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伊朵浮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晚妻》作者:师小札      文案   本文虐渣男 虐男主 不二话   要虐就要虐得痛快   --------------------------   五年前的车祸,血流如注,她费力救了他,他却将救命恩人错认为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五年后,她带着孩子归来,却得到他冷冷一句“我绝不会承认这孩子是我的”   等他知道真相想挽回的时候,已经迟了   本文就是个虐渣男的故事 慢热反虐风   PS:文名是朋友帮忙取的 自己实在是想不好了 就用着吧 有些狗血 不过反正这个故事也是狗血的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小三 虐恋情深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琨夏臻霖 ┃ 配角:张琳琅裴蕴 ┃ 其它:师小札            chapter0      第零章      夏臻霖是一个天之骄子,S市夏家夏廷的三儿子,人人叫他一声夏三少。      他有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人,张琳琅,张家最宠爱的千金宝贝,他曾郑重地向她的父亲张意保证:“我会宠爱她一辈子,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因为张琳琅救过他的命,五年前的一次车祸,他睁开眼睛,以为眼前是天堂,却看见了十七岁的张琳琅娇美如玉的脸庞,她声音如轻铃,白嫩的手搁在他额头:“你醒了?”      英雄美人,佳话素来如此,书上都这么写。      他决定将所有的宠爱,幸福给她,他要陪她走到世界末日。      可在五年中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那个短发齐颈,带着发箍,有着明亮眼睛的叶琨走进了他的生命,她向他告白,自然被他拒绝了。      “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她告白失失利,逃一般地离开。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内,心里漾开一丝异样,她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没有张琳琅,他会接受她。      自此后,这个叫叶琨的女孩还是偷偷跟在他身后,躲在大树后看他。      终于有一次,他喝醉了,她跑去拉起他,他立刻将她圈在墙上,笑着吹了声口哨:“你是小仙女吗?是上天特地派来陪我的?”      未等她开口,他已经将她扛起,进入房间扔在大床上。      “谢谢上天给我的甜心礼物。”他沉重的身体叠在她身上,手指沿着她的下颏下移,解开了她第一颗扣子。      她莹白色的躯体散发诱人的光泽,他毫不犹豫地将她两条纤细白皙的腿架在肩膀上,霸道而骄傲地进入她。      她如同颠簸在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帆,在铺天盖地涌来的巨大快感中几乎要晕厥过去,而在她身上的他毫不客气地汲取了她所有的水嫩和甜蜜。      隔日她醒来,满身是淤青,他着一身精致西服,衣冠楚楚地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她,突然无耻地笑了,俯身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放心,我会给你补偿的。”说着自顾自地掏出手机,懒懒道:“你要多少,说个数字,我让秘书立刻转账给你。”      她灿烂如星的眼睛顿时黯了下去,慢慢摇了摇头。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嗯?”他认识她是在孤儿院,她是义工,明亮的夏天,她笑着陪那些孩子写字画画,眼睛亮得比钻还璀璨。      他一定不记得了,她想,其实更早的时候她就遇到了他,但是他记不得了。      那是一次车祸,她看见血流如注,闭着眼睛陷入昏迷的他,她救了他。      可阴差阳错,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是张琳琅。      这世间的情总有遗憾,命运的安排总会有错误。      他将所有的宠爱给了另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序 汗 好久没开文了 JJ的后台变了很多 上一个文《小繁花》写在10年末,很多人说没有虐男主 那这个文决定弥补这个遗憾 看文快乐~记得收藏~               chapter1      夏臻霖的跑车慢慢滑进医院门口的停车道,下车快步走向医院,一进门就被一个抱着一沓纸的小护士撞了个满怀,他刚皱起眉头,那粉衣小护士忙着低头道歉并蹲下去捡散了一地的A4纸,其中有一张被夏臻霖的皮鞋踩住了,她抬头:“不好意思……”谁知抬头与夏臻霖四目相对的那刻她顿时愣住,眼瞳急骤一缩,活像遇到鬼似的,捡纸的手臂微微发颤。      夏臻霖有些不高兴地抬起脚,他长得有那么可怕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绕过一地狼藉走向电梯。      裴二少爷裴蕴住院有些日子了,夏臻霖一直忙于工作直到今日才抽出时间来看好兄弟,坐电梯到六楼,沿着走廊找到裴蕴所住的高级VIP房,还没叩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周德立的声音。      “说!是医院里哪个小护士?”周德立正在逼供躺在病床上的裴蕴。      “说什么呢?这么起劲。”夏臻霖笑着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周德立的背,“让我也听听。”      “不得了了,裴蕴看上了这里的一个小护士,我正问是谁呢。”周德立正啃着苹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哦?”夏臻霖也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裴蕴,“据我所知你两年没有女朋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性向变了,幸好今天听到这个好消息,说是哪个小护士,也让我们评价评价。”      “你看裴蕴写的情书。”周德立将桌子上一张浅蓝色的纸递给夏臻霖。      夏臻霖拿过一看,竟然是首英文版的《偶然》,俊脸立刻浮现微笑:“裴蕴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哪里,是无聊的时候摘抄杂志上的。”裴蕴笑了,“我又不是大学生,还搞这套。”      “到底是哪个小护士,都问你一百遍了。”周德立将果核一掷,精准地落入了黑色的垃圾筐。      裴蕴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睛:“她是个天使,清纯又可爱,虽然不是这里最漂亮的护士,但却是最有气质的,不过,她昨天拒绝我了。”      “不会吧,你被一个小护士拒绝了?”周德立面上竟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很享受裴蕴吃瘪的表情。      “她说我们不合适。”裴蕴笑着摊了摊手,“然后迅速转身跑了,和只小兔子一样。”      “越说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姿色?”周德立抓了抓后脑勺,想了想又说,“就算长得比天仙还漂亮,不过就是个小护士而已,你花些钱买点女人喜欢的东西送到她面前,保准她心动,再难搞的女人都吃这一套。”      裴蕴嘴角淡淡的微笑退去,叹了叹气:“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慢慢来嘛,是女人总会有弱点的。”夏臻霖从精致的西服口袋里掏出烟盒,刚打开银色的盖子,又快速合上,笑了笑,“我倒忘了,这里不能吸烟,我去外面抽一根再进来。”      再回到病房时,夏臻霖看见一位粉衣护士正站在裴蕴左侧为他的小腿伤口换药,周德立手轻轻朝护士的背后一点,无声地用唇语说:就是她。夏臻霖一笑,往沙发上一坐,静静等待小护士转身过来,看看姿色如何,让裴蕴如此魂牵梦萦。      伤口换药很快就处理好了,粉衣护士轻轻说了句“好了”便拿着腰子盘和换下来的旧纱布转身,这一转身眼睛便对上了夏臻霖深邃莫测的眼睛,她像是吓了一大跳,手上的腰子盘差点掉到地上。      竟然是刚才进门时和他撞了个满怀的护士,他记得她,虽然她依旧戴着口罩,但眼角一颗黑色的小痣还是被他一眼认出了。      等等,黑色的小痣?夏臻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忆胶片般得在脑子里拼凑起来,他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也难怪她如此紧张,看到他像看到活鬼似的。      她护士服上戴着的胸牌显示出她的名字:叶琨。      “小叶护士,真是谢谢你悉心照顾裴蕴,有空多来看看裴蕴,和他聊聊天,他人不错。”周德立笑嘻嘻地对着叶琨说,转头又给了裴蕴一个暧昧的眼神。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用谢。”叶琨轻轻说了一句,拿着东西快步走出病房。      “真可惜,戴着口罩,没让我瞧见她的脸,不过看身材挺不错的。”周德立痞笑。      “我出去一下。”夏臻霖起身,走出了病房。      叶琨正拿着腰子盘和旧纱布走在走廊上,夏臻霖的声音就出现在她身后。      “你等等。”像一声命令。      叶琨一怔,随即转身,看见夏臻霖正双手插口袋笑着看她。见她顿步,夏臻霖一步步走向她,他高大挺拔,气势逼人,虽然带着看似亲切微笑,但眼睛是冰冷的,像寒冬的雪一样。他一直走到叶琨鞋尖前,微微低头,看她的胸牌,笑容不减:“叶琨?”      “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叶琨垂眸,避开他锐利的眼睛,拼命忽视他居高临下带来的压迫感。      下一秒,夏臻霖轻轻抬起手臂,往叶琨耳朵一勾,她脸上的口罩被他扯了下来。      像失去了保护色,叶琨倒吸了一口气,瞬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夏臻霖的脸几乎贴上了自己的脸,他离她只有一个眼睫的距离,英挺的五官像隔了一层放大镜骤然放大,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脸上。      叶琨如花蕊般的睫毛簌簌发颤,稳了稳心神,尽量忽视他一身黑西服带来的压迫感和逼仄感,故作镇定地说:“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看你怕的。”夏臻霖嗤笑,“你不认识我了?我长相没有那么路人吧。”      “哦,是夏先生,很久不见了。”叶琨扯出一个笑容,“最近还好吗?”她不得不与他相认。      “很好。”夏臻霖的眼睛攫住她的眼睛,“你在这里当护士多久?”      他的眼睛像一个深潭,似乎多看一秒就会被吸入漩涡中,叶琨不得不回答:“已经有三年了。”      “叶琨!二十八床铃声响了,快去看看!”老护士在护士台一边剥桔子吃一边喊叶琨的名字。      “我先去忙了。”叶琨看了看夏臻霖手上的口罩,“麻烦将我的口罩还给我。”      因为她双手拿着药盘和旧纱布,挪不出第三只手拿口罩,夏臻霖亲自将口罩给她重新戴上,手指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和软软的发丝,最后将带子系在她耳朵上,笑着说:“你还挺忙的。”      叶琨点了点头后立刻小跑到二十八床。      夏臻霖慢慢倚在墙上,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内。四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张白净细腻的脸,葡萄般晶亮的眼睛,眼角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像是墨水不小心溅上去一般,直到用手去触摸才知道那是一颗长在皮肤里的痣。      回病房的时候见周德立还在拿叶琨的事情取笑裴蕴,夏臻霖一声不吭地坐下。      “臻霖,我看裴蕴这次认真了,我们替他想想办法。”周德立扶了扶镜框。      “你喜欢她什么呢?”夏臻霖轻哼了一记,“我看她挺普通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清粥小菜了?”      裴蕴笑着不说话,眼睛越发温柔地看着窗外,过了很久后才开口:“她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人,女人不因美丽而可爱,却因可爱而美丽,懂吗?”      叶琨没想到下班后又碰见了夏臻霖,他的跑车大喇喇地停在医院门口的过道上,见她出来摇下窗喊了她的名字。      叶琨迫不得已地跑到他车前,俯□带上疏离的微笑:“夏先生你还有什么事?”      “我送你回去。”夏臻霖说。      “不用了,我坐公车就好,几站路的功夫。”叶琨想也不想地拒绝。      夏臻霖的脸沉了沉,随即淡淡地笑开,用食指点了点外面的天空:“等会会下雨,你没带伞吧。”他没想到竟然遭到拒绝。      “下了车离我家很近的一段路,跑过去就好了。”叶琨摇了摇手,刚说完话,天色骤然一暗,一个闷雷打响。      夏臻霖索性下了车,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微笑地看叶琨:“上车。”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眼睛攫住叶琨的眼睛,让她无法逃开似的。      最终叶琨只能上了车,小心翼翼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听到关门声她就有些后悔了,他离她实在太近,狭小的空间内全是属于他的味道,这味道混合着淡淡的剃胡水味,浓郁的皮革香,以及他身上薄荷烟草的味道。她像置身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纯属于男人的世界,顿时有些局促,忽地,他的身子瞬间朝她的方向逼近,她吓了一跳,本能举起双手挡住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她有些惊慌。      “我看你没有系安全带,想做一回绅士。”夏臻霖讪笑着摊手,他没想到她会如此防备自己。      “我自己会系的。”叶琨赶紧系好安全带,坐直。      车子驰骋在主道上,夏臻霖信手开了CD机,一首《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缓缓流泻出来。窗外的雨哗啦啦地越下越大,打在窗上,一条一条的泪水似的。      他侧头看她,她换下了护士装,穿着淡蓝色的薄毛衣和牛仔裤,显得清新可人,微卷的长发也从护士帽中完全释放出来,垂挂在两侧腰间,窗缝外的风吹进来,吹起她一绺长发,正好贴在他的脸颊。      “你头发这么长了?”他记得四年前的她还是短发,齐刘海,喜欢戴一只银色的发箍,娇俏可爱。      “一直没有剪,就这么长了。”      他们没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他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车子到了莫名路,堵得不像话,干脆熄火等待。      “我在这里下车吧,走过去也就一会时间。”      “没事,我送你到家门口。”      “真的不需要了,我从这里走回家只需要一段路。”      夏臻霖抿唇,侧头看她,看得出她不愿意让他知道家住地址,她对他的抗拒性让他有些不快,他扯了扯领带,语气略差地说:“你想要淋雨就随便。”他有那么让她讨厌吗?      叶琨道了声谢,立刻下了车。      风雨交加,她的长发随奔跑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弧扇,他久久地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进入雨幕又消失在雨幕。      回到家刚打开门,一个肉呼呼的小身影便往叶琨的怀里扑过来。      “珑珑。”叶琨笑着将他勾住自己脖子上白嫩的小手拉下来,“现在别碰妈妈,妈妈身上湿答答的。”      “外面下雨了吗?妈妈没拿伞吗?”珑珑用小手往叶琨额头上一探,就像无数次妈妈用手往他的小额头上一探温度一般,“妈妈有没有点不舒服?”      叶琨笑着摇头,走到客厅打开电视机调到动画频道:“珑珑先看会动画片,妈妈去擦一擦身上的水,待会给你做晚饭吃。”      珑珑很乖,在家从不偷看电视,这会得到批准有动画片看了,跳到沙发上欢呼一声,甩着两只脚丫子看动画片。      叶琨擦干了身体,到厨房做饭,时不时听到客厅里传来珑珑咯咯的笑声。饭做好已经近七点了,三个菜一碗汤,珑珑吃得满嘴都是,叶琨边吃边用小手帕替他擦嘴巴。这孩子已经三岁半了,虽然家里经济拮据,但叶琨在吃喝上还是选择尽可能好的给他,慢慢地将珑珑养得白白胖胖,头发墨一般的亮泽。      “珑珑,你为什么只穿了一只袜子?”叶琨瞅到他一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子晃在外面,脚趾上还沾上了黑黑的一圈。      “我也不知道。”珑珑转了转眼睛,自己也搞不清楚袜子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的脚丫子。      “会着凉的。”叶琨放下筷子跑到卧室打开衣柜拿了一只新袜子,走出来准备给珑珑套上。      “对了!”珑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到自己的小房间,在里面一阵捣鼓,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纸,递给叶琨,踮起脚丫子急急地问:“妈妈妈妈,这上面的人是谁啊?”      叶琨接过纸,垂眸看了一眼便将之搁在饭桌上,蹲□为珑珑穿袜子:“妈妈的一个朋友。”   “是谁是谁!”珑珑急了,提了提声。      “说了是一个朋友,告诉你你也不认识啊。”叶琨摸摸珑珑的头发,“好了,快吃饭了,饭菜要凉了。”      珑珑像是有点失望,垮脸做了个沮丧的表情,乖乖坐回位置上吃饭。      饭后收拾完碗筷,珑珑坐在桌子前拿水彩笔画画,叶琨给他切了一只苹果,端上桌的时候眼睛瞟到刚才那张画像纸,上面有菜油浸渍一团,画像上的男人英挺的五官收入眼眸,她垂眸看了一会后将之拿起揉成一团丢进了竹篓。      这天晚上叶琨做了一个梦,梦到四年前的夏臻霖,她永远会记得那天。      微醺的夏臻霖扯着领带,伸直长腿坐在房门口,他喝了不少酒,此刻浑身一股燥热难以释放,他索性将衬衣的扣子一排扯开,露出健美的胸肌。      “夏先生!你怎么坐在这里?!”叶琨赶紧跑过去拉起他,他人很重个子又高,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起,他的人像是摇摇欲坠,几乎挂在她纤细的身子上,让她几欲站不稳。      他突地用手抓起她下巴,像一份危险逼近似的,眯着眼睛看她,看她白皙干净无妆的脸蛋,看她澄澈般的双眸,看她齐颈的乌黑短发,看得她的脸颊像火烧云的两片,慢慢开口:“夏先生?”      “你是小仙女吗?”他笑着吹了声口哨,急速贴近她的脸,热气铺洒在她几乎无毛孔的细腻肌肤上,“是上天特地派来陪我的吗?”未等叶琨作答,他一手已经穿过她的黑发握住她的后颈,滚烫的唇覆压了下去。她的睫毛簌簌发颤,过了好久后才懂得闭上眼睛回应,两只手无措地抵在他的胸肌前,一动也不敢动。      “谢谢上天给我的甜心礼物。”他笑着一把扛起她,开了房门将她掷在床上。      天旋地转间,叶琨闭上了眼睛,夏臻霖沉重的身子压了下去,两人重叠的重量使床沉陷了下去,她战战兢兢地任他解开了衣服的第一颗扣子。      她记得他用手掰开她紧咬的唇,布满汗水的俊脸低头吻她的泪水:“别咬自己,叫出来,没事,这里只有我们。”      “妈妈!妈妈!”一个哭声中断了叶琨的梦境。      穿着白色小熊棉质睡衣的珑珑大眼睛里起了雾气,一边颤抖地往叶琨怀里躲,一边用小手捂耳朵:“妈妈!雷公公又发脾气了!”      原来是打雷了,叶琨起身将窗帘拉好,转身紧紧抱住珑珑安抚:“没事的,雷公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有妈妈在,你有什么好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好久没写文了 估计也没啥读者 不过我始终相信只要有缘分 还是会重逢的 (*^__^*) 嘻嘻……请帮忙点击一下文名下面的收藏此文章 鞠躬               chapter2      裴二少爷裴蕴从没有现在这样将一个女人挂在心上,他出院一周了,回到了花花世界却还是怀念卧床养病的两个月,因为那里有他喜欢的小护士,在那段日子他每日引颈期盼她的到来,温柔地替他换药,推针,量血压,测温度。大多数时候她是戴着口罩的,使他只能看见她一双无尘的大眼睛还有如花蕊般细密卷翘的长睫毛。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动作迅速却不失温柔,对待再难伺候的病人也不会动气,他亲眼看见二十八床的那个老巫婆将玻璃杯甩手砸在地上,飞溅起的玻璃渣子划过她的脖颈,细嫩的肌肤渗出血来,而她只是镇定地处理自己的伤口,没有任何抱怨。      他心动了,向她提了一个小要求:你可不可以摘下口罩,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她顺从地摘下了口罩,一张白皙精致的脸收入了他的眼眸,他几乎是屏气敛息,顿时想到赛似雪的白茶花,她比那动人的白茶花还要美丽。      他向她告白,她猝不及防,说了一句“你是我的病人,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没有其他情感,我们并不合适”转身就跑走了。      出院一周了,他每天往医院六楼科室送白茶花,意料之中的,不到三天就接到她的电话让他别再送了。      他不死心,每日传简讯给她丝毫不管她的零回复。      此刻他欣喜地坐在跑车内,在医院门口等待叶琨下班。上午是复检的日子,他在换药室堵住她邀请她共进晚餐,她犹豫了片刻后点头答应了。      叶琨出来的时候已经近六点了,她一上车就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天收的病人有些多。”      “没事,我乐意等。”裴蕴心情很好,启动车子,缓缓移动方向盘。      “能先送我回家让我换一件衣服吗?”她问。      “可以。”裴蕴看她,“不过你这样也挺好看的。”她穿了白色的长袖T恤加深蓝色牛仔裤,如此简单打扮却也使她清丽脱俗,微卷的长发懒懒地挂在脸颊边,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侧颜,和一片白瓷似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淡淡的笑容。      车子驰骋在主道上,裴蕴问她为什么不收他的白茶花。      “我很喜欢白茶花,但是我不能收,抱歉。”她总是用最简单的理由拒绝他。      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总之今天她已经答应了他的约会,想到这里裴蕴心情直线上升。      车子到了叶琨住的筒子楼下,叶琨用手机打了家用电话,笑着说:“珑珑,你下来一趟。”   裴蕴正好奇是谁,冷不防瞟见一个白白胖胖像糯米团子的小男孩出现在车前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珑珑。”叶琨赶紧松开安全带,下了车,微微俯身张开双臂,珑珑咯咯地笑,飞一般地扑到她的怀里。      “妈妈!”      裴蕴一怔,还来不及思索这两个最简单的字的含义,叶琨已经抱着珑珑向他介绍:“裴先生,这是我的儿子珑珑,珑珑快叫叔叔好。”      “叔叔好。”珑珑乖乖地喊了一声。      裴蕴的脸完全沉了下去,一贯优良的素养才使他没有继续沉浸在震撼之中,嘴角硬是扯出一抹笑:“你的儿子?”      “对。”叶琨微笑,“裴先生,你的晚餐邀请我不能去了,真的很抱歉,还有,你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她知道裴蕴和夏臻霖的关系,其实不愿让裴蕴知道珑珑的存在,无奈他追求的意识太强了,强到她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原因拒绝。      裴蕴默默点头,失落地开车回去,这个晚上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思索了很久,也像个商人一样考虑了投入这段感情的利弊,最后发现理智不能说服他自己的情感。      周六,叶琨难得休息,带着珑珑到百货公司的一楼超市买吃的,天气炎热,她在百货公司的门口小店为珑珑买了一支甜筒冰激凌。      “妈妈,我想自己去那边看看。”珑珑小手往零食区一指。      “好吧,你慢慢走,不要跑。”叶琨正在挑选薄的羊毛毯子。      珑珑走了一段路,转头看妈妈瞧不见自己的身影了,拔腿就跑起来,他有个不好的习惯,喜欢在商场超市的空旷处跑。手里握着冰激凌,小短腿冲地往前了一阵,便撞到了人,大裙摆盖住了珑珑的眼睛,他“啊”地一声就往后倒在地上。      “我的裙子!”谢乔看着沾满冰激凌的裙摆,倒吸了一口气,这是初秋的新货,价格不菲,整个S市该品牌的专柜只有不足五条,她宝贝地买来,趁今天约会宝贝地穿上,没想到被一只飞来的冰激凌给毁了,她抬眼看坐在地上的小男孩,第一次感觉孩子真是倒霉蛋。      “对不起。”珑珑立刻爬起来鞠躬道歉,妈妈告诉过他做错事一定要立刻道歉。      “臻霖,你看我的裙子。”谢乔牵着夏臻霖的手臂,侧头软了软声音,“这可怎么办呢?这条裙子我可喜欢了,第一次穿。”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珑珑有些害怕了,一个劲地低头道歉,久久听不到回应便抬起小脑袋,眼睛正好对上了夏臻霖的眼睛。      夏臻霖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小男孩的第一刻就感觉有些微妙,哪里微妙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不可否认眼前这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很可爱,葡萄般大的眼睛闪烁着惶恐的情绪,小手不停地绞着衣角,似乎很害怕因为做错事而受到惩罚。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珑珑眼睛一红,吸了吸鼻子,快哭出来了。      谢乔不去看他,在她眼里这个破坏自己漂亮裙子的小孩和小恶魔没什么区别。      夏臻霖轻轻推开谢乔的手,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珑珑只觉得被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住,害怕地退了一步,小腿一抖,又坐在了地上。      夏臻霖蹲□,将小男孩拉起来,低头笑着看他:“别害怕,没人会惩罚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珑珑。”珑珑转了转眼睛,觉得眼前这个叔叔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珑珑?”夏臻霖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微笑不减,眼里甚至出现宠溺的笑意,“珑珑你的冰激凌掉了,叔叔帮你再买一个?”      “可是我弄脏了漂亮阿姨的裙子。”珑珑轻声自责道,“还能吃冰激凌吗?”      “珑珑又不是故意的,没事,阿姨的裙子可以再买,珑珑你的冰激凌还想要吗?”夏臻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      珑珑似乎挣扎许久,始终敌不过冰激凌的诱惑,点头如捣蒜。      “那叔叔带你去冰柜买一个,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夏臻霖大掌牵住珑珑的小手,惊讶察觉孩子的手竟然如此之软,而且好小小到不及自己手掌的三分之一。      “臻霖,你……我的裙子……”谢乔觉得夏臻霖也太偏袒这个没规矩的小孩子了。      “等会我陪你去楼上买一条新裙子,刷我的卡。”夏臻霖回答谢乔。      冰柜里摆放着五颜六色,品种丰富的冰激凌,珑珑看花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选哪个好,边上的导购销售小姐笑着推荐了一款香草和巧克力混合味的,夏臻霖点头说就要这个。      “小朋友你长得太可爱了。”导购销售小姐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看着漂亮的小孩子忍不住伸手去逗他,“放假天和爸爸一起来买东西?”      牵着夏臻霖手臂的谢乔嗤笑了一声:“你弄错了,他不是我们的孩子。”      “啊?”导购销售小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帽子,“是吗?我看着长得倒是挺像的就以为……真不好意思。”      “没事。”夏臻霖一笑。      珑珑跑回叶琨身边的时候,叶琨还在询问导购销售小姐那款羊毛毯性价比更高一些。      “妈妈!刚才我遇到一个长得好好看的叔叔,他给我买冰激凌。”珑珑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冰激凌盒子。      “你不是自己有个冰激凌吗?”叶琨蹙眉,“再说你怎么能随便要别人给的东西吃。”      珑珑撅了撅嘴巴,只好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叶琨看他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样子也就没怎么说他,只是要他写下保证书,以后不能再到处乱跑以及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给的东西。      珑珑乖乖地点头。      买好东西坐公车回家,在筒子楼下却看到了裴蕴的跑车。      作者有话要说:呃 珑珑和他的渣爸爸见面了   这文不管多冷都不会坑的 所以放心吧   还是希望大家点击一下文名下的收藏此文 谢谢啦 鞠躬   留言都会回复的~   PS:伪更一下 小札这个文换了一次文名 现在想不好用《是糟糠还是真命?》还是《弃女的清粥盛宴》你们觉得哪个好听一点,会点击               chapter3      裴蕴已经有好几天失眠了,脑子里全是叶琨的身影,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痴傻,竟然喜欢上一个有儿子的妈妈,还陷得那么深,可是闭上眼睛就是她的身影,这感情和拔牙一样无法自拔。      夕阳西下,当他看见一身绿色连衣裙的叶琨牵着珑珑的手走来时,心瞬间一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熨帖感,原来经过长时间的思念后再遇到思念的对象时是这样一种感觉,他立刻下了车,站着看她。      “妈妈,是上次那个叔叔!”珑珑小手一指。      叶琨点头,微笑着走向裴蕴,小手还牵着活蹦乱跳的珑珑。      “我有话对你说。”裴蕴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一点时间。”      “珑珑,你自己先上楼,钥匙拿着,回家可以先喝一杯果汁。”叶琨将钥匙递给珑珑,珑珑乖乖地接过,小跑着上楼。      “有什么事情吗?”叶琨将垂挂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裴蕴想了想后直接开口:“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放弃,叶琨,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试着相处相处,没相处过未必知道合适不合适。”      “裴先生,以你的条件绝对可以找到比我优秀百倍的女孩,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士,也许照顾过你一段时间但那只是工作,况且我还有珑珑,他是我甜蜜的负担,但对于你来说是不公平的,你何不找一个简单纯粹的女孩呢?”叶琨始终微笑,慢慢地说。      “不,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叶琨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踏实,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不是玩玩的,至于你的儿子珑珑,我相信自己有能力照顾你也有能力照顾他,这点你不需要顾忌。”      叶琨垂眸,她不知该如何说服眼前的男人,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裴蕴,他是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和白衬衣一样干净,拒绝他又不让他难堪这很难。      “你不可能有理由说服我,因为我做好了一切的准备。”裴蕴笑了,“我是认真的。”      “可是我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我现在工作很忙,还要照顾珑珑,每天对我来说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真的无暇顾及其他,裴先生,对不起。”      “我会帮你减轻你的负担,只要你愿意让我出现在你生活中,你应该相信美好的爱情并不会给生活增添什么负担。”裴蕴说着伸手去拉叶琨的手,刚碰到她微凉的指尖,她就缩了回去,感到自己有些冒失,他轻咳了一声,随即轻声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推掉了所有的聚会,只想和你度过,我能请你共进晚餐吗?”      叶琨刚要拒绝—   “别拒绝我,就当是我为了谢谢你,谢你在医院照顾我了这么长时间。”裴蕴放低姿态,“我不想一个人孤苦零丁地过生日,就当可怜可怜我。”他只能一步步来。      “我……”叶琨犹豫,真的不好意思再拒绝他。      “你也可以带上珑珑,他是个很可爱的小孩,我很高兴和他相处。”      叶琨想了很久,终于松了口:“好吧,那就当是朋友给你过生日吧,珑珑就不去了,他今天跑来跑去有些累了,我将他交给隔壁的李婆婆照看一下。”说着款款上了筒子楼,将珑珑抱到隔壁,嘱咐了一些话后再下楼。      裴蕴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裴蕴喜欢吃法国菜,订的餐厅也是法国餐厅,华丽优雅的装修,放的音乐是塞纳河的香颂,吃的自然是精致昂贵的食物。      夏臻霖携着谢乔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靠窗一桌的裴蕴和叶琨,他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走过去,谢乔狐疑地紧跟着他。      “臻霖?好巧。”裴蕴看见夏臻霖眼睛一亮,笑着打招呼。      听到夏臻霖的名字,叶琨握着玻璃杯的手本能地颤了颤,身体僵直地坐着,不敢回头看。      “裴蕴,原来你在这里。”夏臻霖瞟了一眼叶琨,似笑非笑地对裴蕴说,“早听说你今天生日推掉了不少party,原来是佳人有约。”随后朝着叶琨说,“叶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医院里见过面。”      叶琨不得不抬头,对上夏臻霖深邃莫测的眼睛,带上疏离的微笑:“夏先生你好。”      夏臻霖嘴角挂着笑容,眼睛里却无半点喜悦:“既然是裴蕴的生日,那这顿算在我身上,你们慢用。”      随即牵着谢乔的手在侍员的引领下走到另一桌。      鹅肝,鱼子酱,嫩羊排,精致的甜点,优雅的氛围,谢乔不停地说着话,夏臻霖低头用刀叉切羊排,一言不发。      “臻霖,你怎么不说话?东西不好吃吗?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谢乔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的事。”夏臻霖头也不抬。      “臻霖,上次你说要陪我去santorini,我月底刚好有个长假,你不如也趁机放个假轻松一下,我们一起去好好玩玩。”      夏臻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淡淡地笑了:“乔,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      谢乔倒吸了一口气,拿着刀叉的手都在发颤,小声地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夏臻霖摇头:“我早和你说过我个性很糟糕,随时会作出唐突的决定,我们好聚好散。”      谢乔眼睛里一阵酸涩,赶紧抬头,还是未压住潺潺而下的泪水,她倾慕他很久了,为了倒追他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她在无数次宴会,舞会,酒会上制造偶遇,终于被他注意到,可没想到幸福来得快也去得快,像泡沫一样。      “那我不在你面前烦你了。”谢乔不想在他面前流泪,赶紧撇过头去,拿起包踩着高跟鞋往出口处走。      夏臻霖不由地侧头看靠窗的裴蕴和叶琨。      因为是裴蕴的生日,大厨特地做了一只精致小巧的蛋糕,摆上蜡烛赠送给他。裴蕴很开心,和个孩子似得吃了大半个蛋糕,这可以说是他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因为对面坐着的是他心爱的人。      “裴先生,祝你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叶琨送上祝福。      “谢谢,今晚我很开心,真的。”裴蕴温柔地看着叶琨,“这是不是表明你愿意让我走入你的生活?”      叶琨刚要摇头,裴蕴将食指放在唇上:“请别说出让我伤心的答案,要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叶琨无奈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保持静默。      因为裴蕴了喝了酒不能开车,他打电话吩咐司机来接他,谁知司机师傅今天有事在身,赶过来需要一些时间,无奈两人只能等着。      “喝了酒不能开车?”夏臻霖似乎听到了裴蕴的电话,笑着走过来帮忙,“我送你们回去。”      “够朋友,走。”裴蕴起身,叶琨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车子驰骋在夜色中,夏臻霖先送裴蕴回家,再送叶琨回家。裴蕴下车后千嘱咐万叮咛要夏臻霖一定安全将叶琨送回家,夏臻霖回了他两个字“啰嗦。”      此刻叶琨有些不安地坐在后座,裴蕴一下车她就觉得一股压力袭来,因为车内只剩下夏臻霖,而她看得出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又不知原因,总之一切难以琢磨,她只能低头看表。      透过内后视镜,夏臻霖看见叶琨白皙的脸,还有披散的长发。不可否认,她今天很漂亮,绿色连衣裙衬得她清丽脱俗,像翡翠山谷里的仙子。      “你在和裴蕴交朋友?”夏臻霖自顾自地开口,“是认真的还是玩玩的,玩玩可以,但认真的话我还是劝你一句,裴家的长辈是极难讨好的,相处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裴蕴是私生子,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都是由裴家长辈安排的,他和父母的关系疏离尴尬,敬他们怕他们,他之前交的两个女友被父亲和后母百般挑剔,最后硬生生地接受分手的现实,他为此伤心许久,在夏臻霖眼里他个人是没有选择爱情的权力的。      “我和裴先生只是普通朋友,没有想过往那方面发展。”叶琨抬起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前方。      “是吗?”夏臻霖讽刺地笑了,“随便你吧。”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要告诉叶琨这些,这明明就是裴蕴自己的感情事情,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车子又到了莫名路,果不其然,叶琨要求在这里下车。      “裴蕴让我安全送你回家,所以我的车必须停在你家门口。”夏臻霖不管她的要求。      叶琨听出他话里的坚持,垂下眼睛,默默咬唇。      到了目的地,叶琨说了声谢谢后赶紧下车,像逃他似的,怕与他多待一秒钟,走上三楼,她有意无意地往下一看,他的车依旧熄火停在那边,纹丝不动,心突然急起来,有些害怕他会看见珑珑,只好先进了自己的家门,等一会再去隔壁接珑珑。      谁知,夏臻霖在她楼下足足待了十五分钟才缓缓离开,叶琨一直悄悄站在厨房透着窗帘的缝看他,直到他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出门到隔壁李婆婆这里接珑珑,珑珑正在陪李婆婆看晚间新闻,时不时问李婆婆这是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李婆婆笑着一一为他解释。      “妈妈,我可以再喝一杯果汁吗?”珑珑问。      “不行,晚上得喝牛奶,喝完刷好牙就要上床睡衣,规矩不能变。”叶琨说。      夏臻霖开车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只是四年前的叶琨。那时候的叶琨脸还比较圆润,齐颈的短发,大大的眼睛,俏丽可爱,她会有意无意地接近他,跟在他身后,企图多和他说几句话,他也不傻,当然知道她微红的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代表什么,他自是没有戳破,直到她大胆地走到他面前,大声地说:夏先生,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当时他看着她,足足看了一分钟,脑子里想着拒绝又不伤人的话,最后刚要说,她就自嘲地笑了,笑容像一朵蔫了的花:“哦,我明白了。”      他又要开口却又被她打断,她几乎是自我安慰一般说了一堆:“没事,希望不要造成你的困扰,也不要安慰我,我没事,我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说是喜欢就默默喜欢好了,不一定要得到,就像我们喜欢风难道还能让风为我们停留?”说到后来,她几乎语无伦次。      夏臻霖掏出一根烟,把玩了一下后夹在耳后:“你说的是纵横四海吧,我也喜欢那部电影,至于你喜欢我,我得老实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所以不是你不够好,只是来的不是那么巧。”      “我明白了!希望我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她微微鞠躬,说完后立刻转身就跑。      夜风徐徐,透过窗缝拂过夏臻霖的脸,他莫名有些烦躁,不知为何自再见到叶琨后四年前的事情时不时地浮现在脑海,他以为自己忘记了,但回头一看,那个短发可爱的女孩面目清晰,就停在那里,好像没走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夏渣渣是不是挺令人讨厌的?他太自负了 早晚会付出代价的   TAT 文文好冷 大家帮帮忙收藏一下 给我留言吧 ╭(╯3╰)╮   送上《小繁花》的番外!   情人节的那天,老凌在法国餐厅订了位置,越越童鞋很慎重其事地穿了件低胸小礼服,出门前照了照镜子自觉有些不妥,又加了个小披肩。侧头一看老凌,发现他穿上西服真是帅得不像话> < 当然她不会承认滴。   餐厅环境很好,食物也很精致,小提琴声也很悦耳,除了一个小意外—中途越越去了趟洗手间,高跟鞋却被洗手间门外的镶金小槽卡住,这一看才发现有块温馨提示“维修中,请慢步”的牌子被两个有些调皮的小孩撞翻在地。   这不是高级餐厅吗?越越囧,这样的小意外发生的几率比中六合彩都要低上一倍。   轻轻挪动却拔不出来,越越使了点劲,咔嚓,鞋跟竟然断了……   立刻拨电话给老凌。   老凌进来的时候,沉静地看了看越越因窘迫而微微发红的脸蛋,且看了很久……洗手间没有人,越越正发愁该怎么办,老凌很果断地关上了门,探手到越越的脑袋后,将她的头发散了下来。   越越惊讶,这是做什么?气氛貌似很微妙   ……   ……   ……   很多年后,越越大妈回忆起这件事还是耳根子发红,使劲捶打老公,说他满肚子坏水,很不正经。   但说起来那是他们最刺激的一次> <   当时越越的小礼服被扯开,整个人腾空架在老凌身上,手抵着他硬邦邦的肌肉,想要反抗却被吻住。出乎意料的是老凌完全是游刃有余,非常理智地进行着,完全忽视身后那面超大超亮的镜子,而越越面对着那面镜子,不得不看见了自己羞愤,难堪,无奈,妥协到……享受的表情变化。因为陌生的环境,令人窒息的氛围,而使愉快兴奋一波波袭来,越越几乎是要晕过去。老凌则是一如既往地邪恶而忘情地在越越身上驰骋,速度和力道都很足。   完事之后,老凌很温柔地帮衣衫不整的越越穿好衣服,而他轻轻拉一拉裤链立刻恢复了“人面禽兽”样。   抱着越越出了门,正巧门口走来一年轻女士,看到女洗手间出来的男人吓了一跳,越越很欲盖弥彰地解释:“我鞋子坏了,自己走不了。”老凌微微一笑,将越越抱了出去。   随即不到二十秒,洗手间里的年轻女士尖叫:“啊!你们落了东西!”   老凌闻言放下越越,快步走回去,非常沉着冷静地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PS:朋友说我的文名实在太复杂了 帮我根据剧情换了一个 应该不改了 更直接点中内容 你们觉得如何               chapter4      在医院工作是一件辛苦的事,每天都会发生一些摩擦和龃龉,作为护士的叶琨早在三年的磨练里练就了“手快,心细,脸厚”的本事,但这一天还是发生了意料不到的不愉快之事。      二十八床的陈姓老太太是脑溢血送进医院急诊科的,后转到脑外科手术治疗,因为在病房的洗手间里摔了一跤导致腰椎骨折而再送到叶琨的骨伤科科室。她六十五岁,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性格也发生了变化,常常疑神疑鬼,说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住到骨伤科后总称每晚会在白墙上看见一只白狐窜过,惊恐害怕之余要求儿子帮忙算一卦,算卦师是老山里的一个师傅,信誓旦旦称陈姓老太太周围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相随,若有条件最好找法师来驱邪,陈姓老太太知道后火急火燎地叫自己做生意的儿子去请法师,因为暂时不能出院就请了法师到医院里来,拿着铃铛,绳索和符咒火盆之类的东西大喇喇地在医院里做法。      这当然是违法了医院的规定,正值护士长不在,科室里三四个护士赶紧跑过去制止病房做法,谁知一进去就被陈姓老太太大骂,她吐了一口痰在地上,砸了两只杯子:“我关上门做法是我的事情,关你们屁事!你们就是见不得我病好,赚我这把老骨头的钱!”      骂声越来越响,其他病房的病人也推着轮椅出来看热闹。恰好陈姓老太太的媳妇和儿子都在,她媳妇和儿子个个都是暴躁脾气,对三四个护士推推搡搡,急着将她们推出病房,一时间争吵声,摩擦声不断。      叶琨是陈姓老太太的责任护士,有责任制止这种行为,她一开始礼貌客气地和陈姓老太太的媳妇交流,谁知那人是个泼妇蛮不讲理,开口就是个滚字,丝毫不将护士当人看。      “院有院规,既然你们住到医院来就必须遵守院规,医院不是你们自家人的,要干嘛回家去干嘛,这里还有其他病人,你们这样会打扰其他人的知道不知道?”叶琨大声说话。      陈姓老太太的媳妇急了,怒气冲冲用手指着叶琨:“你有什么资格教我们?你又不是院长,医院又不是你的,你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护士,说难听点就是端屎端尿的,要不是你们没伺候好我妈,让我妈浑身不舒服我们用得着请人来做法吗?我告诉你,这法师是我们花钱请来的,钱都给了,今天就在这里,这法是做定了,你们都走开点!”      陈姓老太太的媳妇咄咄逼人,几个小护士看不过去,纷纷上前和她理论,混乱中她将一个小护士的护士帽给扯了下来,那个小护士涨红脸用手去推她,她一个趔趄,没站稳,身子往后仰撞上了病床的床角,“啊”的一声,大骂:“你们竟敢动手?我要找你们院长!”      那个小护士立刻往叶琨身后一躲。      “老公,找她们院长!她们动手打人!”      一直在旁抽烟的老太太儿子一声不吭地朝叶琨她们走过去:“谁推我老婆的?!”      站在叶琨身后的小护士有些慌乱地退了好几步。      “这是个意外,是你老婆先动人扯我们护士的帽子。”叶琨大声解释。      啪一声,老太太的儿子一耳光落在叶琨脸上,他打得很用力,叶琨白皙的脸上立刻出现五个鲜明的指印。      叶琨不是第一次被病人打,压抑了屈辱和难受,看着老太太的儿子:“你们不是要找院长吗?我和你们一块去,看谁有理。”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正巧开完会的护士长来了,听到吵闹声立刻走过来,挑起眉:“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家!不是你们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说完轻轻推了推叶琨:“你先下去休息一会,这里我会处理。”      叶琨点头,低着头走出病房,默默走到电梯口,她每次情绪不到都会找个地方静个几分钟,努力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再面对病人。      下一秒,电梯叮一下,门开了,她本能抬起头,却看到了夏臻霖。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似乎是路过的人按了按键又走了,电梯才会在这楼打开门。      四目相交,夏臻霖凝视着叶琨,等到门快要合上了,他突地一个侧身,闪了出来。      “你脸上怎么回事?被打了?”夏臻霖走近叶琨,手正要伸向她的脸却被她闪开。      “没事,没被打。”她轻轻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干妈住在楼上,我过来看看。”夏臻霖回答。      “我要去忙了。”叶琨侧身要走。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的手拽住,风驰电掣的功夫,他竟然将她拉进了怀里,抵在白墙上。她吓了一大跳,还未反应过来,他灼热的呼吸,身上淡淡的木香和烟味已经萦绕咋她鼻尖。      “你干什么?”她不知道此刻他们的姿势算是怎么一回事,太过于暧昧了,她几乎无法动弹,也不敢抬眼,一抬眼就能对上他深邃莫测的眼睛,她的心莫名地慌乱起来,咚咚直跳,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的腿又不经意地抵在她的膝盖上,她像一只被他钳制住的小虾米,整个人都要蜷缩起来。      “受委屈了?”他说。      他的声音醇厚好听,一句话像是开关一样打开了她心底压抑的彷徨和屈辱,她不自主地点了点头,眼睛酸酸的,眼泪就这么潺潺地往下流。      他竟然笑了,不知为何,他喜欢她向他示弱,这种微妙的心理他没去探究。      她的脸白皙,五官精致,五个淡淡的指印在左脸颊上尤为明显,他伸出手轻轻摩挲:“还疼吗?”      等等,她在做什么?她自己被自己惊醒了,赶紧收拾好情绪,欲挣脱开他的怀抱,谁知他的双臂铁制似得箍住她令她无法动弹。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尽可能地压低声音。      “你好像很怕我。”他的双臂钳制住她的手肘,笑着看她,“怕我什么?我又不会那个什么你的。”他轻笑着,态度竟有些轻佻起来,卯起劲不放开她。      “你快放开我!会被人看见的!”她几乎是要哀求了。      夏臻霖这才松了手,好心情地摊了摊手,有些促狭地对她说:“我又没干什么,你也太紧张了吧。”      叶琨一言不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离开这里,不要面对这个男人,她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自己护士帽上的夹掉了,回头一看,夹子竟落在夏臻霖的脚尖,她匆匆过去捡起夹子,尽量忽视被他黑影笼罩的压迫感,却还是在起身的时候不经意地对上了他的眼睛,就一秒的功夫,她立刻狼狈地闪开。      “叶琨,你就这么怕我?看都不敢看我?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以前还说喜欢我呢。”他说。      “谁没有喜欢过人,都是以前的事了。”她回答得很快,似乎在心里过滤了好几遍这个答复。      “也对。”他笑着拿出一根烟,在手里摩挲了一下,迅速夹在耳上,“我只觉得你每次面对我情绪太紧绷了,没必要这样。”      “我去工作了。”她快步走开了。      这天晚上,夏臻霖回城东的别墅吃饭,一进去就闻到浓浓的汤汁香味,佣人阿姨见他回来了,客气地叫了声:“三少爷。”他笑着点头。      父亲夏廷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见三儿子来了,一记冷哼:“原来是大忙人抽空来看我们了,谢谢你还记得我们。”      每次都是这样的开场白,夏臻霖已经习惯了,笑着抓起桌子上果盘里的一只苹果啃:“最近的确是忙了点。”      正巧母亲郑越从二楼下来,一见宝贝儿子回来了,立刻心情大好地上去:“臻霖回来了,今天炖了你喜欢喝的汤,你一定得多喝几碗,再带点回去。”      “好啊。”   “哼,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宠着,难怪永远不能成熟起来。”夏廷摘下眼镜,找了个口子切入,“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你和琳琅的婚事怎么样了?”      夏臻霖坐在沙发上,翘起了腿,掸了掸裤腿上没有的灰尘,笑着说:“她还小,不愿意那么早嫁,我有什么办法?”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已经管不动了,随便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夏廷起身,不想面对这令人头疼的儿子,决定到后花园去看自己心爱的花。      夏臻霖是夏廷的三儿子,从小到大最顽劣的一个,尤其是青春期叛逆的时候每天带领一群孩子去打群架,抽烟飙车无一不会,让他头疼了许久,后来他的性格变了,变得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也逐渐稳重起来,接管了夏氏的生意,现在顺风顺水就差结婚了,又恰好他的两个哥哥都没结婚,这便成了夏廷每天念叨的事情,他已经是个老人了,总想着抱个孙子孙女,但事与愿违,三个儿子在婚事上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偏偏妻子郑越又是最宠夏臻霖的,每次他多说夏臻霖几句,郑越就跳出来宝贝夏臻霖,慈母多败儿,他摇了摇头,走向后花园。      “其实别说你爸爸着急,妈妈也着急,你和琳琅的婚事到底怎么样了?”郑越问。      “她不想这么早结婚,我也没办法。”夏臻霖顽劣地捏了捏母亲的腰,“越越姐,你的腰又粗了,吃多了吧。”      “你总是没大没小的,怪不得你爸爸老说你。”郑越笑了笑,拿走了儿子手上的苹果,“别吃苹果了,等会正餐吃不下了。”      妹妹夏姝踩着饭点进了门,看到三哥,甜甜地和他撒娇。      大哥夏钰和二哥夏琢意都不在,饭桌上怪冷清的,夏廷的脸色严肃,夏臻霖不敢多说话。      夏姝很八卦地说了一则新鲜出炉的新闻,刘家公子为了一个卖面的女孩毁了和方家小姐的婚约,那个卖面的女孩前几年和刘家公子相爱后来因为门第关系不得不分手,远走他乡,现在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两岁半的女儿,刘家公子知道后几欲狂喜,说什么也不肯再放手了,一定要给她一个婚礼。      “现在年轻人私生活真是不检点。”夏廷皱眉,放下筷子,开始有意无意地教导两个孩子,“感情的事情怎么能弄得这样乱糟糟的?这边还和人家有婚约,那边有了孩子,这算怎么回事?!”      “可是毕竟是喜事啊,刘家父母现在也不反对了,他们可喜欢那个小孙女了。”夏姝筷子快,提前在夏臻霖夹鱼肉前下手,夹走了最嫩的一块,喜滋滋地放在自己碗里。      夏臻霖瞅了她一眼,懒懒地说:“没人和你抢。”      夏廷像想到什么似的,又对着夏臻霖一通教训:“你看人家刘文轩还比你小三岁,现在孩子都有了,你和琳琅还拖着,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肯定是你个人有问题让琳琅不放心,她才不愿意嫁给你。”      “你真是没吃相!”夏臻霖拿筷子对着夏姝的手重重一敲,“吃个虾弄得两手这么油!”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话题,找了妹妹的碴。      作者有话要说:下面是四年前那一夜珑珑的诞生:   微醺的夏臻霖扯着领带,伸直长腿坐在房门口,他喝了不少酒,此刻浑身一股燥热难以释放,他索性将衬衣的扣子一排扯开,露出健美的胸肌。   “夏先生!你怎么坐在这里?!”叶琨赶紧跑过去拉起他,他人很重个子又高,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起,他的人像是摇摇欲坠,几乎挂在她纤细的身子上,让她几欲站不稳。   他突地用手抓起她下巴,像一份危险逼近似的,眯着眼睛看她,看她白皙干净无妆的脸蛋,看她澄澈般的双眸,看她齐颈的乌黑短发,看得她的脸颊像火烧云的两片,慢慢开口:“夏先生?”   “你是小仙女吗?”他笑着吹了声口哨,急速贴近她的脸,热气铺洒在她几乎无毛孔的细腻肌肤上,“是上天特地派来陪我的吗?”未等叶琨作答,他一手已经穿过她的黑发握住她的后颈,滚烫的唇覆压了下去。她的睫毛簌簌发颤,过了好久后才懂得闭上眼睛回应,两只手无措地抵在他的胸肌前,一动也不敢动。   “谢谢上天给我的甜心礼物。”他笑着一把扛起她,开了房门将她掷在床上。   天旋地转间,叶琨闭上了眼睛,夏臻霖沉重的身子压了下去,两人重叠的重量使床沉陷了下去,她战战兢兢地任他解开了衣服的第一颗扣子。   他懒懒地笑,伸手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将她的双手捆绑住,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她全部的衣服。   莹白色的肌肤暴露在他微微猩红的眼眸中,他呼吸急促,粗糙的手掌沿着她姣好的曲线下移,停留在她傲然耸立的雪峰上,他一点也不客气低头品尝她的甜美,一手边将她的两条白皙修长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直接解开属于自己最后的束缚,霸道而骄傲地进去一举占领她。   叶琨闭上眼睛,短暂的痛楚后的巨大快感像是头顶绽放的烟火,又像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沿着她的脊椎骨慢慢啃噬,酥麻的快感直蹦胸口,心脏像长了翅膀一样要飞出来,拼命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她记得他用手掰开她紧咬的唇,布满汗水的俊脸低头吻她的泪水:“别咬自己,叫出来,没事,这里只有我们。”      他的节奏越来越狂,力道一次大于一次,猩红的眼眸像兽的瞳孔,一次又一次进入最深渊,双手抓着她的雪臀,几乎要榨干这柔软可人的胴体,狠狠享受她的紧致和水润。   最后灼热滚烫的液体洒落在她体内。两人双双精疲力竭,倒在柔软的白色大床上,相拥入眠。   撒花~               chapter5      吃完饭,叶琨正在洗碗,门铃响了,她匆匆放下碗筷擦了擦手去开门。      来的是位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他笑着对叶琨说:“大小姐,老爷子说周末请你回家去吃顿饭。”      “哦,知道了,以后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不必亲自上门来。”叶琨说。      “等会还有东西要送上来呢,是些瓜果和营养品。”中年人笑着说。不一会,一个年轻的助理模样的男孩就拎着两大袋子东西上来。      知道这是一片心意,叶琨也就没拒绝,拿过了瓜果和营养品,道了一声谢谢。      关上门,听到动静的珑珑从房间里跑出来:“妈妈妈妈!是谁敲我们的门!”然后看到沙发上一堆的东西,立刻叫起来:“妈妈妈妈!是谁送我们的!”      叶琨笑了笑:“是爷爷送给我们的,周末妈妈要去爷爷家吃饭,你就留在李婆婆家玩好不好?”      珑珑点了点头。      叶琨回厨房洗碗,细腻的泡沫堆满了整个水池,她洗着碗,洗了很久,碗边锃亮锃亮的,她却茫然地看着窗外。记得那天也是个初秋的傍晚,叶琨的母亲叶斌拉着她的手,和她说了一生中最大的秘密,即她的父亲是谁。叶琨小时候有段时间一直缠着母亲问父亲是哪里,叶斌就骗她说她的父亲是位旅行家,常年漂泊在外,所以不回家,后来长大了也知道那不过是个母亲安慰她的谎言,至于父亲两字,对于从小被母亲细心呵护的她来说也可有可无了,可那个傍晚,肝癌末期的叶斌却告诉她父亲是谁。      她的父亲是张意,是S城排名前五的民营企业家,他白手起家,从螺丝钉的供料做起直到S城最大的国际贸易公司,叶斌和他相识于微时,几经波折没有能在一起,最后他娶了富家千金苏响铃为妻,也和叶斌断了往来,直到叶斌患了肝癌,她才去找张意,告诉他叶琨是他的孩子,希望她死后他能多多照顾叶琨。      “你别怪你父亲,也不用对他见外,我们的事和你无关,你只要开开心心叫他爸爸就好。”叶斌在病床上嘱咐叶琨。      第一次见到张意,叶琨就哭了,原来真有血脉相通这件事,她从眼前高大魁梧的男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他有和她相似的五官,他是她迟来二十多年的“旅行家”爸爸,她不想去管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她就单纯地认他做爸爸就好。      叶斌因病去世后的一年里,张意和叶琨每隔一个月见一次面,后来张意病了,到B市去休养了半年,回来后立刻打了叶琨的电话,叶琨在接到电话那刻眼睛又红了。      “妈妈!水都要满出来了!”珑珑一手抱着玩具小车,一手指着水池。      叶琨赶紧将底下的钢塞拔出,珑珑咯咯地笑个不停,一只脚丫子照例没穿袜子,白嫩嫩地踩在地板上。      周末傍晚,张意派人用车来接叶琨,珑珑搂着李婆婆的脖子指着豪华的轿车:“李奶奶,这是我爷爷的车子。”语言里全是自豪。      张意的别墅很豪华,前面有个很大的花园,茂林修竹,绿意浓浓,铺着鹅卵石小径,还有一片荷花池,池里养了锦鲤,绿色中几点红,煞是好看。      一进客厅便看见张意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叶琨开心地走过去叫了一声爸爸,张意立刻睁开眼,激动地看着叶琨,快半年不见了,看她是胖是瘦,脸色好看不好看。      “爸爸,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爸爸很想念你啊,还有珑珑,过几天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顿饭,把珑珑也带来。”张意看见久违的女儿,竟有些哽咽,也许年纪大了,一天两天没见儿女就挂念起来了,何况是半年没见。      “好啊。”      “爸!谁来了?!”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光着脚从二楼旋梯跑下来,笑声如轻铃,她穿着丝绸质地的长睡衣,身子轻盈,走下来如同一阵风。      正是叶琨同父异母的妹妹张琳琅。      “是叶琨来了。”张意看着张琳琅的穿着,不禁摇头,“琳琅你真是的,今天快睡了一天了吧,怎么就穿着睡衣下来了,还光着脚。”      “那我上楼去换换。”张琳琅见是叶琨,又赶紧上楼了。      叶琨第一次见张琳琅也是在这个屋子,她也是光着脚从旋梯上下来,和阵风似的。当父亲张意向她介绍张琳琅,她轻轻伸出手却没有得到张琳琅的回应,张琳琅一脸淡漠,只是“嗯”了一下,叶琨明白张琳琅的心态,知道张琳琅应该是不喜欢她的存在的,毕竟张琳琅是张意最宠爱的宝贝,从小娇生惯养像个小公主一样,早认定了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女儿,现在冷不丁出现了叶琨,她心里当然是排斥的。      “是叶琨来了啊。”苏响龄笑着出来,拉了拉叶琨的手,“半年没见了,好像瘦了点,自己要注意身体啊。”      “嗯,我会的。”叶琨点头。      吃晚饭之前,张琳琅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就委屈地掉眼泪,苏响龄问她怎么了,她就是摇头不肯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也不下来吃。      张意家的厨子是向五星级酒店外聘的,每周末来给他们做菜,功夫了得,一道燕窝椰子炖鸡做得极为精美,张意喝了两碗汤,大叹舒服,又命令叶琨多吃点。高档宫廷的骨瓷碗,冰凉的龙纹象牙筷,叶琨吃着珍馐美食,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直到父亲亲自为她盛汤,她才回过神来,感觉到有些温暖。      饭后三人围着餐桌吃甜点,佣人阿姨突然进来笑着说:“夏三少爷来了。”      “他怎么今天来了?”苏响龄笑着说,“快去将琳琅叫下来。”      正说着夏臻霖已经进来了。      “臻霖,你来了。”张意问,“有没有吃过饭?”      叶琨正在低头吃甜点,一听到夏臻霖的名字,握着勺子的一斗,舀起的水果羹轻轻晃了晃,和她此刻的心一样,晃得慌,她一直低头不敢抬头。      “这位是?”夏臻霖一眼就认出了叶琨,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      张意一下子很难向夏臻霖解释,垂眸笑了笑:“她叫叶琨。”      叶琨这才抬头,英挺高大的夏臻霖就在眼前,隔着一张桌子站着,他穿着正式的西服,五官如雕刻般精致立体,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风度翩翩。他像是猝不及防的阳光,一下子照到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叶琨,让她无处可躲。      “你好。”夏臻霖笑起来比春风还迷人。      “你好。”叶琨发现自己开始坐立难安了,这屋子本来就给她一些压迫感,现在又多了一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夏臻霖,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佣人阿姨忧愁地走过来对太太老爷说小姐不肯下来。      “这孩子。”苏响龄抱歉地朝夏臻霖笑笑。      “她和我在闹别扭呢,我上去找她。”夏臻霖说着转身上了楼。      苏响龄看了一眼有些魂不守舍的叶琨,主动解释:“他是夏家的三少爷夏臻霖,琳琅的男朋友,交往好些年了。”      “哦,是这样。”叶琨挤出笑容。      “来,叶琨,陪爸爸去花园走走。”张意笑着起身,双手负背。      夜晚的花园微风徐徐,有花香的味道,零丁的蝉声在远处响起,荷叶上的一颗露珠滚落至水池,惊醒了正在睡觉的锦鲤,尾巴一动,平静水面上起了涟漪。   叶琨和张意边走边说话,抬头的时候冷不丁看见张意后脑勺有根白头发,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酸,张意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有变化,还笑着说自己朋友家的事情。走了一会,佣人阿姨跑出来说“老爷,您的电话,是沈局长。”      “我先去接个电话,叶琨你四处看看,爸爸种了不少好花好树。”      叶琨点头。      院子里的确有很多花,芭蕉,海棠,芙蓉,美人梅等等,多得让人看花了眼睛。      叶琨正低头欣赏一盆不知名的小花,听到了不远处的轻笑声,她转头一看,果然是张琳琅,她坐在白色秋千椅上,夏臻霖站在她面前俯身和她说话,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张琳琅的头发,夏臻霖用手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不知他说了什么,张琳琅就是笑个不停,笑声清脆好听,像是世间最幸福的笑声,然后叶琨看见张琳琅突然起身,白玉似的双臂搂住夏臻霖的脖子,她贴近他,红唇粘上了他的唇,夏臻霖眼睛微眯,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攻城略池般地深入她的柔软和甜美,两人吻得如痴如醉。      叶琨赶紧起身,准备往回走,脚却不小心勾到那盆小花,哗的一下,那盆小花倒在地上。      “谁?”张琳琅侧头一看,看见一抹绿色的裙子,“原来是她。”      “嗯?”夏臻霖懒懒道。      “她叫叶琨,是爸爸的私生女,今天在我们家吃饭。”张琳琅有些不情愿地用手在夏臻霖胸口画圈圈,“爸爸对她可好了,我有点难过,本来爸爸是最宠我的,可是自从她出现,爸爸每天都要念叨她的名字。”      没想到她和张家有这层关系,夏臻霖这才知道。      “臻霖,你知道当爸爸那天告诉我他外面还有一个女儿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我好难受,像是最心爱的东西被人分割了一半,除了难受还有恐惧,我不再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了。”张琳琅靠在夏臻霖的胸前。      “傻瓜,你爸爸还是疼爱你的。”夏臻霖轻轻抚摸张琳琅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张琳琅出现了……   没错,她就是叶琨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如此狗血   请大家帮忙一下点击一下文名下面的“收藏此文章”如果IE收藏的朋友希望举手帮忙一下   文很冷,嗯,我有准备,还是非常感谢帮我留言的小兽 小乱 路过 茶君 yllflying wyw 我实在感谢+感动   放心,我很坚强,在JJ写文也短了时间,绝对不会坑的,这是一个作者的基本素质,╭(╯3╰)╮一下               chapter6+chapter7      回去的时候,张意照样派车送叶琨。华灯初上,这里是最繁忙的商业街,各种颜色交替流火似的,映在眼眸里影影绰绰的,叶琨坐在宽敞的车后座,脸缓缓贴在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      突然,她看见了夏臻霖,她的眼睛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眸,他的眼眸像冰凌,没有任何温度,在布置繁华的夜幕中显得尤为犀利。      夏臻霖的车就停在她的车旁,他摇下窗,用食指点了点她,然后眼眸里的冰凌缓缓裂开,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和她打招呼:这么巧,又碰上了。      叶琨赶紧低头,将目光从窗外撤回来,看自己的裙摆,虽然拼命想忽视他带来的压迫感,但胸口依旧闷闷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脑子里是当年他那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没猜错,他喜欢的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张琳琅,被张家宠到天上去的张琳琅,精致娇美的张琳琅。      绿灯了,车子一辆一辆首尾连接,像鱼一样随海水向前游。      隔日,叶琨带珑珑下楼准备去玩具城,一下去便又看见了裴蕴,他穿了淡蓝色的毛衣,戴了一副无镜的黑框眼镜,十分休闲的样子。      “是叔叔!”珑珑伸出白白短短的手指。      “珑珑你好。”裴蕴俯身和小朋友打招呼,笑容灿烂,“是和妈妈一起出去玩吗?”      珑珑点头。      “叔叔送你们去好不好?叔叔有车子。”裴蕴问。      珑珑使劲点头。      可叶琨立刻拒绝:“不用麻烦了,我们会打车过去的。”      “我有车不是更方便吗?而且周末这个时段打车不容易,带着珑珑挤公车也太累了。”裴蕴看着叶琨,竟有些讨好的意味,也不说明来意,“就让我送送你们。”      “妈妈!我们坐叔叔的汽车吧!我想做叔叔的汽车!”珑珑使劲晃着叶琨的手,拿出惯用的撒手锏,撒娇。      还未等叶琨回答,裴蕴的一手已经伸到珑珑面前,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来。”珑珑立刻将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上。      裴蕴的车豪华宽敞,密封性很好,珑珑很享受地将脑袋一歪,睁大眼睛看窗外,时不时伸手问叶琨那是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叶琨还来不及回答便被裴蕴抢先,他总是很耐心很温和地给珑珑解释,还说笑话给珑珑听,珑珑咯咯地笑个不停。   一进玩具城,珑珑的眼睛就发亮,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叶琨牵着他的手几乎是寸步难行。选了一辆玩具小车,珑珑又看上了一架遥控飞机,他一手拿着一个,撅着嘴巴,难以抉择。      “只能买一样,你自己选。”叶琨顺了顺他短短的黑发。      珑珑很聪明地扭头看裴蕴:“叔叔,我两个都想要。”      裴蕴笑着点头:“就买两个吧,叔叔买给你。”      叶琨蹙眉,拍了拍珑珑的背:“你来之前怎么和妈妈保证的?你自己说过只买一个玩具,男孩子说话怎么能不算数,你要是这样以后妈妈就不带你来了。”      “可是我真的都想要!我不知道要选哪一个!”珑珑抬头急着辩解,满脸写着“我就是都要”几个字。      “既然他喜欢就都给他买吧,这也不贵。”裴蕴拿过珑珑手里的两样玩具,挑了挑眉,“走,叔叔给你买。”珑珑立刻开心地拔腿跟上去。      最后叶琨坚持自己付钱,裴蕴拗不过只好作罢。      买好玩具,珑珑又在里面的游戏翻斗乐里玩耍,裴蕴出去了一会,进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两杯饮料,一杯递给叶琨。      “谢谢。”叶琨笑了笑,“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我不觉得麻烦。”裴蕴笑了笑,“我挺喜欢和你还有珑珑在一起的。”      叶琨拨了拨垂在胸前的头发,手指贴在凉凉的饮料杯上:“你还没想明白吗?我并不适合你。”      “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吗?”裴蕴抬头看见珑珑在玻璃屋子里一个劲地朝他挥手,立刻笑着举手回应,“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也别轻易否定我。”他转头笑着看她,轻咳了一声,终于说出自己的来意:“下周末有个舞会你能做我的舞伴吗?”      叶琨本能地摇头。      裴蕴的眼里闪过一丝挫败,但迅速恢复了情绪:“还有一周呢,你慢慢考虑,别总是急着拒绝我,我会感到难过的。”      回家后珑珑出乎意外地没有急着拆开玩具,反而是跑到叶琨跟前,煞有架势地叉着肥药:“妈妈我有话问你。”      “什么?”叶琨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妈妈妈妈!你不是说爸爸是个旅行家,因为常常在外面所以不能回家,可是珑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爸爸了,你能不能打电话叫爸爸回家看看珑珑。”珑珑双手还插着腰,眼里却越来越焦急。      叶琨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怔怔地看着珑珑,然后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珑珑等了很久没等到妈妈的答案,咬了咬牙,蹦出一句:“那算了,爸爸不回家就不回家,那我们就让裴叔叔当我爸爸。”童言无忌,珑珑白皙的圆脸上泛出一种憧憬幸福的色彩。      叶琨扑哧地笑了,将珑珑拉近怀里,慢慢劝慰:“珑珑,爸爸不是说换就能换的。”      “为什么不能!”珑珑急着反驳,“既然爸爸不要我,我就要换一个!我喜欢裴叔叔,下次见到他我要问他愿不愿意当我爸爸!”      叶琨立刻敲了敲他的脑袋:“珑珑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你再不乖妈妈不理你了,还有爸爸不是不要你,爸爸只是工作特殊,常年在外赚钱,给珑珑赚钱。”听到珑珑说“爸爸不要我”,叶琨顿时五味杂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珑珑“哼”了一下,不再说话,静静地依偎在叶琨怀里,许久后才闷闷地说:“我要去玩飞机了。”便从叶琨腿上跳下,小跑进房间里。      珑珑很乖,几乎从来不提关于爸爸的话题,只是在很久以前问过,叶琨就拿小时候母亲那个善意的谎言和他说:爸爸是个旅行家,常年漂泊在外,所以不能回家。珑珑起初还为爸爸这个职业感到骄傲,跳着欢呼:我爸爸是旅行家!是旅行家!但渐渐地,珑珑发现爸爸是个旅行家这个事实并不美好,因为爸爸从不能回家,从没有陪在他身边,从没有抱过他也从没有亲过他,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爸爸不是旅行家,是什么随便只要能待在他身边。      裴蕴焦急地等了一周,还是在周六下午出现在叶琨楼下,他穿了正式的白西服打着黑色的领结,脸色却不是很好。前几天因为几件事他和父亲产生了龃龉,脾气向来暴躁的父亲狠狠将书桌上一只青花瓷的笔筒砸过去,刚好擦到他的额角,痛得他头晕目眩,后妈进来后还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他气得直接离开家住进了酒店,父亲和后妈对此不闻不问,他一个人泡在酒店的浴缸里,顿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叶琨下来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瞪大了眼睛:“你额头怎么了?肿得发青了。”      裴蕴苦笑:“被爸爸砸的。”      “你擦药了吗?颜色已经发青了,里面肯定有不少淤血。”      裴蕴摇头,一副不管自己死活的颓然,只是挤出笑容问叶琨:“你今天能当我舞伴吗?我不想孤零零地去舞会,还带着这个大包,会被人嘲笑死的。”      叶琨心里可怜起裴蕴,但嘴上却不松口:“我真的不行,你去找找别人。”      “我只想你当我的舞伴。”裴蕴顿了顿,垂下了眼眸,苦笑着说,“你知道吗?我爸爸总嫌我没有用,没给他长脸,我后妈更别说了,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我住院的那段时间你也看见了,他们都没来看我一眼,最近我住在酒店里,心想就算自己死在房间里大概也没人发现,每天晚上还做同一个梦,梦到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她抱着我喂我吃凉凉甜甜的青梅羹,我……瞧,我和你说这些干嘛,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不知是不是提到了母亲,叶琨竟眼睛一酸,有了些共鸣,她叫住了裴蕴。      “我就穿自己的裙子,可以吗?”      裴蕴黯然的眸子突地亮了起来,立刻点头。      舞会在六星级的酒店举行。      夏臻霖刚转身便看见裴蕴牵着叶琨的手进来,人那么多,他好像总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叶琨。      她穿了一身紫色的长裙,头发盘成一个干净的髻,露出天鹅般优雅的颈,她全身的线条都很漂亮,微微紧身的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纤细的身材,全身没有任何首饰,但白皙如凝玉般的肌肤就是她最好的饰品。      “臻霖,我们去跳舞。”张琳琅笑着邀请他。      夏臻霖手一拉便将张琳琅拉入怀中,两人滑入舞池翩翩起舞。张琳琅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的晚礼裙,裙摆很大,像荷叶一样,随着旋转不停地贴在夏臻霖的裤子上,两人依偎得很近,舞步有默契,一看就是情侣,自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裴蕴也牵着叶琨的手下了舞池,他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握着她的手,耐心地教她跳华尔兹,进左,退右,他的右脚刷过左脚旁,横移一步,向左倾斜,她的左脚刷过右脚旁,横移一步,向右倾斜,再同时收脚并拢。      叶琨第一次跳华尔兹,学得很认真很细心,又不敢离裴蕴太近,怕踩着他,偶尔跳错一个舞步会露出自嘲的笑容。裴蕴却有些呆滞地看着她的微笑。      “你怎么了?”她发现裴蕴有些呆呆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怎么这么漂亮。”他不吝啬真诚的赞美。      “哪里。”她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又将注意力放在舞步上。      刚退了两步,又退了一步,叶琨搞错了,往左边一步,叶琨发现自己又搞错了,正有些头晕的时候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裴蕴。”      叶琨一滞,听见是夏臻霖的声音。      夏臻霖和张琳琅就在叶琨和裴蕴的身后,两对人交叉地滑过,裴蕴笑着向夏臻霖点头,张琳琅看见叶琨面色带着惊讶,悄悄地和夏臻霖说:“她怎么会在这里?”      叶琨顿时有些紧张,刚才夏臻霖经过她的时候,手臂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臂,她像触电一样往裴蕴的方向躲了躲。      “怎么了?”裴蕴声音温和,看出了叶琨的紧张,“你别紧张,第一次跳成这样不错了,而且你舞姿很漂亮。”      “我想稍微休息一下。”叶琨抱歉地笑。      “我陪你。”裴蕴牵着她的手出了舞池,正巧身后有人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叶公子,便笑着迎上去。      “你去聊天吧,我自己去休息一下好了。”叶琨松开他的手。      裴蕴点了点头:“那你去花园透透空气,待会我去找你。”      花园里的绿草修剪一新,在夜晚散发出植物的清冽味道,几个小男孩正在追逐打闹,干净清澈的游泳池水面平静,泛出蓝盈盈的光,水中央有个影影绰绰的月亮倒影。      扑通,一只圆溜溜的足球落入蓝色的水面,溅起一泼水后足球轻轻地浮在水面上。      “我的球!”      叶琨闻声转头,两三个小男孩朝她横冲直撞过来,其中一个又肥又壮的孩子整个人撞向她,她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高跟鞋踩下去却不是意料中的厚实草坪,空空如也,下一秒,她便落入了泳池。      一阵冰凉浸骨,她的头发散开,像海藻般地铺开在水面上,水从眼睫毛下滑落至脸颊,眼前一片模糊,耳朵也闷闷的,只听到小男孩的尖叫声,然后有一双手伸到她面前,她本能地抓住,那手修长结实,骨节漂亮,一个用力就将她拉了起来,她一脚跨上去,未等另一脚跨上去,腰已被手环住,那人将他扛了起来。      一滴水落至脸颊,叶琨眨了眨眼睛,朦朦胧胧中看到了夏臻霖的脸。      是夏臻霖!      她现在全身又湿又沉,贴在他的怀里,两只腿本能地攀附在他身上,抬眸就对上他灼热的呼吸,他的手钳制在她腰上烫得和块铁似的,水珠从白皙的大腿一颗颗落至□的脚踝,她的脚趾勾在他腿上,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      “谢谢你,放我下来吧。”叶琨赶紧说。      夏臻霖一笑,顿时放开双手,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倒在了软软的草坪上。      裙摆黏在大腿根上,叶琨两条纤细白皙的腿就暴露在他灼热的视线中,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像是欣赏美景似的,她看到他有些异样的目光赶紧将裙摆拉下去盖住双腿,然后发现自己的高跟鞋没了,转头一看,果然落在水面上。      夏臻霖走开了一会,然后手里拿了一截不知在哪里找到的树杈,细细长长,俯身将她两只高跟鞋从水面上勾了起来。      高跟鞋上满是水珠,晶莹饱满,恹恹地躺在草坪上。      叶琨全身湿答答的,浸了水的裙子将她曼妙纤细的曲线勾勒得无比完美,头发垂在胸前,随着她急促的呼气上下起伏,夏臻霖看了一会,觉得有说不出的燥热感觉,迅速脱下西服往她身上一掷,盖住了她的身体。      叶琨赶紧起身说了一句:“谢谢。”      夏臻霖不理她,反而转身走向那个顽皮的始作俑者,又胖又壮的小男孩,小男孩本能觉得这位叔叔好凶,连退几步,却被他拉住。      “你这顽皮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他竟然蹲□笑着使劲揉了揉那男孩的头发。      “我不能告诉你!”小男孩摇头,他做错了事情,没傻到自报姓名。      夏臻霖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这样啊,不肯告诉我啊。”他探过去在男孩耳边说了句什么,那男孩立刻怕得点头,报上了姓名。      他好像很喜欢孩子,叶琨的心理瞬间产生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顿时有些难受,耳边突然响起珑珑那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爸爸了,你能不能打电话叫爸爸回来看看珑珑”。      “去向阿姨道歉。”夏臻霖拍拍男孩的脑袋,那男孩立刻跑到叶琨面前大声说了对不起。      “没事。”叶琨笑着摇头,“以后自己要小心点,万一今天是你自己掉到水里就糟糕了。”      男孩庆幸自己做错事没受到惩罚,朝夏臻霖挥了挥手,跑到同伴那边去了。      “衣服还给你。”叶琨将西服递给夏臻霖。      “穿着吧。”夏臻霖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又突然顿步,转身伸手拨下她长发上的一片小树叶。      “谢谢。”叶琨轻声地说,再抬起头,一身白衬衣的夏臻霖已经走远了,他似乎很热,随手摘下了领带挂在脖子上,一副随性不羁的样子。      他的西服宽大硬朗,磨挲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木香的味道。      她记得他身上这股味道,四年前她跟在他后头,微风吹过,他身上也是这股味道,干净清冽有淡淡的花香,后来她第一次到香水专柜买香水,一支支试管嗅过去就想找到属于他身上的这股味道。      裴蕴找到叶琨的时候看她全身湿漉漉的吓了一跳,再看她手上拿着的西服,不禁疑惑道:“这是谁的衣服?”      “是夏先生的,刚才他看见我落在水里拉了我一把。”叶琨将西服递给裴蕴,“你去还给他吧。”      裴蕴接过衣服,心里划过一丝疑虑,笑着说了声好。      隔日裴蕴将西服送到夏臻霖的公司,顺便就昨晚的事情替叶琨谢谢他。      “你对叶琨是当真的还是玩玩的?”夏臻霖坐在沙发上翘起脚,吩咐秘书端两杯咖啡进来。      “当然是认真的,臻霖,她是我见过的最令我心动的女人。”裴蕴认真道。      “她有那么好?”夏臻霖掏出一根烟点上,一簇火焰几乎跃在他的脸上,映得他俊逸的五官精致分明。      裴蕴点头。      夏臻霖沉默,不知为何他不想告诉裴蕴关于自己和叶琨以前的事情,他潜意识里觉得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事情,别人无权知道,再说了裴蕴是他的兄弟,告诉他这些给他找堵呢?      “你呢?你觉得她怎么样?”裴蕴笑着拍了拍夏臻霖的大腿。      夏臻霖脑子里突然浮现当年短发婴儿肥的叶琨,她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大胆地说我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嗯?”裴蕴问。      “你喜欢就好,问我干嘛。”夏臻霖不以为意,“你父母呢?他们不安排你相亲了?”      “我的事用不着他们管。”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之前两个女朋友都是被他们棒打鸳鸯的。”夏臻霖眯了眯眼睛,觉得今天烟味太苦,掐在烟灰缸里。      “这次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裴蕴拉了拉领带,笑道,“我不会任他们摆布一辈子的,老婆是我的,我要自己选。”      夏臻霖轻轻笑了下,没再开口。      月底叶琨所在的医院要去S市所隶属的乡村给贫困工程指定的学校学生做体检,叶琨的科室派了她和另外一个护士顾小愿一起去。      一行人坐着医院派送的车前往,一个小时不到便到了目的地。一下车顾小愿就说:“这里空气可比城里要干净多了。”叶琨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山青欲滴,踩着松软的土壤,只觉得浑身顿时沁入了一阵凉,很舒服。      体检需要三天,医院安排的住宿是村里唯一一家三星级的酒店,叶琨和顾小愿一个房间,将行李背包放下,她们便赶去体检所在地,那是个学校的操场,已经摆好了长桌椅子以及各种医疗基础工具和设备。      抽血的时候一个小女孩怕得掉出了眼泪,叶琨温柔地安慰她:“没事的,你被蚊子咬过吗?和那个痛差不多。”还未等小女孩好好回想被蚊子咬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叶琨的针已经精准地进去了,娴熟迅速,抽血完成。      整整忙了四个半小时才完成今天的任务,叶琨和顾小愿一起回了酒店,刚进一楼大堂便看见一堆人拥簇着一个男人,客套声感谢声不断,那男人背对着叶琨,身材颀长挺拔,犀利的短发在灯光下是油墨般的亮泽,叶琨一看就认出了他,正怔怔地站在原地,顾小愿已经回头大声:“叶琨!快呀!”      夏臻霖侧头,便看见了叶琨。      叶琨赶紧低头跟上顾小愿。      两人匆匆上了三楼房间,稍作休息便下楼吃饭,老护士长安排她们这些年轻护士以及实习护士一起吃这里的农家乐,芦花鸡,清蒸鲶鱼,炒蒜苗,吃的都是这里的特色菜。      顾小愿吃得有些多了,肠胃有点不舒服,吃完赶紧回酒店休息,叶琨跟着其他护士一起去乡村小道上散步。      小道是由鹅卵石铺成的,盛开着茂盛的玫瑰钱,这种植物开满花和果子,粉色的花似小拳般紧包着,红色的果像一只小灯笼。走到小道尽头便是一条干净的小溪,溪边有一棵大的老榕树,据说这棵榕树有个美丽的爱情传说。      几个实习护士围着榕树兴致勃勃,叶琨蹲在溪边,伸手进小溪里,感受溪水的凉爽,远处便是青山,鼻下是小花和青草的香味,这一刻很惬意。      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就蹲在离叶琨不远的地方,她满脸泪水。      “你怎么哭了?”叶琨温柔地问。      小女孩像是吓了一跳,赶紧抹泪然后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慢热……还是谢谢给我留言的朋友 文虽然冷 但很感动哈 我会坚持下去的~   夏臻霖还是在招惹叶琨……               chapter8+chapter9      晚上回酒店洗了澡,顾小愿躺在床上看医学书,叶琨打开电视看新闻。不久窗外便响起了雷雨声,轰隆隆的,听着有些吓人,叶琨不免想起了珑珑,珑珑最怕打雷了,现在在李婆婆家不知道在做什么。      叩门声响起,叶琨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老护士长。      “还没睡呢?刚才听人说学校里走丢了一个学生,下午体检的时候就溜走了,现在还没找到,让我问问你们看见过没,一个穿黄色T恤,扎辫子的女孩,个子很矮。”老护士长说。      叶琨脑子里闪过刚才溪边的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只是有点记不得她穿的是不是黄色衣服。      老护士长走后,叶琨心里总想着那个扎辫子的小女孩,有些坐立难安,便起身拿了伞对顾小愿说:“我出去一下。”      “这么大的雨,你还出去?去哪里啊?”顾小愿放下书,睁大眼睛。      “没事,我拿着伞,就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风雨交加,叶琨的那把薄薄的伞被吹得左摇右晃,像一朵无力的小花,她使劲抓住伞柄,快步走到白天来过的小溪边,却空无一人。      一阵大风猛地吹来,叶琨的伞疯了一般向后折,她一时没抓紧,伞几乎是飞了出去,她赶紧去追伞,伞掉到大榕树去,她跑过去追,一个闪电劈下来,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杈哗啦掉下来,压在伞上,她吓了一跳,“啊”的一声,赶紧起身退后。      她急急后退,却撞进了他人的怀里,转身一看,正是撑着伞的夏臻霖。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一滴水珠从眉峰落至下颏,恰好一个闪电划过天空,天地骤然一阵亮白,照亮他的脸,雕刻般的五官放大在她眼前。      “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做什么?”他问,他也是看见她拿着伞飞快跑出去才追来的。      此刻的叶琨浑身湿漉漉的,一缕长发黏在她的脸颊,她喘着气,似乎被刚才的雷声吓到了,站着一动不动,夏臻霖举伞贴近她,他们就同在一把伞下。      接二连三的雷声响起,怒吼声在叶琨的耳边,她浑身不由地发颤,本能地贴近夏臻霖,他身体结实又温暖,西服外套上照例是那股她喜欢的淡淡木香味。夏臻霖攫住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她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近地正视他,他比四年前成熟了许多,面部线条凌厉,不笑的时候很严肃,但她知道当他笑起来是比春风还要沉醉迷人,四年前只要他一笑,她就会看得入迷,眼睛眨也不眨。      而在夏臻霖的眼里,叶琨和四年前也大有不同,此刻的她微卷的长发垂挂在胸前,白皙如玉的脸似乎比他的手掌还小,明亮的眼睛里湿漉漉的,睫毛上一滴水珠落至嘴唇,她的唇色淡红,像褪色了的花瓣。      他微微低下头,眼睛攫住她的眼睛,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立刻感受到她温润皮肤,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或者说看着他眼眸里的自己,他的手指滚烫,她的脸颊不由地发红了,他的脸离她的越来越近,温热干净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脸上,然后唇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一下,她本能地向后躲,却被他的手钳制住。他目光似冰凌,又似一把刀子,此刻充满了征服的意味,唇下是属于她的甜美和芬芳,他失控般地咬了她的唇,用舌尖抵开她的牙齿,侵略她每一寸,她几乎快呆滞了,小舌尖无处可躲,只能迎接他滚烫有力的舌。      他几乎失控一般,丢开伞,双手环住她的细腰,火热的唇落在她的唇,然后沿着她优美的脖颈至下,啃噬她细腻白玉的肌肤,一直到锁骨和颈窝,最后眼睛迷离地停留在她耸立的,弧度漂亮的胸上。雨水打湿她的衣服,此刻她的迷人在他眼里是个极大的诱惑。      她喘着气,终于清醒过来,使劲推开他,往前跑,跑了两步就被他拦腰抱起,一手托住她的两腿,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横抱起来。      “你放我下来!”      “不许闹!”他凶她,夜雨中,他的脸布满雨水,像一个鬼魅。      “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她挣扎着要下来,拼命晃着双腿,手去掰开他环在她腰上的手指。      “那我不和你矫情了。”他顿时放手,恶劣地将她丢在软软的泥土上,却又在片刻后伸出手划过她的脸颊,“你到底在和我矫情什么呢?嗯?”      她抓住他的手指,狠狠咬下去,狠狠咬了一记才松开。      “你敢咬我?”他举起手臂,神色阴戾,像是要给她一记教训。      她睁着眼睛瞪他。      他的手臂没有落下来,反而蹲下来,眼睛平视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你以前很乖,总是跟在我屁股后头,期望我多看你一眼。”      她不说话,听他提起以前的事,像是触动了她内心的一根弦,眼睛酸酸的。      “现在头发这么长了,人也变漂亮了。”他轻轻拨好贴在她脸颊上散乱的头发,笑意不减,“还敢咬人了,长脾气了?”      她扭头不回答。      他看着她笑了一会,还是伸手将她横抱起,快步走回去:“再不回去该生病了,放心,我就抱你回去,不会再做其他事情。”      直到酒店大堂,他才放她下来,脱下湿漉漉的西服外套,使劲甩了甩头,水珠四溅,回头对她说:“别和木头一样傻站着,快过来。”说着按了电梯。      电梯门开了,他们又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      他浑身湿漉漉,难受得不行,想尽快回到房间洗个澡,再看她,木楞楞地站在另一边,一动不动,眼睛朝下,似乎当他不存在。      他冷哼了一声。      叶琨回到房间已经近九点了,顾小愿看她一身雨水的狼狈样,赶紧下床拿了大的浴巾为她擦身体,轻声问:“你怎么了?去哪里了?你的伞呢?”      “我没事,伞被风吹走了,没追回来。”叶琨说。      “刚才听隔壁的护士说走丢的小女孩找回来了,一打听才知道她爸爸妈妈离婚了,妈妈昨天收拾包袱去城里了,她难受得不行,一个劲说要去找妈妈,不肯回家也不肯去学校,只是哭,怪可怜的。”顾小愿吸了吸鼻子。      “人找到了就好。”叶琨笑了笑。      这一晚叶琨发起烧来,烧势越来越猛,顾小愿一晚没睡,喂她喝水吃药,用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十五分钟换一下。      隔日叶琨醒来已是六点多了,顾小愿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鼾声轻起。      叶琨刚撑起身,便一阵猛咳,顾小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揉了揉:“你醒了啊?再睡吧,等会和护士长请一天的假。”      “没事,我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小愿谢谢你,昨晚没睡好吧。”      顾小愿边笑边打哈欠:“熬夜早就习惯了。”说着跑到洗手间去刷牙洗脸,没过多久又探出脑袋笑着问:“夏臻霖是谁啊?”      三个字冷不丁地划过耳膜,叶琨一怔,随即反问:“什么?”      “你昨晚做梦,一直拉着我的手说夏臻霖,你别走,求你别走。”顾小愿满嘴泡沫,“是你男朋友?”      叶琨摇头:“不是,是以前喜欢的人。”      顾小愿哈哈一声:“看来你用情挺深的,还惦记着呢,我看过一本书,说做梦的时候喊谁的名字就是将谁放在心里最深处,你估计还喜欢着他呢,只是你没发现。”      “是吗?”叶琨低头看白色的薄纸拖鞋。      “那就去找他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多不容易。”顾小愿对着镜子看自己有些发肿的眼睛,嘀咕,“女人果然需要好睡眠。”      她竟然做梦还喊着夏臻霖的名字?她这是着了什么魔?      “我下去吃早餐了,你别下来了,我待会带上来给你。”顾小愿阻止要下床的叶琨,“乖,听话。”      叶琨继续躺在床上,后背都是密密麻麻的汗,黏答答的不舒服,不过出汗对身体好。      等了一会,叩门声响起。      叶琨去开门,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夏臻霖,她吓一跳,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会敲我的门?”      “我看见昨天和你一块的那个短发同事从这房间跑出去,猜你们应该是住一间的。”夏臻霖推开门,问她:“你怎么不下去吃早餐?生病了?”他看她脸色不太好,唇色很淡,看到唇想起昨天他有些头昏脑热的一个吻,轻咳了一声,“嗯?”      “发烧了,昨晚没睡好,待会休息一下就好了。”叶琨准备关门,“你没事我要关门了。”      还未等夏臻霖说什么,叶琨的门已经向他关去。      夏臻霖用手臂抵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叶琨:“你是张意的女儿,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应该不会少,你每次都要这样怕我?”      “说起来你以后也要成为我妹夫了,放心,你昨晚的举动我不会告诉她的。”叶琨表情淡淡的。      夏臻霖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发了什么疯,竟然对她有了那些举动,那个瞬间他将他自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张琳琅尽然忘在了脑后,直到她此刻提醒,他才想起现在的自己和她关系的确有些微妙。      夏臻霖一直认为张琳琅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因为她救过他的命。      五年前那次跑车相撞的车祸,夏臻霖晕倒前最后一个意识就是:原来我夏臻霖会死得那么早,然后他昏睡了过去,陷入空白却又冗长的梦境,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费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如山,他只能蜷缩自己的手指,然后拼了全身力气告诉自己必须醒过来,自己必须活下去,然后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张琳琅。      十七岁的张琳琅娇美的脸庞,轻铃般的声音,白白嫩嫩的手搁在他的额头上:“你醒来了啊?”      “是你救了我?”夏臻霖声音粗哑。      “啊?”张琳琅眼眸里迅速闪过一丝类似疑惑,抉择,还有淡淡的心虚,她看着眼前英俊逼人的夏臻霖,一颗心跳得狂快,然后点了点头。      夏臻霖蜷缩着手指,用最温柔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张琳琅,她真的如天使一般,纯洁柔美又可爱,最重要的是她救了他的命,而且在他劫后余生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她透明如玉的脸。      后来他知道这个叫张琳琅的女孩是企业家张意的宝贝女儿,从小倍受宠爱要什么有什么的千金小姐。      他郑重地向张意保证:“我会比任何人都疼爱她的,绝对不会委屈她半分。”      因为她救过他的命,他会像珍惜自己命一般珍惜张琳琅。      他绝对不会为其他女人心动,可是天意难测,他又遇到了一个叫叶琨的女孩。      短发齐颈,头发上戴着一直银色的发箍,明亮的大眼睛,白皙动人的脸庞,她跑到他面前涨红着脸说:“夏先生,我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他有了张琳琅,还会再给其他女人机会?他当然拒绝了她。      “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她转身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拿着烟,眯着眼睛看她,心里却漾开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其实这个叶琨是他从小喜欢的类型,乖巧可爱,神色又带着一些倔强,一切符合他心里的那个女孩的标准,可是他已经有了张琳琅,最宝贝的张琳琅,其他女人对他来说只能是个零。      可是他还是犯了错。      他喝醉了酒,倒在地上,她跑过来拉他,他将她圈在墙上,笑着对她吹了声口哨,急速贴近她的脸:“你是小仙女吗?是上天特地派来陪我的吗?”他意乱情迷中扛起了她,进了房间将她压在了身下,一整晚,彻底享受了她的甜美和水嫩,他几乎从没如此疯狂过,几乎要将身下这个女孩揉进自己骨血里,一次又一次,疯癫激荡。   隔日起来,他站在床边,看着满是淤青的她睡得正香,他不知该怎么办,这是一个纯洁善良美好的女孩,他玷污了她。      直到她醒来,揉着漂亮的大眼睛,满面通红地看着他,弱弱地叫了一声“夏先生。”      他竟然无耻地笑了,俯身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昨晚的事情是个意外,放心,我会给你补偿的。”      她眼里的灿烂立刻黯了下去,强扯出一抹笑容:“我不需要补偿,我是自愿的。”      “你要多少?”他自顾自地拿出电话,“说个数字,我立刻让秘书汇款在你账上。”      她的手紧紧抓住白色的床单,因为用的力道太大,指甲颗颗透明,还是坚持地摇头:“我不需要补偿,求你别给我补偿,我是成年人,自愿的事情,怪不了旁人。”      他到现在还能想起她当时的表情,明明脆弱到要崩溃了却还是强撑着自己装出成年人的豁达,他的心在看到她的表情后微微有了些变化,甚至有些冲动上前抱紧她,给她一个交代,可是他给不了,他已经向张琳琅做出了一辈子的承诺,他要疼爱宠爱张琳琅一辈子,不可能再分给这个叫叶琨的女孩。      “你自己的决定,你别后悔。”      他给她最后的一句话。      四年里,他有想起过她吗?当然是有的,但他刻意将之挥去脑后,那是个严重错误,他不愿在去面对。      叶琨随着护士的队伍回到了S市,一回家便看见李婆婆抱着珑珑走在过道上。      “妈妈!”珑珑的眼睛笑成小月牙,急着要叶琨抱。      叶琨接过儿子,低头亲了亲他白嫩的脸,珑珑也回了一个吻。      “叶琨啊,珑珑九月份要上幼儿园了吧。”李婆婆问。      “是啊。”叶琨笑,“到了幼儿园就不给您填麻烦了。”      “说的是什么话,我很喜欢珑珑,一个人在家闷都快闷死了,幸好有珑珑陪我。”李婆婆的老伴因病过世了,只剩下一个常年不回家的儿子,她儿子性格很不好,暴躁易怒又小心眼,常常责骂李婆婆,叶琨亲耳听见他说过一句话:照顾隔壁的小胖子可以,不过要问她妈妈收钱,凭什么让你白白照顾,就看你是软柿子好踩呗。后来叶琨给李婆婆一笔钱李婆婆硬是不收,她也没法子。      很快九月到了,珑珑进了幼儿园小班,叶琨每天下班后去接他,晚上陪他写字读书画画。      “妈妈,我在幼儿园认识了不少朋友,我能请他们到家玩吗?”珑珑眨着眼睛。      “可以啊,不过需要他们父母同意。”      珑珑使劲点头。      周末,珑珑的小朋友来了,三个小孩子,分别叫许萌萌,郑铮意和方卓,他们三人都是父母开车送过来的。珑珑一副小主人的姿态,请他们上楼。因为天气还有些炎热,叶琨早准备好了凉的水果羹放在桌子上请他们吃。      “妈妈!许萌萌中午想吃汉堡和冰激凌,我想吃鸡腿!”珑珑跑到叶琨面前,拉了拉她的衣角。      “可是妈妈已经在做饭了,排骨,鱼和猪脚。”叶琨笑了,“还是正经吃饭好。”      “不嘛不嘛!许萌萌说要吃汉堡和冰激凌,我也想吃,妈妈,我们不要吃饭!”珑珑使劲摇头。      无奈,叶琨只能摘下围裙,拿着钱包和钥匙出门去买肯德基,走之前嘱咐四个小朋友要乖乖在家。      叶琨走后,珑珑拿出自己的玩具车和飞机给郑铮意和方卓玩,郑铮意家里很有钱,玩具多了去了对珑珑的玩具热情不大,方卓是郑铮意的跟班,郑铮意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许萌跑到珑珑的房间,看到他床头柜里的相册,好奇地打开:“你们快来看叶玲珑的照片!”      四人一起看照片,珑珑介绍自己和妈妈,还自豪地说:“我妈妈很漂亮吧,和仙女一样!”      “咦?叶玲珑,你的相册上怎么都是你和你妈妈,你爸爸呢?”郑铮意问。      “是啊是啊,你爸爸跑去哪里了?”方卓跟着问。      珑珑滞了滞,吮着圆圆的小手指头,支支吾吾地说:“我爸爸是旅行家,他在法国,英国,意大利,还有非洲!他不能回家,他在工作!”      郑铮意顽皮地笑了:“叶玲珑,你爸爸的工作真奇怪,哪有大人下班后不回家的?爸爸不都是下班后回家陪我们的吗?我爸爸是大老板,工作可忙了,还是天天回家。”      方卓点头:“是啊是啊,哪有不回家的爸爸。”      珑珑说不出话来,垂眸有些难过。      “叶玲珑,你该不会是没有爸爸的吧?!”郑铮意眯着眼睛笑了。      “才不是!我有爸爸的!妈妈说了爸爸是旅行家,在外面住的!”珑珑急了,赶紧反驳。      “从来没听说过有不回家的爸爸,我觉得你爸爸是不要你和妈妈了,大概是你长得太胖的关系。”郑铮意笑了出来,方卓跟着笑,两人越笑越大声。      珑珑满面涨红,急着跺脚:“不许笑!不许笑!我爸爸没有不要我和妈妈!”      “那怎么不回家啊?”郑铮意故作老成地拍了拍珑珑的脸蛋,“你既然有爸爸打给电话给他叫他回家啊。”      “我没有爸爸的电话!”珑珑快哭出来了,他觉得他们的笑声太刺耳,又隐隐带着被抛弃的委屈感。      “连电话也不知道,果然是没有爸爸的!你爸爸不要你和你妈妈了!”郑铮意非要坚持自己的观点,非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没有!”珑珑瞪大眼睛,满面涨红,走过去用手推了推郑铮意,“你是坏蛋!我有爸爸的!有爸爸的!我爸爸是旅行家!你是坏蛋!不许说我没爸爸!”      “叶玲珑你怎么动手!”郑铮意扑过去,使劲力气推到珑珑,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说,“你是没有爸爸的!”他在家里是人人宠爱的宝贝,说什么是什么,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他奶奶照样笑眯眯地点头,今天他绝不能输给叶玲珑,他一定要叶玲珑承认他说的话。      珑珑一咬牙,起身又反扑过去,和郑铮意扭成一团,方卓在边上急着提醒珑珑:“叶玲珑,你可不能打郑铮意,他爸爸是大老板,会派老虎来吃你的!”      许萌萌大叫:“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郑铮意将珑珑骑在身下,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叶玲珑,只要你承认你没有爸爸,我就放开你。”      “我有爸爸的!”珑珑声音沙哑,终于发声大哭出来。      一见珑珑放声大哭,郑铮意有点慌了,从他身上起来,退到方卓边上,珑珑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大哭,许萌萌赶紧过去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      叶琨打开门便听到珑珑的哭声,赶紧放下手里的袋子,进屋一看,珑珑正趴在地板上哭,穿着粉色连衣裙的许萌萌在一边安慰,郑铮意和方卓面面相觑。      “怎么了?”叶琨上前扶起珑珑,见他满面粉泪,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圆圆的脸皱巴巴的。      “妈妈!”珑珑赶紧抱住叶琨,“妈妈!你告诉他们我是有爸爸的,爸爸是旅行家,住在外面的!”      叶琨拍拍珑珑的背,轻声安慰:“别哭别哭,今天你的朋友到家做客,你要有主人的样子,好好接待他们。”她笑着看其他三位小朋友:“汉堡冰激凌和可乐都买来了,快一起去吃。”      珑珑擦干眼泪,故作坚强地朝其他三个小朋友说:“我请你们吃汉堡。”      不愉快的插曲很快过去,四人开心地吃着汉堡和鸡翅,吃完又玩在一块了,一直玩到傍晚,三个小朋友的父母开车来接他们。      “你去送送你的朋友。”叶琨拍拍珑珑的背,珑珑点头跑下去。      谁知刚下去就听到郑铮意大声地和他的爸爸说:“爸爸!叶玲珑说他爸爸是旅行家,从不回家的!”      珑珑停住脚步,一颗小心高高悬起,等待郑铮意父亲的回答。      郑铮意父亲爽朗地笑了:“哪有这样的事情,哪有爸爸是不回家的!”      珑珑垂眸,一阵酸涩往眼眶袭来,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衣服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给我留言的wyw 香如故 茶茶 茶君 小乱 奕歌王 七决   我会坚持下去de~               chapter10      顾小愿生病了,叶琨代她的班,连值了两个夜班,收了十个病人,忙得头痛欲裂,中午去食堂饭菜已经基本卖完了,她想着回家去吃,可回家之前还要去趟商场给珑珑买一双浅色的球鞋。      外面烈日当空,叶琨坐着公车到了时代广场,直奔五楼童鞋区,挑选了一双浅蓝色的球鞋,虽然价格不便宜,但想到珑珑每天都要穿着去幼儿园还是买好一点的。      因为没吃午饭,商场和外面的温度差很大,一冷一热让叶琨更不舒服,她隐隐觉得有些恶心,太阳穴跳得厉害,眼睛开始有些发昏,她知道自己有贫血和低血糖,平常随时带糖,可今天包里的糖果吃完了,她想着要撑到地下一楼的百货超市去买点糖和饼干。      坐电梯到三楼,叶琨手心开始发凉,恶心呕吐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她赶紧停在电梯一旁,低着头按自己的太阳穴。      未料后面有个拎着两三个袋子,香水浓郁的妇人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混杂的味道扑向叶琨的鼻子,她一阵恶心,头晕得更厉害,脚软了下去,几乎站不稳。      “小姐你怎么了?难受吗?”一位柜台的服务员走过来焦急地问。      叶琨耳朵闷闷的,知道她在说话却无法回答。      夏臻霖牵着张琳琅的手坐电梯下来,到了三楼的发饰专柜,张琳琅说要买皮绳,很有兴致地挑选着,他转身双手插袋,眼睛漫无目的地从一个专柜移到另一个专柜,然后看见了倒在电梯旁的叶琨,起初他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女人怎么坐在地上,看了片刻觉得很是眼熟,快走过去几步便确定了那是叶琨。      “小姐,你怎么了?”服务员还焦急地俯身问叶琨。      夏臻霖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双手轻拍她的脸:“叶琨,叶琨。”叫着她的名字。      鼻尖萦绕属于他的淡淡木香味,叶琨强撑开眼睛,看见夏臻霖的脸,费力说了句:“有没有糖?”      夏臻霖有些焦急地看服务员小姐,幸运的是服务员小姐口袋里正有一包商场搞活动分发的水果糖,赶紧拿出来。夏臻霖飞快地从服务员小姐手中拿过那包糖,焦急又用力地扯开,剥开糖纸,将一颗酸甜柠檬味的糖果塞到叶琨的嘴里。      “是低血糖,是不是没吃中饭?我去给你泡杯糖开水。”服务员小姐向夏臻霖指了指中央的休息区,“最好扶她过去坐坐。”      夏臻霖立刻抱起叶琨,几乎是快跑到中央的环形休息区。他将她的身子放平在软软的长沙发上,拨开她脸上散乱的长发,看着她,焦急地等待她的反应。      幸好她睁开了眼睛,软软无力地看着他。      服务员小姐端来了糖开水,夏臻霖扶起叶琨,将她按在自己的肩头,拿过那杯糖水,对着她的唇喂她喝。叶琨喝了大半杯,发白的唇色逐渐恢复淡红,恶心的感觉消退了不少,只是头还晕得厉害。      张琳琅买好东西左右找不到夏臻霖就拨了他的号码,才知道他正在休息区。      意料之外的是,她看见叶琨轻轻靠在夏臻霖身上,而夏臻霖正用手轻轻拨黏在叶琨脸上的长发。      叶琨清醒了不少,看见穿着一身淡雅的鹅黄色衣裳的张琳琅站在面前,头上轰的一声,赶紧使力坐直,眼睛顿时不敢看夏臻霖,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      张琳琅满脸疑惑,等待夏臻霖的解释。      “她低血糖,差点晕倒在商场。”夏臻霖说。      张琳琅不说话,她刚才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叶琨竟然靠在夏臻霖身上,而夏臻霖还温柔地轻抚她的头发,那画面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之外,还心生了疑惑。      “我好多了,幸好遇到你们,谢谢。”叶琨微笑,“我现在一个人没事了,你们该忙的去忙,该买东西的去买东西。”      “我送你回去。”夏臻霖说。      “不必了,我会回去的,你们去忙你们的。”叶琨赶紧和夏臻霖划开界限。      “走。”夏臻霖只说了一个字,却像是命令一般。      张琳琅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柔声细语地对叶琨说:“就让我和臻霖送你回去吧,你现在身体不好一个人回去我们怎么放心呢?爸爸知道了会怪我们的。”      叶琨抬头看这个和她同父异母,青春洋溢的妹妹,她小脸晶莹如玉,皮肤嫩得像是可以掐出水来,绝对甜美动人的可人儿,说话声音又婉转好听,几乎无可挑剔。      她没有理由拒绝,她知道他也不会让她有理由拒绝,只能顺从。      一路上叶琨都保持沉默,夏臻霖自顾自开车,张琳琅打开了CD机,轻缓柔和的音乐倾泻而出,像一张软软的网笼罩了整个车内。夏臻霖猛踩油门,加速开车,张琳琅嗔了他一句:“干嘛开得那么快,又不赶时间。”      一个刹车,叶琨的身子猛地倾向前又猛地被弹回,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张琳琅细细柔柔的声音已经响起:“哪里来的小狗,好可怜,臻霖,我下车看看。”      张琳琅下了车,再上车的时候怀里已经抱了一只软软的白色小狗,很顺从地贴在她胸口,她笑声如轻铃般,眼睛弯成小月牙,略带撒娇地说:“臻霖,你看它多可爱,我要带它回家,给它洗个澡,喂它吃东西。”      “爱心泛滥了吧。”夏臻霖朝她笑了笑,伸出食指点了点小狗的脑袋,“幸好及时刹车,否则你小命难保。”      “你别吓它。”张琳琅摸了摸它的毛,“别怕,我带你回家。”      车子继续开,张琳琅歪着脑袋和夏臻霖讨论该给这只小狗取什么名字好,两人意见不统一,说了很久。      叶琨如坐针毡,心里想着这个时间珑珑应该在李婆婆家睡午觉,不会被夏臻霖和张琳琅撞见。      很快到了叶琨的住处,叶琨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下车前目光与夏臻霖相撞,她急忙避开。      “你的东西忘拿了。”张琳琅喊住了她。      叶琨回头一看,原来是给珑珑买的鞋子忘在了车后沙发上,她拿回了鞋子,又说了声谢谢。      等叶琨下车,张琳琅抱着小狗,垂眸满是怜惜地看着它,嘴巴却问出了一个问题:“臻霖,你说我和叶琨谁比较漂亮?”      “有谁会比我的小公主漂亮?”夏臻霖笑容有些促狭,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怎么回答。      “油嘴滑舌,我不理你了。”张琳琅笑靥如花。      “明明是你问我的,我给出最真诚的回答又说我油嘴滑舌。”夏臻霖贴近张琳琅,看着她脸颊的红晕,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说你难不难伺候?”      “你讨厌,又欺负我。”张琳琅不依了。      夏臻霖眼里的笑意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严肃,他将张琳琅搂在怀里:“我不会欺负你,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张琳琅垂眸,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后满足地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周末,叶琨带着珑珑去和张意吃饭。      古色古香的中餐馆,张意早就订好了位置,正在享用香茶和小点心。珑珑眼尖,看到外公立刻拔腿跑过去,张意笑着弯腰将他抱起来,感觉分量又沉了:“珑珑高了许多也重了许多,想不想外公啊?”      珑珑点头,白嫩嫩的手摸上张意的胡子,贴心地问:“外公,你的身体好不好?妈妈说你病了所以那么久不能出来见珑珑。”      张意爽朗地笑了,大手摸着珑珑油墨般亮泽的头发:“珑珑真乖,爷爷现在身体很好,不用担心,以后可以常常和珑珑见面。”      “珑珑,快下来,别累着外公。”叶琨朝珑珑挥手。      张意点了一堆珑珑喜欢吃的东西,一个劲地给珑珑夹菜,他心里实在喜欢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外孙,且还有愧疚弥补之意,他本对叶琨就有愧疚,二十多年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现在又不能公开珑珑的身份,他只能在物质上进行弥补。      饭后珑珑又吃了一个绿茶冰激凌,小跑到外面的庭院里去玩,隔着明亮的玻璃窗,叶琨将他矮矮胖胖的身影收入眼眸。      “叶琨,我听琳琅说你在和裴家的裴蕴交朋友?”张意喝了口茶,笑着问。      那日舞会叶琨做了裴蕴的舞伴,被张琳琅和夏臻霖撞见了,张琳琅回家后就将这事说给了张意听。      “没有,爸爸,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叶琨摇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爸爸不反对。”张意立刻表明了立场,“真的有相处得不错的男人也是值得高兴的事,裴蕴是臻霖的朋友,爸爸也见过两次面觉得他文质彬彬,对长辈态度也好,没有时下年轻人的急躁和轻浮,算难得了。”      张意之前问过叶琨珑珑父亲的事情,叶琨只是回答不想提以前的事了,他也就没有追问,但看得出珑珑父亲的事在叶琨心里留下了个伤疤,他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和女儿的感情还没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不好意思问到底,也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但内心深处始终觉得一个未婚带着孩子的女人是不被社会认可的,甚至会被指指点点,于是很希望她能找一个好男人照顾她和珑珑,听张琳琅说了她和裴蕴的事,他嘴上没怎么表示,心里可是高兴得不行,早就想找个时间探探她的口风。      叶琨笑了:“爸爸,我和他真没有的事。”      张意笑意更浓:“算了,爸爸不追问了,你们年轻人的感情自己去发展,爸爸希望能等到你的好消息。”说着眼睛看向窗外正在跑来跑去的珑珑,温和地加了一句:“珑珑还是有个爸爸好,他是男孩子,性格的形成,个性的发展,心理的成长都离不开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呃 想起曾经写文一章100个留言 唏嘘!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张琳琅是个被保护很好的女孩,看似无害,但当真正幸福受到威胁的时候会变得很偏执甚至有些疯狂的说 夏臻霖是个渣男这点不变 后面矛盾会很厉害   有老朋友吗?冒个泡呗~相信我,留言是会幸运的   PS:我朋友九紫说夏臻霖真的太讨厌了 你们也有这感觉吗            chapter11      叶琨周一上班又和二十八床的陈姓老太太家属发生了争执,起因是陈姓老太太要去门诊一楼做CT,她让叶琨帮她找一个轮椅,叶琨打了电话叫了轮椅,可过了一个小时工人还没上来,陈姓老太太开始口出怨言,她儿媳妇也抓着叶琨的衣袖子问她轮椅什么时候来,叶琨正忙得不可开交,来了两个病人都还没有做基础工作,三十床的病人又腹部伤口裂开,她恨不得有两双手,四只脚,这会却被陈姓老太太的儿媳妇抓着不肯放手,她耐心和她们解释周一是看病高峰,工人很忙,轮椅可能紧缺,要再等一下,而陈姓老太太和她的儿媳妇哪是愿意耐心等待的人,一个劲地说要投诉,要见院长。      “什么破医院!拿了我这么多钱一个轮椅都叫不上来!”陈姓老太太狠狠唾了一口。      她们等得不耐烦,恰好又撞见三十二床的病人正坐在轮椅下楼做检查,立刻跳脚大骂:“凭什么我们先叫轮椅,却被他们抢先了?!”      叶琨正给三十床病人拆线完毕,拿着腰子盘回护士台,却被陈姓老太太的媳妇堵住,她媳妇像吃了火药一样,对着叶琨大骂,从护士的态度到医院制度,将整个医院骂得一文不值,最后矛头对向叶琨,说是因为上次的事和她产生了矛盾,她从中作梗,伺机报复。      经过上次的事,护士部开了一个会,暗示对二十八床这种爱挑刺的病人和家属尽量满足其所有需求,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和他们吵架,影响科室的工作程序和其他病人的休息。      “我再去帮你们催一下。”叶琨说着走到护士台拿起电话,却被陈姓老太太的儿媳妇抢走电话,她怒目横眉切齿对着叶琨:“打什么破电话!别装样子给我们看!一个破轮椅要来早来了,我们都等一小时了,比我们后预定的病人都下去检查了,要是耽误我婆婆的病情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她边说边打电话给她丈夫,让他快来,婆婆又受医院的鸟气了。      正好护士长又不在,科室里的两三个小护士早听说这二十八床的家属是会打护士的,怕得不敢上前,只能躲在护士台后偷偷看。      等陈姓老太太的儿子来了,她儿媳妇立刻添油加醋将这事告诉老公,随后三人对着叶琨破口大骂。叶琨只觉得耳膜嗡嗡响个不停,像被一张网盖住一样,对着三张快速翕动的唇,无力还击,就在这时三十床的病人家属又在走廊里喊叶琨:“小叶护士,我老头子说伤口有点痛,你过来瞧瞧。”      “你们等一下,我先过去看看。”叶琨正要走,却被陈姓老太太的儿子一把拽住,他满眼通红,用几乎杀人的目光盯着叶琨。      “抱歉,给我五分钟时间,等会我亲自下去叫轮椅,可以吗?”叶琨控制情绪,耐心地说。      还没说完话,她的护士帽就被陈姓老太太的儿子粗鲁地摘了下来,叶琨的头发被他用力一扯,痛得不行,她忍痛弯腰去捡护士帽,不幸的是她刚弯下腰陈姓老太太的儿子便一脚飞了过去,落在她腰上,她痛得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左倾斜,倒在地上。   夏臻霖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他本是来探望住在八楼内分泌科的干妈,给她送了点汤水和营养品,下楼的时候脑子里却莫名地出现了叶琨的身影,鬼使神差地,他按了六层,出来的时候便听到走廊处骂骂咧咧的声音“你根本没资格做护士!我们要见院长!让院长亲自开除你!”他皱眉,慢慢走了过去,却看见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正用脚踢叶琨,叶琨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情景。      “我X你妈的!”陈姓老太太的儿子眼睛血红,如一只暴怒的野兽,正准备提起脚再给叶琨一记,耳边却出现一阵凌厉的拳风,他还没看清楚眼前是什么东西,太阳穴就被中了一拳,猛的一阵剧痛,他几乎站不稳,连退了几步。      夏臻霖上前又是两拳砸在他脸上,砸得他一阵鼻血直喷了出来。      “老公!”陈姓老太太的儿媳妇尖叫,赶紧去扶倒在地上的丈夫。      被打中太阳穴,陈姓老太太的儿子当场晕了过去,软软地沿着墙滑下,鼻血喷洒在白色的瓷砖上,触目惊心。      “夏臻霖!”叶琨大叫,心想不妙了。      夏臻霖走到叶琨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温柔道:“怎么样?没事吧?”      叶琨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你怎么将他打晕了,你出手怎么这么重!他要是有什么事你可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什么可怕的。”夏臻霖的手指上还沾着鲜红的鼻血,他拿出咖啡色的方巾快速擦了擦,然后将方巾扔进垃圾桶。      陈姓老太太急得晕了过去,她儿媳妇抱着老公嘶声裂肺地哭喊:“来人啊!快救救我老公!我老公晕过去了!来人啊!你们是死人吗?!快来人!”      病房里顿时乱成一团,几个小护士这会才跑出来,十几个病人探出脑袋来看热闹,叶琨赶紧拨了急诊科的电话,叫人带着担架上来。      这件事立刻被传开了,整个中午,食堂里的医护人员议论纷纷。      陈姓老太太的儿子被送到急诊病房,他老婆迅速报警和投诉,下午警察来了,医院投诉管理部门和行政部门也介入了此事。      叶琨和夏臻霖接受警方的询问,医院卫生部和行政部的相关工作人员和领导也出动了,夏臻霖的助理也闻声赶到医院。      陈姓老太太的儿子醒后情绪激动,强烈要求警方拘留夏臻霖,夏臻霖的助理进去和他进行谈判,被他老婆一个杯子砸了出来。但他的助理是什么人?在商场上更精更滑更狠的人都见过,不用提这一对市井小夫妻,他等他们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顿后再微笑地和他们说道理,一条条地说,一针见血地说,中心其实只有一条,用钱解决。      谈了半小时,病房里的骂声渐息,夏臻霖助理微笑地出来和警方说话。      叶琨和夏臻霖并排坐在急诊科外的休息椅上,她的护士帽还被捏在手里,头发凌乱,一缕缕头发垂挂在脸颊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白皙的侧颜。      “你怎么出手这么重?要是打死了人怎么办?”她面色全是疲倦,轻轻地开口。      “别为我担心。”夏臻霖笑了,此刻他脱了西服,解开了领带,懒懒地挂在脖子上,“我做任何事都知道结果如何,也会去承担任何结果,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提醒我事情的严重性。”他顿了顿,侧头看她,眼睛攫住她的眼睛:“在我眼里,最重要的不是那些。”      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你的委屈,你的尊严。      刚才警察询问的时候,面带疑惑地问叶琨:“他是你什么人?”      “朋友。”叶琨回答。      “普通朋友还是男朋友?”      “普通朋友。”      那小警察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小护士,你可要说实话啊,普通朋友会这么为你出头?下手这么狠?”      事情最后顺利解决了,陈姓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妇要求数目不少的赔偿,正巧该警察局分局的队长的父亲曾是夏臻霖父亲的下属,关系亲厚,他出面担保了夏臻霖的为人,而护士部的小护士也作证是陈姓家属先对叶琨动手,且不是第一次,老护士长也证明陈姓老太太住院期间态度恶劣,时常对护士大声责骂以及摔杯子砸碗,而她的家属也时常苛责医院以及对护士动手,她站在医护人员的立场要求确保医护人员的利益和安全。      夏臻霖走的时候问了叶琨一句:“你刚才是不是挺为我着急的?”      叶琨点头。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笑了,笑意传染在她的脸上,她苍白的脸顿时有点血色返回,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将真实情绪传递给他,只能低头。      夏臻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的是张琳琅。她一下午打他电话都是关机,很是担心,拨了他助理的号码才知道他在医院里打伤了人,立刻坐车赶了过来,这会就在医院离急诊科室不远的走廊里。      叶琨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张琳琅握着电话朝夏臻霖的方向走来,她一看到夏臻霖便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柔柔的声音响起:“臻霖,我担心死你了。”      夏臻霖伸手拍拍她的背:“担心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张琳琅抬头,水汪汪的眸子凝视着他。      夏臻霖顺势低头在她的小脸上一啄。      叶琨立刻拿着护士帽离开。      张琳琅紧紧地搂住夏臻霖的腰,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汪汪的:“我一听汪助理说你打伤了人就吓死了,你的手机又没开,担心死我了。”      “行了,眼泪鼻涕都擦在我衣服上了。”夏臻霖笑。      “你还好意思说我。”张琳琅瞪他,眼睛红红的。      回去的路上,张琳琅沉默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头看窗外。      “想什么呢?”夏臻霖问。      “我刚才看见叶琨在你身边,你打伤人和她有关吗?”张琳琅转过头来,看夏臻霖。      “没有的事,我只是看一个病人不爽,动手教训了他两下,叶琨正好经过。”他垂眸,双手缓缓移着方向盘,不知为何,他选择了对张琳琅撒谎。      张琳琅睁着明亮如水的大眼睛看着夏臻霖,心里却划过一丝怀疑。      “臻霖,我不喜欢那个叶琨。”      “嗯?”夏臻霖反问,“为什么?”      “她抢走了爸爸的爱。”张琳琅低头笑了笑,“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愿意分给别人,一点点也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555 留言太少了 霸王好多 我在哭泣   看我多爱你们 不到中午又是一更   你们还舍得霸王我吗?泪,我的宝贝们   昨天朋友也看了文,照旧说很讨厌夏渣渣……   夏渣渣肯定要虐的 只是不能一上来就虐 总要将故事交代清楚吧   夏渣渣很快就要知道珑珑的存在了,其实他现在这样不算太渣,后面他还会用强……囧   有喜欢夏渣渣的吗 PS 记得要收藏啊~PSS:提醒一下大家,有时候新的章节已经发了,但点击下一章却没有出现,是需要缓冲的,所以可以回到文章列表看看最新章节是否出现,列表上比较准确            chapter12      张琳琅是张意最宠爱的宝贝,从小就拥有华服,美食,珠宝,她的成长是奢侈的,是张意重金投资的,七岁有了第一架斯坦威的钢琴,十一岁有了第一颗卡地亚的钻石,十三岁有了第一瓶香奈儿的香水,十五岁有了第一只爱马仕的拎包。见过张琳琅的人无不称赞她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这双大眼睛昭示着她的养尊处优,涉世未深,也称赞她如轻铃的笑声,昭示着她永远的无忧无虑,浸泡在蜜罐里的生活。      幸福对张琳琅来说如囊中取物,但她一点也不愿意和旁人分享,她记得十二岁的那年父亲张意带了一个小女孩回家做客,那小女孩的父亲曾是张意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却不幸丧生于一次车祸,雪上加霜的是她的母亲也因为子宫癌病逝了,张意看她可怜资助了她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也带她回家和自己的女儿做个伙伴,但谁知张琳琅看见那女孩身上穿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裙子时当场大声哭出来,硬是要求她将裙子脱下来,因为那是父亲买给自己的,是独一无二的,不允许别人占有的。      所以叶琨的出现让张琳琅和张意冷战了足足一个月,她实在不能接受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将分走本属于她一个人的父爱,但她早已不是那个会哭闹的十二岁小女孩了,很多事情她知道自己最终必须妥协,可是妥协归妥协,要她接受叶琨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事情,叶琨永远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从内心深处不喜欢她,排斥她。      夏臻霖和张琳琅从法国餐馆出来时已经近八点了,张琳琅不想回宿舍,准备去夏臻霖那里过夜。      因为她之前常常去夏臻霖的别墅过夜,佣人阿姨早就将她示为未来的女主人,恭恭敬敬地称她为张小姐,而夏臻霖房间的衣橱里也挂着她的衣服,书房里也有她喜欢看的画册,桌子上也搁着她平常用的香水,她早就以女主人的姿态融入了夏臻霖的生活中。      泡好澡,张琳琅穿着真丝睡裙出来,夏臻霖坐在沙发上品酒看杂志。张琳琅走过去,拨开他手中的杂志,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白皙纤细的小腿攀附上他精壮的腰。      这无意是个暗示,夏臻霖将她抱在腿上,手环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旖旎浪漫的夜晚,后面该做什么事也是水到渠成的,张琳琅早化成了一滩水融化在夏臻霖结实滚烫的身子下。夏臻霖一手撩起她的衣裙,微微眯着眼睛啃噬她颈部白嫩的肌肤,可不知为何脑子里如胶片地拼凑起四年前的一个夜晚,他一怔,喉结稍稍滚动,垂眸看着身下的可人儿,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      “臻霖,你怎么了?”张琳琅声音柔柔的,双手还抵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我有些累了。”夏臻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大概是最近工作太忙的关系,都没什么兴致。”      “真的?”张琳琅反问,有点不可置信,她了解夏臻霖是个欲望很盛的男人,这些年他工作一直很忙,但精神不减,每次几乎是疯狂地掠夺她皎洁的身子,折腾好几次才结束,这是他第一次说“有些累了”,真的怀疑是他的借口。      夏臻霖点头,轻轻推开她搁在他胸口的手臂,掸了掸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将她看成了叶琨,不可否认,作为姐妹的她们长得有些像,但再相似也是两个人,他断然没有认错的道理,何况这是他最爱最宝贝的张琳琅,他怎么可能看着她脑子里浮现另一个女人的脸?      也许真的是工作累了的缘故,他只能将之归咎于此。      但这一晚,夏臻霖抱着张琳琅入睡,却梦到了叶琨,梦到四年前那个短发齐颈,眼睛漂亮得会说话的叶琨,她涨红脸向他表白,然后又像小兔子一样逃走了。      他醒来正是午夜两点,张琳琅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熟,低头可以看见她长长的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他突然想吸根烟,轻轻抽出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带着她轻轻的一记呓语,下了床走到沙发边,打开烟盒掏出一根烟,点上。黑暗中,那一芒星火点缀了他有些迷惑不解的心情。      “啊”的一声,张琳琅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立刻慌张地起身寻找夏臻霖的身影。      “怎么了?”夏臻霖捻下烟,光着脚走到床边,接过她微微发颤的身体。      “臻霖,我做了噩梦。”张琳琅贴在他怀里。      “我在这里。”夏臻霖安慰她,“要不要喝点水?”      张琳琅摇头:“你怎么不睡觉了?我睁开眼看见你不在心像漏了一拍似的。”      “抽了根烟。”夏臻霖轻抚她的长发,“你最近还总做噩梦?是不是课程太紧张了?”      张琳琅还是摇头,紧抿着唇不说话,双手紧紧环住夏臻霖的腰:“臻霖,你别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我的命就是你捡回来的,如果不是你,我这里早就停了。”他拿过她的手放在胸口,指着心脏的位置,示意她和他的心脏一般重要,“你知道我当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吗?我像是看到了angel,你真的美极了。”      张琳琅的心像是被一很小的瓷片割了一下,每次他提到五年前的车祸,她总是心虚地回避他的眼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不是救他的人,她只是无意中闯入了他的病房,站在他病床边看见了昏迷的他。但是命运让她对他一见倾心,当他睁开眼睛问她“是你救了我?”她几乎溺毙在他温柔的眼神里,迟疑了一下后点头。      “别多想了,早点睡觉,我陪着你,不会再做噩梦了。”夏臻霖将她搂在怀里,像搂着一个易碎的瓷器,小心稳妥。      隔日傍晚下起了大雨,叶琨俯身将窗外的玉兰盆栽收进来,却看见了裴蕴的车子在楼下停着,而裴蕴自己却站在车头淋雨,叶琨吓了一跳,喊了他一声,他抬头,含笑的眼眸对着她的眼睛。      叶琨拿伞下楼,急匆匆地冲进雨帘,给裴蕴打伞:“你怎么了?”      “我和爸爸又吵了一架,他说要和我断绝关系。”裴蕴苦笑,“我真是没用的男人,连讨好父亲都讨好不了。”      “那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叶琨问。      “我想你了。”裴蕴说的直接,眼睛灼灼地看着叶琨,“如果我说你连着三天都跑到我梦里来,你信吗?”      伞边的水珠溅到叶琨脸上,她不知该怎么接他的情话。      裴蕴重重咳了几声,朝叶琨顽皮地笑了笑:“我能上楼喝杯热茶吗?”      雨越下越大,雨刷快速地推开流在窗上的“眼泪”,夏臻霖的车就停在裴蕴的后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到这里来了,还撞见了裴蕴和叶琨,叶琨在雨中为他撑伞,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楼,不知为何他有狂按喇叭的冲动,想宣泄自己烦躁的心情。可那只是一阵冲动,冲动过后他冷哼了一记,快速地倒车而走。      正在画画的珑珑对裴蕴的到来很是开心,放下手中的水彩笔蹬蹬地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叫裴叔叔。      叶琨拿干毛巾给裴蕴,裴蕴急急擦了擦后一把抱起珑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宝贝,在画画?”      珑珑点头,食指点了点桌子上的画:“裴叔叔,你看我画的画。”      裴蕴抱着珑珑坐下,笑着看他画的画,珑珑兴致很高,一个劲地介绍自己画的是什么,还积极要求给裴叔叔画人像。      叶琨泡了热茶给裴蕴,裴蕴朝她眨眨眼睛。      珑珑很快画好了裴蕴的画像,裴蕴拿过一看,重重表扬了他,说他有画画的天赋。      正巧李婆婆来敲门,说买了新鲜的蓝莓,让珑珑过去吃,看到裴蕴她很感意外,打量了他一下没多问一句,只是对着叶琨笑。      珑珑去李婆婆家吃蓝莓,房间里只剩下裴蕴和叶琨。      “你看我和珑珑相处多好,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裴蕴顿了顿说,“如果你不接受我是因为珑珑的关系,大可不可担心这个,我会很好地照顾他。”      “裴蕴,你真的可以找到比我好百倍的女孩。”叶琨苦笑,“我已经给不了你纯粹的感情了,你何必委屈自己。”      “叶琨,我刚才说你连着三天跑到我梦里来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放不下。”裴蕴笑了,“你应该经历过感情,感情不是招聘,谁比谁优秀百倍就可以占有一个人的心的,在我眼里,你是最特别的,至于你能不能给我纯粹的感情我一点也不介意,就算你只给我半分的感情,我也欣然接受,别笑我傻,陷入爱恋的男人哪个不是傻瓜?”      “你不问我关于珑珑父亲的事吗?”叶琨和裴蕴只隔了一杯茶的距离,袅袅升腾的白雾映在裴蕴脸上,但他的眼眸却清晰明亮如斯。      “我不需要知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过去也有过感情,你也不需要知道,重要的仅仅是我们的现在和将来。”裴蕴说得条理清晰,“但我不会强求你立刻接受我,给我一个机会,让你慢慢了解我,感受我,相信我,我会做的很好的。”      裴蕴走后,珑珑带着半碗蓝莓回来,他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拉着叶琨的衣角:“妈妈妈妈,裴叔叔可不可以当我爸爸?”      “珑珑!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你这话不能随便说,知道吗?”叶琨气了,在珑珑的手心上打了两下。      “谁让爸爸不回家的!”珑珑也气了,涨红脸泪珠哗啦啦地掉下来,“郑铮意的爸爸说了没有一个爸爸是不回家的!爸爸是不要我们了!”他说完拔腿跑到自己的房间,重重关上门。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夏渣知道珑珑的存在了   有纯情的孩子问我夏渣和张琳琅发生过关系没有?哈哈,他们已经交往五年了,张琳琅又是美人,夏渣的魔爪会放过她吗?一般情侣交往五年肯定是做了吧……   留言太少了 我已经米有了更新的动力 哎 也知道强求不来   看留言数目吧 如果少的话让我休息两天 我真的是留言控,不求其他就求留言 T T            chapter13      珑珑生气了,好多天和没叶琨主动说话,为了讨好这个小家伙,叶琨带他到商场买了一只会发光的托马斯卡通手表,上面有三颗小按钮,每按一颗手表屏幕就会变换颜色。珑珑很是开心,宝贝地将手表戴在手腕上,成功地吸引了幼儿园小伙伴的目光,他们围着珑珑,睁大眼睛看他手腕上的手表发出五颜六色的绚丽光芒。      一向是班上焦点的郑铮意对此很不满,他看着众多小朋友围在珑珑身边,突然恶劣地大声说了一句:“你们知道不知道叶玲珑是撒谎精?”      一句话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落水一般,十几双大眼睛立刻转向郑铮意。      正在展示自己漂亮手表的珑珑顿时脸涨红,预料到郑铮意要说什么,怒瞪他。      “什么意思啊?叶玲珑为什么是撒谎精啊?”一个小朋友不明白了,急着问。      “叶玲珑没有爸爸,撒谎说爸爸是旅行家,住在外面的。”郑铮意从凳子上跳下来,笑眯眯道,“我问过好多大人了,大人都说没有爸爸是不回家的,叶玲珑,你就是没有爸爸还说有,你说你是不是撒谎精?”      珑珑急了,满脸通红,眼睛里浮起雾水,正要反驳,音乐课的老师走了进来,微笑着说:“小朋友们,音乐课开始了。”      珑珑转头看郑铮意,见他正摇头晃脑,好不得意,心里一阵委屈直涌上来,难受得想掉眼泪。      下午三点的时候,家长陆续来接孩子,到了四点多只剩下四五个小朋友排队站在大门口,不知谁轻轻嘀咕了一句“叶玲珑真的是没有爸爸的吗?”,珑珑的耳朵立刻像血染得一样红,小胸口憋了一天的委屈,难受和愤怒倾涌而出,他顿时大哭出来,站在边上的许萌萌吓了一跳,赶紧拿出自己的小手帕给他擦眼泪。      夏臻霖和张琳琅来接许萌萌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萌萌。”张琳琅笑着叫她。      “阿姨,叔叔!”许萌萌赶紧跑过去,小手拉住张琳琅的手,笑靥如花,“你们来的好晚啊。”      “阿姨是为了给你买冰激凌才来晚的。”张琳琅的手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盒冰激凌,“所以原谅阿姨来晚了。”      许萌萌开心极了,大眼睛在苹果脸上眨呀眨,甜甜地说了声“阿姨真好”。      “走吧。”张琳琅拉着小侄女的手。      “等等,我的手帕还在叶玲珑那里呢。”许萌萌转头,撅着嘴巴看仍在大哭的叶玲珑,柔声安慰道,“叶玲珑,你不要哭了。”      珑珑哭成了一个泪人,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脸皱巴巴的,还用手使劲揉眼睛。      夏臻霖这才察觉这个小男孩有点眼熟,好像见过一次,快步走近他,轻轻拉开他捂着眼睛的小手,不禁莞尔一笑:“什么事情哭得那么伤心啊?眼睛都红得和小桃子一样了。”      一股淡淡的木香萦绕在珑珑的鼻尖,他迷迷蒙蒙中看到高大挺拔的夏臻霖,同样觉得这位叔叔有点面熟,但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此时此刻这位叔叔的笑容很温暖,声音醇厚得好听,仿佛有可以依赖的安全感,他小声地说:“我爸爸不回家,我见不到爸爸。”      夏臻霖伸手用食指抹去珑珑眼睫上的泪水,无声地看着他,又摸摸他的脑袋,给他最温暖的笑容。      “别哭了,男孩子要坚强一点。”他的大手将珑珑的小手完全圈在掌心里,将浓浓的热意传给珑珑。      珑珑吸了吸鼻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叔叔,觉得有说不出的亲切感觉,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走了,臻霖。”张琳琅牵着许萌萌的手,催了一声。      夏臻霖轻轻拍了拍珑珑的肩膀:“记住叔叔的话,男孩子要坚强一点。”      回去的车上,许萌萌边吃冰激凌边笑着说关于自己的画被收入儿童中心画展的事。      “阿姨,你们周六有时间吗?可以帮我去儿童中心给我的画投票吗?”许萌萌撒娇着拉票。      “阿姨这周六可能没有时间,你问问你夏叔叔。”张琳琅笑着点了点夏臻霖。      “叔叔!你帮我投一票吧。”许萌萌双手合掌,笑得如同花骨朵。      “可以。”夏臻霖笑着承诺,“叔叔帮你去投票。”      周六的时候,夏臻霖没有忘记和许萌萌小朋友的约定,一大早就开车到儿童中心,下了车走到三楼,果然是一个儿童画展,四周的墙纸是淡粉色,上面是个性十足的涂鸦,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橱窗里挂着一幅又一幅的儿童作品,色彩丰富,蜡笔下的动物浑圆可爱,水彩下的风景鲜艳动人,像是一个又一个纯净无杂质的梦。夏臻霖找到一百二十一号许萌萌的作品《春天》,认真地投了一票。      转身的时候发现走廊尽头有个眼熟的小男孩,走近一看,正是昨日那个发生大哭的男孩,自己还真是和他有缘,夏臻霖快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珑珑正吮着手指,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夏臻霖,立刻笑了:“叔叔!你也来看画画的吗?”      夏臻霖蹲□,眼睛和珑珑的眼睛齐平,笑着说:“这里有你的画吗?”      珑珑立刻自豪地点了点面前一副名叫《美丽的冬天》,大声地说:“叔叔,这是我的画,快看。”      夏臻霖抬头看见一副线条饱满,用色大胆鲜明的画,画上有两个橘色的太阳,有一幢很高的房子,房子下堆着一个可爱俏皮的雪人。他笑了笑,问珑珑:“你画了两个太阳,那雪人可不就被融化掉了?”      珑珑摇头:“我的雪人喜欢晒太阳的,不会融化掉的,冬天好冷,冬天就应该有两个太阳。”      夏臻霖二话不说,给这幅《美丽的冬天》投了一票,眼睛看见下面写着:叶玲珑三个字。      “谢谢叔叔!”珑珑仰起脑袋,脸上是喜悦和骄傲。      “你一个人?”夏臻霖问。      “是妈妈带我来的,妈妈现在去洗手间了。”珑珑乖乖地回答。      “那叔叔陪你一会,好不好?”      珑珑使劲点头。      夏臻霖牵着珑珑的小手漫步在走廊里,看一副又一副的画,珑珑话很多,像是怕夏臻霖看不懂似的,一个劲地向他解释这幅画是什么,那幅画又是什么,夏臻霖耐心地听他说话。      “珑珑。”叶琨正走出来,不见珑珑的身影,喊了一声。      珑珑听到叶琨的声音,立刻转身,朝叶琨挥手:“妈妈!我在这里呢!”      叶琨的笑容僵在脸上,如果没看错,现在牵着珑珑的手的男人正是夏臻霖,他穿了深灰色的休闲西服,身姿挺拔,右手正牵着珑珑的小手,而珑珑似乎很开心一般,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头顶上轰得炸开,她似乎不能动弹,脚底像生了根一样,心跳极快,一阵头晕目眩,往事如胶片一般在脑中拼凑,拼凑起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拼凑起她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      而在珑珑朝叶琨喊了“妈妈”那一声后,夏臻霖握着珑珑的手轻轻一颤,他唇线勾勒出冷静严肃的纹路,但内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种强烈到几乎已经在眼前的预感在他脑中升腾,这种预感是可怕的蔓藤,死死地攀在他心尖上,或者是这不是预感,这是真实的,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二十七年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他克制住几乎要扑过去掐住叶琨脖子的想法,站在原地,目光如刀地看着她。      “珑珑,快过来。”叶琨面色一下子疲倦万分,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珑珑松开夏臻霖的手,飞快地扑进叶琨的怀里,叶琨接到他肉呼呼的小身体,那温热的皮肤触觉提醒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珑珑,妈妈有些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叶琨扯出笑容。      珑珑乖乖地点头。      叶琨抱着珑珑向前走,经过夏臻霖的时候身体不由地发颤,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对她造成的压迫感和逼仄感,令她几乎要窒息,心跳得极快,又瞬间慢了下来,像是要骤停,眼前一片空白,像是演了一半的电影突然白屏了,一种思绪上还未来得及准备就面临巨大空白的无措和不真实感,闭上眼睛,脑袋一阵晕眩,她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夏臻霖目光如冰凌,坚毅的面部线条勾勒出他表面的冷静,严肃和淡漠,他一句话也没说任她抱着珑珑擦肩而过。      “叔叔,再见!”珑珑的脑袋搁在叶琨肩膀上,笑着看夏臻霖。      “嗯。”夏臻霖点了点头,脑海里却是昨日珑珑那句脆弱的,孤独的话。      “我爸爸不回家,我见不到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从没有如此陌生,也没有如此沉重,夏臻霖倚在墙上,面色冷得可以掉冰渣子。      作者有话要说:夏渣渣已经知道了珑珑是他的孩子,下一章他将要去质问叶琨~   你猜他会不会认珑珑?   为了身心健康,大家不要脑补夏渣渣和张琳琅的船戏,张琳琅之后真正的性格会浮出水面……   撒花呀~给我动力呀~            chapter14      叶琨刚收拾好碗筷,门铃便响了,她手里那只白瓷黄花的小碗差点摔在地上,门铃声像利器擦着玻璃的声音一般划过耳膜,心顿时慌乱无比,手指紧紧抓住碗边沿,淡红的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      打开门,夏臻霖冷了张脸站在门口。      珑珑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电视,听到门铃的声音便跳下沙发看看是谁来了,意料之外的是看到了熟悉的叔叔。      “叔叔!你怎么来了?”珑珑仰起脑袋带着可爱的微笑。      夏臻霖凝视着珑珑,他此刻垂眸好好地将这个小男孩看清楚:他个子不高,仰起脑袋才超过自己膝头没多少,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贪吃,葡萄般晶莹的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好奇和疑惑,鼻子很小的一点让人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手很小,不及自己的手掌一般,此刻正费力地握着一只咬了一口的红扑扑的大苹果,一只脚丫子没有穿袜子,白嫩嫩地踩在地板上。      “珑珑,你去李婆婆家陪她说说话。”叶琨顺了顺珑珑的头发,“和她说说你最近画的画。”      珑珑“嗯”了一声,踩上小球鞋,蹦蹦跳跳地去敲李婆婆家的门,随后传来李婆婆的笑声和珑珑乖巧的说话声。      关上门,夏臻霖鞋子也不换,直接走近叶琨,叶琨低头,忽视他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他突然伸出手,狠狠地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四目交接,她看出了他眼眸里的情绪,烦躁中带着阴戾,像是一个深深的漩涡,带着未知的危险。他的指腹有些粗糙,粗鲁地贴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引得她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栗。      “珑珑是谁的孩子?”他低声问她,心里却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是我的孩子,他姓叶,叫叶玲珑。”她倔强地对上他的目光。      “我问他的父亲是谁?!”他突然暴怒,钳制她下巴的手猛地下滑,落至她纤细的颈部,骤然合拢,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你要是撒谎我立刻掐死你。”      她瞬间喘不过气来,脸色泛白,嘴唇轻轻翕动了一下。      他顿生一种愤怒,愤怒是表层的,是被欺骗和隐瞒的愤怒,但愤怒之下隐藏的是一种突如其来,挥之不去的空茫感,像一张网顿时罩住了他,他无法宣泄,下一秒,手指用力,似乎要将她纤细的脖子揉个粉碎。      她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松开了她的脖子,一字一字,刻骨刻肌:“你竟然敢偷偷生下他?你要拿他做什么?纪念你无疾而终的暗恋还是我们欢愉的一夜?或是拿他报复我?我告诉你,如果是后者,你胁迫不了我,我绝对不会承认他的。”      “你想多了,夏先生,我绝对不会拿他胁迫你,你放心,他不会给你造成任何负担,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他是我一个人的。”叶琨眼睛泛红,坚定地回复,“至于为什么要生下他,那是我的权力,不需要向你交代。”      夏臻霖笑了,英俊的脸上却闪过莫名薄怒的神色,冷冷道:“你最好没有存那些坏心思,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我夏臻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的,你少动那些歪脑筋,如果你想用他来挽回我,或是想给我造成什么羁绊,我趁早告诉你少了那些心机,我不会因为一个孩子给你任何东西。”      “你别自作多情了。”叶琨瞪大眼睛,反驳,“我……”      还未说完就被夏臻霖打断,他冷笑着讥讽:“你没有自作多情?四年前是谁可怜巴巴地跑到我面前说喜欢我,要我给她一个机会?是谁总跟在我屁股后头,只为了偷看我一眼?是谁将我脱下来的外套抱在怀里只为了闻一闻我身上的味道?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开始迷恋我了吧,啧啧,你表白之前我就看出你的心思了。”      暗恋是卑微的,但被他用如此冷漠嘲弄的语气说出来,更像是一堆过了期的垃圾,用力嫌弃也足不够表示自己的厌恶。      叶琨面色泛白,手指微微发颤,竟说不出一句话。      夏臻霖猛地倾前,双臂将她圈在墙上,眼睛地盯着她,语气很柔,但每一个字都是淬着毒的:“我本以为你至少还有些可爱,没想到你如此不要脸,为了一己私欲将孩子偷偷生下来,你想过孩子的未来生活吗?他的出生注定是没有父亲的,他一辈子要生活在残缺了一角的阴暗地方,你于心何忍?”      叶琨浑身发抖,内心愤怒,难受,内疚,羞愧缠在一起,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块湿热的布闷住,怎么也透不过气来,她使劲力气推开他,双臂抱胸,身体慢慢沿着墙滑下去,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夏臻霖用手轻轻掸了掸西服的衣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微微抬头,看他制裁精良的西服,浆得笔挺如刀锋的衬衣领子以及有宝石蓝的袖口,就是不敢看他的脸,此时此刻,她是害怕他的,她害怕他再说出什么刻薄无情的话,甚至觉得他会一怒之下动手打她。      “我保证珑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你和珑珑的关系,我绝对不会用他来胁迫你做什么。”她轻轻地说,甚至带了些哽咽,“如果生下他是一个错误,错误的代价由我一个人承担。”      夏臻霖冷笑:“你最好是这样,既然存在了就乖乖地抚养他,别给我造成任何麻烦,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在你肆意作出决定生下他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须承担这一切,还有打消你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最后说一遍,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他的。”      “我没有幻想!”叶琨反驳,“我不是四年前的我了,我没有那么傻那么天真会喜欢你一辈子!我也知道你已经有未婚妻了,我再愚蠢也不会再纠缠你!”      夏臻霖冷哼了一记,冰雕似的脸上看不出阴晴,他弯下腰,伸出食指点了点叶琨的额头以示警告:“你知道就好,记住,我不想任何人知道你儿子和我的关系,也不允许任何人知道。”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叶琨轻声道。      夏臻霖转身开了门,快步走出去,正巧碰上珑珑从李婆婆家走出来,他摇着身子,笑着仰起圆圆的脑袋,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      夏臻霖手指微微一曲,忽略这柔柔软软的声音造成内心深处的涟漪,他无表情了看了眼珑珑,没有理会,转身就走。      下了楼,上了车便接到张琳琅的电话,她甜美动人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挂下电话,他缓缓发动车子,松了松领带,徐徐地吸了口气。没错,张琳琅才是他现实世界最重要的女人,他也只会爱着她一个女人,只会和她生下真正属于他的孩子,至于叶琨和珑珑,那是猝不及防闯入他边缘世界的错误,他不能扼杀这个错误但可以抑制这个错误,他不能由着这个错误阻扰了他的生活轨迹。      不要怪他心狠,是那个愚昧无知的女人擅作主张生下了孩子,他并不觉得自己该对此付责任,这个孩子和他没有关系,他也不会让张琳琅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珑珑走进客厅便看见叶琨坐在角落里,立刻跑过去,用手探了探妈妈的额头:“妈妈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叶琨的眼睛湿湿的,终于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她伸手紧紧抱住珑珑:“珑珑,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欺骗了你,你爸爸不是旅行家……他……”她发现自己说不下去,她自己也是从小没有父亲的人,深知对一个三岁半的孩子来说,父亲两字如天神般英武重要,可此时此刻,她必须对他说实话,打破他的幻想,打碎他的精神支柱。      “郑铮意说的是真的?”珑珑小声地问,双手紧紧搂住叶琨的脖子。      叶琨点头,眼泪掉下来落在了珑珑的衣领上。      “我没有爸爸?”珑珑的声音更小了,似乎最后一次带着希冀地确认。      叶琨艰难地点了点头:“珑珑,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妈妈保证以后将爸爸的那份爱一起给你,妈妈会更爱你,你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嗯。”珑珑小手拍了怕叶琨的背,“妈妈别难过,我有妈妈就够了。”      四年前的那一天她躺在洁白的手术台上,炽热的灯光正照着她的肚子,戴着橡胶手套的护士正在忙碌地收拾冰凉的钳子,镊子和剪子,这些银锃锃的工具在灯光下闪烁着一种逼人的光泽,让人无法侧目,戴着口罩的医生眼睛淡漠,流露出职业性的疲倦,他快速说了一声:“等会可能会有些恶心,你想吐的话要早点说。”      一切一切都是真实的,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在冰冷的工具进入身体口子的那一刻大声地喊了一句停,医生抬头问你在说什么,她又重复了一遍,说我要停止手术。      我要停止手术,这个孩子我想要。      不是为了纪念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不是为了缅怀那一夜欢愉的激情,只是在最紧要的当口本能地喊了一声停止,因为她莫名地感受到了肚子里那颗和她连接的小豆芽带来的微妙而巨大的感染力,那种对生命的喜爱,敬重,追求,那种一向是书上写写的一贯被认为无限夸大的神圣感竟然紧紧地驻扎在她的心房,挥之不去。      谁也不能说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也不能说她的决定是错误的,只是她必须承担所有决定带来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夏渣是个非常自负的男人   话说啊各位宝贝们~我的宝贝们~小心肝们~你们真舍得霸王我啊!要将我的动力打消是不是?!!!!!!要让我周更是不是?!!!!!!   T T 我的心在滴血……在滴血!既然是你们让我周更的……我……            chapter15      “叶琨,有人找。”顾小愿的脑袋探进换药室。      叶琨停下手上的活,反问:“谁找我?”      “是个女的。”      叶琨走出去一看,空荡荡的科室走廊里只站着一位女人,她正低着头看手机,个子很高,身材曼妙,穿了精致的紫色套装,短裙下黑色的丝袜紧紧包裹着两条纤细的腿,腿下的高跟鞋根细如针,仿佛随时会断了一般,左手拎了一只和衣服同色的包,浑身散发优雅和知性。      “你找我?”叶琨问。      那女人抬头,眼睛看到了叶琨,白皙精致的面孔上划过一丝焦躁,急着走到叶琨面前,看了看她的胸牌,开启红唇:“你就是叶琨?我是裴子淑,是裴蕴的堂姐,麻烦你和我走一趟警局,将裴蕴带出来。”      “裴蕴,他怎么了?”听到警局两字叶琨有不好的预感。      “他昨晚在酒吧酗酒打架,用酒瓶子砸了人家的脑袋被拘留了。”      叶琨向护士长请了假,换下护士服,跟裴子淑去警局。      司机在前面缓缓移动方向盘,这个时间段的车子很堵,堵得简直不像话,可以直接熄火点根烟走到外面休憩一番。      裴子淑和叶琨并肩坐在后座。      “裴蕴将你和他的事情和他老子说了,他老子大发脾气声称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裴子淑风情万种地拨了拨头发,“他老子每隔一段时间就嚷嚷和他断绝关系,他早不拿这句话当真正的威胁了,不过这次他和老头子真的闹得很厉害,他已经住在酒店里近半个月了,前一天他回家收拾东西正好被老头子撞见,老头子气得要发心脏病,他心里自然也不痛快,为排泄郁闷去酒吧酗酒,遇到一个找碴的人就和他打了一架,随后被警方拘留了,他老头子派人去保他出来,他却硬着头皮决定要住在警局。”      叶琨睁大眼睛,听着裴子淑娓娓道来,心里除了震惊就是疑惑,什么叫做“裴蕴将你和他的事情和老头子说了”,裴蕴究竟说了什么。      “裴小姐,我和裴蕴只是普通朋友,裴父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裴子淑也疑惑地打量叶琨,随即笑了出来:“你们是普通朋友?裴蕴可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他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非这个女人不娶,而且这个女人已经有了个三岁半的孩子,他有了充分心理准备当后爹。”      叶琨脸色一阵泛白,赶紧要作解释却被裴子淑笑着打断。      “难不成裴蕴是一厢情愿?”裴子淑摇了摇头,“这可怜的孩子。”而后又认真地看叶琨,不可否认,她觉得叶琨的确是个美人,尤其是刚才看见她穿护士服出来的那一刻,整个气质是温良,和顺,淡然,现在脱下护士服也是个水灵灵的姑娘,眼睛特别漂亮,和雨后青山一般清澈悠远,眼睛边还有一颗很小的痣,墨的一点。      “小叶护士,你为什么不喜欢裴蕴?”裴子淑笑着问她,“在我看来裴蕴还挺不错的,而且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认真过,拗得连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还以为你们爱得天雷地火的。”      “你真的误会了,我和裴蕴真的没什么,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和他父亲说。”叶琨低下头,“我是配不上裴蕴的。”      车子停在警局门口,裴子淑带着叶琨进去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裴蕴。裴蕴清瘦了许多,暖黄色的灯光将他眼睛下的长睫毛影子拉得很长,他转过头来,嘴角还有个似乎是利器划破的口子,当他看见叶琨的那刻,眼睛里闪过惊讶,疑惑,恍然和喜悦。      “叶琨,你怎么来了?”他声音很轻,略带疲惫。      “是我带她来的,再不将她带到你面前,你就准备长期住在这里了?”裴子淑不客气地哼了一下,“我怎么有你这么幼稚的弟弟。”      裴蕴嘿嘿笑了笑。      因为裴蕴还没吃过饭,裴子淑强行命令他到警局对面的饭馆子吃点东西,叶琨也跟了去了,期间裴子淑说看见饭馆边上的花店,想买些白茶花,便悠然地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裴蕴没吃多少东西,放下筷子,有些羞愧地看着叶琨:“我姐姐真多事,竟然把你带来了。”      “裴蕴,你和你爸爸说了什么?你是怎么和你爸爸说我们的关系的?”叶琨急着问。      “你听我姐姐说了吧,她真是太多事了。”裴蕴眯了眯眼睛,摸了摸搁在手边的小杯子,笑容温润无害,“我和爸爸说我疯狂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是个护士,在我住院的时候照顾过我。她很漂亮,很温柔,每次见到她就有春风拂面的感觉,使我从整个骨子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她很完美,即使她有一个三岁半的儿子,即使她那么早就成为了一个母亲,但无损她的完美。”      “裴蕴,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叶琨苦笑,“你何必为了我和你父亲闹得不愉快呢?我并没有给你什么感情的承诺,你不觉得自己很傻吗?”      “我知道我二十七年来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痴傻,最痴傻的是我很清醒自己的痴傻。”裴蕴耸了耸肩膀,“原来爱情小说上写的是真的,爱真的像一团火,可以顷刻焚烧了我。”      “我……”      “叶琨,我每次都不敢和你深谈,因为你下句话很有可能将我打入地狱,所以求你别说了。”裴蕴叹了口气,“我现在受不了你绝情的话。”他的语音竟然带了一丝颤抖,呈现出濒临脆弱的边界。      裴子淑带了白茶花进来,捧在手里如雪得一团,笑眯眯地坐下,看了看裴蕴的碗,又凶道:“怎么吃了这么点?你已经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是想闹绝食?我怎么有你这么幼稚的弟弟?”      “行了,我吃。”裴蕴抓起筷子,低头吃饭。      司机送叶琨回家后,裴子淑侧头带着同情的目光看裴蕴:“裴蕴,感情也是种投资,至少你得有资本基础才能投资吧,搞了半天你是一厢情愿喜欢她,连半点筹码也没有就敢和老头子闹?我都哭笑不得了,还以为你们爱得多深刻多缠绵,最终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诶,我说算了吧,老头子说的话也有道理,你条件也不比别人差,她再好也有个孩子,你知道孩子是什么吗?代表她一段难以忘怀,刻骨铭心的过去,否则哪有一个女孩会那么傻将孩子生出来自己抚养?她将孩子生出来说明她没有勇气忘记过去,你何苦爱得那么艰难呢?”      “道理我都知道。”裴蕴用手摸了摸自己嘴边的伤口,“我比谁都清楚,但道理和实践是有距离的,我的情感早就脱离理智的轨道了。”      “想不到你是个痴情种,还是文艺范的那种。”裴子淑挑眉,“我不是你老妈子,管不了你那么多,随便你吧。”      接近月末是叶琨的生日,她打了个电话给裴蕴问他愿不愿意陪她过生日,裴蕴在电话那头狂喜,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生日那天,裴蕴为了穿什么颜色的西服烦恼了半天,想了想还是稳重为好,于是挑了深灰色的,然后又为配什么领带而发愁,他自己也嘲笑自己,竟然像个初次约会的青涩小女孩一般充满激动,迷惘。      最后裴蕴穿了深灰色的西服,打了浅蓝色的印花领带,一手拿着礼物盒子,一手捧着一束马蹄莲,敲开了叶琨的家门。      叶琨正系着围裙,左手拿着铲子,笑着欢迎他进来,迎接他的还有珑珑甜甜的一声“叔叔!”。      裴蕴立刻抱起珑珑,问他最近好不好,在幼儿园乖不乖,有没有新画的画。      开饭的时候,桌子上摆了四菜一汤,很朴实家常的菜,当叶琨端着一碗白色鱼汤上来的时候裴蕴的眼睛被她纤细如玉葱的手指吸引住了,他突然联想到自己过世的母亲,心中泛上一阵久违的温暖,这种温暖厚实,质朴,却直击人心。      珑珑吃得满嘴都是,手指头黏上了白白的饭粒,裴蕴看不过去拿起碗和勺子喂他吃了几口,叶琨没说话,默默允许了他的行为。裴蕴心里升腾一阵喜悦,觉得自己可以照顾好珑珑,也可以照顾好这个家,他觉得叶琨的心房终于被他的执着给开启了一条小缝。      饭后,收拾完碗和筷子,珑珑还坐在裴蕴腿上急着和他说幼儿园的事情,叶琨走过来,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珑珑你回房间去画画,妈妈和裴叔叔有话要说。”      珑珑“嗯”了一声,从裴蕴腿上跳下来,乖乖回了房间。      “珑珑真可爱,也很乖,和他相处久了越来越喜欢他。”裴蕴笑了。      叶琨泡了两杯热茶,递给他一杯,坐在他对面,认真地看他。      “怎么了?”      “裴蕴,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珑珑父亲的事情。”      裴蕴一怔,看出叶琨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随即笑了,像是要缓和气氛一般:“我不必知道,我说过那是你以前的事情,和我们现在没关系。”      “不,裴蕴,你听我说,珑珑的父亲你也认识。”叶琨手指摩挲温润如玉的杯沿,以一种郑重的态度和他说话。      裴蕴一下子懵了,他完全没想过珑珑的父亲竟然是自己认识的,是谁?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个参与过叶琨生命的,被堂姐裴子淑称为她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男人他竟然认识?这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夏臻霖。”叶琨轻轻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发现没,琨是玉的意思,琳琅也是美玉的意思,哈哈,倒很凑巧的说   裴裴是个好男人,后面不会出轨,也不会死掉= = 我不会为了夏渣渣铺路而让他死掉的说!放心!   撒花~   爱是双方,我爱你们,你们也回应回应我,撒花的朋友这周末会发生幸运的事情╭(╯3╰)╮            chapter16      三个字像是从远方的古穴里传来的,裴蕴耳朵嗡嗡的,似乎没听清楚,但事实是他完全听清楚了,珑珑的父亲是他的兄弟夏臻霖,那个和他一起喝过酒,彻夜聊过天,一起追过女孩,交换彼此糗事和秘密的夏臻霖。他本能地笑了一声,开口:“是我认识的那个夏臻霖?”      叶琨点头。      “这不可能!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臻霖从来没和我说过你……你们不可能认识的,绝对不可能。”裴蕴呼吸急促,像是要拼命压抑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一种情感,这种情感可以称为是失落,难受,悲痛和背叛。      “世界就是这么小。”叶琨苦笑,“裴蕴,要是其他人就算了,我还可以试着和你做朋友,可是偏偏是他,你不可能不介意的,所以我们是不现实的。”      裴蕴想开口说什么,神经却像迟滞一般,脑子里混乱一片,竟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门铃却在这时候响起了。      叶琨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张意,他一脸和蔼的笑容,手里还带着一只蛋糕。      “爸爸,你怎么来了?”      张意爽朗地笑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爸爸来看看你,怎么不行吗?”      “不是,我只是没想到。”      今天是叶琨的生日没错,却也是张琳琅的生日,就是这么巧,张意的两个女儿竟是一天出生的。他为张琳琅举办了一个大型的生日会,地点在六星级的饭店,请了不少商贾,政要和名流,为的就是博张琳琅一笑,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叶琨,当他看见张琳琅和夏臻霖在舞池共舞,她笑靥如花,似乎得到全世界的神情时,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叶琨的身影,顿生一种愧疚,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想太过于偏袒一个女儿,于是悄悄离开生日会,让助理去买了一只新蛋糕,派司机送他过来。      “怎么有人?”张意走进来便看见坐在客厅的裴蕴,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着点了点裴蕴,“裴蕴啊,早听说你和叶琨在交朋友,今天看来果真没错。”      “张叔叔,你……”裴蕴还陷入巨大的空茫中,又疑惑张意怎么来到了叶琨家。      “叶琨没和你说吗?”张意笑了笑,完全没有尴尬,直接指了指叶琨,“她是我女儿。”      裴蕴愣愣地“啊”了一声,他脑子里还萦绕着“夏臻霖是珑珑生父”的事实,对张意是叶琨生父的事实倒没那么震惊了。      “所以你不准欺负我女儿。”张意故作严肃,但眼里的笑意说明他很乐见裴蕴和叶琨在一起。      “叔叔,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您和叶琨多说说话。”裴蕴实在按捺不住心里涌出的各种情绪,伤心,悲痛,失望,震惊,情绪太多了,他一时无法消化,只觉得眼前一切都不真实,他必须找个地方静下来,整理自己的思绪,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好好好,你去忙吧。”张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记住我的话,不许欺负我女儿。”      裴蕴失魂落魄地下了楼,伸手狠狠一拳砸在石墙上,他几乎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事实,内心像有一团火又像有一块冰,冰火交接,一种巨大的矛盾感横生在心头。他坐上车,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去找夏臻霖。      夏臻霖正在安抚张琳琅。      今天是张琳琅的生日,她办了隆重的生日派对,和往年一样,会场布置得浪漫梦幻,穹顶上缀着熠熠生辉的星星,会场中央有一只由一千一百零八颗水晶制成的天鹅,大屏幕上录制的VCR是她从小到大的精彩瞬间,来的宾客很多,用冠盖如云来形容也不夸张,七层的蛋糕香甜诱人,亟待她和家人举刀去切,可是父亲张意却离开了。      “爸爸去看叶琨了。”张琳琅眼睛红红的,“为什么要去看叶琨?为什么她要和我一天生日?”      夏臻霖这才知道原来今天也是叶琨的生日,脑子里不由地浮现了她的身影,不知道她这个生日是怎么过的。      “爸爸每年生日都陪在我身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为什么离开?就为了给叶琨过生日吗?”张琳琅眼里浮现了雾水,声音哽咽,“没有爸爸,再多人来又有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要和我一天生日?为什么要来抢我的爸爸?”      “琳琅,你拥有的够多了,你爸爸是爱你的,爱你才会为你准备这么隆重的生日会,你看那么多人来看你,你收到那么多礼物。”夏臻霖微笑着用食指擦拭了她的泪水,“而叶琨,她没有你拥有的多,你何必去和她比。”      张琳琅垂眸,泪水涟涟,使劲摇头:“你根本不明白,她的出现让我多么害怕,你也不明白爸爸对我来说多么重要,而她分走了爸爸的爱。”      “我当然明白,你不是早就和我说过你要找一个和你爸爸一样的男人保护你?”夏臻霖拉过她的手,轻轻亲吻,“我会做到的。”      夏臻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掏出一看,是裴蕴。      “夏臻霖,你在哪里?”裴蕴的声音冰冷。      “怎么了?”夏臻霖听出他话里有情绪。      “你他妈到底在哪里?!”裴蕴几乎是吼了出来。      夏臻霖皱眉,报了地址。      裴蕴飞快挂了电话,一踩油门,直接加速,疯狂超了三辆车,像在草原上狂奔的野豹一样。      夏臻霖在酒店一楼的后花园抽烟,半根烟的功夫,裴蕴就到了,他在他身后狂吼:“夏臻霖!”      夏臻霖刚转身,裴蕴就飞扑过来,一记拳头砸在他脸上。      “夏臻霖你这个禽兽!为什么玩弄叶琨!”      裴蕴在路上想了很多,脑子里像有一台老式放映机一样,播放着和叶琨认识以来的种种细节,他几乎可以确认叶琨这样的好女孩之所以成为未婚妈妈是被欺骗和玩弄了,而那个欺骗和玩弄她的男人脑子里没有责任两字,他痛恨这个男人,更痛恨这个男人是夏臻霖的事实,他压根无法接受,心中的冰与火猛烈撞击,似乎要将他揉成碎片。      夏臻霖一时没有准备,连退了好几步,认真地看清了打自己的人的确是裴蕴,毫不客气地顶回去:“裴蕴你发什么疯!”      裴蕴满目怒火,走近夏臻霖,一把扯住他衬衣的领子:“我都知道了!叶琨的孩子是你的!为什么是你!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叶琨多好的一个姑娘被你给毁了,你他妈还是人吗?!”      夏臻霖冷哼了一记,眼睛里全是冷意:“裴二少竟然成了正义使者了?我和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吧,再说了是她自己擅作主张生下孩子的,与我何干?”      裴蕴举起拳头准备第二拳,却被夏臻霖一臂挡住,他似笑非笑:“你真的要和我打架?你打不过我的。”      “夏臻霖你竟然是这么无耻的男人!你玩弄了叶琨现在还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还是不是人?!”裴蕴头发凌乱,几乎是怒吼了。      夏臻霖一手使劲推开他,整理了整理西服,伸出食指点了点:“轮得到你说我?!你自己以前没做过糊涂的事情?!叶琨的事情当年就是她情我愿,没人逼她,至于她生下孩子我根本不知道,是我强迫她生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和意愿,退一万步,就算我有错,你是谁?是我老子?轮得到你来吼我?”      裴蕴用手掌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扯了扯头发,满目血丝,心中的火灭不了,他努力克制住情绪:“对,我没权利管你的糊涂事情,但我喜欢叶琨,她是我难得遇到的好女孩,竟然被你……”      夏臻霖迅速打断他的话,轻蔑地笑了笑,眼神竟然流露出志在必得的锋芒:“说到底你是在嫉妒我,你嫉妒我享用过她的身体,嫉妒她喜欢的是我。”      裴蕴狠狠瞪他,目光如刀:“她现在和你已经没关系了,夏三少,你是有未婚妻的,她没那么傻还会选择喜欢你,你别以为世界是围着你转的。”      “那她接受你了吗?”夏臻霖笑容不减,眼里是笃定和自信,“没有吧,你不也一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然你不是她什么人,没资格说我。”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沿着裴蕴的脊柱爬了上来,夏臻霖说的没错,叶琨没有接受他,他有什么立场去管他们以前的事情?他有什么立场为叶琨抱不平?一切一切,从开始到现在自作多情的只有他裴蕴而已。      “臻霖!”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夏臻霖的目光越过裴蕴的脑袋,看到一身粉裙的张琳琅袅袅婷婷朝他的方向跑来。      “你给我闭嘴。”夏臻霖走近裴蕴,压低声音,眼里隐藏着怒火,“不许再说一个字。”      “臻霖,你怎么在这里?”张琳琅拉住夏臻霖的手臂,又看了看凌乱疲惫的裴蕴,微笑地问,“裴蕴,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生病了?”      裴蕴看了眼夏臻霖,这个他认识了四年的兄弟,丰神俊朗,意气风发,可是他此刻觉得他如此陌生,心里被各种负面情绪占据,神经末梢来不及传递这些负面情绪至脑中,像是卡带卡住了,剧情停顿了一般,他无力地笑了,慢慢转身走了。      “臻霖,他怎么了?”张琳琅问。      “没事,他和家里人吵架,心情不太好。”夏臻霖垂眸,大手亲密地环住张琳琅的腰,“我送你的礼物还没拆开?走,我们去拆。”      张琳琅的脸突然红了,就在她生日的几天前,夏臻霖问她要什么礼物,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好,夏臻霖边低头暧昧道:“还是你只想要我?要不要我牺牲一下,光着身子绑上个蝴蝶结将整个人送你?”      现在提起礼物了两字,张琳琅忍不住脸红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张琳琅有点恋父情节,她是被保护很好,要什么有什么的女孩,她的性格到后面会爆发出来   至于张意当年为什么会和叶琨的妈妈叶斌分开后面会提到的   撒花~   我爱你们            chapter17      忙了一上午,叶琨到食堂点菜的时候只剩下一盘又一盘的残羹冷炙,随便吃了两个素菜垫肚子,匆忙回科室。路过长长的游廊,看到一个穿藏青色衣服的老太太一手拿着自己的老花眼镜,一手抖抖索索地在地上摸来摸去,口中自言自语:“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叶琨走近两步,脚尖触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支哮喘喷雾剂,随即弯腰捡起递给老太太:“您是在找这个吗?”      那老太太一抬头,满鬓的银发,满脸的虚弱病态,咧嘴笑了笑:“对,就是这个,我有哮喘的毛病,随身拿着这东西,刚才从口袋里掏出来手一哆嗦没拿稳,就掉了下去。”她谢了谢叶琨,赶紧用发颤的手打开喷雾剂的盖子,对着自己的口腔急急喷了两口,随即又重重咳了几声。      叶琨看她状态不是很好,嘴唇发白,额头又有冷汗,手抖得不像样子,喘得像是吸不进新鲜空气,有些不放心便微笑着问她是不是在住院,住在哪个病房,主动提及送她回病房。老太太欣慰地笑了笑,赞叶琨是好人,然后让她扶着走。      老太太住在八楼的内分泌病房,叶琨一路小心翼翼地搀着她走,到了病房,找到她所住的VIP病房,刚推开虚掩的门便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深灰色的西服,手里握着手机。      同一时间,那男人转身,叶琨抬头看了一眼便面色微微泛白,竟然是夏臻霖。      “臻霖你来了啊。”老太太和蔼地笑了。      夏臻霖瞟了一眼叶琨,将目光放在老太太身上:“您去哪里了,给您买的手机也不带上。”      “我就去下面的小花园晒了会太阳。”老太太指了指身边的叶琨,“小叶护士送我上来的,这里医院的小护士都是好人。”      夏臻霖微笑了一下,扶过老太太坐到床边,然后喂她喝温水,老太太挥了挥手说不忙不忙,让夏臻霖拿一只进口的芒果给叶琨,夏臻霖照办,拿了桌子上一只深黄色的芒果递给叶琨。      “不用了,我没做什么。”叶琨婉拒。      夏臻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那算了。”将芒果放回桌子上。      “臻霖!”老太太不依了,亲自站起来,拿过那芒果塞在叶琨手上,“必须拿着。”      “那谢谢了。”叶琨道了谢,看了看墙上的钟,“我回去了,老太太您自己注意身体。”      叶琨走到电梯口,急着按了按键,无奈电梯还在一楼,她只能干等着,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焦急,果不其然,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她本能回头,夏臻霖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我有话和你说。”夏臻霖伸手拽住她的手臂。      “你放开我!”叶琨压低声音,“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走。”夏臻霖不和她多废话,直接拉着她到转角的楼梯口,使劲之大,几乎是强硬地边拽边拉。      “夏臻霖!”叶琨反抗无效,眼睁睁看他的身体直接倾压下来,双臂圈住自己,将自己困在墙角。      他目光狠戾,贴近她白皙的脸,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毛细孔里,压低声音:“我有话和你说。”随即松开手臂,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一张黑色的卡,递到离她脸颊不足一寸的距离:“这个卡是我的名字,密码675932,里面有三十万元,你拿着。”      “你什么意思?”叶琨轻轻地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给你和你的儿子。”夏臻霖步步紧逼,身体越来越靠近叶琨,“你一个人养他那么大也算辛苦,拿着。”      “他和你没关系!”叶琨提声,“不需要你的钱,我足够养活他。”      夏臻霖看着她微微发怒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小女人倔强地可笑,他轻笑出来:“就你这点工资?我说你何必强撑呢,自尊值多少钱?一个女人的自尊又值多少钱?”      “我记得那天你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承认这个孩子,坚决和这个孩子划清界限,不接受任何胁迫,现在怎么了?”叶琨一字一字地说,“是心理内疚了?准备用钱填补?我告诉你,完全不需要,你说的对,珑珑是我擅作主张生下来的,一切责任和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对,你自己承担一切后果。”夏臻霖如刀的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缓了缓语速,“但是你的儿子说到底……我就算不愿意承认他但他始终和我血脉相连。”他说着硬是将卡塞在叶琨手里,“你给我拿着!”      这卡代表一个男人内疚的填补,代表一个女人自尊上受的侮辱。      “我不需要!”她将手里的卡摔在他身上,转身就离开。      下一秒,却被他狠狠地拉回来,他使劲很大,一手拽过她纤细的手臂,一手环住她的腰,几乎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叶琨急着挣扎,拼命晃着脚,鞋尖顶到他的膝盖,他一阵闷痛,按在她腰上的手臂更使劲用力,使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放开我!”      夏臻霖笑了,像捆绑住一只小鸟一样容易地捆绑住叶琨,唇离她的脖子不到一寸的距离:“我就不放,你奈我何?”      “你无耻!”叶琨的脸涨红。      “你觉得收下我的钱还委屈你了?”夏臻霖笑,“你想就这样和我彻底撇清关系?我告诉你不可能。”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心里有些异样,不是自己要求和她彻底划清界限的吗?不是自己希望她别用孩子来骚扰他清净自由的生活吗?怎么现在自己会说出和自己初衷完全矛盾的话?看着她倔强不服输的表情他就是心里不爽,不愿意遂她的意,竟脱口而出这样一句古怪的话。      下面的脚步声渐近,上来两个并肩说笑的小护士,手里还各自捧了一只橙子,当她们看见夏臻霖抱着叶琨的时候双双一怔,互相看了眼,眼神传递疑惑和八卦。      “你快放开我!”叶琨急着压低声音,“求求你。”      夏臻霖不甘不愿地放开叶琨,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叶琨使劲将他推开,蹬蹬地跑下楼梯,肩膀擦过两个好奇心颇重的小护士。      她似乎每次都是落荒而逃,夏臻霖脑子里浮现她向自己告白失利后的情景,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落荒而逃,脚步急促,像是避开一场灾难似的,自己有那么让她避之不及吗?      夏臻霖快步回了病房,安顿好老太太的休息,便离开医院回到公司,刚走进十七层自己的工作室,小秘书便柔声细语地说:“夏总,裴先生来找您,我让他在您办公室等着了。”      “好。”夏臻霖走进办公室,见坐在沙发上的裴蕴正闭着眼睛。      “找我什么事啊?”夏臻霖松了松领带,瞟了一眼裴蕴,心知肚明,“不会是关于叶琨的事吧。”      裴蕴抿唇,慢慢起身,态度郑重:“我就是来和你谈她的事情。”      “果然。”夏臻霖挑了挑眉。      “夏臻霖,我告诉你,我喜欢叶琨,不管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在乎,今天我就是问你一句,你对叶琨和珑珑打算怎么办?如果你决定回头照顾她们,那我退出。”裴蕴满脸疲倦,声音暗哑。      “照顾他们?”夏臻霖蹙眉,抬头看裴蕴,“你觉得可能吗?裴蕴,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有琳琅了,我会照顾的女人也只有她了,我给过她承诺,我必须做到。”      裴蕴眼神浮现怒意,冷笑:“别装作情圣的样子,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搞大了叶琨的肚子,夏臻霖,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你是如此恶心。”      “恶心?”夏臻霖笑了,“你裴二少没有玩过女人吗?你是纯情小男生吗?我和叶琨都是成人年,当年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从没说过会对她负责,没给过她一点承诺,至于孩子,是她自作主张生下来的,要是我早知道我会让她生下孩子?说得难听点,这一切是她自找的。”      “夏臻霖!”裴蕴几乎跳了起来,蹦过去拉扯住他的领带,眼神里的怒火升腾,咬牙切齿道,“你真够无耻的!好,是你自己说的,我今天来也就是来问你要这句话的,既然你不准备负责,那以后别出现在叶琨的生活中,叶琨由我照顾。”      夏臻霖线条坚毅的脸上波澜不兴,一字一字地说:“裴蕴,你别傻过头了,你家老头子是不会同意你和叶琨的,她本人也不会接受你。”      裴蕴冷笑:“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接受我?你就那么笃定她对你旧情难忘?”      “裴蕴,你何必呢?世上女人多的是,找一个简简单单,感情纯粹的女人不是更好?你非要牵扯进我的事情来?”      “你还敢说叶琨是你的事情?你刚才已经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放弃叶琨了。”裴蕴急着说,“既然你放弃了,叶琨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追求不追求她,她接受不接受我都和你无关。”      裴蕴眼里那抹郑重且有些肃穆的神色昭示着自己对叶琨的真心,不知为何这种神色摊在夏臻霖面前是如此刺眼,他嘴角弯了弯:      “你一点也不介意?叶琨的身体我四年前就玩过了,我告诉你啊她大腿内侧有块疤,亲一口她就飞上天了,□的时候她的叫声真可爱……”      裴蕴一拳已经砸了过去。      夏臻霖一臂挡住他的拳头,认真道:“我知道你会介意的。”      裴蕴的眼里酝酿着的悲痛彻底浮现出来,他咬牙道:“夏臻霖,你别忘记你说过的话,是你自己要放弃叶琨的。”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虐夏渣渣的事情   我的文才不到6万哪,一上来就虐,虐到20万,这文……噗,而且没有之前的渣,你们也不会觉得虐他有啥意思,所以允许我慢慢写吧   写文时间已经不短了,任何质疑声和打击声已经动摇不了我了,基本我还是按照初衷写下去的,有些负分我直接过滤不看了,所以不好意思我只回复正分留言,这个文给你带来的不愉快我道歉,冒犯之处我道歉,不合理之处我道歉,请你消消火,千山万水相遇本就是缘分,希望我们真诚沟通,么一个。   放心我坑品很好,不会停更,不会烂尾,不会不尊重读者,当然前提是彼此尊重,彼此爱着……噗   关于虐夏渣渣,你们想看到什么情节?都告诉我啊,我参考参考,能写的我尽量安排,为你们谋福利出口气!   撒花,不变的是我爱你们            chapter18      周末叶琨带珑珑去超市买东西,买完东西后顺便去了超市附近的麦当劳,却没想到遇见了熟人王月琦。十多年没见了,叶琨还是慢慢地认出了对面这张面孔就是自己曾经很喜欢的王阿姨,她是母亲叶斌的好姐妹,当年常常拎着可口的点心和水果来窜门,每次都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亲切地说:“琨琨长得可真漂亮,随妈妈的。”      而此刻,王月琦正坐在叶琨对面,低头大啖汉堡和可乐,吃相不太优雅,目的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王阿姨?”叶琨试探性地轻轻叫了一声。      王月琦立刻抬头,眼睛里闪过疑惑和惊讶,很快反问:“你是谁?什么王阿姨?”      “我是叶琨啊。”叶琨觉得自己不会认错人,眼前的中年妇女虽然和记忆中相差甚多,黑发中掺杂了不少银丝,满脸呈现出沉重生活直接给予的皱纹和疲态,但她整个轮廓,眼神还有一张嘴就少了的半颗当门牙让她几乎是本能地联想到当年那个常常塞给自己小点心吃的王阿姨。      “叶琨?叶琨!琨琨!”王月琦提声,眼里的疑惑和惊讶转变成浓浓的惊喜,再三看着叶琨的脸庞确认了好几遍,“真的是你啊,叶琨你都这么大了,变得这么漂亮了,你妈妈真有福气。”      提到母亲,叶琨笑容暗哑,随即将母亲病逝的事实告诉她。      王月琦是性情中人,听到和自己同龄的,曾经的好姐妹竟然这么早因病去世了,两行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嘴里念叨:“怎么会这样,斌斌是好人啊,怎么会摊上这么大的毛病,我真的是不敢相信,我以为你们一直过得很好,没想到……”她哽咽,声音压抑,眼睛红红的。      