最贵的一种,平常很少有人要的,一边就琢磨着带忽而看见了那老太婆该怎么说话,用什么语气呢,刚刚自己那样对她是不是会受到责备呢,她越想感觉越不好,干脆就不要去了,于是就叫在记账的另一个人去了。   老太婆这才发现这上面的房子果然就是与众不同,怎么说呢,那吃饭的都是一间房子,一桌人就单独在一个房子里吃饭(就是包间),里卖弄有一股很香的味道,然后房子的正中央就放着好大的一张桌子,在墙的一边,还有几个沙发。   从没看见这么玩意的老太婆顿时就很兴奋,这坐上去是什么感觉呢,于是就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坐了下去,结果差点把老太婆吓个半死,这沙发怎么就这么软,刚才一坐上去,就失去了着靠,感觉这椅子就一直往下凹,就像是坐在那发酵的馒头上,不过也还真是舒服的,这镇上的人还真是会享受啊。   那母女看着老太婆的囧样,就很是想笑,但又觉得这样很不礼貌,硬是给别了回去,只好坐在老太婆的对面看着她把这新鲜劲给尝过。   房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看见大家都不说话,老太婆也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想着该找什么话题聊一聊,这个时候,茶水就端上来了。   老太婆学着别人的样子慢慢的先问一口,然后在轻轻的抿一点,就像是一直在模仿别人的猴子,,她自己倒感觉很不错,但别人看来就很是滑稽。   趁喝茶的功夫老太婆才才仔细打量对面的女孩,听别人说,这女孩比阿贵大三岁,岁数是有点问题,可老人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么,说不定阿贵还真的会时来运转,好好的给赢上几把,至从阿贵和那个女人结了婚以后,阿贵打牌就没有赢过,简直就是晦气,就是那扫把星转世。   这女孩说不上漂亮,至少和芬芳那女人比,一个单眼皮小眼睛,婴儿肥的脸,还有下巴上还有好大的一颗痣,不过皮肤还是和芬芳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婆就是喜欢拿别人和芬芳比,好像非要找一个什么都比芬芳好的才可罢休。   但是现在,虽然相貌是差了一点,但是这选媳妇不能光看脸蛋啊,关键一条就是得要孝敬她,得伺候她,看着刚才扶她的举动,老太婆心里就认定了这个儿媳妇,不管怎样,都一定要把家里的那个扫把星给赶走,好好的说服阿贵,就算拿死来威胁也要让阿贵妥协。   “这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看看喜不喜欢.”老太婆这才想到自己买的“贵妇人”,连忙很有面子的递了过去。   那女孩有些犹豫,也不知道收不收,看了一眼她母亲,得到眼神的许可的时候才接了过来,羞答答的说了一声,“谢谢老妈妈。”   “没什么,只可惜我们家阿贵不能来啊,这个是我去买的,阿贵说女孩子带玉好看,所以我就挑了一个。”老太婆故意把阿贵也给带上了,顺便也看了看母女的脸色。   那母女,尤其是那个女孩,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多,配着那白白的皮肤,就像是一个红苹果,听到竟然是阿贵的心意,心里也是兴奋,原本以为种田的人就是憨厚老实,没想到也会懂得送女孩子东西,懂得浪漫,心里对阿贵又平添了几分好感。   接下来谈的就是一些琐事,像什么家里有多少田啊,阿贵先在干什么啊,家里有些什么人之类的,就是那些心中已经开始认定了这门亲事,开始询问细节的问题。   除了阿贵喜欢打牌,还有芬芳的事情,老太婆都一一如实回答,同时她也知道了这个姑娘叫做佩之,她妈妈是一个老师,在镇上的小学里,爸爸是个什么长,她也不懂,反正就是专门管那些吃的东西的,大大小小也是个官,算起来,也是个体面的家庭。   然后就是吃饭,老太婆又免不了一阵唏嘘,饭桌上,两人又开始约定什么时候让两个孩子先见一面,要是可以的话,十月一号就把婚事给办了。   老太婆当然高兴,一连说了好几个“好”,生怕别人会反悔。   第十四章 杯具啊   老太婆下午就回来了,看见她的人都说,“陈阿婆,你可真了不起,还专门有人用大车把你送回来啊,可不得了咧。”   “那是那是。”老太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以后她就要飞黄腾达了,以后别人就不会叫她陈阿婆了,得改口叫什么呢,叫陈太太,她自己在心里墨墨的教了几遍,就觉得很别扭,但也觉得很有档次,陈太太,多好的称呼啊,那是别人对她的尊敬捏。   回到家后,阿贵出奇的在家没有出去就准备先探探口风,就铺天盖地,胡吹乱捧的把那个佩之说的是天花乱坠,说是今天在镇上看到了,大大的眼睛像杏仁似地,那个漂亮的鹅脸蛋,白花花的皮肤,甚至连胸很大都说了出来。   阿贵对此不屑为然,什么话在她妈嘴里都会无限的夸大,就拿上次邻村的那个女孩,说人家的身材很好,长长地头发披在肩头,大大的眼睛,说话也斯文,还有一颗美人痣,阿贵就很好奇,什么时候有美女他不认识的结果她就去看了一眼。   怎么说呢。   就是五官端正,有鼻子有眼,这就叫美女,美人痣是有一颗,不过张错了地方,今天又听说是个美女,咋了咋舌便是不屑,就故意问道,“有我芬芳漂亮么?”   谁知那老太婆摆了摆手,就像是瞧不起阿贵似地,“没法比,没法比。”   阿贵打了一个激灵,还有比芬芳还漂亮的,心理剧开始琢磨起她的样子起来,不出三分钟,阿贵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对他妈说道,“就算漂亮,也不关我的事,我们又不认识。”   “你笨啊,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瞧瞧,我都和别人约好了.”老太婆看见有戏,就又连忙补充说道。   阿贵不想理他妈,当父母的只有劝和的,哪还有劝分的,这辈子他有芬芳就足够了,再说,仔细想想,也没有几个比芬芳还要出色的,因此,阿贵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见那个美女,去对比不起芬芳。   “你必须得去,人家的老爹还是个当官的呢,你起了还说不定可以弄个官当当。”老太婆见阿贵不为所动,就继续劝说道,男人这一辈子,要么为了女人,要么就是为了权。   可谁知,阿贵却偏偏不是这样的男人,懂得知足,女人有芬芳就够了,至于当官他压根就没有想过,也不感兴趣,这样天天在家里玩不是很好么,何必去受那个罪,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老太婆还在絮絮叨叨,当然没有把那玉镯子的事情给说出来,只是不停的介绍人家怎么怎么好,可是越是这样,阿贵就越发的反感,那个男人娶了比自己优越的男人心里会好受,这不就是上门吗,这以后可不得全听女人的,完全没了男人的样子,也做不了什么主,阿贵说死也不会去遭这份罪,还是和芬芳过日子好、   “你就去看看,不行的话咱们再说成么,阿贵?”老太婆知道阿贵要是不想听了那就绝对不会听了,可她还是心疼那个镯子,要是能把它要回来的话那该多好,于是就有点像是在乞求的样子在床头说道。   阿贵没有理老太婆的,去了又怎样啊,要是真的是个漂亮的姑娘,万一自己就真的动心,他可不全完蛋了啊,他阿贵虽然风流,虽然和二娃他们一起玩过小姐,虽然曾经把别的姑娘肚子给搞大了,但是阿贵绝对没想过要把这个家拆散,绝对没想过要去离婚,所以阿贵觉得还是不去的好,断了自己的念头,他是在不敢相信芬芳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怎样,只好叮嘱着他妈不要让芬芳知道这件事。   老婆子当然知道不能让那个女人知道,要是她知道了,家里不还得鸡飞狗跳,砸盆摔碗的,她可吃不消。   太阳慢慢的也滑到了山的那一边,来到田埂上,看着已经看得到泥巴的田里,老太婆就觉得心里甚是烦躁,这田里也快没有水了,得要钱去买水啊,这样阿贵他爹不就会发现少了五十块钱么,该怎么像他交代呢,原本还以为这事只要别人同意了那就好办多了,可是这会儿,阿贵这犟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是一句话,不同意,她也没有法了。   她还想过去找他们给要回来,可是她这张老脸往哪放啊,这样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就只好干着急,希望可以去哪先弄到五十块钱。   首先想到的是阿贵,看样子他也没有钱,要不然也就不会呆在家里了。   那么就是芬芳了,听阿贵说芬芳每天小费都能挣到五十块,应该就很有钱了,可就不知道她借不借,关系这么紧张,是她自己的话肯定会幸灾乐祸绝对不会借钱给被人。   老太婆很沮丧,她抬头看了看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非得让阿贵的爹知道了,就决定先到村头去买一条鱼,回家好好的做一顿吃的,趁阿贵他爹高兴的时候再说,说不定也就原谅她了。子村里还是在议论老太婆坐大车回来的事情,这可是村长都么享受到得待遇,她陈阿婆就怎么享受到了呢,是不是她做了什么大事情,就都准备碰到陈阿婆的时候好好地问一下,要是好事的话也可以沾沾光。   好事的一些人坐在村头的大树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那个阿愣子也在里面,这次的传言当然就由他给带出来了,说的是唾沫横飞,还有模有样的给大家做了一个分析,还列了一二三,说什么通过陈阿婆早上的心情神态,说有人请她吃饭,那么就一定是认识的人了,老太婆会认识谁呢,这个他们不知道,但是为什么会请他吃饭呢,大家还是不知道,但是唯一有一点肯定的是,老太婆肯定是要飞黄腾达了,肯定会比以前更加的神奇了。   羡慕,嫉妒,然后就是转化成恨,这是很正产的事情,本来对陈阿婆的印象不是很好,这会儿当然要大做文章,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老太婆来到村口的时候,那些人就变嗑着瓜子一边带着看热闹的心态问道,“阿婆,今天你怎么做大车回来啊,很舒服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要是以前陈阿婆听到这些话肯定会十分高兴的,就是那种得意,可是今天陈阿婆却高兴不起来,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是丢脸的事情,不希望大家在议论这件事了,也就没有搭腔,阴沉着脸对还坐在那里剪着脚趾甲的陈老大喊道,“还做不做生意咧,买条鱼。”   “要死的还是要活得啊?”陈老大头也没抬,自顾自字的问道。   老太婆想了想,还是要活的吧,反正五十块钱都没了,还在乎这一点么,于是就大声的说道,“要活的。”   陈老大一下子来了精神,连鞋都没有穿,直接打着赤脚,跑到他在河边围得一个小池子里,抓了一条大的的鲶鱼直接往地上一甩,原本还活蹦乱跳的鱼一下子就只在地上挣扎。   麻利的去除内脏后胡乱的放到河里冲了几下就用草穿了起来递给了苦着脸的陈阿婆,满嘴烟味的问道,“阿婆,家里有喜事哦。”   陈阿婆还是没有理会,付了钱扭头就走了,也没有看一眼村头的那些人。   接下来的时间呢就交给了那些没有事干的八卦女人男人,一下子就又炸开锅了,当然没有什么好话。   第十五章 老板来了   芬芳火了。   芬芳真的火了。   现在芬芳已经是县城里的名人了,顺带着火的还有那个粉红歌舞厅。   男人们谈到芬芳时,那是喜形于色,满脑幻想,就差滴哈喇子,他们会说,芬芳真的是个风骚的女人,就像一个小妖精。   女人们谈到芬芳时,虽然有羡慕的,但多数已经结婚的女人还是会面露嫌恶之色,愤愤不平,见到芬芳就会冷嘲热讽几句,她们会说,那个浪荡货,就是狐狸精转世。   对于这两种人对芬芳的态度,她也早已有所耳闻,不过她倒觉得没有什么的,这说明至少还有人记得她呢,只要记得就好了,别的她可不管,一个人呆在属于她自己的世界慢慢幻想。   今天早上粉红歌舞厅的老板还来过呢。   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在太阳下一晒还会留油,诺大的脑袋还是个光头,显得很是突兀,戴了一副墨镜,叼了一个烟管,除了那一身打扮还有外面的车子以外,芬芳真的不敢相信老板会是这样一个人。   但是毕竟是老板,芬芳微微的一笑,不是和那些男人在一起耍的时候浪荡的笑,是那种很得体,很规矩的一笑。   对于芬芳,老板还是很满意,怎么个满意法,那那就只有老板自己心里清楚了。   “你很不错,好好干,以后要是想出去的话,就和小何说,我在大城市又开了一个呢,那样赚的钱可是很多的。”老板眯起了她的小眼睛,慢慢的像芬芳靠近,一只油腻厚大的手掌就来到了芬芳的肩头,何台长看到这里,工作也不汇报了,知趣的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离开了。   芬芳还没有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过,平常那个虽然和那些男人说说笑笑,但也只是玩笑,可老板这……   看见芬芳并没有拒绝,老板像猪一样的肥硕身子又靠近了一步,慢慢的在肩头一捏,就把芬芳搂在了怀里,身上竟然是一股淡淡的香味,而不是阿贵身上的那股烟草味,芬芳甚至开始有些陶醉这种气味了,,这才是有味的男人,不过芬芳始终不敢有档次把这个词用在老板身上,在她眼里,档次的最低门槛就是要长得耐看,可这老板……   芬芳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知道她感觉到自己的内衣被解开的时候才像触电般给震了过来,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芬芳的脑袋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喊,最后她不顾一切的从怀里挣扎了出来,惊慌失措的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去。   没想到在走廊的尽头,何台长就在那里,芬芳有些脸红,何台长更是惊异,他的一支烟都还没有抽完就出来了啊,这也太快了吧。   何台长还沉浸在他的幻想中,他们刚刚是什么样子呢,没想到看是凶猛的老板竟然是个快枪手,看来人不可貌相啊。   “何台长,对不起,我,我,我不能对不起阿贵。”芬芳内心经历了巨大的一番挣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倒不是因为他有多贞操,而是她不敢想象阿贵知道后的情景,不是把自己打死就是要和自己离婚。   这个借口让何台长对芬芳不得不又刮目相看,没想到芬芳还是这么一个重情顾家的女人,风骚的女人也会适度,浪荡的女人还会顾家,何台长越来越想看看芬芳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能让这么一个人间的尤物死心塌地的跟着。   “那里面的老板怎么办,芬芳,你可得好好的进去赔礼道歉,不然别说你了,恐怕连我也得卷铺盖走人了。”何台长虽然理解芬芳的意思,可是,毕竟是关系到自己一家子吃饭的问题,他不能开玩笑,含沙射影的要芬芳从了这一次。   芬芳当然懂的他的意思,这同样也是它的生计问题,要么就只有这一次,就只有这一次好了,只要三个人保密,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吧,芬芳天真的想到,反正自己也是破蒂之瓜了,多做一次也应该没有什么的吧,芬芳思量再三,咬着发红的嘴唇硬是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泪水早已在打转,芬芳硬是没有让它流出来呢。   “那就好,那就好。”何台长看着极不情愿的芬芳,心里有些尴尬,也有些心也疼,在他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就把芬芳当做自己的女人,虽然只是精神上的,但他有信心总有一天会把芬芳弄到手,所以看着芬芳让那个像一坨狗屎的大肥猪给糟蹋,就感觉像是自己就是阿贵,感觉芬芳是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他现在心里很是不堪。   “还是我去吧。”一个声音传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时候彩霞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平淡的说道。   说实话,两人心里现在早已乐开了花,巴不得踩下去呢,可表面上还是客气的问道,“彩霞,这样好么。”   “这有什么的,芬芳结婚了有牵绊,我没结婚,什么也没有,无所谓的事,所不定还可以傍个老板呢。”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从彩霞嘴里出来就一下子变得很轻松起来,是的,彩霞没有结婚,或许她也是有需要的吧,芬芳拉着彩霞的手,感激涕零的说道,“彩霞,谢谢你,我……”   彩霞看着眼前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就感觉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对于她,彩霞总是想尽全力的去保护她,去呵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她内心的苦涩不算什么,彩霞笑着摸了摸芬芳的头发,只是说道,“那一天,姐带你去让染黄色的头发,多洋气。”   这下子芬芳是真的感动了,她吸了吸鼻子,头一连重重的点了几下,自从爹妈全死后,除了自己的男人阿贵以外,还没有人这么为自己想过,眼前的这个人却甘愿为自己付出,芬芳发誓,以后彩霞就是自己的姐姐,亲亲的好姐姐。   她看着慢慢远去的彩霞,心理思绪万千,也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就答应了呢,唉,和芬芳一样内心复杂的还有和彩霞属于情人关系的何昆,他现在也搞不懂彩霞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然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也不知他何昆一个,但却是最多的一个,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但这事情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要这样呢。   何昆心里就有了想法。   第十六章 出乎意料   “芬芳。”走在前面的何昆停了下来叫道。   “嗯?”在下楼梯的时候,芬芳的心里还是在想着彩霞的事情,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禽兽老板会对她下手么,也不知道彩霞现在是什么表情,会很舒服么,还是内心在艰难的挣扎,芬芳不知道,她现在只是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然后她快点回家好好地洗一个澡,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或许等明天自己来这个老板明天就不在了吧,到到时候自己的日子又会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快乐的在男人之间飘来荡去,但却不会实质性的发生什么。   “芬芳,和我到我里屋里去一趟。”何昆看见芬芳还在走神,就又叫了一声。   他现在何尝不想知道彩霞的状况,好歹彩霞也和他度过一段时间,好歹她这次也是为了自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莫名的感动。   “啊?”芬芳有些不解的看着何昆,都快要下班回家了,什么事那么重要,还要到里屋里去说,经历了刚才的这一幕,芬芳对和男人单独在房子里相处有了一定的戒备,对何昆亦是如此。   “我……那个……我叫你来就是,又不会对你怎样。”何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对着芬芳一下子就说出了这句怪怪的话,好像觉得自己就是要对芬芳怎么样似的,一下子就感觉难为情起来。   但是他今天必须借这个机会把这件事好好地处理一下,平常要么没有时间要么就是时间不恰当,今天何昆觉得是天时地利人和,尽管快要下班了,他还是想及早处理,说不定今晚还是一个美妙的日子。   芬芳想了一想也是,自己也太敏感了,何台长怎么会是那样的人,要发生事情也早就发生了,不会等到现在,于是点了点头,放心大胆的就跟了进去。   里屋是在歌舞厅里面的院子里,也就是那天彩霞换衣服的隔壁的隔壁,平常也没有什么人会进来,很是安静,和舞厅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对比,偶尔也会有一些出来透透气的男人到这院子坐坐抽抽烟。   何台长让芬芳进了屋时候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屋里都拉着窗帘,显得有些黯淡,甚至让芬芳觉得有些暧昧,脸一下子又羞红了起来,觉得有些惊慌失措,她不安的看着何台长,弱弱的带着一丝乞求叫道,“何……何台长。”   天地良心,何昆现在对芬芳完全没有那种想法,当然也不知道芬芳又这种想法,他背对着芬芳应了一声,继续找钥匙去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   “芬芳,这是我前几天买的,也不知道送谁,就想到你了,你拿去吧。”何台长故意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盒子打开后,竟竟然是一个玉。   很青,很亮,很纯。   一看就是一块好镯子。   “何台长,不好吧,你不是还有夫人么,送给她去吧。”芬芳不敢贸然的接受这块玉镯子,虽然她芬芳爱钱,但是接了这个桌子,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懂的。   芬芳没有想到何台长竟然对自己也是有这种想法的,而且是深藏不露,让她一点察觉都没有,开始觉得有些高兴,就连台长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都迷上了自己,然后,她又觉得有些害怕,害怕的是现在两个人共处在这样昏暗的房子里,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像那个老板一样。   接下来芬芳感到了安心,因为何台长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依旧只是坐在芬芳对面的床上,这让她感受到了尊重。   何台长点了一根烟,在烟雾下的何台长显得有些落寞,那种颓废的样子是芬芳从来没有见过的,在大家的视野中,他永远是一副精明能干,虽然不会唱不会跳的,但却把工作搭理的仅仅有条,甚至还让有点让芬芳有些崇拜敬仰,他是那么的会讲笑话,会都大家开心,会是不是的给一点关心体贴。   现在他却……   芬芳也默默的被这种气氛给感染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有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端着早已微凉的开水,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他的一个小女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给他安慰,可是她不能,对于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很清楚的。   她是阿贵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   一支烟抽完后,何台长似乎眼角都有些湿润,他拿起被芬芳换回去的镯子,慢慢的取了出来,强行的给芬芳戴上了,有些伤感的说道,“芬芳,你你别多想,我只是想给它找一个识货爱惜她的人。”   芬芳现在是真的感动了,她不停地磨砂着手上的玉镯子,这是她从小到大收到最贵的礼物,确是由别的男人送给她的。   说何台长对自己没想法,芬芳是不相信的,那个男人会对一个无所求的女人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她现在不能拒绝,抛开个人因素不说,要是拒绝了,恐怕连自己的工作也没有了。   于是,芬芳也站了起来,对何昆说道,“何台长,那我就谢谢你了啊,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吧。”   何台长只是点了点头,连门都没有帮忙开,这多多少少有些出乎芬芳的意外,她原本还以为何昆会留自己一会儿,要么会给自己开开门,甚至还会和别的男人一样说要送自己回去,何台长对她的冷淡,让她再出门的时候又打了一边招呼。   对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在光线充足的视线里,芬芳越发的觉得这个镯子价值不菲,至少值五十块钱,她很想把这个镯子拿去换钱,然后存进自己的本本里,然然后藏到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权衡再三,芬芳还是决定过一段时间再看看,毕竟这东西来的有些不正道,让她有些不踏实。   她现在不知道何台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方面送自己镯子,一方面也没有提进一步要求,不冷不淡的,让芬芳又是好奇又是害怕,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有些希望何台长能进快的有所表示一是求个心安,另一个就是连芬芳觉也得自己有些不知羞耻,但毕竟何昆不仅是她的台长,而且也是一个很能吸引女人的男人,芬芳也是女人。   现在她早已把彩霞忘在了一边,心里就一直是这个镯子还有何台长。   不过,芬芳理智还是清醒的,这件事不能太小觑,要是让阿贵闻到了什么,哪怕是一丝猫腻,她芬芳的日子就绝对不好过,所以芬芳又不希望何台长找上自己,毕竟她不想玩火自焚,没有这个必要。   也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芬芳内心烦躁,感觉浑身都不在,就想好好的在大水池子里好好的静静,好好地理出一个头绪。   第十七章 美丽的误会   至于在何昆那一头,情况比芬芳要想的要糟糕的多,或许芬芳就是属于那种永远只会想到最好结果的那类人,只可惜现实是残酷的。   怎么说呢。   可以说这是何昆惯用的伎俩,兵书上说的叫欲擒故纵。   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慢慢的感化他们,让她们主动地投怀送抱,感化她们的方式也很多,什么买礼物,送花,请她吃饭,之类的多了去可这对芬芳好像没有什么多大用处。   刚好最近他听说了一种叫做诗人的气质,装深沉,玩忧郁,当然诗人的气质何昆不能理解,但是装忧郁他还是懂的,不就是点支烟,空洞的眼神么,他一点就会,于是才会上演了刚才的那一幕。   这恐怕比老板的强行求欢要好的很多吧,这简直就是太庸俗,太低级的方式了,他追到手的女孩子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却没有一个是强行的,就算一直到分手,也没有人觉得他何昆又什么不对的,依然还会深深地对他留恋。   对于这一点,何昆是很得意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能做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而他,去不费吹灰之力。   何昆觉得只是有点舍不得那只玉镯子,他老婆的陪嫁品可不是一般的货色,现在他老婆也还不知道,不过估计知道了也不敢怎样,在家,他老婆是一个贤惠到有些懦弱的人,思想还是很保守,认为男人就是天,这也给何昆在外面乱玩女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芬芳时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要不是芬芳这等佳人,就算是彩霞他恐怕也不会给的。   说道彩霞,何昆就想起彩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过了快半个钟头了,估计这会儿也快完了吧。   收拾了一下房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就一张床,一张小学上课的桌子外加一把椅子,于是,何昆就准备去接彩霞,顺便问问老板还有什么指示。   何昆迈着愉快的步子一路小跑,又几个台阶一起跨,不出三分钟就来到了刚刚碰见彩霞的楼梯拐角处,就看见了一脸满足的老板大腹便便的大摇大摆的走了下来。   何昆心里直骂娘,恨不得在他后面蹬一脚,但是也只是想想,还是毕恭毕敬的给老板让了道,倒不是说他何昆有多少尊敬,只是在这窄窄的楼梯里,怕殃及无辜罢了。   “那个芬芳呢,怎么换了一个。”老板朝下面使劲的吐了一口浓痰,一下子就招惹来了苍蝇,一股恶臭味似乎也飘了上啦,但他好像还是不满足,又使劲的吐了一口。   “怎么,彩霞不好么,那个芬芳她,她已经有男人了,我怕……”何昆猫着腰直给老板上烟点火,心里只能祈祷他能快点离开自己的安乐窝,放过芬芳一马,至于彩霞是不是伺候的周到,他已经不关心了。   老板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使劲的拍了拍何昆的肩膀,何昆猝不及防,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一个趔趄,看着何昆的熊样,老板神秘的一笑,“这女人和你恐怕有一腿吧,好小子,晚上你可得加把劲啊,这骚娘们,天生干这行的料,哈哈。”   接着还没有等何昆开口,老板笑了几声后又换了一种口气严肃的接着说道,“不管怎样,那个芬芳我是要定了,要不然,你就回家抱老婆睡觉去吧。”   何昆打了一个寒战,虽然他知道老板是不可能这么好打发的,可原本以为已经有了彩霞满意的伺候,他的兽欲也该好好的满足了,可现在,芬芳啊芬芳,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这可是和自己的吃饭有关啊,再说,就算自己不帮这个老板,他不得到也是誓不罢休的。   “好,好,好,您放心,我绝对办到。”何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现现在只有先把老板给稳住,以后再想办法,实在不行,那就只好牺牲芬芳了,不管怎样吗,女人和吃饭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更加的重要。   “滚你妈的。”看到老板哼了一声不满的慢慢的走出了大门,何昆使劲的呸了一声骂道,有他妈几个钱就了不起了啊,每次回来说是巡查看看情况怎样,别人不知道,他何昆还不知道他的马虎眼子啊,就是回来物色对象,找找刺激,一坨肥肉的迟早得死在床上,骂完之后又觉得自己骂得好像有些过火了,这说的不就好像是自己么,于是就一跺脚,就朝房里奔去。   彩霞已经穿好了衣服,不过头发还是散了下来,此时正靠在沙发上,何昆心里有些异样,就轻轻的坐到了彩霞的身边,撂撩了撩散落下来的头发,关切的问道,“彩霞,不舒服么?”   原本只是一句关心的话,在彩霞听来就是在笑话她,什么叫不舒服,你以为就是有你能伺候的我舒服啊,她白了一眼何昆,没有力气的又闭上了眼睛,嘴唇今天没有涂口红也显得异常的苍白,她现在感觉很累。   何昆“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替彩霞扣好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又把头发给拨到了耳后,贴在彩霞的耳朵上轻柔的说道,“要不,到我那里先睡一觉去?”   还没有等彩霞同意,何昆就直接将彩霞抱了起来,坏坏的笑着,彩霞很轻,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就像是包了一团散发着香气的棉花,软软的,轻轻的。   “你放心,他们都走了,没人。”看着彩霞欲言又止的样子,何昆善解人意的解释道,这下彩霞才安心的搂着何昆的脖子,慢慢的享受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所带给她的温暖和感动。   他们认识也有四年了吧,这四年,分分合合,在一起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除了做那事还是做那事,彩霞甚至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她恐怕也早已和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何昆生命中的过客,也只是昙花一现。   即使是这样,做过他的女人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有一个被夺去初贞却只在一起不到一个月的女人曾经对彩霞说过,“哪怕再重新的选择一次,我也不后悔,那一个月,我尝试到了什么是爱。”   彩霞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她也是女人。   并且是一个被何昆所折服的女人。   就算爱到最后会遍体鳞伤甚至是被丢弃也无怨无悔,因为她爱过,也被爱过。   闻着熟悉的烟草味混着香草味道,彩霞莫名的有种想哭的冲动,已经多久没有这么亲人的抱在一起了,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或者更久。   微热的眼泪一不小就滴在了何昆的脖颈内,何昆的身体怔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没说,装作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拐过墙角,来到院子,进到房间,一直到床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算是现在,两人也还是没有说话。   良久,彩霞才移了移身子,凑到了何昆的面前,轻轻地解开了自己的扣子,露出了白皙的脖颈和那个何昆送的小米熊的项链,消瘦的身子让那些性感的锁骨变得更加的分明,深深地凹陷了进去,何昆知道彩霞的意思,可是他的身体却做不出反应,“彩霞,你好好休息吧,你刚刚……”何昆说道这儿,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词。   “你嫌弃?”彩霞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侧着身子的何昆,下身带来的不适还在隐隐作痛,她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幽幽的问道。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怨妇的声音,凄凉哀婉,让何昆觉得有些发麻,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在心疼她,可这话今天他却说不出口,这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别多想,你好好休息。”   何昆又觉得话说得太少,语气也显得有些淡,就又补充说道,“今天的事谢谢你,彩霞。”   “嗯?”彩霞疑惑的看着何昆。   “就是,就是今天的事,不管怎样,彩霞,我都不会嫌弃你的,真的。”何昆看见彩霞一脸的不解,连忙拉着彩霞一字一顿的说道,就像是在发誓一样的严肃表情和进一本正经的语气。   彩霞知道了,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何昆,听不出语气的说道,“好。”   看来何昆是误会了,彩霞之所以同意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像自己妹妹的芬芳而已,绝对不是因为怕他失去工作而答应的,不过既然这个误会是美好的,那就继续这样错下去吧,至少让他会在自己身边多停留一段时间,哪怕就只有这一刻也好。   第十八章 芬芳昏倒   在回到家里之前,芬芳小心翼翼的将何昆亲手带的玉镯子给取了下来,找了好久也不知道该藏在草丛堆里,还是石头缝里,一直到家门口,芬芳才迫于无奈的将它放在了门口的石墩下面。   四周看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人,于是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推开门进去,阿贵和他爹坐在堂屋里正吃着饭,芬芳闻到了鱼的气味。   正在纳闷老婆子去哪了的时候,门“嘎吱”再次被推开,芬芳本能的往旁边一闪,露出惊骇之色,她是在没想到外面还有人,而且还是她婆婆,那刚才藏玉这老婆子看见了没有,芬芳已经不敢往下多想。   老婆子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着芬芳这么胆小,冷笑了一声之后干瘪瘪的说道,“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吧。”   芬芳心里一紧,她不知道老婆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知道了那块玉镯子,那接下来……   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芬芳就溜了出去。   然后,玉镯子不见了。   芬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浑身都是冷汗,她把石墩直接抱了起来,疯狂的开始拨着杂草黄泥巴,可还是一无所获,芬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像丧失理智般一个接着一个找下去,纤细白嫩的手指已经不成样子,指甲缝里全是污垢,有的指甲甚至还断了,最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再也看不到找东西,芬芳绝望了。   她不知道现在该不该进去,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会看见什么,是阿贵拉着皮带坐在正中央,然后他爹妈再分坐两旁么,就像是以前审问犯人的那样么,肯定又会是一顿暴打,将她活活的折磨死。   是的,一定是这样。   芬芳面色苍白的扶着土墙,却再也没有力气爬了起来,最后她一咬牙,拼命地挣扎起来,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没有娘家,没有亲人,所以只能进去,只能接受惩罚,肚子已经微凸,她希望阿贵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对她下手亲一点。   “芬芳,你怎么,不舒服啊。”看见芬芳迟迟没有进来的阿贵推开门就发现了在黑夜中的一个人影,正呆呆的靠在墙上,阿贵知道是芬芳,就连忙跑了过去,一手扶着芬芳一手就把手放到了额头。   “阿贵。”芬芳有些惊喜的看着阿贵,还能出来找她,这就说明老太婆没有告诉大家,有可能老太婆不知道那个玉镯子,估计只是今晚天黑没有找到罢了,那她还是有希望的,可此,时她早已湿透汗衫,浑身冰冷无力,只叫了一声就又瘫软在地。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芬芳就不知道了。   阿贵抱着昏迷过去的芬芳进屋后就招呼他爹把村里刚回来的医生给叫过来好好的给他看看,然后他自己又把芬芳汗湿的衣服给换了下来,看着芬芳微凸的肚子,就像是吃了白芍肚子里有气,他反复的抚摸,又不敢太大的动静,最后就成了点摸了。   天气异常闷热,连蚊子也多了起来,阿贵很是恼火,一连打了几个都没有伤到一个蚊子的毛,蚊子却在周围不停的叫嚣,他被咬了到没有什么事,别人说蚊子里有细菌,要是传染给芬芳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于是,他就找到了一把蒲扇慢慢的赶起蚊子来,慢慢的,蒲扇有节奏的一上一下,空气的温度降了不少,可汗水混合着油污在脸上黏黏的,很是不舒服,就像是透不过气的感觉,想好好地洗一把脸才舒服。   那个蹩脚医生来了也没有说什么,无非就是什么身子虚弱,过度疲劳的,看见孕妇昏倒,医生几乎连脉都不用看,闭着眼睛就可以说。   可阿贵还是信了,医生给的中药他连夜就熬了起来,使用那种柴禾少下来的火炭炖的,阿贵不得不过一会儿就跑去看看,整个大地就像是一个大蒸笼,不仅热的不行,还让人喘口气都觉得很不舒服,刚刚洗完澡的身子汗湿的像是又洗了一遍澡,浑身湿透了,就连头发上也挂着汗,老太婆心疼儿子,就要阿贵出去走走歇歇凉去,让自己来。   老太婆说完就要来接手,可阿贵还是拒绝了,不是因为他孝顺,只是上次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警示,吃的东西他必须亲自吃一边,这样老太婆也不至于连她亲生的儿子也毒死吧,但今天这药材他必须得亲自熬,不然,他放心不了,于是阿贵就说道,“妈,你出去走走,和那些人唠叨唠叨。”   说起这老太婆既觉得来气,这村里的那些长舌妇每天就知道瞎聊,虽然以前她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没觉得有啥不妥,可是这事情关系到她自己,并且本来也没有什么的事,现在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小的就说她陈阿婆认识了一个当官的,大的呢甚至说那个男人是他的初恋情人,回来时再续前缘。   她陈阿婆在娘家待到了十七岁就过来阿贵他爹家,别说初恋情人了,就连半个男人都没有沾过,买鱼的时候那些人说的话她陈阿婆也不是聋子,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人长在别人的嘴上,你越是说,他们就觉得你做贼心虚,传的更加的凶,更加的厉害。   这样迟早有一天会传到阿贵她爹耳朵里的,自己虽然清白,可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阿婆决定及早制止这个传言。   “你们有本事再传一下看看,要是谁在说一句你们就给我等着……”陈阿婆怒气冲冲来到树下,一把夺过正在高谈阔论的女人手里的蒲扇,用脚使劲的踩了几转,正在讲着陈阿婆和那个初恋情人花前月下的女人看见是陈阿婆,话讲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老太婆的这句话的确蛮有杀伤力,树下一共有五六个人,一下子全都识趣的闭上了嘴,有一个坐在大树下的人还试图搬起自己的小板凳溜走。   现在传的这么厉害,要是真的话,那陈阿婆还真是惹不起,那要是不是真的,说的也没有意思了呢,所以这句话说的恰到分位,起了警告的作用,陈阿婆对于这种效果很是满意,她缓和了语气又接着说道,“我们都是一个同村里的人,我不希望伤和气。”   瞧瞧,这话说的更到位,陈阿婆的意思呢是说不要再传了下去,到时候就会伤了和气,可听的人就会以为是她陈阿婆到时候会让她那个做官的情人来收拾自己伤了和气,一个个连忙点头,民不与官斗的道理谁都懂,刚刚正在讲的那个女人也站了起来,让陈阿婆坐下说道,“陈阿婆,我们就是没事随便瞎聊,您老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以后就不聊了,都不聊了,是不是啊。”   别的人听到这女人的话后,都连忙的迎合说道,“是,是再也不说了。”   这种氛围给陈阿婆带来的感觉很好,让她受到了尊重,就一直坐了下来,说着别人的八卦,周围当然也不敢乱评论些什么,只是随声的附和着,陈阿婆说这女人不好,那这女人好像的确不怎样,前几天还去别人的院子里摘过瓜,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搂在一起很是亲密的样子。   总之,老太婆就聊了很久,一直到月亮已经到了这棵树的正上方,估计也都是一二点了,天气也渐渐的凉快了下来,这才高兴的背着手慢慢的往回走,阿贵两口子也没了动静,去隔壁家下棋的老头子也回来了,整个房子一片寂静就像没有人一样,老太婆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被窝,今天一天的运气不错的,尤其是在吃晚饭前上厕所的那会儿。   第十九章 预兆   一整天,芬芳都感觉很是不舒服,就是不想动,火气也特大,早上一起来就和阿贵斗了几句,说的也无非是肚子的事情。   孩子也已经两个多月了,昨天一昏倒,着实把阿贵吓了一跳,就说什么也不让芬芳再出去工作,现在芬芳正处于事业旺盛期,每一天的小费就能赚个八十九十的,还有一天来了一个大手笔的,一下子就给了芬芳两百,虽然被吃了一些豆腐,但也没有损失什么,玩玩而已,当然这些阿贵是不知道的。   芬芳说什么也不同意,这不就是断她财路么,于是也就顶了几句嘴,说你一个大男人不挣钱就算了,女人在外面挣钱你还管啊,阿贵就不乐意了,耍起了横,直接把门一关,就就抵在门上无赖的说,今天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走了,我家又不是养不起你,要你出去赚什么钱。   芬芳懒得和这种人讲理,最后一咬牙给了阿贵五十块钱说是给自己买点营养品,又好说歹说事情才算解决,这都没有什么,令她惶惶不安的是那一只玉镯子。   玉镯子不见了。   依照老婆子风风火火,泼辣的个性,要是知道这只玉镯子,肯定会大做文章,甚至会当场把自己逐出门外,可是这一夜都风平浪静,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和往常无二,芬芳心里就有些怀疑起来,难道这只玉镯子是另有他人,这也太诡异了。   不管怎样,只要不是老婆子拣去了,她也就安心了,至于那个镯子,芬芳也没有打算去追究,就当是破财免灾好了。   话岁说如此,毕竟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所以芬芳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痛快,加上早上给阿贵的五十块钱,就差不多一百了,这可是她一天的收入,是她站在上面一直唱的喉咙冒烟所得,她心里就很不服气。   可她又能去怪谁呢,自己的男人不成器,长这么大,去得最远的也是县城,也就只有那一次,多多少少的还是觉得阿贵比别的男人有些差劲,长这么大还是断不了奶,他爹妈又宠爱,性格就还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任性野蛮。   听说粉红歌舞厅的老板在深圳那里开了一个舞厅,都不叫舞厅了,叫夜总会,到处都是灯,黑夜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芬芳就很是向往,要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她早在心里打起了算盘,外面可是一个好地方呢,会有很多有钱的男人,会有漂亮的衣服,大大的房子,总之,一切都是芬芳不曾见过而又十分向往的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就像是一根根藤蔓,在芬芳的心里慢慢的被欲望滋润,渐渐地壮大起来,吞噬着内囊。   天气一天一天的热了起来,伴随着的是芬芳身上的衣服也慢慢的短了起来,薄了起来,今天她就穿了一件裹胸齐臀的很薄的衣服,白花花的露出了一大片,里面红色的胸罩若隐若现,还有那个平底裤包裹着的圆滚滚的屁股,正值傲挺时期,衣服被撑的爆了起来。   胸大,腰细,屁股圆,这是芬芳对着镜子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她比平常更为仔细的化这自己的妆容,还特意的描了眉,芬芳今年冬天才过二十岁,可打扮起来,可爱中透露出性感,俏皮中带点妩媚,纯真里又有些风骚,你要是心里觉得芬芳成熟的话,你就会觉得芬芳真的很有女人味,但假如觉得芬芳很清秀的话,你就会从她捂嘴偷笑中看出她还保留着几丝少女的羞涩,总之,一百个男人看以不同的心态看她,就会发现一百种美,这可不是在子虚乌有的夸芬芳。   芬芳是介于城市和农村里的女孩,和城市的女孩比较起来,她更具有一股天然的野性美,和农村的女孩比起来,又有了曼妙的身姿和时尚的心态,叫人看第一眼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看到两眼后就会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芬芳可真是人间的尤物。   芬芳可真是难得的佳人。   芬芳可真是男人的主人。   整个县城都在为之疯狂,所到之地必然会引起围观,所经之处必然会有人驻足流连,要是有新进城的人忍不住好奇的问一句,这是哪家的姑娘。   回答的人必定会以不屑的眼神看一眼,这才会略带回味的介绍,说这就是粉红歌舞厅招牌,芬芳。   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就连县长的秘书也曾私底下找过芬芳,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已经过了可以听一句我爱你就可以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年纪了,在她眼里就只有钱,只有那座房子,别的都是可以直接忽视掉的。   所以这个在县城里很吃得开的穷酸秘书也被芬芳活活的羞辱了一番,文人特有的那股傲气让他很是羞愧,听在他家门口摆小摊的人说这个秘书在家一连三天也不敢出门,成为县城里市井小民茶余饭后讨论最多的话题。   从这以后,那些要脸皮,有家室的人也不赶再冒冒失失的去招惹芬芳,狐媚纵然每个男人都想得到,可要你付出一切,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这就是风流男人与下流男人的本质区别。   可是这天大清早,人们看见又有一个男人和芬芳走在了一起,并且还一直到了茶楼,这个男人还没有穿着高跟鞋的芬芳高,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小小的眼睛总让人想起贼眉鼠眼这个词,无时无刻嘴角都挂着一抹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微笑。   这个其貌不扬男人大家也都认识,就像是男人中的芬芳。   这个男人是县城里两家歌舞厅的其中一家的老板,也就是乐呵呵歌舞厅,规模比芬芳歌舞厅稍微小一点,装修设备也没有粉红歌舞厅的好,那里的姑娘也不怎么样,可是她们放的开,因为和派出所的也打过招呼,对于里面的脱衣舞,一夜情,那些当官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那些色欲攻心的人里面,偶尔也会划过几个身影,像是那个李局长,要么就是刘主任。   大家都在揣测,芬芳是不是要去那边去,甚至还有人明目张胆的组织起那些迷恋芬芳的男人们,取名叫追随芳芳团,那阵势相当的,人有规模,也比较专业化,人员数明的暗的少说也有三十几个,扬言芬芳要是去了“乐呵呵歌舞厅”,那他们一定会跟随到底。   这一些,芬芳还暂时不知道,她优雅的跟着这个男人再次走进了来凤酒店,就像当初彩霞那样,目无斜视的像个高贵的夫人,听着旁边的人尊敬的叫她小姐,不用看菜单就直接的说出自己想要吃什么,一切就像是一个常客,就像是信手拈来,水到渠成办顺溜不做作,芬芳的心里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第二十章 跳槽(上)   一盏茶以后的功夫,就算这个男人再委婉的说他的意思,芬芳也明白了,和着是要她跳槽啊。   芬芳从来没有想过要跳槽,也没有想到别的歌舞厅对自己也会这么的用心,提出来的条件比粉红歌舞厅的要好,光收入这一栏就足够让芬芳动心了,他说,工资都是按天结算,一天给一百五,还不算别的小费,芬芳就在心里打着算盘,这可比在粉红歌舞厅足足的多了一半还不止啊,反正是唱歌,到哪里都一样。   可是,芬芳想到了何昆。   想起何昆昨晚哀伤的眼神,想起何昆昨晚对自己说的话,想起何昆送自己的那个镯子,甚至还想起了彩霞,难道这一切她都要离开么,似乎她有些不舍。   那个男人看出了芬芳的犹豫,犹豫说明就还有机会,要不然肯定就是直接拒绝了,于是就加大了力度,他喝了一口茶,神秘的凑过来对芬芳说道,“芬芳小姐,你要是过来的话,我们额外给你五百块钱的奖金,怎样,这可是我们对你的额外照顾?”   芬芳惊愕的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完,五百块钱,这又得要工作几天,现在这么轻松的就能得到,她芬芳当然想这么轻松的就得到,仿佛一切都是对症下药,男人不断的加大筹码,就像是营养品,慢慢的,滋养着芬芳内心的那根藤蔓,五百块和那丰厚的奖金占据了整个世界,芬芳内心的本来就薄弱的防线被一点点击溃,最后溃不成军。   现在,她芬芳差的不是男人,差的是钱,是房子,谁给的钱多当然就去哪里,这没有什么的,于是,芬芳想了想说道,“那好,你让我考虑几天。”   “应该的,应该的。”男人看见芬芳已经答应下来,头就像是捣蒜一样不停的带头吗,生怕芬芳会后悔。   这说去考虑的事情八成都会过来,所以那个男人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让芬芳先走他来买单,虽说有八成的机会,可粉红歌舞厅也不是那么轻易的就让出芬芳,自然也会重金收买,看来接下来又是一场恶战,当然,谁最终得到芬芳,也还不一定,这就好像是一场马拉松,坚持到最后的才算胜利。   这次谈话是愉快的,芬芳感受到了她自己的重要,感受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高傲的感觉,有人来叫她跳槽,这说明什么,她芬芳也是一个抢手货。   街上已经慢慢的嘈杂起来,七月份的太阳很毒,大清早的就让人感到不自在,身上就感觉像是起了痱子,那种感觉芬芳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痒痒的,又好像在扎人,在这大街上,她代表的可是粉红歌舞厅的形象,她不可能把手伸进衣服里面去挠,心里就感觉有万只蚂蚁爬过。   好在她心情好,并没有怎么计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乐呵呵歌舞厅的丰厚报酬,虽然自己现在干的也不错,至少心情很愉快,但这和钱有关系,她芬芳出来唱歌不就是为了赚钱么,所以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之所以芬芳没有当场答应他,也是有她的原因的,她想看看何昆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会留她么,要是何昆每天也给一百五,并且给她五百块钱的话,不,四百五十就好了,那她就会继续留下来,就当是一个人情好了。   大街上的人还在注视着这个每走一步路,就会若隐若现的红色蕾丝,早已习惯注目礼的芬芳也没有感觉到今天有什么异样,依旧昂着头,挺着胸,骄傲地走在大马路上,享受着这些人给她带来的满足感。   这样的日子真是美好,就像大明星一样,不仅有钱赚,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在关注自己,芬芳想,她现在就像是这个镇上的名人吧,感觉还是不错的,看到对面一个过马路的人还在盯着自己,芬芳就想戏弄他一番,使劲的抛了一个媚眼,那男人差点有些把持不住就要跌倒下来。   芬芳看着那个男人的窘样,就捂着嘴不停的笑了,银铃般的笑声穿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男人,连一个轻佻的笑声也可以笑得这么的天籁,不愧是他们心中的女神,因此他们甘当膜拜,拐过街角,就慢慢的快到粉红歌舞厅了。   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称作媒体的这个专业传播信息的工具,但芬芳好歹也是公众人物,所以人群的力量是伟大的,在芬芳还没有到粉红歌舞厅的时候,传言早已经听到了何昆的耳中。   何昆慢慢的压下自己的火气,一切都还没有得到芬芳的证实,那中间就可能还存在误会,或许他们只是谈了谈,芬芳并没有答应,也或许,根本就没有这事,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罢了,他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   可是芬芳的走代表着什么,他甚至比老板更加的清楚,这个男人眼中的骚物,就是这个县上歌舞厅的领军人物,是客流的主宰,芬芳到哪里,那批无所好事的男人们就会跟到哪里,变相的说,要是没有芬芳,那么粉红歌舞厅面临的就将是倒闭的下场,换之的是乐呵呵歌舞厅人员的爆满。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芬芳走,那就加钱,要不给芬芳每天的工资长到一百,这些钱给芬芳也是应该的,虽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可何昆还是有点心疼,要是真的要加钱的话,这也得和老板商量商量。   想着昨天还是一副色迷迷样子的老板会做出什么养的反应,何昆就觉得好笑,现在估计他得把芬芳当做姑奶奶,当做他娘,人可真是好变,不确定的事情永远都会有变卦的一天,何昆这样想着又想到了他和芬芳的事情。   那个镯子可不能白白的没了,就算是不能做长久的地下情人,那好歹也让他耍一把,疯狂的销魂一次,尝尝这人间的绝品女人会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何昆这样想着,就越发的觉得芬芳不能走了,无论怎样,不为公,就算满足一下他自己的私欲也不能就这样让她走。   能吸引人的无非就是钱了,只要对方出多少,他们就出多少,这样的竞争何昆还是很有信心的。   一切芬芳都还蒙在鼓里,对于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第二十一章 跳槽(中)   芬芳像往常一样掀起厚厚的帘子就直接垮了进来,看到正坐在高脚椅上抽烟的何昆时,脸微微一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打着招呼,“何台长,早啊。”   看着面前穿着越来越时髦,越来越薄的芬芳,何昆就想起了芬芳刚来时的样子,低胸的碎花连衣裙,淡淡的妆容,略带羞涩的笑容,一切都与历历在目,相比眼前这个浓妆艳抹,风姿绰云似乎别有一番风味,更加的让他着迷,不过,这也不是他所要求的吗。   何昆没有说话,眼睛却落到了芬芳光秃秃的手臂上,白嫩的手臂上早已不见昨天那个镯子,这有些让他始料不及的,他的每一个女人到分手的那一刻东西也没有取下来过,何昆也因此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现在-她仿佛是遇到了对手,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怎么,镯子呢?”何昆一针见血,他倒想听听芬芳会找出什么样的借口,也就不分场合的问道。   “恩,那个,镯子我放在家里了。”芬芳耳朵根子红了起来,虽说何昆这样问她也是做了准备的,甚至都想好了答案,但是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是以平常人,是以下属的身份出现的,一下子,芬芳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何昆当然不相信芬芳看似真的鬼话,一个有男人的女人怎么会把别的男人送自己的东西放在家里,他也没有有拆穿,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芬芳会不会走,这可是关系到他饭碗的问题,看着这个样子,何昆心里就感觉到一丝的不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事情却出现了变故,总会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他现在都不知道芬芳是怎么想的,对于昨天下午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触动,甚至是说,是不是已经慢慢的开始迷恋自己,对于这些问答唯一的解释和证据就是那个镯子,可是芬芳竟然没有带着,何昆心里瓦凉瓦凉的,似乎是一下子还接受不了,也对,何昆猎艳这么久,重来就没有受到过挫折失手过。   “你是怎么想的?”何昆换了一种让芬芳听起来有些不舒服的语气,有些生硬甚至是冷漠,或许是她自己太敏感了的吧,对于何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何昆看见自己没带镯子生气所闻。   内心里有几分甜蜜,芬芳抿着嘴偷偷地笑了笑,看着何昆的模样吧,故意问道,“什么怎么想的啊?”她就是要何昆亲口把这话说出来。   何昆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芬芳,散发出的香味是和彩霞不同的,没有那么的浓烈,淡淡的,与这种环境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芬芳是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于是就旁敲相侧击,“今天上午有人找过你吧。”   话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是人都会想到是问跳槽的事情,可芬芳就像是一个涉足未深的白痴傻傻的以为是何昆吃醋了的,并且还自作聪明的问道,“你吃醋了嘛。”   这下子何昆是真的受不了了,他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自己会婆婆妈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火气会有点大,只好把话说破,“你是不是准备走?”   大概这句话再也不能给人遐想的余地,芬芳才幡然醒悟,原来何昆问的是这件事情,心情也一下子从热锅跌倒了冰谷,事情有时候就是捉弄人地,她看着没有面部表情的何昆,小心的点了点头。   对于钱和男人,芬芳还是划得清界线的,她觉得自己很理智,不会傻到为了一个男人来放弃赚钱的机会,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在这里上演悲情戏。   生活就是这样,钱是粮食,而男人,顶多是一件衣服,粗布丝绸,怎么说,也只是一件衣服。   何昆将烟蒂死死的按在桌子上,星光就慢慢的灭了下去,“他们给你多少钱?”   直接的话,冷漠的语气,手中的动作,让芬芳觉得昨天的事情就是一场错觉,她只有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一丝的隐瞒,“一天一百五,额外奖金五百。”   过了良久,何昆才盯着芬芳问道,“你决定了?”   不是何昆不想说自己也给同样多的钱来留住她,只是他没有料到对方会下这么大的狠心,一副不把芬芳拉过去就不罢休的样子,决定权不在他这里,这得要看老板是不是愿意从一个月五六百块钱给大幅度的涨到四千五还有伍佰的奖金,也就是说五千块钱,这相当于是一个大门槛,一下子跳上去有些不太接受的了。   所以,何昆不敢贸然的加钱,只希望芬芳能够因为昨天的事情给留下来,至于工资,也会适当的加一点意思意思。   芬芳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气氛一下子就好像变换了场景,就像是都成了要结婚的对象,现在突然要分手,很是悲凉。   何昆自嘲的摇了摇头,他竟然还在相信感情,他玩了那么多的女人,早已见识到女人是一种什么生物,是那种只要你给钱,到最后都会叫你男人的滑稽生物,是那种只要你有钱,就都会膜拜你的贪婪生物,甚至可以说是一边花着这个男人的钱,却在陪另外一个男人做运动的不要脸生物。   钱,才是一切。   钱,就是王道。   钱,就是男人。   早就认识到这一点的何昆现在还神经兮兮的问着芬芳“你还爱我么?”,甚至还希望能够得到她的真实回答,他只能觉得自己悲哀,觉得自己傻蛋。   他何昆早已过了还相信那一句万能的“我爱你”这句话的年代,早已经不再会对女人做出“我永远爱你”的没有期限的承诺,时间会慢慢过去,伴随着的是人随着历练而不断的成长,最后,他成熟了。   成熟以后,意识观就会发生变化,他相信那一句“我给你钱花”才是万能的,给女人做出一些无所谓的承诺不如去给她买一件漂亮衣服,或者吃一顿饭,甚至,直接给她现钱好了,物质横流的社会,钱才是一切的通行证。   既然能出来唱歌,那也就代表当然是出来赚钱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当然都会选择给钱更多的地方,何昆心里就在想,要是昨天老板给她一笔钱,她会不会就答应了呢,不一会儿,他心里也就有了答案。   这是肯定的,有些女人不为所动,那只是因为给的钱还不能吸引到她在你面前脱衣服的地步,如果说你给她五十,她会坚决说不干。   那那么你在给她一百,她还是立场坚定。   那么,两百,三百,五百,她要还是死守着说不干。   你说一千,甚至五千,那就难保她不会心动,她不会有什么损失,只要没有人知道,那她就可以当做没发生的一样继续过她的生活,当然是带着她的五千块钱。   地上已经有了四五个烟头,可何昆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芬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何昆,本来也就没有发生什么,他给的镯子也被别人给捡起跑了,她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她不该为什么负责,更何况,她心里也有了一定的底,奖金只要四百五十块钱就够了,只当是赔给何昆的镯子好了。   “今天你就先再唱一天吧,彩霞今天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多担待一些,毕竟……”接下来的话何昆没有再说下去,他现在心里对于昨天的事竟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让彩霞替自己付出,他还记得老板昨天说的话,今天这一席谈话,多多少少也给了何昆不少启发,所以他狠确信自己能教的了差。   芬芳也想起了彩霞,她点了点头,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彩霞怎么还没有来呢。   人已经渐渐的多了起来,光靠CD机唱也不太现实的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打算好好地唱最后一场,就像第一次那样热情高涨,和下面的男人唱起了队歌,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包含在里面。   台下的男人疯狂躁动,台上的芬芳魅力十足。   第二十二章 跳槽 (下)   日子渐渐的热了起来,芬芳在上面也已经微微被汗水浸湿,单薄的一层纱慢慢的贴在了芬芳的胴体上,红色的胸罩更加的耀眼,刺激着所有人的视网膜,整个场面极为火爆,口哨声,叫喊声,那个组成的芬芳粉丝团的男人们甚至在下面吆喝着要芬芳干脆把衣服脱了唱,这样大家更刺激。   接下来可想而知,场下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们开始一致的要求芬芳干脆把衣服脱了唱,实际上,芬芳现在的样子和没穿衣服没有两样,汗水慢慢的在全身蔓延,紧紧的贴在了身上,那曼妙玲珑的甚至全部展现在面前,甚至连内裤上绣着的一朵荷花也显露了出来。   芬芳没有搭理那群男人,依旧在上面唱着只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情歌,时而忧郁深沉,时而热情奔放,就像是跳跃在音符上上的一个精灵,开始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自己和何昆的事情,现在她完完全全的把自己融入了歌声中,唱的是如痴如醉,唱的是酣畅淋漓。   