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燃烧大明》 作者: 单鸟1 第一章 武大郎 天色明丽,但却是死气沉沉,无风都能刮起一层的黄土,因为已经百日没见过一个雨点,正值三伏天,闷热的空气就要榨干这所有的水分,只有那顽强的野草,枯黄之色却生意盎然。 不大的场院上三个女人顶着烈日辛勤劳作,身上的土布衣裳,就如同被晒干失去颜色,但还是挡不住这刘吴氏那健美婀娜的曲线。 “刘家婶子,你说我那兄弟到底是个啥人呢?”若有所思的刘吴氏忍不住开口问着,满怀心事的她停下来,直起腰,在襦裙上擦了把手上汗水。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她在灰河坝子里捡回来个男人,一个撞破脑子奄奄一息的年轻男人,想起自己那死去都没有个尸首刘家哥哥,她就咬着牙把这个高大的男人背了回去,天见可怜,他也活了过来,只是忘记很多事,连自己从哪里来都不知道,老人说是撞破脑子留下了病根。 摘选野菜的刘黄氏笑了笑,正了正在臂弯里刚三个月大的小儿子,婴孩可爱的嘟着嘴睡得香甜,她揽了揽额前粘在汗水上的头发,这才回话道:“你就放心吧,那是个实在的后生,没见那眼睛跟一潭水似的,肯定不是坏人。” 一句话也让刘吴氏露出笑容来,虽然自己也觉得这样,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心里更加踏实了,随即又说道:“那他头发怎会那么怪呢?” 身穿田园衣裙的花氏咯咯笑出声来,随意的说着:“有啥怪的,这年月吃不上饭的太多,那开朝太祖早些年不也是当了和尚,我看了没有戒疤,而且外面啊,那些吃人的鞑子兵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祸害多少人,我看他就是慌不择路逃过来的。” 被这么说,刘吴氏笑容又增添一分,眼睛也笑弯了,咬了咬嘴唇,还想继续开口讲,毕竟这个人身上的怪处太多了。 但这个时候,花氏已经开口了,用手指触着身旁的刘黄氏挤眉弄眼的看着这个小婆姨,阴阳怪气的说着:“嫂子,你是没见着武大郎的身子,不得了,壮的跟头骡子似的,那身上结实的跟铁疙瘩一样,我看有小娘子是睡不着喽。” 刘吴氏刚要推碾子,结果被她说得脚下一个踉跄,脸色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也委屈的很,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她家里就一间房一盘炕,她能咋办? “啐!你这不知羞的,谁家盯着男人的身子看,也不怕长针眼。”刘黄氏推了那花氏一把,鄙弃的笑骂着。 这花氏也不气,相反的带着羡慕,接着也调笑说道:“那牛犊子似的武大郎,能装下刘大哥还有余富,这要在炕上压着你,你不得喊破天喽。” 刘黄氏顿时就瞪起眼睛,拍打她手臂,骂道:“你这婆娘要不得了,想汉子想疯了吧,要不我把我那当家的借你算了。” 两人也笑成一团,花氏扬了扬还有几分姿色的脸,得意的说道:“呸,谁要你那老货,想的美,要是武大郎,乖乖了,还不得让人三天下不得地啊……” 这刘吴氏原本未过门的童养媳,那刘家子就埋身矿场下面了,看那精致的眉毛聚而不散,脸庞绒毛都未脱落,两条腿跟并直的筷子似的,还是个雏儿,哪里能听得这些,只觉得浑身都火热热的,被衣服摩擦就更热了,偏偏这两个长舌妇,毫不忌讳,这女人大起胆子,说起荤话来,就是男人都脸红。 刘吴氏又被打趣,推着碾子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倒是这碾子咿呀咿呀的声音接连不断,弄得她心烦,几次都要跑掉。 低矮的土坯房,房间内光线昏暗,黄色的窗户纸也破了几条缝隙,能算上物件的大概就是这木制的织机,被人珍惜的放在房间的角落,落手处光滑如玉,可见主人勤奋,武义就坐在织机前的唯一木凳上。 不知头晕还是错觉,总是飘忽不定的感觉,谁又能想到他一个现代的士兵,结果遭遇爆炸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从身上衣裳还有接触其他人的服饰来看,绝对最原始的手工制作,没有一丝现代气息,这也肯定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对于未知他充满了畏惧,还好身体还是自己的,这也是他唯一值得庆幸的,他原本以为套话不难,有过专业训练的他还专门掌握两门外语,但这次他有些气馁,因为根本没有用,想想一屋子七大姑八大姨的七嘴八舌,甚至都不能插口,更无奈他听得半懂不懂,是多么恐怖,反正在他眼中比战场都更加的难受,让他头晕目眩。 通过观察,他也猜测出来,应该不是现代了,因为他去过沙漠,那种原始地方,土著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现代的气息,而这里丝毫见不到痕迹,难道跟手机里小说一样,他穿越了? 他可不是空想的文艺青年,所以他还是要挣扎着,希望突然有人跳出来拍着他肩膀大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房门大开,在门框两边还有几个小脑瓜,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好像看外星人一样,他就不信,大人能做好一切不留痕迹,孩子应该很难。 几次尝试,孩子们不是一哄而散,就是提防的看着他,不进来,也不接近,让他有些失去耐心,但胜负就在此一举。 还好,他在草原时候,跟着连长学过草编手艺,草叶很快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蚂蚱,这次终于凑效了,孩子们的眼睛里都亮了起来,玩具对他们的吸引可是非常巨大的。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挡不住诱惑,走过来了,也如愿得到了这个蚂蚱,武义兴奋的打个响指,没有吓到孩子们,相反更引起他们好奇。 武义没有露出太多痕迹,不动声色的套话,用最普通的口气说道:“谁给我找来电话,我就送他游戏机,随便选。” “油喜鸡?!比烤鸡还好吃吗?”小三伢子瞪大眼睛,免不了咽下口水,希翼的问着。 不得了,这简直影帝水准了,还是个孩子,武义心中说道: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他就不信了,孩子肯定会有破绽,他继续编蚂蚱,笑着对孩子们说道:“现在,你们必须告诉我身边发生的一件大事,我就给你们一个。” 趴在他腿上的三伢子马上就叫着,但被他阻止了,这个小机灵鬼,不用他说,挑个最老实的孩子,让他来说。 这个豁牙的孩子盯着他手中的蚂蚱,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兴奋的说道:“我想到了,我娘亲说过的,外面的建州鞑子兵杀人不眨眼,还专门吃小孩子呢。” 手里的蚂蚱无声掉落地上,小孩子心疼的捡起来,放在手里就不撒手了,武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建州鞑子兵?” “恩。”得到孩子们的肯定答案,让武义更加凌乱。 “这个算是,谁还有其他的?”武义没有认输,他继续的问着。 这次,武义的手有些僵硬,手艺也被影响,但不影响孩子的渴望,都歪着脑袋的想呢。 “我爹昨天晚上趴在我娘亲肚皮上,说今年的年景还可以,准备给我要个弟弟……”一个孩子说着。 武义黑着脸的阻止,这个就不用说了。 “谁知道今年是哪一年?”武义问着,但这些孩子都摇头,没有知道的,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我想到了,我姨娘是军堡的,她说大小曹将军就要带领大军回来,到时候,肯定把鞑子兵都打跑了,这个算不算?”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露出笑容来,得意的说出来,几个孩子不由懊恼,他们也听过,但没想起来。 武义对明末还有清末的历史印象更深刻,每次都是咬牙切齿,捶胸顿足,这次是个意外。 “那现在就是崇祯年了?”武义问道。 孩子们点了点头,有快有慢。 “给你们照相!”接着他做出按快门等动作,孩子们都迷糊的看他。 “完蛋了……”武义刚才就是抓住思维的惯性瞬间,除非受过严酷训练,不然做不到这种自然反应,就是间谍也会中招,也明显不是孩子做得到的,他们肯定没有骗他,他现在终于认命了。 “武大郎,你怎么不编了?我也想要……”手里空着的孩子着急了,打断了他的忧伤,武义差点吐血。 “我娘亲他们就是这样叫你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反应这么大。 武义还要挣扎一下,他不能认输,露出一个最亲切的笑容,“我叫武义,你们可以这么叫我,或者叫我武大哥,但绝对不能叫我武大郎,也不能让你们身边的人这么叫,不然,以后我都不给你们编玩的了。” 真的是哭笑不得,但必须不能叫这外号,太抬不起头来了,他这一米八七的身高,部队里出名的尖兵,哪里武大郎了?你说个看看。 傍晚了,外面木门也被推开,孩子们一哄而散,看身影是嫂子回来了,虽然年纪不大,但人家早婚,武义也能接受这个称呼。 “怎么下地了,头好了吗?”刘吴氏关切问道。 武义急忙站起身来,感谢刘吴氏的关心,感激她救命之恩。 随后也有些脸红,因为他现在还真的成吃白饭的,不是没有想过做点事,他也会做饭,但这里还真的行不通,用火镰不说,没有锅,做饭就是用那个砂锅,也只能看着这个小嫂子忙前忙后,手脚利索的送上一碗浆糊粥,他不挑食,但这麦壳也太多了,见到她也没挑出来,只能咽下去。 很快新鲜劲儿还没过去的村民们就上门了,对于这个不大的村子来说,一个新面孔可是值得好奇一阵子的。 武义又逃不了被围观。 第二章 糗大了 “这身子骨真壮实,之前吓死人,现在就没事了,啧啧。”花氏坐在炕边好奇的说着,前天还不死不活呢,今天就活蹦乱跳了,只能感慨身子骨结实。 刘黄氏不住点头,笑道:“这就是老天开眼,刘吴氏这房子都差点塌了,这下好,也能换一根顶梁柱。” 接着就是村人们七嘴八舌,大都是他听不懂的话。 武义感觉脑子晕乎乎的,眼睛里都是圈圈,看了一眼刘吴氏,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都束手束脚的站在那里,发现他目光扫来,头立马埋得低低的,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武义只能一边赔笑他们,一边开小差,还好在指导员手里也练过。 “里正来了。”屋子里的人突然说道,接着就看到一个须发花白老叟进来,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进门也打量着武义,武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看他扭着胡子的说道:“好,好,好,难得的后生。” 武义也不知道这老头打的什么天机,继续笑脸陪着。 老头可没有白来,还带来了武义的户籍,一张纸上几个模糊的大印,不少繁体字字也不懂,大概还是知道的。 姓名,武大郎,年十七,系宁武府镇西卫右所上水村民户。 这就是他在这边的身份证了,有喜有悲,这名字竟然改不了,看着他们还不在意的样子,武义这个难受,年纪也让他大吃一惊,毕竟也没有通过他这个当事人,就填写了十七,不由老脸一红,嘿嘿,年轻点好,证明自己面嫩。 还不等他看个仔细呢,就被刘吴氏拿去了,接着也用块布包好,放在了炕稍的柜子里,生怕弄坏了,大家也忍不住吐糟这户籍来。 户籍这东西可不得了,比身份证还牛,没有身份证你不能坐车,无法开房,但这里没有户籍,你连城门都进不去,被抓到当流民吃板子都说不定。 “那算啥,在南边,还有那当兵的专门盯着呢,抓到就地杀头,当流寇处理。”有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引来众人唏嘘。 武义拳头都攥起来,当兵当成这样,还真的丢人,想到这明末被李自成搅和的一塌糊涂,只怕这样的兵还真不少,这大明到底烂到什么样子? 夜深了,大家也离开了,武义还是不习惯,因为必须穿着这肥大的“七分裤”和衣而睡,因为他是挂空挡的。 一夜无梦,等第二天早晨睁眼,他又脸红了,不是出丑胜似出丑,炕沿上多了个碗,里面的浆糊粥因为时间过长,都变成一坨了,这……他真是好吃懒做?无奈古人起的真早! “三伢子!”武义听声音就是这孩子,有灵气儿,他很喜欢,果然就跟小狗一样的跑进来了,手里还拿着草叶,还是一把,意思明显不过,但武义可不能给他做玩具了,那就真成了游手好闲,活动身体,并无大碍。 三伢子抱着家里的斧子来了,他爹是木匠,别人家里还真没有,他昨天听到那刘黄氏提到房梁,看到这房梁还真不行,手臂粗细,都压弯许多,问清环境,他今天就准备做事。 稀里糊涂的吃了早饭,接着斧子往腰里一别出发,村里没什么人,都出去做事了,他走出了村门。 这个上水村还真不大,也就四十多户,房子大都破旧,但却有高高的城墙,就地取土,留下沟壑就是护城河,防御也不赖,而且就南面一个门,两扇简单木板做的大门斜在两旁,防御野兽也够了。 上水村,顾名思义有河,还是源头,从大家口中得知这里应该就是后世宁武的那条“恢河八景”的恢河,南面就能看见一片的山,没正经的名字,有人叫馒头片。 恢河有高高的自然石头堤坝,源头就在这山中,大概走了五六里,也就到了山脚,还是青山,树林茂密,都是天然植被,后世是真的罕见,在北方就更难得,这里也算是山清水秀。 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武义也找到一颗笔直,粗细相当的松树,正合适。 刘吴氏的房子有点小,要是有机会也扩建一下,所以他这次也有这个打算,救命之恩难以回报,抡圆了斧子,但吓得浑身冷汗。 从枯树枝里突然窜出一条野鸡脖子来,武义在军中最得意的不是他的体能,而是他的反应神经,这也让他能够进入尖刀连,后来进入“魔鬼训练营”,这次又救了自己的小命。 一条粗达手臂粗,两米多长的野鸡脖子,这要成精啊,被他一斧头拍在地上,他在“魔鬼训练营”的生存训练没少吃蛇,就是毒性更大的也杀过不少,但就没有这么烈性的,一言不合就攻击,这里肯定没有血清,被咬到,结果肯定没好。 手起刀落,蛇头分离,很快就蛇剥皮,树砍倒,接着他也不轻松,扛着树就撤出来,因为这里可不安全,他感觉被野兽盯住了,他现在就一把不锋利的小斧子,可不敢在这里造次,这是没有被破坏的原生态,人类在这里可不是霸主。 期间,又一条比之前小点的野鸡脖子杀出来,结果也被挂在了松树枝头,他不敢停留剥皮,就是快速的撤离。 从一条条兽道不难发现,这里还真的野兽横行,狐狸什么的都不算,清晰的有野猪,还有不知道是狼还是什么动物的痕迹,那一直若隐若无的感觉估计也是某种大型野兽。 终于踏上了土道上,他才算松了一口气,挺了挺胸口,向着村子走去,松树的一头像是画笔一样在土路上歪歪扭扭的画着一条长长的线。 “还真的放松了,体能……下降厉害,这成绩……肯定打狼……”武义碎念的走到村前,大口喘着粗气。 村民们早就发现他了,对于这种无异于畜牲般的行径,都被震惊了,乖乖,这么粗的一棵树,就一个人扛回来了,这不是骡子是啥? 震惊也很快就反醒过来,那北直隶,也就是京畿一带口音的刘黄氏走过来了,一脸讥笑的问着:“大兄弟,你砍回来一棵树干啥啊?” 武义也喘匀了气,露出白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是婶子说过,我那嫂子家里的房梁不中,我琢磨着弄回来一颗备用。” 武义的语速越来越慢,但话收不回来了,他也后悔,这刘黄氏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这女人直爽,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的笑着,“哎哟,不行了,过不了了……”孩子哭她都顾不上…… 周围人都对武义善意的笑着,老里正虞海走过来,夸奖道:“这后生……够憨厚。” 武义的脸色变了几次,憨厚……这不就变这样说自己傻子,他咧着比哭都难看的表情,这糗大了,丢人丢大了,还丢到古人这里……他哪里还不知道他们意思,但他真的就没有多想过,自从醒来,刘吴氏就让他叫嫂子,他以为当家的不在家……也真不在…… 武义用着逃跑的速度,扛着树就往家里跑去,这些人说话也太含蓄了,这是非战之罪,谁让他没经验……生活经验…… 他初中之后就当兵了,虽然有时候被老妈唠叨弟弟的孩子都快能打酱油了,但他也没多考虑,后来又是训练又是任务的,就更没有想这些,如今被古人套路了。 他能说啥……他想回军营。 “肉,肉……武大哥,这啥肉啊,好吃不……”三伢子吸着口水指着蛇肉,本来就打算送他家一条的,连斧子都交给孩子,他是没脸见人了。 三伢子虽然有些吃力,但能吃肉,乐得屁颠跑回去了,武义只想静一静。 但木门再次被打开了,刘吴氏如同暴怒的小狮子看着他,武义自知理亏,蔫了下去。 “你砍树回来,做甚?”刘吴氏脸色通红,面色不善的质问着。 “还能做啥,这不打算当房梁,以后扩建一下。”武义闷头辩解,再不说话,他都要憋死了,反正都是死。 刘吴氏的脸色突然转变,本来质问的脸上也多了笑容,但随之又红了起来,这女人的脸真的是捉摸不定。 “嫂子……你这是要……”武义发现刘吴氏找东西,太熟悉了,跟小时候自己闯祸,被老妈罚的场景呢。 “病好了,能砍树了,那就去推碾子去。”刘吴氏最后只找到一根小木棍,武义条件反射的跑出去,都是小时候后遗症,更想不到这小女人也有暴力因子,难道女人天生的? 西北的婆姨可是泼辣,刘吴氏也被臊得不行,心中更加忐忑,毕竟自己是童养媳,还当他嫌弃她身份,等知道这憨货想法,心里可是美的很,无法表达,又恼羞成怒。 武义一路上可没少被人“夸奖”,最后也忍不住自己笑了,但这刘黄氏就要了拼命,这张嘴吧厉害啊,比鞭子都管用……武义只能把力气都用在碾子上。 “啐,刘家婶子,你再取笑我兄弟,我就告诉你家叔叔,看不撕烂你这张嘴。”刘吴氏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掐腰,凶巴巴地说着。 “哎哟,不得了了,谁家的小母鸡跑出来了,咯嗒嗒……”花姐更是取笑的嚷着,刘吴氏在她们眼中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抱着孩子的刘黄氏更加得意,“撕烂我的嘴?我那当家的可是舍不得,这男人啊,最稀罕的就是女人上下的两张嘴……” 彪悍如斯,刘吴氏本想应战,但被臊得士气全无,武义,他更是不堪,军营里可没有这训练,早就做起鸵鸟,只管推磨。 “武大郎,你慢点,那么快,你当是炕上呢……哈哈……”花氏笑着指点着。 刘吴氏早就红着脸,小声说道:“慢点,快了,碾不好。” “是啊,男人快了可不行。”刘黄氏坐在石头上又是取笑着两人。 武义与刘吴氏算是明白了双方的战斗力差距,他们现在畏惧的连话都不好说了,这长舌妇太历害。 还好,刘黄氏良心发现,没有久留不走,闹够了就抱着孩子离开了。 “武大哥,吃肴,吃肴。”三伢子癫癫的跑来,手里一段蛇肉还有黑乎乎的馍,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他还真的有点饿了,不过想起刘吴氏,就让给她。 刘吴氏没有谦让,小口的吃着,心里美得很,眼睛都笑弯了,农户家庭,也没有其他所求,就是祈求上天赐予吃食,再有个知道心疼自己的人儿,这就足够了,去年矿场出事,刘家伯父和哥哥埋进去了,童养媳而未过门的她以为自己的天都塌了,但老天爷还没有忘了她,这武义身子壮,赶明儿啊,就再多开一片地,只要勤劳,红火的日子就等着呢,自己还有闲时织布,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的瞄了一眼短了半截的裤子,真高。 第三章 宝贝 武义松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是过去了,两条腿发胀,身上也黏糊糊的,没有进村子,他准备下河洗澡,这几天他都没有洗过。 刘吴氏叮嘱一句,就回去准备晚饭。 这里是恢河源头,水流很急,水温不高,对于他来说也是小事,适应水温就跳下去了,不深,可惜没有鱼。 等洗好站在天然的堤坝上,顿时神清气爽,这里很高,能看到村子吹烟,还能看到远处的小平原,放在后世,这种山区平地早就开发盖楼了,荒废了可惜。 也是习惯了,他每到一处都要熟悉地形,这里在他脑子里已经形成了详细地图,时间不早了,他不想嫂子担心,就加快脚步回去。 不过到了村口,还是有些怨念,还好家家户户都准备吃饭,偏偏回去路上还是遇到了他不想见到的那位,长舌妇刘黄氏,战力太强悍,村里的黄狗都绕着走。 但躲不掉,刘黄氏直奔他来的。 “婶子,这是有事啊?”武义挠头的打着招呼,对方的眼神就像打量猎物一样。 刘黄氏听了倒是破天荒的没有取笑,反而有些神秘的凑过来说道:“大兄弟,我这有孩子嚼馃,没点油水可不行,你要是能帮我弄只野鸡,我就给你一样宝贝,包管你受用。” 这刘黄氏水桶腰给人粗壮的印象,但是虚胖,武义没有拒绝,对于宝贝也没有太多想,只是嫂子家里也真有点空,多点也好,野鸡也多了,刚收了麦子,田里就有,要不他也准备明天动手呢,也算一举多得的事情,其实也有点小心思,希望这刘黄氏嘴下留情。 今天也是累到了,晚饭吃过武义就准备睡觉,没有娱乐时代的悲哀,索性今天没人打扰,三伢子本来还要逗留,被姐姐拉回去了。 武义是倒头大睡,一夜无梦,这次终于在嫂子起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天刚擦亮,刘吴氏惊呼一声,转过身细碎的穿着衣裳,而武义已经忙乎起来了。 “咋起这早,等我做好饭也不迟。”刘吴氏很欣慰的说道。 “做点事,等下回来吃饭。”武义拿着手里那根昨天就准备的,弯曲的木棍出去了。 时间刚好,正是野鸡出来觅食,手里的木棒可是他精心挑选的,形似国外的回旋镖,比普通木棒更实用,丢出去后旋转快,打飞禽正合适。 因为没有被捕杀,田里的野鸡胆子不小,武义按照自己脚力,爆发下只怕空手都能抓到,野鸡不能持久飞行,但速度可不慢,为了省力,他悄悄的接近,一只公鸡一只母鸡组成的小家庭。 野鸡还是在田里觅食,也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但只是警觉,并不在意,但这次绝对意外,这次人类突然爆发速度飞快,野鸡被惊飞,公鸡慢了一点,闪电般黑影就横劈过来,立竿见影的掉落地上,在地上如同喝醉酒的转圈扑腾着。 武义直接扑上去,野鸡的挣扎还不小,但他随手一扭,惨叫也嘎然而止,只有一对翅膀做最后的抽搐。 “操蛋!”武义骂了一句,四周本来还有几群野鸡,但听了同类惨叫后都隐匿起来,也断了武义继续打猎的想法,还好不是空手而归。 刘黄氏眼睛尖的很,同时也笑得跟狐狸一样,手脚麻利,本来武义还想下次交易的,结果野鸡就落在她手里了,刘黄氏对这只肥硕的野鸡非常满意,再次出现,然后偷偷摸摸的送来了一样东西。 “婶子,你不会偷拿家里东西吧?”武义看着她动作,心里也犹豫,东西本来就没太放在心上。 “别张扬,拿着。”刘黄氏不由分说的就往武义的怀中塞,一个巴掌大的物件就放在武义怀中,怎么跟做贼似的? 武义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不合情理宁可不要,刘黄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不拦着了。 本以为什么东西呢,原来就是泥偶,还是一对,只是这做工太粗,拿不出手,这做工也肯定不是出自大家之手,本着怎么也是古董的心思,他又看了看底座,什么都没有,别说印章,就是个字都没有,就这还宝贝呢…… 刘黄氏这次又给他奸商印象,怪不得鬼鬼祟祟的,还塞进衣服里,手一提,泥偶坏了,不是,是分开了。 “格格……”旁边有人止不住的笑了,就像下蛋的母鸡,是花氏,捂着嘴,忍不住了出声道:“憨货,仔细的琢磨,别当孩子玩物了。” 武义又看了看手里东西,虽然粗糙,但男女特征还是有的,还夸大的很,就这放在小学生眼前都不屑一顾。 但四周的人却完全不这样认为了,都想着这武大郎摔坏了脑子…… “武大郎!”一声熟悉的尖叫,接着肩膀一沉,耳朵传来剧痛,刘吴氏眼睛喷火的拉着他……的耳朵就往回走。 “嫂子,耳朵……掉了……”武义呲牙咧嘴的叫着。 身后自然是哄堂大笑。 又糗大了,武义受刘黄氏影响,没有想过古代的开放程度,这种东西被他拿在大街上仔细的看,别人眼里那是没救了。 刘吴氏就把他丢在院子里,吃饭也不招呼,这次是真的被惹怒了。 武义也觉得荒唐,这事闹的,早知道他才不会触这霉头,再看手里泥偶,就更心烦,就要摔了。 “住手!”刘吴氏止住他,也抢过来,嫌弃的放进了柜子里,转身就瞪过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还不吃饭,等下还干活呢。” 武义闷头吃饭,蛇肉浆糊粥。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刘黄氏收拾野鸡,幸灾乐祸的笑着,武义脸色就更难堪,大步走向杨场,决定以后绝不理会这老娘们儿,都说红颜祸水,这老娘们儿就是慈禧级别的祸害。 “你说,这武大郎是不是把脑子里男人那根筋摔坏了?亏得长得膀大腰圆的,这刘吴氏只怕要白高兴一场喽。”刘黄氏可没有拿人手短,吃人嘴短的自觉,要是武义在这里,肯定要破例,说什么都要收拾这个老娘们儿。 “这羽毛可真艳丽,正好要扎个鸡毛掸子。”刘黄氏得意的说着。 花氏嫉妒的看着刘黄氏显摆,眼红盆里褪毛的肥鸡,眼睛也转了转。 武义又是一天的转圈,头晕目眩,生产力低下,看着才不到三分之一的量,惆怅起来,这也太丢人了,偏偏他还无法改变。 武义感觉自己被同化的厉害,逐渐麻木起来,腰也挺的不直了,就在这时候,腰眼一痛,条件反应过来,但这不是部队了。 “啧啧……跟酱杆一样的直溜。”花氏好奇的说着,大家都有感觉到,这武大郎太板了,倒是她不认为,她想到还是未出阁时候,见过巡抚爷爷的阵仗,前面骑高头大马军汉就这样,比这些穷汉顺眼多了。 “花家姐姐啊。”武义打定心思,这次绝不招惹是非。 花氏上下打量着他,又是熟悉的感觉,武义顿时警觉起来,他开始怀疑,这就是她们的恶作剧。 “低头。”花氏笑着说道,同时也打开手里的一顶帽子,很普通又很怪,就像个小口袋一头扎起来,“见你没有帽子,就做了一个,本来头巾更适合,但得等你头发长好才行,戴上就不会那么怪怪的,像个和尚。” 短发大家也不奇怪,这年月有的人吃不上饭就进寺庙当和尚,也见怪不怪。 “你这衣衫也该换了,等过些时候,奴家为你做一身,别的不敢说,但女红我花雨儿可是整个镇西卫都知名的。”花雨儿得意说着。 清脆的咳嗽声传来,只是有些做作,花雨儿趁机又取笑道:“有人等着急了。” 武义心中的大男子主义乱跳,“肯定是晚饭好了。” 花雨儿笑得花枝招展,武义这点把戏真不够看的了,花雨儿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夜里小耗子也会跑出来偷吃,你来管管。” 武义感觉莫名其妙,我还能管老鼠偷吃不偷吃,也不多说,转身就往家里走去。 花雨儿看着消失背影,这才回神跺脚啐道:“呆子。” 第四章 招贼了 这两天接连出丑,回去了,武义与刘吴氏也没有说什么话,刘吴氏还生气呢,往常还给他铺好铺盖,现在就是丢过来,待遇直下,武义也只能嘿嘿傻笑,惹得刘吴氏没有好气。 躺在炕上武义虽然身体乏了,但却没有睡意,想到的就是自己真的怕是回不去了,今后该怎么办,豪气的想法有过,谁不想逆转乾坤,但不现实,他一个人只怕也做不了什么,首先还是改变自己的生活吧,至少要吃上没有麦壳的白面才是,又想到了那一大片的荒地,可比现有的竖笛多几十倍呢,放荒也是因为干旱,但这条恢河水量也不小,引水灌溉的话怎么也能开一片地来,就不用再担心粮食了。 这里肯定也不缺地下水的,打井也没问题,搞不懂这里为什么会不做,难道就甘愿受穷?明显不像,看来还有很多事情自己没有了解呢。 突然又想到了满清,大明很快就要倒了,那个时候他会怎么办?选择剃发留金钱鼠尾?他做不到,不免的烦闷起来,翻了一个身。 结果就惊动了刘吴氏,“你咋还不睡?”刘吴氏谨慎的问着,声音很闷,好像在被子里说话。 “就睡,就睡。”武义扫去那些胡思乱想,困意就涌上来了。 刘吴氏是躲在被窝里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整个身体都蜷缩着,结果就听到这武大郎细微的呼噜声响起,又好气又好笑。 这武大郎是说睡就睡了,可是她倒是睡不着了,想到的也是颇多,都是些女人家的胡思乱想,都是这个人害的。 刚要睡着,结果又有声音传来,刘吴氏没有害怕,也警觉起来,还不会是贼吧?但很快就摇头,家徒四壁,有怎么有贼呢。 “喵……”一声猫叫,刘吴氏也放心了。 但随后又传来断断续续的猫叫,可是心烦,白天别让她看到,许久才消停,刘吴氏也稀里糊涂的睡了。 清晨,武义就睁开了眼睛,招贼了,这是他第一个想法,看了眼身边的嫂子,睡得正香,天色擦亮,但还是能听到细碎的声音,他悄声下地,查看究竟。 “是这个?”王怜儿细声问了一句,回应的是弟弟点头的动作,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做不好,回去肯定好好收拾他。 武义本来不想打扰的,但这缺油的门轴轻轻动就响,也惊动了院子里的不速之客。 是隔壁的丫头,长得很高,到他嘴巴这里,比男人都高,鼻梁挺翘,很符合后世审美观的,两个包髻挺可爱的,此刻也被吓到了,手里拿着的就是他昨天用来打野鸡的粗制回旋镖,两个大眼睛正滴溜溜的转。 墙头那边的二伢子急得要命,这次被抓个现形,这该怎么好?挨打他但是不怕,就是感觉丢人现眼。 武义也感觉尴尬,点了点头,结果这丫头就小兔子似的跑到墙那边,村子不大,每家院子都很小,这个就是公用墙,丫头身手敏捷,竟然爬上去了,武义还是第一次看女孩爬墙,挺好奇的。 砰…… 前面动作都还好,但后面左脚绊到右脚,整个人如同石头般掉下去了,想想这娇滴滴的丫头,就替她心疼。 王怜儿再次站起来,衣裳乱了,连发型也乱了,一个包包头散开,狼狈的很,而且还恶狠狠的瞪过来,仿佛再说,都是你害的。 噗嗤……武义还是笑出声来。 王怜儿脸色难看。 “不好意思,没忍住,哈哈……”武义刚解释但还是没有忍住笑声,拍了拍脑门。 王怜儿气呼呼的,干脆举起了小拳头,扯动手臂痛处,眼睛也疼的水汪汪的,都怪他。 武义不想她尴尬,转身去茅厕解决生理,等回来的时候,没想到这丫头还在,咬着嘴唇站在那边,像是一直等着他呢,这丫头还要干嘛? “有事?”武义对这个丫头印象还不错,或者感觉到她身上有一些熟悉地方,很像后世女人。 “教我。”