叶琨递给她纸巾,王月琦接过擦了擦眼泪,继续哽咽道:“其实我昨晚梦到斌斌了,梦到我们大学时候一起坐在操场上那棵老槐树下看书,我今早就眼皮跳得厉害,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碰到什么人,结果就碰上你了,真没想到斌斌已经不在了……哎,我一直觉得好人有好报,现在想想不过是一句安慰人不做恶事的空话而已。”      叶琨问了王月琦这几年的生活情况,得知她生活得极苦,和丈夫离婚后带着二十多岁的儿子回到S城,儿子只有高中学历,不肯吃苦,没有工作,整日在家游手好闲,她现在是家政服务员,每个月收入很薄,还要养儿子,经济上拙荆见肘,生活上也处处不如意。      “需要我帮忙吗?”叶琨问。      王月琦笑了:“如果我需要帮忙会给你打电话的。”      两人又聊了会天,珑珑从二楼跑下来,玩得一身是汗,走到叶琨身边:“妈妈,我口渴了。”      王月琦眼睛瞪大,眼睛里流露出欣喜,心想自己曾经疼爱的琨琨现在也结婚了,竟有一种自己嫁女儿的欣慰感。      珑珑喝了一口可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又雀跃起来:“妈妈我再上去玩一会!”说完又蹦蹦跳跳地上楼了。      叶琨回过头笑着看王月琦,主动解释:“他叫珑珑,是我儿子。”      “琨琨,你嫁人了啊。”王月琦笑着说,“真好,女孩子家就是应该早点结婚生子,这样才有个依靠。”      叶琨摇头,笑容有些局促,似乎不想破坏王月琦眼里的那一抹欣慰:“不是的,我没有结婚。”      “啊?”王月琦脑子转了弯才理解叶琨所说的话,又联想到叶斌的事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宿命,叶琨这孩子和她母亲一样做了单身妈妈,不由地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多问什么,“那你一个人带着他累不累,生活困难不困难?”      叶琨摇头:“医院的福利挺好的,我平时消费也不大,钱就花在珑珑身上,生活不算宽裕但也不紧张,王阿姨,您别担心我。”      王月琦突然想到什么,几乎冲口而出:“你妈妈走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你爸爸的事情?”      叶琨点头,轻轻笑了下:“妈妈都告诉我了,我和爸爸也见过面了,他现在挺照顾我和珑珑的。”      王月琦拨了拨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慢慢地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抓着我的衣角,一个劲地问爸爸在哪里,爸爸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时候你那么小也不可能和你解释清楚,但我总和斌斌说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告诉你关于你爸爸的事情,你有权利知道。”她顿了顿,喝了口可乐,又咳了两声,眼睛看着叶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语带保留。      “王阿姨,你想和我说什么吗?”叶琨问。      王月琦叹了口气,两只黝黑粗糙的手合拢,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才开始说话:“琨琨啊,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当年为什么和你父亲分开啊?”      叶琨摇头:“我问过她,她没告诉我,王阿姨,你知道吗?”      王月琦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向叶琨娓娓道来。      叶琨这才知道了实情,原来当年张意和叶斌是因为一个误会分开的,而制造这个误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意现任的妻子苏响龄。当年张意是个穷光蛋,和叶斌相恋的时候还只是个工地上推土的工人,他身无长物,自然被叶斌的父母看不起,他们强烈反对叶斌和张意的来往,甚至将叶斌锁起来不让她去见张意,正值张意准备离开S市去G市打工,他想和叶斌告别并诉说他对她的真情希望她能等他两年的时间,他去了叶家找叶斌却被叶斌的母亲拿着扫帚赶了出来,而当时叶斌就站在二楼的窗口流着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无奈之下,她写了一封信给张意,并托朋友苏响龄交给张意,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封信并没有顺利地递交给张意,包括两年内叶斌给张意写的上百封信都被苏响龄的一把火烧掉了。两年后叶斌没有收到一封回复,渐渐地对这段感情绝望了,但她后来才知道苏响龄故意骗张意说她母亲已经为她挑选了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且完成订婚,张意震惊之余又陷入沉重的痛苦中,而苏响龄趁虚而入,担当了温柔安慰的角色,久而久之,张意和苏响龄走在了一起,又水到渠成地订了婚。等到张意事业小有成就,重回S城时又重逢了叶琨,两人这才知道原来一切误会来自于苏响龄,冰释前嫌之余重逢的感情又如同火焰般燃烧,他们夜夜温存,几乎不能离开对方一刻,偏偏这时候传来苏响龄自杀的消息。苏家的势力本来就大,而张意又是苏父一手提拔上去的,他第一笔生意启动的资金也是苏父给予的,于情于理,他对苏响龄是不能不负责的,因此他陷入了两难境地,这一边必须对苏响龄负责,那一边又不愿意放弃对叶斌的真情,这段错综复杂的感情的结局是叶斌主动退出了,退出的时候她没有告诉张意她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她明白张意重情,但更重他自己的前途和事业,他需要苏家的支持才能开辟江山,她不愿意看着他放弃所有回到她的身边,也不愿意再陷入这段泥沼般的感情,所以最后选择了放弃。      王月琦说完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斌斌真傻,如果当年她告诉你父亲实情,你父亲应该会回到她身边,可是她就是那么坚强又固执的一个人,到死也只是想要一段纯粹的感情,当这段感情不纯粹的时候她就会放手。”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叶琨淡淡一笑,“只能说是妈妈和爸爸没有缘分,也怨不得别人。”      “怎么怨不得?都怪那个姓苏的女人在背后刺了你妈妈一刀,要是没有她作梗,你爸爸妈妈早就在一起了,你也不会在最需要爸爸的时候没有爸爸。”王月琦忿忿地说。      “王阿姨,你真的觉得如果当年爸爸知道妈妈怀了我就会抛下一切回到我和妈妈的身边吗?其实未必,我始终觉得一个人在选择往右走还是往左走的时候,本能的反应是哪一边有他最渴望的风景,也许他会犹豫不前,但最后选择的方向一定是他最需要的且永远不后悔的方向。”叶琨释然,“如果没有苏阿姨,爸爸也许不会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王月琦怔了怔,随即也笑出声来:“也对,你说的有道理。哎,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总想将斌斌那些秘密一股脑地告诉你,好像那些秘密也是我的,你就当听我唠叨唠叨,满足我倾诉的渴望。”      叶琨点头。      走之前叶琨拗不过王月琦,她非要塞给珑珑一百块钱,说是给珑珑买些好吃的,珑珑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回家的时候又碰见了裴蕴。      “叶琨,我有话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本篇番外,必看   张意和叶斌初遇在一个小巷中。叶斌正被两个小流氓拦住,他们对她动手动脚,伸手去摸她的脸蛋,叶斌瞪大眼睛,一口朝那流氓的手臂咬下去,那流氓怒吼,甩手就给她一个耳光,并动手要去扯她的衣服。   张意就出现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凭着好身手上前英雄救美,将两个小流氓打得跪地求饶。   之后,张意才看清楚了叶斌的脸。十八岁的叶斌有一张娇美动人的脸,干净透明,一点杂质都没有,她的眼睛澄澈如洗,轻轻眨了一眨,他便要晕眩过去。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美得和仙女一样。   他开始追求她,每天从工厂出来后就跑到她的学校门口等她,只为了看她一眼,和她说一句话。   他用赚来的钱买各种小玩意去讨好她,冰棍,小画册,小发夹,鸡蛋花……她羞涩地拒绝,他硬塞到她手里。   回应他的是她娇美的笑靥。   一个雨天,她没带伞,头顶一本书冲进雨帘,跑了几步就撞上了他的胸膛,她一抬头便看见他黝黑动人的双眸。他撑着一把黑色的打伞,为她遮挡大雨。雨声淅淅沥沥,他们挤在一把大伞下难免有肢体摩擦,她羞红了脸,几乎不敢再抬头看他。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英俊的男人,重点是这个英俊的男人还曾救过她,她对他早有了好感。   两人走在一起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的父母知道他们的事情后坚决反对,她出身书香世家,父母对她寄予很高的希望,自然瞧不起那个身无长物,一穷二白的张意。   他决定去G城打工,当年的G城是经济发展最迅速的城市,据说遍地是黄金,只要你敢闯就可以有所收获。离开S城之前他大着胆子去她家找她,却被她妈妈用扫帚轰了出来,刻薄地朝他骂:“不要脸的混蛋,花言巧语欺骗我的女儿,少痴心妄想了,我的女儿是要嫁给有本事的人的!”   她的父母囚禁了她,坚决阻断她和他的来往。   她只能拜托自己的朋友苏响龄帮忙,请求她将自己写给他的信交给他,信上满是对他的思念以及承诺。   “我会等你,天荒地老。”   苏响龄是富家小姐,她对张意是一见钟情,屡屡找机会接近张意却没有成功过,为了达到接近张意的目的她还特意和叶斌交了朋友。叶斌和张意交往之后,苏响龄心如刀绞,她是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富家小姐,唯独张意,她爱而不得,她看着叶斌给张意写的情书,狠得咬牙切齿,毫不留情地付之一炬,后来的一年里,叶斌每一次将信交给苏响龄,苏响龄表面上笑眯眯:“我一定帮你寄出去。”转身却全部烧掉。   得不到张意的回信,叶斌逐渐绝望了,她写了最后一封信给张意,信上说:“如果这次你再不回信给我,我就当你不要我了。”   结果还是没有得到回信。   而罪魁祸首苏响龄却只身前往了G市,她找到了张意,对他说:“叶斌已经订婚了,他们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在政府部门办事的男人,条件可好了,叶斌可高兴了,两人天天缠在一起。”   张意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苏响龄趁机拉起他的手,柔柔道:“张意,我一直喜欢你。”   为了追求张意,苏响龄哀求父亲帮助张意,苏父看不起张意,无奈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只能动摇,给了张意第一笔生意的启动资金。   张意头脑聪明,又勇于冒险,生意做得很成功,很快赚回了第一桶金。   但从头到尾,张意一直对苏响龄淡淡的,对于她炽热的爱意他没有回应。   终于一次醉酒醒来后,张意看见自己手臂枕着的是光溜溜的苏响龄。苏响龄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紧紧抱住他精壮的腰:“张意,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张意后来才知道那次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苏响龄略施小计爬上了他的床,用鸡血粘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无奈之下,张意和苏响龄订婚了,而他的个人生意越做越大,在八六年的时候已经赚了第一个一百万。   他重回S城拓疆,重遇了叶斌。   叶斌没有上大学,她的父母为她在政府机关部门安排了一份工作,她也没有按苏响龄所说的和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走在一起,她还是单身一人,这让张意惊讶不已。   他们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苏响龄在从中作梗。   他们的爱重新炽热地烧了起来,似乎要烧掉所有的一切,他什么也不管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要和叶斌在一起。   他们一起租了一个小房子,布置得温馨美好,那一刻,他们的未来和明镜似的,只有三个清晰的字:在一起。   可还没来得及延续幸福,张意却得知了苏响龄自杀的消息。   他赶到医院,看着薄如纸片的苏响龄躺在病床上,手腕绕着一圈厚厚的绷带。   “张意,我绝对不允许你和叶斌在一起,你们如果在一起就是逼死我。”苏响龄目光如刀地看着张意。   苏父悲痛欲绝,派人狠狠揍了张意一顿,扬言如果张意不娶苏响龄,他就要活活杀了他。   叶斌捧着一束花去医院看苏响龄。   “张意是我的,只有我才能辅助他的事业,你能帮他什么?”苏响龄目光如毒,恨不得撕烂叶斌,“他如果抛弃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他的,我爸爸的人脉很广,苏家在S城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的,你硬要和他在一起,他会葬送所有的前途。”   叶斌不说话。   “叶斌!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张意是我的!我很早就喜欢他了,他却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就因为被你迷住了!”苏响龄崩溃地喊了出来,“你如果要害死他,就和他在一起吧!我会叫爸爸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叶斌淡笑了一下,垂眸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了,留给他最后一句话是:“我要嫁给别人了。”   很多很多年后,沧海变成了桑田,她肝癌晚期的时候去找了他,亲口告诉他:“叶琨是你的孩子,我不怕死,怕就怕她以后一个人孤零零的,如果可以,请你照顾照顾她。”   他看着她,她的身子瘦削如骨,只是那双眼睛和当年一样澄澈如洗。   原来她爱他,一直爱着他,她的生命里从来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当年如果他愿意放弃一切紧紧抓住她,一切都会不同,但他的意志动摇了,他最终错失了她。   …………………………………………………………………………………………………………………   汗,这章在后台发了无数次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发上来 55 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要撒花            chapter19      裴蕴随叶琨上了楼,进了房间,珑珑立刻缠过去抱住裴叔叔的腿和他说话。      “珑珑,你回自己的房间,妈妈和裴叔叔有话要说。”叶琨摸了摸珑珑的脑袋。      珑珑点头,乖乖地回了房间。      “叶琨,我今天来是很郑重地告诉你,我不想放弃你。”裴蕴开门见山,一脸笑意,“我知道你的顾虑,我承认当我听到珑珑父亲是谁的时候的确很震惊,但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无论珑珑父亲是谁我都可以接受,因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不可能一味沉湎于过去而放弃就在眼前的幸福。”      “他是你的朋友,你不可能不介意的。”叶琨说,其实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裴蕴了,为了拒绝他她连珑珑父亲是夏臻霖的秘密也告诉他了,本以为他知道后会果断放弃,谁知他并没有,而现在面对这样一个温和,笑容无害,为了她和家人闹翻的男人她实在没有其他理由拒绝了。      “臻霖是我的兄弟,这点我不会否认,我已经问过他了。”裴蕴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他愿意回头照顾你和珑珑我绝对不会对你加以纠缠,可是他已经明确表明不会那么做,叶琨,他放弃你了,彻底地放弃你了,算我自私,我不希望你再对他抱有什么幻想。”      “我没有对他抱有幻想。”叶琨赶紧摇头,像要说服自己一般,“他对我没有任何感情,一切都是我以前自作多情,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女孩了,又怎么会对他再抱有幻想?”      裴蕴听她说了一番话,心里莫名地高兴起来,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是为了他急切地撇清和夏臻霖的关系。      “叶琨。”裴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所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做的比任何人差的。”      叶琨急欲抽出手,却被他紧紧攥住,她看着他眼里的真诚,急切,甚至带了一些迫于表示心迹又怕被拒绝的矛盾,心顿时软了下去。这是第几次他向她表白了?他眼里的神情如初,像是从未受到打击过,像是渴望一段最纯粹简单的恋情,说到底他像是一个大男孩,执着,真诚,简单的大男孩,忽略了她本身的复杂性,直接向她索取最简单的情感,她一次一次拒绝他,现在已经没有理由了。      “你没有理由拒绝我。”裴蕴看出了她眼中的动容和妥协,趁胜追击,“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问题,如果你担心珑珑,我可以承诺会好好照顾他的,如果你因为以前的受伤害怕进入下一段感情,我可以承诺我不会立刻向你索取什么,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留在你身边,甚至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也承诺有一天你一定会对我有所改观。”      叶琨沉默了。      “你没有退路了。”裴蕴笑,“你只有拉着我的手一起走下去。”   他的手指修长,手心很暖,渐渐地,叶琨不再挣扎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叹了口气:“好。”      裴蕴像是听错一般,她竟然说了好,她竟然点头了,心里顿生一种狂喜,像是一直追寻却始终离他一步之遥的幸福现在回头停住了,等着他上前走到幸福身边,伸手汲取幸福带来的光明和温暖。      “如果你认真考虑过了,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叶琨淡淡地笑了,“但我现在不能给你承诺什么。”      “不需要承诺,只要你不赶我走。”裴蕴心中涌上一种甜蜜和酸涩相互糅杂的感觉,竟有想哭想笑的冲动。      这天晚上,叶琨下厨做了四菜一汤,裴蕴抱着珑珑教他练字,她偶尔回头一看,便看见客厅那盏融融的橘色的灯光晕在他们身上,一大一小,亲密无间,她有种掉眼泪的冲动,如果幸福就是如此简单又离她如此之近,她为什么要拒绝呢?何不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呢?她只是个普通平凡的女人,再坚强再倔强也好总是渴望能多一个人分担她的痛苦,喜悦和忧愁,她自私也好,被感动了也好,总之她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没料到过了一周,裴蕴的继母便找到她的科室,要求和她谈一谈。      裴蕴的继母穿着精致得体,皮肤很白,脖子上戴着翠绿色的佛坠子,在白炽光的照射下绿得几乎要滴出水,可以说她是个美人,美中不足的是个子不高,即使踩了不低的高跟鞋,还是娇小玲珑的一个妇人。      她是故意在中午时间赶来的,邀请叶琨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用餐,叶琨想了想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去了。      咖啡厅有一个人造瀑布,水声潺潺,在耳畔流淌,说不出的惬意和舒服,可叶琨却无法轻松下来。裴母慢悠悠地点了两份套餐和两杯咖啡,慢悠悠地喝了口柠檬水,慢悠悠地看着叶琨。      “叶小姐,今天我是来和你谈谈裴蕴的事情的。”裴母脸上浮现礼节性的笑容,开门见山,“我是不喜欢说什么场面话的,我说话向来直接,希望你别介意。”      “没事,您说。”      “裴蕴为了你和他爸爸大吵大闹,还离家出走,他爸爸气得心脏病都发了,差点送医院。裴蕴这孩子向来乖巧温和,他爸爸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很少有龃龉的时候,可这次太出乎我们意料了,他几乎是拿出拼命的姿态来威胁我们,要是我们不同意你们的事,他就再也不回家。”裴母说着顿了顿,迟滞了一些后笑容再度浮现,“所以这几天我和他爸爸商量了很久,决定同意你们的事情。”      “给你们添麻烦了。”叶琨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其实我们裴家对儿媳妇的要求并不高,做不到门当户对也算了,但至少要身世清白,感情经历简单的,叶小姐你可以理解吧,毕竟像裴蕴这样条件的有很多女孩会倒追,他如果好好挑绝对能挑出一个最好的。”      这话带了些情绪,叶琨听得出,她低下头保持沉默。      裴母呵呵地笑了两声,继续说:“我说了我说话一直是很直接的,叶小姐你别介意。他爸爸开始是强烈反对你和他的事情,但我劝了他好久,道理就是一句话,天下没有拗得过子女的长辈的,裴蕴铁了心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棒打鸳鸯也没用,万一他情绪崩溃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家人的事情就更得不偿失了,再说了父母哪能陪他一辈子呢?最终的日子还是他自己过的,我们能反对一辈子吗?我这么劝着他爸爸,他爸爸的态度也软化了不少。”      叶琨始终觉得裴母要说的重点还没说到,一颗心悬在胸口,始终不能放下。      果不其然,裴母下一句话的开头就是:      “不过呢,叶小姐,你也得谅解一下我们裴家,我们这样的人家虽不是最顶尖的,但也是绝对不差的,我们希望找的儿媳妇始终是简简单单的好,可惜的是你身边还有一个儿子,这点让情况变得很复杂了。”      叶琨抬眸,看着裴母:“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裴母的笑容表面上越发和蔼了,但说出的话却让叶琨身上沾上了一阵冷意,“我替你找户好人家,将你的儿子送过去给他们养,然后你和裴蕴结婚,再好好地为裴蕴生个孩子,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叶琨倒吸了口气,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她万万没想到裴母开出的条件是将珑珑送走,心里顿时一震,想都没想便拒绝:“这不可能,我不可能将儿子送给别人养的,他是我生的就如同我心尖上的肉,我怎么可能将他交给别人?”      裴母笑容不减:“我会替他找一户条件不错的人家,绝对不会亏待他的,给他好的物质和教育,必定将他养得极好,而且你可以半年去看他一次。”      叶琨立刻摇头,面色泛白:“裴太太,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宁愿放弃裴蕴也不会放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离开我的,除非我死。”      裴母悠悠地喝了口咖啡,又审视了一番面前的女子:“你愿意放弃裴蕴?这是真心话?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和我说假话,像裴蕴这样条件的人喜欢你是你的福分,你会轻易放弃这福分吗?多少年轻小姑娘都不会放弃,你带着一个孩子遇到裴蕴这样痴情的人,会放弃?”她觉得叶琨在和她玩以退为进的把戏。      “如果和裴蕴在一起的代价是将我的孩子送给别人,我绝对不会同意。”叶琨态度坚决,不准备和裴母多谈了。      “你要考虑清楚,要不是裴蕴拼死要和你在一起,我今天也不会来找你帮你出主意。”裴母缓了缓语气,“你又何必那么想不开呢?不过是将孩子送给别人养,这样的例子在国外是很多的,再说了你还可以和裴蕴堂堂正正地再生下一个孩子,你还年轻怕什么?孩子可以再生,裴蕴这样好条件的男人是不可多得的,你放弃裴蕴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有多苦多累我是可以想象的,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呢?”      “绝对不可能。”叶琨重复,“裴太太,如果你今天是来和我谈这个的,我们不必再谈了。”      裴母的笑容立刻僵住,随即轻轻哼了一声,从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三张纸币压在咖啡杯下,然后立刻起身翩翩离去。      叶琨垂眸,几乎不敢相信裴母所说的“好办法”是让她和亲生骨肉分离,她现在耳朵嗡嗡的,似乎裴母的话还在耳边,她仍处于震惊之中。      “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琨抬头,看见夏臻霖一张面带嘲讽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T T 木有花花……木有动力……   快转折了   新老朋友跳出来撒花~   修改了一下BUG错字……   呃,预告一下,夏渣和叶琨的船戏要来临了……T T 虽然夏渣很讨厌,我们还是要永远面对他们的船戏……            chapter20      夏臻霖照例来医院探病干妈,中午的时候晃悠到这家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吃东西,他一坐下没多久便看见一身蓝色毛衣的叶琨和一位身材娇小,化妆精致的妇人一前一后地进来,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妇人是裴蕴的母亲,鉴于之前裴蕴的父母对裴蕴棒打鸳鸯的事实,他几乎是认定了裴母这次找叶琨一定是故技重施。巧的是,她们就坐在他前座,隔着湘竹帘,叶琨背对着他,他几乎清楚地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以及看见了叶琨微微发颤的肩膀。      他清晰地听见了她的拒绝,看见了裴母精致傲气的脸上的愠色。等到裴母离开,他便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双手插着裤袋,走到她的身边。      他看见她垂眸,皎白的双手十指交叉,一副呆滞的模样。      “傻了?”      叶琨本能地抬头,看见了夏臻霖,抿了抿唇后叫来服务员结账,随后拿着包快步走出去。      她一脚刚跨出咖啡厅,右手臂便被狠狠地拽住,来不及转头,她整个人已经被夏臻霖往他的车的方向又扯又拽。      他动作粗鲁,像拎小鸟似的将她拎过去。      “你干什么!”叶琨皱眉提声,“放开我!”      他将她压在车门,身子向她的方向倾压下去,整个人散发着狠戾,冰冷的眸子离她只有一个眼睫的距离,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躲避。      “你就一定要和裴蕴在一起?”他逼问她。      “这和你没关系!”她鼓足勇气睁开眼睛对上他的眼眸,“这是我和裴蕴的事情。”      “别傻了,裴家怎么会接受你?”夏臻霖冷笑,“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她举起双臂抵挡他。      他轻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头逼近她,唇离她的唇几乎没有距离,这样的距离让她心跳加速,几乎不敢呼吸,巨大的压迫感像是一张不透气的密网笼罩住了她。      “裴蕴就这么好?你就这么想和他在一起?”他眼睛如冰棱,鼻尖擦过她的鼻尖,呼吸与她的呼吸纠缠,这距离近得暧昧。他身上散发的味道直往她的毛细孔窜,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不能抵挡他的味道的入侵。      这句话带着的酸味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叶琨不敢说话,他的唇离她那么近,她怕得无法开口。      他突地压了下去,滚烫的唇擦过她的唇,她慌得立刻用手肘顶开他的胸膛,趁势离开他的范围。      “你太过分了。”叶琨用手背擦自己的唇。      夏臻霖却是耸耸肩,外加一个无赖的微笑:“又没亲到。”      叶琨转身仓促地离开,趔趄了一下,她低头扭了扭脚,赶紧冲过了马路。      手机铃声响起,夏臻霖看了看屏幕,是张琳琅的来电,这才想起今晚要和张琳琅约会的事情。      法国餐厅环境优雅,莹白色的葡萄酒散发水果味的香气,银锃锃的刀叉搁在软软的天鹅绒布上,菜色精致,甜点诱人,对面的张琳琅娇美如花,一切都无可挑剔,但夏臻霖的心情却无法松弛下来,他脑子里盘旋着白日里裴母对叶琨说的话。      裴蕴就那么好?想到叶琨和裴蕴在一起的事实,不知为何的,他不能平静。      用完餐,张琳琅提出留宿夏臻霖的小别墅,夏臻霖想了想点了点头。      可是这晚,夏臻霖没有心情碰张琳琅。      “臻霖。”张琳琅洗浴完毕,着了一身单薄的黑色真丝睡衣,主动坐在夏臻霖大腿上,纤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娇声在他耳畔,“你是怎么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你不想吗?”      夏臻霖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我抱着你睡。”      张琳琅的眼眸闪过失望,夏臻霖已经许久没有碰她了,她敏感的神经经不起撩拨,转而便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了:“你讨厌我了?对我不满意了?还是在外面吃饱了?”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夏臻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最近没什么兴致,也许是工作压力比较大,让我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好好补偿你。”      张琳琅的脸微红,低头轻轻地将发丝缠在手指上,她再单纯也看得出夏臻霖心里藏着事。      晚上打了雷,张琳琅睡眠很浅,一听到异声便被惊醒,她看了看身旁的夏臻霖,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手指轻轻地沿着他面部坚毅的线条而下,摩挲着他的下巴,正觉得甜蜜安心之时,却听到夏臻霖低声说了什么,她耳朵贴近他的唇,清晰地听到他说的两个字。      叶琨。      张琳琅震惊,像听错一般愣住,她对叶琨两个字很敏感,每次父亲张意笑嘻嘻地提起这两个字她就有轻微的反感,而这次,却是在夏臻霖的梦话里出现了这两个字。      震惊,疑惑,难受统统向她袭来,她有冲动狠狠摇醒他,质问他在做什么梦,为什么会喊出叶琨的名字。      但她克制住了冲动,再度躺回他灼热的怀里,手臂轻轻搁在他的胸肌上,眼睛盯住他薄如刀刃的唇。      幸好,他没有再喊出那两个字。      也许是她听错了,她的夏臻霖怎么会在梦中喊出叶琨的名字?一定是她听错了。      而这句呓语像是魔咒一般将张琳琅困住,她几次想问夏臻霖却又不敢开口,冥冥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告诉她别去探索真相,真相会让你措手不及。      隔日是周六,夏臻霖带着张琳琅逛S市最大的书城。张琳琅爱看言情类的女性图书,夏臻霖爱读商战历史类的小说,两人逛书店一向是各逛各的。      没想到却在这里巧遇了裴蕴和叶琨。      叶琨穿了浅黄色的毛衣和薄的羊毛裙,手里轻轻捧了一本书,裴蕴站在她身侧,像是在为她讲解书的内容,他每说一句,叶琨就点一点头,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      这画面在夏臻霖眼里异外地刺眼,不知为何,他恨不能上前去扯烂这一幕,心里的火苗一簇簇地上窜,他铁青着脸看着他们亲密的互动。      “臻霖。”张琳琅挑完了书,过来找他,叫了他一声却没得到回应,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看到了叶琨和裴蕴,一种不好的预感顿生,她几乎是急促地又喊了一声:“臻霖!”      “嗯?”夏臻霖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张琳琅,平复了一下情绪,“挑完了?”      张琳琅咬唇,用下巴点了点叶琨和裴蕴的方向:“那不是叶琨和裴蕴吗?”      “嗯。”夏臻霖没多话,拉过张琳琅的手便离开。      “不过去打招呼吗?”张琳琅问。      “不需要。”夏臻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冷。      张琳琅怔住,心里的疑惑和不安越来越大,几乎不能抑制住这样的情绪外涌。      回去的车上,张琳琅放了一张轻缓柔和的音乐CD,企图让美妙的乐曲舒缓自己紧张的神经,她侧头看面无表情的夏臻霖,忽地露出一个微笑,轻轻地说:“你年初的时候不是向我求婚吗?”   “你说你没有准备好,要我再等你两年。”夏臻霖的手缓缓地转移着方向盘。      “臻霖,我们结婚吧。”      夏臻霖像听错一般,侧头看张琳琅,她白皙娇美的脸庞上露出微微的羞涩,眼眸里却是坚定的情绪。      “结婚?”夏臻霖勉强挤出一抹笑,故作轻松道,“你准备好了?结婚可是复杂的事情。”      “可你以前说过结婚不需要我做任何准备,你会照顾我的。”张琳琅柔声细语。      “怎么突然想结婚了?”夏臻霖问。      “因为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啊。”张琳琅的头轻轻倚在夏臻霖肩膀上,“反正都要结婚,不如早点结。”      夏臻霖沉默,他的沉默让张琳琅的心里顿时有了起伏,她轻笑了一声:“就这么决定了,回家我通知爸爸和妈妈。”      其实前几天夏臻霖就被父亲夏廷借故叫回家训了一顿,训言就是关于“成家立业”,质问他和张琳琅的婚事要拖到何时,当时他嬉皮笑脸地用“琳琅不想这么早结婚”糊弄了过去,而夏廷坚持认为是他个人有严重的问题取得不了人家的信任,父子最后不欢而散。      而现在张琳琅明确提出结婚的要求,一切问题像是都解决了,却又像是卡在那里,至于哪个关节错了,夏臻霖自己也不清楚,他震惊的是当张琳琅提出结婚的要求时,他脑海里竟然闪过了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谁知张琳琅言出必行,动作非常迅速。夏臻霖周五跨进夏家别墅的时候就听见父亲夏廷爽朗的笑声,他觉得奇怪,一向严肃克己的父亲在家里是从来不怎么笑的,一定是有什么人来了,果不其然,走进客厅便看见张琳琅正在陪夏廷说话。      “臻霖,你这个臭小子。”夏廷见了儿子,禁不住一声冷哼,“琳琅已经将你们的婚事和我说了。”      夏臻霖扯下领带,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有说不出的疲倦。      “臻霖,我都告诉夏叔叔了。”张琳琅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夏叔叔挺支持我们的。”      夏臻霖微笑:“爸,琳琅都和你说了?”      夏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嗯。既然决定要结婚就马上准备起来,先去拿个证,婚礼的话准备个三四个月也就成了。”      “需要准备这么久吗?”张琳琅睁大了眼睛。      夏廷对张琳琅露出微笑,神色和蔼:“当然了,不准备充分你爸爸也不答应啊,琳琅你可是你爸爸的心头肉,我们可不能亏待了你。”      张琳琅笑靥如花,偷偷观察夏臻霖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疼爱你们的札来更新啦!   这周几乎要日更了……   都出来撒花吧~!不要羞涩哈,也不要吝啬哈   修改了BUG~   至于一些疑问,大家看下去就会明白了            chapter21      顾小愿生日那天邀请叶琨去聚餐,顺便帮忙鉴定一下她的新男友,叶琨答应了,提前拜托李婆婆照顾珑珑。      顾小愿的新男友方鼎轩是个富二代,花钱很大手笔,聚餐地点选在S市的一家高级会所。会所装修奢华,屏风和地毯都是祥云,处处有中国古典特色的雕花窗枢和青铜器皿。方鼎轩一掷千金,叫了鲍参翅肚,还开了高级的红白酒。顾小愿一个劲地叫他别浪费钱,他笑着说:“这也叫钱?”      期间,方鼎轩的朋友,一个长相文质彬彬的大男生张海斌对叶琨很有好感,他坐在叶琨身侧殷勤地为她布菜,不停地和她说自己今年买了两辆名车,去了欧洲哪些国家旅行,末了为叶琨倒了一杯酒。      “我不喝酒的。”叶琨摇头。      “就一杯的量,没事的,这是好酒不品尝一下岂不是可惜了?”张海斌笑眯眯地看着叶琨。      谁知一小杯下肚,叶琨就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烦热,她试图用眼神示意顾小愿,但顾小愿已经醉倒在方鼎轩的怀里,笑嘻嘻地和他咬耳朵。      “我要去趟洗手间。”叶琨起身,一阵强烈的头晕像海潮般袭来,她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站稳自己。      “我带你去。”张海斌殷切地扶着她,走出门口。      叶琨一进洗手间就拼命用清水拍脸,可身上的烦热一点也消褪不了,头晕得厉害,眼睛干涩得难受,心想自己真的不胜酒力,小小一杯酒就起了这么大的反应。但下一秒,一个不好的念头直窜入脑海,叶琨的手颤了颤,那杯酒里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应该不会,那个张海斌看上去文质彬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人不可貌相,何况自己和他是第一次见面,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叶琨越想越害怕,只想快些去找顾小愿,但脚踝上却像是被千斤重的铁链铐住一般,挪动步子都难。      洗手间外的张海斌正和方鼎轩在窃窃私语。      “你给她下了药了?”方鼎轩拿出一根烟要在唇上,眯着眼睛问张海斌,“你胆子也太大了。”      “一点点啦。”张海斌不知耻地笑了笑,“本来不想的,可惜今天心情太差,想找点事情刺激刺激。”      方鼎轩了解张海斌,这兄弟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背景很强,父亲是省政委,母亲是省法院的检察官,他仗着自己的家境势力常常做出这样不入流的事情,上一次下手的是一个纯情的大学生,完事后给了对方两万块钱作赔偿,上上一次下手的是一个入职场的小白领,完事后照样用钱赔偿,他屡试不爽后竟迷恋上了这样的事情,胆子一次比一次大,用他的话说这叫找刺激,生活憋得他难受。      “算了。”方鼎轩摇了摇头,“你这样让我怎么和顾小愿交代?她好歹也是她的小姐妹,陪她来过一次生日就落入你的狼口……真的算了,女人哪里没有,何必呢?”      张海斌阴阴一笑:“我还就喜欢她了,相貌身材都是我喜欢的款,再说了,一个小护士罢了,你担心什么,现在的女孩子虚荣透顶了,我多给她点钱不就完了,别看她们表面正经,骨子里都是骚的。”      方鼎轩冷哼了一下。      “我去接她了。”张海斌搓搓手,快步走进洗手间一看,叶琨果然低着头,双手抵在洗手台上,浑身发颤。      叶琨朦朦胧胧间看见张海斌进来,赶紧用双手抵住他,可头晕目眩,浑身完全没有力气,她的抵挡也就是绵软无力。张海斌得意地搂着叶琨出来,掏出房卡,准备坐电梯带她上四楼的VIP房。      “你给我放开她。”      张海斌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一看,竟然是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夏臻霖今晚和周德立在会所吃饭,刚才去洗手间的途中听到了张海斌和方鼎轩的对话,知道他们在玩什么猫腻,可没想到对象竟然是叶琨,当他看见张海斌搂着叶琨走向电梯的时候,心里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      未等张海斌反应过来,夏臻霖已经伸手强行地将叶琨拉了过来,手臂钳制在她的腰上,顺利稳妥地将她安置在怀中。      “你是谁?”张海斌冷笑,“要你来多管闲事?你认识她?”      “往她酒里下药,你想做什么?”夏臻霖悠悠地开口,眼里却是一片寒冰。      张海斌有些心虚,反驳:“她是我朋友,男女之间玩点情趣不可以吗?”      “臻霖,你怎么了?”周德立跑出来抽烟,却看见夏臻霖正和张海斌对峙的情景,这个张海斌他也在饭局上见过两次面,再低头一看,夏臻霖怀里抱着的不是裴蕴喜欢的那个小护士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滚。”夏臻霖下巴朝张海斌一点,浑身散发着不可近身的戾气,压抑住将面前这个小禽兽揉成稀巴烂的冲动,“别让我再看见你。”      张海斌动怒了,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肥鸭要飞了,欲上前和夏臻霖动手,却被周德立不动声色地挡住。      “是张公子啊,好久不见了。”周德立皮笑肉不笑地和张海斌东拉西扯,张海斌做的那些龌龊事他没少听过,刚才瞟见叶琨的面色有些不对劲,立刻猜到了几分,怕将事情闹大赶紧过来圆场。      夏臻霖带着叶琨上了四楼的VIP房。一进房间,他便拽着叶琨进了盥洗室,一手钳制住她的下巴,一手往她舌头上探,帮她催吐。      叶琨难受地呻吟出来,拼命摇头,身子软软地贴在夏臻霖身上,下一秒却朝他精致昂贵的西服上吐了一口酸水。      夏臻霖蹙眉,横抱起叶琨到大床上,赶紧扯下自己的西服外套,眼睛却瞟见叶琨自顾自地将身上一件薄荷绿的小外套脱了下来,她像是很热,拼命地扭着脖子,双手继续扯身上剩下的一件单薄的长袖棉质T恤。      她长发如瀑地铺散在白色的床单上,单薄的紧身棉质T恤勾勒出她曼妙纤细的身材,裙摆的一角早已掀起,白皙修长的腿叠在一起,在灯光下散发着莹白的色泽,最要命的是她还在不停地扭来扭去。      夏臻霖的下腹部突然涌上一团火,他难受地扯开了衬衣的扣子,走近大床,居高临下地看着叶琨,像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四年前他充分品尝过这具甜美水嫩的胴体,那美妙蚀骨的滋味他非常清楚,而此刻,记忆连同欲望砰然勃发,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几乎按捺不住欲兽的出笼。      他和张琳琅已经很久没有床上运动了,他像是干涸已久,走在沙漠里的人突然看见了青翠欲滴的绿洲。      理智压不倒突入袭来的强烈可怕的欲望,他的手已经探向了她白皙动人的脸,随着下颏,美颈,锁骨一直延伸到她傲然耸立的双胸。柔软的触感几乎是一秒钟崩溃了他仅剩的理智,他瞬间解开了自己白色衬衣的所有扣子,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肌,迅速覆盖上了叶琨的胴体。      他疯狂啃噬着她白嫩的肌肤,狠狠地吮吸,大掌一扯便将她单薄的T恤撕裂,撕裂声划过耳膜,却敲不醒他的警钟,他低头深深埋入她耸立的柔软之中,疯狂汲取其中的甜蜜。      叶琨嘤咛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的烦热消散了一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熟悉的木香味,让身体舒服了不少,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接近那令人舒缓的源泉,攀上了他厚实的背脊。      这一回应更前所未有地刺激了他几乎紧绷的神经,他再也不能浅尝辄止,火热的手掌探入她的裙摆,扯下了她那条薄质的小内。      接着是解开皮带,金属皮扣的声音铛铛响起,他卸下了最后的束缚,将白嫩泛着红晕的躯体圈在自己的铁臂中,看着她娇美动人的脸庞,耸立摇摆的雪峰,再也克制不住如火吞噬理智的激情,缩胯一个用力便进入了她的世界。   叶琨闭着眼睛,“啊”了一声,攀附他背脊的双手一用力,钝圆的指甲几乎陷入了他厚实的皮肤中。      节奏来得迅猛可怕,叶琨几乎尖叫出来,双双交叠的身躯融合在一起如波涛骇浪上的一叶小帆,起起伏伏,大床无声地承载着他们时上时下的重量。      窗外下起了小雨,落在芭蕉叶上滴滴答答得甚是好听。      叶琨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半了,她在睁开眼睛之前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种冥冥中不好的预感顿时升腾起来,睫毛颤抖得厉害,她鼓起勇气睁开眼睛。      竟然是夏臻霖!      她竟然乖顺地躺在夏臻霖的怀里,他的一只手臂枕在她的颈下,另一只手臂环在她的腰上,一只长腿竟放在她的双腿之间,滚烫灼热的胸肌正贴着她没有一丝一缕束缚的胸部上,他们几乎是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肌肤和肌肤的摩擦感真实得可怕。      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那不只是一个荒唐的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夏臻霖睁开了眼睛,朝她微笑了一下,声音透着餍足:“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挺清水的   举报的人今年一定会发生一件超大超衰的不幸之事。   看完撒花的朋友今年幸福平安,爱情甜蜜,财源滚滚            chapter22      “夏臻霖!”叶琨尖叫,使出全身力气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一丝一缕的遮蔽物,本能地扯过白色床被,躲在其后,浑身发颤,血液凝固,淡红的唇色瞬间消褪至苍白,身体某个部位微微的肿痛提醒她发生了什么不堪的事情,她所有力气像被一个抽气机全部抽走,空空得如一只陷入绝望的木娃娃,“为什么会这样?”      夏臻霖颀长健硕的身体暴露在白炽灯下,古铜色的肌肤像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光,他慢条斯理地起身,捡起地上有些凌乱的衬衣套上。      “记不起来了?你被人下药了。”他说得简短。      “所以,你趁人之危?”叶琨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夏臻霖笑着哼了一声:“趁人之危?应该是你情我愿,我记得刚才你在我下面享受得很。”      叶琨握着床被的手指逐渐泛白,闭上眼睛轻轻道:“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何必矫情呢?”夏臻霖弯腰捡起叶琨的衣服和裙子,往她身上一掷,他就是不走,就是要很恶劣地欣赏她的窘迫,提醒她刚才一切都是真实的。      叶琨眼眶湿润,小心翼翼地拿过自己的衣服借着床被作遮掩迅速地换上,可是越急越手忙脚乱,内衣的扣子扣了三次才扣上。      穿好衣服,她急着往门口走,却被夏臻霖拽住手臂,一个用力,使劲地往他怀里扯。      “你干什么!”      夏臻霖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低头鼻尖对着她的鼻尖,促狭地笑了:“这些年你从来没有过男人吧?那里,啧啧,还是那么紧。”      叶琨面色刷得一下变得苍白,本能举起手臂往他嚣张的脸上甩,却被他一臂挡住。      “想打我?”他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叶琨,我告诉你,我后悔了。”      叶琨无力消化他的话,拼命挣扎,像一只被囚住的小鸟一样,他铁臂环绕着她的腰,就是不松手。      叩门声响起,夏臻霖的手本能一松,叶琨赶紧逃离他的怀抱,打开门却撞到了一个人。      周德立惊讶地看着叶琨和夏臻霖:“你们?”      叶琨恼羞成怒,立刻推开他跑了出去。      周德立的视线落在穿着白色衬衣,神情慵懒的夏臻霖身上,震惊道:“臻霖,你和她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裴蕴的女人吗?怎么会和你搞在一起?”      “裴蕴?”夏臻霖哼了一声,“她早就和我牵扯不清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周德立急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要是被裴蕴知道了怎么办?你有没有将他这个兄弟放在眼里?夏臻霖!你胆子未免太大了!”      “你懂什么。”夏臻霖挥了挥手,“我现在和你解释不清楚,改日再告诉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紧穿上外套和裤子,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怎么回去?”      果不其然,夏臻霖开车到会所门口,叶琨还孤零零地站在那边引颈打车。      “上车。”夏臻霖摇下窗,一声命令。      叶琨咬唇,撇过头不去看他。      夏臻霖下了车,绕到另一边,打开了车门:“是不是要我将你拖上去?”      车子驰骋在夜色中,叶琨坐在后座,一言不发,夏臻霖透过后视镜看见她满脸疲倦,似乎像生了病一样,不禁问了一句:“冷吗?”      叶琨不说话。      回到家,叶琨将珑珑从李婆婆的家里抱了回来,珑珑已经熟睡,两只白白嫩嫩的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口水沾在手背上,叶琨帮他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一夜无眠,叶琨辗转反侧,几乎没有一刻是入睡的,可怕的是闭上眼睛就是夏臻霖的脸。四年前的一夜是糊涂的,四年后又糊涂了一次,她命里就逃不开这个男人吗?唯恐避之不及却硬是和他发生了如此不堪的事情,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咬得极重,咬出了一个红肿的齿印。      隔日上班,在电梯口遇到顾小愿,她急着抱住叶琨:“叶琨,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打了十几通都打不通,我昨天喝了太多酒,醒来已近是凌晨三点多了,鼎轩说张海斌送你回家了。”      “别提他!”叶琨想起来就愤怒,“那个张海斌简直是个畜生!”      “怎么了?!”顾小愿瞪大眼睛,“他欺负你了?”      叶琨将张海斌往她酒里下药的事情告诉顾小愿,顾小愿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赶紧拿出手机要拨方鼎轩的号码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打了。”叶琨按住她的手,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小愿,我觉得有张海斌那种朋友说明方鼎轩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你真的要看清楚,别一时头昏脑热被骗了。”      顾小愿咬唇,眼睛里浮起一层雾水。      一上午,叶琨工作上出现了两个小失误,被眼尖的护士长发现后说了两句。她不知为什么,脑子里全是夏臻霖的身影,竭尽全力也挥散不去。中午吃饭完,护士长将一份报告交给叶琨让她去复印室里复印四十分,叶琨去了复印室得知很不巧的事情是复印机坏了,她便拿着报告去医院对面的小复印店复印。      刚出大厅的正门,便碰上了来探病的夏臻霖和张琳琅。      张琳琅一身鹅黄色的毛衣加白色的棉裙,清丽可人,一手拎着礼品,一手紧紧挽住夏臻霖的手臂。      夏臻霖看见叶琨,微微一怔。      张琳琅美眸在叶琨身上划过。      三人默契地没有开口,叶琨低头赶紧跑出去。      夏臻霖带着张琳琅到住院部探望干妈,干妈见张琳琅来了受宠若惊,张琳琅笑着告诉她即将要和夏臻霖完婚的事情。      干妈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好,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下起了绵绵细雨,夏臻霖脱下西服外套给张琳琅遮雨,自己快步走进雨帘将车子开过来。      这个时间段的车子很堵,夏臻霖不得不熄火等待,眼睛瞟向窗外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叶琨,她跑进了医院,又不知因为什么事请又跑了出来,冲进雨幕,连一把伞也没有。      “臻霖,你在看什么呢?”张琳琅问。      “没什么。”夏臻霖收回视线。      车堵得不像话,整整十分钟,一步也挪动不了,夏臻霖手指敲打着方向盘,闭目养神,张琳琅依偎在他的肩头。      突地,耳边听到猛烈的撞击声,接着是交警的口哨声,人群的吵杂声,几乎是一片兵荒马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夏臻霖睁开眼睛,觉得一阵心烦。      “撞人了!”有人大喊,“是个护士被撞了!”      像是一把利器瞬间划过夏臻霖的心脏,他的脑子空白了几秒后,迅速推开了张琳琅,开门下车,沿着嘈杂的声源奔去。心脏强烈用力地跳动,脑子清晰得可怕,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是她。      车祸现场已经被交警和人群包围成两圈,夏臻霖几乎是疯狂地拨开人群,不顾交警的大声斥责,蹲□将两个正在做救护工作的医生推开,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个满脸是鲜血的护士。      心中悬着的石头顿然放下,从未有一刻是如此轻松和庆幸,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      不是她。      “你在做什么!”被打断救护工作的医生大声斥责,“我们在救人!你搞清楚!”      夏臻霖立刻道歉,起身离开。      绵绵细雨散在他剪裁优良,做工精致的西服上,他深深吸了口气,觉得空气从未有如此香甜过。      回到车内,却见双眼泛红的张琳琅。      “夏臻霖。”张琳琅哽咽,“你和叶琨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夏臻霖反问。      “你不要再想瞒我!”张琳琅两行清泪潺潺而下,“你以为被撞的是叶琨,所以才那么急地跳下车去找她,你竟然那么担心她,那么将她放在心里,你瞒了我那么久!”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夏臻霖眼睛看前方,双手扶着方向盘。      “你还骗我!”张琳琅双手敲打夏臻霖的胸口,“你是混蛋!你做梦还叫她的名字!你是混蛋!你根本早就认识她对不对?!你根本就和她发生过什么对不对?!你是混蛋!”      “别闹了。”夏臻霖伸出一手扣住她的双手,“我回去再和你解释,现在在开车!”      张琳琅吸了吸鼻子,噤声了。      夏臻霖开车将张琳琅送回学校,下车前,张琳琅突然迅速倾身上前紧紧抱住夏臻霖,粉色的唇贴上他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几乎刷在他的脸上。      “臻霖。”张琳琅又恢复了温柔,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夏臻霖怀里,“当年你给我的承诺我一直记得,你说这辈子都会宠着我爱着我,只有我一个女人,也只会娶我,我一直记得,你绝对不能反悔,如果你反悔了,等于将我送上了死路。”      夏臻霖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      “臻霖。”张琳琅抬头,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笑靥如花,声音轻柔,“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我都要得到,如果得不到,我宁愿去死,我也决不允许有人闯入我的世界,来掠夺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能承受那份痛苦,我承受不了的。”      “琳琅,我们结婚的事需要延迟一下。”夏臻霖开口。      张琳琅的笑容僵在嘴角。      chapter23      因为延迟了和张琳琅的婚事,夏臻霖被夏廷叫回家狠狠训了一顿。      “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延迟和琳琅的婚事?!你苏阿姨还亲自打电话给你母亲,说琳琅这几天情绪很不好,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她难过?!”      “爸。”夏臻霖顿了顿说,“我好像又喜欢上了一个人。”      夏廷勃然大怒,手掌连连拍书桌,震得茶杯都跳了三跳:“你这个混账东西!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你这样对得起琳琅吗?当初是她救了你的命,你也向他父亲保证会照顾她一辈子的,怎么,你说的话完全是在放屁吗?”      被夏廷整整训了一个钟头,夏臻霖才郁闷地离开。这个周末是个不错的大晴天,他开着车整整兜了大半个城市,最后来到叶琨的筒子楼下。      不知为何,他想看她一眼,一眼也就够了,足以平复他内心的烦躁。这是什么感觉?他竟然有了一种初恋时候的感觉,激动中带着一些彷徨无措,心心念念的是她,想触摸的是她,想说话的对象是她,总之一切都是她。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他对叶琨压根不是没感觉的。      在车子里待了近半个钟头,夏臻霖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急躁,下车上楼按了叶琨家的门铃。      没有人。      夏臻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下楼,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屏幕的来电显示,是张家的电话。      “臻霖啊,琳琅不吃不喝已经近一天了,就知道闷在房间里哭,我怕她这样下去会生病,你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劝劝她。”苏响龄声音温和。      “好,我过来一趟。”夏臻霖说。      等夏臻霖赶到张家别墅,苏响龄笑着迎出来,略带歉意地说:“刚才琳琅接了一个电话后非要出去一趟,我拦也拦不住,臻霖,真不好意思,你要不在这里等等,吃个中饭,今天大厨在家,正炖着燕窝鸭子呢。”      夏臻霖微笑:“不麻烦了,公司里还有些事情,我想去处理一下。”      苏响龄笑意不减,又循循善诱道:“我知道琳琅又和你闹小脾气了,她就是这样子,从小被我和她父亲宠坏了,难免会任性和无理取闹,你多担待点,她对你可是真的很喜欢的。”      夏臻霖点头。      今天是周六,叶琨拿着科室里发的酒店消费卷带着珑珑到这家S城四星级的酒店来用餐,用完餐又去了四楼的房间洗澡,珑珑很开心,将浴缸当做小型游泳池,足足泡了一个多钟头。      突然叩门声响起,叶琨去开门,是一位矮矮胖胖的清洁人员,她望了望室内,立刻笑着道歉说自己不小心搞错房间了,打扰了。叶琨笑着说没关系,正要关上门,眼睛却瞟见对面房间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人转头对男人说了句什么话,然后插了房卡,门一开,两人进了房间。      这个女人正是张琳琅,而那男人却不是夏臻霖,叶琨微微一怔,立刻关上门,告诉自己别多管闲事。      和张琳琅一起进房间的男人叫左小逸,张琳琅忠实的追求者。他三年前第一次见张琳琅就被她娇美的容颜和纤弱的气质所吸引,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无奈张琳琅心里爱慕的男人是夏臻霖,他追求受挫但一直没有放弃,时常花重金买名品送张琳琅换取她的一个笑靥,而张琳琅也没有彻底拒绝他的追求,始终和他保持有些暧昧的关系,她不会主动找左小逸,但每次左小逸出国回来带来大量礼物要求见她时,她都从容赴约。      可这次,左小逸却在电话里告知张琳琅他要结婚的事情。      “你真的要结婚了?”张琳琅坐在床沿,抬起头看左小逸,似笑非笑,“你不是说过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娶吗?男人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的。”      左小逸自嘲地笑:“琳琅,你绝对不会嫁给我的,你心里只有那个夏三少。我追求你已经三年了,你始终没有给我真正的机会走进你的生活,怎么?这会来怪我要娶别人了?”      “听说你未婚妻是个这里有问题的女人。”张琳琅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神情妩媚,斜斜地往床上躺下,“这样的女人你也敢娶?”      “就像我追求你三年,她也追求了我三年,这世界不止我一个人是傻子。”左小逸弯腰用手轻轻抚摸张琳琅细腻的脸蛋,“只是我的心没有你那么冷,我被她感动了,不过琳琅,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立刻取消和她的婚约。”      “你想得美。”张琳琅哼了一记,“娶我张琳琅的男人只能是夏臻霖,你没这机会。”      左小逸低低地笑出来,手指流连在张琳琅的脸蛋上细细摩挲:“我早就知道自己没有这机会,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一直等着,现在我终于等够了,琳琅,我要结婚了。”      “我知道她长得很像我,说到底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张琳琅懒懒地笑,神色中的媚态尽展,“左小逸,你有意思吗?每次找女朋友都找长得像我的,现在要结婚了,娶的还是一个长得像我的。”      “没错,这些年我找的女人无一不是你的替身,我总在她们身上寻找你的影子。”左小逸笑容不减,“说到底,无论我结婚不结婚,我爱的只有你,大小姐,你满意我这个答案了吗?”      “其实我舍不得你结婚,你能不结婚吗?”张琳琅粉唇微张,轻轻咬了咬左小逸的手指。      “大小姐,你真是被宠坏了。”左小逸说,“你根本不爱我却要霸占着我的爱,你心里明明只有那个夏臻霖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我,你真是被宠坏了。”      张琳琅被他说中心声,微微垂眸。这三年来她一直对左小逸若即若离,每次看到左小逸的新女友身上有和她相像的特征时心里就有莫名的骄傲感,那些女人都是替身,只有自己是左小逸真正爱而不得的女神,她需要左小逸这份虔诚而执着的爱恋,本以为左小逸会痴恋自己一辈子,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对象还是个长得像她,脑子却有点问题的女人,这让她从心底冒出一些类似不甘心的情绪。      “我的琳琅。”左小逸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我一直想要的,你始终不肯给我吗?”      张琳琅用手推开了他,脸上依旧挂着诱人的笑容:“我的身体除了夏臻霖之外,没有其他男人有资格碰,左小逸,你没有那资格。”      “对,你心里始终只有夏臻霖,我只是用来满足你的自尊心,只是你寂寞时候的消遣品而已。”左小逸冷笑,一脸的故作大方,“我现在要结婚了,也祝你和夏臻霖幸福快乐。”      “我当然会和他永远幸福的。”张琳琅撇过头,用手轻轻整理着自己的秀发。      叶琨带着珑珑出房间的时候正巧左小逸也从对面418的房间出来,两人眼神接触了两秒便各自闪开。      一起坐上了电梯,左小逸站在叶琨前面,叶琨偷偷打量了他的穿着打扮,心里却始终有个疑惑,他和张琳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和张琳琅一起开房间,随即又立刻摇头,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轮不到自己来多管闲事。      电梯到达一楼,左小逸跨步出电梯,叶琨拉着珑珑也出了电梯。可没想到的是,电梯口站了一位一身黑色的女人,那女人一见左小逸出来立刻尖叫着上前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左小逸!你对得起我吗?!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和张琳琅那个狐媚子来开房间!”陌生女人一身黑色,身材纤细,苍白的脸上竟没有一丝血色,她疯了一般地推搡着左小逸,“你说张琳琅那个狐媚子是不是在楼上?!我要去找那个狐媚子!我要杀了她!”      “丽萍!你疯闹什么!我和张琳琅压根没有任何事情!”左小逸左脸颊上是鲜红的五指印,衣服被拉扯成皱巴巴的样子,一身狼狈,使劲扣住这位叫丽萍的女人,努力使她情绪平复下来,“这里人来人往,你闹成这样是想让我下不了台?!”      叫丽萍的女人突然崩溃地哭了出来,声音歇斯底里:“左小逸你犯贱!张琳琅那个狐媚子根本不爱你,你像条狗似得贴上去!以前也就算了,现在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来找这个狐媚子!这个狐媚子不就是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吗,其他哪里比我好?!左小逸,你没良心!我伺候了你三年,你的心里却只有那个狐媚子!”      “行了!有什么事情回家再闹!”左小逸急忙抱住她,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张琳琅三个字反复在叶琨耳膜上划过,她微微一怔,随即赶紧抱着珑珑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要积分的朋友留言,超过25字即可~都会送出的,全文结束根据留言送出精致的明信片~      左小逸也是个关键的人物啊,摸下巴      有喜欢夏渣的吗      chapter24      叶琨下楼倒垃圾的时候看见夏臻霖的跑车就停在面前,他人倚在车的引擎盖前,嘴里叼着烟。      一见叶琨下来了,夏臻霖赶紧丢下烟,上前用手拽住她。      “你干什么!”叶琨吓了一跳,欲挣扎却被他的铁臂箍住腰。      夏臻霖已经在楼下默默等了近四十五分钟,守株待兔等到了叶琨,心情一时大好,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见她不停挣扎,他按在她腰上的手越发用力,直到她停止挣扎,安静顺从地贴在他胸口。      “你到底要干嘛?”叶琨冷冷地开口,“如果没记错,前段日子你亲口说要和我划清界限,不让珑珑成为你的威胁,你分明那样说了现在又来骚扰我干什么?”      夏臻霖低头,眼睛攫住叶琨,看着她白皙小巧的脸,淡红如花瓣的唇,突然疯狂地倾压下去,使劲吮吸着她两瓣柔软的唇,连着几天攒积的思念像是有了宣泄的口子,他像是饥渴了许久的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他几乎是要将眼前这个女人揉进骨血里。      叶琨被他吻得昏天昏地,趁着他滚烫的舌头窜入之时,狠狠地往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的唇离开她的,带着一丝黏有血的透明液体。双手却箍在她腰上不动摇。      “我后悔了。”夏臻霖低头,舔了舔唇,笑得和一只野兽一般,“都是你的错。”      “和我有什么关系!”叶琨压低声音,撇过头去,不正视他。      “谁让你总是跑到我脑子里来骚扰我!”夏臻霖狠狠道,也侧过头去,逼近她的小脸,“当年是你主动说喜欢我的,要说招惹,是你先来招惹我的!还有珑珑,也是你擅作主张生下的,你敢说这不是你用来继续招惹我的?”      “夏臻霖!你别自作多情!”叶琨提声,“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我就自作多情,怎么着了?”夏臻霖无赖地笑了,“你决定生下珑珑那刻起,就等于再一次招惹了我。”      “我生下珑珑根本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和他生活得很好,压根没想过要招惹你!”叶琨反驳,“再说,你已经有了张琳琅,如果张琳琅知道你现在来找我会怎么想?她不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吗?你不是已经给了她承诺,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吗?”      提及张琳琅,夏臻霖的神经更紧绷了,他本想不再自欺欺人,隐瞒自己内心深处正在悸动的情感,但他现在似乎没有资格和权力来探究这悸动的源泉是不是来自叶琨,因为他已经有了张琳琅。      “琳琅,我的确是给过她承诺,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夏臻霖顿了顿,“可是……”      “没有可是!”叶琨赶紧反驳,“你不用为自己的花心做借口了,你现在的行为根本就是随心所欲地伤害另一个女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      她不想看见他?他的脸顿时沉了下去,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说不想见他,她是第一个。      他缓缓松开了她,冷冷哼了一记,转身上车,发动车子,急速离开。      却又接到了张琳琅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柔声细语:“臻霖,我昨天逛商场看见一套很适合你的风衣,我买了下来,你有没有时间到家里来拿?”      夏臻霖低头看了看时间,说了一声“嗯。”      到了张家别墅,夏臻霖被佣人阿姨迎了进去,看见苏响龄和张意正坐在沙发上,一个看报,一个看杂志。      “臻霖来了啊。”苏响龄放下杂志,笑着指了指楼上,“琳琅在等你呢。”      张意也和蔼地笑了:“快上去吧,小两口吵架是难免的,但别吵伤了感情,琳琅给你买了件衣服让你去试试看。”      夏臻霖上了楼,推开张琳琅的房门,一身乳白色真丝睡衣的张琳琅便从床上跳下来扑进了他的怀里,眼眶泛红:“臻霖,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夏臻霖摇头:“没有。琳琅,我有话要和你说。”      张琳琅闻声一顿,脱离了他的怀抱,小跑去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套深灰色的双排扣风衣,笑着递给夏臻霖:“我觉得很适合你,你穿穿看。”      “琳琅,我有话要和你说。”夏臻霖说,“你先坐下。”      张琳琅往床沿一坐,白皙莹润的双脚踩在地毯上,她不爱穿袜子,每次光着脚的时候夏臻霖就会帮她穿袜子,她喜欢光脚在夏臻霖手掌的感觉,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也很暖,摩挲在脚心酥酥痒痒的很舒服很温暖。      “琳琅。”夏臻霖蹲□,伸手摸了摸她乌黑的长发,“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们的婚礼需要延迟。”      张琳琅抬头,轻轻一笑,声音柔软:“不会是因为那个叶琨吧。”      “我和叶琨很早就认识了。”夏臻霖顿了顿,眼睛看着张琳琅的美眸,“我和她有过关系。”      张琳琅的一颗心逐渐下滑,胸口像被小刀子划过一般,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果然是这样,你做梦还叫着她的名字……你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为什么她总是来抢我的东西?我真的好讨厌她,为什么爸爸要生下她?”      “琳琅,还有……”      还未说完,便被张琳琅打断,她急着抱住夏臻霖,泪水晕进了他的衣服里:“臻霖,我讨厌她,真的讨厌她,她不能抢走你。”      “琳琅,我没有说完。”夏臻霖任她紧紧地抱住自己,低声道,“她还生下了我的孩子。”      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张琳琅头上,她感觉胸口那把刀子越插越深,全身血液凝固,她几乎窒息,精致的小脸上血色瞬间被吸走,苍白一片,不可置信地重复:“她还生下了你的孩子?”      “琳琅,我本来想瞒着你,可后来想想对你不公平。”夏臻霖声音尽量温柔。      “夏臻霖。”张琳琅的声音轻不可闻,“你是不是爱她?”      爱?夏臻霖第一次考虑到对叶琨的感情能不能谈上这个爱字?他的确对叶琨动心了,有了感情,可他对张琳琅也是有感情的,这两种感情是有很大区别的,但一时间他无法辨清对叶琨的感情能不能算得上是爱。      张琳琅突然笑了出来,笑容像一朵艳丽的罂粟,陪衬她那张没了血色的脸,更是明艳动人,她一字字地说:“夏臻霖,你忘了吗?我救过你的命,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也给过我承诺,你对爸爸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是男人,不能不守承诺,所以你必须娶我,且只能娶我。”      “琳琅,你再考虑清楚,嫁给我对你来说不公平。”夏臻霖起身,转身欲走。      哗啦一声划过耳膜,夏臻霖突地回过身,见张琳琅手上拿了一片薄薄的瓷片,脚底是碎一半的花瓶,白茶花恹恹地倒在地上。      张琳琅拿着瓷片接近自己的手腕,眼睛凝视夏臻霖:“臻霖,如果你不娶我,如果你要和叶琨在一起,我会去死的。”      “你疯了!”夏臻霖立刻冲过去,夺下她手中的瓷片,那瓷片犀利,划过他的手背立刻是一道鲜红的血。      “你必须娶我!”张琳琅眼泪颤颤而下,双手发抖,眼睛里满是执着,“就凭我救过你的命,你必须娶我!”      门突然被推开,苏响龄尖声:“你们怎么回事?!臻霖!你的手在流血!阿姨!快拿药箱来!”      阿姨拿着药箱进来,苏响龄亲自给夏臻霖擦拭伤口,包扎好。      张意闻声也上来了,见地上一片狼藉,蹙眉问:“你们在闹什么?!”然后越过苏响龄和夏臻霖走到女儿张琳琅身边,“琳琅,你怎么了?!又在闹脾气了?!”      “爸爸。”张琳琅依偎在张意怀里,笑了笑,“臻霖以前向你保证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男人说话不能不算数的,你说是吗?”      事态越来越严重,不像是一般的小吵小闹,张意和苏响龄将夏臻霖叫到书房去进行谈话。      “臻霖,不管怎么样,琳琅救过你的命,她对你是有大恩的。”苏响龄声音柔和,“你也向我们保证过要好好对琳琅的,现在怎么回事?你和琳琅之间有了其他什么问题吗?”      “我好像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夏臻霖自嘲地笑,低头咬了咬手背上的绷带。      张意的额头青筋直跳,几乎要暴怒,却被苏响龄拦了下来,她笑意不减,和煦得和六月的阳光一样,走到夏臻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这样长相好条件好的男人自然是有很多女人会倒贴上来,你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对其他女人动了心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些女人怎么比得上琳琅呢?你和琳琅已经交往了这么多年了,感情很深了,她对你一直是一心一意的,这哪能是外面那些随便的女人可以相比的呢?而且她曾救过你的命,这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你一时糊涂阿姨可以理解,花花世界里谁能片叶不沾身呢?可是你最终会明白最好的女人还是琳琅,不是我自卖自夸,她哪一点配不上你呢?而且难得的是对你痴心一片,没有你她也要活不下去了,这样的感情又怎么能是其他女人可以并提的呢?”      张意叹了口气:“我的宝贝琳琅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欺负过,她很脆弱,好好保护都来不及你怎么还忍心伤害她呢?”      “算了,我看臻霖是一时糊涂。”苏响龄笑了笑,“你别说他了,他自己会想明白的,至于婚礼的事情我会劝劝琳琅的,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举行。”      作者有话要说:张琳琅有苏响龄做后盾      夏渣已经逐渐明白自己的心了      撒花!留言超过25字的都有积分,积少成多嘛~      chapter25      似乎全世界人都在提醒夏臻霖必须好好对待张琳琅,因为张琳琅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对张琳琅也有过承诺。男人,必须信守承诺。      夏臻霖一直是个对感情很理智的男人,可是这一次叶琨却让他有些着魔,他平稳的情感轨道出现了分叉。      工作的时候,叶琨的身影会时不时地窜入夏臻霖的脑海里,下班后他的跑车会有意无意地往叶琨住的筒子楼开去,连着好几天他都在她的楼下吸烟,静静地待上近一个钟头。      他到底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了,叶琨明明就是生命中一个过客,可竟然令他有些魂牵梦萦,连着好几天都惦念着,他明明是个有承担能力,从不失信的男人,却对张琳琅的承诺有些动摇。      直到周六他和客户商业聚餐巧遇了裴蕴和叶琨还有珑珑,顿时理智像是被砸碎的玻璃,哗啦啦地在脑子里炸开来。      裴蕴带着叶琨和珑珑一起用餐,三人就在夏臻霖所在的包厢隔壁。夏臻霖从洗手间出来时路过他们包厢瞟见了他们三人亲密的互动。      白白胖胖的珑珑正坐在裴蕴的大腿上,裴蕴手拿饭碗和勺子喂他吃饭,一边的叶琨笑脸盈盈地拿手巾擦珑珑的小嘴,简直是一家三口天伦之乐。      夏臻霖的眼眸划过锐利的锋芒,薄唇紧抿成一线,双手插袋看着他们,浑身散发冰棱似的温度,心底却又一把火在熊熊燃烧,那画面看得他刺眼,非常刺眼,他恨不得上前撕开那幅宁馨的画面。      他停留了一会,然后转身走开,回到自己包厢却倦于应酬。      隔日是周日,李婆婆带着珑珑到市中心的建设花园去玩耍,叶琨一个人在家搞卫生,突然听到门铃声,她应了一声放下情节抹布去开门,竟然是裴蕴的继母。      “叶小姐,我来找你还是上次那件事。”裴母笑吟吟。      “上次的事情我不会答应的,如果您来找我是为了那个荒唐的主意,那您请回吧。”叶琨说。      裴母不急不躁地从精致的小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叶琨。      叶琨打开信封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全是偷拍的照片,上面是裴蕴带着她和珑珑用餐的照片。      “叶小姐,既然你不答应我提出的条件,为什么还要缠着裴蕴?我家裴蕴不是给人家当后爸的。”裴母笑容凝住,声音轻柔中带了一丝轻蔑。      “您竟然派人偷拍裴蕴和我?”叶琨难以置信。      “我实话告诉你吧,叶小姐,我们裴家是有底线的,裴蕴再怎么喜欢你只要我们不同意,你还是进不了门,你想带着一个小孩子嫁给裴蕴是未免太贪心了,你要别人以后怎么看裴蕴?怎么看他老爷子?我们对你和裴蕴的事情已经一忍再忍了,你也别觉得只要拖着耗着和我们打持久战就能胜利,我们的话已经说在前头了,你如果不肯放弃你的孩子,我们裴家绝对不会接受你的,裴蕴到底是年轻气盛,容易在感情上栽跟头,但我和他老爷子绝对不会任由他做出将来后悔,有辱家门的事情。”裴母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打算进裴家的门,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孩子,您不必担心了,也不必多说什么,请回吧。”叶琨下了逐客令。      裴母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完转身下楼。      叶琨关上门,将照片放在桌上,其实早在前段时间她已经和裴蕴提过裴母来找自己并提出要求的事情,裴蕴听了很恼怒,誓言要和家里划清界限,希望她不要受到外界影响,和他坚定地走下去,裴蕴眼眸里的执着和深情她不是不动容的。      只是此刻她已经清楚意识到自己和裴蕴绝对没有可能了,别说裴家了,普通人家也不一定能接受她这样身份的女人,她将裴蕴当作是逆境中的一点光,想探手去汲取,却没有真正为裴蕴考虑过。裴蕴在裴家是私生子,身份本就尴尬,她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添加他的负担?他承受的够多了,应该有一段纯粹的恋情,而她也绝对不可能为了任何人放弃珑珑。      正想着,门铃又响了,叶琨以为是裴母又折身回来找她,咬了咬唇,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去开门。      门口站在的是夏臻霖。      “你来做什么?”叶琨立刻戒备起来。      夏臻霖自顾自地推开她,走了进来,悠悠地说:“我看见裴蕴家的车了,他妈找上门来了?”眼睛冷不丁瞟到桌子上的一叠照片,照片上是那日裴蕴和叶琨还有珑珑聚餐的情景,顿时灼烧了他的眼睛。      “你就一定要那么犯贱和裴蕴在一起?”他质问她。      “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无关,你出去!”      夏臻霖不退反进,逼近叶琨,一字一字里带着些许轻蔑:“裴家绝对不会接受你的,你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裴蕴会迷恋你一辈子?等他老爷子彻底断了他的经济命脉,他连能不能吃饱饭都成问题,哪有时间和你风花雪月?”      “这和你没关系!夏臻霖!这是我和裴蕴之间的事情!我接受不接受他和你无关!”叶琨气急,拼命平复情绪,“你没资格来提醒我。”      夏臻霖神色阴戾,突然发狠地拽住她的双臂:“我倒忘了问你你给裴蕴吃了什么迷药?他竟然为你和家里闹翻了,连他妈都出动了,嗯?”      未等叶琨说半个字,夏臻霖已经往深处想了,顿时脸色沉了下去,像六月里骤然变了的天,狂风暴雨袭来,他边拽边扯边拉着将叶琨送向了客厅唯一的一张长沙发,“啊”的一声,叶琨的身子便倒在了沙发上,随即夏臻霖颀长灼热的身体压了下去。      暧昧升级,叶琨急着挣扎,双手乱晃,却被他一把扣住,他勒得她的手腕都泛红。      “你到底给裴蕴吃了什么迷药?”他眼里的锋芒更锐利,面色阴得可怕,“他是不是已经碰过你了?你已经得到你的身体了?”      “是又怎么样?!管你什么事?!夏臻霖,你没资格管我!”      一个“是”字,突破了夏臻霖最后的理智,他冷笑,像个鬼魅:“好,很好。”他猛地撕开叶琨身上那件薄薄的居家衣服,莹白色的肌肤暴露在他微微猩红的眼眸里,他想到这片曾是他独有的肌肤,曾在他手掌的抚摸下微微颤栗的肌肤竟然被其他男人享用过,妒火和怒火齐燃,所有火力集中在手下的薄薄衣料上。      “你是疯子!下流!”叶琨在他身下挣扎。      她的长T恤被彻底撕烂,露出黑色的内衣,姣好的胸型暴露在他眼前,他轻轻松松便解开了她胸前的扣子,低头用嘴蹂躏。      酥麻感像电流一般击中她的心,她努力忽视他强行给她带来的快感,随手抓起沙发前的小几上的一本珑珑用来画画的薄子朝他挥去。      他正在享有她的甜美和柔软,冷不丁侧脸被她的薄子的一角划到,眼角立刻渗出了血珠,滴在她的胸口,明艳动人的红。      “滚开!”她怒叫。      夏臻霖抬头,冷峻的脸上一抹血痕尤为触目惊心,他是第一次被女人伤到,随便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从她身上起来,怒极反笑:“有了裴蕴后骨气硬了不少啊。”      叶琨赶紧将内衣扣好,双臂抱胸,眼眶泛红,吸着鼻子盯着他看:“至少他对我很好,从没有男人对我这样好,我就算喜欢他有错吗?”      夏臻霖几乎是倒吸一口气,满腔怒火无处宣泄,随手便将桌子上那只小花瓶砸在地上。      “你别以为裴蕴会护着你一辈子!他对你不过是一时的头昏脑热!他以前玩过的女人可不少,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贪你一个新鲜!你犯贱!送上去给他玩!”      叶琨的眼泪不禁地流下来,身子发颤。      “妈妈!”      门一直没关,李婆婆抱着珑珑上来,看见一地的狼藉,以及叶琨衣衫不整的样子吓了一跳,抖抖索索地指着客厅里的夏臻霖:“你是谁!你对叶琨做了什么!”      珑珑赶紧从李婆婆怀里跳下来,跑到叶琨身边,睁大眼睛看她:“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身上的衣服破了?”      李婆婆面色苍白,赶紧走到叶琨身边,哆嗦地问:“叶琨你是不是被他欺负了?你人不认识他?要不要报警?”      叶琨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珑珑突然转身,咬着牙齿向夏臻霖扑过去,双手狠狠地捶打他的大腿:“你欺负我妈妈!欺负我妈妈!你是坏蛋!”      夏臻霖正烦躁,用手拨开珑珑,但不料他正在气头上,使的力气大了一些,珑珑竟然被他一掌拨开,小身子摇摇晃晃,连连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下一秒,珑珑发出嘶声裂肺的哭声,他的手臂被地上碎了的玻璃渣子扎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珑珑!”叶琨尖声叫了出来,心像是被割了一个口子。      下一秒,夏臻霖已经迅速上前抱起了珑珑,他猛地看见珑珑白白如莲藕的手臂上鲜血直流,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懊悔和心疼齐发,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轻轻拨开他,谁知他竟然倒了下去还被玻璃渣子划伤了手臂。      珑珑哭着在夏臻霖怀里不停扭动,急着往叶琨方向喊:“妈妈痛!妈妈痛痛!”      叶琨赶紧跑过去夺过珑珑。      chapter26      到了医院,医生给珑珑缝了三针,珑珑的哭声响彻整个科室。      夏臻霖在外面猛地抽烟,怎么会这样?他几乎要爆炸了,开车来医院的途中闯了两个红灯,心里担心害怕珑珑的伤势,现在听着他的哭声,整颗心都揪住了。他想起自己三岁的时候因为撞破了头逢了好几针,当时那种恐惧历历在目,而现在他的儿子珑珑那么小就要遭受和他一样的痛苦,他才那么小,白白嫩嫩的手臂划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看着都触目惊心。      这一切还是他造成的。      珑珑哭得他心都发颤,他一拳砸在医院的白墙上。      小手术进行了四十分钟,哭声渐止,夏臻霖丢下烟走进科室,见叶琨正抱着珑珑坐在休息椅上轻哄。珑珑哭声小了,却还吸着鼻子,李婆婆一个劲地在旁边夸珑珑勇敢。      夏臻霖想了想转身到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一包巧克力,又回到科室,快步朝他们走去。      他轻咳了两声,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蹲□将巧克力递给珑珑:“珑珑,你真勇敢,奖励你吃巧克力。”      珑珑瞪圆了眼睛,白白嫩嫩的小手拿过巧克力,然后奋力向他砸去:“你是坏蛋!欺负妈妈!还欺负我!你是坏蛋!”      夏臻霖无语了,双手插着口袋,他知道眼前三人都不欢迎他,叶琨低头不看他,李婆婆对他一直保持戒备,珑珑怒目瞪着他。      “我送你们回去吧。”夏臻霖温和地对叶琨说。      “我们自己会回去的。”叶琨冷冷道。      夏臻霖刚要说什么,听见身后急匆匆的脚步声,转头一看,竟然是裴蕴。      刚才在珑珑进行小手术的时候,裴蕴打给叶琨电话邀请她吃晚饭,谁知得知了珑珑在医院的时候,心急得不行赶紧开车赶来。      “裴叔叔!”珑珑委屈地喊了出来。      夏臻霖心顿时一凉,裴蕴越过他走过去,珑珑伸出白白胖胖的双臂要他抱。      裴蕴接过珑珑,温柔地哄道:“珑珑痛不痛?”      珑珑使劲点头:“珑珑好痛!”      裴蕴心疼得不行,看着珑珑手臂上包扎的白纱布,低头摩了摩他的鼻子:“珑珑要乖乖吃药,等伤口不痛了,裴叔叔带你去玩具城,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们买一堆玩具。”      “真的吗?”珑珑的眼睛亮了起来,“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      裴蕴笑着点头:“裴叔叔从不骗珑珑的。”      珑珑吸了吸鼻子,伸出胖胖的手臂环住裴蕴的脖子,软软地说:“裴叔叔最好了。”      夏臻霖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行,心里如冬天的冰水一般冷,看着裴蕴和珑珑亲密的互动,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说话:“裴蕴,你来的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珑珑哼了一声,圆圆的眼睛瞪向夏臻霖:“裴叔叔,他是坏蛋!他欺负妈妈还欺负我!”      裴蕴将珑珑交还给叶琨,冷冷地看着夏臻霖:“找个地方说。”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楼梯口,夏臻霖掸了掸衣服,哼了一声:“你倒和珑珑感情不错,怎么,你确定要做他后爸?”      “臻霖,你不用拿话刺激我,我对叶琨是绝对认真的。”裴蕴说。      “你老爷子和你那个继母呢?裴蕴,他们绝对不会接受叶琨的,你那个继母已经找过叶琨不止一次了,你应该知道的吧。”夏臻霖微笑,“你现在的经济命脉掌握在你老爷子手里,没了你老爷子的支持,你要去喝西北风了吧,还养得起他们母子?”      “你太小瞧我了,臻霖,我裴蕴就算离开了裴家,照样可以生活得很好,不会让我心爱的人受一点苦的。”裴蕴正视夏臻霖。      “你确定?你能对叶琨好一辈子?不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夏臻霖步步紧逼,“裴蕴,你要想好,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她还有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我的。”      裴蕴笑了:“孩子是谁的与我无关,我既然选择要照顾叶琨一辈子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至于是不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你不是我,怎么能判定?臻霖,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股酸味,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要放弃叶琨的,不会现在反悔了吧。”      “如果是呢?”夏臻霖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锋芒。      “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臻霖,我不会退出的,我喜欢叶琨,我要她。”裴蕴说,“而且你别忘记你已经有张琳琅了,圈子里都知道你的未婚妻是张琳琅,张琳琅的个性你很清楚,她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很偏执,认定了你不会放弃的,如果你要悔婚,她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也不一定。”      夏臻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张琳琅手执瓷片声称要自杀的情景,不可否认,裴蕴说的没错。      “臻霖,你比我先遇到叶琨,我这点上输你,不过你别以为叶琨会喜欢你一辈子。”裴蕴从容地笑了,“她不是年轻时候的傻姑娘了,受过你一次伤害还会允许你二次伤害?”      夏臻霖哼了一记,心有不甘,但无法反驳,他的确伤害过叶琨,叶琨现在对他的戒备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最后是裴蕴抱着珑珑出了医院,珑珑的小脑袋趴在裴蕴的肩头,狠狠地瞪向裴蕴身后的夏臻霖:“坏蛋!坏蛋!”      夏臻霖第一次觉得身心疲倦。      裴蕴送叶琨回了家,离开的时候对她笑着说:“叶琨,找个时间我带你回家一趟。”      “裴蕴,我们算了。”叶琨叹了口气,露出涩的微笑,“我不想拖累你。”      “没有拖累,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对你的感情吗?”裴蕴缓缓说道,“我已经二十七岁了,懂得什么叫承担什么叫责任,这辈子我第一次忤逆我父亲,对抗我继母,我需要你给我勇气,你能和我并肩前进吗?就当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不行……再说。”      隔了一周,裴蕴拉着叶琨的手进了裴家大门。      因为提前通知过裴父和裴母,他们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裴父神情严肃,不怒而威,见叶琨来了,没好气地开口:“原来就是这个女人。”      裴蕴紧紧握着叶琨的手,站在裴父裴母面前。      “我和叶小姐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裴母笑吟吟的,挥了挥手,“都坐着吧。”      裴蕴拉着叶琨的手坐下,开口:“爸,她就是叶琨,我真心喜欢的女人,我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希望你能同意。”      叶琨的手微微发颤,却被裴蕴紧紧攥住。      裴父锐利的目光落在叶琨身上,开门见山地说:“碧娟已经和你谈过条件了,听说你不同意。”碧娟就是裴蕴的继母。      “爸!”裴蕴立刻高声,“那么荒唐的主意我和叶琨是不会同意的,珑珑是叶琨的心头肉,我也会视如己出。”      “混账东西!”裴父大拍腿,“你要给我丢脸到什么时候?竟然要去做别人的后爸!这样丢脸的事情如果传开,我们裴家的上上下下颜面何存?”      “我活着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裴家。”裴蕴平静地说,“我不管别人的看法,那样会活得很累,我就知道自己的心意,我喜欢叶琨,也喜欢她的孩子,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不是为了裴家?”裴父气得涨红了脸,“你从小到大花了裴家多少钱?上的大学,买的第一辆车子,还有城北的那套房子,哪个是你自己赚来的钱?你现在倒要和裴家撇清关系了?不管别人的看法?你以为自己生活在真空世界?生活在这个社会,要的就是一张脸皮,没有脸活着有什么用!”他怒气渐涨,转头朝向叶琨:“你如果真的喜欢裴蕴就连这点让步都不肯?你想带着孩子嫁给裴蕴?做人如此贪心,想必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女人,你究竟是喜欢裴蕴还是喜欢裴蕴口袋里的钱?如果是后者,我一次性给你一笔钱,你说你要多少?!”      “爸!你怎么能这么羞辱叶琨?”裴蕴急得站起来,“说实话,叶琨并未完全接受我,现在的情况是你儿子自己一往情深,她根本没有觊觎我的任何东西!”      裴母哼了一记,顺了顺裴父的胸口:“瞧见了吧,你儿子完全向着她。”      “总之我是有底线的,要嫁给裴蕴,你不能带上自己的孩子!”裴父伸手指着叶琨,“将孩子送给别人去养,你清清爽爽地再给裴蕴生一个孩子,否则一切免谈。”      “爸!”      “住嘴!”裴父打断他,“你个不孝子想逼死我吗?”      “裴叔叔。”叶琨终于开口了,“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命根子。”随即转头笑着看裴蕴,“裴蕴,对不起也谢谢你,你所做的一切让我很感动,你能喜欢我我很骄傲,但是我无法和你再走下去。”说完,她拿起包微微向裴父裴母鞠了躬,“打扰了,我先离开了。”      裴蕴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他看着叶琨离开的身影,自嘲地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竟有些疯癫了,他拼命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对面前的二老说:“你们硬是往我胸口插了一刀。”      “混账东西!”裴父见不得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气得浑身发颤,“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好像我们要害你一样,我们是为了你好,你正经人家的姑娘不娶,偏要一个未婚生子的,你一时的迷惑我们如果不纠正,将来定有你后悔的一天!”      “你从小哪里有真正关心过我!”裴蕴起身,双眼猩红,“你以为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妈妈是伤心死的,她每天守在小别墅里等你来看她,你来过几次?!她生病的时候你忙着讨好新欢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这辈子都因为情妇的身份被指指点点,我呢,我是私生子,从小到大没见过你几次面,妈妈死后如果不是爷爷要求接我回家,你根本就不会管我的死活!和你生活在一起后我有的不是幸福和温暖,只是无穷的压抑和害怕,你喜怒无常,我无法讨好你,无法违背你的意愿,每件事都听从你的安排,从来没有一件事是我自己能够做主的,现在我真心爱上了一个女人,又被你反对,你从来不会真正替我考虑,只知道顾及自己的颜面和尊严,强迫我接受我不愿意的东西,又夺走我真正喜欢的东西!我受够了!你当初为什么要生我出来!为什么要招惹我妈妈后又不娶她!我真的好痛苦有你这样的父亲!”      裴父面色由红转白,捂着胸口直直地倒了下去。      裴母尖叫起来,立刻叫阿姨打电话给医生。      一片兵荒马乱,裴蕴呆滞在原地。      chapter27      夏臻霖接到母亲的电话匆匆赶回别墅,一进客厅便看见张琳琅正坐在夏廷对面,两人似乎在说话。   “臭小子!”夏廷怒目朝向儿子,“你今天当着我的面必须给个准话,什么时候娶琳琅?别以为琳琅单纯就可以欺负她。”   张琳琅抬头,抿了抿唇,目光流连在夏臻霖身上。   “爸爸,我和琳琅的婚事……”   未说完便被夏廷打断:“什么时候娶琳琅!”夏廷像是给了他死命令一般。   “琳琅,你跟我来,我们谈谈。”夏臻霖说。   张琳琅立刻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夏廷,轻轻说了句:“夏伯伯。”   “没什么可谈的!你欺负琳琅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张叔叔都生气了,你还执迷不悟!