台下早已人头攒动,人们传言这将是芬芳在粉红歌舞厅唱的最后一次,男人们全都聚集了过来。   乐呵呵歌舞厅今天也提前地关上了门,乡里所有无所事事的男人全都聚集在了一刻,甚至有一些浪荡的女人也来到了这里,看着他们这一行业做得最出色的女人芬芳是怎样让全乡里的男人都着迷的。   进来的观赏费也涨了一倍多,但是这样也丝毫不能阻止那些猎艳男人们地脚步,依旧疯狂的朝里面挤,高脚椅上也站了人,门口厚重的帘子那里也伸进几个脑袋,橘黄色的灯光下面,芬芳是如此的诱人。   早上的那个丑陋的男人也在人群之中,相比之下,他显得到比较镇定,个儿不高,就站在角落里慢慢的欣赏着这来自天堂的声音,嗓音的确很有质感,就像收音机里那个谁的声音,很有做歌星的潜质,只是苦了她生活在农村,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否则必定有一番作为。   矮个男人就慢慢的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已经都是人挤人了,可依然有人要往里面挤,不大的场子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海绵,不断的吸收着外来男人垂涎的唾液,你们就都来吧,都来,以后你们可就没有什么机会了,矮个男人张开满嘴黄牙的嘴笑了,或许这就是芬芳在这里唱的最后一场了吧,是应该好好的来观摩一下,到时候在全部跟着芬芳过去。   矮个男人一扫早上的一股担忧,回去禀报老板后才知道老板早已心有成竹,芬芳必定过来,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面在疯狂的闹腾着,在三楼的小包间内却产生了分歧。   何昆看着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叼着烟嘴的老板,似乎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就像是在听一唱闹剧,不由得气上心来,话也说得狠了一些,“李老板,要是芬芳走了之后你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谁知老板竟然不为所动,笑呵呵的拍了拍何昆的肩膀,肚子上的一团赘肉也随着一抖一抖,叫他坐下说道,“何台长,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不过,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一个歌女么,不至于这样。”   “老板,您刚回来,还不知道芬芳的影响力,现在乐呵呵歌舞厅的生意差不多都快过来了,都是冲着芬芳过来的。”何昆依然劝说道,人家是老板,他就只有低声下气的劝说道,可他妈的这个老板脑子里就只有怎么玩女人,怎么搞到女人,其他的全是豆腐渣,实在是怄火,要不是关系到自己的生计问题,他何昆才不管谁关门谁倒闭的。   虽说他才是老板,可也就只是一个甩手掌柜,真正主持大局管理一切事物的还是他何昆,来到乡里,就应该放下老板架子,好好的听别人汇报,听别人的意见,可这老板真操蛋,何昆真想上去几脚踢过去。   这样一个脑满肠肥的人也能开这么大的店子,赚这么多钱,何昆心里就很是不爽,他为这个店子付出了这么多,就像是自己的店子一样,再怎么努力,也就只是一个台长,说白了,就是一个看场子的,就还是一个打工的。   每个月挣那么多钱却全部进了别人的腰包,自己一个月挣的钱还没有乐呵呵歌舞厅付给芬芳的多,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老板竟然还不听自己的建议,简直就是一傻帽,还天真的自认为来这里的人都是因为他这里场子大,设备好。   何昆心里清楚,来到这个舞厅的人都是寂寞的人,是来寻找乐子的人,又有几个是来听歌的,唱的人漂亮了,就算是猪嚎也好听,反之,就算是歌神来唱,也不会有人搭理,这个道理何昆不相信作为一个好色的风流男人不懂,只是不愿意出那么一点钱罢了。   粉红歌舞厅一个月下来的收入也上万,最好的也就是两万多,每个月再给芬芳将近五千,算起来也的确是有点不划算,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给,还有别人给,别人不是什么坚贞烈女,会死守你一个粉红歌舞厅,那儿给的钱多自然会去哪里。   何昆说了好大半天,嘴里都干得直冒烟,直接端起老板的茶水喝了起来,喝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估计就又是什么补肾的玩意儿。有钱人就是这样,玩的虚了,舍得花大几千吃什么补品,却不愿意给多给别人一点,哪怕是一分一毫,即使这也是对自己有利的。   “老板,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现在和我下去看看,我敢说,现在的人数觉得是史无前例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并非小题大做。”何昆是在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就是犯贱,自己在这里苦口婆心的劝说,恨不得把心都拿出来给他看看证实自己所言不假,可他就当你是放屁,笑着看你当着他的面唾沫横飞。   “哦?你就这么肯定啊,不过就算是如此,我也不能答应,我就不相信了,要是没有她这个店子还撑不下去,我可是看好你的那个小情妇的,叫什么彩霞吧,要不是兄弟你先上了,我他妈的真想再来一次。”色心大发的老板丝毫没有把和困得话放在心里,依旧沉浸在他的美好生活里,看他现在闭着眼睛优哉游哉的样子,估计还在回味昨天的疯狂时刻。   想着昨天彩霞那虚弱无力的样子,何昆就越发的觉得眼前的男人是该好好地给他一个教训,成天酒足饭饱,荒淫过度,那还知道怎么赚钱,劝说他是说了的,他也已经做到这个台长的责任了,也就准备任由着他去。   “李老板,既然话都这么说了,那么就听你的吧,现在我老婆肚子里也有伢了,我想先回家好好的陪陪他,这段时间你还是再找一个人吧。”何昆坐在老板的对面,又喝了一大口这玩意儿,不喝白不喝,这一口好歹也是上千,值了。   老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李台长,两个人合作多年,从没有发现何台长就是顾家的,也就说这只是一个借口,于是老板自己站起来给杯子里倒满了水,里面的药材开始慢慢的上下翻动,水也慢慢的变了颜色,黄灿灿的。   然后又接着说道,“何台长啊,别意气用事,可别为了一个下贱的歌女上了咱哥俩的和气。要不这样吧,你去跟芬芳说,我们一个月给她三千,别的小费靠她自己赚,怎样?”   顿了顿,看见何昆还没有说话,就又说道,“这样吧,我再加五百,都快和城里的女人一个级别了,叫她可不能心贪,再说,你们之间难道就没有点什么啊,嘿嘿。”   “何台长,这漂亮的女人难道还分城里乡下啊,您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随便买一个东西也是大几千,何必还在乎这点小钱呢,别人那边肯定还会不断地加码,我敢说,要是把芬芳留住了,以后每个月保证有三万进你腰包。”看见老板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紧咬的嘴也松了下来,何昆就准备继续劝说道,只是最后一句话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何昆老婆的确是怀伢了,以后开支也大了,他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但刚才的话也不是气话,乐呵呵歌舞厅的人也来找过他,一个月给他三千五,比这里多五百,但当时考虑到和老板的关系也不错,还有芬芳也在这里,所以就拒绝了。   现在想来,男人有时候就爱意气用事,什么事只要和兄弟挂上钩了,那就是不管是非对错了的,全是一股脑儿的热。   “对啊,何台长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我们加钱了,那对方也必定会加钱,到时候两家搞得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啊。”老板找到何昆话里的破绽,就重重的反击说道,其实他心里就是不愿意出这个钱,歌女到处都是,要是因为芬芳一个人而上涨工资,到时候可就是一笔不小的开资。   他不想冒着这个险,宁愿失去这个虽然潜力不错的歌女,也不会冒这个险,何昆虽然信誓旦旦的说一个月不低于三万,那可是以前的两倍,他实在不会相信在这个小乡镇里,会有人把这么多钱全放进他腰包,多年做生意的经验告诉他,不可做赔本的买卖。   “那好吧,李老板,话我也不多说了,这段时间我先帮你看着,你要是找到人来代替我了,我就离开。”何昆已经无心再继续纠缠下去,简直就是浪费唇舌,对牛弹琴,没有多大用处。   不管李老板怎么挽留,何昆去意已决,趁早弃暗投明为好,他仿佛已经看到粉红歌舞厅门可罗雀的景象,到时候也给自己一个好的台阶下,不至于那么丢人。   接下来又将是一场大的风暴来临,何昆决定还是及早抽身为好。   第二十三章 遇见彩霞   次日,芬芳就跳槽来到了乐呵呵歌舞厅,接待她的还是那个矮个男人,从别的人口中,得知这个男人是这里的管事,也就相当于何昆的职位,也姓陈。   虽说一切都没有粉红歌舞厅的要好,唱歌的还是固定着的,不能自由活动,台长也就是几块木板子搭拼起来的,甚至连灯泡也有一个是坏的,既然能这么大手笔的给自己这么多钱,换点好的也不是为你吧,想是这么想,但只要钱多,芬芳就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手里捏着五百大钞,这是刚给她的,芬芳心里掩饰不住兴奋,她这辈子还从来没有一下子得到过这么多钱,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她乐颠颠的骑着自行车乐颠颠的把钱存了进去。   每一天,她都在算自己账户里有多少钱,本本里加上这五百块钱就上千了,想到以后每天都有一百五十块钱,还不算小费,不出半年,自己就会有上万的存款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全村子里恐怕除了村长家还没有万元户呢。   而她,一个女流,就轻轻松松的做到这些了,比一个男人还要厉害,甚至连阿贵爹妈都没有本本,芬芳走路的时候也把头抬得高高的,人家都说,看哟,粉红那里的芬芳跑到乐呵呵哪里去了哦,以后不仅可以听她唱了,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呢。   至于是什么意外惊喜,人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但是也不是所有唱歌的女人都会那么的奔放,但生活总是要有希望的嘛,所以大家对于芬芳的意外之喜还都是保存着一点幻想,多事的人甚至开始期待起今晚的芬芳该是多么的惊艳。   至于进去的票,都不愁卖不出去,那些男人们挣破了头皮要往里面挤,不一会儿就一扫而空,整个时间不到三分钟,大家都是自备零钞,很快就只剩下一些没有买到票的人在那里唉声叹气,在这三分钟之间,也少不了一些插曲。   为了一张票而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最后票也被撕成了两半,最后谁也没有得到,接下来,两个男人自然又加到了抢票的行列中。   当然还有一些女人也在这里面,她们也是闻声而来,不要以为这些泼辣的家庭妇女也会参加到这里面,她们只是来寻找她们的男人,消息灵通的早已经胆小的躲了起来,也有一些直接打人的男人,几个身材臃肿,黄不拉几的女人趴在地上顿首驻足,哭爹骂娘,整个场面就是泼妇骂街。   还有的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只有站在远处的电线杆旁唉声叹气,身后总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全神戒备的观察这一举一动。   因此,抢到票的大多是男权主义者,要么就是老婆回娘家,再者就是单身汉了,此时,他们才会体会到单身就是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芬芳站在对面的小阳台上看着为她疯狂的男人们,心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又有几个女人有她这么大的魅力,会将让全县的男人都为之着迷,一阵带着热气的风吹过来,芬芳短短的头发似乎也长长了一些,她挑了挑眉,将耳鬓头发全撩到了后面,清秀的脸就全部的露了出来,一个女人能活到如此地步,她也算是值了。   看着那一个个被揪着耳朵回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是怕妻的主儿,可又改不了偷腥的习性,在大街上丢人现眼也是常有的事,好在这些男人早已经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就算是大街上有人当面笑他,也就只是一笑了之,依旧和那些男人们讨论着新来的小太妹怎样的正点,争辩着胸大好还是脸蛋漂亮好。   新的老板体恤芬芳,特意的给芬芳放了一天的大假,让她好好的到城里转转,下午来上班。并且说以后都是晚上上班,这会儿,芬芳才知道乐呵呵舞厅竟然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相比直下,似乎比在粉红歌舞厅是苦那么一点,这样也好,钱拿得也安心。   今天放假,芬芳也没有打算会陈家屯,来回也要个把小时也不划算,就准备在城里溜达溜达,这个时候就碰到了彩霞。   彩霞今天也没有画什么妆,眼睛就显得有些呆滞无神,耳朵上的那个金耳环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大街上的一般居家过日的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算一算,彩霞也是三十出了头的女人,却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有什么家人孩子,也不知道家是哪里的,就像是一个来之别的世界的人,什么都没有人知道,仿佛没有身世一般。   芬芳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招呼,想起那天下午的事情,芬芳也很想说一声谢谢,却又觉得不好开口,觉得种事情还是忘记的好,不要再重新提起,揭伤疤好了,正准备绕过去的时候,彩霞叫住了芬芳,“唉,妹子,去哪的呢?”   芬芳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彩霞的眼角也早已有了皱纹,一笑就凹进去的很深,皮肤也有些干燥,昨天一天也没有见着彩霞,今日一见却觉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连忙换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叫道,“彩霞,是你啊。”   “呵呵,是我呢,听何台长说你去乐呵呵歌舞厅去了啊。”彩霞有些单薄的身子靠在芬芳自行车上,嘴唇也是乌紫色的,芬芳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觉得这种紫色和芬芳的气质有些相符,加之彩霞今天穿的也是紫色流苏衫,给人感觉就像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神秘色彩的悲伤女人,要是这个时候再点上一支烟,或许这种感觉就会给人更加的强烈。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细长柔弱的脖颈上的那一个熊吊坠,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女孩,还带着几分幻想的那个年代的女孩,很是不搭调,芬芳就有些纳闷,彩霞是一个很时尚的人,就连她也觉得不妥的装扮,彩霞想必也是发现了,却不知道为何她还要坚持戴着,好奇归好奇,芬芳还是没有追问。   芬芳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冲彩霞笑了笑说道,“是的咧,昨天就准备跟你说的,可是你没有来。”   “哦,是吗,昨天我有点事就耽搁了,后来看你在上面唱得很高兴,我就没有打扰你。”彩霞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向四周望了望又说道,“今天你不唱啊?”   “恩,金老板给我放假呢,叫我晚上去的。”芬芳原本还以为彩霞会不高兴的,这会见彩霞也没有说什么,心里也放下心来,又把包里的油递给彩霞润润嘴。   “晚上?”彩霞一听是晚上,眉头就微皱起来,,一失神,涂着嘴唇的手也抖了一下,涂得满嘴都是,晚上做事给人的感觉总是不好,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一脸笑嘻嘻的芬芳,或许她还没有意识到晚上做事会有一些什么情况吧。   但这事又不能乱说,不是所有的时候都是这种情况,只是偶尔会发生,彩霞也就只能旁敲侧击的提醒道,“芬芳,那你晚上住哪里啊?”   “哈哈,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金老板给我找了一间房子,房租他出呢。”虽说房租也只有两块钱,而且里面还有一个唱歌的女人,但毕竟自己也没有损失,彩霞一直就觉得自己占了一个大便宜,看着彩霞还担心自己,也是有几分感动的,或许这就是姐妹吧。   彩霞看着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的芬芳,也不由的有些担忧,她毕竟做这个行业比芬芳要长,一些暗地里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了解的,就假装自己有些不舒服的叫芬芳晚上过去陪自己。   芬芳想想也就答应了,一是彩霞的要求不忍心拒绝,二是同一屋子的那个女人脸色也不好,看见芬芳搬过去了,虽说不睡在一个房子里,只是公用着厕所,但也是死了三年没埋的倒霉相,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就像是被驴踢过似地,估计也有三十多了吧,却没有彩霞这么爱琢磨打扮,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到了更年期的女人。   这几天,彩霞全都请了假,今天也没有事情做,就想到了上次说要烫头发的事情,就问芬芳想不想去,芬芳立马就答应了,本来她就准备今天去的,这下有彩霞作伴,也可以帮自己出出主意。   一切对于芬芳来说都很新奇,看着彩霞熟练地讨价还价,选择各种各样芬芳根本没有见过的东西,芬芳暗自庆幸幸亏遇到了彩霞,要不然今天来了什么都不懂,还不被活活的给宰死,原来要三十块钱的染发钱也被彩霞磨到了二十六,又省了四块钱,芬芳就越发的觉得彩霞很能干,这次带来没有错。   接下来,芬芳就像一个木偶,任由着彩霞和那个女人摆布,一会儿说这种颜色不好,一会儿又要换一个位置,全是一些琐事,芬芳倒也乐得清闲自在,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想象着自己待会儿的样子。   第二十四章 小插曲   芬芳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头发时,那就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惊艳。   微微卷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焦黄色,整个人就像是上了一个档次,皮肤也越发的觉得水灵,镜子里的人有着完美的脸型,配上这颜色,配上这发型,简直就是巧夺天工,芬芳的眼睛很大,又有些深凹进去,本来就显得与众不同,这下子配上这焦黄色的头发,就更加的让人觉得不是中国人。   钱都是彩霞出的,当芬芳掏钱包的时候,别人就告诉她说彩霞已经付钱,看着彩霞一脸无所谓的笑意,包含着无数的关爱的摸了摸芬芳的头发,夸赞着真漂亮,芬芳就觉得她是真的感动了,除了她爹妈,从来还么有人这么对她好过。   芬芳于是就决定去请彩霞吃一顿,来凤酒,店她是不敢请的,但也不能太掉档次,就选择了旁边一家比较小的餐馆,店不大,但也算干净整洁,现在来吃饭的人不多,也就零零碎碎的几个眼睛都还没有挣的人在喝着稀饭夹着咸菜,一副很惬意地样子。   两人自然是所有男人中的亮点,虽说彩霞没化妆,神色也有些憔悴,但在芬芳耀眼的光环下,也显得有一种病态美。   镇上的男人对于彩霞,大部分的人还都是认识的,以前年轻的时候,她也红过,只是当时的环境还没有这么开放,所以也没有人聚在一起讨论,更不用说传播了,所以要不是经常进歌舞厅的人恐怕还真的不知道彩霞也曾经有那么风流的一段时间。   人们也就又开始揣测了,两人在粉红歌舞厅的时候关系就一直很要好,这下子会不会姐妹情深,那么也一起跑到乐呵呵歌舞厅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粉红歌舞厅的那根支柱没了,恐怕也难以支撑下去。   慢慢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从后面,从正面,从侧面,从各个角度,开始欣赏这个完美的女人,芬芳也不介意,要是视线和这些人碰到一起了,也不会觉得有尴尬的,妩媚的一笑就足可以让男人心绪不宁,神魂颠倒。   这一切注目礼,甚至男人们心里对她的各种想法,让芬芳觉得很是满意,其中家境殷实的人也有很多,面对于他们的追求,芬芳也不是不心动,一开口就是好几千给她,这让芬芳感到了的她的价值存在,她竟然可以值这么多钱,有好几次就准备答应,可是最却始终张不开。   她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女人了,是结了婚了,不管再怎么骚,也绝对不能干出格的事情,阿贵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她,虽说也是自己引诱的,但毕竟是让自己有了一口饭吃,她还是很感激的,她不想对不起阿贵。   再说了,要是这事情让阿贵知道了,那还不活活的打死自己,阿贵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还是一副横行霸道的样子,忍受不了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当王八,又没有娘家撑腰,恶毒公婆的助阵,那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芬芳不敢有什么别的念头,只求一心一意的靠唱歌挣钱,偶尔被吃点小豆腐,让人摸摸,多赚几十块钱,她就满足了,这也是她的最大尺度,所以在这一带,芬芳的口碑也不是那么的糟糕。   人潮越来越多,整个商铺里已经是座无虚席,有的甚至一张桌子坐了五六个人,生意一下子就火爆了起来,也不知道男店主是对于芬芳的仰慕,还是因为给他招揽了这么多的生意,竟然赠送了一盘荤菜,还有一壶酒。   价值听彩霞说也就是十块钱不到得样子,但芬芳就很是满足了,只要是占得便宜,就算是一毛钱也足够让芬芳乐上一天,不过今天对于彩霞给自己付钱的事情,那个是二十六块钱啊,可以给她买一双时髦的鞋了,按理说应该很高兴的,但芬芳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会有了这顿饭。   一顿饭小斟小酌的,吃了快两个小时,期间还又上了一盘菜,和一瓶酒,名字芬芳也是不知道的,但听说是店里最贵的,要二十八块钱,芬芳一方面很好奇这酒是什么味,是不是和她男人在家喝的一样,另一方面也有些心疼,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好忍着,谁知彩霞半晕半醉的就又叫了一瓶,让芬芳喝的也不是滋味。   这酒听说不分男人女人的,全都可以喝,这倒也是真的,芬芳从来不喝酒,那股辣味很是烧喉咙,但是今天却觉得很是清凉,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慢慢的就尝到了里面的甘甜,难怪也会有那么多的女酒鬼,看来就像你彩霞今天的样子。   眼睛朦胧的睁着,说话也有些打结,一句话芬芳要说上半天才听得到,两瓶酒几乎全都让彩霞喝了,芬芳就一直是这一杯,她决定这就真是好喝,应该慢慢的品尝,可彩霞却不心疼,端起一杯就是一阵豪饮,引得周围的男人一阵唏嘘。   只知道彩霞是个烟枪,没想到喝酒也是这么的痛快,丝毫不亚于一个男人,相对于对面比较斯文,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的芬芳更具有女人气质,残残留在杯口的那一圈淡淡的红色更是让人觉得无法拒绝。   彩霞开始说话也很大声,咒骂着男人怎么怎么样,或许这个就是她男人吧,慢慢的就渐渐的弱了下来,最后就只是嘤嘤的哭,芬芳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只能做到一边搂着彩霞慢慢的劝慰,彩霞却越哭越带劲,最后就在芬芳的怀里大嚎起来。   从断断续续的言语中,芬芳大致听出来什么意思了,看样子芬芳的男人嫌她不能生孩子,于是就离婚,彩霞在那里做不了人了才来到这里,什么都不愿意提起,今天却自己醉酒后说了出来,这样的事情压在心里也的确不好受,听到这件事的人不止芬芳一个,还有单独做了一张桌子,点了一大桌菜地男人,带着一副眼镜,听到彩霞说到这些的时候,他明显的有些惊讶,手中的酒水也一抖撒了出来。   看样子是不能在继续呆下去了,可彩霞现在已经醉的不醒人事,她也弄不动,就叫了叫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过来,眼镜男有些怀疑的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芬芳就有点按耐不住了,就直接大声的叫道,“旁边那个戴眼镜的,过来一下啊。”   声音虽然有些大,却带有那么一种撒娇风骚的味道,惹得眼镜男一阵通红,确认叫的就是自己以后,胡乱的擦了一下嘴,就弯腰驼背的走了过来,还没开口,芬芳就让眼镜男把彩霞扶起来,一阵手忙脚乱,彩霞却整个人都贴在了眼镜男身上,没有了一点神智,早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办法,彩霞看样子是走不了路了,只好将她拦腰抱起,这个姿势让芬芳也觉有有些耳红,心里默默的叨念,彩霞啊彩霞,你可别怪我啊,我也扶不动你啊。”   刚抱起来,芬芳准备结账的时候,老板就有过来了,扬言说这样走出去对姑娘名誉不好,就不如店里面去休息一下,里面有单独的小包间,里面也有睡觉的地方,彩霞一想也是,也就答应了,说把这钱一起算到饭里面一共是多少钱。   谁知那个老板招了招手,神秘的说道,“您常来就是的了,以后来我这儿吃饭全免费,哈哈。”   芬芳就有点不解了,在吃饭的时候她就已经算过了,这顿饭少说也有七八十块钱,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就算自己再有吸引力,钱还是要赚的吧。   “您看看,今天为我们小店招揽了多少客人啊,以后只要您来吃,全是免费的,只希望您能常来啊。”店老板看着芬芳有些疑惑的样子,干脆就把话给挑明了,菜价他也已经偷偷的涨了起来,今天赚的钱就算是是个芬芳也吃不完啊。   这个店也算是一个古店了,但是后来由于旁边建了一个来凤酒店,他这个在别人阴影下的小饭馆就慢慢的被人给淡忘了,有钱人都进了旁边的这家,没有钱的人又不会进来,索引位置也不尴不尬的,这下芬芳来吃过了,要是她每次来吃都这样的话,那他的生意想不火都不行了的。   芬芳看见有免费的饭吃,也十分高兴,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以后每一天来吃一顿,一天就五十的话,一个月下来也就是一千五,都赶上以前的工资了,这才叫大便宜。   第二十五章 一觉醒来   事情果然和何昆想的一样,晚上粉红歌舞厅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来,唱歌的女人唱的也是气沉沉的,没了芬芳,现在彩霞也不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要死不断气的,何昆心情也十分烦躁,朝台上的那个女人大了吼一声“滚!”   台上的女人本来也就没有心情继续唱下去了,要不是怕扣一个误工费,她今天都不会上去,这时候连CD机都没有关,提着裙摆,迅速的消失在了何昆的视野中。   这几天彩霞请假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估计今晚也不会有人过来,何昆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准备去找彩霞,彩霞搬了新家,这个地址他也是知道的,以前他还在那里过过一夜,只是还没有大白天过去找过她,也不知道地址记得清不清楚。   芬芳醒过来的时候,彩霞也早已经醒了过来了,正喝着醒酒茶,抱怨着头昏昏沉沉的疼,屋子里没有开灯,光线也有点暗,彩霞拉开窗帘,估计也已经两三点了,芬芳就先决定到宿舍洗一个澡,换上一件性感的衣服,到时候好好的涨涨人气,给大家一个不同的芬芳。   只从开始唱歌以后,芬芳基本上都会每天洗一次澡,在家里晚上和阿贵乐乐以后,第二天早上也都还要洗一次澡,阿贵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他蛮脏似地,看着芬芳一件件的穿上衣服,衣服也越来越短,越来越薄了,芬芳解释是夏天了,穿少一点也凉快一点。   阿贵当然不相信她的鬼话,但又考虑到每天可以挣那么多钱,多多少少的给他点钱也就打发了,在芬芳出门的时候也不忘警告说道:   “芬芳,你给我记住,你有是男人的了,而且肚子里还有一个伢,别到处给我惹事,我也不是旧社会的人,你去那个地方唱歌我也支持你,但你别自己把自己搞得太下贱了,弄得自己一股骚味。”   这个时候芬芳就觉得阿贵就像是一只吸血虫,慢慢的将她口袋里的钱榨干,心里想道,放你妈的屁,老娘在外面挣钱累死累活的,回来还要受你的气,也不知道谁在外面惹事,但是表面上还要装作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要是真的阿贵不让自己出去,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心疼一点给上三五十的收拢收拢阿贵。   出来的时候,芬芳才发现外面已经阴了下来,乌云密密匝匝的,就像是要压了下来,天气可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挂着一个大太阳,现在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难怪一觉醒来,就发现浑身黏糊糊的,就像是鳝鱼身上的那层咸哒哒的东西,看着就觉得恶心死了。   现在闷热的要死,芬芳简单的和彩霞话别后,就推着自行车使劲的蹬,真想一下子就回到宿舍里好好的泡一次澡。   路过鞋摊的时候,芬芳看见了一双硬邦邦的牛皮鞋,有点小贵,还要十八,软说硬说好歹用十五块钱买了下来,不过今天吃了一顿白食,还免费染了一个头发,芬芳也不觉得有什么心疼的,过几天就是阿贵的生日,就买一双送给他好了。   卖鞋的是一个老男人,给芬芳递钱的时候,手也有意无意的滑到芬芳饱满的胸脯前揩一把油,原本就因为午睡后留下的红晕此时就像是一团遇水的墨,慢慢的划散开来,芬芳报上皮鞋后,生怕别人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低着头骑着自行车就使劲的往前蹬。   一直到上楼梯的时候,芬芳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异样,这是除了上次老板以外,第二次和别的男人这么近的接触,脸儿也还是通红的,就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一手抱着牛皮鞋,慌慌张张的开门以后,原本还以为没有人地,就直接推开了厕所的门。   接下来的一幕让芬芳格外震惊,里面竟然是一个男人,一个简单的寸板头,正赤裸着上身,下面包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古铜色的皮肤配上强壮的腹肌让芬芳有些不寒而栗,这样的身板和阿贵完全不是一个样,阿贵很白,而且肉也是松松的,唯一一样的就是嘴角那同样痞痞的笑意。   芬芳也不知道退了出来,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这个男人,直到同宿舍的秀兰也只穿着一条红色的内裤出来时,芬芳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咬着嘴唇灰溜溜的溜到了自己的小房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芬芳就听到了一阵笑声,接着就听到关门的声音,后面就是哗啦啦的水流声,芬芳躺在床上,澡也不想洗了,就准备在床上先睡一会儿。   何昆刚走出院子大门,就看见了彩霞朝这边走了过来,就站在门口朝彩霞招了招手,彩霞看见何昆后也觉有些欣慰,还知道来找自己,算有点良心。   “去哪了啊,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何昆笑呵呵的搂着彩霞打趣道,这几天他发现彩霞的脸色也不是那么的好,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彩霞头还是有些重,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人,就人有着何昆搂着,整个人就像是水蛭一样贴在了何昆身上。   后来,当问到何昆怎么来了的时候,才知道竟然一个人也么有去,虽说她也知道芬芳的确很是吸引人,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的强大,就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是准备过去的了,我在想你是不是也过去?”何昆爱恋的看着慢慢消瘦的彩霞,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如果没有来一个和芬芳旗鼓相当的人,那么粉红歌舞厅肯定是支撑不下去,你还是和我一起过去吧。”   彩霞当然也想过去,只是她这身子也不知道吃不吃得消,前几天她老是感觉胸闷,没想到一查竟然就下了一跳,竟然已经是中期了,医生说也不能太劳累,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彩霞还是打算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再说。   第二十六章 前夕   芬芳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一觉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人了,随便的洗了一个澡换上刚买的紧身衣就准备先去准备一下,老板说要和换碟的人合合节拍。   出门以后,也不知道是真的快要黑了还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显得格外阴沉沉的,街上摆摊子的那些人,也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大街上零零星星的散落着一些人,看样子估计是要下雨了。   芬芳小跑了几步,反正离那里也不远,就没准备骑自行车,没想打途中就遇到了何昆,旁边还有彩霞,芬芳一阵脸红,支支吾吾的叫了一声何台长,倒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怎样,而是因为跳槽之后就还没有和张台长打过招呼,原本以为不会再碰到了,、没想到真的应验了地球真是小这句话,第二天就碰到了。   “准备去上班的啊?”何台长到没有那么的尴尬和拘束,大大咧咧的问道,话一说出口,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于白痴,全县的男人不都差不多知道芬芳今天在乐呵呵歌舞厅唱第一出戏么。   果然,芬芳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就低下了头,看来何台长还在生气自己跳槽的事情,事情既然也已经发生了,当初也不是没有给过你们机会,谁都不是往钱多的地方去,在芬芳看来,何台长就是话中带刺,在损自己。   昨天走的时候何台长也还找过自己,无非说是要加薪的问题,不过也太小气了,何昆就说道,唱歌应该是一门艺术,是一项高雅的事情,不能和钱挂钩,这就是对艺术的一种亵渎,玷污,甚至还说可以不可以为了什么留下来。   芬芳就在心里嘀咕,都什么年代了,还高雅艺术,这是什么东西,值几分钱,什么事情只要能赚钱,只要钱多,那就是最高雅艺术的了,有钱比什么都好,有钱之后的生活才能高雅艺术   三个人都默默的往前走,谁也没有说话,没想到三个人竟然都是往乐呵呵歌舞厅去的,芬芳猜想今天粉红歌舞厅的确没有什么人,要不然也不会有闲情来听她唱歌,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是蛮不错的,那群那人竟然都跟着自己过来了,恐怕再这样下去,粉红歌舞厅就该要倒闭了吧,她的去留竟然就会影响到一个舞厅的生死存亡,芬芳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不远处跑围着一群人,中间的那个人手里正举着什么东西在大肆宣扬,芬芳估计是在抢票的人,就有些得意,之前的一阵窘迫也取而代之换成了掩饰不住的笑意,这才叫气场,恐怕那些大明星也不过如此吧。   这个时候,彩霞就问芬芳他们是在干什么,看样子怎么像是在打架。   芬芳咽了咽喉咙,故意装作在沉思的样子,然后有些不肯定的说道,“不知道呢,看样子好像是在抢票。”说完,还不忘用余光去看看身旁男人的反应,何昆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嘴角动了动之后就一直是一种表情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近之后,芬芳才听见那个站在中间的男人在说什么,只见那个男人举着手中的票,看着周围的一群男人在喊价,现在票价都已经是九十几块钱了,接着就又有个男人说出一百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票也就落在了那个人手里。   一群人顿作群鸟散,持票的人兴冲冲的跑了进去,原地一下子就只有拿着钞票的中年男人喜滋滋的数着,时不时又往里面瞅瞅,看样子也是有一点遗憾。   票价竟然卖到一百二十,这是芬芳没有预料到的,早上的时候听说票价长了一半,原来五块钱一张的今天也是卖十块钱,这下这个男人可赚了十倍不止,芬芳就有点羡慕,这才叫什么商业头脑,懂的做生意。   由于何昆和彩霞没有票,就准备让他们从后门进,打好招呼后就看到拿着一个金黄色怀表时不时欣赏一下的金老板,正满面春光的要出来,芬芳正在犹豫是不是先躲起来,毕竟何昆和他们是同行,也算是竞争对手,这样看到了那该多没面子。   老板一看见芬芳后就笑得像那个弥勒佛,手里的怀表放在兜里以后就老远的伸出了双手,拖着鼻音说道,“芬芳啊,你可真不错,你看看今天,都快要挤爆了。”   “呵呵。”芬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话也的确是个大实话,芬芳不是那种谦虚的人,一下子就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就只好干笑了几声。   “哟,这不是何台长么,怎么有空过来啊,还有彩霞小姐啊,两位可真是稀客,难得还忙里抽闲的过来捧捧场啊,待会儿叫小陈给两位安排个好位子。”看着两位竞争对手偷偷摸摸的也想进来看看,不要说什么感情深,过来捧捧场,进来无非就想要打探打探情况,摸摸底子。   现在有芬芳在,他也不怕什么,总不会至于再把她抢过去吧,过来更好,也是他所希望的,好让那个铁公鸡看看当初他的决定是多么的睿智,是多么的有眼光,虽说一个月少挣那么几千块钱,但这也是和芬芳的人气分不开的,多给一点也是应该的。   看着何昆和彩霞没有说话,金老板似乎更加的不可一世,然后又神秘的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道,“顺便说一句,要是两位想过来发展,我们的大门永远给你们开着。”   这里到处都是他的人,这个样子显得十分做作,让人看了就像对准那他肥墩墩的肉脸给上一拳,打得满地找牙,不过这也算是哥=给何昆以后过来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下,他正在想以后过来该怎么说,既可以被录用,又不至于很掉面子。   何昆笑呵呵的握了握金老板伸出来的手,说道,“一定一定,到时候还希望金老板能够多多关照啊。”   金老板看起来也很高兴,也对,换做谁看见自己对手的人才慢慢的被自己全拉了过来也都会高兴的,就连忙承诺了起来,说道,“行,行,何台长是人才过来还是当台长,大小事务你负责,小陈就听你调遣,三千五怎么样,要是业绩上去了的话,还有另外的奖励。”   “行,到时候再说。”何昆也是满嘴答应,好像就是真的要过来似地。   芬芳看了看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握了半天都没有松开的意思,搞得像会见国家主席一样那么正式,装的还有模有样的,就故意的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个,时间也不找了,我想还是先进去合合节拍,要不,你们先聊。”   金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到把这事情给忘记了,你们先进去啊。”末了,金老板又煞有其事的盯着芬芳,慎重的说道,“芬芳,今晚我可就交给你了啊,什么事就听小陈的安排,可别把今天的搞砸了,要是做得好,还有另外的奖励。”   芬芳听着就觉得有些好笑,来这儿的人还有几个是来听歌的,只要唱的是那个样就可以了,不过听说还有额外的奖金,芬芳全身的劲就又全涌上来了,像接到重要任务的样子,故意想了想才沉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后来又和何昆说了些什么,芬芳的心里早已经飞到那钱的上面去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第二十七章 芬芳发窘   台上灯火璀璨,各种明暗不齐的灯光全集于一身,芬芳宛若高高在上的女王,双眼微闭,手放在胸口,身体略微前倾,缓缓的唱着邓丽君那缠缠绵绵的小曲。   这小曲还是在收音机里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芬芳就喜欢上了邓丽君的歌,总感觉像是有感情的,能唱到内心深处,要么是带点淡淡的悲,要么就是欢快的小调,但是换碟的那个人却不怎么喜欢邓丽君的,说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唱,因此在合节拍的时候弄了好几遍才弄好。   芬芳可不管这些,只要她高兴,想唱什么就唱什么,谁谁也管不着,心想,就连你老板也还给我几分薄面,你一个小小换碟的还能左右的了我,当下就对换碟的人说,“以后我就只唱邓丽君的。”   换碟的人变了脸色,脸阴沉沉的,不管芬芳有没有合到,就草草的收尾,他心气高,唱的歌女哪一个不是叫他一声哥,把心把干的说要把歌合好,这样就算唱的不怎么样也还能混得过去。   谁知才来的一个小丫头这么的无礼,完全是不着腔调,几分薄面也不卖,就算你长的再漂亮,在花枝招展,也还是一个唱歌的,那也就有求的上自己的,换碟的人心眼小,马上在心里酝酿着待会儿怎么让芬芳出丑,好杀杀她的锐气。   一曲下来,场面就进入到了欢愉活跃的氛围,芬芳在上面妖媚的冲大家举了鞠躬,说了一些场面话,这是老板叫她说的,无非就是谢谢大家的支持,希望以后能捧场之类的话。   下面高呼声不断,表示对芬芳的支持,愿意随芬芳到天涯海角什么的,虽然只是空话,客套话,恭维话,但芬芳还是觉得很有面子,就像是那些大明星一样,可以在台上说一些气场话,套用一句大明星的"我很感动“什么的。   有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男人手里捧上了一束火红色的玫瑰花,被大家推推攘攘的弄倒了台前,芬芳看见那红色花就感觉好是熟悉,这不就是那玫瑰花么。   以前的时候芬芳有一个女同学,收到了一束玫瑰花,是她在县里的结婚对象送的,拿着那花在她面前炫耀了好几天,一直到花谢了,也不愿意丢,说这花是象征火辣辣的爱情,据说这花也很贵的。   芬芳也不知道是继续再唱一首,还是等着这个男人先把花送上来,要是在这里等是不是显得自己把这花看得太重,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收到过似地。   虽说的确是没有,这也一直是她心中的梦想,希望阿贵哪一天也会突然送上一束,不,一朵就够了,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往日的激情也早已被生活的琐事磨得一干二净,这个美丽罗曼蒂克也早已抛于脑后。   今日却突然看到这象征爱情的玫瑰,芬芳不仅感到意外,可以说还有一点激动,相信对于每一个女人来说,收到玫瑰花或许都是幸福的,芬芳脑子里的学生时代那些幻想就全部涌了出来。   那个时候,和大多数人一样,总是期待着将来某一天要是有一个帅气壮实的男人给自己送上一大捧玫瑰像她求婚,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只是她早已嫁作她人为妇,并且还是那么卑微低贱的求别人娶自己,早已不在奢望什么。   眼前虽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送的,但至少也可以说是圆了她的一个美好的梦,她也是有人送花的了,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捧,就像是一个个正在为爱而疯狂跳动的小心脏,让芬芳的心也为之颤抖起来。   声乐早已经缓缓的响了起来,芬芳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一直死死的盯着那玫瑰,心里不停的叨念那花能够快点到自己手里,看看抱着这么一大束花是什么滋味,到那个时候肯定会幸福的死掉。   年轻的男人站在台前缓缓的不肯上前,看着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就连台上的那位心仪已久的美人也停了下来,就越发的不好意思,有些窘迫,后面的人还在起哄,说敢买就要敢送,别像个缩头乌龟似地,又不是让你去找凤姐玩玩。   终于有人等不及了,就是那个组成芬芬团的男人,一下子就从人群中挤到了年轻男人的身边,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把夺过手中的花,直接就爬了上去,趁年轻男人还在错愕的时候,花早已经到了芬芳的手里。   看着芬芳闭着眼睛嗅花的满足表情,也不好再怎么发火,本来就是要送给她的,也怪自己懦弱不敢上去,只是苦了自己一个月,这买花的钱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了一束花以后,估计这个月就只能吃馒头配咸菜了。   “哥们,这花多少钱,看样子芬芳小姐还是蛮喜欢的,钱我出。”夺过花的那个男人一跃下台后看见年轻的小伙子正愁眉苦脸的站在那里,就知道肯定是在为钱发愁,于是就走上前去拍了拍小伙子的,故意大声的说道。   他就是要大家看看,只有他肯为芬芳花钱,肯为芬芳做一切,同时,也让芬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爱她,有多么舍得为他花钱。   年轻的男人血气方刚,虽然是有点心疼,但也不至于要别人赔给自己,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明摆着是要他难堪,要他下不了台丢尽面子,朝那个男人一吼,“我有钱,这点钱算什么。”   “哦?”夺花的男人上下打量了这个毛还没张全的孩子,粗布麻衣,看打扮估计也还是个学生,就知道是在充大佬,不过也没有揭发,说赔钱也只是炫耀一下,这下不要他赔正巴不得呢,于是就顺着台阶往下下,说道,“是哦,哥们也是性情中人,当然愿意为我们漂亮的芬芳小姐花这么多钱。”   话音刚落,就听见舒缓的音乐突然就加大了音量,节奏快的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吵杂的声音恢复了歌舞厅的原貌,让每一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都要迸发。   芬芳一下子被惊醒了过来,不是说好今天都唱邓丽君的歌么,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首,她都没有什么准备,而且这首歌好像也没有唱多久,都不是很熟练。   要是在下面合了一遍,有音响的效果掩饰,多多少少也能混下去,况且现在芬芳头脑里就只有这玫瑰花,节奏什么的根本就找不到,更不用说去跟上节奏慢慢的合应。   下面的人早已经开始疯狂了起来,有的甚至把上衣也给脱了,肆意的扭动着身躯,就像抽搐了一般使劲的乱颤,嘴里还不停的叫芬芳开唱。   芬芳一时也没有了主意,想到答应好金老板的事情,当时说话时候的信心满满,和额外的奖金,芬芳只觉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努力的要自己找感觉,却始终不再点上,看来,第一次在这里的唱歌就要搞砸了。   一直坐在第一排的彩霞觉得芬芳也是唱不下去了,而且乐声也想了这么久都没有换,看来是诚心让芬芳难堪,这首歌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人唱虽然情绪很火爆,但难度也同样让人望而却步。   彩霞跟何昆说了一声后从墙角的楼梯上一步一稳的走了上去,芬芳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怎么把彩霞给忘记了呢,这样的歌彩霞肯定拿手,这下是有救了。   彩霞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就拉着芬芳的手准备等下一段来合节拍,不愧是老手,进入角色的速度让芬芳也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这首歌竟然是一首外文歌,嘴里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彩霞在唱什么,只好在每一次彩霞疯狂握紧拳头,一遍又一遍的说“还拉油”的时候跟着他们起哄,然后就是左摇右晃的点着头吗,表示自己在听,并且还听得懂。   换碟的人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芬芳唱的,对芬芳不禁就有几分敬意起来,这首歌连他自己也只是唱的磕磕巴巴,刚刚看见外面突然没有了声音,就决定让芬芳出出丑,到时候也怪不上自己的头上来,毕竟歌女还有歌不会唱,那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开始还没有动静,换碟的人还有点高兴,准备放一会儿再换碟,没想到芬芳竟然也会,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   这声音圆润洪亮,每一个发音咬字也是十分的清楚,更重要的是唱的不仅流利,而且唱出了那种感觉,这是他所做不到的,不管怎么唱,还是找不到那一种心脏受不了,要爆发的感觉。   听着外面几近疯狂的歌喉,就像是一个为爱疯狂的人失去了心爱的人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让听的人不禁也为他感到愤怒,感到宣泄的痛快,换碟的人一边沉醉于其中,之前对芬芳的不满也化作了敬佩,这样的奇才的确有骄傲的资本,的确是该有那种傲慢无礼的气质,这种气质修饰的名词就是女王,慢慢的,他就尽量的配合着外面的歌声,尽量的做到融入,做到天衣无缝。   第二十八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一曲完毕,认识彩霞的人也不少,大家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可以看到两人同台演出,白天的猜测水似乎也变成了事实,看来彩霞也是跳槽过来了,原本还有些留恋彩霞的人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粉红歌舞厅是没有必要再去了的。   眼尖的人这时候突然发现了坐在第一排的何昆何台长,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这到底是在怎么回事,难不成连粉红歌舞厅的大梁也过来了,这也太邪乎了吧,一夜之间竟然三个支柱全抽了过来,看来粉红歌舞厅是没有希望得了,迟早就要关门大吉了。   当然也还有一部分不认同这个观点,人家粉红歌舞厅的老板在外面还有更大的店子,走几个人损失不了什么,大不了派几个人过来救救场子,大城市里的女人难道还比不上几个农村的姑娘,也太危言耸听了点。   “彩霞小姐,你是不是也要过来啦。”台下终于有人忍受不了直接问了出来,人不就在上面么,何必花那么大的心思去胡猜,猜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芬芳有些错愕的看着彩霞,对于这个问题她也感到有些惊愕,看着彩霞脸上一瞬间不同脸色的变换,芬芳就愈加的好奇起来,要是彩霞会过来,芬芳当然是求之不得,两个好姐妹也各自有一个伴,相互可以照应一下,比如说今晚这场救急,还好有彩霞,要不然她可丢脸到家了,虽说老板不一定会责怪她,但是完美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   变脸之后最终彩霞还是换上了她的招牌笑容,将话筒调了调,就一手捉住话筒,一手勾着头发说道,“谢谢大家对彩霞的关心,只是近来有事,恐怕会休假一段时间,要是有可能的话,希望能和大家早日见面。”   说完,彩霞朝大家点了点头,有些仓促的下了台,下面的人还在追问是什么事情,开玩笑的说是不是要结婚了,还是要出去见见世面,对于这些八卦人的关心,彩霞并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只是微笑的点点头。   芬芳在上面轻轻的咳了几声,趁着前面的调子结束之前,半开玩笑的说道,”各位,今天是芬芳在这里唱的第一场,还要大家多多支持啊。”   那些追问的人这才停止了追问,转过头来看着芬芳,也对,今天是芬芳唱歌,才是主角,怎么扯到彩霞头上去了,就使劲的拍着手掌,算是鼓励,回归正题,这多多少少的也算是给彩霞解了围。   彩霞现在就像是一个安静的芙蓉,一个人在墙角默默的绽放着只属于何昆的美丽,芬芳一边唱着柔情似水的小调,一边用余光慢慢的打量着彩霞和何昆,只是灯光过于暗淡,看的不是太真切,从那个轮廓来看,彩霞没了往日在台上的那种妖艳,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媚,就像是一个恬静如水的小女人,优雅高贵的少奶奶。   从芬芳这个角度看,彩霞和何昆就像是靠在一起,过分的贴近显得有些暧昧,但不知怎么的,芬芳竟然觉得两个人十分般配,不管说外在形象还是内在性格,处于同一个环境之下,或许更懂得彼此珍惜。   那么,芬芳她自己呢。   芬芳莫名的有些失落,想起那个傍晚,还有那个失踪的镯子,几天过去了,何昆却像没事发生的一样,依旧对芬芳不冷不热的,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余的基本上没有话说,就算有,也只是一般的关心话,丝毫没有芬芳想象的那种微妙的变化。   以前上学的时候看过一本书,里面描写男女勾搭上之后,当然,芬芳不愿意把勾搭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无奈词语欠缺,也只好暂用了,男的总会有意无意的调戏几句那个女的,有时候是趁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的捏一把,亲一口,有时是偷偷塞的一块糖,总之在没有人地时候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厮混一会儿。   对于那些描写,芬芳不觉得这对男女有什么不要脸的,只是觉得很刺激,那种害怕被被人发现只好暗送秋波,内心的欲望慢慢的积蓄却又要忍着不能释放,就像是小孩看到桌子上的糖果却又够不着,心里总是痒痒的,总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得到,每天如此,也不会觉得日子单调,给生活也平添了几分激情。   虽说芬芳也不希望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做出对不起阿贵的事情,但内心总还是有那么一点渴望,渴望何昆能对自己毛手毛脚,渴望何昆能时不时的对自己耍一下流氓,只要不是太过分,不太出格,她都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这样每天的日子也不会感到那么的累了吧,同时这也是对于自己的魅力的承认。   一首温情浪漫的小调被芬芳唱出了几丝伤感的韵味,淡淡的,就像是一个弃妇,但又不是怨妇,温柔的叙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会场里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安静,没有谁在说话,都安安静静的仿佛沉醉在其中,这是歌舞厅从来没有的状况,没有了那些嘈杂的乐曲和起哄声,就像那些高档的地方一样,真的就只是来听歌的。   芬芳的歌声和彭丽君有点相似,甜甜的,但又配上了芬芳独有的那种味道,那种带着坏坏的撒娇的情绪,想要大声的唱出来,但又刻意的压制着声音,让人感觉在下面的某一时刻就会迸发出来,很是吸引人。   相比于在这样的环境里,芬芳的歌声似乎更具有穿透力,更能唱到那些人的心里,以至于让很多人都有了错觉,换碟的人也听到了,他觉得在歌舞厅里是不适合唱这样歌的,不说别的,单是业绩这一块就会大打折扣,可是声音的确就像是富有魔力,让人深深的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打开的磁带就又重新放了回去。   以前对于芬芳,换碟的人也是早有耳闻,谈及的大多数都是她的美貌年轻,风骚迷人,他自己也是见过的,的确如此,但很少涉及到唱功之上,于是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芬芳出名是靠的她的脸蛋和身材,和唱功毫不挂钩。   今天芬芳的表现让他颠覆了在脑海里存在的模式,芬芳的唱功的确很深厚,就像是专门经过训练似地,声音该温柔的时候就温柔,该圆润的时候就圆润,每一首歌都能让人有不同的感受。   可以这样说,芬芳成名不是偶然,是必然,就算没有脸蛋,她也一样可以出名,就凭她这具有魔力的声音,让人无法自拔,只可惜她只是一直农村里的斑鸠,终归上不了正道,当不了那只麻雀。   芬芳在上面已经不知道自己嘴里在唱什么,就像是早已录下来安装在她的脑袋里,只是机械的唱着,却不知道就是这种韵味让这些人更加的迷恋,更加的深陷在其中。   既然没有承诺,我又何必去伤心。   既然你已经离去,我又何必该去追寻。   远去的人儿,你始终没有回头,   那么的决绝,那么的不顾一切。   忘了吧,忘了吧。   忘了这一切……   何昆没有给过芬芳承诺,只是说镯子没人戴,只是让镯子能有一个主人,于是才会有了那一幕,可笑的是,芬芳竟然还当真了,以为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只不过是找一个理由让自己收下礼物,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好办的多,顺利的多。   芬芳看不到何昆的神色,他要是听到这首歌,心里会想些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何昆也是有家室的人,就不应该抱有什么幻想,他和那些人不同,是不会到处沾花惹草的。   不知不觉中,芬芳没想到她的内心深处对于何昆竟然会这么留恋,唱到这些的时候,竟然会有一丝的不舍,不过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她已经抛弃了对于两人感情的发展,来到了乐呵呵歌舞厅,从此以后萧郎也是路人,是不会再有什么结果的,对于何昆今天能过来,芬芳就已经感到满足了。   第二十九章 更衣室   这一夜并没有彩霞想象一样,大约十一点半左右,大家就散开了,芬芳在台上也就是只唱歌而已,而且唱得也是柔情似水的歌曲,互动什么的也就是对对歌什么的,并没有太大的出格,这下经过她亲自审核之后,对芬芳来到乐呵呵歌舞厅唱歌也暂时的放下了心来。   现在想想,脱衣舞什么的也只是为了招揽人气,至于午夜后的事情也纯属个人意愿,芬芳本身的人气就不错,也犯不着让芬芳做一些别的事情来提升人气,看来还真的是彩霞她自己多想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趁芬芳换衣服的空挡,换碟的人就站到门口打算和芬芳说些事情,芬芳开门后就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自己的门口,夜半三更的突然冒出一个影子,可把芬芳吓了一跳,看清楚是换碟的人后,才安静下来,但立马又想到四下也没有什么人,芬芳本来对换碟的人印象也不好,大脑就立马胡思乱想起来,双手捂着胸脯向后退了好几步。   “干什么。”芬芳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看着这人长得干干净净的,像个小生,没想到竟然是这等货色,心里也不由得害怕起来。   大概是换碟的人也觉得这么突兀的来找芬芳也是有点不好,也不怪芬芳胡思乱想,连忙解释道说,“芬芳小姐,别……别害怕,我是来像你请教一个问题的,没……没别的想法。”   看着换碟的人现在连话都说不干净利落,芬芳有些狐疑的打量了的一番,这换碟的不是下午才和自己斗过嘴么,一副趾高气扬的作风,怎么会突然来虚心问问题,转换也太太大了吧。   “就是那首英文歌,我想请教一下您到底是怎么唱的那么好,可不可以……”换碟的人看见芬芳还是有点不相信,就干脆直接把话说清楚,出于尊敬,换碟的人自己也不晓得对于芬芳的称谓已经从“你”转化到了“您”。   “哦?”芬芳大脑转的飞快,没想到换碟的人也还有不会唱的歌,虽说不知道什么英文歌曲,但大致上也可以猜到就是彩霞唱的那首“来拉油”,对彩霞更加的敬佩起来,一首完全不知道在唱什么的歌还让这个盛气凌人的家伙甘拜下风,也算是让芬芳过足了一把瘾,好好地出了一口气。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传来,细细的,有节奏的从外面缓缓的向里面靠近,芬芳一猜就是彩霞,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就立马笑了起来,双手捂着嘴唇,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形,就差点站不稳到了过去,最后靠在墙上看着换碟的人有些不高兴了才说道,“你要学习的人来了。”   换碟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高跟鞋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不知道是谁。   “彩霞,你还有个小徒弟呢,要向你请教问题呢,哈哈。”听见外面的门被打开了,还没看见彩霞的人,芬芳就大声的说道,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在有趣,平白的让人好好地在唱歌方面膜拜了一把,而且还是她看不惯的人,这下他要是知道自己低声下气的说话竟然搞错了对象,还不吹胡子瞪眼。   果然是彩霞,彩霞和何昆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见芬芳还没有出来,就怕芬芳在里面遇到可麻烦,就要自己进来看看,何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彩霞小心一点,这个走廊可真长,而且还弯弯曲曲的,灯光把这走廊里的气氛搞得更加恐怖,没走到一个拐角,彩霞的心就不由得加快,不知道转过角后会看到什么,会发生什么。   终于看到了那个贴着方方正正的“福”,这里就是大门了,走过这么长的胡同,陡然看到一扇门,彩霞知道这就是终点了,更衣室就在里面,一下子就找到了安全感和归宿感,这种地方她还从来没有走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金老板会把走廊修成这样。   那个鲜艳的“福”字越来越近,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感觉这个“福”字竟然像是用血写的,有点像家乡镇邪的意味,彩霞就感觉这个门是连接两个不同的世界,站在门口用脚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就开了,还没等睁开眼睛看周围,就听见了芬芳那特有的声音。   彩霞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小跑了几步打算快点见到芬芳才能心安,转过一个拐角后,就是芬芳的更衣室了,外面此时还站在一个男人,大约一米七的样子,感觉是很清瘦的那种,正在和芬芳说着什么,说话声音也斯斯文文的,听不到在说些什么。   “彩霞,快过来。”芬芳站在门口看见了彩霞从转角现身后,马上就朝彩霞打着招呼,笑呵呵的挥着手里的帽子。   换碟的人也看到了彩霞,也没想到竟然是她,刚刚问芬芳是谁的时候她就不说是谁,还说要保持点神秘感,等她来了就自然会知道了。   原来也是一歌女,换碟的人心里的一点幻想也给打破了,刚刚他还在想能唱这歌的肯定文化不错,说不定还出去留过洋,那家境也不错了,和芬芳小姐是朋友,那么年龄也相仿,要是他把她追到的话,以后肯定是前途无量。   彩霞看见男人冲她点了点头,就报以微笑算是也打了个招呼,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有这个男人,估计是听歌的吧。   “您好,我叫方华,是这里的换碟。”换碟的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就像是芬芳小时候对待老师的态度,就觉得有些滑稽,感觉彩霞就真像是一个明星级别的人物。   彩霞没想到这个叫方华的男人还会找自己说话,还煞有其事的介绍自己,刚刚在门口听到说有人要请教自己,估计就是那他了,也就点了点头,学着男人的劲说道,“你好,我是彩霞。”   “我想问一下,就是那首英文歌你是怎样唱的那么好的,我就是老找不到感觉。”方华真的没想到一个歌女竟然也还会唱这样的英文歌,还是高度地,心下就有些怀疑,但芬芳说是她唱的,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于是还是虚心的问道,要是是芬芳在耍他,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你怎么知道那首歌,是你放的吗?”彩霞皱了皱眉头,好看的小嘴撇了撇,这人是换碟的,说不定就是那个整芬芳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清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看到方华犹豫的点头之后,彩霞才接着说道,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客气直说,直截了当的说道,“连你自己都不会唱,那干嘛还要放出来,这不是诚心让芬芳难堪?”   