王怜儿倔犟的指了指地上的回旋镖,她刚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因为二弟说就是用这个东西打的野鸡,但是她没有看出什么来,但又想吃鸡,此刻也只能求教。 “好。”武义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就是因为他太痛快了,让王怜儿准备的话说不出来了,这可是一门手艺啊,能吃肉的手艺,他就答应了?不过,她也不迟疑,双手搭墙,又要跳回去。 “走门,不怕又摔了。”武义无奈的说着,这丫头有点毛燥。 王怜儿有些瘸的走出来,很快就来到这边,武义已经打开门,看着她狼狈样子又想笑,王怜儿有些脑,也发现自己的发髻乱了,被他看着怎么都弄不好,干脆把另一边也打开了,满头凌乱,后悔刚才没有发现。 “其实,你可以把头发拢到后面。”武义提醒她,也就变成了古代的披肩发,熟悉的感觉。 王怜儿想起这次目的,也就出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武义一懵,随后想到她的意思,说道:“条件又一个,就是你还不合适学。” 王怜儿的脸色不好,感觉对方耍人,让自己来,竟然这么说,委屈的站在这里。 武义接着说道:“让二伢子过来,我教他。”武义并不是针对,只是感觉不合适。 “二伢子!给我过来。”王怜儿眼睛一瞪,对着墙喊着,二伢子露出头来,也要跳过来,武义都懒得提醒这对姐弟走门。 二伢子十三四岁,黝黑的小脸,个子不高,才到她姐的肩膀,倒是挺解释的,虎头虎脑的,翻墙动作灵活,凑近姐姐那边嘿嘿的笑着。 武义简单的说了一下回旋镖的刚体旋转力学原理,王怜儿没有走,他也不在乎,刘吴氏也起来了,今天她可起晚了,昨夜睡得晚,都怪那只猫。 “走吧,我带你去田里,实践是最好的老师。”武义拍了拍眼中都是圆圈的二伢子,其实他也没有奢望他能理解,只是想说出来罢了。 二伢子顿时来了精神,刚才听得一塌糊涂,听到带他去打野鸡,也高兴起来,提着回旋镖就跟在他身后,兴奋的鼻头有点红。 王怜儿想了想咬牙跟上去,武义也没有在意,感觉这个女孩好奇心大,没什么大不了的。 “注意动作,慢慢接近,要是有风的话,就顶着风方向,野鸡等下的路线大抵回去这几条,所以要学会提前预判,有的动物动作快,你可能只有那一瞬间的机会,看我动作……”武义用不少时间给姐弟解释,然后亲自演示。 还是如昨天那般的动作,慢慢的接近,猛然的冲出去,野鸡慌乱的飞起,与此同时,回旋镖出手,黑色闪电劈中其中一只目标,干净利落。 二伢子比他还快的就跑过去了,兴奋的展示猎物,好像是他亲手打到的一样。 “下次要确定猎物死亡,哪怕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武义再次的提出来,这次也非常给他面子,一击必杀。 二伢子兴奋的点着头,眼睛亮得发光,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武义没有再出手,而是交给了二伢子去做,理论不等于实际,只有会用了才是自己的。 回旋镖对二伢子还是太重了,小两号的话更好一点,最好加工一下,毕竟他可没有武义的蛮力,不过他耐性非常不错,失败也不恼,这很重要。 武义也就不留下了,野鸡交给王怜儿,不是给她的,是要让她做,他和嫂子还要干活。 不到中午的时候,二伢子就把野鸡送来了,大半只的野鸡加上几个菜团子,不错,终于不用吃浆糊了。 二伢子又献宝的拿出了回旋镖来,收工不错,估计出自他爹的手,但却是王怜儿做的,出乎意料。 120度的广角,武义要求的不是那种玩具,是更有杀伤力的回旋镖,也不需要回旋,只要旋转速度快就好,二伢子兴奋的四处寻找猎物,让四周的野物遭了殃。 刘吴氏要晾晒一下剩余谷物,暂时无事可做,武义就在这边转着,打量着这片荒地。 咳…… 不知道花氏什么时候来到这边,只是表情不太好,好像有些埋怨,武义习惯了,这个女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过来,我准备给你做条牛鼻短裤,量下尺寸。”花氏白了他一眼幽怨的说着。 拿人手短,但他还真的想要一条短裤,打定主意送她点野味儿交换。 花雨儿的脸色好转,她的手但也不算粗糙,接着就放在他的腰间比量。 “哈哈……”武义扭动一下,花雨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着:“再动,就不做了。” “我怕痒。”武义无奈的说了一句,老老实实的站着。 花雨儿的动作也轻了一点,腰间结束后,又向下移动,整个手掌都贴过来,武义身体绷直,而且这手好像要做猴子偷桃动作,武义急忙提醒。 “我都不怕,你怕个甚,再说要不合身怎么穿?”花雨儿鄙弃的说着,接着也下手了,捂嘴吃惊的说道:“乖乖,这么一坨。” 武义黑着脸,感觉不对又不知如何反驳,退后身子。 “其实你这脑子摔坏了,也不是没法救治,只是你七窍里有一窍还不通,求求姐姐,大有机会就能治好你的病。”这花雨儿突然高傲的说道。 武义看着她神婆的样子心里好笑,他还一窍不通,说得煞有其事,他哪里有病,只是不好揭穿罢了。 “听好了,今晚子夜来找我,但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就不灵了。”花雨儿又是神秘的说着。 武义感觉自己悟了,不,是污了…… “憨货,我走了。”花雨儿破天荒的脸红,扭动腰肢离开。 “武大哥……不好了……狗腿子来了……”二伢子满头是汗的跑来,焦急的说着。 刘吴氏也焦急的走过来,连装粮的袋子都没有带,慌慌张张的,难道是土匪来了? 第五章 狗腿子 村子南面的地势不高,所以很远就能看到一只车队过来,三辆马车,前面两辆车上也坐满了人,衣服颜色都是皂黑色,非常好认,有的还有红色的马甲,他们慢悠悠的往上水村这边赶来。 “是来收秋粮的,这帮杂碎,只认钱粮可不管灾年与否。” “看着架势,三辆大车,怕是真的躲不过去的,他们就不怕伤天害理吗?” …… 村民们都气愤的说着,大家脸色都不好,还有很多不忿的年轻人更是对着里正埋怨,大体就是这年头一年不如一年,特别夏粮收获越来越低,不如都只种秋粮好了。 武义也多少知道一点,这夏粮就是冬小麦,这个时期正好是小冰河时期,温度上不来,麦子也不生长,但官府就只管赋税,可不管这么多,积欠可不是好还的,这可是高利贷啊。 武义趁机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往常没机会问,现在正好。 “里正,我看这一片荒地可不少,我们这边也有河水,为啥不建水车引水灌溉开荒,收成也少不了。”武义试探的问着,毕竟这件事情不是他想的简单,可能还有蹊跷。 里正虞海不等发话,旁边的年轻人就已经说了,村里马户家的二小子吴虎,十六七岁的壮小伙,那片还是他们家的牧场呢。 “水车?引水灌溉那就是水田了,税负更高,但那片都是荒地,就是有水也比不上熟地,谁会种赔钱货?”出乎武义的意料,本来他还以为这小子怕占了他家的牧场呢,原来真正的源头却是这个,黑,真的是太黑了,让他都无语的官府。 “唉,其实这正税但也不怕,都能接受,可其他的就不保准了,辽响完了又是边响,杂税还不算,这年头难过啊。”里正虞海顿了顿手里的拐杖,思绪也飞远了。 “是啊,怀念丰年的年景啊,那时候可是家家有余粮,那时候我家养了十余只母鸡……”又一位年纪大的村人感慨着,如今这村子里养的母鸡全加起来也就这个数,谁也没有余粮养啊。 武义对明朝有了一个深刻的看法,怎么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有地种不得,那还提什么安民,这上水村还是靠着水的,那些没有水的民户,就更加可想而知。 “呸,都是些狗官,听人说,这税收大半都进了他们口中,右所的卢赖子,家中水田千亩,结果交的比我们还少……”吴虎气愤大骂。 果然,任何朝代都是有特权的,还有一些读书人有减免,只是亏了真正的农户,君不见每月银行那里开着豪车拿着本本领钱的。 “那卢赖子又是何人?”武义也好奇,他仿佛也听人说过的,只是没有当回事,这次上心了。 吴虎对那卢赖子有些不齿,只是唾弃的说道:“就一泼皮。” 里正虞海也止住大家的话头,这车子已经近了,“慎言慎行,真当这令尹是好相以的,抄家县令破门令尹啊。快点准备水罐,把我家桌子也搬来……”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接待这些催命的小鬼,这就是他们头上的阎王,可不敢怠慢了,武义看到那吴虎还往水罐里吐口水,让他恶寒。 三匹毛色斑杂,瘦骨嶙峋的老马,拉着咿呀乱响的车子就过来了,马车上共有九人,都差不多服饰,黑色的罩衫,下摆还有一圈飞子,只是大部分的都破烂不堪,有的干脆就没了,头顶是四方安平帽,有几个还是穿着带红边的马甲,也扎着红色的腰带,在人群中也显眼,其他都是灰色的,应该红色地位高。 “李班头,怎么劳大驾亲来?”里正虞海抬起那满是褶子的老脸献媚的说着,对方是一个个头不高,但十分壮实的汉子,一脸络腮胡扎眼,满脸横肉把小眼睛挤到肉里。 “怎地?我们李头就不能来么?”此刻接话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皂隶,公鸭嗓子里透着刻薄问道。 “哪里,哪里,路上辛苦,还请喝水润润嗓子。”里正虞海急忙回应,接着也差人给他们送水。 这李头一擦嘴就不耐烦的说道:“莫要磨蹭,快把人都叫来,耽搁了时间,回去晚了,定要你们好看。” 村里的妇人都不敢抛头露面,来的都是主家男人,大家一群的聚在着村口,都是畏畏缩缩的,甚至还有人大热天的把手插进袖管里,看着就让人好笑。 但这些差人可是不离说话,接着就有两个开始动作,他们手里多了一张白色的公文大报,也不贴墙上,就是一人抓着一头,就要打开。 而村民们的脸色都难看起来,白色的告示没好事,一般都是那通缉告文,但也很少送到他们这里,另一种就是要人命的国家政策,只怕就是后者居多了,只怕这今天这些人不是来收秋粮这么简单了。 那尖嘴猴腮的衙役已经开始念着,文绉绉的,晦涩难懂,他也不看公文,只怕都背下来了。 武义听得迷糊,下面这些村民也是一样,毕竟没有读书人,那尖嘴猴腮接着就用白话开始解释道:“前面不用说了,简单点,就是着建州鞑子兵最近横行四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朝廷已经派大军前来杀奴,但大军没有粮饷可不行,这次朝廷特地加派剿响,早期赶走建奴,还天下太平,这税是三十取一,可不敢耽搁,否则吃板子是小,发罪充军严惩不贷。” “吼。”几位吗水火棍的官差一同出声,敲响地面,也让村民们都缩着脖子退后一步,好一个先声夺人。 “那就赶快,莫要以为某是好相以的。”这时那李班头也是拿出一根精铁锁链发话,接着那尖嘴猴腮的皂隶也从公文袋中拿出账册,开始念道:“张大有,一石零三斗,其中去年和夏粮积欠五斗,一并交齐。” 这张大有顿时慌了,嚷着希望宽限,他秋粮收成不过五成,这全交了,家中就要断粮了。 “就是,这灾年不断,官府也应该按照灾年的收成收税。”吴虎抗议的说道。 但是他才刚开口,结果那李头就已经走过去,手中一甩,精铁锁链就甩上去,直接套在他的脖子上,动作简练毫无花哨,而且还是单手,这精铁铁链少说也有十多斤份量,结果被他用得漂亮,只怕敢阻拦就不是套住脖子那么简单,真要打中要害,会出人命的。 “怎地?你还要指点官府做事不成?”这李头恶狠狠的问着,接着也是手里一紧,那吴虎也不敢张扬,老实的站在这里。 “可不敢,他就是头憨货,我们这就缴,这就缴……”里正虞海不管自己年老力衰,走上去阻拦,口中替吴虎求饶,吴虎哥哥也是满口求情,这才放人。 “吴家,两石零四斗。”那尖嘴猴腮直接念出来。 “这不会念错了,怎能这么多,怎能这么多……”吴虎的哥哥失神,吴龙比弟弟大两岁但还没娶妻,也是当家人,此刻就忍不住的出声。 他家还是马户,按理说,也算是富户,但是去年老父出事,家中财产也花尽,但还是没有救活,这不,连老大的亲事都耽搁了。 “那个人就是贺希峎,出了名的黑,眼睛毒,他就是按着吴家收成算的。”二伢子也气不公的对武义说着。 只是那贺希峎可不只眼睛毒,耳朵也是灵,竟然听到了,此刻也是笑声连连的说道:“怎地,我说的错了?那就给你们看看,吴家有田八亩,但还有马政,牧场一千八百亩,这不算钱的?” 吴龙急忙说道:“没有那么多,才五百亩啊。” “那一片都是你家牧场,要不是念在你父亲面子,李某倒是要好好丈量下,你认是不认?”李头再次问道,这次就是吴龙都蔫了,只怕那片地可不止这些。 武义也心中讥笑,这两人好配合,早就算好了一切,讲理他们就用拳头说话,左右都吃的死死的。 现在他倒是为二伢子担心,这孩子刚才得罪了那个尖嘴猴腮,这类人绝对的记仇,而且也报仇不隔夜那种,果然,这边完事,几个人就向着村子最里面又来,这里只有几户人家,角落就是王家和嫂子家里。 “呦呵,这王棉花不想还有个出息的儿子,了不得,以后肯定有作为,那就把积欠都算了吧,你家本朝二年可是有沉欠的。”尖嘴猴腮的贺希峎笑着说道,眼睛里都是恶毒,手里的账册可记得明明白白。 “我家没有积欠啊,小爷定是看错了,都是这混账,我打死你。”王棉花,气急败坏的用木棍招呼着二伢子,当然知道他惹的事。 “有是没有,你我说的不算,你看这上就记了,本朝二年,欠劳役二钱,难道你还想赖账不成?”贺希峎也不看他们演戏,反正他不痛快,谁也别想痛快。 “怎么可能?”王棉花大叫一声,瘫坐地上失了魂,这都几年事情,数目只怕就会害死人,怎么敢认,但又不敢不认。 武义也从后面看到了账册,每家每户都挂着纸条,这就是他们吃死民人的手段,这老实的王棉花都被吃死,其他家里肯定都有烂账,就是看他何时下口,这就叫鱼肉乡里。 “你又是哪个?也敢多事,看我不收拾你。”被武义当场点破,这贺希峎气急败坏,直接就巴掌抽上来,武义寒光一闪,肺部早就要炸开了。 第六章 不能忍 武义早就气的要出手,这贺希峎还偏偏敢出手,不等他用老力气,武义已经大巴掌打过去,一个膀大腰圆,一个跟马猴一样,自然可想结果如何,那贺希峎直接被他打的原地转了一圈,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贺希峎被打懵了,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就要杀人,大叫着:“你敢打官差,你是要造反啊!”同时也抽出武器,并不是官府腰刀,而且切割文书用的匕首。 武义笑得灿烂,此刻突然上前一步,接着也拉开胸膛,就在胸口画了个圈,指了指,示意让他往这里来,这里恰好好有一处狰狞的旧伤,本来是武义的耻辱,但现在他就要用这道伤疤震慑宵小之辈,玩横的,就要不要命,果然这贺希峎被镇住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官差的本质,无奈他也是被逼得只能用这种下作手段,只怕换成任何现代人都受不了,他也不想忍了。 贺希峎还有身旁横着水火棍的衙役都愣住了,泼皮见得多了,所以他们更清楚眼前这个泼皮不是好相以的,绝对是要命不眨眼的狠货,双方不是对峙,而且等着尴尬收场。 “好,很好,王家收一石三斗。”贺希峎咬牙说道,而且也把那条子拿下来,这件事情就算完了,他还是服软了。 不过也是小看武义了,武义敢拉开面皮,当然所图就不是这点小恩小惠,现在他可是要特权来的,玩狠的,他自信不比那卢赖子差。 武义也没有离开,还是挡在这门口,贺希峎也不松口,他在等。 然而就这个时候,传来一声惊呼,声音仿徨清脆,也是非常耳熟,武义瞪圆眼睛,也不管这边几个软蛋,大步跑回嫂子这边。 门口还有个皂隶听墙角,笑容让人不耻,武义已经炸了。 “给我……”水火棍都没有抬起,结果武义的飞腿就到了,他身后就是房屋,这一脚就让他吐白沫站不起来。 “吴家妹子,我可是善意,你那未过门的夫家死于横祸,你这娇滴滴的小娘子肯定不好过啊,不如就从了我,明天我就把你抬回去,包管穿金戴银……”李头笑得灿烂,娘的,这半年不见,小娘子可是越发的标致了,惹得他口水都要出来了。 要说他还真的没有太多爱好,就是喜欢这婆姨,家中虽然有六房了,但看到这标致的吴家小娘子就迈不动腿,这都等了一年了,只怕刘家两个憨货到了地府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怪就怪,养了这么个标致的童养媳,他去年见了就抓心挠肺的痒,今天终于水到渠成。 突然门口传来闷响,接着脚步也进来了,李头脸色都变了,这那个不开眼,没看他正办好事,回去定让他吃苦头。 他本来还当是衙役,没想到回头就看到一个斗大的拳头砸开,一扭头,贴着头皮的躲过了,进来个白面粗汉,简直找死,他也抓住腰刀手柄。 武义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被他躲过去了,这反应可是惊人,但是他也不差,力气不等用老,就变拳为爪,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同时身体也压了上去,右腿一横,绊住他的下盘,腰间爆发,就把这个混蛋狠狠的摔出去了。 这李班头并没有慌乱,半空中还转身卸力,但房子就这么大,直接撞在了门口的墙上,后背吃疼冷汗就冒出来了。 他比武义心中还要吃惊,这粗汉拳脚功夫不高明,一看就是野路子,但是这跤技可是古怪的很,而且不是被那小娘子抱住只怕还有后招,他也算师从名门,不想就在这个粗汉手里吃了亏,还躲不过…… “大胆!”又冲进来一个皂隶,手中端着短枪,大叫一声,却没有上前,心中知道自己本事,这李头都被打了,自己估计不够看,假意问着李头怎样,其实也是躲避应战,没看见这粗汉,盯着他手中短枪可是冒光。 武义知道今天只怕不能善了,正好看到这土扎枪,他顿时就更有底气,只要夺过来,他有信心把这几人都留下。 “慢着,壮士好身手,一场误会,我本以为这吴家想娘子死了亲人,生活艰难,想帮她一把,并没有其他意思。”李头突然出声,还握拳赔罪,对面这杀气腾腾宛如实质,他也怕了,他们对付泼皮癞汉还行,这人可是见过血,杀过人,而且还不是那么简单,来日方长,没必要现世报。 武义冷笑。 “李某接下来就要公事公办,还望见谅。”这李头并不过多让步,毕竟他也不是好相以的,一个泼皮,他有多种方法弄死他,这种事情他们也最拿手,但现在他最忌惮的就是刚缴税,民心愤愤不平,别闹出大事,那他好日子就到头了。 “猴子。”李头恨恨叫着,平时挺机灵的。 贺希峎也在震惊中,此刻也回神,暗叹这个粗汉厉害,但看到李头阴暗的眼神,他心中也冷笑,只怕这个家伙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死,心中得意,也翻开了刘家的账册,条子可是不少,够他喝一壶的。 “本朝二年、四年、五年、六年,今年夏粮都有积欠,共计七石有余。”贺希峎朗声说着,这次就不怕你不认,门外的几个衙役早都准备好了家伙。 刘吴氏听到数目,直接傻眼了,没想到有这么多,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天还是塌了。 武义一点都不奇怪,早就知道他们会这样,心中也是悲凉,就一千多斤的粮食,在他眼中还真的不算数,可在这里真的会逼死人。 “刘吴氏,这白纸黑字,李某也是帮不到你了,但终究乡里,这不足粮食,李某就格外宽容你三天,但三天之后,你若交不上,就是老父母饶得你,守备官那边也过不去的。”李头假慈悲的说着,这事当然会有转机,就看这小娘子是否懂事,否则,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充军真是可惜。 其他几人也大了胆子,直接来到米缸这边,拿着麻袋就要装粮。 武义就要阻拦,被刘吴氏死死抱住,“别,别,我们交……” 武义见到这刀枪都在,而且刘吴氏也挡在他前面,也是不敢动作。 “李头,只有四斗……有余。”贺希峎一看,接着也报出来。 “李某不是说过,宽限三天。”李头脸色不愉,现在不是在乎多少的时候,他也忌惮那粗汉,心中错觉,自己人虽多,但还是有危险,提出守备压他都不怕,也是个亡命之徒,如今钱粮重要不能节外生枝,下次来,就要让他知道厉害。 贺希峎又一次错了李头的意,心中也是不忿,这粗汉不是软了,但他没有李头的意识,只当李头不满他的话,接着出去的时候,“不经意”的咂翻这砂锅,给自己出气。 武义的眼角都要瞪裂,要不是怕伤到挂在自己身上的嫂子,他真的就要暴怒而起,想下后果,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这里可不是动手的地方,怪不得连长每次都训斥,就比如他那次胸前受伤,本来可以避免的。 刘吴氏紧紧抱着武义,刚才突变,这才醒觉,也觉得不妥,急忙松手,心中也有些灰死…… 外面也静了下来,皂隶的手脚麻利,很快就装好车,整整三车都满满的,比预计的都多出不少,心中也乐开花,这次收获肯定不会少。 村民们都不敢出来,躲在暗处看着他们装车走人,这些可有他们计划的口粮啊,只怕这个年是要难过了。 但不少人都没有绝望,毕竟还有几家口粮都断了,大家想法就是这么怪,只要是有比自己还惨的,他们就会心中过得去。 接着,也有哭喊声传出来,几家断粮的人家都慌神了,不知道还怎么活了。 一下子,整个村子都变得冷了许多,很多人都开始计算自己的小日子,原本斤斤计较的生活,只怕接下来就要按米粒算计了。 “哎呀,米袋还有场院。”刘吴氏的眼睛突然活动,这才想起了米袋,里面还有不少粮食呢,也慌张的跑出去。 武义的眼睛突然寒光大冒,在院子里抓出昨夜做的竹刀,本来准备设计陷阱的,又看看四周,王家的老爹“王棉花”正在骂二伢子,动手的是那王怜儿,二伢子这次也给他家带来了灾祸。 武义若无其事的走到后院,接着突然的加速,身体一收就上了墙头,但动作不停,又是一窜,就搭上了三米高的防御墙,一跃身影也消失不见了,整套动作行如流水,干净利落,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只怕看到都认为是错觉,简直跟狸猫差不多,别说这高墙了,下面就是沟壑,谁敢下去? 村子里也逐渐的有了声音,里正虞海最先走出来,老人泪眼朦胧,不住的唉声叹气,这年头到底是怎么了?老天怎么就不开眼呢。 “他们这就是官逼民反,有多少府州就是被他们逼得不得不造反……”吴虎气呼呼的叫着。 吴龙制止他,气呼呼的还要动手打人,“要不是你乱说,怎能如此,我看你是没把我这大哥放在眼中……” “剿响……只怕这么剿,都要缴成匪了。”不免有人怨念的想着,但只要能活,谁敢轻易的去想这等不要脑袋的事情。 第七章 信良心 土路蜿蜒,三辆驽马大车行走也不快,但周边之人都是心情愉悦,这次可是丰收,民户一年两收获,他们也是如此,见到丰收那还不高兴的,只是他们的收获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谁又会在乎。 在乎这个,就不必做皂隶了,直接做和尚,错了,和尚也好不哪里去,反正这世道就是如此,大家都习惯了。 镇西卫是九边重镇,那可是重兵把守的要地,所以他们行事也少了几分忌惮,只要大家手尾漂亮,那就是高枕无忧。 “大家都麻利点,某这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入夜前回去,请大家吃酒!”李头嗓门大,一嗓子可是让这些懒货们都刺激到了。 “好啊,李头我们可要吃那汾河酿,可莫要心疼才好。”有人也开始嚷着。 李头脸色一黑,这群懒货,给点颜色就要开染房,真的以为自己是菩萨不成。 贺希峎在一旁也是小心翼翼,今天可是办砸了差事,此刻也是小心,接着也趁机嚷道:“都精神着,这次少说也是四十多石的子粒粮,这落地子粒可是少不得,你们不请李头吃酒,就没有道理了。” 接着也小声的跟着李头说道:“李头,我粗算了,这收的有四十三石左右,这落地子粒该有六石,李头辛苦,该拿两石才好,大家都沾光,每人就五斗,你看怎样?” 落地子粒,就是常例,不成文的规矩,毕竟要让马儿跑,哪里能不给草料的,这都是官场默认的。 李头眼睛一睁,也是有些吃惊的说道:“这么多?某也不好拿太多。”但是脸上笑容可是顿时就多起来,眼睛里都是贪婪之色。 贺希峎心里骂娘,不过也没说的,他们也只是拿小头而已,到了县令主簿那边,吃掉一半就是清官了,也笑着解释:“错不了,咱们是按照丰年计算,而且还是实收,这落地子粒当然也是一样,这次还有积欠,不少都是老父母不所知的,只是主簿那里要交代,其实我们吃十石也无妨,就是怕……” 李头也听出他的意思来,点了点头,心中知道他所想,接着也是看着他,知道他还有话说。 “李头,不如咱们两人各拿一石,剩下两石交给我那四姨,包管没有漏洞。”贺希峎再次近了近,这家伙有个美貌如花的姨娘,被主簿看上,正是得宠,李头不动声色的就答应了,这人不仅有墨水,而且心黑,现在还有关系,那县令可是要走的,可主簿那是稳坐,顿时感觉到自己应该多巴结此人,只怕有了机会,此人定会一飞冲天,以后少不了仰仗。 “就依贤弟安排,为兄不过粗人,以后可要多接近才是。”李头也是笑着说道。 贺希峎急忙回应,接着也是大声的对着其他人说着,这不动声色的就吃掉十石,怎么能不给别人喝汤机会,否则以后就没法做事了。 整个队伍都热闹起来了,可惜其他几个村堡就没有这样的油水。 “话不多说,今天人人有份,回去福源斋,我请吃酒。”李头再次说道,而且还把胸口拍得山响,顿时大家就叫出来,话说李头仁义。 李头高兴同时眼睛里还有一丝的阴险,那个粗汉,他咬了咬牙,三天后要是他识相,就让他多活几日。 “对了,那个粗汉我看着不舒服,你找个机会收拾了。”在推马车上陡坡的时候,李头阴沉脸色对着贺希峎说道,让他出丑那就要付出代价的,这也怨不得他。 贺希峎笑了笑,就算这个李头不说,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家伙,比横吗?那是粗人行径,他自然有办法收拾了他,阴险说道:“下个月,就安排他下矿场,包管他出不来。”不管是天灾人祸,这个家伙就已经在自己的计划中变成死人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李头满意的答应,这种识字的人最他妈阴险了,不过也是最好用的,这个时候他更觉得应该好好拉拢这个贺希峎,这种人办事不留痕迹,以后有机会肯定能爬上去,自己一个老粗,真少不得仰仗他呢。 武义在荒野中快速的奔跑着,就如同一只奔向猎物的豹子,他挑选的却是最难走的路,野生蒿子甚至比人还要高出一截来,他的脸和身上被草叶无情抽打,但他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现在都要走火入魔了,心中复杂的就像一团乱麻一样,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违背他的做人原则。 “他妈的,这种官吏只会横征暴敛,他们就是一群囊虫,不,是腐烂的蛆虫!”这些人吸附在百姓身上,或许他这么做就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替天行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挣扎,因为他脑子里的教育还有他这一身本身都注定他的对手不应该,是他们,但偏偏又是他们。 “连长,你教导过做事要按照良心,现在我就是按照良心,我要替天行道!”武义咬着牙说出来,也从荒草中窜出来,这边地形非常不错,适合偷袭。 前面就是一个土坨子,地上还有厚厚的浮土,几个人都出声的骂了句,驽马肯定拉不上去的,他们不拼命可不行。 “都别牢骚了,拿出你们吃酒的气魄来,冲上去,哈哈。”这李头也是一嗓门的叫醒大家,几个人都在双手上吐了口口水,驽马被抽打的惨叫,脚下也急踏起来,扬起一层的灰土,马车的速度奔起来了,但这种二指多宽的轱辘,很容易就陷入浮土中,速度也满了下来。 这次不用李头喊了,谁都知道不能停下来,冲上去就好,要是冲不上,还要麻烦许多,天色可不早了,按着行程,回去肯定要夜了。 武义趴在一丛荒草的后面,不用拨开,就能从空隙中看到前面情况,他是个优秀的特种兵,是出色的猎人,知道该如何去战斗,他没有动,现在还不是最佳的机会,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所以他就必须要等到最佳的收获机会。 九个人加上一匹驽马,终于把这一车弄到了土坨子的光地上,几个人都瘫坐在地,这天气也是燥热,简直不给人活路,感觉嗓子都烧的慌,可悲的这才是第一车,还有两车等着呢。 “娘嘞,真是不活了。”一个皂隶没有形象坐在地上,把斜领拉开,但也感受不到一丝的风。 “别装死。”李头一脚踢过去,懒货,吃粮吃响最积极,真以为是好拿的? 第二车就慢了许多,“搬轱辘,用力!”李头这次也不保留了,也搭上手,不然,车子真的停在这里,就真的麻烦了。 等车子慢慢的从浮土中过去,这几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都发怵的看着最后的那辆车。 “最后这车,装的少了两石,一口气就上来了。”贺希峎急忙说着,不想大家都累得慌。 “猴子,你只管开口,倒是不累,不行这车你也得推。”马上有人不干了,贺希峎两次都是打马加鞭的活,站着说话不腰疼。 贺希峎急忙闭嘴,看向李头,毕竟他只管开口,一笑还拉到了伤处,心中把粗汉骂了几遍。 “都别啰嗦,不想吃酒了不是。”李头很给他面子,接着也是骂出来。 “哎哟,不行了,我要去方便一下。”一个皂隶马上叫着。 接着就是第二个也追上去,李头脸色顿时难堪起来,竟然在他面前偷奸耍滑,其他人还有想溜的,可看到李头脸色都黑成墨,也就不敢动了。 “都看什么,今晚吃酒没他们份。”李头气呼呼的说着,心中可不止如此,以后他们就别想好过,下定心思,也不等两人,大家都不埋怨,心中小人得意,往常还好,但真到这个时候,偷奸耍滑,肯定不被接受。 没人言语,甚至都不用号子,六个人仿佛比刚才八个人还有力气,咬牙硬是一口气就送到了一半,剩下的半程就是拼了。 等上去的时候,除了贺希峎就没有能站起来的。 “两个王八蛋,还真不回来了,跑的了和尚,跑得了庙?”有人开始怨言。 更有人气不公,直接找人去,“这两个混蛋跑得真远,附近不在呢……”气急败坏的他又走远一点,附近就那处草丛能藏人。 “抓住他们,狠狠揍他!”后面还有起哄的,不过就没有回应了,倒是草丛里乱了几下,又没动静了。 注意一盏茶的功夫,大家都缓了过来,但是不见三人回来,也是有些让人恼火,这天色可是不早了,再不走,肯定要贪黑进城。 “我们走!”李头气呼呼的说着,这次连机会都不留。 “别啊,李头,我兄弟肯定回来。”一个中年皂隶求情,心中大骂兄弟混蛋。 但李头可不等人,亲自驾车走人。 这中年汉子无奈,只能一路跑去寻找,这次李头可真的生气了,妈的,饭碗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但刚跑过山冈,就看到他兄弟已经倒在血泊中,他惨叫一声。 “出事了!”