今天你必须给我给琳琅一个交代,什么时候娶她?”夏廷转头又柔声安慰张琳琅,“琳琅,夏伯伯为你撑腰,他不敢欺负你。”   “你别大吼小叫了。”郑越端着茶笑吟吟走过来,“让琳琅和臻霖去谈谈,他们的事情最终要她们自己解决,你别太军事化了。”   “琳琅。”夏臻霖叫了她一声,转身走向后院。   张琳琅袅袅婷婷地跟在夏臻霖身后,穿过客厅,走向后院,等到夏臻霖的脚步停止了,她立刻从背后双手环住他的腰:“臻霖,我好想你。”   夏臻霖眯了眯眼睛,叹了叹气:“琳琅,我给过你承诺,我是答应过会娶你,但你仔细想想这对你公平吗?我在外面都有了个儿子,我并不清白,你也许值得更好的。”   环在夏臻霖腰上的纤纤素手抖了抖,张琳琅眼睛泛红,却抱得他更紧了:“臻霖,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听过一句歌词吗?”夏臻霖垂眸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的感觉从来不会骗我,可这一次它陪我犯错。琳琅这句歌词就是我现在的心声。”   “臻霖!”张琳琅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我不能没有你,绝对不能,过去的事情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有孩子我也不介意,只要你娶我,只要你之后的人生只有我。”   “如果我做不到呢?”夏臻霖低语,狠心摘下她环绕在腰间的手。   张琳琅面色苍白,使劲咬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夏臻霖,你做不到也得做,你是男人,必须信守承诺,我答应要娶我的,必须娶我,圈子里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如果不娶我,我怎么活下去?”   “如果是为了看别人的脸色,我劝你不必如此,人是为自己活的。”   “不是!”张琳琅尖声道,双手十指交叉呈颤抖样,“夏臻霖,我和你在一起五年了,我的所有美好的青春都给你了,我的身心都彻底交给了你,你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当我是什么?你赔不起我的青春我的时间,你只能陪我走下去!我张琳琅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玩的!还有,我救过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完了,你现在这样对我还有没有良心?”   提起救命之恩,夏臻霖的心像被针刺一般,他的确对不起张琳琅。   “你被叶琨迷惑了!她妈妈是狐狸精,她是小狐狸精!不要脸地纠缠你,勾引你,还生下你的孩子!那个孩子一生下就该掐死!不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张琳琅嘶声力竭。   “住口!”提及珑珑,夏臻霖忍不住喝斥了张琳琅。   “我说的有错吗?那个孩子分明是个野种,只有我张琳琅才有资格生下你夏臻霖的孩子。叶琨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和她妈妈一个德行,都是四处招惹男人的女人……”   “叶琨不是这样的女人!”夏臻霖打断了她,面色严肃,目光如刀,“我和她的事情很大部分责任在我,你要骂要怪都朝着我,别说她半个字了。”   “你护着她?”张琳琅笑容像凋谢的花,一点生气也没有,“夏臻霖,你竟然护着她?你想做什么,抛弃我后和她破镜重圆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张琳琅在一天,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你的命都是我的,你的所有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琳琅,这几天我想了很久,我原以为我会很挣扎,但其实并没有,事实是我不能娶你。”夏臻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目光透着一种坚定,“我对不起你。”   张琳琅目光顿时空了,娇美精致的脸白如墙纸,她曾经拥有夏臻霖的诺言,拥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现在一切轰然倒塌,只剩断壁残垣。她的世界彻底崩溃了。   当晚张意勃然大怒,套上衣服要去夏家讨个说法,苏响龄怎么拦也拦不住。   直到张琳琅悠悠地开口:“爸爸,臻霖她爱上的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张意尽量对女儿放柔语气:“琳琅,别多想了,无论是谁,爸爸绝对不允许她来破坏你的幸福,相信爸爸,爸爸保护你。”   “爸爸。”张琳琅眼泪潺潺而下,“是你害了我,如果你不生下叶琨就不会有今天了,他就是为了叶琨才不要我的,叶琨她不要脸,生下了他的孩子。”   张意几乎被震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反而是苏响龄立刻上前反问:“你说的是真的?臻霖外面的那个女人是叶琨?”   “爸爸!你为什么要生下叶琨!”张琳琅双手捂着眼睛,眼泪从手缝里不断流下,“叶琨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只会抢走我的东西!她抢走了你还抢走了臻霖,她现在一定在得意地笑,她抢走了我全部的世界!为什么你要生下她!她是个孽种!”   张意瞬间老了十岁,慢步走到沙发上,坐下陷入了沉思。   “叶琨竟然有孩子?还是臻霖的?”苏响龄生气地转头看张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直瞒着我?”   张意缓缓地摇头,闭上眼睛:“我真的不知道,叶琨是有个孩子,叫珑珑,可是我并不知道他是臻霖的孩子。”   “叶琨怎么能这样?”苏响龄一边抱着张琳琅一边数落叶琨,“臻霖是琳琅的,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现在一定是拿着孩子威胁臻霖,臻霖不得不退步。”   “妈妈!”张琳琅紧紧依偎在苏响龄的怀里,“怎么办,叶琨有臻霖的孩子,臻霖会不会娶她?如果他们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好孩子,别哭,妈妈帮你想办法。”苏响龄顺着张琳琅的头发,怒意不减,对着张意喊,“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琳琅,现在发现对象是叶琨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叶琨怎么能这么自私,整个S城谁不知道我们琳琅是夏家的准儿媳妇,她硬生生要来插一脚,勾引臻霖不说,还偷偷生下他的孩子,够没脸皮的,你必须去找她和她说清楚,臻霖是我们琳琅的,他的命就是我们琳琅救的,她怎么能这么没脸皮明目张胆来抢?”   “我得想想。”张意轻轻地说,“叶琨也不容易,她一个人带着珑珑,现在珑珑的父亲既然是臻霖,我们……”   “你在说什么!”苏响龄眼睛都红了,委屈道,“你现在转头要撮合叶琨和臻霖?你让琳琅怎么活?她是你最宝贝的女儿啊,你从小养大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叶琨你才认了多久?谁轻谁重你应该能分辨出!再说整个S城有点脸面的都知道琳琅要和臻霖结婚的,没有臻霖,你让琳琅怎么活?”   “可是他们已经有珑珑了!”张意起身,凝视着苏响龄,“木已成舟了!”   “那个孩子根本不该出生的!他算什么臻霖的孩子,顶多一个野种罢了。”苏响龄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张意,我告诉你,你如果不怕逼死我和琳琅就去撮合他们吧。”   张意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力,身子沉沉地陷在沙发里,脑子里一片茫然,张琳琅和叶琨都是他的宝贝,偏偏这时候苏响龄逼他做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如何选择?   “爸爸。”张琳琅离开苏响龄的怀抱,径直走向张意,蹲身在他的腿边,“没有臻霖我会死的,你去找叶琨告诉她不要来抢我的臻霖,你帮帮我,我没有臻霖真的会死的,爸爸,从小你最疼我,什么都答应我,这次你也不能不答应。”   “你说话呀!”苏响龄盯着张意,“你要逼死我们母女吗?叶琨怎么能比得上琳琅?琳琅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呀。”   张意叹了叹气,一点主意也没有。   叶琨下班的时候接到张意的电话,他说自己的车子就在医院门口,自己过来是要问她一些事情。   叶琨出了医院,果然看见张意的车停在门口,笑着挥了挥手便上了车。   “爸,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司机师傅笑着说自己要去抽根烟,张意点了点头。   车内只剩下父女两人,张意看着叶琨的脸,突然想起了叶斌,叶琨长得很像她母亲,但五官比她母亲更精致一些。想起叶斌,张意满是内疚,叹了口气。   “爸,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珑珑的父亲。”张意顿了顿,“是夏家的夏臻霖?”   叶琨愣住,这三个字像魔咒一般,每次都会刺激她的神经,让她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诶,上一章撒花的真的太少了,严重打击了我的更新积极性,本想停更一周的,但是NC作者竟然加更了……这是为什么?因为我深爱着你们……你们却不爱我……被虐了,原来虐作者如此简单,只要不撒花就可以 T T 我就是被虐的命啊……两清了,我虐小琨琨,你们虐我……   要JF的留言超过25字署名JF,见鬼了,想送分都送不出去~               chapter28      “琳琅已经知道了。”张意揉了揉眉心,“臻霖提出和她取消婚约,她闹得很厉害,人瘦了整整一圈,再下去估计会病倒。”   “爸。”叶琨低头,“对不起,我隐瞒了你。”   “行了,爸爸今天来就是问问你,你是怎么打算的?臻霖为了你要和琳琅分手,你呢?你要和臻霖在一起吗?”   和夏臻霖在一起?叶琨使劲摇头:“不,我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他和琳琅分手不分手和我没有关系,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这又是为何?他不是珑珑的爸爸吗?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生下珑珑呢?”张意蹙眉。   “爸,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了,总之我现在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叶琨垂眸,不敢看张意的眼睛。   没想到叶琨愿意主动放弃夏臻霖,张意有些意外,不过这样倒减少了他的矛盾,他缓缓开口:“琳琅很喜欢臻霖,甚至到了迷恋的地步,她说没有臻霖她会死的,她从小没有吃过任何苦,从来不知道失去是什么感觉,爸爸怕她这次会承受不了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但臻霖这次好像是认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叶琨,爸爸是爱你的,爸爸也希望珑珑生活在一个健康圆满的家庭里,但做梦没想到他的父亲竟然是臻霖,你知道当爸爸得知真相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半喜半忧啊,喜的是珑珑可以有个爸爸了,忧的是琳琅该怎么办,爸爸真的一个晚上没睡好,辗转反侧想了很久。”   叶琨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再听。   “我来见你之前都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如果你执意要和臻霖在一起我该怎么办,琳琅的性子我最了解不过,她真的会崩溃的,而你现在说你不会和臻霖在一起,爸爸也没轻松多少,毕竟珑珑很可怜……爸爸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不打算和臻霖在一起了?”张意观察着叶琨的表情。   叶琨点头。   “那好,那你去拒绝臻霖,让琳琅和臻霖在一起吧。”张意想了想又说,“你可能不知道,臻霖五年前出过车祸,琳琅救了他,于情于理,他都亏欠了琳琅,再说他自己做过承诺,要照顾琳琅一辈子的,琳琅早认定了要做他的新娘。”   提及车祸,叶琨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她知道夏臻霖出过车祸,可那次是她亲手将他送到医院的,怎么变成是张琳琅救了他?   张意自顾自地说下去:“叶琨,你比琳琅要坚强许多,如果可以爸爸真的不想委屈你,可是琳琅真的太脆弱了,她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受不了这个打击,爸爸……”   “我知道了。”叶琨强笑,“爸爸你放心,我不会去争夺夏臻霖的,他不值得我那么做,我会好好照顾好珑珑,至于夏臻霖和琳琅在一起不在一起,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能这样想最好。”张意面色放松下来,“叶琨,爸爸爱你,像爱琳琅一样爱你,你和琳琅对爸爸来说一样重要,你懂吗?”   “我懂。”叶琨点头。   夏臻霖躲在阳台里喝闷酒,肩膀被人一拍,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二哥夏琢意。   “干嘛一个人躲着喝酒?心情不好?”夏琢意眼角有很细的笑纹,一副风流倜傥貌。   夏臻霖自嘲地笑了:“还能因为什么事,爸爸正在生气呢,我哪里敢走出去。”   “爸爸说你是个混账东西,朝三暮四,见异思迁,说他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儿子。”夏琢意笑吟吟,“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你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了?”   “二哥,我心里总想着一个女人,她的身影在我脑子里走来走去的,我烦得很。”夏臻霖蹙眉,“你说这是什么感情?一个女人总在你心底搔痒痒,挠得你不得安宁。”   “我的小弟弟,你怎么还和毛头小子一样,又不是没开过荤。”夏琢意嘲笑他,“不过依你的性格,我看你大概是爱上她了。”   夏臻霖一怔,回头瞪夏琢意。   夏琢意爽朗地笑了:“我随便说说的,看你急的,我又不是你本人,哪会知道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我想和她在一起。”夏臻霖嘴角勾起柔软的笑,“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我不知道这样的冲动可以持续多久,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和她在一起。”   “臻霖。”夏琢意收敛了笑容,“那你还在犹豫什么?爱情不过是昙花一夕的事情,考虑太多反而会错失她本身的美丽。”   “但我对琳琅有过承诺,她救过我的命,我不想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却又有冲动去爱另一个女人。”夏臻霖瞟了一眼夏琢意,“二哥,怎么办?我快变得和你一样无赖了。”   “责任有时候需要心甘情愿,违背自己内心的想法将自己捆绑在道德枷锁上,这样的责任其实很苍白,不会持久。”夏琢意又笑了,“你是怕爸爸宰了你?爸爸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有时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你真的要成为混账其实也是可以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会维持多久。”夏臻霖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锋芒,“但我知道我现在要她。”   夏臻霖的跑车停在叶琨的筒子楼下,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下车上了楼,叩了门。   叶琨正穿着米黄色的居家服,柔软微卷的头发用一只鲨鱼夹松垮地夹起,露出莹润饱满的额头,低领的衣服拉长了她优美精致的颈部,夏臻霖心微微一动。   “妈妈!是谁?”珑珑从沙发上跳下来,喜滋滋地跑过来一看,竟然是坏蛋叔叔,小脸立刻垮下去,伸出圆圆的指头,瞪圆眼睛:“坏蛋!你是坏蛋!”   “珑珑,你的手臂还痛不痛?”夏臻霖弯腰,用最温柔的语气询问,却换来珑珑一个白眼。   “你是坏蛋!不要你管!”珑珑拉着叶琨的衣角蹦了起来。   “好了,珑珑,你先回房间。”叶琨摸了摸珑珑的脑袋,“可以去拿一盒果汁喝。”   珑珑撇着嘴巴去拿果汁,然后进了房间,脑袋又探出来瞪了一眼夏臻霖,表示强烈的不欢迎。   “你又来干嘛?”叶琨收敛笑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珑珑的伤好些了吧,药按时在吃吧。”夏臻霖轻咳了一声,温和道。   “好多了,你来就是问这些的?你可以走了。”叶琨伸手推了他一下,他却稳如泰山。   简直是无赖,叶琨使出力气推他,却被他一手扣住,他握得极紧,像是再也不会松开一般,急着说:“叶琨,我有话和你说,这次是认真的,我要和琳琅解除婚约。”   他将她的双手迅速拉至唇边,轻啄了一记,接着笑容盛开,略带宠溺地说:“开心吗?”   “你和张琳琅结婚不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开心?”叶琨睁大眼睛,“夏臻霖,你也太厚脸皮了,我说过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绝对不会因为你要解除婚约心里有一丝庆幸的。”   “你何必骗自己呢?”夏臻霖心情很好地欣赏她的挣扎,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觉得又柔又软,好摸极了,“你明明还在喜欢我,我从你眼里看得出。”   “你太狂妄了!”叶琨心落了一拍,不能去探究内心最深处泛起的一丝涟漪是为了什么,本能地反驳,“夏臻霖我不喜欢你!完全不喜欢你!”   夏臻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解释和挣扎,笑容越发灿烂,似乎她在做徒劳的解释,他低声说:“你再自欺欺人也骗不过自己的心,叶琨,我会和张琳琅解除婚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想要你。”   叶琨突然不挣扎了,凝视着他戏谑中带着认真的神色,慢慢垂下眸,冷冰冰地说:“你竟然如此花心,你明明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我,你现在不要她了,将来也会不要我,夏臻霖,你是个男人,怎么能变来变去,你既然对她作出过承诺,就该守信。”   “是,我对不起琳琅,可是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比你诚实。”夏臻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攫住她的眼眸,“你看着我,对我说你现在讨厌我,你敢说吗?”   他的眼眸深处有两点星星状的东西,然后倒映出她娇小的脸庞,她怔在那边,唇翕动了两下,竟然吐不出一个字。   四年前,她被他拒绝,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些许的奚落和同情,但更多的是绝情,四年后她看着他的眼睛,竟然看出了一抹很淡的宠溺。   “你看你本能选择了不欺骗自己说出违心话。”夏臻霖满足地笑了,摩挲着她的下巴,“你等我,这一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说完,夏臻霖松开叶琨,转身离去,步调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信,像是一团阴霾散开,淡蓝如洗的天空骤然闯入他的眼眸,世界真的美好。   叶琨怔怔地站着,心里骂自己不争气,为什么不狠狠对他说“我讨厌你”,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被他眼里那抹宠溺的神色吸住,她知道这一次如果相信他也许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你等我,这一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夏臻霖疯地加快车速向张家别墅前进,他要一件事一件事的解决,首先是和张琳琅说清楚,向张意和苏响龄道歉,无论被他们责骂或是挨揍,都值得,然后他要向张意争取叶琨,最后他要告诉父亲夏廷和母亲郑越一个事实,他已经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了。   一切会很顺利,的确,他是负心汉,是朝秦暮楚的混账东西,但他这次一定要做一回混账。   四年前那一晚后的清晨,看着颤颤发抖的叶琨,他拼命克制住自己要上前拥她入怀的冲动,四年后,这样的冲动终于突破了理智,直窜云霄。   一切一定会很顺利,张意如果知道他要的是叶琨不会不答应,夏廷再勃然大怒也会在有小乖孙的事实下软化,郑越一直很宠他,会向着他的。   他的胜算很大。   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   是苏响龄的来电。   他的壮志满酬突然被这个铃声打断了。   “臻霖!琳琅出事了!”苏响龄的哭声在电话里分外刺耳,她一直是个优雅端庄的女人,却哭成了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结束,于是一定要更新   撒花!一定要撒花!一定一定要撒花!   不要打击我更新的积极性,新老朋友都出来撒花~               chapter29      张琳琅出事了。   因为夏臻霖的拒婚,张琳琅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周,每天只喝点清粥,精神萎靡,整整瘦了五斤,学校的老师打来电话催促,她不得不在回了趟学校。是张意亲自陪她回学校,她下车前张意还亲吻了她的额头为她打气:“宝贝,坚强点,你永远是爸爸最爱的宝贝。”   可偏偏在学校里遇到了许丽萍,左小逸的未婚妻。   “张琳琅,有人找。”中饭过后,学生都聚集在大教室里午休,一个热心的同学朝张琳琅挥了挥手。   张琳琅恍惚中以为是夏臻霖来找她了,赶紧雀跃地出去,笑容终于有了些生机。可并不是夏臻霖,是一位穿了黑色毛衣加黑色棉布裙的女孩,她一见张琳琅就笑了:“你是张琳琅,我有些话要和你说,关于左小逸的。”   张琳琅本来不想理会许丽萍,但她内心深处总是好奇左小逸结婚的对象到底是个和自己多像的替身,这一看果然是和自己有六分相像,心里不由地升腾起一丝骄傲,她需要这骄傲的延续,她跟着许丽萍走出了教室。   她们来到操场边的绿荫小道上,许丽萍转身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张琳琅:“你果然很美丽,怪不得左小逸如此痴迷于你。”   张琳琅冷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许丽萍的脸惨白一片,像一个病人,她颤颤地笑了:“左小逸说不和我结婚了,他不要我了,我问他是不是为了你张琳琅,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张琳琅,我伺候了左小逸三年,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原因就是你,他决定和我结婚也是为了和你赌气,现在抛弃我了的原因更是因为你,张琳琅,你有多大能耐,我真的好奇,竟然让左小逸如此痴迷于你。”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张琳琅不屑道,“左小逸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接受过他,怎么?这样我也有错?”   “你没有接受他却一直和他保持暧昧关系,你接受他的礼物,和他一起出去约会,想尽办法让他对你一直保持痴迷!你的用心我会不了解吗?即使你不爱左小逸,为了满足你的虚荣心,你一直利用他!”   “男人有红颜知己,女人就不能有蓝颜知己吗?左小逸可怜巴巴地贴着我,我能忍心拒绝?”张琳琅冷笑,“怎么?他不要你了?你被抛弃了后就来找我?分明是你自己没用,管不住左小逸的心,你现在都赖在我头上?还有,你以为左小逸为什么会允许你留在他身边那么久,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我,替身永远是替身,想成正主可能吗?”   许丽萍的肩膀都在颤抖,死死咬住嘴唇,眼神像淬了毒汁一般盯着张琳琅:“张琳琅,你不过是有一张漂亮脸蛋,左小逸迷恋的只有你这张脸。”   “这倒是,左小逸说过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他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张琳琅咧嘴笑,“他的每个女朋友都是按着我的模子去找的,你应该庆幸自己长得有几分像我,否则左小逸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张琳琅眉目中尽是得意和懒懒的媚态,这画面在许丽萍眼里尤为刺眼。   “以后不要用这样无聊的借口来找我。”张琳琅瞪了一眼许丽萍,“最后和你说个事情,左小逸亲口对我说只要我愿意嫁给他,他会立刻和你接触婚约,你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分量,还妄想和我比?在左小逸眼里,你永远不及我的万分之一,只要我轻轻勾勾手指头,左小逸立刻会回到我身边,你算什么东西?别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说完转身袅袅婷婷地离开,连纤细的背影都充满着骄傲。   身后的许丽萍脆弱的神经瞬间断了,突然猛地冲上去,从背后按倒了张琳琅,张琳琅“啊”的一声,纤细的身子已经被许丽萍压在地上,她小脸涨红:“你这个疯子!从精神病医院出来的女人!放开我!”   许丽萍冷不丁掏出早准备好的水果刀,露出阴毒的笑容,眼睛里竟然有快要解脱的释然,她下手极快,像是练习过好几次,往那白皙嫩滑的肌肤腠理刺下去。   张琳琅发出嘶声裂肺的尖叫,左脸上的痛楚和白裙上的鲜血提醒她发生了什么,她顿时像一个无措的孩子被逼至绝境一般尖叫,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许丽萍的狂笑。   “你不就是有一张脸蛋吗?我要毁了你这张脸蛋!我要左小逸看见你最丑陋的一面!”许丽萍疯狂地又一刀在张琳琅的右脸上,刀尖刺破皮肤,立刻渗出鲜血,粉色的皮肉绽开,触目惊心,万分可怖。   张琳琅晕了过去。   “左小逸,你爱的被我毁了,我要看你痛苦的样子!”许丽萍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夏臻霖赶到医院,进入病房,听到苏响龄的哭声,看见张意几乎悲怆的表情。张琳琅正躺在病床上,整个脸几乎被白色纱布蒙住,她睡得很安静,只是手指在发颤。   “臻霖。”苏响龄哭着叫他,“琳琅的脸被人划破了,她那么漂亮的脸蛋毁了,以后怎么做人?她刚才醒过一次,喊的是你的名字。”   夏臻霖走近张琳琅,看见她苍白的脸比纸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弯下腰,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张意突然睁开眼睛,走向夏臻霖,给他了一记响亮的耳光,颤颤地说:“你害了我的琳琅,这一切都是由你起因的!”   “琳琅的伤势到底怎么样?”夏臻霖不顾自己脸上火辣的痛。   “那刀子划得很深,医生说如果要做整容手术也只能是安排在半年后,要恢复和以前完全一样的可能性很小,除非去国外。”苏响龄悲痛欲绝,“但琳琅的脸是她全部的骄傲,从小到大人人都夸她漂亮,现在让她怎么面对?”   “我不想看见你!”张意狠狠地朝夏臻霖挥了挥手,“你简直是我的灾星。”   夏臻霖告退了,躲在楼梯口狂吸烟,刚才一路来脑子里所构思的计划完全落空,张意眼里满是对他的厌恶,张琳琅躺在病床上……他使劲揉了揉头发,觉得眼前这一切简直是噩梦一场。   隔日夏臻霖来探病的时候,还没到达病房门口便听到纷纷扰扰的声源,哭喊声,尖叫声和无力的劝慰声此起彼伏,他心一紧,赶紧快步走过去,发现护士和医生都围在张琳琅的病房门口。   他突破人群,走进去看见张琳琅正坐在窗台,一脚跨在外面,而这层楼是九楼。   “琳琅!”苏响龄尽量柔声细语,“医生说你半年后可以进行手术,妈妈陪你去国外找最好的整容大夫,一定将你的脸恢复成和以前一样,你不要担心,先下来。”   张琳琅正低头哭泣,眼睛瞟到夏臻霖进来了,突然咧嘴一笑:“臻霖,我变得很丑很丑了,你更不会喜欢我了。”   “臻霖!”苏响龄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赶紧拉住夏臻霖的手臂,“你快劝劝琳琅,让她下来!求求你!”   “琳琅。”夏臻霖露出最温柔的笑容,“你下来,到我这里来。”   张琳琅使劲摇头,一手扶住窗框,一手抹着眼泪:“臻霖,我好想去死,你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还成了丑八怪,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宝贝琳琅。”张意进退两难,笑着哄她,“你还有爸爸呢,你想要什么爸爸都会给你,你先下来好不好?”   “我想要什么?”张琳琅冷冷一笑,“我只想要夏臻霖,我要成为他的新娘子。”   张意倒吸一口气,转头对夏臻霖说:“你快给琳琅一个交代,说要娶她。”   “求求你!臻霖!我算是给你跪下了。”苏响龄泪水涟涟,拉着夏臻霖的手臂几乎要朝他跪下,“你是琳琅的命啊,琳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当可怜可怜她吧,求求你了。”   夏臻霖怔住,坚毅的面部线条勾勒出他此刻的心情已经降在最底层。   “你还在犹豫什么!”张意怒骂夏臻霖,“你忘记你的命是谁救的?要不是琳琅你还能站在这里,现在生死关头,你连琳琅最后的一点要求都不答应?!你还是人吗?!”   “臻霖,你连可怜我都不愿意吗?”张琳琅弱弱地说,“你就那么讨厌我?不愿意娶我?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可留恋的东西了。”说着她竟然侧过身,欲伸出另一条腿,身子摇摇晃晃地往窗倾斜,在夏臻霖眼里几乎是一薄的纸片几乎要被风吹走。   “我娶你!”夏臻霖双眼猩红,几乎是狂吼出来,“琳琅!你下来,你如果跳下去还怎么做我的新娘?”   张琳琅顿时转身,泪水涟涟,泛出一个微笑,慢慢从窗口下来,脚一落地便急着扑进夏臻霖的怀里。   “臻霖,你说的是真的?”张琳琅小心翼翼地问,眼底流露出劫难后生还的庆幸。   夏臻霖点头,使劲抚摸她的头发,温柔道:“真的,琳琅,我会娶你的,你如果轻生还怎么做我的新娘子?”   像劫后余生一般,苏响龄瘫软了下去,张意松了一口气。   因为张琳琅的伤势,婚礼不能立刻举行,在夏张两家的安排下,夏臻霖和张琳琅举行了简单的订婚仪式,夏臻霖将一枚熠熠生辉的风格简约的指环套进了张琳琅左手的无名指上。   张琳琅拆线那天,手紧紧抓住夏臻霖的衣服。   两条红褐色的伤疤像两条蜈蚣一般攀沿在原本细腻无暇的脸上,张琳琅倒吸一口气,转头要夏臻霖伸手抚摸她的伤疤。   夏臻霖微笑,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琳琅,你还是美丽的。”   “比叶琨美吗?”张琳琅有点晃神。   提到叶琨,夏臻霖如万箭穿心,他抑制了自己的情绪,点了点头。   苏响龄笑着安慰张琳琅:“等半年后妈妈陪你去国外,找最好的医生,一定将你的脸变成和原来一模一样。”   张琳琅缓缓摇头,竟然对着苏响龄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妈妈,我不想做整容手术,我只有维持现在这样子,臻霖才会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NC作者加更了   撒花~希望花花多多,要JF的朋友超过25字署名JF即可,向我索要啊~扭动扭动~   PS:张琳琅比我之前写的苗翘还要讨厌吗?               chapter30      夏臻霖陪张琳琅来复检的时候碰到了叶琨。张琳琅戴了一顶硕大的帽子,几乎将小脸全部遮住,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夏臻霖的怀里。   叶琨正在一楼大厅办事,眼睛瞟到了在电梯口的夏臻霖和张琳琅,她听说了张琳琅的事情,也知道他们已经订婚了。   夏臻霖的头侧过去,眼睛正好看见了叶琨。   四目交接,叶琨赶紧挪开眼睛。那日他那句“你等我,这一次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似乎还在耳边,但她知道那是一个已经落空的承诺,她悲哀的是竟然因为他那句承诺内心深处起了一丝涟漪,那是他对她说过的最温柔的话,他的眸子充满温柔和宠溺,像是一张软软的网顷刻将她罩住。   庆幸的是她抑制了自己内心深处最微妙的悸动,她没有去探究为什么会悸动,她不敢,她没有勇气,庆幸她没有勇气,否则她将会被二次伤害。   张琳琅沿着夏臻霖的视线看过去,自然看见了一身粉色护士装的叶琨,她拉了拉夏臻霖的手臂,轻轻道:“臻霖。”将他的目光吸引回来。   “嗯?”夏臻霖低头看她。   “我是不是很丑?”自从张琳琅出事后,这句话她每天都要问一遍。   “不会,琳琅,等做了手术后你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美丽。”夏臻霖安慰她。   张琳琅只是更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叶琨下班之前接到了裴蕴的电话,他正在医院大门口,电话里的他语气轻快,像是带着一个微笑,心情很好。   叶琨换下护士服,拿着包坐电梯下去,在门口看见一身休闲西服,戴着黑框眼镜的裴蕴。   “叶琨。”裴蕴竟有些激动地上前,双手按住叶琨的肩膀,眼眸里一闪一亮,说不出的喜悦,“爸爸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裴蕴的爸爸心脏病发作送进医院,醒来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裴蕴,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爸爸不再为难你了。”   “我也不知道爸爸怎么一下子想通了……爸爸这次病倒是我害的,我对他说了很多让他生气的话……我知道自己很不孝,但我压抑太久了……谁知爸爸醒来后就同意我们的事情了,叶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太高兴了。”裴蕴将叶琨拉进了怀里,笑着说,“走,我们去接珑珑,晚上好好吃一顿。”   因为珑珑想吃披萨饼,三人到了披萨店。一路上珑珑缠着裴蕴说话,裴蕴耐心地回答他各式各样的问题。用餐的时候裴蕴将珑珑抱在大腿上,喂他吃披萨饼和鸡翅膀。   珑珑白白如莲藕的手臂环住裴蕴,稚嫩的声音响起:“裴叔叔,你能当我的爸爸吗?”一句话说得很轻,带着哀恳和希冀。   “珑珑!”叶琨立刻轻斥他。   珑珑低头,大眼睛里流露出难受的情绪。   “裴叔叔很愿意。”裴蕴笑着抚摸他的脑袋,“珑珑那么可爱又聪明,裴叔叔当然愿意了。”   “真的?”珑珑顷刻抬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小拳头握得很紧,“裴叔叔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裴蕴摇头:“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以后裴叔叔会带珑珑去玩具城,去太阳宫,去很多地方玩,裴叔叔喜欢和珑珑在一起。”   叶琨轻咬着吸管,看着温润如玉的裴蕴和一脸欣喜的珑珑,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吃完披萨,裴蕴开车送叶琨和珑珑回家,下车的时候叶琨抱起已经睡着了的珑珑对裴蕴微笑:“谢谢你。”   “你为什么总那么客气?”裴蕴笑,下一秒接近叶琨,在她右脸颊上轻轻一啄,叶琨的脸顿时涨红,一时间尴尬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照顾好你和珑珑的,我们之间现在不存在任何问题了。”裴蕴说,“叶琨,你不会明白今天我有多快乐,我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了,我像是得到了天上的月亮,看到了人世间最美丽的风景,听到了最动人的乐声,我很激动。”他缓缓地说,“放心把你自己和珑珑交给我,我有能力照顾你们。”   隔日清晨,珑珑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妈妈!裴叔叔不会说话不算数吧,他说要当我爸爸的,不会不算数吧。”   这小东西一晚上竟然在担心这个,叶琨笑了笑,低头拿手帕擦了擦他嘴角的口水:“珑珑,裴叔叔说话不会不算数,不过他是你裴叔叔,你不能叫他爸爸,知道吗?”   珑珑似懂非懂,却还是乖乖地点了头:“那我不叫他爸爸,在心里叫他爸爸。”一句话说得很拗口。   叶琨无奈地笑了。   这一天的工作非常忙碌,直到近十二点叶琨才停歇下来,中午吃完午饭,经过长长的游廊回科室的路中却碰到了一个她万万没想到会碰到的人。   张琳琅穿了明蓝色的毛衣外套和浅黄色的棉裙,一头乌黑如瀑的头发披散在腰部,带了一顶硕大的草帽,脸上蒙了一张浅浅的黑色面纱,露出两泓秋水般的眼眸。   她站在游廊前的荷花池边,眼睛看着叶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叶琨瞬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想问问她脸伤恢复的状况好不好,但又怕触及她敏感的神经,于是闭口没说。   “叶琨,你真不要脸。”张琳琅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你以为用孩子逼迫臻霖,臻霖就会和你结婚?你失算了,臻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琳琅,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没有想过要抢走夏臻霖。”叶琨解释。   “你抢走了爸爸,还想抢走臻霖,你想抢走我的全世界。”张琳琅笑了,“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又有心计的女人,你想摧毁我,我偏偏不会让你得逞,我会和臻霖结婚,名正言顺地生下他的孩子,你如果想用卑劣的手段威胁臻霖,以为那样就可以成功地从我身边夺走臻霖,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会和你拼命的。”   “你想多了,我没有这样的打算。”叶琨不想刺激张琳琅,不想和她辩驳,她知道毁容对一个女孩的打击有多大,她不想在她纤细脆弱的神经上加压。   “那你为什么要生下臻霖的孩子?”张琳琅逼近叶琨,将她逼近荷花池边沿,眼里满是恨意,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和夏臻霖有过肌肤之亲,还生下了个孩子,她全身血液上涌,每个细胞都在呐喊着恨意,无穷无尽的恨意。   “琳琅,这是我和夏臻霖以前的事情,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叶琨说,她看得清张琳琅几乎淬了毒汁的眼睛,看得懂她如海深的恨意。   “是吗?”张琳琅轻笑,眼睛从叶琨脸庞往下移,指了指近处的一片荷叶,示意叶琨看,叶琨本能地转头,便察觉张琳琅擦着她的身体向前倾,扑通一声,是落水的声音,张琳琅掉进了荷花池。   未等叶琨反应过来,夏臻霖已经快跑过来,俯身拉起张琳琅的手,张琳琅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双腿,将她横抱了起来。   张琳琅脸上的面纱滑落,狰狞的疤痕显露,她声音颤颤,像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夏臻霖的怀里:“我的脸上进水了吗?医生说不能进水的。”   夏臻霖掏出干净的咖啡色方巾替张琳琅擦脸,轻声哄道:“还好,没有怎么沾上水,你身上都湿了,我快点送你回去。”   “臻霖,她好可怕,是她推我下去的。”张琳琅伸手指住叶琨,双眼泛红,纤细的身子完全融进夏臻霖的怀里。   “我没有推她!”叶琨本能地为自己解释。   夏臻霖漠然地看了一眼叶琨,抱着张琳琅转身就走。   “臻霖是我的,我会和你拼命的。”   张琳琅这句话萦绕在叶琨的脑海里,挥之不散。   夏臻霖开车送张琳琅回张家别墅,一进门便听到张意和苏响龄的吵架声,苏响龄又细又尖的声音几乎划破所有人的耳膜。   见夏臻霖和张琳琅进了门,张意立刻噤声,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然后指了指夏臻霖:“你跟我到书房来。”   进了书房,张意往黄花木椅上一坐,脸色紧绷,开门见山地说:“我知道你和叶琨的事情了,知道你是珑珑的爸爸,真是作孽,你招惹了我两个女儿,我最宝贝的两个女儿都被你伤害了,因为你,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我现在和你说话,目的就是让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张意的女儿不是你想玩就玩,想甩就甩的,也不是你可以跳来跳去,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的,既然你和琳琅已经订婚了,你必须对琳琅负责到底,你也知道琳琅的性格,如果你再一次对不起她,她会生不如死的。”   “我知道。”夏臻霖说,“我会对琳琅负责到底的。”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向我做出保证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张意冷哼。   就在刚才,苏响龄和他大吵了一架,原因就是她不满叶琨生下了夏臻霖的孩子,企图夺走属于自己亲生女儿张琳琅的幸福,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然称叶琨和叶斌是一个性子,都喜欢勾引男人,做不要脸的未婚妈妈。提到叶斌,张意激动地反驳,说了一句“要不是你当年将斌斌给我的信全烧掉了,又骗我斌斌已经有别的男人了,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苏响龄立刻跳了起来,大骂张意没有良心,不想想如果没有她苏响龄,没有苏家的支持,你张意能开辟一片江山?你张意只能是一个身无长物的臭工人。   苏响龄陪着张琳琅回房间,柔声安慰女儿:“琳琅,你放心,你爸爸是站在你这边的,叶琨他才认了多久?对她的疼爱远不及对你的疼爱,他会好好和臻霖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诶,好累,第一次觉得写文这么累,我如此频繁更新,却都没有人和我交流,也没有人撒花要JF……   没想到夏臻霖质疑声这么大,想我第一次写**小说那个渣男蒋雪比他渣多了,也没有受到那么大的质疑啊……摸摸夏臻霖,你就受了吧,裴蕴终于可以和小琨琨在一起了,不过后面还是很狗血。   老规矩,25字以上撒花的朋友给JF               chapter31      夏臻霖走后没多久,张家别墅的门铃又响了,佣人阿姨说是一位姓左的先生,苏响龄立刻反应过来就是害女儿张琳琅毁容的罪魁祸首左小逸,他之前在张琳琅住院的时候就来过两次,硬生生被她骂走,怎么?现在还敢找上门来?   “他还有脸来找琳琅?”苏响龄冷笑,“将他轰出去!”   “妈妈,让他进来。”张琳琅轻声道,“我见他。”   左小逸再次见到张琳琅的时候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上前拉住她的手:“琳琅,你终于肯见我了,我对不起你。”   “左小逸,我的脸都成这样了,你看着不倒胃口?”张琳琅微笑,故意贴近他,让自己的伤痕骤然放大在他面前。   “琳琅。”左小逸不松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怜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左小逸的眼里,你还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这样的违心话说着不恶心吗?”张琳琅挣开他的手,转身对着窗,“你不就是爱我这张脸吗?找了那么多我的替身,不就是为了再找一张相似的脸吗?”   “琳琅。”左小逸上前从后抱住她,“不是的,琳琅,那是我自欺欺人,我以为可以找到替身,但其实不可能,因为张琳琅只有一个,全世界只有一个。”他慢慢吸了口气,又说,“我知道是因为我的关系你才会这样,我会对你负责的,琳琅让我来照顾你一辈子。”   “你照顾我?”张琳琅不可置信地回头,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左小逸,你以为我现在毁容了你就有资格来照顾我?我告诉你,你永远没有资格,照顾我的只能是夏臻霖,我们已经订婚了。”   左小逸按在她腰上的手轻轻一颤,抿了抿唇,眼眸里流过一种叫悲痛的情绪,随即挤出一个笑容:“好,只要你幸福就好,万一,我说万一他不要你了,你记得还有我。”   “他不会不要我的!”张琳琅尖声,脆弱的神经像被瞬间拉断一般,“他只能是我的!我也只能是他的!左小逸,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左小逸慢慢垂眸,轻轻说了句:“祝你幸福。”   夏臻霖生日的那天,郑越请了厨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催宝贝儿子回家吃饭。二哥夏琢意,妹妹夏姝都在,夏廷不管今天是他的生日,照例数落了他几句。   饭后,郑越留儿子在家过夜,夏臻霖摇摇头,开车回自己的窝。夜风徐徐地吹在他俊逸的脸上,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最后将车停在叶琨的筒子楼下,他在车内拔掉了自己的领带,拿出后座放了有些日子的啤酒,拉开环扣,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凉酒入胃却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灼热,他脱下西服外套,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下了车,朝楼上走去。   叶琨开门的时候见是夏臻霖立刻准备关门,却被他的手臂用力推开。   “叶琨。”他上前,粗鲁地将她拉入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今天是我生日,我想看看你。”   “你疯了!”叶琨推开他,“你还来纠缠我做什么?你已经和张琳琅订婚了!”   “你怪我?”他眼眸是落寞,嘴角却勾起一个蛊惑人心的微笑,“你在意我?”   “你走!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这是最后一次!”叶琨气得浑身发抖。   夏臻霖轻轻哼了一下,耸了耸肩膀,明知自己没有权利质问她却忍不住内心深处涌上的酸意:“听说裴蕴老爷子同意你和他的事情了?你和他正式在一起了?”   “对。”叶琨说,“裴蕴是你的朋友,就算为了他你也不该再来纠缠我。”   夏臻霖只穿了一身白衬衣,结实的肌肉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他一手抵在门上,一手去撩拨叶琨的下巴,态度轻佻:“因为我对你说了空话,和琳琅订婚了,你为了气我和裴蕴在一起了?”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和裴蕴在一起根本不是为了你!”叶琨深深吸了口气,“我喜欢裴蕴,珑珑也喜欢他,他很好,会好好照顾我们。”   夏臻霖猛地朝叶琨倾身过来,双手钳制住她的脸,重重地吻下去,叶琨本能地要惊呼,他趁着罅隙滚烫的舌头灵活地窜入她的口腔,疯狂掠夺她的甜蜜,只有这甜蜜才能安稳他多日来内心的烦躁,清扫他深处的阴郁。   叶琨被密密实实地吻住,几乎透不过气来,双手捶打着他的胸,但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只是花拳绣腿。   “你喜欢的明明是我,为什么要自欺欺人?你何必利用裴蕴来填补你的空虚?你的空虚分明是因为我。”夏臻霖松开她的唇,意犹未尽地看着她,眼眸里竟然出现志在必得的神情。   “你无耻!”叶琨举手给了他一耳光,落至离他脸颊不到一寸的距离又突然收了力道,结果只是轻轻拍在了他的脸上。   已经在床上睡觉的珑珑跑了出来,打了个哈欠,使劲揉自己的眼睛:“妈妈你在和谁讲话?”然后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坏蛋叔叔,立刻握紧小拳头,跑到叶琨边上做扞卫状:“坏蛋!你又要欺负我妈妈!我不准你欺负我妈妈!”   夏臻霖弯腰一把将珑珑抱起来,俊脸逼近他圆圆的脸,有些凶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个裴叔叔?”   夏臻霖向来不笑的时候给人不怒而威的印象,此刻的他在珑珑眼里是有些凶神恶煞的,珑珑的身子不禁抖了抖,本能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握紧小拳头不停地捶打他:“坏蛋!我不要你抱!坏蛋!”   “我是你老子!”夏臻霖一把扣住他两只小小的手臂,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烦躁,他竟然连一个小孩都搞不定。   珑珑愣了一下,放声大哭。   叶琨赶紧夺过珑珑,喝斥他:“你这么凶对珑珑做什么!他才多大!”   “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实话?不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夏臻霖质问。   “这没有意义!”叶琨看着他的眼睛,冷静地说,“你可以走了,我和珑珑都不欢迎你。”   说完便关门,将夏臻霖隔离在她和珑珑的世界之外。   夏臻霖坐在车内,不顾着安静宁馨的环境,疯狂按了一记车喇叭,喇叭声划破夜色,显得非常刺耳。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却一点也不开心,心里着魔般地来找叶琨,却忘了他已经失去了拥有叶琨的资格,他那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已成了不了了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蕴和她走在一起,心里可以怒吼,表面上却要装作不动声色,还有珑珑那个娃,见到裴蕴就甜甜地叫裴叔叔,见到他却像见到恶人一般,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心里难受得很。   事实是他必须照顾张琳琅一辈子,可他又私心想要将叶琨变为自己的,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他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   手机上有五个张琳琅的来电,自从她毁容后对他缠得更紧了,每天不下十个电话,要是他正忙于工作没有接听,她就会疑神疑鬼,流着泪说:“臻霖,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的样子?”他只能耐心哄她,平复她的情绪。   周六,叶琨去墓地看望妈妈。坐公车回来的时候却目睹了一件龌龊的事情。   她亲眼看见公车上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紧贴着一个年轻女孩身边,然后掏出手机探向她的短裙底。   “流氓!”年轻女孩涨红脸,伸手指着长相猥琐的男人,“你的手往哪里放!手机里拍了什么东西!”   猥琐的流氓镇定道:“我什么也没拍,小姑娘你太疑神疑鬼了吧。”   “那你将手机给我看!”女孩不依不饶。   “你凭什么要我将手机给你看?这是我个人的私有物,你又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利查看我的手机?”   叶琨见此走了过去,站在年轻女孩的身边,郑重其事地和那个流氓说:“我亲眼看见你的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还用手机拍了照片。”   年轻女孩转头看向叶琨,一脸感激。叶琨这才看清楚这个相貌娇美的女孩,她皮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着一点粉,像瓷器般莹润,短发齐刘海,眼睛很大,和个洋娃娃似的。   “我们报警。”叶琨鼓励她追究到底。   流氓一听报警两字,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些脏话,随即将手机上的两张偷拍当着她们的面删除,又不屑地看了一眼年轻女孩:“大冷天穿什么短裙,一看就是**。”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年轻女孩因为激动小脸涨红,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了。   “不需要和没有素质的人吵架。”叶琨笑着劝慰她,“会脏了我们的嘴巴。”   “嗯。”年轻女孩眼睛里浮上水雾,感激涕零地朝叶琨看去,“姐姐,谢谢你。”   而隔日,叶琨拿着医院科室里发的购物券到星河广场买东西的时候,又巧遇了这位年轻女孩,她们同时在一个专柜试穿同一双芭蕾舞鞋。年轻女孩笑靥如花,主动邀请叶琨喝咖啡,叶琨盛情难却,被她拉着手坐电梯到顶楼的咖啡厅。   年轻女孩叫夏姝,她兴高采烈地和叶琨聊天,期间打了个电话:“三哥,我在星河广场,买了好多东西,你快来接我。”   结果来的人正是夏臻霖。   叶琨看见夏臻霖心里一怔,低头用手摩挲暖暖的咖啡杯沿。   夏姝提出让夏臻霖送叶琨回去,叶琨赶紧拒绝:“我等会还要见男朋友。”   夏臻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显得非常难看。      chapter32      裴蕴准时来接叶琨,带她去一家知名餐厅用下午茶。一道奶油覆盆子坚果塔造型精致,叶琨用小银勺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只觉得柔软甜美,味道瞬间惊艳地绽放在在舌尖上。而吃到最后,却咬到一颗坚硬的东西,她正疑惑是什么东西却瞟见了裴蕴充满希冀的眼神。   是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   “叶琨,我会照顾你和珑珑一辈子的,你让我成为珑珑的父亲吧。”裴蕴伸手握住叶琨的手。   “裴蕴,我们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叶琨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取了一张白色的纸巾将钻戒上的奶油擦拭干净,还给他。   裴蕴眼眸里喜悦的火瞬间熄灭,他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戒指就放在你那边,我有信心很快可以将它套在你手指上。”   见叶琨神色犹豫不决,他顿了顿后又说:“我们交往不就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吗?我想对你说我是认真的,不是在耍流氓。”   “嗯,我知道,只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叶琨说。   “我愿意等你到天荒地老。”裴蕴亲吻了她的手指,“这是我的真心话。”   途中,叶琨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竟碰到了苏响龄。苏响龄穿了紫色的厚毛衣和黑色的羊毛薄裙,头发盘成一个松松的髻,正拿着一张软软的纸巾捂着嘴轻咳。   “叶琨,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苏响龄放下纸巾,笑得温婉,“你在和裴蕴交朋友?”   “是啊。”叶琨点头,自从听王月琦说了当年苏响龄和张意叶斌之间的爱恨纠葛后,再次面对苏响龄,她心里起了一丝变化,这丝变化似乎叫做抗拒。   “裴蕴是很不错的孩子,你和他在一起你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的。”苏响龄妆容精致,笑容也和画上去一样,没什么感情但始终摆在那里,“你爸爸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你也知道琳琅出了事,她一直顺风顺水的,从没受过这样的打击,幸好臻霖陪在她身边,他们订婚了,也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叶琨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琳琅很爱臻霖,没有他她会活不下去的,叶琨,你懂吗?”苏响龄凝视叶琨,“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应该懂的,琳琅是你爸爸的宝贝,如果琳琅出了什么事,你爸爸也经不起那个打击,现在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琳琅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过每一天。”   “我懂。”叶琨说,“苏阿姨,你不用担心。”   “我就知道你这样懂事的孩子绝对会知道事情的轻重的,既然你懂我就放心了。”苏响龄笑了出来,轻轻拍了拍叶琨的肩膀,“那阿姨要谢谢你了。”   裴蕴送叶琨回去,又和珑珑玩了一会,珑珑的手臂因为上次被玻璃划破落下了一个淡红色的疤痕,他很担忧地用大眼睛看着裴蕴,急着问:“裴叔叔,我手上有疤,以后会不会娶不到老婆?”郑铮意笑他好几次了,每次都说叶玲珑你手上有疤,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   裴蕴闻言大笑,亲吻了珑珑白白嫩嫩的脸:“珑珑那么可爱,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个帅哥,怎么会娶不到老婆?倒追珑珑的女孩子一定一大把。”   珑珑害羞地嘤嘤了两声,将脑袋埋在裴蕴的胸口。   叶琨端着水果出来便看到这一幕,珑珑软软的身子趴在裴蕴的怀里,双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脖颈,她不知为何,心底窜上一股酸涩,眼睛微微泛红。   自从上次和夏姝交换电话后,夏姝隔三差五就会打电话邀请叶琨去吃饭逛街,但碍于她是夏臻霖妹妹这层关系,叶琨婉拒了她好几次,而这个周日她又接到了夏姝的电话,她接听后却发现电话那头传来哭泣声。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叶琨急着问。   夏姝其实是无意中不小心碰到手机按键,拨通了叶琨的号码,现在从扬声器里听见叶琨的声音,立刻拿起手机,哽咽道:“我没事……我在星河广场的咖啡厅……我……”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像是找到了知心的大姐姐,忍不住将自己的委屈说给叶琨听。   原来这天夏姝逛星河广场的时候遇到未婚夫陆湛予带着另一个女人童虞儿来买鞋,她虽然早知道陆湛予一直和童虞儿保持着关系,但亲眼看见他温柔耐心地替童虞儿试穿鞋,心里还是像被刺了一刀那般痛。陆湛予去刷卡买单时,童虞儿看见了夏姝,夏姝就上前对她说了两句话,真的是没有伤害性的话,没想到童虞儿当场就掉下了眼泪,陆湛予回来后立刻将童虞儿护在怀里,面色严肃冷漠,狠狠地扣住夏姝的手腕,冷笑道:“你越伤害她我越喜欢她。”   夏姝表面冷哼装作不在意,一转身热泪就滚了下来,立刻跑到顶楼的咖啡厅躲起来痛哭。   叶琨赶到的时候见夏姝正趴在桌子上痛哭,不禁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别哭了,哭坏了漂亮眼睛就不值得了。”   夏姝抬头,一双眼睛肿得和桃子似的,满面粉泪:“我的眼睛哪有童虞儿的眼睛漂亮,陆湛予只会看她的眼睛。”说完又断断续续向叶琨解释陆湛予是自己的未婚娶,童虞儿是他心爱的女人。   “既然他不喜欢你,你不如就和他分手吧。”叶琨倒觉得这事情很简单。   夏姝滞了滞,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强挤出微笑:“我喜欢他呀,我犯贱呢,离不开他,叶琨姐姐你要骂就骂吧。”   叶琨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骂她,爱情上的事情旁人是说不清楚的,她只是笑着劝慰她:“姝姝你这么漂亮,我看着都心疼,真的,我想只要日子长了他会喜欢上你的。”   正巧夏臻霖打电话给夏姝,夏姝立刻命令他过来接她。   叶琨本来想离开的,无奈夏姝按住她的手:“叶琨姐姐,你陪陪我好不好。”   夏臻霖来了后,夏姝又掉下了眼泪,和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臻霖拿出自己的方巾给她抹眼泪,边抹边冷哼:“不是三哥说你,陆湛予根本不正眼瞧你,你这样贴上去怪谁?只能怪你自己傻,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夏姝闻言眼睛又泛红了,知道三哥是为自己好,但听到“不正眼瞧你”“倒贴”等字眼后忍不住地难受。   叶琨倒吸一口气,这个夏臻霖嘴里果然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夏臻霖眼睛落在叶琨身上,叶琨赶紧挪开脸。   “叶琨姐姐,让我哥哥送你回去吧,你刚才不是说没有什么事了吗?”夏姝柔声对叶琨说。   夏臻霖冷着脸,一言不发。   照例坐在夏臻霖的车后座,叶琨低头,双手十指相交。夏臻霖从后视镜看她,她正好抬头,两人四目相接,似乎有一阵电流在四目之间流过。   到了筒子楼,叶琨下车对夏姝说了声谢谢,夏姝眯着眼睛朝她挥了挥手。   “三哥,你怎么抽烟了,我不喜欢烟味。”夏姝伸手过去拔下他的烟。   夏臻霖眯着眼睛盯着夏姝:“不懂事的丫头,你三哥正心烦着呢。”   “什么事情啊?”夏姝问。   夏臻霖笑了,捏了捏夏姝的脸:“和你说有什么用。”   “你说呀,告诉我嘛,心烦的事情闷在心里是不好的,说出来多痛快。”夏姝鼓励他说出来,“像我刚刚哭了一场后现在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夏臻霖顿了顿,捻下烟,竟然将自己和叶琨的事情和夏姝说了。   夏姝几乎要尖叫,使劲捶打夏臻霖:“三哥你太渣了!既然你已经有了叶琨姐姐的孩子,怎么能不对她负责呢!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多可怜!你应该回到她身边!”   “你别告诉爸妈。”夏臻霖心烦意乱,不顾夏姝的小打小闹,低头又点燃一根烟。   夏姝气得浑身发抖:“你对叶琨姐姐为什么不负责呢?”   话还没说完,风驰电掣间,夏臻霖的跑车已经刷地出去了,窗外的风吹乱了夏姝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过25字都有积分送出,不要大意地留吧~               chapter33      由深秋到隔年的夏天,半年的时间像是从指缝里划过一般迅速。苏响龄劝张琳琅去韩国做整容手术,却被张琳琅拒绝。   “妈妈,如果我做了手术,臻霖会离开我的。只有我保持现在这样,脸上有两条疤,才能时时刻刻提醒臻霖他必须对我负责。”张琳琅笑了笑,柔声细语地说,“我要等到和臻霖结婚后才去做手术,我不能让叶琨有机可乘,叶琨要抢走我所有的东西,要毁灭我的世界,我绝对不会让她得逞的。”   “琳琅,你何必和叶琨置气呢?臻霖都和你订婚了,相信妈妈,他不会再离开你了,脸上的手术必须及时做,否则以后效果会不好的。”苏响龄摸着女儿的头发,看着她几乎残败的脸,心痛不已。   “妈妈,如果叶琨的那个孽种不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张琳琅轻轻地说,“只要那个孽种存在一天,臻霖就有可能和叶琨复合,我真的好担心。”   苏响龄看着女儿眼眸闪过冰冷的锋芒,不由地一颤,赶紧安慰她:“琳琅你不要再多想了,我让你爸爸和臻霖谈谈,你们早日举行婚礼,妈妈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外人,我们就将婚礼办得小一点,只请双方家人,好不好?妈妈会让你爸爸和臻霖去谈的。”   张意找了夏臻霖谈话,目的就是让他早日和张琳琅完婚。夏廷和张意通完电话后也给夏臻霖施压。   婚礼就定在两个月后举行。   而另一边,裴蕴等了叶琨半年,也有些急了,他第一次碰到如此心仪的女人,想照顾她一辈子的信念越发不可动摇,可是叶琨一直用“再等等”的借口拖延,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周末,裴蕴邀叶琨去一家餐厅用餐。餐厅是中式餐厅,通过一个很长的曲廊进入一个宽敞的后院,后院里绿意昂扬,到处是藤萝和美人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端着茶具和餐盘袅袅婷婷地走来走去,空气中都有香茗的味道。   叶琨看见裴父正坐在一张圈椅上,慢慢地品茶,脚步离开顿住。   “没事的,是我请爸爸来的,你别怕。”裴蕴温柔地在叶琨耳边说话,“爸爸已经不反对我们了。”   裴父这次见叶琨比半年前见她的态度改善了不少,虽说不上是热情,但至少没有刻薄和刁难,表情淡淡的,偶尔会笑一笑。   “既然裴蕴执意要和你结婚,你们就将婚事办了吧,但不需要太张扬,简单地请双方家人来就可以了。”这是裴父最大的让步,“结婚后早点生个孩子,毕竟裴蕴需要的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爸,谢谢你同意我们的婚事。”裴蕴激动地不知所措,记忆中,无论任何事情和父亲商量最终都会得以反驳,他不得不按父亲给自己安排的人生轨道走,而这一次面对最心爱的叶琨,父亲的让步让他激动不已。   回去后,裴蕴对叶琨说:“我送你的戒指还放着吧。”   叶琨点头:“放在抽屉里呢。”   “戴上吧。”裴蕴笑了,“叶琨,我真的要和你结婚了,感觉是做梦一样。”   “裴蕴,我必须再次提醒你,其实你适合更好的……”叶琨还未说完便被裴蕴的手捂住了嘴巴。   “叶琨,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懂我的心?还对我说这样的话?”裴蕴的眼眸里是失意,“为了你我做了最大的努力,我也打算拿出最大的诚意来照顾你和珑珑,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我第一次如此清醒意识到我需要的是一辈子的时间,你再说这样令我伤心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的确,这半年来裴蕴对她的用心她全看见了,每一次约会都订她喜欢的餐馆,点她喜欢的菜色,每个早晨开车到她筒子楼下,送珑珑去幼儿园后又送她去医院,还准备好精致可口的早餐,周末带着她和珑珑去爬山,游泳,逛公园,尤其是对珑珑,更是疼爱呵护到了极致,而对她一直是尊重有加,情动的时候最多拉拉她的手,亲吻她的脸蛋,除此外没有其他逾矩的行为。   珑珑早就将他当成了亲生爸爸,每次分别的时候都会奶声奶气地说:“裴叔叔,要再来和珑珑一起玩。”   说实话,裴蕴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   “可是,裴蕴,我必须和你说实话。”叶琨的眼睛一亮一亮的,“我并不爱你,对你我更多的是感动,我可以说我喜欢你,但那不是爱情,这对你而言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裴蕴握住她的手,温和地说,“你现在没有爱上我不是你的错,是我做得不够好,但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绝对有信心让你爱上我,就算你始终不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幸福。”   为什么不能爱上这个男人?叶琨心底涌上一阵酸意,这么好的男人,干净温和善良又有责任心,如果自己能控制自己的心,叶琨绝对毫不犹豫地按下“爱上他”的按钮。   “我太自私了。”叶琨轻声说,“我不爱你却又在享受你的照顾,我真的太自私了,会受到惩罚的。”   “你在享受我的照顾?”裴蕴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这句话是我在你这里听过最动人的情话,我很乐意你自私的享受,叶琨,将一切都交给我,就算你不爱我,就算没有爱情你一样可以依偎在我肩头,我会一直照顾你,会将珑珑抚养成人,我们以后每一天都会快乐又满足。”   “裴蕴。”叶琨的眼睛浮现一层薄雾,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感动涌上心间,她凑过去亲吻了裴蕴的脸颊。   裴蕴怔了一下后几乎是狂喜,他颤抖地捧着叶琨的脸,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很久的盲人终于看见了一丝光明,情不自禁道:“我爱你,叶琨。”   隔日,裴蕴在商务宴会上碰到了夏臻霖,他们好久时间没见面了,他态度自然地举杯上前笑道:“臻霖,你和琳琅的婚事近了,恭喜你。”   夏臻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却在裴蕴的下一句话之后僵化。   “我和叶琨也要结婚了。”   “你说什么?”夏臻霖反问,似乎没有听清楚似的。   “叶琨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要结婚了。”裴蕴淡淡地笑。   “你父亲怎么可能同意?”拼命压抑住内心深处涌上的异样情绪,夏臻霖的神经顿时紧绷。   “家父这一次纵容了我。”裴蕴淡淡地说,“臻霖,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和叶琨不会有结果,但事实是我们要结婚了,你错了,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我可以保证,就算爸爸不同意,我一样会和叶琨结婚,因为我爱她,就是那么纯粹简单。”   夏臻霖的十指蜷了蜷,面色铁青。   叶琨下班出医院的时候看见一辆拉风的跑车停在门口,正要绕道走,跑车的喇叭按响了,她转头一看,车上的男人竟然是夏臻霖。   “上车。”夏臻霖面色很沉,“如果不想我拖你上来的话。”   已经近半年没有见到夏臻霖了,不知这次他找她又有什么事情,她觉得有些事情和他说清楚也好,想了想后上了车。   没想到夏臻霖像发疯一般飙车,车速指针几乎破表,窗外的风将叶琨的头发吹得狂乱,她几乎是尖叫:“夏臻霖!你疯了!快停下来!”   车子停在一个绿荫道上,叶琨的胃泛上一阵酸,想要呕吐。   “你要和裴蕴结婚?”夏臻霖面色沉如水。   “是的。”叶琨点头,拼命遏制住胃里的难受。   “带着我的孩子嫁给裴蕴?”夏臻霖逼近她,黑眸酝酿着怒意的风暴。   “为什么不行?”叶琨淡淡地说,“裴蕴不嫌弃我和珑珑,他对我和珑珑很好,我决定要接受他,有什么不行?”   “好,很好,你竟然要嫁给裴蕴。”夏臻霖重重地拍了拍方向盘,面色坚毅如铁,几乎按捺不住心底的酸意和恨意,“你觉得这对裴蕴公平?”   “你什么意思?”   夏臻霖高大挺拔的身子倾压下去,逼近叶琨,离她只有一个眼睫的距离:“你心里分明有我,还敢嫁给裴蕴?”   “你不要自以为是!”叶琨提声,“我心里根本没有你!”   “哦?”夏臻霖拖长尾音,大掌迅速覆盖在叶琨的左胸上,恶意地揉搓,“你这里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别碰我!”叶琨立刻撇开他的手,极力忽略身体的颤栗,“夏臻霖!你太无耻了!你没有资格来管我嫁给谁,你别忘记你自己也快要和张琳琅结婚了!”   “对,我是要和她结婚!但你不许嫁给其他男人!”他本能地吼了出来,眼神阴鸷,“你敢嫁给裴蕴试试看。”   “我不相信你可以一手遮天。”叶琨看着他说,“你不能这么无耻,我不是你的私有物,我有权利嫁给除了你的任何男人!我就是要和裴蕴结婚!”   像是向他叫嚣似得喊出来后,叶琨开门下了车。   夏臻霖下了车,快步走到她身边,一字字地说:“我倒要看看裴蕴拿什么娶你?你想嫁给他?这辈子休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夜兽的评:复制给大家看看:╭(╯3╰)╮   张意应该是凤凰男吧,攀上了苏响龄。张意原是一个最穷的工人到S城前五的企业家,除了靠自己以外,靠的是苏家的财富。当年因为苏响龄的从中作梗,张意和叶斌擦身而过了,但也不能完全怪苏响龄,张意本身就不坚定,如果坚定,他会坚持选择自己的心爱之人,而不会受财富权势的诱惑,但从另一方面说,当年苏家势力很大,苏响龄用卑鄙手段爬上了张意的床,那个年代处女情结应该很严重吧,苏响龄的父亲应该不会放过张意,就算张意和叶斌在一起了会幸福吗?也许不会吧。我想说的是张意应该是觊觎苏家的财富的,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放在第一位的应该是事业和前途,儿女情长被他放在第二位,所以在选择叶斌还是苏响龄的时候,他最终咬牙还是选择了可以带个他财富和前途的苏响龄。然后他对叶斌不闻不问二十多年,直到叶斌去世他才出现,接纳了叶琨。但他并不是个好父亲,一方面对张琳琅溺爱娇宠,造成张琳琅偏执自私的性格,另一方面又没有真正为叶琨着想过。他不敢公开叶琨的身份,不敢公开珑珑的身份,他只是例行地来看望她们母子,送上物质,说几句好话就完事了。真的出事后,知道夏臻霖是珑珑的爸爸后,他没有站在叶琨的角度想想她这些年一个人带着珑珑是多么辛苦,反而是听了苏响龄的怂恿,逼叶琨放弃夏臻霖成全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张琳琅的幸福。他一次次试探“你真的不要和夏臻霖在一起?”一次次虚伪地说“爸爸爱你,像爱琳琅一样爱你”但目的就是感化叶琨,让她全身心退出,排斥夏臻霖,好让自己的宝贝张琳琅获得幸福,在他眼里,张琳琅是极端脆弱,需要好好疼爱和保护,而叶琨当杂草当惯了,没有保护也可以好好生存,张琳琅会闹自杀,但叶琨不会,她会扛起所有的痛苦走下去,所以他偏向了自己养大的女儿张琳琅。其实叶琨坚强吗?她也是需要爱的,只是没有父亲已经习惯了,没有所谓的娇宠和疼爱已经习惯了,坚强的人也有压死她最后的一根稻草,只是张意永远不会明白,也没有好好站在叶琨的角度为她考虑问题,想想自己二十多年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想想她这些年一个人带着珑珑的痛苦,他顾及的是张琳琅,顾虑的是苏响龄,他选择让珑珑做一辈子的私生子,他选择隐瞒夏家珑珑的身份,他选择牺牲叶琨成全张琳琅的幸福,他是个失败的父亲。尤其是在苏响龄和张琳琅疯狂咒骂叶斌和珑珑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非常软弱无力,陷入了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选择的两难境地,最终还是被不要脸的母女逼迫去找叶琨让她退出,不要来抢夺张琳琅的幸福。   苏响龄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初她使劲浑身解数拆散了张意和叶斌,为了张意暗暗接近叶斌,假装做她的朋友,目的在于觊觎张意,要夺走张意,叶斌让她给张意的信都被她一把火烧掉,然后她骗张意叶斌已经有了其他男人,重伤叶斌,让张意对叶斌失望,然后自己趁虚而入,又在张意醉酒之时脱光衣服上了他的床,搞鸡血,说明她真的很jian,非常jian,试问一个大家闺秀会如此?一个真正有教养的千金会如此?如此卑劣不堪的手段说明她的骨子里就是个阴险狠毒的女人。为了张意闹自杀,然后口口声声威胁叶斌: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我会让爸爸让他变得一无所有,抓住叶斌的软肋,拆散他们。上一代,她成功夺走了张意,这一代,她又帮着女儿张琳琅来抢夺夏臻霖,在知道夏臻霖和叶琨的事情之后她像个泼妇一样咒骂叶琨没脸没皮来抢男人和她妈妈一个德行,然后咒骂珑珑是野种,用词恶毒可见她黑兮兮的心,她逼迫张意在叶琨和张琳琅之间做出选择,还说“叶琨你才认了多久,琳琅是你一手拉扯大的,谁轻谁重你应该分辨出”,眼里丝毫瞧不起叶琨,认定她是个私生女,她的孩子珑珑是个孽种,逼迫张意去说服叶琨,去告诉叶琨不要来抢张琳琅的幸福。在叶琨面前又装优雅,一句一句“琳琅是你爸爸的宝贝女儿,没有琳琅你爸爸也不行了,琳琅受不起打击,你那么懂事,应该知道这么做”,她够不要脸的,完全也没有尊重过感情,只是想帮着女儿掠夺一切。               chapter34      夏臻霖去找了裴子陵。   裴子陵是裴蕴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裴家的长子,裴氏的大股东之一,半年前回国后就成为裴氏的执行总裁。   “是夏三少,你来找我有何贵干?”裴子陵一身白色的西服,清俊的脸和颀长的身材处处显示出贵族的气息,他和裴蕴不同,裴蕴的温和是带着亲切感的,他裴子陵的温和是有距离感的。   “我突然有兴趣告诉你一件关于裴蕴的事。”夏臻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S市有家合资小企业,叫德合,专门承包大型酒店,商务楼的自动化控制,那家企业的注册人就是裴蕴,他将裴氏的一部分流动资金投入自己的小企业中,暗地里赚了不少钱。”   裴子陵眼眸微眯,没想到竟从夏臻霖这里听到关于裴蕴这么大的秘密,思量了几秒钟开口:“裴蕴不是你的兄弟吗?你不该为他护航吗?反而跑来告诉我这件事,意图是?”   “兄弟之间也会闹矛盾。”夏臻霖笑容不减,“你说是不是?”   裴子陵和裴蕴是兄弟,只是名义上的兄弟。八岁那年,母亲冯碧娟流着眼泪告诉他父亲在外面有个女人,那女人死了,但留下一个野种,经过爷爷的允许,那野种要进裴家的门,要他万万提防那野种,也要争气,不能让那野种比下去。从裴蕴进门的那一刻起,裴子陵注定要和裴蕴站在对立面,后面的二十年,母亲几乎耳提面命:“子陵,你绝对不能让裴蕴比下去,裴氏的继承人只能是你,你要博得爸爸的欢心,你要永远比裴蕴出色,否则妈妈会死不瞑目的。”   虽然裴蕴温和无害,还一直很尊敬他,叫他一声哥哥,但他在心里是不能将裴蕴当做弟弟的,他有野心有抱负,裴氏是属于他的,绝对不能属于裴蕴那个私生子,他要为母亲和自己出一口气。   “我知道了。”裴子陵轻轻一笑。   夏臻霖太了解裴蕴了,知道裴蕴承诺给叶琨一个未来是需要经济基础的,裴蕴的那个小公司就是他的经济命脉,他一直偷偷将裴氏的流动资金注入自己的小公司搞投资,赚了不少钱,他本来绝没有打算将这事透露出去,可是现在裴蕴和叶琨的婚事似乎成了铁板钉钉的事,他不得不想办法阻扰。   裴子陵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查清了裴氏的财务账单,又派人暗访裴蕴注册的那家小公司,终于抓住了裴蕴的把柄,将这事告诉裴父。   裴父勃然大怒,裴蕴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也暂停了在裴氏的职务。   雪上加霜的是裴蕴那家小公司本来每个月都需要裴氏的资金注入新鲜血液,上两个月已经亏了些钱,现在资金链掉了,几乎无法运作,裴蕴瞬间跌入了谷底。   “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狼,竟想着贪污公司的钱,亏你还如此信任他,他却忙着自己攒小金库。”裴母向裴父添油加醋,“幸亏子陵及时发现,否则整个公司的钱都要被他掏光了,我想他怎么一下子底气那么足,说什么没有裴家的支持照样可以结婚,原来是做了这样亏德的事,说到底,真正帮你赚钱,守护裴氏守护你基业的也就只有子陵而已。”   裴父这一次真正对裴蕴失望了,冯碧娟虽然常常在他耳边念叨裴子陵的好,但他心里深处是觉得自己该多多补偿裴蕴一些,而现在裴蕴不仅要娶一个未婚妈妈,还动歪脑筋动偷渡裴氏的资金,相比之下,裴子陵即将要和门当户对的何家千金何卿卿订婚,回国后又帮裴氏谈成了两笔大生意,很明显,裴子陵为裴家增光,而裴蕴却为裴家抹黑,两个儿子天差地别。   裴蕴心灰意冷地去找叶琨,看到珑珑的笑容时才有些了精神。   “叶琨,我们的婚事可能要退后一些。”裴蕴解释,“我实话告诉你,一年前我偷偷注册了一家小公司,动用裴氏的钱做投资,赚了一些,但上两个月亏了钱,而现在我动用裴氏的的那些钱造成的亏空被父亲知道了,我被停职了,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现在结婚真的拿不出钱。”   “裴蕴,你父亲骂你了吗?”叶琨担忧道。   “父亲对我已经失望了,这事是我自己不好,现在父亲只信赖我大哥。”裴蕴苦笑,“你也知道我继母常常挤兑我,我现在……真的是跌入谷底了。”   “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叶琨安慰他,“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父亲会失望的。”   “我真是没用。”裴蕴使劲拉了拉头发。   “裴叔叔你不要难过!”珑珑本在吮自己的手指头,看裴蕴耷拉着脑袋,立刻过去拉住他的衣服,“帮珑珑讲故事好不好?”   “好。”裴蕴抬头,刮了刮珑珑的鼻子。   裴父让裴蕴在家反省思过,他没了工作,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每天去接叶琨下班,到家里陪珑珑画画,落魄之余也获得了意外的清闲和快乐。   “裴蕴,哥哥想提醒你,结婚不是一件光属于自己的事情。”裴子陵说,“最完美的婚姻是可以带给你最大利益的婚姻。”   “哥,你爱何卿卿吗?”裴蕴笑了,“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爱吧,爱是单纯而直接的,不是利益的交换,你和何卿卿结婚的确可以稳固自己的事业,开拓自己的前途,可是你没有真正的爱情,内心深处不觉得落寞吗?”   裴子陵蹙眉,他的确不爱何卿卿,和何卿卿只是利益婚姻,她有他需要的家世和财力,这就够了,至于爱情,他没有想过。   “我以前总想着追上你,和你竞争一番,表面上不说,但心里总对你有嫉妒,嫉妒你可以博得爸爸的欢心,可现在我想通了,裴氏交给你,爸爸也交给你,反正他对我已经彻底失望了,我只要叶琨就够了,我可以活得很幸福。”   “没有钱,你怎么娶她?”裴子陵的话里有淡淡的轻蔑,“爱情可以当饭吃?裴蕴,你不能一时冲动。”   “我想得非常清楚,哥哥你不用提醒我。”裴蕴笑了,“现在的我才是为自己而活。”   裴蕴照例开车去医院接叶琨,他还买了一堆水果分给叶琨科室的同事,叶琨科室的小护士都非常羡慕叶琨能找到裴蕴这样好的男人。   下去的时候却碰见了夏臻霖,他的车停在医院门口,人倚在引擎盖前。   裴蕴和叶琨手拉手地出来,夏臻霖眼睛一眯,落在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上。   “过得可愉快?”夏臻霖似笑非笑,“裴蕴,听说你现在不在裴氏工作了。”   叶琨见到夏臻霖手本能地一颤,随即被裴蕴牢牢抓住。   “我们过得很好,谢谢关心。”裴蕴说。   “裴蕴,娶老婆是要有资本的,你现在的小公司亏了不少钱,银行贷款没成功,你父亲和你哥哥也没有伸援手。”夏臻霖慢条斯理地说,“这样的境地,你拿什么娶她?”说着看了看叶琨。   “这是我和叶琨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总有一天,我会娶她的,我娶定她了。”裴蕴微笑。   夏臻霖冷哼一声,目光似刀地盯着叶琨,他知道她从刚才起就没用正眼看过他,依偎在裴蕴身边像只小猫似的,真是看得刺眼。   “你让他变得众叛亲离,你知道吗?”夏臻霖尾音拖长,轻蔑地朝叶琨说。   叶琨不说话,握着裴蕴的手不禁颤抖。   “别理他。”裴蕴轻声对叶琨低语。   夏臻霖最近也很烦心,他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夏氏承包的海湾大厦工程进展到第二期,施工现场有一民仅二十岁的工人因为没做好安全措施,从高空坠地,当场死亡,这件事被媒体渲染了几天,夏廷勃然大怒,训斥了夏臻霖一顿,夏臻霖命令人事部要给予最合理优渥的赔偿。   死亡的二十岁工人叫朝民立,他父亲母亲和哥哥在媒体面前痛斥夏氏,镜头前,他父亲老泪纵横:“民立才二十岁,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的也活不下去了。”他母亲跪倒在媒体面前请求媒体给他们一个合理诉说的通道,他哥哥义愤填膺地说夏氏是资本家,吸血鬼,不维护工人的安全,赚的是黑心钱。   夏臻霖忙了整整一周,回到家接到张琳琅的电话。   “臻霖,你怎么不接我电话,这周六去试婚纱,你不要忘记。”   “我知道了。”夏臻霖又哄了张琳琅几句后挂了电话。   周六,夏臻霖陪张琳琅去试婚纱,婚纱店的女服务员看见张琳琅的脸倒吸了一口气,拿单子的手抖颤颤发抖。   “臻霖,我美吗?”张琳琅穿了一身洁白的单肩婚纱,左肩上缀着一朵白色茶花。   “很美。”夏臻霖试穿了黑色西服,平滑的天鹅绒质地的西服穿在他模特般的身材上,显得英姿勃勃,雍容华贵,几个女服务员都看红了脸。   “臻霖,我要嫁给你了。”张琳琅的手轻轻环住夏臻霖,“真的像做梦一样,我要成为你的新娘子了。”   五年前,张琳琅对病床上的夏臻霖一见钟情,她从未看见过如此俊朗的男人,他只要微微一笑就足以让她的心跳得癫狂,她誓言要占有这个男人,要成为他的女人,五年后,她终于做到了。   夏臻霖的人和心必须是属于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留言我已经绝望了,一章比一章少   事实证明是:你更的越勤快,花花会越少,因为已经习惯了勤更,反正不撒花,作者照样会更,反正笃定了作者会更完,会二更,会加更,撒花别人会撒的,我干嘛要撒呢?即使撒花不需要多少时间,大概就几秒钟   我的朋友也说:你真傻,干嘛更得那么勤快   算了,傻就傻吧……               chapter35      夏臻霖的干妈在医院疗养近一年终于要出院了,夏臻霖开车去接她,正值中午,医院的护士都去吃饭了,留一个实习护士值班,她圆圆的脸带着一丝羞涩,对夏臻霖说:“不好意思,出院手续还没办好,请您再等等。”   夏臻霖派助理去给干妈买了几个清爽可口的饭菜,自己回到医院门口停着的车内吸烟,吸了半根烟,见叶琨从医院里跑出来,抱着一堆文件。   她可真忙,又赚不了几个钱,夏臻霖心想,脑子里是那日她牵着裴蕴的手从头到尾无视他的情景。   他想了想,推开车门,下车跟在她身后。   叶琨去医院对面的复印店里复印,又在医院边的饮品店买了一杯咖啡,拿着咖啡转身的时候便看见了夏臻霖。   “有了裴蕴后连看也不敢看我?”夏臻霖笑得有些冷,高大英挺的身子却处处透着戾气,“准备做裴太太了?”   “我和你没有话可说。”叶琨转身就要走,却被夏臻霖用身体挡住。   “如果我告诉你,裴蕴的事是我曝光给他大哥的,你信不信?”夏臻霖索性坏人做到底。   “裴蕴是你的兄弟!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大哥?你明明知道他大哥一直在和他竞争。”叶琨简直不敢相信裴蕴的事情是夏臻霖从中作梗的。   “因为我要让他没资格娶你。”夏臻霖步步紧逼,“他不是和你海誓山盟,风花雪月吗?我倒要看看没了经济基础,他还拿什么娶你?他大哥和继母一直视他为眼中钉,出了这事后估计他们少不了煽风点火,裴蕴在家里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这下完全倒了下去,就因为你。”   “夏臻霖!你无耻!裴蕴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还执意这么做!”叶琨激动起来,白皙的小脸突然涨红,她恨不能伸手狠狠揍夏臻霖两拳。   “心疼了?”夏臻霖爽快地笑了,“你的裴蕴没钱了,我看他拿什么娶你?以后有的是你心疼的时候。”   “夏臻霖,你怎么能这么对裴蕴!无论我和他结婚不结婚,他是你的兄弟!你就这样摆一道?”叶琨睁大眼睛,满是怒意,“没想到你坏成这样!”   “我就是这么坏。”夏臻霖逼近叶琨,双手环住她的腰,无耻地在她耳边低语,“我就是不让她娶你,你想嫁给他你做梦。”   叶琨正要挣扎,眼睛却瞟见一辆车子正向人行道上横冲直撞过来。这车子的速度快得诡异,开得极为不正常,像一头野豹子直往他们的方向冲过来。夏臻霖正对着叶琨,没注意到这车子的异样,叶琨的脑子顿时有几秒钟的空白,等清晰地看见了那辆车子内的主人诡异的神情后,猝不及防地推开夏臻霖,本能的警觉之下,她的力气大得厉害,夏臻霖竟然被她连推了好几步。   等他回过神来,那辆车子已经撞上了叶琨。   风驰电掣之间,那辆车子几欲刹车,却没来得及彪悍的速度,车头重重撞击在叶琨的身上。叶琨的身子瞬间弹开,手上的文件洒落一地,咖啡落在地上,褐色的液体蜿蜒一线,但比褐色液体更触目惊心的是鲜红色的血液。   夏臻霖的脑子瞬间炸开,几乎是飞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手心却是她后脑勺的一滩血,湿润润的触感提醒他眼前不是梦靥,是真实的惨剧,他的心似乎瞬间被一把最尖利的刀割裂成两半,有死了的感觉,那种最珍爱的东西即将在他眼前消逝的恐惧感只扑过来,他从未如此清醒也从未如此空茫,几秒钟后怒吼:“叶琨!叶琨!”然后抱起她直接飞跑向对面的医院,鲜血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随着他的脚步蔓延开来,他双眸猩红,一进医院边吼:“来人!快救人!”叶琨的血不断流下来,倒像是他的血液在不断抽离,他恐惧,彷徨到了极度,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她他瞬间心如刀绞,理智被彻底崩溃,他绝望地看着医生和护士将她抬进手术间,他几乎是拽住那个穿白大衣的主治医生,双手发颤:“你必须救活她!要是她死了我饶不了你!”   “你冷静点,别妨碍我们的手术。”主治医生已经见怪不怪,从容镇定地进入手术室。   手术整整进行了四个钟头,夏臻霖像死了一回,每一秒种都漫长无比,他的血液像被一点点吸走,盯着地上铺的瓷砖放楞,几个小护士路过纷纷安慰他不要着急,其中一个小护士拿水给他,他用手接过,然后纸杯从软弱无力的手上滑落,那个小护士看见他的俊脸上竟然有两行热泪。   他脑子里是四年前的她,短短的头发,毛茸茸的,大眼睛,小嘴唇,非常可爱,她羞涩又大胆地向他表白,眼睛里闪着一种叫爱慕的光。他非常享受这样的光,他也喜欢她,想拥有她,可是却不行。   那一夜之后,她脆弱又倔强地拒绝他的赔偿,整个人像一只碎了的瓷器,他恨不能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亲吻她水汪汪的眼睛,可是却不行。   他错过她太多次了,这一次,也许会永远错过她。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母亲郑越的电话,他木然地接起,听到母亲的声音,第一句便是:“妈,如果失去她我真的不想活了。”   “什么?臻霖,你说什么?”郑越完全听不懂儿子在说什么,还未来得及问清楚,电话已经被夏臻霖挂断了。   手术结束,主治医生说:“脑挫伤,脑干损伤,蛛网膜出血,胸肋骨断裂,腰1爆裂骨折,……”   一串串医学术语向他袭来。   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同科室的小护士早已闻声赶来,顾小愿哭得眼睛红肿,她们帮她打了裴蕴的电话,因为裴蕴是她的男朋友,她们立刻通知了他。   裴蕴立刻赶来,看见夏臻霖立刻飞扑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叶琨呢!她怎么样了!”   “在急诊病房,手术刚结束。”夏臻霖说。   裴蕴立刻冲进病房,却看见两个医生和几个护士正围着她,其中一个医生用食指表示噤声:“出去。”   裴蕴只好留在病房门口。   撞叶琨的车主是朝民立的哥哥,他已被警方拘留,面色不改,冷冷地说:“我撞错人了,要撞的是那个资本家,我弟弟死在他们夏氏手上,只赔了三十万?就想换我弟弟一命?我要的是一命抵一命。”   医生和护士退去,叶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周围的医疗仪器屏幕上无情地显示着她生命体征的数据。   夏臻霖和裴蕴同时挤入房间去,裴蕴转身一拳打在夏臻霖脸上:“你没有资格看她!如果不是你,她不会躺在这里!”   夏臻霖不管他的拳头,执意上前,又被裴蕴揍了两拳,他没有还手,裴蕴正处于愤怒的漩涡中,出手很重,夏臻霖的鼻子下流出鲜血。   “我要看她。”夏臻霖冷冷道,“让我过去。”   裴蕴不依,夏臻霖用手臂推开他,裴蕴又扑上去,两人竟在病房外扭打在一起。   “够了!你们在做什么!”主治医生吼道,“病人还没有清醒,但她潜意识需要充足睡眠,需要安静!你们打打闹闹成什么样子?!”   顾小愿抱着珑珑走进病房,珑珑看见叶琨躺在病床上,身上还戴着密密麻麻的线和管子,轻轻喊了声:“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却没得到叶琨温柔的答复,他大眼睛眨了眨,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小手摸着叶琨的手臂,一个劲地叫:“妈妈,妈妈,你快醒醒啊,珑珑来了。”   珑珑哭了整整两个小时,最后睡了过去,顾小愿将他送回家,托隔壁的李婆婆照看。   夏臻霖和裴蕴在医院里守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色发亮,叶琨还没有醒来。   郑越打电话给夏臻霖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夏臻霖只是木然地说:“叶琨还没醒来,妈,要是她醒不过来,我也不想活了。”   儿子从没有喊死喊活过,郑越知道事情的不妙,赶紧问他在哪里,得知他在医院,立刻赶了过去。   “你上次说你好像爱上了一个女人,是她吗?”郑越指了指病床上的叶琨。   夏臻霖点头:“不是好像,我爱她,我真的爱她。”   郑越思量了一下,问他:“医生怎么说,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妈,要是她醒不来。”长大后的夏臻霖第一次在母亲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重复道,“我也不想活了。”   郑越只觉得震惊不已。   连着一周,夏臻霖都守在医院,连公司也不去,夏廷发了脾气,决定亲自去医院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要死要活的儿子,却被女儿夏姝喊住。   “爸爸,三哥对叶琨姐姐是有感情的,你就让他在医院守着吧,何况如果不是为了帮三哥挡车,叶琨姐姐也不会出车祸了。”夏姝急着说,说着说着将事情都说出来了,“而且三哥和叶琨姐姐已经有个孩子了,他们应该在一起的。”   夏廷和郑越顿时震在原地,几乎不能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命的二货作者拼死站在乱坟岗上狂吼:爱夏渣的站出来!表达爱意!   众:去死吧你!   札:慌乱地逃路……               chapter36      这几天,叶琨一直沉睡着,不知道已经来了好多人。   夏臻霖每天守在医院里,裴蕴也是。郑越每天到医院来给儿子送饭菜,夏廷也来过了,只留下一句“你这样等着她就会醒来吗?你的公司怎么办?你不去公司了?每天就这样等着,有结果吗?”夏臻霖完全不理会,照样等着。张意听说女儿出了车祸也赶到医院来了,不顾郑越在场狠狠给了夏臻霖两个耳光,郑越倒吸了一口气,却没有立场帮儿子说话。李婆婆天天带着珑珑来,珑珑一个劲地哭着要妈妈,白白胖胖的脸瞬间瘦了一圈。裴蕴的哥哥裴子陵和堂姐裴子淑也来过了,劝慰裴蕴别难过。   “臻霖,你这个样子让妈妈很难受。”郑越眼睛湿润,“你去照照镜子,你都快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至少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你这样等着她也不会醒来,也许你回去睡过之后再来她就醒来了。”   夏臻霖只是摇头,他双手肘搁在膝上,十指交叉,目光落在地面上铺着的瓷砖上,眨也不眨。   “那你不回去,妈妈也不回去,妈妈陪你。”郑越下了决心,留在医院里陪儿子。   当天晚上,郑越陪夏臻霖到凌晨一点,看着母亲面色憔悴,蜷缩在长椅的角落里,夏臻霖终于起身拉过她:“妈,我陪你回去,你不能在医院里睡。”   隔天清晨,夏臻霖照旧赶到医院,正巧裴蕴不在,他快步走进病房,弯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握住叶琨的手。   “叶琨,你还不醒来?”夏臻霖温柔道,“你睡了很久了,珑珑每天哭着要妈妈,你就算不为了我为了珑珑也应该醒来吧。”他俯身在叶琨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记。   叶琨非常平静地躺在病床上,手掌微凉,胸口微微起伏,她的身上现在插满了管子,看得夏臻霖心疼,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她抱在怀里,让那些管子插在自己身上。   裴蕴来的时候见夏臻霖坐在叶琨的病床前,满腔怒意,恨不得立刻对他挥拳头,但碍于医生说的叶琨需要安静的环境,他只能憋住气,淡淡地说了句:“你不用每天陪着我的未婚妻。”   夏臻霖回头看了裴蕴一眼,回了他一句:“她是我的。”   裴蕴终于忍不住一拳挥到他脸上:“你起来!我们出去说清楚。”   夏臻霖和裴蕴到了医院的游廊处,裴蕴拽住他的衣领,狠狠道:“夏臻霖,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要结婚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躺在那里,你给她带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现在还好意思说她是你的?你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   “裴蕴,我要她。”夏臻霖认真道,“无论她醒来不醒来我要定她了。”   “你没有这个资格!”裴蕴狠狠道,“她已经答应做我的妻子了,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无论她醒来不醒来,我要定她了,你别痴人做梦,她不会接受你的。”   两人正对峙的时候,李婆婆抱着珑珑走了过来,珑珑一见裴蕴,立刻伸出小手臂要抱:“裴叔叔,抱。”裴蕴平复了情绪,转身接过珑珑。珑珑长长的睫毛一翘一翘的,眼泪吧嗒地流下来:“裴叔叔,为什么妈妈还没有醒来,妈妈什么时候能醒来啊?珑珑已经很久没和妈妈说话了。”   “珑珑乖,妈妈很快就会醒来的,珑珑要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否则妈妈醒来后看见珑珑瘦了会怪裴叔叔的。”裴蕴温和地对珑珑说,“现在我们去看妈妈,珑珑好好对妈妈说话,妈妈听得见的。”   裴蕴抱着珑珑走进病房。   夏臻霖双手插袋,停在走廊里。   没过多久,张意走了过来,看见夏臻霖后拼命抑制想打他的冲动,狠狠道:“你还有脸留在医院,如果不是你,叶琨不会出事,你真是我的灾星!看见就没好事。”   “张叔叔,我会陪着叶琨的,无论她醒来不醒来,我要和她在一起。”   张意一愣,随即怒道:“你要和她在一起?你有什么资格和她在一起?她由裴蕴照顾,轮不到你什么事,还有你别忘记你有琳琅了,如果你再度伤害琳琅,我就和你拼命!”   夏臻霖不语,薄唇抿成一条线。   张意坐在叶琨身边,看着女儿遭受这么大的罪过,老泪都要掉下来了。   “叶琨,昨天晚上我梦见你妈妈了,她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梳着两条辫子,穿着白色的裙子,很漂亮的女孩子。我真是愧对你妈妈啊,我当年没有钱,只是个穷光蛋,你妈妈一点也不嫌弃我,反而在我身边鼓励我支持我,那时候我和她一起去吃排骨面条,她都会借口怕胖将面里的排骨给我,那样的感情真是简单纯粹。后来你外婆外公不同意我和她来往,我去了别的城市打拼,再后来重遇了她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她,就又和她在一起了,我真是作孽,明明不能给她未来却偏偏又要招惹她,她后来肯定伤心死了吧。