彩霞的一席话让芬芳也想起了那一幕,这下一想,也的确有这种可能,换碟的人就要掌握好每一个歌女喜欢唱什么,当时候出了错也不会慌了手脚,芬芳是新来的,这方面可能还做的不够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放这么一售连他自己都不会唱的歌,并且看到外面好久都没有动静也不曾换歌,这种意图就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这,我……”方华语塞了,这的确就是他的初衷,可现在也不能这样说,于是就把视线转到了芬芳的身上,打算从这里下手,说道,“芬芳小姐,那是我一时的失误,我听他们说您很会唱歌,就想看看这首您会不会,而且,当时我放了您选的歌,只是外面没有反应,才换了这么一首。”   方华尽量的将责任推到芬芳的身上,这样解释也勉强的说得过去,芬芳心里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看来是自己误会人家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对彩霞说道,“好啦,这事也有我的不对,你就告诉他嘛。”   彩霞看了看正一脸巴结相的盯着自己的方华,不免有些心生厌恶,冷冷的说道,“这首歌在我们那个时候很流行的,所以就会了。”   “芬芳,何台长还在外面等我们呢。”彩霞实在不愿意和这样的人过多的纠缠下去,就准备拉着芬芳开溜,不管方华是有意还是无意,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也都已经解决了,也不想再提起。   对于彩霞的回答,不仅是方华错愕,连彩霞也觉得有那么敷衍的意味,这样的歌也还能流行起来,那该是什么样的年代,难不成每一个人都会说这样的话,那也太离谱了。   芬芳紧跟着彩霞,现在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彩霞也没有在选择刚来的那条路,而是照直走,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前台,就还有一个扫地的在那里搞得乌烟瘴气,两人顺着墙角连走带跑的逃了出来。   第三十章 无题   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每一颗都是那么的亮,月亮似乎也不见了踪影,玩晚风习习的,很是惬意,难得夏天还有这样的天气,街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路人,似乎就那么几个刚刚从乐呵呵歌舞出来的人,看见手里抱着玫瑰花的芬芳后就马上聚拢了起来。   为首的竟然是那个买花的年轻人,周围还有一群年龄相仿的人,彩霞也算认识他,就没有吭声,那个年轻的男人低着头还是像在歌舞厅里那样羞涩,在离芬芳大约几步远的时候,就再也不上前,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犹如文字的声音叫着芬芳小姐,芬芳出于感谢就问道,“怎么还不回家,在等我啊。”   “哎呀,阿生你快点说啊,你看人家花都还在手里呢,机会正好,快点说。”后面的几个同伙看着他还在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似乎也有点着急,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就催促说道。   芬芳装作很很喜欢的样子使劲的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叫阿生吧,花好香哦,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这时候那叫做阿生的才抬起了头,没想到芬芳小姐还真的喜欢花,还真让成圣那小子猜对了,“真的吗,芬芳小姐喜欢就好。”阿生的语言中透露出那么一丝的欢快,每一个字母似乎都随着他的声音而在跳跃。   “看,我就说吧,女人都喜欢花的。”中间个子最高的那个看见自己说中了,就得意的说道,随后,又对芬芳说道,“芬芳小姐,那么你喜不喜欢我们阿生呢。”   “啊?”芬芳有些惊讶,这群毛小子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看样子这几个人也都还是学生伢,看到漂亮的就说喜欢,芬芳看着那个叫阿生的少年,模子也还算端正,大大双眼皮,眼睛此时正泛着亮光,显得十分诚恳。   在一旁的彩霞就觉得好笑,这群人估计也才十五六岁,连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都来惹芬芳了,看来自己是老了啊,笑了笑就准备先去找何昆,这里让芬芳自己搞定。   待彩霞走远后,芬芳才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胸脯也随着笑声一抖一抖的,“我比你们大好多呢,都快是孩子的妈了。”   阿生到没有多少失望,还以为是芬芳在看玩笑呢,这么年轻漂亮的人怎么会那么早就结婚,肯定是怕别人不断的骚扰自己才会这么说的,心下对芬芳就更加的迷恋起来,觉得芬芳果然和别的歌女不一样,作风是那么的正派。   说了几句话后,相比学校旁边的那些歌女,目中无人,有钱才是郎的势利模样,阿生感觉芬芳似乎很随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的样子,就像是一个邻居家的姐姐,心里也踏实了不少,紧张感也慢慢的消失,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那好啊,我就当孩子的爸爸。”   “哈哈,是的撒,这就叫什么促销呢,阿生,可真有你的。”周围的人又哄得一声笑开了,也不知道是在笑阿生痴情,还是笑他白痴,这样的女人都还要。   “好啦,别孩子气了,还是好好的读书吧,到时候还会碰到更多的漂亮女孩子的,以后你就当我是你的姐姐吧。”不管这阿生是真心的还是随口说说,都足以让芬芳有些感动,但还是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哈哈的笑了几声,算是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阿生给芬芳的感觉就是那种很乖巧的,在家老老实实听话,学习也很好的人,说话的语气也不舍得过于重,最近似乎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芬芳的脾气也好了不少,对人再也没有说过那么恶毒刻薄的话了,大概是母爱泛滥,芬芳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孩也有了一丝的好感,怜惜,才说出了要做姐姐的话。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以后可以常常可以见到芬芳小姐了。”阿生似乎对于姐姐这个词并不敏感,看见芬芳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而是说要把自己当做弟弟,心想道,姐姐就是姐姐吧,以后再慢慢来。   芬芳笑着点了点头,看见何昆和彩霞走了过来之后就打算和这些人先告别,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会怎样。   “芬芳,刚才的事情怎么处理的啊?”彩霞不是那种八卦的人,但是看到芬芳时不时的咧开嘴笑笑,心里就也有些好奇,难不成芬芳答应那个小毛孩了。   芬芳用余光看了看何昆,在月色下他的脸色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纱,很朦胧,看不真切,“这个嘛,呵呵,一群小屁孩玩玩,没当真。”芬芳不想让何昆知道这件事,怕他会觉得自己很轻浮,但是脸上的笑意不止,又使劲的嗅了嗅花,真的很香。   也不知道何昆现在是怎么想的,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丝的介意,看他那样淡定的神情,估计是没有吧,芬芳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脑子里总是想着她自己和何昆在一起的样子,这一刻,芬芳觉得自己真的是好淫荡。   一个都快生伢的人却还在幻想自己和别的男人偷欢的场景,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羞耻感地,芬芳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再往那个方面去想,想了也没有结果,只是徒增烦恼,就准备扯开话题问道,“彩霞,那首歌你是怎么学会的啊。”   “嗯,那个?”彩霞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道。   然后,彩霞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说道,“这首啊,以前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这首歌,只是好久没有唱了,要不是今天,我估计都忘得差不多了。”   彩霞以前是干什么的,芬芳现在是越来越好奇,一切都像是扑朔迷离的,充满着神秘感,和芬芳走在一起的彩霞就像是无根之水,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白天说她离过婚,因为生不出来孩子难道孩子就那么重要。   要是芬芳是男人话,彩霞这样的女子也算的上是上层了,不说当个宝的话,至少也不会亏待,没想到竟然就会为了一个孩子而离婚,孩子大不了保养一个不就得了么,在说,只要有钱,还不怕没人养老,钱可比、儿子有保障一些。   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又是做什么的呢,芬芳对于彩霞感到同情,甚至还有敬佩,如果说阿贵和她离婚了,她绝对没有脸继续活下去,当然,她也不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要是阿贵真的在外面找了女人,她宁愿和那女人争个高低,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会把阿贵拱手让人,更不用说是离婚了。   芬芳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同样也是一个经不住好奇的人,这些成年往事,或许对于彩霞来说是痛苦的,是想要忘记的,但芬芳却觉得如果不知道的话,她肯定会心里痒痒的,要么不知道,要知道就得刨根问底的清楚,否则那就只会剩下失眠和折磨。   高跟鞋的声音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三个人像来的时候那样沉寂着,各自想着心中的事情,路没完没了,感觉一下子长了好多,走了好久也没有走完,不知道何时才能是尽头。   第三十一章 一夜无眠   芬芳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和阿贵结婚以后,还是头一次在外面过夜,身边没了阿贵,总感觉像是少了一点什么,以前和阿贵睡觉的时候,阿贵总喜欢动手动脚的,虽说有时候挺讨厌,但一下子安静下来,总还是有一点不适应。   阿贵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和她一样在想自己还是倒头呼呼大睡,依阿贵的个性,恐怕后者多一点,没心没肺的,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独守这种痛苦,芬芳想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   早上的时候,芬芳跟阿贵说要到县里去住一段时间,房租是别人出的,阿贵自然是不同意,还说,不晓得你出去住又要做些什么事情,好像她芬芳就是一妓女,不在家里睡觉,就是跑到和野男人勾搭起来了,把芬芳气得够呛。   芬芳说,“陈阿贵,你要是像个男人的话,你就出去赚钱养家,我保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看看,你看看,陈家屯里有哪一个女人还跑到县里找活做,而且,我还怀了你狗日的种,你就这样对我的啊。”芬芳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就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要是你不想干就可以回来的,我爸妈养得起。”阿贵一脸的无所谓,钱虽然重要,可伢更重要,要是芬芳舍得不挣那么多钱,他也没有意见,但是要她搬出去住,阿贵却是一百个意见,先不说肚里的伢,有那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还单独跑到外面住,这不是给他丢脸么。   芬芳站在门口,看到站在外面看戏的爹妈,想到以前她妈的那副嘴脸,就真想一脚放在教里揉捻死,于是就指着他妈的脸咄咄逼人的说道,“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宝贝儿子,都二十了,还成天窝在家里,迟早有一天得把你们也给吃了。”   “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阿贵,就算再来一个阿贵,我们也还养得起,虽说养你吧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不过我们就当是养了一条狗,能出去做事也好,不管是多少,你也得上交,女人结婚后,男人才是天,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老婆子原本是没有准备插话的,就只是单纯的想看一下热闹,这下这个恶媳妇都已经指到自己的鼻子上了,哪还能由得她嚣张。   “哼,说到底,不就是想我的钱么,我辛辛苦苦挣的钱就这样无缘无故的上交给你们花,你们就做梦去吧。”芬芳朝旁边使劲的吐了一口,斜着眼睛看着阿贵的爹妈,就像是看到了两坨粪。   要是阿贵成家,有出息,钱给阿贵也不是不可以,可阿贵到现在还像一个没醒天事的小孩子,成天就知道睡觉大牌,什么事都不操心,就算说她芬芳要死了,他也一定会把这圈牌打完后再回来。   “阿贵,你还不出来管管这个女人,就这么跟你爹妈说话的,眼里还有你阿贵么。”老婆子气得暴跳起来,五大三粗的身材像只猛虎从芬芳旁边挤过,来到阿贵的身边,就把阿贵拽了出来。   “好啦,谁管钱不都是一样的么,芬芳是我女人,她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么,较个什么真。”阿贵松开老太婆的手,看着他爹妈小题大做,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什么事情一到他爹妈嘴里,事情就变了味。   芬芳看着阿贵这般说法,也很得意,心想,气死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儿子都娶媳妇了,还能什么事都听你的,随便吹几个枕头风,就比你半天说教强,虽说没有把钱上交,可每天不是二十就是三十的也没少给,又一次还给了五十呢,早已经收拾的服服帖帖,芬芳站过去挽着阿贵的手臂,装作很甜蜜的样子,撒娇说道,“阿贵,有什么事情咱们到里面说去,别让别人瞎掺和。”   “妈,你们以后还是少操点心,我和芬芳的事情就不要你们管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阿贵看了一眼爹妈,说完后就任由着芬芳给拉了进去。   有了刚才的争吵,两人都尽量克制这自己的脾气,“以后我每天就可以赚到一百五十块了呢,而且还不算小费,很划算的,晚上你叫我回来你也不放心啊,再说了,我也离不开你啊,白天还回来的呢。”芬芳扭扭捏捏的在阿贵身上蹭来蹭去,把阿贵搅得全身软软的,也无力招架芬芳的撒娇,只好说道,“那你必须白天回来。”   芬芳涨红了小脸,使劲的在阿贵脸上亲了一口,之后又从身上拿出了一百块钱,这本来就是准备给阿贵的,只是没想到事情都这么顺利,阿贵看见芬芳这么大方,竟然主动的给自己钱,还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一百块钱,心中最后的一点疑虑也给打消了,笑呵呵的将崭新的钱塞进口袋后,搂着芬芳使劲的吧唧了一口。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阿贵的爹妈还站在门口,估计刚才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也没有说什么,加上阿贵又说道,“我这样你们也是知道的,芬芳给我多少钱我还不都败光,还不如让芬芳自己攒起来。”,两老口就更没有话说了。   芬芳走的时候,得意的看了一眼老太婆,却觉得老太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气急败坏,难道是最近学乖了,长忍性了啊。   事情并非如此,老太婆看着芬芳得意的劲儿,看的很是不舒服,但想到要是芬芳搬出去住了,那以后办事也方便的多,当下对于芬芳嚣张气焰也算给忍了下来,儿子到底是亲生的,还能由了你。   “咋啦,芬芳,是不是头一次出来住的不习惯啊。”睡在另一头的彩霞看见芬芳在那里,一刻也不消停下来,虽说床是很大,但也搅得有一番动静。   芬芳有些不好意思是说出口,就说自己认床顺便的忽悠过去,彩霞倒也没有起什么疑心,接下来,芬芳有望着黑黢黢的头上,沉寂的要命。   芬芳感觉这种气氛压得让她快喘不过气,估计彩霞也没有睡觉,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彩霞后,看见彩霞像小猫一样的应了一声,就又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就不做呢,要不你也过来我们这里。”   黑夜中明显感觉有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段时间有事,所以就暂时不能去了。”   “哦,是家里的事么?”芬芳趁势追问下去,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彩霞抛开工作,一心一意的做,看来事情很是重要。   彩霞似乎不愿意提及,只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就转移话题问道,“你打算在那里做多久啊。”   “也做不了多久了吧,估计也就一个多月。”芬芳说到这里时也有些伤感,要不是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恐怕还能做一年,两年,甚至是三年,到时候自己肯定就是富甲一方了,有一栋大大的房子,甚至还可以买一辆打铁头,到时候悠闲的看着阿贵的爹妈拄着拐棍孩子啊破小的的房子里折腾,慢慢的死去,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黑夜里又陷入了沉寂,就像是一汪死水,泛不起一丝波澜,渐渐的发腐发臭,今晚上也不知怎的,和彩霞还不如没有说话,说话都是没头没尾,似乎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事情,半遮半掩的也只是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对于彩霞的事情,芬芳也只能是从心底里好奇,自己根据她的只言片语来妄加揣测,也算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或许是因为彩霞的那离婚的男人找来了,要求复合,要么就是彩霞另找了一个,正准备结婚,不管怎样,芬芳觉得彩霞这次离去,肯定是和婚姻挂钩,肯定是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芬芳也为彩霞感到高兴,翻了一个身就准备再睡一会儿,这时候外面已经出现了鱼肚白,早市上也渐渐的有了人地声音,大概是卖菜的吧。   第三十二章 回家的路上   一觉睡醒,已经是大半个上午了,芬芳推开窗子,发现外面竟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想到今天还要回去的事就赶紧的爬了起来,要是阿贵看自己现在还没有回来,准保又会多想,说不定还真的不让自己唱歌了呢。   芬芳起来后才发现彩霞竟然不见了,正纳闷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呢个被推开了,彩霞端着两碗稀饭进来了,这些天吃惯了油腻大餐,突然见到稀饭,也出奇的觉得很有胃口,最真是个犯贱的东西,吃了那么多好吃的,才发现廉价的稀饭是最好吃的。   “怎么没打伞呢?”芬芳看着头发上冒着丝丝雨水的彩霞,一边递毛巾一边问道,后来一想,人家端着两碗面怎么打伞啊,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真的像二愣子问的。   还好彩霞没有搭腔,只是笑了笑说道,“快点吃吧,早上吃点清淡的对胃好。”说完自己就开始吃了起来,一小勺一小勺的,芬芳赶时间,没心情在这里像芬芳一样享受,端起碗来,也不管什么形象了,直接哗啦啦的往嘴里赶,稀饭都有点凉了。   填饱肚子后芬芳就准备上路,才发现自己的牛皮鞋还有自行车全在宿舍那里,匆匆忙忙的又折腾了半天,走的时候雨也停了,只剩下被打湿的路面,这就像是老天爷撒了一泡尿,一会儿就没了,有些地方甚至都还是干的,泥巴路上现在光溜溜的直打滑,芬芳也不敢再骑着了,只好推着自行车慢慢的往前走。   田里那些已经泛黄的秧苗碰上了一点水,似乎也活泛了一些,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下一次,照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就没有什么指望了,吃饭问题芬芳自然是不担心,甚至还希望就这样下去,到时候最好把老不死的给饿死掉,要不然就得求芬芳给他们一口饭吃。   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芬芳可以说就真的是家里的主了,还不得端茶递水的伺候她,高兴买多少米就买多少,想饿谁就饿谁,芬芳推着车子哼着歌慢慢的往陈家屯走去,心里不停的叨念,雨啊,你就别下了,晴天多好,让他们没饭吃,饿死几个才好呢。   在前面不远处,芬芳看见了一个男人,看身高轮廓,有点像阿贵,就又加快了几步,那个男人刚好抬起来,也看到了芬芳,两人同时喊出拉对方的名字,芬芳没想到阿贵还会来找自己,看来还是挺放不下自己,笑嘻嘻的推着自行车慢慢的走到了阿贵的跟前,说道,“哟呵,我男人还来找我了啊,是我男人么。”   “不是你男人是谁啊,昨晚可折磨死我了。”阿贵也被芬芳高兴地情绪给感染了,恢复了往常的嬉皮笑脸,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   阿贵昨晚也一夜没睡好,大清早的就爬了起来,吃了早饭后,左等右等看见俺芬芳还没有回来,就有点心急,加之早上又下了一点雨,怕芬芳还真的要赶回来,路上不好走,万一摔着了咋办,肚里可还有一个伢啊,听别人说,现在这个时候芬芳最容易流产,可得好好的注意了。   芬芳将自行车让阿贵推着,自己腾出了一只手将自行车后面的牛皮鞋拿出来递给了阿贵,“这下还折磨你么,我昨儿给你买的。”   阿贵撕开外面的一层纸,看着油皮发亮的硬邦邦的鞋子,这一辈他还没穿过呢,上次看见二娃有一双,逢人就夸奖,尤其是看到阿贵还穿着他吗做的鞋子,炫耀的尽头更加的足,没想到自己没开口,芬芳就买给自己了,看来还是有个女人好,会疼人啊。   趁着兴奋地尽头,阿贵单脚站着,直接把脚上的布鞋一仍,换上了新买的牛皮鞋,不大不小刚刚适合,别看它外面硬邦邦的,里面可柔软着呢,在原地走了几圈后,阿贵觉得还是买的舒服呢,“芬芳,这些花了多少钱啊。”   “恩,花了二十好几呢,没事,谁叫你是我男人呢。”芬芳装作漫不经信地回答道,故意把价格也抬高了一点,这样阿贵出去炫耀也是有面子的,阿贵到时候肯定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媳妇好。   阿贵咧开嘴笑的更欢了,二娃的那双鞋也才十多块呢,这双比他还有档次,到时候肯定很有面子,这个时候就越发的觉得芬芳是个好媳妇了,换做别的女人,给自己的男人买这么好的鞋,还不心也疼,肝也疼,婆婆妈妈的唠叨大半年,当然这也归功于芬芳在外面挣大钱,就是比别的女人不一般。   这样这,阿贵就觉得自己应该全力支持芬芳做她自己的工作,芬芳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人,而且对自己也舍得花钱,到时候钱还不都是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有什么不好的呢,只要她不在外面养汉子,给自己当王八,晚上不回家也就不回家好了,自己不说,有谁又晓得呢。   “芬芳,以后要是再遇上这样的天气,你就别回来了,多危险啊,孩子可经不起折腾的。”阿贵一边适应着新鞋带来的舒适感一边关心的说道,现在芬芳可是家里的财神爷,趁现在能多挣一地就多挣一点,以后有伢了,开支大着呢,免得到时候又要他出去给别人做活,流汗又受气。   芬芳知道阿贵已经做出了让步,也多亏与这双鞋,买得值,就往阿贵身上靠了靠,撒娇的说道,“要是我想你了咋办呢。”   “嘿嘿,那你现在想不想我呢?”阿贵把嘴伸过来,贴着芬芳的耳朵坏坏的说道,暖暖的带着湿气的话语让芬芳不由得心跳加速,耳朵也红了起来,惹的阿贵又是一阵开怀大笑,捏了捏芬芳红扑扑的脸蛋,“没想到我女人也还会害羞,哈哈哈。”   其实芬芳根本都没有往那方面想,只是单纯的说说而已,这下看见阿贵明显的是把自己的话想歪了,就轻轻地在阿贵的胸前捶了一拳,捂着自己的嘴咯吱咯吱的笑骂着阿贵不正经,接着又说道,“我昨晚也想你呢。”   “真的,那我可要检验检验。”阿贵眼神从上到下游离的看了看芬芳,就好像芬芳没有穿衣服似地,搞得芬芳很是不自在,嘴里就不由自主的问道,“怎么检验?”   此时也已经快到陈家屯了,都可以见到村长的那个白色的小楼房了,阿贵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望了望旁边的小树林说道,“都快正午了,人家都还在吃饭睡午觉呢。”   提起这个小树林芬芳就又飞出了几朵红晕,还么结婚之前,基本上都是在那里和阿贵鬼混的,现在也都快两年了,早已把那段不堪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当时玩的才叫愉快,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别人给发现了,很是刺激。   “不好吧,不急这一时,要不咱们回家……”芬芳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好,都已经结婚了,还玩这套,当时是没有那个条件,才随便找块地方不分场合的。   在地上的那种感觉芬芳还是记得很清楚,地上的那些小碎石子,小木枝什么的,戳的屁股生疼,虽然后来用叶子垫了垫,还有阿贵的衣服,但还是没有床上舒服,所以虽然刺激芬芳却再也不愿意受那个苦了。   “回家怎样啊?”阿贵看着自己有些风骚的女人,就故意的追问道,这娘们,爱做那档子事,有不好意思开口说。   芬芳看见阿贵还在取笑自己,扔下一句“不理你了”就自己往前跑了几步,后面阿贵推着自行车在后面跟着赶,笑骂声一片。   “芬芳,要不咱就再去试试好了啦,就就这一次,保证让你比在床上舒服。”阿贵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搞得芬芳哈哈直笑,这样的事情能阿贵也能用这个语气说出来,而且还是那么的正经,就像是在宣誓一般。   芬芳心里也渐渐的被撩了起来,忍受了昨晚一夜,今天又这么折腾,就把头别过了一旁,小声的说道,“要不,咱就去试试?”   阿贵看见芬芳答应了,吹了一声口哨,牵着芬芳就往树林里跑,林子里这个时候正值茂盛的时候,到处都弥漫着花香,有几处的枝桠也被压折了,估计也是来偷腥的人整的,这下空气里的花香似乎也变了气味,很熟悉的。   第三十三章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两个人依依不舍分开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了当空,经过一番洗礼的天空此时万里无云,四下一片寂静,两人不敢在地上再呆多久,一番折腾后的衣服在已经润湿,混合着泥土的颜色,穿好衣服后两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阿贵贴心替芬芳摘下了头上的叶子,谄媚的笑着,“怎样,比家里舒服吧。”   芬芳撇过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看,天又晴了。”心里的确乐开了花,是比家里的感觉有趣一些,就像是又回到了偷情的那段时光。   一路上打打骂骂,说说笑笑的就到了家里,阿贵他妈正在屋角削着黄瓜,此时正是吃黄瓜的季节,青幽幽的很是馋人,芬芳拐了拐阿贵,眼神指了指刚削好的黄瓜,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阿贵他妈头也没抬,仍旧慢慢的削着很快就到了头,“妈,这黄瓜可真好吃啊,我也想吃。”阿贵走了过去在簸箕面前蹲了下来,像一个小孩子在讨要食物。   “恐怕是那个女人要吃吧,你要吃,妈喂你好了。”老婆子丝毫不吃阿贵这套,把嫩嫩的黄瓜头塞到了阿贵的嘴里,阿贵张开嘴咬了一大口,一条黄瓜头上的一点就全被阿贵咬了下来。   不过阿贵并没有吃,从嘴里拿出来后又递给了芬芳,吃着还带着阿贵唾沫星子的黄瓜,芬芳也没有想到阿贵竟然会来这招,故意把黄瓜要的嘎巴嘎巴的想,夸赞着黄瓜真嫩,心想就要气死你这老太婆,你说不给我吃就不给啊,你儿子可也还是我男人呢。   “阿贵,你脚下的鞋呢?”老太婆正要说阿贵没出息的时候就看见了那一双牛皮哄哄的新鞋,转口就问道。   阿贵本来就准备回来炫耀一下的,这下就更是得意了,围着中间的桌子走了好几圈,挑了挑眉,问道,“怎样,好看吧,芬芳才给我买的咧,可花了二十好几。”   老太婆对于花了多少钱不感到在意,反正又不是她的钱,再说了,女人给男人买双鞋不很是正常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是那一双布鞋却不见了踪影,那可是她熬了好几个夜才做好的,很是结实,原来预计可以把这个夏天给穿完。   “那双布鞋啊,我直接就丢了,不过说实话,妈,你以后就别做鞋了。”阿贵丝毫不在意,想也没想就直接实话实话,原先没在意,现在想想都结婚了的年轻人还有几个穿他妈做的鞋的,于是也打算告别布鞋时代。   “好的哈,阿贵要是穿破了我就再给你买一双,下一次我再给你买一双别的款式,你换着穿,可别让我们阿贵穿一辈子的布鞋,丢脸啊。”芬芳接过话茬继续说道,老太婆此时使劲憋着怒火的样子,芬芳看了就觉得好笑,立马就要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老太婆看着那个得意的像个小妖精的似地芬芳,儿子的话她不愿意去接嘴,那是心疼,你这个外来的女人,可管不了那么多,“胡扯,你这就是地主思想,阿贵他爹穿了一辈子的布鞋,也没有比别人少块肉,最近阿贵都被你给调教坏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我呸,说你是地主思想还便宜你了。”   芬芳继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黄瓜,看着阿贵他妈像疯子似地发飙,越是阿贵的爹妈骂的越凶,闹得越厉害,她芬芳就是越高兴,最好哪一天能够被气死,“阿贵,吵死人了,你陪我进去坐坐,肚子有些不舒服。”   “妈,我们先进去了,你先歇会儿。”阿贵也觉得他妈在无理取闹,也不管她在后面哭着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扶着芬芳甜蜜的回房关上了房间。   外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老太婆一直就在干嚎给阿贵听,阿贵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就觉得真的悲哀气来了,看来古话说的不错,有了媳妇忘了娘。   这样下去可不是生不如死,上次和镇上的那个姑娘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老太婆决定再劝劝阿贵,见见人家也好,总还是有一点希望,要是实在不行,那她就继续跑腿,这么多姑娘,她就不信了,找不到一个阿贵动心的女人。   眼下看着阿贵两口子如胶似漆,要是在阿贵正处于高兴情绪的时候去说,那是肯定不行的,看来不弄点事端阿贵是不回去的,老太婆拿出压在箱子底的那只通体透绿的镯子,就在想着怎样好好利用。   这只镯子是她在上厕所的时候看见芬芳埋在石墩下的,原本还以为是芬芳的存折,难怪阿贵一直找不到的,芬芳一进去老太婆就马上翻了出来,却发现是这么一只镯子,看样子也值五六十块。   老太婆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些肮脏的画面,这镯子一定是芬芳的野男人给送的,不敢拿回家才藏在了下面,至于当时为什么没拿出来呢,是因为那个时候正在后悔那只镯子,加上没法交差,所以就准备占为己物,先给自己缓缓急。   现在她不这样想了,估计以后还会有雨下,况且要是老头子问起的话就说是给未来媳妇买了镯子,老头子再怎么生气也就只是抱怨几句,能把芬芳这女人赶了娶个好媳妇回来是她们一直所希望的,花五十块钱买一个也算是划得来的。   所以,老太婆思量再三,还是先把两人的关系搞僵,到时候再煽风点火,不怕她们现在关系好,有了主意以后,老太婆心里也舒畅了很多,就准备再去田里看看,到处溜达溜达,晚上回来等着看好戏。   高粱长的也有人把长了,叶子毛躁的要命,这个时期,就算高粱长的好一些了,耐旱,秧田里的秧苗黄不拉几的,再不抽水恐怕是不行了的,早上下的雨就像一点猫尿,滴了滴就没了,前天阿贵他爹就说要抽水,但是老太婆觉得再过几天看看,说不定就会下雨的呢,看今天这雨的可怜劲,再等下去,恐怕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抽水是按小时计算的,一小时八毛钱,可便宜死那个老不死的了,她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还没有听说水要钱的,这下倒还真是稀奇了,老太婆碎碎念地就来到了村长家,村长的家在村头,老远就可以看见,贴的是白色的瓷砖,两层楼房格外显眼,人家要是问村长的家在那里,就会直接说,那栋白色的房子就是。常常给人搞得莫名其妙,但稍后又会觉得豁然开朗。   和阿贵他妈一样的人还有好几个,都在讨论着今天早上下的雨,要么就不下,下就下大一点,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最后还不是要抽水,坐在那里记账的就是村长本人,虽然表面上也还在同情的说,跟着他们一起骂老天爷 。   可谁都不是傻子,钱都进了腰包,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最苦的还是他们这些种田的,只有风调雨顺才会有个好收成,成天和老天爷打赌算命,有时要下雨,有时又要大晴天,可老天爷还偏偏作对,就是反着干,到最后就只求保个口粮。   轮到阿贵他妈的时候,老村长戴着眼镜使劲的看了看,才拿着铅笔在报纸的旮旯里眯着眼写上了阿贵家,都这些天了,阿贵家的就还只抽过一次水,还真熬得住啊,就打趣的问道,“阿贵家的没水啦。”   “是的撒,哎哟你看着鬼天气,可就好事你了哦。”老太婆表面还是笑呵呵的恭维着,毕竟谁也不会没事得罪村长,给自己断路,邻村的有个人跑过来借水不成就去偷,结果被发现了现在还在牢里,她可不想也走这一步,虽然她觉得老村长的话就是废话,还是笑呵呵的回答了。   事情算是忙完了,看着大树下有些人在唠家常,谈八卦是女人们的天性,不管是老还是小,老太婆闲着无聊,就快速的走到了树下,抓了一把南瓜子,就地坐在树下谈论着别人的八卦,殊不知,晚上等着她的就是她自己的八卦。   第三十四章 芬芳挨打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芬芬看见锅里还是空无一物,在她进屋的时候,听见老太婆出去觉得声音,还以为是她是听了阿贵的话给自己做饭了呢,这下感到腹中有些饿,重新做是来不及了,心里就有些恼火,就站在火房门口骂阿贵,“好好你阿贵,你妈是诚心的饿死我啊,要是让我肚里的伢少了一块肉,我跟你没玩。”   阿贵正在里屋睡觉,回味刚才销魂的时刻,这下就听见芬芳在外面骂骂咧咧的扫了兴致,但又怕芬芳气坏肚里的伢,磨磨蹭蹭的还是把没抽完的半支烟使劲的吸了一口后就丢在了地上,人还没出来,声音就响起来了,“哎呀,是谁惹咱家芬芳生气啦。”   “除了你妈还能有谁啊,成天就知道和我作对,她要是不想做,就说一声,我提前起来做就是的了,现在,你妈就是诚心想气坏你的种。”芬芳看见阿贵接腔了,心里的怨气就使劲的往外发。   话音刚落,老太婆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估计也是听见了芬芳的话,脸色也不怎么好,只见老太婆快速的走了过来,将阿贵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指着芬芳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肚子里可不一定是我儿子的种,想让我儿子给你养野男人留下来的,你给我做梦去吧。”   说完后还不解气,老太婆又使劲的朝芬芳吐了一口,芬芳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老太婆的这一口自然也是没有避免,芬芳虽然心里有些虚,但嘴上的气势还是丝毫不减,“你这个老不死的,说话最好留点口德,成天就知道嚼舌头,是不是阿贵的种不是由你说了算。”   “好啊,你还嘴硬,要是你承认了我还算你有点良心,阿贵,走,你跟我进里屋,看看野男人送给她的东西。”老太婆看见芬芳依旧是一副恶妇人的样子,心里的怒火就像是遇到了干柴,一下子就燃旺了起来,那只翡翠绿的镯子此时就躺在桌子上,老太婆看了看跟着后面进来的芬芳,要不是怕这镯子给摔断了,真想使劲的砸过去。   芬芳一进门就看见了那只镯子,顿时就感觉眼前一黑,差一点没有昏过去,没想到这镯子还真的在她手里,这老不死的玩得可真阴,现在芬芳脑海里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不能承认,要是承认了的话阿贵非得把自己打死。   “哼,软了吧,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老太婆看见芬芳一下子焉了,心想这是果真点眉目,这女人就是一个荡妇,这下阿贵不想跟你离婚都不可能的。   就凭一只镯子也能给人定个通奸的罪,这未免也太把芬芳给当傻子了。芬芳使劲的让大脑给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走到阿贵的身边,还没叫出阿贵,阿贵就一个身子闪开了,走到离芬芳寸把远的时候,使劲的压住心里的怒火问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早上我就纳闷你怎么会突然给我买鞋了,还有你这头发,弄得挺时髦的嘛,是准备勾引哪个野男人去的。”   要是搁以前,阿贵说不定早已经拿起皮带抽人了,可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种,他不得不小心对待,想着这些天芬芳在外面早出晚归,心里本来就很不舒服,有些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这下阿贵他妈把事情给挑来了,阿贵就有理由怀疑,甚至是确性,对自己男人都那么骚的人在外面还能好得到那里去。   看见阿贵躲着自己,而且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凶意,就像是要把芬芳吃掉,要是万一给点燃了,爆发了,那自己可就是死路一条,芬芳小心翼翼的哭着叫屈,“我没有,阿贵,我没有,算算时间,那一段时间我可是天天都在家,晚上我也没有彻夜未归过,阿贵,你可要得相信我啊。”   老太婆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就凭这说你没男人似乎还不能让人信服吧,看着阿贵还愣在那里不定手,就又使劲的煽风点火,“难道阿贵还伺候不了你么,半夜时候我听你叫的还是蛮欢的呢,说不定白天就在什么树林子里。”   一提到小树林,阿贵一把拽过芬芳,粗壮的胳膊捏的芬芳直喊疼,白皙的皮肤已经转了起来,可阿贵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眼睛死死的盯着芬芳,那眼珠子里迸发出来的杀意让芬芳不寒而栗,身子一软,就瘫软在了地上,耳边传来的是阿贵说的话,“   “我宁可没有媳妇,也不会当王八,要是哪天我给发现了,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芬芳,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别给我到处骚,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所有的声音一下子全都聚集了起来,芬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泪使劲的往下流,看着阿贵已经抽出了皮带,芬芳想喊,叫住手,她没有对不起谁,肚里可还有伢啊,可喉咙就像是被卡住了,发不出半点的力。   芬芳拼命地想站起来,老婆子一脚对着芬芳的肚子就是一脚,芬芳下意识的用手一挡,一脚就踢在了芬芳的胸口,芬芳顿时觉得气血上涌,有些喘不过气,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叫着阿贵,声音就只有她芬芳自己可以听见了的。   模糊间芬芳看见了蹲下来的阿贵,她赶紧的伸出了手,想让阿贵能够扶自己起来,却一条红腾腾的印子就留在了手臂上,顿时一种火辣辣的疼延变全身,芬芳顿时也清醒了不少,面对着阿贵大声的质问野男人是谁的时候,她也知道回答了,虽说只是短短的几句没有,却是芬芳用尽了全力。   “阿贵,给我使劲的打,这荡货不使劲的打是不会交代的。”老太婆终于又看见芬芳挨打了,这些天的气也顺了不少,就坐在屋正中央的,抬起个二郎腿,啃着黄瓜。她此时就希望阿贵能够使劲的抽打,最好还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到时候也省的闹心,就有补充道,“你就朝着她肚子打,野男人的孩子你可不能留着。”   阿贵早已经丧失了理智,对于芬芳几近绝望的哭嚎无动于衷,这下听到老太婆的话无疑是给他助了威,趁芬芳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对着肚子就是一鞭子,芬芳的手上已经看不到一点白色的皮肤,每一条皮带抽过的地方慢慢的变肿变大,剩下的全是触目惊心的皮带留下来的丝丝血痕。   看着芬芳还在不停的护着肚子,阿贵就越发的觉得肚子里的是别人的种,手中的力道不觉得又加紧了,雨点般的皮带顿时梨花带雨般降临在芬芳的身上,打得芬芳无力反抗,嘴里还不停的叫骂着“你敢给老子怀野种,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芬芳哭着想要逃走,拼命地就想要往门外爬。   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五六个人,看着芬芳身上的衣服早已破乱不堪,阿贵发疯似的抽打,还有老太婆悠闲自得的喝茶,平日里大家和芬芳的关系不错,可谁也没有上前阻止,都看戏地样子在旁边指手画脚,不时的爆发出几声哄笑。   “滚!”阿贵看见别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心里不觉得更加的愤怒和羞耻,操过门口的笤帚就往外一扔,门外的人顿作鸟兽散,笑骂声不断,这下又有好新闻了,老太婆对于这到毫不忌讳,看到了也好,让大家都知道芬芳这女人这一个在外面偷人养汉的不要脸东西,到时候就算把芬芳赶了也没人会有多大意见。   芬芳还在地上哀嚎,慢慢的爬过了门槛,又艰难的爬到了院子,微微润湿的泥土慢慢的嵌入指甲里面,红色的内衣就在地上不断的摩擦,芬芳心里就有一个信念,就是要爬出去,不能等死。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芬芳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会遭到如此的虐待,这一切都是老太婆一手造成的,芬芳现在已经无力去咒骂老太婆,去想该怎么整死她,心中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爬出去,保住孩子。   “你爬啊,你给我使劲的爬,最好爬到你野男人家里。”阿贵慢慢的跟着芬芳来到了院子里,用脚压着芬芳的脑袋,咬牙切齿的说道,芬芳的脸上泪水血水混着泥土,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她张开嘴角还残留着的血,不死心的为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辩解,可都是徒劳,阿贵照样不停地用鞭子抽打着。   快到门口后,阿贵一把扔过皮带,拖着芬芳一条满是伤痕的手就往堂屋里拉,芬芳看着大门离自己越来越远,整个身子就在地上不停的摩擦,伤痕出慢慢的就溢出了血丝,石子树丫黏在了血水上,芬芳已经不知道疼了,脑袋里的意思也慢慢的微弱,破烂不堪的衣服经过这般折腾,早已不成原样,黏在皮肤上一块一块的,白花花的胸脯带着一道红印直接就跳了出来,一览无余。   老太婆给阿贵倒了一杯水,让阿贵先歇一歇,芬芳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样了解,接下来还会有更痛苦的事情等着自己,芬芳在心里绝望了,你就把我打死算了。   第三十五章 一丝转机   接下来又是阿贵他爹出场了。   “你给我出来,给我好好的说清楚!”阿贵他爹刚一进门就直接把门一关,朝里屋吼道,扁担也放得东倒西歪,惹得隔壁家的那只狗夹起尾巴就往外跑。   阿贵他妈还以为是芬芳的事情,这事情也穿得太快了吧,立马就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还不解气,就把阿贵打芬芳的事情说得是天花乱坠,还说芬芳都快昏死过去了呢。   阿贵他爹的脸色也并没有好转,依旧是冷冷的看着老太婆,硬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问道,“那么你呢,你的事情怎么交差。”   “我怎么了?”老太婆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知道老头子肯定不是因为芬芳的事情生气,自己最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错事。   难道是那只镯子还有五十块钱的事情,那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这个家还反了不成,还敢冲她吼了起来,这还了得,阿贵他妈当场就扇过去一巴掌,“我说姓陈的,你今天发什么羊癫疯。”   一下子被打了一巴掌老头子也给激怒了,原本回来时兴师问罪的,却反被这婆娘扇了一巴掌,那种本能的男人一家之主的思想也就冒了出来,平常不想惹事让了你倒罢,今天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丢尽陈家的脸,还敢这么嚣张,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训这不守妇道的婆娘,也好长长记性。”   一条扁担就直接打了过来,老太婆来不及闪躲就直接打在了背上,阿贵闻声赶紧三步两步的垮了出来,看着他妈正上蹿下跳,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夺过他爹手中的扁担,“爹,咋回事嘛,有话好好说。”   “就是,哪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老太婆看见阿贵将发疯的老头子拦了下来,就躲在阿贵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一看老头子又举起了扁担,吓得就抱住阿贵不敢动弹,往日的嚣张气焰不复存在,比现在昏过去的芬芳还不济。   阿贵他爹看阿贵子在旁边护着也不好再怎么下手,古铜色的皮肤青筋暴起,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就连嘴角上的几根胡子也似乎在发抖,但还是尽量的压住自己的火气,让自己的声音平和一点,像是在问情况而不是在质问“他们说你坐着大铁车回来的,怎么回事。”   一听到大铁车,老太婆心里就“咯噔”跳了一下,没想到那些多嘴的还是说出来了,不过既然都准备坦白了,这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如实的说道,说是给阿贵相亲的对象的车。   当然还有那晚上的话,老太婆也一一的交代,最后还说道了那只镯子的事情,花了五十块钱,基本上就是这了,老头子将信将疑,看老太婆说的头头是道,并且阿贵也说确有其事,虽说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但也知道作罢。   老太婆没有像往日那样哭爹喊娘,乱嚎一通,怕再激起他生气,这事也怪她自己当初没有说清楚,阿贵他爹平日里看起来没用,什么都听媳妇的,但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还是一条铁汉子,一根筋,什么都不管,这一点,阿贵和他爹很像。   “爹,你也真是的,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闹这么大的动静,什么事情都不能好好地说啊。”阿贵看是一个误会,也笑了笑,打算缓和一下气氛,他这辈子还没有看见他们老两口打过什么架,连争嘴都不曾有过,这次着实还给阿贵吓了不少。   “你不知道外面都说成什么样了,说你妈……”阿贵他爹也觉得自己今天是有点过火,都没有让人解释直接就劈头盖脸的打人,可也不想在儿子面前丢面子,话一出口,就有些说不下去,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我妈怎么了?”懊悔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顺从老实的人举起扁担反抗起来。   阿贵他爹使劲的吸了一口旱烟,又朝旁边跺了跺说道,“不提也罢,你和那女人怎么回事?我听外面的人打得挺凶的。”阿贵他爹现在就真的像当家作主人,还询问起这些事情呢,而不是随声附和着老太婆。   这种事情怎么还开口,阿贵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正当犹豫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老太婆抢先了一步说话,“哎哟,你是不知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在外面偷人还怀了别人的种,我还找到了那野男人送给她的镯子呢,哎哟,可真是舍得啊。”   “还有这事?”阿贵他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没想到不是自家媳妇就是那个女人,家里怎么净出些这样的丑闻,就又对阿贵问道,“你打了没,这样的女人给我朝死里打,让她也知道她是有男人的。”   “哎哟,当然打了啊,现在还在地上没有起来呢,要不你进去看看,哎哟,阿贵可真像个男子汉,打得丝毫不留情。”老太婆看见老头子已经把重心转到了芬芳的身上,说话的语气也足了一点,于是又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一番。   三个人一同走进了堂屋,太阳已经下了山,房子里也有些暗淡,通过亮瓦透进来的光正好照在芬芳的脸上,只见她双眼微闭,睫毛上似乎还挂着一颗泪珠,白皙的脸蛋上早已污浊不堪,原本一个风骚漂亮的人现在却成了现在一副模样,一丝的心疼划过阿贵的身上,他伸手摸了摸芬芳的脸颊,替她擦掉了还残留着的泪珠。   芬芳觉察到了阿贵熟悉的体温,不顾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把拽住阿贵的手,拼尽了全力说道,“我没有。”   “你看看,这荡妇到现在还嘴硬,你说该不该打,这镯子都让我给找到了,还说没有。”老太婆对于芬芳说的话很是不满,举起镯子对老头子说道,但实质上确实说给阿贵听的,叫她记住芬芳是个荡妇,不值得怜惜。   又是镯子,怎么又是镯子。   阿贵有些动容,看着身上的一条条火辣辣的印子,全是自己的杰作,不自觉的就用手碰到了那一条条开始溢出血水的伤口,芬芳疼的一阵抽搐,脸色惨白的吓人,鼻梁上也开始有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样子痛苦极了。   “妈,你跟我老实说,那只镯子是不是你自己买来陷害芬芳的。”阿贵越想越不对劲,谁知道那只镯子是买来送人了还是就是这只镯子,连在饭里做鬼的事情都敢做又何尝用一只镯子来诬陷人呢,看见阿贵他妈一阵语塞,阿贵就愈发的觉得全是他妈搞的鬼,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离婚。   房子里一阵安静,没有人回答,阿贵一脚踹在了那张桌子上,整个桌子就翻到了下去,“是不是!”   “哎哟,阿贵啊,你妈怎么是那样的人呢,这真的是芬芳野男人送给她的啦,哎哟,折煞人啊。”老太婆看见阿贵是真的动怒了,自己本来就觉得有些理亏,这下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芬芳被打的也的确是够惨的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阿贵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他妈一眼,“那你又是怎样的人。”   看着地上躺着的衣衫不整的人,那就是他阿贵的女人,却被他自己活活的打死了过去,阿贵轻声的叫了一声芬芳,传来的只是微弱的哼声,“你们还不去把那个医生叫过来!”阿贵心疼的有些想掉眼泪,轻轻一碰,芬芳就浑身抽搐,额头冒汗,却再也不舍得下手,只好拿了一条毯子盖在了芬芳身上。   阿贵他爹妈却没有一个人动,依旧站在那里,阿贵他妈还有点不死心,又小声的说道,“哎哟阿贵啊,这种女人你不值得怜惜的,谁叫她在外面偷男人的。”   “你们那只眼睛看到了,芬芳不也是自己说没有吗,你刚刚不是也说没有什么事,俺爹不还是相信你了吗?”阿贵不想再跟他们废话,直接就用他妈自己的事情来堵住她的嘴,这到底成什么家了,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并且还是他自己一手酿成的。   躺在地上一直没有动的芬芳忽然不安的扭动了起来,紧紧护着肚子的手开始不停的揉捏,嘴里不停的叫着痛,一看这阵势,阿贵他爹妈赶紧溜了出去叫医生,一刻也不敢多呆,老头子还蒙在鼓里,有头雾水,这下单独出来就要老太婆说个究竟。   听完前因后果之后,老头子直骂她糊涂,这样的事情亏她想的出来,都不商量一席,要是芬芳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顿打没有了的话,阿贵还不把天给闹翻了,阿贵就是一根筋,认准了的事情可不管你有理没理。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啊。”老太婆心里还是有点不甘,本来就是在外面捡到的,要是来路正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拿进去呢,干嘛偷偷摸摸的藏在哪里,可眼下这种情况也不敢再多说,慌慌张张的就往村西口跑。   第三十六章 心痛   等医生过来的时候,阿贵已经把芬芳抱到了床上,正用着热毛巾捂着芬芳的肚子,又慢慢的擦拭着身子,可他却无法下手,每一处的伤痕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这该有多疼啊,阿贵坐在床边,一边扇着自己一边大骂自己不是人,这样畜生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芬芳用热毛巾捂着的手也没了当初那么大的劲,眼睛微微的睁开,嘴唇都已经干枯发裂,阿贵又连忙倒水来给芬芳,可芬芳却无力抬起头只得一勺一勺的喂着。   “阿贵,你……”芬芳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睛无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还没有转过弯来,怎么一下子就相信自己,还对自己这么好,可是却怎么也问不出来,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待会儿就要打碎,芬芳撇过头,微微的说道,“这一定是个梦。”   “芬芳,我对不起你啊,要是你和孩子有什么事情可全都是我的错啊,芬芳,我以后再也不会了,要不,等你好了以后你也打我吧。”阿贵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双手使劲的扇着大骂自己是畜生。   自己怎么就下得了手,还打得这么厉害,想起以前芬芳活蹦乱跳的样子,要是芬芳真的被自己给打坏了,他会内疚一辈子的,虽说芬芳有时候会做错事情,骂他,甚至是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可到也没真正的干过什么错事。   阿贵看着脚下的新鞋,这还是今天芬芳买的生日礼物,还没过天呢,就被打成这样了。事情都没有问清楚,怎么就打了呢。阿贵现在除了打自己,他真的找不到第二种方式请求芬芳原谅。   “够了,早知道何必当初。”村西口的医生一脚跨进来就看见正在扇自己的阿贵,就觉得有些厌恶,这样的人在村里并不少见,先是把自己的女人打得不成样子,然后再去请医生,哭骂自己请求原谅,一副深知悔改的样子,可不出几个月,同样的事情就会同样上演。   这个医生原本是上个年代初过来的,那个时候村里出现了几个传染病的患者,上面就派他过来随时待命,及早控制病情,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再也没有回去,渐渐的就成了村医,每天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病小灾,由于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医术精湛,收钱也很便宜,所以在这里还是有一定威望。   阿贵一看见是村里的老医生,立马就站了起来,抹干了眼泪叫医生坐下来看,老医生也没有客气,放下药箱就开始检查伤势。   阿贵的爹妈则一把拉过阿贵,看着红红的五道杠,心疼的又是摸又是拍的,直怪阿贵不爱惜自己,哪有自己扇自己的,还扇的这么重,那女人又看不见,你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哪能糟践自己呢。   阿贵本来气都已经消的差不多了的,看见他妈还这般说道,心里的怒气又窜了上来,推推攘攘的就把他们给赶了出去。   老医生看见衣服早已不成样子,把了一下脉,又翻了翻眼皮,见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伤而已,和往常那些妇女无二,就让阿贵先放下心来,虽说对阿贵也有些不满,毕竟也是病人的家属,这一刻也还是关心病人的,暂且让阿贵先安了心。   “那肚子里的还在怎样?”阿贵听说芬芳没有大碍,心里也算有了着落,他不停的搓着手又问道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才是他最关心的。   “肚子里有孩子你也下得了手,没什么大事,给你一副药好好地养胎。”老医生皱了皱眉头,芬芳他在村里也是见过的,长的可真是如花似玉,比城里的姑娘还漂亮,心眼也还好,也不知道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人,公公婆婆欺负不说,连男人也不护着自己,可真是白白糟蹋了自己。   老医生一边叹息芬芳可怜一边慢慢的解开芬芳的扣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伤口需要处理,芬芳又是一阵抽搐,轻声的哼着,阿贵看见芬芳的身子都快给看光了,立马就急了起来,拿起旁边的毯子就盖了过去。   芬芳这下子又是一阵抽搐,阿贵却不管这些,站在了医生面前,弄清楚来龙去脉的医生气得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丢下一小瓶药提着药箱就要走,“我都一个五六十岁的人了,什么没看过,其余的伤口你自己处理好,每天两次,芬芳嫁给你这样的男人总有一天得活活的折磨死。”   “你说什么呢,我看你久了我家芬芳一条命的份上我给你几分薄面,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就算芬芳不嫁给我,也轮不上自己。”阿贵气呼呼的将医生给推了出去,他看了自己的女人还有理了,有本事他让自己的女人光着身子给被人看看。   正在火房里做饭准备招待医生的老太婆听到声音也赶忙的出来来,看见医生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追着喊了几声也没有叫住,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芬芳出了什么大事,老太婆心里一紧,手随便的往围裙上擦了几下就往里屋走。   走到门口后,又怕阿贵生气,就不敢进去,偷偷的躲在门口打探情况,只见芬芳没穿衣服,阿贵正趴在她身上不知道在干嘛,耳朵里还传来芬芳一阵阵轻哼,阿贵一见芬芳抽搐,马上就停了下来,安慰着芬芳说没事。   听到这句话的老太婆心里才安下心来,笑着走了进去,阿贵正在给芬芳上药,看见是他妈进来后,头也没抬依旧小心翼翼的给芬芳撒着药,咬着发紫的嘴唇压制这自己的声音,闭着的眼睛里时不时的滚落几滴泪。   “哎哟,还是我来吧,这样的细活那是你能做好的。”老太婆说罢就卷起了袖子,拿起桌子上的药瓶就要开动。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阿贵一口回绝了,他现在对老太婆已经丧失了最后的信任,他阿贵真是傻,有了上次的事情还不长记性,让芬芳再受一次罪,而情况还这么糟,幸好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这以后老太婆说的话都还要深思熟虑,想一遍想两遍才好。   “那要不我去把药给煎了。”老太婆眼尖看见桌子上还放有一包草药,就有讨好卖乖的拿起药就要出去,阿贵本来是不准备答应的,可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速度上药下去,药什么时候才会喝道芬芳的嘴边,这可是保胎的药,还是快一点要好,于是就对他妈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心思,要是芬芳肚里的孩子没了,我就让你也没有孩子。”   这其实是一句台词,阿贵上次看戏的时候听见台上的人说的,没想到就给记下来了,并且说的这么顺溜,老太婆生怕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喋喋不休的说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刻都不离开,就好好的守着药,儿子,妈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啊,你可别想不开啊……”   看见老太婆没完没了的就得烦,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站了起来推着老太婆出去了,芬芳此时估计是痛醒了,慢慢的也算能够说话了,刚才的这一幕她也看到了,还有自己身上白白的一层药粉,正像一条条虫子再往身体里钻,痒的难受,芬芳想伸手去抓,可手也疼的厉害,轻轻的一碰,就锥心的疼。   阿贵连忙又坐了下来扶着芬芳做好,看着芬芳醒了过来能动了,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完全把自己打芬芳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又是递水又是递糖的,忙得不亦乐乎,笑呵呵的给芬芳上着药,除了手上肚子上的那几条鞭痕严重一点,都开始冒出了血水以外,其余的地方倒还算较轻,不过就算是这样,芬芳还是疼的龇牙咧嘴。   对于这一切,芬芳始终不明白,刚刚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那一条一条的印子,还有阿贵恐怖的笑容,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新鞋,撞在门槛上的额头,这一切,是芬芳从来没有遭受过的,仿佛这就是天下极刑。   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就会遭到这般惨无人道的待遇,芬芳越想越委屈,眼泪就唰唰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就像是不受控制似地,嫁过来之后受的委屈,不管是阿贵给的,还是他妈给的,一下子就全涌了出来,眼泪就掉的更凶了,要把这所有的委屈都给哭完才肯罢休。   阿贵一下子也慌了,还以为是伤口疼的,也不敢再继续上药,轻轻的吹着伤口,可芬芳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哭,哭得快要断气,几次没声了又大声的嚎啕,阿贵在旁边一边大骂自己,一边又安慰芬芳不要哭了,说这药上了就好了,就不疼了,叫她忍着点。   还是继续的哭,连芬芳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委屈而哭,还是因为伤痛,浑身都好像没了知觉,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头,眼泪打湿了枕头,睫毛打湿后全沾在了脸颊上,不知不觉中,抽泣声也渐渐的小了下去,芬芳睡着了。   脸颊上的泪水还没有干掉,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娃娃,阿贵真想上前亲上一口,又怕把芬芳给惊醒了,就让她睡吧,在梦中是不知道疼的,阿贵轻轻的掩上了门。   第三十七章 烂摊子   这一夜,芬芳睡得甚是安稳,而另一头却炸开了锅。   金老板准备今晚趁胜追击再捞一大票,而且比昨天的更加火爆,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却发现迟迟不见芬芳踪影,问同宿舍的那个秀兰,却说昨夜根本没有回去,这下金老板心里就疑惑不止,辗转半天,才从彩霞口中得知芬芳已经回家,至于为什么还没有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从县城里到陈家屯少说也要一个半小时,这来来去去也得将近四个小时,去家里请人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最多还过一个小时就要开演,金老板急得直骂娘,都不知道芬芳到底是什么意思,给她那么高的报酬,还有额外的奖金,怎么说来就不来了,都没得一个准备,要是今晚搞砸了,就全算到芬芳头上,从她工资里扣,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最急的还是要找人去顶替芬芳。   金老板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还好没有明说今晚是芬芳开唱,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芬芳还会有这么大的排场,一个个还是像昨天那样疯狂抢票,今天多印了二十张,还是被抢一空。   