李头顿时叫着,在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谁敢这么大的胆子?土匪?大家也有交情的,他们敢撕破脸皮?大家都紧张的抓起武器。 第八章 杀戮 武义无奈的看着手里的半截竹刀,本来想无声无息解决这个中年衙役的,不想竹刀被血水侵过后,刚刺进肋骨就断了,这衙役也挣扎中叫出来,失败啊。 右手一锁抓牢他的下巴,膝盖顶住脊梁,武义身子一沉,硬生生的掰断脖子,武义也没有看死人脸上的惨状,那逐渐失去光芒的瞳孔放大,仿佛要把凶手身影刻下,但都是徒劳,黄土很快就会粘上来。 没有人上去,他们围成个圈,李头站在车上指挥着,但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也让大家心里慌乱,到底是谁? “出来!有种出来!”有人惊慌了,对着空旷的原野喊着,他们还是怕了,怀疑这无声的凶手是人还是鬼。 武义这个时候,就在不远的土坡趴着,心中冷笑,他们还怕鬼,真是大大的讽刺。 “老三,你去看看。”李头不敢耽搁,现在天色已晚,真要入夜就麻烦大了,干脆派人查看。 同时他也后悔,这次出来怎么没有带弓箭,他还有一手好箭术,手里紧了紧腰刀手柄,这次还真遇到对手了。 “啊……李头,饶命啊,我……不敢……”叫老三的汉子眼泪都出来了,他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哪有真本事。 结果,就被旁边人踢了一脚,他也狠了心,举着水火棍就走出去,这泼皮还是有点血性,但看到那中年汉子的惨状,就吓得屁滚尿流,武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连滚带爬的跑回来,苍白脸色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肯定是鬼,是恶鬼来索命了……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心里都是一沉,不知道是什么惨状竟然让这老三吓得神志不清,每个人都感觉到背后冷飕飕的。 “入他娘的,就是装神弄鬼,爷爷还真不怕了,兄弟们,拿好家伙,我们走,就不信了!”李头尖声叫着,跳下马车,牵着驽马就走,这也是无奈之举,天色黑了,他们就更走不得。 武义还真的打算天黑的,没想到这里还是有人看出他的计划,他笑了笑,既然不行那就来硬的。 “在那!”后面的人看到山坡上的武义,指着他叫出来,手提水火棍的武义就这样的追上来。 要是来无影去无踪,大家还真的怕,但看到人了,就都不怕了,此刻马车停下,大家又聚在一起。 “就一个人,小心有诈,大眼你们两个对付他,其他人都把眼睛放亮,抓紧手里家伙,别给我怂了。”李头阴沉的说道,这次还真的阴沟帆船。 武义的计划就是拖住他们,这些人不能留活口了,不然不仅嫂子,只怕村子都要遭殃,哪还有什么心里纠结,他现在有的只是杀戮,让这些人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本来还要打运动战的,毕竟他不是超人,都是冷兵器,以一对六,他没有把握,但对方只来两个人,那他就要收下了。 元大眼和旁边的李狗子露出了狰狞笑容,确定只有一人,而且还走上来,真当他们这几年水火棍是白耍的吗?他们就是当班衙役,这棍子可是再熟悉不过。 一头方一头圆的水火棍,看着简单,但也绝对算排上名的凶器,残的无算,就是死的都无法计算,当看到对方只是庄稼把式,两个人也露出獠牙。 武义的持棒姿势让别人看得外行,但是被后世看到,那就是标准的刺杀动作,两点之间直线最近,古人也是知道,但这种轻飘飘的动作能伤人? 一左一右的抡圆,脚步更加不慢,双方就这样冲上来,两道破风声传来,水火棍就如同那黑色劈雷,就是块石头也得给砸碎。 而无声的就是毒蛇出击,仿佛蜻蜓点水,目标是右侧皂隶的喉咙,只是一挺,接着就横向撩开落下的棍子,也发出巨响,虎口传来剧痛。 一个踉跄,对方就如同毒蛇一样再次袭来,无声无息,元大眼不等抬起手里的水火棍,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刺来,快得他只能看着,接着喉咙窒息双手拼命的想要扣开破碎的喉咙,让自己能够呼吸,但脑子越来越多的是空白,这次才是抡圆的棍子砸下来,脑子也应声崩裂,水火棍都吃不住力道,炸裂开来。 至于之前那人,都不用动手,颈骨都断了,死的干净利落。 “这不可能。”贺希峎吃惊的叫着,不敢相信眼前事实,怎么两个人,还是用棒的行家,在那里如同被施了巫术,就那样简单的被打死了? 李头也是习武之人,此刻吃惊可比他多,对方用的可不是棒法,而且真正的战场枪法,那是在血水里才能练出来的,他的脚也开始抖了。 “一起上,不然都走不脱。”李头尖叫,声音都因为恐惧变得更加刺耳,身旁一人持枪,还有一个手拿铁尺的老三,算上他手里腰刀,也感觉把握不大,至于贺希峎手里的匕首,都算不上数。 贺希峎也发觉到,匆忙从麻袋空隙找出一把铁尺,僵硬的凑上去。 李头知道自己失算了,对方只有一个人,后悔刚才没有一拥而上,就是他再厉害,也应付不了大家围攻,当看清来人,心里也是后悔莫及,没想到这个粗汉竟然是久经沙场的活阎王,他们现在只有一丝希望。 “杀!他只有一个人!”李头大叫着。 端枪的汉子也不虚,径直对冲,李头脚步不知不觉的慢了一步。 武义眼睛紧盯对方身上,对于短枪,仿佛无视,水火棍碎裂的尖头也是锋利,巨大的压力,实质般的杀气,竟然把那端枪的汉子压的意志崩溃,最后无法攻击,只想跪地求饶,但一切都晚了,当他的喉咙被锁住后,眨眼间就被贯穿。 “啊……”持铁尺的老三吓得哇哇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裤裆小腿处就处不少水渍流出来。 武义丢棒换枪,更加顺手,目光寒冷宛如地狱跑出的恶鬼,李头转头就跑,贺希峎早他一步就跑掉了。 武义一枪把水了的老三扎在地上,毫不拖泥带水,拔出的枪头带起了一丝热乎乎的红线…… 谁说腿短跑的慢,武义追着那李班头,竟然百步内还有点被拉开,手里的枪一抬,还是在初中练过标枪,不知道还行不行,扎枪化身标枪飞跃半空就直直的扎去,正中李班头后心,力大势沉,狠狠的把他甩个大跟头,爬不起来。 武义没有继续,而且回头,还有一个,也是他最恨的一个,可不能让他跑了,但回头却找不到人影,人呢? 贺希峎小时家境不错,读过几年的私塾,先生也说有望光宗耀祖,谁想家说败就败了,后来也是偷鸡摸狗为生,练出一双毒辣的眼睛,但也只能看黄白之物,看不到血光之灾,怎么就惹上这么一尊杀神,悔不该当初,他躲在车底,吓得双腿不住打颤。 “英雄,饶命啊,我该死,我就是一条狗,放过我吧……”躲不过去,他也滚出来,跪在地上哭喊,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一条小命。 就是这种人,你讲理的时候,他会呲牙,当你用拳头,他就说道理,现在道理不行了,用马尿恶心人,武义没有动手,怕脏了自己的手。 “躺下。”武义鄙弃的说着。 贺希峎听话的躺在地上,只是不让人耳根清闲,武义抓起一个麻袋就压在他胸口,瘦猴般身体挣扎着,武义也没看,又丢上几个,就去处理那个李头,不知道死了没有。 这个李头命还挺硬,虽然被短枪透体,但还是爬出十多米,这才没了力气,歪着脑袋,弥留之际也看到武义过来,他咧着嘴,没笑成功…… “你的身手不错,要不是贪生怕死,我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松,毫发无损的收拾你们。”武义慢慢的说出来,不是因为他身手好,只是想发泄出来。 李班头本想说话,但只喷出一大口的血,无力说话了。 但武义还是拔出短枪,扎进了他的后脑,这才转身离开,走几步又转回去,从他腰间摸出几块碎银子,卖相可不怎么样,但也比没有好。 接着又回去找其他人身上的钱财,武义当然不会忌讳,一堆的铜钱和碎银,他也不知具体价值,头上的帽子当袋子装了起来,至于这些武器,他没动,首先看不上,其次也是怕惹出祸端,还有粮食啊,这个可不好解决,不能丢,这是活命的东西。 贺希峎死了,窒息而死,整张脸跟恶鬼似的,武义找到了公文袋,不仅有上水村的,还有其他村子的,他也懒得看,随手撕成碎片,随风而去。 武义把串好的马车带走了,没有太好地方可去,更不敢带回村子,只能去前方不远地方,刚才他寻找地形时候无意发现的破窑洞里,那是早就废弃的,而且洞口都是比人高的荒草,不到近前都发现不到,虽然还是容易被人发觉,但没有选择。 “也只能这样。”武义喘息的看着一窑洞的粮食,擦拭一把汗水,出去布置一下后,就为难的看着三辆马车。 马虽然是驽马,瘦骨嶙峋,但这也是好东西,偏偏他现在还没法处置,这马身上有烙印,车子上也有。 武义将它们只能放羊,接着也抄近路回村子,天色可不早了,路上最好还能遇到野味儿,这样能有个解释…… 第九章 被抢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武义也回来了,甚至没有时间洗碗,他远远的就看见村子的边上有人聚集,那里是场院,出事了? “唉,这……” 几位老人都为难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苦闷的很,都是粮食逼得啊,要怪就只能怪这老天怎么不开眼,看看这个世道。 刘吴氏就坐在这里,泪水也流干了,谁能想到竟然还有人来抢这粮食,让她更加感觉凄惨无助,就只能手里拿着把叉子,艰难的保护这点粮食。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武义跑过来,见到刘吴氏没事就好,急忙走过去。 刘吴氏听到声音之后,眼珠也活了过来,就如同沙漠里的行人找到水源,泪水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才过来?……”刘吴氏丢下叉子,拍打几下后,就是反复问着这两句话,刚才她真的是死心了,还以为这男人丢下她跑了,再加上下午遭遇,她也真的没有活路了,委屈一下子就冒出来,哭得伤心,但心里也好受许多。 武义看到粮食少了,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情况,二伢子也凑过来,小声的对着他说着:“武大哥,是吴家他们干的……” 这他娘的,欺负到他头上了,最恨人的,不是冲着他来,对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武义拍着刘吴氏的后背安慰,接着大步往村子走去,看来晚上还要再打一架,这是无可避免的。 武义看不起吴家的人,你要是有血性,你对着村民算个球子?在那群皂隶面前怎么不敢,就是窝里横的玩意儿,今天他就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武义忘记了饥饿,本来回来都饿得前腔贴后背了,现在又被气的鼓鼓的,偏偏就这么多不长眼的家伙一个个的跳出来。 村人看到他的气势,也知道不好,但是更多人都是看戏。 “武大哥,他们人多,我帮你。”萝卜头似的二伢子走过来了,武义一巴掌把他扒拉来。 “你当是杀鞑子呢,我自己就够了,他妈的,打他们我都嫌丢脸,再加上你,我更害臊。”武义气呼呼的骂出来,这都什么事。 二伢子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听到鞑子,顿时眼前一亮,这武大哥果然是有能耐的人,有些焦急,但又不敢上前。 刚到村门这里,结果已经有人过来了,是里正虞海老爷子,他急忙出言阻止:“娃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听我一句,算了。” 好家伙,怪不得,这吴家兄弟竟然已经等在这里了,周围还有眼神不善的几个人,这是摆好架子,就等他上菜呢,武义蹭的一下就火了。 “上!”吴虎本来不想大动干戈的,说来也是心亏,但对方想要闹事,还要看看这吴家人答不答应,不就是动了你点粮食吗。 吴龙虽然是哥哥,而且还有一圈还不成形的络腮胡,看着生猛,但生性不如吴虎那般,也就躲避正面,从侧面一拳打中这武义的后背,只感觉打在了墙上一样,连动都没动,这还不等他多想,这拳头就照着面门砸过来了,碰的就把他打翻在地,天旋地转。 吴虎被打的一拳头没有被打实,痛的哇哇叫,看见哥哥又倒下了,此刻也叫着:“表哥,娘舅这外乡人欺负人了!”接着也被武义一脚踢出好远,尼玛,这还有脸叫人,好啊,他看看还有谁! “住手!”那汉子虽然叫着,但也是气势汹汹的扑上来,吴虎也是跳上来,武义一拳一脚就把他们打下去,周围人都安静下来。 “别打,别打人,把粮食给人家,这是人家的命啊!”一个老妇跑来,只是双手试探,盲的。 “娘亲,你别动。”吴龙怕这武义伤了母亲,也放在母亲面前。 武义拳头也松开了,心里都不知道骂什么才好,就这时突然有细微的破风声,他一晃身,一把镰刀就扫过来,被他半路截住,够狠啊。 武义直接抓住他的喉咙,够狠,他不说什么,但你背后下手算什么东西,今天要被他花了,武义可没脸见人,正想怎么收拾,但手里也不知不觉的用力,这汉子踮起脚来,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兄弟,我给你赔礼,你别……你别……”武义脸都红了,这怎么又跑出了个孕妇来,抱着他的手臂哭喊着。 这一圈人在这里哭,弄得好像武义是无恶不作的坏蛋一样。 “大郎,你没事吧……咱不要了……” 这又来了一个,武义头疼的要死,做什么都难受,干脆就把刘吴氏一拉,往回走。 “不行,今晚我在场院……”刘吴氏想挣开,接着说道。 “不怕,我看谁敢动。”武义都气糊涂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回家更惨,锅被砸了,哪里有饭吃,他也不感觉饥饿了,反正现在是哪里都难受。 刘吴氏很快带回来几个菜团子,是从别人家那里换回来的,武义闷头吃着,仿佛这才是真正的敌人,心里才好受点。 刘吴氏心疼的看着武义,心里唏嘘,暗叹自己的命不好,把剩下的一个推过来。 “不吃了,饱了,我睡了。”武义知道她肯定没吃饱,就推脱准备睡了,身体真的乏了,下午可真的不轻松。 刘吴氏破天荒的点燃了油灯,这东西都差不多是摆设了,一般都舍不得用,这次她也舍得,正出神的看着武义的脸庞,一直都不敢这么看的,才发现这男人细看更加英俊了,可偏偏自己就没有这个福分啊,三天……只怕三年都还不起的积欠啊,又想到充军,她害怕的抱成一团。 “唉,这粮食要是不交,够他吃一年的了,自己也安心了,只怕今生无缘了。”刘吴氏心中想着,也打定主意,就把这念头留给他吧。 接着刘吴氏的脸色也毅然起来,接着下地,传来细碎的声音,很快也响起了倒水声音,接着洗漱……在昏暗的夜里,仔细看,还是能看到隐约的白白身子站在那里。 刘吴氏又提防的看过来,武义的呼噜声今天有点重,她也没有把他吵醒,接着刘吴氏也跟做贼一样的走近,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她只穿一件肚兜,也冻的有些发抖,咬咬牙,就掀开了武义的薄被,钻了进去。 刘吴氏顿时就不感觉到冷了,脸上火辣辣的,整个人都硬的不能动弹,这武义会不会瞧不起她?他要是……可他怎么还没醒?不管了,这身子,总不能便宜了别人,她用着全身的力气才算是把手臂抬起来,就压在武义那厚实的胸膛上,她就再也不敢动弹一下,死死的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吧。 “连长!真的是你,我可算回来了。”武义看到连长,顿时眼泪都要下来了,委屈的想要诉说自己这两天的遭遇。 但他发现连长一直都抵制他的接近,而且脸色也不善,每次接近,他都退后,武义感觉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 “为什么?”武义喊着。 “因为你滥杀无辜!”连长突然说道。 “无辜?他们无辜?”武义顿时就大叫起来,说着这群鱼肉乡里的混蛋,说着他们怎么要把一个女人逼得活不成,诉说着这个大明怎么操蛋…… 但连长却突然要杀他,告诉他,他教给的本事是保家卫国用的,武义打不过连长,就要被活活掐死……武义也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个噩梦,胸口压着一条胳膊,怪不得,但这细滑的手臂不用看就知道是谁的,接着也感觉到身旁正喘着粗气的刘吴氏,他只能把手臂轻轻的收回去。 “你要了嫂子的身子吧……”刘吴氏突然哭出来,然后抱住他,“我不想被别人糟蹋了身子,嫂子给你……咱们下辈子有缘再见。” 武义本来有些血液沸腾,但听到这里也慌神,怎么就下辈子去了,他知道,那群混蛋是找不上来,连欠条都毁了,但还不能直接说,免得吓坏这刘吴氏。 “嫂子,嫂子,你听我说,没事的,我下午打猎的时候,就想到这《大明律》里有父债子还,但却没有让未过门的妻子还的一说,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他们再来,我就去县令那里告他们,包管他们吃板子,屁股打成八瓣。”武义找了个借口说着,糊弄过去就好。 “真的?你可千万莫要哄我……”刘吴氏抽搐中突然惊讶叫着,生怕这是假的,抓得武义生疼。 “真的,他们就欺负人不懂官法。”武义拍着她光滑的后背安慰着,又把被子拉过去盖好,这皮肤真顺。 “奴家本名叫苭娘……”吴苭娘的声音仿佛蚊子一般。 武义的手臂也轻轻拢了过来,还枕在臂弯的吴苭娘自然而然就要凑过来,吴苭娘的脸红得厉害,突然一推他,自己也退后。 “你还不快去场院,要再丢了粮食,你就别吃饭了。”吴苭娘感觉身子光着,拉过被子,还不依不饶的说着武义。 天色都没擦亮,武义无奈,这她主动的好吧,结果现在就不认了,看她样子,只怕是亲热不成,心里苦啊,算了,还是去守场院吧。 这刚出门,二伢子就出来了,武义脸色难看,这不用睡觉?还好刚才没有下步动作,不然被这小子听了去。 “肚子饿,睡不着。”二伢子无力说着。 他家也被贺希峎坑苦了,粮食没有,武义现在可不能拿出粮食,更不敢分给他,那是害了他,先打野鸡充饥吧。 第十章 收徒弟 一大一小就无奈的走出村子,也算是难兄难弟,武义也想帮帮他家,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家三个,难啊。 “是啊,还好我哥去了铁场,不然就更难了。”二伢子闷声说着。 他哥叫大伢子,就是因为家里穷,没人把闺女给他,结果一狠心,就做了上门女婿,还不是农户,那边都是匠户,生活更不如意,但也没办法。 “那夏瘸子就不把匠户当人看,不给工钱不说,还随便打人,就仗着他有个叔叔是太监,去年,有人受不了跑了,被他抓住活活打死了。”二伢子对铁场非常不齿,也深深恐惧。 “官府不管?”武义大吃一惊。 “才不管呢,不帮着他们就不错了,匠户就是这命……反正我打死也不做匠户。”二伢子对他哥惋惜。 武义也开始疑惑,不说这明朝是资本主义萌芽时期,怎么还跟奴隶主一样的存在? “操蛋……”武义来到麦田这边,直接骂出来,根本就见不到一只野鸡,而且还看到好几个身影在那里追赶,还有一个骑马的,丢着石头土块,这能打什么? 是吴家两兄弟和亲属,反正就是昨天被他揍的那几个,都在这里呢,这不是在这里乱搅和,把周围的猎物都撵跑了。 “这群混蛋……”二伢子眼泪汪汪的看着,气呼呼的说着。 对方也看到他们两个,吴龙一看武义就有些抵触,其他人都有同感,甚至还怕了这武义了,太猛了,他们五六个人也打不动人家,还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武义也感觉憋屈,但形势不饶人,再来一次,他也得揍,不然场院的粮食就不会好好的放在那里了。 其他人都对这个武义忌惮,脚步也走开了,不想跟他接触,昨天留下印象太深刻了,但还有个例外,骑马的吴虎就偏偏要撞上来,骑着马就往这边跑来。 “他还想打。”二伢子吃不准,有些害怕马冲上来。 武义抱着手,笑着看着这小子,不反感,还有点欣赏,就等着他过来。 吴虎跑到近前也停住了马,死死盯着武义,最后还是闷声的说道:“昨天,我就是没吃饭,不然才不会被你揍。” 武义差点笑出来,好像他就吃饭了一样,就算他昨天吃一头牛,还是免不了挨揍的份儿。 “那你想怎么样?”武义看着这倔犟的小子,也不拆穿他,反正比那几个强多了。 “我……其实我不同意抢你家的,可怕养不活娘亲……这次算我借你的,我一定还你。”吴虎尴尬的扭着马鞭说道,他脸色通红,却没有走。 武义点了点头,至少还有救,也就不放在心上。 “我……还想跟你学本事……我承认你厉害,你教不?”吴虎扭捏了半天,但还是忍不住的说出来,他昨天可是被打的心服口服,刚才就是嘴硬。 武义本想调笑,但没有,只是仔细的看他,这才说道:“真想学?” 吴虎在马上点头,感觉不诚心,接着也跳下来,紧张的搓手点头。 “也不是不行,但想学我的东西,可是不容易的。”武义捏着下巴,眼睛里也是考虑。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吴虎还是谨慎的回答,毕竟昨天是自己不对,还怕被刁难。 武义就在这一刻也有了点初步计划,或者也是个开始,他不会放弃,现在眼前就有个不错的机会。 “第一,就是绝对服从,这个能做到吗?”武义笑了笑,慢慢说出来。 吴虎听得真切,但也迟疑了,心说这哪是一件事,这不是把自己都卖了…… 武义也不看他,接着说道:“学了我的东西,我可以保证你跟我一样厉害,但我的东西都是战场杀敌用的,以后要杀鞑子兵,你敢吗?” “真的?”吴虎瞪大眼睛,鞑子兵啊,那太凶了,没有人打的过,还不够他激动的。 武义没有理会他的怀疑。 “好,能杀鞑子兵,我就答应你了。”吴虎也痛快,直接就答应了。 武义点头,但是还没有完呢,想了想,降低标准,这才说道:“第二,暂时就是会很苦,必须坚持下来,能做到吗?” 吴虎还以为什么事呢,吃苦,他天天不都是在吃,还怕再苦,直接就一口答应了,当然肚皮叫的也挺响的,脸色顿时就红了起来。 “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这吴虎小鬼头,生怕反悔,接着就咬定了,还要行大礼,武义可不习惯,免了。 这次让二伢子急了,他可之前就跟着武义的,急忙说着自己。 武义笑了笑,“行,你也算一个。” “那我是大师兄!”二伢子得意的说道。 “你想的美,我可拜师的,你小子想当我师兄,找揍是不?”吴虎比二伢子大,也扬起拳头。 武义拦着两个小子,接着说道:“我也不需要那些虚的,也不用管我叫师父,就跟我好好学,我会的都会交给你们。” 这年月尊师重道可是大忌,但遇到了武义这个现代人,还有两个半懂不懂的半大小子,自然就不在意了,这三人接着从肚皮开始闹开了。 “好了,先干活……二伢子让我嫂子……苭娘多做点吃的,做咱们四人份,吴虎跟我去推磨。”武义一拍巴掌,当即决定,可乐坏了两个小子,不愁早饭了。 吴苭娘脸色可不好了,这粮食不多,够一人吃饱,两人凑合能吃下来,怎么就做四人份,这武义也太心大了,找了个空隙,就埋怨说出来。 “我也不是小心眼,只是……”吴苭娘白眼瞪他。 “嫂子……苭娘,他们跟我学本身,以后定能赚到更多粮食,我保证以后让你天天**面,想吃馒头就吃馒头,吃面条就做面条。”武义此刻对以后也充满信心。 吴苭娘顿时脸红起来,听着他叫自己名字,心里都乱了,心里也没有埋怨,他是男人,那就肯定有自己道理,这妇道她可不是不懂。 “我……回去织布……”吴苭娘想到了早上的事,感觉脸上更热了,就跑回去,你耕田我织布,这种就是吴苭娘做梦都想要的日子。 武义才发现做农事,自己还不如两个小子,自己就力气大,但还没掌握呢,有了两个小子的加入,竟然在傍晚前把剩下的都弄好了,二伢子和吴虎在家里都算壮劳力的,现在有饭吃,还挺武义说了不少新奇东西,干活也不累,进度还飞快。 “还能动不?我们打猎去。”武义笑着对两个小子说道,这不仅为了糊口,也是培养他们,特别这原始打猎手段,跟作战很多想通地方。 “能!” 这还死狗一样的两个人,顿时就跳了起来,跟着武义就跑出去,还真跑啊…… “等下,这野鸡回从这几个方向逃跑,按照我说的,每人负责一个方向,是谁的谁出手,其他人绝不许出手,明白吗?”武义这次也增加了要求,三人分工明确,从小开始,武义就要对他们做出改变。 野鸡还偏偏找死,竟然选择他的中路,没的说,被他轻轻松松的收了,但吴虎还是跟着出手了,太紧张就忘了,挠着脑瓜尴尬站在那边。 “你刚适应,也难免,不过以后就要谨记,我的规矩多,你们以后就是走路,站立都按照我说的做。”武义没有批评,而且趁机说出自己的要求,但两个半大小子眼中只有野鸡,哪里把他的话当回事,走路、站着谁不都是那样的,不过这武义还真不一样。 村里的人都议论开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武义竟然收了两个半大小子做事,管饭不说还能吃野味儿,可是眼红一批人,大家都认为那些粮食够自己家吃好好的,只有傻了才这么做。 镇西卫这个时候也热闹起来,今天一早,那老马识途,就自己回到城门那里,被认出来,县令郭铨大发雷霆,他人过中年,才熬个县令,官途也没有太大希望,但谁不想再进一步,结果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气得他胡子都要立起来了,竟然是整整七条人命,还两人失踪,县衙班子一半就没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查,严查,交代下手限期破案。 这卫里的仵作也忙坏了,几具尸首都被野兽撕咬不堪,只有那贺希峎保持完好,只是模样吓死个人。 这镇西卫只有两名仵作,一个还是学徒,又被老父母规定时间,他们也只能粗粗的收敛。 这郭铨想要尽快结案,但这可是杀官劫税的大案子,肯定是掩盖不住,只想给上官留个好印象,或许这乌纱还能保住。 宁武府这边很快就知道了,也是震惊,毕竟现在外有鞑子兵,内有流寇作乱的时期,镇西卫这件事情还是要压一压,不能再惊扰朝廷,恰好要去收响,干脆让游击曹胜去一趟,不管暴民还是土匪都要剿了,也好了结案子。 这曹胜刚过而立之年,外相五大三粗,却是个粗中有细的军汉,早年更是曹文诏的家将,出生入死博出个出身,同时,还与这李班头有干系,正是这李班头的师弟,如今也是愤恨,当天下午就带兵赶往镇西卫,都是骑兵,所过之处只留下一路烟尘。 “呸!”吴虎气呼呼的,刚才刚接近猎物,结果被他们惊飞,当然不满。 武义也远远看去,夕阳中为首身穿明光甲的将军更是威风凛凛,红色披风也很带感,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大明的官兵,并不是那么差,眼前这二十余骑技术可是不错,转眼就剩下一片黄土。 第十一章 被抢劫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赔钱货,还有你这个孽障,就是来讨债的,粮食都让你弄没了,看我不打死你这孽障……”邻居家的王棉花又开始了,一天从早到晚只对着家里几个孩子耍威风,骂了大的,打小的。 武义都懒得管了,怎么说也是他家事,几次动静不小,接着也明白了,这是想要在人前立威,但只会让人瞧不起。 “谁让你偏要吃烟,我说就换了粮食,也能换几个饱儿。”王怜儿不服气的说着,结果就传来了激烈的打骂声,这孩子还是犟种,打也不动那种。 王棉花气急败坏的打了一顿,也就消气了,但日子还是要过的,三伢子都习惯了,他们一闹就在外面玩,等回去就没事了。 但今天好像还顶上了,王怜儿也不服软,武义不想听人家家事,埋头计划明天勘察地形去,那片荒地他是开定了,这世道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他宁可做恶人,在院子里准备明天用的。 二伢子也跑出来了,脸色焦急,看见他就拉住他,不满的说着:“武大哥,你快说说我爹,他要把我姐卖钱去。” 武义也张着嘴巴,还真遇到这种事情了,最重要这里还不违法,他有啥办法,难道把那王棉花打一顿……他家的事管不了,他上次就说了一句,结果还被王怜儿白眼。 再说也是自己亲生的,估计就是气话,那王怜儿准是又把这王棉花给气急了。武义也不理会,继续自己手里活计。 “明天要翻垄,可记得。”吴苭娘急忙叮嘱,这男人就性子野,得好好栓住。 不等答应呢,结果一个人影就跳过来了,是那王怜儿,这丫头今天开窍了,知道挨打就跑了?但手里拿着刀子干嘛? 还不等武义问话,这王怜儿直接就冲上来,而且手里的菜刀还对准了武义的脖子,大意了,武义根本就没想过这丫头疯了。 “我说你这丫头干嘛?别拿这破铁片子比划,伤到自己。”武义当然不怕,笑着说着。 王怜儿泪水都没有擦干呢,接着就把他“劫持”了…… “啊,王家妹妹,你……”吴苭娘吓得大叫,有些花容失色,哪里见过这些。 武义可生气了,你跑来吓人啊? “姐,你做甚?快放下刀。”二伢子也担心的叫着。 王怜儿再次流泪,手里的刀子也颤抖,抽搐着说道:“我活不了了,他要卖我给那夏瘸子换粮食,我不干,现在我要粮食。”王怜儿伤心的哭着,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手已经被武义抓住。 “我找他算账。”二伢子也叫着。 武义轻轻的就把她制住,菜刀也丢在灶台上,这事还不知道准不准呢,结果先把自己这里给闹开了,什么事啊,武义本来想走,又怕她发疯吓到苭娘,干脆提着她走出去,他不是县令,这事他可没心思管,爱闹回自己家。 结果这王怜儿还不走了,武义还不好用强不是。 “我不走,我要粮。”王怜儿心一横,竟然就抓着破菜刀对着自己来了,而且这次怕被夺,竟然躲在米缸那边,而且力气还用的不小,一副我死给你看的样子。 这破菜刀也是凶器,武义挺怕的,锈迹斑斑,真要来个破伤风什么的更麻烦,你这招对付你爹去啊,王棉花就软了,你对着我来干嘛,我家又没招你惹你的。 “你有粮,我卖给你了。”王怜儿再次大叫着,这次还真的认真了,她还要把自己卖了,也不让她爹给卖了。 “一边玩去,没功夫搭理你。”武义没好气的说着,结果刚动一下,这丫头警觉了,还真的就用力了,菜刀深深的印进脖子。 武义举手退后,头疼啊。 “妹子,别,粮我给。”吴苭娘脸色发白的说着,急忙给她装粮,生怕出好歹,这都见红了,武义也不说话,再下去人要是在他家有好歹,都解释不清楚。 真是……武义束手无策,就这样被一个大丫头给打劫了,反正先稳住她才好,他现在算是发现了,他一直就是围着一个粮字转呢,这次他更加坚定,一定要开那片荒地了。 “你……趴在炕上,不准动我。”王怜儿看到粮食装好了,可又怕一动,就又被武义破坏,她只能让他让开门口,自己一手拿刀还是逼着脖子,另一手拿粮。 吴苭娘装的多,一百多斤,她一手拿不动,但也不想少一点。 “我按着他,你走吧。”吴苭娘怕了,也按着武义,只想让这疯丫头离开这里。 “死丫头片子,别以为我不揍女人,等我不收拾你的。”武义气呼呼的骂着,这村里的人现在都不会招惹他,谁知道这个丫头片子敢太岁头上动土,真当他是泥捏的了。 