爸爸也愧对你啊,爸爸从小就没好好照顾过你,错过了你每一个成长的瞬间,也没陪你逛过公园,没陪你玩过游乐场,没给你买过礼物,爸爸不是个好人。其实认了你之后虽然爸爸很喜欢你,但心里始终将琳琅放在第一位,毕竟爸爸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比起对你的感情,爸爸对她的要深厚一些,你怪爸爸吗?现在你躺在这里,爸爸总算明白了,爸爸爱你,很爱很爱你,比爸爸自己想象的都要多很多,爸爸爱你不比对爱琳琅的少,你听见了吗?”张意用手摸了摸女儿的脸颊,“快醒醒,爸爸还要补偿你呢。”   珑珑在旁边一个劲地哭,张意接过他,抱着看叶琨:“你看珑珑每天都在哭,都瘦了一圈了,你还不醒来好好哄哄他?”   叶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纹丝不动,胸口微微的起伏昭示她生命的延续,除此之后,她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夏廷意外地出现在病房门口,见到张意手上捧了一个白白的男娃正软软地喊着妈妈妈妈,心里立刻明白那就是他的小乖孙,忍不住有些激动的心情走进去好好瞧瞧这个男娃。   张意见夏廷来了,依旧没有好脸色给他,毕竟夏臻霖做了那么多伤害他两个女儿的事情,他现在对整个夏家都带有偏见。   “这是她的孩子?”夏廷指了指病床上的叶琨。   “他叫珑珑。”张意淡淡地说。   “能让我抱抱吗?”夏廷伸出了双手,潜意识却是不可抗拒的“我要抱抱。”   张意将珑珑递给夏廷,夏廷接过珑珑胖墩墩的身子,仔细看着他的脸,觉得的确有几分神似自己。   珑珑哭得小脸都皱巴巴的,眼睛红得和小桃子一样,眼泪和鼻涕齐流,腮帮子鼓鼓的,有些不专心地在夏廷怀里扭动。   “珑珑别哭,妈妈会醒来的,珑珑不哭。”夏廷轻声哄着珑珑,“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要在妈妈身边,我要妈妈!”珑珑放声大哭。   “那爷爷将好吃的买来给珑珑吃,珑珑不离开妈妈,不哭不哭。”夏廷已经几十年没有哄过小孩子了,但眼前这个娃娃的眼泪立刻触及了他内心深处最软的一角,他柔声细语,宝贝着珑珑。   夏廷派人买了一堆吃的给珑珑,千哄万哄终于成功让珑珑吃了两颗果冻。   郑越也来了,和夏廷一起逗着珑珑,两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珑珑你多大了?”“珑珑读幼儿园了?”“珑珑认字吗?”“珑珑喜欢什么玩具?”   珑珑一个一个地回答,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病床上的妈妈。   张意冷哼了一记,打断了他们逗弄珑珑的兴致:“你们的三儿子到底打算怎么办?”   一句话将夏廷和郑越搞得尴尬无比。   “你们的混账儿子欺负我的女儿,还欺负了两个,我的两个女儿都为他要死要活的,现在一个躺在病床上,一个待在家里等着他娶,你们到底打算怎么办?你们夏家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教育出这样一个混账东西!”张意发怒了,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看叶琨和张琳琅都受夏臻霖的欺负。   夏廷轻咳了一声,强笑道:“张意,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承担,臻霖我回去后会好好教训的,你如果不解气就使劲抽他,我绝没有怨言,至于琳琅和叶琨,我一定好好问臻霖他到底打算怎么办,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果需要赔偿我们也一并承担。”   “什么赔偿!”张意更怒了,“我要你们什么臭钱,我张某人不缺钱,你混账儿子怎么给我交代,他之前将我一个女儿搞得大肚子挥挥袖子就走了,现在又将她搞到病床上,还有我另一个女儿,她为他好几次要自杀!你们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混账东西!为什么不将他掐死在摇篮里!”   张意彻底崩溃了,他此刻恨极了夏臻霖,恨不得将他活剐了。   夏廷的脸色沉了下去,他虽然对夏臻霖要求极严格,但骨子里是护短的,此刻听到什么“混账东西”“掐死在摇篮里”只觉得刺耳得不行,整理了一下情绪淡淡道:“张意,你对我发什么脾气,你疼你的女儿,我也疼我的儿子,我儿子再混账也是我的儿子,他做错事我会教训他的,而且年轻人的感情事情说到底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你两个女儿都喜欢我儿子,说明什么?说明我儿子的确有让人喜欢的地方,否则她们为什么不去喜欢别人?”   张意起身,怒目道:“夏廷,你的意思是我的女儿自愿贴上你儿子的?明明是他来勾搭我两个女儿的,你这样不负责任的说话不怕遭报应吗?”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郑越赶紧起身,笑着安抚张意:“你消消气,夏廷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是我们没管教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追究责任不如想办法弥补,我们说的赔偿没有羞辱的意思,只是我们的心意,你真的别误会。”   “我不想见到你们!你们别在我女儿跟前烦我,我懒得和你们吵架。”张意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随即将珑珑从夏廷腿上夺了过来,讽刺道,“现在来疼小乖孙做什么?早去哪里了?珑珑绝对不稀罕你们两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要花花啊……   水汪汪地看着你们               chapter37      夏廷在张意这里受了气,回去狠狠地将夏臻霖训了一顿,郑越赶紧出来护住宝贝儿子:“你别吹胡子瞪眼了,臻霖心里够难受了,他知道错了。”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我这张老脸真的被你丢尽了,今天在医院被张意说得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你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要和叶琨结婚。”夏臻霖直接道,“我们已经有珑珑了,我现在谁都不管了,我要叶琨,我要和他结婚。”   “那琳琅呢?”夏廷追问,“琳琅也是为了你要死要活的。”   “我说了我要和叶琨结婚,我这次谁都不管了,琳琅要死要活我也顾不着了。”夏臻霖平静道。   “可是叶琨已经和裴家的裴蕴在一起了啊。”郑越提醒儿子。   “叶琨喜欢的是我,她是我的!”夏臻霖提声。   “你早为什么不说,现在急着表明心迹?”夏廷骂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伤害一个女人,张意说得没错,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混账东西,我早就和你们兄弟几个说过对待感情一定要认真,一心一意,不要朝三暮四,不要搞七捻三,你将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爸,我错了。”夏臻霖双手插进短发里,“但是这次我是绝对认真的,我要和叶琨结婚,天塌下来我都不管了。”   苏响龄将叶琨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了张琳琅,张琳琅一听立刻怔住,半响后问了一句:“臻霖呢?他在医院陪她?”   苏响龄强笑,轻声安慰道:“琳琅,你别难过,她为了臻霖出了那样的事情,臻霖在医院陪她也是应该的。”   “妈妈!”张琳琅突然脸色苍白,两行眼泪刷刷流了下来,“臻霖又回到叶琨身边了?那我怎么办?他们要在一起了?我宁愿去死!”说着抓起床上一件薄的衣料,狠狠地扯。   “琳琅,你不要激动,臻霖没有说不娶你啊,而且叶琨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题。”苏响龄极力安抚女儿。   “她不能醒来!”张琳琅大声地叫了出来,“她绝对不能醒来!为什么她没有被车撞死!她活着就是为了抢走我的东西!她应该被车撞死!她应该下地狱!”   站在门口的张意闻言一顿,快步走进去狠狠地一掌落在张琳琅脸上:“琳琅!你的心不能这样恶毒!叶琨也是你的姐姐,你就算对她没感情也得想想爸爸,爸爸要是没有了叶琨该怎么办?”   “你疯了!你竟然打琳琅?”苏响龄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意,倒吸了一口气。   张琳琅泪水颤颤,捂着脸看着张意:“爸爸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有叶琨,她就不会来抢我的东西,你就算打我我还是要说我恨叶琨,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张意被女儿眼眸中的恨意怔住,握了握拳头,将心中的悲痛压了下去。   苏响龄泛红眼眶数落张意:“琳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舍得打她?你疼她都来不及怎么想着打她,叶琨出车祸又不是她害的,你怎么能将气撒在她身上?说到底你就是忘不了叶斌,张意你没有良心!”   “我就是忘不了斌斌!苏响龄我告诉你,当年如果不是你阻碍我和斌斌,我早就和斌斌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忘记她,我还爱着她!我爱的只有她!”张意崩溃地喊了出来,“你不要总是在我身上捆绑你所谓的道德枷锁!我受够了,我不欠你们苏家的!”   苏响龄像被雷劈一样,钉在原地,她曾无数次酸张意,问他是不是还想着叶斌,张意总是说她有病,现在张意竟然说出他还爱着叶斌,那她算什么?已经二十多年了,她到底算什么?   苏响龄崩溃地哭出来,紧紧搂住张琳琅,眼眸里充满着恨意,冷言:“我和琳琅一个想法,你的宝贝叶琨为什么没被撞死?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来抢夺琳琅的幸福,抢夺你的回忆!她应该和叶斌那个贱人一块下地狱!”   张意像发怒的豹子,又是一掌狠狠地落在苏响龄脸上:“我告诉你们,叶琨是我女儿,我的宝贝!你们再诅咒她死我饶不了你们!”   夏臻霖照例每天清晨守在叶琨的床边,他轻轻摸着她的脸蛋,亲吻她的脸颊。   “叶琨,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在孤儿院相遇的事情,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谁会不喜欢你呢?你那么漂亮,那么乖巧,那么善良,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呢?你来向我表白,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兴奋得不行。”夏臻霖坚毅的面色上浮现一片温柔,双手紧紧握住叶琨的手,“我那时候就想抱着你,亲吻你,陪着你一辈子,只是我当时太糊涂,没想明白,现在我想明白了,叶琨,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每天醒来就立刻能看见你。”   陪叶琨说了好长一段话,夏臻霖看着她如玉的脸庞,滚烫的唇落在她淡白的唇上。   “别再折磨我了,快醒来,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你醒来。”   转身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张琳琅站在门口,她的脸上全是泪水。   夏臻霖带张琳琅出了病房,帮叶琨关上了门。   “臻霖。”张琳琅轻声道,“我的婚纱已经改好了,我们得去买戒指了。”   “琳琅。”   “还有拍照片,印请帖,订糖果和鲜花。”张琳琅微笑地拉着夏臻霖的手臂,“还有好多事情呢,我们再不做就赶不及了呢。”   “琳琅,我不能娶你。”夏臻霖甩开了她的手,眼睛攫住她的眼睛,没有半分犹豫和闪避,“我要和叶琨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张琳琅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要和叶琨在一起。”   张琳琅举手便是一个耳光落在夏臻霖脸上,随即又轻声道:“痛吗?我不是想打你,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你已经糊涂了。”   “我没有糊涂,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坚定地重复。   张琳琅又是一个耳光落在夏臻霖脸上。   “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再次重复。   又是一个耳光。   夏臻霖整整挨了张琳琅二十个耳光,张琳琅眼里满是雾水,转身疯狂地朝叶琨的病房跑去,使劲推开她的门,风一阵地冲过去将欲拔出她身上的管子。   “张琳琅!”夏臻霖怒吼,飞扑过去按住她的手,用力将单薄如纸的她推个趔趄,一个耳光狠狠打在她脸上,目露决绝,“你敢伤害叶琨试试看!信不信我废了你!”   “你打我,爸爸也打我,你们都为了这个贱人打我!”张琳琅崩溃地喊了出来,“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被车子直接撞死!为什么不被碎尸万段!”   “住口!张琳琅你给我住口!”夏臻霖双眼猩红,用手掌紧紧捂住她的嘴巴,“不许你再说她一个字!”   裴蕴正巧捧着一束茶花走了进来,看见夏臻霖和张琳琅立刻喝斥:“谁让你们来的?!叶琨需要安静!你们给我滚出去!不许在我未婚妻面前胡闹!”   “我送你回去,不许你再来了。”夏臻霖冷冷地对张琳琅边扯边拽,将她拖出了病房。   叶琨还是没有醒来,珑珑已经有了失去妈妈的恐惧感,哭得整整瘦了五斤,张意每天来陪叶琨说话,裴蕴也陪在旁边,他对裴蕴的印象很好,答应了他和叶琨的婚事,难得的是裴蕴的父亲也到医院来了一趟,安慰了张意两句。   整整十天,叶琨都没有醒来过,科室里的护士集体去庙里放了许愿灯,祈求叶琨早日醒来。   “如果叶琨醒不来,我就陪她一辈子,我照顾她一辈子,只要她还有心跳,我就等。”裴蕴信誓旦旦地对张意承诺,张意酸涩之余很感动。   夏臻霖已经无心在公事上,经过夏廷的允许,他彻底放下公事,除了晚上睡一觉之外白天就去医院守护叶琨,虽然要受到张意的冷眼,但只要能看见叶琨,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一日来看叶琨,正巧听到裴蕴向张意保证会照顾叶琨一辈子。   “叶琨是我的,由我照顾,裴蕴,你别和我争。”夏臻霖打断裴蕴的真诚誓言。   “叶琨是我未婚妻,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裴蕴反击,“你凭什么和我争?”   “凭她喜欢的是我。”夏臻霖说,“裴蕴,你别自欺欺人了,叶琨喜欢的一直是我,否则她不会生下珑珑,不会替我挡车。”   一说到挡车,戳中了裴蕴心底最悲哀的一块,他始终不能接受叶琨竟然为了夏臻霖生生地挡下那辆车的撞击。   “你?”张意冷笑,“你没有资格,我已经将叶琨交给裴蕴了,你算什么东西,只会给她无止尽的伤害。”   “张叔叔,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不会放弃叶琨的,我也不会娶琳琅,我要和叶琨在一起,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夏臻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类似决绝的神色,他想过了,就算全世界反对,他披荆斩棘,照样要夺取叶琨。   “你少狂傲了!”张意喝斥他,“我不会再将女儿交给你这样的混账,裴蕴比你好百倍,我不是瞎子,分得清谁好谁坏!”   “你们都不能代替叶琨说话,她心里爱的人是我,她四年前就喜欢我了。”夏臻霖认真道,“所以你们再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这点是他最坚定的信念。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这周末不出去玩了,为了你们好好码字   这个文收到好多质疑啊,其实我还是挺喜欢的,于是更文也挺快的,其实我写得很认真,不过大家可能看得挺憋屈的,所以质疑声不断,我会好好虐夏渣的,夏渣后面会很宠琨琨的,琨琨会苦尽甘来的,两人性福片段很多的,认真更文,不坑,不烂尾,努力写你们喜欢的片段……除此之外,也没啥可以弥补你们的。   给我花花吧,至少让我看看有谁还在看文啊!!!对着冰冷的数据感觉不好啊!!!   PS:托腮,最近好多我喜欢的读者都不见了……没有你们的陪伴好寂寞   对手指         chapter37      夏廷在张意这里受了气,回去狠狠地将夏臻霖训了一顿,郑越赶紧出来护住宝贝儿子:“你别吹胡子瞪眼了,臻霖心里够难受了,他知道错了。”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我这张老脸真的被你丢尽了,今天在医院被张意说得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你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要和叶琨结婚。”夏臻霖直接道,“我们已经有珑珑了,我现在谁都不管了,我要叶琨,我要和他结婚。”   “那琳琅呢?”夏廷追问,“琳琅也是为了你要死要活的。”   “我说了我要和叶琨结婚,我这次谁都不管了,琳琅要死要活我也顾不着了。”夏臻霖平静道。   “可是叶琨已经和裴家的裴蕴在一起了啊。”郑越提醒儿子。   “叶琨喜欢的是我,她是我的!”夏臻霖提声。   “你早为什么不说,现在急着表明心迹?”夏廷骂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伤害一个女人,张意说得没错,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混账东西,我早就和你们兄弟几个说过对待感情一定要认真,一心一意,不要朝三暮四,不要搞七捻三,你将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爸,我错了。”夏臻霖双手插进短发里,“但是这次我是绝对认真的,我要和叶琨结婚,天塌下来我都不管了。”   苏响龄将叶琨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了张琳琅,张琳琅一听立刻怔住,半响后问了一句:“臻霖呢?他在医院陪她?”   苏响龄强笑,轻声安慰道:“琳琅,你别难过,她为了臻霖出了那样的事情,臻霖在医院陪她也是应该的。”   “妈妈!”张琳琅突然脸色苍白,两行眼泪刷刷流了下来,“臻霖又回到叶琨身边了?那我怎么办?他们要在一起了?我宁愿去死!”说着抓起床上一件薄的衣料,狠狠地扯。   “琳琅,你不要激动,臻霖没有说不娶你啊,而且叶琨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题。”苏响龄极力安抚女儿。   “她不能醒来!”张琳琅大声地叫了出来,“她绝对不能醒来!为什么她没有被车撞死!她活着就是为了抢走我的东西!她应该被车撞死!她应该下地狱!”   站在门口的张意闻言一顿,快步走进去狠狠地一掌落在张琳琅脸上:“琳琅!你的心不能这样恶毒!叶琨也是你的姐姐,你就算对她没感情也得想想爸爸,爸爸要是没有了叶琨该怎么办?”   “你疯了!你竟然打琳琅?”苏响龄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意,倒吸了一口气。   张琳琅泪水颤颤,捂着脸看着张意:“爸爸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有叶琨,她就不会来抢我的东西,你就算打我我还是要说我恨叶琨,我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张意被女儿眼眸中的恨意怔住,握了握拳头,将心中的悲痛压了下去。   苏响龄泛红眼眶数落张意:“琳琅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舍得打她?你疼她都来不及怎么想着打她,叶琨出车祸又不是她害的,你怎么能将气撒在她身上?说到底你就是忘不了叶斌,张意你没有良心!”   “我就是忘不了斌斌!苏响龄我告诉你,当年如果不是你阻碍我和斌斌,我早就和斌斌在一起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忘记她,我还爱着她!我爱的只有她!”张意崩溃地喊了出来,“你不要总是在我身上捆绑你所谓的道德枷锁!我受够了,我不欠你们苏家的!”   苏响龄像被雷劈一样,钉在原地,她曾无数次酸张意,问他是不是还想着叶斌,张意总是说她有病,现在张意竟然说出他还爱着叶斌,那她算什么?已经二十多年了,她到底算什么?   苏响龄崩溃地哭出来,紧紧搂住张琳琅,眼眸里充满着恨意,冷言:“我和琳琅一个想法,你的宝贝叶琨为什么没被撞死?她为什么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来抢夺琳琅的幸福,抢夺你的回忆!她应该和叶斌那个贱人一块下地狱!”   张意像发怒的豹子,又是一掌狠狠地落在苏响龄脸上:“我告诉你们,叶琨是我女儿,我的宝贝!你们再诅咒她死我饶不了你们!”   夏臻霖照例每天清晨守在叶琨的床边,他轻轻摸着她的脸蛋,亲吻她的脸颊。   “叶琨,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在孤儿院相遇的事情,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谁会不喜欢你呢?你那么漂亮,那么乖巧,那么善良,哪个男人会不心动呢?你来向我表白,对我说喜欢我的时候,我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兴奋得不行。”夏臻霖坚毅的面色上浮现一片温柔,双手紧紧握住叶琨的手,“我那时候就想抱着你,亲吻你,陪着你一辈子,只是我当时太糊涂,没想明白,现在我想明白了,叶琨,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每天醒来就立刻能看见你。”   陪叶琨说了好长一段话,夏臻霖看着她如玉的脸庞,滚烫的唇落在她淡白的唇上。   “别再折磨我了,快醒来,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你醒来。”   转身的时候却意外的看见了张琳琅站在门口,她的脸上全是泪水。   夏臻霖带张琳琅出了病房,帮叶琨关上了门。   “臻霖。”张琳琅轻声道,“我的婚纱已经改好了,我们得去买戒指了。”   “琳琅。”   “还有拍照片,印请帖,订糖果和鲜花。”张琳琅微笑地拉着夏臻霖的手臂,“还有好多事情呢,我们再不做就赶不及了呢。”   “琳琅,我不能娶你。”夏臻霖甩开了她的手,眼睛攫住她的眼睛,没有半分犹豫和闪避,“我要和叶琨在一起。”   “你再说一遍。”张琳琅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要和叶琨在一起。”   张琳琅举手便是一个耳光落在夏臻霖脸上,随即又轻声道:“痛吗?我不是想打你,是为了让你清醒清醒,你已经糊涂了。”   “我没有糊涂,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坚定地重复。   张琳琅又是一个耳光落在夏臻霖脸上。   “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再次重复。   又是一个耳光。   夏臻霖整整挨了张琳琅二十个耳光,张琳琅眼里满是雾水,转身疯狂地朝叶琨的病房跑去,使劲推开她的门,风一阵地冲过去将欲拔出她身上的管子。   “张琳琅!”夏臻霖怒吼,飞扑过去按住她的手,用力将单薄如纸的她推个趔趄,一个耳光狠狠打在她脸上,目露决绝,“你敢伤害叶琨试试看!信不信我废了你!”   “你打我,爸爸也打我,你们都为了这个贱人打我!”张琳琅崩溃地喊了出来,“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被车子直接撞死!为什么不被碎尸万段!”   “住口!张琳琅你给我住口!”夏臻霖双眼猩红,用手掌紧紧捂住她的嘴巴,“不许你再说她一个字!”   裴蕴正巧捧着一束茶花走了进来,看见夏臻霖和张琳琅立刻喝斥:“谁让你们来的?!叶琨需要安静!你们给我滚出去!不许在我未婚妻面前胡闹!”   “我送你回去,不许你再来了。”夏臻霖冷冷地对张琳琅边扯边拽,将她拖出了病房。   叶琨还是没有醒来,珑珑已经有了失去妈妈的恐惧感,哭得整整瘦了五斤,张意每天来陪叶琨说话,裴蕴也陪在旁边,他对裴蕴的印象很好,答应了他和叶琨的婚事,难得的是裴蕴的父亲也到医院来了一趟,安慰了张意两句。   整整十天,叶琨都没有醒来过,科室里的护士集体去庙里放了许愿灯,祈求叶琨早日醒来。   “如果叶琨醒不来,我就陪她一辈子,我照顾她一辈子,只要她还有心跳,我就等。”裴蕴信誓旦旦地对张意承诺,张意酸涩之余很感动。   夏臻霖已经无心在公事上,经过夏廷的允许,他彻底放下公事,除了晚上睡一觉之外白天就去医院守护叶琨,虽然要受到张意的冷眼,但只要能看见叶琨,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这一日来看叶琨,正巧听到裴蕴向张意保证会照顾叶琨一辈子。   “叶琨是我的,由我照顾,裴蕴,你别和我争。”夏臻霖打断裴蕴的真诚誓言。   “叶琨是我未婚妻,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裴蕴反击,“你凭什么和我争?”   “凭她喜欢的是我。”夏臻霖说,“裴蕴,你别自欺欺人了,叶琨喜欢的一直是我,否则她不会生下珑珑,不会替我挡车。”   一说到挡车,戳中了裴蕴心底最悲哀的一块,他始终不能接受叶琨竟然为了夏臻霖生生地挡下那辆车的撞击。   “你?”张意冷笑,“你没有资格,我已经将叶琨交给裴蕴了,你算什么东西,只会给她无止尽的伤害。”   “张叔叔,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不会放弃叶琨的,我也不会娶琳琅,我要和叶琨在一起,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夏臻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抹类似决绝的神色,他想过了,就算全世界反对,他披荆斩棘,照样要夺取叶琨。   “你少狂傲了!”张意喝斥他,“我不会再将女儿交给你这样的混账,裴蕴比你好百倍,我不是瞎子,分得清谁好谁坏!”   “你们都不能代替叶琨说话,她心里爱的人是我,她四年前就喜欢我了。”夏臻霖认真道,“所以你们再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这点是他最坚定的信念。   作者有话要说:又更,这周末不出去玩了,为了你们好好码字   这个文收到好多质疑啊,其实我还是挺喜欢的,于是更文也挺快的,其实我写得很认真,不过大家可能看得挺憋屈的,所以质疑声不断,我会好好虐夏渣的,夏渣后面会很宠琨琨的,琨琨会苦尽甘来的,两人性福片段很多的,认真更文,不坑,不烂尾,努力写你们喜欢的片段……除此之外,也没啥可以弥补你们的。   给我花花吧,至少让我看看有谁还在看文啊!!!对着冰冷的数据感觉不好啊!!!   PS:托腮,最近好多我喜欢的读者都不见了……没有你们的陪伴好寂寞   对手指   chapter38   夏臻霖开着车漫游在整个城市,他被张意从医院里赶了出来,又不想回家,只想随便逛逛以后再回到医院,于是游荡在整个城市中,有意无意中将车子开到了大学城。      五年前,夏臻霖就是在这里出了车祸,他本能地对这个地方有些抗拒,可是现在他的车子由着他的潜意识到了这里。这里是城西,有名的大学城,几乎S城所有的名校都聚集在这里。      车子经过当年他车祸后住的那家医院,他停车静静地看这家红白相间的私立医院。他记得这家医院的护士很温柔,尤其是照顾他的老护士,扎针功夫娴熟,一点也不痛,还会做思想工作,笑着说:“年轻人,整天忙着工作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所以放你进来休息休息。”      他下车,走进了这家医院,到了当年他住的外科,找到了当年他住的病房618。当年就是在病房,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自己走进了鬼门关,然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喊:“坚持下去,坚持下去,一定要回来。”像是母亲郑越的声音,温柔如水,他醒来后就见到了娇美动人的张琳琅,她有一张精致的小脸,眼睛笑成了月牙:“醒了?”      张琳琅,他对不起她,他以为想宠爱一个女人就是爱,却不知真正的爱是牵挂,是着魔,是心痛,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他爱上了叶琨。      走步到护士台,他朝一个矮矮的小护士问:“李金香护士还在不在?”李金香就是当年他的责任护士,那个扎针一点也不痛的护士。      “哦,她去开会了,过一会才会回来。”      夏臻霖等了一会,心里急着回去看叶琨,便转身欲走,刚要走便听到专属于李金香爽朗的笑声,李金香是四川人,皮肤很白,笑声很脆,很能感染整个科室的氛围。      “李姐姐。”夏臻霖笑着向她打招呼,这个姐姐还是当年李金香逼着他叫的。      “哟,这不是夏臻霖吗?”李金香拨了拨头发,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越来越帅了,要帅瞎我的眼睛了,真是个妖孽,怎么来这里了?”      “想你了呗。”夏臻霖笑。      “我真是有能耐,能让你想着啊?”李金香拿着钥匙进护士办公室,“正巧现在没事,进来,我们叙叙旧。”      夏臻霖和李金香谈了很久,李金香的性子没变,照样火辣辣的,说话不含糊,夏臻霖夸她保养得好,看上去只有二十岁,李金香笑得花枝乱颤:“我儿子都要结婚了呢,你小子结婚了没?”      夏臻霖摇头。      “还在祸害广大单身女孩啊?”李金香讽他。      “有喜欢的人了。”夏臻霖轻轻扣了扣桌子,“很喜欢的一人。”      李金香急着打探是何方佳人,夏臻霖大致说了说叶琨的情况。正巧有小护士敲门,探进脑袋问:“李姐,值班表呢是不是在你这里?”      李金香立刻打开抽屉,掏出一个文件夹打开,谁知胖胖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的水杯,哗啦一声,水杯倒在桌子上,水溢满了整个文件夹里的纸张,她蹙眉说了句:“该死了。”      夏臻霖立刻掏出口袋里的方巾给她,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便主动拿过那个湿漉漉的文件夹,帮她擦干净,谁知文件夹中的一张便签条落了下来。      夏臻霖弯腰去捡,却看见那张便签条上写着“叶琨,S城医药大学,电话138*******”顿时怔住,立刻问李金香:“李姐姐,这张东西是什么?”      李金香拿过那张便签看了很久才笑出来:“你当年出了车祸,就是她送你来医院的。”      夏臻霖闻言眼眸急骤收缩,不可置信道:“你说叶琨?她送我来医院的?”      “是啊,一个短头发的女孩,长得挺可爱的,衣服上还沾着血呢,她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你,后来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必须立刻离开,我心想啊,救人得留名啊,就让她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联络方式,小女孩就乖乖地写了,我还反问她这个字读什么呢?她说读kun,是玉石的意思,我心想挺好听的一名字,那时候我朋友的小侄女刚出世,急着取翻字典取名字,我就给了个意见说琨字挺好听的,是玉石的意思,后来他们就给小侄女取了个有琨的名字呢。”      “你后来怎么没和我说?”夏臻霖震惊,这个事实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后来你女朋友不是来病房看你了吗?挺美的一个女孩。”李金香指的是张琳琅,“我想就别将那小女孩的联系方式给你了,省的你女朋友疑神疑鬼,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      夏臻霖猛地起身,握住那张便签,塞进自己的西服口袋,匆匆和李金香说了声再见便下楼了。      原来是叶琨,当年是她送他到医院的,原来是她。夏臻霖泄愤似得按自己的方向盘,自己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她,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不仅是五年前,五年后她再一次为他挡了车,而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说了那么多混账话,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他第一次如此恨自己,只想赶紧赶回医院守在她身边,叙述自己对她的真情。      车子很堵,烈日很晒,终于夏臻霖的车到了医院门口,他迅速下车进了医院,坐电梯上了病房。      没有一次他如此渴望立刻见到她,将她抱入怀里。      还没走到病房,便听到张意激动的声音。      “琨琨,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十多天了!爸爸真害怕你醒不来!”      夏臻霖的心立刻悬在胸口,她醒了?她真的醒了?他立刻加快脚步,匆匆走进去,叶琨的病床边围着医生和护士,张意和裴蕴站在一边脸上交替着兴奋和焦虑。      医生拿手电筒照了照叶琨的眼睛,用竹签在她脚底做了神经反应试探,小护士正在记录她的心电图和脑电波。      叶琨眼神有些迷离,只觉得一片黑暗中骤然涌入了光芒,刺眼地睁不开眼睛,身子像沉陷入大海深处一样软弱无力,使不出一点力气,她朦胧中听到有人说话,然后努力集中飘散的思绪。      她的眼眸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眼眶泛红的裴蕴,她觉得脑子沉得厉害,像是裹了一层沙子,轻轻翕动嘴唇,开口:“裴蕴?”      裴蕴立刻兴奋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叶琨,你觉得怎么样了?你看得见我吗?有没有哪里痛?你现在感觉到底怎么样?”      张意也焦急地上前:“琨琨,你看见爸爸了吗?琨琨,你觉得怎么样?哪里难受?”      “爸爸。”叶琨蹙眉,叫了一声,她浑身没力气,说话的声音都像是要使力一般。      夏臻霖立刻上前,拉住叶琨的另一只手,温柔道:“叶琨,你看见我了吗?”      叶琨看着夏臻霖,眯了眯眼睛,只觉得这个英俊逼人的男人很陌生:“你是谁?”      如一盆冷水浇在夏臻霖头脑上,他顿了顿,反问:“我是谁?你不认识我了?”      主治医生说叶琨因为脑干损伤,脑神经断裂而导致的部分失忆,也有心因性失忆的一部分,她潜意识选择逃避令自己痛苦难受的回忆。      病房里裴蕴和张意陪着叶琨,夏臻霖却在病房外抽烟,一个小护士走过来刚说了一句“这里不能……”他一抬头,面色沉得可怕,让那个小护士拔腿就走。      本来准备等她醒来立刻拥她入怀,细细向她倾诉自己的爱意,温柔地吻她,就算她讨厌他,恨着他都没事,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呵护她,等待她,他坚定地相信她心里有他,否则不会生下珑珑,不会为他挡车。      可是她竟然不认识他了?他们之前的回忆成了零,她对他连恨意都没有,他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她记得张意,记得裴蕴,却唯独不记得他?他扯了扯领带,垂眸,压抑住心底的烦躁不安,如果不克制住,他几乎要冲进病房直接将她掠夺回家。      李婆婆抱着珑珑来了,珑珑见叶琨醒了开心地哭出来,白白嫩嫩的小手搁在她额头上,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病了好久,珑珑好想妈妈,妈妈亲珑珑。”然后将圆圆的脸凑过去,贴近叶琨的唇,叶琨顺势亲吻了宝贝儿子。      珑珑和叶琨说了一会话,立刻咯咯地笑出来,夏臻霖听到病房传来笑声,侧身走到病房前,却看到非常刺眼的一幕:裴蕴正抱着珑珑坐在叶琨边上笑着说话,张意欣慰地说:“裴蕴一直守着你都没好好睡过一觉,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将你交给他我很放心。      这算什么?      天伦之乐?      一家四口?      他是什么?外人吗?夏臻霖冷哼,快步走进病房,走到叶琨的病床前,急着对她说:“叶琨,你真的忘记我了?你再看看我,你不可能忘记我的。”      叶琨漠然地看着夏臻霖,然后疑惑地转头向张意。      张意对夏臻霖没有好脸色:“琨琨才醒了多久,想不起你就是想不起你,我看忘了更好,你给她的只有不堪的回忆。”      夏臻霖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爸,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叶琨轻声问。      “没有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张意笑着说,“琨琨你记得爸爸,记得珑珑,记得裴蕴就够了,我们是你最亲近的人,其他的人都是多余的。”      叶琨笑了点了点头,裴蕴立刻握住她的手。      因为叶琨刚醒来,大脑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需要充足的睡眠和安静的环境,稍微聊了一会,张意和裴蕴带着珑珑就出去了,轻轻将门关好。      夏臻霖还楞在病房门口。      “她需要休息,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张意说他。      “张叔叔,你应该告诉叶琨我是谁,我对她怎么能算是可有可无的人?”夏臻霖开口,眼睛冷冷地撇过裴蕴。      “哦?那你是她的谁?”张意笑着反问,见夏臻霖面色不太好,也不想多去嘲讽他,“琨琨选择忘记你是因为你给她了太多不堪的回忆,自从遇到你以后她有什么好事?你何曾真心对待过她?你何曾真正疼爱过她?她忘了你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你最好也适可而止,别抱着非分之想。”说着指了指边上的裴蕴,“裴蕴才是我认定的照顾琨琨的人选,他有责任心,感情专一,比你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珑珑眨着大眼睛,双手紧紧圈住裴蕴的脖子,依偎得他很紧。      事实比夏臻霖想象得糟糕百倍,本以为裴蕴完全不会有胜算,却不知他已经深入了张意的心,深入了珑珑的心,也即将深入叶琨的心,而他在做什么?他一直原地踏步,甚至退步,他将机会拱手让人,现在要挽回似乎晚了。      “臻霖,你真的别再来骚扰叶琨了。”裴蕴的声音凉如水,“她已经忘记了你,你就放过她吧。”      放过她?他夏臻霖要的女人还从来没从他手掌下溜走过,何况叶琨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过她?      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抽了,有几个回复没成功,但放心我都在看的。PS:根据字数能送JF的都送了,去查收一下。      夏渣开始吃瘪了,开始无赖地缠着琨琨了,当然还要看张意的冷脸。      撒花~要疼爱我哦~\(≧▽≦)/~啦啦啦   chapter39   夏臻霖连着几天来医院看叶琨都被张意挡在病房门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蕴守在叶琨床边,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对她低语,那画面真是刺眼,他心里烦躁不已,恨不能冲进去直接夺走叶琨,将她钳制在他怀里。      叶琨醒来有五天了,精神还是虚弱,脑子混沌得厉害,胸口和腰椎时不时地作痛。裴蕴几乎一整天守在她身边,和她说话,为她读报,喂她吃药,陪她去做检查,叶琨科室的小护士都夸裴蕴是二十四孝的好男人。      张意对裴蕴赞赏有加,笑吟吟地说:“琨琨,等病好了就和裴蕴结婚,爸爸给你一大笔嫁妆。”他私下打听过裴蕴现在的经济情况,知道他的小公司亏了不少钱,手头拮据,父母又不肯资助,他大方表示婚礼的全部费用都由他负责,让裴蕴不用担心。      “张叔叔,我不急,等叶琨身体彻底好了再说吧,否则她会吃不消的。”裴蕴笑得温和,“我连一辈子都愿意等她。”      这一天,夏臻霖来到叶琨的病房,发现张意和裴蕴都不在,叶琨正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快步走到她的床前,低头看她。她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肤色苍白,唇色很淡,长长的睫毛像花蕊似的,上面还缀着一颗泪珠。      他伸出手温柔地将那颗小小的泪珠拭去。      叶琨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看见夏臻霖,想起他是那天在病房里握着她的手问她想不想得起他的那个男人。      “叶琨,你醒了?”夏臻霖欣喜,低头握住她纤细的手,“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他的动作太亲密,声音太温柔,眼神太炽热,叶琨楞了一下,有些慌张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每天都来看你,只是在门外。”夏臻霖微笑,眼神像含了一潭水,“我想见你,想和你说话。”也想抱着你,亲着你。      他的手握得她极紧,她蹙眉,扭了扭手腕,欲挣扎。      “你想起我是谁了吗?”夏臻霖问。      叶琨摇头,仔细凝视眼前这个英俊逼人的男人,他的五官精致立体,像大理石雕刻一般,不笑的时候有不怒而威的气质,笑起来却很温柔,但他的笑容再温柔也浸染不了她,因为她不认识他。      “我是夏臻霖,你不可能不记得我的。”夏臻霖说得直接,凌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温柔,他从不介意直接宣誓对她的占有权,“我们还有了珑珑。”      叶琨惊讶地睁大眼睛,她这几日的确在拼命回忆珑珑的父亲是谁,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她问张意和裴蕴,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告诉她,而现在这个叫夏臻霖的男人却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他是珑珑的父亲。      夏臻霖看她睁大明亮动人的眼睛,觉得真是可爱,忍不住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叶琨本能地拒绝,她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慌张地说:“你干什么。”      “叶琨。”夏臻霖笑意不减,俊脸直逼她的小脸,双手圈在她的两侧,形成一个极为暧昧,气势又逼人的姿势,“你是我的女人。”      陌生的逼仄感直压下来,鼻尖是属于他浓烈的气味,似乎还能感觉他笔挺西服下几欲喷张的肌肉,她顿时有种被侵犯的错觉,本能地举起手欲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笑吟吟地看着她,那目光里带有的志在必得让她害怕。      “谁让你进来的?!”      张意怒气冲冲地快步走上去拉开夏臻霖,一通责骂:“你又来打扰琨琨做什么?她需要安静休养,你想刺激她什么?”      “张叔叔。”夏臻霖轻轻整了整西服,从容道,“我只是和她说说话。”      “走开!少来打扰她!”张意蹙眉,对夏臻霖有说不出的嫌恶。      “我会每天都来的,无论您同意不同意,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夏臻霖侧头看叶琨,目光铮铮,“记住我说的。”      夏臻霖走后,叶琨紧张地问张意:“爸爸,他说他是珑珑的父亲,是真的吗?”      张意冷哼一记,随即又笑着对叶琨:“琨琨,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只要记住爸爸和裴蕴是你的亲人就够了,你需要好好休息,不要硬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很累脑子的。”      正说着,裴蕴捧着一束白茶花,笑吟吟地进来,照例插在叶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      “今天觉得怎么样?胸口痛不痛?”裴蕴耐心地问叶琨。      “咳嗽的时候胸口就痛得厉害。”叶琨老老实实地回答。      “等会要将这个情况和医生说。”张意指了指裴蕴,“可不能忘记了。”      裴蕴点头。      中午裴蕴去食堂买饭,坐电梯到楼下看见夏臻霖依旧守在一楼大厅里,他慢慢走过去,拍了拍夏臻霖的肩膀。      夏臻霖转头见是裴蕴,漫不经心地问:“去买饭?”他已经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周,完全摸清楚了裴蕴的作息。      “臻霖,你这又是何必呢?”裴蕴开口,“叶琨已经忘记你给她造成的伤害了,她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轻松的回忆,你为什么硬要勾起她的那些不堪回忆。”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夏臻霖勾起嘴角,眼神里的自信锋芒毕露,仿佛是冲刺在大草原的一头豹子,谁敢和他抢食他就和谁拼命。      “张叔叔已经答应我和叶琨的婚事了,现在就等着她完全康复。”裴蕴也笑了,“臻霖,你已经没有胜算了,你别忘了你还有张琳琅。”      “裴蕴,我也再说一遍,叶琨是我的女人,四年前就是我的了,珑珑也是我的骨肉。”夏臻霖笑意不减,“叶琨会想起我的,绝对会的。”      “想起你又怎么样?你给她带来的都是痛苦回忆,你照顾过她一天吗?你疼爱过珑珑一天吗?曾经她是你的,你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就算她想起你了,她也不会回到你身边的,臻霖,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那我们走着看。”夏臻霖逼近裴蕴,眼里的锋芒不减。      得知叶琨醒了,夏廷和郑越带着一个水果篮和一大包营养品到医院来探病,却被张意挡在门口,三人的说话声传进叶琨的耳朵里,她隐约听到一句“好歹她也是我们珑珑的母亲,臻霖是珑珑的父亲,这关系也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撇清的”,顿时想起那个叫夏臻霖的男人说的话,他说她是他的女人,语气自信,不容置喙,让她不得不信。      可父亲张意却说裴蕴是她的男友,裴蕴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了他的身份。      夏臻霖真的是珑珑的父亲?      叶琨低头咬了咬唇。      夏臻霖不能进叶琨的病房,只能踱步在医院的游廊里,却不想遇到两个人。      苏响龄和张琳琅。      “臻霖,你为什么不接琳琅的电话?她想你想得都快病了。”苏响龄笑得温和,“我想你应该在医院,叶琨的身体怎么样了?”      张琳琅袅袅婷婷地站在苏响龄身边,照例戴了一顶大草帽,脸上用围巾遮住。      “她醒了,情况在慢慢好起来。”夏臻霖说。      “既然这样,你也不必每天陪在医院里吧,你和琳琅的婚事不能耽误的。”苏响龄双手按在张琳琅肩膀上,以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妈,我要和臻霖单独说话。”张琳琅开口了。      “那好,妈妈去那边坐坐。”苏响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休闲椅,然后笑容不减地离开。      张琳琅眼睛凝视着夏臻霖,轻轻摘下了脸上的围巾,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臻霖,和我回去吧,我们的婚礼马上要举行了,很多事情都来没准备。”      “琳琅,我那天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娶你,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认真道,“我是认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你要和叶琨在一起?”张琳琅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轻轻嗤笑了一声,“那我怎么办?臻霖,我的一切都给你了,你现在不要我等于将我送上了死路,你知道吗?你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就凭我救了你的命。”      “琳琅,救我的根本就是叶琨,是当年照顾我的护士李金香亲口说的,是叶琨将我送到医院的,你一直对我撒了谎。”夏臻霖看着张琳琅,一字一字地说。      张琳琅倒吸一口气,几乎震住,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是她?为什么是她?怎么可能……”千想万想却想不到救夏臻霖的是那个贱人,为什么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一步步将夏臻霖夺走,连老天都帮着她?她没死在车祸里已经让自己胆战心惊,现在夏臻霖又说她是当年真正救她的人?不!      “事实就是叶琨救了我。”夏臻霖说,“琳琅,叶琨一共救了我两次,但我对她的感情不仅仅是出于责任,我爱叶琨,我爱她。”      “不!”张琳琅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你不能爱她!你只能爱我!夏臻霖,我和你在一起五年了,我的一切美好青春和时光都交给你了,你不只一次给我承诺,说要娶我,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琳琅,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不能一错再错下去,我爱的是叶琨,我如果违背自己的真实情感娶了你,我和你都不会幸福的。”夏臻霖说,“琳琅,你何苦要嫁给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      “夏臻霖,如果你不娶我,我会死的。”张琳琅说着从小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美工刀,顿时寒光一凌,她紧紧握在手上,快速接近自己左手的脉搏,“我说到做到。”      “琳琅,我爱的是叶琨,这点我不能骗自己,这一次就算你拿生命威胁我也没有用,我要和叶琨在一起。”夏臻霖目光铮铮,看着张琳琅。      似乎被夏臻霖眼里的决心震住,张琳琅握着美工刀的手忍不住地发颤,刀锋离皮肤不足一厘米,她观察着夏臻霖的表情,没有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应。      下一秒,夏臻霖迅速贴近她,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美工刀,毫不留情地说:“琳琅,你根本没有勇气自杀。”      “夏臻霖!”张琳琅哭着尖叫出来,她已经陷入绝望之中,爱与恨交缠在她的胸口,烧得她快要崩溃,从小到大,她要什么有什么,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围着她转的节奏,而现在她最心爱的东西被最痛恨的人夺走,她纤细的神经无法承受这样的巨痛。      “琳琅!”苏响龄听到女儿歇斯底里的哭声赶紧小跑过来,紧紧将她抱住,急急地看向夏臻霖,“臻霖,你对琳琅说了什么,将她逼成这个样子。”      “妈妈!他说他爱的人是叶琨,他要和那个贱人在一起!”张琳琅双眼里满是恨意。      “臻霖!你糊涂了吗?!你怎么向我保证的?又怎么向琳琅承诺的?你全都忘记了吗?琳琅陪了你五年,所有美好的青春岁月都给了你,一个女人有几个五年的好时光,琳琅为你牺牲这么多,你现在竟然说出这样伤她心的话,你怎么对得起她,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苏响龄看着女儿的悲痛,也哽咽了。      “苏阿姨,对不起,我不能骗自己,我爱的是叶琨,勉强和琳琅在一起,我不会幸福琳琅也不会幸福的,长痛不如短痛,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琳琅好,无论你们再说什么做什么,我要的只有叶琨,我会娶她,也请你们不要到医院来骚扰她。”夏臻霖面色冷峻,线条坚毅,眸子里透着一种警告之色,他必须说清楚,他要的只有叶琨,他不能让她们来骚扰叶琨。      作者有话要说:超过25字撒花都有JF,快向我索取啊~积少成多嘛~      扭动~新老朋友浮水,别老闷在水里,会缺氧的,花几秒钟出来!      chapter40   张琳琅几乎哭闹了一个晚上,苏响龄怎么劝她也于事无补,反倒是张意淡淡道:“我现在非常不喜欢那个夏臻霖,琳琅不嫁给他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苏响龄眼眶泛红,指着张意怒道,“臻霖是琳琅的命,没有臻霖你让琳琅怎么活?难道你现在心里念念的只有叶琨,丝毫不关心琳琅的死活了?琳琅是你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啊,她现在痛苦万分,你说什么风凉话?”      “正因为从小太宠她了,她到现在还没有长大。”张意叹了口气,“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琳琅这么脆弱,也许这一切都归咎于你和我,如果我们从小对琳琅要求严格点,而不是一味地宠溺她,她现在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从叶琨出事后你就变了,心里就惦记着叶琨,一点也没有琳琅了!”苏响龄声音哽咽。      “叶琨的确比琳琅坚强!她从小没有爸爸,跟着妈妈过清苦的日子,后来带着珑珑过了三年,你知道单身母亲的难处吗?她足够坚强才能熬到现在,我多疼她一点又怎么了?”张意怒地起身。      “那是她自己犯贱!她自己要生下那个野种!”苏响龄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谁让她要勾引臻霖!我看她一切都是筹划好的!为了夺走臻霖,报复我和琳琅!”      “住口!你再说一句就别怪我再给你一个耳光!”张意吼道,“珑珑不是野种,他是我疼爱的小外孙!你再敢说他是野种试试看!”      “好好!你去和叶琨生活吧!不用管我和琳琅的死活了!”苏响龄眼泪涟涟,转身上楼。      房间里,张琳琅正在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苏响龄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琳琅,你别这样,相信妈妈,臻霖会想通的,会回到你身边的,他和你在一起五年了,不会没有感情的。”      “他说他爱的是叶琨那个贱人。”张琳琅边哭边笑,“那个贱人醒了,他要和那个贱人结婚,那个贱人要成为他的新娘子了,还有那个野种,他们一家三口要在一起了,还有爸爸现在也站在那个贱人的一边,那个贱人夺走了我一切的东西。”      “琳琅!”苏响龄发现张琳琅的情绪很不对,颤颤地握紧她的手,“琳琅,你要坚强一些,千万不要做傻事,你如果做了傻事让妈妈怎么办?”      “妈妈,我坚强不起来,从小到大我要什么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哪一样得不到?我一点挫折都没有受过,你让我怎么坚强?”张琳琅满面泪水,“现在只有两个选择,那个贱人死或者我死。”      “琳琅!求你别吓妈妈!妈妈求求你,就算为了妈妈,也要坚强地活下去。”苏响龄的泪水也止不住。      “我坚强不了!只有嫁给臻霖,只有成为臻霖的新娘子我才能继续活下去!”张琳琅喊了出来,“那个贱人为什么不永远醒不来!她为什么要醒来!她一切都是预谋好的,她是魔鬼,她一步步夺走我的东西,不惜用命来和我相拼!我恨死她了!就算我死了变成厉鬼,也要缠在她身边,让她不得安宁!”      张琳琅闹了好几天,苏响龄怕她会做傻事,将房间里的剪刀,美工刀,指甲钳都收好,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张琳琅只是一个劲地撕扯衣服,大声咒骂叶琨。      为了女儿,苏响龄拎着包又去了一趟医院,来到叶琨的病房,恰好没有其他人,叶琨睁着眼睛平静地躺在病床上挂点滴。      “叶琨。”苏响龄叫了她一声。      叶琨侧头,看见一位穿着得体,保养很好的妇人站在她病床前。      “叶琨,我今天来是求你的,求你放过琳琅,给她一条生路。”苏响龄拿着纸巾擦拭自己的眼角,“琳琅这几天要死要活的,我真的怕她一个想不开就自杀了,她现在这样自然是为了臻霖,臻霖是她的命啊。”      “您说什么?”叶琨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苏响龄也听张意说过叶琨撞车撞伤了头脑,有很多东西记不得了,想必是记不得自己了,于是慢条斯理地说:“叶琨,你可能想不起我是谁了,我是你苏阿姨,你爸爸的现任妻子。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和你说臻霖和琳琅的事情,臻霖是琳琅的未婚夫,他们交往五年了,感情很深,可是现在臻霖说他要和你在一起,他不要琳琅了,琳琅为此要死要活的,已经崩溃了。算苏阿姨求求你,千万别和臻霖在一起,如果你和臻霖在一起了,琳琅真的会去死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一个当母亲的心吧。”      叶琨的脑子一片混沌,费力地听她说话,脑子里想起那个叫夏臻霖的男人。      “你在和叶琨说什么?!”张意突然走了进来,一把拉过苏响龄,“她的身体还没全好,你就急着来刺激她?!”      “我是没办法了!”苏响龄哭着看张意,“你心疼你的叶琨,我就不心疼我的琳琅了吗?琳琅这几天情绪很不对,我怕她一个想不开就要去寻死!再说臻霖本来就是琳琅的,我说错了吗?”      “住口!”张意怒了,将苏响龄边拉边拽往病房外推,“出去!不许和叶琨说这些!她需要休息!”      “张意,你没良心!你现在心里只有叶琨,哪里将我和琳琅放在眼里?!你就顾着叶琨的死活,不管琳琅了?要是琳琅有个意外,我和你拼命!”苏响龄双手朝张意脸上挥去,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张意的脸。      裴蕴正好也赶了过来,看见一脸愤慨的张意和歇斯底里的苏响龄,赶紧上前分开他们。 张意的衣服都被苏响龄拉扯坏了,脸上又被她的长指甲划破了,十分狼狈,苏响龄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眼泪却潺潺而下,暴露出她内心的软弱。      “苏阿姨,叶琨是我的未婚妻,等她病好了我是要娶她的,您有些担心是多余了。”裴蕴平静道,“叶琨现在需要静养,还请您不要来打扰。”      “轮不到你这个小辈和我说话!”苏响龄冷哼,眼睛盯着张意,“张意,你没良心,有一天会遭天谴的。”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开。      张意和裴蕴进了病房,叶琨睁大眼睛看着父亲脸上的血珠子,焦急道:“爸爸,你脸上出血了。”      裴蕴赶紧从抽屉里找了一盒棉球,为他止血。      “爸爸,刚才那个苏阿姨说的……”      “琨琨,你别听那个女人说的话,她脑筋有些问题。”张意心里止不住怒气,“她就是个泼妇,爸爸以后绝不会让她来打扰你的,你安心养病,千万不要被她的话影响了。”      裴蕴温和地笑,双手握住叶琨的手:“今天好点了吗?胸口还痛吗?”      叶琨苦笑着点头,有点孩子气地说:“痛。”      裴蕴心疼得不得了:“等会再去问问李医生,让李医生想想办法。”      “没事,这是正常病理反应,你不要一点小事就去麻烦李医生,李医生都被你烦死了。”叶琨笑着说。      叶琨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知道刚才那位苏阿姨说的十有**是真的,那个叫夏臻霖的男人是她女儿的未婚妻,而自己可能在他们的恋情里参与了一个不讨好的角色,那个夏臻霖,以后自己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裴蕴的父亲听说了叶琨的事情,也听说裴蕴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在医院照顾叶琨,心里有些动容,打了个电话给裴蕴,将他叫到书房里谈话,意思是不要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自己的前途,末了他挥了挥手说:“你还是回裴氏上班吧,跟着你的大哥,听你大哥的差遣。”裴蕴拒绝,说自己要留在医院陪叶琨,裴父立刻怒道:“医院有医生,照顾她可以请高级护工,你整天像小媳妇一样守着有什么意思?!一个男人没有事业,没有经济基础怎么照顾他心爱的女人?!”      裴蕴想了想父亲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和张意打过招呼后回裴氏上班了,只是每天下班后依旧到医院来看叶琨。      张琳琅一连好几天不吃不喝,苏响龄时刻陪在她身边默默流泪,张意心里也不好受,张琳琅到底还是他心爱的宝贝,他嘴上和苏响龄吵架,心里也是为张琳琅担心的,于是停去了医院几日,在家陪她们母女。      这给夏臻霖制造了机会。      经过近一个月的休养,叶琨可以起床了,张意为他请的高级护工叫郑红梅,她亲切地叫她郑阿姨,郑阿姨每天扶着她在走廊里走路。      这天,在走廊里又看见那个叫夏臻霖的男人。      “叶琨。”夏臻霖看见叶琨心里立刻乐了,赶紧上前扶着她,然后对郑红梅说,“我来陪她,郑阿姨您去休息一会。”夏臻霖早就贿赂过这个郑红梅,送她了很多进口水果和高档点心,还对郑红梅声称“我是叶琨的男人”,郑红梅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恰好昨晚守了叶琨一晚上,腰酸背痛厉害,这会笑嘻嘻地松开叶琨溜去休息了,顺便给儿子打电话。      郑红梅一走,夏臻霖立刻一手环住叶琨的腰,一手拉住她的手。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叶琨慌张,她赶紧挣脱,闪了闪:“我自己会走的,你不用管我。”      “你身子才刚刚好了没多少,让我怎么放心?”夏臻霖说着又厚脸皮地贴上去。      “你别过来。”叶琨排斥,“不要碰我。”      夏臻霖一怔,随即嬉皮笑脸地反问:“为什么不能碰你?嗯?”      “我不认识你,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用每天站在我病房门口。”他的亲密,眼里的炽热叶琨不会不懂得,那是男人对女人的一个征服欲。      “男朋友?”夏臻霖立刻否决了裴蕴的身份,表明了自己的地位,贴近叶琨,“我才是你的男人,你四年前就是我的人了。”      他的信誓旦旦充满征服感,话里又透着暧昧,让叶琨本能地排斥,她推开了他,转身回病房,却不想夏臻霖跟着推门进来。      “你为什么跟着进来?你出去!”叶琨提声。      “叶琨。”夏臻霖忍不住爆发的思念,上前用力将她搂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黑发,“我想死你了,宝贝,我每个晚上都在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挖鼻,无赖的夏渣~      chapter41   “啊!”叶琨被他抱得太紧,胸口一阵隐痛,忍不住叫了出来。夏臻霖见状立刻松开她,低头亲昵地问:“是不是胸口痛?”说着手竟然伸向她的胸口,被她慌张急促地躲避开。      “你自重一点!”叶琨喝斥他。      “我和你的关系可不一般,需要自重?”夏臻霖好心情地一把将她横抱起,抱上病床,叶琨叫声连连,这个男人霸道又放肆,她本能地害怕他,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侵犯她的意图。      “你走开!走开!”叶琨伸腿踢他。      “叶琨。”夏臻霖弯腰蹲下,温柔地看着她,她立刻撇过头不去看他。      “你不敢看我?”夏臻霖伸手划过她白皙的脸蛋,“为什么不敢看我?”      “别碰我!”叶琨怒了,“不管你以前是我的什么人,我都已经忘记了,现在裴蕴是我的男朋友,希望你自重,不要来打扰我。”      一句一个“裴蕴是我男朋友”,夏臻霖的脸沉了沉,随即又轻笑:“你被裴蕴感动了,但感动不是爱情,你爱的是我,只有我。”      “你不要脸!。”叶琨伸手推搡他,却被他一手扣住,还贴在唇边亲吻了两下,她恼羞成怒,赶紧喊郑阿姨。      郑红梅正在给儿子打电话,听到叶琨的喊叫声,立刻赶到病房。      “郑阿姨,我不想见到他,见到他我心烦,胸口痛。”叶琨下了逐客令。      郑红梅只好笑嘻嘻地对着送了她不少东西的夏臻霖:“夏先生啊,我来照顾她,一定将她照顾好,您别操心了,她这会情绪还不稳定,可能不是很想见您,所以您还是先离开一会。”      夏臻霖耸了耸肩膀,无奈地离开。      而隔日,夏臻霖又大摇大摆地进了叶琨的病房,还捧了两束红玫瑰,走到床头柜,将裴蕴送的白茶花一把拿下扔进竹篓,换上自己的红玫瑰。      “你为什么要扔掉我喜欢的花?”叶琨怒目。      夏臻霖笑:“这保加利亚玫瑰是空运过来的,我特地预订的,颜色娇美,看得心情会很好,也代表了我的一片爱意。”      “我喜欢的是白茶花!你没有权利换掉我的花!”叶琨说。      “你喜欢白茶花?那我明天送最好的雪团来。”夏臻霖又笑了,“你喜欢什么我就送你什么。”      “我不想见到你!你不要进我的病房!”叶琨说。      夏臻霖没脸没皮地接近叶琨,不紧不慢地说:“你昨晚出现在我梦里,你猜我做了什么梦?”      他的俊脸突然逼近,她慌张地后退。      “做了一个不怎么健康,少儿不宜的梦。”他神色暧昧不已。      “你滚!”叶琨气得浑身发颤,急忙拿起自己的枕头朝他那张坏笑的脸扔去。      夏臻霖爽朗地笑了,一手接过枕头,嗅了嗅枕头上属于她的清香:“我实话实说罢了,你气恼什么,不过你气恼的样子我也喜欢,很可爱。”      “郑阿姨!”叶琨大叫郑红梅,却不知夏臻霖早买通了郑红梅,不但送郑红梅不少东西,还托关系为她儿子找了份工作,郑红梅早就将他当成了大恩人,对他的进进出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叶琨喊了半天,郑红梅才笑着姗姗而来,又是装模作样的一套将夏臻霖请走。      “那个夏先生好像很有钱,模样又那么好,听说来头很大。”郑红梅试探道。      “和我没关系!”叶琨说,“我就是不想看见他,郑阿姨,以后别让他进来打扰我。”      裴蕴下班后抱着珑珑来医院看叶琨,经过走廊,见到夏臻霖,立刻蹙眉。      夏臻霖见到裴蕴怀里的珑珑,立刻上前温柔地问:“珑珑,今天乖乖吃饭了吗?来,我抱抱。”      珑珑小脑袋立刻一扭,转向裴蕴,明显表示不欢迎夏臻霖。      “你又来做什么?”裴蕴问,“臻霖,你什么时候成了粘皮糖了?”      “我来看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对的吗?”夏臻霖微笑,伸手去顺珑珑乌黑的头发。      珑珑使劲摇了摇头,双手紧紧圈住裴蕴的脖子。      “叶琨她不欢迎你。”裴蕴义正言辞,“我不会允许你再度伤害叶琨的。”      “我怎么会再伤害她?我疼她都来不及。”夏臻霖说,“裴蕴,你在害怕什么?怕叶琨想起我,怕她想起她爱的是我?”      “少狂妄了你。”裴蕴反驳,“张叔叔已经同意了,叶琨是我的,等她病好了,我会娶她,也会成为珑珑的父亲。”      小珑珑听到“父亲”两个字,眼睛陡然一亮,奶声奶气地撒娇:“裴叔叔,你要当我的爸爸吗?”      “这爸爸是不能乱认的!”夏臻霖的脸冷了冷,下一秒直接上前夺过珑珑,按在自己的怀里。      珑珑立刻反抗:“坏蛋!我不要你抱!”      “珑珑乖,珑珑乖。”夏臻霖急着安抚珑珑,却发现这孩子性格执拗得很,认定他是坏蛋后怎么也讨好不了,此刻这小东西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小手还握拳砸他的肩膀。      “珑珑根本不喜欢你!”裴蕴又抢过珑珑,珑珑安全着陆在裴叔叔怀里,撅起嘴巴瞪夏臻霖。      夏臻霖哼了一声。      裴蕴抱着珑珑进了叶琨的病房,叶琨正在吃饭,珑珑闻到饭菜的香味流下了口水,叶琨让郑阿姨拿来小碗,分了一半的菜饭给珑珑,珑珑嘴巴吃得油汪汪的,还开心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      “叶琨,等你病好了就嫁给我吧。”裴蕴温柔道,“我有点等不及了。”他内心深处是害怕夏臻霖对叶琨的影响。      叶琨正在喝汤,听见他的求婚,楞了楞,随即神色有些局促,慢慢点了点头。父亲张意说裴蕴是她的男朋友,在她昏迷的十几天内,他一直陪在身边,在她醒来后又悉心照料,珑珑也很喜欢他,这样的男人的确值得托付终生。      珑珑笑着拍手:“裴叔叔要当我的爸爸了!”      “你真可爱。”裴蕴刮了刮珑珑的鼻子。      吃完饭,郑阿姨收拾了饭碗,端上了水果,裴蕴亲自削了苹果给叶琨吃,他刀法很好,薄薄的一层表皮脱落露出雪白的果然,一个浑圆雪白的苹果放在叶琨眼前。      叶琨接过,轻轻地啃。      “那个夏臻霖是不是还来骚扰你?”裴蕴问,未等叶琨回答,他又说,“叶琨,你别被他影响,算我求你。”      这是裴蕴第一次用如此哀求的语气对叶琨说话,他内心深处真的害怕夏臻霖,怕叶琨想起他,怕叶琨心底还有他,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叶琨,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明明要接近阳光却急骤变了天,下起了倾盆大雨。对叶琨付出的一切他都不后悔,本以为只要叶琨开心,他只在她生命中做个过客也是好的,但他轻估了自己对她的爱,他爱她,想拥有她,想让她在他身边一辈子。      “裴蕴,你怎么了?”叶琨伸手握住他的手,“你脸色很不好。”      “叶琨,你真的别被他影响,我知道他魅力很大,很少有女人不被他影响,我在害怕……害怕你会被他抢走。”裴蕴抿了抿唇,“我会尽力对你和珑珑的,给我这次机会,让我照顾你和珑珑一辈子。”      “我不会被他影响的。”叶琨笑了,“裴蕴,你真是个傻瓜,竟然在怕这个。”      裴蕴吸了吸鼻子,笑了出来,紧紧握住叶琨的手。      隔日,夏臻霖抱着一团如雪的茶花笑吟吟地进了病房,叶琨正躺在病床上耳朵里塞着耳塞,听着轻音乐,没有听到夏臻霖进来的动静,直到闻到一股扑鼻的花香才侧头,见夏臻霖正站在她病床前,目光炽热地看着她。      叶琨立刻摘下耳塞,蹙眉:“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打扰我吗?”      “我是挥之不去的。”夏臻霖无赖地走到叶琨的床前俯身,双手圈住她的两侧,“我昨天晚上又梦到你了,做的梦照旧是个春梦。”      “你无耻!”叶琨叫了出来,伸手费力地去推他,“我不想再看见你!我不认识你!”      “我是你男人。”夏臻霖扣住她的手,“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他不介意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      “胡说!我的男朋友是裴蕴,等我出院了就要和裴蕴结婚了!你不是我的男人!”叶琨大声说。      “你绝对不可以嫁给他!”夏臻霖的眼眸里窜上火苗,一字字地说,“你爱的是我,是我夏臻霖!娶你的是我夏臻霖!裴蕴没有那个资格!”      “裴蕴是我男朋友,他守了我十多天,细心地照顾我,珑珑也很喜欢他,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该死的!夏臻霖在心里咒骂。      “我也守了你十多天!我也可以细心照顾你!珑珑本来就是我的骨肉!你是我的女人!关裴蕴什么事!”他恼怒,不想再听她说裴蕴两个字,直接低头吻住她两瓣唇,用力吸吮,品尝她的柔嫩和甜美。      这一吻像点燃了他的火,他的手很顺势地抚上她的胸口。      叶琨一个用力便咬住了他的唇,他一个闷痛,松开了自己唇,她随手给他了一个耳光。      “你无耻!滚出去!我不要看见你!”说着拿起床柜上的饼干盒朝他扔下。      他轻松地接到了饼干盒,挑眉:“你要谋杀亲夫?”      “你滚出去!我要休息!不要看见你!”叶琨大声道。      夏臻霖将并饭盒放在床头柜,无奈地转身离开,走到病房门口又停步,转身攫住她愤怒的眼睛,笑着说:“你好好养病,出院后漂漂亮亮地做我的新娘。”      “你做梦!”叶琨气得浑身发颤,她从没见过这样一个男人,霸道自负又处处充满侵犯性。      作者有话要说:      勤快的更文札又来了~看过后留下吻痕吧~PS:夏渣是不是很无赖?后面琨琨会很郑重很严肃很肃穆很冰冷地拒绝他……         chapter42      叶琨发现这个叫夏臻霖的男人总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的身边,虽然她吩咐过郑红梅千万别让他来打扰她,可他还是无孔不入。   每日中饭后,叶琨便到医院的游廊散步,这对于夏臻霖来说是个好机会,他尾随而来。   叶琨自从车祸后整整瘦了一圈,用张意的话说“下巴尖得可以挑螺蛳”,此刻她站在游廊里,垂眸看面前的荷花池。她在看荷花,夏臻霖在看她,在他眼里现在的她瘦弱得和纸片一样,风一吹就会被吹倒。   正值夏天,碧绿荷叶连成一片,娇美的花朵随风摇曳,几只蜻蜓盘旋在蒲扇大的荷叶上,荷叶上的露珠时不时地坠落至湖面。   叶琨站得有些久了,决定转身回病房,但一转身便撞上了夏臻霖结实的胸膛。见又是他,她不禁蹙眉,绕道而走,他却伸开长臂挡住她的去路,笑吟吟道:“看荷花?怎么不多看一会?”他很享受站在她身后静观她纤细窈窕的身影,像是整个世界瞬间温柔又平和,说不出的惬意。   “你为什么每天都来纠缠我!”叶琨怒道,“我说过别来打扰我!我已经记不起你是谁了!”   “你肯定会记起我的。”夏臻霖认真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吗?你及时推开了我才被车子撞上的,你有那么大的勇气和本能反应替我挡车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害怕我受伤,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我受伤,叶琨,就算你想不起我,但你记忆深处有我,你不能否认我是你最重要的男人。”   叶琨彻底怔住,因为张意和裴蕴的刻意隐瞒,她一直认为自己发生车祸是个意外,现在这个叫夏臻霖的男人竟然说她是为了替他挡车才被撞的,一时间她难以相信,这个陌生的男人,她竟然为了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夏臻霖低头,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还有一件事情,五年前我发生过一次车祸,是你将我送到医院去的,叶琨,不得不说我们的缘分五年前就注定好了,还有珑珑,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你胡说!”叶琨驳斥,“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已经有裴蕴了,我快要和裴蕴结婚了!”   “不可能!”夏臻霖打断她的话,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你根本不爱裴蕴!你怎么能嫁给他?你爱的人是我,我们还有珑珑,我们之间羁绊太多了,怎么能分开?”他的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清香,手触摸着她软软的腰,只觉得被一种温柔包裹着,他忍不住低头又吮住了她的唇。   叶琨“啊”的一声,夏臻霖的舌头就趁虚而入,开始毫不留情地掠夺她的甜美。   她双手使劲推他,他却稳如泰山。他给她了一个又长又腻的吻,直到她透不过起来才意犹未尽地送开她。   “无耻!下流!”叶琨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向他的胸膛,他任她砸,她宣泄似地捶打了他半分钟,才累地收了手,转身急着回病房。   下午的时候张意带着水果来探病,叶琨忍不住问他关于夏臻霖的事情。   “他真的是珑珑的父亲?我这次出车祸是为了他?”叶琨不可置信地问,“爸爸,你别瞒我了!”   “他的确是珑珑的父亲,但爸爸绝对不承认他,他对不起你,四年前招惹了你又不负责任,你一个人生下珑珑带着珑珑三年,他不闻不问。”张意眼睛里全是怜惜,“他不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朝三暮四,还和琳琅有婚约,你这次出车祸的确是因为他,但爸爸不希望你再陷入他的泥沼里,相信爸爸,裴蕴是个很好的男人,他会好好照顾你和珑珑的,就算为了让爸爸放心,你千万不要再去相信那个姓夏的说的话。”   叶琨惊呆了,内心深处隐隐的猜测果然没错,那个夏臻霖果然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不会日日守在医院,也不会用那种几乎是炽热得要掠夺一切的眼神看她。   原来他是珑珑的生父,是抛下她和珑珑的男人。   “琨琨,别被他影响,你要听爸爸的,爸爸不会骗你,裴蕴是一个好男人,他细心体贴,对你一往情深,最难得的是他对珑珑也视如己出,前几天他和我谈起过你们的婚事,他父亲已经同意你们的事情了,这是好事,爸爸听了也高兴。”张意笑了。   叶琨点头:“我知道裴蕴对我好,爸爸,我听你的。”   隔日是珑珑的生日,裴蕴抱着他到医院,还准备好了礼物和蛋糕为小家伙过生日。珑珑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更映得肌肤莹润似玉,他咯咯地笑,几乎是扑进叶琨的怀里,环着她的脖子撒娇:“妈妈,我又大一岁了。”   “来,看裴叔叔为你准备的礼物。”裴蕴拿出一个大盒子,“拆开看看。”   是一辆智能型的电动汽车,珑珑开心地叫了出来,蹦得老高,拍着小手:“谢谢裴叔叔!”   吃蛋糕的时候裴蕴还拿出摄像机对着他拍,珑珑吃得满嘴都是奶油,小手心上也沾满了一团奶油,对着镜头唱歌,然后又扑到叶琨怀里,不停地撒娇叫着妈妈,妈妈,声音甜进了叶琨的心里。他撅起嘴巴在叶琨脸颊上亲了一下,叶琨的脸上立刻多了一团奶油。   摄像机记录了这温馨美好的时刻。   就在此时,夏臻霖开门进来,手里也端着一只蛋糕,看见这宁馨的画面,笑容顿住了。   三人的目光落在夏臻霖身上。他西服笔挺,衣冠楚楚,一手端着一只蛋糕,一手拎着一个大盒子。   “今天是珑珑的生日,所以我买了蛋糕和礼物。”夏臻霖说着看了看桌子上已经吃了一半的蛋糕,撇了撇嘴说,“我买的是香草冰激凌蛋糕,还好没重复。”说着自作主张地将蛋糕放在桌子上,走向珑珑,弯下腰,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温柔道:“珑珑今天你生日,爸爸给你买了礼物,你拆开看看。”   一声爸爸似乎吓到了珑珑,他挪了挪胖乎乎的身子,连退了好几步。   “夏臻霖!”叶琨怒道,“你乱说什么。”   “我没有乱说,我本来就是珑珑的爸爸。”夏臻霖微笑,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裴蕴,又上前两步将珑珑抱起,轻哄道,“珑珑,我是你爸爸,我没有骗你。”   珑珑正在对手指,瞪大眼睛看着夏臻霖,一副被吓呆的可爱模样,半响后开口:“裴叔叔答应做我爸爸了。”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叶琨,带着一小脸的疑惑。   “珑珑,爸爸是不能乱认的,你已经有我了,我是你爸爸,爸爸只有一个。”夏臻霖认真地看着珑珑,一字一字地说。   “可是我喜欢裴叔叔当我的爸爸,裴叔叔对我好,我喜欢他。”珑珑皱起了小眉头。   “爸爸会比裴叔叔对你好十倍的,珑珑,你看看爸爸给你买来了什么礼物。”说着指了指脚边的大盒子,见珑珑吮着手指有些心动的表情,主动去拆开那个大盒子,竟也是一辆智能型的电动汽车。   一下子收到两辆价值不菲的电动汽车,珑珑愣住了,从没有一个生日和现在一般奢华。   “珑珑!过来!”叶琨叫他。   珑珑乖乖地转身又回到叶琨的怀里。   “夏臻霖,你送的礼物我们不能要,蛋糕也带回去。”叶琨静静地说。   “我送我儿子蛋糕和礼物有什么错?我给儿子过生日有什么错?”夏臻霖微笑,眼睛瞟了一眼裴蕴,“裴蕴,我没做错吧。”   “我们出去谈。”裴蕴指了指门外,“好好谈谈。”   “可以。”夏臻霖说。   门外,裴蕴脸色铁青,昭示着自己的坏心情,他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已经被夏臻霖抢先。   “裴蕴,珑珑是我的亲生骨肉,叶琨是我的女人,我谢谢你照顾他们这么长时间,但这种照顾截止到此刻,他们以后是我的责任,你别插手了。”夏臻霖目光有些冷,依旧透出不容置喙的自信光芒。   “你抛弃了他们三年,现在想回头就回头了吗?臻霖,我曾经问过你,你愿不愿意回到叶琨身边,如果你愿意我会立刻退出,可是你亲口说你不愿意。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那你不能怪我,现在的事实是我要叶琨,我也要珑珑,我要照顾他们。”裴蕴透着倔强的目光对上了夏臻霖。   “裴蕴,你这又是何苦?女人那么多,你找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不好吗?叶琨是我的女人,无论你承认不承认,珑珑是我亲生儿子的事实无法改变,你以为珑珑会和你一直亲近吗?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我们血脉相连,时间长了他自然会向着我,还有叶琨,她心里没有我会为我挡车?她爱我比你想象得深多了,等她想起了我,察觉自己爱的依旧是我,你该怎么办?你能否认这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不小。”   “夏臻霖!”裴蕴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肩膀微耸,半响后竟用一种类似哀求的语气开口,“臻霖,算我求你,让我和叶琨在一起吧。”叶琨昏迷的时候他时时刻刻守在她的床边,脑子里只有一个事实,就是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女人,为了叶琨,他愿意像疼爱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珑珑,为了叶琨,他愿意听从父亲的指示跟在大哥裴子陵手下干活,为了叶琨,他愿意哀求夏臻霖求他让让他,将这个女人让给他。   “你觉得可能吗?”夏臻霖冷酷地说,“裴蕴,就算你是我亲兄弟,我也不能将我心爱的女人割让给你。”   “是你自己主动放弃叶琨的!我没有趁虚而入,我是真心爱着她,决心照顾她一辈子的!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我的一切!臻霖,你就那么狠心非要从我身边夺走她?”   “她本来就是我的,是我夏臻霖的女人,我们已经有珑珑了。裴蕴,你脑子清醒点,她根本不爱你,她爱的是我,她现在只是被你感动了,女人很容易被感动,但感动不是爱情,你懂吗?”夏臻霖不紧不慢道,“裴蕴,我不想伤害你,如果是其他事你求我我会答应你,但叶琨,我对她是志在必得,我不会容许她在你身边的。”   病房门被推开,穿着病服的叶琨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要JF的撒花,署名JF               chapter43      走廊的白炽灯很亮,映在叶琨白皙的脸上,夏臻霖和裴蕴双双将视线落在她脸上。叶琨慢慢走到裴蕴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竟发现此刻他一个大男人的手竟然在微微发颤,她微笑地看了一眼裴蕴,然后转头对向夏臻霖:“夏臻霖,我要和裴蕴在一起。”   “叶琨?”裴蕴的声音很轻,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震惊。   “我要和裴蕴在一起,裴蕴会照顾我和珑珑的,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叶琨慢慢地说,“夏臻霖,不管以前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已经全部忘记了,现在我生命中的人是裴蕴,对任何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你不用再来提醒我以前的事情了,爸爸说你伤害过我,我不想让自己再度受到伤害,也不能伤害裴蕴,所以你别来打扰我了。”   夏臻霖的心彻底沉到了冰河底,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裴蕴怎么可能有机会?她怎么会说出要和裴蕴在一起的话?什么时候裴蕴进入了她的生活,占有了一席之地?   “你不爱裴蕴,叶琨,你并不爱她。”夏臻霖不紧不慢地说,俊眸却急骤缩了一下。   叶琨苦笑着摇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爱的是谁呢?何况爱这样的东西会随着时间变化,爱是需要经营守护的,并不是一味将爱强加给对方身上。”   夏臻霖怒极反笑:“珑珑是我们的孩子,这点你否认不了,并不是我将爱强加在你身上,你也爱我,只是你不记得了。”   “记得不记得又怎么样呢?我刚刚说了最重要的是现在,现在我要和裴蕴在一起。”叶琨紧紧握着裴蕴的手,眼睛对视夏臻霖,“夏臻霖,你别来打扰我了。”   说罢,珑珑也从病房里跑出来,窜到叶琨和裴蕴的中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妈妈又看了一眼裴叔叔,然后静静地吮手指。   站在他们对面的是夏臻霖,似乎界限已分,他们是一家三口,而他是孤军奋战。   “你是我的。”夏臻霖快步走上前撕烂了这幅宁馨的家庭画面,他一手用力拉过叶琨,一手拽过珑珑,用力之大将珑珑雪白的手臂生生勒出一圈红,珑珑痛得眼眶酸涩,叶琨赶紧使劲推开夏臻霖,抱起珑珑,目光倔强地对着夏臻霖,“你这样有意思吗?太幼稚了吧。”   “对,我是幼稚。”夏臻霖面色冷得和冬日里的冰渣子似的,狠狠道,“我要我的女人和我的儿子有什么不对?”   “我不是你的女人,据我所知,你已经有未婚妻了,如果我是你的女人,那我带着珑珑的三年里你在哪里?”叶琨反问。   夏臻霖的唇抿成一条线,无法回答。   “臻霖。”站咋一边安静的裴蕴开口了,“你已经亲口听叶琨说了,她要和我在一起,你该死心了吧。”   夏臻霖突然轻笑了出来,刻意掩饰的妒意和怒意使他呼吸稍显急促,他大声道:“好,你不要我,要裴蕴对吧,你们情投意合,郎情妾意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在一起多久。”他心底最后一层保护膜已经碎了,当她目光坚毅,开口说要和裴蕴在一起的时候就碎了,他万万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她一直是喜欢他的,四年前她大胆又羞涩的表白让他认定了她会一直喜欢他,忘不了他,可是时过境迁,他错失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生生地将她推给了别人。   “夏先生,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记忆中那个短发齐颈,眼睛明亮动人,有着婴儿肥的女孩,在那年夏天,满院子的栀子花盛开,花香馥郁的季节,说出那句动人的话。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没有人会一直无条件地喜欢另一个人,爱是需要回应,付出,经营,爱很脆弱,像瓷器,需要好好保护。   他亲手摔碎了这份爱。   夏臻霖连着几天喝得酩酊大醉,他拿出自己珍藏的不同烈酒混合在一起狂喝,烈酒灼胃的刺痛感可以抵消一些锥心的心痛感。如果不是妹妹夏姝跑到他的别墅来看他,或许他醉死也无人知道。   夏姝进来的时候是这幅情景,花梨木地板上是五六个空空如也的酒瓶子,夏臻霖横躺在黑色大床上,白色衬衣被扯开,露出健硕的胸肌,手指便是三四个烟盒,烟盒边的烟灰缸里是慢慢的烟蒂,整个房间烟味和酒味夹杂在一起,刺鼻得很,夏姝重重打了个喷嚏。   “哥,你怎么了!”夏姝走过去,在夏臻霖的额头上一探,竟然是滚烫的。   “叶琨?”夏臻霖低语一声,长臂一拉将夏姝拉进怀里,粗哑的声音透着一种温柔,“你来看我了?你还是舍不得我吧?”   “三哥!我是姝姝!”夏姝赶紧申明自己的身份。   夏臻霖睁了睁眼,看清楚是夏姝后,脸上露出一种失望的神色:“是你啊?找我有事?”   “三哥,你发烧了,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坏掉的。”夏姝急了。   “坏掉就坏掉吧,最在乎的人都不心疼我。”夏臻霖自嘲道,“我自己都不想心疼自己了。”   夏姝不顾他的胡言乱语,打了夏家家庭医生方医生的电话,过了二十分钟方医生赶到,为夏臻霖打了进口的退烧针,又配了药。夏姝又打电话给母亲郑越,郑越急忙赶到夏臻霖的别墅来照顾他。   “臻霖,你真的不能再喝酒了,妈妈会心疼的。”郑越向来宠他,一直将他当十岁的孩子,拼命地摸着他的头发,“听妈妈的话,跟妈妈回家,家里有佣人阿姨,每天煲汤给你喝。”   夏臻霖回了夏家别墅,一进门就被夏廷吼:“你在搞什么玩意?!你这个混账东西,我今天一定要抽你一顿。”说着吩咐佣人阿姨将书房的马鞭拿来。   “臻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打他?你要打他就打我吧。”郑越立刻护在儿子面前,“你除了打人骂人还会什么?!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关心他吗?”   “他就是被你宠坏了!”夏廷立刻吼回去,“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活该,谁让他朝三暮四,招惹了张意的两个女儿,张意说得没错,他生出来的时候我怎么没就将他掐死?!”   “到现在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你是法西斯吗?”郑越提声。   夏臻霖被送回自己的房间,郑越亲手为他盖好被子,又宠溺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喃喃道:“臻霖,不管你爸爸怎么说,你在妈妈心里是最好的,你看你模样好,又聪明绝顶,将公司管理得妥妥当当,哪一点不如你爸爸?”   过了一日,夏臻霖的烧退了,酒也醒来,早晨起床下楼,已经闻到客厅里早餐的芳香。   夏廷正在看报,听到脚步声,抬了抬头,看见是夏臻霖,冷哼了一记。   夏臻霖径直走到餐桌前,吩咐佣人阿姨端上一份早餐,郑越笑眯眯地说:“臻霖,我已经让阿姨给你熬了白粥,准备了清爽的小菜,你其他油腻的都别吃,就喝粥,病好得快。”   夏臻霖静静地喝粥,夏姝坐在他对面啃一份三明治,轻声地问:“三哥,你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夏臻霖说,“昨晚睡得很好。”   “我昨晚让阿姨给你点了一盏安神的熏香,味道很淡,你闻到了吗?”郑越问。   夏臻霖点头。   夏廷看不惯他们三人一副什么事请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直接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夏臻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随手将餐巾一掷,简洁道:“今天就回去。”   这个答复倒出乎夏廷意料之外,他本以为夏臻霖还会为那个女人萎靡不振。   夏臻霖成了工作狂,自从回了公司后他几乎是每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他花了三个通宵处理完了叠压的文件,每餐只吃三明治外加咖啡。睡眠时间骤短,会议却连连不断,他工作效率极高,精力旺盛,像是永远用不尽,也不向从前那样批评做错了事的属下,只是冷冷道:“用心点。”此外,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连敷衍的礼节性的笑意都没有,他的脸本来就冷峻非凡,不笑的时候异常严肃,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属于他的极低极低的气压,据秘书说“只要接近夏总,气温立刻下降三度,他骤冷的气场实在太彪悍了”,上上下下包括中高层领导和低层工作人员只要看见他墨色的西服出现便立刻进入警备状态,像是要拿起武器立刻作战一般。   郑越连连打电话给他嘱咐他一定要注意身体,并让夏姝带着煲汤给他送去。   “哥,你干嘛这么拼啊?”夏姝问,“你是不是想用工作来忘记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啊?”   夏臻霖瞟了眼夏姝:“你又知道了。”   “你是不是被叶琨姐姐给拒绝了?”夏姝试探。   夏臻霖的声音冰冷:“别来管我的事情。”   “真的?”夏姝显然不怎么相信他的话,想了想又说,“张琳琅的妈妈每天往家里打电话,妈妈每次接完电话都是愁眉苦脸,又不敢告诉爸爸,怕爸爸骂你,哥,你和张琳琅到底怎么样了?她会成为我嫂子吗?”   “不会。”夏臻霖简明扼要。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张琳琅。”夏姝笑嘻嘻道,“有一次我带她去逛夜市,她就嫌那里的东西烂,环境不好,一直对我皱着眉头,可难伺候了。”   “行了,别在背后说人坏话。”夏臻霖看了看表,立刻打断了她,“你可以回去了,别在公司里晃悠。”   夏姝撅起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TT米有花花……最近花花真的超少……蹲在墙角画圈圈,反正只要还剩一朵花花,我还是要更下去的……   夏渣后面为了叶琨母子牺牲也是很大的,所以他最后是优质男啦   花花在哪里~花花在哪里~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作者               chapter44      夏臻霖回到夏宅,母亲郑越就悄声对他说:“今天你苏阿姨带着琳琅到家里来了,你爸爸这会正在气头上,你快回房间,饭菜我让阿姨给你带上去。”   就在白天,苏响龄带着张琳琅上门,目的是来找夏廷和郑越谈婚事的。苏响龄眼睛泛红,声音哽咽:“现在整个S城都知道琳琅和臻霖的婚事了,臻霖突然悔婚,让我们琳琅怎么办?她的脸已经成这样了,再也受不了心灵上的打击。”张琳琅走到夏廷身边,双手合十,眼睛里氤氲着雾水:“夏叔叔,我爱臻霖,我和臻霖在一起五年了,我什么都给他了,现在他不要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找你和郑阿姨,求你们替我做主。”   郑越强笑:“臻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们的话他未必能听进去,而且他和叶琨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琳琅这样的好女孩我是很喜欢的,真心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我不得不为琳琅想得周全一些,说实话现在这样的境况,臻霖还真配不上琳琅了,跟着臻霖倒是琳琅受委屈多一些,所以琳琅,你再认真考虑一些可以吗?”   苏响龄听出郑越话里的意思,想必郑越知道自己有个小外孙的事实后有所动摇。   “不!我要嫁给臻霖!我要成为臻霖的新娘子!”张琳琅的泪水涟涟,“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失去臻霖!”   一直静默的夏廷徐徐叹了口气,拍了拍张琳琅的肩膀:“夏叔叔会和臻霖好好谈谈的,琳琅你自己要想开一些,别让父母太担心。”   苏响龄和张琳琅走后,夏廷怒火冲天,几乎要掀翻了屋顶,狠狠责骂郑越,说她慈母多败儿,如果不是她一直纵容宠溺夏臻霖,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夏臻霖刚要上楼,便被夏廷逮住。   “混账东西!给我过来!”夏廷的声音中气十足,双手负背,怒目圆瞪。   结果是夏廷整整训了夏臻霖两个钟头,而夏臻霖的态度不变,他很坚定地和父亲说:“我对不起琳琅,但我和她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谁也没有逼迫谁,我不能一错再错,我已经很清楚自己真正爱的是谁,又怎么能勉强和琳琅在一起?”   郑越过来安抚夏廷的情绪,又拼命给夏臻霖使眼色,夏臻霖快步走出了家门,上了车急速驰骋在城市里。不一会,他接到了兄弟周德立的电话,周德立在电话那头笑嘻嘻道:“快过来,我开了两瓶好酒呢。”   夏臻霖到包厢的时候,周德立正在悠悠地品着红酒。   “我烦着呢。”夏臻霖推开他递过来的酒,一把脱下外套,松开领带,解开衬衣的扣子,双臂展开,整个人倚靠在沙发上,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   “我知道你在为那个小叶护士烦心。”周德立安慰他,“臻霖,我看算了吧,你就让她跟着裴蕴吧,裴蕴挺可怜的,从小就被他大哥压着,又要看继母的脸色,一直活得不痛快,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女人,你还要出来和他抢。”   夏臻霖立刻转头,目露锋芒,冷笑道:“是我先认识叶琨的,她四年前就是我的人了,裴蕴算什么?”   周德立噤声。   看得出夏臻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爱情这种东西能让吗?裴蕴一直活得不痛快就可以来抢我的女人?”夏臻霖冷言。   周德立正不知怎么接口,虚掩的门被推开,三个身材曼妙,穿衣暴露的女孩款款进来。周德立立刻哈哈大笑,挥挥手让她们坐到身边,仔细看了看三个女孩并在心中默默挑选,最后拍了怕其中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你去陪夏三少说说话,他心情正不好呢。”   那个清纯的女孩看了一眼夏臻霖,小脸蛋立刻红透了,慢慢坐到夏臻霖身边,细声细语地说:“夏先生,需要我陪你喝酒吗?”   夏臻霖侧头看了看这些莺莺燕燕,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烦躁几欲宣泄出来,他用力推开了身边的女孩,开口:“都给我走开,我烦。”   周德立的笑容凝在嘴角,左拥右抱的两个女孩也被夏臻霖冷如冰的气场吓到,顿时不知所措。下一秒钟,周德立使劲啵了啵怀里的两个女孩,温柔道:“你们先出去,有需要我会再叫你们的。”   三个女孩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包厢,周德立这才发现夏臻霖的情绪非常低,似乎真的被裴蕴和那个小护士的事情给刺激到了,这让他有些震惊,他认识的夏臻霖一直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要什么就有什么,顺风顺水惯了的,现在的样子是百年一见。   “你真的要和裴蕴争?”周德立问了句。   夏臻霖不说话。   “你真的喜欢那个小护士?”周德立又问。   “见不到的时候整日想着,做梦都想着,看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心里像被刺了一刀,这样的感情算不算得上是喜欢?”夏臻霖悠悠地反问。   周德立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半响后默默地给他添酒。   “不喝,再喝要死人了。”夏臻霖推开了酒。   月末的时候,叶琨出院了,裴蕴和张意都亲自来医院接她,珑珑抱着一辆玩具小车在边上欢呼:“妈妈终于可以回家了,可以和我一起睡觉了!”裴蕴笑着使劲揉搓小家伙的脑袋。   办理完出院手续,张意扶着叶琨,牵着珑珑下了楼,裴蕴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他摇下窗挥了挥手:“这里。”叶琨正准备上车,冷不防地察觉到一道目光紧随着自己,侧头一看,竟然是夏臻霖。