还没有到规定的时间,那些男人就全部进了场,谈论着今天会有什么样的惊艳,从开始到现在芬芳都没有露面,说不定还真的跟以往有所不同,每个人的心都开始蠢蠢欲动,期待着今晚的芬芳是多么的耀眼。   想来想去,金老板还是觉得就秀兰最为合适,身材也和芬芳差不多,长的也还算周正,只是这娘们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的就答应,还得给点什么额外的奖励。   来到后台,金老板找到了同一宿舍的秀兰要她顶替一下,并且递过来一套衣服给换上,秀兰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这种事情她也只是看到已经走了的一个姐妹干过,在台下看的她都觉得羞死人了,不过给的钱当然也很多,收拢的人气也不少。   “再加两百。”金老板看见秀兰死活不同意,只好在出价上抬高。   秀兰知道今天老板还非得找她应急,口气也强硬了起来,“一口价,五百块钱我就干,另外这个月还要有提成。”她就不相信了,要是她自己今天不答应,难不成还把自己给捆上去了。   金老板知道这娘们是死活不肯松口的了,五百块钱相对于损失来说也不算多,交代了几句也就作罢,秀兰得意的拿过衣服扭着腰肢就进去了。   霎时,灯光骤暗,乐呵呵歌舞厅陷入一片黑暗,整个人群里又陷入躁动不安,懂的规矩的人知道这是上台制造的气氛,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果然,灯光慢慢的变亮,全部集中在了舞台上的那个女人身上,人群中爆发出兴奋地叫叫声,口哨声不断。   只见台上一个穿着裹胸和还遮不到屁股短裙的人整扭着腰肢背对这所有男人,听到后面一阵比一阵高的叫声,也是十分激动,秀兰对于自己的身材还是挺满意的,听到那些男人的欢呼声,竟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相反觉得很是兴奋,迫不及待的就转了过来,涨红的小脸冲大家妩媚的一笑。   短暂几秒的欢呼声后会场一下子鸦雀无声,都定格在那个女人的脸上。   不知谁带头说了一句“这不是芬芳啊”,接下来那些男人么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说乐呵呵歌舞厅不是制造新闻么,派上这么一个女人上来充当芬芳,还把门票定的这么高。   台上的女人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自己身材哪一点比芬芳差,不就是年轻一些么,可想也归想,既然都已经给豁出去了,下去的话那五百块钱就给打水漂了,只好在上面不停地抛着媚眼,像蛇一般的扭动着身子,若隐若现。   “去,把芬芳叫出来,要不然我们大家谁都不会来了。”一个人直接爬上了台子,站咋话筒前说道,顺便的在秀兰的胸前摸了一把,下面的人又是一阵哄笑。   秀兰觉得很是羞愤,平日里被男人吃过的豆腐也不少,但没有今天这么觉得屈辱过,捂着脸就逃似地冲向了后台。   在后台的金老板早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可是没想到秀兰经不起折腾竟然跑了回来,那上面岂不是就冷场了,说了几句秀兰后就冲冲忙忙的跑到台上给那些男人赔罪,“各位,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芬芳临时有事,明天一定叫她给补上。”   “谁知道明天是不是又在忽悠人,你当我们的钱是大水冲来的啊。”下面的男人看见金老板亲自在台上赔礼道歉,心里的虚荣心都毫无限制的放大,嘴里依旧不松口,直嚷嚷着要芬芳出来。   金老板在台上急的直冒汗,芬芳你这个小祖宗啊,你到底跑哪里去了啊,这不是砸场子么,“各位,要不这样,明天的票价我减半,依旧是原来的价格怎样,要是还不是芬芳,我就连今天的票钱一会儿退给你们,怎样。”   金老板一咬牙,下了狠心,什么也不顾直接的下了保证书,这些男人可都是他的财神爷,要是惹恼了不来了,那就只有等着关门了,金老板心里虽然心里也没有底,为了生意还是空口说了大话,明天不管怎样,捆也要把芬芳给捆来。   台下的男人见金老板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交代明天必须看到芬芳穿成这样上台后就把他赶下了台,要刚才的秀兰上来。   不管怎么说,今晚的票还是不能白买,有女人看那就白不看,这女人长的也还可以,身材也算正点,好色的男人们怎么可能会错过,会场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喊叫声,仿佛刚才的闹剧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这下金老板才放下心来,拿出手巾抹了一下汗才喝了一口水,叫旁边的陈台长去打听芬芳的住址,明天一早就赶过去看看情况,顺便也通知一声彩霞。   第三十八章 见到芬芳   现在天气也亮的格外的早,还不到六点一行人就起身了。   虽说现在还是七月天,但早上竟然还有一丝的寒意,大家坐在金老板的大铁车里,冷风从关不严实的窗户里硬生生的挤了进来,吹得彩霞又是一阵咳嗽。   一路上颠颠簸簸的总算到了阿贵家门前的大槐树下,此时周围早已围满了好事之人,从还没进村口就一直跟着。   对于大铁车,他们是报以敬畏儿好奇的,但是私底下还是议论纷纷,这些事情当然和阿贵家的老太婆有干系。   等到金老板下车之后,人群中又是一阵唏嘘,虽然穿的油光水滑的,但是年龄倒和老太婆不相上下,只是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那样的人。   门已经被多事的人给敲响了,刚起床小便的老太婆打着哈欠,口腔散发出死猪的气味,一边披上外衣,一边朝外面大骂,“谁啊,赶去超生的啊,大清早的就来叫魂,奶奶的。”声音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就是老太婆一个人在那里低声嘀咕。   她看到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从穿着上看,肯定不是一般的人,但更多的是看到了那辆大铁车,就像是一个威武的战士,让她不禁的打了个寒颤,系扣子的手也不由的停了下来,衬衫两边就达拉开来,露出里面没有穿胸罩的干瘪瘪的俩陀肉。   要是平时,大家肯定会一阵哄笑,笑老太婆不害臊,见了男人就丢了魂儿,可是现在面前站着这么几个有身份的人,再笑说不定就是有些不文雅,甚至在没搞清状况下得罪了这一群人。   站在一旁的彩霞有些厌恶的打量了老太婆几眼,估计她就是芬芳的婆婆,还是很有礼貌的说明了来意。   众人一听,嚯,不是来找老太婆的,也就不是她的什么老情人了,人家说的明明白白,是来找她家媳妇芬芳的,大家就更加的好奇了,赵芬芳有什么事情呢。   听阿贵在村口得意的说他老婆怎么怎么会挣钱,跑到了就连村长也没有去过几次的县城里。   看样子这群人也是从县城里来的,该不会是芬芳惹到了什么麻烦事情吧,识趣的人赶紧的开溜,这点觉悟他们还是有的,好奇的事儿过一阵子总会揭晓的,但是惹上麻烦了,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老太婆也是一个精明的人,一听是来还找芬芳那女人的,而且估计是来者不善,小心翼翼的问道,“芬芳犯什么事情了?”   她巴不得这些人把芬芳给捉走,也免得她操心了。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她根本不解气,明明就是芬芳那婆娘偷人养汉,倒最后竟然说道她的头上了,却又百口莫辩。   老太婆的话在彩霞听来就是关心芬芳的话了,心想一大早来了这么一群陌生人,换谁都会多多少少心存警惕,连忙作解释道,“大娘,您别误会,这位是芬芳的老板,我是芬芳的朋友,昨天她没去上班,今天我们就特地来看看。”说完彩霞又从老太婆肩上往里面望了望,希望碰巧芬芳就出来了,免得和她啰嗦。   彩霞温软软的声音就像是一根根绣花针,扎的老太婆心里是一阵阵痉挛,人家上门是来找关心芬芳的,可昨天……   老太婆低着头脑子却转的飞快,要是这群人看到芬芳的样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岔子,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他们给支走。   “芬芳。”还没来得紧老太婆想到对策,就看见彩霞欢快的踮起脚和芬芳打招呼。   可接下来让彩霞却足足的愣了几秒钟,才一天不见,芬芳就似乎换了一个人,怏怏的不说,嘴唇也惨白的吓人,端着脸盆的手上那几条暗红的印子也没有逃脱彩霞的眼睛。   ,老太婆头一次感到了窘迫,就算当初头别人家的菜被发现了也没有如此的不好意思过,连忙低声呵斥到,“还不快进去!”   司机眼尖,早已发现情况不对劲,一把推过堵在门口的老太婆,引着金老板跨过门槛径直走向芬芳。   芬芳有些难为情的端着脸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一直抿着嘴看着地下一只蚂蚁从她脚下爬过,到现在她才想起来她昨晚没有去工作,金老板肯定是大发雷霆,然后找上门来,说不定,最坏的事情就是要赔钱,天啊,那该是要赔多少。   芬芳觉得一阵眩晕,向后跌了几步,好在彩霞走的急,连忙跑过去扶稳了芬芳,老太婆在大门口啐了几步,这女人偏好现在要晕啊,摆明了是要做给别人看,说婆家虐打她了,这女人心计真是深。   金老板一皱眉头,就转过身望着靠在门上的老太婆,“怎么回事。”   “老板,芬芳身子本来就有点虚,没事的,吃点补品就好了。”老太婆谄笑着说道,她现在只希望别人不要管着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好。   扶着芬芳的彩霞心疼不已,差点就要掉眼泪珠子了,看见老太婆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说家里的菜长大了似地,就写气愤不已,这些伤痕明显就是打的,现在还万般开脱,于是就替芬芳打抱不平说道,“国家是又法律的,岂能容得你们乱来,按照现在的情况,芬芳有理由告你们,你们就等着蹲牢子去!”   这话倒是不假,只不过是彩霞有点夸大,也好吓吓这些无知的农民,她也没想到去真的打官司,只是希望以后老太婆可以好好的对待芬芳。   老太婆不知道真假,只是一听到蹲牢子,立马就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一口爹来一口妈,叫芬芳说一句话,这事可不能全怪他们啊。   接着老太婆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地,又朝里屋喊道,“阿贵,我的儿啊,快出来哈。”   叫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干脆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哭天抢地起来。   芬芳躺在彩霞的怀里冷冷的看着老太婆发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金老板,希望他可以说句话,只要不赔钱,什么都好说。   彩霞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妹子啊,以后有事情就跟我说一声,别老自己扛着啊,亏你还对这个家这么好,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金老板也原本是要芬芳赔钱的,一看到芬芳也是被打的不行了,虚弱无比,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对于昨晚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点燃了那只金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算是宽慰的说道,“芬芳,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别多想,工资照算。”   停了一会儿,金老板又说道,“不过,芬芳,今晚说什么你也要去给我充充场子啊,大家都在等你呢,就今晚,你去过过场子就好,其余的我来安排。”   说到最后,金老板的语气也弱了不少,完全没有了大老板的样子,估计是他自己都觉得让一个走几步就混过去的弱女人给他挣钱也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几句的语调也变了,似乎有点乞求的意味,毕竟这关系到他们乐呵呵歌舞厅的生死存亡啊。   听别人说,粉红歌舞厅的老板准备从深圳那里调几个小姐过来,形式将又会发生阿风南天附带的变化,这种事情谁晓得呢。   彩霞没有做声,金老板能做到这样子,已经算是给了芬芳很大的面子,很大的恩惠,再说也不是什么体力活,只要走一趟就好了,也没多大的事情。   芬芳更是没有话来辩驳,只要不赔钱,什么都可以。   三人都默默不语,老太婆在里屋的声音就格外的刺眼。   这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睡眼惺忪的高个男人走了出来,扣子也斜扣了几个,揉了揉眼睛,看见躺在彩霞怀里的芬芳,连忙就几大步跨了过去,有些夸张的大叫,“芬芳啊,你又怎么了啊,不是你好好地休息么,怎么下床啦,给人家添麻烦啊。”   彩霞一侧身就挡住了阿贵,有些嫌恶的瞟了他一眼,这就是芬芳的男人。也是打芬芳的男人。长的却始这么一副皮囊,真不知道芬芳当初怎么就看上他了,彩霞倒不觉的这男人有什么一点好。   阿贵自讨了一个没趣,也没有生气,斜着眼睛打量着彩霞,风雨犹存啊,痞痞的样子带着玩味的笑容让彩霞浑身都不自在。   “我告诉你,芬芳就是我妹子,别以为她没有娘家,要是再出现在这样的情况,小心我饶不了你。”彩霞撇过头盯着还没恢复过来的老太婆双眼带怒的说道,接着,又问金老板,“金老板,你说是吧。”   这下看着金老板点了点头,老太婆就吓得怕真的进了牢房,还没等阿贵开口,就哆哆嗦嗦的赔笑道,“那是那是,芬芳也是我们明媒正娶的,哪能不好好地对待呢,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连看着芬芳的眼神也有了一丝的敬畏。   芬芳没有感到一丝的快意,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还有什么比看着张牙舞爪的人屈首诚服有意思的呢。   阿贵对于彩霞的话倒是不以为意,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这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好。   接下来,彩霞一行人也不愿意在和这群人打交道,以芬芳身子不方便为由提前将芬芳带到了县城。   第三十九章 医院   芬芳受伤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虽然金老板一群人极力要求不准所有人的传出去,甚至是私下议论也不可以,无奈人多口杂,风声早已泄露在外。   女人们自然是高兴的三五成群的说着遭报应这么一回事,相对男人们而说,愤怒是不言而喻的,家里有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大媳妇,竟然还会舍得下手,不是脑子被门卡了就是大脑灌水。   反正都是在声讨阿贵,骂他如何如何,甚至开始有人出主意说让芬芳离婚得了,当然说到底还是在为自己好,单身离婚的女人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到时候自然又是便宜一番。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虽然离婚早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事情,但真正要是谁离婚了,那肯定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事情,在这方圆都太不起头来,这离婚,当然也只是一个玩笑。   芬芳现在走到哪里大家都认识,胆大一点的就直接围了上来,问长问短,戏谑是戏谑,但至少还是透露出那么一丝的关心,芬芳就觉得有点悲哀,自家的男人还比不上这些到处拈花惹草的野鱼腥,但对于这一事,她始终只是缄默。   既然嫁了,那就该认命了。   别人说别人的,再怎么关心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疾苦,再说这事情她觉得还是老太婆的错,对于阿贵,并没有多大的怨恨。   上午彩霞带芬芳去了一趟医院挂了盐水瓶,人也精神了不少,那刚刚染黄的头发也带着有了一丝的光彩,好在彩霞也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削个苹果递个水之类的,一直到芬芳开口问自己的情况的时候。   彩霞才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并没有什么大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最后彩霞又以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的说道,“妹子,不管怎样,最好不要考虑分开过的事情。”   芬芳一阵错愕,离婚这个字眼,她好像从来就没有想过,是那么的陌生,此时彩霞一提,她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一个寒战。   输盐水的时候,何昆也来看过几眼,粉红歌舞厅自从芬芳走了之后,生意是日渐衰弱,这下连彩霞也不在了,基本上就没有人来了,对于老板和老板之间的争斗,何昆也不想管,也管不了。   自私的说,何昆的内心深处多都少少还是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要是当初听他的话,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怪,就只能怪老板他太过于自我和那一种自认为的优越感。   这些天,何昆也难得清静了一些,没事也到处溜达一番,今天去看芬芳,也是考虑再三,说句心里话,当初送芬芳镯子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勾引的成分,尤其是看到芬芳也不过是一群女人中的一个,为钱活着的时候,想要占有的欲望就更加的强烈,女人嘛,只要有钱,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慢慢的何昆却发现自己的内心那种欲望的火焰开始慢慢的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温火,不骄不躁的就那么的耗着,这原本是他惯用的计谋好让女人自己来投怀送抱,却真正的在芬芳身上做到了。   尤其是头一晚在乐呵呵歌舞厅的时候,处在黑暗中的他几乎不敢正视芬芳的眼睛,那双有些不解,有些迷茫,甚至有些期待的眼睛,甚至害怕她知道了他自己和彩霞的关系,这是为什么呢,何昆他自己也有些纳闷不已。   正在犹豫不知是进还是退地时候,何昆干脆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寂寞的时候就用仅存的一点良心安慰自己,芬芳是有夫之妇,何必招惹这份破事,久而久之,这一切似乎就真的没有发生过。   这一切的变化,只是在何昆的内心上演,尽管是翻江倒海,表面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欲望的波澜。   何昆只是听说芬芳伤的挺重的,怎么伤的却没有提起,今日这一见,着实让他吃惊不小,这简直就是家暴,惨白手上的那一天一直延伸道袖口的伤痕就像是你一条鞭子抽在他的身上,似乎是有点疼。   大概是为了遮住伤口吧,这大热天的,她还穿着长衣长褂,不知道身上会是什么摸样,何昆这样想着,就觉得有些心酸,到底是什么事情竟会遭到如此虐待,眼前晃着的那对乳白色的肉球上,似乎也有几条深浅不一的口子,就像是微张开的嘴巴。   何昆故意的咳嗽了一声,缓解一下气氛,彩霞抬了一下头,示意小点声音之后又低着头削起了苹果,苹果皮又长又薄,一直没有断,延伸到了地上。   “还好吧。”何昆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芬芳,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   彩霞没有说话,小心的削着她的苹果,一直到苹果皮丢尽了框子里,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芬芳压低声音说道,“不是很严重,就是外伤恐怕处理的不好会留下疤痕。”   两人都注意到了芬芳脖颈上的那条比别的地方更加暗红的伤痕,留下一条疤,以后芬芳的日子会是怎样,这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   “那男人真不是个东西,简直就是白白糟蹋了芬芳。”彩霞似乎还有些不解气,朝旁边啐了一口,厌恶的说道。   何昆心里一紧,倒不是因为那个男人,芬芳到底是犯了什么错,竟然会这样。   凭男人的直觉,何昆觉得打得这么厉害肯定是犯了七出里面最为严重的一条,偷人。   越是这么一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肯定是她男人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亦或是,就是那只害人的镯子,芬芳放在家的时候被翻了出来。   彩霞觉得何昆神色有些不对劲,连续叫了几声,何昆才仿佛刚从梦中惊醒,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说精神不好为理由搪塞了过去。   何昆觉得是自己害了彩霞,竟然有一种负罪感似地,要是彩霞因此离婚了,他甚至有一个可怕的想法,离婚后再娶芬芳,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于脑海里,实际行动却是不敢行动的,何昆使劲的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算是醒醒脑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应该要制止了,再想下去,何昆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的了。   洒在窗户上的阳光慢慢的淡了下去,盐水也早已经挂完,何昆接到老板的消息说要回来商讨对策也匆匆离去,医院里又恢复了沉寂。   第四十章 忍痛上场   一直到天黑芬芳才醒了过来,值得一提的是,,歌女竟然由老板亲自来请的,可以说是破了先例,芬芳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动的,当下忍着痛换了一件露脐装,妖艳的大红色下,小腹暴露在外的伤口似乎也暗淡了不少.   "金老板,要不你看改明儿去,她这身子骨"彩霞一边帮芬芳整理着头发.一边抱着最后的希望,她惟恐芬芳回昏倒在舞台上,可惜这是那么的不现实.   果然金老板面露难色,眉头成了川字型,今天芬芳要是不去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听下面的人说粉红歌舞厅已经派了新人过来,这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可以这么说,芬芳就是唯一可以相抗衡的底牌,要是芬芳也不去了,毫无疑问的那些人就将重新的丧失,面临着同样的下场.   芬芳连忙识时务的解围道,"没事,昨天就太麻烦了."   说这话到不是因为芬芳有多么的乐于解围,一切都是向钱看齐,昨天的损失没有赔偿,今天还有额外的奖金,这是多么大的恩惠,她芬芳不管怎么说,今天都必须得去.   至于疼么,忍一下就好了.   三个人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彩霞默默的做简单的收拾,灯光骤然亮开,看来是来腾铺位的了,金老板摸了摸早已掉了大半的头发说道,"走吧."就径直走了出去.   出医院的大门,没了那股刺鼻的药水味,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大铁车在夜幕中飞快行使,畅通无阻.   首先看到芬芳的就是那个换碟的人,此时正恭敬的站在门口,身上还是穿着那一件灰兰色的衣服,与往常不同的是头上那一顶入时的鸭舌帽.   他似乎对彩霞还有一点敬畏,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就闪开了,微笑着递烟,末后,还不忘形式性的慰问一下芬芳,不痛不痒的说道,"芬芳小姐真是敬业啊。"   "那到是."彩霞直接白了一眼,扶着芬芳走了过去.   在后台,还没进去就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同宿舍的秀兰对于芬芳的到来似乎很不满意,尤其是金老板的态度,一下子被冷落还没适应下来,看见芬芳过来之后,立马就板起了脸,烟头使劲的在脚底揉着,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真他妈的不要脸.",眼里的怒气几乎就要喷射了出来,将芬芳烧的遍体凌伤.   金老板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本来就对这女人没什么好印象,以前没人就让她得意一下,现在竟然还不知趣,也就没了什么好语气,冷冷的说道,"你爱干不干,少给我在这里捣乱"   这话说严重也就严重,秀兰气的拿起包扭着就要出去,经过芬芳的时候又指着鼻子,结果被彩霞挡了回去,于是就撂下话说道,"你给我等着!"   "芬芳,你先整理一下,过五分钟就上去."金老板看了一下金表说道。   "没事儿,你放心."芬芳强忍疼痛说道,顺便也算是安慰一下彩霞。   金老板笑眯眯的拍了拍芬芳,交代几句后就出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芬芳就算是主角了,不知道是不是都交代过,一直到上台都是围着她一个人在转.端茶递水,化妆盘发,就连换碟的也主动跑了过来合音,芬芳没有觉得那种享受感,相反被弄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到最后逃似的上了台.   几乎是崴着上去的,身体稍微一动就感受到撕扯般的疼痛,高根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也是锥心的疼痛,几乎有了冷汗,也就只好一直保持着开始的姿势,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别扭。   依旧是那么软绵绵的声音,就像一首首催眠曲,昏昏欲睡。   不就之后,就有人提出意见了,嚷嚷着要金老板兑现昨晚所说的话,要不然这么高价的票可就是白白的浪费了。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很多人支持,一边鼓掌叫好,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淫笑,这些人的嘴脸就只剩下那双色迷迷的双眼和色欲熏心的内脏,那些亮晶晶的铁片模糊了双眼,一切都变的迷离。   芬芳依旧木讷的在那里唱着,唯一能够支撑她的就是昨天欠的钱还有今天的奖金,金老板能够这么大方,她芬芳也应该义无反顾,也只有这样才能早日逃脱现在的生活。   只要盖房子,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是的。   现在只有幻想以后有房了的生活,疼痛才会减轻。   房子必须是两层的小楼房,要有白白的瓷砖,还要找一个人回来专门伺候自己,更重要的是每天可以在二楼阳台上翘着二郎腿看见阿贵他爹妈慢慢的走不动,直到死,那样的日子该是多么的舒心啊。   接着芬芳有算起自己的账本来,那张红色的本本是她在县城里办的,是家里唯一的一个本本,就在她芬芳手里,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存款也是三位数了,只要成了四位数,那小洋房就算是有着落了。   可是,这一天还要有多久呢。   台下闹哄哄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芬芳,一直到一个水瓶子扔了上来,才让芬芳一个趔趄,身子往后一仰,几乎要昏了过去。   “一个臭唱歌的,还跟我摆。”   “说唱歌都是抬举你了,生下来就是让男人们耍的。”   “今天你要是不脱,我们就上来帮你.”……   那些没有得到的男人们一遍又一遍的用粗俗的话语来咒骂,女人嘛,尤其还是干这行的,给点钱,叫她干什么不就是干什么,还装什么纯洁。   纯洁的女人就不会来这种地方了,既然来了,就要服从规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摆个球毛的谱。   背地里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不要脸的事情,才会关在家里被打,这样的女人打死都活该,自找的。   芬芳睁大的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往日那些巴结讨好的男人们竟然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她芬芳再怎么不济也算是一个清白的人,就算有过那样的想法,但也实际上没有做过,岂会是他们口中的肮脏女人。   可现在她不能反抗,做这一行的,兴衰荣辱全都是靠着群男人捧起来的,他们就是芬芳的老天爷,就是活神仙,控制着她的地位,还有盖房子的钱。   台下依旧是在叫嚣,并且一声比一声高,这会儿扬言是要老板出来给一个交代了。   看这形势,芬芳开始有点慌乱,这今天必须得脱,否则   第四十一章 顺其自然   正当芬芳一筹未展之际,金老板及时的赶了过来。   “各位,芬芳今日身体有些不便,咱们呢,下次再看如何?”金老板点头哈腰的赔笑着,顺便又用胳膊肘轻轻的拐了拐芬芳,示意她也说几句。   仿佛还在做梦的芬芳下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根本不解其中的意思,仍然像个木头杵在那里。   “我们知道她被她男人打了,我们就是想看一下还流着血的伤口,哈哈哈哈。”说话的还是带头起哄的那个人,因为连续夸张的笑声脸也皱了起来,似乎变得扭曲了,狰狞的就像是恶鬼。   本来就准备看好戏的男人们此时又是一阵蜂巢般得涌动,气氛再一次变得紧张起来,看样子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逼的金老板油腻腻的脑门前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细汗,我在手中的丝帕也顾不得擦,扭头看向一旁的芬芳。   芬芳仍然是无动于衷,不发表任何态度。   “今天芬芳可就拜托你了,回头我给你加钱。”金老板轻声的说道,话语多了几分乞求和焦急。   “金老板,这是最后一次。”话还没说完,芬芳就开始自顾自的脱了起来,本来这衣服就是金老板特意安排下来的,轻轻一解,整件吊带就直接滑了下去,突兀的闪现着那大红色的胸罩,皮肤就越发的觉得娇媚。   金老板又冲下面的人点了点头,才摸了摸汗向后台走去,当然,还不忘瞥了一眼这妖艳风流的身体。   果然是光滑凝脂,吹弹可破,就像是一块无瑕的美玉,浑身到散发着那特有的香气,只是这一眼,就足以让金老板销魂好久,走路也差点找不到北,撞到了墙上。   芬芳刚开始还有一点羞涩,脸上还透露出那么一丝的红晕,渐渐地,也就没那么的不自在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也看不到什么表情,就像那挂衣服的塑料人体,完美迷人,却有点不真实。   有些顾虑她也是有的,比如碰见了熟人怎么办,要是传到家里了可如何和是好,想起浑身还没有好的伤口,芬芳就莫名的感到抽搐,就像是鞭子已经打到了身上,那股火辣辣的感觉顿时蔓延全身。   昨天的损失已经上千了,她芬芳虽然爱钱,爱占小便宜,但说真的,她倒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下次也好在打交道,谋取一点。   再说今天还有额外的奖金,这会儿又说要加钱,芬芳内心的蠕虫也慢慢的开始痒了起来,自从这次来县城,她就感觉自己像是迟钝了些,但惟独对于钱这块事儿,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上心。   有钱不赚是傻子,身体看了就看了,又不会少一块肉,也没有做过什么,不算是出轨,大街上不还是有人裸奔么,人家管那叫艺术生活,而且还没人给钱的呢,这样想着,芬芳也就豁然了不少。   这里不比是镇上,基本上没有认识的人,大半夜的,都是在县城里住的人,传来传去也就只是在这青蛙井口般的县城里,倒也没多大的事情。   慢慢的,芬芳脸上也开始有了若有如无的笑意,耳朵也开始发挥了正常的功能,这么一来,似乎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对于芬芳的身体,这群男人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当然魂牵梦萦过,想象着那肤如脂白,娇小柔软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湿湿的温度散发着特有的乳香,只要是个男人肯定都会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可真是人家的尤物!   漂亮的脸蛋加完美的身材。让台下的人群大脑充血,而且,那身上的道道伤痕也让他们感到一种征服的享受,就格外的兴奋。   那些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忘了说话,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犀利的眼光就像是要穿透身体,看个够。   对于芬芳身上仅存的几块布片,遮住了的欲望中心,这样就更加的挑逗和撩人,让人有一睹为快的想法。   “脱了,全脱了。”在强旮旯里传来一阵猥琐的声音,连说话带出来的语气也多了那么一丝的色彩。   接下来,原本安静的就只有邓丽君软绵绵的声音,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淹没了所有,就只是听见那群男人们嚷嚷着要全部脱掉。   这群男人中间还是有那个组成芬芳粉丝团的人,现在看来,也真是觉得好笑。   粉丝团,好潮流的名字,芬芳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有一点是值得还是可以肯定的,那肯定就是要站在她这一边,帮她解围什么的,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群好色之人聚集在一起,跟着起起哄,有共同的话题聊聊。   就像现在一样有了如此大的美色,什么也早已抛于脑后,跟着叫喊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会儿,那个带头的高个男人有一语惊醒在场所有男人,“我们芬芳是干这行的,没钱哪肯白给看,你们说是吧。”   似乎男人们都觉得有理,并没有反对的声音,接着,他又说道,“既然大家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那么我们每个人捐出两块钱,也就是一包烟钱。”   说真的,芬芳并没有想到这些,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喊下去,她毋庸置疑是要脱,如今没想到会有额外的钱,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高个男人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麻利的收着钱又放在了台子上,众人早已经探寻的目光聚集了过来,在那双眼间,欲望的底下,似乎有那么一丝的鄙夷,但芬芳可不管这么多,有钱才是好的,当下背过身,缓缓的解下了最后一层防线。   在转过来的那一刹那,整个肉体就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丰满的乳房就像是充了气得皮球,圆滚滚的,饱满而又富有弹性,芬芳长的不高,一双又长又直的双腿一直延伸到紧俏高挺的双臀,越发显得修长迷人。   芬芳今年也才十九岁,真是身体年轻的时候,加上如此灯光气氛,更是好上加好,对于有老婆的那些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不能比,每天同床共枕的简直就是一摊猪肉,而且还是死猪的,身材变了样,臃肿不堪,脸上黄不拉几的,还掺着地摊上的粉,气味也是那么的像猪油的味道。   难得今天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可以看到这么迷人的身材,也算人生一件美事,身上竟然光洁的连一颗痣也没有,就算是结婚了又怎样,要是芬芳离婚,八成以上的男人都愿意再次娶回家。   这样的尤物!   一阵唏嘘之后,男人们关注更多的倒是那些伤口,那是当真的打,都没有一丝爱惜的意思,这么一个美人都下得了手,道行还真不简单。   鞭痕上身到处都是,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鲜艳,在灯光的闪烁下,竟然感觉像是内脏溢了出来,让人觉得有些恶心反胃,映衬着那白花花的肉,不知怎么就开始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就只有心中那一团还没有解决的热火。   脱掉了最后一层,仅存的悬念也没有了,探究的念头也就没了,就只剩下了身体的欲望,或许是觉得要对得起那两块钱吧,目光还是紧紧的在身上探寻游离,似乎要记住每一个部位,它们是那么的迷人,老天爷估计把所有好的东西全放在了芬芳身上。   当然,这也只是一类人,对于那些不安好心,或许不应该这么说,这里的男人没有谁是安了好心的,那些人甚至想要上去一亲芳泽,试试手感。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每个舞厅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台下的人不可以随便上台,更不用说动手动脚了的,这就是变相的砸场子,以后不能进来不说,甚至还要赔钱挨打,没人会冒这个险,就算是愿意,也没有那个胆量。   一切都像是走模式的完成,芬芳踩着细高跟在上面走了几趟,接受着男人们的目光,心里却在算账,大约也有五六十个人,那么钱也是一百多了,加上奖金什么的,今晚的收获不小,而且还没有出什么力气,可真是好。   第四十二章 芬芳辞职(1)   人群渐渐散去,芬芳拿着今天的奖金连带着那群男人的凑数合计起来是六百多,那一张张崭新的一百的似乎还有着油墨的味道,刚刚台上的不堪一下子也烟消云散。   彩霞办完事情后还没进去就看见了喜滋滋的芬芳,刚刚在来得路上,听着散场的男人都在议论着今晚的表演,似乎都很满意,说出的话自然是粗俗到家,更重要的是,芬芳竟然真的那样做了,一个有夫之妇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情,肯定会流言满天飞,传到婆家更是不得了。   可现在芬芳却一扫刚开始的病态,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活蹦乱跳,丝毫看不到身体上带来的痛楚还有晚上不可磨灭的印记。   “彩霞姐,站在那里干嘛呢。”大老远的就看见芬芳站在门口挥着手里的钱叫道,就像一团火红色的绸子在那里飘动,   彩霞笑着点了点头,就准备过去扶上一把,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路灯也没有亮,虽然平常也是暗淡的很,但是一下子没了还是有点不适应,加上周围也没了什么灯光,除了芬芳站的那里是从里面透出来的一点光以外,整个就全处于黑暗之中,彩霞不由加快了脚步。   从另一头黑巷子里忽然闯出几个人影,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从身后将芬芳勒倒在地,惨白的白光下就只能看见一双腿在地上挣扎。   彩霞慌乱之间一边叫来人一边快速的跑过去,那群男人一看是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站在一旁吸烟的那个男人斜瞟了一眼,流里流气的说道,“女人也玩英雄救美啊,等我们收拾好这荡货之后就再累一会儿。”   听者芬芳在旁边几乎嘶竭的叫喊挣扎,就像是刀子般锥心,彩霞顾不得什么,直接就推开那男人将芬芳压了下去,一拳就着实的打在了彩霞的背上,硬彩霞是挺着没有哼一声。   估计那几个男人也没有没有想到会有女人不知死活的跑过来,并且还奋不顾身的冲了进来,伸出的拳头就不由的又收了回来。   趁这个空挡,彩霞撇过头来看了一眼还停在半空中的拳头,说道,“这位大哥,你要打就打我,她身体吃不消啊。”   戴着遮了半边脸帽子的男人错愕了一会儿,操着外地问道。“大哥……”   “你是彩霞吧,以后有时间好好的陪你玩玩,你就别自找麻烦了。”站在一旁的男人修长的中指一弹,烟头就飞出了老远,就还剩下一点零星微弱的红光消散在黑暗里。   “你认识我?”彩霞有些吃惊,刚还想这个操着外地口音的男人肯定是才被人找来的,不知为何会找芬芳麻烦,这下领头的又认识自己,心里就越发的觉得这事情不单单就是劫色问题。   似乎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好笑,那男人蹲下身来仔细的打量了彩霞一番,身上一股浓浓发油味直冲鼻腔,几乎令人窒息。   “不就上粉红歌舞厅的么,最近没什么生意了,是不是也寂寞的很,我这个人不屑靠暴力征服女人的,你就先让开,我好解决事情。”高个男人又在芬芳脸上捏了一把,吓的芬芳又是一阵尖叫。   “大哥,我想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我这妹子也是老老实实的人,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我这会儿向你们道歉。”感觉到身下的芬芳似乎有点不舒服正动着,于是彩霞就慢慢的爬了下来,以保护的姿态坐在了芬芳身边,警惕的望着那个男人。   “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自从她来了之后,你瞧瞧是不是赚的钱也少了,我着也算是替你出气啊。”高个男人继续劝说到,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大胆,亦或是对于她救人感到一丝好奇,总之他今天感觉特别有耐心,在这里罗嗦了这么久。   “她是我妹子,今天你们要打就我。”彩霞月越发的琢磨不透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干脆脖子一硬,抛出了这句话。   芬芳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彩霞是真的对她好的,自从没了爹妈,她就不知道亲情为何物,就差点哭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彩霞。   高个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但更加的感兴趣了,敞开怀笑了几声说道,“亲生姊妹?不会吧,两个一起来伺候男人,不错啊。”   “你别乱说话,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们也只是正经的歌女。”彩霞有些愤怒,说话的语气也不由的加重,严肃而又生硬,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   “正经点,说的不好听,你们就连奴隶也不如,有钱就是郎,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你自己离婚没男人到也罢,这个浪荡货有男人还到处勾搭,今晚不就是的么,卖肉就是卖肉的,正经个什么啊,奶奶的。”高个男人声音也变的恶狠起来,一脚使劲的踢在了芬芳裸露的小腹,被彩霞用胳膊挡了下来,吃痛的咬着牙。   “既然你这么愿意帮助人,那就不要怨我了,花了钱就要办事,给我打。”高个男人看见彩霞硬是要逞这个能,也由不得她了,指令一出,就再也没有怜香惜玉,拳头是一个接着一个,还是不停往芬芳身上打,彩霞紧紧的搂着芬芳,一拳又一拳实杂的落在了身上……   彩霞这个时候一边忍受还一边不停的叫人,可这个午夜十分,人群本来就少,加之有人看见了也不见得愿意惹上麻烦,黑夜空旷的街上就只有芬芳的挣扎和彩霞的哀号。   不知过了多久,彩霞早已经声嘶力竭,芬芳也躺在地上蜷缩在一起,那两个人也早已经不知所踪。   “又来了。”彩霞立马爬了过去,搂着再地上发抖的芬芳,安慰着叫她别怕。   瘦小的身体慢慢逼近,彩霞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但只要不是来找麻烦的,就比什么都好,正缺一个帮手。   “是芬芳姐姐么。”来人站在一米开外试探性的询问道。   看见彩霞点头之后,几步就跨上来了,一下子就发现了怀中的人儿正是芬芳,立马就焦急起来,就要接手抱过芬芳。   “是阿生么?”芬芳听见有人说话就半睁开了眼睛,她对阿生印象还是蛮深刻的,那束生平第一次收到的玫瑰放在彩霞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怏了,一见到阿生立马就认出来了,似乎身上都还有那一股花香。   原来是他,那天晚上遇见的小毛孩,彩霞也一下子想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就听见芬芳在怀里不停的抽搐,嘴里叫着肚子疼,阿生赶忙搂着芬芳就跑,把彩霞一人落在了后面。   医院不远,阿生看起来文绉绉的,没想到居然可以跑的那么快,三步跨作两步,咬着牙一路狂奔。   彩霞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着追,身上到处都是淤青,脑袋也被踢了一脚,昏昏沉沉的就要倒下去,一进医院门,就看见芬芳坐在椅子上,头都快低到地下了。   “姐姐,我没带那么多钱。”阿生有些发窘,手握成了拳头抵在了墙上。   直到医生数好钱后,才慢条斯理的开过单子,叫护士领着他们过去,走的时候又发现彩霞也浑身是伤,就好心关心叫她也把钱一起交了。   看着芬芳痛苦的样子,谁都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跟着护士迅速的消失在拐角。   第四十三章 芬芳辞职(2)   “怎么回事?”彩霞一脸严肃的盯着芬芳,她实在不敢相信医生说的话。   “彩霞姐,我……”从来没有看见彩霞这样表情的芬芳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彩霞,是应该早点告诉的,只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时那种情况,要是彩霞知道了,然后一泄露出去,那她可早就被辞了回家,她要挣钱,为了生存,只是逼不得已。   彩霞有点生气,把头撇过一旁,有些伤感的说道,“芬芳,到现在你都还不相信我么,我可是把你当做亲妹妹的啊。”   这时候恰好   外面声音扣起,是打开水的阿生回来了,彩霞又朝他招了招手,叫他先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看着着气氛,从彩霞被医生叫进去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问谁谁也不说,只是皮外伤,阿生也想不到到底会有个什么大毛病,看样子两人是有话说,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又把门给掩上了。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下半夜的医院早已经没了什么动静,就只有电扇在那里吱吱呀呀的吹着,似乎就要散架。   “彩霞姐,那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我必须要搬出去住,我要自己盖房,所以我……”芬芳默默的躺在床上,良久才开口说道,此时却像是有千斤磐石压抑在胸口上,让人无法喘气。   早已经预料到芬芳婆家人对她不怎么样,却不知道芬芳心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志向,要盖房,谈何容易,难怪芬芳要这么卖力的工作,原来是为这,不过还是有点担心的问道,“那个阿贵他会同意么,离开的可是他老子去亲娘。”   “这个大可放心,盖房虽指望不上他出点力,但是这一点他还是会同意的。芬芳看了看彩霞的脸色似乎也有些好转,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有钱,阿贵会有什么不同意的呢,这一点她倒是真的放心。   到那个时候,只要阿贵同意不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了,芬芳倒要看看   老不死的亲娘还比不比的上那一叠叠的钞票,恐怕到时候老太婆又是一阵哭爹喊娘,这样,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芬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一脸惊恐的拉着彩霞的手,有些哀求的说道,“彩霞姐,我……你能不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真的需要继续做下去。”   “什么,你还想做下去?”   彩霞一把站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的洋瓷玩稀里哗啦的滚到了晚上,刺耳的声音响落不绝,彩霞站起来也有一些眩晕,这一瞬间几乎也要昏倒,连忙扶住墙揉着太阳穴。   站在门外的阿生听见屋里这般动静,直接就推门进来了,看见脚下掉了瓷的洋瓷碗,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来,这时候就听见芬芳叫唤,“阿生,你先回去罢。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我今天怎么能回去呢,放心,家里我已经说过了,恐怕这个姐姐才要休息,要不……”阿生又把头撇像了彩霞,有些担忧的说道,她的伤势也不轻,就连脸上也有一处是青的,想必更要休息才是,这样也算给了他独处时间。   芬芳一想也是,彩霞今天替自己挨了那么多拳头,要不是这样,恐怕肚子里的孩子也早已经没了,心里也十分感激,这会儿听阿生这么说,也算是一个提醒,立马也说道,“彩霞姐,你就先回去吧,还有……”   芬芳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今天真的谢谢你。”   彩霞仍旧以原来的姿势扶在墙上,芬芳见她没有说话,就叹了一口气,叫阿生倒杯水过来,却告知说晚上早已停水,等了多久都是冷水。   一滴眼泪“啪”的一声落在了玻璃杯上,把芬芳吓了一跳,连忙叫阿生扶着彩霞坐了下来,却发现彩霞早已经泪流满面。   “芬芳,我说你明天还是就去辞职吧,至于钱的事情,我这些年也有些储蓄,大约五六万,估计也是够了。”彩霞低着头,忍着抽泣声说道。   芬芳虽然是见钱眼开的人,五六万她这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可她明白彩霞的钱不能要,如此对她的人,她岂可还这么的不厚道,就赶紧推脱拒绝。   彩霞什么话也不说,好像这事就算是定了一般,将刚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说道,“你别忘了那个男人说的话,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好命的保住腹中胎儿。”   原本就是一头雾水的阿生此时听见腹中胎儿,更是惊讶不已,在台上活蹦乱跳的芬芳会怀孕,不大可能,倒是彩霞不工作了,估计也是为了这事情,阿生这样想着,倒也没有太在意。   此话一说,又是把芬芳一惊,那高个男人的话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我劝你明天就不要再来了,否则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劝你明天就不要再来了,否则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我劝你明天就不要再来了,否则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这话一遍一遍的在芬芳脑海里想起,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也快三个月了,以后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台上那些男人说的话也一下子勾起了她的泪水。   她觉得彩霞说的话也有道理,有了孩子以后,虽然开始想过要打胎,可是随着时间,她越发的喜欢腹中的孩子,也越发的看的娇贵。   女人么,不就是图这一天。   噙着眼泪,芬芳点头也就答应了。   看见芬芳如此这般,彩霞心里也不好受,自己这样子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最好是让芬芳先好好的安顿下来,也算是了此心愿。   人近将至,似乎是更恋亲情,自己妹妹无望,却碰到芬芳这般讨人怜爱的妹子,自然是千般万般疼爱,早已把她当做亲妹子,什么事情都得要替她想到,并且周全才好。   芬芳又要彩霞先回去休息,浑身是伤,估计明天肯定是酸痛不已,走路都成了题,彩霞看了看阿生,也算是年轻人,一股使不完的劲,也就只好作罢,先回去躺一会儿。   不是为这伤,也要为自己的病想想,顺便,明儿去中医那里抓一副安胎药好好的补补,她觉得就那点小药丸根本不顶什么作用,还是中药好,见效快。   之后又叫阿生先送彩霞回去,又被彩霞给拒绝了,说是芬芳这边也需要人,最后芬芳执意要送,阿生才扶着一瘸一拐的彩霞走了出去。   此时无人,芬芳眼泪再也憋不住,一下子就全流出来了,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是身上的疼,还是觉得自己的命苦,亦或是彩霞对自己的一份情,总之,芬芳现在就使劲的哭,哭的昏天暗地,没有哭出声音,却看见泪珠子早已练成了线,几乎要窒息,快要昏过去。   阿生送彩霞只送了一半就回来了,一来是彩霞硬是不让送,二来,他也放心不下芬芳,一路飞快,不出几分钟,就又折了回来,却看见芬芳哭的是死去活来,以为是疼痛难忍,连忙就要去叫医生,被芬芳拦了下来。   这一夜,两人促膝长谈,事情的前前后后都交代清楚,当然那高粱地里的事自然是美化而一笔带过。   阿生此时也是哭的一塌糊涂,没想到快快乐乐的芬芳也会有这么心酸的事情,当下两人就抱头痛哭,也为此,阿生也决心一定要自己来守护芬芳一辈子,那样的男人不值得再留恋下去,至于肚中的孩子,就像那晚所说,买一送一也好,遭遭人耻笑也好,这个主意是决定了的。   芬芳哭累了睡过去的时候外面已经快亮了,两人和衣而睡算是休息休息。   第四十四章 芬芳辞职 (3)   次日清晨,天刚刚亮,两人还在熟睡,就听见门被敲的震天动地的,还以为是彩霞赶早来了,阿生连忙跑去开了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一个书包,黄色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了脸上,一双眉毛也被修的细细的,双目现在也是瞪的老大,就要喷出火来,芬芳正纳闷此人是谁的时候,阿生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让开,我倒要看看是那个不要脸的骚货。”中年妇女说着就要推开阿生径直闯进来,门“砰”的医生撞在了墙上又弹了回来,最终还是被拦在了门外。   中年妇女嗓门瞬间就提高了几分贝,“我告诉你,生,你今天要是不让开,你就不要再叫我妈了,我没那么大能耐养你这么一个儿子。”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整个病房回荡,也陆陆续续的聚集了一群人,阿生他妈看见来了这么多人,气焰就更加嚣张,踮起脚就往里瞅,又接着张牙舞爪的骂着,“里面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躺在床上就把听不见。”   芬芳也感觉到事情有些异样,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昨晚不是已经交代过了的么,这会儿怎么还找到医院里来了,要是知道是自己,那还了得,准不保又有什么恶言恶语,就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一直蒙着头。   不知道为什么,芬芳觉得有些心虚,按理说昨晚也没做过什么啊,自己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地人,干嘛这么怕她来,这么一想,芬芳也觉得是,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要吵架她难不成还吵不赢么,平时只是不愿意吵罢了。   “到底是那个不要脸的,竟然还勾引我儿子,我儿子才十六呢,这以后还不是让这娘们给毁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阿生他娘看见死活进不去,干脆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到处抹,惹的众人也纷纷指着阿生的不是。   另一方面大家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也希望可以进去看看到底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把别家的小孩子迷得团团转。   “妈,你先回去,我待会就回来,有事情咱么回去说,别在这儿……”阿生到底是年轻人,面子薄,看到这么多人看好戏,就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也蹲下身来劝说道 。   “怎么你也觉得丢人现眼,那你怎么还做得出来,一夜未归啊,还和一个女人厮混在一起。”阿生他娘补齐了阿生还没有说完地话,最后一句话也是提高了音量,让所有的人都听见。   “妈,这话……”阿生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阿生他娘逮着空了,一个翻身就溜了进去。   这个时候芬芳也把头露了出来,定定的看着不速之客。   看热闹的人也随之跟了进来,眼尖的人早已发现床上的就是芬芳,并且还叫了出来,“哟呵,这不是乐呵呵歌舞厅的芬芳么,怎么跑医院里来了啊。”   阿生他娘更是直接走到了病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多少天来的怒气在一瞬间爆发,“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你说,你说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又是这个芬芳,勾引了她男人半夜都还不回家,每天都在家翻箱倒柜偷钱不说,现在又来祸害她唯一的希望,也不知道私下两个人早已厮混了几次。   阿生他娘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芬芳就是他们家的晦气,嘴里的话就更加的恶毒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整天没事干就是勾引男人啊,连我家的阿生都不放过,你趁早死了算了。”说罢,又把桌子上的水瓶砰的一声给摔了。   围观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其中不乏还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小姐们,这个芬芳昨晚的事情也传的是沸沸扬扬,要是有谁不知道问一句,回答的人肯定是像看外星人一样,这么劲爆的消息还有人不知道,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但最后还是会略带自豪的添油加醋讲给别人听。   “哎哟,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真他妈的叫你一个爽,芬芳脱光了给台下的人,连下面都看的是一清二楚……”   “……”   “……”   这些裸露的话让站在一旁的阿生羞的脸都红了,情窦初开的他对于芬芳也就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并没有涉及,不,连想也没有想到那方面上来。   当大家议论到芬芳挨打,是不是就是因为阿生这个奸夫,芬芳那里早已经吵的不可开交,这里也是议论纷纷,时不时的也是一阵哄笑,倒像在一起谈天说地,把芬芳两人倒是晾在了一边。   让这人好奇又觉得好笑的是,没想到阿生这小子有这么大的能耐,把芬芳都搞到手了,叫那些男人们情何以堪啊,也不知道那方面怎样。   阿生站在桌子旁边听着两边的议论和吵架,感觉头都要爆炸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你照顾了芬芳一夜么,哪来这么多是非。   当他听见他妈的话越来越过分的时候,就觉得有一股气直接往上涌,从小到大不是都教导他不管怎样也不能骂道别人的娘身上,这是基本的规矩,可此时,她就像是一个泼妇,叉着腰,指着芬芳的鼻子,说的话简直是不堪入耳,芬芳也就只是在一旁偶尔的插一句,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话。   “住嘴!”   阿生捂着耳朵大吼一声,病房里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阿生的身上,他倒也无所谓。   人群里又挤进来了一个人,还在大街上就听见医院了出了事,连药都没来得及买,就直接奔了过来,发现果然是芬芳这里出了事。   大多数人也认识彩霞,也知道她和芬芳的关系不错,估计这场战争又要升级,都连忙主动地给彩霞让了一条路。   “怎么了,芬芳?”彩霞直接忽略掉无关紧要的人物,走到芬芳的身边又重新的盖好了被子,关系的问道。   芬芳咬着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一味的看着墙上的那个红红的福字,眼泪竟然又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最近,芬芳似乎变得有些伤感,变得喜欢流泪,不管喜不喜欢哭,只要鼻子一酸,就什么也制止不了了。   阿生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拉着中年妇女就要先走,中年妇女估计再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使劲的呸了一声,又骂道,“以后你最好离我们家阿生远一点,要不然我就报警,肮脏的女人,也不照照镜子!”   阿生他妈使劲的一甩,径直走了出去,回家之后,她非得好好地严刑拷打一番,实在不行,这个暑假就关在房子里,开学了自然就好些了的,也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芬芳这种女人,简直就是祸害,说了这么几句话也怕沾染了晦气,赶紧又加快了几步,准备回去好好地洗洗澡。   阿生也没得办法,今天她算是真的生气了,也不知道回家之后会有什么等待着她,一走三回头,恋恋不舍的也随他妈去了。   第四十五章 芬芳辞职(4)   闹事的人走了之后,接下来也没了什么看头,可依旧还有几个人呆在那里不肯离开,彩霞愠怒呵斥了几声方肯罢休。   今天的事情不用问,彩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做她们这一行业的,这样的情况也是无可避免的,可是她今天却换了另一种口气说道,”芬芳,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又何必留恋呢。”   “彩霞姐,我……”芬芳也觉得委屈,她做了什么错事,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么,歌女也是有尊严的。   她对阿生顶多也就是个没长大的弟弟,未曾有过非分之想,就算是昨晚也没有越矩之举,又何来勾引一词,还有莫名其妙的被殴打,想到伤心处,不觉得又掉了眼泪。   这份工作是芬芳很喜欢的,可以唱自己喜欢的歌,又可以拿到比别人高的工资,她很是满足,都已经计划好了,估计干一年就可以盖很漂亮的房子了,只要一年,就什么都有了。   如今才干了不到三个月,就放弃这个香饽饽。说什么也是不愿意的,就算是没尊严,遭人辱骂白眼那又如何,只要钱到手了,就比什么都强,尊严不是当饭吃的。   彩霞看见芬芳慢慢恢复过来的脸色,看样子根本也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也对,既然来干这一行了,也就没有谁把面子当一回事。   面子是什么,在这个连饭恐怕都吃不饱的时代,还有谁会顾及面子,面子值什么钱,又有什么面子可言,彩霞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一下啊。”彩霞又把话题转到了孩子身上,她虽然没有机会作母亲,但是母亲对孩子的那份渴望还有天生的关爱却是懂的,她也相信芬芳也是如此。   果然芬芳摸了摸肚子,脸上也浮出了作母亲的幸福笑容,惹的再一旁的彩霞也觉得有些心酸了,没孩子是她这一辈子的遗憾,她知道芬芳是开始动摇了就愈加的说道,“你想想,要是你孩子以后知道了她妈妈是干这行的,她会怎样想?”   “你觉得做这一行很丢脸?怎么就不能了,我不就是唱一个歌么。”芬芳突然加大了声音,觉得这话从彩霞口里说出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都是歌女,那就应该也明白这个职业的难言之隐,就算洁身自好又能怎样,还不是被骂做不要脸的女人,就算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肮脏事情,那也没有什么值得丢脸的事情,总比那些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强。   这些道理芬芳在这段时间里也慢慢的摸透了,所有的思想也早已经经过了洗礼,但是芬芳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结了婚的人,她有男人了,以后,也将是孩子的母亲。   她可以这样不做那些伤风败俗的事情,但是单单的唱歌,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而且还能挣大钱,要不然,那些有名的歌星也就不会那么的红,人家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彩霞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可话一说出来就变了味,这话也就变的有些伤人,可又仔细一想,这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儿,彩霞也干脆不在解释,让芬芳也好好的想想,钱固然重要,可要是都呆不下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芬芳,我知道这话不好听,可你也要好好的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恐怕就不是单纯的唱歌了吧。”