最难受的是本来今晚武义还打算跟苭娘亲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都被这死丫头给搅和了。更加让武义难受的是不少人都看着呢,这里就这么大,放个屁动静大了都有人能听到,这不是已经开始围观了,这可太影响他的形象,都是这死丫头,找谁不好,还就盯上他了,不过,现在他家还真是村里的富户…… 王怜儿把粮食从墙头送回去了,武义没有动手收拾她,而且打算收拾王棉花,子不教父之过,你还整天不让人耳根清净,正好两样一起算。 武义也站起来了,现在门口,围观的人可不少,也来脾气,让他们都散了,但效果也就是三米,还谁都舍不得走,等着看热闹呢。 王棉花那里又骂上了,这武义现在就是村子里的活土匪,这赔钱货又给他招这个灾,晦气啊。 武义冷笑,现在知道晦气了。 “我惹的事,我自己去了,现在粮给你了,我把自己卖了。”王怜儿也大声说着,接着就跑出来,看见武义后也不害怕,又要跳过来,武义头疼,挡住她,都快夜了,还能不能消停了。 王怜儿还就要跳过来,武义气急败坏,直接把她推下去,“少来,再敢,我真揍你了,别以为我下不了手。” 王怜儿就是个犟种,她认定的事,还就不转弯了,接着走大门过来了,还就进你院子了,跟武义玩眼瞪眼,武义就想抓她领子给丢回去。 结果还有丢过来的,这王棉花丢来东西,破旧的行礼卷,然后飞快的就跑进屋子,二话不说就把木门给插上了。 “王棉花!”武义大叫一声。 村子也热闹起来了,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这事也稀奇了,看着这武义还被王棉花给将军了,顿时就热闹了。 “百斤换百斤,我就在这了。”王怜儿拿起行礼卷,武义拦着,就干脆坐在这上。 “哎哟,王棉花今天还厉害了,百年不遇啊。”外面开始起哄了,他们可不敢说武义,取笑王棉花没商量。 武义跳过去,王怜儿直接就钻进他家了,吓得吴苭娘也大叫一声。 武义这个头疼,就找王棉花了,一个破门,他就想躲起来? 咿呀,门开了,王棉花抹了抹八撇胡就站出来了,外面的人开始大叫一声好,生怕乱子不大。 王棉花也给四邻老少抱拳打招呼,完全没把武义放在眼里啊,武义拳头捏的直响。 “各位相邻老少都给做个见证,今天我王少有惭愧,家门不幸啊,女大不中留,竟然自己就订了亲事,还过了礼的,让大家见笑……”王棉花突然开口,而且还是义愤填膺的说着。 武义脸色黑了,这个王棉花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奶奶的,被他耍了,管不得那么多了,他一把就抓住王棉花。 “打泰山了……”有人起哄着,王棉花哪里软,今天就跟滚刀肉一样,竟然还面不改色的任由武义抓着领子。 “粮呢。”武义黑着脸低声问着,他不耐烦了。 王棉花突然挣开,然后嚷着:“岂有此理,把我那闺女骗进你家,你就来要彩礼,王棉花绝不答应,大不了拼了这老命。”说着这王棉花就低头向武义的胸口撞上来。 武义这个气啊,王棉花就更加得意,往常都是打儿骂女,今天可是对上这活土匪武大郎了,武义只是一推,他就倒地,十足的无赖,恼得武义都没法在这里,回去收拾王怜儿去……也行不通…… “王棉花出息了……” “这老货赚了,那大马丫头换了百斤,他还不拼命啊。” “那是对你来说,武大郎比那王丫头高多了,正相配。” …… 武义直接扫了一圈,大家都退了退,接着也都回去了,但今天这事可够热闹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武大郎跟王棉花斗法,这可够说个几个月的。 王怜儿也不言语了,她也懵了,但她知道粮不能还,小弟和爹没有那粮,可过不得冬,她也挂着泪水的在屋子里,干脆就把铺盖在地上铺好,她不能走,今晚死都要死这里,那粮就稳了,吴苭娘也坐在炕上哭,这日子怎么就不能消停。 “起来,混蛋!”武义进门骂道。 “我不,死也不。”王怜儿还真的怕他丢出自己,站起来就抱着吴苭娘,叫着:“姐姐,救我……” 武义脸色更黑了,他又没想揍她,叫个什么救命啊,反正今天是被气糊涂了。 吴苭娘接下来举动下了武义一大跳,没想到这吴苭娘就直接把这丫头给按在炕沿上,然后举着扫帚就打,而且还一把扒开王怜儿后腰,都能看到两片臀肉,接着就打下去了,一鞭一条痕的打下去了,武义感觉幻觉,急忙出去。 “打了,真打了。” “刘吴氏也认下了……” 夜色里还有人讨论着,武义更是一头雾水。 “还不进来睡了,明天还要干活呢。”吴苭娘在屋里喊着,武义再进去,还是吃惊的愣住,这两女跟亲姐妹似的了…… 第十二章 军匪 武义也迷糊了,但这怎么睡啊,他可不想闹的家里不安宁,而且看着这王怜儿也生气,还有她那个爹,真是胡搅蛮缠,武义对他们还真的是没脾气了。 吴苭娘可是真的下狠手的,王怜儿都不敢坐着,这抽泣的小模样,武义又下不了手了,只能让嫂子安排,女人家也方便,没想到这吴苭娘还这么烈性,说打就打。 “看甚,还不把铺盖拿上来。”吴苭娘相反没好气的对着他说道,武义头疼,怎么又迁怒他了,只怪这父母太无赖,偏偏他还下不去手,武义把地上的铺盖卷好,又系上,等着吴苭娘出手,不管是霸道行事,还是好言相劝,只要把麻烦解决了就好。 结果,吴苭娘再次让他迷惑,竟然就把铺盖给放在炕上给铺好了,接着也把大家的铺好,男人都是睡炕头的,王怜儿就在中间这里…… “都看甚睡觉!”吴苭娘又是恨恨的说道。 王怜儿最先反应过来,一个机灵就坐下脱衣服,但疼得呲牙咧嘴,虽然没有点灯,但是今天可是月初,接着白白的月亮地,可是能看到她褪去了衣物的白花花身子,武义哪里还敢多看,也不脱衣服,直接就钻进了被窝里,两个女人还都抽泣着,他心烦的背对她们睡去。 村子今天可热闹的不行了,今天可是从外面知道,那祸害人的狗腿子被杀了,他们只是拍手称快,但还是这武大郎与王家的事更有趣,都在睡前绘声绘色的说着今天的故事。 镇西卫今天更加不消停,县令郭铨愁的脸都肿了半边,这曹胜过来催粮饷,而且还与那李班头有一层关系,深夜还不让他安宁就等着案子发展。 “这世道,换了前些年,这个武夫要敢这样蛮横,不仔细了他的皮。”主簿孙琦才恨恨的说着,恨不得咬他一口。 这朝廷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文贵武贱,这可是规矩,现在就乱了,以前那群粗军汉见得他还不得客客气气的,现在竟然敢呼来喝去,这世道真的变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快点把案子给结了,送走这尊瘟神,要说以前小小游击见面都要行跪礼,你看现在,简直狗眼看人,这明朝落在他们手里,我看也不出十年……算了,这案子可有定论?”郭铨急忙止住,现在虽然不是以前,但乱说还是会引来祸事,急忙问话。 孙琦才捏着山羊胡,心里也是晦气,现在还有两人不见,其实这案子怎么结,都可以,甚至这杀才不来,他都准备给那两人按个徇私枉法处理,这样就可以随意处置,怎么也先抄家再说,如今只能最没滋味儿的办了,这还用说,肯定就是山贼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跑不了。 郭铨心中也是明镜,这镇西卫就是穷乡僻壤,流寇也不会来,还有边关大军镇守,小毛贼可是不敢,只有就是那山中的那“过山虎”,也是他眼中钉,偏偏无力对付,这两年就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都没说出来,但眼神对视,就知心里想法。 “只怕那曹胜也不肯的。”郭铨想到趁机借用曹胜的手,除掉这群落草山贼。 孙琦才摇了摇扇子,又说道:“他若不肯,那粮饷定然就凑不上的。” 两人眼中都是精明,直接定了这驱虎吞狼的计策,都是满意的点头,接着也填写卷宗,这事就定下了。 深夜,曹胜案前看着刚送来的卷宗,也是气的要死,他可不是白痴,这事再明眼不过,就是推到他头上了。 “来人,去找仵作过来。”曹胜把卷宗一丢,派人去喊来当地仵作,他不痛快,自然也不能便宜他们了,想要用他当刀,也不怕伤了伤了手腕。 军汉从被窝里拉出来仵作,来时衣冠都没穿好,曹胜自然视而不见,只是详细询问。 “将军,此事确实蹊跷,虽然尸身破坏,但还是能看出手段狠辣残忍,出手干净利落,不是常人所为。”中年仵作跪地报上来,他可不敢对这将军隐瞒,这双细长双眼可不是好相以的,只能说出实情。 “你的看法是?”曹胜也盯了过来。 “小人不敢妄论,但这手法也却是狠辣精准异常,还不留一丝收尾。”仵作急忙说道。 什么人能干净利落的取人性命,当然就是这见惯了生死的军汉,寻常山贼哪有这手段。 曹胜不是莽夫,甚至也从事过典狱,闭眼所想经过,只怕就是自己都无法面对几人同时出手。 “下去吧!” 曹胜也沉默不语,这次还真的透着奇怪,接着也一拍大案,他决定要查看个究竟,就从那上水村开始,伏击完美,说没有奸细,都不可能的。 安排军士早些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天色刚擦亮,镇西卫就鸡飞狗跳起来,曹胜带人前往上水村,不仅如此,还有大车,曹胜可不想让那郭铨好过。 等到了上水村,村民都没有开门呢,被他们堵上门。 “守住整个村子,谁敢乱动就地拿下,县衙皂隶按册点人,出差错就那你是问,进村。”曹胜安排做事,准备好好的查一查这上水村。 “敢问将军……”里正虞海颤颤巍巍的问着,不知道这一早怎么就把这群杀才给引来了。 “你是里正,这几日村中可有出门的人?”曹胜也不下马,就接着问着。 村子里已经彻底乱了,穿着皂色公衣的皂隶按名册唱名,那穿鸳鸯战袄军汉,就如冲进去搜查,每个角落都不放过,顿时惊得鸡飞狗跳。 “将军,村中无外出的人,都是本分的农户,还请将军高抬贵手啊。”虞海急忙告饶。 “本分?你这村里有人勾结山贼,杀官劫粮,你可知罪!”曹胜大喝一声,吓得虞海摔在地上,他也不理会,就在马上巡视四周,手中的三眼铳也横于马上。 武义早就被惊动,心中也是忐忑,但很快就安静了,他没有留下痕迹,除非高科技才行,这里肯定做不到,又看到这些军人收走粮食,就安心了,但也皱起眉头,这就是明抢。 曹胜就是明抢,那县令郭铨也别想好过,而且他也感觉这边肯定有干系,不过查不查的出来,都无所谓,因为他也要剿匪,希望那山寨值得他出手。 “呸,你们这些杀才,抢奴家贴身衣物做甚!就不怕军法杀头!”花雨儿在院内衣衫不整的大叫着,到吃了一枪杆,接着就被丢到街上,痛哭起来。 武义双眼瞪圆,这那里是军队就是土匪,他看到还有对女人动手动脚的,只是没有敢施暴,但一些值钱的物件肯定不见了。 “你们这里有人通匪,我家将军就要查个仔细,谁敢反抗,那就别怪刀枪无情!”军汉可不怕,大笑着喊着,接着就差点要挖地三尺。 曹胜对于手下也是纵容,只要不闹出丑事,也由着这些家伙。 武义赶紧让两个女人来到街上,之前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行事,家里反正肯定遭殃,这可是军队,就是再堕落,手里也是真刀真枪,特别几个骑马的军官,就给他莫大的压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找到了!”一个军汉在王家大叫一声。 接着门口的军汉和衙役就如临大敌的把王棉花还有两个儿子都按在地上,刀子也架在脖子上。 “好!果然有奸细!哈哈。”一个骑马的将军狰狞的笑着。 “爹,你们为什么抓人,放开我弟……”王怜儿见到军汉打人,冲上去阻止,三伢子才多大,被打得头破血流,她娘走的要,三伢子可是她养大,心里也在滴血。 “大胆!”那将军双目一瞪,杀气散发,锁定了王怜儿,手里刀子就要抽出,双腿催动骏马,不知死活。 武义直觉这混蛋要杀人,猛然也暴起,瞬间就一个回旋踢飞去,没办法,他在马上,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现在都顾不上其他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滥杀无辜。 武义的飞腿直接对着对方脑袋,力气用老,就是一块石头都要砸开,对方也是大吃一惊,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对死亡最为敏感,刀子还没抽出来,只怕来不及了,急忙勒马,这匹马可是灵气十足,直接人立而起,才算救了这将军一命,但也被武义的鞭腿抽在马头上,骏马都没有惨叫,直接的摔在地上,马上将军差点被砸在下面,倒地瞬间才从马蹬里抽出,不然这条腿肯定废了。 武义一条腿都无知觉了,但也不敢耽搁,这个傻妞,老子肯定是上辈子欠她的,趁着大家愣神,他又把那刀子逼着二伢子的军汉踢飞,正好撞在后面那人滚做葫芦,“进去。” 武义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也只能拼了,希望今天能够活下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守住院子,多少也有些把握。 但是就在他再次落地瞬间,马蹄声接近,破风声也传来,他的瞳孔都缩成一团,还是大意了,身后来的这么快,他甚至都没有动作,只能本能的弓起身体。 第十三章 曹胜 武义感觉到死亡的接近,甚至不用回头也感觉到攻击在哪里,但他来不及,只能调整身体,把伤害降到最低。 电光火石间,巨大的冲力也击中他的后背,直接把他撞飞出去,瞬间在撞飞的时候调整,他也看到了那人,明光甲、大红披风,一双细长的眼睛,手里一杆他在网络上看到的三眼铳…… 武义滚地葫芦的摔出很远,只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而且还麻酥酥,脚下也失去灵活,完了……他甚至都没有稳住身体,下半身出现延迟,这是神经系统都被创伤,这次可是真没有胜算了。 但他还不会束手待毙,双手拍地再次稳住身形,他不敢喘息,憋着一口气,冷汗已经从头上流下来。 武义没有站起来,就如同猎豹一般的蹲伏,遭遇骑兵,就要降低身高,伺机而动,也随手抓到一截树枝,反握手中,插地掰断,断口尖锐。 “咦,你是军汉。”曹胜眼睛眯起,他肯定对方是军汉,而且还是百战老兵,这个架势还是对付过鞑子兵的老军,只有对过鞑子兵死里逃生的老军,才有这般身手。 眼前这人就让他想起熟悉的人,主家曹文诏曹将军,关宁作战的时候,曹文诏落了马,结果就这样,最后只是轻伤脱离危险,而他那时只是个新军蛋子,义无反顾的把自己的马让出,也成了曹文诏的亲兵心腹。 “给我仔细的搜,刮地三尺!”曹胜眼睛不离武义,接着也让人搜查。 武义没有动,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他感觉到对方杀意丝毫未减,一直锁定自己,更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军汉在王家还有他家翻来了,甚至连草垛都不放过,就是火灶都被翻了,乒乒乓乓的响个不停。 这里却是死一般的安静,就是高头战马都不敢轻易打响鼻,直到军汉走出来。 “将军,没有发现。” 曹胜也点了点头,接着让人带里正。 虞海就要不远,此刻也被拖了过来,大家都是大气不敢喘。 “他是何人?”曹胜问道。 “将军,他是本村民人武大郎。”虞海哆哆嗦嗦的说着,现在大家的命就在这将军手里,心中乞讨上苍。 “他何时来的?”曹胜咬定这人绝不是本地户。 “上月……奄奄一息被发现……而且脑子也摔坏了……留下失魂病根。”里正虞海不敢丝毫隐瞒,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生怕牵累了村子,更不敢看武义,他要对村子里的人着想,只希望这武义没有太大的罪行。 “失魂?”曹胜笑了笑,不以为意,但还是收了手里三眼铳。 “刚才搜到什么?”他也问着皂隶。 “回将军,小的在炕洞里发现一袋粮。”事情闹得这般,那个皂隶也是吃不准,谨慎的问着。 “为何藏粮?”曹胜问向武义。 “这个老朽也知道,大家都知道。”虞海见到转机,急忙的把昨夜事情都说出来,曹胜也是哈哈大笑,武义这才感觉到他没有了杀意。 “那就算了,不过我也没有错,你自己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情,某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养伤,去我军帐做事,我也就不追究你的事,否则,军法无情。”曹胜知道他没有嫌疑后,更是心中欣赏,笃定这人是逃兵,不过这身手就是给他一个家丁管队都可胜任,也就放他一马,这年月猛将可是真的难求。 只可惜,刚才出手太重,曹胜自知下手分寸,这武大郎只是硬撑,只怕内伤很重,不然现在就带走,接下来对阵鞑子,可是一场硬仗,手里最缺少这样的军将。 “将军!就这样放过他?”倒霉的家丁生气,心里可是愤恨,他的这匹踏雪宝驹都废了,眼睛瞎了……这就是他第二条命啊,心里都在滴血。 “你啊,废了,就留下来,我们走。”曹胜看不得这家丁的短视,也算给个见面礼,在战场上,这种人可比一百军士都顶用。 家丁气不过,但将军发话,还对这人另眼相看,心中自然嫉妒,抓起粮食就走,反正将军没说过留下粮食。 “某等着你!”这还不算,临走恶狠狠的说着,冷不丁一脚踹来,武义有伤在身,又没有提防,被踹中,要是平时自然无大碍,但他就是靠着压了一口气,顿时血气上涌,喷出满天红雾。 “大郎!” 武义最后看到的就是那王八蛋残忍的笑容,接着也天昏地暗。 “你!”曹胜回头看到,但是已走远来不及阻止。 “将军,我气不公。”这家伙也是光棍,直接认了。 “走!”曹胜气的要死,但事已至此,直接打马离去。 武大郎昏死过去,两女勉强弄回去,了接下怎么办,还好村民都帮忙,也暂时稳住,但这伤该怎么办? “爹,没事吧。”王怜儿看着失魂落魄的老爹,武义昏死过去,她也没了主意,看到他爹,也才镇定。 “你这扫把星。”王棉花裤裆是湿的,差点就人头落地…… 祸患终于从上水村离开,但也带走了所有粮食,理由就是剿匪的剿响,没人敢吭声,这些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军汉啊,比土匪都狠,村子里也没有一粒口粮,整个村子也顿时死气沉沉。 过山虎,是藏在这山里的土匪头目,早年因为伤人致死畏罪跑进来的,大山里落草为寇,生活但也安宁,人也多了起来,山谷里还有几块田,加上他们打劫商道,但也滋润。 只是这两月可不如意,鞑子兵来了,到处乱窜,商人早就绝迹,他们也没有了钱源,正计划是吞那几个小股的山寨,还是去大户家里砸响窑,结果这官军就摸上来了。 “大当家,这不是镇西卫的练勇,是边关的精兵,这山门被他们轻易就破了,咱们还是走吧。”二当家匆匆赶来,这次可是祸事临头,练勇他们不怕,哪次过得了山门,但这次可真的不一样了。 过山虎膀大腰圆,善用一把九环大刀,此时心疼这寨子,这是他几年心血才拉起来的,女人没了可以再抓,但山寨没了,人就没了…… 他们混迹山林,呼风唤雨还不就是仗着人多,但此刻也是顾不上了,官军挡不住,他要被抓住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哪路官军?”过山虎睚眦必报的性子,就是官军他也想咬一口。 “是那宁武关的。”二当家还是很熟悉详情,只怕这次他们想报仇都无门。 “娘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山不转水转,走。”过山虎咬碎牙的说着,三眼铳的声音近了,再不走都不行,就带着心腹进山,小喽啰顾不上了。 “冲上去,别跑了贼首!”曹胜气急,这里山贼不堪一击,但地势崎岖,只怕这贼首已经跑了,他二话不说就打马上前,三眼铳砸得几个拦路山贼眼见不活了,这才冲上去,结果还被暗箭伤了,也激发他的凶性,杀得这山寨片甲不存。 “将军,这是缴获。” 曹胜也懒得看,就是破口大骂,这过山虎还不等他们大上来就溜了,自己还挂彩,不看见他的脑袋,心中愤懑难平,但手下都见了财物,无心再战,他也只能这样。 这过山虎的寨子也算不错,特别吃掉一个大商队后,收获也是丰富,加上这里也开了田,又不用赋税,积累不少。 官军下午的时候就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剩下的也不会留着,一把火就烧个干净,漆黑浓烟就是镇西卫都能看到。 走在山间小路上的过山虎气的哇哇大叫。 “大当家的,那山脚铁矿还有矿场就是宁武关守备侄子的,这夏瘸子就是个掩人耳目的,我看多半就是那太监的黑矿,不如我们给他砸了。”二当家阴狠的说着。 过山虎也眼神冷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刚丢了寨子,这官军还没有走远,他们也不敢做事。 “大当家,现在不行,但马上就可以,那大曹就要来打鞑子,到时候宁武关肯定出兵,到时候,只怕就顾不上咱们了。”二当家捏着嘴下黑痣上的黑毛,得意的说着。 “妙,那监军太监最贪钱财,我们砸了他的矿场,他肯定就会找这军汉麻烦,最好替咱们砍了他们狗头,二当家厉害。”一个小头目笑着拍马屁说道,也让这个逃难的山贼队伍士气恢复不少。 “好,就这么办,小的们,咱们先躲一下,马上就回来报仇雪恨。”过山虎大刀劈在树干上,气势汹汹的说着,也把这些毛贼激得嗷嗷叫。 “将军,我们不回镇西卫?” 曹胜上路,并没有回镇西卫,准备回宁武府,这边的事情了结,剩下的自然让县令郭铨来擦屁股。 “让个人去带话,就说短了百石粮食,让他们早早送来。”曹胜虽然不回去,但可不会放过他们,虽然山贼那边缴获不少,但军士也要奖赏,这就要从郭铨口里掏,不怕不给。 马上就有一场恶战,主家将军曹将军已经告知他,现在他还受了伤,虽然是轻伤但也够晦气的,直接带人回去,养精蓄锐。 第十四章 饥荒 镇西卫也算平静下来,这盘踞多年的土匪过山虎被剿了,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只是县令郭铨脸色难看,主簿孙琦才同样上火了,嘴上多了几个泡,出血了,怎么能不心疼,还好出的不多,加上沉粮,大家凑了三十多石而已,他分出去了六石,但这也是割肉。 武义感觉自己又梦魇了,找不到真正的路,许久才算是在筋疲力尽的时候,见到了白光,还软软的,而且奶香味儿的……对他简直是太诱惑了,就如同即将失水的人贪婪的吸着。 “哎哟,轻点,你这冤家,你给我老幺儿留点,来吸这边。”刘黄氏埋怨的说着,接着也侧了侧身子,把另一边凑过来。 武义脸上发烧,他刚才真的是无意识,完全是本能,现在就是心里抗拒,这刘黄氏也不由分说的就把另一边塞过来,下垂的厉害,只是一低头,就贴在武义的脸上,武义艰难的侧过脸躲避,身体虚的很,全身都是酸的,不听使唤。 刘黄氏把他搬过来,接着就把**送进来,也是习惯了,还当摆弄他的小幺儿。 “别……”武义只发出一个字,嗓子跟砂纸一样,又干又硬,好不容易出声。 “你还害羞了,哪个男人不吸这个,等你知道滋味儿,就恨不得天天吸了。”刘黄氏取笑他,但脸上却是无法消散的愁容,见他坚持,也就不说话了,接着也直起腰,拉着衣襟。 “你咋不给了,那可不行。”王怜儿抱着孩子,正好看到,急忙阻止刘黄氏动作,这武义就靠着这点奶水吊着,可是二伢子用兔子换来的。 “不是我,是你这男人臊了,他不要。”刘黄氏笑着说着,也抱过来自己的孩子,也不多说就走了,人醒了,就好办,她的奶水正好留给孩子,两个人嚼馃,她这两天都感觉眼前发黑了,也趁机离开。 “你真的醒了,太好了。”王怜儿的小脸贴近的看着,生怕武义不是真的醒来,天终于亮了。 武义眨了眨眼,太虚了,也开始感觉自己身体,他背部受创,还有内伤,这五脏六腑跟烧的一样,而且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下身没有多少知觉,不会是瘫了吧? 还好肌肉还能控制,但脊骨疼痛钻心,只怕骨头错位压制了神经,这可不行,没人给正骨,万一时间久了,他就是不瘫,也得留下后遗症。 “我躺了多久?”武义感觉应该时间不长。 “整整四天时间,可是吓坏我和姐姐了,对了,姐姐出去挖野菜去了,她要知道,肯定高兴坏了,你躺着别动啊。”王怜儿见到他就要起来,急忙说着。 武义试了几次没成功,头上都是汗水,王怜儿吓得花容失色,劝他也不听,家里就她在,这个时候有些慌神,眼泪无声流着。 脊骨要矫正,时间这么久,武义也害怕长歪了,但现在起身都不能。 武义想用最粗糙的物理暴力手段正骨,现在也只能这样。 “把铺盖撤了,我躺在炕上。”武义嗓子好多了,开始指挥王怜儿。 结果发现自己是光溜溜的,王怜儿没有在意,这几天她照顾他,可是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此刻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武义的手臂也恢复些力量,但他不敢用暴力了,自己的内伤也非常严重,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武义让王怜儿坐在自己的腹部,然后拉着他慢慢的直起上半身,这骨头就跟废铁一样的乱响,效果也是非常不错,比之前松快了许多,不再像被绳子捆着一样。 王怜儿闭着眼睛不敢看,她也算是大胆的女子,但能够感觉到这男人承受什么样的痛苦,换成自己只怕早就哭出来,武义就慢慢的做着恢复动作,全身都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舒坦了许多,咯嘣一声,武义差点呻吟出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奶奶的,真疼啊,还好这脊梁算是正了点,他也累得无法动弹了。 王怜儿也要累晕了,这几天她只是吃了点菜饼子,哪里经得住这样折腾,也是无力的躺着,还不忘武义,给他盖上薄被,可别受凉,两人现在的样子狼狈,汗水淋淋,武义又沉沉的睡下去了。 等武义再醒来的时候,身体轻松多了,而且多了一只手在给他擦拭身子,王怜儿见到他睁开眼睛,也僵硬了,但这就是自己男人,也就不多想,硬着头皮的要继续,接着又是恢复动作,这次好多了,至少武义自己能用一部分力,他试了试,应该能下地,也不得不下地,连他这病号都只有不知名的菜粥,别人只怕更苦。 王怜儿见到他起来,兴奋的又要哭出来,她这几天的眼泪比她几年都多,武义扶着墙慢慢的移动着,内伤怎么办? “去给我拿个水瓢。”武义想到了那个传说,死马当活马医。 但他的尿水里血丝很多,他放弃了,让王怜儿来。 王怜儿羞红着脸,也认命了,端着水瓢回来,又听他找来那最苦的草。 “啊!”王怜儿捂着嘴,恐惧的看着武义,他竟然真的要……喝。 这东西别管谁的都不好喝,还好武义早就想到,大把的把苦草塞进嘴巴里,很快就只有苦味。 “武大哥,你醒了。”吴虎进来高兴的看着他,不知道还说什么好。 他是来看马的,真心的喜欢这匹白马,不仅是好马,还是母马,这就意味着可以下马驹,只是这边没人会养马,看着白马瘦下去,他心疼,不时过来送点牧草。 武义干脆让他领回去,反正他也不懂马。 “恩,武大哥,我包管养的壮壮的,不过这是战马,要遛腿的,我能不能骑?”吴虎眼睛亮了,现在更想试试这战马的感觉。 “出息,去吧,不过先别配种。”武义笑骂,这匹马他还有打算。 吴虎兴奋的牵着马走了,武义也拄着拐棍走出来,结果发现这村子变了,很多人都麻木起来,一个个都是菜色,对周围也漠不关心。 “夏瘸子太过分了!之前还说好的一天两个饼子,现在只给一个了。”二伢子愤愤的骂着,现在一个饼子可怎么够啊,武义要吃,他也得吃,不然没力气,下了矿坑走不出来啊。 “那明天我也去。”王怜儿咬了咬牙,也打算下矿坑。 “别。”武义和二伢子都阻止她,二伢子怕她被那些泼皮欺负,武义怕她受苦,原始矿坑,可不仅仅累那么简单,说不准就出事了。 “那也不能等着挨饿啊。”王怜儿犯倔,不理他俩,自己出去,去看三伢子,两天不见人影。 武义也准备取粮,不知道还在不在,他本来打算等自己好些的,但现在看,等不了,正好可以带着二伢子去。 “三伢子,你这咋了,可别吓姐!”王怜儿尖叫着,两人也急忙去看。 三伢子萎靡不振,挺着一个大肚子,王怜儿心疼的抱着他,武义想到的是非洲饥民,小孩子都有着一个大肚子,不对,这才几天时间,并不是长期饥饿造成的,有别的事情。 “就是喝水喝多了,快点起来跑几圈。”二伢子不以为意,现在大家都是水饱,满肚子都是水,走路都咣当响。 “三伢子,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武义并没有粗心大意,这孩子情况不太对,他也问着。 三伢子对武义好感不错,只是有点怕他,但他编的蚂蚱好看,也小声说:“我们吃了泥巴。” 随后也知道,原来这些孩子都因为饥饿,吃了有着一丝香味的粘土,这下可让大家都急坏了,饥荒的气候,有不少人就是挨不过去,最后吃了这粘土死了,粘土有些土腥味道,孩子还以为能吃呢。 三伢子像是要昏睡过去,大家都手忙脚乱,二伢子不让他睡,王棉花也是骂天骂地的,武义拉着二伢子。 “哪里有蜂窝?还有怜儿,你去找韭菜,多找一些。”武义也只能想土办法,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用着试试。 “我知道。”二伢子点头说着。 “带上火镰,我们走。”武义不敢耽搁,小孩子体质差。 “你快去把吃粘土的孩子都找来,快点。”武义还不忘交代王棉花,只怕这些孩子都有生命危险。 王棉花张了张嘴,看见武义真的动怒,也是点头,又重重的点头,这老头也快步跑了几步,嗓门也不小。 但有人嘲笑,小孩子皮实,那用这样上心,王棉花解释着,这次他没有半途而废,后来干脆就抱着孩子走了。 “这王棉花现在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了,呸。”他抱走还有人嫌他多管闲事呢。 武义后悔没有骑马,这小子说的地方,在北面的林带里呢,要是平时,这点路程不算什么,但现在他已经累的不行了,但还是咬牙坚持。 让他想起了刚进入尖刀连的时候,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家里就是条件不好,但也不会缺了他的,上网打游戏、打架,喝酒他都会,但自己还是咬牙挺过来了,现在他更不会退缩。 第十五章 救人 “武大哥,要不我们歇一下。”二伢子这才发现武义脚步沉重,跟大锤一样,他的伤没好,是他疏忽了。 “混蛋,老子没你想的那么没用,你大爷的,我现在也能揍你。”武义破口大骂,同时也是暗恨自己身体不争气,这么点小伤就差点垮了。 北面田地边上的树林里,两个人终于到地方了,武义坐在地上喘气,让二伢子弄点干草之类的,熏一熏这些蜜蜂,不然两人都得变猪头。 “武大哥,你会的真多。”二伢子本来还纳闷,现在知道好处,不过,这小子不会爬树,这松树很高,在地上蜂窝可够不到。 武义感觉丢人,这么大孩子还不会爬树,他抓了两把长草,弄了个绳子,然后往上爬,只是感觉手臂无力,又缠在在手里紧了紧。 绳子断了,还好不高,但对武义也要了老命了,他现在可是伤患,但没想到还阴差阳错的把脊梁给正了,虽然胸口里痛的要死,但整个人都彻底轻松下来。 