夏臻霖倚在车前,双臂抱胸,目光直直地盯着叶琨。   张意也看见了夏臻霖,哼了一声,随即温和地对叶琨说:“别理他,我们上车。”   夏臻霖亲眼看见裴蕴很绅士地为叶琨打开车门,扶着她上了车,随后又将珑珑抱上车。   他的拳头慢慢握紧,一种说不出的叫做失去的情绪在心底窜起,随后又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车子慢慢开出医院。   为了庆祝叶琨出院,裴蕴早订下了香粤楼的菜,晚上包括叶琨,珑珑,张意,五人围着饭桌,热热闹闹地边吃边笑。珑珑很开心地拍着小手掌:“我喜欢妈妈,喜欢裴叔叔,喜欢外公!”他是喜欢热闹的小孩,但过去的日子里,基本上每餐都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现在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好吃的菜,他说不出的兴奋。   裴蕴帮他剥虾,又用纸巾细心擦拭他软软的小手心,像足了一个父亲。   张意目露欣慰,笑着点了点桌子:“尽快将婚礼办了吧,爸爸再给你们买一套大房子,总不能委屈我的女儿和小外孙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叶琨朝裴蕴微笑,裴蕴脸上竟出现了一抹羞涩,低头握住珑珑的手:“珑珑真的喜欢裴叔叔?”   珑珑使劲点头。   “愿意和裴叔叔住在一起?”   珑珑点头如捣蒜。   “那我们一起住在大房子里,裴叔叔给珑珑留一个房间专门放珑珑的玩具好不好?”   “我没有那么多玩具。”珑珑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裴蕴。   “裴叔叔会给你买一堆玩具的,多到放也放不下为止。”裴蕴笑。   “真的吗?”珑珑激动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裴蕴。   张意笑了:“裴叔叔不仅会给珑珑买一堆玩具,还会送珑珑一个小弟弟呢。”   裴蕴的耳朵染上了一层血红,他看了看叶琨,发现她是如此安静美好,他现在真的能拥有她,和她组成一个小家庭,每天清晨睁开眼就能看见她的笑脸,简直是做梦一般,幸福竟然铺满了他生命的每一个角落,满到他几乎承受不住,满到要溢出来。   “爸爸,你别和珑珑乱说。”叶琨面色有些局促,转头将珑珑嘴巴里含着的手指拔了出来。   一家人团团美美地吃完了菜。   张意心满意足地回到家,一进家门便听到张琳琅的尖叫声,好心情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   苏响龄从二楼下来,见到酒足饭饱的张意,忍不住嘴巴冷笑道:“回来了?你怎么不搬出去和叶琨住在一起?既然你现在心里只有叶琨还回家干什么?”   “你又来了!叶琨今天出院,我作为父亲去为她庆祝有什么不对的吗?”张意坐上沙发上,吩咐阿姨煮茶。   “你心里还有我和琳琅吗?!”苏响龄咄咄逼人,“琳琅和臻霖的婚事到底怎么办?你到底要不要为琳琅做主?”   “我看琳琅不嫁给夏臻霖也是一件好事,琳琅值得更好的男人。”张意叹了口气,“下个月初就带琳琅去韩国做手术吧,等脸恢复好了她也就有自信了,也想得开了,不会再为夏臻霖要死要活的。”   “你还不了解你自己的女儿吗?!”苏响龄反驳,“她迷恋夏臻霖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夏臻霖如果不要她,她一定会做傻事的,你现在说什么轻飘飘的话?一定要等她做了傻事你才会重视吗?”   “琳琅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重视她?问题是现在夏臻霖不要她了,我们难道要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张意起身,提声,“琳琅也太脆弱了,这归咎于我们对她的教育方式,从小就宠溺她,纵容她,所以她受不了一点打击,这个世界不是围着她转的,现在有我们,她可以有保护屏障,有一天我们走了呢?她这样的性格该怎么办?还会有人宠她依她?她要什么有什么?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一味地宠溺她,帮她拼命争取夏臻霖,应该是好好开导她,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苏响龄倒吸一口气:“你要琳琅去看心理医生?琳琅又不是精神病,传出去让琳琅怎么活?”   张意哼了一声:“现在是什么社会?心理疾病的人多的去了,有病就要治,这不丢人。”   “我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张琳琅已经站在旋梯口,双手捂着耳朵,尖叫道:“你不再是我的爸爸了!你现在心里只有叶琨那个贱人!我不要去看心理医生!我要夏臻霖!我要和他在一起!”   “琳琅!”苏响龄赶紧小跑上旋梯,紧紧抱住女儿,“我们不去看心理医生,不去看!琳琅听话,还有妈妈爱你,妈妈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夏臻霖会被虐得很惨……你们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按我的理解是,你们很快就会说:请不要再虐夏渣了!   ╭(╯3╰)╮,冒泡啦,爱我就冒泡啦~   顺便要JF,多划算,有朋友留言但字数不够积分真的送不出去,25啦~╭(╯3╰)╮你               chapter45      周末,夏臻霖拗不过夏姝的纠缠,开车带她去百货公司购物,用夏姝的话说:“哥,难过的时候只要买东西心情就会好的。”   夏臻霖瞟了她一眼,悠悠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难过了?”夏姝噤声,心想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你正在受情伤之毒。   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车后座,回来的时候夏姝一个劲地给夏臻霖讲微博上看到的笑话,夏臻霖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嗯”字。   路过夏姝喜欢的那家甜点店,夏姝跳下车去买自己喜欢的樱桃奶油泡芙,夏臻霖将车停在路边催促她:“快去快回,这里不能停车的,别害我被开罚单。”   正是盛暑难耐的时候,汽车里的冷气十足,夏臻霖无所事事地看着窗外的店铺。这条街的店铺很多,来来往往的几个年轻人撑着花花绿绿的阳伞,手持冰饮,笑的嘻嘻哈哈。目光突然落至熟悉的人影上,心像是顿时漏了一拍,连续几个晚上梦中的人突然出现在视野内,夏臻霖的眼眸不由地骤然收缩。   叶琨穿了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如雪的白茶花,裴蕴站在她的身边,怀里还抱着胖乎乎的珑珑,珑珑穿了一件红色的背心,露出白白软软的手臂环住裴蕴的脖子。   像是阳光太刺眼,裴蕴撑开随身携带的大伞,将叶琨护在伞下,珑珑也趁机机灵地躲进伞里,然后伞遮住他们三人。   心尖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噬,夏臻霖薄唇紧抿,俊眸一下子暗了下去,一种无力的慢火在心底煎着,像是怎么也抑制不住那种痛楚,他顿时伸手握拳狠狠砸向后视镜,瞬间,蛛网裂开一般,关节感受到一股尖锐的刺痛,硬生生将心底的痛压了下去。   血沿着手骨滴至深色的西服下角,顿时晕了进去,看不清楚了。   夏姝抱着盛放泡芙的牛皮纸袋笑嘻嘻地回到车里,看见夏臻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后吓了一跳,大声道:“哥,你的手流了好多血,怎么回事?”   夏臻霖一言不发,只是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没事。”   夏姝吓得有脸都白了。   太阳很大,阳光晃得人刺眼,叶琨有些头晕,闭上眼睛,脑子里却闪过了一副影影绰绰的画面,画面里有个俊朗的男人正在朝着她微笑。那个男人好像是夏臻霖,叶琨使劲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这个瞬间她的脑海里会浮现夏臻霖的脸。   “叶琨,你怎么了?是不是头晕?”裴蕴神色有些着急,这是叶琨出院后第一次出门,早知道天气这么热就不该带她出来。   “没事,可能是太热的缘故。”叶琨轻轻摇了摇头。   裴蕴立刻扶着她快步走向对街的车,怀里的珑珑还乖乖地探手向妈妈的额头,轻轻地抚摸。   晚上,夏姝将白天的事情告诉母亲郑越,郑越听了后震惊之余忧虑不已,儿子夏臻霖从来不是会沉溺于情爱的男人,这一次好像是真的受伤了,伤得还很重,她心疼极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三哥这样下去会得病的,而且是比身体病更可怕的心病。”夏姝轻声说,“妈妈,我们该怎么办呢?”   郑越想了想后打算亲自去找那个叫叶琨的女人。   周日,叶琨在家里陪珑珑画画,听到门铃声去开门。   “叶琨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夏姝笑靥如花,自来熟的样子,“我是我三哥的妹妹,我三哥就是夏臻霖,这是我妈妈。”   叶琨愣了愣,她自从车祸后记忆链像是断了一般,很多东西浮现在脑中是零零星星的,不陌生却也不熟悉,就如她现在似乎对夏姝这个漂亮得和洋娃娃似的女孩有印象,但又不是特别有印象。然后顺着目光过去便看见了夏姝手里挽着的一位中年妇女,身体微微发福,穿着却很得体,皮肤很好,笑容和蔼。   “我是夏臻霖的母亲。”郑越笑着说,“你出院有段时间了吧,我想着应该来看看你,就问姝姝你住在哪里。”   来者是客,叶琨迎她们进来。   珑珑正坐在客厅的圆桌前,握着水彩笔画画,一看有客人来了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蹦蹦地跑上前去。   “这是珑珑吧,天啊,长得太可爱了。”夏姝一见粉雕玉琢的珑珑,内心深处的母爱都被激发出来,立刻伸出手拉住珑珑的小手,蹲下来问,“珑珑,你是吃什么长的,怎么这么可爱呢?”简直比电视上的童星还要可爱。   珑珑对夏姝很有好感,立刻笑眯眯道:“我喜欢吃汉堡和鸡腿,还有妈妈做的糖醋排骨。”   夏姝忍不住抱起珑珑在他白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叶琨到厨房里为她们泡茶,不一会就端了两杯热茶出来。   “你身体现在怎么样了?”郑越接过热茶,笑眯眯地问。   “恢复得还不错。”叶琨回答,因为不知道她们的来意,她也不能贸然说什么。   “那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吗?”郑越问的是关于儿子夏臻霖的事情。   叶琨笑着摇头:“医生没有鼓励我硬去回想以前的事情,医生说这阶段尽量让头脑保持轻松。”   “哦,是这样啊。”郑越喝了口热茶,想了想决定不和叶琨绕圈子了,直接说,“我和臻霖的父亲以前都不知道珑珑的存在。”她边说边看坐在夏姝腿上的珑珑,眼里出现一抹宠溺,“珑珑长得真可爱,一个人养他一定很辛苦吧,说到底是臻霖的错,是我们的错。”   叶琨低头不说话。   “臻霖现在后悔极了,情绪消沉,精神也不好,他父亲已经狠狠骂过他了。”郑越带着歉疚的笑容,慢慢说,“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也想弥补,臻霖也是,他很想回来照顾你和珑珑。”   “阿姨,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叶琨听出郑越话里的意思,立刻解释,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是裴蕴吗?”郑越轻轻地问,眼里那抹希冀顿时消失,其实来的时候她没抱什么希望,可是见了漂亮温婉的叶琨和玲珑可爱的珑珑后,她自己心里都生出一丝欢喜,尤其是对亲生的小乖孙,她真想带他回夏家。   叶琨点头。   “裴蕴是臻霖的朋友,这样的关系他不介意吗?”郑越轻声问。   “他早就知道了,他对我和珑珑很好。”叶琨笑着说。   郑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毕竟是自己儿子对不起人家,现在人家已经有一个很不错的男友,她就算再心疼儿子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于是只是淡淡地笑着说:“叶琨,你再考虑考虑,就算是为了珑珑也要想清楚,毕竟他是臻霖的儿子,而且臻霖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保证,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那段日子里他简直不成人样了,他亲口和我说要是你有什么意外,他也不想活了,从小到大他一直很坚强,为了你他第一次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便听到珑珑的欢呼声,原来夏姝为他画了一张画,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珑珑喜欢得不得了。   “妈妈妈妈!你看姑妈画的画!”珑珑立刻拿着画跑到叶琨面前。   姑妈?叶琨一愣,看了看笑眯眯的夏姝,心想一定是夏姝教珑珑说她是姑妈。   “珑珑。”郑越情不自禁地将小孙子拉过来,好好看了看,他白白嫩嫩的圆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夏臻霖小时候可真像,她记得夏臻霖小时候也是肉呼呼的。   因为在医院里见过面,珑珑亲切地喊了声:“奶奶!”   一声奶奶叫的郑越心立刻软化了,她一手拉着珑珑的小手,一手顺着他乌黑的头发,宠溺地问:“珑珑喜欢吃什么和奶奶说,奶奶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不必麻烦了。”叶琨赶紧打断情绪有些兴奋的珑珑,笑着对郑越说,“他就爱吃汉堡,鸡腿冰激凌这些垃圾食品,我怎么也劝不了。”   “小孩子都爱这些,没事的。”郑越又低头对珑珑说,“不过汉堡鸡腿要少吃,冰激凌一天最多只能吃一个,否则要坏肚子的。”   珑珑乖乖地点头。   夏姝又给珑珑画了好几幅画,珑珑立刻崇拜她到不行,一口一个姑姑叫得很亲热,叶琨的眉头微微蹙起,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珑珑正在模仿夏姝的画,一笔笔地画老虎,夏姝趁机走到叶琨身边,拉起她的手:“叶琨姐姐,你真的不要三哥了吗?三哥最近情绪很差,像是要生一场大病似的,我知道他在想你,你真的不再给他一个机会了吗?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珑珑的亲生爸爸,我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珑珑和他长得好像。”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叶琨轻轻抽出手,“我和你三哥已经没有关系了。”   “三哥是爱你的,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夏姝又说,“就算他以前对不起你,你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这次一定会做好的,我不骗你,我向你保证。”   “我已经记不得他了,也不想记得了。”叶琨狠了狠心对夏姝说,“你真的不必再做他的说客了。”   夏姝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   临走的时候,郑越和夏姝的脸上明显带着失望的神色,叶琨和珑珑送她们到楼下,珑珑还紧紧抱住夏姝的腿:“漂亮姑妈,以后要再给我画画。”   夏姝这才重拾笑容,抱起珑珑又亲了一口。               chapter46      因为裴蕴和张意的坚持,这一年的夏天叶琨专心在家养病,半个月去医院复检,得到的结果是恢复得比想象中的快。日子过得很快,最后一抹夏日的绿意退去,初秋的微凉让人觉得清爽舒适。   裴蕴和叶琨带着珑珑在楼下的小花园散步。   “下周有个舞会,要不要和我一块去?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裴蕴温柔地看着叶琨,“医生说了适当的娱乐活动是可以参加的。”   珑珑手里抓着一块巧克力饼干急着往嘴巴里塞,吃得满嘴的碎末渣子,叶琨蹲□用干净白软的手帕替他擦嘴角,听到裴蕴的邀请,抬头微笑:“好啊,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差劲的舞伴。”   叶琨的答应让裴蕴很开心,他笑着蹲□刮了刮珑珑的小鼻子,珑珑趁机展开胖乎乎的手臂要抱,裴蕴一把将他抱起,珑珑顺势圈住他的脖子,软软地说:“裴叔叔,我不想做小胖馒头。”幼儿园一位教音乐的老师笑称珑珑是小胖馒头,使珑珑委屈了很久。   “小胖馒头怎么了?小胖馒头很可爱啊,裴叔叔就喜欢。”裴蕴在珑珑白嫩嫩的脸上啄了一口。   隔周的舞会到了。   裴蕴拉着叶琨的手进场时几乎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激动,今天会来很多他的朋友,他会将叶琨一一介绍给他们认识,用“我的女友”的身份介绍给他们,这是一种爱的专有权,他自然很骄傲。   裴蕴的大哥裴子陵也来了,手臂里挽着自己的未婚妻何卿卿,见到弟弟裴蕴和叶琨后,主动上前朝叶琨伸出手,嘴角的笑意弧度完美:“叶小姐你好,我是裴蕴的大哥,这是我的未婚妻何卿卿。”   叶琨一一和他们礼节性地握手。   “是裴蕴的女朋友吧,叶小姐真漂亮。”何卿卿很会说话,一双美眸流光四溢,又指了指远处正在偷吃蛋糕的妹妹何言言,“我的小妹言言也来了,待会介绍你认识一下。”   “好。”叶琨微笑。   夏臻霖进场的时候目光立刻攫住了叶琨,她今天穿了一条水绿色的长裙,显得袅袅婷婷,而裴蕴挽着她的手四处向宾客们介绍,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被刺得痛,快步走到角落里,拿起餐桌上的一杯冰酒,欲一饮而尽,平复内心深处窜上来的火苗。   一双修长的手盖住瓶口,低沉的声音响起:“空腹别喝冰酒。”   是夏臻霖的大哥夏钰,他刚回国,对弟弟夏臻霖的事情也知道了七八分。   夏臻霖自嘲地笑了笑,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微辣的酒烧灼着胃,他感到一阵快意,朝大哥夏钰扬了扬眉:“这点酒还伤不了我。”   夏钰不禁地看向裴蕴身边的叶琨,他知道那是夏臻霖喜欢的女人,心里默默地打量,还没看多久便被邀舞了,一位身材曼妙,穿着粉色晚礼裙的女孩上前羞涩地邀请他:“夏先生,我能和你共舞吗?”   夏钰风度翩翩,弯起迷人的笑容:“这是我的荣幸。”然后丢下夏臻霖,带着美丽的女孩下了舞池。   夏臻霖又喝了一杯冰酒,目光灼灼地落在叶琨身上,她小鸟依人地黏着裴蕴,裴蕴一手始终按在她的腰间,这画面灼伤了他的眼睛,他的手紧紧攥住杯身,几乎要将玻璃杯揉碎。   “夏三少。”   夏臻霖垂眸,听出是裴子陵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果然看见一身白色西服的裴子陵衣冠楚楚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是我的未婚妻何卿卿。”裴子陵礼节性地为夏臻霖介绍,“还有她的妹妹,何言言。”   夏臻霖兴趣恹恹,只“嗯”了一下。   “夏三少一个人吗?没有带舞伴吗?”何卿卿微笑,赶紧拉过妹妹何言言,“不如带言言跳一支舞,言言跳舞跳得很好。”   夏臻霖带着何言言下了舞池,在他的引领下何言言翩翩起舞,轻巧灵活如蝴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何言言不禁赞道:“天啊,你太会跳了。”夏臻霖礼节性地笑了一下,眼睛却始终落在不远处的裴蕴和叶琨身上。   叶琨不太会跳舞,裴蕴正带着她慢慢地跳,不知裴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叶琨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得让一直盯着她看的夏臻霖更是凝聚了目光。   他借机紧搂何言言,带着她转了三个圈,接近了裴蕴和叶琨。   下一秒,一个巧妙的借过和用力,夏臻霖伸出左臂去拉叶琨的手臂,右臂将怀里的何言言推向裴蕴,何言言无预警地撞向了裴蕴,裴蕴本能地松开了叶琨的手,去扶摇摇欲坠的何言言。就这样,双方互换了舞伴,一个旋转间,叶琨已经被夏臻霖拉入怀中。   思念已久的人终于在自己的怀里,夏臻霖内心深处涌上一阵满足,一手贴上叶琨的后背,一手拉住她柔柔的手,低头温柔道:“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叶琨不说话。   “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夏臻霖低头,贴在她后背的手使了使力,逼迫她靠近他结实的胸膛。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似乎是贴在了一起,她的下巴差点磕在他西服的纽扣上。   “你干什么?!”叶琨被迫抬头看着他灼热的眼眸。   “教你跳舞啊,你不太会跳吧,我保证比裴蕴教得好。”夏臻霖低声在她耳边,看见她耳垂上浮现的红晕,竟然可耻地起了欲念,他赶紧收敛了自己的心神。   贴得那么紧,本来不会跳舞的叶琨更拘谨了,连连踩错拍子。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夏臻霖的声音温柔,却在下一秒伸手将她轻甩了出去,又在下一秒将她纤细的身子拉了回来,她还来不及尖叫已经像一阵风地又被卷入他的怀里,鼻尖萦绕属于他身上淡淡的冰酒味道,清冽芳香。   “叶琨。”夏臻霖低头,声音温柔似水,呼吸铺洒在她的耳廓,“我很想你,真的。”   “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是裴蕴的女友。”叶琨撇过头去,“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强调这个事实。”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他声音低沉。   叶琨倒吸了一口气,被迫转过头,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间,心像是漏了一拍,他那双眸子像一个漩涡几乎要将她卷进入,那双眸子里炽热的光让人不能直视,像是随时随地要进行侵犯和掠夺。   “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嗯?你在害怕什么?”夏臻霖的唇几乎贴在了叶琨的发丝上,他贪婪地嗅着属于她身上动人美妙的香味。   而那边的裴蕴虽然礼节性地带着何言言跳舞,眼睛却始终钉在叶琨和夏臻霖身上。他早猜到这次舞会夏臻霖会来,处于私心,他想当着他的面将叶琨的身份公开,宣誓叶琨已经属于他裴蕴的了,可是现在没了信心的却又是他。   “裴蕴,你不记得我了吗?”何言言看裴蕴心不在焉的样子,主动问了一句。   “什么?”裴蕴才反应过来,被迫转过头看何言言。   “我十四岁生日那天,你和你大哥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你还送了我一只水晶音乐盒,我一直放在抽屉里。”何言言笑了,眼眸里柔柔的光对上了裴蕴。   裴蕴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他记得那时候的何言言很胖,身子圆鼓鼓的,还穿了一件很窄的紧身掐腰连衣裙,露出很粗的腰围,被不少人暗地里笑说“真像一只青蛙。”   何言言吐了吐舌头,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认不出我了,因为我那时候很肥。”   裴蕴不得不礼貌性地送上赞美:“女大十八变,何小姐现在很瘦很漂亮。”   何言言闻言有些羞涩地低了头,她其实对裴蕴是有好感的,那次生日派对,她无意中听到几个男生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说她像一只肥青蛙,而当时有个穿蓝色休闲西服,身材清瘦,面孔白皙的男孩很认真地开口:“背地里说别人坏话是不好的。”后来她打听到那个男孩叫裴蕴。   “裴蕴,我……”   还未说完,见裴蕴的眸子急骤缩了缩,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何言言吓了一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夏臻霖和叶琨。   “不好意思,我不跳了。”裴蕴松开了何言言的手,快步朝夏臻霖和叶琨走去。   裴蕴的手按住夏臻霖的肩膀,冷冷道:“我要带回我的舞伴。”说着伸手拉过了叶琨。   夏臻霖好整以暇,神色沉稳:“我只是教她跳舞而已,裴蕴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跳舞?当他没有眼睛吗?他亲眼看见夏臻霖充满侵占性的目光和举动,像是急着掠夺叶琨的一切,他再不出手,不知道夏臻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臻霖,我需要再次向你强调,叶琨是我的。”裴蕴开口。   “是吗?”夏臻霖的目光有些探究地落在面色略微苍白的叶琨身上,从她刚才的反应,他找回了一些自信,她似乎已经有些想起他了。   “四年前她就是我的人了,我们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亲口说喜欢的是我。”夏臻霖慢条斯理道,似乎想更深地勾起她的记忆。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是向前看的。”裴蕴的手环在叶琨腰上,冷冷道,“不好意思,叶琨有些累了,我们先去休息了。”说着带着叶琨走向休息区。   路过何言言,何言言不禁地开口:“裴蕴。”   裴蕴回头,笑着介绍:“何小姐,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叶琨。”   何言言眼眸里柔柔亮亮如星星的光立刻消失了,她强笑道:“叶小姐真的好漂亮。”   “谢谢。”叶琨道。   裴蕴拉着叶琨走向休息区,又亲自去取了一些食物递给她:“吃点东西暖暖胃。”   “嗯。”叶琨点头。   “叶琨,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起夏臻霖了?”裴蕴想了想,问了出来。   “我没有。”叶琨本能地否定,而事实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做到一个梦,梦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男人轮廓,带着特有的熟悉感,一点点地勾起她的回忆。她不愿意做这个梦,不愿意梦到这个男人,但潜意识里不由自主地会出现这个男人的影子。   裴蕴微笑:“叶琨,今天带你来这里我是有私心的,我想告诉大家你是我的未婚妻。”   叶琨点了点头,回应他一个微笑:“我知道。”               chapter47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去争取她,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比现在这样子强。”夏珩笑了笑,有些语重心长地对夏臻霖说。   夏臻霖放下酒杯,轻轻擦拭了自己的唇:“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她从一开始就是属于我的。”   叶琨的身体好了大半,但张意和裴蕴坚持她在家好好休息,正值珑珑的暑假,她也索性放松下来好好陪珑珑画画,教他读书认字,给他讲童话故事,又怕珑珑闷,每天下午带他到小区附近逛逛。   珑珑嚷着要吃哈密瓜,叶琨牵着他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哈密瓜,结账的时候,珑珑突然抬起脑袋:“妈妈,我忘记拿巧克力了。”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糖果货架,“我要去拿巧克力。”   珑珑拔腿跑到糖果货架,睁大眼睛一看,自己喜欢的那个牌子的巧克力只剩下最后一条了,赶紧伸出白白胖胖的手去拿,却被一只白皙修长,染了红色指甲的手抢去了。   “我的巧克力。”珑珑本能地抬头,视线顺着巧克力过去,看见一位穿得很漂亮的阿姨站在他面前。   张琳琅对珑珑笑了笑:“你要巧克力?”   这个夏天,苏响龄已经带着张琳琅去韩国进行了整容手术,手术很成功,虽然不能完全恢复到以前那张精致完美的脸蛋,但修复了有七八分。回国后张琳琅笑着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对苏响龄说:“妈妈,我要成为臻霖的新娘子,我不会让叶琨那个贱人夺走我的一切,我必须抢回属于我的一切。”   因为之前听父亲张意提过叶琨的住处,张琳琅近日来总是有意无意地来到这里,她迫切地想看一看叶琨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而今日竟然被她碰见了,叶琨牵着珑珑刚进超市的时候就被她看见了,现在,她近距离地审视这个白白胖胖的小孩,不得不说,这个小孩的眼睛神似夏臻霖。   珑珑使劲点头:“我很喜欢吃这个巧克力。”   看着珑珑明亮动人的大眼睛,张琳琅内心深处积压的恨意破土而出,她轻轻笑了一下,低头将巧克力塞到珑珑手里,然后吐出五个恶毒的字:“你是个贱种。”   珑珑怔住,他被张琳琅眼里深深的恨意吓住了,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个贱种,野孩子,没有人会喜欢你,你的存在只会让人觉得厌恶和恶心。”张琳琅笑容轻蔑,眼睛里的神色和淬了毒汁一般,攫住珑珑的大眼睛,将所有的恨意传达给他。   “我不是!”珑珑本能地喊了出来,心底涌上一阵恐惧,他松了松手,也不顾巧克力掉在地上,拔腿就跑,只想快些跑到妈妈身边。   “妈妈!”珑珑满脸泪水地跑到叶琨身边,双手使劲拉住她的裙子,“妈妈抱抱!抱抱!”   叶琨赶紧抱起珑珑,蹙眉看他满脸粉泪:“怎么了哭了?摔跤了吗?”   “妈妈!妈妈!”珑珑双手紧紧圈住叶琨的脖子,小身子蜷缩在叶琨怀里颤抖不已,企图在最爱的母亲身上汲取温暖,他越哭越响亮,叶琨一个劲地轻拍他的背安抚他,却丝毫不起作用,他的哭声响彻整个超市。   这天晚上珑珑情绪很不好,连裴蕴亲自买的鸡腿饭都一口不吃,只是难过地低头,时不时地掉眼泪水。裴蕴忍不住问:“珑珑怎么了?”叶琨摇头叹气:“下午去了趟超市,回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裴蕴将珑珑抱过来,按在大腿上,轻哄他:“珑珑不吃鸡腿饭了吗?不是珑珑叫裴叔叔买鸡腿饭给珑珑吃的吗?”   珑珑难过地摇头,双手圈住裴蕴的脖子,小脑袋藏在他的怀里,继续掉眼泪,裴蕴看得心疼极了,赶紧拿纸巾帮他擦泪水。   珑珑整整难过了一个礼拜才打起精神,要叶琨打电话给裴蕴,买鸡腿饭给他吃。   “你这个小吃货。”叶琨笑着给裴蕴打电话。   过了一个钟头,门铃响起,叶琨去开门,一声“裴蕴”还未叫出口,却看见西服笔挺,衣冠楚楚的夏臻霖正站在门口。   “你来干嘛?”叶琨蹙眉。   “我有话对你说。”   叶琨本能地关上门,夏臻霖用手去挡,门夹住了他的手,叶琨吓了一跳,几秒钟后立刻松开,因为她使劲大,推力大,夏臻霖的手背上立刻浮现一抹红肿,估计很痛。   “我有话对你说。”夏臻霖认真道,“叶琨,你是真的想不起我了?你忘记以前我们在孤儿院的事情了?还是你刻意不让自己想起?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但我占据的回忆你不能刻意抹掉,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你一句话刻意撇清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琨反问。   “我不会放弃你的。”   叶琨愣住,他眼神里的势在必得实在太强烈了,与之同时还有一种认真,诚恳的神色。   “不要嫁给裴蕴。”夏臻霖说,“珑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四年前就是了。”   “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到现在也早结束了,裴蕴是我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朋友,你说话之前请顾虑他的感受,我的立场。”叶琨摇头,“我不想再听你说了。”   “我可以等。”夏臻霖说,神色里竟然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脆弱,“别嫁给裴蕴,我可以等你,等你想起我,等你接受我,等多久都可以,我会比裴蕴对你好一百倍,我对你的爱绝对不比裴蕴的少,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你会发现我并不是你所误解的那样。”   回应他的是叶琨重重地将门关上,将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四年前,她跑到他面前表白,请求他给她一个机会,被他冷漠地拒绝,四年后,他被她冷漠地拒绝。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夏臻霖自嘲地笑了一下,手背上隐隐的痛提醒他她对他的抗拒。但他不会放弃,叶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带给他那么大的吸引和震撼,他错失了一次又一次,而这一次,他绝对不能错失。   下楼的时候遇到了裴蕴。   “你又来骚扰我的未婚妻?”裴蕴质问。   “裴蕴,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夏臻霖认真道,“赌她会想起我,赌她爱的人依旧是我。”   “臻霖,她要和我结婚了。”裴蕴神色严肃,“请你真的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你在害怕。”夏臻霖快速地逼近他,“你急着想娶她怕的不就是她想起我,然后发现她对我依旧有感情?”   “你依旧如此狂妄自大。”裴蕴轻笑,“你的信心从何而来?”   夏臻霖正色道:“不需要从何而来,因为这是事实。裴蕴,你别自欺欺人,如果你真的爱她,让她自己做出选择,是我还是你。”   裴蕴抿唇,脸色慢慢沉下去。他的确在害怕,他害怕叶琨想起夏臻霖,然后发现自己深爱的依旧是夏臻霖,他拿什么和夏臻霖比?夏臻霖早就拥有过叶琨的一切,他们早就有了珑珑,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从四年前就开始了。更可怕的是,叶琨竟然为了他奋不顾身地去挡车,也许叶琨自己都不知道内心深处潜藏着多少对夏臻霖的爱,爱到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他,他很清楚明白叶琨只是被他感动了,她对他是没有深一步的感情。   他第一次如此深爱一个女人,却一直患得患失,他的付出永远多于得到的,但他一直甘之如饴,只要叶琨笑一笑,他的整个世界就亮了,他迷恋她的微笑,迷恋她的一切,他想照顾她一辈子,虽然这是一种奢望,但他必须去尝试,即使对手强大如夏臻霖,他也必须去争取。从小到大,他一直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他习惯退步,习惯退让,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退不了,因为幸福就在咫尺,而退一步对他而言就是悬崖。   珑珑吃了鸡腿饭,笑嘻嘻地要裴蕴陪他画画,画了一会,李婆婆笑着来串门,说想带珑珑去楼下走走,珑珑乖乖地“嗯”了一下,拉着李婆婆的手下楼。   房间里只剩下裴蕴和叶琨。   叶琨将水果端上来,裴蕴伸出手覆盖上了她的手,动作轻柔,像宝贝地抚摸一个瓷器。   “叶琨。”裴蕴情动了,起身将叶琨拉进怀里,双手圈住她的腰,下巴埋在她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清香。   “怎么了?”叶琨问。   裴蕴抬头,吻住了叶琨的唇。   他对她从来就是彬彬有礼,不会逾矩,现在突如其来的吻让叶琨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后退,却被裴蕴一手按住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叶琨闭上眼睛,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她告诉自己不要拒绝,不要抗拒。   裴蕴深吻了她,又情不自禁地吻她的脸颊,耳垂,颈部,一路吻下去,终于发觉叶琨的身体在微微的发颤。   “你不喜欢吗?”裴蕴抬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动,粗哑地问,“不喜欢我这样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紧张。”叶琨强笑。   “我不会勉强你。”裴蕴用手轻轻将叶琨的头发整理好,“对不起,我一时失控了。”   “没事,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叶琨说。她是裴蕴的女友,而裴蕴对她始终恭敬有加,别说肌肤之亲了,连牵手拥抱都很少,她知道裴蕴在克制自己,在隐忍自己,为的就是等她彻底对他打开心房。   “我不会逼你的。”裴蕴重申,“叶琨,只要你开心快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痛苦,关于盗文的事情,我很无力,盗文太猖狂了,我知道很多朋友都去看盗文了。   留下不多的买V的朋友,真的很感谢你们,每次想到你们,我心里都会酸酸的,想掉眼泪。我曾经因为猖狂的盗文想停更,顿生一种“要死大家一起死”的快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住我对盗文的愤怒和痛恨……那样的话一了百了,你们盗我的,我就不更了,看你们盗文的看盗文的还能看什么,我要坑死你们……凭什么让我一个人难过?   可是不能那样宣泄愤怒,不能那样随性所欲,不能那样任性也不能那样不负责任,人长大了总是要承担一些痛苦,总是需要为了某些喜欢你的人,支持你的人,关心你的人承担责任。   责任就是你们。   你们也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了吧……   我总想着能写文让你们开心点,让你们痛快点,让你们那三元钱花得值得一点,仅仅是三元钱,也表示了你们对我的尊重和爱,这些我都知道,于是我还是更新了,虽然我知道盗文如魔鬼般地跟在我后头,每次想到盗文我还是心如刀绞,那种感觉非常难受,非常锥心……但为了你们我还是要坚持下去。   我始终觉得是有因果循环的,那些盗走你心爱的东西的人将来也会有人来盗走她心爱的东西,人就不能善良一点吗?就不能彼此体谅,彼此对彼此好一些吗?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却不知你为什么要来伤害我……   但为了你们,我还是要硬生生地承受那样的伤害和痛苦。   放心,我不会停更的。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们福利,也只有这样了……               chapter48      张意花了千万在海景苑买了一套445平方的顶层复式楼赠送给叶琨,用来作为叶琨和裴蕴的新房,除此之外又打算将名下的一部分股份赠送给叶琨,苏响龄为此和他闹了好几天。   “张意你要做什么?你别忘记你的公司,你的企业当初是靠苏家的支持才能开创的,没有苏家你就没有现在这一切,换句话说你的一切都是苏家给的,你现在竟然要送给叶琨?我不准!”苏响龄尖声。   “够了!别动不动就提你们苏家,这些股份的持有人是我,叶琨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别说叶琨,我爱送谁就送谁,你管不着!”张意伸手指了指苏响龄。   “张意你没良心!”苏响龄的眼睛立刻红肿,咬牙切齿道,“当初是我苦苦求爸爸帮你的,你第一笔生意的启动资金也是我爸爸给你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苏家给你的,这是你到死也无法回避的事实,现在你竟然要将股份送给叶琨还有叶琨那个私生子?你有没有将我和琳琅放在眼里?”   “我亏欠叶琨够多的了,从小到大我都没有陪在她身边,她又一个人带着珑珑这么多年,作为她的亲生父亲,我多疼她一点又怎么了?你放心,我是绝对公平的,给她多少也会给琳琅多少,你别大呼小叫的。”张意忿然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   “叶琨凭什么和琳琅比?张意你是不是糊涂了,叶琨说到底不过是个私生女,是叶斌没脸没皮地偷偷生下来的,怎么能和名正言顺的琳琅相比?”苏响龄步步紧逼。   “住口!什么名正言顺,什么私生女?叶琨是我张意的亲生女儿,这就是事实!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你多说无用!”张意甩了甩袖子,出了房间,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苏响龄倒在沙发上,肩膀一颤一颤的,泪水涟涟,正巧张琳琅下楼,看见母亲这般伤心的模样,立刻猜到她应该是和父亲张意吵架了,这些日子,为了叶琨那个贱人,母亲整日和父亲吵架,好几次吵得佣人阿姨都出来劝架。   “爸爸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是因为叶琨?”张琳琅走到苏响龄身边,认真地问。   “琳琅,你爸爸变了,自从叶琨出了车祸后他就变了,他现在心里想着的就是叶琨,还有那个叶斌,那个叶斌都死了魂魄还天天缠着他。”苏响龄边哭边说,“妈妈不甘心,你爸爸的企业是你外公一手创立的,现在怎么能让叶斌那个贱人的女儿坐享其成?你爸爸竟然说要将股份赠送给叶琨,他有什么资格将苏家给他的一切赠送给叶琨?那些都是苏家的,凭什么给叶斌那个贱人和她的女儿?”   “爸爸果然变了,只要叶琨那个小贱人和她的那个贱种存在一天,爸爸的心就会向着他们。”张琳琅依偎在母亲肩头,柔声细语地说,“不只是爸爸,还有臻霖也被他们迷惑了,叶琨那个小贱人拿着自己的贱种逼迫臻霖,臻霖不得不回到她身边,要是那个贱种不在就好了。”   气氛骤然凝滞了,苏响龄猛地抬头,对上张琳琅的眼睛,察觉了女儿眼眸中的那抹狠戾。   “妈妈你当然不能甘心,叶斌和叶琨那对贱人母女,还有叶琨的那个贱种,他们想方设法地来抢夺我们的世界,抢夺属于我们的一切,如果我们不还击,只有死路一条。”张琳琅的声音依旧细柔,轻轻地笑了出来,手指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水,“妈妈,我们不能软弱,不能任她们欺负。”   张意在院子里逛了一圈,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叹了叹气吩咐司机开车载他去叶琨的家里。   正巧裴蕴也在,张意笑眯眯地抱起珑珑放在大腿上,说:“赶紧将婚事给办了吧,到时候带着珑珑一起住到新房里去。”说着又转头亲了亲珑珑白嫩嫩的脸蛋,“珑珑,再过不久,你就可以住到大房子里去了,大房子比这里要大好几倍,有专门属于珑珑一个人的玩具房。”   珑珑立刻咧嘴笑,大眼睛里流露出欣喜和向往,使劲地点头。   裴蕴轻咳了一声,缓缓说:“张叔叔,我和叶琨不急的,还是再过段时间吧。”   “有什么问题吗?”张意轻轻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裴蕴,又看了一眼叶琨,“婚事还是别再拖了,就算是为了珑珑也得抓紧将婚事办了,珑珑需要一个正常健全的环境成长。”   叶琨垂眸,面色平静,没有说话。   裴蕴静静看着她,心里想的是那日夏臻霖的一番话,他说如果你真的爱她,就给她充分的时间让她自己选择,而不是逼迫着和她结婚。   他是真的爱叶琨,他不想逼迫她,他始终狠心不下。   张意走后,裴蕴轻轻地来到厨房,双手从后环住叶琨的腰,低头对着她白皙小巧的耳朵,温柔地说:“叶琨,我会和张叔叔说的,我不会逼你的,我会认真地等你,等到你真正能接受我的那一天。”   叶琨正在切一只水嫩的香瓜,她娴熟地切下一片,微微转身,将之贴近裴蕴唇边,然后对他微笑:“裴蕴,你真好。”   当晚叶琨做了一个梦,其实这段时间她每晚都会做这样一个梦,只是梦境很模糊,像一团雾,她很难看清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人,但是这一次,她似乎用双手掀开了重重幕帘,走了进去。   是一个夏天。满院子的雀舌栀子花,绿叶白花,十分清丽可爱。   她在一所孤儿院做义工,每日的工作是陪那些孤儿画画,写毛笔字,看动画片,教他们唱歌弹琴。   有一天,有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在院子里池塘边摔了一跤,载进了池塘里,满身的泥巴,放声大哭,她看见了正要跑过去扶起她,却被一个男人抢先了。那个男人个子很高,挺拔的身姿如军人,他弯腰将那个小女孩扶起来,检查他膝盖的伤口,又轻轻安抚那个小女孩,将口袋里的一包彩色糖果递给她手里,耐心地逗她笑。   一瞬间,她被他的笑容迷住了,那笑容竟比春风还要醉人,她从没见过那么俊朗的男人和那么迷人的笑容。   那个小女孩破涕而笑,脑袋藏进他宽大的怀里,鼻涕不偏不倚地黏在他精致的黑色西服上。他一把抱起那个小女孩,转身,然后眼睛对上了她的。   猝不及防的眼神碰撞,他的眼睛如黑曜石般漂亮,有强大的电力,像一张软软的网顷刻覆盖住她,她楞了几秒钟后立刻低头,只觉得脸蛋滚烫。   他们叫他夏先生,他花了上千万资金为孤儿院添置了健身娱乐器材,塑胶操场和各种基础设备。他每周会来一次,孤儿院的孩子都很喜欢他,只要他一出现,他们就会绕在他身边,因为可以获得精致的巧克力和漂亮的玩具,拿到东西后他们会齐声欢呼“夏叔叔最好了!”,她就偷偷躲在大树后面看他。   有一次,他陪几个小男孩在操场上踢球,她偷偷拿起他落在休息椅上的那件昂贵的西服,轻轻拿起在鼻尖下嗅了嗅,竟然是一种淡淡的木香味道,再细细一闻,还有隐隐的茉莉花香味。   “你?”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见他就站在她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米。   他将她的尴尬,窘迫收入眼底,随即淡淡地开口:“你喜欢我的衣服?”   “对不起。”她立刻将他的衣服塞回他的手里,然后转身就跑。   小女孩的暗恋就是如此,偷偷地,暗暗地,自我欣喜,自我惆怅,自我失望,自我羞涩。   “等等。”他叫住了她,等她转身,他说,“我叫夏臻霖,你叫什么?”   夏臻霖?三个熟悉的字勾起了她的回忆,她曾经在车祸现场救过一个男人,她将他送往医院,登记手术单的时候她翻出了他钱包里的身份证,记得夏臻霖三个字。   原来是他。   “我叫叶琨。”她说,抬眸勇敢地对上他的眼睛,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是哪个kun?”他问。   “王字旁,一个昆明的昆。”她说。   “是美玉的意思。”他笑容很浅,“很好听的名字,怎么说呢……和你的人一样漂亮。”   她彻底地要晕过去了,他的赞美令她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竟然有内心的满足。   后来的一个下雨天,她撑着一把破旧的伞狂奔到孤儿院,却不小心在门口狠狠摔了一跤,顿时水泥沫子飞溅,脚踝擦到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一阵尖锐的痛,而刚巧他的跑车开过来,停在她身侧,他看见后迅速下车,将她扶起。   她的脚踝痛得不行,他看出了她面上的痛楚,蹲□,细细检查她的脚踝,果然是红肿的一块,还渗出了血珠子,他立刻拿出自己的浅灰色方格子手巾替她擦拭渗血的口子,当时雨珠落下,细细密密地粘在他精致的西服上,他却毫不在意,低头专心看她的伤口。   他的手指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她竟然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柔,眼前的他对她来说真的只能有温柔两字来形容,她心跳飞快。   而隔日,他竟然找到她,递给她一瓶药酒。   她脸涨红,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他的声音风淡云轻,却让她联想到天上最温柔的一朵云。   夏臻霖三个字伴随那年浓浓的夏意,直接渗入了她的血液。   她怎么可能忘记夏臻霖,他带给过她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带给过她从女孩到女人蜕变的一夜,他带给过她快乐,喜悦,痛苦,失落,她一生最初的悸动都是因为他。夏臻霖三个字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尖上。   即使记忆细胞拼命选择忘记,记忆链断了,但潜意识的爱与恨会滋生出一种力量,迫使她重新想起他。   有多大的力量催使她忘记,就有多大的力量逼迫她想起。   爱的背面不是恨,是遗忘,而遗忘的背面也是爱。   一夜醒来,她的睫毛上缀满泪珠,沉重不已,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的珑珑正睡得香甜,小脚丫搁在她的大腿上。   “珑珑?”她轻声。   珑珑扭了扭脑袋,睁开眼睛,软绵绵地喊妈妈妈妈,然后撅起粉嫩的唇去亲她。   她紧紧抱住他。         chapter49+chapter50      依旧是那家喝下午茶的餐厅,看着坐在对面的裴蕴,叶琨从包里拿出戒指还给他。   熠熠生辉的钻戒美得像一颗天上的星星,此刻孤零零地躺在柔软的咖啡色方格的餐布上。   “裴蕴,我不能和你结婚。”叶琨说。   裴蕴抬眸对上叶琨的眼睛,看见了她眼眸里的坚定。不知为何,他这几日每晚做梦,梦里的叶琨也是这样的眼神,然后说出了这句话:我不能和你结婚。   “你想起他了?”裴蕴苦笑了一下,反问。   “对不起,裴蕴。”叶琨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凝视着裴蕴,感受到一种道德的凌迟,“裴蕴你对我很好,我很感动,但这感动不是爱,事实上我不爱你却自私地占有你的关心,你的照顾和你的承诺,我不能再这样了。裴蕴,我不想耽误你,你这样好的男人值得比我好百倍的女孩陪在你身边,与你共度一生,而不是我。”   没有意料中的痛苦崩溃,裴蕴此刻竟感受到一种难得的平静,也许他潜意识里就预料到这一天的来临,这段时间的幸福如一场绚丽的烟火,一堆美丽的泡沫,但如露亦如电,这些虚无缥缈的幸福并不能长久,最终不是属于他的。   “你发现自己爱的依旧是夏臻霖?”   叶琨摇头:“裴蕴,我想起他了,我也想起那日车祸的情景,我可以骗自己,但不能骗你,不是为了夏臻霖,我完全是为了你,我不能耽误你,如果不能给你百分之一百的真心,我就不能自私地霸占你的一切。裴蕴,对不起。”千言万语就是一句对不起,虽然知道最无力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但她除此之外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歉意。   “你想起了那日车祸的情景,你想起了自己为夏臻霖挡车的事情,你察觉自己依旧深爱夏臻霖。”裴蕴的眼神清澈明亮,竟然有些释然,他笑得很平静,“叶琨,也许你自己意识到了,只是不敢承认,你爱的依旧是夏臻霖,至少他对你而言很重要,重要到你本能地推开他,用生命为他挡车。”   “我没有,我不爱夏臻霖!”叶琨立刻否认。   “不管怎么样,总之我是没有机会了,对吗?”裴蕴凝视着叶琨,虽然他早已知道了答案,但他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问她。   “我不能骗你,裴蕴,你值得更好的。”叶琨缓缓地说,“认识你是我的幸运,你给我带来过许多快乐,我生病的时候,孤单的时候都是你陪在我的身边,还有珑珑,你也给珑珑带来了许多快乐,我很感动很感激,如果我可以自私一点,我愿意享受你的照顾一辈子,可是那对你而言公平吗?你是个好男人,你值得一段纯粹的,对你而言是独一无二的感情,但我已经带给不了你纯粹真挚的感情,有了珑珑,我的过去是抹不掉的,这对你而言完全不公平。裴蕴,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路人罢了,我不能耽误你的前行,你会认识一个真正爱你的,真心对你的,用同样爱来回报你的女孩,如果我自私地捆绑住你,我的生活的确会轻松很多,但你再也遇不到那样的女孩了。”   “我知道了。”裴蕴苦笑,伸手拿回桌子上的钻戒,“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你不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路人,你对我而言很重要。”   也许生命中会遇到很多人,就如叶琨对裴蕴而言,他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吸引了,她的笑靥,她的声音,她的一切都渗入了他的生命。也许她就是一道沿路看到的风景,但他愿意为她驻留,愿意走近这道风景,结果耽误了人生的前行,他后悔吗?绝不后悔,因为他动心过,他快乐过,他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快乐的瞬间胜过永恒的痛苦,这句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再见。”裴蕴起身,缓缓地说,“叶琨,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幸福。”   夜晚,笙歌缭绕,纸醉金迷。   裴蕴坐在吧台前喝薄荷冰酒,痛饮一杯后,一只修长的手夺过了他的空杯子,他抬眸,看见了夏臻霖。   夏臻霖,他终究还是输给了他。   他裴蕴的人生已经习惯了让步,习惯了跌倒,习惯了退却。   “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夏臻霖问。   “臻霖,你爱叶琨吗?”裴蕴的眼睛对上了夏臻霖的眼睛。   “爱。”夏臻霖正色道,眼神也不退让。   裴蕴猛地出拳,重重地击在夏臻霖的脸上,这一拳狠狠地宣泄了痛苦,难受,忿恨和某种程度来说的无力。   夏臻霖一动不动,硬生生地接受了他这一拳。   “这一拳是我为叶琨打你的,你混蛋,伤害了她那么多。”裴蕴静静地说,“然后,我要告诉你,我放弃叶琨了。”他说完挥了挥手,“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夏臻霖的眼眸流出华光,他说:“裴蕴,我感谢你照顾她了这些日子,但她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对不起。”   “你走。”裴蕴声音粗哑,“否则我会和你狠狠打一架的。”   夏臻霖修长的手指沿着杯口摩挲,又看了一眼裴蕴,然后转身走人。   夜色很浓,酒吧里的重金属音乐如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割着裴蕴的心脏,他喝了七杯冰酒,终于胃里翻腾得难受,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洗手间,烟味和异味瞬间刺激了他的胃神经,他猛地吐出来。   他吐了很久,感觉胃都要掏空了,难受得几乎站不住,顺着墙壁滑到在地板上。   他想起第一眼见到叶琨的情景,那时的叶琨戴着一只口罩,他看不见她的全部面容,只能看见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立刻溺毙在她的眼神里。那个夏末,是他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时间过得很慢,他看着徐志摩的诗集,然后等到她来为他推针,量血压,换药。   她的笑靥,蓝色的天,绿色的夏意,融合成最美的日子。   “裴蕴?”   一双小手费力地将裴蕴扶起。   “裴蕴,是你?”何言言睁大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坐在女洗手间里呢?你怎么了?难受吗?”   裴蕴的手臂挣脱了何言言,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裴蕴!”何言言立刻跑上去,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回家吗?你开车来了吗?你这样怎么开车回去?”她的问题一连串。   裴蕴觉得有些烦,他使劲朝她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她管,却在下一秒又昏昏沉沉地顺着墙壁倒了下去。何言言立刻上前,费力拉起他,让他挂在自己身上,使出全身力气扶着他出了过道,出了酒吧,然后送他上了自己的车,未料裴蕴一上车又是一阵呕吐,将何言言的车吐得面目全非。   何言言立刻停车,刚巧停在一家商务旅馆门口,她思考了片刻后就扶着裴蕴下车,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家旅馆,订了最贵的房间。进了房间,她扶裴蕴上床,用热毛巾帮裴蕴擦了脸,又换下了他的衣服帮他擦了擦身体,然后,她坐在床沿悄悄地看着裴蕴,又想起那年生日他送她的那只水晶音乐盒,一直被她细心地藏在抽屉里。那是她最喜爱的礼物,带着一种不同一般的情愫。   裴蕴醒来后只觉得头如裹布,沉得不行,胃又隐隐作痛,他睁开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有个女孩正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猫一样,他费力起身,走近一看,发现好像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何家的小千金何言言,她睡得恬然,似乎在做一个美梦。   时间是早晨六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记得昨晚和夏臻霖摊牌,然后夏臻霖走了,他猛喝了好几杯冰酒,再接下来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沙发上的何言言轻轻动了动,揉了揉眼睛,猛地看见裴蕴正站在她面前,立刻笑了:“裴蕴,你醒了?你昨晚醉倒在酒吧的洗手间里,我看你醉得不轻就将你送到这里来了。”女孩的声音甜美可人,如一泓清泉。   “谢谢。”裴蕴微笑,头痛依旧厉害,他使劲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我准备要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何言言立刻开心地起身,笑道,“我有车,我送你,但是我们先吃早餐好不好?这里有免费的早餐附送的。”她俏皮地笑了,“我现在好饿,可以吃一头牛。”   裴蕴想了想,又是彬彬有礼地婉拒,径直走向房门。   “裴蕴!”何言言追了出去,拉住裴蕴的手臂,睁大眼睛,“和我一起吃早餐吧,好不好?”   裴蕴看着她明亮动人的眼睛,瞬间心尖起了一丝涟漪,这双眼睛似曾相似。   何言言大口大口地啃着面包,悄悄观察对面的裴蕴,发现他几乎没吃什么,于是小心翼翼问:“裴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昨晚怎么醉倒在洗手间里?”她问题一直很多。   “失恋了。”裴蕴淡淡地说,慢慢地喝了一口咖啡。   “你别喝咖啡,你昨晚大吐过,会伤胃的!”何言言立刻夺过他手中的咖啡杯。   裴蕴轻笑了一下,只是摇了摇头。   -----------   郑越和夏姝又上门了,处于礼貌叶琨不得不给她们开门,来的还有一位自称是助理秘书的男人,他搬上来两大箱子的东西,叶琨摇头拒收,夏姝立刻笑吟吟拉住她的手:“叶琨姐姐你就收下吧,这是妈妈的一点小心意,你不收下妈妈会难过的。”   一箱子是营养保健品,另一箱子是给珑珑买的玩具,珑珑惊呼,跳得三尺高,却被叶琨轻斥:“珑珑!”   珑珑的小脸立刻垮下去,小心翼翼地问:“妈妈,珑珑想要这些玩具,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这就是奶奶给珑珑买的。”郑越说着自顾自地拉起珑珑白嫩嫩的小手,好好看了看自己的小金孙,“珑珑想奶奶吗?”她可想死珑珑了,自从见到珑珑后,就觉得这小娃娃勾起了她内心最深处的疼爱和怜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立刻将他带回夏家,每天看着他,这小娃娃可爱得就算是放进她眼睛里她也不觉得疼。   珑珑乖乖地点头。   “抱歉,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收。”叶琨淡淡地笑,“所以还请你们带回去吧,我们什么也不缺,吃的穿的玩的我不会短了珑珑的。”   郑越一把抱起珑珑,笑眯眯地看叶琨:“叶琨啊,你就收下吧,这只是我一点心意,我对你和珑珑的一点心意,也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说着转头看珑珑,“珑珑喜欢奶奶给你买的玩具吗?”珑珑使劲点头,嘴巴里吮着小手指头,眼睛看着叶琨,流露出希冀。   “就收着吧,别让妈妈难过了。”夏姝拉着叶琨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叶琨姐姐,你气色好多了,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叶琨只是淡淡地笑,对于这对亲切和蔼的母女,她真的无法拒绝。   “珑珑!姑妈给你买了一大盒水彩笔,我们来画画吧!”夏姝笑着刮了刮珑珑的鼻子,珑珑展开双臂要她抱,郑越将珑珑递给夏姝,夏姝抱过珑珑,坐在客厅的长椅上,摊开白纸打开水彩笔盒子教珑珑画画。   “叶琨啊,我有话和你说。”郑越笑着拍了拍叶琨的肩膀,然后有些自来熟地拉她往沙发上一坐,斟酌了一下后说,“别嫌我啰嗦,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臻霖,他之前的确做了混账的事情,我们都教训过他了,他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一心一意想要挽回你,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先别急着摇头,你看你们都有珑珑了,为了珑珑着想你也得再给臻霖一个机会啊,他毕竟是珑珑的亲生父亲,和珑珑血脉相连,这关系不是一句话可以了结的,你还年轻,臻霖也还年轻,有什么事情不能挽回呢?以前的难过不快乐都过去了,只要你肯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好好补偿你和珑珑的。”   “阿姨,我不会和夏臻霖在一起的,我们是没有缘分的。”叶琨摇头,她内心深处已经很排斥夏臻霖了,这些年她一个人苦苦带着珑珑,他在哪里?他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对她不闻不问,他早就抛弃过她,她不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伤害她。   “没有缘分就不会有珑珑了,叶琨,你是个好女孩,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但苦日子已经结束了,臻霖是爱你的,真的,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太了解他了,你出事的时候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看在眼里就知道了,你对他来说真的就等于他的命。”郑越循循善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也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你这么年轻应该想得通。我们也会补偿你的,前几天我还和他爸说准备给你买一套房子……”   “不!”叶琨立刻打断郑越轻柔的声音,“阿姨,我和夏臻霖真的是不可能了,我现在一个人带着珑珑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什么物质的补偿,我和夏臻霖完全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珑珑就是你和臻霖的孩子,是我们夏家的孙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为了珑珑好,你也应该想通点,别总和臻霖计较了,过去的事情是他的错,他已经承认了而且准备要弥补,你不能完全不给他机会啊。”郑越轻声道,“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苦了珑珑啊,他是臻霖的孩子,是夏家的孙子。”   “如果您是为了珑珑,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不会在物质上亏待珑珑的。”叶琨也轻声道,“您不用担心。”   “傻孩子,阿姨心疼珑珑也心疼你啊。”郑越说着顺了顺叶琨的头发,“你多好的一个女孩,漂亮温柔又贤惠,可不要委屈自己啊,不是我自卖自夸,臻霖很优秀,相貌就不说了吧,他有能力,有财力照顾你和珑珑,阿姨知道你可能不在意这些,但他也有心啊,他对你是真的喜欢的,喜欢的程度超越了我的想象,也超越了你的想象,如果你肯给他一个机会,不再一味地排斥他,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他对你的心是真的。”   “阿姨,您不用说了,我和夏臻霖是完全不可能的。”叶琨微微侧头,不去看郑越的温情脉脉,“我宁愿一个人带着珑珑过一辈子也不会和夏臻霖生活在一起的。”   郑越微微一怔,收住了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她觉得叶琨应该是对夏臻霖有感情的,只是现在过不了自己那道坎,假以时日,她会接受夏臻霖的,只要她接受了夏臻霖一切就圆满了,可爱的小孙子珑珑也可以回夏家了。   夏姝边画画边逗弄珑珑,时不时挠他的胳肢窝,珑珑痒急了,咯咯地笑出来,小白腿晃来晃去。   “珑珑你喜不喜欢姑妈?”夏姝问。   “好喜欢的!”珑珑喜欢死这位漂亮温柔的姑妈,这位姑妈会陪他画画,给他买大堆的玩具。   郑越欣慰地笑了,侧头又安抚叶琨:“你瞧,果然是一家人,珑珑和姝姝相处得多好。”   叶琨低头不说话,她油盐不进,无论郑越说什么,她就是不会接受夏臻霖。   在夏臻霖那里得到的只有伤害,无止尽的伤害,四年前向他告白被伤害,那荒唐的一夜被伤害,重遇他后又是伤害,她活了二十多年,所有的悲痛和伤害都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她又怎么会再接受他呢。   郑越和夏姝走的时候,各亲了珑珑一下,珑珑又回吻她们,情景真是依依不舍。   “我好喜欢姑妈和奶奶哦。”珑珑拉住叶琨的衣角,他是个很害怕寂寞的孩子,长期和叶琨相依为命,突然多了关心疼爱他的人,他会特别地喜欢。   叶琨摸摸珑珑的脑袋,笑而不语。   “妈妈妈妈。”珑珑突然想起什么来了,急着问,“为什么最近裴叔叔都不来看珑珑了呢?我想吃裴叔叔的鸡腿饭。”   “珑珑。”叶琨轻声道,“裴叔叔以后不会来看我们了,他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珑珑愣了一下,眼睛瞪得滚圆,几秒钟后掉下了眼泪,鼻子一皱一皱,大声道:“裴叔叔说话不算数,他说要当我爸爸的!”未等叶琨安抚,珑珑已经拔腿跑回房间,胖乎乎的身子扑向小床,双臂枕着圆圆的脑袋痛哭。   “别哭了。”叶琨心疼道,“妈妈等会给你去买鸡腿饭。”   “不要不要!我只要裴叔叔的鸡腿饭!”珑珑哭声响亮,像是天要塌下来了,“我要裴叔叔!要裴叔叔!”   叶琨无可奈何,只能坐在床沿,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脑袋。   珑珑哭了很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晚饭都不肯吃,使劲用手揉着眼睛,眼泪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叶琨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千哄万哄才喂珑珑吃了几口饭,珑珑嘴里还是一声又一声的“裴叔叔”,喊得叶琨心口都痛。   这段时间,裴蕴对珑珑的照顾和疼爱已经让珑珑有了一种错觉,裴蕴叔叔就是他的爸爸,他嘴上喊裴叔叔,心里喊爸爸,现在叶琨对他说裴叔叔不会再来了,他小小的心灵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外面雷雨声作响,叶琨照例将窗台那个绿色盆栽收进来,却看见楼下那辆熟悉的跑车,黑色的,低调流线型的,像一头豹子停在楼下。   是夏臻霖的车。   叶琨的手轻轻发颤,立刻将盆栽收回来,关好窗不去理会。   珑珑吃完晚饭一言不发,躺在床上默默流泪,一声声喊“裴叔叔”,声音越来越轻,叶琨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身子,发现有些烫,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有些温度,便给他泡了一杯退热的中草药,无奈的是珑珑的热度完全没有退下去,反而有了咳嗽气喘的症状,叶琨这才急了,她的外公有哮喘的老毛病,珑珑出生后每次咳嗽她都害怕珑珑也会有哮喘的毛病。   “妈妈,我好难受。”珑珑的面色涨红,眼泪呼啦啦地流下来,双手紧紧地抓住叶琨的衣服。   “妈妈带你去医院。”叶琨立刻换了一件衣服,拿了包和伞,抱起珑珑出了门。   未料的是夏臻霖的车还停在门口。见叶琨抱着珑珑出来,珑珑又病怏怏地蜷缩在叶琨怀里,夏臻霖立刻下车,快步上前:“怎么了?珑珑病了?”   叶琨一手撑伞,一手抱着珑珑,不理会他,绕过他走,雨水沿着伞的边缘滴滴答答地落下,落在珑珑脸上,珑珑又咳了几声。   “去医院?”夏臻霖长臂一伸,抓住叶琨的手臂,“我送你们。”   “不用麻烦了。”叶琨拒绝。   “没什么比珑珑生病更重要了,你是珑珑的母亲,应该知道轻重吧。”夏臻霖正色道,手上使力,将叶琨拉近自己。         chapter51      到了医院,医生诊断珑珑是哮喘,需要立刻挂点滴。夏臻霖去结账配药,又要求护士添了一张临时床,供给叶琨和珑珑。叶琨抱着珑珑躺在床上,珑珑蜷缩在她怀里,左手挂着点滴,药水透过细细的软管一点点进入珑珑的血液。   “你可以走了。”叶琨侧头对夏臻霖说,“这里不需要你了。”   夏臻霖顿了顿,直直地看着叶琨,然后转身走了。   药水要挂四个小时,中途叶琨下床去洗手间,却发现夏臻霖依旧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他坐姿很挺,黑色的风衣几乎要垂地,长腿伸直,闭目养神,似乎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侧头看到了叶琨,眼眸里立刻出现一抹不难觉察到的温柔。   “叶琨。”他立刻上前,拉过她的手,几乎要将她拥入怀中。   “你别碰我!”叶琨排斥和他的亲密行为。   “别讨厌我。”夏臻霖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像是抱着一个宝贝再也不会松手,“裴蕴说了他要放弃你,连他都看出你心里有我,你自己为什么不清楚呢?你心里分明有我,你为什么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夏臻霖!”叶琨使劲挣脱开他,“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心里没有你,今天如果不是因为珑珑生病,我不会上你的车的。”   “我就是自作多情。”夏臻霖温柔地笑了,“我就对你自作多情。”   “你不要脸!”叶琨提声。   “我只有不要脸才能挽回你,脸算什么?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夏臻霖目光灼灼,火热中带着一抹温柔,攫住叶琨的眼睛,将所有的情绪传递给她。   “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叶琨倒吸一口气,狠狠拒绝他。   “我会在你身上浪费一辈子的时间,叶琨,我会追你一辈子的。”夏臻霖语气铮铮,“你再拒绝也没用,你甩不开我的。何况我们已经有了珑珑了,他身上有你和我的血液,我们的关系是绝对断不了的。”   “你没有资格提珑珑!”叶琨反驳,“你不是珑珑的父亲,珑珑是我一手带大的,和你没有关系。”   “我明白,我错过了珑珑的成长,我错过了你整整四年。”夏臻霖语气依旧温柔,“我会弥补的,我会疼爱你和珑珑的,就算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依旧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我会缠着你一辈子的。”   “我不允许你来打扰我和珑珑的生活,我们生活得很好,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   “因为珑珑是我的孩子,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夏臻霖缓缓说,“你是我的妻子。”   “不是!我不是!”叶琨用尽力气去推夏臻霖,她不想看见他,不想听见他说的话,她不能被他所说所做的一切影响。   夏臻霖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叶琨怎么也推不动他,一种无力从心底攀沿上来,为什么她还会不顾一切地为他挡车,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什么她如此犯贱?一次次被他伤害还要用生命来保护他的安全,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所有的情绪化成不甘和怨恨,她恨夏臻霖,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恨他,为什么他要出现在她生命中,为什么会遇见他?如果没有遇见他,她会快乐许多。   “当心。”一位护士推车过来,夏臻霖立刻拉拢叶琨,车子与他们擦身而过,那位护士转头微笑,“是那位哮喘小朋友的爸爸妈妈吧?”   夏臻霖立刻点头,叶琨滞在原地。   凌晨四点的时候,珑珑的药水挂好了,他小声地蜷缩在叶琨怀里,弱弱地说:“妈妈,我的腿动不了。”他的腿麻了,难受极了,小脸垮了下去。   叶琨立刻用手帮他揉小腿,夏臻霖趁机进来,手上端了两碗粥,笑着说:“你们应该饿了吧,我买了粥,来,喝点。”   叶琨瞟了瞟那盛粥的纸盒,上面写着老记粥铺,那个铺子离这里很远,他是刚刚开车去买的?   “妈妈,我饿了。”珑珑吸了吸鼻子,咬了咬嘴唇。   叶琨接过粥,一口一口地喂珑珑吃,珑珑是真的饿了,大口大口地喝,不一会,大半碗粥已经吃完了。   “你怎么不吃?”夏臻霖点了点桌子上另一碗粥,看着叶琨。   叶琨不理会他,从包里拿出小手帕为珑珑擦嘴巴。   “要不要我喂你?”夏臻霖微笑,他觉得叶琨喂珑珑喝粥的情景真是顺眼又美好,这一大一小两人是他的,他要照顾他们,保护他们。   叶琨冷冷地看了一眼夏臻霖,继续为珑珑擦嘴巴。   珑珑喝完粥,伸出双臂要叶琨抱,叶琨刚转身整理大包没有看见,夏臻霖立刻上前抱起珑珑。见是夏臻霖,珑珑的小眉头立刻皱起来,撅起嘴巴,他始终不太喜欢这位曾经弄伤自己的坏叔叔,但他刚才带来了美味的粥,姑且让他抱一抱。   珑珑身子软软热热的,像一团肉。夏臻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到一种很微妙,这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的亲骨肉,那么小那么软,需要好好保护。他伸出大掌包裹住珑珑的小手,然后朝他微笑:“珑珑,你知道我是谁吗?”   珑珑立刻撇过头去,表示不愿意听他说话。夏臻霖也不强求,轻轻捏着他的小手,像捏橡皮泥,反正来日方长,他总有机会告诉珑珑自己是他的爸爸。   叶琨无奈地跟在夏臻霖身后,拎着一个大包。夏臻霖转身拿过她的包:“我来。”   “不需要!”叶琨又夺过自己的包。   “珑珑以后要少吃海鲜,不能吃辣的,知道吗?”夏臻霖温柔地对珑珑说。   珑珑撅起嘴巴,轻轻地说:“不要你管。”   夏臻霖只是摇头轻笑。   出了门口,大雨依旧磅礴,一个闷雷,珑珑立刻害怕地哆嗦,“啊”地一声,双手本能地圈住夏臻霖的脖子,小脑袋搁在夏臻霖的肩膀上。   “不怕。”夏臻霖声音很稳,手臂紧紧抱住珑珑,拍了拍他的背。   开车将他们母子送回家,下车的时候,夏臻霖主动帮他们开车门,然后将刚才叶琨没有吃完的那碗粥递给她:“回家热一热再给珑珑吃。”   “不需要。”叶琨冷冷地拒绝,径直走向大门。   夏臻霖微笑,静静地站在雨中,淋了会雨,看着他们走进筒子楼。   “妈妈妈妈,我好想喝那个坏叔叔的粥。”珑珑眨着眼睛看叶琨。   “珑珑喜欢的话下一次妈妈带你去吃,妈妈现再给你煮点粥,你去睡觉,睡醒了就可以吃了。”   珑珑立刻点头。   叶琨的病假终于结束,珑珑也开学了,初秋的季节很舒爽,她带着珑珑去百货公司买新衣服,却没料到又碰上了苏响龄。   因为前一段时间叶琨将她和裴蕴分手的事情告诉了张意,张意又无意中透露给了苏响龄,苏响龄立刻警觉到叶琨对夏臻霖没有放弃,否则不会和裴蕴分手,她大骂张意为什么生下叶琨,痛斥叶琨的存在就是为了想方设法抢走张琳琅的幸福,加上张意擅自做主将企业的股份赠送给叶琨,她越来越感到自己和女儿张琳琅的幸福快要溃堤,而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叶琨。   此刻苏响龄面对叶琨,她觉得自己已经很难保持友好的面色,她对叶琨只有数不完的厌恶,连带着对叶斌的厌恶也带到了叶琨身上。   珑珑正在服务员的帮助下试穿新衣,苏响龄一步步接近叶琨,轻咳了一声。   “苏阿姨?”叶琨这才看见面容精致,穿着优雅的苏响龄。   “叶琨,听说你和裴蕴分手了?”苏响龄问得很直接。   “对。”叶琨点了点头。   “叶琨,你想做什么?为什么和裴蕴分手?裴蕴那样条件的男孩能看上你真的已经很难得了,你还不知足吗?”苏响龄有些急了,这段时间每日她为了叶琨几乎天天和张意吵架,吵得她神经衰弱,“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裴蕴继续缠着臻霖吗?你应该知道臻霖是琳琅的命,没有臻霖琳琅会活不下去的,你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抢?”   “苏阿姨,你误会了,我和裴蕴分手不是为了夏臻霖,我不会去抢夏臻霖的。”叶琨没想到苏响龄会说这样的话,顿时有点震惊。   “你不要再装了,叶琨,我以前接受你是因为看你可怜,现在我明白了,你一点也不可怜,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想尽办法要破坏别人的幸福。臻霖是琳琅的,就算是买东西也有先来后到吧,何况是感情!”苏响龄越说越响,“琳琅快崩溃了,我也快崩溃了,你到底要怎么样,要伤害琳琅到什么地步?!没想到你看似乖巧,心里却那么恶毒。”   “苏阿姨!”叶琨激动了,听到她诋毁自己的母亲,她立刻反驳,“请你别提我母亲,我母亲没有错,她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说她?”   “她不在了但鬼魂还缠着张意!”苏响龄声音又细又尖,完全不顾自己贵妇的形象,伸手指着叶琨,“叶琨,我受够你和你母亲了!你母亲生前就来抢夺我的幸福,现在你又来抢夺琳琅的幸福,你们母女都是一个德行,都是会装软弱来勾引男人的!我早就不该对你和颜悦色,我还妄想你会放过臻霖,却万万没想到你的野心如此大,你不仅要臻霖,还要张意的股份,那些股份是我们苏家的,你没有资格拿!你和你母亲不能如此贪婪不要脸,一步步地来逼迫我和琳琅!”   “你凭什么说我母亲!”叶琨眼眶泛红,温柔善良的母亲是她心中的一块痛,在叶斌最后弥留的一段日子里,叶琨亲眼见证了她的痛苦和苍白,现在她不允许苏响龄再来诋毁她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邮件都发了吗?我今晚会统一回复的   叶琨现在对夏的排斥是有根据的,她想起了自己车祸的情景,自然也想起自己发生车祸之前和夏臻霖的争执,当时夏将自己陷害裴的事情告诉了她,她觉得夏是卑劣和无耻的,现在想起他了又怎么会不对他排斥呢?加之她发生了车祸彻底觉悟到在夏这里只能得到伤害,她对夏已经绝望了               chapter52      “我哪里说错了,你母亲叶斌生前就会装可怜,来勾引张意,你不亏是她的女儿,和她一模一样,装可怜去勾引臻霖。”苏响龄声音激动,引来了周围一些购物的人的围观,她却丝毫不顾忌形象,只为了痛快地宣泄,“你母亲没脸没皮地生下你,你又没脸没皮地生下臻霖的孩子,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你们想要的不过是报复而已,这都是你们的阴谋,为了报复我和琳琅,你们早就计划好的!一步步想要逼死琳琅!”   “住口!不许你那样说我的母亲!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她生前已经够苦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过,而你得到了属于她的一切,为什么要反过来说她?她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要说一个死人?”叶琨双手发颤,胸口起伏如波。   正巧珑珑穿着新衣服跑出来,见到叶琨和苏响龄在吵架,立刻用手拉住叶琨的手:“妈妈,怎么了?”   “就是你!”苏响龄见到珑珑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想到这个孩子是夏臻霖的野种,是剥夺自己亲生女儿张琳琅幸福的最佳武器,是要来抢夺苏家财产的祸害,几欲崩溃,她弯下腰狠狠地拽住珑珑的肩膀,“你不该出生的!你为什么要出生!因为你我和琳琅受了多少苦!”   叶琨倒吸一口气,完全没料到苏响龄会失控说出这样的话,赶紧夺过珑珑,双眼狠狠瞪向苏响龄:“你怎么能对一个四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他才四岁!你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样的话!”   “我没有说错!他不该出生的!他是孽种!”苏响龄目光如刀,恨不得将珑珑碎尸万段,“你生他下来就是为了逼迫臻霖,就是为了抢夺我们苏家的财产,他只是一个你的工具!他不该出生的!”   “住口住口!”叶琨急着上前去捂住苏响龄的嘴巴,苏响龄哪肯依她,拿起自己手上的小包去打叶琨的脸,两人推推搡搡之间,苏响龄撞到了身后的一个拿咖啡看热闹的路人,那路人手里的咖啡摇摇晃晃,泼了出去,正巧泼在苏响龄精致的西服外套上,苏响龄恼羞成怒,用手去扯叶琨的头发。   “妈妈!”珑珑尖声哭了出来。   叶琨听到珑珑的哭声,赶紧转身去抱珑珑,苏响龄趁机拿起自己手里的包狠狠地朝叶琨的后脑勺砸去,她忿恨宣泄似地砸了好几下,誓言将这段时间的抑郁和难受狠狠发泄在叶琨身上。   “你和你母亲是一个德行!”苏响龄尖声,左顾右盼,“大家看啊,她母亲是小三勾引我丈夫,她也是小三,勾引我女儿的丈夫,还生下了我女儿丈夫的私生子!这年头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果然家教很重要啊,她母亲什么德行她就是什么德行!因果报应啊,她母亲得癌症死掉了,真是报应啊!”   “住口!”叶琨疯地转身,再也忍不住苏响龄再诋毁叶斌一句,伸出手臂狠狠地朝苏响龄的脸上砸去。   苏响龄尖叫,鬼魅一般地扑向叶琨,长长的指甲划破叶琨白皙的皮肉:“你敢打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你敢对我动手?!你这个贱人和你母亲一样贱!敢做出不要脸的事情就不怕被人知道!”   珑珑立刻扑上去,抓住苏响龄的衣服,苏响龄一手扑向叶琨的脸,一手去死掐珑珑水嫩的脸,下手极重:“小孽种,你也敢对我动手!”珑珑被她掐得痛地掉下眼泪,但为了妈妈,他咬牙忍住,狠狠地抓住苏响龄的衣服。   店里的保安急着赶来,费力分开她们,苏响龄的发髻已经松了,头发凌乱地散在肩膀上,她又气又急,胸口一团火在狠狠向上窜,不顾保安的阻拦,伸腿往叶琨身上狠狠踢了两脚。   “不许打我妈妈!”珑珑双眼红肿,疯一般咬住苏响龄的手指。   苏响龄一声尖叫,反手给珑珑一个耳光,耳光响亮清脆,珑珑向后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周围的人都摇头尖声:“怎么对一个孩子动手啊?到底还是个孩子,什么错也不是孩子的啊!”   其中一个围观的女孩用新买的摄像机拍了全部过程,及时上传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保安费力拉住苏响龄,苏响龄还不依不饶:“叶琨你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就不怕被人知道!你和你那个小孽种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敢和臻霖在一起,敢破坏琳琅的幸福试试,我会和你拼老命的!”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叶琨赶紧去看珑珑,只见他白白胖胖的脸上被苏响龄狠狠捏出了鲜红的一条,右脸颊有鲜红的五指印。   “妈妈,你痛吗?”珑珑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声地问。   叶琨赶紧抱住珑珑,眼睛里浮现雾水,使劲摇头:“珑珑你别听她说的,你是妈妈的宝贝,你很重要,妈妈爱你,妈妈不能没有你。”   因为闹剧的视频被传到网上,点击很高,夏姝无意中打开视频看了一下顿时震惊,视频上的主角竟然是叶琨姐姐还有张琳琅的那个母亲。夏姝将视频给夏臻霖看了,夏臻霖看到画面上歇斯底里的苏响龄,口口声声诋毁叶琨和叶琨的母亲,还骂珑珑是孽种,而叶琨被苏响龄踢了好几脚以及珑珑上前阻止,却被苏响龄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愤怒,心痛全部涌在心尖。   “太过分了!”夏姝尖叫,“那个苏阿姨平时看起来很优雅得体,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说这么难听的话还动手打珑珑,珑珑才多大啊,怎么能这样?!”   夏臻霖一言不发,面色铁青,眼眸里酝酿着暴怒。   夏姝又将视频给郑越和夏廷看,两老也是震惊不已,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小金孙竟然被称作是孽种还狠狠地挨了一个耳光,郑越激动得都要掉眼泪了,夏廷大拍桌子:“真是庆幸没有和这样的泼妇做亲家!张意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管自己老婆的?!珑珑是我的孙子,凭什么被她打?打狗都要看主人的,珑珑是我夏廷的宝贝孙子,怎么能被她这么打骂?!”   当晚,夏臻霖便开车到了张意的别墅。他一进门,佣人阿姨便开心地说:“夏先生来了,夏先生来了。”   “臻霖?”张琳琅闻言立刻奔着下楼,直接扑进夏臻霖的怀里,声音柔软动人,“臻霖,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   夏臻霖冷冷地推开张琳琅,环视了一下客厅,半响后,苏响龄慢慢走出来。   “臻霖来了?”苏响龄见到自己幻想中的准女婿,立刻优雅地笑了,“吃过饭没有?要不要阿姨给你准备一点宵夜?海螺饺子行不行?”   “我来是有话要对你们说。”夏臻霖眼睛攫住苏响龄,压抑住自己的暴怒,一字字寒意入骨,“我要和叶琨在一起,我要娶叶琨,珑珑是我亲生儿子,我最疼爱的儿子,如果再有人说他是孽种,再有人动手打他们母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苏响龄闻言脸色一变,心想这事怎么被夏臻霖知道的。   “不!”张琳琅立刻崩溃地喊了出来,“臻霖,你疯了!你竟然特地跑过来说这样的话!你要娶叶琨,你让我怎么办?!”   “琳琅,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夏臻霖说,“我爱的只有叶琨,叶琨等于我的命。”   “臻霖,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苏响龄心虚不已,但依旧开口,“琳琅已经跟你五年了,你现在不要她要她怎么活?你真的被叶琨迷惑住了,你真的得听阿姨的,叶琨她不爱你,她是为了报复我和琳琅才主动去勾引你的,她和她母亲是一个性子,你真的不能被她迷惑。”   夏臻霖目光如冰棱,犀利地射在苏响龄脸上,她顿时有些害怕,小步后退,夏臻霖步步紧逼,上前,猛地拽住她纤细的手腕:“苏阿姨,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叶琨和她母亲半个字,还有珑珑,你记住珑珑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唯一的最爱的孩子,你再记不住的话我可能会动手让你记住。”   “臻霖!你在做什么!你在对我说什么!”苏响龄声音发颤,她觉得夏臻霖的面色实在是太恐怖了,像是恨她入骨一般,像是要将她揉碎一般。   “怎么回事?”张意慢悠悠地出来,一出来便看见苏响龄和夏臻霖的对持,觉得十分奇怪。   “没什么。”夏臻霖甩开苏响龄的手,目光转向张意,“张叔叔,我今天来就是再一次表明我的立场,我爱的我要的只有叶琨。”   张意哼了一记,还未来得及发表意见,张琳琅已经疯得一般尖叫起来:“不!不!不!叶琨到底哪里比我好?!她到底用了什么狐媚功夫,逼得你和爸爸一起转向她?!我恨死她了!她为什么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张琳琅!你再说半个字我就打你!”夏臻霖转身,冷峻的脸上是严肃得让人害怕的神情,“你信不信?”   张琳琅忿恨地咬着唇,几乎是挤出一句话:“叶琨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我要她去死!”   还未说完,夏臻霖的手臂就朝她挥去,不偏不倚地落在张琳琅的脸上,伴随着的是苏响龄的尖叫和张意的震惊。   夏臻霖走后,张琳琅倒在楼梯口,目光呆滞,形同一个旧了的娃娃,苏响龄哭着安慰她:“琳琅,你千万不要想不开,你还有妈妈,妈妈爱你啊。”   “都去睡觉吧。”张意身心疲倦,走了过来挥了挥手。   “张意!”苏响龄立刻转头怒目向他,“今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叶琨!如果没有叶琨琳琅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是你害了我和琳琅!是你和叶斌藕断丝连才有了叶琨!叶琨勾引臻霖才有了那个孽种!”   “你别再说珑珑了!”张意手指颤抖地指向苏响龄,“珑珑是我的宝贝外孙,我的宝贝!”   “他是孽种!是孽种!我恨不得掐死她!”苏响龄大叫。   “苏响龄!”张意气喘,双眼猩红,“我要和你离婚,我再也受不了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撒花哦               chapter53      离婚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张意和苏响龄,两人之间牵绊太多,张意知道自己不过是在气头上说出离婚两字,实则完全没有决议和苏响龄离婚,但看着苏响龄几乎呆滞的神情,他不准备立刻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给她一点警惕也是好的,省的她没轻没重,动不动诋毁叶琨和珑珑。YUeduwu.com   张意觉得流年不利,特地去了庙里祈福,接着请了得道高僧来家里做客,共同研究经文,还邀了着名的风水师来研究家里的摆设风水。   “琨琨,爸爸现在真是烦,真不想回家。”张意看着叶琨和珑珑,心里终于有些舒坦了,“爸爸和你苏阿姨之间闹了矛盾,爸爸忍了她半辈子,现在不想再忍她了。”   叶琨不语,自从那天在百货公司和苏响龄闹过之后她内心对苏响龄三个字是厌恶和排斥,但她没有立场参与父亲和苏响龄之间的家事,于是不发表意见。   “那天夏臻霖来家里向我宣布他要你,琨琨,你又和他在一起了吗?”张意觉得夏臻霖那志在必得的神情实在有些张狂。   “不,爸爸,我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叶琨赶紧否认,“你别听他乱说。”   “你和裴蕴也分手了,爸爸始终不放心你啊。”张意轻轻叹了口气,双拇指打圈,“前几日王局长找爸爸喝茶,他有个侄子今天三十二岁,中层干部,前途不错,爸爸看了他的照片,相貌也堂堂,听说他脾气很好,为人很稳重,琨琨,爸爸觉得你应该去见见他。”张意也不免俗地走上了为女儿相亲的道路,想了想又说,“爸爸已经打听清楚了,他有段短暂的婚姻,只维持了不到半年,没有孩子,离婚后那女人到B市去发展了,以后也不会有联系,爸爸觉得他这样的条件很不错。”   叶琨当下拒绝,但张意一个劲地劝她去见见那个王局长的侄子,说现在如此稳重有前途的男人已经不多了,错过了以后会后悔,就算不作为结婚对象,去见见面交个朋友也不错。   “琨琨,你不会还在想着那个夏臻霖吧。”张意试探。   “我没有。”叶琨拨了拨头发,想了想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我就去见见他。”   相亲选择在一家优雅的咖啡厅,叶琨一进去便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味,然后找到了坐在窗口的穿浅蓝色休闲服打咖啡色领带,刺猬头的男人,男人正品着咖啡开着笔记本,双手灵活地敲打在键盘上。   “你好,我是叶琨。”叶琨走上前,主动介绍自己。   “哦,你好。”男人立刻站起来,附带温和的笑容,“我是王冠清。”   王冠清相貌一般,不能算俊朗,文质彬彬一看就是在机关做事的中层干部,说话有条不紊,滴水不漏,不会问太的问题,很有绅士风范。他对叶琨的印象很不错,没想到叶琨是这么美丽年轻的女人,是他一直喜欢的类型,再加上叶琨的父亲是知名企业家张意,某种程度上说他是高攀了。在来相亲之前,叔叔王至胜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冠清啊,这女人是张意的女儿,张意很疼她,你如果和她好了,张意这个资源就是你的了,张意做生意做那么大,商场和官场的人都要卖他面子,所以你应该明白叔叔为什么给你介绍这个女人了吧,你得好好表现。”   “叶小姐的儿子叫珑珑是吧。”王冠清微笑,“珑珑今天交给谁照顾?”   “交给隔壁家的婆婆照顾。”叶琨用餐巾擦擦嘴角。   “其实可以带他一起出来的,我挺喜欢小孩的。”王冠清说,“你手机里有他的照片吗?”他表现得对珑珑很感兴趣。   叶琨打开手机给他看珑珑的近照。   “好可爱的小孩。”王冠清笑了,“一定很聪明很灵活。”   “是挺乖的。”叶琨说。   正巧,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是夏姝的一个朋友,她今天购物完后就径直来到这家咖啡厅,一进来便看见了叶琨和王冠清面对面坐着,她一猜就猜到这是相亲,立刻警觉地拨了夏臻霖的电话:“三哥,你快过来,叶琨姐姐在相亲呢,你再不来她要被其他男人抢走了。”   “叶小姐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我喜欢散步,看电影,看书,陪珑珑画画。”叶琨说,“也没别的爱好。”   “我也喜欢看电影,偏好科幻电影,但对你们女生喜欢看的文艺爱情电影也不排斥,书我也喜欢读,读的比较多的是周国平的书,对你们女生而言可能过于乏味了,你以后有什么好书一定要推荐给我。”王冠清细细地品了一口咖啡,笑容不减,自顾自地说下去,“医院工作挺忙的吧,护士不容易啊。”   “的确很忙,但做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叶琨说,“其实当护士也挺有成就感的。”   “是啊,我特别敬佩护士,任劳任怨,站在救亡第一线。”王冠清温文尔雅,“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想找一个护士做太太,总觉得护士很温柔,像个天使。”   叶琨低头喝了口普洱茶,不说话。   “不过现在医患矛盾挺厉害的,叶小姐要多多保护自己,别被一些极端的病人家属伤害了,报纸上隔三差五就有病人闹护士的新闻。”王冠清提醒道。   “谢谢你的关心。”叶琨说。   王冠清不愧是做干部的料,说话无棱角,让人如沐春风,循序渐进,让人不能抗拒。   一双皮鞋的声音由远至近。   “叶琨。”熟悉的声音。   叶琨猛地抬头,错觉般得竟然看见了夏臻霖,他穿了一身正式的西服,丰神俊朗,熠熠生辉。   “叶琨,你又和我闹脾气了?”夏臻霖笑容如春风般迷人,眼睛很温柔地看着叶琨,“我们的婚事都近了,你怎么能出来见别的男人?”   饶是王冠清这样处事不惊的人也怔住了,眼睛打量了夏臻霖一番,觉得如此耀眼有身份的男人应该不会来特地捣乱,于是放下咖啡杯,问叶琨:“叶小姐,他是谁?”   不等叶琨回答,夏臻霖已经自我介绍:“我姓夏,是叶琨的未婚夫。”   “夏臻霖!”叶琨立刻喊了出来,“你不要胡说八道!”然后转头看王冠清,“王先生,我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王冠清眉眼间都是疑问,半晌后淡淡地笑了:“这位夏先生,叶小姐说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我相信叶小姐,所以还是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约会。”   “我是叶琨的未婚夫,我们这几天闹了点小矛盾,她正和我闹别扭呢。”夏臻霖说着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王冠清,王冠清一看吓了一跳,这位夏臻霖竟然是S市夏氏企业的副总裁,而且夏臻霖三个字越看越眼熟,他突然想起来S市大家族夏家夏廷有三个儿子,好像其中一个就是夏臻霖。如果没记错,这个夏臻霖身价直逼上亿。   这样顶端的男人应该不会来捣乱,叶琨应该是和他有关系的。他说他是叶琨的未婚夫,这点应该是可信的。   “王先生,你别听他说的……”叶琨急着辩解。   “叶琨,别和我闹别扭了,等会我们就去买那套你喜欢的婚纱,还有那只你喜欢的小狗。”夏臻霖的手臂很自然地放在叶琨的腰上,低头温柔地对她说。   夏姝也蹦蹦跳跳地过来了,笑着说:“叶琨姐姐,你别生三哥的气啦!三哥知错啦!”   场面搞得很僵硬,夏臻霖凭着高大的身材优势硬拽着叶琨往外走,夏姝一个劲地向王冠清道歉,还大方地从包里掏出钱:“这我先生,这顿我请。”   王冠清面色终于难看下来,挥了挥手:“不用了,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的。”   出了咖啡厅,叶琨狠狠地瞪夏臻霖:“夏臻霖,你要做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你要做什么才对,你和那个男人相亲?”夏臻霖眯了眯眼睛,“刚刚放弃裴蕴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找下一个男人?叶琨,你当我不存在是吧。”   “我和你完全没有关系,我有权利找其他男人!”叶琨提声,“你没有资格管我!”   夏姝小跑出来,拉过叶琨:“叶琨姐姐,是我的不好,我叫三哥来的,我也是怕你被那个男人抢走,你不要怪三哥,三哥是因为喜欢你在乎你才这样的。”   “我不要他的喜欢!我和他完全没关系!”叶琨侧头看夏臻霖,一字字地说,“夏臻霖,我讨厌你,超级讨厌你!我真的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讨厌!为什么你总是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几乎是宣泄一般,叶琨喊了出来。   夏臻霖面色沉如水,俊眸中有淡淡的受伤神色,平静地反问:“你真的讨厌我?”   叶琨大声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说完立刻转身,小跑过马路。   夏姝在原地跺脚,拉了拉几乎怔住的夏臻霖:“三哥,你快去追啊!”   夏臻霖这才反应过来,冲过马路去追叶琨,但叶琨已经上了公车,公车驰骋而去,他只看见叶琨的那抹淡蓝色的衣服。   大家发我的邮件我收到了,都回复了,回复中索要了大家的地址,收件人和邮编,要告诉我哦,时刻留意邮箱哦   夏渣继续吃瘪……   这里解释一下其实夏渣并不爱张琳琅,他对张琳琅的感情是短暂心动后一种道德责任的捆绑,当年车祸后张琳琅每日来病房看夏臻霖,她追求太主动太热烈,夏渣接受了她,实话说,叶琨是他真正爱的第一个女人   撒花啊撒花啊说说你们的看法               chapter54      那次相亲之后,王冠清打过叶琨一次电话,他的声音温和如春风,不急不躁:“叶小姐,那位夏先生到底是你的什么人,方便告诉我吗?”   “他说的一切都不属实。”叶琨顿了顿后又说,“他是珑珑的生父,但我和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电话那头的王冠清惊讶了几秒后迅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思量了一番后开口:“叶小姐,说实话我对你很有好感,我充分信任你,既然你和那位夏先生现在没有纠葛,那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   表白直接却不惹人讨厌。   “王先生,我也实话告诉你,和你见面是我爸爸的意思,我不想让他失望,事实是我现在没有心情考虑感情问题。”叶琨徐徐地说,“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王冠清爽朗地笑了:“叶小姐,谢谢你的坦白,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的,我们做个朋友,这样总没有问题吧。”   出于礼貌,叶琨同意了。王冠清的追求并不火热,只是每周二四开车到叶琨工作的医院来接叶琨,然后送她回家,顺便带给她几本他新买的书,都是一些比较轻松有趣的哲学书。在见过珑珑后,他又买了一套画册送给珑珑,除此之外没有热情的攻势。张意对王冠清很满意,评价这年轻人做事沉稳,大有前途,鼓励叶琨和他交朋友。   “爸爸,我现在不想考虑感情问题。”叶琨说,“我和王先生做普通朋友比较合适。”   张意叹了叹气:“琨琨,你应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了,珑珑也慢慢长大了,总要生活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中,王冠清性格沉稳,又有前途,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你真的应该考虑考虑。”   叶琨低头不说话,珑珑坐在张意大腿上扭来扭去,张意轻轻抚摸他的黑发。   没料到几天后张意的助理就打电话给叶琨说张意中风了,住进了一家S市有名的医院。   张意向来有高血压和动脉硬化的毛病,平时就吃药加食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心烦的事情,苏响龄又整日和他闹腾,他好几次都急火攻心,血压飙高,终于在一次如厕后眼睛突然一黑便倒了下去。   叶琨赶紧坐车去医院看他,路上却在思量如果遇到苏响龄和张琳琅该怎么办,幸运的是到了医院病房,只看见张意躺在床上,边上有一位高级护工,不见苏响龄和张琳琅。   “你苏阿姨早上来过了,这会回去了。”张意主动解释。   “爸爸,你现在感觉如何了?”叶琨急着问,“身体麻不麻,头还晕不晕?”   “右侧身体一直很麻,头也晕。”张意叹了口气,转头看叶琨,“琨琨,你别为爸爸担心,爸爸没事的。”   叶琨陪张意聊了会天后,张意觉得有些饿了,护工将提前买来的一碗馄饨热了热端了上来,叶琨亲自接过,拿过勺子舀起馄饨为张意吃。   “琨琨,谢谢你。”张意眼睛湿润,看着眼前的叶琨不由地想起了叶斌,当年叶斌常常煮馄饨给他吃,洒上葱花和麻油,香得不行,他可以吃上两大碗。忆景生情,张意唏嘘万分,浓浓的自责浮上心头:“琨琨,爸爸对不起你妈妈,你妈妈生病的时候爸爸都不在她身边,爸爸辜负了你妈妈,现在一切都是报应。”   “爸,过去的事情别提了,妈妈也没有怪过你。”叶琨说。   “爸爸好后悔啊,活到这个岁数才明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样的幸福才是值得追求的,爸爸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张意的眼角溢出了眼泪,“当年爸爸应该坚守自己的心,和你妈妈在一起的,爸爸一时糊涂,选择错了路,爸爸真的好后悔,还连累了你。”   “爸爸,别说了。”叶琨拿纸巾为张意擦拭嘴角,“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养身体。”   隔日中午,叶琨吃完午饭急着出了自己的医院,买了两袋水果赶到张意的医院看他,还未走进病房,便听到张琳琅的声音。   “爸爸你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你准备抛下我和妈妈和叶琨那个贱人在一起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叶琨买了大房子,还准备将外公留下的股份送给她!爸爸你糊涂了!你被叶琨那个贱人迷惑了!”张琳琅声音不复温柔,又尖又细,还微微发颤。   “住口!”张意怒斥,“琳琅你不能这样羞辱叶琨,就算你不将她当成姐姐,她也是爸爸的亲生孩子,你怎么能这样骂她?”   “她就是不要脸!”张琳琅泪水涟涟,“爸爸你变了!你完全变了!以前你说过会为我撑起一片天,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会保护疼爱我一天,自从叶琨那个贱人出现后,你就向着她,你还为了她打我!你已经不是我爱的爸爸了!我为什么要让叶琨那个贱人!她抢走了我全部的世界,我恨不得杀了她!”   “琳琅!”张意涨红脸,声音粗哑,侧过身子,几欲撑起身子。   站在门口的叶琨赶紧破门而入,快步过去扶起张意,用手顺他的胸口:“爸爸你不要激动,没事的。”   见叶琨风一般地进来,张琳琅怔了一秒,随后目光似箭狠狠地钉住叶琨。就是这个贱人,夺走了她所有的一切,现在臻霖不要她了,张意又要为了这个贱人和母亲苏响龄离婚,她生命中最重要最依赖的两个男人都转向了这个贱人,这个贱人毁灭了她全部的世界,肆意地掠夺属于她的一切。   “叶琨!”张琳琅纤细的身子猛地扑上前去,伸手狠狠地拉扯住叶琨的长发,叶琨感觉头皮一阵尖锐的刺痛,本能地转过身去,却迎来了张琳琅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那只手迅疾地往她的脖子探去,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长长的红色指甲几乎要陷入她的皮肉,像红色的毒汁流溢一般。   在看见叶琨那张明亮动人的脸的那一刻,张琳琅的恨意瞬间全部点燃,她用尽力气死死掐住叶琨的脖子,美眸如刀劈在叶琨脸上,满腔的恨意宣泄出来。   “你去死!去死!去死!”张琳琅疯一般地尖叫,“我要你死!去死!”   可怕的画面刺激了病床上的张意,他本能地强撑着身体起来,一边大声怒吼“琳琅住手!”一边费力伸手掰开张琳琅死死缠在叶琨脖子上的手,一个用力将张琳琅拉扯到一边,然后气喘吁吁地指着张琳琅,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你,你疯了?”   新鲜空气顿时涌入肺叶,叶琨深吸了了口气,只觉得脖子痛得不行,用手轻轻一抹,果然是一道血迹,很显然是被张琳琅的长指甲划破的。   所有的悲痛涌向张意,张意几乎要掉下眼泪,他狠狠地举臂朝向张琳琅的脸,给了她一记耳光,声音却很轻:“琳琅,爸爸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叶琨,你要伤害叶琨,爸爸一定挡在她面前。”   张琳琅跌倒在沙发上,长发如瀑遮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她咬紧嘴唇,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凝视着张意,眼里是愤怒和痛恨。   “琳琅!”张意的眼泪溢了出来,激动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爸爸害了你,爸爸不该一直惯着你,现在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张琳琅脸上五指鲜红,这一巴掌是张意使出所有力气给她的教训,现在她白皙的脸上一片红肿,张意看着看着心痛无比,弯腰贴近张琳琅,忍不住想要安抚,谁料到张琳琅竟然伸手狠狠地朝张意的胸膛推去,她力气极大,竟将一时无戒备又气虚的张意推后了几步。   “张意你不是我爸爸!从现在开始我没有你这个爸爸!”张琳琅双眼猩红,泪珠子滚在红唇周围,轻轻一抿,破碎了几颗泪珠子,看着张意瞬间震惊悲痛不可置信的脸,她顿时有了些快感,又吐出三个字:“我恨你!”   瞬间眼前一黑,张意面色如白纸,斜斜地倒下,叶琨立刻扶住他,大声道:“爸爸你怎么了?爸爸!”   张琳琅起身拎起包,头也不回地出了病房,完全不顾张意的安危。   昏迷中的张意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了的画面都是关于张琳琅的。张琳琅刚刚出身的时候很小很小的一个,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眼眸充满做父亲的狂喜。张琳琅一岁的时候,他让她骑坐在脖子上,大手牢牢抓住她的两条小腿。张琳琅七岁的时候,他花了上百万买了知名的钢琴送她。张琳琅十岁的生日,他包机带她去美国的迪士尼乐园游玩……幼小美丽的张琳琅穿着一身粉裙攀附在他身上,软软甜甜地说:“爸爸,我要什么就能给我什么吗?我要成为公主!我要全世界!”他笑着抚摸她柔软的头发,点头:“好,琳琅是公主,是爸爸的公主!琳琅要全世界,爸爸就给你全世界。”   宠溺,疼爱,珍惜,最终只换了“我恨你”三个字。   原来他一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无论是对张琳琅还是叶琨,前者他过于骄纵,以至于她忘了什么叫坚强,什么叫自爱,后者他辜负了她整个童年,错过了她所有的成长瞬间,没有给予过她细心的陪伴,爱护。   他是失败的。   “爸爸。”叶琨发现张意的睫毛在颤抖,他清瘦的脸上竟然流下两行热泪,赶紧拿手帕为他擦拭眼泪。   张意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了叶琨干净无杂质的一张脸。   “爸爸,你还有我,我爱你。”叶琨紧紧抓住张意的手,目光清澈中充盈着对他的爱慕。   张意的眼泪滑落在嘴唇边,渗入了舌尖,发现那么苦那么苦。   作者有话要说:应各位看官的要求,虐张意势在必行   今天差不多将正文写完了……哈哈,结局很那啥……   恩,给我花花,花花少得可怜               chapter55      周六的时候叶琨带着珑珑去看张意,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王冠清。一身棉麻衬衣的王冠清正坐在张意床前安静地听张意说话。   “叶小姐你来了啊。”王冠清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叶琨立刻咧嘴笑了,“还有珑珑小朋友也来了?”说着弯下腰去拉珑珑的小手,“叔叔送你的画册喜欢吗?”   珑珑吮着手指头,点了点头。   “琨琨啊,冠清来看我还客气地带了不少东西。”张意躺在病床上,侧头笑着看叶琨和珑珑,满脸的欣慰,“珑珑,到外公这里来。”   珑珑立刻摇着胖乎乎的身子走过去,使劲往病床上爬。   “别碰着外公。”叶琨赶紧过去抱起珑珑坐在床边,珑珑探出白白嫩嫩的手去摸张意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外公痛不痛?珑珑摸摸外公就不痛了,痛痛飞走了。”   “外公看到珑珑就不痛了,珑珑是外公的药。”张意握住珑珑白嫩嫩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两下。   “珑珑小朋友真是可爱乖巧又懂事,叔叔也好喜欢。”王冠清借机夸了珑珑一句,侧头将目光落在叶琨身上,只觉得她温婉美丽,说不出的顺眼。   “王先生谢谢你来看我爸爸。”叶琨礼貌道。   “叶小姐千万不要客气。”王冠清轻轻地摇头,笑着说,“我叔叔听说张伯伯生病住院的事情后一直很担心,嘱咐我一定要过来看看,我个人很非常崇拜张伯伯,听他说话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冠清就是谦虚好学。”张意笑着赞王冠清,“为人稳重,做事也慎重,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   说说笑笑近一个多钟头,临走前张意嘱咐王冠清送叶琨和珑珑回家。王冠清义不容辞,笑吟吟地看着张意:“这是当然。”   王冠清开的是一辆经济实用的丰田车,他很绅士地为叶琨开门,叶琨说了一声谢谢。车子稳稳地开在主道上,王冠清没话找话,说了一些S市最近的财经新闻和政策,又谈了S市的交通问题,末了说了最近看的一些不错的书。车子路过泉水路,珑珑指着对面的“方舅舅甜品店”说:“妈妈,我想吃方舅舅的泡芙。”   “乖,妈妈下次给你买。”叶琨轻声地说。   “没事的。”王冠清听到珑珑的请求,立刻将车子弯了弯,停在小路旁,放下安全带,“我去买,很快的。”   “不用了,王先生真的不用麻烦了。”叶琨赶紧说。   但王冠清已经下车了。   等了近七八分钟,王冠清带着一大包泡芙回来了,亲手交给珑珑,笑着说:“珑珑小朋友,你的泡芙。”圆滚滚的泡芙搁在牛皮纸袋里,散发诱人的香味。   珑珑赶紧伸手去捞了一颗放进嘴巴里,一嚼觉得味道不对,撅起嘴巴小声说:“这个不是巧克力的,我喜欢吃巧克力的,不喜欢吃草莓的。”   “珑珑!”叶琨轻斥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王叔叔特地帮你买的,你还挑三拣四的。”   王冠清有些尴尬地笑了:“我不知道有巧克力和草莓味道之分,我看外表都一样就顺手点了点,珑珑小朋友,叔叔买错了,真的不好意思,原谅叔叔好不好?”   珑珑点头,然后将泡芙交还给叶琨。   车子停在叶琨的筒子楼下,王冠清亲自开车门,叶琨抱着珑珑出来,他很绅士地扶了扶她的手臂。   “叶小姐,这周末我请你和珑珑去吃农家乐可以吗?”王冠清发出邀请。   “抱歉,周末我没有时间。”叶琨直接找了个借口,说是约了朋友,用此拒绝王冠清。   “那没事,反正以后也有时间,以后再约好了。”王冠清笑着摸了摸珑珑的头发,“珑珑,叔叔知道你喜欢吃巧克力的泡芙,以后绝对不会弄错了。”   “嗯嗯嗯。”珑珑使劲点头。   隔日晚上,夏臻霖邀请一个德国老总在S市一家有名的商务餐厅用餐,德国老总热情万分,一个劲地灌夏臻霖的女秘书的酒,精练老道的女秘书准备了厚重的餐巾纸,一边喝一边吐在餐巾纸里,笑着逢迎德国老总。   中途,夏臻霖去了趟洗手间却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正是那日和叶琨相亲的男人。   很巧,王冠清今日在这里和老同学聚会,那位老同学现在升官发财,顺风顺水,一掷千金邀请众人到这家昂贵烧钱的餐厅用餐。   “王冠清啊,你刚刚说你最近在追张意的女儿,那个张意是不是做外贸生意,身价数十亿的张意?”   王冠清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说话也轻佻起来:“就是那个张意,身价数十亿的张意。”   “那她女儿难伺候吗?千金小姐的脾气应该不小吧。”   王冠清哼了一声:“她不是张意现任太太生的女儿,她是私生女,说起来张意的感情生活也挺乱的……她倒没什么千金小姐脾气,就是爱摆清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她是朵鲜花,我是团牛屎,至于嘛,一个有了孩子的未婚妈妈还玩小女孩的欲擒故纵,将自己装成冰清玉洁的仙女,到现在连个手都没拉到。”   “哟,那可急死你了,这么矫情的女人啊?”   王冠清嬉笑着摇头,借着酒挣脱里平时衣冠楚楚的束缚,语言轻佻放肆:“她老爱装仙女,我总想着她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听说表面越正经的女人骨子里越骚,床上越爱玩重口味……总有一天我要剥光她,尝尝她是什么味道。”   “哟,现在就惦记着了?连手都没拉到呢,哈哈,王冠清,你自诩追女孩有一套,百试不爽,现在栽跟头了?”   “欲擒故纵嘛,我就陪着她玩玩,让那样的女人上钩需要足够的耐心和等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王冠清哈哈大笑,拉上裤链子,摇摇晃晃地出了洗手间,还未走到盥洗盆,眼前就被人挡住了。   “王冠清是吧。”夏臻霖微笑,气势逼人地站在王冠清面前。   “你?”王冠清的脑子被酒熏蒙了,眯着眼睛看夏臻霖,一时间没认出他是谁。   下一秒,夏臻霖已经出拳打在王冠清脸上,文弱的王冠清摇摇晃晃退后了几步,只觉得颧骨痛得要裂开了,还未来得及还手,夏臻霖又是一脚踢向他的膝盖,王冠清一声嚎叫,本能地弯腰,夏臻霖最后重重的一拳打在他腹部,他猛地吐出酒来。   未等王冠清彻底反应过来,夏臻霖上前猛地揪起他的头发,目光犀利,黝黑的眸子透着杀人般的恨意:“你再敢骚扰叶琨试试看,我废了你!”   “你怎么打人啊!你是谁啊!还有没有王法!”王冠清的老同学腆着肚子出来大喊。   “王法?”夏臻霖轻蔑地一笑,有睥睨众生的气势,“有本事告我去。”他转头目光攫住王冠清,神情阴冷:“记住我的话,有多远滚多远。”   过了一周,叶琨下班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见王冠清的那辆丰田车。   “叶小姐。”王冠清微笑,“我今天是有事来找你的。”   因为夏臻霖下手极重,过了一周,王冠清脸上的青肿仍未消除,他本就瘦削白皙,现在更像是一个被迫害的病书生。   “你的脸怎么了?”叶琨惊讶。   “叶小姐,我就是来说这事的。”王冠清声音温和,带着一些委屈,“我被那个夏臻霖打了。”   “夏臻霖打你?”叶琨不可置信道,“他什么时候打你的?为什么要打你?”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和老同学聚会,遇到了那个夏臻霖,他主动上前挑衅,威胁我退出你的生活,否则要给我好看,我自然不服气,和他顶嘴,他口口声声说叶小姐你是他的私有物只能被他玩,不准别人接近,就算是他玩剩了他不要了也不许别人来碰,他这么说我当然气愤了,我反驳他说叶小姐是个有思想有灵魂的女人,不是任何人的玩物,他却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二话不说就来揍我。”王冠清慢条斯理地说,语气真挚诚恳,“前几天我单位领导找我谈话了,说我的私人作风有问题,可能影响升职,我猜一定是那个夏臻霖从中作梗。”   叶琨倒吸了一口气,缓缓说:“王先生,我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给你造成了那么多麻烦。”   王冠清笑得风轻云淡:“哪里的话,我怎么能容许那个夏臻霖那么羞辱你,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将你当做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带给你耻辱。”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叶琨问,“会有问题吗?”   “有问题就有问题吧,我绝对不后悔得罪那个夏臻霖。”王冠清说着伸手握住叶琨的手,“为了叶小姐,我做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过于温情脉脉的语言却让叶琨本能地抽出手。   王冠清开车送叶琨回家,没想到冤家路窄,在小区门口竟然碰上了夏臻霖的那辆保时捷。   夏臻霖看清楚送叶琨回来的是王冠清,立刻解下安全带,下了车快步朝他们走去,他气势凌人,全身不由地散发出一股戾气。   “叶小姐,你别怕,有我在。”王冠清侧头安抚叶琨,然后眯起眼睛对上了夏臻霖的视线,心里已经有了笃定,叶琨会向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撒花……垂死挣扎的某札……               chapter56      王冠清下了车,整了整自己的领带,轻咳了一声,对迎面快步走来的夏臻霖露出微笑。   “我和你说过不要再来骚扰叶琨,你当耳旁风是吧?”夏臻霖俊美的脸波澜不惊,眼眸里的锐利锋芒却显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王冠清用嘴型对他说了三个字“我偏不”。   下一秒,夏臻霖已经迅疾地出手扯住他的衣领,他高大挺拔,王冠清矮他整整一个头,身子本能地向前倾了倾,像是没有还击能力的动物被猎人扼住了咽喉。夏臻霖微微眯起眼睛,一字字地吐出:“你敢再说一遍?”   “夏臻霖!”叶琨赶紧下车,快步走到王冠清身边,怒斥夏臻霖,“快放开他!”   “你心疼他啊?”夏臻霖看了看叶琨,只觉得她眼眸中的焦急和担忧非常刺眼,她的焦急和担忧竟然是为了这个王冠清?她为了别的男人怒目他?   “叶小姐,我没事,你不用害怕。”王冠清文弱的身子挺了挺,和夏臻霖对持,“夏先生,我有权利和叶小姐做朋友,你没有资格干涉,叶小姐不是你的私有物。”   夏臻霖拉紧他的衣领,片刻后又猛地将他后推,王冠清文弱的身子顿时撞在车身上,用力之大令车子都晃了晃。   “王先生!”叶琨急着向前,却被夏臻霖一把拽住手臂,他面色阴沉,低语道,“过来!”   “放开我!”叶琨使劲挣扎,甩开夏臻霖的手,快步到王冠清身边,急着问,“王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叶小姐你不要担心。”王冠清忍着身上的酸痛,瞟了一眼夏臻霖阴冷的面色,有了刺激他的冲动,手按住叶琨的手,温和又坚定道,“有我在叶小姐你不用怕他。夏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我有资格和叶小姐做朋友,这也是叶小姐的权力,叶小姐不是你的私有物,她是独立的一个人,你别妄想控制和禁锢她。”说着按在叶琨上的手又使了使力,将她纤细修长的五指牢牢包裹在手掌里。   夏臻霖突然冷笑,一步步逼近王冠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胆子啊,和我对着干?陈伯军是你们局里的头吧?明天我就去和他喝两杯,说点你的事情,我这人很挑剔,一向说人坏话,不说人好话的。”他知道在王冠清这等道貌岸然之流眼里名声和前途是最重要的。   果然,王冠清握着叶琨的手微微一颤。   “夏臻霖你无耻!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认识几个当官的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吗?”叶琨气得浑身发抖,“王先生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在背后中伤他!他说的对,我有交朋友的权力,我就是要和他交朋友,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夏臻霖冷冷地反问。   “你根本不是我的谁。”叶琨倔强的眸子对上夏臻霖的,没有丝毫的闪避和后退,“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任何事情。”   “好,很好。”夏臻霖被她眼里明显的抗拒排斥和厌恶惊到了,心顿时沉到了最低。   王冠清趁机又对叶琨低语:“没事,叶小姐,有我在。”   “王冠清,我还是那句话,你再接近叶琨试试看,看我怎么拔下你的皮。”夏臻霖眼眸出现嗜血的神色,“我倒看看你能得意多久。”说完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互动,转身快步地走向自己的车。   “王先生,对不起,我连累了你。”叶琨立刻抽出自己的手,露出歉疚的笑容,她心里担心的是夏臻霖真的在背后刺王冠清一刀。   “我说过为了叶小姐我做再大的牺牲都是愿意的。”王冠清笑容温和,像一个谦谦君子。   “真的很抱歉。”叶琨再次道歉。   王冠清很绅士地目送叶琨上了楼,然后脸色立刻一变,狠狠地咒骂夏臻霖。他必须得到叶琨,不仅因为漂亮纤弱的叶琨是他喜欢的类型,更重要的是她是张意的女儿,张意数十亿的家财以后一定会分给叶琨一部分,只要娶了叶琨,那些钱不就是他的了吗?再说有了张意这个资源,他在官场也可以顺风顺水,本以为叶琨那样的性格只要温柔耐心以待,假以时日不怕她不投入自己的怀抱,但万万没想到竟出现了夏臻霖这号难缠的人物,但无论如何,他必须得到叶琨,他已经认定了目标,不会改变。   晚上珑珑又有气喘发作的征兆,叶琨给他喷了气雾剂,又给他吃了药,将他抱在床上,给他讲故事听,珑珑将小拳头含在嘴巴里,嗲嗲道:“妈妈,珑珑好想要爸爸,郑铮意总说我没有爸爸,裴叔叔也不是我爸爸,珑珑没有爸爸。”   叶琨一声叹息,然后俯身在珑珑额头亲吻了一下:“珑珑,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将爸爸那份爱一起补还给你好不好?”   珑珑的大眼睛眨了眨,流露出黯然的情绪,撅了撅嘴巴闷闷地点了点头。   手机铃声立刻响了,正巧搁在珑珑的童话书旁边,珑珑敏捷地伸出白白嫩嫩的手去接,奶声奶气地喊:“我是珑珑,你是谁?”   夏臻霖一听是珑珑,温柔地哄道:“珑珑,我是你爸爸。”   “爸爸?”珑珑显然没有听出夏臻霖的声音,被爸爸两个字惊喜了一下。   叶琨觉得不妙,立刻夺过手机,蹙眉问:“谁?”   “叶琨,是我。”夏臻霖缓缓道,“你还没睡吗?在陪珑珑做什么?”   “这不需要你管,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骚扰我们。”叶琨说着挂下了电话。   “妈妈,妈妈!”珑珑的小胖手立刻拉住叶琨的衣角,“是爸爸吗?是爸爸吗?”   叶琨果断地摇头:“不是爸爸。”   珑珑的小脸又立刻垮了下去,大眼睛露出难受的情绪,他每天看郑铮意的父亲开着一辆超漂亮的轿车来接郑铮意,郑铮意都会自豪地对他扬起下巴说:“叶玲珑如果你有爸爸,就让爸爸还接你啊!做不到吧!”   爸爸两个字已经成了珑珑心口的一道伤疤。   叶琨闭眼入睡的时候又收到了夏臻霖的短信。   “别让王冠清接近你。”   叶琨立刻删除。他有什么资格干涉她的私人生活?明显是他自己卑鄙无耻,竟然想搞垮王冠清,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吗?他可以一手遮天吗?   珑珑已经睡着,小拳头依旧含在嘴边,叶琨将他的拳头挪到身侧,然后一手将他搂在怀里,低头看他胖乎乎的圆脸,圆脸上透着一种恬淡。只要有珑珑就足够了,她可以带着他生活得很好。   而事实是越来越混乱,隔了两天的时间,王冠清的车子和夏臻霖的车子又在叶琨的医院门口相碰。叶琨下楼的时候看见夏臻霖正一脚狠狠地踢在王冠清的腹部,王冠清像只小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面色苍白,额头冒出冷汗。叶琨赶紧跑过去拉起王冠清,对着夏臻霖气得发抖:“你还有没有人性!”   “你自己问他说了什么!”夏臻霖提声,冷冷道,“这样的混账我见一次打一次,绝不手软。”   “夏臻霖!你就不怕我报警吗?!”叶琨挡在王冠清面前,“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打王冠清!”   夏臻霖的眼眸闪过一次微痛,他索性无赖道:“凭你是我的女人,其他人想碰你我会斩了他的手。”   “你是疯子!”叶琨上前奋力推搡夏臻霖,“你走!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夏臻霖立刻扣住她的手,低头逼近她的脸:“你宁愿相信这个混账也不愿意相信我?”   “我不会再相信你!王冠清是我的朋友!我相信王冠清!至于你,你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对你只有厌恶!”叶琨重复,“我讨厌你!”   周围已经聚集了一些看官,大家对这狗血的情节指指点点,几个认识叶琨的同事也纷纷路过,见到叶琨和两个男人发生纠结立刻参与其中,上前询问:“叶琨,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们吗?”   叶琨只是摇头,忿恨地看着夏臻霖。   “我没事。”王冠清捂着肚子挪向叶琨,“叶琨,我是见不得他说那些混账话,反驳了他几句,他就动手打人。”   “我知道。”叶琨低声,“谢谢你为我说话,不过以后不要再和他对抗了。”   “为了你,我值得。”王冠清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微笑。   夏臻霖攥紧拳头,目光狠戾,全身充满戾气,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揉碎这个道貌岸然的王冠清。拳风凌凌,却在下一秒猛地收住了力道,因为他看见叶琨竟然挡在王冠清面前做扞卫状。顿时心像是被一把小刀割裂一般,痛彻心扉。   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他不止一次在叶琨这里尝到。   “你要打他就先打我。”叶琨冷言道,“我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   “叶琨!让他打我!”王冠清文弱的身子立刻挤在叶琨面前,“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女人来保护我?”   夏臻霖的眼眸彻底暗了下去,收回了拳头,转身离开。他背影挺拔,却散发一种清冷的孤独。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叶琨已经彻底将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他想要重新得到叶琨,很难很难。               chapter57      隔了一周的午休时间,夏姝到医院来找叶琨,她穿了一件苹果绿的连帽衫,踩了低帮的帆布鞋,显得很悠闲,见到叶琨立刻笑着上前拉手,亲切道:“叶琨姐姐,你身体还好不好?”   叶琨点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定期要做脑CT和胸片。”   “叶琨姐姐,我今天来是有事和你说的。”夏姝眨了眨眼睛。   叶琨带她去了楼层的会议室,午休的时候会议室不锁门,随时可以进去休息。正巧里面空无一人,夏姝坐下后就拿出录音笔,点了播放,然后陆陆续续出现了对话,叶琨靠近一听,对话的两个人正是夏臻霖和王冠清。   就是上周末,夏臻霖雷厉风行,去找了王冠清的头头陈伯军吃饭,陈伯军又找来王冠清,笑着打官腔:“冠清啊,是夏总要我找你来的,说是要和你说些事情。”说着起身轻轻拍了拍王冠清的肩膀,有些示意他好之为之的意思。   陈伯军借故离开后,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夏臻霖和王冠清。夏臻霖双臂抱胸,冷冷地审视王冠清,片刻后就直言:“你接近叶琨有什么目的?”   王冠清轻笑了一下,坐下,用食指扣着桌子:“我记得叶小姐和我说过她和夏先生完全没有关系,夏先生现在是处于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敢不敢重复那天你在医院门口说过的话?”夏臻霖懒懒道。   “哦?我说了什么?”王冠清神色轻慢,反问。   “我不想重复你的恶心话,怎么?你自己说过的话不敢承认?”夏臻霖眸子一眯,面色沉如水。   王冠清呵呵一笑,挑了挑眉,见四处无人,态度放肆起来:“我就是要得到叶琨,尝尝她的滋味和未婚少女有什么不同,你我都是男人,有这点想法很正常吧。”   “的确很正常。”夏臻霖缓缓道,“但你又凭什么认定叶琨会接受你呢?”   “至少她现在对我完全不排斥,我已经渐渐进入她的生活,让她接纳我不过是时间问题,我有的是耐心。”王冠清笑意不减,胸有成竹,“她为了护着我挡住你的拳头,为了我怒骂你,你和我在她心里的地位谁上谁下立刻见分晓了,怎么?你还不明白?”   “因为她是张意的女儿,所以你费心要得到她?”夏臻霖反问。   “是又如何?”王冠清收敛了笑容,有些无赖地看着夏臻霖,“既然要结婚就应该选择对自己有利益的婚姻,我承认我看中了叶琨背后的资源,如果有了张意的支持,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夏臻霖面色平静。   王冠清继续说:“你想要在背后搞我只会更将叶琨推到我面前,你打我也只会让叶琨更心疼我,所以你别白费功夫了。”   “叶琨会爱你?”夏臻霖又将话题绕到叶琨身上。   “她就算是张意的女儿也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女,还带着一个孩子,难道是女神不成?她不过是个普通的需要爱的女人,性子又软,对于她我有十成的把握。”王冠清哼了一声,满脸的自信,“你信不信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让她乖乖地爬上我的床,女人嘛,说到底,都有生理学求的,何况她干涸很久了吧……”他越说越无耻,“或者说她现在已经想爬上我的床和我好好美一番,只是依她的性格她不得不矜持……呵呵……”   夏臻霖的眸子急骤一缩,强压下自己的怒意才迫使自己不出拳狠狠砸向王冠清那张嚣张无耻的小人脸。   “夏先生。”王冠清拨了拨头发,神清气爽道,“心里难受?心里很酸?看着自己想要的女人一步步走向我,最终成为我王冠清的女人这滋味不好受吧?还有那个小胖子,他以后也得喊我一声爸爸,当然了我会和叶琨生下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再宽宏大量,也不会尽心尽力照顾一个非自己亲生骨肉的孩子,所以如果你要要回那个小胖子,我可以劝劝叶琨,我也不希望那个小胖子一直介于我和叶琨的生活。”   夏臻霖不说话,别开视线,他再也不屑看王冠清这张猥琐不堪的脸。   王冠清意识到夏臻霖的态度有些古怪,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随即起身说道:“我最后说一遍,如果你在背后搞我只会让叶琨更偏向我,她已经够讨厌你了,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识相点的话就别来骚扰我和叶琨,叶琨我要定了,我定要尝尝她的滋味如何。”说完脸上浮现出淫邪的笑容,脑海里竟立刻出现和叶琨在床上相好的画面。   夏臻霖不急不怒,将他所有的话都录下了,然后交给夏姝拜托她去将录音笔拿到叶琨面前。   就算她再讨厌他,就算她不接纳他,至少他不能让王冠清这等卑鄙无耻之流存在于她的生活中。   “叶琨姐姐,你听,那个姓王的男人一肚子的坏水。”夏姝水汪汪的眼眸看着叶琨,“你错怪三哥了,这个姓王的在你背后说不堪入耳的话,三哥听不得他那么说你才动手打他的,他不是好人,你千万不要上当啊。”   叶琨轻轻笑了一下,将录音笔还给夏姝:“就算我没听见王冠清说这些,我也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没想到王冠清表面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竟然如此工于心计,还满腹的淫邪主意,让她瞬间倒了胃口,本以为他可以做一个普通的朋友,但现在看来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因为你心里还爱着我三哥吧。”夏姝大胆地说了出来。   “没有!”叶琨本能地否认,“我不会再去想感情的问题了,我一个人带着珑珑可以生活得很好,不需要男人。”   “叶琨姐姐!”夏姝急着说,“你为什么不再给三哥一个机会,三哥是真心爱你的,他这段时间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每天郁郁寡欢,都没笑过,妈妈说他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夏姝。”叶琨开口,清澈的眸子里流露出绝望的神情,“我不能再接受他了,我被他伤害够多了,一见到他我只能想起我受到的伤害,他给我的只有害怕和难过,我们错过太多次了,注定是没有缘分的。”   夏姝噤声,她被叶琨眼里那种绝望到尘埃里去的神情吓到了。   即使她知道叶琨姐姐依旧是爱自己三哥的,否则不会有如此绝望的神情,有多大的爱就有多大的绝望,但叶琨姐姐已经不会再给三哥机会了,她也不会去深究内心深处对三哥的爱了,那爱已经被时间消磨掉了,潜藏在她内心最深的地方,像是藏在阿里亚纳海沟里的宝藏,不可能挖掘出来。   王冠清依旧开车到医院门口等叶琨,他踌躇满志,要得到叶琨的人和心,却没料到今日叶琨的态度大变。   “王先生,以后请不要出现在我生活中了。”叶琨冷冷道。   “叶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王冠清震惊不已,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这样的冰冷。   “你自己说了什么,抱着什么样的意图你自己明白。”叶琨继续冷言道,“你不配做我的朋友。”   “是不是那个夏臻霖和你说了什么?”王冠清面色急了,“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是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我们在一起。”   “不,王先生,请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叶琨说着绕过他而走,王冠清立刻从后追了上来,不顾一切地拉住叶琨的手,“叶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拒绝我也应该给我一个理由,要死我也要死明白。”   “我不过是个私生女,还是个未婚妈妈,不是什么女神,性子又软,你觉得只要你有耐心就可以得到我。”叶琨冷冷地重复他在录音笔里的话,“你看重的是我父亲张意这个资源,你需要一段有完美价值的婚姻,你放话不出几个月我会爬到你床上去,王冠清,你还需要我重复吗?”   王冠清立刻震在原地,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半晌后意识到自己上了夏臻霖的当,他对夏臻霖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传到了叶琨的耳朵里。   “叶小姐,请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我的意思是……”王冠清狼狈不已,匆匆解释。   “我不想听你再说一个字!”叶琨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快步走出医院,小跑到公车站,正巧来了车,她跳上车,彻底远离这个卑鄙阴险无耻的小人。   王冠清恼羞成怒,坐在车里狠狠地拍打方向盘,即将到手的美人跑了,即将属于自己的巨大家产不见了。那个叶琨,不过是双破鞋,凭什么拒绝他,他哪里配不上她了?她那么清高装什么装?   而噩运不断,不到几天,就有一封检举信递交到王冠清的总局,上面有王冠清一年来□的确实证据,其中他还嫖了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孩。瞬间,天崩地裂,王冠清的一切全部毁在流言蜚语中,他的面具被撕碎,大家都知道了他龌蹉不堪的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朋友的长评是抨击叶琨的,我已经回复了,解释了一下,对所有的看这个文不愉快的朋友我都道歉,鞠躬一下,看在我勤快更新的份上原谅我吧,山水相逢本来就不容易,“阳光正好,我们彼此相爱吧”,当然还是欢迎大家给我建议和意见,负分也没事,只要你心情愉快,砸个就砸个好了   关于结局,我打算这样,我还是写两个结局好了,一个是叶琨最后没有和夏臻霖在一起,她嫁给了一位精英律师,第二个是和夏臻霖在一起了,第一个结局会先发上来,讨厌夏臻霖,一直要求换男主,一直要求虐夏臻霖,绝不原谅他的朋友就当作这是结局好了,不要往下看了,到时候我会提醒一下,这个结局还是挺虐夏渣的,也算满足你们的心愿,第二个结局就是和夏臻霖在一起了,喜欢夏臻霖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少,就跳过前面的直接看这个好了,不过夏臻霖和叶琨在一起也是付出大代价的,这个结局后有比较甜蜜的情节,很俗套的大团圆腻歪情节,大家有喜欢的就看吧~   但不管是哪个结局,夏臻霖都被虐的很惨,别再说我没有按照简介虐他了~   这样大家就可以开开心心的了   这几天比较忙,放心,大家给我的意见和建议我都会看的,好了作者有话说最后啰嗦到这里了,后面几章不作者有话说了,大家安静快乐地看文吧   按爪~      chapter58+chapter59   张意重重叹了口气:“琨琨,爸爸糊涂了,看错了王冠清,差点害了你。”      叶琨静静地为张意削苹果,微笑道:“没事的,我本来就没有打算接受王冠清。”      张意唏嘘,半晌后和叶琨说了件事情:“琨琨,爸爸打算回B市休养身子,爸爸之前也在那里休养过,那边绿化度很高,又靠山,空气好,管理也好,你愿不愿意陪爸爸一起去?”他对苏响龄已经失去信心和感情了,自从住院后苏响龄只来过没几次,还不顾安抚他的情绪和他大吵架,气得他病情加重。张琳琅也别提了,那天他倒下她却头也不回地走掉已经伤透了他的心。      亲人,只有在病痛之际才能显示出重要性,可惜他的亲人现在也就剩下叶琨和珑珑了。      “我?”叶琨反问,“可是我还有工作,珑珑还在读幼儿园。”      “叶琨,爸爸一直不觉得护士是个好工作,整日看人脸色,工作又累,还要值夜班,又赚不了什么钱,爸爸早就想劝你放弃这份工作了。爸爸有钱,可以养你,也会给珑珑更好的教育环境。”张意说着顿了顿,“不过这只是建议,爸爸年纪大了太怕寂寞了,真的希望你和珑珑能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算爸爸自私了。”      张意这一病瘦了整整八斤,他原本就清瘦现在更是瘦削如骨,眼窝陷得很深,颧骨突出,两鬓又是白发隐隐,看得叶琨心很酸。      “爸爸,我想想。”叶琨说。      “爸爸不逼你,爸爸只是……”张意叹了口气。      晚上叶琨将珑珑抱在怀里,轻轻地问:“珑珑,你愿不愿意和妈妈暂时去另一个地方陪着外公呢?”      珑珑白嫩嫩的手抓住叶琨的衣服,奶声奶气道:“只要和妈妈还有外公在一起,珑珑就愿意。”      “珑珑,你真乖。”叶琨低头亲吻珑珑的脸,“你是妈妈的小心肝,妈妈的小棉袄。”      说实话,自从车祸后,叶琨的身体一直不好,胸口时不时会隐痛,腰椎也酸得厉害,有时候像是要断掉一般,而护士的工作量很大,加上隔三差五的值夜班,常常超过她的负荷,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胜任不了护士这个行业了,隐隐生了离职之意。现在张意情真意切地请她陪在他身边,她动摇了,她的亲人只剩下张意和珑珑,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她去哪里都愿意。      她决定答应张意的请求。      苏响龄对此又大闹了一番,她说话刻薄:“张意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要抛弃我和琳琅和你的叶琨远走高飞?好,很好,我苏响龄不是没有骨气的女人,我不会挽留你的,你走!你再也别回来了!我和琳琅的死活用不着你管!”      张意大怒:“房子是我的,我要回来就回来难不成要经过你的允许?我生病住院后你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和我大吵大闹,完全不顾我的身体和心情,我对你早就心凉了。”      苏响龄眼角含泪,频频点头:“好,张意你有本事!从叶琨出现的那一天我就料到会有今天,她会夺去你的人,夺去你的一切,你的遗产是不是决定全给叶琨?!我告诉你没门,现在是有法律的,你敢给叶琨我就告你!”      “苏响龄,你给我滚!”张意怒得砸了一只杯子。      苏响龄回家后大哭了一场,她是爱张意的,从十八岁第一眼看到英俊的张意就开始爱了,数十年如一日,她对他的爱慕之情从没有少过,她费尽周折得到了张意,为张意付出那么多,最终换来了这个结局,她原以为自己打败了叶斌,没想到叶斌人死了还留了一手,让她的女儿叶琨来复仇,现在好了,琳琅的幸福被夺走了,张意整个人也被夺走了,她知道张意这一走就是变相的分居,她已经无力挽回了。      没有张意,还有什么意思?更不甘心的是她最后还是输给了叶斌!      叶琨离职了,赔了医院三万元,她这几天都在忙着收拾包袱。珑珑依依不舍地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告别。      收拾包袱的时候发现一张自己曾经画的素描,素描上的男人是夏臻霖,如大理石雕刻的线条,清瘦的脸,俊美如神祗。那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偷偷画的,寄托了她最纯真的暗恋,那个时候夏臻霖是她的不可企及的神,她只要默默看他一眼,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的背影就知足了。      现在,此刻,她亲手撕裂了这张画。      一切全部结束。      十一月的时候,叶琨带着珑珑和张意去了B市。      疗养院靠山,是市属大型三级综合医院,院区占地面积近600亩,西式风格的楼宇和园林式的景观相得益彰,环境优美,风光秀丽,空气清新,而这里的浅层温泉是一大特色,温泉水温常年保持在52°到64°之间,富含钾钠钙镁氟等微量元素,是难得的优质温泉。院内有室内水疗,理疗,康复,健身等医疗保健项目,还设有各种室外有氧运动,如对老人身体有良好恢复功能的太极拳和太极剑。      这个疗养院很适合张意。张意还重金租了一套高级公寓给叶琨和珑珑住,高级公寓的地址离疗养院只有一站路的距离,而珑珑也被张意托关系送进了B市一所私人幼儿园。      叶琨的生活变得很简单,每天到医院陪张意读报,行走,聊天,和他一同用餐,下午的时候去幼儿园接珑珑。休息天的时候带珑珑去疗养院看张意,张意笑吟吟地抱着珑珑使劲亲他:“珑珑喜欢不喜欢和外公在一起啊?”      “珑珑最喜欢外公了!”珑珑水汪汪的眼睛和刚洗完的葡萄一般,讨好地看着张意。      叶琨边削苹果边看着他们一老一小,幸福从内心深处升腾起来。小时候她常常拉着叶斌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爸爸呢?我想要爸爸。”久而久之她也明白自己是没有爸爸的,一直缺少父爱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她做梦也想和爸爸在一起,依偎在爸爸怀里撒娇,而现在,此时此刻,她竟然实现了小时候得不到的梦想。      待在张意的病房里一待就是整整一天,叶琨先给张意读报,陪他听广播,和他下棋,再陪珑珑画画,给珑珑读西游记,珑珑手里握着一只晶莹水润的大桃子,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听得入了迷。张意躺在病床上欣慰地看着他们,他要感谢叶斌,感谢她为他生下了叶琨这样懂事孝顺的女儿,还要感谢叶琨,带来了可爱乖巧的珑珑。      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珑珑就读的幼儿园是全英文教学,他撅着嘴巴说英语真的好难,他记不住。叶琨耐心地鼓励他慢慢来,毕竟他中文拼音都没认全,英文对他来说的确难了一些。为了珑珑能赶上其他小朋友的进度,叶琨带着他去书店买幼儿英语的书籍和教学磁带,巧的是遇到了珑珑在幼儿园的英文老师程殊然。      程殊然是一个白白净净的漂亮女孩,大学毕业才一年,看上去和学生没有两样,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穿了一身嫩黄色的长毛衣和牛仔裙,显得青春洋溢。      “程老师!”珑珑幸福地蹦蹦跳跳过去,伸出小手,他特别喜欢这位程老师,不仅因为她长得漂亮,而且还非常有耐心,一点也不嫌弃他笨。      程殊然立刻弯腰拉拉珑珑的小手,眼睛笑成了月牙:“珑珑,来买书啊?”      “我和妈妈一起来的。”珑珑扭头,用眼睛示意叶琨赶紧上来见他的英语老师。      叶琨笑着和程殊然问好,然后抚摸珑珑的脑袋:“珑珑的英语不好,要程老师多费费心了。”      “哪里的话,珑珑很用功,我很喜欢他,很乐意帮助他。”程殊然说着推荐了两盒幼儿英语磁带还有一本幼儿英语绘画册,还执意自己付钱买给珑珑。      珑珑将这事告诉了外公张意,张意指点了叶琨:“你买点东西送给珑珑的老师,别小看幼儿园,里面竞争也很激烈,送礼是很必要的。”他当初为了将珑珑塞进这所幼儿园,送了幼儿园高层领导不少钱。      在张意授意下,叶琨买了一套高级护肤品送给程殊然,奈何程殊然就是不肯收,她白净的小脸飞上红晕,急着推开叶琨手上的东西:“不,不,教好珑珑是我分内的事情,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这不合规矩,我不能收的。”      叶琨笑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个护肤品也是用别人送的购物券买的,不花钱,你就收下吧。”她撒了一个谎。      “不可以的,真的不可以的,这是绝对不符合规矩的。”程殊然坚决不肯收,叶琨拗不过她,只好悻悻地离开。      回去后将铩羽而归的事情告诉张意,张意悠悠地说:“到底是年轻老师,职业道德感很强,若是换做那些老油条,稍微推托一下也就收下了,我看这样吧,你请她吃个饭,带上珑珑,她也不好拒绝。”      chapter60      叶琨喂珑珑吃牛肉面,对面的程殊然一句话也没有,只是低头吃面里的青菜,可见她没有胃口,叶琨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毕竟是人家的**,如果别人问自己的**,自己也不愿意吧。      “刚才那位太太说的话不是真的。”程殊然轻声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第三者,我不是。”      “我相信你。”叶琨笑了,“哪里都有流言蜚语,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程殊然感动地抿了抿嘴巴,见珑珑一直盯着她碗里的牛肉,笑了笑,将牛肉夹到珑珑的碗里:“程老师吃不下,珑珑帮程老师吃。”珑珑很开心地点头。      “牛是beef。”珑珑炫耀地对叶琨说。      “学得不错啊,要表扬了。”叶琨刮了刮珑珑的鼻尖。      吃完面,张意派来的车停在面馆门口,叶琨拉着珑珑出去,招呼程殊然上车,送她回去,程殊然想了想就上了车,珑珑又缠着她说话,叶琨将打包好的一份牛肉面递给司机李师傅:“李师傅,这家牛肉面还不错,我给你捎带了一份。”      李师傅笑地眼角都是皱纹,迭声说了好几句谢谢。      到了程殊然的小区,程殊然下了车,珑珑指着小区门口一家报亭说:“妈妈妈妈!我想买幼儿画报,老师说要买的!”叶琨笑着抱着珑珑下车,恰好程殊然也要买一本女性杂志,三人一起前行。      只是到了报亭前,程殊然就怔住了,叶琨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本商务杂志,封面上是一个极英俊逼人,穿着宝蓝色西服,犹如王者的男人,手上戴了一只瑞士陀飞轮手表,面色冷峻,有睥睨众生的目光,标题是:封昱,BCO的总裁,创立了一个新的王朝。      程殊然赶紧低头,问老板有没有新的女友,老板笑着拿出来一份,而珑珑也买到了幼儿画报。      分别的时候,叶琨又劝慰了程殊然几句:“放宽心,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不用管别人说什么。”      “珑珑妈妈,谢谢你。”      “叫我叶琨就好了。”      “那我叫你叶琨姐姐。”程殊然婉然一笑。      “程老师,再见!”珑珑挥着白白嫩嫩的手臂。      “珑珑明天见!”程殊然回应珑珑。      而隔日,叶琨去接珑珑的时候又撞上了昨日来的那位妇人,她正不依不饶地将偷拍的照片发给围观的群众,然后尖声说着:“证据都在这里了!那个程殊然果然是狐狸精!就在昨天晚上我未来女婿打电话给我女儿,说要和我女儿划清界限,你们说巧不巧,我昨天来揭露她的丑事,晚上未来女婿就打电话给我女儿,准是那个狐狸精扮可怜到我未来女婿那边去诉苦!我实在不能忍受了,要是她领导不处理她,我每天都来!”      围观的群众都议论纷纷,叶琨赶紧走上前,斥责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说实话我认识程老师,她在我眼里是个很优秀的老师,绝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再说昨天董事长已经说了这是误会,让你别来了,这个时间段孩子进进出出的,被孩子听到怎么办?他们才多大,需要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妇人一见是叶琨,立刻蹙眉:“你这话就不对了,我的目的就是幼儿园将这种道德败坏的老师开出,为的就是给孩子一个良好清净的教育坏境,我是造福孩子,怎么能说我是办坏事呢?你这人也是奇怪,我又没有说你,你急着帮那个狐狸精的腔做什么?”      叶琨气急,又和她反驳了几句,那位妇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声道:“我是做飞机来的!我女儿现在还在病床上!我每天住的宾馆要六百块一个晚上,我绝对不能白来!我要彻底打倒那个狐狸精!各位女家长,这样的狐狸精不除,会继续祸害广大男同志的,要是祸害到你们的男人怎么办?!你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说话间,程殊然已经牵着珑珑走了出来,她一下午眼皮都在跳,有不好的预感,现在看到门口乱哄哄的一团,一颗心沉到了最低。      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情再难再苦也必须面对,她拉着珑珑的手急步走了出去。      珑珑见到叶琨,立刻拔腿过去,抱住妈妈的腿。      程殊然倒吸一口气,倔强地看着那个妇人:“我不是第三者,我没有拆撒你女婿和你女儿,请你不要乱讲了。”      妇人一看程殊然那张白净漂亮的脸蛋,恨意出现在眼眸中,立刻跳了起来,指着程殊然:“你敢说你没有勾引我的女婿封昱?这些照片是我亲自找人拍的,上面和我女婿封昱搂搂抱抱的不就是你这个狐狸精!”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狐狸精!”程殊然大喊,“你不能光看几张照片就认定我是狐狸精!况且我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贱人!”妇人上前揪住程殊然的衣领,眼神像是要将她活剐一般,“我女儿星苑还在病床上!她为了封昱已经病了一场!你竟然还好好地在这里当什么狗屁教师!你没有资格!你刷马桶都没有资格!”说着整个人往程殊然身上扑过去。      叶琨赶紧上前去拉那个妇人,那个妇人人矮但力气很大,像狗皮膏药一般贴在程殊然身上,双手去抓她的脸,边抓边骂:“我让你再用这张脸去勾引封昱!”      混乱之间,一辆白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幼儿园门口。      正在那妇人伸出手臂往程殊然的脸上拍的时候,她的手腕被用力攥住,像是要捏碎她一般,她痛得龇牙,叫了出来,转过头去一看,面前的竟然是她认定的宝贝女婿,封昱。      封昱一身深灰色的西服,高大挺拔,俊美如神祗,面色却冷峻如冰,薄唇抿成一条线,眉宇微蹙,有些嫌恶地看着眼前这位妇人。      “封昱啊!星苑为了你病了一场,现在还在病床上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来找这个狐狸精的吧?”妇人震惊封昱竟然出现在这里。      封昱冷笑,用力扯开这位难缠的妇人,上前扶住程殊然,一秒后,竟然是个公主抱,将程殊然横抱了起来,快步往门口走去。程殊然吓得立刻大声:“放我下来!”封昱一言不发,继续抱着她往门口走。      珑珑激动地跺脚大喊:“是电视上的抱抱!”指的是公主抱      那位妇人捡起因刚才激烈而掉在地上的包,看了看包里的钱包还在,放心地松了口气,然后抓着包踉踉跄跄地朝封昱高大的背影追去,一边追一边喊:“封昱!我的好女婿!星苑还等在病床上呢!你不能丢下她啊!”      封昱顿步,缓缓转身,一字字地说:“我不会娶你女儿的,我和你女儿完全没有婚约,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说着低头看怀里的程殊然,嘴角弯起,郑重道,“至于殊然,她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和她情投意合,我们会结婚,你如果再来纠缠她,诋毁她,我不会放过你。”      像是郑重宣布一般,他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宾利车,司机亲自下车给他开门,她抱着程殊然上了车,不顾她的挣扎。      那位妇人愣在原地,像一个小丑一般。      众人议论纷纷,有个人说:“那是封家的大公子吗?他很有钱啊,听说他一成身价就可以买好几个幼儿园了。”兴许是夸张,但叶琨看得出这个封昱的确非常有钱。      叶琨抱着珑珑,冷冷地瞟了瞟那位呆在原地的妇人,然后离开了。      回到家,叶琨便打给电话给程殊然,电话却一直显示关机,她担心不已,徐徐地叹了一口气。      直到晚上十点多,程殊然的电话才回复,叶琨急着接起,问她有没有事。      程殊然在电话里声音很轻,小声地说:“我没事,叶琨姐姐你别担心我,还有今天的事情……我改日和你解释,你是我的朋友,我会和你解释的。”      挂下电话,叶琨松了一口气,回房看了看还在床上扭动的珑珑,笑着问:“珑珑今晚不是喝过牛奶了吗?怎么还不睡觉?”      “妈妈!是电视上的抱抱!”珑珑竟然还在激动这个公主抱。      叶琨笑了出来,摸着他圆鼓鼓的肚子,点头道:“对啊,是电视上的抱抱呢,你可以睡觉了。”      珑珑将被子拉到自己的眼睛下,撒娇道:“我要和妈妈一起睡,妈妈抱着我睡。”      叶琨点头,抱着珑珑躺下了。      而另一边,程殊然木然地蜷缩在沙发上,封昱将她带到了别墅,然后又走了出去,直到九点多才回来,一回来就进了浴室泡澡喝红酒。      他到底要怎么样?她究竟是逃不开他的吗?      思量间,封昱已经裹着灰色的浴袍走了出来,浴袍的扣子没有扣,懒懒地垂在他的脚踝,他结实健美的胸膛上全是水珠,头发也湿漉漉的,他晃了晃头,水珠四溅。他目光灼灼,攫住程殊然,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起。      脸触碰到他灼热滚烫的胸肌,程殊然吓一跳,还未来得及反抗,人已经被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一阵天旋地转后,高大结实的封昱已经直接压在她柔软娇小的躯体上,整个床陷了下去,呈现出危险暧昧的气氛。      “你有勇气逃开我就要有勇气承受我的惩罚。”封昱黝黑深邃的眸子攫住程殊然的,忽地绝魅地笑了,“我等会会像一头禽兽,你做好准备。”说着毫不怜香惜玉地扯开她的裤子,完全没有任何前期准备,他迅疾地拉扯开浴袍,将昂扬一送,贯穿了她的娇嫩。      chapter61      封昱整整缠了程殊然一个晚上,精力泄尽,他温柔地贴在她的耳边说:“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身边。”隔日早晨,程殊然头昏脑胀地睁开眼睛,看见西服革履的封昱已经站在床边,他见她醒了立刻将她抱在双腿上,拿出早准备好的药膏,用手蘸上一截,直接探入她双腿间,慢慢地拨捻。程殊然反抗,却被他牢牢地钳制在怀里,清凉的绿色药膏熨帖在红肿的隐秘处,瞬间缓和了刺痛感。封昱深邃悠长的眸子从她脸上移开,身下的昂扬又有抬头的意向,他不能再正视她那张可爱清澈的脸蛋,否则会失控。      这一天封昱替程殊然请了假,让她休息了一整天。      隔了一天,叶琨才见到了程殊,她们齐齐走进了幼儿园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程殊然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封昱的事情,那是她心底的一道疤,尚未痊愈,只要一扯动,立刻会渗出血来。她永远记得那个清晨,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情景:阳光正好,铺在封昱身上,将他挺拔修长的身姿勾勒出金色的光晕,而这个魔鬼却开口说:“我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你既然迫不及待地要逃,我就要让你逃不了。”      似乎陷入了冥想,程殊然垂眸,长长的睫毛掩饰了她眼眸中的空茫,她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地探入咖啡杯里的热咖啡中,还一点都没知觉。      “殊然?”叶琨叫她。      珑珑白嫩的手紧紧握着一只勺子大口大口地舀玻璃杯里的香草冰激凌,黑葡萄的眼睛盯着冰激凌,心里嘟囔:好小的冰激凌,两口就吃完了……还想吃一个,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生气?      程殊然空茫的眸子有了聚焦,随即轻轻一笑:“叶琨姐姐,你不必替我担心,那个封昱我是认识的,我和他的关系很难一下子说清楚,但是他不会伤害我的。还有一点,我不是第三者,我真的不是。”      “我相信你。”叶琨笑了,笑容里是淡淡的释然,“既然他不会伤害你我就放心了,我不会多问你什么的,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绝对可以自己处理好的,但是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嗯。”程殊然白净的脸上浮现一抹欣喜,能认识这样善解人意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妈妈!”珑珑拉住叶琨的衣角,满眼是可怜巴巴的祈求,“珑珑还想吃一只冰激凌。”      “不可以。”叶琨立刻拒绝,“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答应妈妈的?不能多吃冰激凌,对身体不好的,男子汉要有自控力。”      珑珑难受得垂眸。      程殊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熊香囊,轻轻地晃在珑珑面前,珑珑白白胖胖的一张脸立刻被吸引过去。      “珑珑,这是程老师送你的香囊,你压在枕头下,每晚会睡得很香。”      珑珑赶紧伸出胖乎乎的手臂去接,然后咧嘴笑得欢乐:“谢谢程老师!”      “我住的小区门口有人再卖这些安神香囊,做工精致可爱,很受小区里那些小朋友的喜欢,正巧它的名字叫做玲珑香囊,我一下子就想起珑珑了,于是就买了一个送他。”程殊然向叶琨解释。      “真可爱。”叶琨低头看着珑珑爱不释手的样子,轻轻拨了拨头发,温柔道,“珑珑为了感谢程老师必须要好好学英语呀。”      珑珑点了点头,叶琨用手巾将他脸颊上的冰激凌抹去。      用完餐,张意派来的司机依旧勤勤恳恳地送她们回去。一路上珑珑缠着程殊然说话,程殊然将他抱在膝头上,指着窗外的人和景教他说英语。珑珑呀呀地发出“tree”“streetlamp”……      送程殊然回去后,司机又将叶琨和珑珑送回公寓,路上珑珑狠狠打了三个喷嚏,他柔柔自己的小鼻子,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有人在想着珑珑。”叶琨经常笑着和他说打三个喷嚏说明有人在想你。      叶琨摸了摸珑珑的头发:“一定是外公想珑珑了,明天是周六,妈妈带你去看珑珑。”      车子停靠在公寓楼下,远远地,叶琨看见一辆阿斯顿马丁的车停在那里,这个地区有钱人不少,名车来来往往她也见多了,一时间也不觉得疑惑。直到牵着珑珑下了车,慢慢走向公寓门口,才察觉那辆车下来的人是谁,顿时滞住脚步,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夏臻霖正站在车门侧,一身深灰色的西服显得他贵气逼人,俊美雍容。      他瘦了一圈,头发也长了一些,脸更为清瘦,显得五官线条坚毅硬朗。上一秒他还是不怒而威的面容,在见到叶琨和珑珑后立刻浮现出一个微笑,微笑如春风般醉人。      始终不能避开,还是要向前。叶琨的手紧紧拉着珑珑,一步步地上前。      四目相撞,他的眼眸是浓浓的化不开的相思。      “两个月十一天了。”夏臻霖开口,“叶琨,你让我好找,为什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一句话也没有?”      “我没有必要和你说我要去哪里,你和我没有关系。”叶琨回答,眼睛淡淡地瞟了一眼他清瘦的面容,“我只想清净地生活,你又来骚扰我做什么?”      夏臻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随即缓缓说:“叶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照样会抓你回来,所以你别白费功夫了。”      “你!”叶琨气愤,反驳道,“你再骚扰我试试看,我要报警!”      “那你去报警。”夏臻霖抬头,攫住她的眼睛,“看能不能拦住我。”      珑珑含着手指,眼睛转啊转,这个坏叔叔怎么又来了?是来找妈妈的?      夏臻霖转身打开车门,从车后座拿出一个包装高档的箱子,弯下腰递给珑珑:“珑珑,我给你买的汽车模型。”      珑珑的眼睛陡然一亮,小手颤颤地指着眼前这个箱子,激动地重复:“汽车模型?”那可是郑铮意一直在炫耀的东西,他总说“我爸爸从香港给我带了汽车模型,要两千多块钱,你们没有的。”      “是的。”夏臻霖笑,“是给珑珑买的。”      “我们不需要。”叶琨赶紧拉着珑珑往公寓里走,不理会夏臻霖。      这个公寓是用指纹作为识辨密码开门的,夏臻霖不可能上来骚扰她,她不顾珑珑有些依依不舍的目光,拉着他的小手就直接上了楼。      夏臻霖也不恼,静静地目送他们上楼,他今天能看见他们已经满足了,两个多月思念的煎熬已经快磨碎了他的心,他知道她到了B市,他不敢轻易追过去,怕引起她更大的反感和抗拒,他想给她一些时间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他实在等不住了,紧密快节奏的工作时间他或许还能暂时忘记她,但一到了家,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闭上眼睛便是她的笑容,那笑容是治疗他的药,因为他已经得了一种叫做思念的病。      这次夏氏的分公司在B市创立,一个崭新的品牌上市,原本不需要他亲自莅临,但他却义不容辞地来了。      因为思念欲狂,那种思念已经战胜了所谓的占有欲,那种思念浸透在骨子里,时时刻刻提醒他不能没有她,绝对不能没有她。      就算要等她一辈子,他也绝对会等。      叶琨拉着珑珑进了屋子,珑珑立刻嘟囔:“妈妈,汽车模型……”      “珑珑!”叶琨轻斥他,“汽车模型妈妈会买给你的,那个你不能要。”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陪珑珑看英文原版的动画电影,一边看一边教他学英文。动画片上肥肥的臭鼬可爱地在地上打滚,珑珑咯咯地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直到八点多,突然下起了雷阵雨,珑珑立刻大喊:“thunder shower!”      不知为何,一种预感慢慢爬上叶琨的心尖,她几乎能确定夏臻霖还站在楼下,没有原因,只是预感。她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烦躁,夏臻霖为什么一直骚扰她?她已经完全和他没有关系了,他这样不依不饶的是想做什么?      陪珑珑看完了动画电影,叶琨为他煮了牛奶,珑珑乖乖地喝下后去刷牙洗脸,最后乖乖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闭上眼睛。      珑珑侧躺的时候脸颊上白白的肉会晃来晃去,莹润可爱,叶琨忍不住低头吻了他一口。      不知为何没有睡意,心里藏着事情,她想去探究到底是什么事情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千丝万缕地缠在心尖,她低头看自己白色的棉质居家鞋看了很久,终于徐徐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到窗口一看。      夏臻霖依旧在,他照样站在车侧,颀长挺拔的身子就那样淋在雨中。雨势不小,稍微开一侧窗缝,就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没有打伞,就那样站在雨中,像一座雕像一般。叶琨的手一滞,静静地看他的背影。      突然之间,他转身,抬头,悠长的目光对上了她的,竟然含着一丝笑意。      叶琨立刻关上了窗。               chapter62      直到近十一点,叶琨才随身从鞋柜里拿了把伞,开门下楼。到了楼下,她一路飞快地撑伞跑进雨帘,跑到夏臻霖面前,大声喝斥:“你别站在我楼下!快走!”      雨水像是从天上倾倒下来一般,声音渗人。夏臻霖的身上都湿透了,水珠子圆鼓鼓地从他的额际滑落,他丝毫不管自己的狼狈,目光灼灼地看着叶琨。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愚蠢地站在雨中?”叶琨急了。      夏臻霖倒是满不在乎地一笑:“这样你是不是有些消气了?如果折磨我可以让你消气,我不介意做更幼稚的事情。”      叶琨一怔,随即转身便走,她为什么要下来?为什么要对着他那张脸?      下一秒,夏臻霖滚烫的身子已经贴了上去,他牢牢地扣住了叶琨的手腕,薄唇开启:“叶琨,所有的错都是我的,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不知是不是叶琨看错了,他深邃的眼眸竟然有一丝裂开的脆弱,水珠从他的眉头滑落至下颏,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扣住她手腕的手一点也不放松。      “我错了,叶琨。”夏臻霖说,“我不该不尊重你,我不该伤害你,如果你一定要惩罚我,我认了,给我一个刑期,一年,二年,五年,十年?”      “只要你消气,我愿意等你,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将我彻底地摒除在心房之外,可以吗?”      “叶琨,你还记得在孤儿院的事情吗?我那时候就喜欢你了,第一眼看见你的眼睛我就入迷了,你的善良,温柔,可爱,我都喜欢,你每一面我都喜欢,深深地喜欢。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拒绝了你,我拒绝你以后不该再招惹你,我控制不住……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你,我欠你和珑珑太多了,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补偿你们的,我有自信有能力会给你们带来幸福,我会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再受到一点伤害,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我爱你,我也爱珑珑,珑珑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他四年吃了很多苦,我再努力都无法填补那空白的四年,但我对现在,对未来有信心,让我照顾你们,我会全心全意地照顾你们,疼爱你们,因为你们对我而言比生命还要重要。”夏臻霖说,“这不是一种责任,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情感,我控制不了这种情感。”      “晚了,夏臻霖。”叶琨手颤颤的,对上他真挚的目光,“我无法再面对你了,你给我造成的伤害太大了,我对你只有恐惧和难受,看见你我只能想起我受的伤,现在的我只想过平静的日子,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次地提醒我我那些荒唐的,无知的过去。”      夏臻霖抿唇,铮铮地看着叶琨,一言不发。      “有些事情注定不能挽回的,很多人说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但现在和将来也是在过去的基础上蔓延下去的,我忘不掉那些,我忘不掉一个人带着珑珑的那些年的艰辛,我忘不掉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的恐惧,那些回忆无孔不入,而你的出现只会一次次地刺痛我,告诉我我曾独自面对的那些伤害和痛苦。夏臻霖,我们之间不可能了,除你之外,我可以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但唯独你,不可能。”      她挣扎了一下,挣脱了他的手腕。      夏臻霖滞在雨中,一颗心沉到了最低谷,她的一番话浇熄了他最后的一点祈望。      他就是她伤口上的盐巴,只会刺痛她,告诉她她曾经多么愚昧无知,多么天真傻气。      叶琨将手里的伞丢给他,转身快跑回公寓。      他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成了一个圆点,心里反复萦绕着她那句话:但惟独你,不可能。      时光不能倒流,有些错也就只能犯一次,不是每个法庭都允许申诉的。      时光如此残忍冷酷,告诉他四个字,不可逆转。      曾经那个在孤儿院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怯怯地看他一眼的叶琨已经不在了,他将她的心彻底揉碎,而现在无法修复。那时候的那个叶琨,毛茸茸的短发,婴儿肥的脸,清澈明亮的眼睛,那么可爱,那么纯美,她将最透明最美好的爱恋交给他,他亲手砸在地上。而现在他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利等待,有权利追悔。他现在就算将真心掏出来给她看也于事无补了,他没有超能力回到过去,他没有超能力去弥补她四年。      世界很公平,世界很不公平。      痛彻心扉,他站在雨中,垂眸看地上的那把淡粉色的伞,像一朵萎缩的花,恹恹地躺在地上。      不可逆转是人最无法承受的痛。他心痛到已经没有知觉,眼前只是那个纯美可爱的短发的她,他伸手去摸她的脸,她的身影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嘲地笑了笑。      他恨自己,恨自己不懂什么是爱,不懂怎么去爱,他恨自己只懂得占有和抢夺,而不懂得珍惜和尊重,后者才是真正的爱,他过了很久才明白。      只不过是个转身的距离,却已经变天了。      原来每一个人都不是非要另一个人才能生存下去的,每一个都不是非要另一个人的爱才能持续下去的。爱没有那么坚韧,爱很脆弱,你不去珍惜只会将之消磨殆尽。      他最深的爱恋被他一手狠狠地消磨殆尽。      叶琨睁眼到天亮,眼睛湿湿的,终于还是掉下了眼泪。      清晨的时候,叶琨热了牛奶,做了起司三明治,又煮了鸡蛋,然后到珑珑的小房间叫他起来,珑珑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睡眼惺忪地展开双臂要她抱。叶琨抱他到洗浴室,珑珑趁机伏在她肩头又眯着眼睛睡了一会。      张意派来的车早在楼下等着,叶琨抱着珑珑上车,司机师傅送他们到幼儿园,叶琨带着珑珑走进教室,然后折身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师傅送她去疗养院看张意。      张意精神好多了,正在悠悠地看一本书,见叶琨来了立刻摘下老花眼镜,笑着问:“珑珑去幼儿园了?”      叶琨笑着点头。      “给爸爸读读这本书,爸爸自己看太吃力了。”张意将书递给叶琨。      叶琨慢慢地帮他读,书上有写老子的观念,不外乎是无为,不争,顺其自然,读得久了也觉得这些文字沁人心脾,读了二十多页,张意却闭上眼睛睡着了,还打起了轻鼾。      叶琨合上书,静静发呆了一会。      下午四点不到,叶琨就去幼儿园接珑珑,司机师傅接了一个电话,神情焦急,说是自己儿子在踢足球的时候伤了脚踝,好像是骨裂了,叶琨让他赶紧开车去医院,自己和珑珑等会打车回去。      程殊然牵着珑珑的手走出来,边走边教他大象的英文怎么读,珑珑听得很认真。      到了门口,程殊然遇见叶琨笑着说:“叶琨姐姐,今天我发奖金了,请你和珑珑去吃粤菜好不好?珑珑刚刚还和我说想吃绿茶冰激凌。”      叶琨点头:“好啊。”      正说着话,一辆贵气的白色宾利缓缓停在幼儿园门口,封昱从车上下来,犀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住了程殊然。他快步走过去,不容置喙地说:“饿了没有?带你去吃饭。”      “我已经约了人了。”程殊然木然道。      “什么人?”封昱逼近她,“难不成是什么重要的人?”      “是约了我。”叶琨主动说,她感觉这位封先生语气很冷,带着要结冰的感觉,怕他误会了什么,立刻解释。      “程老师要带我去吃冰激凌!”珑珑蹦了起来。      封昱的声音这才柔软许多,很绅士地说:“市中心开了一家新餐馆,我请你们一同去吃。”      “叶琨姐姐,你就陪着我吧。”程殊然看着叶琨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求,她好像很害怕和封昱单独一起,硬是拉着叶琨一同。      就这样,叶琨和珑珑坐上了封昱的车,她们坐在后座,本以为程殊然会坐在副驾驶座,但未料她也挤到了后座来。封昱的眸子立刻冷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开车,一言不发。叶琨察觉到程殊然的锁骨上有一个十分暧昧的淡红色印记,像是激烈的吻痕……      新开张的商务餐厅,价格不低,迎宾小姐亲昵地叫封昱为封总,领班亲自领他们进包厢。封昱很绅士地将菜单递给叶琨和程殊然,女士优先点菜。珑珑在一边不客气地说:“我要吃葱爆虾球和凤爪!”      期间程殊然去了一趟洗手间,她走后,封昱用雪白的餐巾优雅地擦拭了嘴角,微笑地对叶琨说:“我出去一下,叶小姐慢用。”      程殊然正低头洗手,一双滚烫的手钳制住了她的纤腰,她几乎惊得要跳起来,费力转身一看,果然是封昱。      “昨天为什么不回别墅?我说过我不是好相与的。”封昱低头,目光悠悠地看着程殊然清丽的脸蛋。      未等程殊然开口,他的大手已经不安分地探入程殊然的裙底去撩拨她那条丝质的小内,程殊然涨红脸,拼命抵抗,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里是女士洗手间!”      封昱不管,邪恶的手指探入她的小内中,粗糙的指腹摩擦在她细腻的肌肤上,精准地捻着她的小核,她顿时像被通电一般,心脏几乎要跳出来,酥麻感渗入四肢百骸。      他的两根手指已经进去了,感受着她的湿润和紧致,微微眯着眼睛很享受地回想前几日自己的昂扬被她湿润地包裹着的**感受,顿时产生一种剥光她压到在地办了她的冲动,但他的理智克制了**的勃发,他灵活修长的手指亵玩着她的隐秘,低低地笑了两声,在她耳边说:“今晚我一定要进去。”他手上做着不入流的事情,面色却从容镇定,坦然处之,用衣冠禽兽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叶琨等了好久,程殊然才缓缓回来。      “封先生呢?”叶琨问。      “他遇到了一个生意上的朋友,在外面聊天。”程殊然轻轻地说。      过了一刻钟,封昱回了包厢,而后面跟着的男人竟然是夏臻霖。      四目交接,夏臻霖的眼眸没有意外的惊讶,叶琨手上握着的筷子颤了               chapter63-chapter64      夏臻霖坐下和封昱说了会话,他们谈了谈B市的市场经济和宏观调控,谈了谈B市旅游业投资还剩余的空间,谈了谈B市新型产业的兴起。珑珑嘴里含着勺子,大眼睛转啊转,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叶琨只是低头用筷子去拨碗里的洋葱。      没过多久,夏臻霖便离开包厢了,当然留给叶琨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顿餐吃了近两个多钟头,出包厢的时候珑珑的肚子圆滚滚的,像一只皮球,叶琨拿出手巾擦了擦他软软的手心。      封昱的宾利就停在门口,叶琨抱着珑珑上了车,坐下后透过窗户看见了夏臻霖坐在阿斯顿马丁中,用暖暖的目光看着她。叶琨撇过头去。      而隔日下午四点多,叶琨去接珑珑的时候又遇到了夏臻霖,夏臻霖拿了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要送给珑珑。      叶琨抱着珑珑冷冷地对他说:“夏臻霖,该说的话我都和你说完了,你还纠缠有意思吗?”      夏臻霖缓缓将巧克力塞在珑珑的手里,用手顺了顺珑珑乌黑的头发,笑容很淡:“后天我要回S市了,叶琨,我只是想看看你和珑珑。”      “没有这个必要,该说的我都和你说清楚了。”叶琨抱着珑珑退了一步,使夏臻霖那只手僵在空中。      “叶琨,我对你的情意不是假的。”夏臻霖说,“你真的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情意?你是说爱吗?”叶琨反问,“夏臻霖你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爱不是掠夺不是占有不是强取,爱是尽力让所爱的人过得好,若你真的爱我,你能做到不来骚扰我吗?你能做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让我平平静静生活吗?我看见你不由地想起以前发生的难受的事情,而你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永远提醒我那些事情没有过去,你这是爱吗?夏臻霖,你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爱的,你被女人宠坏了,你被你自己宠坏了,你这辈子不会学会什么是爱的。”      夏臻霖悠长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半晌后开口:“如果这是你需要的,我可以做到。”      “那你现在就离开。”叶琨冷冷地看着他。      珑珑的手小,抓不住手里长长的巧克力盒,一不小心巧克力盒子掉到了地上。      夏臻霖弯腰捡起又塞在珑珑手里,最后摸了摸珑珑的黑发。      隔了一天,夏臻霖便回了S市。      终于恢复平静的生活又有了起伏,张意被检查出得了脑胶质瘤,颅内压增高,常常有呕吐,头痛,视物不清的症状,需要手术治疗,为此叶琨帮他转了医院,住进了B市最有名的脑外科医院,进行显微开颅术。      张意对脑子里这颗瘤倒没什么惧怕,他表现得很平静,亲自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只是有一个下午他睡着的时候,不知做了什么梦,嘴里一直喃喃地喊叶斌的名字,眼角全是泪水,叶琨细心地用手巾将他的泪水擦拭干净。      她的母亲叶斌是个温婉善良又坚强的女人,她记得自己九岁的时候生活中出现了一位姓方的叔叔,圆圆的脸,戴着一幅眼睛,文质彬彬,很热情地替她们搬煤气,送她们鸡蛋,绿豆,粽子和水果,那时候她们住在六楼,那位姓方的叔叔不知疲倦地上上下下一趟又一趟。虽然她当时只有九岁但也看得出那位姓方的叔叔看母亲叶斌的眼神,有暖暖的爱意。      母亲叶斌曾试探地问过她:“你喜欢方叔叔吗?如果方叔叔和我们住在一起,你愿意吗?”      当时九岁的自己懵懵懂懂地回了一句:“妈妈,我们两个生活在一起就够了。”虽然方叔叔很好,但她始终将他当成一个外人,她不愿意有人介入她和母亲的生活 ,当时她的心是封闭的,更别说为母亲的幸福做长远考虑了,她总以为母亲有她就够了。      叶斌微笑,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了一个好字。      而隔了一段时间,那位方叔叔来家里做客,她亲耳听见叶斌拒绝了他,用的理由不外乎是“不想耽误你,你值得更好的女孩,我不值得你付出”之类的老套话。      后来母亲叶斌的生活中再也没有出现其他男人,直到得了肝癌,到了末期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睡眼朦胧之际喊着张意的名字。而她当时分明听到母亲说了一句“张意我恨你”,她明白母亲还爱着张意。      叶琨回忆着往事,看着张意,只觉得眼睛一阵酸涩。      张意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术后要多吃小麦,薏仁,玉米,赤豆和芹菜荠菜之类的食物,叶琨亲自帮他准备三餐。      张意喝着红豆薏仁粥,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夏臻霖之前到疗养院看过我。”      叶琨拿纸巾的手顿了顿,转头笑了:“是吗?”      “他向我道歉,说他是真心对你和珑珑的,希望能够挽回。”张意慢慢地回想,“还说了什么……有点不记得了,他说得挺多的,我当时听得心烦,闭上眼睛没理会。”      “爸爸,我和他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叶琨说,“以后他应该不会来打扰你了。”      张意放下碗,用手巾擦了擦嘴角,反问了一句:“琨琨,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当然没有。”叶琨本能地回答。      所有的感情都被磨尽了。      春去秋来,秋去冬来,两年半的时间竟然从指缝里划过。两年半里张意的身体时好时坏,晕倒过几次,还有了癫痫,两年半里苏响龄来过三次,吵闹,哭泣,哀求,威胁……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还是没有挽回张意,有一次叶琨撞见她在病房外哭泣,她看见叶琨狠狠道:“叶琨,你会遭到报应的。”      珑珑六岁半了,高了不少,却一点也没瘦,白白胖胖得和一只糯米团子一样,他是张意的开心果,张意越来越疼爱他,常常抱着他不愿意放手,说珑珑就是他的小暖炉。      这天张意叫来了叶琨说话。      “琨琨啊,爸爸打算回S市了,很多事情都没处理好,而且那里毕竟是爸爸的根。”张意说,“你放心,爸爸现在身体好多了,坐飞机没事的。”      本就料想到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虽然这里的日子清静无忧,虽然和张意和珑珑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但这里不是叶琨的故乡,母亲的墓,两年没去扫了,真是不孝。      说回去就回去,叶琨收拾了行李箱,珑珑偷偷将自己的小汽车放进行李箱里。      “珑珑,你的玩具妈妈给你捆绑好快递回去,不用放进行李箱。”叶琨哭笑不得,将他的小汽车拿出。      “回去后是不是可以看见程老师了?”珑珑托腮,将两块白嫩的肉托起。      程殊然早在封昱出现后的一个月内就回了S市,准确的说是被封昱捆绑走的,她走后珑珑哭了整整一天,伤心得不行,幸好程殊然留下了电话和联系地址,珑珑常常和她通电话,她也给珑珑寄贺卡。      “是啊,珑珑可以见到程老师了。”叶琨一边整理珑珑的小衣服,一边笑着说。      十天后,叶琨带着珑珑和张意回到了S市。      两年前张意给叶琨买的新房早已装修好,叶琨带着珑珑住进了这幢豪华的房子。张意又托关系将珑珑送进了S市最好的外语小学。九月初的时候珑珑便上小学一年级了。      周末的时候叶琨带着珑珑去了程殊然现住的别墅看她。程殊然早就和封昱结婚了,婚礼盛大隆重,光是迈巴赫的婚车就有三十辆,此外婚纱是意大利高级定制的,钻戒是身价千万的华裔珠宝设计师许茹亲自设计,由法国知名品牌打造而成,整个婚礼处处奢华无比,花费近上亿,被新闻媒体连番报道了好几天,引得全城待字闺中的少女羡慕嫉妒恨。      “这是我补送的结婚礼物。”叶琨递上两瓶红酒,一条白金项链和一盒用巧克力做的蜡烛。      “谢谢。”程殊然笑着收下了。      “程老师!这是送你的!”珑珑将自己做的小卡车模型送上。      “珑珑真乖。”程殊然低头亲吻了珑珑一记。      午餐是程殊然亲手做的,她做了芦笋虾仁沙律,红酒牛排,山药炖鸽子,苹果派……每一道都很可口,珑珑吃得饱饱的。      吃完午饭,门铃响了,封昱回家了。      封昱还是俊美如神祗,冷峻的脸上不苟言笑,看见叶琨和珑珑坐在沙发上,轻轻说了一句:“我上楼了,你们聊得开心点。”      程殊然也有礼物送给珑珑,是智能积木,珑珑坐在雪白的羊毛毯上动手搭积木。      叶琨和程殊然聊天聊了近两个小时,在聊天过程中,叶琨察觉到程殊然的新婚生活也有压力,她细心地问了问,程殊然忍不住向她倾诉自己的压力源泉是封昱的女儿黛黛。      黛黛是封昱领养的,今天才九岁,已经是古灵精怪的一个女孩,她有恋父情节,很依赖封昱,当时对于封昱要娶程殊然的事实她接受不了,又哭又闹。程殊然嫁给封昱后,自然是要和黛黛生活在一起的,黛黛时常恶作剧给程殊然制造了不少麻烦,程殊然一个头两个大,时间长了,磨合期还是没过去,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黛黛在学校里到处放话说自己有个阴险的继母,对自己非常苛刻……程殊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慢慢来吧,我相信只要你对她好,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叶琨安慰她,“不过你也要和老公说一说你的心事,不要积在心底,对身体不好的。”      程殊然点了点头,笑了笑:“对了,封昱的朋友在城北开了一家创意料理餐厅,下周一开张,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叶琨说。      -----------      封昱朋友开的创意料理店主打的是日式料理和台式料理的组合,颇有新意,选的地点在城北,店内是以明亮的橘色为主色调,看起来暖洋洋的。      封昱忙于工作不能前来,但提前预定好了靠窗的位置,又通知了老板自己的太太会带着朋友来捧场,所以叶琨拉着珑珑和程殊然一进门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菜色很丰富,珑珑吃了两大碗饭,嘴巴上全是饭粒,很讨好地看着程殊然:“程老师,饭后的冰激凌怎么还没有来?”      “知道啦。”程殊然笑着吩咐服务员可以上冰激凌了。      夜色弥漫,窗外的高楼大厦已经霓虹灯闪烁,像一团又一团的流火。程殊然去洗手间了,叶琨托腮看着窗外的夜景,饱足的幸福感从心底升腾上来,她有些睡意,微微眯着眼睛。      而下一秒,她却在玻璃窗上看见了影影绰绰的身影,像是有根绳子牵引她回头一般,她很自然地回了头,然后看见了那个近两年半没有看见的男人。      夏臻霖站在离她这桌近五十米的地方,他修长的指缝里夹了一根烟,蓄积的烟灰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他穿了一件深色的休闲西服,手腕上带着一只陀飞轮表,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他一进门本是立刻被大堂经理亲自引入包厢的,却在冥冥之中顿了步子,轻轻侧了侧头,便看见了她,目光很自然地黏在她身上。      两年半了,他没有去找她。她最后对他说的那番话深深地印刻在他脑子里,她说“你不懂得爱,爱是让喜欢的人过得好”,她还说“如果你爱我,请不要来骚扰我”……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竟然做到了,对以前的他而言爱是占有,爱是激烈的情感撞击,爱是时时刻刻能感受到的剧烈心跳,但当她说他不懂爱之后,他想了很久,爱到底是什么,慢慢地,他明白了爱也可以是不打扰。      他没有去打扰她,因为她说他的出现会让她想起曾经受到的伤害,他给过她伤疤,他不能再去拉扯她的伤口,他只能给她时间慢慢愈合。即使思念如狂,即使有无数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即使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精神衰弱,吃安眠药也无济于事。      这两年半他一直驻守在新加坡的夏氏分企,他的生活节奏迅速,如精密表,精确到每分每秒,会议,企划书,股权转让,招标,拓展,飞机头等舱,黑咖啡,素食三明治,安眠药……他的生活就是由这些字眼组合而成的。      这是劣质生活,真正的优质生活离不开悠闲和轻松,真正的优质生活是你抬头看蓝天的时候觉得心是一片宁静。他却宁静不下来,他像一个木然的机器人,不停地工作,不停地消耗自己的健康和心态。      他曾在新加坡的酒吧里和一个美国男人打了一架,他将酒瓶子砸在那个美国男人的头上,那个美国男人将酒瓶子扎进他的胸口,那场架激烈嗜血,他像发了疯的豹子一样只求一个出路,当那冰冷的酒瓶子扎进胸口的刹那,他知道自己完了,因为那种痛楚还不如思念她的时候的那种蚀骨的痛。      原来她是他心尖上的一道疤。      那是他两年半来唯一失控的一次,过去后他又是衣冠楚楚,不苟言笑的商界精英,投入属于他的商业战场。      目光相撞,叶琨的睡意顿时没有了,她怔怔地看着夏臻霖,竟然忘记了收回自己的目光。      夏臻霖风轻云淡地一笑,然后转身跟着领班进了包厢。包厢里已经有两三个朋友在等他,各自身边都有一个水嫩的女孩作陪,其中一个穿嫩黄色毛衣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为他倒酒,却被他用手掌盖住杯口,淡淡地说:“戒酒很久了。”      大家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酒有什么好,伤身子罢了,我讨厌醉酒的感觉。”夏臻霖边说边拿起手边的大麦茶喝。      大家热热闹闹地聊天,因为说好不聊工作上的事情,话题就锁定在感情上,轮到夏臻霖,他思忖了一会说:“我对感情的事情不在行,我本身就是个感情上失败的人。”      “这是为何呢?”嫩黄色毛衣的女孩问。      “爱而不得,一次次想心死,但心却死不了。”夏臻霖徐徐地说,“失败的不是爱而不得,是明知不能得却说服不了自己。”      大家哈哈地笑说夏总竟然是个文艺派的人。      叶琨带着珑珑回家后接到了张意的电话,张意说想珑珑了,找一天抱着珑珑去看他。张意回S市后另找了一住处,他已经下了决心和苏响龄离婚,感情不和分居两年了,离婚是很自然的事情,但苏响龄不依不饶,要求张意将所有的股份和物业都交出来,她口口声声说这些都是属于她苏家的,离婚可以,但她必须要回属于她的一切,其实她心底是害怕张意不要她的,虽然两年多的时光已经将她的信心磨光了,但内心深处最后的一簇火苗还没灭,她不能接受张意不要她的事实,她只能撒泼拖延时间。      而她的女儿张琳琅已经接受心理治疗很长时间了,心理医生说她有偏执症和狂躁症,经过药物治疗和心理辅导,张琳琅的病情看似控制住了,她不再口口声声喊着要做夏臻霖的新娘,只是偶尔会莫名其妙地哭一场,喊着“臻霖,我要臻霖。”      不管苏响龄愿不愿意承认,她苦心撑了二十几年的家已经要面临支离破碎的情景了。当年她使劲手段从叶斌手里将张意夺来,她夺去了本属于叶斌的幸福,而现在报应到了,她和张意婚姻名存实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她精心打造的幸福美满的贵妇形象被轻易击溃,不少之前对她有意见的名媛等着看她的笑话。      而张意请的律师已经上门递给她离婚协议书,她当场狠狠地撕裂,尖声道:“张意,你要离婚没门!”      “苏女士,关于离婚的事宜,看来我们需要用法律途径解决。”律师很礼貌地丢下这句话。      当晚苏响龄吞了二十颗安眠药自杀,幸好被佣人阿姨及时发现,送往医院后经过洗胃和抢救,她一条残命又捡了回来。      这事很快被传了出去,苏响龄的名誉大跌,她的伤口被曝光在阳光下,很多人嘲笑她竟然也有今天。      叶琨已经不工作有两年多时间了,她感觉待在家里有些无聊,不希望和社会脱轨,将这个想法告诉张意后,张意托人帮她在一家知名整容医院找了份工作,还是老本行护士,但工作内容很轻松,任务就是帮顾客打美容针,拆线按摩之类的,不用值夜班。      重新开始工作的叶琨觉得生活很充实,因为工作还算轻松,她对珑珑的教育和照顾没有放松,她鼓励珑珑每天写日记,不规定数字,但每天必须要写一写。      “鲁迅先生就是每天写日记的,他成为大文豪不是没有道理的,打好基础很重要。”叶琨对珑珑说。      因此珑珑有了一本天蓝色的日记本,每天绞尽脑汁写日记。      这天医院来了一个四十岁的妇人,是来做隆乳手术的,叶琨帮她登记,却看见了一个熟人,竟然是她不愿意回想的王冠清。      王冠清看见叶琨顿时一怔,随即挂上微笑和她打招呼,叶琨没有理会她。      王冠清是来陪这位姓徐的妇人做隆乳手术的,他鞍前马后地伺候这位妇人,一手帮她拎包,一手拿纸巾帮她擦额头上的汗,两人关系看似非常微妙。      妇人进手术室之后,王冠清立刻上前搭讪叶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我不认识你。”叶琨冷冷地避开他。      装什么装?王冠清脸顿时一冷,他心里对叶琨是有恨的,不仅是因为他没能得到叶琨,还有就是当年为了叶琨的事情他丢失了工作和名誉,成为了街头老鼠,人人责骂,他的仕途毁于一旦。      那位妇人手术结束后,王冠清立刻上前温柔询问,那妇人娇嗔道:“讨厌,我这么做还不是便宜了你?”      叶琨只觉得一阵恶心。      王冠清带着妇人离开之际,目光有些狠戾地看了一眼叶琨。      隔了近半个月,叶琨所在的整容医院的公共论坛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帖子,帖子内容说叶琨是S市民营企业家张意的私生女,当年叶琨的母亲插足了张意和苏响龄的婚姻,后来叶琨又插足了张意正牌千金张琳琅和夏氏三少夏臻霖的婚姻,她不要脸地做第三者,还生下了夏臻霖的孩子,苏响龄因此自杀未遂,张琳琅有了心理疾病……      叶琨木然地看着这个帖子,半晌后关闭了帖子。      可大家对这则**显出了很浓厚的兴趣,纷纷顶帖子,叶琨一时间成了整个医院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们看她的目光不外乎是探究,轻蔑和讽刺。      然后不到一周后,这个帖子凭空消失了,而那位隆乳的妇人来复检的时候和小护士聊天之时透露王冠清被单位开除了,还莫名其妙地被人用麻袋套住头棍棒相加揍了一顿……      叶琨总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         chapter65-chapter66      叶琨下班近五点,坐一站路的车到珑珑的小学去接珑珑。小学门口已经停了不少名车,学生们排队鱼贯而出,等了一会便看到背着书包,挂着水壶的珑珑挪着胖乎乎的身子出来。   “妈妈!”珑珑急着跑过去。   叶琨从包里掏出一盒饼干递给他:“先吃点饼干,等会和妈妈去菜市场买菜,晚上吃红烧鱼头好不好?”   “好!”珑珑的声音清亮。   叶琨拉着珑珑刚转车便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白色跑车,她眸子一滞,顿时明白了那是谁的车。   夏臻霖坐在车内有些时间了,他因为连日的强压工作精神有些疲惫,发了低烧去医院打了针配了药,医生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没有身体健康赚再多钱也没有意义,你再这样透支自己的身体后果会很严重”,他不想花时间挂点滴强烈要求打退烧针,打完针便出了医院坐上车决定回公司,沿途开过一家麦当劳,偶然间瞟见橱窗后有一个爸爸带着孩子吃汉堡和冰激凌,那孩子手舞足蹈的,欢快得不行,那欢快的神色感染了他,他神色一顿,竟然停了车,下车走进那家麦当劳来了一个儿童套餐,再开车到了珑珑的小学。   那天和叶琨巧遇后,他花了半天时间便摸清楚了她和珑珑现在的状况,也知道了珑珑就读的是这所外国语小学。   他等了很久看见了叶琨,她穿了白色的套装,踩了一双黑色高跟鞋,长发微卷披肩,款款地走向小学门口,然后是珑珑蹦蹦跳跳地朝叶琨过去,他的目光立刻柔和下来,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克制不住这样的情绪,他将车开了近一些,正巧叶琨拉着珑珑转了身,四目相撞,他的心像是漏了一拍,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松了松,随即解下安全带下了车。   他朝她和珑珑走去,只有他知道每一步都有些沉重,果不其然,还未来得及走近她,她已经撇过头去,拉着珑珑准备走,他呼吸略微急促,加快脚步,挡在她的面前。   “叶琨。”   “有什么事吗?”叶琨声音很冷漠。   夏臻霖突然说不出话来,她眼里的抗拒一点也没有消退,原以为经过这两年,她对他应该会卸下心房,可是没有。   原来时间是不能改变所有的一切的,她是个外面柔弱,骨子里很执着的女人,她还是不给他半点机会。   “我想看看珑珑。”夏臻霖淡淡笑了,弯下腰,眼睛对上珑珑的,“珑珑上学了,读一年级了,在学校开心吗?”   珑珑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他在学校遇到了不少熟人,包括和他一个幼儿园的郑铮意。   夏臻霖伸手抚摸珑珑的黑发,眼眸里流露出宠溺和疼爱,也许这辈子听不到这个孩子称他一声爸爸了。这都是他的错,他只能怪自己。   “没事的话我们要走了。”叶琨拉过珑珑,急着走,没想到走了两步就被迫停住了步子,她的高跟鞋竟然卡在一个槽缝里,她使了使力,那脆弱的鞋跟竟然断了,这是一双她在淘宝上花七十九元买的鞋,还是科室的小护士集体团购的价格,她才穿了没几天。   “妈妈的鞋子!”珑珑呼了一声。   “我送你们回去吧。”夏臻霖借机上前,声音温和,“你这样一高一低怎么走路呢?公车站离这里有段路吧,现在已经五点半了,珑珑也饿了,快点回家比较好。”   “不必了。”叶琨拒绝。   “就当给我一点时间和珑珑多处一会。”夏臻霖继续说,“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妈妈。”珑珑摇着叶琨的手,喃喃道,“我想坐车车回去。”   他毕竟是珑珑的父亲,叶琨心里想,这两年她都不给他探视的权力,其实做的的确有些绝了,在法律上他都有这个权力。   “走吧。”夏臻霖瞧见了她眸子里的软化,心头涌上一阵喜悦。   叶琨拉着珑珑上了车,夏臻霖将买好的儿童套餐递给珑珑,里面有汉堡,薯条,鸡块和可乐,珑珑眼睛立刻发亮。   “不吃这些。”叶琨拒绝了,推开夏臻霖递过来的东西,“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正餐都吃不下了。”   珑珑的眸子立刻暗了下去,而夏臻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也对,这些垃圾食品的确没有营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买这些垃圾食品,“不过这个是买套餐时送的,珑珑给你。”   是一个汽车造型的钥匙扣,珑珑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接,握在手上玩。   车子缓缓地前行,不知是路堵还是夏臻霖故意将车速放慢,叶琨只觉得心里有些不耐,她甚至后悔上了夏臻霖的车。这车里全是属于夏臻霖的味道,清冽芳香,带着轻轻的酒味,浓烈悠长,坐在车里像是被他那种独有的味道所包裹,有些不适。   窗是开着的,珑珑伸出手臂在空中划来划去,叶琨将他拉回来,他“啊”了一声,原来一不小心,手没抓紧,钥匙扣掉了下去。   夏臻霖时不时地从后视镜看叶琨和珑珑,偶尔捕捉到叶琨的目光,他发觉叶琨没有躲避自己的目光,只是很清冷的看了自己几秒钟,才别开视线。   “妈妈!这个礼拜六能不能带我去主题乐园玩啊?”珑珑撒娇,“郑铮意已经去过了,还坐了云霄飞车。”   “好啊,妈妈带你去,不过妈妈胆子小,不能陪你坐云霄飞车。”   “妈妈怕坐云霄飞车,好丢人哦。”珑珑咧嘴笑。   夏臻霖垂眸,他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真的没有尽过一次责任,现在他也没有资格带珑珑去主题乐园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总缠着父亲夏廷带自己去军区看军舰和坦克,夏廷每次蹙眉说“你小子事情真多”,他就会立刻争取自己的权益“爸爸就该带儿子去看坦克的!不带儿子看坦克的爸爸不是好爸爸!”那时候他常常在心里责怪夏廷过于严厉,没有好好疼爱过他,但现在他才明白珑珑比自己小时候可怜太多了。   “郑铮意的爸爸给郑铮意买了一双很高级很高级的球鞋,要一千多块钱。”珑珑说的时候一脸歆羡。   叶琨笑着摸了摸珑珑的头发:“妈妈也会给你买新球鞋,不过珑珑,我们不需要买一千多块的,太浪费了,我们要买实用又好看的。”   “可是郑铮意那双鞋子会发光……”珑珑不依不饶。   夏臻霖趁着堵车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珑珑,珑珑正撅起嘴巴表示不满,那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爱。   终于到了叶琨的家,叶琨拉着珑珑下了车,连再见也不说便朝大门内走。   “叶琨!”夏臻霖及时叫住了她。   叶琨不得已地回头,开口:“还有什么事吗?”   夏臻霖不言,他只是本能地喊住了正要离开的她,似乎每一次她都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毫不留情的。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偷看他的小女孩早就不见了。   叶琨想了想低头对珑珑说:“和叔叔说一声谢谢。”   “谢谢叔叔!”珑珑的声音清亮,顿时甜进了某人的心里。   夏臻霖立刻微笑,说了一句珑珑再见。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母亲郑越的电话,郑越让他回家一趟,说煲好了党参猪尾巴汤,要他回家喝汤。   夏臻霖走进夏家别墅,已经闻到了汤的香气,一桌子的菜已经摆好,夏姝正低头啃猪脚。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陆湛予呢?”夏臻霖问。   夏姝在一年前已经嫁给S城陆家二少爷陆湛予,惹得圈子里很多女人羡慕。陆湛予英俊挺拔,又有家底,性格清冷,是很多女人爱慕的对象,她们对夏姝羡慕嫉妒都有,但只有夏姝自己知道这段婚姻不像外界看似的那样美满,已经一年了,陆湛予都没有碰过她的身体。为此,郑越急得不得了,找陆湛予谈了两次话,但效果甚微,陆湛予依旧没有碰过夏姝。   这对女人来说是天大的羞辱。   “他当然在公司忙他的工作。”夏姝两手油汪汪的,笑着对上夏臻霖的眼睛,“哥,这猪脚太酥了,你也尝尝。”   “发烧了,不吃油腻的。”夏臻霖说。   “你发烧了?”郑越蹙眉,“早就和你说不能不将身体当做一回事,你总透支自己的健康,有一天会出事的。”   “我知道了。”夏臻霖说。   夏廷从二楼下来,坐上主位,示意大家可以动筷子了,他看了看夏臻霖,没说什么话,这两年他察觉夏臻霖的性子稳了不少,话也少了很多,一心忙于工作,娱乐活动都没有,他知道儿子是为情所伤,他内心深处还是疼惜儿子的,于是不再对他数落。   吃完饭,夏姝缠着夏臻霖说话,她哪壶不开提哪壶:“三哥,听说叶琨姐姐已经回来了,你去找过她没有啊?”   “见过她了。”夏臻霖说得很简短。   “那她原谅你没有啊?珑珑怎么样了?”夏姝又问。   “他们都挺好的。”夏臻霖还是说得很简短。   郑越端着水果上来,听到珑珑两字,立刻叹了一口气,这两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那个流落在外的小乖孙,连梦里都会出现那张白白胖胖的脸,她曾经想过一个主意就是让夏臻霖去要珑珑的抚养权,她实在想自己的小乖孙留在自己身边,但夏臻霖一口否决了:“我不会和叶琨去争珑珑的,我们没有那个资格,再说珑珑是叶琨的命,我们去抢,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妈,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夏廷偶尔也会说:“我也想珑珑,珑珑是我见过最乖的孩子,长得又漂亮,我也舍不得。”   “臻霖啊,叶琨还是不愿意接受你吗?”郑越问。   “也许这辈子她都不会接受我了。”夏臻霖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疲倦,他的失眠症一直没有好,加上发烧,现在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于是闭目养神。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下起了雨,郑越趁机打了陆湛予的电话,让他来接夏姝。过了半小时,陆湛予来了,他身材修长,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西服,头发微湿,但不影响他的俊美仪容,他很礼貌地向郑越和夏廷问了好,然后接夏姝回去。   “陆湛予。”夏臻霖走到他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暗暗使力,“你要好好对姝姝,她很爱你,除了她,你不会再找到另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   夏姝垂眸,眼睛有点发酸,她爱陆湛予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但陆湛予不爱她也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   陆湛予只是微笑,清冷的眸子划过夏姝的脸,点了点头。   -------------   隔了两三天,叶琨去接珑珑的时候又碰见了夏臻霖,他径直向她和珑珑走来,然后弯腰递给珑珑一个鞋盒,叶琨正要拒绝,他抢白:“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珑珑。”   珑珑开心地欢呼出来,这双蓝色的球鞋正是郑铮意穿的那种会发光发亮的样式,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叶琨的衣角:“妈妈妈妈,我现在就要穿。”   “明天上学再穿吧。”叶琨徐徐叹了口气,摸了摸珑珑的头发。   珑珑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圆圆短短的手指指了指学校对面的一家简陋的面馆:“妈妈,我想吃那里的虾仁面。”他听班上的同学说那里的葱爆虾仁面很好吃。   “好。”叶琨拉着珑珑的手往面馆的方向走去,她走了两步顿了顿,转身看了一眼滞在那里的夏臻霖,觉得他脸色好像不太好,好像在生病。   夏臻霖微笑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面馆很简陋,卫生环境也不好,桌子油腻腻的,塑料纸膜到处乱飞,还有几只苍蝇盘旋在吊灯处。   叶琨拉着珑珑坐下,夏臻霖进来的时候眉头很自然地一蹙,他觉得这里的环境真的太糟糕了,他不敢和叶琨同桌,只能坐在邻桌。   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出来招待,笑着问:“需要什么?我们的面很好吃,可以尝尝。”   “我要虾仁面。”珑珑奶声奶气地说。   叶琨看了看薄薄的一张菜单,笑着说:“两碗虾仁面,其中一碗加一个荷包蛋。”   中年妇女应了一声好,转身又去招待夏臻霖,夏臻霖看了菜单很久,点了一碗青菜面,他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昨晚上又发烧了,头痛胸闷,整个人很疲倦,但坐在这里又不能不点东西,只能凑合叫了一碗青菜面。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和叔叔分开坐啊?”珑珑扭头问叶琨,觉得实在奇怪。   叶琨笑着没有说话。   面很快就端上来了,珑珑大口大口地吃,汪汪的油从嘴角滴下去,叶琨拿纸巾帮他擦。夏臻霖一直看着叶琨和珑珑,目光凝聚,片刻也不移开,他面前的青菜面已经凉了。   叶琨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不抬头回应,只是低头吃面,偶尔将碗里的大虾仁夹给珑珑。   珑珑吃得很欢快,将整整一大碗面全部吃光,连汤汁也不剩下,抬头的时候大眼睛对上了夏臻霖的,夏臻霖对他微微一笑,珑珑撅了撅嘴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低下了头。   直到叶琨拉着珑珑的手出了面馆,夏臻霖面前的青菜面还是原封不动的一碗,他付了钱,立刻快步走了出去,跟在叶琨和珑珑后头,珑珑时不时地回头看夏臻霖,夏臻霖脸上的笑意不减。   直到目送叶琨和珑珑到了公车站,夏臻霖才停步,重重咳了出来,觉得有些头晕,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热度不低。他生病好几天却没有请假,继续强压工作,中午又放弃休息径直去了百货公司买珑珑喜欢的球鞋,现在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叶琨和珑珑上了公车,夏臻霖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上了车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头痛欲裂,四肢有些发麻,难受得不行,他按了自己的CD机按钮,轻音乐流淌出来,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孤独。孤独似乎不在他的人生字典内,从小到大他就是意气风发的,拥有最好的物质,最聪明的脑袋,最优秀的领导能力,最佳的创新思维,人人都围着他转,赞美青睐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他没时间思考什么叫做孤独,而现在他明白了,他内心深处空荡荡的,广阔无垠的地方叫做孤独。   曾经的年少轻狂,自恃甚高,曾经的挥霍和不珍惜,曾经的放纵和肆意,他付出了代价。   叶琨眼眸里的清冷和抗拒让他真的懂得什么叫做最远的距离,原来那不只是一首煽情的爱情诗歌,最远的距离真的是近在咫尺,但你所爱的人的眼眸里没有你。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近八点了,手机震动不已,全是郑越的电话,他回了一个电话,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开车回夏家别墅。   周末,叶琨带着珑珑去书店买书却意外地遇到了裴蕴。   两年多没见裴蕴了,他依旧白皙清瘦,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正在翻阅一本关于经营管理的书。   还是珑珑先认出他的,他大喊一声“裴叔叔”,叶琨惊了惊,转身一看,果然是裴蕴,他正沿着声源看过来,四目相接后,他微笑地放下书,朝叶琨和珑珑走去。   “叶琨,好久不见了。”裴蕴笑着说,然后弯腰拉着珑珑的手,“珑珑高了很多,还是白白胖胖的。”   “裴叔叔我好想你!”珑珑甜甜道。   “裴叔叔也想珑珑。”裴蕴说。   “过得还好吗?”叶琨问。   “还不错。”裴蕴反问,“你呢?你前两年不是去B市了吗?现在回来了?张叔叔身体还好吗?”   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   叶琨笑得温婉动人,慢慢地说:“对,前两年在B市,现在回来了,爸爸的身体现在好多了,每天食疗加气功,恢复得不错。”   正说着话,身后有女孩喊了一声“裴蕴”,叶琨越过裴蕴的肩膀看去,觉得这个女孩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一般。   何言言走到裴蕴身边,看了一眼叶琨,面上也有些惊讶,半晌后她笑着说:“叶小姐,我们见过面,在一次舞会上。”   叶琨这才想起何言言,很礼貌地说了一声好,她打量了一下何言言,觉得是个可爱单纯的女孩,眼睛很大,也很清澈,一层不染,一看就是没尝过生活艰辛的世家女。   简单聊了几句,叶琨便拉着珑珑走了,珑珑还不时回头说:“裴叔叔再见,裴叔叔再见。”   何言言的眸子暗了暗,轻轻地问:“裴蕴,你还在喜欢她吗?”   裴蕴一言不发,垂眸想了想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常常会想她,常常想去找她,却又不敢打扰她,现在见到她还要装成风轻云淡的样子……”   两年多了,三年都快到了,何言言一直在等裴蕴,她已经明确地向裴蕴表达过爱意了,裴蕴拒绝了她,她不依不饶地出现在他生活中,为了他她学会了煲汤和做蛋糕,为了他她开始对篮球和钓鱼有了兴趣,为了他她也学会了慢跑和登山,她找无数个理由,制造无数个巧遇,只是为了他,可是他一直没有接受她。   “裴蕴,我想吃烤鱼,等会带我去吃好不好?”何言言又带上可爱的笑容,俏皮可爱。   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她不怕追不到他。   “你这几天喉咙不好还吃烤鱼?”裴蕴不解。   “谢谢关心,但是我想吃,想吃一定要吃!”何言言心里有些满足,裴蕴也不是彻底无视她的。   “你啊。”裴蕴无奈地摇头,用手指揉太阳穴,脑子里却还是刚才叶琨的身影。   叶琨带着珑珑散步在街心公园,珑珑已经穿上夏臻霖送的球鞋,蹦蹦跳跳的,显得很开心。街心花园里正在举行老年人书法比赛,不少精神矍铄的老年人正挥笔如振绮,叶琨拉着珑珑上前去看,并教导珑珑:“珑珑也要好好练书法,写字写得好是个很棒的事情。”   却不想遇到了郑越。   郑越是陪朋友来参加这个书法比赛的,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耳朵却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妈妈,我也要买毛笔!”,转头一看,竟然是叶琨和珑珑,她一时情绪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看着日思夜想的小孙子突然出现在眼前,心潮澎湃。   “叶琨。”她终于颤颤地开口。   叶琨抬头一看,认出了郑越。   “叶琨。”郑越激动地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又低头看自己的宝贝孙子,察觉他高了许多,也胖了一些,心里竟然有点酸涩。   珑珑好想已经忘记郑越了,他睁大眼睛看叶琨。   “阿姨好。”叶琨轻轻地说,低头对珑珑,“珑珑,她是奶奶,之前送你了玩具,你不记得了?”   珑珑乖乖地喊了一声:“奶奶。”   “珑珑乖,珑珑乖。”郑越激动地弯下腰抱起珑珑,贴近他圆圆的脸,将他看个清楚,“珑珑,我是奶奶,是奶奶……”她真的非常激动。   叶琨明白她的心情,其实对郑越她是有些感激的,毕竟夏家没有来抢夺珑珑的抚养权,她知道如果夏家行动,她是争不过他们的。   “叶琨,我们去对面的茶餐厅坐一坐,好久没见了,我有话和你说。”郑越提议。   “好。”叶琨答应了。   郑越研究菜单很久,结果点了一桌子的菜,一个劲地为珑珑布菜,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珑珑吃得很开心,期间不小心打破了盛柠檬汁的玻璃杯,郑越立刻心疼道:“珑珑手有没有被碰到?痛不痛?”   珑珑吃了很多,打了饱嗝,揉了揉眼睛说:“妈妈,我想睡觉。”然后直接往叶琨的大腿上一躺,闭上眼睛。   “叶琨。”郑越的眼睛一酸,竟然掉下了眼泪,“你真的得听我说几句,你原谅臻霖吧,这两年他过得很不好,晚上一直失眠,吃安眠药都没有用,医生说他有神经衰弱,让他放轻松,好好休息,可是他不听,拼命工作,还主动去了新加坡,在那里呆了两年,我们都劝不回他,现在他人是回来了,但还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别看他表面上像个强人,里子已经要被挖空了。”   “他在新加坡和美国人打架,那个美国人将酒瓶子插在他胸口,他现在胸口上都有个大疤……他自己作践自己就是因为忘不掉你,他以前是个多潇洒的孩子,现在话都很少了,眼睛总是充满忧愁,我们怎么劝都劝不好,我知道他不快乐,很不快乐,但我没办法啊,叶琨,我也想过去找你,跪下来求你原谅他,可是他不准我去找你……他是我的儿子,我很清楚他表面什么都不在乎,骨子里是个很看重感情的人,他……”郑越哽咽了,“叶琨,你原谅他吧,回到他身边吧,就算阿姨求你了。”                  chapter67      叶琨一言不发,低头看珑珑渐渐熟睡的脸,珑珑圆圆的脸上带着饱足感的幸福。   “阿姨知道他害你吃了很多苦,你一个人带着珑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你怪他怨他阿姨都可以理解,但是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他早就认识到错误了,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吗?”郑越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还有珑珑,珑珑是他的骨肉,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珑珑需要父亲的疼爱和照顾,你忍心让他这么小年纪就没有父亲吗?就算你再找其他人,能保证他会将珑珑视如己出吗?叶琨,阿姨知道你过去真的很不容易,但你不能那么倔强啊,至少得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不能这样一声不吭地说走就走啊,这两年我总梦见珑珑……我总想着他过得好不好。”   “他过得很好。”叶琨淡淡地说。   郑越放下纸巾,湿润的眼睛凝视着叶琨,继续说:“没有父亲怎么可能过得好呢?再多物质也比不上一个健全的家庭,叶琨你就算是为了珑珑再给臻霖一次机会吧,他已经受到惩罚了,已经尝到什么叫做痛苦了,还不能解你的气吗?”   叶琨不说话,她觉得自己心尖像是被一枚针在扎,有一种尖锐的痛。   “叶琨,阿姨比你活的岁数多,比你知世故,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向前看的,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你再难受再痛苦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未来,活一天少一天,我们能把握的时间一直在慢慢消逝,你为什么要和自己现在的幸福过不去呢?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吗?你还年轻也许体会不到阿姨说的这些道理,但有一天你会明白很多事情只要你换个方向看,一切都会不同,人执着也就是执着在一念,换一念又是不同了,轻松自在地活不是更好?但等你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错过太多本该拥有的幸福了,所以阿姨必须告诉你不能总是将自己陷入过去的痛苦中,这是自己囚禁自己,自己折磨自己。”郑越慢慢地说,“阿姨言尽于此,你自己再认真想想。”   临走时,郑越又亲了珑珑两口,然后语气诚恳略带哀求地问:“叶琨,我可以偶尔去看看珑珑吗?”   叶琨顿了顿后告诉了她自己的手机号码:“阿姨您想看珑珑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郑越又是一阵激动,弯腰拉住珑珑的手:“珑珑,你要好好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多看点书,多运动运动,想买什么东西就和奶奶说,奶奶一定给你买。”   “谢谢奶奶!”珑珑圆圆的脑袋晃了晃。   郑越走后,叶琨带着珑珑打车回家,路上她想了很久很久,的确她总是陷入过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的确她没有真正地做到宽容和原谅,她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写着:不原谅别人就是不原谅自己,不原谅自己就永远不会快乐,每一秒都是新的开始,过去那些尘埃早就灰飞烟灭。   她为什么还要执着?她对夏臻霖还有感情吗?也许有,但非常淡了,淡如一阵烟,谁都不会无条件地永远爱另一个人。   “妈妈,我好喜欢奶奶。”珑珑转头拉住叶琨的衣角,“奶奶好好哦。”   毕竟是六岁半的孩子,只要有人疼爱他,宠溺他,他就会喜欢那个人。   叶琨安静地摸了摸他圆圆的脑袋。   接下来的几日,夏臻霖隔三差五地开车到外国语小学门口看叶琨和珑珑,他已经掌握了时间,差不多在五点十五分的时候叶琨会出现,珑珑会蹦蹦跳跳地出来,跑到叶琨身边,伸手要叶琨怀里的饼干。   他不敢再上前打扰,他怕她的排斥和讨厌,如果她在一次拒绝他,他连这样的探视都没有了。   虽然只是隔着车玻璃短短地看一两分钟,但夏臻霖的嘴角会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为了这短短的一两分钟,他牺牲了中午休息的时间,更是强度地完成所有工作,提早离开公司开车到这里。   而这一日,到了五点十五分,叶琨还没有来,夏臻霖坐在车里已经瞧见胖乎乎的珑珑坐在大门口的花坛上,乖乖地等妈妈。又过了十分钟,叶琨还是没有出现,珑珑依旧坐着等,很乖巧的样子。   只是又隔了一分钟,夏臻霖看见珑珑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小男孩,珑珑起身似乎很激动地和他说话,还伸手重重地推了那个小男孩一下,那个小男孩立刻反击,也伸手推珑珑,两三下后,两个男孩竟然开始打架了,珑珑拿起书包向对方砸过去,对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珑珑又扑过去……   夏臻霖立刻解下安全带下了车,跑上前去,还未到珑珑身边,已经有个西服革履,身材臃肿的男人出现在和珑珑打架的那个小男孩身边,使劲拉开珑珑,抱起那个小男孩,用力之大将珑珑推了个踉跄。   心疼和愤怒齐上,夏臻霖迅疾地过去拉起珑珑抱在怀里,珑珑眼睛很红,小脸皱巴巴的,鼻涕晃在鼻子下。   “你是叶玲珑吧,你怎么回事,这么胖的一个人骑在我家郑铮意身上?”郑铮意的父亲立刻护航,将儿子牢牢抱在怀里,蹙起眉头,提声道。   “是他先说我是没爸爸的野孩子的!”珑珑伸出白白胖胖的手臂,握紧拳头似乎还想往郑铮意的脸上打一拳。   夏臻霖将他的小手臂拉回来,但“没爸爸的野孩子”几个字顿时让他的心一惊。   “这位先生,我是珑珑的父亲。”夏臻霖立刻抱起珑珑,微笑地表明身份,“看来您的家教出了问题,才多大的孩子就使用语言暴力,一点也不懂的什么叫尊重什么叫礼貌。”   郑铮意的父亲不以为意地说:“就这样你的孩子就可以动手吗?你看他多胖的一个人,骑在我家孩子身上,要是将他压坏了怎么办?”   “人不欺我,我不欺人,人若欺我,我必欺人。”夏臻霖依旧微笑,眼眸里却闪过一丝锋芒,“我的孩子这点随我,不会欺负弱小,但受到委屈的时候会反击。”他索性无赖一回,珑珑是他儿子,珑珑怎么做都没错。   “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你是什么父亲你!”郑铮意的父亲大声,怀里的郑铮意哭丧着脸喊道:“爸爸,我的头好痛,被叶玲珑打了好几下。”   郑铮意父亲怒火朝天,双眼弹出对着夏臻霖:“你必须将联系方式给我,要是我家郑铮意的脑子被打坏了,有个什么意外,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可以。”夏臻霖拿出名片递给他。   郑铮意的父亲冷哼,接过名片瞟了一眼,心里暗暗一惊,对方竟然是夏氏美怀企业的夏臻霖?那个很有权势的夏廷的儿子?   “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们,以后再敢说我儿子半个字,我也一定会追究到底的。”夏臻霖目光如刃,小心地将珑珑护在自己怀里。   郑铮意的父亲突然有些心虚地咳了咳,对怀里的儿子说:“你也是,为什么总说叶玲珑没有爸爸,这不是他的爸爸吗?”郑铮意放声大哭,欺负叶玲珑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和兴趣,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出来保护叶玲珑,连自己的父亲都倒戈了。   夏臻霖抱着珑珑一转身便看见了气喘吁吁的叶琨,叶琨像是跑过来的,鞋子上还沾了一团泥巴。   她看见流着泪的珑珑竟然双臂紧紧地圈住夏臻霖的脖子,觉得很惊讶,立刻上前抱过珑珑,柔声问:“珑珑怎么哭了?”   “妈妈!郑铮意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珑珑依偎在叶琨怀里,眼泪鼻涕擦在她的外套上。   叶琨轻轻安抚着珑珑,抬眸看了一眼夏臻霖,竟然察觉到他又清瘦了一些,面色有些苍白,唇色很淡,像是生病一般,只有他的眼眸还依旧华光四溢,像一颗宝石,似乎还有温柔的神色。   夏臻霖轻轻咳了一声,问道:“今天怎么来迟了?”   “医院有个病人在手术中大失血,我要参与抢救。”叶琨淡淡地解释,又低头看珑珑,温柔安抚,“珑珑不哭,回家后妈妈给你做红烧鸡翅和海瓜子好不好?”   珑珑点了点头。   似乎没有多余的话,叶琨又看了一眼夏臻霖,默默地抱着珑珑转身离开,向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路上珑珑小声地说:“妈妈,那个叔叔是我的爸爸吧。”   叶琨一怔,心底的难受,委屈,疼痛都齐齐涌上,一时间有些眩晕,她定了定心神,平静道:“对,珑珑,他是你爸爸。”   珑珑水亮的眼眸像天上的星星一般,激动地握着小拳头:“真的?”   “真的,珑珑,他是你爸爸。”叶琨说,“但是妈妈必须告诉你,他不能陪在你身边,因为妈妈和他不能住在一起,但是他的确是你爸爸,你是有爸爸的,以后不要再听别的小朋友说的那些话。”   珑珑咧嘴笑了,下巴有一块小淤青,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是有爸爸的!郑铮意才是骗人精!”         chapter68      晚上,叶琨帮珑珑洗了澡,白嫩嫩的珑珑浸泡在水里像一颗糯米团子,他欢快地玩水,显得很开心,叶琨明白他的开心是因为终于知道自己是有父亲的。   也许她自私了,珑珑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很多爱,仅仅只有她一个母亲是远远不够的。   给珑珑洗完澡后郑越的电话就来了,自从上次巧遇后郑越每天都会打电话给叶琨,问珑珑今天好不好,吃了什么等等。   叶琨和郑越说了几句话后将手机递给珑珑,珑珑立刻声音清亮:“奶奶!”   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   叶琨淡淡地笑了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将冰镇的哈密瓜拿出来。   珑珑和郑越说完话,光着脚丫子跑到叶琨身边,拉着叶琨的衣角:“珑珑有爸爸,也有奶奶!郑铮意是骗人精!”   还惦记着被欺负的事呢。   叶琨哑然失笑。   而后面的几天,夏臻霖都没有出现,珑珑支支吾吾地问叶琨:“爸……那个叔叔怎么不来了。”   “珑珑,妈妈和你说过,他不会和我们一起生活,他不会总是出现在我们生活中。”叶琨耐心地对珑珑说,“你懂吗?”   珑珑似懂非懂,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软软地问:“妈妈,我想吃麻油拌鸡。”   “好,和妈妈一起去菜场。”叶琨笑着拉着珑珑的手刚转身,目光便触到了一个熟人。   是夏姝。   两年多没见,夏姝基本没有变化,还是圆圆的苹果脸,肌肤莹润白皙如瓷肌,漂亮精致得和一个洋娃娃一样,只是此刻的她面色焦急,还略有一点气喘吁吁。   “漂亮姑妈。”珑珑伸出短短的指头点了点夏姝,他对这位夏姝这位漂亮姑妈很有印象,因为她帮他画过一只栩栩如生的老虎。   “叶琨姐姐!”夏姝拎着一只大大的帆布袋,快步走到叶琨身边,开门见山道,“三哥他受伤了,现在在医院,叶琨姐姐,你去看看他吧。”   夏臻霖受伤了?叶琨不知为何心尖一颤,面色顿时苍白了几分。   夏姝只好将事情都告诉叶琨。   原来前天中午,张琳琅到夏臻霖的公司去找他,公司里的员工基本都认识张琳琅,很客气地放行,张琳琅袅袅婷婷地走到夏臻霖的办公室。   “臻霖。”细细柔柔的声音。   夏臻霖正喝着黑咖啡,双手敲打在键盘上,闻声抬头一看,竟然是张琳琅,他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张琳琅了,虽然他在新加坡的初期张琳琅不停地打电话骚扰他,但是都被他的冷漠拒绝了,后来张琳琅没有继续打电话了,通过郑越,他得知张琳琅在接受心理治疗,心理涌上一股内疚,这辈子他欠了张琳琅,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但他能做的只能是远离张琳琅,心里希望张琳琅能够早日忘记自己,恢复以前的单纯和幸福。   “琳琅。”夏臻霖移开笔记本,挪开咖啡,起身淡淡地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臻霖。”张琳琅走过去,一步步走向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伸出手环住了夏臻霖的腰,“我好想你,我忘不了你。”   夏臻霖立刻伸手去扯她落在自己腰上的手,可她却紧紧环着。   “琳琅,我要说的话两年前就说完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夏臻霖用手揉了揉眉心。   “臻霖,我一直在等你,我知道自己惹你生气了,但是已经过去两年了,你还没消气吗?”张琳琅楚楚可怜地说,“知道你回国后我开心极了,你以后不会再走了吧,不会了吧。”   “琳琅!”夏臻霖使力扯开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毫不留情,“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你现在做什么?”   “结束?”张琳琅水眸凝视着夏臻霖,悠悠道,“我们之间怎么可能结束,除了死,什么也不可能分开我们。”   夏臻霖一怔,他以为经过长期的心理治疗,张琳琅的心态应该已经恢复正常,可是现在她这幅茫然幽怨的模样让他的心沉入谷底,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琳琅,我们之间的事情全是我的错,但是我不能一错再错,勉强和你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彻底忘记我吧。”   “你是不是还在等叶琨?”张琳琅突然问道。   夏臻霖狭长的眼眸泛起了丝丝涟漪,这瞬间的变化被张琳琅捕捉到,她屏住呼吸。   “是又如何?”   张琳琅的眼眸急骤缩了一下,神色一变,整张脸都苍白无比,像是一面镜子瞬间破碎。   “你这辈子都要等她?你不再会给我一个机会了?”张琳琅屏气敛息,眼眸里最后一点星光骤然消失。   “是。”夏臻霖不回避她的眼神。   “好。”张琳琅放慢语气,但神经却陡然紧绷,双手发颤地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把瑞士军刀,“夏臻霖,我张琳琅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你要离开我就要付出代价。”她颤颤地握着刀柄朝着夏臻霖左胸的位置比了比。   夏臻霖一点也没回避,目光平和如水,没有一丝恐惧,反问:“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你说呢?”张琳琅靠近夏臻霖,握着军刀的手超前,尖锐锋利的刀锋一寸寸接近夏臻霖的左胸。   夏臻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薄薄地贴在灼热的肌肤上。   “臻霖,你真的不要我了?”张琳琅声音如断了线的弦,非常异常。   “是。”夏臻霖说。   张琳琅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所有积压在心底的恨与痛如窜上来的蛇头,紧紧缠着她的心脏,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行动先入意识,那刀刃已经□了夏臻霖的左胸。血瞬间沿着银锃锃的刀锋蜿蜒而下,晕染了雪白的衬衣,张琳琅双眼空茫,只觉得一滴血,两滴血三滴血,死死覆盖在她的视网膜上……她的眼前是血海,她看不清其他任何的东西。   夏臻霖面色苍白,抿着唇,没有丝毫的躲避,而下一秒他握住张琳琅的手将那把军刀更深地刺进自己的胸膛,一阵又一阵翻天覆地的痛直逼他的脑神经,他目光攫住张琳琅,冷冷地笑了,一字字地说:“张琳琅,我不再欠你了。”   “臻霖……”张琳琅双眼空茫,手发颤得厉害,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直到看见夏臻霖捂着胸口弯下腰去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和副秘书冲了进来……   救护车赶来,医护人员抬出担架……   ……   “叶琨姐姐,你去看看三哥吧。”夏姝眼睛泛红,“他现在在医院……幸好那把刀插得不算深,但离心脏只有一公分,三哥在抢救过程中一度暂停了呼吸……妈妈都晕过去了。”   叶琨的脸骤然变白,拉着珑珑的手颤抖得厉害,她全身紧绷,喉咙干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一阵晕眩袭来,她几乎要倒下。   “叶琨姐姐!”夏姝赶紧去扶她,“你快去看看三哥吧,我的车就停在那边。”   叶琨带着珑珑跟着夏姝坐车到医院,一路上她心慌无比,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了,胸又闷得厉害,费力去摇下窗,却察觉到自己的手指一直在发颤,坐在旁边的珑珑也意识到发生了大事,一言不发,神情和大人一般严肃。   到了医院,见到了郑越和夏廷,叶琨颤颤地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刚从ICU转入普通病房,医生说脱离了危险期,但有没有并发症这些的还要继续观察。”郑越边说边哭,“他昏迷了一段时间,醒过一次,很快又睡过去了。”   “奶奶不要哭。”珑珑上前,贴在郑越的腿上。   “珑珑,我的好珑珑。”郑越抱起珑珑贴在胸口,现在也只有珑珑才能温暖她那颗脆弱不堪的心。   夏廷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左右两边站着两位西装革履的秘书,他见叶琨来了,淡淡地说:“你现在进去看看他吧。”   叶琨走进病房便闻到了熟悉的药水味,她看见静静躺着,闭上眼睛陷入沉睡的夏臻霖。   走近细细看他,他面色苍白,薄唇紧抿,唇色很淡,清瘦的脸线条坚毅,依旧俊美凌厉,浅蓝色的病服包裹着他颀长微凉的身躯,他的身躯可以藏着无限的能量勇气和激情,而此刻都安静下来。   一时间,泪水泉涌而出,叶琨拼命抬头看天花板,但泪水还是抑不住地往下流,她紧紧咬着牙,呼吸急促,有一种叫心痛的东西攀附着她的心间的脉络向上爬,怎么也停不了。   “叶琨。”夏臻霖突然微微地睁开眼睛,很轻很柔地叫了她的名字。   叶琨顿时低头看他。   四目交接,她看清楚了他眼里的那抹喜悦和温柔,像是忽略了巨大的痛楚。   她的泪水掉在他的手背上,是一粒珍珠的形状。   “叶琨,你别离开我。”夏臻霖俊眸里的光柔柔的,薄薄的唇微微上扬,说话很吃力,后面几个字非常轻。   叶琨转身就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差点撞上推车的护士,跑到电梯口,身子贴着白墙壁不停地颤抖,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服,她想痛哭一场,却又不能歇斯底里地发出声音,于是她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将哭声堵住。   过了很久后她才拿出纸巾擦干自己的眼泪,转身回到走廊,过去拉珑珑的手:“珑珑,我们回去。”   “叶琨,能不能让珑珑今晚陪陪我。”郑越哀求,“就今晚,可以吗?”   叶琨顿了顿,低头对珑珑说:“珑珑你今晚陪着奶奶,陪她说说话,记得要乖。”   珑珑点了点头。   “那麻烦您明早将他送到学校。”叶琨说完话便转身离开。   夏姝追了出去。   夏廷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心够狠的。”   “叶琨姐姐!”夏姝追了出去,拉住她的手臂,“你不多陪陪三哥吗?三哥一定非常希望你在他身边陪他。”   “我又不是医生,能做什么呢?”叶琨不动声色,“我要回去了。”说完用另一只手拉开夏姝的手,转身便出了医院大门。         chapter69-chapter70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叶琨都没有去医院看夏臻霖,而珑珑却常常被接到夏家去住,郑越每次都会亲自为他洗澡,洗完澡后扑上香香的粉后将他搂在怀里给他翻阅夏臻霖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三四岁的夏臻霖也是白白胖胖,和一颗糯米团子一般,郑越笑着对怀里的香团说:“珑珑,这是爸爸,你看你和爸爸长得像不像?”   珑珑吮着圆圆短短的手指,歪着脑袋看啊看,最后点点头,郑越又是欣慰地一笑。夏姝也常常过去,买一堆玩具和书籍送给珑珑,还教珑珑画老虎和仙鹤,夏廷也将珑珑抱坐在大腿上,耐心地教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但显然教得过早了,珑珑垂下圆圆的脑袋,睡着了。   珑珑渐渐喜欢上夏家人了,他每次回去后都要和叶琨说大半天,说夏家别墅多么漂亮多么气派,那个浴缸多么大多么舒服,说奶奶郑越多么宠爱自己,姑妈夏姝买了多少东西给自己,爷爷虽然有些严肃但笑起来还是和和蔼的……   “有这么多人喜欢珑珑,妈妈也开心。”叶琨弯腰抚摸他的脑袋,转身又撩起袖子处理砧板上的鲑鱼。总所周知,鲑鱼对心脏很好,她已经连买了十天的鲑鱼,每次都清蒸好放入保温桶,准备拎着去医院,但每次走到三楼又折回来。   潜意识告诉她不要去看他。   “妈妈!今天怎么又是吃这个鱼,珑珑已经吃厌了!”珑珑撅起嘴巴,表示不满。   “今天最后吃一次,明天开始不买了。”叶琨笑着说。   夏臻霖恢复得不错,郑越带着煲好的汤进病房的时候看见他正在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公事,心里顿时心疼,赶紧上前夺过他的笔记本,蹙眉说:“臻霖,你要好好休息。”   夏臻霖淡淡地说:“休息够多了,我觉得很无聊。”   他清瘦不已,面色冷峻,像一座没有生气的雕塑,轻轻咳了两声就牵扯到了左胸的伤口,一阵钝痛,他不动声色,硬生生将这痛压了下去,为的就是不让郑越担心。   “张家已经将她送到蓝山医院去了。”郑越淡淡地说。   她指的是张琳琅,蓝山医院是S市有名的精神病医院,张琳琅被诊断是偏执型的精神分裂症伴狂躁症,需要长期的治疗,苏响龄含泪将她送到蓝山医院,一路上张琳琅思绪空茫,出现了严重幻觉,一直喊着夏臻霖的名字。而张意已经上门致歉过了,自从他听精神病专家分析这个偏执型精神分裂症大多是本身性格因素导致的,外界的刺激反而影响不大后他终于明白张琳琅走到这一步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   “哦。”夏臻霖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问,“珑珑怎么样?”   说起珑珑,郑越脸上的喜悦立刻绽放出来,她笑着说:“珑珑真是太懂事了,人又聪明,听他喊我一声奶奶我再大的烦恼都没有了。”   “那就好。”夏臻霖浅浅地笑。   郑越不敢提叶琨两个字,因为叶琨一直没有来医院看夏臻霖,她知道夏臻霖嘴上不提,心里是一直在等的,但一直没等到。   出了这样的大事,叶琨都狠得下心不来医院,说明叶琨真的已经放弃和自己儿子之间的感情了,想到这里,郑越内心唏嘘不已。   大概夏臻霖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夏臻霖等到出院那天也没有等来叶琨,回去的路上郑越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儿子,算了吧。”   夏臻霖冷峻的脸上出现一抹难以觉察到的温柔,他认真地说:“这点算什么?”他已经决定等叶琨一辈子了,就算一辈子等不到,他就默默一个人生活一辈子。   周末的时候叶琨带着珑珑去报名油画班,少儿油画培训中心在S市中心,她带着珑珑打车过去,报好名后又带珑珑去了书店,一路上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总觉得有人跟着他们,终于在珑珑挑选童话书的时候转身看见了夏臻霖。   夏臻霖穿了一身浅色的西服,打了灰色的印花领带,头发很短,人颀长清瘦,坚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正温柔地看着叶琨和珑珑,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叶琨顿时心跳如雷,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和珑珑一起挑选童话书,因为知道夏臻霖就站在身后她有些心不在焉,而披散的头发时不时地滑落至脸颊,弄得脸颊痒痒的,心更是烦乱不已。   珑珑挑了三本童话书,叶琨拉着他的手去收营台,不远处的夏臻霖立刻将手上的书放回书架,快步跟过去。   买好书出了书店,叶琨又带珑珑去了一家小馆子吃饭,而夏臻霖也跟着去,坐在离他们稍远的那一桌。   吃完饭,叶琨带珑珑去花园散步,夏臻霖还是跟着去,他尽量离他们百米远。   中途,珑珑摔了一跤,夏臻霖看见后蹙眉,想上前抱抱珑珑又怕打扰到他们。   叶琨将珑珑扶起,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珑珑皱着小脸,眼睛湿润,想哭却又忍着,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   叶琨带珑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没多久就有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捧着一堆表格过来做社会调查,调查的主题是关于咖啡的,她们将纸和笔递给叶琨,叶琨认真地填写表格,珑珑吮着手指头将脑袋探过去看。   而夏臻霖坐在离她们有点远的一张长椅上,也在填写同样一份表格,给他表格的女学生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看得目不转睛,看得脸颊都发红了。   叶琨填完表格还给女学生,女学生笑着说了声谢谢,又送了珑珑一块巧克力,珑珑开心地剥开纸,塞在嘴巴里。   叶琨知道夏臻霖一直跟着她和珑珑,故意不去看他,低头拿出在书店里买的童话书给珑珑读故事听,珑珑晃着小腿,吃着巧克力,听着故事好不惬意。   直到下午三点,叶琨才拉着珑珑的手离开了公园,而夏臻霖也跟了上去。   珑珑想吃蛋糕店的巧克力泡芙,叶琨带着他去买了两袋子的泡芙,夏臻霖也开车跟着。   一整天,他都跟着他们。   他想起曾经在孤儿院,叶琨也是这样跟在自己身后,就为了看自己一眼,偷偷地,小心翼翼地,那时候他心里觉得这个短发女孩真的有点傻,而现在他做的不是一样的事情吗?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避免不了做傻事的。   他现在的心境和暗恋的女孩又有什么不同,只要远远地看她一眼心里就知足了,他活了近三十年,一直顺风顺水,意气风发,哪会想到会有今天如此卑微?   可他愿意。   前几天他见过周德立,对方被他的变化吓了大跳,直言:臻霖,你和以前相比,怎么完全是变了一个人?没事吧。   谁不会改变呢?只要是为了你心爱的人和事,改变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将车子停在叶琨住的高级小区门口,走到不远处的小花园抽了一根烟,烟味浸染到肺里,他猛地呛了几口,左胸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他将烟捻下,走回自己的车,却发现有个小孩正在用水彩笔在自己的车窗上作画,画了一头猪。   “小朋友。”夏臻霖故作严肃。   那个小女孩听到夏臻霖的声音,立刻拔腿就跑。   夏臻霖站在原地,一个人欣赏了车窗上的这个猪头欣赏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就开车这辆画着猪头的车回家。   夜色静谧,他的伤口隐隐作痛。   周一下午五点,郑越和夏姝到学校门口来接珑珑,正好和叶琨碰见,珑珑欢快得喊奶奶和姑妈,郑越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走,奶奶和姑妈带你去吃好吃的。”随后抬头看叶琨,“一起去。”   叶琨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夏姝曾经走到叶琨身边,小声地说:“前天三哥的伤口又渗血了,有炎症,去医院重新处理了一下。”   “那……现在呢?”叶琨问。   “他是工作狂,一天也不肯休息,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夏姝观察着叶琨的脸色,轻声说,“叶琨姐姐,你有时间的话去劝劝他吧。”   “我的话又有什么用,我也不是医生。”叶琨淡淡地说。   夏姝一滞,随后蹙眉大声道:“叶琨姐姐你怎么这么固执啊!你还不肯原谅三哥吗?!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他啊?难不成要他去死?!”   夏姝说出这番话就后悔了,她也是急了,看叶琨风淡云轻的样子心里为夏臻霖打抱不平,她认为夏臻霖就算犯下什么滔天的罪恶,现在也该补偿清了,为何叶琨还是不肯原谅他?   走在前面拉着珑珑的手的郑越听到夏姝的话立刻转身过来拍了拍女儿的脑袋,斥责道:“怎么说话的你。”   夏姝垂眸,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但气氛却凝滞起来,幸好珑珑转着大眼睛立刻拉住夏姝的衣角:“姑妈,我现在在学画画哦,我要和姑妈画得一样好。”   夏姝笑着捏了捏珑珑的脸。   可那句话已经印在了叶琨的脑子里。   “难不成要他去死?!”   她其实早就不恨他了,更不希望他去死,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自己也不清楚,还爱着吗?还在记挂吗?她自己已经糊涂了,只是本能地想忘记过去,本能地排斥他再次走进自己的生活中。   她心狠吗?也许不是狠,只是凉了。   ------------------------------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秋了,叶琨的生活井然有序,她所在的整容医院工作负担不大,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张意和珑珑。   张意的企业前段时间出现了高层激烈分化,他不得不回去主持大局,因为这几年他将企业的运营和执行交给了几个比较亲信的企业大股东,自己清闲很久了,现在回去重拾工作只觉得身心疲倦。叶琨每个周末都会带着珑珑去看张意,珑珑会讲学校里的趣事给张意听,张意开怀大笑。   珑珑长高了不少,人却丝毫没有瘦下去,学校里的保健医生说他是营养过剩和不积极运动所导致的,为此叶琨禁止了他的零食,合理搭配了他的三餐,又带他去慢跑和爬山,珑珑从不喜欢运动,跑了一段路就气喘吁吁,叶琨不禁摇头。   而郑越却不以为意,她笑着哄珑珑:“珑珑的爸爸小时候也很胖,长大后就瘦了,珑珑不要担心,想吃什么就和奶奶说,奶奶给你买。”   珑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双臂搂住郑越的脖子,撒娇道:“奶奶,我想吃汉堡和冰激凌,我好久没吃过了。”   郑越看不得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当天中午就牵着他的小手去速食店吃汉堡和冰激凌。   珑珑越来越喜欢夏家的人,在他眼里,只要在夏家,他无法无天都没事,前些日子,他在夏家别墅宽敞的客厅里玩球,不小心砸碎了夏廷那只明末清初的官窑瓷器,但爷爷夏廷只是淡淡地笑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奶奶郑越更是对他百依百顺,只要他稍微皱起小眉头,郑越就会担心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姑妈夏姝更是动不动就买新衣服新鞋子和新玩具给他。他可谓万千宠爱集于一身。   叶琨买来了新的体重秤,让珑珑往上面一站,看了看数字不禁叹了口气,一点也没瘦下去,她当然知道这和珑珑每周去夏家别墅,郑越拿大鱼大肉给他吃有关。   珑珑心虚得不行,就在昨天,他在奶奶家吃了三大块的栗子蛋糕。   “珑珑再不瘦下去,以后可找不到女朋友了。”叶琨笑着威胁他,挠了挠他的胳肢窝。   “才不是呢!”珑珑立刻反驳,“奶奶说爸爸小时候也很胖的,长大后就会瘦了。”   听到“爸爸”两字,叶琨的笑容收敛,心尖上的一根刺又被扯动,她垂眸,不说话。   这几周,夏臻霖很忙,因为公司和美国英贸企业定下了长期合作的意向,他不得不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工作上,完全不顾自己身体发出的疲倦警报,他像是得了强迫症,一心扑在工作上,连偷偷去看叶琨和珑珑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每当有了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他都会走到落地窗边,俯身看这五十一楼下的世界,密密麻麻的车子如火柴盒子,在高峰期一点点地挪动,思绪飘渺,他会想到叶琨,想到珑珑,他们是他现在前进的所有动力,潜意识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只有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更好的生活,他早就决定了,自己赚来的所有财富都是要给儿子的。   即使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机会那么渺小,他还是坚定地抱有信念,总会有一天,她会原谅他,他可以获得重新照顾她的机会。   忙碌了十四天,终于超额完成了季度任务,夏臻霖合上笔记本,第一个浮上脑海的念头就是去看一眼叶琨和珑珑,虽然理智告诉他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好好睡一觉,但渴望见到心爱人的强烈**促使他快步出了商务大厦,开车去了珑珑学油画的少儿培训中心。   他知道叶琨每周六下午都会带珑珑去画画班,他决定开车到那里等他们。   而叶琨此刻正在离画画班不远的咖啡厅里,珑珑学习画画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到四点,这两个钟头的时间里她都会来到这家环境优雅的咖啡厅,点一壶花茶和一碟玫瑰甜饼,看一本随身携带的书,悠然地打发时间。   中途,程殊然打过来一个电话,叶琨和她说话,说了一半手机没电了,她蹙眉,无奈地将手机放进包里。   夏臻霖开车到市中心的少儿油画培训中心,刚停车便看见纷杂的一幕,培训中心门口站了一群孩子,有两个教师模样的人正拿着喇叭,下一秒,不知谁喊了一声“着火了”,他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飞快地下了车,跑了过去。   少儿油画培训中心二楼起火了,它本是一幢老旧的教学楼,重新装修后收纳学生,消防设备不完善,灭火器竟然在紧要关头坏了,幸好老师带领学生沿着墙壁从楼梯逃了出来,此刻,一名穿红色衣服年纪很轻,看起来经验不足的老师正焦急地点人数,匆匆点了一遍发现少了一个学生,心顿时漏了一拍。   “叶玲珑好像不在。”不知哪个学生说了这么一句话。   夏臻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两秒钟后他转身对着那声源吼了一声:“叶玲珑呢?”   那年轻老师胆战心惊,颤颤地说:“该不会是还在里面吧。”   话还没说话,夏臻霖已经冲了进去。   年轻老师想劝阻已经来不及了,她翻出自己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名册,找到叶玲珑三个字和三个字边上的手机号码,立刻拨了那串号码,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消息。   烟雾腾腾,一股焦味已经随风弥漫开来,消防车还没有赶来。   夏臻霖冲进教学楼,飞快地爬上二楼,已经闻到浓重的焦味,刺鼻的烟味让他不禁重咳了出来,他飞快地去寻找珑珑。   二层楼有五个教室,其中三个已经着火,火势蔓延开来,像毒蛇盘踞在夏臻霖的心里,一种恐惧升腾,类似亲眼看见叶琨出车祸的时候的那种恐惧,心跳每一秒都可以强烈感受到,而每一秒又似乎非常漫长,那种被时间控制住的绝望尖锐又厚重,几乎让他要窒息。   珑珑果然在起了火的那间教室里,他的哭声嘶声裂肺,胖乎乎的身子蜷缩在讲台下,大眼睛里全是火苗……他出不去,因为门口是一片火,而窗口也是一片火,窗帘被火苗吞噬,一瞬间就灰飞烟灭。   “妈妈妈妈!”珑珑哭成了一个泪人,但再响亮的哭声在火势面前也是脆弱的,幼小的心灵经不起死亡的濒临,他几乎要哭得晕厥过去。   夏臻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进这间教室的,在他眼前,在他面前,门梁上四处窜起的明艳艳,炽热的火似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会失去珑珑这个事实。他动作迅捷,如一头灵敏的豹子,很快冲进了教室,找到了躲在讲台下的珑珑,珑珑已经要哭晕过去,他脱下西服,俯身将他抱起,用宽大的西服遮住他幼小的,没有反抗力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   窗边的火猛烈地蔓延,迅速蜿蜒过来,浓重的烟味几乎要让这对父子窒息。   珑珑已经晕过去了,像小动物一般蜷缩在夏臻霖的怀里,而抱着珑珑的夏臻霖心神稍微安定下了一些,他从没有如此理智,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一定要将珑珑安全地带出去。   飞快地朝门口跑去,而着火的房梁竟然在这时候直接往下掉,对准的是珑珑的小脑袋,电光火石之间,夏臻霖立刻俯身朝地,整个人覆盖住珑珑的身体,那巨大的着火房梁硬生生落下来,他本能地伸臂去挡……   左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痛,像是修复的伤口被扯拉开来,痛得夏臻霖几乎瞬间窒息,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血已经染上了白色的衬衣,而他的整支手臂连左肩都着了火……   火警警报声响起,消防车风驰电掣,呼啸而来。   尚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像一滴水晕进了大海,他想起了当年自己发生车祸的时候,也是如此,深刻而清醒地由死亡的恐惧感完全盘踞脑海。不同的是那时候他可以任由恐惧,脆弱,无力牢牢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自己可以闭上眼睛,任由意识消逝,四肢百骸逐渐失去知觉,而现在,他潜意识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说话,说不能倒下去,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珑珑。   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曾经读过的一句话:最强大的是潜意识,人的精神和意志都是被潜意识控制的。   这个和他血脉相连,骨肉至亲的孩子,他才那么小,身子那么软,精神那么脆弱,他需要父亲的保护。   他不想再继续成为一个失职的父亲。   身体躯壳最后一丝力气被抽去,但精神却在此刻分外强大,他起身,护着珑珑冲出了大火,血染红了白衬衣,滴落到地上,一路蜿蜒。   ……   他抱着珑珑出了教学楼,紧绷的神经才瞬间松懈下来,消防车,救护车的声音,人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只是越来越轻,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有人从他怀里接过珑珑,才发现他十指几乎是嵌在珑珑身上,难以拔开。   失血造成的头晕,浓烟的侵蚀入肺,手臂和肩膀上的巨痛瞬间袭来,夏臻霖面色苍白如纸,轻轻俯身,然后陷入了一片空茫之中。   人们只看见这个英伟挺拔,气度不凡的男人一点点地倒了下去,左胸的白衬衣上是一团触目惊心的鲜血。   ……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喊他,他能感受到那个声音,甜甜的,从远处传至耳边,他想撑起身子听清楚是谁在喊他,在喊什么,却发现自己全身无法动弹。   他这辈子错过了很多本应该拥有的,珍视的幸福,他已经为这样的错失付出了代价,痛苦,自责,失落,绝望……其实这近三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高压的工作,侵蚀肺和胃的烟和咖啡,无数失眠的夜晚,严重的神经衰弱,沉重的孤独……他像个巨人,他的下属听到他的名字犹如听到战神的名字,只知道他的铁腕手段,高效高质的工作,永远停歇不下来的精力,却不知道他只是个空心的巨人。   思念成疾,他的心一点点被掏空了。   这两年,他不敢触及的幸福两字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已经被深刻地领悟到:幸福不过是每个当下都感受到自己爱着和被人爱着。   只是他已经丧失这个幸福了。   曾经的狂妄,自私,霸道摧毁了他的幸福,导致他连肖想幸福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的所有一切是被他自己亲手摧毁的,怨不得任何人。   他是个男人,潜意识里不允许他喊累,不允许他停下来,但此刻,他真的只想说一句,这三年他活得很累,而且不快乐。   继续睡下去吗?   但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喊他。   眼皮上像是被沉重的一座山压着,四肢百骸酥麻冰凉,但手上似乎有点温度。   他必须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喊他,还有手上那仅有的温暖是谁给予的。   使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缝。   “爸爸,爸爸,你快醒醒啊。”   奶声奶气的清甜童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像是沉寂在黑暗中很久,终于看见了一丝光,明亮得刺眼。   “爸爸!爸爸!”   他看见了他的儿子,圆圆的脸,明亮动人的大眼睛,一声又一声地喊他爸爸。   他垂眸,看见了自己手上覆盖着的那双纤细白皙的属于女人的手,心像是漏了一拍,顿时抬眸。   不偏不倚地对上了叶琨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片,像湖泊。   这一刻,他看得真实,他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他的倒影。   他像是看见了全部的世界,原来他的世界就在她的眼眸中。            chapter70-chapter71      夏臻霖出院了,没有按郑越的要求回夏家别墅,他提出要回自己的住处,这是有私心的,如果他回自己的住处,就有了没有人照看的借口,这样叶琨就会过来照顾他了。   此刻,叶琨就在夏臻霖的厨房里煲汤,她买了一堆牛骨,将牛骨洗干净,冷水下锅,中小火开炖,再把一些补气养血活血的中药材丢进锅里,一起炖,汤锅开口,转中火,撇去浮沫,然后放入香料包,用中火继续煮15分钟,然后转小火慢炖,小火一直将汤煮成奶白色,味道浓郁后关火,放在一边晾,待油脂凝固在表面后撇出。   叶琨认真地守在厨房里,珑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夏臻霖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起身下了床,听到珑珑发出的咯咯笑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爸爸醒了!”珑珑立刻跳下沙发,蹦到夏臻霖面前,伸出胖乎乎的手臂。   夏臻霖一把抱起他,笑着说:“珑珑真沉,有多少斤重了?”   提及体重就戳中了珑珑的要害,珑珑不肯说。   叶琨正系着围裙,拿着勺子走出厨房,看见这一幕,立刻说:“珑珑快下来!”她怕珑珑伤着夏臻霖的伤口。   珑珑乖乖地下来了,又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夏臻霖目光看着叶琨,含着温柔和深情,叶琨有些不习惯,有些局促地转身,回到厨房。   厨房里满是牛骨汤的香味,蓝盈盈的火苗在锅子下面波动,叶琨一手握着勺子,低头看着汤,一手有些局促地挂在身侧。   “叶琨。”夏臻霖进来了,走到她身后,轻轻说了句,“你在给我煲汤?”   叶琨垂眸,不说话,不知为何,她还是有些害怕和夏臻霖单独相处,也许他们的感情搁置太久了,感情凉了下去,不像菜,随便放进微波炉就立刻又冒烟了。   夏臻霖牵起叶琨的左手放在胸口,轻声道:“你看我。”   叶琨被迫转身,清澈的眸子看向他。   “叶琨,我们重新开始吧,给我一个机会。”夏臻霖说,“我会尽我全部力量照顾你和珑珑的。”   叶琨的睫毛轻轻闪了两下,她低头淡淡地说:“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   她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至少没有拒绝他。   “我知道我们之间错过了很多,可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叶琨,我想和你在一起。”夏臻霖说,“我没有其他要求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在左胸的位置,让她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我要煮汤。”叶琨收回了手,握着勺子轻轻舀着奶白色的汤。   夏臻霖很急,他很想立刻和叶琨结婚,和她还有珑珑住在一起,但他又不能贸然地求婚,怕被她拒绝,何况他已经等了近三年,还差再等这些时候吗?她愿意过来照顾他,已经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他默默待在一边,帮忙洗菜,他从来没有洗过菜,觉得这应该不难,谁知刚下手就被叶琨阻止。   “你去休息吧,这个菜你洗不干净的。”   夏臻霖轻咳了两声,又说:“让我试试看。”说着很细心地洗菜。   叶琨又炒了三个菜,加上牛骨汤,算是家常中的丰盛一顿了。   珑珑抓了一只鸡腿放到嘴边啃,大口大口,毫不犹豫,叶琨拿过手巾帮他擦嘴,轻轻地说:“珑珑,多吃点素菜,老师说你超重了。”   珑珑的脸立刻一红,转头看夏臻霖,夏臻霖也笑吟吟地看着他。   珑珑迫不得已放下鸡腿,用筷子夹了两条青菜,很勉强地咀嚼。   夏臻霖夹了块鱼肉给叶琨,叶琨没有拒绝。   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和她还有珑珑一同吃饭,这一刻他的心如此平静,如此恬淡,原来幸福真的就是简单,看得到,摸得着,就像眼前的这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如此实在。   珑珑开心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还说了郑铮意的丑事,说数学考试,全班倒数第一就是郑铮意,只考了五十四分。   “珑珑,不要幸灾乐祸,妈妈教过你,不能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可是郑铮意总是欺负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珑珑反驳。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夏臻霖又轻咳了两声,认真地看着珑珑:“以后爸爸每天来接你,用事实告诉他你是有爸爸的孩子,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   珑珑立刻点头如捣蒜。   “考四十五分,也够差劲的,还是我儿子聪明能干。”夏臻霖顺带夸了珑珑,他也看不惯那个叫郑铮意的孩子,一点家教都没有。   珑珑立刻哈哈地笑起来,拍手叫好。   叶琨蹙眉,心想夏臻霖怎么教育孩子的?但看着珑珑满面喜色,也不去多说他了。   饭后夏臻霖陪着珑珑在客厅里看动画片。珑珑越来越喜欢夏臻霖,他觉得自己的爸爸英俊又能干,潜意识里认定爸爸是个强者,男孩子就是这样,喜欢和强者在一起,何况是一直没有父爱的珑珑,此刻珑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指着动画片为夏臻霖讲解,好像夏臻霖自己看不懂似的,当然夏臻霖知道珑珑只是寂寞太久了,有太多话想和爸爸说而已。   他将珑珑抱在大腿上,很耐心地听他说话,时不时顺顺他乌黑油亮的头发。   时间到了七点半,叶琨要带珑珑走了,珑珑瞪大眼睛问:“妈妈,我们不是应该和爸爸住在一起的吗?”这对珑珑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珑珑。”叶琨无法多作解释,只好简单地说,“我们必须回家,听话。”   夏臻霖派来的司机已经等在楼下,叶琨带着珑珑下楼,夏臻霖送他们下去。   珑珑坐进车里,还依依不舍地探出脑袋,喊:“爸爸!爸爸!”   夏臻霖笑着走过去,俯身在珑珑脸蛋上亲了一记,珑珑又回吻,搞得场面很感人的样子……叶琨将珑珑拉回了车里。   司机姓王,他送叶琨和珑珑到家后,很礼貌地说了句:“夏夫人再见。”   叶琨一愣,才明白所谓的夏夫人指的是自己,她想解释自己不是夏夫人,但当着珑珑的面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有礼貌地回了一句:“王师傅辛苦你了。”   “不辛苦,夏夫人,我不辛苦。”   ……   叶琨帮珑珑洗了个澡,珑珑泡在澡盆里一直在说话,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句,车轱辘似的。   “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和爸爸住在一起啊?”“妈妈,珑珑想和爸爸住在一起。”“别的同学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为什么我不是?”   叶琨无力解释。   夏臻霖的电话来了,珑珑接起,听到爸爸的声音,又是撒娇又是说话,一通电话说了近四十分钟,最后他将手机交给叶琨,大喊:“爸爸要和妈妈说话!”   叶琨接起电话,对面是属于夏臻霖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   “早点睡。”他其实想说的是,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   “嗯。”叶琨挂下电话。   隔日是周日,叶琨带着珑珑去看张意。张意和苏响龄的婚姻走到了尽头,离婚手续正在办理,因为物业财产牵涉很多,手续复杂,只能一步步来。   张意教珑珑写毛笔字,珑珑一笔一划学得非常认真,中午珑珑午睡的时候,张意和叶琨谈话。   “夏臻霖的身体怎么样了?”张意抿了口茶,淡淡地问。   “他现在在家休息,伤口愈合情况不错,手臂烧伤的地方也恢复得还不错。”   “珑珑刚才一直和我说他爸爸的事情,看来珑珑已经很依赖他了。”张意斟酌了一下,问,“叶琨,你打算怎么办?”   叶琨当然知道张意问的是她打算怎么处理和夏臻霖之间的感情。   “我……我不知道。”叶琨说,“爸爸,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他,但他是珑珑的父亲,他救了珑珑,他说会照顾我和珑珑一辈子的。”   “你心动了?”张意缓缓地说,“琨琨,爸爸知道你的感受,你们之前的感情太复杂了,拖的时间又太长了,你的心已经累了,对感情不抱希望了,可他救了珑珑,受了伤,你又发现你心底其实还是有他的存在的,不管有多少,总之是有他存在的。”   叶琨沉默。   “爸爸之前也很讨厌他,可现在想想,他对你和珑珑未必不是真心的,他愿意牺牲自己救珑珑说明他将珑珑看成他的命,他也等你三年多了,这三年听说他一直没有休息过,用高效高速的工作麻木自己的神经,想必过得非常不好。”张意顿了顿说,“爸爸的气消了,没什么恨会持续一辈子的,再说他毕竟是珑珑的亲生父亲,他承诺照顾你和珑珑,你就考虑考虑吧。”   叶琨点头。   珑珑午睡完,喝了一杯果汁,吵着要给爸爸打电话,叶琨只好拨通夏臻霖的电话,让珑珑和夏臻霖说话,珑珑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堆。   结束后,手机如铁般炽热。   “珑珑,你真的想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吗?”叶琨问,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必问,但她想听珑珑说。   珑珑水亮的眼睛一闪一闪:“当然啊,我好喜欢爸爸,爸爸好帅好高,又好有钱,比郑铮意爸爸好太多啦。”   叶琨笑着抚摸珑珑的脑袋。   夏臻霖在休养期间抽空回了一趟公司,和几个高层开了一次会议,交接了工作,说明自己接下来的一个月还会在家休息,有事的话立刻和他联系。几个高层面面相觑,他们疑惑的是为什么夏总一直在微笑?大概三年了吧,他们都没有看见过夏总的微笑,有人说千金难买夏总一个微笑,而现在,短短四十分钟的会议,他们的夏总一直在微笑。   “夏总,是不是和澳大利亚华美尔公司的合资敲定了?”副总试探,他觉得也许让夏臻霖开心的事情就此一件。   夏臻霖微笑:“合资的事情谈定了。”   “怪不得您一直在笑。”副总也微笑了。   “哦?我不能笑吗?”夏臻霖反问,“谁规定我不能笑?而且我笑的原因并不是谈定了这个项目,是其他的事情。”   “其他什么事情?”副总一问出口便后悔了,他怎么有胆子过问夏总的私事?   没想到夏臻霖竟然落落大方地丢下一句:“是感情的事情。”   整个会议厅沉默了。   周四晚上,叶琨接到郑越的电话,说让她带着珑珑明天来夏家别墅,好好吃一顿饭。   隔日,夏家的司机便开车来接叶琨和珑珑,顺利将他们送到夏家别墅。   一进门便看见夏臻霖笑吟吟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叶琨其实猜到他也在,并没有什么意外。郑越早就请了厨子做了一桌子的菜,还给珑珑买了冰激凌蛋糕,珑珑雀跃地欢呼,倒是夏臻霖开口了:“妈,以后得克制珑珑的饮食,他六岁半,已经六十斤了,再下去对身体健康有影响的。”   郑越一愣,随即笑说:“好好好,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哪,看着珑珑吃得开心自己就开心。”   夏姝也来了,笑着拉着叶琨的手说话:“叶琨姐姐,我带你去三哥的房间。”   叶琨被她拉着上了二楼,走进了夏臻霖的房间。夏臻霖的房间以蓝色为主调,清爽干净,有地中海的风格。夏姝很熟门熟路地拉开夏臻霖的衣柜,衣柜里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个小巷子,夏姝拿出箱子,打开给叶琨看。   里面竟然是大小不同,各种款式,各种颜色的戒指。有的是白金,有的是钻石,有的是铂金和玫瑰金,还有地摊上那种软陶做的玩具戒指。   “这都是三哥买给你的。”夏姝说,“三哥在各地买的,有一百多个。”说着她拿起一枚钻戒套进了叶琨的无名指里,那钻戒的戒圈大小刚刚好,很适合叶琨。   “三哥买了这么多,却不敢送给你。”夏姝说,“叶琨姐姐,你接受三哥吧,他早就想向你求婚了,只是没有勇气,怕你拒绝。”   叶琨怔怔地看着手指上的钻戒,心跳得飞快,片刻后摘下放回箱子,侧头说了一句:“他不一定是买给我的。”   “叶琨姐姐!这当然是买给你的,这三年来,除了你,三哥都没有看过其他女人一眼。”夏姝赶紧为夏臻霖解释,“三哥很爱你,很爱珑珑,就算我求你了,快接受他的求婚吧。”   叶琨局促道:“他也没有向我求婚。”   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夏姝的面色从惊讶到窃喜,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叶琨姐姐你应该早说的,我这就帮你去和三哥说。”   叶琨赶紧拉住夏姝:“你千万不要乱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不是……我……”   拉拉扯扯中,夏臻霖已经上楼了,站在门口,他往房间里一看,那个放戒指的箱子正搁在床上,立刻明白了,轻咳了一声:“下去吃饭吧。”   饭桌上话最多的自然是珑珑,他一直说学校里的事情,郑越和夏廷听得很认真,和小家伙一问一答,夏姝也乐呵呵地和珑珑说话,珑珑成了焦点人物。   夏臻霖和叶琨面对面坐在一起,他的腿长,不小心扫到了叶琨,叶琨一阵局促,收回了自己的腿,抬头便撞见夏臻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他的眼里是温柔,是爱意。她最近都不敢看夏臻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的柔情太浓了,她每看一眼都会心跳加速,她很害怕自己沉陷下去,为什么害怕自己也想不通。   饭后,郑越端上了水果,夏姝喂珑珑吃水果,她借机将叶琨拉到一边。   “叶琨啊,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多好,珑珑多开心,臻霖的眼里也都是笑意。”郑越欣慰道,“赶紧将婚事给办了吧,名正言顺地和臻霖在一起,你们现在这样不是一回事。”   “我……我还没想过和他结婚。”叶琨说。   “你还不原谅臻霖?叶琨,我看得出你对臻霖还是有感情的,臻霖已经为他曾经犯的错付出很大代价了,你应该消气了。”郑越蹙眉。   “我已经原谅他了。”叶琨说。   “那就成了,赶紧将婚事给办了,这也是我一桩心事了。”郑越轻轻拍着叶琨的手,“你回去和你爸爸说,婚礼的钱全部由我们出,你们不用拿出一分钱的,还有我和夏廷商量过,决定给你们买一幢房子,你看地点在一品源好不好?”   叶琨赶紧摇头:“阿姨,你别急着张罗,我和他……我和他不可能这么快的。”   “诶哟,我的好姑娘,你还在矫情什么呢。”郑越叹气,“珑珑都有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他是珑珑的爸爸啊,你不和他生活在一起算什么回事啊?”   “妈,你在和叶琨说什么?”夏臻霖趁机走了过来,他看到了叶琨脸上的局促,替她解围。   “还能说什么,说你们的婚事啊。”郑越提声,“早点将婚事办了。”   夏臻霖看了一眼叶琨,淡淡地说:“妈,你急什么,这件事你别管了。”   “你们!”郑越跺脚,“真是不让我省心啊,你们到底在拖什么啊,珑珑都六岁半了!”说完瞪了一眼夏臻霖,暗示他不识好歹,她已经为他张罗婚事了,他竟然倒戈。   郑越气呼呼地走了。   夏臻霖走近叶琨,属于他清冽的味道萦绕在叶琨的鼻尖,叶琨有些紧张地退后,夏臻霖一手抵在墙上,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低头问:“叶琨,你愿意嫁给我吗?”   叶琨心跳飞速,简直要跳出胸口,她没办法看夏臻霖的眼睛。   “别那么紧张,我不会逼你。”夏臻霖说,“我都等那么久了,当然不怕再等你个一年两年,只是我现在想问你要个答案,你对我现在是什么感情?”   “我不知道。”叶琨小声道。   “你恨我吗?”   叶琨摇头。   “你喜欢我吗?”夏臻霖不敢轻易问出爱这个字。   叶琨迟疑。   “叶琨。”夏臻霖又是逼近她,他嗅到了属于她的清香,看见了她白皙透明的肌肤,一时间有些燥热难耐,竟然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叶琨倒吸一口气,脸颊上是两片火烧云。   “叶琨,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必须一直向你重复。”夏臻霖说,“我看得出,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你的眼睛,你的神情告诉我,你心里依旧有我,对吗?”   “叶琨,我们错过太多时间了,我真的不想再错过了,嫁给我好不好?”夏臻霖又说,“我爱你,全世界我就爱你一个女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点滋味都没有,只要看见你的微笑我心里就感到快乐,我不能没有你,如果没有你,我活着真的没什么意思,我可以欺骗任何人,唯独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叶琨,你比我的命还重要。”   叶琨不声不响,下一秒,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看见她清澈如溪水的眼泪,夏臻霖急了,用手指去擦拭她的眼泪,柔声道:“我没欺负你啊,你为什么哭呢?”但她的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夏臻霖!”叶琨突然大声,满脸泪水。   整个客厅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角。   连珑珑都瞪圆了眼睛。   “你伤害过我,你知道不知道?”叶琨哭着说。   夏臻霖点头。   “我为你哭过,为你难受过,为你伤心过,你知道不知道?”叶琨继续说,“当我知道我怀孕了,我多么害怕多么彷徨你知道不知道?我一个人去产检,躺在手术台上多么害怕你知道不知道?”   夏臻霖怔住,片刻后说:“都是我的错。”   “我一个人带珑珑多么不容易,你知道不知道?”叶琨的泪水全部落下来,她像是一个水龙管开关,源源不断的泪水流下来,她将自己的委屈全部说了出来,“你在哪里?你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你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你是混蛋!”她说着用手去捶夏臻霖的肩膀,“你一直欺负我一直欺负我,你从来没有真正对我好过!”   “对,我是混蛋。”夏臻霖承认。   从小到大,叶琨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还是在郑越,夏廷和夏姝面前,她完全失控了,捶打着夏臻霖的肩膀,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气喘,夏臻霖赶紧抚她的背:“别哭坏眼睛了,眼睛那么漂亮。”   “你是混蛋!”   “对,我是混蛋。”   ……   夏臻霖伸手捧住叶琨的脸,擦拭她的泪水,眼睛对上她明亮动人的眼睛,温柔地说:“那你嫁给我,一辈子奴役我,你替你自己出气,好不好?”   说完他紧紧地将叶琨抱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               chapter72      夏臻霖和叶琨的婚礼办得很低调,只请了双方家长。   婚后,夏臻霖和叶琨还有珑珑住在一起。珑珑将喜糖发给班上的同学,有好奇的同学问:“叶玲珑,你爸爸妈妈怎么又结婚,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   “妈妈说之前的婚礼她的婚纱不好看,所以又结了一次。”珑珑像模像样地说,这是姑妈夏姝教他说的。   婚纱照挂在客厅的墙上,叶琨美得和仙女一般,夏臻霖英俊逼人,中间胖嘟嘟的珑珑穿了正式的小西服,笑得灿烂。   幸福生活似乎开启了……但叶琨一直和夏臻霖分床睡。   每次叶琨的借口就是珑珑晚上要做噩梦,所以她陪珑珑睡觉,夏臻霖很快识破了她的心思,小声和珑珑说了几句话,等到晚上,叶琨到珑珑的房间,珑珑很义正言辞道:“妈妈!我已经七岁了,不能再和你一起睡觉了,会被笑死的!”边说边将叶琨推出去。   叶琨只好回到卧室,夏臻霖已经洗完澡,穿上浴袍,对着笔记本看股市行情。   看到叶琨进来,他微微一笑:“今晚我们可以一起睡了吗?”   叶琨点头,随即钻进被窝,侧身,关上自己这边的灯,闭上眼睛。   几秒钟后,灯又亮了起来,叶琨睁开眼睛,夏臻霖已经坐在她的床边了。   “叶琨,我们谈谈。”夏臻霖说。   “谈什么?”叶琨装傻。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应有的亲密行为,你应该知道的吧。”夏臻霖俯身,他刚洗完澡,头上的水滴落在叶琨的脸颊上,他的俊脸骤然放大,让叶琨有些不适应。   “我……没准备好。”叶琨别扭道,“你也知道,我很久没有过……我对那事不是太感兴趣。”   “性趣是需要培养的。”夏臻霖微笑,“你都不让我接近你,怎么培养属于我们之间的性趣呢?”他自动将兴趣解释成了性趣。   叶琨不说话。   “叶琨,我们结婚已经两个多月了,你一直不让我碰你,我已经忍不住了。”夏臻霖将手伸向她的脸颊,轻轻摩挲,“你知道我天天洗冷水澡,感觉不太好。”   夏臻霖逼近叶琨,双手在她曼妙的身上移动,低头亲吻她的脸颊,脖颈,吻得非常缠绵。手触及叶琨细腻的肌肤,夏臻霖的火就被点燃了,浑身燥热厉害,只想索取,不停地索取,他很迅疾地扯开叶琨那薄薄的睡衣,叶琨白皙如雪的肌肤刺激着他的感官,他喉结滚动厉害,低头亲吻她的肌肤,手解开她的内衣前扣,两个雪团立刻释放出来,傲然□,夏臻霖是干涸已久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立刻用双手覆盖住,揉捏把玩,只觉得舒爽无比。   叶琨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她身体在他的爱抚之下也有了感觉,雪峰很敏感,被他搓揉得有些难耐,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夏臻霖将叶琨放平在床上,褪去自己的浴袍,他早有准备,里面是一点都没穿,叶琨看见他的**,立刻羞红了脸,撇过头去。   不可否认,夏臻霖的身材健美,精壮无赘肉,如雕塑一般,他动作敏捷如一头豹子,立刻覆盖在叶琨的身上,拨去了叶琨的睡裤和小内,恶魔之手探了进去。叶琨全身瞬间绷紧,触电一般,本能地加进双腿。   夏臻霖笑了一声,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为我打开,让我进去。”   他不急不躁,慢慢地在叶琨的双腿间滑移,最后探进她神秘地带,一点点地捻拨,先是一根手指进去,再是第二根手指进去,叶琨早就意乱情迷,不知不觉地打开了双腿,让他亵玩。   见时机成熟,夏臻霖才将自己灼热□的部位对准叶琨的私密处,他紧紧贴着她,却不进去。她气喘吁吁,眯着眼睛看他,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问:“怎么了?”   他爱死她现在这样子了,媚眼如丝,如水一样柔软,脸颊是红晕,声音带着讨饶。   他在她耳边低语:“你要我进去吗?”   叶琨已经不行了,她没想到自己如此敏感,这具干涸那么久的身体竟然三两下地被夏臻霖点燃了,现在的她觉得某个地方已经空虚到不行,急需填充,她难受地低吟,又急着咬唇,克制住自己的声音。   “别咬唇。”夏臻霖用手指掰开她的唇,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着问,“你要我进去吗?”他的巨大灼热已经抵在她的门口,摩挲得她又痒又难受……她实在受不了了,但他那么坏,非要她承认,她又羞又恼,坚决不开口。   夏臻霖有的是时间,他克制力很强,就是不进去,低头亲吻她身上的每一处雪白的肌肤,吮之,舔之,让她的身上全是她的印记。   叶琨是真的不行了,身体已经软成了一滩水,某个地方的空虚让她难受得快死了,偏偏夏臻霖还在撩拨她,低头亲吻她的酥胸。   “臻霖……你……别这样……我……我难受。”叶琨讨饶了。   “那你要我进去吗?”他笑问。   叶琨红着脸,点了点头。   夏臻霖腰杆子一挺,立刻进去了,然后翻天覆地地驰骋,他体力惊人,每一次前进都十分有力,叶琨几乎要尖叫,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受,像是坐云霄飞车,刚要下来又上了天,刚上了天又下去了,然后又飞上去……巨大的快感袭击了她的脑门。夏臻霖一手捧住她的雪臀,一手握住她的细腰,一次又一次地冲刺,节奏迅猛,叶琨几乎要被弄晕过去。   汗**,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房间里弥漫开一股暧昧的□味道。   这个晚上,他们做了三次,最后叶琨已经瘫在夏臻霖怀里,夏臻霖抱着她安然入睡。   纵欲的后果是第二天到了九点多,还没起床,珑珑已经来敲门了:“爸爸妈妈!今天是星期六,你们说好要带我去游乐园的!”   叶琨睁开眼睛,自己正如同一只小动物蜷缩在夏臻霖怀里,她想起昨晚的疯狂,羞红了脸蛋,自己竟然不知羞耻地点头让他进去……她没脸见人。   夏臻霖也睁开了眼睛,笑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你好甜,好香,让我好喜欢。”   叶琨的脸已经红透了。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是非常喜欢夏臻霖的,她的身体只要碰到夏臻霖就会立刻软化下来,如一潭水,她喜欢贴着夏臻霖的胸肌,喜欢触摸他的肌肤,喜欢他的长腿喜欢他结实的臀……   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很害羞。   “你在害羞?”夏臻霖反问,“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快起床吧,珑珑在喊了。”叶琨赶紧起身穿衣服。   偏偏又急又羞,内衣的扣子怎么也扣不上,夏臻霖很体贴地将她的扣子扣好,大手又玩捏了她的雪团,低头啃着她的香肩,他像是无法餍足的兽,在她的身上不停流连。   打开门,珑珑撅起嘴巴,很不满。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为什么才开门?”他圆圆短短的手指指着夏臻霖和叶琨,又突然发现妈妈的脸好红好红,立刻问,“妈妈,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行了,吃早饭去。”夏臻霖拍了拍珑珑的屁股。   周六带着珑珑逛了游乐园,周日一家三口去张意家看张意。   张意对夏臻霖态度淡淡的,但已经没有了以往的厌恶。   “爸,您得好好保重身体,现在还在吃中药吗?我认识一个不错的中老名医,药方很好,帮您约个时间,您去就诊一下。”夏臻霖对张意说。   张意挥了挥手:“你别为我操心了,只要你对琨琨好就行了。”   “叶琨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女人,我当然会对她好的。”夏臻霖亲手为张意倒了一碗茶。   “你要说到做到,要是琨琨再因为你受了什么委屈,我会立刻让她离开你的。”张意半威胁。   “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叶琨对我来说比我的命还重要,我自然会尊重她,珍视她,保护她,照顾她。”夏臻霖承诺。   张意点了点头,随即又说:“你们也该将珑珑改改名了,他应该随你姓夏。”   夏臻霖微笑:“当然。”   隔年的十月初,是裴蕴和何言言的婚礼。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奇妙,裴蕴的大哥裴子陵和何家大小姐何卿卿解除了婚约,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家世很普通的女孩,他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和激情中,为了那个女孩和何卿卿取消了婚约,气得裴家两老差点晕过去,但万幸中的是裴蕴却和何言言修成了正果。   何言言为裴蕴付出了很多,她一直默默守在裴蕴身边,裴蕴终于感动了,在何言言哭着说:“你还能找到比我更爱你的女人吗?裴蕴,我爱你,你看看我行吗?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有我对你这么好吗?你想想清楚,我不会无止尽地陪在你身边的,我需要你的爱作为回应。”   婚礼举行得很隆重,夏臻霖携着叶琨出席了婚礼,向裴蕴祝贺。   “你们能来,我很开心。”裴蕴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很平静地面对叶琨和夏臻霖,也许他自己再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对叶琨的爱已经淡了,他的爱已经转移给另一个女人了,那就是他的新娘。   裴蕴对着话筒说:“谢谢各位今天拔冗参加我的婚礼,我要说的是我娶到了全世界最可爱的新娘,我会爱她照顾她陪伴她一辈子。”说完对着何言言吻了下去。   何言言的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夏臻霖一直握着叶琨的手,他侧头也吻住了叶琨,温柔地说:“我也愿意爱你照顾你陪伴你一辈子,就算你头发都白了,牙齿都掉光了,你依旧是我的宝贝。”   “花言巧语。”叶琨不屑。   “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考验我。”夏臻霖认真道。         chapter73      叶琨怀孕了。   她这次怀孕比怀珑珑的时候辛苦多了,每天都孕吐,喜欢吃的东西每分钟都有变化,这天半夜两点,她觉得有些闷热,起身下了床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而床上的夏臻霖听到她的动静后立刻起身,跟着她到洗手间,柔声道:“怎么了?”   “我有点饿,想吃薛记的叉烧肉饼。”叶琨说。   薛记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夏臻霖立刻穿上西服准备开车去薛记买一打的叉烧肉饼,叶琨赶紧拉住他说不用了,夏臻霖不答应,转身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很快的,等我。”   过了四十分钟,夏臻霖将叉烧肉饼买了回来,叶琨一连吃了三只,还吮手指头上蘸着的肉沫子,夏臻霖觉得这样的叶琨可爱极了,忍不住贴近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因为怀孕不到三个月,他们之间的性生活禁止了,夏臻霖憋得难受,常常自己用手解决,但都是隔靴搔痒,现在美人在怀,细腻莹润的肌肤就在手掌下,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处立刻起了变化,像准备战斗的小战士。   不安地用自己的硬处顶了顶叶琨的臀,叶琨吓一跳,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红着脸转头看他:“难受吗?”   “我等会自己去解决一下。”夏臻霖笑,轻吻着叶琨。   叶琨垂眸,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般,柔美的脸庞出现一抹红晕,她弱弱地开口:“要不要我帮你?”   夏臻霖怀疑自己听错了,在这方面叶琨一直很保守,有时候换个姿势体味她都会羞红脸,现在她要帮他?他求之不得。   叶琨替他脱下裤子,然后素手贴上他那傲然的昂扬,轻轻地抚摸,由上到下,慢慢加快节奏,夏臻霖眯着眼睛,喉结滚动,一种难以描绘的快感慢慢升腾,他几乎要爆炸,尤其是看见低着头很认真“操作”的叶琨,像个单纯可爱的孩子,那种疯狂的占有欲几乎按捺不住,他伸手探入叶琨的内衣里,握住她的丰盈,使劲揉捏,而叶琨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夏臻霖在幻想真实地占有叶琨的同时,宣泄了出来。   叶琨怀孕后,郑越请了两个阿姨,一个伺候叶琨的饮食起居,一个打扫卫生。   叶琨每天的任务就是喝各种营养汤和吃补气养血的营养品,然后休息,散步,看书,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珑珑总是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摸妈妈的肚子,脑子里充满疑惑:妈妈每天顶着这么大的肚子不会难受吗?妈妈的肚子到底是怎么大起来的?自己的小妹妹或者说小弟弟是怎么到妈妈的怀里去的呢?   叶琨有时候觉得真的很难和珑珑解释。   “珑珑希望自己多一个弟弟还是妹妹呢?”郑越抱着珑珑,笑吟吟地问他。   “我不知道。”珑珑撅起嘴巴,有些难过,“奶奶,等妹妹弟弟出来后,你们是不是就只喜欢妹妹弟弟,不喜欢我了?”   郑越宠溺地摸了摸珑珑的脑袋:“傻珑珑,奶奶永远最疼你,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珑珑的。”   每天傍晚,夏臻霖都牵着叶琨和珑珑到楼下的花园散步,顺带珑珑慢跑,珑珑严重超重,跑几步便气喘吁吁,挥着小手臂,大喊:“我不要运动!我讨厌运动!”   夏臻霖立刻俯身进行教育:“你再不运动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叫你小胖墩的,而且再胖下去你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珑珑有些害怕,他自己也不喜欢自己这么胖,只好跟着夏臻霖跑,他们每天都跑得一身大汗,回家后夏臻霖和珑珑就泡在浴缸里,痛快地洗澡。   “我身材这么匀称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肉呼呼的儿子?”夏臻霖费力抱起珑珑,蹙眉,“真够沉的。”   珑珑哭丧着脸,觉得爸爸好讨厌。   叶琨只是笑,现在的她觉得非常幸福,她孕育着所爱的人的孩子,所爱的人又陪在自己的身边,尤其是晚上,夏臻霖都会抱着她睡觉,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他只能从背后抱住她,手轻轻放在她腹部,形成一种呵护,她的身子靠着他厚实温暖的胸膛,只觉得圆满。   叶琨生了一个小女孩,很小很小一个,五官还皱在一起,夏臻霖起初担心了很久,结果小宝宝真的是一日一变,五官鲜明起来,眼睛,鼻子都神似他,他抱在怀里,有一种初为人父的狂喜,他错过了珑珑的成长瞬间,这个小宝宝,他可不能错过了。   夏臻霖给小宝宝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夏琦瑜。   珑珑成为了哥哥,他总是跑到小琦瑜的身边,撅嘴巴亲她,然后和她说话:“我是你哥哥,以后你必须听我的。”   夏琦瑜立刻对着珑珑哇哇大哭。   生产后的叶琨报名参加了一个美体班,专门针对产后身材的重塑。她练习瑜伽,慢跑,做体操,很快瘦了下来,甚至比怀孕前还要苗条,那腰细得连夏姝都羡慕不已。因为产后一直喝花生猪脚汤,她的皮肤莹润白皙,吹弹可破,又去美发厅剪了一个**头,出来后像是一个大学生。   夏臻霖惊喜叶琨的改变,对她更是宠爱,尤其是晚上,他总是不餍足地要她好几次,每次都是不遗余力地要她,而且他喜欢边做边贴在她耳边低语:“说你爱我。”如果叶琨不说爱他,他就捉弄她,不给她,故意停在她里面不动,直到她承认她爱他才奋力冲刺。   夏琦瑜三岁了,她长得很漂亮,扎了两条辫子,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还有樱桃小唇,标准的美人坯子。   夏臻霖简直对她宠溺上了天,带着她去商场,她点中哪个娃娃就买哪个娃娃,她已经有三百多个芭比娃娃了。   有时候夏琦瑜顽皮,坏了叶琨的规矩,叶琨就罚她靠着墙站立,她扭头就去找夏臻霖,扑进爸爸的怀里,软声:“粑粑粑粑!我不要罚站!”夏臻霖立刻心疼地抱住女儿,笑道:“不罚站,我们不罚站。”   珑珑十岁了,还是白白胖胖的,喜欢吃汉堡和冰激凌,叶琨怎么说他都不听,反正有奶奶爷爷撑腰,他也不怕叶琨。   直到夏琦瑜伸手指着珑珑:“你那么胖,我和你一起玩真的好丢人哦,别人家的哥哥都很帅的。”   珑珑这才觉醒,自己竟然已经胖到被妹妹嫌弃了,他表面哼哼不在乎的样子,背地里开始跳绳和练呼啦圈。   夏琦瑜捂嘴笑。   叶琨三十三岁生日那天,夏臻霖亲自下厨做菜,他厨艺很差,勉强做了三四道菜,闻了闻味道立刻蹙眉,果断扔进竹篓,打电话给苏浙汇,叫了一桌子的菜。   蛋糕端上桌子,叶琨吹灭了蜡烛,夏琦瑜立刻问:“妈妈妈妈,你许了一个什么愿望啊?”   “不告诉你。”叶琨故作神秘。   夏臻霖送了她一条钻石项链,珑珑送了她一幅画,夏琦瑜送了她一张贺卡,三人陆续在她脸上亲吻。   晚上的时候,夏臻霖早早将两个孩子安顿好,然后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抽走叶琨手里拿的书,神秘地笑了:“我还有一件礼物。”   “什么?”叶琨好奇地睁大眼睛。   夏臻霖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袋子,打开,竟然是一件蕾丝镂空的黑色性感内衣,他递给叶琨:“给你一分钟,换上。”   叶琨无奈了,囧囧地去洗手间,囧囧地换上,出来的那刻,她明显看到夏臻霖眼里的两团火。   叶琨皮肤白皙如凝脂,身材曼妙,凹凸有致,这件性感内衣很好地将她的有点展现出来,那薄薄的布料覆盖在她三点出,更是有种欲盖弥彰的撩拨人的感觉。   夏臻霖立刻觉得血液上涌,他快步走过去,抱起叶琨,三两下就将内衣剥光,覆盖上了叶琨美丽的**。   “说你爱我。”夏臻霖依旧诱哄。   叶琨的声音软软的,双手搭在夏臻霖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老公,我爱你,我爱你。”   “好,那让老公好好疼疼你。”夏臻霖双手分开叶琨两条纤细的腿,低头埋入她的私密处,叶琨惊得要尖叫,双手紧紧拽住床单,他竟然用嘴巴往她的私密处……他太狂野不羁了……她羞死了!   “好甜。”夏臻霖低语。   阵阵快感涌入叶琨的体内,她觉得自己快被窜入体内的电流麻死了,心跳飞速,全身涨红,她闭上眼睛,低吟了出来。   夏臻霖见她的私密处已经完全湿润,像一朵美丽娇羞的花,静静等着他的娇宠,他又亲吻了两下,才将自己昂扬的小战士往里面送。   叶琨深深吸了一口气,巨大的快感充盈着她,她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又一次臣服在他之下,真是又羞又恼,他总之可以轻易控制她的身体,带她上天入地,带她齐齐进入最美妙的天堂。   “叶琨,我爱你。”夏臻霖在她耳边说,“我爱死你了!”   她的紧致和湿润包裹得他几乎要疯狂,他真的爱死她了,想将她揉捏进入骨髓。   双双进入梦境。   梦里是那年的夏天,雀舌栀子花盛开,她站在树下向他表白。   这一次,他答应了,他笑着说:“好巧,我们两情相悦。”   虽然晚了很久很久,但最终她是他的妻子,他最重视最珍惜最宝贝的妻子。   他的晚妻,将陪他度过一生一世。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结束了,夏臻霖和叶琨终于幸福美满地在一起了,功德圆满。   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也谢谢大家的指教,追文辛苦了,之前问大家要地址寄明信片,等我忙完这几天的工作后会寄给大家的。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txt80.com--【伊朵浮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