这一句话正戳芬芳的软肋,别的风言风语她到不怕,惟独昨晚那一段脱衣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贵知道的,而且还有昨晚上的那一句话。   要是继续唱歌的话,他们肯定会告诉阿贵,可问题是,他们也许不认识阿贵,也许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媳妇,可这样的侥幸芬芳赌不起,稍微有点差错,就会打的半死,还无处伸冤。   芬芳觉得这事情是该好好的考虑一下了,不说为了谁,玩火的事情她可不干,也干不起。   再说了,这肚子也是日渐增大,恐怕也瞒不了多久,估计这个月做完了也不行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了。   “彩霞姐,这事我想想。”芬芳做了起来靠在了床背上,接过彩霞手里的毛巾胡乱的擦了一下,刚刚对彩霞生的那么点儿气也算没了,彩霞也不是有心的,都是为她自己好,芬芳在心里自己安慰道。   彩霞看见芬芳也松了一口气,心里自然是十分的高兴,连忙张罗着说要找金老板过来好好的说一下,今天也就不去了。   看彩霞的样子,好象芬芳十拿九稳的要答应似的,连忙就要起身叫彩霞先别去,对于这个事情,她还没考虑好呢,多上几天也就多赚几百,也还是蛮划算的。   以后有了孩子,花消也大,也不指望阿贵给什么钱,只要不倒给钱就不错的了。   彩霞就怕芬芳拖拖拉拉的,到时候又想反悔了,就装做很着急的样子说道,“我先去找金老板过来,然后解决完你好天黑前回家啊。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医院里多呆一天。”   芬芳一想也是,虽说住院的钱不是自己交的,可也是好几块钱,不能不叫她心疼。   这会儿,芬芳又想到了阿贵,昨天走的时候一家子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尤其是老太婆一听到要坐牢就差点要坐到地上去的样子,让芬芳心里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   芬芳心中还有一点纳闷,怎么就直接可以坐牢去了,没那么严重吧,于是就问道,“彩霞姐,那天你说的是真的么。”   “什么啊?”   “就是你那天说的啊,怪吓人的,还要坐牢。”芬芳笑嘻嘻的说道。   彩霞一想起来也觉得好笑,那个老婆子吓的直打哆嗦,还以为进牢房就像以前那样,出来就不像个人样了,“这事你也相信啊,吓唬人的呢。”   “原来如此啊,我就说呢。”芬芳一听果然是吓唬人玩的,亏他们还当真了,恐怕以后都得活在这种阴影下了,估计以后的日子也不敢怠慢自己了,要不然,就去坐牢了,哈哈。   两人的心情也被这给逗的忍俊不禁,没文化就是可怕,这么明显的唬人话也会相信。   第四十六章 芬芳辞职(5)   “是什么事儿能让两位美女这么开心,我也来凑个热闹。”话未毕,就看见金老板听着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油亮亮的头发也被整齐的往后梳着,半边的额头就那么的露了出来。   芬芳两人停止了笑声,对于金老板的不请自来,彩霞心里也是有底的,再来之前碰到了那个换碟的,就顺便叫他把金老板找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就连忙招呼金老板坐下来,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大献殷勤的一股劲就别提了。   金老板被弄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一摆手,“得了得了,我才吃了饭过来,快坐下来歇歇。”   彩霞也算听话,马上就停止了手里的活,在床的那一边坐了下来,看了看芬芳,眼里满是焦虑的说道,“金老板,我也没什么说的,你看芬芳现在的这个样子。”   金老板也正是为了此事而来,不明白怎么芬芳又住院了,这会儿听彩霞这么一说,还以为是要报销住院费呢,就爽快的说道,“行,这医药费我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   芬芳没想到金老板这么快就自己来了,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至于辞职的事也还没有商量好,看样子今天彩霞是非要自己把职辞掉了,这多多少少的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可是钱啊,一天那么多的钱,少一天她心里都会是一个大疙瘩,更何况这么多天。   彩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事儿肯定要找一个冠冕堂皇,让人找不到拒绝理由的说辞,不然谁会肯放了这么一大个金元宝。   这会儿金老板也有些急了,也饿越发的觉得这事儿不只是付医药费这么简单的事,就连忙的催促快讲。   “金老板,您知道昨晚芬芳时怎么被人打了的吗?”彩霞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果然,金老板和想象中的一样,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了彩霞,又看了芬芳,“什么意思,你说芬芳是被人打了才住的院?”   彩霞“嚯”的一声站起来撸了袖子,还有散乱头发下的一块块青色红色的於痕,芬芳在床上也看的是一清二楚,光胳膊上就有三四处,耳角的那一块更是大得离谱,芬芳自己到没有出什么事情,除了感觉肚子痛还有那些旧鞭痕以外,根本感觉不到别的痛楚,想必全是让彩霞给挡了下来。   金老板吸了一口凉气,是什么人敢下这么大的黑手,完全就是往死里打的,“彩霞,你没事儿吧,这么严重就在家休息啊。”   “我妹子还在医院呢。”彩霞无所谓的轻轻一笑,整理好头发就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那芬芳没什么事儿吧。”金老板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芬芳,身上本来就有那么多的伤,现在又是遭到一阵暴打,可如何使得,也不知道所有的伤口全部愈合该要多久的时间。   芬芳点了点头,马上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搞得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点头还是子啊摇头,金老板只是一阵苦笑。   彩霞又趁势追击说道,“那人还说了一句话呢。”   金老板一听海留了一句话,马上就脱口而出,“什么话?”   这一句话肯定就是那些人打人的意图。   “这都怪昨晚上的那一台戏,别人抓住了把柄,要是芬芳再继续唱歌,把么就告诉她男人去。”彩霞顿了顿,看见渐渐阴沉着的金老板,又继续说道,“芬芳身上的伤想必你也是清楚的,阿贵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有所了解,况且……”   “彩霞姐……”芬芳一听彩霞马上就要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连忙就制止道,她还没想好呢。   谁知金老板一听况且,好像还有更严重地事情,马上就追问道,“况且什么?”   彩霞无奈的替芬芳将电扇的风调小,莞尔一笑,“这最后一件事还是让芬芳自己说吧。”   金老板的目光随之就又转到了芬芳的身上,他不明白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彩霞所说的就足以让他震惊半天,到底谁会那么无聊干这种事情,摆明是要压垮他的生意,这时候,他就想到了老对手乐呵呵歌舞厅,可何昆和芬芳的关系看样子也不错,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芬芳有些窘迫的看着金老板,有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彩霞,彩霞坚定眼神里反射出来的信息就是说,要芬芳她自己给说出来。   芬芳见躲是躲不了了,刚刚彩霞在分析的时候她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也觉得不无道理,就干脆眼睛一闭,心一横,什么也不管了,“我怀孕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金老板又是一愣一愣的,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金老板的一阵哈哈大笑,芬芳睁开眼睛看着慢慢做坐下去的金老板,都不知为何还会笑的出来。   “你们说到底是不是就要芬芳不干了啊,连怀孕这样的事情也说得出来,她要是怀孕了,她男人还会打的那么厉害。”   彩霞脸一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昨晚上还沾着血腥味的单子递了过去,金老板狐疑的接过单子一看,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怀孕三个月,那你男人……”   “怀孕了就不能打了是吧。”就是从提,芬芳鼻子也是一酸,将金老板还没说完的下半句给不了上来。   金老板无话可说。   “我们该说的也说了,我想该是金老板表态的时候了。”   金老板看了看彩霞,瞬间就像是什么都明白乐似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我说呢,你怎么会对芬芳那么好,敢情就是不让芬芳上班,想搞垮我,没门!”   “金老板……”彩霞连忙追了出去,想要进一步解释,金老板却早已钻进了自己的车子,扬长而去。   彩霞默默的走到病房,芬芳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只好装作又睡过去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金老板在车里越想越觉得很不是滋味,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人,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当他乐呵呵歌舞厅是小菜园子,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可又转念一想,芬芳现在也怀孕三个多月了,过不了多久肚子也就显露出来了,到时候恐怕也不能再上台唱歌,可粉红歌舞厅那边听说也已经派来了城里的姑娘来唱歌,那城里的是什么人,最丑的一个也比乡下最漂亮的水灵,看来,他们是要把自己给搞垮啊。   金老板越想越觉的悲哀,也不知道今晚会出什么状况,那群不敢招惹的财神爷也不知道又会怎么折磨人。金老板身子往后一仰,轻轻的喘了一口气,“回医院!”   反正迟早芬芳是唱不了歌的,就算继续唱,也不见得比得上城里的姑娘,那就随了她去,那身上的伤口也让他十分的过意不去。   “金老板……”彩霞正在想办法的时候,金老板突然又转了回来,让他们吃惊不已。   “今天下午你们就辞职走人吧。”金老板丢完这一句话就又直接走了出去,愣过了半晌,彩霞这才明白过来,金老板是同意了,心中是又惊又喜,站在走廊上对金老板喊道,“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过来帮忙。”   金老板的身子稍微的怔了一下,但还是像没听见的样子走了出去。   第四十七章 回家   芬芳是让金老板开车送回来的,怀里揣着刚刚存上的两千多块钱的小红本儿,一直都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这辈子她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为好,隔一会儿就要重新摸一次,生怕就丢掉了。   金老板一路上都在叨念说芬芳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年轻,还没到二十呢,就一辈子结婚生孩子,算是一辈子窝在这山沟子里了,要是出去看看大城市,见见世面,保证会感到后悔呢的,又说,要是生了孩子之后,还想来的话,随时欢迎。   然后,又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什么似地,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芬芳有些纳闷的看了看彩霞,这话说的什么意思,还不成她走了之后就要倒闭,那粉红歌舞厅不是已经没人了么,她没来之前不也是过的好好的么,何来这么严重,不过看见彩霞使了使眼色,也暂时又把话给压了回去。   金老板看见没人搭腔,又自顾自的感叹起来,从在省城上大学的女儿到死掉的老妈,一一数落起来,说道伤心处竟然还有板有眼的抹起了眼泪,说这乐呵呵歌舞厅是他的全部家当,这下子恐怕就要回家守着那几分薄地了。   彩霞原本还有点感激和不好意思的,毕竟要是她不说的话,芬芳肯定还会继续待着,直到瞒不下去为止,这会儿,听何昆说粉红歌舞厅要来人了,乐呵呵歌舞厅连拿出来比的人都没有,可也不见得要回家守着田地过活,这叫苦有意思么。   无论怎么说,芬芳也是绝对不会回去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年卷的钱也不少,养个下半辈子是绰绰有余,年纪也不算小了,是该回家享享清福了。   来到芬芳家门前的时候,自然又引起了一阵轰动,最近这段时间阿贵家算是遇到贵人了,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大铁车过来,不管大人小孩都像是看稀奇的围着车子看。   对于芬芳挨打的事情,彩霞自然是没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交代说要好好的待芬芳,要不然就去告,说到这会儿的时候,彩霞和芬芳两人心领神会的一笑,又看了一遍老太婆吓得窘样。   老头子在村头买了一条大活鱼回来还没进门就大声嚷嚷,好让装模作样围观的人群也听见,果然,那些故意砸树下聊天说地的人马上就把头伸了过来,“哎哟,你可真舍得啊。这得要好多钱的吧。”   “这是当然的啊,不过也是值得了。”老头子额头上的皱纹陷进去的更深,眼睛眯在一起似乎也找不到了,每一方寸地方都显示着在炫耀。   饭自然是没有吃,金老板看都没看老头子一样,叼着金烟斗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一直到上车还在点头哈腰的叫下次再来。   树下的人看见拎着还在垂死挣扎不断蹦跳鱼的老头子,就有些幸灾乐祸的戏谑道,“人家就走了啊,怎么饭都不吃?”   “你们晓得什么,人家老板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吃饭,今天只不过是送我媳妇儿回来的。”老头子白了一眼说哈的那个人,头一摆就要进门。   这话恰巧被站在门口的芬芳听见了,心想这会儿你才知道我是你媳妇啊,以前怎么叫我的啊,死女人,不要脸的女人,现在跟我拉关系,这巴结的意图不也太明显了么,老头子看见芬芳之后,刚咧开嘴话还没说,芬芳就直接无视,撑着腰往里房里去了。   阿贵也被老太婆使了眼色,屁颠屁颠的跟着溜了进去,阿贵爹妈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忙活起来,这下子不把芬芳当祖宗都不行了,不仅是肚子里有货,更要紧的是不知道怎么拉上了那么大权利的亲戚。   瞧瞧那来的两个人,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尤其是那个戴着金项链的秃顶男人,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和他说话的时候连大气也不敢喘,双眼更不敢直视,生怕那句话不对劲就惹人家不高兴了。   老太婆和老头子在火房里不停的议论着,里房里也是一派热闹。   刚刚听说芬芳辞职不干了,其实在家里他和爹妈也就商量好了的,不让芬芳去了,就在家好好的养胎,没想到这会儿金老板把芬芳送回来,亲自说了这件事情,也正好卖了一个人情。   阿贵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芬芳到底挣了多少钱,放在了哪里,可以给他多少。   芬芳早知道会是如此,早就把红本儿藏在了保险的地方,这会儿也就跟着阿贵兜圈子,当做不知道他真实意图的样子,把阿贵急的是说话都有些凌乱起来,最后阿贵就干脆摊了牌说道,“芬芳,哪一个家里不是男人当家的啊,你挣了钱就该上交给我。”   “又有哪一个女人在外面挣钱,男人在家游手好闲的?”芬芳觉得这话真是可笑,都不知道阿贵怎么说得口,马上就反击道。   阿贵自讨一个没趣,干脆就像是无赖一般坐在芬芳旁边,搂着芬芳就是一阵摇,像是在撒娇一般,可芬芳根本不吃这一套,不说盖房子,至少她要给自己攒一点保命钱,可摇晃的也让芬芳感觉到身上是一阵疼,伤口子就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芬芳使劲的挣脱了出来,站在床边上整理了衣服,有些嫌恶的看了一眼阿贵,就差吐一口水了。   “你现在有能耐了,也越来越看不起我了,是吧。”阿贵无所谓的将胳膊张开放在椅背子上,双腿也伸的直直的,至从芬芳出去做事了,虽然没说,但从芬芳的眼神里,已经没了往日那种欣赏和娇宠,和城里的那些男人,他自是知道比不上的,女人喜欢有钱的,喜欢长的小面的,就像他喜欢漂亮和胸大的女人一样,无可厚非。   只要她不说,他可以当做不知道一样,现在竟然搂一下都嫌弃,都不肯。男人的面子和自尊让阿贵现在就有点受不了,再怎么会挣钱,你也就是一个女人,也就是我阿贵的女人,这一辈子都是。   “阿贵,不要。”芬芳把头扭过一边,双手抵着阿贵压上来的身体,可还是慢慢的被吞噬,本来身上就开始隐隐作痛,加之阿贵粗鲁用力像禽兽般得发泄,整个身体就像是火烧般疼痛了起来。   等衣服全部褪尽之后,阿贵突然像没了电池一般,机械的停了下来,慢慢的将旁边的被子拉了过来替芬芳盖上,就跪在芬芳的面前,使劲的抽打着自己耳刮子,嘴里不停地骂自己不是人。   那些还没愈合好的伤口一道道都是他的杰作,都不知道怎么会下得了狠心,阿贵想起了以前芬芳对自己的好,给自己洗脚,给自己还债,还给自己半夜煮饭……还有那双牛皮鞋,芬芳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一阵比一阵响的巴掌响,她还是无动于衷。   直到外面的老婆子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心疼的搂过阿贵,嘴里哆嗦的叫着阿贵,看见芬芳就像是死了一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女人,你男人都不心疼啊,你还不快起来扶着。”   老太婆还要继续长篇大论,被阿贵一把拦住了,大骂是自己的错,芬芳不原谅自己就继续扇,说完又是一巴掌。   “那那还不快说原谅!”   老太婆在一旁急的直跺脚,想把芬芳拉起来,又心疼阿贵在扇自己,就只好不停的催促着,大约叫了三四声,才传来芬芳有气无力的声音,“我又没说要你打他,他愿意!”   第四十八章 满腹委屈   话一说完,老太婆杀猪似地声音就吼了出来,“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男人都这样了,你还不心疼。”   阿贵依旧还是抽着自己巴掌,脆生生地声音就像是那燃烧的爆竹噼里啪啦的散开,芬芳连眼睛都没有斜视一下,冷冷的想到,你就给我使劲的抽,我看你能抽到什么时候,打了人再给一颗糖,她芬芳不是小孩子,不管用。   “我睡觉的,你们都出去,要是愿意继续抽巴掌的就出去抽,别扰我清静!”芬芳有些不耐烦的翻过身,懒懒的说了一句,丝毫看不出那么一丁点的心疼。   阿贵一下子就火了起来,两边的巴掌印子还没消,刚刚说的话扇的巴掌也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就又恢复了恶汉的形象,还没等阿贵到处找棒子,老太婆臃肿的身子就脚底生风般回到屋里,递给了阿贵一根抵门的是木棍。”   “阿贵, 你别心疼,女人可不能娇惯,以后可就会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你可没一个男人样,会被人笑话的。”老太婆在一旁煽风点火,唆使着阿贵赶快上前,末后,还不忘冲火房里一喊,叫老头子也过来看看好戏。   阿贵现在就像是一直发疯的野兽,又有人在旁边助威,火焰也越来越大,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嚣张了,男人都扇巴掌道歉了,竟然没有一点安慰,心疼,还若无其事的翻身睡觉,这完全没把阿贵当做她男人,当做人看,如何咽的下这口气,男人的尊严也全都没了。   这木棍一棒子下去的结果谁都没有想过后果,可芬芳却着着实实的害怕了起来,那根棒子她是见过的,起码有手腕粗,使一点力气说不定就会把她活活打死,芬芳很想爬起来哀求几句,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可一想到老太婆那幅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就不愿意了,还有就是,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事情,也用不着道歉。   芬芳甚至想起来理论,说巴掌是你自己要扇的,别看打的那么响,还不是在演戏给我看,求我原谅了好给几分钱给你花花,就你心里想的什么,脚趾头都想得到,不用在这里装苦相,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是万万没有胆量在阿贵发火的时候说出来的,说不定,棒子一下子就捶了下来,他可管不了那么多。   “啪”一个闷沉的声音一响,震得芬芳也是一麻,这下可吓坏了芬芳,眼睛神经的=闭着,手心也有了汗丝,身体几乎伢发抖起来,幸亏没打在身上要不然……   现在芬芳就只有一个冲动,爬起来道歉然后免一阵暴打,想起身上那些还没好的伤痛,芬芳就越发觉得不寒而栗,阿贵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做什么事情都要求顺心,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根本不管什么后果,这话也说了很多遍,叫他像个男人般,成熟一点,稳重一点,出去找个活干。   谁知老太婆却死命的偏袒,说家里养得活阿贵,不许出去受那份苦,以后芬芳在提起的时候,这句话就是阿贵的借口,逼急了,就说芬芳心狠,想让男人出去受苦受罪,安得不是好心,芬芳也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我再问一遍,你钱到底交不交上来,我喜欢乱花,你就交给我爹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还没长毛的小媳妇当家了。”   阿贵看见芬芳还是背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刚刚的那一木棍似乎也没起到什么敲山震虎的作用,就又在床上打了一木棍,咋呼的老太婆大呼小叫心疼床啊,那可是阿贵结婚时候别人送的,还是新的呢。说到底还是为了钱的事情,芬芳觉得像是看透了阿贵一样,不管做什么事情,始终都不会离开钱的范围,打她也好,疼她也好,反正就是为了钱的事情,只要有钱就是娘。,   现在她芬芳还有钱,只要一给,那后面又将是无穷无尽,迟早要把她给榨干,那么这几个月受苦受累可就白费了,要盖房子就更加的困难了。   虽说没有给阿贵,可是交给那个死老太婆,还不是一样的不算是自己的钱了,和给阿贵又有什么区别了。要说非得给老太婆的话,她宁愿给阿贵败了去,总之就是不会让老太婆如意。   芬芳似乎是被吓哭了,心里的紧张和害怕换了另一种方式排泄了出来,她想到了死去的爹妈,想起了受的委屈,还有辞职没钱了,什么都足以让她委屈的哭起来,开始还是蜷在那里嘤嘤的哭,到后来就简直是哭号起来,大骂阿贵没有良心。   “我挣的钱凭什么给你们花,我就要自己保管着,你们要花钱就自己挣去,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意思。”   “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们就这么对我,以后他出生了,我就跟他说你们是怎样虐待她亲娘的,你们就等着看。’”……   最后芬芳还放出狠话了,“你们就打死我吧,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算了,你们就叫彩霞姐来给我收尸好了。”   这句话芬芳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出来,却在老太婆心里一阵激荡,那个彩霞还有金老板是万万惹不得的,说骂几句都不敢,哪还敢打死啊,心想自己怎么一糊涂把这事到给忘记了,要是阿贵这一木棍打下去那还了得,可、真的是断了子绝了孙,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芬芳还在床上哭哭啼啼,骂着世道,骂自己卑贱,骂阿贵呢没良心,只要可以骂的就都全骂了,可现在老太婆也没了原来的火气,倒过来帮忙劝阿贵消气,怀孕的妇人心情不好,是这样子的,你要当爹了,可要包含一点。   阿贵就有些纳闷,怎么这么大的转性,让人都反应不过来,阿贵现在还怀疑老太婆是不是气昏了头,烧坏了脑子,说话也不对头了。   老太婆使劲的捏了一把阿贵,一把夺过棍子,瞟了一眼床上的泪人儿,使眼色叫他好好的去劝劝,一个大男人还跟女人较什么劲,哭多了对肚子的伢也不好。   说完,老太婆就兴冲冲的拉着站在门口的老头子,继续去整那条鱼去了。   第四十九章 房子风波   房里就剩下阿贵一个人尴尬的杵在那里,但他毕竟是阿贵,立马就换了一副嘴脸,忙不迭地就往床上爬,从身后面拦腰抱住了芬芳,刚好就将芬芳搂在了怀了。   怀里的芬芳还在哭哭啼啼,眼下见阿贵搂了过来,就更加放肆的哭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捶几下阿贵,含糊不清的骂着没良心的。   这一切阿贵都默默的承受着,打也好,骂也罢,只要芬芳能消气,能给他几分钱,什么都值得,他没经历过什么牢狱之苦,对于老太婆害怕的坐牢更是戳之以鼻,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那个旧社会,他只认钱,只害怕没钱。   “芬芳,好了好了,你说我怎么舍得打你呢,是吧,刚刚也就是吓唬吓唬。”阿贵讨好卖乖的将芬芳掖了掖被角,又替芬芳整理了头发,将泪痕擦干净,刚刚的那一幕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谁知芬芳并不领情,一把将被子给掀了起来,挣着坐到了一旁,哭的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阿贵,可是语气却还   是那么的强硬,不容的辩驳,“我不管,以后钱还是我掌管,你们这么对我,我可还要为自己着想。”   阿贵似乎有些不情愿,摇晃着的身子也稍微的停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又一把搂过芬芳躺在了腿上,无比怜爱的连连应了几声,又在耳根边磨了几声悄悄话,搞得芬芳也立刻是破涕为笑。   只要有钱花,钱谁保管不都是一样的,这一点阿贵也没有作多大的真,小两口又没心没肺的缠绵到了一起,心灵上的愉悦来说,肉体上的疼痛似乎变得把么的微不足道,就像水乳,交融,似乎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   期间时不时的传来几声轻呼声,不知道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是心灵上的愉悦所带来的震撼,芬芳刚开始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不舒服,挨了那么几顿打,就这么算完结了,带给她的伤害和他们所付出的根本不能抵消,可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个家里,她芬芳可以说是一个外姓人,要是阿贵也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了,那她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对于阿贵,纵有千般万般不是,那也只能稍微的任性一下,刚刚谁能说不是懂真格的呢,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男人她也算是清楚的了,任性,喜欢发脾气,就像是没长大的额孩子,更恐怖的是,就像是没断奶的孩子,作什么主意都由着爹娘,参考着爹娘,稍有不同意,那就只好作罢。   媳妇是什么呢。   媳妇就是一个发泄兽欲的免费身体。   媳妇就是生孩子的工具。   媳妇就是挣钱的机器。   除了这以外,芬芳还想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当然芬芳并没有想不开什么的,只是觉得有些悲哀罢了,现实虽然残酷,但是生活还得继续,要想在这个家有点地位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受气,那就是保护好自己的肚子,自己的伢。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的让阿贵过的舒坦,过的顺心,那样,就会多多的站在自己的身边,关键时刻还户维护一下自己,这也是芬芳不愿意再继续纠缠,不愿意继续下去的原因,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管怎样,小到暴打一顿,大到离婚,对于芬芳而言,都是十分糟糕,十分不利的事情。   一阵激情过后,还是照例的喝了一杯水,继续小猫般温顺,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刻,有多久没有这么拼命卖力,有多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不仅是肉体与肉体的交织,更是心灵上的碰撞,阿贵和芬芳的完美交流就是靠着身体。   然后还没等阿贵开口,芬芳拿出了五十块钱交给了阿贵他买点吃的喝的什么的,以后有了孩子,为人父母了,什么都要花钱,是要过生活的日子了,做什么都要节约,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大手大脚,爹妈是不可能靠一辈子的,要自己独立起来,最好是自己能有一个单独的院子。   对于芬芳前面的话,阿贵钱到手了,也不在乎她那妈的啰嗦了,虽然心早已跑到了九霄云外,表面上还是一副恭敬听命的样子,也装作突然觉悟的样子,跟着附和几句“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总之,两人的前半部分谈话是愉悦的。   当芬芳说道要另立别院的时候,阿贵就有些觉得不能接受了,甚至是有些不靠谱,怎么说呢,以后爹妈死了,这房子不就是他们的了,何必再费那么大的价钱另外盖一座呢,浪费钱不说,还浪费房子,于是,立马就弱弱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芬芳啊,有这个必要么,咱们现在不还是又房子住么。”   芬芳立马还回了一个白眼,肿的像桃子的眼睛现在是水灵灵的,惹得阿贵心中又是一阵涟漪,欢喜的不得了,就算是白眼,也是那么的妩媚,那么的风骚。   “你爹妈现在就死啊,他们现在还能吃能喝的,谁知道是不是老王八的寿命。”   阿贵一听,又是一愣,随即把芬芳使劲的往怀里揽了揽,又用劲捏了捏,伏在芬芳的耳朵上又是一阵抚摸咬合,眼角的皱纹也随着呈沟壑状,又引来一阵丝丝笑意,还没等阿贵说话,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不由的同时望向了门外,老太婆似乎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放下鱼汤,交代了几句,就要出去,被芬芳给叫住了,“阿贵有事情跟你说呢。”   老太婆一看阿贵皱着的眉头,就知道想必是这婆娘有话和自己说,但还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阿贵原本是不准备说的,正准备打马虎眼过去之后再跟芬芳解释,只是忽然一阵剧痛让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妈,芬芳说要盖房。”   “啥?”老太婆提高了嗓音,看着揉着胳膊的阿贵,还有一幅事不关己的芬芳,真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立马就问道。   “哎呀,不就是盖个房子么,芬芳都说了,不要你们出钱,她自己想办法,就只是给你们说一声。”阿贵早就知道老太婆是不会同意了,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同意,这住在一起,有爹妈烧火做饭伺候着多舒服,还去操那份罪,再说了,村里的人改怎么看,他们可是第一家恐怕也是唯一一家要分开另立门户的。   可是,碍于芬芳,只要芬芳给钱,说什么都可以商量的,看见老太婆还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就有些不耐烦,甚至还有些必须的强硬口气,“这事就这么说了,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这事就这么说了,等芬芳生完孩子就开工!”   “你们做事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家里的房子那道不够住么,无论怎么说,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爸也不会!”   老太婆这下子算是明白芬芳这个女人的意思了,合着是想分开他们母子啊,阿贵出去做工她都不舍得,巴不得成天都可以一看着,抱在手里,含在嘴里,怎么舍得就这么分开,同样强硬的语气,不带任何商量的说道。   芬芳一看见老太婆竟然还不答应,都说了不要他们出钱,什么都不用他们管,还想怎么样,现在阿贵是站在她这边的,只要她手里还有一分钱,阿贵就是站在她这边的,这样的话,事情也会念好办的多,毕竟阿贵才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   “阿贵从小没离开我们的视线,我们现在老了,更不行了,你们也不要瞎折腾了,我们是不会同意的。”老太婆看见芬芳脸上明显的变了,说话的语气也软和了一些,放下了态度平静的交流商量着,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把鱼汤端走,晓不得里面又有什么。”芬芳也懒得跟这老太婆多计较什么,只要阿贵同意了,那他们也就是迟早要同意的事情。   阿贵一听,也立马怀疑的看着老太婆,毕竟这种事情是有前科的,老太婆也不气也不恼,端起热气滚滚的鱼汤就是一口,烫到了心坎里,谁知芬芳又说道,“别人喝了的她不喝。   老太婆今天估计是打了镇静剂的,不管芬芳怎么闹腾,她就依是了,并不做多大争辩,在伙房里,老头子就多次告诫她,要沉住气,芬芳已经不是以前的芬芳了,她有强大的后山了,是可以抓他们去坐牢的,万事都要小心,千万不要惹恼了她。   所以,老太婆心中就算是有气,也只好忍着了,阿贵虽然觉得老太婆不吵不闹的有些奇怪,但是只要耳根清净,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可芬芳却不是这么认为的了,老太婆分明就是怕了坐牢才会这么的忍气吞声,这也说明老太婆就是还破,她芬芳算是抓住老太婆的软肋了,以后的日子也就由不得她嚣张了,芬芳一边美滋滋的让阿贵喂着重新端上来的鱼汤,一边想象着自己当家做主的样子,很是愉悦。   第五十章 平淡的日子   自此以后,芬芳在家的地位明显和往常不一样了,一方面是因为有钱,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肚里的伢还有彩霞的警告阿贵至始至终的都是站在芬芳这一边的。   那天彩霞来了之后,看见芬芳还在给阿贵倒洗脸水,就马上把阿贵叫了出来一顿教训,说老婆都怀上孩子在受苦了,不心疼一下,小心翼翼伺候着,反而让她伺候,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到时候说谁去啊。   其实平常都是阿贵帮忙的,只不过那天阿贵打了一夜的牌,回来刚睡下,就自作主张的端起脸盆,反正也能不重。   这和在乐呵呵歌舞厅工作的日子算起来,根本不算是什么累的事情,当然那累的也值得,因为有钱啊。   在家的日子没钱,还要天天供着阿贵,心里着实的郁闷了好久,看着身上的现金越来越少,芬芳的那种失落感就日益加重,就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地。   彩霞脾气总觉得是越来越不好了,稍微一件不顺心的事情就可以勃然大怒,就比如倒水这件事,多大一点啊,就非要阿贵道歉,并保证以后好好地对待芬芳,才肯罢休。   阿贵也算是一个好脾气的了,一个女人在面前大吼大叫也没有怎么生气,乖乖的就拉着芬芳说了一些甜言蜜语,彩霞的气也才算是消了。再加上芬芳也在里面解释,彩霞饭也没吃,坐了一会儿就说有事要走了。   这些都是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事情,就从芬芳要建房子这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阿贵对芬芳真可谓是百依百顺的,芬芳当然也时不时给点小钱算是安慰一下,两人倒也相处的默契。   在建屋这件事情上呢,老太婆自然是不同意的,连老祖宗都搬出不来了,无奈阿贵那死犟脾气还有芬芳的危言耸听,也不再反对,算是认同了,反正是不要她出钱。   阿贵的家里现在也算是有了一点和睦的味道,不会成天在吵吵闹闹,那些看热闹的人还以为是芬芳怀孕了,老太婆也算是认命了,不再折腾,殊不知大家都是心怀鬼胎,都想给对方来一个致命一击。   这天上午,芬芳还在床上休息,现在肚子也是一天天的显露山水,慢慢的隆了起来,阿贵也像往常一样拿过钱就去了邻村打牌,老太婆去了田里。   这一整个夏天都没有下雨,村长的那个大水塘也是有限,村里也多次向镇上反应,由于涉及范围广,大大小小十几个村子都缺水,也没辙,只好往后拖延。   每次看见老太婆回来都是唉声叹气的,说缺水,芬芳就知道今年的收成肯定不好,去年囤积的粮食也早已让阿贵拖出去卖了,真可谓是弹尽绝粮,要是照这样下去,家里肯定是会闹饥荒的。   除了给芬芳每一天两个鸡蛋和三天一碗土鸡汤以外,基本上他们就吃一些小菜,熏肉更是别提了,三餐不断的菜肴也慢慢的减少。   芬芳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看着桌上几盘小菜,再有就是自己面前分量也少的可怜的土鸡汤,喝的也有些不是滋味。   阿贵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面对热气腾腾,香气逼人的鸡汤,三番五次的往芬芳那里瞅,时不时的再咽一下口水,以前的时候还偷偷的去芬芳碗里捞几筷子,被老太婆打了几下子以后,也算是明白了这是给他儿子喝的,他做爹的可不能去和儿子抢。   芬芳给阿贵的钱也慢慢的在减少,开始的时候还是几十几十的给,到现在就是几块几块的,今天早上芬芳就只给了三块钱,阿贵憋着一肚子气却又无处发作,早饭都没有吃,说反正也就是稀饭配咸菜,不吃也罢。   老太婆明白,阿贵这是要往起子(阿贵醉酒那一章出现过)家去的,他们家还有额外的橘场,日子过得也算是逍遥,起子那人也是挨不着饿的,就算是现在的非常时期,每一餐也是没有断肉的,有好几天阿贵没有吃饭就往那大片橘场去了。   两个人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亲密程度不亚于亲兄弟,虽然成家娶了媳妇,娶的个媳妇也是一个以夫为天的贤惠女人,什么都有丈夫做主,阿贵虽然去的次数多,但也没有什么抱怨的,老太婆更是求之不得,家里给阿贵的粮食都给减少了,生怕阿贵吃不饱,这下子不仅吃得饱,还吃得好,也算是平下了老太婆的心。   上次醉酒的事情对于两个人也没什么影响,阿贵起先还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见面都绕着走,那天碰见后,阿贵正准备掉头就走,就一把被眼尖的起子给逮住了,“我说你小子这些天是怎么了,怎么见到我就绕道走啊。”   阿贵也有些不好意思,就像是偷人家东西被逮住了似地,窘的不行,脸一下就红的厉害,起子也不取笑他,手自然而然的打在了阿贵的肩上,搂着就说,“行了,你也别解释了,咱们也一两个月没见面了,今天就到我家好好的搓一下。”   一提起那红烧鱼,阿贵肚子就不听使唤了,紧接着脚也不听使唤了,跟着就来到了起子家。   三杯酒水下肚,阿贵也算是释怀了,把醉酒那天的事情也抛掷于脑后,又称兄道弟起来,酒酣耳热之际,阿贵就说到家里都没什么吃的,都几个星期没尝到肉肉味了。   说完又夹起一块油腻腻的肥膘往嘴里塞,这种肉阿贵以前是不吃的,觉得太油腻,现在却觉得是人间美味。   起子那人也是仗义的人,听见阿贵说的这般模样,头脑一热,兄弟气结发作,拍着胸脯就打起保证说道,“行了,阿贵,以后要是想吃肉就过来,叫你嫂子给你做,只要我家有的,随便挑!”   起子的女人也在一旁点头称是,“贵兄弟,你要是想吃就过来。”   阿贵鼻子又是一酸,又是一饮而尽,激动地说道,“起子哥以后要是有需要我阿贵的地方,就只管开口。”   下面的饭也是吃的十分亲热,左一口起子哥,有一口大兄弟,就像是一家人无二,酒足饭饱之后,两人歇息了一会儿,就去了二蛋家准备玩上几把。   第五十一章 起子不在家 (1)   一直到下半夜里,阿贵才醉醺醺的跑了回来,估计是在哪里摔了一脚,身上全是臭水沟的味道,芬芳在床上也早已经睡了一觉。   开始的时候,阿贵彻夜不归,夫妇感觉还有点睡不着觉,后来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天一黑,就自己跑到床上睡觉,倒也有的难得清静。   芬芳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却不适宜耕种,而阿贵就像是歇息好久了的黄牛,一身的蛮劲,还没洗澡,就急不可耐的往床上爬,被芬芳一把推了下去。   阿贵现在浑身的劲没处使,嗓子处也憋着一股火,这下看芬芳不愿意,就更加的欲罢不能。   站在地上就开始宽衣解带,酒臭味活着酸泥巴的味道让芬芳心生厌恶,说什么也不让阿贵上来,脚胡乱一蹬,阿贵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立马就软了下去,栽倒在地。   “你不让我睡觉我就到别处睡觉去.”阿贵干脆一赌气,站起来就开始穿衣服,也不管什么的,摸黑拿起来就穿。   芬芳一听也有些火了,这是在威胁她么。要是在以前估计芬芳还会说几句软化,安慰一下她,现在被人伺候的好了,脾气也就大了,脖子一硬,就随口说道,“你要去就赶快去,别扰我清净。”   阿贵原本也只是说说一下而已,没想到芬芳也不挽留,心想现在在脱衣服上去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就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穿着,打算先到起子家先凑合一夜。   “记得把门关好。”芬芳料定阿贵也没有钱去哪里,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去玩小姐也是不可能的,估计也就是到那帮狐朋狗友那里呆一夜,根本就不担心,走的时候还不忘刺激一下阿贵。   阿贵愣了一下子,随即就听见“砰”的一声。把门撞的直想,连他妈都给惊醒了,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打着哈欠问道,”阿贵啊,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啊。”   “去找女人!”阿贵没好气的吼道,他就是要故意说给芬芳听听,可谁知,芬芳那头并无反应,阿贵只好气冲冲的甩门而去。   老太婆也给惊醒了大半,站在门口朝里面望了望,也没有吱声。   现在她不和芬芳吵架了,倒是阿贵三天两天的在家里瞎折腾,芬芳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让男人出去,你不怕出去找女人,我还怕他出了什么事呢。   老太婆一个人嘀咕了几句,就准备跟出去赶阿贵,却早已经没了踪影。   现在芬芳每次都用彩霞来压着这一家人,也算是敢怒不敢言,老太婆就全当是她怀了伢,又一点小贡献,就忍气吞声好了,找不到阿贵,就直接回访睡觉去了。   芬芳到也没有什么,继续是睡着她的觉,估计明天阿贵回来又是一阵夸大其词,说一些不着边的话,芬芳算是看透了阿贵的这一点,翻了一个身,继续的睡着。   外面月明星稀,天气渐渐转凉,乘凉的人也早已散去,阿贵站在门前的大树下,淡淡的月光从树叶下透了出来,斑驳参差,这么晚去起子家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估计起子也是吐得一塌糊涂,正伺候着咧。   那可真是一个好女人,阿贵想道。   虽然没有芬芳年轻,没有芬芳漂亮,但也算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了。   头一次阿贵觉得能操持家务比脸蛋重要。   这也只是想想,快要做爹的喜悦还是冲淡了心头的一抹不快和忧愁。   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夜风也变得有些刺骨,阿贵搂了搂衣服,哆哆嗦嗦的往前面一步一步的挪着,紧接着还是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起子的女人,正穿着花裤衩和一件泛黄的汗衫,里面没穿什么,透过里面老大的灯泡,阿贵清楚的看见了那双还没下垂,饱满而坚挺的奶子,那樱桃般的一点将汗衫轻轻的撑了起来,阿贵的下面也慢慢的支起了帐篷。   吹了一路的夜风,阿贵也清醒了不少,看见有些不好意思而低下头的女人,阿贵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扯开话题问道,“起子哥呢?”   起子女人还以为是起子回来了呢,也没套上一件外套,这下也觉得有些尴尬,正准备问起子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阿贵到先开口了,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起子不是和你一起去的么,怎么没一起回来啊?”起子的女人问道,一边收拢这头发,就要进屋穿衣服。   阿贵正准备抬脚进去,又忽然觉得不妥,伸进的取得腿又缩了回来,背对着里屋说道,“我和他没一起回来,二蛋说找他有事,我就先走了。”   “不会是摔在田沟里了吧。”起子女人在说话时已经换上了白天穿的衣服,她看了看阿贵的衣服,就知道肯定是在泥潭里挣扎了一番,由此也想到起子是不是还没爬起来呢。   阿贵被说得一阵脸红,好像起子女人在嘲笑她似地,憨憨的笑了一句,并没有搭腔说下去。   起子的女人在前面走的生风,连阿贵这个男人也有些赶不上,只看见前面有个人影走走停停,再叫几声起子,阿贵真的有些后悔跟了出来,大半夜的还去找人,他现在眼睛只要一闭,估计就能倒下去。   一直走到二蛋家,才发现起子在二蛋家正打着鼾,起子女人蹲在地上“哇”的一下子就能哭了出来,这路越走越短,起子女人就越觉得心里没了底,到最后几乎是凭着最后的一丝信念才来到了二蛋家,这下发现真的在了,倒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嫂子啊,我正准备叫人去通知你的呢,没想到你就来了。”二蛋家的看见起子女人反应这么大,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劝阻道。   阿贵也在一旁跟着劝说,起子女人才呜呜咽咽的停止了抽搭,叫起子先在这里过一夜,明儿一早回来。   阿贵跟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二蛋家的发现了阿贵的窘迫,就叫他送一下起子女人,反正家也是住在一起的。   阿贵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第五十二章 起子不在家(2)   两人一路上并没有怎么说话,一直到家门口,起子女人才说道,“贵兄弟,今天也难为你跟我跑这么远,有事你就能明天再来吧。”   阿贵搓了搓手,站在门口笑而不语。   “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不可以跟我讲?”起子女人抵在门口,并不打算让阿贵进去,看见阿贵还是赖着不走,就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追问道。   阿贵这下才开了口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我可不可以先进去,咱们再说说。”   阿贵有些乞求似的眼神让起子女人拿不准阿贵到底在想什么,这深更半夜的,随便让一个男人进来,难免会招人笑话,可是不让阿贵进去,又显得有些绝情,毕竟也是起子的兄弟,也松了自己回来。   “我就坐一会儿,洗一个澡,我被芬芳给赶出来了。”阿贵也明白起子女人皱着眉头在担心什么,就索性找了一个借口,博一下同情,也算是给起子女人吃一个定心丸,表示自己并没有想怎样。   阿贵的意图明白之后,起子女人态度也柔和了许多,侧着身子就让阿贵先进来,大不了明天如实说就是的了。   起子女人就像代替起子的主人,招待着阿贵洗澡铺床,那衣服也顺便给洗了,就穿着起子的衣服,阿贵睡的地方是以前起子她爹还没死睡的床,就在起子女人睡的那房子对面,大字型摆在床上,阿贵心里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现在阿贵脑子里全是起子女人的影子,刚刚洗完澡之后那散着肥皂的香味,还有那胸前快要掉下来的奶子,想着想着阿贵就不由的咽起了口水,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睡得着,就想起来找她说说话。   神使鬼差的阿贵就爬起来走动了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娇媚的声音,“贵兄弟么?”   阿贵听着起子女人慵懒的声音,突然就觉得这么做也太对不起起子了,好歹人家像亲兄弟一般对待自己,兄弟妻,不可欺,他阿贵虽然在外面玩过的女人不少,但这个道理阿贵还是有点明白的,连忙说自己起来找水喝的就搪塞过去了。   回到床上,阿贵就像是谁在针毡上,翻来覆去的,胯下那个东西又开始不老实起来,硬邦邦的立在那里,半天也消不下去,起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那双肥硕而饱挺的奶子就不停的在阿贵面前晃悠,搅得他越发的心神不灵。   可是憋在胸口的那股火就像是浇了汽油般,越烧越旺,这么些天来的需求一下子全就涌了上来,就感觉像是无数的蚂蚁在心口子爬来爬去,折腾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消,反而更加的强烈,那股火越烧越旺,渐渐的就烧掉了理智。   阿贵衣服都没有穿,就那么光着上身敲起了门,起子女人也还没有睡觉,毕竟男人不在家,却有一个别的男人在家,这怎么让她睡得着,加上阿贵隔三岔五就跑来倒水,动静也不是一般得大。   这下听见敲门声之后,起子女人心一紧,声音几乎接近颤抖,有点结巴的问道,“贵……贵兄弟,有……有事么。”   “有啊,你快出来看看。”一个理由阿贵根本没有用脑子想就直接冒了出来,说完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相信,觉得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是越来越好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高兴,只想着怎样把这个门骗开。   起子女人一听是外面有东西,什么也顾不得多想,就连忙爬了起来,一开门还没看见什么东西,就觉得眼前一黑,嘴唇就被堵上喘不过起来。   起子女人身子一僵,阿贵趁这个空挡拦腰就把起子女人放到了床上,欲火焚身的身子不顾一切的压了上来,这下搞清楚状况的起子女人就拼命的推着阿贵的身子,头撇到一旁有些警告,又有些哀求的说道,“贵兄弟,你被这样,小心起子!”   起子这个问题阿贵不知道想了多少遍,这下从起子女人嘴里说出来,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就此打算放弃,心想,要不是看在你是起子女人的份上,我早就过来上你了,还等的到现在。   阿贵的嘴唇一下子就将起子女人的嘴给堵上了,双手也早已经伸到了想了很久的地方,果真是一双好奶子,弹性十足,几乎整个脸庞就全塞了进去,下面的身子不停地扭动,却更加让阿贵觉得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你也就别叫了,是不是想要别人都听见我们在干什么啊。”阿贵用一只手抓紧了不老实,四处挥动的上手,随即直起了身子来。   起子女人一听,果然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声音也没有了,手和脚都被固定,就像是任人宰割的案板肉,扑腾的双脚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停止了挣扎。   阿贵看见她已经放弃了挣扎,也慢慢的将双手给放开,安心的做着准备工作。   黑暗中就只发现两个人影子不停的在移动,却见不得半点动静,足足有了快一个小时,两个影子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有一星点的光,慢慢的熄灭……   “今天的事情我们都能忘记,以后谁也不提。”起子女人仰面躺在床上,撕扯的衣服仍的到处就是,也懒得穿了。   阿贵悠闲的揉着那令人销魂的东西,又恢复了以前嬉皮笑脸的本质,这下一个翻身,就伏在起子女人耳朵边说了一句话,就让起子女人激动的坐了起来,使劲的压制声音怒斥道,“你还想怎样?”   “你还是小一点声音为好,我的这个主意不是两全其美么,虽说在外面传言是你不能生育,可大家伙也都知道是起子那个东西有毛病,一来也算解决了我的问题,而来对你也有好处,你也不想阿贵一直苦闷吧。“   阿贵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就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好心”的开导着起子女人,反正有过一次了,他不怕起子女人不乖乖就范,只是他不想有一种强迫的感觉。   做这种事情就应该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让大家都感到快乐,这一直就是他的真谛。   黑夜中又没了声音,起子女人也算是默认了。   她不答应又能怎样呢?   阿贵跟他说,要是不答应,就说是她的勾引。   半夜三更的,女人放男人进来,怎么说错也是在女人,她百口莫辩,再加上阿贵后来说的也算是有道理,起子家不能绝后,可是起子能让她怀孕的机会小的可怜,为了维护起子的男人尊严,她只好说是自己的问题,起子倒也没有责怪她,这一点让他挺是感动的,只不过阿贵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外面的鸡已经叫过几声了,商量好事情后,阿贵拿着衣服心满意足的就回房了,没想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妙。   第五十三章 起名字(1)   第二天早晨,起子回来也没有多问,吃了早饭就跑了回来。   倒是老太婆追着阿贵问个不停,芬芳躺在床闭着眼睛,假装还没有睡醒,心里却想笑,大半夜的还能去哪,绝对不会在外面露宿就成,精神还蛮好的么,估计连早饭也吃了。简直就是瞎操心。   阿贵心里就有些恼人,你男人都一夜未归,早上起来也不问问去处,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阿贵啊,怀了伢,就一门心思全在上面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男人。眼下最情节,芬芳不问自然是最好的了,他也省事不说。   两人一直负气不说话,阿贵折腾了一宿,也没睡好什么觉,一上床就倒头大睡,芬芳原本还以为阿贵晚没要到,今天肯定会动手动脚的,这下见阿贵呢安静本分的睡去了,心里倒还有些不舒服。   芬芳却有点不罢休,故意敞开了宽大的胸口领子,阿贵还是视而不见,依旧倒头大睡,回味昨天的美好时刻,把芬芳早就晾在了一边,对于芬芳的主动求欢,更是不懂其意,自然又让芬芳憋了一肚子的气,当下就心想,有本事你以后也别找我。   老太婆进来伺候好了之后,接着又是一个打鸡蛋,这是芬芳每天起来必须吃的,然后,芬芳就准备出去走走看,以前每天基本都是窝在家里的,不能到处走动,怕动了胎气。   后来彩霞来了一次,说简直就是胡闹,这样在家呆半年,还不闷出一身病来,当即就要芬芳出去活动一下,现在每天出去走走就是每天都必须的事情了。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并没有阿贵作陪,现在还躺在床上睡觉赌着气,还好芬芳早已经习惯了这小孩子脾气。   一大清早的就感觉到闷热,没走几步就感觉喘不过起来,芬芳挺着肚子就准备去树下玩玩,也歇一会儿,那里也有两个怀孩子的,正在讨论孩子取名的事情。   芬芳一想到给孩子起名字这件事情就觉得头大,以前就在想。不能太俗气,名字就是人的门面,可不能太寒酸。   她爹妈没什么文化。春天出生的,不知道在哪里知道了芬芳这个词,就觉得这个词洋气,也就用上了,开始的时候也不觉得,毕竟周围的人也全是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的,到后来看见一个个全是贤,淑,飘的就感觉特不自在。   “这不是阿贵家的么。快过来撒。”穿着灰不溜秋睡衣的一个女人看见芬芳在那里站在,就连忙招呼了起来。   芬芳在家的地位提升了不少,紧跟着连在村里的地位也上升了不少,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芬芳在县城里遇上了贵人,还是两位呢。   现在就连老太婆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完全没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对人家说的也是我媳妇芬芳,而不是那女人什么的。这也不能说她变得善解人意,变得善良了,人家开着大铁车过来,直接了当的说不许欺负芬芳,摆明了是要给芬芳撑腰,任凭他是家里的天皇老子,就算是村长,恐怕也要给几分薄面。   村里的人更是巴结的不得了,对于原因,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谁也没有挑破。   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要收谷子了,按照现在的情况,就算是下雨也没有用了。都已经抽了穗子,很多人干脆不抱希望,早早的把田给毁了。换作了土豆,高粱什么的耐旱作物。   要是和芬芳的关系打好了,说不定以后上面拨粮食下来,也会提前分到,说不定也还有多的呢。   还没等芬芳过去,就有老妈子腾好了座位,殷勤的召唤着,这个时候,芬芳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谁都喜欢恭维话,尤其是这些人还专门的想一些讨巧的话来说,那种感觉就更是不言而喻了。   “哟,瞧瞧芬芳,这皮肤是越来越水灵的了,瞧瞧,大伙都瞧瞧。”让座的老妈子扶着芬芳慢慢的坐了下去,看着芬芳的胳膊就像是还没出阁的女孩子般,细嫩光滑,忍不住赞美道。   这话自然又引来一阵哄笑,笑骂老婆子不正经,人家芬芳细皮嫩肉的,没做过粗活,人家还读过书。在县城里工作,自然是你这老婆子比不上的,说的不是废话么。”   老婆子也一本正经起来对着那个叫芬芳过来的那个女人说道。“你不也是上过小学么。还不是没做过什么粗话,你比得上人家芬芳么。”   “那是自然的。看看人家芬芳就是富贵命呢。”那女人也不恼,笑呵呵的打趣。   这么一来,惹得芬芳也是一阵娇笑,模样是在是惹人爱怜。   “芬芳啊,你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名儿啊,咱们想了两个,一个是家柱,还一个来就是承明,你觉得怎么样啊。”   芬芳在心底嗤笑了半天,这名字配上你们这群女人,还有那个没出生的儿子,倒也般切,就假装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名字一听就感觉很吉利,应该是不错的。”   那女人一看得到了芬芳的肯定,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芬芳给自己的儿子想的什么名字。   芬芳还没想过要生男伢的,她比较喜欢女伢,想的名字也自然全是女名了,可是上次在家就和老头子为了这事情吵了起来,她心里也感觉有些心有余悸的,但是现在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她就搞不明白了,女伢有什么不好的,就直接说道,“我没想过呢,我取的都是女名。”   原本还以为那些女人没什么兴趣的,结果一下子就全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大家估计都觉得芬芳思想很是超前,比如出去赚钱养活自己,又比如现在的不喜欢儿子,一切事物都让她们感到好奇。   芬芳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双手不停的交叉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满脸幸福的说道,“我觉得云烟不错,要么就是梦思,我比较喜欢这两个。”   周围的女人一听,就觉得果然是与众不同,有那么一点书卷气息,和那泥土有些不相容的感觉,“读过书就是读过书的,想的名字都比咱们种田的起的好。”   其实这两个名字还是她以前同学的名字,因为十分喜爱,那两个女同学的模样早已经忘记了,但是名字却在心底烙得很深。   这下,所有的人都好像自己要生女儿似的,说叫芬芳给起个名字,以后好备用,也免得去死皮赖脸的叫话都说不清楚对的老师赐个字。   芬芳就感觉以前学的东西有些受用了,从小她就喜欢那些文字,好看的名字也自然的收录了不少,这下子全派上了用场,就知识渊博起来,一个个名字就是那么的响亮,博得一阵阵喝彩声,都夸芬芳快赶上村头的那个土鳖老师了,芬芳自然在心底又是一阵心花怒放。   “芬芳,在说什么呢。”彩霞骑着自行车刚上坡就看见了树下眉飞色舞的芬芳。   第五十四章 起名字(2)   、芬芳回过头来一看,是彩霞,当即就挥了挥手叫她过来,彩霞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来了,心里正叨念着呢,这下看见彩霞过来,自然是喜不自胜。   对于彩霞,那群女人也是自然是熟悉不过的,在她身上,总感觉有一股威严感,大概是那句把老太婆抓紧牢里这句话起的作用,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呵呵的,却让身旁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又有女人让了位子,毕恭毕敬的邀请彩霞坐下,说几句奉承的话,彩霞一一点头并不多说,话题就转到了芬芳的身上,“你在说什么呢?”   “芬芳在给我们讲名字呢。”芬芳还没开口,就让那个和芬芳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抢了先,急忙的说道。   芬芳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那些知识在彩霞眼里简直就是不值一提,要是彩霞问起来,自然是要丢丑的,心下就有些怪这个多嘴的女人,“没什么,就是讨论一下名字,要不,你也给我想想吧。”   芬芳连忙又把话题转到了彩霞身上,故意推脱出去,周围的女人也知道彩霞是真正的城里人,学问肯定不比芬芳差,立马也跟着起哄起来,叫彩霞帮忙想几个。   彩霞也不急也不恼,等她们都安静下来了之后,才开口说道,“不瞒你们说,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彩霞看了一眼芬芳又继续说道,“上次你不是说想不到什么名字么,我专门找到省城里的朋友去帮你要了一个。”   听彩霞这么一说,大家就兴致更高了,嚷嚷这叫彩霞快点说,她们都想见识一下省城里的人取得名字会是怎样的。   “瓦夏!”   “什么?挖沙?”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女人叫出声来。   其余的人连带着芬芳也有些错愕不已,‘挖沙’?   别说女孩名了,就算是男孩名也不会用的,挖沙,那可是一个力气活,苦活,谁愿意去这么一个名字,别把孩子给毁了,但毕竟是省城来的大专家,芬芳也不好怎么说,只好不解的望着彩霞。   彩霞显然没想到这群农妇会这么浅薄,‘瓦夏’竟然可以听成‘挖沙’,觉得生气又觉得有些好笑,就又重复了一遍,“是‘瓦夏’,不是什么‘挖沙’的。”   由于彩霞故意把‘夏’音说的很重,大伙儿虽然不知道两个字怎么写的,但还是知道是‘瓦夏’,虽然不‘挖沙’了,但是似乎这个名字更怪,‘瓦夏’,是什么意思呢,又有什么含义呢。   刚刚把名字听错了,这会儿也不敢在随意的提出意见,各个一言不发,专等着看芬芳怎么认为,估计两个学问高的人,能够交流沟通,懂的其中的含义了。   可怜的芬芳竟然也只是一知半解,这两个字她也能猜到是那两个字,听起来虽然有些别扭,但是这两个字却从来没有听见组合在一起成名字的,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呢。   怪名字叫的时间长了,自然就不会别扭了,相反别人还会觉得这名字很特别的呢,况且,这还是省城里的大专家取的,还能有错。   于是,芬芳就装作很欣赏的样子,拍了拍手,对彩霞说道,“不错不错,‘瓦夏‘我很喜欢地呢。”   彩霞看见芬芳很喜欢,也就松了一口气,笑骂着说道,“我刚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不喜欢的呢,这名字人家说了,男女都可以用的,你也不用再愁了。”   芬芳连连点头称是,周围的人见芬芳这么高兴,这么喜欢,也就不在有什么疑问了,估计是自己水平低了,没悟出来什么道理,刚刚幸亏没有多嘴追问,不然又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了。   “这名字还有一个来头呢。”彩霞看见这名字反响不错,也很高兴,就聊到了名字的来头。   大家自然是想听听这名字是怎么来的,为何这么喜欢,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寓意,就连芬芳心里也还在纳闷,这下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叫彩霞开讲。   “这名字其实是一个洋文音译过来的,在国外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但译过来之后好听多了,并且也很洋气,听那老教师说,以前还有一个人花了一千块钱要买这个名字呢,结果八字相冲,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这个名字和我……”彩霞一听八字相冲,心里就紧张了起来,取什么名字不要紧,可别和八字相冲,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彩霞早就知道芬芳在担心什么,立马就宽慰道,“放心,没事,相反还好的很呢。