他这次弄了根结实的绳子,很轻松的爬上去,又是捅又是砸的,总算是拿到了蜂窝。 还找到两个鸟蛋,他没有吃,等下给孩子留着。 鸟蛋炒野韭菜,蜂蜜水,这些都是能帮着排除异物的,还能润滑肠道,三个不大的孩子,都瞪大眼睛,吸溜这口水吃着。 武义也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就如同走在一根绳子上,他要努力的维护着,不能让这条绳子断了,这样才能让他保持斗志,绳子也就是他身后的这些人,他的信念都在这里。 武义把吴虎和二伢子都叫过来,现在必须要做事,不然谁也难说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 “现在夏瘸子那里用人多,听说要铸炮,但给的太少了,只能凑合养活两个人,我们村子有两百口子,但壮劳力才六十多人。”二伢子挠着脑袋,武大哥让他们自己想,可是疼坏他的小脑子,这个明显不行。 “不然,我们打猎吧,听说要送去了宁武府,猎物值钱。”吴虎也是合计着,这个也是一个出路,而且也不用看夏瘸子的脸色。 武义看着两个孩子,都是民户的孩子,眼界也看不大,但这个都是可以转化的,要是不去想,只能跟他们父辈一样,武义就要他们自己思考,要会用自己的脑子。 “要不,我们去当兵吧,听说一月还有二两军饷拿呢。”吴虎接着说道,他知道这个武义有大能耐,要是当兵,肯定也是出路,万一以后成为大将军,那就光宗耀祖了。 “可我爹说,好男不当兵,只有泼皮和破落户才去。”二伢子开始反对,要是换了军户,谁知道怎么样,反正看下水堡那群军汉活的都不如他们呢。 两个人都是愁眉苦脸,不时的看着武义,知道这个有大能耐的武大哥肯定有办法,可就是不说,偏偏让他们去想。 “你们先回去,继续想,明天都不要上工,跟我走一趟。”武义把两个人散了,接着也没有回去,他需要今夜去看看那粮食,他也不想明天一场空,而且有了这些粮食之后,他的计划也容易的多了,更重要的是有粮吃。 夜黑风高,武义走的不快,还好,从树上掉下来之后,他的骨头也正了,体能也恢复不少,他也非常小心,别说野兽夜间出没,他也不想被人发现,这粮食绝对会让人红眼发疯,这也是他一直考虑的问题。 到地方了,他特意的绕个圈子,就是怕留下痕迹,当看到粮食都在,他差点就哭出来,他可好多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 当看到白白的面粉,两个女人都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我要吃。”王怜儿恨不得生吃,这几天都是菜饼子,她都要吐了。 吴苭娘一把拉住她,还打了她一下,接着按住这面粉,她担心的问着:“你说,这咋来的?你是不是偷的?可不敢做这事啊,我们就算吃糠咽菜,只要平安无事就好。”吴苭娘真的怕了,这才多久,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这个家可要他顶着的,可万万不能出事。 王怜儿也不去看面粉了,眼巴巴的看着武义,让武义心里热乎,这一刻还真的就想着把粮藏好,然后就过小日子。 “放心吧,我打了一只野鸡换来的。”武义笑着说道,让两个女人放心,特别吴苭娘,这女人就是贤妻良母类型的,武义盯着她看。 “那就快点吧,正好还有野菜,做点菜粥。”吴苭娘小心的抓了半把,又洒回去点,这可是他们的希望。 武义笑着抓住她的手,“不,吃全面的,明天我再想办法。” “不行。”吴苭娘顿时就瞪过来。 “吃,我现在要吃点好的,不然,怎么能把伤养好。”武义把白面交给王怜儿,吴苭娘就要抢回来,被武义挡住,吴苭娘力气还不小,被武义抱住,接着她也身体一软。 武义还怕她生气,紧了紧,就松开了。 吴苭娘狠狠的瞪着他,也不知道是因为 他这败家行为,还是因为他无礼举动。 王怜儿也没有敢真的全白面,只是一半菜一半面,可以家里没有锅,不然就做烙饼,肯定香,她其实想去家里做,她家有锅,而且还能多少分点,顿时就脸红了,自己可不能这样,是会被夫家打的。 “三伢子怎么样了?”武义问着,也蹲下来。 “拉出来了,多亏有你。”王怜儿真心感激他,也急忙添柴火,火光应得脸色通红。 接着武义就以看三伢子的名义,把剩下的粮食带走,吴苭娘没有管,倒是王怜儿挡了挡,被武义推一边去。 武义也是第一次进王家屋里,也算第一次串门,王棉花也有点吃惊,他家比吴苭娘家大不了多少,南北两盘炕,就更没有落脚地方了,二伢子和三伢子都睡了,这次王棉花给武义装了一袋烟,小烟斗非常精致,把玩的非常光滑。 “咳……”武义还真抽不惯这旱烟,就一个字,冲。 “刚开始都抽不惯。”王棉花笑了。 随后,武义也知道原来这烟草还是他自己种的,不过,只是几颗,官府不让种,伤田。 武义也告辞了,这次还多了个烟草,让他也多了一点的计划,看来他要好好的计划一下,因为他想到了很多,这个计划可能会很疯狂。 家里饭也好了,吴苭娘还在浆糊里加了点蜂胶,这是剩下的,今天就算过年。 大半夜,上水村又一次的炸了,撕心裂肺的娘们儿哭声撕裂宁静,富子娘衣衫不整的跑来了,硬是敲开了武义的门,富子这孩子不行了。 一大圈都是村人,大家都是无声的看着。 “不是让你把所有孩子都找来吗?”武义看着王棉花,气呼呼的质问。 王棉花蹲着不吭声,就在那里憋着,大家都不吭声,富子这孩子不比三伢子大多少,现在已经不行了,就是有现成的韭菜和蜂蜜也不行了。 “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哪知这孩子就不行了……”富子娘大叫着,其他人都是叹息。 富子娘哭得昏天暗地,他男人也是跟王棉花一样的闷在那里,孩子就这样没了。 武义突然一拳头砸在门框上,眼睛狠狠的看着周围这些人,把他们吓得后退,武义眼睛通红,他见惯生死,但这次这个孩子也触动他,哪怕只是见过几次,但这个孩子不应该死,他仿佛又听到白天的风凉话。 “你们都冷漠无情啊,好,你们都这样,我就告诉你们,我看要死多少人。”武义气急败坏的说着,他头也不回的走回去,他努力了,但是真的不够,这个担子他发现自己一个人扛不住,想要撑住,就得大家一起努力。 麻木,这是他们的悲哀,冷漠,就是他们自杀的毒药,武义发现粮食不一定能救了他们的命。 一个孩子的死亡,也把上水村的人心都压到最低。 “武大哥,我爹不知道那孩子也吃了土,三伢子他们三个吃的时候,没有看到富子。”二伢子小心翼翼的说着。 武义没有说话,他只是感觉到现在非常无力,就如同受伤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武义再次的走出来,发现很多人都在街上,大家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二伢子和吴虎也过来了。 一个花子般的老太在那里无声哭着,念叨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该死的应该是我。”这是富子的祖母,老人想给家人留活路,就吃了土,没想到死的是孩子,后悔不及。 “武大哥,咱们今天去哪里?”吴虎问着。 武义突然转身回去,他还不想出去,不是他心狠,是这个世道逼的。 第十六章 多事之秋 这是第四天的时间了,整个村子都死气沉沉的,武义一直都没有出村子,也不出门,王怜儿每次都是憋回去,然后跟着吴苭娘去挖野菜,武义这几天也吃不下什么。 “啊!姓刘的,你给我站住!老娘不活了!你给我回来……”刘黄氏大声的哭喊着,坐在地上拍打地面,她面色苍白,头发枯黄。 武义走了出来,也冷眼看着,刘黄氏突然冲过来,“大兄弟,快点救救我老幺儿,那姓刘的要害了我孩子啊……你不能不救啊……” 就在村子里的几个老人都走出来,他们都是摇头叹息。 里正虞海在大门那里拦着刘家的男人,但也是放手了,刘家的一直都看着里面的武义,叹息一声,脚下还是挪动要走。 “给我回来!”武义一嗓子就穿破整个村子,姓刘的也慢慢的走回去,手里还抱着他的孩子。 刘黄氏一把就抢过自己的孩子,紧紧的抱着,大人孩子都大声哭着,武义一脚就把这刘根给踢到在地。 “大郎,你莫打了,他也是心里苦啊,这不丢小的,就连这大人也保不住了,唉……”花雨儿站出来阻止,几日不见,她也憔悴的不成样子,头发也乱了,她本来是这里最注重衣装的妇人,但现在衣物也脏乱起来,抱着刘黄氏安慰着。 刘黄氏还是不撒手孩子,这可是她心头肉,哪怕她死,也不会放手。 “孩子娘,养好了身子,明年多开点地,准备多点粮食,还能要个。”有人开口劝说着,武义眼睛也眯起来,刘黄氏就是求着武义,他肯定能有办法,就是让她当牛做马,只要能养活这孩子就成。 这村子里还乱着,结果外面就更乱了,出去的壮劳力都跑回来了,还有人被打,吴虎的头流了血,也有人骂着,夏瘸子混蛋,竟然打死人了。 铁矿出事了,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吴虎的表哥黄大,因为家里还有个孕妇,还是待产的孕妇,没有粮哪行,就偷了两个饼子,结果被夏瘸子抓到了,夏瘸子要杀鸡儆猴,就带着人把这黄大给生生打死,还把村里人撵回来,今天的工都抹去。 “都是黄大手不干净,这下好了,连我们都拿不到粮。”一个年轻人气呼呼的说着。 “人都死了,就别说了。”有人让他小声。 吴虎冲上去跟他撕打,但很快就被拉开了,武义一直没有说话,大家也是小心的看着,感觉这武大郎就是个爆竹,不就是死个孩子,结果炸了,现在又死一个男人,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打人。 “哎呀,不好了,黄家的羊水破了,快点来人。”乱子还不够,家里又出事了,几个妇人走进去,烧水的,接生的,那黄家的婆娘也开始惨叫,还带着哭泣,期间还喊着黄大。 院子里外都有不少人,但大家都是看着,同时也看着武义,武义就站在原地,大家更加谨慎。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黄家的声音也小了下来,但是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大家脸上都有些凝重,这男人刚出事,只怕这黄家的伤心过度,又是头胎,难啊,说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武大哥,我嫂子不行了,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吧。”吴虎第二次跑来,刚才拿去了蜂胶,化水给黄家的喝了,但又晕死过去。 “走。”武义动了,他直接来到黄家,门口热气腾腾的,但大家都看着他。 “你莫进去,男人进了招晦气的。”花雨儿轻轻拉着他衣服说着,但看到武义的眼神,就松手了。 武义也是束手无策,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事,但大家都把他当大夫,吃土的孩子就是他救过来的,现在也想他救治这黄家婆姨,同时也怕他忌讳。 武义进了满是腥骚味儿的房子里,几个年纪大的婆子,正在忙乎着,黄家的又醒过来了,但也是出气多进气少,恐怕人不行了,这黄家真的是太惨了,只怕这一大小就要跟着男人去了。 “唉,本以为年头还行,这就要个孩子,结果就这样……”吴虎的瞎子老娘在这里念叨着。 武义对这家有印象,黄大就是当初跟他动刀子的那个,这孕妇如今只是吭出声,两个壮妇也收了手,没法子了,该用的都用了。 “黄家的,我来了。”武义点头,那黄家的婆娘在看他,突然有了力气,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大家按住了,她抓着武义的手,死死的抓着。 她张着嘴,但声音很小,结合口型,能够猜出来,她要孩子,想给黄家留个后。 “放心!”武义拍了拍她的手,结果这婆娘就盯着着他不动了。 “没了。”一个妇人动了动,对武义说着,两人也给黄家的拉着衣襟,穿衣服。 “别动,拿刀来。”武义声音并不大,但是吓坏不少人,大家知道黄家的婆娘没了,但这武大郎要做什么? “啊……”一个壮妇吓得跑出屋子。 武义手里就是一把破菜刀,他根本就不会刨腹,但他会破肚,相信黄家的也不会怪罪。 “武大郎,你收手,就让他们一起去吧。”有人阻止。 “是啊,要不也养不活。” 武义的刀子不顺手,还好他手很稳,孩子拿出来了,没人敢接,刘黄氏接的,也只有她能接,这里就只有她有奶水,但自己的都养不活啊,这个可怎么办啊? 婴孩哭了几声,就睡了,被刘黄氏抱走了,怕这里有阴气传给孩子,武义动手把黄家婆娘收拾好,肚子也缝合上,别人也没有这个胆量,武义看到这个女人闭上眼睛,好像有笑容挂在嘴角。 没有棺材,就是一张席子卷着,放在地上,屋子的水汽也逐渐的散了。 “这武大郎真是……”村人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武大郎,胆子真大,敢给人开膛破肚,还真的把孩子拿出来了,还是活的。 武义出来了,院子里没有几个人敢在,只是几个年轻人,都是与黄大交好或者亲属。 “有没有带着胆子的,有就跟我走。”武义对着他们说了一句,也不管身上血水,接着就走出村子。 吴虎眼睛一亮,第一个跟着,吴龙也是硬着头皮,二伢子跑着追上武义,还有两个年亲人也跟上来。 铁场就在馒头山山脚下的阳面,也不算太远,武义他们一行七个人就直接去了,有人忐忑,但走出来就没法回去了。 “那夏瘸子身边有十几个泼皮,专门替他打理铁场的,原本还不是这样跋扈,但是最近来了几个当兵的,他也嚣张起来,武大哥,我们去,能行吗?”吴虎在铁场做事多日,对情况非常了解,所以,也是担心着。 “大不了,我们跟他们拼了。”二伢子还挺有血性的。 “可是我们没家伙啊。”有人担心的说着,后悔怎么就跟出来了。 武义突然停住脚步,几个人露出喜色,还以为他改变主意。 “假如我们过去,那夏瘸子会怎样?”武义问着大家。 “肯定会让泼皮出来。” “官兵说不好也会。” …… 武义得到很多答案,大家都是忌惮,毕竟夏瘸子跋扈,都敢打死人。 武义点头,接着又说道:“倘若,咱们村子的壮男都来了呢?又会怎样?” “那夏瘸子肯定不敢出来,那家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就是仗着手下和官兵,不然,我都能收拾他。”吴虎愤愤的说着,他的头就是被夏瘸子亲手打破的。 其他人也点头。 武义笑了笑,接着又说道:“假如,上水村的民户,哪怕是孩子都来了呢?”武义这次也是捅破了天,几个人脑子都不转了,都来那不就是……造反? “那夏瘸子就会吓得转身就跑。”武义替他们说出来,接着就继续前行。 这一路,大家都不说话了,因为大家都被武义的话惊住了,但大家都是忍不住的去想,特别最后一句话。 人的想法就是这么怪,没人说,哪怕知道但不会去想,但是有人说了,就会忍不住去想,就这样大家来到了矿场。 “什么人,站住!”有人厉声喊话。 “上水村,武大郎!”武义直接回答。 这铁场面积不小,前面空旷,隔着墙能看到几个不大的火炉,冒着一点黑烟,一旁就跟贫民窟,不少孩子老人在外面。 在铁场前面的空地,还有一个死人非常扎眼的丢在地上,那就是黄大,铁场的大门那里也走出了十几个人,为首的那人走路一高一低。 “你们在这,我自己过去。”武义交代,这些人还是怕他们的,带着他们相反会坏事。 武义大步走过去,夏瘸子早就远远的认出来吴虎他们,但没有想到只是来了一个人,对方膀大腰圆,身上还血迹斑斑。 夏瘸子不高大,也不健壮,穿着一身绸缎的衣服,脏乱的很,倒是肚子不小,挺着将军肚开口道:“是来收尸的吧,某的话就放在这里,十两银子,不然谁也别想带走。” 武义也不看他,更没有机会他后面凶神恶煞的走狗,而且抬起手,上面还有那黄家婆娘的血,突然给夏瘸子看,道:“这是黄大婆娘的血,他婆娘是大肚子,就要生了,结果听到这个消息,孩子没生出来,就死了,我把孩子拿出来了,活的,现在要把他们一起埋了。” 第十七章 自救 武义的语气非常的怪,但每个字都非常的清晰,就如同讲故事,血淋淋就往别人耳朵里钻。 夏瘸子脸色有些变化,他后面的打手可是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人,这不是正常的人,手里棍棒握紧再握紧。 “我当时用的菜刀,对了,还不小心把肠子都弄出来了,绿绿的,流出来好多……”武义这次看着他们,继续自己的故事,语气更加轻了,随着他们脸色苍白而不断变化,这是心理战术。 夏瘸子感觉自己的胃都冒反水,脸色惨白的厉害,急忙阻止他说话。 他身后那些平日作威作福,欺压匠户的狗腿子们被武义的眼光一扫,都觉得背后一寒,忍不住的后退一步。 “别说了,带着快走。”夏瘸子快速的说着。 “可我没有银子,那黄家婆姨的肠油就有点像银子,白白的……也腻的很……”武义笑了笑,又说下去。 “快滚,你个疯子。”夏瘸子感觉身临其境,浑身都不舒服,骂了一句转身就回去。 “多谢。”武义抱拳冷笑的说道。 武义转身就来到黄大这边,几个人找来了树枝,做了个担架就把尸体带走。 “武大哥,你太利害了,那夏瘸子都不敢难为你,你怎么做到的?”吴虎羡慕的问着,他们刚才离得远,听不清楚太多,但就是看到他说了几句话,那夏瘸子就走了,他看出来,那夏瘸子怕武义。 “没什么,是他们心里害怕,装着强大而已,胆子甚至还不如一般人。”武义简单的说着,同时也感觉到,这六个人已经跟来的时候不一样了,至少他们少了恐惧。 在上次的土坨子那里,不少的村民都来了,他们吃惊的看着,他们带回了黄大的尸体,一个都没少,而且都是好好的。 “不过就是纸糊的老虎,你们怕,但我敢去捅,一下子就漏了。”武义一句话告诉了望眼欲穿的村民,只怕他们从听懂到明白要很久。 大家都看到武大郎扫过来的奇怪眼神,从孩子死掉,他就一直这样看着他们,让他们难受,还有他的话,更是让大家难受。 “武大哥,你以后能带着大家一起吗?跟着你,我们谁都不怕。”六个人里的一个对着武义心服口服的说着,二伢子和吴虎更是没话说。 “是啊,我们都跟着你。”另外几个人都肯定的说着,他们这一路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夏瘸子在武义面前什么都不算,跟着他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好。”武义没有多说,现在已经有六个人偏向他,以后就会有更多,看这些村民的反应就知道了。 武义种下一颗种子,他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开花结果。 一个简单的葬礼,没有棺材,没有祭品,更没有墓碑,黄家的两口子,就用一块席子卷着,然后下了一个坑里,不深,只是不让他们被野狗吃了去,大家都动手,很快就多了一座新坟。 刘黄氏抱着怀里的孩子发愁,这个丫头她给起名叫苦丫,太苦了,一生下来就没了爹娘,能不能活,都是看天意,还有自己的老幺儿,她的泪水就忍不住的流出来。 王怜儿大眼巴巴的看着孩子,心里也是乱的很,但孩子被武义救了,她就想要让她活下去,只是该怎么做?老天爷啊,快救救大家吧。 武义就在黄家的院子里,周围还有不少人,二伢子、吴虎还有另外四个人,花雨儿,还有王棉花,他们也不知道武义叫大家来做什么,但他们现在对武义非常尊重。 “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日子苦,但还不是最苦的,冬天才是最艰难的时候,你们等老天吗?我告诉大家,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们必须要自己振作,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武义直截了当的说着,就如同一根针直接扎破他们的心,但出来的是比胆汁都苦的苦水。 “大郎,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吴龙也开口,他本来对武义还有看法,但白天的事情让他感触非常大,最重要这武义有办法能让大家挺过去。 “好,我决定我们必须要自救,那就要成立个自救会,这样我们才能团结起来,战胜所有困难,这个会长就由我来担任。”武义当即提出来。 王棉花也点头,这里他算老人,也同意说道:“是这个理儿,蛇无头不行,大郎能耐大家也看到了,就按照你说的办,但咱们这个会到底要做甚啊?” 他的话也问到点子上,毕竟大家都是为了生活。 “这个我也想好了,我们要组织起来大家,我们首先准备把那片荒地开了,没粮就不能活命,所以,我打算修水渠,建水车,这样才能灌水浇田。”武义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他早就考虑过,现在正好可以实施。 “你们爷们儿做事,我就不参合了。”花雨儿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不懂,而且她一个女人也不太好。 “女人怎么了?没女人那就没有家,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来。”武义不以为意的说着,结果又让大家吃惊了,特别花雨儿,身子都有点发抖,她是寡妇,更知道其中难处,眼睛一红,泪水就掉出来,哽咽的说着:“就凭你这句话,我也干了。” 武义也有打算,因为现在很多女人都只顾着挖野菜,但不是长久之计,他看了,几乎一半的家里都有织机,他就是想让花雨儿阻止起来,衣食住行,这些都是生计。 “可大家都挖野菜呢,不然就没吃的啊。”花雨儿马上就问着,她平日就是靠女红赚钱,谁家有织机也知道,但现在活命才要紧。 王棉花也是这个问题。 “这个我会解决的,花姐你先去联系人,再把工钱大家商量一下,给我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数。” 又让吴虎六人准备东西去了,他准备明天一早进山,等他们走后,就剩下王棉花了,王棉花也有点紧张。 “王……大叔吧,农事你懂,这木工更是你拿手的,现在我们就计划一下这水渠还有水车的事情,你看看,该怎么办?”武义接着也把一张简易的地图拿出来,这就是上水村周围的地形,他找时间画出来的,就是为了方便讨论,这水渠也不是随便的,水往低处流,只有合理的设计才能更好利用。 “啊……交给我?”王棉花有点吃惊,毕竟这可不是小事,这么大一片,比现有的田都多几十倍,他还真的有些担心办砸。 武义笑了,玩笑说道:“是啊,不然我想闹,也闹不出来啊。”这个王棉花就是性子太软,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个王棉花还是做事的人,还是特别想做事的人,可能就是因为自己被人瞧不起的缘故。 水渠的渠道,武义地图上标出来,他对地势也很了解,但蓄水池也要有个,特别是水车,该怎么做,在哪里建造,这些都是关键的问题。 “这个我知道,当年我见过你说的那种大水车,能在黄河取水的,这灰河坝子高,还都是石头,不用那种,别的都不管用。”王棉花回忆的说着,但都很久的事情,所以他也拿不准。 “要不这样,我去一趟,在黄河那边有这水车,只要我看一遍,就能做出来。”王棉花咬了咬牙,难得武义看重,他也觉得士为知己者死,干脆就去看看。 出行是不方便的,有个病灾的,可能就完了,特别这兵荒马乱的日子,一般人都避免出门,但王棉花这次也毫不犹豫,因为也知道自己性子,只怕睡一觉后,自己就会退缩。 “行,王大叔,这件事情就交托给你了,明天,勘察地形,后天你就出发。”武义直接拍板。 随后交代让他把三伢子也送到苭娘家去,现在他不能回去,毕竟大家都说他身上带着邪气呢,他就准备好好的在这里镇邪。 接着也开始计划更多,武义手里粮食太少了,不过四十多石,也就是五六千斤,小二百人呢,就是省吃俭用也不够用,而且他要用人做事,肯定不会太苛刻,只怕也就坚持两个月,坚持不到明年,更别提新粮下来,所以他必须要有新的,而且还是稳定的计划才行。 什么赚钱快,就是经商,人人都知道的,但货物呢?还有去哪里?队伍等等,一大堆的问题都需要他解决。 大明缺什么,粮食,不,缺粮的是百姓,牛马才是最缺的,没有牛就不能种更多地,马更是硬通货,这些东西才是畅销东西。 草原,武义马上就想到了这个,虽然现在满清鞑子肆意横行,但草原也缺少东西,晋商就是几个时代的代表,盐、茶和布也是最常见的,不还有一个,那就是铁,但铁可是被朝廷控制的。 他从别人玩笑中就知道,一口潞锅在草原部落能换两匹马,这边一口锅五两银子,但一匹马就二十两,还只是一般的马,这其中的差价可是惊人,一石粮食还不到二两,武义的眼神也坚定下来。 也难怪会有这样的差价,这乱世,没有商队,大家都不敢走,土匪到处都是,军户都是隐藏的祸害,甚至一些村子都会打劫过路商人,草原部落更是危险重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武义想到这里就攥紧拳头,想要活下去,带着大家活下去,为了他的计划,他就得冒这个险。 第十八章 大收获 花雨儿一大早就开始准备,被子刚刚叠好,就急忙的再次上了炕头,小铜镜放好,黑炭描眉,红纸染唇,对镜贴打扮,好不用心思,傲然发起第二春,可是马虎不得,再把发髻好好的梳理一番,这才患得患失的下地。 襦裙可是新的,小蛮腰杀的死死的,恨不得把两片臀都勒出来,这才满意的穿上衣衫,又检查了步摇是不是正的,这才出门,可是不是三寸金莲,好让那没心没肺男人看看。 “哎哟,这是哪个仙女下凡啊?”刘黄氏一眼就看到了,打趣的问着。 “啐,打扮的跟狐狸精似的,这是要勾引哪家的汉子。”远远的妇人吃味的说着,这不守妇道的,就应该游街示众。 “说什么自救会,还织布,没饭吃,等着饿死啊。”旁边的人就忍不住的说着了,她们都是守本分的女人,最见不得这水性杨花的女人。 花雨儿没跟这些婆姨拌嘴,急忙的去了武义那边,心里还想着,好好的让他看看,结果就扑了个空,武义带着几个人天色刚亮就出发了。 “遇到大型猎物,不要正面进攻,因为那样只会两败俱伤,要从侧面,正面的头颅是全身骨头最硬的,侧面不同,几乎都是软弱,但最好还是腿,破了速度,接着就是心脏,一击致命。”武义在路上也不断的给这些年轻人讲解。 “对了,对付鞑子骑兵也是一样道理,他们骑术了得,能急转,就这样,然后在马背上射箭,就要依靠地形,要不就要想办法陷住他们……”武义比划着给他们上课,从现在开始,这些人就要接受学习,武义最缺少时间。 所以,在树林里也是不断的灌输一些作战常识,听得六个人都迷糊,还好他结合地形,声色并茂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 武义准备猎杀大型动物,苦丫和刘幺儿都吃奶呢,刘黄氏缺少油水,奶水肯定不行,所以他也带着几个人来布置陷阱,这是简单有效的方法。 三个人挖陷阱,三个人去砍树,马上就要开荒了,木头用的也多,正好锻炼体能,武义自己进了山,查看深处情况,深山老林处处危险,他要看看都有什么大型野兽。 大型猫科动物的脚印,多半是大虫,这个要小心,还好脚印不是新的,随后也发现了狼的脚印,还很杂乱,这是一个狼群,武义脸色有些凝重。 这观察,结果他猛然警觉,接着露出笑容,正想着用什么下奶,结果就遇到山猪,虽然不大,但也是有油水的猎物。 武义的接近也惊动了小山猪,武义也起身就跑。 “大意,怎么就忘了还有大的。”武义无奈的笑着,都不好看第二眼,好家伙后面乱响一片,他可惹了不该惹的家伙。 武义快速的跑着,也是不确定陷阱做的怎么样了,按照时间可能还没有完成,他还要带着这个大家伙玩一玩。 还好这里的树木够粗,能够躲避开,野猪就是一条筋,红着眼睛就不放过武义,正如他意,这牛犊子大的野猪,得有三百多斤,也足够他喝一壶的,真要撞上,肯定会缺胳膊短腿。 “操蛋!”武义跑着就发现此路不通,前面一道深深的沟壑,刚才没有注意,现在就被动了,周围还没有大树,最近的都在十米开外。 野猪看着笨,但跑起来,绝对比人快多了,身上的皮都跟盔甲似的,只怕他的木矛都破不了防,他极速转弯,又一窜,这才堪堪躲过野猪的獠牙,还好不是大虫,不然这次就让他受伤。 武义急忙后退,但野猪也转过来,再次冲上来。 武义身后就是一抱粗的大松树,突然他露出笑容来,拽下衣服,调整角度,狂暴的野猪不需要在激怒,就要用獠牙撕碎眼前的入侵者,但撞了一下,却是轻飘飘的感觉,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一声惨叫惊动山林,无数鸟雀惊起,这野猪被衣衫蒙头,径直的撞上了松树,甚至还翻了出去,这是多大力量,亏得松树够粗,细一点的都直接撞折,还不一定伤了野猪。 武义哪里会迟疑,直接就窜上去,手里的木矛猛然扎下去,顺着肋骨就刺进去半尺深,野猪再次的发出惨叫,挣扎更加厉害,但武义抓着一只前蹄,膝盖顶住脊梁,把野猪锁的死死的。 “武大哥!你没事吧?”吴虎冲过来,还有两个人,他们见状就要扎,武义阻止,现在野猪是死定了,这些小子没分寸,万一扎的乱七八糟就太恶心了。 “快点把水罐空出来,哈哈,还能吃到血肠了。”武义看到吴虎带的竹筒,眼前一亮,木矛扎的深,血流的不多,正好不浪费。 野猪的生命顽强,等吴虎把血搅和好了,这头野猪还能挣扎呢,不过也是频死的挣扎,武义也放手,两条手臂都酸了。 “好家伙,真够肥的,武大哥威武。”二伢子看着野猪流口水,他可好久没吃过猪肉了。 有了收获,就无需在山上逗留,武义怕血性引来狼群,两个人扛着野猪,四个人警戒的撤出来,武义教训他们千万不能放松。 随后,又带走两根原木,一行人走出了山林,一头野猪让大家脚步都轻快多了。 “大家说那个什么会,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感觉不靠谱呢?”村民们也热闹起来,对自救会都是怀疑态度。 “我看不行,听说王棉花也加入了,还有两个半大小子,除了武大郎,其他都不够稳重,再说了,这个时节能干啥?”老人也是一口否定。 “这不是上山了吗?” 老人不屑的说着:“打鱼摸虾,荒了庄稼,能顶啥用。王棉花,你倒是吭一声啊。” 王棉花不跟这些人凑合,就是准备自己的,明天就要出门,别的不少,就是缺口粮,他现在也开始后悔了,那有心思跟他们说事,再说了,武大郎的心思可大着呢,连带他现在都放开眼界。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还扛回个打野猪。”有人叫着,村门口瞬间就聚满了,大家都眼红的看着,他们都吃不上了,结果别人还有野猪,心里哪里是滋味儿。 “都愣着干嘛?谁不动手,谁就别吃。”武义眼睛一瞪,这群老货。 大家都差点以为听错了,都跳起来,急忙的张罗着,烧水的烧水,搬桌子,拿刀子,几个老手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这手艺可荒了几年了,今天可要练练。 王棉花都忘记自己的事,当仁不让的就跑过来,他也是有个绝活,那就是吹猪,能把这猪吹圆了。 武义也没有闲着,让吴家兄弟套车,就他们家有车,而且还两辆,正好今天把粮食拿回来,不然放在外面不踏实。 “这么多人看着干嘛?你们这些闲着的,给我挖井,今天不挖出水来,我让你们吃肉时候也看着,猪蹄子留给刘家婶子下奶……”武义也上车,再次的离开村子。 吴龙和吴虎都诧异呢,怎么还弄两辆大车,这是要做什么? 武义没有说话,他现在还考虑粮食事情,怎么安抚村民,大家都不傻,就怕他们有人做傻事。 到了地方,武义直接跳下来,其他几人看到粮食都傻眼了,这么多粮食,怎么在这里,马上也想到了月初的时候,这时候都回头看武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饿傻了,还不装车。”武义踢了一脚吴虎,还要踢别人,大家也动起来,都是棒小伙,很快就装好了,但就是还剩下一半。 武义分两批,毕竟还有个土坨子,而且还要做伪装,盖上牧草,这才让他们回去,武义自己要留守。 王怜儿幸福的快要晕了,哪里见过这么多粮食,都填满了屋子,她恨不得在上面打滚。 接着就被吴苭娘拉过来,扫帚也毫不客气的打了她几下,整个人都愁眉苦脸。 “姐,有粮食了,你还愁啥?”王怜儿就不懂了。 “愁啥?你想想这咋来的,还有村里人都看见了,这粮食在这能踏实吗?”吴苭娘看了看外面,虽然留三个人在,她还是怕的很。 王怜儿后知后觉的也是害怕起来,接着她大叫一声,“这粮食该不会是……他真的杀……” “闭嘴,别说。”吴苭娘急忙阻止。 但大家都看见了,两车粮食就这样搬进来,杀猪的停下来了,挖井的也过来了,大家都凑过来,特别还手提刀子的老汉,让二伢子几人紧张。 还好,现在是白天,壮劳力都去铁场,不然他们只有更加紧张,都念叨着武大哥快点回来,他们快要撑不住了。 武义第二次,装的飞快,还催促着兄弟二人加快速度,因为他也知道村子里肯定不安定。 等到了村头,就能看见,村里能走的都聚在最里面,那头褪了一半毛的野猪,圆滚滚的丢在桌子上,每个人理会。 还有挖井弄得狼藉一片,但里面的人都不理会,他们都被粮食给迷住了眼睛。 “都干啥呢,都不干活啦!入他娘的一群懒驴,错了眼珠就偷懒。”武义站在村门口就嚎了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得一个激灵,大家都心有余悸的又回来,闷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心思都不在这里,又是两车粮食啊,算算可不就是那些!这天杀的武大郎,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第十九章 杀猪菜 叮当一声,一把菜刀掉在地上,声音不大,但把周围人都吓得抬起头来,王棉花忍着不去看家里,知道家里粮仓塞满了粮食,但不是自己的,心里这个塞。 直到夕阳西下,煮着野猪肉的大锅弥漫着香味,打井的人也上来了,这里的本来就挨着水边,已经出水了,大家就这么站着,仿佛等武义发话一样,家里两个女人都呆呆的坐在炕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有没心没肺的武义还带着笑脸,跟往常一样,走过来闻了闻,又看了看井水,让人弄个井沿,小孩子都好奇,这要掉下去,他就好心办坏事了,让王棉花弄个盖子。 要说这些人也够了,虽然离灰河近便,但是取水也不易,况且冬天也危险,打井容易,但就是没有人做,他还要把村子里的卫生都弄下,特别是老鼠,想着让大家灭鼠,这不是开玩笑,要知道明末可是有几次鼠疫横行,想想就够可怕的。 铁场的人回来了,脸色不错,虽然累的要死,但那夏瘸子总算是有良心,竟然给他们每人一个半饼子,也知道里面有武大郎的影子,但到村子这么安静,很多人都跟失魂似的,吓坏了他们,还以为出事了呢。 很快他们也是愣住了,也沉默不语,都是不知道该怎么好,反正就是觉得这武大郎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都回来了,那就开饭,大家都自己带碗筷。”武大郎笑着说道。 这时候大家才活了起来,这野猪肉他们可是好久都没吃过了,难得开荤,每人一勺菜,一个窝头,心里可美透了,过年都吃不上的。 香喷喷的野菜加上筷子厚的肉片子,油水十足,肥肉也不油腻,晶莹剔透,不少人都忍不住的先吃起来,特别是孩子们,都能得到一块骨头啃,咬得直响,也不放手。 桌子上有一盘血肠还有个爆炒肥肠,这是特意做出来的,自救会的人都在,加上里正虞海,其他人都没有份。 “吃饭前,我也说两句,不然,我想不少人都吃不好,是不是?”武义还是大咧咧的说着,所有人都立起耳朵听,武义让大家都凑近点,女人也算上。 花雨儿几次都想离开,这饭桌对她来说可是跟火焰山一样,但武义就按着她坐在这里,说她是有份的,怎么跟上了贼船一样。 “这第一,这粮是怎么来的,就是你们心里想的那样,就从衙役手夺来的,他们敢做,我就敢杀,有人不敢吃,不愿吃,就放下,我武大郎绝不追究。”武义也站起来,大声的对着大家说着,当猎杀野猪的时候,他就想到这点了。 大家都是看着手里的窝头,怎么都放不下去,更别提杀猪菜了,不少人也是犹豫的一直没有吃,被点破,他们也是乱的很。 武义看到大家没有放下,就接着说道:“而且晚上我也不会防着,粮食也好,村子也好,我都不防,我武大郎一口唾沫一个钉撂这。” 大家还是没有吱声,甚至都没人敢看过来,武义露出冷笑。 啪的一声,里正虞海老爷子突然拍桌子,也站起来,恨铁不成钢的骂着:“你们这些蠢货,我都为你们脸红,武大郎本可以不拿出来的,为什么,他为的什么?” “里正息怒,别气坏身体。”武义急忙安慰老爷子,难得有个明事理的,接着也继续说着:“还有就是我们成立了自救会,会首就是我,其他人都在这里,具体的,大家也听了一些,我在这里也跟大家说仔细,首先我要修水渠,开荒地,愿意给我做事,我也决不含糊,还有就是织会,这点花主事已经说过了,就按照大家商量的来,村里的孩子老人,每天我也会供粮食,至于什么样的人够资格,我就交给里正来选。”武义又把自救会的事情简单说了出来,下面的人这次开始议论起来,毕竟这关系到大家的利益。 武义又一次的拍着桌子,让大家安静,笑着说道:“瞧你们这点出息,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粮食,这些粮食可不够做什么的,大家平均每人就是一斤半,才够吃几天,我决定在成立个商队走关外,这个大家可以来报名,好了,就这么多。”武义这次又给大家丢个炸雷,他却坐下吃饭了,多少人这顿饭吃不香了。 大家都满怀心事的回去了,很快就剩下桌子上的几个人,大家也是欲言又止,吴虎忍不住的说道:“武大哥,这商队要人的要求是啥?我够不够要求?” 吴虎是认定武义了,现在听到这事,心里也高兴,说什么都跟他一起。 吴龙在下面踢了弟弟一脚,但被吴虎给白了一眼,“干甚?我决定了,反正家里还有你。” 二伢子也叫起来,王棉花没有阻止,闷头吃着爆炒肥肠。 “我也把话先撩这,走关外危险,是脑袋别在腰带的活计,都想好了。”武义也没有隐瞒,他需要的是有胆有识的人,滥竽充数就算了。 武义也没有看错人,两个小子都坚持,吴龙尴尬,也吃不下去,惺惺的离开饭桌。 吴虎就有点急了,武义拦住他,他也不敢带两人都走,这样最好。 他看着另外的三个人,他们一直没有说话,都是犹豫不决,只能闷头吃饭,然后离开。 “大郎,这关外也好,但你可想过做什么买卖?”王棉花看着桌上的四人,反正自己家都卖给他了,就不见外的问着,二伢子和吴虎都答应进商队,自然不用防备。 “叮”武义丢在桌子上一物件,金属声清脆,是个铁片,也就是火镰。 王棉花也算精明就不问了,但两个小的就迷糊了。 “我准备带铁锅去,铁场夏瘸子就卖,但钱不够,也不想用粮食,叔有啥办法?”武义也要和他们说这件事,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王棉花胆小心思就更加紧密,这个时候想到的更多,这铁锅可是不好走的,走边关恐怕过不去,铁锅但也不难得到,夏瘸子那里可以赊账,只要有保人就行,地契做抵押,夏瘸子乐不得呢。 夜了,整个村子都死一般的安静,没有灯火,仿佛都睡了,但哪有人能真的睡着,武义本来想睡觉的,但是被两个家伙搅的心烦。 “武大哥,你还真的不出去?那万一真的有人告密,去官府揭发你,可咋办?”吴虎一心为他考虑,毕竟这事情也太大了,大到自己都不敢想,但也有些兴奋,心里还偷偷的想着当时这武大郎怎么办到的,那可是九个人啊,特别那该死的李班头,一锁链就让自己动弹不得,结果就被武大郎杀条狗般容易的给宰了大快人心。 “是啊,不行,我还是在路口盯着吧。”二伢子也不踏实,怎么说武大郎也是他恩人,现在他跟着武义做事,自然就要为他着想。 武义翻身,忍不住骂着:“我不是说过,不去,我又不能言而无信。”吃饭的时候,武义就把话撂下,他就要言出必行,心里也是烦闷,但没有办法,他选择相信,不然他还能做球的事情。 “可真的有人去官府告密呢?”二伢子坚持的说了一句,武义的话他不敢反驳,但现在他也着急了。 事情太大了,他们无法心安。 “他愿意去就去,反正到时候大家一起死。”武义没好气的说着,这是非常紧要的一步,不走不行啊,就让这两小子上来睡觉,天塌了,还有他扛着呢。 吴虎和二伢子都不愿意的上炕,也不脱衣服,就躺在炕上,反正这天也不冷,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天色刚亮,武义就起来了,把两个小子拉起来,他心里怎么不担心,只是表面装的,现在就要动作起来,让他们两个提防,都骑上马,在南北路口等着,盯着镇西卫的动静,只要不对,大家就走,武义也绝不会半点留恋,自己也准备通知几个人,都别出去,就等着自己消息。 真要是有人告密,武义就认了,他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格格不入,没有大家齐心协力也做不成,那样的话,就不如换个地方,从头慢慢的计划。 武义他们出门口,就发现不少人都在,都蹲在墙头下面,见到武义出来,也都站起来,正好一面墙呢。 “哟呵,都在啊。”武义还是面不改色,如常的打着招呼,就告诉两个小子,不用做准备了,他都没听到声音,那就证明这些人来的可有段时间了,估计后半夜就在。 大家都苦笑着,头上还有露水呢,大家都向着村口看着,武义也看过去,知道有事,就大步走过去。 场院那边已经有人了,里正虞海带着人在那边,武义露出笑容来,看来自己还真的赌对了,脚步也轻松下来。 “是黄大包一家。”二伢子看着中间的人,也出声说道。 从针对情况,不难看出来,他们一家被大家围着,黄大包蹲在地上,女人抱着孩子,其他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五六个小伙子分别站着,就让他们走不了。 第二十章 告密者 刚东方白,武义一群人就走出来了,阵势不小,场院这里也看得清楚,也有了骚乱,黄大包好像要跑,紧接着被人按住了,女人哭出声来,孩子也跟着哭,场面有点乱。 “混账啊!”里正虞海气的大骂,拐棍也不断的顿地,恨不得敲上来。 武义不说话,就直接走过来,抱着肩膀打量这个黄大包,长得很普通,但脖子上有个大包,也是名字由来。 “你们放了我,你们这是跟着外乡人一起祸害村人,你们知道吗?”黄大包被按着,面皮紧贴着场院这结实平整的土地上。 谁也没有说话,因为现在大家都看着武义,不知道他该怎么处理,这一刻大家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大郎,是我安排的,我知道你相信大家,可就出了这个混账东西,我这老脸也无光啊。”里正虞海气的咳嗽起来。 “六舅你到底被他灌了什么黄汤啊,你就这么信他?”黄大包尖叫着。 里正虞海直接一拐棍打过去,还把自己闪了下,气的脸色惨白,说不出一句话来,快要背气了。 场院这里来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几乎男人都来了,大家都没有言语。 虞海老人这才缓和过来,接着流泪说道:“我看你是被灌了黄汤了,鬼迷心窍的东西,你要亲手把这个村子毁了,你要去了官府,这村子还能有活人吗?你老娘亲,你长兄都在这,你就这么希望他们死吗?” “我只是揭发武大郎,都是他一个人干的,关其他人什么事?我没错。”黄大包紧张的喊着。 武义笑出声来,蹲下来,看着他,又让人放开他,“你说我自己干的,谁信?衙门的县令老爷信吗?那可是九个人,横行霸道祸害乡里的九个人。” 武义就解释这么多,其他人脸色都变了,很多人都想不通,还都看热闹呢,现在也冒冷汗了,谁会相信?现在他们都不相信武大郎一个人干的,那九个人有一个是好相以的?都是出了名的混人。 武义昨天敢放话,就是因为这点,他就是把大家都拉上来,还好,有聪明的人知道厉害。 “都是你,不是你,大家也不会一点口粮都没有,你们都忘了吗?”黄大包还在咬牙坚持,希望有人能赞成他。 “黄大包,你积欠多,上次就收光了你家的,就是被官兵拿了,也没有你的份,你还在这放什么狗屁。”二伢子狠狠的骂着,他直接就揭穿这家伙面皮。 吴虎也跳出来,指着他说道:“你还是黄大的亲叔叔,我那表哥尸骨未寒呢,你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来?” 黄大的尸首丢在铁场没人敢说,但武大郎就敢,也让黄大跟婆姨能合葬,不然就被野狗叼了去,死者为大,大家这个时候都气愤了,就连他哥哥都不帮他说话,丢人啊,祖辈的脸都被他丢干净了。 黄大包傻眼了,也害怕了,接着也跪下来求饶,他就是鬼迷心窍,他可不想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放心,你这辈子再也不用抬头了。”武义安慰着他,让人把孩子带走,黄大包眼睛都快要冒出来,接着就要跑,二伢子直接将他绊倒,武义把帽子丢过来,吴虎见他示意,就塞进黄大包的嘴里,两个人也把黄大包按住。 武义转过头来,对着黄大包的婆娘问道:“你们可以把我当成坏人,可我不得不做,二百人呢,青壮要是没了,老少也肯定活不了,这个罪可不小了,你可以选择带着孩子留下,我不会另眼相待,要回娘家,也可以,但那样大家都不会安心,你自己选择吧。” 这婆娘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黄大包挣扎着点头,武义才让人把他嘴巴打开,他哭着道:“她留下,她跟孩子留下,武大郎我知道你仁义,粉儿,别告诉孩子,别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我也在这求大家了。”黄大包跪地。 “大兄弟,我也给你磕头了,我兄弟就是鬼迷心窍,他以后绝不敢了,我保证。”他的兄长也站出来。 武义对着大家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武大郎为了大家,要不是饥荒,我可以商量,但今天,也是为了以后少死人,他必须死。”武义直接就咬定,谁也无法改变,这不是立威,而且立规矩。 “送他上路吧,这是他自己选的。”虞海叹息的说着。 武义阻止了他们动手,这个坏人还是他来当,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边,黄大包的婆娘也不敢看,里正虞海安慰:“黄厉氏,你要好好教孩子,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死你们母女。” 就在黄大坟的不远处,又多了一个新坟,他们只看到武义跟黄大包走出没多远,接着武义就把人提回来了,没有一点伤口。 “大家都在,我也不瞒着了,眼下修渠,开荒都指望大家,谁干的好不好,会有人记着,按工分三等,给田大家可能不要,那就给粮,一等,明年新粮下来,我分他三石,二等就是两石,末等一石,希望大家尽心尽力,一切就劳烦里正了。”武义就要黄大包的坟前对着大家宣布,昨天没说,那是还不能相信他们,现在就可以了。 这次大家都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也有份,三石粮食啊,熟地也要两亩才能打得出来,开荒的生地就不好说,但武大郎敢开口,大家知道他说话算数,一口吐沫一个钉,心里都高兴起来,没有再把黄大包的事放在心上。 被武义的奖励激发的村民都回去拿工具,这不仅有饭吃,以后还有粮拿,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过这村没这店,现在大家也算品出来了,这武大郎做事讲究个规矩,只要听他的就不会吃亏。 王棉花昨天就把水渠的位置定下来了,大家都知道,都不是外行人知道该怎么做,简单的交代后,王棉花也背着行礼卷走出来,脸色也有点红。 “干粮够了?”武义问着他。 “够了,都是猪油大饼。”王棉花拍了拍行礼。 “这里还有几个碎银子,听说黄河对岸不安生,要小心。”武义抓了几个银子和铜钱塞给他,叮嘱一下。 “好,好,记得。”王棉花把铜钱攥住,抬腿就走。 村子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看着蚂蚁般出出进进的村民,武义也安心,虽然死人了,但现在死一个人,值了。 “吴虎套车,告诉里正去铁场。”武义冲着吴虎喊着,他也尽快要把行商的事情定下来,时间可不等人,一切都是粮食支撑的。 夏瘸子这几天没有胃口,死人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铁场哪年不得死几个,他手里也有不少人命,可吃饭就能想起那个混蛋来,仿佛他的话就在耳边,倒胃口,看着桌子上的几样小菜,就吃不下了。 “爷,上水村的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又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家丁也跑来说着,大家背后都说那武大郎不是人,他娘的就是个恶煞,他的话可是都记得清楚,想忘记都难。 夏瘸子一推饭碗,气呼呼的叫着:“入他娘的,这扫把星怎么又来了?”眼睛也瞪着手下人,平时都凶的很,见到那上水村武大郎就他娘跟见了猫似的,没用的东西。 “见过夏员外。”武义再次见面,也提前招呼,这次也求人办事,自然也客气许多。 “你们这又是做什么?虞老汉,你说。”夏瘸子才懒得理会这扫把星,当即问着虞海。 里正虽然不算官员,但跟夏瘸子一样身份,都是能管人的,大家也相识,就直接问道。 “夏员外客气了,这不村里张罗喜事,正好来你这里买几口铁锅。” “买几口?”夏瘸子听出来。 “是啊,一直到入冬,好几家呢,干脆一口气置办了。” 来的路上,武义与虞海早就商量过了,为了小心行事,所以也找好借口,男婚女嫁,这铁锅可是了不得的物件,寻常家里,一口上好铁锅都能传家呢。 足足七口铁锅,这是武义决定数量,一口就给吴苭娘留下,村人都吃大锅饭了,做饭没有铁锅不方便,其他的六口也是他合计的最合理的数,少了不值当,多了也带不走。 行商少不得马,他现在手里就只有三匹,两匹驽马,一匹战马,正好一马两口,这样他也能保证全身而退,这次他可不敢有闪失,这是村里的希望。 见到了地契,夏瘸子就笑了,一口就答应,与虞海签订契约,接着就让人带着他们去仓库。 铁锅也是他这里的主要货产,进了大院,武义扫了一下三座低矮的火炉,还有两个未建成的呢,接着就进了仓库,乱七八糟的几间破房子,这就是这个铁场的全部东西,民用的铁器丢了一堆,锈迹斑斑的,里面的是值钱的,还有些破烂刀枪成品,成色很新,但质量就不尽人意,还有个破桌子在中间,上面是三个长条箱子,武义直觉仿佛就看透里面东西,眼睛也是一亮。 “哎哟。”他脚下踉跄,接着也扑倒在桌子这里。 “长点眼睛,毛手毛脚的。”黑大汉瞪过来,要不是武义的印象深刻,就一脚踢出去了。 这铁锅还挺重的,入手厚实,敲下闷闷的,这手艺也不咋样啊,这么厚浪费铁不说,也浪费柴火,但没的选择。 二伢子也不虚,抱着一口就走,只是这锅不小,看着滑稽,他也得小心翼翼的,五两银子啊,这可是。 三口锅叠扣一辆车,都用茅草仔细塞好,免得磕碰,武义也告辞,夏瘸子就烦他这张脸,最好再也不见。 “武大哥,咋今天这么高兴呢?”二伢子拉着吴虎,忍不住嘀咕着。 “马上就能去关外看看,你不高兴?”吴虎反问。 都是年轻人,虽然知道出去有危险,但武义给他们足够的安心,他们更多的就是想着外面怎么样呢。 第二十一章 货郎 上水村又恢复热闹,井口这边最热闹,有乘凉的,有孩子打闹,这里总有人,打个水都能拉好一阵子家常,话题最多的就是嘀咕着武大郎。 “就感觉这武大郎咋就不对劲呢?”村妇反正是不适应,这武大郎的规矩大,大家都知道,但就是摸不清到底啥个规矩。 “反正莫做亏心事就对了。”花雨儿如今也是这自救会的主事,说话也有底气,但心里没有底,因为她也不知道这武大郎的规矩到底是啥样的,也不敢问。 如今村人对他畏惧的很,杀人就跟捏死个鸡似的,谁不怕啊。 刘黄氏也出来了,怀里两个孩子,小的包裹严实,也不怕,当着人前就喂奶,这女人是全村最受照顾的,就她能吃到荤油。 “我那兄弟心里装着大事呢,你们不懂就被乱寻思了,你们见过啥世面,就等着跟我兄弟过过日子吧。”她鄙弃的说着这些人,整天就是瞎寻思,还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呸,一口一个你兄弟,人家能瞧上你这一身老肉,我看你才是瞎寻思呢。”马上就有人骂着。 刘黄氏得意的扬起头,挺着胸,白花花都露出来,“这两个他哪个没吃过,就怕有人想还没人吃呢。” 大家都替这刘黄氏面红,太不害臊了,花雨儿就不是味儿的取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武大郎才是你汉子,可惜,人家屋里满了。” “我这过干瘾就够了,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飞醋,妹子,酸啊。”刘黄氏哈哈大笑。 刘家的根本不管,反正那婆娘的嘴也管不住,她也就说说罢了,男人们也不敢拿这说事。 正闹得欢呢,突然大家都看向村门口,这多了个驴子来,拨浪鼓也响了,是个货郎,可好久没人来了。 “收儿换女……” 武义本来在屋子里计划路线,头发都掉了不少,也过来凑热闹,结果听这货郎这么吆喝,更加好奇。 “呸,快点撵走,当家的打折他狗腿。”刘黄氏仿佛被扎了的跳起来,还嚷着。 武义这才知道,这个不是普通的货郎,人贩子,用粮食换人家儿女的,年景差的时候,挨不过去的不得不卖儿卖女,怪不得刘黄氏不待见他。 村人如今也有了活路,自然没有人上前搭理,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急忙的跑过去,“我不卖儿了,你快走吧。”接着也是小心的看着武义,生怕又惹恼了这个阎王。 武义想了想,突然走上前去,还让人去打一碗井水。 “这位大哥一路辛苦,喝点水。”武义笑着说道,那大汉也虎背熊腰,小眼睛眯着,抱拳感谢,井水冰凉,他舒坦的擦着嘴角。 武义看到驴子驮着两个大竹筐,一个是米袋子,另一个是个跟三伢子一样大的孩子,那大汉也不理会,就要离去。 “这位大哥且慢。”武义拦住他,那汉子笑着转身,武义笑了笑,请他到场院这里,还让二伢子去找点吃的来。 这汉子就惊奇了,毕竟做这事,没人待见。 武义想了想也问道:“冒昧问一句,哥哥,这生意可赚钱?” “勉强糊口,唉,不是活命,不然谁会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汉子眼睛明亮的说着,一眼就把武义全部动作收入眼里,敢跑来做这营生,自然也不是好相以的主,少不得为了赚钱,做点无本买卖,哪个卫所都丢过孩子,对这种人也恨得咬牙切齿。 二伢子拿来个窝头,货郎接过去,一把攥在手里,二伢子想骂他不要别糟蹋,结果就看他仔细的一点点吃着,看不到手里的窝头,很快就把渣滓都吃得干干净净。 谨慎的吃饭,不会有声音,不会留痕迹,而且也习惯了,让武义非常感兴趣。 本来只想留下孩子的武义,这次也改变主意,“这位哥哥,走南闯北,见识广,路途熟,我这打听个道儿。”武义笑着问着。 “好。” “这往北走如何?生意可好做?”武义也直接说出来。 对方也再次打量他,笑了笑说道:“这就要看多远了,什么生意。” “很远,贩马。”武义半真半假的说出来。 “林丹汗所部刚刚被女真鞑子被打的落花流水,这草原不比中原安定,察哈尔乱成一团,部落今天在,明天就说不上了,但也是时候,富贵险中求,若信得过我,我也可以带路。”这人突然笑了出来,接着也真挚的说着。 “好。”武义点了点头,看见他抬起手,他也不陌生的拍了过去,啪的一声,两人仿佛狼狈相遇的笑着。 二伢子对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非常不理解,只是武大哥怎么就答应了,这人底细他都不了解啊,只说他姓赵,反正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 这货郎也没有走,武义直接留下他来,孩子和粮食就算他入伙,也被他同意了,知道明天就出发,他也不客气,吃饱就睡。 午夜时分,武义也起来了,赵货郎没有动,武义感觉他也醒着的,就跟他说道:“我要去办点事,马队的事赵兄就多照看下,等我回来就动身。”等再回头,这人就已经坐起来了,漆黑的夜,两个人眼睛都很明亮。 武义在路上快速的奔跑着,只有狼嚎伴着他前行,他准备去铁场,去拿点东西,这次去关外草原,他不得不准备充足,防身武器就不能缺少,但村子里只能找到马棒之类的,为了安全,他准备偷枪。 没错,在那破桌子上的木头盒子里就是火枪,明朝的鸟铳。 夏瘸子这个铁场,就是太监夏大轩的黑矿,自然也要制造兵器,宁武关的守备有采购的权力,夏大轩就让夏瘸子在这里制造军备。 只是匠户不多,精通的人太少,三个月才做出九只来,夏瘸子也不在乎,至于铸炮,他更是不会积极,铸炮就少不得要新建炉子,就要花钱,他可心疼,就是他那个太监叔叔几次催促,也是不紧不慢,这不派来几个兵士,就是有督促他的意思。 武义摸黑来到了铁场外墙,旁边就是匠户的贫民窟,不得不小心,他就像个壁虎一样的爬上了原木围墙,无声翻了过去,他昨天留意院子,记住地形,今天借助昏暗的月光,他如同鬼魅的闪过,来到了仓库前,木门被轻轻的打开,发出咿呀声音,没有惊醒别人,门口箭楼上也没有人影,怕是也找地方睡了,他猛的一推,反而就没了声音,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这里没有窗户,里面更是漆黑一片,但武义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对于他说太简单,并不是他有特异功能,而是他之前进来三次,每次的步子都是一样的,把这条过道的方向距离都记住了。 现在就是按照记忆走进去,哪怕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武义也行动自如,摸上了盒子,里面有四只鸟铳,颠了颠份量,他决定拿三只,不然会影响行动,接着摸到火药桶和铅子袋,装了十多斤的火药,抓了一大把的铅子,放在身上,用绳子绑紧,鸟铳也绑好,就从原路撤出来了。 天色还是那样黑漆漆的,但武义就这样溜走了。 回去的时候天色也没亮,但村子门口已经有了很多人,驴子还不满的叫唤着,他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 趁着光亮,武义还看了吴苭娘,她紧张的看着武义,努力的不让自己出声。 “回吧,这里都安排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武义走过去安慰着她。 吴苭娘感觉到了他手里的温暖,点了点头,轻声的说:“好,我等你回来。” 没有儿女情长,马队三匹马一头驴,就上路了,武义的白马是空的,没有货物,赵货郎也舍不得,他对白马亲切,甚至超过马户吴虎。 “你还真的带铁锅啊。”赵货郎闷头的问着,对六口铁锅有些不满。 “不然怎样?没货怎么行商。”武义理直气壮的说着。 他们也加快了脚步,要在天擦亮前赶到宁武关才行,路程不近,武义催促着,还好四个人都手脚麻利,几乎是一路小跑赶路,而且他们也打了绑腿,武义昨天就教过他们,这一路怕都要用腿量出来,他早就做好准备。 一直就沿着这条灰河,刚开始还有些流水声,渐渐的也没有了。 这里不知道多厚的沙子,河水在这里都被吸进去,表面都干燥的,但就在这沙子里有着一条河,恢河就是这样得名,大家都没有说话,闷头赶路。 赵货郎一直也对武义感兴趣,这个人不寻常,他们见到对方的时候就相互感觉到,而对方的身份都呼之欲出。 时间刚刚好,刚能看清楚点,他们也到了宁武关,不是正面,他们还在这条恢河里,前面就是一个很关键,也是武义必须天亮前赶到的地方,九牛口。 第二十二章 九牛口 武义还真的没来过,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九牛口,都是听村人口中说的,有老人都知道这地方,以前去关外走过,蒙古人也走过,武义也就记下了,是他走私路线最重要的一环。 他摆手让他们先走,自己也准备随后上去看看,习惯了,要是不看一眼,总是无法踏实。 赵货郎牵着白马,后面绑了驴子,也不敢耽搁,都没有准备,特别怕驴子不安生,后面两个小子也是有点怕,紧跟着。 九牛口听着气派,但就是很普通的一段长城,也有特殊,因为这是水旱关,上面长城,下面是九个涵洞,中间一个大的,旁边都是小的,最边上的都快要荒废了,这里依旧没有水面,只怕要水大的年份才能看到。 九牛口也长满了荒草,看着像年久失修的样子,旁边就是个军堡,住了守军的,他就是要看看这里情况。 约莫他们也走远了,武义这才摸过去,这个军堡还不小,就倚着城墙建立,低矮一片,比上水村还破旧几分,不少的房子连窗户纸都没有。 应该还住了人的,有人迹可循,还有个通关的门,不大,就能过单辆马车,应该不会开,因为也被野草塞满了。 这里的驻军好像都没有放哨,马队过去了也没有反应,纪律真的太涣散了。 武义特地爬上了高地把这里收入眼底,接着就跑下去追赶马队。 天色终于放亮,这才发现还真的有冷意,冬天不远了。 原本心惊肉跳的走私,没想到就这样的过去了,武义也感觉挺失落的,他甚至都准备几套方案呢,准备跟守军斗一斗,来个智斗九牛口什么的,这才发现自己还真的太贱了。 不到三里就看见他们了,这里很隐蔽,他们也坐下休息,二伢子早就对武义带回来的东西感兴趣,可赵货郎就不让他碰。 “没啥,就是鸟铳。”武义还是大咧咧,而且也要借着这会儿教他们怎么用。 果然,两个孩子都喜欢,武义也第一次看清楚了手里的鸟铳,也有点失望。 赵货郎都懒得看,明显不陌生,专心的给驴子吃东西,还好这个不是最低级的,应该说是火绳枪,有个粗制的扳机,在握手地方,不是用手指的,就是握的,手一握,那龙头就放下去了,可没有火绳,操蛋了…… 这枪管也是不怎么样,他打量一下,黑乎乎的坑洼不平,要不是有现成的铅子,他都不确定能装多少药,最坑人的这枪管就是用麻绳绑在木头上的,就是个大号孩子玩具,他都为自己赶夜路不值。 “最好别满药,会炸的。”赵货郎看着两个小子就要添药,心有余悸的说着。 “记住我刚才说得每一步,记在心里,以后就是摸着黑都要能装药。”武义虽然对火铳不满意,但他必须严格的教这两个孩子。 赵货郎撇撇嘴,也没有说什么,武义趁着两个孩子稀奇的时候,爬上了高岗这边还是多山,视野不好。 他也教了一些侦查能用的东西,也暗中观察赵货郎,发现大多数不以为意,但到点子上也会停下来听,他就觉得这家伙不一般,等下也套套话。 队伍再次出发,等下就上官路,然后一路向北,因为这里还是大明地界,他也不想让两个小子摆弄火铳。 “没事,这边民风彪悍,不像关内,行商的哪个没有武器,带着弓箭都正常。”赵货郎不以为意的说着,听得出他对弓箭更相信,也难怪。 这条路上火路墩是一个挨着一个,不少人都在生火做饭,白烟处处,第一次看就像一道道狼烟,但狼烟是黑色的。 “你第一次来?”赵货郎早就想问了,结果现在忍不住的问出来。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武义顽皮的笑了笑,他后世来过,但这里还是第一次。 二伢子好心解释,赵货郎摸着鼻子好奇,仿佛要验证真假。 “倒是老赵你对这里熟悉的很,以前应该在这边当值吧?”武义还是大咧咧的说着。 “宣府那边,不过都一个样,苦的很。”老赵也扫了一眼,路边的火路墩,那边有人发现他们了,在墙上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可能是他们太寒酸了,也没有人出来。 “把你这铁锅亮出来更好,免得麻烦。”货郎老赵很专业的说道,武义就动手了,因为怕别人见到,他特意让人用铺盖给盖着,没想到这边对铁锅根本就不理会。 “铁有啥稀奇,粮食才眼红,这边收成差,你看那边田,肯定没啥收成,这几个敦都没有马,不然会缠上来。”老赵门清的说道,武义感觉他昨天临时的决定太值了。 这个老赵昨天肯定也把自己当成做无本买卖的了,所以他现在看到小小的马队非常失望,因为敢走草原的那个不是刀客成群,兴致自然不高。 “无本买卖可不好做,这一趟就是探探路,以后肯定要做大的,这才是根本。”武义知道他现在心情,对他们失望,但武义可是带着巨大希望的。 赵货郎突然冷笑,前后看看这个队伍,“以后带十口锅?二十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弃,甚至都反悔走这趟,真正的商队走一次够吃个一年半载,他们这风险一样不说,收获只怕人家都看不上眼。 武义没有理会他的话,接着就让二伢子上马,让他去前面山包,侦查一下,这个时候正好练兵。 二伢子会骑马,也仅仅是这样,现在有机会,当然高兴,也不惜马力,快马加鞭的就跑出去,看得老赵嘴角又抽了抽。 武义干脆把驴子的铁锅也放在驽马架子上,让吴虎也骑着驴子去右前方。 “留着点马力,遇到个土匪啥的,也能跑回来。”老赵翻着白眼的告诉这个毛孩子。 两个人牵着马继续前行。 “我知道你瞧不上他们,但你信不信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们比你强。”武义这次也不大咧咧,认真的对着老赵说着,而且语气肯定,脚下也不停。 “比我能吃吗?”老赵恶狠狠的问着。 突然,老赵发难了,背后袭击,尖锐的破风声,手里多了一把奇怪的短刀,武义转身躲避刀锋,老赵再次贴身猛攻,招式狠辣,甚至也没有什么招式。 这把匕首也是奇怪,不大但很沉重,武义也没有轻易去接,两个人都不知道撞了多少次,武义这才空手把这匕首夺了过去,一脚把老赵踢个腚墩,这老赵瞪着眼睛,脸色发白。 两个人交手就是电光火石功夫,也很快就结束了,正因为这样,老赵才吃惊,对方一直都忍让,看清他的路数,这才动手,突然老赵没心没肺的笑了。 “这个应该是你们的解首刀吧。”武义打量手里的刀子,只是巴掌长,但刀背厚实,不算锋利,有点像砍骨刀,有刀锋,也能剔骨。 打量过后就还回去了,老赵露出个笑容,点点头,接着也不客气的说着:“我拳脚不行,但有把弓就好了,娘的,被鞑子追的狠,我的弓丢了。” “弓箭,不懂。”武义实事求是,这时候,二伢子也到了山包那边,接着拿出个小旗子,在那里奇怪的摇着,本来这老赵没有留意,但看到武义也拿出一面,非常粗糙,就是随便绑个块布,他也摇了摇,那边就下去了。 随后,吴虎也是一样,武义回复旗语,让他回来。 当看到吴虎骑着驴子回来,老赵肯定他们用旗子对话,这次眼神终于变了。 “你会这个?”老赵是内行,怎么不知道这个的好处,但会的可不多,都是大将军身边的旗兵懂。 那些都是什么人,可比普通军汉高贵多了,就是寻常百户都只能仰望。 “自己设计的,你看很方便用,想学就问他们两个。”武义笑了笑,他倒是不知道这大军里也有掌旗兵,排兵布阵,都是靠旗语。 铁锅对军汉没有吸引力,果然如老赵所说,后来虽然有人出来纠缠,但都随后放过了,也给他们省了不少的事情,这一路除了二伢子脸色难看起来,武义根本就没有让他下马,用武义的话,只要不是睡觉,他就得马上。 “值得?”老赵问着他。 “不值得?”武义反问他。 老赵摇头,“我看不出你的想法,想培养这孩子吗?要知道草原的孩子比他小多了,就开始骑马了。” “所以我才让他不离马背。” 老赵这次认为这家伙认真的了,同时也有些叹息的说道:“可惜这孩子天赋不够。” 武义没有反驳,但也不在乎,手脚功夫不算什么,二伢子有灵性,这就足够了。 天色不早了,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他们也找了个废弃的村落里落脚,都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坏了。 放哨是必须的,武义安排老赵第一班,然后吴虎,他接三班,二伢子最后,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么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看着老赵最轻松,其实也是要让他全程准备应对突发事件,武义接了人最犯困的时候,保证不会出岔子,两个小子就是增加锻炼机会。 第二十三章 王铁军 一夜无事,一早大家就再次出发,又走了半日后,眼前也逐渐开朗,山越来越少,天都高了三尺,原野越来越开阔。 “这座堡应该就是这里最大的军堡了,我们快出大同府啦,身上有钱没有?”老赵经过昨天之后,也随和了许多,两个孩子他也认可,都是能吃得苦的好料子,对武义就没有隔膜了,这不都开始不见外的伸手要钱了。 武义身上带着钱,他拿去最大一块,又抓了几个铜钱,接着就骑着驴子过去了。 前面的军堡规模不小,城墙,护城河修葺一新,门口还有一座吊桥,也有军士守门,他没打算进去,这个老赵估计买酒去了,马队去别处等着,也趁机吃午饭,他们的速度不慢,比一般的商队要快几分,这一路上还真没有见到其他商队,毕竟后金鞑子还在宣大等地乱窜呢。 他们的口粮就是炒面,这东西能放很久,吃带也方便,此行目的地不明确,还不知道要转多久,耐放的口粮最合适。 吴虎最喜欢干吃,一口水也不喝的干吃,这没有野菜的炒面怎么都吃不够,要是能放点糖就更美了,几次被噎到翻白眼,他也死性不改,嚷着喝水那不就成了浆糊。 老赵在他们刚吃完时候就回来了,本以为他会买酒,没想到他还带回了不少东西,几根火绳,一头都点燃过的,但也足够了,还有一把铁刀,他还背了一张弓回来。 刀不怎么样,但也能防身,胜在厚重,弓竟然还是军中制式的,还就从军堡里大摇大摆的背出来,有些门道。 随后还在怀里掏出一个不大的木牌来,这竟然是军人的腰牌,刻着:宁武关守卫武大郎等字样,而且还做了旧。 “可是废了老大的劲儿,过了这里,就进蒙古了,处处就得小心,这个是对付边军夜不收检查的。”老赵不以为意试着弓说道,同时还掏出个火折子丢给吴虎,相比他喜欢吴虎更多点。 瞧着他那股子认真劲儿,也打心里喜欢,走上前一拍这小子肩膀。 “要不你就跟着我学算了。”老赵跟着吴虎说着,一路上武义不放过任何机会教授,他也手痒,时不时的补充,现在也有了好胜心。 吴虎也懒得理会,武义给他的印象深刻,而且也拜师的,赵货郎哪里行,干脆给他个白眼,继续自己的练习。 老赵气的抓了一把胡子,接着就跳上白马,等马速上来,突然就侧身开弓放箭,那一刻身子可稳的像长在马背上,射中了一颗树,二伢子屁颠的把箭支捡回来。 老赵这才回来,这次也挑衅的看着武义,这可是他的看家本事,现在也要武义亮出他的手段,他肯定这家伙藏着不少。 “哟呵,不错,这一手玩了不少年吧。”武义看的仔细,忍不住称赞,也知道这个老赵下了功夫的,但吴虎那小子不待见你,你找我干嘛?现在还逼上来了,瞧他这得意的劲儿,就知道不露一手不行了,他也拿起鸟铳,这是他选的还算卖相不错的,但不敢夸大,这里也僻静,就点燃火绳,对准一个目标放了一枪。 效果赶上王棉花的烟袋锅了,呛得他灰头土脸的,拿出通条,也观察刚才的落点,二十米还算有准头,三十米就偏左,四十米到五十米就有很大误差,他也就能控制这么远,做工太粗,其次火药也不行。 “瞧见没有,火器就这样,不然大明几十万打不过鞑子几万人,见真章,还得是弓箭。”老赵把武义当成了现成的反面教材,这个时候告诫吴虎,这烧火棍根本不顶用。 武义第二枪响起,还是看不出目的的放了空,老赵表情轻松,这武器的缺点他闭眼睛都能说出一堆来,反正就是没用。 吴虎烦他啰嗦,对他咧嘴,这老赵也不气,反从怀中掏出个小酒葫芦来,滋了一口,闭眼回味。 “这火器是缺点多,但胜在学来容易,人人都可以用,就跟棍子一样。”武义回头反驳一句,接着蹲下抓起块土块,试了试不顺手,还是木头好些,就被他随手丢了出去,他也快速的拿起了火铳,屏住呼吸,三点一线,直接就是一枪,那截树干也被打中,碎成两块。 两个小子眼睛瞪的跟兔子似的,毕竟这招可是够帅气的,武义以前可没少玩,这次也投机取巧,要被战友看到会笑掉大牙,但对于他们这一手足够了,也捏灭了火绳,这东西还是不能浪费。 老赵这次也张大嘴巴,葫芦都掉了,心疼看着洒出地上酒水,心里不住骂着这个家伙,不过这一手厉害。 火铳与弓箭在大明也是分成两派,但火铳很难赢,这次也让他心服口服。 “三点一线,也就是眼睛,枪管的这头还有另一头,瞄准目标……”武义这次教两个小子打枪。 砰砰的枪声响起,一阵阵的浓烟,两个小子还真的当放爆竹了,不过这个比爆竹过瘾多了,但也是有代价,每次都要按照武义的口令进行,不能差了,不然就要重新来过,但两个小子都是不厌其烦。 “你这样下去,火绳都要没了。”老赵气呼呼的说着,现在没人看他的箭术,那火铳规矩那么多,半天一枪,还打不准,有啥用。 这要是双方对战,他都可以把两个人射成刺猬了。 直到火绳燃尽,武义这才停止,也算完成两个小子的初步的训练,他们也跟武义一段时间,学的很快,但实战还不行,但填装还是没问题的,前提是分好了火药。 “老赵你也是老行伍了,我可以跟你说,这跟鞑子对战火铳才能胜利。”武义信誓旦旦的说着,别的不说,火铳的有点就太明显了,这两个小子才接触多久,就能放铳了,拉起一个队伍也容易的多。 一个弓箭手要几年才能成型,火铳甚至几天,太不公平了,老赵突然有些无奈的想着。 但鞑子凶狠,他更是亲身体验,所以对武义的话还是不认可,“还是那句话,要真的是你说那样,怎么几十万就被几万人打得落花流水。”老赵用事实来反驳。 这也是明军的悲哀,他们也算吃上层斗争的恶果,自身体系缺陷,这还不算,武义更加恨其不争。 “老赵,你看他们现在几息能装好火药?”武义也没有着急反驳。 “三十吧,就算他们熟练,也要十息时间。”老赵知道他要说什么,给出极致的答案来,军中不缺少这样好手,但不还是败了,也让他知道自己错的厉害。 武义点点头,接着也说道:“军中也有三叠阵,老赵觉得怎样?” “军中的阵型大多都是戚将军所创,火铳阵配合也算犀利。”老军也都明白的事情,但这火铳还是利大于弊,特别对鞑子的骑兵。 武义笑了笑,指出:“那是百人,如果千人万人呢?这还不算,甚至可以配合火炮,再立拒马在前呢?恩,可以算上地形因素。” 老赵听了也有点吃惊,不过难啊,骑兵擅长的就是腹部和背部偷袭,军阵不就是为此而设。 “不需要侧翼守护,不用骑兵压阵,全都是火铳兵,只怕别人的一个冲锋,就找不到人了。”老赵想了想,这个就太幼稚了,军阵那是那么简单,否则早就把建奴打回老家去打鱼了,怎么把辽东都丢得差不多了,如今鞑子都跑进中原撒野,接着也希翼的说道:“或许也可以做到,但都要是家丁那样的好汉,弓箭射过来,马队冲进来,那也会怕的,不然,那不就成了铁军喽?” 他说道这里自己都不信了,接着也牵着驽马前行。 “军心如铁,军威似山,那就是铁军!”武义攥着拳头大声说着,接着也叫过来二伢子。 “你小子一直也没有个名字,今天我给你一个,王铁军,我将来会建立一支这样的铁军。”武义语气肯定的说着。 二伢子没想到自己有名字了,而且还是武大郎将来要做的事来命名他的,他激动的大声喊着:“武大哥,将来我一定会成为你说那样的铁军,王铁军。” 老赵回头看了看,这二伢子,不现在的王铁军都脸色红得要哭出来,眼神也变化许多,接着心里也暗骂一句:这他娘的一个怪人。 武义不知道被这老赵定义为丑人多作怪,就是闷头走着,吴虎有点落寞了,这二伢子的名字好,可惜他有名字了,不行,他不能落后二伢子,他以后不仅要成为这样的铁军,还有带领这样的铁军。 接着两个小子也怼上了,二伢子王铁军不下马,这吴虎就不下驴,而且还不断的摩挲手里的火铳,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记着武义说的每一步。 他们没有进去草原,而是贴着山走着,傍晚的时候就安营扎寨了,明天就正式进入蒙古草原,今天要养精蓄锐,老赵还在林子里弄回来一只兔子。 温度也降下来,几个人围着篝火吃完兔子,除了放哨的人,其他人都钻进铺盖里睡了。 第二十四章 草原 清晨,大家再次上路,这次脸上都有些凝重,草原啊,这里一只都是汉人忌惮的地方,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王铁军和吴虎走得小心翼翼的,几次他们都被下马,武义和老赵亲自去查看,更是让两个人紧张起来。 “这就是草原吗?”王铁军再次的问出来,因为眼前了不是他想的那样,没有天苍苍野茫茫,到处都是刚过脚踝的野草。 吴虎也不住打量,真的想不到是这样的荒凉,他们至少走两个时辰了没有碰到一个村子。 “那条河边有痕迹,应该是羊群留下的,也就是这几天的时间,怎么看不到部落呢?”老赵回来后也是郁闷说道,按理说这里应该有牧民部落才对。 “有古怪,今天我们就要这个那个土山的阳面落脚,王铁军你去打水,吴虎找烧柴,但不要去太远地方,老赵就别打猎了。”武义也直觉有危险,急忙安排人做事,自己也上了土山,遥望远方,特别是东面。 “这建奴进了中原,眼看也快两月了,天气要变了,说不好这就要撤的。”老赵来到武义身边,嘴里不住的低估着,受到两个臭小子影响,他现在对武义的依靠也多了些,想到了就告诉武义。 两个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东面。 “昨天就没有见过狼群,天上却有老鹰,你看那边。”武义指了指正北方,两只黑点盘旋,飞得非常慢,不留意很难发现。 野兽有避祸的直觉,这点人类怎么都比不上的,老鹰转瞬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那我们还过去吗?”老赵不肯定的说着,毕竟他也怀疑到了。 “去,要是有情况我们就走,明天就辛苦老赵你了。”武义坚定的说着,既然来了,这里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走一走,他害怕的村子,回去没有粮食的话,就算是他都无法安稳大家。 “小事一桩,老赵也在这草原摸爬滚打五六年,放心吧。”老赵笑了笑,也就走下去了。 这一夜过得特别快,王铁军红着脸,因为他一觉就睡到天亮,没有起来放哨,也不住的埋怨自己。 “行了,是我故意没有叫你。”武义抓了抓他的脑瓜,让他安心吃饭,老赵不在,骑着白马去北面了,他心里不踏实,就让老赵打前阵。 老赵是宣府边军的一名夜不收,也就是侦察兵,这几天他也看出来了,还是很有水平的,所以有他在,武义可以安心让大家上路,北面到底什么情况,他必须要知道。 老赵再次出现在视野的时候,速度可不慢,有情况,武义让两人都检查好弹药,他也提着那把铁刀。 老赵没有警示,但是脚步依旧不慢,看来他还是发现了不妙。 老赵下了马,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直接说道:“还真被你说中了,北面三十里有蒙元部落的骑兵大军,几个部落的,四千人样子,东面也有大军,但他们很警觉,没敢太接近,我看到了建奴的影子。” 他的话也让这里变得鸦雀无声,这一刻,他们心都提起来了,武义看了看,直接决定:“把铁锅放在这里,都上马,去那个土山。” 这个决定吓得老赵差点把水喷出来,他还想去看看,那可是双方加起来近万人的大场面啊。 “机会难得,正好给他们了解下草原是怎么战斗的。”武义笑着说道,他骨子里的血液开始沸腾,特别听到这么多军队聚集,他都是第一次经历,怎么能错过。 四个人小心的接近土山,这里不错,阳面坡度很缓,阴面就很陡峭,难得还是石头山,把马匹安置唯一一块不大的矮丛林里,他们也爬上去。 武义第一眼看到黑压压一片的骑兵大军的时候,全身血液沸腾兴奋的就要叫出来,这是与现代化完全不同,更加直接的画面,马军只是慢慢的行军,但发出气势不可阻挡,大场面啊。 “那是正白、镶蓝旗的建奴,前面是科尔沁部落的人马。”老赵指着东面比较近的大军说道。 现在还比较远,他们看出的也不多,还是熟悉的老赵指出来,他们那边分成了两个集体,建奴的队伍更加整齐,而且棉甲样式也统一,很容易认出来,远远望去宛如整体,至于蒙族部落的骑兵就散漫的很,跟羊群一样。 而西面的部落联军速度更慢,气势仿佛就被压了一截,双方的游骑也不断接触,也出现了伤亡,大战前的接触。 “不像,你看建奴的旗丁并不多,他们或许就是驱赶这些部落。”老赵的经历更多,他发现建奴的兵力不足,毕竟大部分都在祸害中原,这些草原联军多半就是之前被皇太极打散的,如今聚集起来,那就说明,建奴的大军要撤了。 “快看!”武义的声音很突兀,因为他心里激动,双方终于动了,科尔沁部落的骑军率先开始加速,速度并不快,因为还不到冲刺的时候,号角声也连绵不断的传过来,低沉的催发男人的血液热腾。 双方散乱的骑兵逐渐的聚集成一条黑色的暴力长河,越来越粗,滚滚迎面而来,王铁军和吴虎哪里见过这样阵势,都激动的趴在这里打摆子。 “你看他们的优势就在这里,很快就能聚集起来,哪怕秩序混乱,但已经可以冲锋了……”武义再给两个小子讲解细处,这可是难得的战例,活生生摆在面前,这次草原可没有白来。 四个人的身体都在冒汗,哪怕战场还距离他们很远,但他们依旧能够感受到这迎面而来的杀气。 老赵更加肯定这个武大郎是个疯子,这个时候脑子还如此灵敏清醒,对双方掌握的细致入微。 黑色的两条长河终于接近了,猛然也加速,就要对撞起来,大家的心也在这时停止了跳动,呼吸都止住了,等待着即将发生的碰撞。 双方矛头一转,就仿佛擦身而过,死亡也在这里发生,骑射,死亡镰刀的收割,甚至都不会出现停滞。 双方就这样的摩擦着,泾渭分明,就像两片巨大的砂轮,冒出巨大的火星,随着接触越来越大,那里已经出现了一片明显的黑色,不动的黑色血迹,由上百人伤亡倒地组成的,它在不断的扩大。 “这是最好时机,建奴该动了。”武义直觉的说着,刚才的冲锋就是草原部落间的碰撞,势均力敌,同样的损耗,所以就无法决定胜负,相反这样对草原联军更加有力,这是他们掌控节奏的战斗,一直不动的建奴绝不会失去这个瞬间机会。 两军如同弯刀,如今已经到了腹部位置,武义恨不得参与其中,果然如他所说,建奴的骑兵出动,草原联军要有防备,很快就分出一只尖刀来,仿佛又是一场碰撞。 厮杀声仿佛就在耳畔,接着一声巨响,两只骑兵就这样直直的撞在一起,不过建奴的更加锋利,透体而过,更加疯狂,势不可挡。 “败了……”武义只是看到这里,他也转过头去,战斗就是这么简单,当战机出现,抓住的一方会马上扩大优势。 这是双方加起来过万人的场面,武义脑子里想象着十万甚至数十万人的碰撞,足够让他此生向往。 碰撞变成了缠斗,色泽艳丽的一方优势越来越大,草原联军已经陷入了僵局。 “他们逃跑了。”王铁军咬着牙的说着。 正面战斗嘎然而止,草原部落失败,超过半数的人一哄而散,化整为零的逃跑战术,也非常有效。 “我们走吧。”武义看到战斗已经结束,继续看下去无益,现在该他头疼了,这边部落肯定都不在了,他到底找谁销售他的铁锅?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销售,已经开始想着退路,也感觉肩上担子越来越重,相比之下,他宁可与大军战斗。 四个人都沉重的没有说话,牵出马匹准备离开,一场出乎意料的战斗也打破了他们全部计划。 “其实,我们去朔州也可以,那边也能换到马匹。”老赵也明白一些武义的心思,他也安慰的说着。 六口黑锅,现在还真的成了黑锅了…… “有人过来了!”王铁军大叫着,大家都是一个激灵。 一小股的骑兵从后面过来了,一路烟尘,前面的是逃跑的十几骑草原联军,后面的人在追赶着,他们的速度很快,只怕很快就能追到这里。 “老赵!”武义大叫一声。 老赵一窜的上了白马,弓箭也抓在手,直接就跑出去了。 “你们两个不要害怕,躲在那后面,记住,相信自己。”武义的战前动员非常苍白,他们只是刚接触学习,多了也没用,他们还有机会,因为对方也是敌对的,敌友不明情况下,或许不会冲他们这里来。 武义不是没有想过让两个孩子逃跑,但只有两匹驽马,茫茫草原上,还不如在他身边安全。 好死不死,大路这么宽呢,逃跑的人,就偏偏直奔这里,也把武义最后的侥幸都打碎了,还好他从来就不相信运气,他小心的点燃了火绳。 第二十五章 一个女人 老赵心里骂娘,他试着驱赶,但就他一个人加上一匹瞎马,能做的也太苍白了,对方竟然就冲着他来了,他只能转身就跑,还好对方速度不及,也拉开距离,接着他也反方向的跑出去,只希望自己想法能够凑效,把机会留给武大郎他们,他手刃过鞑子兵,喝过最烈的酒,也值了。 “娘的!”回头一看,老赵就破口大骂,前面逃跑的人竟然还是继续向前,反而追击的分出两个人来,这与自己有何干系,只能夹紧马腹加速。 武义也开始快速计算起来,他能够有的攻击,一颗子弹,一把刀,一头驴子,对面可是有着十多个人。 他把枪口对准了为首的那个人,一身白色的皮质袍子,五十米内他能保证击中,但那会怎么样? 武义快速的离开路边,相比较哪怕逃跑的人,他都是弱势,最好结果还是等待机会,所以他放弃了进攻。 战场因为他的出现,有了一刻的空白,毕竟这群人不多,但对于双方来说也有打破平衡的机会,双方几乎都没有箭矢了。 为首的那人突然喊着什么,武义听不懂,可能是求救联手的意思,但他还是谨慎的撤退,哪怕这个喊话的是个女人,他现在就如同赌博,手里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消灭他们,全部。 武义的退后也让战斗继续,又是两个人被砍倒,前面的逃跑只有四人了,他们大喊大叫着,后面的八人已经欢呼的叫起来。 或许感觉到无望,前方三个男人突然减慢速度,那个白袍女人呼喊,这些男人的意思应该让这女人逃走。 但没有机会了,一个白甲骑兵冲出来,猛然一个加速,手里弓箭出手,命中了这个女人,摔在地上,草原部落的男人被彻底激怒,义无反顾的冲回去,手里的弯刀折射寒光。 大开大合的砍杀,这三个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也给这八人制造了麻烦,或许感觉到武义没有威胁,竟然没有分兵,武义突然跳出来,快步的冲上去,狼与虎较量夹缝中的狐狸该怎么选择,当然在落败的一刻狠咬一口胜利者,一个蓝色满清样式棉甲的鞑子被武义爆头,枪声甚至打破了战场秩序。 白甲大汉大叫,这次不会给这偷袭家伙机会了,分出三人来,自己这边还有五人对付这三个疯子足够了,五人就要完成合围。 但对方仿佛抓到了战机,竟然跑出一人来阻挡分出的三人,或许这个敢出手的人就是他们的救星。 武义此刻也再次的装好火药,来不及用布片包裹铅子,就是塞进去,没有用通条按实,撒上引药就再次开枪,有点偏,只是打中一个皮袍汉子的肩膀。 这是一次失败至极的攻击,武义没有击杀不说,火绳还灭了,他只能丢下火铳,换上背上的大刀,快速的往王铁军那边跑去。 砰砰两声枪响,武义下意识的扑在地上,刚才他眼睛里抓到了铅子就从自己头上擦去的飞行痕迹,这差点被自己人爆头。 不过还好,对方没想到还有火铳,虽然没有伤到人,但也让他们停住。 白甲战士气的大叫,怎么都想不到吃了暗亏,刚才阻止那人又猛然的杀个回马枪,加速冲击了他们这边,蒙古弯刀无需动作,只要握紧就横切而过,虽然最后被他手里狼牙棒打碎了脑袋,但自己这边被他就砍伤三人,两个被划破了肋部,另一个断了手臂。 接着也暴怒的把两个垂死挣扎的家伙干掉,他们这边还能战斗的只有四个人了。 武义这边虽然都没有伤,但真正能参加战斗的只有他一个,还好,还有两只鸟铳,对方没有弓箭,这或许就是他们的优势,前提要能躲避对方的冲击。 战斗到了这里就只有残酷的虐杀,白甲战士毫不犹豫的就带人冲上来,武义抢过王铁军的火铳,直接就是一枪,命中了最前面端着标枪骑兵,吴虎的枪也响了,他太紧张了,武义骂了一句,接着就冲出去。 一个步兵冲三个骑兵,简直找死一样的举动,武义就是再厉害也不行,但他还是抓着两口铁锅迎上去,只有这样才能给两个小子拖延时间。 “娘的,这次你们要打不中,就只能留在这了。”武义心里想到,但王铁军和吴虎不过接触火铳才三天,实弹射击不超过十次…… 三四十斤的黑铁锅舞起来了,还是很有效的,直接砸中一匹马的马头,其他马匹也错身过去,武义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他们直接击杀王铁军两人。 被砸中的马匹有些失控,白甲战士没有继续前冲,而是继续对付这个难缠的家伙,这次他没有选择马上,跳下来,拖着狼牙棒,准备跟武义步战。 两匹马继续加速,王铁军眼睛都等得大大的,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想到了姐……怜儿,是他爹刻意起的名字,就是为了保佑男孩顺利长大,但这次他可能回不去了,想到这里手下一紧,火铳响了,脚下不稳后坐力把他撞翻,也感觉马蹄踩了过来,他闭上眼睛。 胸口传来剧烈疼痛,还好战马通人性,没有踩到他,他眼前的一个鞑子死了,脖子差点被打断,脑袋都扭到一边,脖子断口还不时喷出血浆,他居然真的打死个鞑子。 武义的两口锅都碎了,铁锅根本就不是狼牙棒的对手,而且这个是高手,他已经被压的没有还手之力,更不知道王铁军和吴虎的情况。 再次遇到高手,比曹胜还要厉害的多,武义丢出手里的铁锅碎片,才化解这次的攻击,他准备拼死一博,不然被压制的太难受了。 “鞑子,拿命来!”老赵一声大叫,射出一箭,让这白甲战士吃惊,接着也丢下武义转身就跑。 如今武义一方四人,而他们只有两人了,处在劣势的他们不得不扭头逃走。 武义哪里肯放过,但这里战马不少,他们两个直接跳在马上跑了,还用狼牙棒砸翻了最近一匹战马。 “老赵!”武义大叫一声,到嘴的肉他可绝对不能放过,结果老赵没来,慢慢的趴在马上,手里的弓也掉下去。 还好那白甲战士跑远了,一直没有回头,武义骂了一声后,急忙去看老赵的伤势。 老赵肋下一条斜斜的伤口,衣服都染红了,马也换了一匹黑色的,还挂着两个人头。 “别管我,没事,还死不了,把人头给我砍回来。”结果这家伙还记得人头,把解首刀递过来。 “他娘的,都这个时候,你还惦记毛的人头。”武义气的大骂,急忙拆下绑腿给他绑住腰部。 这家伙失血过多,嘴唇都惨白,武义准备把那个女人的皮袍扒下来给他穿上,没想到这女人还没有死,吓得哇哇叫。 “不要女人的头,顶不了功。”老赵还不忘叮嘱,真他娘的要钱不要命了。 武义不敢耽搁,没有杀这女人,只是折断她背部的箭杆,拔掉她外面的皮袍,白甲战士不知道有没有察觉,这四周还不知有没有其他追兵呢,他哪里能管那么多。 “王铁军,吴虎你们两个还等死啊,还不快点把战马收一下,我们快跑,追兵马上就到。”武义大骂着,他娘的,一个不死不活,还惦记人头,另外两个吓成傻瓜了。 铁锅也不能要了,架子绑在马鞍上,给老赵做个架子,这样才能带走他。 “娘的,人头啊……”这不死不活的还惦记呢。 武义又是骂了他一句,随便砍了两个脑袋带上,不然这老赵要死不瞑目,还好这次收获九匹完好战马,折了腿的,驽马和驴子都不要了,自己挑了一匹枣红色强壮战马,就准备逃亡。 “带上我,我是林丹汗的妃子哈日珠拉,我给你们报酬。”这女人突然对着武义他们喊着,她懂汉话,此刻明白了他们需要银子,就能救自己的命。 这招果然见效,奄奄一息的老赵又活过来了,“武大郎,必须带她走,这个婆娘值钱。” “娘的。”武义骂了他一句,下马把这个女人抓起来,丢在一匹马上,接着就扬尘而去。 这个女人流血虽然不多,但箭头还有背上,被马匹颠簸,再次的疼晕过去,还好武义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她,也拉倒自己的马上。 蒙古女人也彪悍,直接搂住他的脖子,武义对怀里的女人没有想法,更多的是想着找个安全地方,老赵的伤口必须处理,不然这个贪财的家伙可能会真的死掉。 “汉人,你跟厉害,你差点就杀了多铎。”哈日珠拉有些怕这个男人,因为他对女人很无情,对她更是视而不见,这个时候也小心的恭维着。 “你说的是谁?”武义身体一震,感觉幻听了。 “爱新觉罗多铎,努尔哈赤的小儿子,后金正白旗的旗主。”哈日珠拉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打败一个旗主,还是后金数一数二的勇士,就详细的说出来。 武义差点吐血,哪里知道那个白甲战士竟然就是多铎,要是知道,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个枭雄。 第二十六章 怒火 白色镶着红色边的三层棉甲密不透风,让多铎不住的冒汗,他几次转身都没有发现追兵,心里也有些诧异,就放慢马速,心中有不妙感觉,就在这个时候,前方远处也来了一队穿蓝色棉甲队伍,为首一匹黑色骏马拉开距离,那是比他还大五岁的侄子,他的眼中也冒出一丝凶光。 “回去!”多铎对着身边护卫说道。 两人转马往回去,对面方向,遇到了骑着驴子的受伤护卫。 “他们受了伤,抢走马,现在向西逃去……”不等报告完,多铎就已经暴起,手里的狼牙棒敲碎了这个重伤骑甲的脑袋,眼睛里的怒火燃烧,恨不得把整个草原都烧掉。 另一个活口也被贴身护卫杀死,这是自己的同袍,但也不得不这么做。 “十五叔,怎么对自己部下如此残忍,就不怕寒了奴才们的心吗?”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虚假的笑容挂在脸上。 “这些奴才放走了那个女人,留着又有何用?”多铎恨声说道,甚至能听道咬牙的声音,能够让这位从宣大到朔州都杀个对穿的恶神如此愤恨,武义也应该值得骄傲。 “什么!快追!”