要是女儿的话,肯定和你一样漂亮,要是男孩的话,以后觉得会有一番作为的,只是……”   看见彩霞欲言又止的样子,芬芳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是,只是什么?”   “听那教师说,恐怕这孩子以后小时候多灾,要是能长大的话,前途自然是无量啊。”彩霞有些拿不准的说道,她看了看芬芳担忧的神色,就又说道,“你们乡下不是有什么小名么,贱名好养活,小时候取个小名好了,只是这女孩子的话实在不雅。”   难得这么好的一个名字,要是真的是一个丫头的话,还真不好给她取什么小名,以后遭人笑话,再说了,芬芳本来就没准备像其他人一样娶个什么小名,所以现在也徘徊不定,和性命相比起来,名字也似乎没有那么重要的了。   周围的人开始听说还是洋文,心里十分羡慕芬芳有这么一个不是亲地姐姐,能找到这么好的洋气名字,这会儿听说这名字挺邪乎的,还多灾,就不再那么心里不平衡了,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   一个个现在都看芬芳的反应,偏偏芬芳就是一个不信这些东西的人,要是男孩的话还好说,要是女伢的话,那她说什么也不会改的,瓦夏多好听,这么洋气,难道洋鬼子那里也有这种迷信,她就不信了,于是就斩钉截铁的说道,“行,就叫瓦夏!”   彩霞一听也很认同芬芳的观点,老一辈人总是喜欢把名字赋予神秘色彩,搞的人心惶惶的,虽然刚刚进行了文化洗礼,可这些迷信的跟还是清楚不干净,尤其老一辈人,更认为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思想十分顽固,“行,就叫瓦夏。”   于是,不一会儿,整个村子里的人就知道芬芳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叫瓦夏,是个洋名字,至于其它什么多灾的,大都只字不提,别人自然也是无从得知了。   第五十五章 夺回镯子(1)   彩霞跟着芬芳回去吃了一顿饭才离去,这期间,老太婆使劲的表现自己,从每一天一个鸡蛋开始,到一个人喝的土鸡汤,都一一道来,生怕落了什么没说。   说把芬芳简直就是当亲闺女对待的,根本不让她受什么委屈,叫彩霞大可放心,说到最后,还是说出了内心的话,说家里的营养也是有限,土鸡,鸡蛋什么的也慢慢的少了起来,芬芳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可不能亏待了啊。   彩霞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一百的,偷偷的塞给老太婆,叫她叫先用着,不够的再来找她要,老太婆高兴的接过钱,一口一个放心。   对于彩霞起的那个名字‘瓦夏’,一听是省城的大专家取得,立马就肃然起敬,什么疑惑都没有了,只是一个劲的说好,还是个洋文名呢,估计在这个村子里,甚至是整个镇上都是没有的,因此她感觉到特别有光。   就是阿贵心里还有点不舒服,自己的儿子还要别人取名,还是什么‘挖沙’,实在是腌臜人呢,不过看到一家人都没有反对,阿贵也只好作罢,心想,儿子还没有出生呢,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你们现在说的都是空话,废话。   当天晚上,老太婆就到村口买了半斤肉回来,表面上是说为有个好名字庆祝一下,实际上的原因也还是清楚的,但也没有说破,他们是吃惯了苦的,可阿贵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可受不了这个苦,这几天光顾着芬芳的营养,倒把阿贵给忽略了,这几天下来,也瘦了不少,该是好好的补补了。   老太婆打开那个磨得发亮的钱匣,手指在花花绿绿的钱间抖来抖去,一想到今,天估计要闹饥荒,恐怕家里得拮据一点,可一想到阿贵日渐消瘦的脸庞,又忍不住掀起盖儿。   最后她还是摸出了十块钱,买了一窄条五花肉,切成均匀小拇指那么细的长条,加上了葱花大料,蒜瓣葱段,用白水清煮。   老太婆并没有炝锅,肉里的那层肥油慢火煎熬出来之后,一颗颗泛起,汪在汤面上,当油腥越聚越多,渐渐的在锅边形成一圈油腻的时候,老太婆把白菜切了几大段就丢了进去,肥美的肉味夹杂着白菜的清香,立马就飘满了整个屋子,老太婆就立马起锅。   阿贵早就闻香呆在了桌子旁边,要不是这个,他早就出去了,内心的那颗不老实的心慢慢的在欲望的挑逗下,又开始蠢蠢欲动,心不在焉的吃完晚饭,一抹嘴就准备出门。   芬芳也没有注意太多,那一锅肉她连吃都没有吃,简直就是肥腻的要死,真不知道阿贵是怎么吃下的,还连锅底都舔了几遍,吃过晚饭也就冲冲进屋休息去了。   大概是前一段时间太劳累了的,芬芳在床上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似乎梦见了以前,以前唱歌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感到寂寞,更重要的是,她梦到了何昆,那个风流倜傥,还送了自己一个镯子的何昆,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和他老婆在温存呢,还是正在和谁谈笑风生,转换期间,不知道是不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她。   接着,芬芳就醒了,似乎发现眼角还噙着眼泪,胡乱的用手一抹,都不知道怎么自己还哭了,估计也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事情,早就说好要抛弃于脑后,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人,还莫名的流了眼泪。   那个浑身通绿的镯子不知道在老太婆那里怎么样了,芬芳突然有一种想要拿回来的冲动,当然这也就意味着她承认了那个镯子是她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简单的了,会是怎样的呢?   这就好像一个惯偷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宝贝,然后失主找来,自然而然的会认为是被他偷走了,虽然只是经过了一次茅房,身上却还是沾染了一股臭味,道理是一样一样的。   她芬芳除了那一晚上是迫不得已以外,基本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只不过收了别人一个镯子,也没多大的事情,她也没有答应过什么,芬芳当即就准备去找老太婆要回来。   老太婆和老头子正在院子里乘凉,芬芳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妈”,估计芬芳嫁到这边到现在,叫的次数不超过十声,只不过这段时间叫的频繁了些。   老太婆一听,还以为芬芳有什么事情的,应了一声就走了过去,却被芬芳神秘的待到了里屋,还充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豆腐花,搞得老太婆是一愣一愣的,心想准没有好事,虽然表面上两人像是和好了一般,叫妈也叫的亲热,可是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这只不过是表面的形式问题,内心里,大家都还是一团冰,存在着芥蒂。   “妈,上次的那个镯子你还记得么?”芬芳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了一句。   老太婆心里一紧,这件事情一直就是压在她心头一块石头,只不过是最近一个月芬芳回来了,又有彩霞的撑腰,这件事情也基本快淡忘了,这下芬芳一提起来,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就全部涌了上来。   可是老太婆还不知道芬芳打的什么主意,还亲自提起了这件事情,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镯子和芬芳可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并且还有什么见不得人得秘密,对于女人而言,这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那么一两样,但是都和一个东西脱不了干系——男人。   难不成芬芳真的……   那么这孩子……   老太婆倒吸一口凉气,看芬芳的眼神也变了些,死死的盯着芬芳,希望可以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是等着芬芳自己开口说话。   说辞芬芳早就想到了,并且还和彩霞挂上了勾,这样一来,老太婆也不敢发作什么,多少还得顾及道彩霞抓她坐牢的事情。   因此也就宁愿相信这镯子是彩霞给送的,只是怕阿贵拿出去卖了才藏在外面的,再过多的深究也没有什么意义,胳膊扳不过大腿的道理自古就有,现在她只是寄希望于最后一根稻草,那就是芬芳洁身自好,这孩子自然而然是阿贵的了。   话虽如此,老太婆却不愿意把那镯子给拿出来,一看就是个好镯子,估计比她卖出去的镯子价钱还高呢,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还回去,就推脱说道,“芬芳啊,你也是知道的,这一个月的时间家里开销大,钱根本不够用,我也就拿出去当了。”   说完还不忘假装叹息几声,无不惋惜的说要是知道是彩霞送的,她说什么,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拿出去当的,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无事于补,镯子已经没有了。   芬芳哪里信老太婆的鬼话,早就知道这老婆子不是省油的灯,到手的钱财怎么肯拱手让人,心下是又急又恼却又无计可施,只好作罢,另寻他法。   第五十六章 夺回镯子(2)   阿贵一直到天亮才醉醺醺的跑了回来,一身的酒味让芬芳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唠唠叨叨的还是准备起来给阿贵先找一件衣服,谁知阿贵并不领情,手一挥,就横冲直撞的往屋外走,跑到墙角使劲的吐了起来,隔夜的食物散发着就像是死鱼般令人作呕的气味,慢慢的在墙角蔓延开来。   “先洗把脸!”芬芳将脸盆放在了那土堆上,并没有走过去,看着阿贵的狼狈样,芬芳就有一种心冷的感觉。   “你要是不愿意据进去,我自己来。”阿贵也不气,吐完后还故意的用袖口抹了一下嘴,搞的在一旁的芬芳又是一阵恶心,肚子了波涛汹涌,阿贵走了过来,自己用水打湿了脸,胡乱的抹了几下就算了事。   “阿贵!”芬芳看着胡子拉碴的阿贵,忽然也感觉好像老了几岁似的,阿贵其实年纪并不大,刚刚过了二十二岁,按老头子的话说,就还是玩的年龄,就该要好好的玩,喝酒打牌的,以后要是当家了,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还是前一段时间,阿贵出去喝酒打牌闹了事情,差点进了牢子,芬芳说了几句,叫他收敛点,谁知老太婆反而帮起了儿子,大骂芬芳的不是,自己没本事,男人出去玩了怎么了,这个年纪不正是玩的时候么,难道还天天窝在家里干女人活,再说了,又没有要你养活,你瞎操心什么,守好本分就是的了。   “怎么了,你现在可是家里的宝,可不能受半点委屈,以后这倒水的活计你也别做了。”阿贵依旧没有看芬芳一眼,自顾自的进了里屋,不冷不热的说道,现在家里都围着芬芳一个人转,完全都把他当空气,就连芬芳,也一门心思的在肚子上,更不把他当人。   芬芳知道阿贵还是在生上次彩霞的事情生气,过了这么久了还是在生气,芬芳就觉得有些委屈,那又不是她的错,也就木木的跟了进去,坐在阿贵的旁边一言不发。   平常这个时候,阿贵肯定是要将芬芳搂在怀里,说一些甜言蜜语让芬芳消消气,开心开心,这次,他却没有,点着烟使劲的抽了一口,语气才渐渐的柔和了下来,“芬芳,你要是有事情就直说,别这样。”   “阿贵,我是你女人!”芬芳有些正儿八经的说道,那严肃的表情竟然也有一些可爱,嘴巴轻轻的撅起,眉毛微皱,还带着一点的委屈,阿贵就心软了,轻轻的搂过芬芳,附在芬芳的耳边喃喃道,"是的,你是我阿贵的女人。”   “阿贵,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说呢。”温存良久,芬芳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就开口说道。   “就知道你有事情,不然也不会这么的顺从我,说吧,什么事情?”阿贵说的的也是心里话,芬芳回来也快一个月了,两个人就没有像这么亲热过,一来是芬芳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愿意,而来也是因为阿贵成天惦记着发的那点钱,搞的芬芳像是防贼似的,心里谁都不愉快。   芬芳昨晚想了一夜,她就料定那镯子还在老婆子手里,最近老婆子都没有出去过,以老太婆贪财重利的性格,不多方打听,那么好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卖出去,只不过想占为己有罢了。   “你还记得那个镯子么,你妈这几天准备拿去卖了呢。”芬芳拐了拐阿贵,试探性的说道。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的。”阿贵当然也知道那个镯子,估计也是一个好东西,一起想到的,还有那次对芬芳的虐待,心里就泛起了阵阵心酸,心里柔情百转千回。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觉得那个镯子蛮不错的,听说于是保平安的呢,就干脆卖给我们得了。”芬芳拐弯抹角的说道,她就不信阿贵心里不动心,只要阿贵去找他妈要,那就绝对有戏。   果然,阿贵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要是芬芳拿五十块钱去买,然后她免费的要来,那五十块钱不就是他赚了么,可真是一件划得来的买卖,于是,就开始怎么算计让芬芳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办。   还没等阿贵开口,芬芳就有些命令威胁似的口气说道,“这事儿你必须给我办妥了!”   阿贵一听,心里就是一喜,但还是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问道,“这事儿咱妈那里恐怕有点难啊,虽说我是她儿子。”   “这事你只要成了,我再给你二十块钱怎么样?”芬芳看见阿贵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知道是上钩了。立马再加二十块钱算是这几天补给阿贵的损失好了。   阿贵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跳下床直接就要出去,芬芳心里就觉得好笑,真是猴急的像个小孩子,说风就是雨的,不过说了几句就躺在床上开始想那只镯子来,这次看来是势在必得。   不到十分钟,就看见阿贵兴冲冲的跑了回来,背起的手从后面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个绿的通透的镯子,芬芳喜不自胜,连忙下床来就要拿过去好好的看看,阿贵有一个转身,将镯子举得老高,芬芳硬是够不着。   芬芳翻了一个白眼,走到床沿上,掀起棉絮拿出了几个十块的递了过去,发现阿贵年正往这里瞅,就干脆将小布包拿了出来,将里面翻了一个遍,大大小小也就那么几个拉链,全部都昂阿贵饱了眼福,却发现里面的钱所剩无几,芬芳就趁势教育阿贵说道,“看吧,就这点钱了,你还不省着点。”   阿贵接过钱这才喜滋滋的将镯子递给了芬芳,自己借着给钱的空档就又溜了出去。   事实上阿贵去要的时候,老太婆还在继续装傻,说是已经拿出去卖了,阿贵可不信这套,自己就在屋里翻起来了,以前有过这样的经历,阿贵也就很快就会找到了那个木盒子,说什么也要把那镯子硬是给抢了来。   老婆子也没有办法,心里也知道这是芬芳出的主意,就算阿贵不给拿去,她也会再另想办法,昨儿不如就给了去,倒也算是一个人情,除了懊恼,老婆子实在找不到第二种情绪了,心情也自然是抑郁不已。   碍着彩霞,老婆子对芬芳真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在以前这是她感都不敢想的,婆婆到伺候起媳妇来了,这可了得,她何曾受过这种气,现在儿子也是站在她的那一边,还帮忙抢东西来了,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妈。   什么事儿也只能想想,这段时间有气也得受着,还好彩霞时不时的会给一点,她到也可以从中赚取一点儿,就当是消消火的了。   第五十七章 舞厅倒闭   以后的日子里,接连着两个月,芬芳几乎每天都带着那个镯子未曾离身,因为有保护伢仔作为保护神,谁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老太婆心里多多少少的就有一点疙瘩,看着这个镯子,就好像看见了芬芳个别的男人在一起厮混,甚至就联系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太婆甚至有要将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的想法,但随后又是被一阵冷汗惊醒。   看着芬芳每次带着镯子到处耀武扬威的样子,老太婆就更加的忧心起来,总觉得心里被堵上了一块石头,心里完全喘不过气,可又没有什么证据,也只好作罢,在心里干着急。   芬芳最近几天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前些天的时候,彩霞过来说粉红歌舞厅倒闭了。   这着实让芬芳大吃一惊,粉红歌舞厅的实力比乐呵呵歌舞厅的实力要强许多,就算芬芳在也不至于倒闭一说,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彩霞说,还不止这样呢,那个和芬芳以前住在一起的那个秀兰也被金老板辞退了,一问原因,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有一次金老板去宿舍找秀兰的时候,就发现宿舍里还有一个男人,那人是县城里不大的一个痞子,平时就爱惹事,本来金老板就有点怀疑这事情和秀兰有关,这下子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精油味道,心中就更加确信了几分,只是苦苦找不到证据,就暂时忍了下来。   后来也不知道金老板动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个痞子给招了,秀兰也不敢再否认了,赔了一千块钱才没送进去坐牢。   芬芳一听秀兰白白损失了一千块钱,好久都不知道那么多钱是多厚,那香味是多么的浓厚,突然就有点替秀兰感到可惜,但是看到彩霞说的义愤填膺,就觉得秀兰是活该的了。   要不是她作怪,估计芬芳还在那里工作唱歌呢,挣得钱也不比这少,想到上次那阵毒打,芬芳就觉得很是窝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在退回到那个时间,芬芳还是不敢反抗的,毕竟那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芬芳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伤口也已经好了,就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结痂,估计再有几个月过去,这伤口也就慢慢的退了,再后来就没有了,只是那腹部上的,恐怕将伴随着着芬芳一辈子,连同心里上的伤痛。   彩霞似乎也看出了芬芳的情绪有点失落,知道有想起来那些伤疤,她来了几次觉得那老婆子虽然有点贪财,但对芬芳倒也过得去,也就叫芬芳放下心来,老婆子多多少少还是敬畏着法律的,不敢对她怎么样的,要是阿贵这样做,她也要担心一下儿子的将来。   这些芬芳也都明白,但女人的心天生就是没有安全感的,她不想再让彩霞操心了,就转移话题问道,“秀兰也走了,听说粉红那边也从城里请人来帮忙,这对乐呵呵更不有利啊。怎么就倒闭了呢?”   “这个啊,你还别说,真是有趣”,彩霞一听问道重点上去了,本来刚刚也不愿意继续纠缠下去,就立马带着调侃的口气继续说道,“城里来的那两个女人的确是很漂亮的,长得也妖艳,那眼睛就像是狐媚,真的可以把人的魂都可以勾去,还有那身段,好家伙,简直就只有碗口粗,扭的跟散架似的。”   彩霞似乎很乐意描述那两个女人的美貌,从眼含秋波的双眼谈到了柔软的腰肢,无疑真的是精品,看来真的是很强势。   芬芳就有点搞不懂了。既然如此,为什么粉红歌舞厅还会倒闭的呢。   彩霞又接着说,那两个女人不仅是自身条件一流,思想包袱也早已放开,行为更是超级大胆露骨,随便一个动作就是他们说不敢的,说到这里,芬芳不由的脸一阵发红,那一晚她差不多都快忘了,这会儿听到彩霞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也觉得那次的确是很露骨的,只是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会是怎样。   彩霞也发觉了芬芳有点窘迫,像是给芬芳解围般又说道,那两个女人每天晚上基本上都是全身裸,体出场,一些动作简直是不堪入耳,唱歌豪迈妖冶,估计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加上又是久经沙场,早已把勾引男人的手腕练得炉火纯青,惹得台下的人一阵阵欢呼,达到高,潮,听彩霞这个口气,芬芳到不觉得她在鄙夷或者看不起的意思,反而有一点专业点评的味道。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粉红歌舞厅已经达到了鼎盛时期,不少官员也暗地里快活过几回,两个女人是把他们制服的妥妥帖帖,在管理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对手乐呵呵歌舞厅那边自然是清冷异常,几度金老板都想关门回家算了。   女人漂亮了,脾气也自然大,经常就喜欢耍一些小脾气,但是在台上还是一如既往,毕竟这是她们挣钱的地方也不敢胡来,私底下却多次闹场子。   城里的女人挥金如土惯了,每天都是钱和男人包围着,来到这个不算小但也不算大的乡镇,夜生活自然是少之又少,能给他们小费成百上千的,自然也是不大可能,开始的那种到处都被注视的快感慢慢的也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就只有那无边的寂寞和对金钱的渴望。   还是何昆说得对,来干这行的女人,对于金钱是贪婪的,是饥渴的,因为是青春饭,所以就必须想方设法的多赚一点,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也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十块钱叫你去陪三个男人去睡觉,你不干。   一百,五百,或许你还有点犹豫。   那么一千,恐怕在矜持装清高的女人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这个时候,要是再加进一个男人进来,恐怕也不会反对的,什么尊严都是一句屁话。   这话真的很对。   加上农村里的男人也极为不讲究,可能刚从农田里回来没来得及洗澡就过来了,身上汗臭味和脚丫子气味足以让人退避三舍。   这样加加减减,城里的漂亮女人也算是明白了,来这里的钱虽然多,但是整体来算,却远远不如。   光是小费,还有买衣服化妆品,首饰,吃饭,这些的都没有城里男人有钱大方,基本全是自己掏腰包不说,精神身体上都是空虚寂寞的,不到一个月,漂亮的女人就被整的形容枯槁,身心备受折磨,说什么也不愿意在继续待下去了。   坏事还接踵而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省城里的猎狗也嗅到气味了,来到这里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就端了,老板索性就跑到省城里安心的经营起来,这里的算是彻底的放弃了,因此,乐呵呵歌舞厅也算是这里的垄断行业了,不知道那个粉红的老板会不会心有不甘,或者乐呵呵歌舞团的会不会觉得因祸得福,当然这一切都和芬芳无关了。   第五十八章 想起何昆   粉红歌舞厅倒闭这件事情给芬芳的感触不少,倒不是觉得它倒闭了有什么可惜的,只是突发感慨,觉得什么事情都变化的很快,似乎都不给人喘息和想象的余地,说来就来。   芬芳其实很想问关于何昆的情况,自从有了这个镯子,芬芳的心里似乎更加的放不下何昆,总是希望能够再见一面,但并不发生什么事情。   那一相别,不,还算不上相别,因为根本就没有别,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多余一个彩霞,芬芳似乎另外两个人的关系更为亲密,何昆也没有觉得什么尴尬,就像是两个并不相识的人,哪怕是一个微笑也很是吝啬。   这样的日子足足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何昆了,可以说自从到了乐呵呵歌舞厅,两人就已经没有了交集,如果没有这只镯子,那么两人的关系或许就是进到此为止,并不会泛起什么波澜,这只镯子可真是个祸害,有时候芬芳甚至觉得这只镯子就不该拿回来,给自己徒增烦恼。   芬芳在家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喝汤散步,生活上的琐事并没有让她操心,就算是老太婆说家里已经快要断粮了,芬芳也会无动于衷,何昆的身影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脑子。   而阿贵也比以前好打发些了,只要给钱,基本上就没有了什么共同的语言,早出晚归,或者彻夜不归,归家就大睡,芬芳都不觉得有什么,早已经习惯,有事的时候,就直接一个眼神交流,彼此之间最简单的话也早已省略,成了一个屋子的陌生人。   没了阿贵如饥似渴的骚扰,芬芳倒也得了清闲,偶尔有些纳闷,感觉阿贵像是变了一个人,甚至怀疑他在外面找小姐,但是给的钱都是一定的,也不大可能,久而久之,也懒得思索,一天一天的就这么过着,打发时间而已。   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想何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何昆在芬芳的脑海里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有时候想他坐在那个台子上端着酒跟唱歌的女人抛着媚眼,有时候想他在家里和老婆在床上滚做一团,幻想更多的还是送镯子的那一晚上。   那湖南的灯光下,沉闷压抑的气氛,就算发生一点事情也不为过,当然这是芬芳现在认为的,要是发生了,会是怎么一回事情呢,除了阿贵,她还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的身体,当然除了看见那个和秀兰鬼混的胸肌男的身子,还有买鞋时那若有如无的一滑,还有那些客人们地随即揩油,似乎还有以前的那个老板在包厢里的差点得逞,好像就是这了,是的,就是这了。   好像越是亲密的人,关系更为怪异。就好比她和何昆,关系可以说是这些人群中最为熟悉,最可以暧昧的,甚至就算是暧昧也是理所当然的,偏偏就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说给那些人听,恐怕也没有几个会相信。   有时候芬芳也在想,为什么那个镯子就没有送给彩霞呢,彩霞和他的关系也不错的啊,况且那一晚上彩霞还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就算是犒劳一下也还说的过去,为什么就偏偏送给自己了呢。   那个时候芬芳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何昆追求自己的伎俩,虽然觉得有些老套,但并不觉得生气什么的,现在问题是何昆撒下了网,却并不收鱼,芬芳这条鱼儿在网里苦苦挣扎,却怎么也摆不脱,内心煎熬不已,不知道是人为下的渔网,还是自己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不知道是自己就像等待渔人的到来,还是自己寻找出路挣脱出去。   一切都是未知数,像一些慢慢站达到藤蔓,慢慢的将芬芳包围,最后似乎也从芬芳的内脏里长了出来,恶心的要死,每天都要吐还几次,搞得人是精疲力竭,还要听老太婆婆婆妈妈的心疼鸡汤话,心情也到达了前所未有的苦闷时期。   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叫何昆的男人,却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让人迷恋,可以使她念念不忘。   他那种步入中年人行列的特有的一股成熟稳重气息让懵懂的女人感到依赖。   或者他足够的金钱和对女人的挥金如土让缺钱的女人感到崇拜。   亦或者他本生特有的那种男人气味和对女人的了解让空虚的女人感到无法抗拒。   那些女人就是芬芳的合体,慢慢的想想,芬芳也算悟出来了,这些因素全都是存在于内心里,她自己都无法察觉,就算是察觉了,也绝对没有胆量说出来,而那个镯子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点就“噼里啪啦”的蔓延开来,也像关闭洪水的闸门,一打开,洪水就排山倒海不顾一切的滋生开来。没有什么东西的阻碍,就一泻千里,中途的一些江河湖海也慢慢的融入进来,也就壮大了。   芬芳想的很多,似乎就发现自己像一个哲学家,或者是思想家,可以讲出一些很是精辟的话,或是看似深刻其实浅显易懂的道理,就是说一些屁话的思想家。   芬芳在家无聊看了一本书,名字她有些认不全,但是里面一句话让她很是喜欢,原话记不清楚了,大致意思就是说,能拽一点文字的就是学者了,见过农具的就是农民了,然后最后一句芬芳觉得很搞笑,说见过猪跑的就问道肉味了。   芬芳因为这也喜欢上了这个作者,叫什么蒲柳道士,应该是这个名字,觉得这句话很通俗,很搞笑,但是意味很是深刻,要是以后想吃肉了,就去闻一下,说不定就问到肉香了。   芬芳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在家,阿贵出去打牌,老婆子们去了田里,剩下的芬芳就在家继续嚼着这本书,找到一些道理深刻的话,让自己也算是一点文字,也是大半个学者了,这让人觉得很是光荣,在家说话的时候也不由的有了那一股书生味,慢条斯理的,咬文嚼字,一句话可以争大半个小时。   对此,老太婆觉得芬芳在家无聊,玩玩也好,省的闷得慌,生事端,倒是阿贵对这事嗤之以鼻,认为再怎么样子也还是一个村妇,顶多是一个漂亮的村妇,芬芳也不管这些,暗自下决心准备做点事情给他们瞧瞧。   第五十九章 彩霞病逝(1)   芬芳本应该就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每天挺着大肚子到处走走,看看书写写字的,期待着孩子的降生。   十月月底,下午的时候,芬芳正和往常一样坐在树荫底下正琢磨着怎么写一个新的诗歌的开头,当她看到天边的彩霞,就突然想到彩霞已经是十多日没有来过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刚开始还以为是忙,也就没有多想。   紧接着村那头传来了大铁车嗡嗡的声音,来人却是何昆,还有金老板。   十多日不见,传来的却是彩霞病逝的消息。   彩霞死了。   上次临走的时候,说的还是歌舞厅倒闭的事情,感觉就像发生在昨天的事情,当时的彩霞还是那么的活生生,洋洋洒洒的说着那些专业评语,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芬芳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昏,差点就栽倒在地。   三人就直接在树下的石墩上坐了下来,听何昆说,他去找彩霞的时候,她已经死亡,是自杀。   然后谁也不会相信彩霞是会自杀的人,前些时候还看见她去了医院说是治疗感冒,怎么会说死就死的呢,后来何昆跑去医院一问,竟然发现彩霞竟然是胃癌晚期,估计是受不了折磨,才想到用死来摆脱折磨……   说到这里的时候,癌症具体是什么虽然芬芳不懂,但却直达癌症就是背叛了死刑的,只不过看是不是提前执行。芬芳再也忍不住悲吼出来,“怎么会这样,彩霞才来过,怎么像是得了癌症的人?”   谁都没有搭腔,对于芬芳这个近似哭诉的声音,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他们这些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了彩霞的不对劲,从辞职开始一直到现在,也是四个多月了,却一点端倪也没发现,不知道是说彩霞伪装的好,还是大家根本就没有留心。   何昆更是格外的懊恼,蹲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扣着后脑勺,声音压抑的几乎快要让人窒息,芬芳不知道何昆现在是怎样复杂的心情,却只感到莫名的悲伤,那种一抽泣就感觉到眉心皱的疼,还有胸口那短暂停止的呼吸。   彩霞死了,是怀着巨大的痛苦死的,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出租房子里面,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彩霞在想什么,还是在等着谁去,那么孤零零的等待着死神的来临,那种说不出来的恐惧顿时蔓延芬芳全身,仿佛即将死的是自己,她不由的感觉到浑身冰冷,全身麻痹,一头栽倒在地,连带着椅子一起翻在了何昆身上。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看见周围嘈杂一片,老婆子尖声刻薄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到了芬芳的耳朵里,却正在为芬芳昏倒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阿贵正在要金老板给个公道,要是芬芳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就一起死了算了。   剩下的就只有何昆小声的解释着,那声音已经没了往日的风采和精神,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竟然是以这种场合,这种面孔相见,看得出来,他是很伤心的,芬芳却找不出来他这么伤心的理由,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假惺惺的吊唁安慰几句,或者直接抹几把泪走人也算了事,可是为什么还会整的憔悴不堪,蓬头垢面。   这是没有理由的,这也是不会没有理由的。   芬芳隐隐约约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情人?   这个芬芳不是没有想过,却一直觉得很滑稽,很可笑,这是怎么可能的呢,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非分之举,至少在她看来,两人之间甚至连胡开玩笑的话都没有,就像是简单的台长跟歌女,要么就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的关系。   台长和歌女,芬芳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到彩霞以前跟她说过的一句话,要想在这里生存下来,就要好好的顺着何台长,他才是真正的上司。   如此想来,芬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既然叫彩霞把这个都看的那么透彻了,那么就算是情人又怎样,一切不过是捧场做戏而已,只是他却把自己融入了戏中。   芬芳觉得人世间事事难料,就好比彩霞,刚刚还在和自己笑话别人,转眼间却自己消亡殆尽,不带一丝的征兆,还有她自己,昨天还在挨打,今天就在吃糖,好不容易吃到糖了,却发现买糖的人不见了。上天就是这么爱作弄人,芬芳心情不知不觉的又沉重起来。   不知道是和医生说的一样,孕妇想的比较多,还是书看的多了,也多了几分忧愁的气概,总之,芬芳现在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容易感伤起来,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会被吓一跳,但却又不是那种忧愁,家里没米了,他是不会操心的,但是隔壁家的猫死了,她却有一种心酸的感觉,一天到晚都是那么的神经兮兮,比离了婚的女人还不正常。   屋外现在还是吵闹不已,不知道谁叫了一声说芬芳醒了结果一下子就全部蜂拥而至,围到了床边,挤在后头的阿贵连忙使劲的拨开人群趴在了芬芳的面前,嘴里不停地叫着说芬芳是我老婆。   “芬芳,不管怎样,彩霞已经走了,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别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伢。”何昆站在床头盯着芬芳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在芬芳看来,就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了那肿起来的半边脸,心里就又抽搐了一下。   还没等芬芳搭腔,阿贵站起来有事一拳打了过去,怒气冲冲的骂道,“芬芳是我老婆,还轮不到你操心,那个女人死了,关我们家什么事,你们直接埋了不就得了简直就是晦气。”   “阿贵,别闹了!”   芬芳看着捧着脸伏在床边上的何昆,从嘴里吐了一口粘连着血丝的口水,擦了擦嘴,站起来就准备回击过去,却被金老板拦了下来,在耳边警告似的说道,“冷静点,别多事!”   老婆子这时也连忙拉过阿贵,装模作样的摸了几把眼泪说彩霞是个好姑娘,平时对家里也很照顾,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多可惜的啊。   接着又教训阿贵说,不管怎样,来的也是客人,怎么可以动手呢,再说了,彩霞也是芬芳的姐姐,怎么和自己家就没有关系了呢,这话实在是不中听,该打。   阿贵现在是两头受气,不仅芬芳护着外人,就连自己的亲妈也说自己的不是,气呼呼的摔门而去,金老板和何昆站在那里尴尬不已,也称要去医院而看看赶紧溜走。   第六十章 彩霞病逝(2)   因为不知道彩霞的具体住址,更没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亲人,彩霞就埋在了离县里不远的一个郊区里,下葬的那天很是清冷,似乎还下起了小雨,灰蒙蒙的翻着水雾,几声鞭炮声似乎也去干不了这沉闷凄凉的景象,在地上响了几声就瘪了,冒着几缕白烟随之消散。   芬芳原本是准备去的,哪怕下雨也是要去的,可碍于阿贵他那铁青的脸色,似乎对于给了何昆两拳还不满意,对于那句话还在耿耿于怀,芬芳不知道是说阿贵在乎她呢,还是说她小家子气,早上一起来就阴沉沉的开始闹,什么话也不说,难得也不出去,估计就是看芬芳去不去。   阿贵他妈也说,都这么大个肚子了,就算是晴天也不能离家那么远,再说了,取得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别占了一身晦气,影响到了肚子里的伢。   芬芳现在最担心,最记挂的就是肚里的伢,虽然很想去,毕竟彩霞生前对自己可以说是当亲姐妹对待的,但是和肚里的伢相比较,似乎还得酌情考虑一下。   这事儿也就这么黄了,芬芳窝在家里心绪也怎么宁不下来,可是现在下着雨,随便摔一跤,估计踏着她这六个月的身子可就受不了了,还好彩霞埋得也不远,以后再去看看也不迟,芬芳只好在新丁不断地安慰自己,可越是这么一想,就越觉得非去不可,既然离得不远,为什么不就去呢。   阿贵还是坐在门口抽着烟,看见芬芳挺着肚子走了出来,就牢牢的看着她,生怕溜走了似地,芬芳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样子就直达是没戏了的,就随便找一个借口说是想出去上厕所,她芬芳在强悍,也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带着两条命的女人,半个阿贵都招架不了,他要是不同意,也就只能呆在家里了。   果然阿贵一听说什么也不让芬芳去,就算开大铁车来接也不许去,人死了都死了,也不差你一个帮忙的,你一个怀伢的人也不愿意你去添麻烦,还是安心呆在家里为好,别动了胎气。   自从和起子女人有那么一回事后,阿贵就越发的珍惜芬芳肚里的这个孩子,没有孩子的那种感觉肯真不好受,而且第一胎也尤为重要,不然就像他妈一样,也就只有他阿贵一个儿子了,所以只要对伢有影响地事情,阿贵基本都不让芬芳做,就连弯腰这种事情也不让芬芳来做,怕挤着孩子了,对芬芳真可谓是尽心尽力,呆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芬芳多说无益,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到床上躺了下来,这个时候阿贵也走了进来,端了一碗红糖水,让芬芳喝下先缓缓气,芬芳没有接,自己转过身子背对着阿贵,算是在表示不满,阿贵也不管什么的,只叫她好好在床上休息,累了就睡觉,睡不着了,就叫他进来说说话,芬芳自然是不言不语。   何昆安排好剩下的事情之后就能直奔芬芳这里而来,连一身泥渍的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下,冒着雨直接骑自行车过来了,车子是逆风而行,每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劲才能缓缓前进一步,风像刀子一般吹得何昆直达寒战,领口那里的一颗扣子也不知去像,大把大把的风就径直往里面灌,在里面形成了不小的气囊,鼓鼓的。   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何昆咬着牙就使劲的往前蹬,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在天黑之前感到了芬芳的家里,他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着急,似乎想马上就飞到芬芳的身边,去问她为什么没有去,都把大铁车开过去了,又不用走路,怎么也还不去,难道她和才写的关系也只是仅限于金钱上的交流。   难道彩霞生前对他的帮助还值不得她走几步路,何昆就不禁替彩霞感到不值,这就是你视若珍宝的妹妹阿,这就是你到死也放不下的妹妹,当你在孤苦下葬的时候她却窝在家里干暖洋洋的盖着被子睡觉。   开门的是阿贵,还以为是爹妈回来的,却发现是浑身脏兮兮,还冻的有些发抖的何昆,本来一副笑呵呵的脸也随着僵硬了,身子背了过去,冷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不知道我们家有孩子吗?”   何昆本来心里就有些恼火,上次的帐也都还没有算,那两拳经过昨天一夜也只是消了肿,却还是红中带青的,这次一进门就是这种口气,他找谁惹谁了啊,何昆拳头紧握,就感觉头脑发热,什么也不想直接就一拳挥了过去。   阿贵没想到何昆会在背后给来一拳,猝不及防的就像前栽去,阿贵也泛起了昏,拿起门口的扁担就挥了起来,这次算是真带起来,阿贵未必占得了上风,空有一身蛮力,相反,何昆在城里的时候也学过一些武术,对于这些猫叫功夫根本不放在眼里,巧妙的躲过攻击,寻找漏洞又是猛烈一击,直中要害,阿贵连退几步,扁担飞出了老远。   “好你个何昆,你还敢来我家撒野,看我怎么收拾你。”阿贵有些气急败坏,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跃了起来,指着何昆恶狠狠的说道。   何昆根本没有在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真不知道当初芬芳会选择了这么一个男人,以前只是觉得这男人自私没本事,现在发现他更没有什么劲头,除了那张天生的脸皮外,简直就没有什么优点。   都是儿子的爹了,却还是这么的不稳重,像个小孩子乱撒脾气,也不知道芬芳以后的日子改怎么过。   这时,在床上的芬芳也听到了动静,就朝着呜屋外喊了一声是谁。   何昆也不好意思进去,阿贵那男人简直就是一条疯狗,本来就有点不明不白的,进去了就更加的解释不清楚了,疑心重的可以杀死人,何昆朝屋里喊了一声是他何昆之后自己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了下来,等着给她在彩霞遗物里发现的东西,一些和芬芳有关系的东西。   第六十一章 彩霞的遗信   芬芳挺着大肚子出来的时候,看见何昆一身狼狈样,估计是刚刚下葬才回来,只是不知道这么急找他有什么事情,会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冒着雨来找她。   或许是大家都因为芬芳的事情,要么就是被何昆那种淡定自若的神情给影响了,芬芳并没有开始见到何昆的那种尴尬,还有心脏扑腾扑腾使劲跳的感觉了,看见何昆冷的有些打战,就很自然的叫他进去把阿贵的衣服先换上。   何昆虽然有些冷,可是阿贵刚刚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就进去换上他的衣服,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舒服,再说家里也就他们两个人,这一进去换上衣服了,也难免会遭到闲话,也算是害了芬芳,于是何昆连忙推说不冷,马上就要走的,不用在搞脏衣服了。   芬芳一听何昆这么说也连忙顺势答了下来,刚刚话一出口,芬芳就有些后悔,生怕何昆答应了下来,就凭阿贵那副德行,要是知道了她叫何昆换上他的衣服,还不把整个房子掀了,当场把衣服给扒下来,可又看到何昆使劲忍着的发抖劲,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就换了一种说法,“要不,我支个火你去烤烤,这样也怪难受的。”   何昆一想,烤个火也没什么的,不用脱衣服,也在火房里,光明正大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才顺从的答应了。   芬芳把火弄的老大,黄色的火星子蹦的到处都是,柴火燃的也是皮拉啪啦的,不一会儿,何昆身上的衣服也慢慢的冒着水汽,脸渐渐的恢复了红润,说话牙齿也不打架了,芬芳这才问道究竟怎么了,下这么大的雨还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何昆从内衣里面掏出一个油纸袋装的信封子,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递给了芬芳,原本在路上那些脱口而出的质问话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现在连心底最后的火都发不出来。   何昆也很纳闷,大概是看到芬芳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也不方便,万一摔了一跤什么的,事情也就严重了,再说也会沾染晦气的,也或许是这场火,让他感受到了芬芳给的温暖,也不好意思怎么发火,一定是这样子的,何昆在心底一遍又遍的给自己发不出火来找证据。   “这是我在给彩霞整理东西的时候看见的,本来是准备你去的时候直接给你的,结果……”何昆的声音很是柔和,没了刚开始那种生硬冷漠的感觉,但是在芬芳听来,却还是在怪她没有去,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晚了才过来。   “何台长,我……其实我……”芬芳很想为自己辩解,可又怎么也说不出来,说阿贵不让他去,还是说自己这么大的一个肚子听着不方便,这种话她觉得有点难为情,说不出来,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何昆也不想听她的解释,现在不管怎样,彩霞已经下葬了,她没有去是不争的事实,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当下就叫芬芳先打开看看写的是什么,或许有彩霞还没完成的事情可以帮忙代做的。   芬芳连忙手忙脚乱的拨开油纸袋,一层一层的,加上有何昆身体做屏障,里面的信封不曾让雨水打湿,似乎还有何昆的一丝余温留在上面,芬芳不由的多抚摸了几下。   写信的纸很普通,就是书本最后一页那还没用完的半张白纸,字娟秀端正,加上这段时间看的书也不少,似乎都有了一种感觉,就算是偶尔看到一个两个不认识的字,也能通过想猜悟出大半个意思来,看的也没费什么力气。   越往下看,芬芳就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鼻涕也堵满了整个鼻腔,到后来,眼泪就是啪嗒啪嗒的往信纸上掉,在一旁的何昆也不言语,这信他虽然没看,从平日里对芬芳的关照来看,他也不难猜出里面写的是什么,彩霞拿芬芳的是当她那走失的妹妹般对待的。   是拿芬芳当亲妹妹看待的!   字数不多,也就那么几百字,芬芳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数着看的,足足看了几分钟,一封信却还没有看完,芬芳早已经泣不成声,双肩不停的抽,动,白嫩的手指慢慢的用劲将纸揉成了一团,却还在使劲,没有指甲的手还是在手背上留下了红红的印子。   何昆从她手里夺过信封看了几下,也觉得呼吸有些沉重,但他没有停息,就又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个和芬芳一样的红本本,递了过去。   这红本本适合信封放在一起的,他一猜这就是留给芬芳的,果不其然,信里面还交代,里面大约还有一万多块钱,算是给芬芳盖房子用的,以后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带孩子,也免得出去再受气了。   芬芳没有接过那个红本本,虽然它是那么的耀眼,此时她却忽然觉得钱也不是万能的,彩霞有这么多的钱,可还是死了,被病魔活活折磨死的,而且,彩霞是把她当亲妹妹看的,连最后的一点钱也留给了她自己,还托付叫何昆好好的照顾自己,什么都帮自己安排好了,想的周到了。   这或许是芬芳的遗憾,是一辈子的遗憾。   “带我去,现在就带我去。”芬芳激动的一把抓住何昆的手,整个身子就要朝何昆倒了下去,可还是不愿意放开手,她要亲自去看看,去给他磕个头,去给他送行,在黄泉路上也就没有那么孤单了。   她还要去赔罪,去谢谢彩霞,去……总之,她现在就要出去,就要见见彩霞,哪怕只是半个被雨水淋的还有半个黄土堆,哪怕只有染成红色的鞭炮碎片,哪怕只有还残留在空气中的硝烟气味,不管怎么说,她就是要去……   “你们想去哪啊,要不要我送送你们!”   忽然从门外传来一个看似平静,却在咬牙切齿的声音,芬芳和何昆都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芬芳一吓,直接就倒在了何昆的身上。   第六十二章 两人之间的争执   进来的人正是阿贵,只见他拿着一根足有手腕粗的实木棍子站在了门口,也不知道已经多久了,身后还有平日里一起打牌喝酒的起子和狗蛋。   愤怒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火,熊熊的燃烧起来,那火焰就要迸发出来似的。这下看见芬芳竟然倒在了何昆怀里,更是觉得火冒三丈,立马冲了进去,一只手将芬芳从何昆怀里提了过来,脸上青筋暴起,凑近了芬芳,“你是打算去哪的你?”   芬芳早已经被阿贵的举动给吓呆了,那一个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就像是一个个锋利的刀子,深深的划在芬芳的身上,几乎不敢动弹,望着那双如锣鼓般的眼睛,芬芳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双手无力的垂放在胸前,到最后就只有本能的一个声音像阿贵解释道,“没,没,我哪里也不去。”   原本何昆并不准备管这个闲事的,毕竟也是人家自己的家务事,就算彩霞在怎么交代好好的照顾芬芳,那也不好插手,这种事情还是本人好好的说清楚为好,可这个时候他看见阿贵那一副要把芬芳吃进去的样子,也安奈不住一下子腾的站了起来,手一伸,直接就用力的抓着阿贵的领口,气焰也丝毫不必阿贵的弱,几乎将阿贵的领口扭了一转过来,“她可是你女人!”   阿贵似乎觉得这话有点好笑,看着像愤怒的豹子的何昆不由得干笑了几声,你他妈的还知道芬芳是我女人啊,现在才知道啊,那就最好离她远点,也就丝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既然是我的女人,那就随我处置!”   “起子哥,你们还在站在那里干什么?”阿贵看见衣服还被人拽着,似乎也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看到起子二人还站在门口不动,就有些焦急的喊道。   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当时听阿贵说是一个要抢芬芳的男人,过来也就是准备看一下热闹的,顺便也是给阿贵壮一下气焰,没想到对方是县里来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有一点关系的,况且对方现在估计也是再讲狠了,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硬是当着面动起了手来,这下阿贵也开口了,溜走也不大可能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也没准备动什么真格,心虚的还没走上前就被何昆一脚蹬倒在地。倒在地上的狗蛋就干脆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打转,说什么也不起来,就打算这么糊弄过去,起子一看这情况不妙,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怎么才能不露破绽的让何昆给打倒在地好开溜。   “出了事情我顶着,你还慢着什么啊!”阿贵看见倒在地上的狗蛋是又气又恼,这分明就是不愿意出力,这下又看见起子也是磨磨蹭蹭的,和刚开始说什么事情他都挺着腰身杆子完全是两个样,心里又是一阵着急,这两个人完全没有用,刚嘴上功夫,到真动刀子的时候,却只知道害怕,什么也不敢。   “有什么事情咱们自己解决,你先把芬芳放开,别忘了她的肚子里还有你的种。”何昆凑近阿贵,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命令一般在阿贵脑子里一阵抽搐,眼神死死的盯守着阿贵,只叫阿贵心里发麻。   本来这话阿贵听起来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芬芳是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女人,说什么也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遭殃,准备松手的时候却觉得这话从何昆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心里不舒服,好像自己是怕他才会松手放了芬芳,甚至觉得何昆这么帮芬芳求情是不是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这么一来,捏着芬芳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吃痛的芬芳身体又是一阵悸动,连连叫痛。   “你别急,待会儿自然会轮到你的,只不过现在我先处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那肚子里的不晓得是不是那个野男人的杂种呢,我可不敢要。”阿贵一阵冷笑,看见芬芳还在挣扎,就一把抓住了芬芳的另一只手,在嘴角亲亲的亲了亲,却十分嫌恶的说道,他早就说过,他阿贵宁愿没有老婆,也绝对不会愿意带上一定绿帽子当乌龟王八蛋的。   何昆看见似笑非笑的阿贵,却觉得十分狰狞,当他意识到最后一句是在说他的时候,似乎是语塞了,除了那只镯子还有那个时候的非分之想外,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现在几乎对芬芳已经是死了心,他何昆再怎么花心,沾花惹草,也绝对不会对有男人的女人动手,更何况彩霞也早已警告过他,不许打芬芳的主意,只是这次彩霞要何昆照顾好芬芳,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了。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照顾呢,朋友,姐夫,还是情人,想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我和芬芳没有什么,真的。”   这句话也只是阿贵随口一说,见何昆说话这么吞吐,心里也觉得有些怪异,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两人的眼色,除了芬芳脸上飘出来的一阵红晕还有何昆那一脸的淡定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一眼,就故意高深莫测的说道,“哦,是吗?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你解释什么?”   何昆又是一阵窘迫,手中的力气也减少来,阿贵趁机摆脱了何昆的控制,口气也硬了起来,将芬芳的手一放,还没反应过来的芬芳本来就是一个大肚子,这下根本有些把持不住,重心一个不稳,往后一个趔趄就要跌进火坑里面,就有被何昆揽到了怀里,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躺在何昆怀里的芬芳惊魂未定,这下又是一场虚惊,小巧秀气的鼻梁上已经渗出了一丝丝的香汗。   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芬芳还处于游离状态,微闭着双眼,就忽然就听见一声惊呼,“小心!”   芬芳睁开眼睛的一霎那,立马就睁大了瞳孔,还没发出声音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哑然失色,张大了嘴却半天没有发出声响。   第六十三章 杀人啦   这个时候何昆的心思全在芬芳身上,哪里来得及躲开,芬芳只觉得何昆的身子一颤,就慢慢的硬在了那里,但是搂着她的双手还是使劲保持那个姿势,起子和狗蛋;两人见要出人命了,什么招呼也没打,直接没了踪影。   场面一下子就陷入了死寂,就连火堆也渐渐的暗淡了下去,只剩下若隐若现的红光还有那屋檐上滴答的水声,时间也就像定格了一般,直到芬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何昆才闷哼了一声,牙齿咬的嘴唇开始泛白,身子不由得向后也退了一步,表情呆呆的望着前方,嘴里喃喃低语,却不知道再说什么。   身后的何昆没见过这种情形,也吓得呆在了那里,不知所措,手里的刀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四海还泛着红光,一滴一滴的慢慢低了下来,一股血腥味足以让阿贵吓得魂飞魄散,嘴里除了重复叫唤着'芬芳’就再也吐不出第二个词了。   似乎现在就只有何昆算是清醒的了,大脑神经经过几秒短暂失神之后也慢慢的回复了过来,身后传来的剧痛让何昆有点想叫出来,抬起脑袋使劲的用了一下力才算憋回去,双手却不在听使唤,慢慢的将芬芳也就松开了。   “哎哟,我的儿啊,怎么回事啊。”老太婆还没进门就操着大嗓门使劲的喊着,进来之后还不忘把门关上。她刚刚正在村长家里商量着镇上拨下来的第一批救济娘能不能先发下来,家里也没了囤积娘,暂且先缓和一下,谁知事情还没办妥,就看见起子和狗蛋分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家里出了事情,问几天是什么事情的时候,两个人都似乎吓得不浅,嘴里打了半天的架,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老婆子是个急性子,歪着脚就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跑,连水坑都不愿绕了,直接就淌了过去,这下来到厨房,这一幕更是刺激了她的神经,刚要尖叫就被她自己个捂住了,之间她儿子阿贵手里举着流着血的菜刀站在墙壁那里,芬芳却还在何昆的怀里,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去问芬芳怎么在何昆怀里,而是在思量家里出的到底是你什么事情,难道就是阿贵砍了人?   这杀人是要还命的,就算没死,一是要做很长时间的牢,老婆子毕竟也是老大的岁数了,心理承受能力也比一般人好,立马就平静了下来,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芬芳看见老婆子回来之后,连忙从何昆怀里钻了出来,何昆似乎没了依靠就要向后倒去,站在身后的阿贵还呆呆的站在那里,看见人要往自己面前倒,就吓得快蜷缩在角落里,豆大的眼珠滚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太婆像脚底生风般麻利的跑了过去,将何昆扶了起来一遍一遍的叫着何台长,却半天也没有反应,背后的血还在网外渗,沾染了老婆子大半身,手上完全就像是血手,看不到一丝肉色,老婆子也吓得半条魂没了,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这么严重的伤口,照这样下去,血肯定要流完给死掉,到时候阿贵可是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门外又是被敲的震天响,确是那村长的声音在叫唤,“快开门,快开门,阿贵可是杀人了。”   芬芳还在犹豫不决冒顶着老婆子探个究竟,阿贵更是吓得蹲在了地上,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可此时,却是那么的刺耳,几乎就要将老婆子还有芬芳的心脏刺破。   “别,你们别去开门,他们会抓走我的,别,别开门……”阿贵一听外面叫嚣的张狂,就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就抱住方法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让和他去开门。   老婆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样的事情是瞒不过去的,迟早是要被发现,况且现在别人也已经找上门来了,纸是终究包不住火,另一方面,老太婆又真的怕把阿贵给抓走了,他可是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回来之后也不好交差啊,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想抵赖也是你不行的了。正在老太婆矛盾纠结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说话的正是村头的那个医生,叫里面的人赶快开门,说不定还有救,莫耽误了救治时间,老太婆这一听,就差点又吓出了一声冷汗,看他这个样子,估计也还没有断气,要是真的在这里拖拉给害死了,那可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啊。   老太婆连忙叫芬芳快去开门,可阿贵却死活不肯,硬是说是派人来抓她的,要是开门了,她就直接死了算了,也省的到牢里去受罪,就能看着办吧,反正横竖就是一死。   “我还没死呢,快救我!”何昆努力的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开口吼道,虽然刚才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刚,但是刚才什么情况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在这样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经何昆这么一说,老太婆也算是送了一口气,至少神智还是清楚的,那久还有救,就连外面的医生似乎也听见了,敲门声就更大的动静了,”快点开门,救人要紧!”   这下还没等老太婆发话,阿贵就连滚带爬的冲到了门口,大门一开,所有的人全部蜂拥而至,看见满身是血的阿贵也只是短暂的停留,一伙人全部冲向了火房。   只见火房里一片狼藉,油烟气味混杂着一些血腥气,还没进去,大家都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只见在那已经熄灭的火堆旁边,老太婆正吃力的扶着摇摇欲坠的何昆,一看见医生,就立马变得激动起来,哀嚎着叫他快点多来救人。   乡村医生的临时应变能力的确不错,随便看了一下久叫人去叫车,然这伤口显然已经是超过了乡下有限的医疗设备,必须得去镇上或者是县城里,麻利的替何昆简单包扎之后就停了下来。   这一事情倒先告一段落,无戏可看的大家视线一下子就全部转到了阿贵身上。   第六十四章 恶人告状   何昆很快被送走了,不知道是谁通知的家属,来的时候还有一个女人,一脸病相,身材偏瘦,脸上毫无血色,走路似乎都是轻飘飘的,但还是不难看出她平日里养尊处优,来了之后也并没有哭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眼神的看了一眼芬芳,然后就叫人把何昆快点送走,整个过程不足两分钟就结束了。   芬芳纳闷不已,难道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也太轻巧了吧,在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出面去阻拦,这样直接诶把人拖走是最好的了,想的一大堆托词根本就没有派上用场。   正当大家在心底暗自替阿贵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又走了进来,毫无表情的留下了一句话,“你们最好还是请个人帮忙你们打官司吧.”   女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很快的消失在了雨雾之中,火房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可是谁的心里也平静不了,尤其是老婆子,这一下子就瘫软在地哭天抢地,说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一个小祖宗,这下可没有活头了。   还是村长心里比较淡定,也没管老婆子怎么要死要活的,直接叫芬芳说说是怎么回事,人家只是说打官司,只要我们这里有理由,还是有权利轻判的,也不用太着急,刚刚村医不是说了么,估计是可以救活的,那样也不用偿命什么的。   村长的一席话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老婆子一听还有活路,、立马就停止了哭腔,催促着叫芬芳快点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何昆先动手,然胡阿贵才会为了保护自己才动手什么的。   芬芳面露难色,这怎么好意思讲,难道是说因为她才动手的,这样说了肯定又是一番大的争论,当然,说的对象就是她了。   “你不好意思说,那我就替你说。”何昆看见芬芳站在那里吱吱呜呜的半天,也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是有鬼,不好意思说出来,心里也是怒火中烧,这样的女人实在留不得,于是,就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一回来就看见我女人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所以我才会生气的烧坏了脑子做出这种事情来,各位可要替我做主啊。”   老太婆也一下子想起来她回来的时候也正是看见芬芳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只是担心阿贵的事情才没有追究,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和阿贵的命案有直接的关系,这下子立马也就指认出来了,大骂芬芳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仅在外面偷人养汗,现在还要合伙自己的男人给杀害,心真是太毒了。   为了充分肯定芬芳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不浅,老太婆海拔一直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给搬了出来,那个彩霞也死了,她是巴不得的,现在就是死无对证了,哪怕是冤枉了,她也无话可说,现在只要是可以救活儿子,什么代价都可以牺牲掉,更何况这个代价是她一直想要除掉的芬芳,这几个月来做牛做马的伺候也算是有一个结果了,养的肥肥的就全当就是为了今天给阿贵赎罪用。   “这件事情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作证!”   老太婆看见村长将信将疑吃的眼神,立马就走到了芬芳的身边,像芬芳露出了一颗意味深长的笑意,不容芬芳反抗,就举起了手上的那个镯子,“你们看,这就是证据,这个镯子可就是那个何昆送的,来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何昆不是一个东西,可怜我想到芬芳肚里还有一个伢,不管是谁的,也是一条命啊。不管怎么说,我也不想小两口离婚,就咽在了心里,可曾想,可曾想……”   老太婆还装模作样的抹起了眼泪,说的跟她亲眼所见一般,到最后竟然又说不下去的意思,抽泣了半天才将最后一句关键话,“可曾想,她竟然每天带着这个镯子耀武扬威,说是保护她呢,我也知道这个何昆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可以保护得了她,她也曾威胁我不要说出来,现在我还亲眼看见她和那男人抱在一起,这事儿准没有错!”   芬芳简直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控诉的就是说一辈子要对自己好的男人还有这几个月全心全意的伺候自己的婆婆,他们就像是一条凶残无比的毒蛇,慢慢的要将她给杀死,呆呆的站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村长叫了几遍也毫无反应,最后还是旁边的人拐了一下,才仿佛从梦靥中惊醒一般,痴痴的望着村长。   村长毕竟也是一个明白人,什么话也不可以只听一面之词,老婆子这个证人的话也只能作参考,不能太相信,毕竟天下的妈都一个样,保护儿子,偏袒儿子,儿媳妇始终是外人,看见芬芳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关切的问道,“芬芳,你没有事吧,要不做下来说。”说完又叫人搬了一把椅子叫芬芳坐下。   芬芳这孩子他是比较喜欢的,长的又漂亮,心眼也比老婆子一家好,人前人后王叔长王叔短的叫着,很是惹人喜欢,虽然芬芳在性格上有些大手大脚,不太注意什么,可也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这一点他是比较肯定的。   村长的儿子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这会儿才去当了兵,那个时候成天的缠着芬芳不放,钱几乎是大把大把的送,芬芳也不是没有什么举措,对他儿子更是不冷不热,为此,儿子还跟他哭诉了好几回,为此,村长怎么也不相信阿贵和老婆子的一面之词。   芬芳看见村长在问话,似乎有意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一下子就“哇”的哭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芬芳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了半天,忽然想到当时还有两个人在场,那就是起子和狗蛋,看来现在也只有两人能解开真相了,此言一出,大家有全部盯着了起子和狗蛋。   老婆子也想起了这两个人,当时不就是他们去通知的她么,他们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要是万一抖出了实情,真的冤枉了芬芳,不仅阿贵要去坐牢,就连她自己的面子也没处放啊,就说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第六十五章 误会加深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此时起子和狗蛋两人看见周围的目光聚集起来,慌乱之间竟然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还谁谁也不敢多说几句,唯恐惹祸上身,虽说何昆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人家也说要打官司,起子和狗蛋虽然平时也有些糊涂,但到了关键时刻也毫不含糊,纷纷摇头说不知道,最后两人相视一眼,在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多多少少没有穿帮。   老村长显然不相信两人的话,稀稀落落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拄在手里的拐杖使劲的在地上敲了几下,申斥道,“你们给我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村长就像是这里的土皇帝,加上年纪又有些大,威信自然不同一般,平日里背地里也不把一个土鳖老汉放在眼里,可一旦出现了事,无论大小,都是老村长一人主持,处理得当,这下看见老村长要发怒,两人也不知道如何让是好,唯唯诺诺的挤在一旁,不知道改如何开口。   起子毕竟在外面闯荡过,见过的世面也比狗蛋多,害怕过后也就冷静了下来,脑子里飞快的运转,其实也算不上害怕,顶多就是有那么一点的心虚,这事的确是阿贵先动手的,何昆两人也是被阿贵一声呵斥才倒在一起的,要是真说起来,这事完全就是阿贵的责任,可阿贵从小一起活泥巴长大的,比起芬芳来,那是更有感情,说什么起子也不忍心将阿贵推向火坑。   男人对美女似乎天生就是那么的柔情,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例外,更何况是芬芳这样的大美人,要不是兄弟的老婆,估计也是垂涎三尺,人家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要是去坐牢那更是不忍心,起子在心里矛盾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倒是站在一旁的狗蛋经不住老村长的威严恐吓,一下子就蹲到了地上,双手不停地在脸上揉来搓去,声音似乎都有些哽咽,“我们和阿贵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芬芳嫂和何昆抱在一起,然后阿贵哥就冲了进去,然后我被打昏了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芬芳只觉得脑袋一昏,明明就是阿贵进来两人才倒在   了一起,何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跟着倒下去的,狗蛋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听起来就感觉变了味,倒是她俩错了一般,却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出口反驳。   老太婆还在那里不停地叫嚣,拍着巴掌又是拍着大腿,指着芬芳大骂道,“这下你可是心服口服,连人证都有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别到时候说我们冤枉你。”   “狗蛋,这饭可以乱吃,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分量啊。”老村长此时也无力回天,芬芳什么话也不说,这下狗蛋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怎么看也是对芬芳不利啊,就算他有心帮芬芳也只能干着急的份了。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对吧,芬芳嫂。”狗蛋看见也没有谁出面来反驳,看了一眼起子,就索性豁了出去,恢复了以往的嬉皮笑脸对着芬芳笑道。   芬芳一听狗蛋在问自己话,短路的脑子忽然就像是充满了电,惊得浑身一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芬芳努力的腾出一只手来指着站在墙旮旯的狗蛋,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竟然也不曾断,就像是一条线般止不住的往下流,靠在墙上的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圆滚滚的肚子仿佛也在一上一下的不停颤抖,“狗蛋,你倒是说实话啊,你可别害我啊。”   “明明就是这样子的啊,当时阿贵哥一进来,你们就倒在了一起,我和起子哥可是亲眼所见!”狗蛋看见芬芳在狡辩,也有些气急败坏,就把起子也给来下水来,要是起子也是这般一说,那就算是芬芳抵赖也恐怕没人相信了,本来这种事情若不是亲眼所见,人证物证俱在,换谁谁也不会承认这败坏门风的事情。   起子现在是骑虎难下,使劲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得意的狗蛋,却又不能怎么发作,芬芳那一副期待的眼神,老村长那一副要事实真相的神情,还有那老太婆暗中示威的样子,让起子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他的话或许就是最后的判决,本来就很矛盾的心里现在膨胀到了最大的限度。   见起子面露难色,迟迟不肯开口,老太婆就有一点心急,生怕他说出一点什么对阿贵不利的事情,就又赶忙的催促了一遍。   “不管何昆两人是什么情况,只是是阿贵哥先动手的,所以……”起子目光始终盯着老村长,就算是有人反对,那也要先看老村长的脸色。   其他的人倒都是愣在了那里,狗蛋却跳出来抢先一步说话,“这倒是哦,不管怎样那也是阿贵哥先动的手,这才是事情的重点。人家要追究的是何昆被打伤的事情,而不是,而不是人家偷情的事情。”说到最后,狗蛋的声音是越说越小,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芬芳却是一字一句都像刀子般刻在了心里。   这简直就是污蔑!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周围的冷空气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屋檐滴水的声音也越渐越弱,四周一片沉寂,最后还是老太婆先开口说话,刚才的事情她好好地想了一遍,就算是阿贵先动的手,那也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厮混的情景,只要是个男人那就绝对忍受不了,就算是打伤了野男人,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老太婆觉得只要咬定这事情和芬芳偷情脱不开关系,那么阿贵打人的罪状也就会减轻一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不要脸的臭女人轻松。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阿贵这下子也算是一个旁观者了,听见这些人因为自己的事情在那里争争吵吵,心里仔细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芬芳的确是因为自己的呵斥被吓到了的,并不像狗蛋二人所言,至于两人为什么要把事情描黑,阿贵心里自然也是清楚地,只是不方便讲开来。   事情阿贵虽然心里清楚,但是她也没有打算把事情的真相给讲出来,一方面是说出来后明显就是自己的妈在说谎,搞不好还被说成妖言惑众,另一方面也会说自己小气家子,没有一点大男人的样子,传出去也是一个笑话,更重要的是他想让芬芳知道这个教训,以后也少跟何昆那小子走的太近。   只是阿贵忽略了最严重的事情,何昆那边已经开始着实要打官司找赔偿的事情了,这么一来,恐怕整件事情都会传的沸沸扬扬,不仅是面子名誉扫地,恐怕还要破财免灾,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芬芳还是趴在墙上喘着粗气说不上话来,这简直就是污蔑,心想好你个起子,做人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啊,表面上是在说事实,说公道话,两方面都不巴结,暗地里却还是默认了自己和何昆有染的事实,这话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这下子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了芬芳,就连老村长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叫旁边的人给扶了起来,丢下“家务事自己解决好了”也就先行离开,临走的时候连芬芳看都没有看一眼,那意思更是一清二楚,芬芳算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没有了。   芬芳再一次感到绝望。以前在歌舞厅的时候,那么大的事情也没有谁去招摇找事,这下却一点误会就能闹得满城风雨,足足可以把人给害死,大门口早已站满了人,指指点点全是一些道听途说,芬芳不想去理会,顺着墙慢慢的倒在了墙角里,粗糙的石头透过不结实的布料直接磨到了皮肤,却感觉不到你一丝的生疼,整个人的思想中心早已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无所适从。   老太婆还在那里继续说着芬芳的罪行,从以前炒菜摔破碗到现在跟何昆偷情,不管值不值得数落都去俺不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的自己倒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直掉,把阿贵拉扯大不容易,这一下子就要去坐牢,那个当妈的舍得啊。   “芬芳,你不是和那何昆关系好么,有那么一层关系你去求他,他肯定就放过我们家的阿贵了,到时候我们也就不怪你了,你觉得怎样。”老太婆看见细数心酸事,流尽辛酸泪,芬芳却始终无动于衷,干脆就和芬芳进行了谈判,反正芬芳在外面偷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容忍了那么多次也不在乎这一次了,只要阿贵没事,那就比什么都强。   “妈,你这是在说什么啊。”阿贵再也忍受不住了,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他带着哭腔的吼道,芬芳可是他老婆,怎么可以做出这般事情,就算两人有事情,可何昆也是在医院,去求人家根本就不管用,那个女人也不会放过芬芳,更何况这也只是一个误会,一个天大的误会,这样下去,那么芬芳恐怕是一辈子也洗不清了,芬芳可是他的女人,也是他最爱的女人啊。   忽然,阿贵看见在旮旯处地芬芳一直没有出声,整个身子却在那里不停的扭动,面部惨白的有些扭曲,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布满了整个额头,就又是一阵惊呼,还好老婆子经验丰富,一看这般情形,也赶紧闭上了嘴巴,不管怎么说,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万分重要的,尤其是头胎。   阿贵一下子就慌了神,搂着芬芳就是一阵哭诉,脑海里却一直是他说的两个字,早产!   第六十六章 芬芳临产   一家人匆匆忙忙的赶到镇上的卫生院,老太婆也停止了啰嗦,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忙个什么,但是可以见到的是那满是笑容的双眼,一条条皱纹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就像是一条条小路。   说实话,阿贵现在才是真正的感觉到了作为丈夫和爸爸的那种喜悦感情,搓着手时不时的往门里望,听见芬芳在里面一阵比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阿贵也感觉到了一丝生疼,那种焦急,那种担忧,让阿贵感到了莫名的温暖,却又来不及多想什么,只能在那里焦急的徘徊。   来的还有起子,他是全村唯一一个有三个轮的车,以前都是装橘子用的,别人家里有事也偶尔借用一下,阿贵抱着芬芳去的时候,起子估计刚刚回到家,还在和女人抱在一起抹眼泪,或许是因为内疚,看到芬芳虚弱痛苦的样子,立马二话不说,亲自开车将阿贵一家子拉到了镇上。   “阿贵,芬芳的事……”起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见阿贵在那里走来走去,尴尬虽然谈不上,但总觉得要找点话来说,思来想去,还是就这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一下,他回去以后,他女人就一直穷追不舍,女人们总是那么的敏感和八卦,刚听到一点风声,就开始捕风捉影,追问个不停。   起子正直心烦的时候,这下看见芬芳被说得乌七八糟,归根结底却是自己惹的祸,要是自己能站出来帮芬芳澄清这件事情,那么事情结果会好的很多,可当时的情形却又允许,这下看见自己的女人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情绪,只知道问这问那,心里就不觉得有些烦躁,对着她就是一阵怒吼,到最后不知道怎么的,两人就一起相拥而哭,阿贵进来却正好看见那一幕。   看见起子女人哭的时候,阿贵也没觉得有些伤心,当时一门心思全在芬芳身上,那里还顾得着什么情人,甚至可以说是连起子都忽略了,只知道这里有车子,可以就芬芳的命,虽说有点夸张,却又是实情。   “你等一下和我们一起回去。”阿贵看见起子叫自己,估计是不管自己的事,正准备开溜,虽然觉得有些心酸,甚至气愤,却又觉得的确如此,正准备叫他回去的时候,突然想到待会儿回去芬芳也不见得走得了路,还是叫他再呆一会儿为好。   起子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在多言,这个时候芬芳才是最重要的,母子平安估计是大家心里十分的期待,刚刚阿贵那双血红的眼睛就像是布满獠牙的红狮子,让人不寒而栗,加之来得匆忙,也没有来得及换身衣服,暗红色的血印和略带血腥的味道,要不是抱着一个女人作为丈夫和即将的爸爸,估计连医院都进不来。   所以起子虽然想说不是这件事情,却又不敢开口说是因为芬芳的那件事情,要是芬芳是因为气愤过度才会变成这样做,那么他和狗蛋就是罪魁祸首,母子平安还算好,要是来个难产什么的,起子实在不敢想那以后的事情,估计到时候阿贵一家子做鬼都不会放过自己,现在挑明,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起子咽了咽口水,心里就开始默念保佑芬芳母子平安,从观世音菩萨到西方如来佛祖一一祈祷,如若真的有众神,恐怕也会被感动。   恰在这时,老太婆也赶了过来,还没走到,就听见她那特有的声音,以至于走廊上的每一个病人都知道这里有人要生孩子,男人在门口焦急,婆婆忙里忙外,都感叹这生孩子的女人算是赶上好人家了,得到这般宠爱。   起子犹如获得大赦,多一个人气氛也不至于那么僵硬,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老太婆要她坐下,谁知老太婆直接走到阿贵的跟前,“怎么还在这么叫唤?”   阿贵一听,就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一把拉住老太婆就不停追问说,“是的啊,怎么叫得这么厉害,会不会难产啊。”   “我呸,呸,呸。”老太婆一连吐了几下就要打阿贵的嘴,阿贵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也赶紧的轻轻打了自己两巴掌,老太婆又接着教育道,“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子的么,当年我生你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可疼人了,这下你知道当娘的不容易了吧,头一次就要遭受这非人的痛苦……”   阿贵只感觉头都要爆了,这明明是老太婆她自己挑开的话茬,却在这里长篇大论,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估计老太婆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让阿贵知道当妈的不容易,以后好好的孝顺她来。   阿贵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虽然一边点头嘴里一边含糊不清的答应,但是眼睛始终盯着那扇门,忽然,里面芬芳的哭叫声戛然而止,就像是时间短暂的停止一般,外面的人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紧接着一声婴儿哭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芬芳生了。   阿贵兴奋的有些哆哆嗦嗦,不知道如何是好,待会儿该怎么抱儿子,以前看人家是横抱着的,也不知道姿势对不对,或许刚生出来很饿,是不是要吃什么,阿贵觉得大脑里兴奋过头了还是起子的一声恭喜让他恢复了过来,嘴里喃喃的说道,生了,生了,我要当爸爸了。   老太婆趴在门口不停的张望,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妇女推开门还不容老太婆说什么,就开始到河道,“生了,是个女儿。”   老太婆开始咧开嘴笑了,拍着巴掌就说要回去宴请村里的人,好让大伙沾沾喜气,又让阿贵赶快过来,好好谢谢人家医生,身上洋溢着幸福快活的样子,连起子都被感染了,心里之叨念说如来佛祖显神通,真的是母子平安,不,是母女平安,虽说平日里老太婆直叨念说芬芳生的儿子,没想到这下生的女儿也是这般高兴,就奉承的说道要老太婆到时候别忘了请他。   老太婆满口答应,忽然脑袋一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声厉叫,“什么,女儿?”   第六十七章 竟然是个女儿   医院里一片死寂,仿佛刚刚苏醒过来,一个个都面面相觑,刚刚医生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芬芳生的竟然是一个女儿,可真是一个笑话,老太婆只顾高兴了,竟然还说要给孙子办个喜宴,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可如何使得。   那个中年医生也是一个精明人,估计是像这样的情形也是见得多了,说了几句恭贺的话,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挡,早已溜之大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回家,芬芳根本无心休息,虽然下身还是撕扯般疼痛,但是还一直乐呵呵的逗着还没睁眼的女儿,轻轻地叫唤着瓦夏。   老太婆现在的眼神,就像是死了三年没埋的样子,不,就算是死也要把芬芳拉下去的样子,板起一张臭脸,再也没有刚来医院的那个勤快劲,蜷在长椅上就算是过了一夜,天一亮就坐在隔壁的床上逗着人家的儿子,还不时的发出羡慕的声音,“是个儿子哦,你可真厉害啊,好福气哟。”   芬芳当然知道老太婆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没有生儿子么,也用不着这么摆脸色,不管生的是什么,芬芳她都喜欢,都是她生的,和阿贵他妈没有关系,你越是不高兴,我就越快活,就是不让你舒心过日子。   昨天她也问过阿贵,喜不喜欢女儿,阿贵虽然不太高兴,表情也不是那么自然,但还是说喜欢,一把胡子拉碴的亲了一口,不管阿贵是不是真的喜欢女儿,只要他说了喜欢,老太婆就没有了理由再闹,什么气也就只能憋着。   这样想着,芬芳就越发觉得高兴,身上也没有那么疼了,回到家里都还是乐呵呵的,不到半会儿,全村的人都知道芬芳生了一个女儿,老太婆还要宴请大家都沾沾喜气。   这事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但是经过起子这么前因后果的一讲,都觉得这是对老太婆天大的讽刺,原本成天指望生个儿子,对全村都嚷嚷说是个儿子,这下竟然是个没带把的,还老糊涂的说要宴请全村捏,本来现在就有点闹饥荒,这宴请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每个人都准备好好的大吃一顿。   所以,这些想看老太婆笑话或者想沾点便宜的都一一跑去祝贺,说这女儿可真漂亮,肯定是随了妈,以后肯定能跟着享福捏,老太婆现在回到肠子都清了,自己的这张破嘴也就是那么的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些人倒当了真。   眼下家里的米缸也都快见了底了,光平常吃的大米饭就连自己都撑不了多久了,哪来多余的去请这帮饿鬼啊,还有宴席搞得也得像个样子,那鱼啊肉啊什么的也自然是要买的,这么一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这些经济账也只能在心里算计,老太婆摆着一张笑脸一一点头谢谢,她心里可比镜子还透亮,这些人哪是来道贺的,芬芳就是来看他笑话的,这芬芳生的女儿连眼睛都还没睁开,怎么看都觉得恶心的像团死肉,怎么就漂亮了,还说跟着享福捏,不知道以后还要在这娘俩身上倒贴多少。   可阿贵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出去的话也不能再反悔,这点面子还是要保留的,就算是砸锅卖铁,这顿宴席都要凑起来的,当下就这这些人说定在一个星期以后,这些人才满口答应,三五成群的走了,还给老太婆一个清净。   阿贵从一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说话,芬芳也懒得去搭理他,女儿怎么着了,要是和她一样漂亮,她肯定就从小培养她,然后找个大富豪给嫁了,到时候还不是跟着享福了,还不用操心什么,多划算。   至于那个延续香火,她也就压根没有想过,这和她没关系,生儿子还是女儿这也不是他说了算的,虽然平日里芬芳是想生一个女儿,可要是真生了一个儿子,她也没有话说,一样喜欢的不得了。   刚刚老太婆说的话她也都听见了,一个星期后要宴请全村,以后还有满月酒什么的,这可不是一笔小的开销,没想到老太婆倒是这么大方,就有心要气她一下,就说到,“妈,以后瓦夏长大了肯定要孝敬你,我就先提瓦夏谢谢你了啊。”   老太婆的气正没地儿撒捏,要不是阿贵一直在说没事没事,女儿也好,她早就发飙了,,还能忍到现在,一看芬芳还在那里幸灾乐祸,气不打一处来,站在院子中央就开口大骂,“你你生个女伢还好意思在这里招摇,你看看人家,一生就是个大胖小子,你瞧瞧你,家里都快揭不开锅盖了,怎么宴请,怎么宴请,啊。”   芬芳看见来太婆这么大的火气,估计是把昨晚的一起给发泄了出来,就觉得心里很是痛快,只要是能让你不开心的,芬芳她都乐意去做,她芬芳也不是什么恶人,喜欢看人生气,可这老太婆是在可恶,昨天诬赖她的事情还没有消捏,她芬芳可不是一个大气的人,会记仇的很,谁要是得罪她了,那可是必须要还的。   “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不喜欢我们瓦夏,不愿意办这个满月酒了。”芬芳装作一脸无辜吃惊的问道,见老太婆不说话,就又有些委屈的望着坐在门槛上的阿贵,说着说着就要哭了起来,“阿贵,难不成你也不喜欢,算了,我等一下起来就和大家说,这宴席就不弄了,等以后生了儿子再说,好么。”   阿贵心里虽然烦躁,但还是准备起来安慰几句芬芳,老太婆的话到抢了先,“我呸,芬芳,你别在这里装阴阳货,我们阿贵可丢不起这个人,赶快收起你这副德行吧。”   芬芳哪里肯让步,一连问了几个“我们瓦夏怎么了,怎么了。”   老太婆冷笑一声,“还挖沙捏,当妈的不是好东西,连女儿的名字也这么难听,干脆小名就叫贱货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芬芳怒不可遏,这死老太婆,说她也就完了,还敢那她女儿的名字开玩笑,“这可是专家专门取得,乡下人不懂就别玷污。”   第六十八章 两人的争执   “什么,现在知道我们是乡下人了啊,当初是谁死活缠着我们阿贵的,现在却半根苗都没有留下,对了,你可别忘了,阿贵现在还是官司缠身呢,你这个不要脸的倒霉货。”   老太婆看见芬芳跟她吵起来了,竟然还说他是乡下人,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人也是有尊严的,更何况你也不就是个乡下人么。   于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张口就是破骂,连带着以前受的委屈也一股脑的全扔了出来。   芬芳本来身子就有些虚弱,懒得和老太婆争一时口舌之快,要是平常没事的时候,肯定要争个高低好好的气气这个老婆子,这下看见襁褓里的孩子又在哼哼,白了一眼老婆子就准备给孩子喂奶,虽说是第一次,伺候小家伙起来那是一点也不含糊,麻利的将孩子给喂饱了。   当她看见那小嘴巴有规律的一动一动,芬芳心里也泛起了无数情丝,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生命,怎么能叫贱货呢,你他娘的才是贱货呢。   我的孩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是有专家取得名字,瓦夏,还是洋名字呢,说什么也不取小名,还贱货呢,芬芳一边喂奶一边愤愤不平的想到,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那些东西随着老不死的都去见鬼吧。   老太婆还在旁边继续叨念,阿贵索性早早的溜了出去,这种事情他向来就不爱参与,只要不打起来,那就是一方太平。   这下阿贵也不在了,老婆子就更加得意,说的话更是尖酸刻薄,就像一把把利刀直向芳芳刺来,还好芬芳早已经习惯,对于这些恶言恶语也有一定的防御招架能力。   “你和何昆的事情也最好掂量一下,不管怎么说,阿贵可才是你男人,说不定以后还要帮他养个小杂种,你们应该还的。”老婆子吵了半天也不见芬芳反应,估计也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脑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又想到了那女人说的要打官司,心里就有些憋屈,男人去捉奸竟然还有错了,自古以来哪有这个道理。   只可惜这个社会有钱就是老大,人家背景强大,一个农民怎么斗得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闹大的好,最好可以私底下解决,当然最好的插入点就是芬芳,只要她去求,或者再给她一点什么好处,这事就算是完了。   有些话老婆子很早就想说了,一直碍于阿贵的面子,也不好怎么开口,这下借着这个机会,金额的有必要坦白一下,做了就做了,只要这次事情能够解决,她也可以当做这是一个误会,没有发生过。   芬芳说了半天的话本来就觉得口干舌燥,这下老太婆又说道他的伤心事上了,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竟然全家在她身上了,这事情又不是别的,足以让一个女人身败名裂,芬芳越发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恶,总有一天她要洗清所有的事情,芬芳伸手端起杯子一看,竟然从里面飞了一只虫子出来,就叹了一口气,要想喝水指望老太婆是指望不上的,就算是倒水芬芳也不敢喝下去,刚好老太婆又扯到了孩子的事情上,芬芳直接拿起杯子朝门那里砸了过去。   老太婆正倚在门上享受芬芳不还嘴的高兴,对于突如其来的杯子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过去,拍着胸脯又摸了半天才说道,“吓死人,吓死人。”   当她看见杯子是芬芳扔出去的时候,那股劲就又缓和过来了,一把将杯子回砸了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砸我,看我不叫阿贵抽死你。”   杯子在桌子底下转了几圈就停在墙旮旯里,芬芳心里冷笑,叫阿贵打我,你当他还是以前的阿贵么,有奶就是娘,现在他的娘是芬芳我呢,老不死的,看你还能张狂几天,“妈,你有空也该给我瓦夏看看宴席啊,别要太贵的,马马虎虎就行的了。”   老太婆一听,觉得芬芳那是在幸灾乐祸的,本来是准备叫芬芳出钱将就办一个,现在看来这条路是根本行不通了的,就芬芳那副德行,巴不得没钱办不成喜事好杀杀锐气,她等着看好戏呢,怎么还可能帮忙,这的确是一件烦心事,老太婆心又痛了起来,老天给他出了这么大个难题,可真是头疼。   “您呢,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好好回屋想想,我也要睡觉了,唉,最近是越来越累了啊。”芬芳看见老太婆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吭,皱纹满面的脸也全都挤在了一起,活脱脱就像是厕所里的一坨屎,不过那也是一坨让她可以高兴的屎。   老太婆连眼皮也没有抬就只顾自的走了,她心里正在琢磨该怎么去应付这场喜宴,老头子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回来了又该怎么说呢,老太婆觉得这哪里是喜宴,分明就是夺命宴啊。   眼下正在闹饥荒,哪家哪户不是想多吃别人家的一点,可自己家连本算上也就只有那么大半缸米,这一闹,估计下半年就只能全吃土豆苞谷了,那样的日子可真不是叫人过的日子,老太婆坐在床边一边抹眼泪一边仔细盘算。   要是芬芳生了个儿子那也倒是好,多多少少也是延续了香火,就算是吃一年的土豆苞谷,那也是心甘情愿,可怎么就生了一个女儿呢。   偏偏阿贵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喜欢,鬼晓得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们隔了一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嘴上多骂几句,可芬芳也不是吃软饭的家伙,每说一句都要顶三句,让她心里是又气又恼,还落得了个坏婆婆的名声。   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就算是芬芳怀孕了那又怎样,就该强行了这阿贵去见镇上的的那个姑娘,模子虽然赶不上家里的妖精,但是一看就是斯文人,懂的孝顺,多好,现在错酿大了,什么苦也就只能往肚子里烟,老婆子后悔的直撞墙,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本来人家就说要和阿贵打官司让他坐牢,这下看出了这档子事,流年不利,家到不顺啊,老太婆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反胃,楚酸全部都给涌了上来。   芬芳此时正心满意足的搂着小瓦夏睡觉,嘴角边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哪里还知道隔壁的老婆子正在伤心落泪,不,就算是知道了,她也只会更开心,谁叫她得罪自己,那叫自作自受,可恶的老婆子,活该!   第六十九章 半夜发生的事   “阿贵,你……轻点儿。”   “阿贵……”   “不要啊,阿贵。”   “阿贵,不……不要。”   阿贵一声不吭的从芬芳身上爬了下来,什么话也不说,扭过头就用被子盖着呼呼大睡,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   一旁的芬芳还沉浸在刚刚的痛楚之中,眼泪就啪嗒啪嗒的从眼角落下来,枕头也浸湿了一大块。   这几天,阿贵基本上不在家,早上一大早就起来饭也不吃就出门,不到天黑不回来,回来之后瞎折腾一下就到头大睡,完全不顾身边的芬芳是什么感受。   有好几次芬芳都准备开口问问,可等到他想好该怎么说的时候,阿贵早已不在状态,睡得迷迷糊糊,芬芳也只好作罢。   最近的日子也是不好过,那老婆子每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也是神龙不见首尾,估计还在为瓦夏的喜宴发愁呢,连饭也顾不上做了,要不是做的刚刚够分量,因此,每天芬芳起来揭开锅底就是一大锅的洗碗水。   每当这个时候,芬芳就会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十分的英明,要是真的把钱全给老婆子一家了,那现在自己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芬芳就自己到村头的店子买点吃的喝的打发点。   偶尔回来的时候,瓦夏尿湿了裤子也是一阵哭闹,芬芳来不及吃就要服侍这个小祖宗,慢慢的芬芳就感觉到了厌倦,前几天的那种母爱也被琐事磨得一干二净。   但是只要瓦夏不哭,芬芳还是幸运的,美美的吃上一餐,然后把那牛奶袋子丢在最显眼的地方,好好的显摆显摆,怎么着啊,你们就是不做饭,我也不会饿着,还吃得比你们好,有钱在口袋里就是安心,男人可是靠不住。   芬芳叹了一口气就准备下床洗一下,她现在也没有力气跟阿贵争执一些什么,也不想,要是连阿贵这最好的靠山也没了,那么她的日子就算是真的苦到家了,有苦说不出啊。   那房子的事情可得全靠阿贵的帮忙,可也不想一颗女人家的每天在工地上抗日,晒得跟那些村妇一样,黑不溜秋的,比男人还强壮。   下身还隐隐的有些疼痛,加上阿贵又一身蛮力的瞎折腾了半天,芬芳只觉得像是有人在用大剪刀慢慢的修慢慢的剪,说不上,却是锥心般得疼。   居然热水也没有。   芬芳摇了摇空空如也的保温瓶,她没想到这家人做的实在是太绝了,一点活路也不给她,要是芬芳是一个任人欺负的弱女子到也罢,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那小瓦夏身上。   可惜芬芳不是。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房子的里陡然一响,里面沉积的水垢跟着最后的一点水慢慢的蔓延开来,就像是要赶快逃离这即将爆发战争的场地。   首先出来的自然是老婆子。看到芬芳一脸怒气的站在那里,心里就一横,这大半夜的在发什么神经呢,搞得这么大动静,可当她看到在地上的红色碎片,霎时就明白了许多,就再也坐不住了,“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有神经病啊,这个时候起来砸东西,不是说要休息要睡觉的么,哦,和着就是要晚上起来闹事,让大家都不得安逸啊。”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一点水都不给我留。”芬芳也不甘落后,她是受害者,她还没说话呢,就让人这么一顿臭骂,换谁谁都不舒服。   老太婆一猜就是为了这事情,心想就是偏不给你留,怎么着了,看你还嚣张不嚣张,但嘴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是我们家的规矩,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不知道呢,这瓶子不保温,第二天和冷水又有什么区别。谁晓得有人会半夜起来要水啊。”   芬芳哪里知道这个规矩,每次她都是第一先用水,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婆子胡诌绉,可眼下又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要是不说话的话就算是理亏了,那老婆子还不跳起来,一急就说道,“你去问你的好儿子,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话说的就够明显了,两口子半夜在床上能有什么事啊,话一出口,芬芳就有些脸红,低下了头,老婆子更是没有见过这么露骨的话,一时说话也有些语塞,结结巴巴的小声呵斥,“这,这你也说的出口,果真是个骚女人。”   “我骚怎么了,还不是把你儿子骚到手了,有本事你也骚啊。”芬芳干脆什么也不怕了,脸皮一撕开,就什么话都敢说,并且心底还是愉悦的,看老婆子怎么收场。   这话的确是蛮有杀伤力的,老婆子万万没想到芬芳会说出这种话来,于是就连最后的一点说话能力也没有了,指着芬芳抖了半天,到最后才尖叫般叫出了阿贵。   其实阿贵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在心底,他还是蛮喜欢芬芳的,最近几天他一个人想了许多,或许是当孩子爹了,感觉到了责任的存在,两个人在外面的争吵他还是知道的,虽然后面说的什么没有听清楚,但是前面的他也是闹明白了,起来就说到“妈,你去给芬芳烧点水就是的了。”   “我去烧?”老婆子没想到阿贵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和着是在帮芬芳啊,什么原因都不问就叫她去烧水,尤其是看到芬芳那得意的嘴脸就更加不愿意了。   “烧去吧,烧去吧,儿子都发话了。”一直偷偷躲在门后的老头子看见又要吵起来,连忙上前拉着老婆子就要走。   阿贵的脸色也没有一丝的缓和,直到老婆子不情愿的嘟囔着嘴进了厨房。   芬芳扭头得意的看了看老婆子,看着她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高兴极了,之前的怨气也就消了,身上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谁说男人不可靠啊,关键时候还是蛮有用的,芬芳在后面甜甜的说了一句“谢谢了啊。”就眉毛一挑,搂着搂着阿贵进屋了。   第七十章 突然的转变   眼看喜宴越来越接近,芬芳说不着急也是假的,好歹也是为了她的小瓦夏,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想看老太婆的戏,老太婆丢脸估计是最耻辱的事情,也就是她最高兴的事情了。   老太婆自然是急的连话也顾不上说,最近吵嘴的次数也少了。本来就觉得无聊的芬芳也觉得有些发闷,这天就准备抱着瓦夏在院子里溜达溜达。   刚一出来,就听见门被敲得震天响,还以为是老婆子的呢,最近几天她火气有点大,做什么都是怒气冲冲,鸡犬不宁,因此芬芳也就没有在意,全当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笑呵呵的跟瓦夏讲着自己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我们是省法院的,开一下门。”门外传来一个严肃让人生畏的声音,芬芳一愣,这法院她   是知道干什么的,以前说要把老婆子拉去坐牢彩霞就跟她提过这个地方,并且说最好不要惹到这个地方,如今这里的人过来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正当芬芳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就传来老婆子谄媚的声音,“哎哟喂,辛苦了辛苦了,进去喝杯水吧。”   “不了,这里是陈阿贵的家么,这是传票,到时候记得叫他去。”这回换了一个比较斯文的声音,感觉倒像唱戏的,没有一点威严。   接着就是老婆子一声惊呼,“哎哟喂”一声,差点把芬芳吓着,听着皮鞋声慢慢的远去,老婆子也似乎追了过去,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听见一句“在县里举行。”   原来还以为只是那女人随口说说而已,这下没想到竟然把法院的人都惊动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在村里都不是一件小事,所以马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似乎来的那些大铁车也吸引不了他们的兴趣,大伙儿都在议论纷纷。   “这下可好了,看那老婆子怎么嚣张。”   “要说这阿贵也是倒霉,自己伤了人,老婆有出墙。”   “谁说不是的呢,这下还不知道芬芳会怎么折腾,一看就是小妖精,养不家的啊。”   “那个什么“挖沙”就倒霉了啊,指不定以后就回去挖沙捏。”   又在拿瓦夏的名字开玩笑,芬芳愤愤的想到,她真想上去给那张嘴抽几下,这张贱嘴,就他妈的跟人一样贱,以前有彩霞的时候,那是一个夸,恨不得当财神爷供着,什么好话都会糊弄,现在彩霞死了,何昆又要打官司,这家就成了臭鸡蛋,唯恐避之不及,一个个全往这里仍烂菜烂叶。   虽说这事情与她没有多大的关系,甚至在心底有些希望把阿贵给关上几天也好老实老实,可是当她看到被老婆子揪着耳朵回来的阿贵那种眼神的时候,心里也有一丝的怜悯。   村长不一会儿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拐杖似乎都不落地,一步抢一步的跑了过来,也难怪,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或者说这么大的丑事,他这老村长自然要出面。   芬芳见到老村长就会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倒不是说心虚什么的,而是有一种考试不及格没脸见大人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似乎都消失了好多年,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可是这种遮投遮尾的不好意思,在旁人看来就是心虚脸上无光。   一屋子里的人都是紧张神情,唯独当事人阿贵悠闲自得在在那里喝着茶抽着烟,仿佛与他无关,而芬芳也是一脸悠闲的样子,一边抱着熟睡的孩子一边哼着小时候地儿歌,他倒要看看这群人有什么本事,可以把阿贵给救出来。   在来的人中间,还有起子和狗蛋,他们是充当证人的角色,一听见还要上法庭,要是作伪证的话,连他们也要坐牢捏,起子心理素质也还好,那狗蛋就不行了,他可是添油加醋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话,这要是被查出来了,他可是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啊。   当老村长再一次确认的时候,狗蛋哭丧着个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反正到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事就算是烙上印了,在外面的芬芳也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合着是要打官司啊,那就由你们瞎折腾吧。   自从孩子生了以后,说实话芬芳的心也静了不少,只想在家里盖一栋房子把瓦夏好好的抚养成人,让大家都瞧瞧,所以当她再次听见说她和何昆偷人的时候,也没有了那么大的反应,甚至他还想起了还在医院里的何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看样子那个女人对她也还不错,估计在精心照料下,也没了什么大的危险,何昆送的镯子还在芬芳的手上,晶莹剔透的墨绿色就像是一滩泛着绿色的清泉,在这里面,她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日渐消瘦的脸庞。   也不知道里面讨论了多久,当起子叫她进去的时候,她也就麻木的跟着进去了,村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独坐在一块,威严的目视前方,老婆子也是一如常态,哭哭啼啼一副苦命相,起子一下子又搬来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这可是一个大礼,芬芳有点摸不着头脑,也就心虚的不敢坐下。   到最后还是老村长发了话,“芬芳你坐下吧,我们这会儿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哦?”芬芳心跳加快,求她有事,该不会是叫她去顶罪,要么去求人家何昆吧,这话老婆子很早之前就说过,这事她是不会同意的,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果然,老婆子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客套话很多,语气也很委婉,但是意思她还是一眼就明白了,就是让她厚着脸皮去求人家。   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不用打官司了,合着是为了省钱啊,看来做什么事情,还是离不开钱。   钱可真是一个好东西。   是的,芬芳也是这么觉得的,钱是一个好东西。   但是芬芳还是说了不,之后就又是一阵沉寂。   “这事和芬芳无关,我不会让她去的。”一直没发话的阿贵突然开了口。   这话一下子就让老婆子哭了起来,大骂阿贵不是个东西,他去坐牢了,谁来养活这个家啊,这种女人不值得维护啊,可是丢了全村的脸啊。   “这件事情我自己明白,何昆他们家不缺钱,她这是想要整死我们家捏,我这几天去了趟县里,凡是和何昆有瓜葛的女人,一家子都没讨到什么好,何昆的女人就是警告大家不要招惹他的男人捏。”   何昆使劲的抽了一口烟,劣质的烟熏的似乎连他自己都有了眼泪,阿贵才二十二,眼下却足足觉得有三十岁地样子,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他又接着说道,“芬芳和何昆没有什么,我知道,起子和狗蛋也明白。”   此话一出,大家不觉得又是一愣,这阿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难不成是怕丢脸不好意思说出去,干脆就自己吃这个哑巴亏算了。   老村长叹了一口气,“阿贵,你可要实话实说,这可是有法律的捏。”   “村长,婶,是这样的,我当时看见了的,芬芳是受了惊吓要倒在地上,何昆是去拦芬芳的。”还没等阿贵发话,一旁的起子就按耐不住了,那天晚上他就要说的,一直挨到现在,他心里也不好受。   这时,早已吓得魂不知所踪的狗蛋也立马捣蒜似的点了头,说事情的确如此。   事情出乎意料的转变,连芬芳都没有反应过来 。   芬芳觉得这是她跟阿贵这么长时间以来,阿贵头一次说的大道理,还说的头头是道,就感觉像是经历了什么一般,突然就长大了。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老婆子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阿贵,双手不停的抚摸着阿贵的脸,泪眼婆娑,“阿贵,阿贵,你说什么胡话呢,有娘在,你别怕啊,怎么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坐牢的,不会的,不会的。”   老村长也一把站了起来,拿起拐杖就打狗蛋,“你们是这两个龟儿子,成天瞎说什么呢,这种关乎名誉的事情能瞎说么,还不给芬芳道歉。”   两人老老实实的说了一些道歉不好意思的话之后,芬芳什么话也没有说,更没有上前去厮打,大家发现芬芳的眼睛就湿润了,这不是莫名的,大家还都以为是因为这些天受的委屈,这一下子说清楚了,是喜极而泣,是高兴的。   但是只有芬芳明白,她这是为阿贵感到高兴,阿贵像是长大了,会懂得真正的照顾她了,会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责任了。虽然事情的确和阿贵说的一样,人间爱根本就不会买芬芳的帐,那女人铁定认为这事情和芬芳有关系,就不会放过她,换做是芬芳她自己,也不会放过情敌,况且这事情她本身就是清白的,可以说她不做也没人拿他怎样,但她还是愿意为阿贵一搏,女人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男人好了,自己也就是好了,今天阿贵所说的话她芬芳会记在心里的,这是一个男人长大的转变,“好,我去。”   第七十一章 芬芳出面   事实上人在感情用事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是让人后悔的,芬芳在感动之余吐口而出的话让芬芳现在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但是她不会后悔,为了阿贵,为了自己的男人,为了孩子他爹,芬芳她愿意搭上这张脸,甚至是屈尊下降,破点钱财,只要阿贵好,那就是万事大吉。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根本不知道何昆住在哪里,或者在哪个医院,再者了,是不是还给人家赔一点医药费,这点钱,芬芳她不愿意出,或许又是好几百呢,那可够芬芳花半年,或者房子上的几个门呢,怎么可以说没就没了。   “万一别人要赔医药费,咱还给么?”芬芳左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问问看,到时候也好说话,只是她没发现老婆子脸色又开始发生了变化。   “只要不让阿贵坐牢,多少钱都出,这钱当然得出了。”老婆子说话声音越说越小,显然她也考虑到了实际问题,家里要办喜事的钱都还是问题,这下又要拿出钱,而且不是一分两分的,也的确是个难事。   不过让老婆子变脸色得到不是因为家里没什么钱,而是觉得芬芳似乎不愿意出这个钱,阿贵是她男人,按理说就算是把她首饰卖了也该筹钱给人家,不用人家出主意多话的事,可怎么到芬芳这里就完全变了味捏。   芬芳在心里笑了笑,这帮阿贵是帮阿贵,出钱就是出钱,可不能混为一谈,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也是为了以后家庭的和睦,少算一下经济账,怎么还倒说起她的不是。   在钱的问题上,芬芳永远是理智的,连芬芳也佩服自己的精打计算,并且还有那永远抹不完的面子,当她看见老婆子神色已经不对的时候,也还是没有适可而止的收手的意思,依旧装作在思考人生大事的样子问道,钱才是关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她可不干,“那钱该谁出呢,你是知道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一屋子的人开始面面相觑,尤其是老婆子的脸也挂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芬芳怎么也好有意思说出来,还不让外人笑话么。   村长也是面露尴尬,假装的咳了几声,就先告辞了,剩下的人也是陆陆续续的散去了。   一家人分散在房子的各个角落,芬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丢脸的事情,这钱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老婆子还算有点识大体,知道芬芳现在就是爹,就是娘,就是天皇老子,救不救阿贵,也就是全凭他一句话,给不给钱,也是如此,所以老婆子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笑呵呵的说道,“钱的事情咱们好商量,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为了给小瓦夏办喜宴,积蓄也不多啊。”   老婆子在不知不觉中,也将小贱货改成了小瓦夏,这让芬芳很是舒服,再者他也没打算老婆子会出这钱,看见老婆子在自己面前服软,芬芳也有那么一种吧优越感,一家人怀着感激的心情围着自己转,那可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那老婆子可是一个铁公鸡,一毛不拔的,就说到,“这钱我可以出,但愿你们可以记住我的好。”   “这是必须的,必须的,以后再有谁嚼我媳妇的根子,我非拔了他们舌头不可。”老婆子看见芬芳答应了,作势伸长了手,好像真的把人家的舌头扒下来了一样,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皱纹也全挤在了一起,活脱脱一个还没化妆的小丑,滑稽可笑。   “那孩子我先喂奶,你帮忙照看一下,可别有什么差池。”芬芳也没什么精力去笑话一个老太太,其实她是准备让阿贵抱孩子的,可阿贵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特也只好拜托老婆子了。   芬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老婆子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连带着自己的小瓦夏也是说不出半点喜欢,犹如狼入羊口,但愿她还有一点良心,知道自己是给她儿子办事去的,也好生招待小瓦夏,她的孙儿。   老婆子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这事瓦夏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抱着,老婆子粗糙的双手也有点颤抖,就像是抚摸着一件珍宝一样摩擦着孩子的笑脸,嘴里不停的重复叫着小瓦夏。   小瓦夏不安的动了几下,芬芳也看不下去了,这做了一辈子农活的手怎么能在小孩子身上一个劲的摸了,皮糙肉厚的,别说是在做戏,就算是真的她也不允许,孩子多娇嫩啊,尤其是她的小瓦夏。   “你放心,这可是我的孙女,以后就全交给我了。”老婆子一个劲的摸着小瓦夏,眼里竟然全是宠爱,看的芬芳也不知道这老婆子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情流露,反正不管怎样,只要她回来看见平平安安的小瓦夏就行。   芬芳看了看还没有抬头的阿贵,也就没有打算说话,就准备回房换件衣服,她没有那么娇气,生了孩子,回家还要静养几天,不是她不想,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这就是生活的所迫。她是苦命的人儿,注定要与这些麻烦事儿纠结在一起,一辈子也散不开,就像现在。   但是她不认输,总有一天她会跳出来的,逃离这种生活,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阿贵默默的从后面跟了进来,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一直看着芬芳直到换装完成。   “你什么也别说了,就冲你那句话,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帮你的。”   芬芳背对着阿贵不紧不慢的说道,她从镜子里望着阿贵,很想说,因为你是我男人,是孩子他爹,但是她忍了忍,还是憋了回去,这种矫情的话她不好意思说。   芬芳感觉到从身后搂着自己的阿贵慢慢的呼吸变得粗重,然后脖子上一凉,芬芳似乎有一种错觉,从这以后,阿贵说不定就会变好,变得守规矩,会和别人一样出去打工赚钱,然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守护着小瓦夏一天天的长大成人。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享受这一温馨时刻,自从芬芳怀伢在家,两人就没了什么共同语言。基本是几天也说不上话,对于现在这种情景,也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   芬芳又被感动了。   “贵,我先去,也快中午了。”芬芳柔声的说道,轻轻的推着阿贵,她好久没有这么说话了,也没有这种语调,可阿贵像是睡着了一样,什么话也不说,也不松手,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芬芳也贪恋现在这一时刻,也任由着阿贵,她好像回到了以前,甚至还畅想到了未来,说不定阿贵这下就真的成熟了起来,远离那些狐朋狗友,芬芳感觉整个身子就要飘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一直到老婆子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了开来,要不是芬芳脸皮有点薄,硬是挣脱着要出来,估计两人还得在一起缠绵一会儿。   “芬芳,也不早了,赶快去吧,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我去村口买条鱼去。”老婆子无意撞见儿子媳妇的好事,也觉得脸一阵红,现在的年轻人,做这事总是不分时间场合,想干就干的。   哪像他们那个时代哟,老婆子似乎也怀春一般,思绪飞到了以前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在干什么,出去做事也有个两三天了,怎么一句话也不捎回来,都是半截黄土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不省心,家里又还有一个小祖宗,这命可真是苦。   芬芳调皮的冲阿贵一笑,麻利的推着车和老婆子一起出了门,一路上老婆子也没有空闲,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对于何昆了解多少,又一遍一遍的教她怎么说话,可别恼火把事情越办越糟,要学会忍气吞声,只要阿贵没有事,那就是万事大吉,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或许是因为共同的目标,都是为了阿贵好,两人言语之间也没什么冲突,就像一般的婆媳之间不冷不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甚至中途之间还传出一阵笑声,路人还以为村里的头号仇人也和好了一般,两人自然也是心照不宣,一直到过了河,芬芳猛的一回头,就看见阿贵还在村口张望,那样子,多少还是令人感动的,尤其是阿贵这样的男人,芬芳这样的女人。   虽然还不知道这趟会不会白跑,那女人会不会可怜他们也就放过他们,又会要他多少钱呢,总之,有一大串的问题围绕着芬芳,离县城越近一步,芬芳就会越觉得不安,但总体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一想到阿贵那双深情的眼神,还有似动非动的嘴唇,芬芳就感觉在心底深处使劲的在跳跃,让人感觉到额外的兴奋,就像回到了少女时代,每天坐在阿贵的身后游走在每一个角落,一直到天黑也不愿意分开,那是作为一个女人最美好呢的回忆,因此不管怎样,阿贵是不能坐牢的,芬芳骑上车飞快的向前进,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始终也没有停歇过,她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第七十二章 无功而归   芬芳一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推着车回来,阿贵吃过午饭就坐在村口的石墩上等着芬芳,一包才买的烟也抽了干净,地上全是揉捏不成样子的烟头,似乎还是犯困,就索性叼了一根草在嘴里过过烟瘾。   也不知道芬芳谈的怎么样了,但是老婆子对芬芳却是充满信心,连庆贺用的鱼都买了回来,至于这股信心的来源,连老婆子自己也说不清楚,有点自欺欺人的意味。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何昆也应该放过阿贵,更何况是芬芳亲自去求她,上午阿贵说的话她并不是完全相信,这种事情,只要不是捉奸在床,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她倒也不是蛮在乎。   没有人知道芬芳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但是事情的结果却是显而易见,没有老婆子想象的那么容易,那股莫名的信心也随之瓦解,有些事情不是你主观的有信心就会成功的。   从见到芬芳开始,她就没有说过话,本来脸上有点笑容的阿贵又恢复了前几天的死样子,垂头丧气的,不过他本来对这件事情也没有抱多大的胜算,就安慰老婆子说道,“妈,这事本来就不靠谱,去了也是白去,这不,我说对了吧,我坐几天牢也就回来了。”   “你这死娃子,瞎说些什么呢,你当那地方是麻将馆啊,去去几天就回来。”老婆子可不认为阿贵这是敢于承担责任的表现,相反觉得他是害怕过头了,说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胡话,要不就是丧失了希望,感觉到了无望。   不管怎么说,有这种想法就是可怕的,也是老婆子万万不允许的,人地意志一旦瓦解了,那多说什么也是无益的。   的确,要是换做以前,阿贵早就吓得躲到外面一个人避风头逍遥去了,而老婆子更是接连的催促了好几遍叫他跑去外面躲躲,等这事情算是过了在回来,可阿贵就像是吃了铁称砣一般,死活就是不去,每天照样早上出门,晚上回来,和平常无二。   阿贵这无所谓的态度可急坏了老婆子,阿贵可是陈家的独苗苗啊,那牢房是什么,是一条命进去,半条命出来,随便的走一遭,就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说不定就再也走不出来了,那可是比直接死掉更让人揪心。   并不是阿贵不害怕,这种事情他也是头一次经历,可是他要是走了,芬芳娘俩可怎么办,两个都像还没长大的孩子,还不如好好的解决事情,到时候也算是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妈,我又不是去死,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啊。”阿贵看见脸上青筋暴起的老婆子,说的唾沫横飞,恨不得挖个洞把他埋进去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不就是打伤了一个人,进去溜达溜达,至于么。   “你这死娃子,就是太单纯了,那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等我在去问问芬芳。唉,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老婆子也不知道再跟阿贵怎么说,一根筋的人认准的事情那就是铁定的了,任凭你怎么抹嘴皮子也是无济于事,这一点老婆子早已经深刻的领教过了,当年芬芳还不就是这么过门的,可是一辈子的心患。   阿贵一听又要找芬芳,还以为是要芬芳再去求人家的,这下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了,这个脸他丢不起了。一个大男人还要女人在外面奔波给自己求情,还谁谁也过意不去。   老婆子自然是明白阿贵的心思,就又叹了一口气,最近她叹气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基本没说一句话就要叹一声,人老了,是这样的。   “阿贵,说什么妈也不会让你去坐牢的,大不了我去顶罪。”老婆子拍了拍阿贵的白白的胳膊,语重心长的说道,犹如交代后事一般,这让阿贵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阵刺耳的哭声打破了两人的对话,后来又是芬芳的怒骂声,“你这小贱货,在哭我就打烂你的嘴。妈的,还嫌我不够烦。”   “哎哟,芬芳,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可别拿孩子撒气。”老婆子又赶紧的跑进里屋将孩子抱了过来,哼哼唧唧的唱着小调,抱了一上午,老婆子对这孩子也有几分欢喜,要不是她自己的孙女,保证会喜欢着股聪明伶俐的劲头,说不定还给自己的孙子讨个媳妇呢,可惜只是自家的。   “芬芳,怎么了。”阿贵看到余怒未消的芬芳,就倒了一杯水坐在床头关切的问道,毕竟芬芳也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才烦恼成这样,就算她把怒气迁到自己的身上,阿贵也是无话可说,默默承受,甚至还是那么的感动。   芬芳没有再说话,一杯水就那么的一饮而尽,虽然阿贵说的话也就只是一句废话,怎么了,除了他的事情还能怎么了,但这话也是关心她的,芬芳也不好怎么发作,只是一个劲的生着闷气。   老婆子看见芬芳半天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嘴唇动了好几下也没有说出来,就有点沉不住气了,“芬芳,你倒是说话啊,不行就是不行,怎么不行法呢,你说了我们好在商量。”   芬芳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算什么事,这叫她怎么说呢,难道跟她说没见到何昆,反而被那个女人羞辱了一顿,然后就吵起来了,这种丢人的事情她可说不出来。   而且还要一个更为私密的问题,这个问题关系到她和阿贵的感情,更会惹出一系列的麻烦,芬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手,那个质地良好的镯子早已不复存在,要是以后问及镯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保住的镯子,那可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   上午好不容易打听到何昆住的医院,还没有见到何昆,就被那女人给推了出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盛气凌人的指着芬芳就攻击,“你好啊,芬芳小姐,难得那么有名的歌女也能来看一下我家的何昆啊,他可真是好福气。”   这里面的尖酸刻薄芬芳听得是一清二楚,尤其是最后几句完全变了声调,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芬芳倒也不引以为意,本来就不是准备来吵架的,这点话她还是能接受的。   不过,有一点芬芳在一瞬间想起来了,既然见不到何昆,那求谁,这个女人?   不,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原本打算是找何昆的,看在以前一起工作的份上绕过阿贵,可他跟着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打过交道,并且这个女人看似病怏怏的,柔弱无比,实际上却是一个狠角儿,杀人于无形之间。   再后来,芬芳就找不到反驳的话了,要是两个人本来就是很纯洁的关系,那么阿贵先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也就没有脸皮来找她,如果说两个人有那么一点关系,暧昧的话,那就更不能找这个女人了,她是谁啊,她可是人家想要切碎了喂狗的情敌,你说能答应么。   事情到最后还是芬芳战败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从一开始和这女人打交道,芬芳就觉得今天算是完蛋了,招招不让,环环相扣,让芬芳没有一点喘息的机会,就好像在吵架之前已经打过一边草稿,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流畅自然,一个结巴也不打,仿佛水到渠成。   芬芳算是遇到狠角色了,刚来的时候那股冲劲也早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再听完这个女人长篇大论的伦理道德,三纲五常的时候,芬芳也爆发了,反正这事情是不成得了,那过一下嘴瘾也是的,立马也掀起了袖子,指着那女人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到最后,另芬芳没有想到的是。   那女人竟然话一转峰,拉着芬芳发热手就是不放,问道,“这镯子是谁的,哪来的?”   芬芳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一连想到何昆,她也就明白了,心中更是得意,使劲的抽回了手,差点让那女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敢情这镯子是何昆在家偷来送她的啊,这下她算是真正理解那个借花献佛的意思了。   “这个啊,别人送的。”芬芳故意卖起了关子,不停的用手抚摸着那镯子,那股得意劲更是高高挂起,激的那女人又是一阵怒火中烧,慌慌张张的就要抢。   争夺之中,那镯子也就是光荣牺牲的了,“叮当”一声脆响就落在了地上。   芬芳说的话就更加难听了,并且要他赔偿,当然她没有说这镯子是谁送的,那她不是自讨苦吃么。   那女人一口咬到这是她丢失的那个镯子,这下看到镯子破了,或许她是更加明白这个镯子的价值,竟然比芬芳还伤心起来,芬芳也就趁机溜了出来。   芬芳看老婆子一个劲的催促,真怕到时候那个女人又跑到家里来说那镯子的事情,本来阿贵呢就有点怀疑,这下还不是紧紧咬住不放了,情急之下也就有点发怒,“你们都别说了,让我自己静一静,有本事你们就自己找办法去。”   第七十三章 各自的小算盘   老婆子现在也是满肚子的气,这下看见芬芳竟然冲自己发起火来,心里更加的不满,你不就是帮忙磨了一下嘴皮子么,事情还不是没办成,给你一点泥巴,还真当自己是泥菩萨了,再说了,你帮的又不是别人,是你自己的男人呢,关心一下你,还不知好歹。   “算了,吵架的时间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办吧。”芬芳也感觉到了老婆子身上的火气,要是平时,她准备感觉身体在燃烧,处于一种兴奋地要战斗状态,今天,她是在没有力气跟她吵,也没那个精力。   大概是看在站在同一战线上,为了共同的目标的原因,老婆子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暂时的忍了这口恶气,要是把这事情办成了,那倒也没什么,万一没有,那可得好好的出出气,老婆子翻了一个白眼就抱着小瓦夏出去溜达。   “芬芳,你要累了你就睡吧,实在不行我就去坐牢好了,但是我一定不会放过那狗日的。”阿贵平静的搂着芬芳,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芬芳分明感觉到了阿贵的心在颤抖,波涛汹涌,而手的关节处也发出了声音,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阿贵,你可别做什么傻事,我们在想想办法。”   阿贵又一把紧紧的将芬芳搂在了怀里,仿佛是要经历生死离别一般,阿贵有一种冲动,想要拿把刀把何昆那王八蛋给宰了去,也好解心头只恨,但是这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还有芬芳,还有刚刚出世的女儿,可不能这么莽撞。   “我知道,你放心,为了你们,我不会有事的。”阿贵脸色凝重的说道,这种与年纪不相符的表情让芬芳感到一丝的心痛,担忧夹杂着那么的一丝欣慰。   阿贵现在就像大梦初醒一般,整个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大男人气息,让芬芳莫名的感到心悸,甚至还脸红,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敏感的阿贵很快的就捕捉到了这微小的变化,年轻就要及时行乐,这一码事是一码事,可不能搞混淆了。   两具身体就像是水蛇一般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如胶似漆,就那么一直的反反复复,直到大汗淋漓,两人才极不情愿的分了开来,此时窗外也已经看不见了,黑了。   老婆子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那条鱼要不要杀她想想了很久,这本来是庆功的,无功自然是用不到,可又怕这鱼明天死了怎么办,味道就不好了啊,老婆子看着鱼在水底欢快的游来游去,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凭什么这畜生要死了都还这么高兴,她还要受这媳妇的气,可真不公平,她眼红。   于是,这条鱼就死了。   是直接没了头,然后再地上蹦了好久才慢慢的不动了。   端上桌的时候,这鱼就说是给芬芳吃的,一方面算是和好,另一方面,芬芳生孩子回来以后还没有沾过荤,估计连热饭都没有吃上几顿,就算是好好的补身子了。   其实,这也就只是其中的两个原因,也是可以说的出口的原因,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就显得有些隐晦了。   “哎哟,妈,晚上怎么这么丰盛啊。”芬芳早就闻到了鱼香,心想这老婆子不会做什么亏本的事情,今天事情没办成,还以为这条鱼是吃不上的了,这下赫然躺在桌子上,芬芳反而有点不习惯了,也不知道这老婆子会使什么歪主意。   老婆子笑眯眯的把肉全往芬芳碗里夹,磨磨蹭蹭的说了半天,无非也就是家里经济不好,也没什么吃的,就只有这鱼凑合一下了。   再者就是喜宴也快到了,也不知道弄些什么菜,差了也弄不出手啊,丢的都是大家的面子,谁也看不了谁的戏。   话虽然拐弯抹角,说的很是含蓄,但芬芳还是一眼就明白了,一针见血的说道,“找我要钱?”   “这哪能说是要呢,你和小瓦夏可是大后天的主角,可不能缺席的啊。”老婆子看见芬芳直接把话给挑拨开了,也没了开始的那种不好意思,也就明明堂堂的说了起来,本来两人就不适合拐弯抹角的说话,这下倒也图个清楚自在。   芬芳在心里一阵冷笑,就知道这鱼没那么的好吃,合着是用小鱼钓她这条大鱼呢,这如意算盘可打的响啊,只可惜,她芬芳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是五百块钱,我只有这么多,你看着花吧。”   “五百?”老婆子惊愕的张大了嘴,好半天也没有合拢下来,这芬芳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啊,还没开始抹嘴皮子吵架,就自己自觉地把钱给拿了出来,还一下子大手笔的拿出这么多,没想到芬芳把瓦夏看的这么重,这瓦夏可真是享福啊。   老婆子连忙把手在抹布上胡乱的擦了几下,就结果那几张崭新的钱,还有一股钱的味道呢,这些都是芬芳刚刚从银行里去取出来的,准备赔给何昆的,没想到连人都没有见着,这不,也就直接拿了出来。   “芬芳,别的你就不用操心了,办这种事我最拿手的了,你就好好的抱着小祖宗就好了。”再确认是五百块钱以后,老婆子又一次咧开嘴笑了,这可真是一个大便宜,半个喜宴两百就不错了,还有的就算是进了她的腰包,这种事情可真是可遇不可求啊,幸好当初说要办喜宴,可真是错打错招啊。   “妈,你还是省着点花,万一以后何昆那里要打点,也就麻烦你了啊。”芬芳看着老婆子笑的就觉得恶心,但仍旧笑眯眯的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她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总要把你手烫一下。   “何昆”,老婆子自己在心里问了一下,何昆哪里还要打点什么,使劲的一拍脑子,怎么只顾高兴了,倒把这棘手的事情的给忘记了,这芬芳可真是一个精人,那医药费也不是一分钱两分钱的事,这么一看,五百块钱也就不是一个大数目了。   可老婆子又转念一想,抱着那么一丁点的侥幸,或许何昆伤的也没有那么严重,一两百块钱就打发了。   更何况,还是现在救急要紧,这喜宴最迟明天也要置办了,到处打点也要钱,这钱也就暂时的拿着,好歹也可以帮上一点忙,老婆子在心底反反复复的算了一下经济账,虽然觉得芬芳这是在算计她,但还是笑呵呵的答应了,管她的呢,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再说,到时候还不相信她不管她男人了。   当然这一切芬芳是不知道的,她也正拨打着她自己的小算盘,吃着阿贵挑好刺的鱼肉,日子也算一个美。   眼看着喜宴原来越近,而阿贵的法院传票也是一天一天的到来,芬芳一家人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阿贵是不能去坐牢的,不然这个家就散了。   不坐牢那就只能私下解决,私下解决就只能求何昆他们了,这可是棘手的事情,这鱼汤在芬芳吃起来,也觉得没有了什么味道,食之无味。   “我明天有时间看看能不能单独找到何昆,跟他说说。”芬芳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正中老婆子的下怀,连忙乐呵呵的说道,“好啊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和何昆关系也不一般,他应该会帮忙的。”   “妈,我说了,不会要芬芳去的,再说了,什么“叫不一般”啊?”阿贵一听又在提这事情,就觉得头都大了,他一个男人还得靠个女人卑尊屈膝的不成。   芬芳默默的地下了头,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也只能碰个运气了,可阿贵是他男人,孩子他爹,不能不管,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我算是受够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轻松。”这些天来的压力就像一个沉甸甸的担子压在昂贵的身上,喘不过气,这下还要靠女人的帮忙,他受不了了,这种日子简直比做苦力还难受。   阿贵像头发疯的狮子,眼睛里也要冒出火来,把老婆子和芬芳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老婆子,她哆哆嗦嗦的搂过阿贵的胳膊,“孩子啊,你可别这样啊,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被抓去。”   “阿贵,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芬芳觉得阿贵发疯发的有点莫名其妙,好好的一下子就发起疯来,感觉脑子里还有点转换不过来。   一桌子又陷入死寂,桌子上的鱼汤也慢慢的散发出了腥味,就像是门前的那条臭水沟,散发出阵阵恶臭。   夜色中,阿贵慢慢的越走越远,最后就像一个小圆点消失在了夜幕中,芬芳和老婆子面面相觑,随和,老婆子就要跟出去,被芬芳一把叫住,“你还是让他好好的想一想,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也免得这样发疯。”   老婆子对芬芳的这话颇有微词,什么叫发疯,它可是你男人,你不去安慰,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可真是一个蛇蝎女人。   芬芳扭头直接走进了里屋,老婆子麻利的收拾好桌子不一会儿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第七十四章 阿贵失踪   阿贵失踪了。   那天芬芳躺在床上一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也分明听到了老婆子回来时的那一声叹息,就像是一个那关门的声音,生锈了。   老婆子这两天也一直在外面找,起子狗蛋家都快踏破门槛了,也没见到阿贵半个影子,看了阿贵这次是真的想要让人找不到了。   芬芳原以为小瓦夏喜宴这次,他这个做爸爸的自然会回来,芬芳也就一大清早的坐在门口张望着,却始终没有露面。   饭菜还算丰富,至少面子上还过得去,不过老婆子也不会下那么大的狠心从自己的腰包里再把钱拿出来,那鱼火锅是人家不要了的死鱼收购过来的,还有那些小菜什么的,也是从阿贵坐菜农的婶婶那里拿的,一顿饭算下来,没花到两百块钱,老婆子心里也是喜滋滋的,总算是赚了一点。   唯一美中不足,让老婆子心里有点不舒服的就是那个阿贵,始终不让人省心,还以为今天好歹也会回来露个面,哪晓得到现在也没捎个什么口信。   这样也好,也省的在家让人操心。不知道那群人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这次出去就当是避避风头,也算是顺了她的心意。   “芬芳啊,你过来先吃一点。”一阵忙活下来,老婆子看见芬芳还坐在门槛上,邻里邻居的打招呼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就估摸着还是在等阿贵,虽然不想叫她吃饭,但看在钱和阿贵的份上,也就礼节性的吱了一声。   芬芳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完全都惦记着阿贵了,心里她也一直安慰自己阿贵在外面狐朋狗友多,几天不见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现在惹事了,出去躲躲也不错,可这心里就是有点不踏实,尤其是那天说的话,让芬芳身子一凉。   阿贵该不会去找何昆算账去了吧。   越是这么想,芬芳就越觉得有可能,大上午的,芬芳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一阵寒意。   老婆子一连叫了几声,芬芳也没有听见,老婆子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不吃也该说一声啊,于是就走到了芬芳旁边,有些不满的又问了一遍。   “糟了。”芬芳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一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把旁边的老婆子吓得差点把瓦夏扔在了地上。   瓦夏现在一直和老婆子呆在一起,芬芳也乐得个清闲,慢慢的顾虑也就打消了,要不是还有阿贵的事情没解决,芬芳脑子里的那个房子也早就冒了出来。   还没等老婆子把话说完,芬芳就慌张的从后院里推出了自行车,撒着欢儿往前跑,留下老婆子和满院子的客人张望,谁也不知道芬芳会在喜宴上忙不迭的就走了。   当然,这也不是那些客人所担心的事情,这么一大桌子菜相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是丰盛了,开始把老婆子错当女儿当儿子还办这么大喜宴的事情也慢慢的被感化,觉得老婆子可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在这快要闹饥荒的年代里,还会施舍这么多饭菜,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却不知这话时奉承还是讽刺。   这一切老婆子也不感兴趣,反正钱也不是她出的,爱怎么吃就怎么吃,绝对不会有下次,出来吃的,也迟早要还。   她就不明白了,芬芳这么一大早究竟是要往哪里去啊,难不成又是找何昆去了,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像是抢钱去的。   芬芳今天骑得出奇的快,双腿不停的瞪着,也不晓得歇一会儿,远远把路上的男人给甩在了后面,引来一阵啧啧声,这女人是谁家的,看着这么斯文,没想到骑车倒是利落干净,也不知道是不是赶着相亲去。   这些话顺着风声呼呼的就吹到了芬芳的耳朵里,心想不是我骑得快,是你们这群男人懒得没劲呢,要不是怕阿贵在那里惹出一点什么事端,芬芳真想停下来好好的嘲笑这群男人,连骑车都骑不过女人,还有什么用哦。   芬芳是这么想的,要是在那里碰到了阿贵,就赶紧带回来,说不定还会赶上饭呢,虽然还没有吃上一口,但是鼻子可也是灵敏的,坐在门槛上也问道了一阵阵的香味,也不知道老婆子怎么会下的这么大的狠心,大出血啊。   由于上次去过医院,这次芬芳也算是轻车熟路,为了避免和那女人再起面冲突,芬芳索性偷偷的溜到了后门那里,打算先看一个究竟。   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让芬芳吓了一跳,要不,就怎么叫一个巧呢。   远远的只是看见两个人在说话,却不着调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芬芳索性就爬到了墙角,这下却算是明白了大意。   芬芳琢磨着估计是那个病怏怏的女人的声音,好像还在哭,抽抽搭搭的,“我男人好心好意的去报丧,没想到却被那家男人给砍成这样,还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惹的事情。”   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芬芳看见他穿的是一身笔挺挺的衣服,就像是一个方框里的人,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也就没有再搭理,整个房子就陷入了沉寂。   但是床上躺的何昆他是看的分明,整个身子竟然全被裹上了白布,就像是被丝裹在其中的茧,芬芳心中一紧,怎么伤的这么严重,不就只是背上有伤么,这么严重,看来事情也不简单了,这打官司的事情就更加的没希望了。   芬芳听到脚步声就慢慢的躲了出来,直到那个男人走出了侧门,芬芳才松了一口气,既然没有阿贵的消息,那就到别的地方再转转。   可刚一站上来,眼前的一幕有事让芬芳吃惊不已,大跌眼镜。   只见那女人竟然一层一层的将阿贵身上的布慢慢的给解了开来,里面竟然包了一层衣服,这可是怪事。   难不成何昆根本就没有受什么重伤,他们这是合起火来骗钱,可这又是何苦呢,打官司不也是要钱的么,也不划算啊,这个。女人可真是有点搞不懂,为了搞垮别人,竟然什么亏都愿意吃。   这个哑巴亏芬芳可是受不了地,阿贵为了这事情还不知道踪影呢,怎么可以让这两个人这么逍遥,当初也真是错看了何昆,还说来找他,简直就是瞎了眼,这两人分明就是同流合污,一起坑人呢。   芬芳只觉得气血上涌,什么也顾不了,径直就冲了进去。   第七十五章 天大的好消息   “好你个何昆,你们竟然这么骗我。”门砰的一声给撞开了,芬芳直接冲了进来,一把拽过那女人来到病床上指着还剩一张脸的何昆就是一声质问。   何昆刚刚睡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下看见芬芳过来,正有点高兴起来,却被一阵臭骂,心里好不舒服。   碍于自己女人在旁边,正像看贼一样盯着自己呢,何昆也不好多怎么关心,只好假装可了一声,问道,“你这么大早的跑过来不是为了和我吵架的吧,有话就好好的说。”   “好好说,我说何昆,你也好意思,你们做的事情我还不好意思说出来呢。”芬芳看见何昆还在继续装傻,衣服完全与自己无关的样子,心里就来气,都抓到现行了,还想抵赖,何昆啊,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厚脸皮呢。   何昆又被一阵抢白,他是在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刚睡了一天的安稳觉,这刚一醒来,就被一阵臭骂,简直就是衰神,这下听见芬芳说自己做了什么事,就更觉得纳闷,自己还在床上呢,再说,这不是刚醒过来,能干什么事情,这不是乱说一通么。   “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不要脸啊,这么大呼小叫的进来,不知道这是医院么。”被芬芳推过去的女人这下看见芬芳竟然对着何昆大喊大叫,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更是生气,上次的帐还没有算呢。   芬芳本来没有打算理这个女人的,简直就是一疯婆子,这下看见这女人也来插话了,就把矛头指向了这女人,“你才不要脸呢,简直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呸。”   这一口刚好啐到了那女人的脚底,还好闪得快,在一旁观战的何昆脑子也快大了,根本不知道要帮谁,这自己的女人也不是好热的主,这芬芳不帮也不好意思,干脆就使劲的咳嗽了起来,一下子就吸引了两个女人的注意,纷纷的围了过来。   “何昆,我跟你说,你别再给我装了,刚刚的那一幕我都看见了,你也别想耍赖。打官司可以啊,那就让人过来验验伤,到时候看谁吃亏。”芬芳一口气的将话给说完了,这口气是在难以咽下,就像是吃了一口坏鸡蛋,不吐不快。   她芬芳还没有怕过谁,现在居然还敢骗她,别以为她好欺负,要是认起真来,她是什么都不怕的,大不了命豁出去了。   那女人轻声的呼了一声,她或许早就该想到怎么那人一走,芬芳就冲了进去,难不保刚刚是看到什么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发怒,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但是何昆根本还不知道什么状况,看见芬芳越说越厉害,越吵越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而看芬芳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知道的,这下可算是为难了,“到底怎么回事,我就这么一点伤,打什么官司,谁说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让你继续装傻。”芬芳根本就没有给何昆说话的机会,何昆刚一张口,芬芳就抢白了,这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可话刚说到一半,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话脱口而出,“什么?”   芬芳这样就给整懵了,何昆竟然不知道打官司这件事情,这装傻可真会装的。   何昆一脸无奈,“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两人忽然同时把目光望向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女人,难怪刚刚觉得她神色有点不对劲,难不成这事情是她一手策划的?   疑惑的目光就像四条射线直直的射向了那个女人,看来问题是出在这个女人身上,难怪上次不让见何昆的呢,这女人也真是够狠毒的,只可惜也算错了一步,没想到芬芳还会来医院,并且偷看到了那一幕。   那女人看见都盯着自己,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可当芬芳问是不是她干的好事的时候,反倒坦荡了。就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云淡风轻,“是又怎样。”   虽然知道是这女人干的好事,可当着女热亲自说出来,并且好像和自己无关的态度一样的时候,芬芳还是有点语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何昆这一下子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合着这女人背着他在耍一点小手段呢,这女人别看平时里低眉顺眼,一副言听计从的好样子,可背地里却不知道多么的阴暗,前几个和他有点关系的女人一个个都被整的惨惨的,自觉地没有找他了,何昆本来就准备甩开那些女人,也就当做不知道地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他早就该想到,他这么在芬芳家里一闹,还是这女人去接的自己,肯定要搞出一点动静来的,怎么就给忽略了呢,幸亏还没造成什么大错,不然他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候他说不定连杀了这女人的心都有。   何昆内心深处仿佛不停的在跳跃,而且越来越快,就像是迷路的小鹿一般到处乱窜,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官司么,也不用动这么大的气啊,万一真的发生了,他自己还真的会拿起刀子么,仿佛没有这个必要,可为什么感觉内心是那么的波涛汹涌,热血沸腾呢,难不成这芬芳有什么魔力,足以扰乱他的心智?   何昆使劲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虽然以前的时候对仿佛也有过那么点非分之想,可真是个尤物,唇红齿白,胸大腰细,漂亮苗条,这足以让每个男人都想上前摸上几把,然后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直到在床上整的服服帖帖。   可她是彩霞的妹妹,说过要照顾她的,再者,他自己也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结过婚的女人不能碰,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风骚过头,家里自然也是盯得紧的,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不划算了,一切都要以保险为前提的情况下进行。   何昆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发什么火,不然到时候也不好怎么说,他现在不能偏向芬芳,这女人的身后还有镇长撑腰呢,能够忍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就已经够宽容了,不能蹬鼻子上脸的道路他自然是懂的,这女人看似听话,实则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哗哗响,他早已经领教过了。   所以何昆也只是以询问的口气问道,“你要打官司?”   “这不是的嘛,你看你伤的多种啊,浑身都是伤呢,身子包裹的都看不到了呢,唉,我们家是命苦的了。”芬芳看见何昆也没有表示,虽然人家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要表示,可当人家没有表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失落,却又不怎么的明显,好像自己的东西丢失了一样,虽然根本不重要,但却还是足以让人不高兴。   何昆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刚解开了的布慢慢的散落在地上,身上严严实实的围着的大约也算是大半个身子了,难怪一觉醒来感觉像被绑住了一般,活动不了手脚,原来是这般。这女人的心思可真够缜密的,这点防护工作都做得这么到位。   何昆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身上的纱布拆了个精光,真正的伤口在后背上,躺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大碍,甚至连医院也不用呆了,“你看,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放心,这官司根本就不用打了。”   “是吗。”那女人早就觉得何昆和芬芳两人的感情不一般,上次还说根本就没有关系,傻子才会相信呢,这下就心疼人了,一吵一闹就什么也答应了,她是什么东西,可不能让你们得逞。   这坏人既然做下去了,那就一直做下去呗,那女人干脆直接摊牌说道,“没错,何昆的伤是好的可以了,但是蓄意伤人就是不对,就是要坐牢,你别指望了,这口气我可咽不下。”这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大大的提高了一点,显然是要说给何昆听的,叫他别多管闲事。   何昆看见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算是给自己坳上了,这几个月没发什么脾气,她的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别说什么低眉顺眼,连最起码的尊重也没了,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唆使,完全没了“以夫为天”的思想,可真叫人头疼。   “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事,你非得整的鸡犬不宁才好啊,你丢的起这个脸,我还丢不起呢。”何昆一把板起脸,再给她好颜色,估计以后还得爬到他头上做窝撒尿,完全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你还知道丢脸,你干的那些破事怎么就不觉得丢脸,现在倒说起我来了,我这是为你好呢,人家砍的是你!”那女人也不甘示弱,紧接着就回了过去。   现在芬芳倒成了局外人,看着这两口子狗咬狗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一点,看来这何昆也怕丢人啊,趁两人歇战的空挡,芬芳就幸灾乐祸的补了一句,“到时候是在镇上打官司,估计全镇地人都回来呢,好大的排场啊。”   “芬芳,你先出去一下,等一下给你答复。”何昆面子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这次在芬芳面前的面子算是全掉光了,连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看芬芳一眼,不过在芬芳转身的那一瞬间,他抬头扫了一眼,却看见了那光秃秃的手腕。   那镯子不在了,也对,人家凭什么一直戴着啊,何昆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算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觉得有点苦酸。   芬芳本来就没有兴趣看两人吵架,这下更没有指望有什么答复,虽然也不知道什么答复,反正这官司打的可能小了,爱面子的人怎么会在那么多人地面前被审犯人一样丢人现眼,想到这里,芬芳乐呵呵的走到门口,留下一句“你们继续。”就溜之大吉。   剩下的两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芬芳才管不了这么多呢,这下要是官司不打了的话,这阿贵也就不用担心了,就当是以前出去打牌喝酒,几天几夜不回家好了。   芬芳心情一高兴,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虽然镇上比不上县城,芬芳还是乐呵呵的到处逛了几圈,又给自己添了一点新衣服,又吃了一顿葱花面条,最后想着是不是也要给瓦夏带点零食什么的。   这些天来,一直生活在阴霾中的芬芳总算是解脱了,这阿贵的事情解决了,那是该忙活房子的事情了。   梦寐以求事情总算是到来了,芬芳兴奋的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第七十六章 盖房的设计图   “这帮人可也真会吃的,到现在才走啊。”芬芳一进门就看见老头子在那里收拾,吃的几乎都不剩什么了,连那火锅也吃了个底朝天,根本就用不找那个猪水桶,老婆子呢,正坐在树底下端着一个碗,津津有味的啃着鸡腿。   这老婆心里还正在叨念着芬芳呢,也不知道刚出去干什么了,这不一件芬芳回来,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去哪了啊,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得了,妈,你也别说了,我给你们一人买了一双鞋,试试看。”芬芳满脸堆笑,跟平常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就连这声妈也喊得老婆子甜丝丝的,但还是有点纳闷,这今天是怎么着了,还主动买鞋给他们,这以前就算是说了也不见得会买啊,怎么这么高兴。   芬芳一看老婆子坐在那里还没有动静,就知道老婆子心里在想什么,这鞋可花了她好几十块呢,要不是阿贵没事,心情高兴,她才舍不得买呢,现在竟然还不待见,安得什么心呐这都。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还给我买鞋了啊,可真是难道啊。”老婆子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话说了一半,又顿了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说出来我也高兴高兴。”   老婆子焉焉的躺在椅背上,一根鸡骨头棒子使劲的在嘴里唆着,她可想不来现在还能有什么高兴事,阿贵的事足够让人头疼的了。   “哎,妈,你还别说,你知道我去干什么了么。”   “干什么去了?”老婆子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浑身没劲的问了一句。   芬芳也不管老婆子什么态度,随手拿了一根黄瓜就往嘴里咬,“妈,你也就别伤脑筋了,这官司啊,估计是没戏的了。”   “啥?”   老婆子忽然睁开了眼睛,鸡骨头也掉到了怀里,“官司不用打了啊,你去找何昆了?”   芬芳就知道老婆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刚才老婆子忽然睁开眼睛也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连黄瓜都差点噎着了,连续咽了几口才接着说道,“恩,是准备去找阿贵的,结果没找着,但是看见何昆那两口子在吵架,估计这官司是不会成的了。”   老婆子这就不明白了,人家两口子吵架和这打官司有什么关系,怎么就不打了呢,不不过她也没问,这里面的细节最好还是不要多嘴,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儿子总算是逃过了大劫,这个家也算是平安了。   这前几天还一身的倒霉事,这一下子竟然全给解决了,莫名的轻松让老婆子还有点不适应,这事情就跟一阵风似地,说来就来,说没就没了,可真邪乎。   不过这还真是得谢谢芬芳,两件事情都是人家解决的,这下还给自己买鞋回来了,以前那些不顺心的事情老婆子也一下子就抛到了九霄云外,笑呵呵的就叫老头子过来试鞋,还别说,这鞋子买的竟然刚刚合脚,这把老婆子乐的,直夸芬芳孝顺。   开始芬芳还有点后悔,现在看着老婆子这么高兴,也就算了,这以后找她的事情也还多着呢,就当是提前打点了,也就笑呵呵的一笑了之了,反正五百块钱都给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小钱。   倒是瓦夏让她想念了。   瓦夏正在摇窝里睡的香甜,老婆子穿在才买的新鞋,感觉走路都快了几步,像是献殷勤的说道,“瓦夏可乖了,一上午都没有哭过,这以后肯定是好命。”   这话从老婆子嘴里说出来,芬芳就觉得格外的舒坦,高兴的时候,也就决定这鞋子换来几句好话也算是值得了。   “不知道阿贵跑哪里去了,也该回来了。”老婆子抱着瓦夏瞎转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言自语,这阿贵今天一天都没露面,估计也是不会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过的怎样,每一个人是让人省心的。   “妈,这事也还没说定,阿贵在外面多呆几天也好,你呀也就别担心了。”芬芳现在倒乐的个自在,一点也不担心了,所有的心思都在那房子的上面。   芬芳感觉现在一下子和老婆子就拉近了距离,仿佛比别人家的婆媳关系还要好几百倍,就像自己的亲妈一样,不知道这一天下来,“妈”叫了多少遍,别人看见了,都说,看来这老陈家是和好了,不容易啊。   芬芳又将以前看书的桌子搬了出来,慢慢的将铅笔削的长长的,圆圆的。别人在前面生孩子的女人都还在床上躺着,芬芳现在就像没事的一样,风风火火的四处跑,也不知道累,这话说的不错,人啊,只要心情好,那就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   芬芳慢慢的构思着房子的样子,其实也不用想,这些东西早已在脑海里有了原稿,以前睡不着觉的时候,芬芳就一遍又一遍的琢磨着,这里是伙房,那里是睡觉的,还要给瓦夏单独的一个房子,另外还要向村长家一样有个卫生间,按钮一按,水就自己哗啦啦的流出来了,一点也不臭,更不说蚊子咬,北风吹得了。   芬芳像是完成一件神圣事情一样,慢慢的在白纸的每一个地方画着自己心中的梦想,就连门口栽几棵树,栽在什么地方她都精确的规划过。   芬芳花心思最多的地方就是那个阳台了,阳台的样子她想了好几个月,在脑海里也是一遍又一遍的修改,一定是要瓷砖的,还要刷上白色的漆,然后有个篷子,这样也就不怕太阳晒了。   这阳台放的方向也要朝着老房子,以后就可以悠闲的看着老婆子们慢慢的变老,慢慢的驼背,直到最后站不起来,然后埋进了黄土,到最后,再把小院子打通,这样房子就算是一个整体了,两栋房子就全是她芬芳一个人的了。   芬芳一边细想一边在纸上画着属于她自己的符号,刚刚的谈话让芬芳心情现在都还是舒舒坦坦的,就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咒人是不是有点不好,这瓦夏以后说不定也可以叫着老婆子带着呢,多省事啊,就怕……   芬芳脑子里一想到这些就乱了套,不管怎么,这房子说什么也是要建的,阳台也必须有的。   现在关系是还不错,不过这也就只是暂时的,说不定马上就翻脸了呢。   芬芳在心里连忙点头称是,这做事可不能感情用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是按照以前的想法做,没错,也保险一点。   不一会儿,芬芳就将自己的心中规划全部刻在了图纸上,她现在仿佛看到了那个满是油漆味的房子,还有自己悠闲的坐在阳台上喝茶的样子,那样的时光才是她芬芳应该过的日子,也是最舒坦的时光。   “你这是在忙活什么呢,还不去床上躺一会儿去,我出去给狗蛋们说说,要是看了阿贵,就叫他回来,告诉他没事,可多亏了他媳妇。”老婆子看见芬芳在房里半天也不吱声,又不出来,就有点好奇,不过这话她也只是随口问问。   真正的心思还是在阿贵身上呢,虽然芬芳说先不要叫阿贵回来,可这阿贵也是好几天没有见面了,她这心里急啊,就觉得堵得慌,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报一声信,回来见见一面也是好事。   芬芳没想到老婆子突然的闯了进来,那么一大张白纸也不知道往哪里藏,有些尴尬的站在了桌子跟前,“,没什么,没什么,就是画了一点画,你要是有事啊,就先忙去,别管我的。”   老婆子原来也没有什么兴趣的,这下一听竟然是画的画,也就不免有点好奇,“哟,进门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会画画呢,我好好地瞧瞧。”   还没等芬芳反应过来,老婆子就走到了画前仔细端详起来,看了半天却也不知道画的什么所以然,也不好说穿什么,“这画的有点深奥啊,呵呵。”   “这是房子的设计图。”芬芳有点尴尬的说道,有些地方不会画,就干脆用直线代替了,要不是心中有图,估计连他自己都看不懂呢。   “设计图?”老婆子瞪大了眼睛,房子?   这事情她好像有点印象,这以前好像提过的,没想到倒还当真了,连设计图都给画好了,她竟然连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妈,你看怎样?”芬芳又追问了一句,这事本来就已经成了定局,这问老婆子也只是一个形式问题,答应自然是好,皆大欢喜就算是有意见她也会照样建房子,就连人都说好了。   “这事还是等阿贵回来我们再商量吧。”老婆子现在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这分家,还不让邻里笑话,这传出去别人可怎么说,这事还不用传,到时候一开工,估计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刚刚和好的脸皮她也不好撕下,更何况还有一双新鞋呢,就只好往下一直拖,“天也要黑了,我还是先去找狗蛋他们。”   老婆子说完就像逃似地往外溜,这种事情还是不发表意见为好。   第七十七章 建房喽   芬芳跟着在后面一连叫了几声也没有让老婆子停下来,芬芳也不气,也不恼,心想,你再往后拖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我后天就开工,到时候你还赶了不成,还有一双鞋的人情帐没算呢。   芬芳拍了拍手,又继续的构思着她的设计图,可那个阳台却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弄都不顺心,芬芳今晚看来又要失眠了。   这建房子可是大事,不能凭一个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同芬芳一样没睡觉的还有老婆子两人,他们也在商量着该怎么阻止芬芳,这一点他们也算是明白了,光说不行那简直就是放屁,对芬芳压根就没有影响。   以前答应过把地给她,现在手里有钱,这建房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说不定明儿就把人给请来了。   老婆子越想越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可不能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啊,不行,看来还是要阿贵早点回来的好。   芬芳那边早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她穿着一条平时干活才穿的衣服,带着一个帽子,站在树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颇有那么一点意思。   看着那么一大堆一大堆的沙,还有那种运转的机器,连工人都有七八个你,就像要大干一场一般。   村里的人可都闲不住了,逢人就议论,这老陈家算是发了,这媳妇都要自己盖房子住了,看样子,又是楼房呢,别看芬芳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可比别人家的男人还中用呢。   可不是的嘛,这芬芳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弄的这么多的钱,这房子说盖就盖起来了,这人和人,可真是不能比啊。   芬芳一看见那么多围观的人,羡慕的直咋舌,芬芳就得意的有点忘形,手指五划的,这里是伙房,这里是楼梯,这里还有个小花园,要是有人说这房子真不错,都快赶上村长家的时候,芬芳就更加的得意了,村长家的那算什么,她要超过他们呢。   还说,你们羡慕可以,只要不嫉妒就行。   当然也只是当做笑话讲讲,话一说出口,就传来一阵阵笑声。   这老婆子在家里就做不下去了,这话还没落音呢,怎么房子说盖就盖起来了,就像是上街买了一斤白菜,什么都办好了,连工人都找来了,也太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了吧,这估计着就等着完房呢。   可那个阿贵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就是没个信儿。   老头子透过窗户偷偷的瞅了一下,只见那些工人们一阵阵吆喝,芬芳就像一个男人一样挽着袖子在那群汗臭男人中间穿来绕去,有说有笑的。   现在他们压根就不敢出门了,外面的那些人就等着看好戏呢,一看见他们就直说养了一个好媳妇,真能干,也不知道是在夸呢,还是在损他们。   “我说要不就让她先整着吧,这东西弄来了,钱也不能白糟蹋啊。”老头子看见老婆子在那里唉声叹气,就知道还舍不得那块地。   都是快进黄土的人,还那么在意干什么,又没有说要把自己给赶出去,只要自己有房子住,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老婆子摆了摆手,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也要等阿贵回来再做打算吧,他以为这家里没人了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阿贵回来也没用,先不说这房子都已经开工了,这次芬芳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还不能对芬芳言听计从的么。”老头子倒是比老婆子看的透彻,这阿贵回来了也是没用的,还不是一唱一和,到最后还两个人都得罪了,何必呢。   再说,这事情以前不也是答应了的么,怎么突然就反起悔来了,怎摸不透啊。   老婆子本来也就是心里有点气,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也只是心里想想,还能怎么办呢,这下听老头子一说,原本自己一个人呆呆就好了的,没想到现在就觉得是真的生气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摸不透。   这儿子啊,一旦娶了媳妇,那可真的是什么都听媳妇的额,完全把这个当妈的撂倒了一边,可真是悲哀啊。   当初就是说的对,养儿防老,不如攒钱存宝。   这钱放在自己身上,又不会跑,睡觉都安心,这儿子虽然是一脉香火,可偏偏不指望孝顺,隔壁村地一个儿子为了结婚办新房,竟然把两个七十多岁的爹妈给赶了出来。   相比把老子赶了占房子的儿子,芬芳自己出去盖房倒也还说的过去,甚至还应该感到一丝的庆幸,这花钱出力的不是自己,何必吃闲饭操淡心呢。   老婆子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舒气顺心,没想到也就自个儿顺心了,手一招呼老头子,“走,咱们也出去看看。”   老头子自然是求之不得,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扶着老婆子就往外走。   还没到跟前,就听到芬芳在那里吆喝,完全不是生了孩子的样,这下看见老婆子要过来,立马就手中的线丢给了别人,笑呵呵的迎了过来。   老婆子的脸现在就像是火烧了一样,要不是老头子一直拉着,她真想扭头就走,这昨儿还说不同意,今儿个就来凑热闹,这不是默认了么,她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放哦。   “妈,你们来了啊。”   “恩。”老婆子似哼非哼,瞧芬芳这个得意样,就像小人得志一般,这建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你说办就办了,这面子可真够大的啊。   到最后,还是老头子打圆场,“算了,既然你已经打算做了,我们也不说什么了,说什么也是白搭,但是,以后有事情还是和我们商量好了再说。”   芬芳抱着拳头笑眯眯的看着气鼓鼓的老婆子,心想,你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了,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那天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么,还整出这么多事儿来。   “好的哈,下次我会注意的。”芬芳表面上还是像认错一样,诚诚恳恳的点了点头,在这节骨眼上,她还不想惹出什么事端来,虽然不管他们怎么折腾,这房子也必须得建,但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芬芳在心里却对之不屑一顾,都快要进黄土的人,还把自己当做一家之主,得找个机会好好的告诉他们,思想要变了,人老了,就安安逸逸的呆在家,每天有口饭吃阿弥陀佛了,哪能还指望那么多。   “妈,你们就先进去吧,这儿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芬芳一听见那边在叫唤,就忙的跌的叫老婆子快点回去,看的人那么多呢,碍着他们什么事了,这不明白的是在哄他们,嫌他们碍事么。   “不看就不看,谁还稀罕呢。”老婆子转身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嘀咕,对于后面芬芳在那里喊“以后房子盖好了你们再来参观”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这叫什么参观呢,不就是变相的炫耀么,最好把他们给气死。   “爸,妈,我回来了。”两老口刚一进门,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阿贵回来了么,老婆子一激动直接跌了过去,走上去就是一阵捶打,“好你个小子,现在知道回来了啊。你不知道我在担心啊。”   “这下你该高兴了吧,你们好好说说话。”老头子看见儿子回来了也是舒了一口气,这下老婆子笑了更是欢喜的不得了,“我去倒水。”   “妈,外面那是芬芳吧,她在干什么么。”阿贵抱着老婆子就问道。   “还能干什么呢,盖房子。”老婆子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的说道。   “盖房?”阿贵一阵惊呼。   第七十八章 大结局   阿贵没想到芬芳速度是这么的快,还没等他回来就开始动工了,虽然有一点生气,但此时阿贵考虑到更多的还是他自己能从中得到的什么利益。   没等老婆子把话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到了芬芳旁边,跟着指挥起来。   芬芳对于阿贵的回来并没有感到多少的吃惊,只是觉得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减轻了不少,不是说阿贵回来能帮助多少,而是在心灵上感到了一丝的放松,她冲阿贵微微一笑,“回来就好。”   此时,芬芳是感谢何昆的,不管以前多么纠葛的在一起,至少在这一刻她还不曾失去什么。   阿贵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勤快的在水泥和石板之间穿梭,时不时还扬起脏兮兮的笑脸冲芬芳一笑,甘愿任人指挥。   周围的人都以为阿贵经过这次的事情,已经学乖了,甘心的养家糊口,算是对芬芳的报恩了,甚至就连芬芳自己都有这种错觉,总算是苦尽甘来。   阿贵长大了。   这样一直持续了快一个星期,阿贵一直是洗心革面,好好的服侍芬芳,又一把手的揽下了房子的活儿,开始的时候芬芳还不放心,可忍不住软磨硬泡,终究还是答应了。   可芬芳却不知,这一答应,足已让她这一辈子都给毁了。   那天,起子女人怀孕了。   这是全村的大喜事,阿贵却死活不肯去凑热闹,吵着说要去进材料,芬芳还以为是阿贵想好好表现,一高兴,就把自己的一万三全部给了阿贵,一来是表示对他的信任,二来也是为了简单,省了麻烦。   一切都是如期的进行,芬芳穿戴整齐的到了起子家,心想这下回去估计材料堆了满满一大场子,那时候可就只差把这些东西往房子上搬了。   现在闹饥荒,起子家就算殷实一点,也没有什么好饭好菜,也许是因为心情迫切,芬芳草草吃完就回家了。   天渐渐的暗淡下来,就像死神到来一样给这个世界蒙上了一层层厚厚的隐晦色彩,芬芳从开始的兴奋慢慢地变成了不安,到最后,她是害怕的。   过去的种种过往依依浮现在芬芳面前,而心中的那种不安也慢慢地壮大,就像要吞噬她一般,这种感觉让她坐立不安,等到他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垂头丧气的阿贵。   芬芳那一瞬间就像晴天霹雳一般愣在了那里,她蠕动了半天嘴唇,却始终发不出一个字,终于,她鼓足勇气朝身后张望了一番,“贵,钱呢?”   “芬芳,我,输了。”阿贵撇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他原本先瞒一段时间,可看到芬芳那双红似血的双眼,却什么也不敢说。   蚊子大点的声音在芬芳听来却是震耳欲聋,输了。   一万三就这么输了。   就这么轻轻一句,输了。   芬芳想笑,眼泪却一下子混合在芬芳的笑语中,彷徨,无助。   这可是她一辈子的家当,辛辛苦苦的忙活了大半年,还带上了彩霞一辈子,就这么一句输了了结,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阿贵一下子慌了神,他使劲的摇晃着芬芳,“芬芳,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原本赌最后一把,可……”   一巴掌声音比一巴掌声音大,在芬芳眼里却犹如板子一次次抽在了她那身心疲惫的心上,她漠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就好像重新认识一般,在这个男人身上,她投注了一辈子的心血,现在却带着她的灵魂一起死去。   自己真是痴心妄想,自古以来狗改不了吃屎,已经过了这么久,还能指望什么呢,自己就不该对他抱什么幻想,自己的依靠是房子还有瓦夏。   他是什么,是可以无视的。   不能有太多幻想。   “一定是他们合起伙来讹我,芬芳,你还有钱呢,给我,我一定能全部赢回来……”阿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发疯的爬过来拽着芬芳的衣袖,就是一阵哭嚎。   死蛇般的阿贵让芬芳心底最后一点颤抖也停止了,她平复了心情,像是给自己说又像是对阿贵最后的诀别,“阿贵,回去吧,最后一次。”   这黑夜,足以吞噬一个人的一切。   阿贵摸不清前面人儿到底在想什么,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了自己,虽然害怕,但也觉得侥幸,他口袋里还有几百块钱呢。   芬芳回去对谁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和衣而眠。   这一夜,芬芳什么也没想,一切都是徒劳。   清晨,和煦的阳光洒满了这个芬芳生活了几年的房子,她早早的起来看了周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   我什么都没了,你们就跟我一起陪葬吧。   芬芳笑得几尽疯狂,犹如狞笑般得声音让人睡意全无。   火势越来越猛,染红了半边天。   “你疯了。”阿贵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冲了出来,随手就是一个巴掌。   ““疯了,我是疯了,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芬芳笑着将最后的汽油淋上了阿贵,很快,火势就窜到了阿贵身上,阿贵一阵尖叫就在地上打起了滚。   芬芳看着几乎扭曲的阿贵,她感到了心理的意思满足和慰藉,一切都结束了,房子没了她还有什么火头,还有什么盼头,都去死吧。   火光照映着芬芳那双绝望的眼睛,噼里啪啦的愈加放肆,闻讯回来的老婆子捶胸顿足,哭着喊着拿来衣服床单不停的包裹翻滚,这一切,让芬芳格外的兴奋,她闭上了眼睛。   那么,就这样吧。   最后警察来了,带走了芬芳,阿贵已经黑乎乎的一团,昔日的英俊摸样也早已消失殆尽,就像是一块碳,唯独张开的牙齿像在叫这什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芬芳哭着笑着不断往后望,唯一让她有点缺憾,有点留恋的,就是那还没满月的婴儿,曾经寄托了一辈子希望的婴儿。   现在什么都没了,希望没了,她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远处的小瓦夏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和事,那眼前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小小的眼睛,忽然她咧开嘴,似乎还拍着小手,仿佛在叫好。   烧的好啊烧得好   第七十九章 狱中笔记   “哐当”一声大门开了,从里面射进来了久违的阳光,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能看到阳光也是一种享受。   我是谁呢,在这个牢房里呆了快二十年,从闹革命到现在,很长很长了,估计那些条子早已经把我这个年过中年的人给忘记了。   每天有饭吃,还可以写写东西,这日子过的很逍遥。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芬芳的,进来的时候我无意扫视了一番,恰好又和我同处一室,从长时间和犯人的接触,我料定她是有故事的人。   穿着还是很早时期的碎花洋群,酥,胸微露,不知道现在还在流行这种衣服,我们那个时候自然是只有富贵人家才会有的。   是个美人胚子,却有那么一种疲惫,甚至是绝望的笑意,望着那一点小天窗,就是一上午,我没有太在意,大多数刚一进来的人都是充满绝望的。   一直到天窗的颜色和囚牢里一样时,她竟然主动找我说话。   以下是我们两人的对话:   我现在也就这样了,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哦?恩。   我今天做了一件疯狂地事。   每个人都会疯狂地。   我疯了。   疯子总比傻子好。   哦?   疯子是有灵魂的……   沉默。   就这样一言一语的结束了谈话。   半响,又开始了。   我死了也甘愿,可是想要说出来,堵得慌。   我甘愿倾听,你讲吧。   故事也就开始了。   不知道说了有多久,期间我们断断续续的,有时候她想起点什么就说点什么,然后再接着沉默,我感觉到这个故事和以往的不同,这让我感到格外的沉重,甚至迫切的希望这个故事能早点结束,早点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可这是不允许的。   芬芳已经成了半游离状态,有时候甚至会胡言乱语,但讲故事的时候又焕然一新,处于高度兴奋=状态,讲到高兴处会手舞足蹈,悲苦处还会伤心落泪。   大约半个月以后,我见到了故事里的一个主人翁,何昆。   和我想象不一样,不似等徒浪子,反而然人有一种错觉,就像就为逢面的邻家哥哥一般,白白净净,一副好脾气。   芬芳见到他的时候,眼睛里明显的一颤,还唱起了只有她高兴的时候还会唱的小曲。   或许是六十年代,也或许是七十年代。   曲调很好听,高兴地想让人落泪,却不知是何人说唱。甚至歌词也是模糊不清。   依稀记得的几句也是零零落落的,看得出,芬芳很是高兴。   再后来,还有不知道谁抱着她的女儿过来了,已经换上了麻利的小短裙,她似乎已经不记得有个妈妈了。   芬芳痴痴笑笑,脏兮兮的手摸着瓦夏柔软的小手,不停的嘀咕,眼泪越是流出来了,这是真的,我看的真切。   在瓦夏来的第二天,芬芳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竟然一口气把故事给说完了,故事的结局让我有些意外,甚至是让我觉得震惊。   我告诉她,不会死的,顶多关上几年。   她很兴奋的抓着我的手,高兴的像个孩子,然后,她又变得沮丧起来了,慢慢的走回呢墙角,呜呜咽咽的回去了。   她说,她不想出去。   她什么都没了,就连心底的希望也没了,出去了能干什么呢。   我的心又是一紧,这里面多少人想要出去,甚至只是为了可以呼吸一口没有屎臭味的清新空气,而她,却想一辈子呆在这里。   可怜的孩子。   我跟她说,人一辈子就是这样,起起伏伏,也就长大了。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逃离。   这个故事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整理,似乎是小心翼翼的,而那芬芳,带着没了希望的灵魂整天在我的身边微微转转,看得出,她很想从头到尾看完自己的故事,却又是害怕的,这样的噩梦最好不要再次经历,她是可怜的。   我想,芬芳现摘年轻,还可以出去的。   并且何昆像故事里一般遵守承诺,会照顾她的,经过何昆的努力,芬芳的罪行减到了一年半,等她出去了,就一起去大城市,去完成她心里最深处的梦想。   再后来,何昆离婚了,瓦夏也死了,芬芳像是回到了刚去歌舞厅的样子,傻傻的,很纯真。   我原本是可以和他们一起出去的,但是,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当初为什么进来已经忘记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地方,不过,他答应我,帮我把这个故事带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故事。   在今天,当你看到一个老妇女,对周围诺大的城市,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纯真的时候,请不要在心底嗤之以鼻,或许她就是芬芳,在心底保持着最初慰藉的芬芳。   记住,请不要伤害他们,哪怕他们并不知道。   狱中笔记   1980.3.1   作者的话   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像很多人见到的一样,经常喜欢断更,我不是喜欢断更的人,表面理由是读者不多,自己太懒,其实我内心一直是很纠结的,就接到我不知如何动笔。   这是我心灵的一次蜕变,不知道为什么在写前面那些生活的点滴的时候,我内心是风起云涌,很害怕会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就葬送了芬芳的一辈子,再写到这个结局的时候,我却格外的平静,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其实,我的结局并不是这样,很残忍,我觉得芬芳应该会有自己的生活和未来,我写的是逃,芬芳怎么逃呢,或许很多读者都是这么想的,她会和何昆一起跑到大城市怎样怎样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却不是和何昆,而是在那个叫阿生的大学生身上得到蜕变,那个第一次让芬芳得到玫瑰花拥抱的阿生。   可是,我觉得这样结局更能让人深思,本来上一章就准备完了的,但是内心不允许自己这样,为什么呢,总觉得我已开始内心的那个梦就完了,不甘心,所以才有了牢房里的见闻,以来,可以把那种悲怆的感觉更浓烈,二来,也是完成了自己心底的一个梦,芬芳总算是出来了,并且有了自己的全新生活。   虽然一些情节少了,譬如起子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相信看过文章的人都知道,是阿贵的,还有饥荒中人性的真实性,很不好意思,我实在写不下去了。   我不想矫情的说,芬芳太惨了。   只是不想再让自己陷入这样无休止的战争中。   我宁愿就是文字最后的那一个狱中人,记录别人的故事,感悟自己的人生。   或许有人会问,阿贵死了吗,芬芳疯了吗。   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知道。   一直以来,房子的欲望就让人很不看好。   或许是觉得一个十六的小女孩不该写这个年代的故事,纯属于胡编乱造。在这里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只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本来我是准备放弃小说月报的这种文字风格,写小白文的,那样相对于我来说,身心相对于我来说轻松一些,思来想去,还是不要好了。但是选材上我会往总裁文那边去,却又觉得好难。   恰逢现在高三阶段,我真的很难以抉择,像狱中芬芳一样感到了前途渺茫,难道真的放弃学业靠这不值钱的笔杆子过活,迷茫了,郁闷了,却还是找不到出路,那么就这样吧。   我不想自己的思想被浪费,构思的小白文大约讲得是一个未婚妈妈给孩子找爸爸的故事,感觉很幼稚,很无知的感觉,我不会以隔壁家的妞名义发表,来保存我文风的正统。   《你是总裁么》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   令我高兴地事,我的《房子的欲望》终于完结了,并且有四个读者收,虽然是快完结的时候有的,但至少是有了,我还是很高兴的,你四百,他三百,我四个也高兴。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房子的人。到现在,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遗憾,如果有可能,我会续写的。 --------- 本书首发凤鸣轩,八零电子书下载网www.txt80.com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