豪格也怒了,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父汗几次叮嘱的,结果还在他眼皮下溜走,这怎么行,同时也嘲笑多铎竟然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前面有明朝的伏兵。”多铎气的差点再次暴起,还是忍住了,接着也说道。 豪格也是不信,这里怎么可能有明军,简直笑话了,他们之前在宣大京畿等地的时候,明军连城门都不敢出,怎么有胆子敢深入草原。 他们百骑人马赶到了战场这里,只有满地狼藉,最扎眼的就是几口黑锅,多铎恨恨的敲碎,也在地上发现了一块腰牌,“武大郎?” 豪格也看着这个腰牌,眼睛顿时开始冒火,“没想到还真有明军敢来,宁武关距离这里这么远,我们追!一定不能让他们回去!” 接着这队百人多的队伍如风一样的向着西南追去,他们多数都一人双马,而且不断分出搜索线索的斥候。 “娘的,我现在心服口服。”老赵终于送了一口气,他们就在这不远的地方盯着下面动静,心跳都比平时快一倍,武义带着他们远离只是假象,艺高人胆大的带着他们悄悄的回来了,这是后金军怎么都想不到的。 老赵也咬着牙,这次可真的是服气,同时也骂着,差点就干掉个旗主啊。 “他们没走远呢。”吴虎最烦他啰嗦。 “娘的,要不是救你,我留点力气,说不定就射死这个多铎了。”老赵气的骂他,他赶到的时机正好,一箭射死追杀吴虎的鞑子,也因此再次拉开伤口,力气不足没有办法继续战斗。 吴虎耷拉着脑袋捂着裤裆,他感觉自己还不如被砍死了,他临阵表现的太差了,不仅没有按照武义安排,擅自开火,还被吓尿了,王铁军都杀了一个鞑子。 等鞑子走的远远的,武义松开了捂着女人嘴巴的手,过来查看老赵的伤口,这家伙竟然还没有被阎王收了去,也是个祸害。 老赵现在也只有张嘴的力气,都要挂了还不忘来一句,“那个婆娘可真他娘的标致……” 武义看着他的伤口,还好不深,应该不是被砍中的,但口子可不短,半尺多长。 “高手,就该闭嘴。”武义一口酒喷过去,可惜太少了,就只有这么一口。 老赵一歪脑袋,就直接昏死过去,武义也急忙的打开急救包,里面东西少的可怜,只有针线和一团麻布,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刚才不冒险就没有这个时间差,无法给他处理伤口,老赵虽然嘴碎,可是一把好手,武义舍不得他死,手脚麻利的就把伤口给缝合了,能做的也只是这样。 王铁军等三个人都吓得腿软,这白花花的大口子,他就跟缝衣服一样给缝好了,期间甚至还跟那个什么珠什么拉的讨价还价。 “五十匹马,不能再少,不然我不会送你回去。”武义手里动作不停,稳稳的下针。 哈日珠拉咬着牙,不敢看这边,她最后答应给四十匹马,这些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部落都不知道能不能存活下去,天气就要冷了,每一只羊对只剩下老弱部落都是珍贵的,同时也祈求这个明人能说道做到。 “成交!”武义也不贪心,本来就没有想过太多,他们人就这么多,接着习惯的一拍,老赵又翻着白眼的死过去了,这是个……失误。 “那个……珠……”武义又忘记这个女人名字,反正这蒙语不好记也难说。 “哈日珠拉。” “哈……海澜……算了,就叫你海兰珠,我要给你处理伤口。”武义随口说着,也感觉这个海兰珠特别熟悉,也没有理会,就准备给她疗伤。 哈日珠拉拉着衣襟,两条大辫子也被她抓紧,她对眼前恶魔非常害怕,长生天在上,她没有见过如此狠的人,不想又不敢反驳。 比较麻烦,武义让她脱去衣服,海兰珠脸色灰白,知道自己躲不过,认命的解开纽扣,双手不住颤抖,不管明人和后金他们都是男人…… 武义这一刻也有些失神,这是个成熟女人的身体,傲人的挺翘,是吴苭娘所没有的,对于他来说,吴苭娘还真的太嫩了,但这个海兰珠就让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你要记住我们的约定。”海兰珠也认命的闭上眼睛。 武义把她的衣服脱下,又按到她爬下,露着光滑如玉的背部,还带着一丝的颤抖,武义没有时间了,把衣角塞进她嘴里,海兰珠没有挣扎,只希望他能放自己回部落,泪水不争气的流出来。 武义用火燎了下解首刀,他能用的就是这个,她中的是狼牙箭,带着倒刺,不能直接拔出来。 闷声的呻吟,海兰珠知道他为什么给自己塞住嘴,但剧烈疼痛让她忍不住的扭动,武义一屁股坐上去,狗日的鞑子,箭头不仅有倒刺还锈迹斑斑的,他可不想四十匹马就这样死掉,只能用嘴和舌头处理,然后缝合起来。 武义现在希望自己手里能有一点点药品,哪怕是两粒消炎药,现在这两个人只能自己与老天抗争了。 大家再次上路,这次向东走,快速的前进,他们必须在黑夜前进入山里。 他们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多铎和豪格就现在武义处理两人伤口的地方。 “这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他竟然没有离开,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他也有时间处理伤口。”多铎的眼睛眯起来,他们追赶很远,找不到一点线索,那边根本没有一丝行踪,他就带着人回来了,也寻找到这里。 地上还有一小堆没有燃烧完的灰烬,被盖了土,甚至还烫手,一个碎锅片就在旁边,正是嘲笑他们无能的最好证据,豪格一脚就把它踢飞,咬牙切齿的说道:“追!我要抓住他们,然后一口一口的咬掉他们身上的肉!” 但现在草原这么大,还真的不好寻找几个人。 “他们肯定会回宁武关,我们就守株待兔!”豪格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的人不多,最好办法还是守株待兔。 “但我们没有时间了,大军即将撤回,我们去东面,他不按照常理行事,我肯定他会选择相反方向。”多铎思索几次交手,知道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家伙,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双方本来就不和,现在更是争执起来,豪格带着自己的八十多骑兵离开,多铎手里只有十多人,其他的都追散了,他也不放弃,带着人向东追赶。 “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我不介意他的侮辱。”多铎看着天色,如此想到。 同时他眼睛里还有一团火,一团女人引起的火,哈日珠拉,那个美妙的身材,草原明珠,第一眼在林丹汗金帐看到她,他就想把她压在身下,能让皇太极和林丹汗同时疯狂爱上的女人,他要看看她会在自己胯下怎样娇吟。 天色黑了下来,武义在山上也发现了追上来的十几个追兵,还好他们进了林子,今晚就算过去了,但该怎么躲避他们,这又让他头疼。 老赵昏迷不醒,那个女人也有点发烧,情况还真的不好,武义不敢用火,还好他用最后时间烧了点水,不然更加束手无策。 多铎的人也并没有走远,他们就在不远的一个背风处,点燃了篝火,正在烤肉,准备晚饭。 武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就如同黑夜里的猎豹。 第二十七章 多铎不送 天色已晚,多铎他们也刚吃过烤肉,但多铎并没有让人休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狡猾的混蛋,他这次不能大意,让人盯着周围,特别是草原方向,他认为对方可能会趁着夜色逃走。 人太少了,多铎根本就分不出人来搜索,他感觉武大郎他们一群人此刻就在暗处盯着他们呢。 结果,竟然一夜无事,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他们难道走了?不可能,他一直让人盯着呢,这一片都是无垠的原野,他们不可能在眼皮子下骑马溜走,多铎沉思起来,总是感觉还有什么不对的,他没来偷袭,这都让他出乎意料。 一声枪响,也打破了这个黎明前的黑暗。 “他在那边!他要进山!”有人看到了武义的踪影,正向着山林冲过去。 “追,给我追!”多铎抓起弓箭来,他都设置好了埋伏,就等着他来偷袭,结果还是被这个家伙跑掉了,怎么能不生气。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条泥鳅,但他还是露出了尾巴,这次他肯定不会再放过这个家伙。 他进山了! 这边的十三人都跟上来,相距并不是太远,而且他们还骑马的,只是没有在他进入林子前干掉他。 “他,只有一个人,贝勒爷,咱们最好留人小心他耍诈。”护卫急忙说着,毕竟他们也有好几个人呢。 多铎再次看了后面的辽阔草原,自信的说道:“不用,我就不信他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全都进山。” “他在前面!”大家都叫着,这个混蛋可是贝勒爷恨不得剐了的,都积极的冲上去,这次可有立功的机会了。 武义早就设计好了距离,而且还是查看好地形,就不怕他们追上来。 “贝勒爷,这山上陡峭,他跑不掉的。”一个奴才恨恨的说着,天色也逐渐亮了,他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偷袭时间,现在也只会让自己陷进来。 “他下马了,准备弓箭,小心偷袭!”多铎看到他跑到前面更加陡峭无法跑马的地方,现在他们就要抓住这个混蛋,跟他们在这里玩,他忘记他们满人可是都是最好的猎人。 留下两个人看着马,他们一定要活捉此人,让他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渔猎民族。 “不对,也可能是调虎离山,派个人在去外面看着,别让他们跑了一个。”多铎心思细腻,一直没有见到那朵草原最美的花,他又怎么会放手。 接着大家也快速的追上去,快速的同时也小心陷阱,让这个家伙的所有算计都落空。 “小心!”一个奴才发出警告,这是个坑,里面的尖刺都锋利无比。 “哼,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但这次你选错了人。”多铎哈哈大笑,一个又一个的陷阱被发现,对方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多铎跑得很累,但脚步没有放松,这个家伙还真的不错,他再次的分散开,千万不能让这个家伙给跑了。 “贝勒爷,咱们好像追丢了。”一个奴才恐惧的说着,但是这里真的没有线索,完全找不到人。 “不可能,这个家伙非常狡猾,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故意的,把眼睛都给我放仔细了,谁抓到他,我重重有赏。”多铎敢肯定,这个家伙就在故弄玄虚。 多铎在山林中有搜索了大半个时辰,隐约不对,这个家伙不可能逃过他家的眼睛的,到底哪里不对? “回去!快点!”多铎发现自己犯了个错,因为他们进来不久,就没有见到对方影子,一直都是跟着陷阱跑,大家都是得意呢,自然就忽略这个问题,难道他一开始就这样设计的? 十个大汉快速的下山,甚至一个还触发了陷阱,但多铎也没有理会,他决不能让这个家伙再次跑掉。 砰……又是一声枪响,在前方,也就是他们放马地方,大家都脸色难看。 “不怕,主子,您还留个尾巴,就算他跑了,但我们还能追上,到时候两牛录的旗丁追杀,他绝对跑不掉。” 多铎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都是豪格那头蠢货,不然这次肯定抓住他。” 马不见了,地上只有两个死人,其中一个被扒了棉甲,多铎气得踹了一脚树木,这家伙果然躲起来了,然后偷马,他原来就是打这个盘算。 “哼,就算他再奸诈,也逃不出贝勒爷的计算。”一个奴才献媚的说着。 多铎突然一愣,他快速的查看两个人的伤口,都是从背后偷袭抹了脖子,干净利落,身上都没有枪伤…… “快!追出去!”多铎眼睛冒火,假如这次真的被他逃跑,他不会再放过这个家伙,哪怕就是他投诚,他也要把这个武大郎大卸八块。 果不其然,他们发现了留下的那个尾巴,马没了,腰间还有一处枪伤,眼看就不活了,他在地上指着西面。 大家早就看到远去的一片黑影,他们没有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蠢货!要你何用!”多铎气得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奴才,众奴才都是畏惧的看着多铎,一个个都风声鹤唳,生怕贝勒爷用他们撒气。 “哈哈,武大哥,我们又多了十六匹马,加起来都二十五匹了,不如直接回去吧。”吴虎意气风发的说着,他刚才可是在暗处看着武大郎怎么把那些愚蠢的鞑子玩弄得晕头转向,然后把他们的马都带走,这次他自告奋勇站出来,也一扫之前晦气,如今也想着回去怎么跟村里人吹嘘这事。 身穿鞑子棉甲的武义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一晚上的准备啊,结果还真的低估这些鞑子了,没想到那些陷阱竟然没有什么作用,只能掩人耳目,还好他早就计划几套方案,无奈还是收不了这个多铎。 “你会送我回去的,对不对?”海兰珠有气无力的喊着,她这一刻真的怕这个男人给否定答案。 武义没有看她那张因为高烧而苍白的脸,因为现在他也不想继续冒险了,哪怕这个海兰珠对他的计划有很大作用,可是草原还有那么多的追兵,他现在还是太弱小,十几个人就可以把他追的满山跑。 他回头看了过去,多铎希望我们下次见面,能跟你能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海兰珠再一次坚持不住,她的高烧更严重了,箭伤太深,可能伤到肺部,肺部发炎就是武义也没有办法,该死的老赵,还是昏迷着。 “记住我教你们的东西,一定要活下来,我可答应你们家人的。”武义凝重的对着吴虎和王铁军两人说着,因为他们又不得不停下来。 老赵也发烧了,武义只能让两个人放哨,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任务有点难,但又不得不这样做,他重重的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两个新兵蛋子,这个晚上注定会很危险。 “你他娘的老赵,谁让我和吴虎还欠你一条命。”武义大骂一句,就给老赵处理伤口,还好不严重,只是受不了颠簸,这也是他留下的主要原因。 接着他也看向这个女人,抖成一团的女人,她有着比武义印象里都美的脸,傲人身材,用祸国殃民形容都不过分。 “我快要死了吗?外邪入体,我知道你也没有办法……”海兰珠哆嗦的说着,她好想要一个火堆。 “他娘的,老子还没说你可以死呢。”武义骂了一句,接着粗暴的扒开她的衣物,然后就贴上她那傲人的坚挺,海兰珠挣扎要躲避。 “给我闭嘴。”武义恼了的骂着,然后仔细的听,虽然每次看到这女人让他心猿意马,但还是冷静下来。 还好,她命大,不是肺部里面感染,伤口发炎了,只是她一个女人太虚弱。 海兰珠的脸上也突然多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这个男人并不是那样的无情,相反他很善良,她也是抓住了这点,她真的不想死。 但这次活罪难逃,武义把她的腐肉刮掉,痛得她几次都要晕过去,最后武义直接用黑火药给她高温消毒,这也是最好办法。 冒出烤肉香味的同时,海兰珠终于如愿以偿的晕过去了,武义也是一身大汗,累得不想在动,眼皮沉重的睁不开…… 当海兰珠渴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着,真的是太美好了,同时也发现自己在一个怀抱里,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他对身边的朋友非常好,无微不至,他也很狡猾狠辣,那是对对手表现出来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矛盾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她慢慢的抓向武义腰间,这里有一把族人的小刀子,突然一只手飞速并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渴了。”海兰珠的嗓子干的很。 武义把挂在腰间的水葫芦给她,接着也摸着她额头,不那么烧了,看来还是挺见效。 老赵还是没动静,他不敢生火,只能给他喂点水,一夜休息也让老赵的呼吸稳定。 “呃……”海兰珠捂着嘴吧的看着,差点吐出酸水,竟然还跑开,也是被武义的手法吓坏了,因为这次看清楚武义正用人头上的蛆放在老赵伤口上。 武义也是感觉这个办法挺恶心的,但只要能活命就好,没想到这个老赵还能用上这个来活命。 第二十八章 草原策 海兰珠紧紧的抱住身体,死命抗拒着武义的手,仿佛正遭受暴行一样,她绝不会让他的手碰自己伤口。 长生天啊,她绝不会活着的时候用身体喂蛆虫。 “看来你是真的好了。”武义拍拍手,给出肯定答案。 “大郎,就这样放弃?我还等看好戏呢。”这个混蛋老赵醒了,熟悉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家伙真的很贱,还他娘的能够笑出来,武义翻着白眼。 吴虎和王铁军也回来了,疲惫的很,他们一晚都不敢闭眼,特别发现火把的时候,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还好,只是来去匆匆,没有发觉他们。 “休息一下,我们明天赶路。”武义了解下情况,感觉鞑子应该也着急了,多铎不可能在这里磨蹭太久的。 “大郎……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你认为我们大草原部落还能坚持多久?”海兰珠围着铺盖,小心的问着,她感觉这个男人真的不一般,所以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坚持不了多久,鞑子和漠南部落足够打败你们。”老赵替武义说出来,从前天的战斗就看出来了,鞑子的战力强悍,如今还统一了漠南,不难得出。 武义才正视这个问题,因为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草原作战,从大明情况来看可不理想,或者说,无法支持大规模的军队进入草原来作战。 很简单,首先没有马匹,其次也没有那么多钱,当鞑子统一草原以后呢?只怕打败他们就更难了,历史几个朝代都打进草原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而后分分合合,一直都是养虎为患。 不能让鞑子轻易得到草原,这是肯定的,现在鞑子双线作战都能胜利,若是统一草原,没有后顾之忧,明朝就摆脱不了危险。 “大汗也说过后金女真强盛,可惜你们的皇帝一直提防草原,现在辽东才应该是共同敌人。”海兰珠牢骚的说着,对明朝的崇祯皇帝有很大怨言。 “是你们先反悔的,偷袭我北部边疆,你还好意思说?”老赵差点跳脚。 武义突然笑着说道:“你们相信满清十年后会打败明朝吗?” “不会。”海兰珠瞪大眼睛。 “不可能!”老赵撇嘴,辽东不过一席之地,大明广袤无垠,怎么可能被鞑子吞掉。 “是啊。”武义笑了笑,他真想说这不是笑话。 “你们部落现在可有实力在这里立足?”武义反问海兰珠,察哈尔等蒙古部落他不懂,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因为大明不需要,他需要一个草原的盟友。 海兰珠突然看过来,这次也越发威严,因为这个时候,她可是代表蒙古可汗的,对方只是一个商人,他认为自己够资格吗?哪怕他救了自己,这也不够。 武义也感觉到不平等,但他还是需要这样做,因为他不能看着满清顺利的征服草原,接着就能为所欲为的践踏大明江山,祸害百姓。 草原如今缺铁缺粮,更无法跟鞑子抗衡,鞑子可是有着晋商的支持,还有一群忘了祖宗的汉奸支持,说来可笑,但也可悲。 所以他的计划也跟晋商差不多,他们支持满清,自己为何不能支持草原,最好来个三国鼎立! “我需要时间,你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我若是皇太极,就肯定会一槌定音,扫除障碍,最迟明年,我想就会有结果。”武义可以肯定。 海兰珠也瞪大眼睛,这次大汗西去寻求援兵,得知消息后,所剩部队就是要趁机削弱后金的实力,可是他们被出卖了,本来准备伏击后金的运输队,没想到有漏消息,如今只有土默特部还有一战之力,她也从前天的战斗中看出了后金战力强悍,难道真的会这样? “不……”海兰珠能够想到,这是怎样的悲惨结果,如同科尔沁部落一样,十不存一,才会让他们安心。 “所以,你最好想到,第一先落脚,在这里立足,第二还要能跑,你们本来就是游牧民族,这点用点心我想不难吧。”武义提议的说着,如同她所说,只怕他们这个部落会很难,因为敌人或许不止满清一个,他想要帮助他们,只怕也没有太大希望,哪怕回去组织人开矿冶铁,开荒种田,那个都是需要时间,还有人和粮食,这也让他有心无力。 这一夜草原非常平静,武义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鞑子踪迹,或许他们真的退了,这次他要去海兰珠的部落看一看,或许还有一些其他机会没有被发现,哪怕很小,他都认为要抓住。 “娘嘞……”老赵差点跳起来的尖叫着,他也是早上感觉痒的难受,结果看到伤口这里耙满了蛆虫,灵魂差点都出窍了。 正在吃炒面的吴虎下巴上下痛苦的活动着,吐不出来,噎住了。 “别怕,就是给你疗伤的,你看这不是活蹦乱跳了。”武义吃下手里炒面,然后帮着他把蛆虫都弄掉,只是这个老赵还是恶狠狠的盯着他,看得他都发毛,伤口露出新鲜嫩肉,不错。 没想到两天时间,他们最大的问题解决了,老赵虽然还不能动,被武义绑在架子上,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海兰珠就更不用说,如今只是太虚弱,能骑马了。 “你真的会给我们提供铁?”海兰珠还是犹豫的问着。 武义扫了她一眼,她现在正是女人的最好的年纪,笑道:“我们有铁,缺马、牛和羊,对了以后甚至还有羊毛,这不就是互利互惠吗。” 海兰珠点头,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是这样简单,貌似她的部落占了很大便宜,而且武义还保证价格合理,但她就越肯定这里他们会有更多的好处,只是想不通。 再次上路了,这次去的就是海兰珠口中的部落,有她哥哥的还有几个从察哈尔迁徙过来的,还真是够复杂的了,武义不知道这个女人能否搞定。 可以说,武义对这个临时盟友很不看好,他宁可这个女人是很有野心那种, “我们约定过,只有甩开敌人才会回到这里,你可以放心。”海兰珠再次保证。 武义摇头,不让其他人进入这片平原,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被谁出卖的,谁知道这地方还存不存在,是不是都投敌了,所以武义决定就自己跟着这个女人走一趟。 “不行,太危险了,要不我跟着你,武大哥。”吴虎对草原没有一点好感,这里让他出丑,这里让他难受,他现在都想杀掉这个鞑子婆,但她能换到马,就饶了她,怕武义冒险。 武义很快就看到了连成片的蒙古包,只是这里有些死气沉沉,估计知道了他们勇士失败,所有人正在祭奠。 “不,怎么这么庄重的仪式?”海兰珠也发现不好,因为按照习俗,部落勇士不是这样,只有一个人才能得到。 林丹汗挂了,逃跑寻求安答部落支援的路上死掉了,而且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这里刚知道,加上部落勇士损失惨重,这边的人都一脸灰色。 武义被请到一个帐篷内,就再也没有人理会了,还好,海兰珠叮嘱给他烤一只羊,并不全是给他,还有外面的人,还算这个女人有良心。 武义骑马到了一个山坡上,并没有看到人,他只是用旗子打了打信号,然后就把烤全羊丢在这里,他骑马回去。 再次看到海兰珠,这个女人变了,更加的庄严,也多了一身的孝服,武义感觉这更增添了她的俏丽。 但这不再是之前那个海兰珠了,她只是简单的安排了一下,这里的人对武义也不重视,原来,他来晚了,正好他也看到了一个商队正准备离开,规模比他大的多,装了不少的皮子,武义也只能蹭了蹭鼻头。 还好海兰珠这个女人还不算太过分,还是兑现她的诺言,给他挑选四十匹健马,武义本来想直接离开的,但很快一个可爱的小丫头来了,说海兰珠晚上会见他。 武义并没有怨恨海兰珠的无信,他现在太弱小,他害怕的是他们耍幺蛾子,一下午都是在紧张中度过。 还好,傍晚时分,海兰珠过来了,看得出她今天也很累的,面容憔悴,又是大病初愈。 “对不起。”海兰珠轻轻的说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我想你也有苦衷吧。”武义摊了摊手,表示理解,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信任,只有利益。 海兰珠仿佛就是为了这个道歉,临走的时候,才说出来:“现在几个部落都有不同声音,我也不想这样。” 武义早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此刻,他也凝重起来。 “你有信任的力量吗?”武义感觉这女人都危险了。 “嘎哈,我弟弟的护卫,我弟弟死在战场……” 外面也是叹息一声,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嘎哈,武义点了点头,他也决定告辞了,不过,他还是说出:“你们不团结起来,就过不去这个坎,你们中的奸细没有查出来,我想那个人现在也该着急了,必要时候,可以……” 武义也闭上嘴巴,他刚觉够了,接着也收拾行囊,出帐篷的时候,看到有个不算高大,但非常强壮的汉子,正跟海兰珠离开,马匹有点麻烦,还好,他们肯定就在不远处盯着呢,就离开了部落地盘。 第二十九章 劫匪 篝火前,四个人都是心思沉重,他们为了保险,没有向南相反在北面安营扎寨,如今他们也有六十五匹马,最重要的就是二十五匹战马,不由得大家不小心,这可是村子的命。 “这个女人,当初就不应该救她,狼心狗肺!我早就说过鞑子就没有好人。”吴虎愤愤的说着,一直以来他对蒙古还是后金的鞑子都没有好感,还好给了马,不然他都会杀回去。 这个家伙,自从恢复自信之后,怎么变得这么偏执,不过还好这对于他来说也不算坏事,他本来就没有王铁军坚韧,灵性也差点,这样就能弥补一下。 “对,就是狼心狗肺,当初与咱们大明结盟,结果还不是跟着建奴一起抢咱们的。”老赵也是一样的仇恨。 王铁军很多时候都是听武义的,因为他感觉武大哥是走一步看三步的高人,这次出来他也算明白了,为什么武大哥会都村子的乡里要求那么高,不团结,他们真的太渺小了。 “好了,早点休息,明天不用太早赶路,我们要稳着点,一定要把马带回去。”武义此刻也不得不谨慎,现在他不能像对付多铎那样的肆无忌惮,因为这些马对他来说太重要,还是光脚打起架来舒服。 老赵摆弄着他的弓,虽然还有把缴获的,但用不惯,王铁军和吴虎都在擦刀和火铳,王铁军喜欢蒙古的弯刀多些,够厚重,用起来踏实,吴虎喜欢建奴的牛尾刀,更加灵活。 火铳两个人也是非常喜欢,但现在火绳就只剩下龙头上的一截,不敢随意用,可能都坚持不了一次战斗。 武义的火铳废了,没有炸膛,但也在中间鼓包,没办法再用,只是丢在一匹马上。 他更喜欢的就是从多铎手里上来的铁骨朵,狼牙棒,这东西沉重有力,砸中就是重伤,如今他的马术也是大家中最差的,但他喜欢疾驰的感觉,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有幸开上汽车了……仰望星空,非常清澈,星星都比后世多几倍。 他们也无法在这里安心,不确定建奴走没走,如今还要提防蒙古部落那边动静。 海兰珠这个女人能不能搞定这个大杂烩部落?他最后的话,就是给那个嘎哈说的,但不知他有没有野心,算了,暂时不去想。 “我们真的不用转到大同路吗?”老赵再次问着,毕竟那边他们走过一次,也熟悉。 武义赶着马群,还好有战马领着,这些都是被散养的马群,不至于太让人担心,但也不时要纠正方向,如此,他选择直线距离,这里是宁武关的正北方,早点回去,心里才能踏实。 老赵无所谓,拿出烤羊腿来,小心的用刀子割,这家伙还没有拆线呢,这里也不合适,武义打算回去再说,他恢复的很快,其实他现在不适合吃肉,但看他眼神,就知道管不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受伤的。”武义再次的来到他身边,笑着问道。 “就是那样!我要喝酒,到了朔州必须打酒。”老赵又不耐烦了,大意失荆州,他要不是因为贪心,就不会被重伤的家伙伤到了。 武义其实也猜到大概,这样揭开他的伤疤,只不过是让他警觉点,别在后面太安逸了,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别被狼叼走了。 中午过后,武义继续折腾两个小子,侦查兼练兵都有了,都把巡查的范围放大到三十里。 但他们也很快就回来了,因为这次,还真的遇到麻烦了,前面竟然还有人等着他们呢,武义咧嘴,看来想要顺利回去行不通啊。 “是之前商队的人,我记住他们的旗子,骑马的斥候就在那边。”吴虎烦闷的说着,他本想接触,试试老赵和武义教给他的东西好用不,但武义坚决不同意。 武义当然不敢,这个小子才出来几天,娘的,腿上泥点还没掉呢,就想学人抓舌头,那个商队他留意过,三十多人呢,十多匹马的货,家丁护卫占据了大多数,他们才四个,老赵顶不上的,这两个小子如今也膨胀起来,真是愁人。 就在不远的商道上,一队人马停着,不时望向北方。 “古镖头!发现了,不只四十匹马,就只有四个人。”趟子手回来了,一跃就跳下马,兴奋的说着。 一身劲装,浓眉大眼,国字脸的汉子,大同俯镇远镖局的镖头古老五哈哈大笑起来,果然还是让他逮到了,本来他也很少坏规矩的,只是这次可有点损失大,前两天他们就遇到不知从哪里来的鞑子,折了五个好手,还好没有发现马队,不得已又回部落躲避两天,得知安全了这才上路。 偏偏临走听到了这个消息,四十匹马啊,怎么能不让他心动,五个好手没了,家里等着抚恤呢,正好干一票,才四个人,就敢走关外,不便宜自己也是便宜他人。 “五兄,可有把握?”东主源祥商号的少东家沈同也忍不住的问着。 这次他们也算亏了,原本不打算走这趟的,谁知道鞑子肆虐了两个多月,他们被困在大同那边,不得已这次走草原一趟,还是个穷掉底的部落,只能换回一点皮子,心里可不舒服,所以这次也没有反对出手。 “我的人都看清楚了,只有四个人,但这次我们损失可不小,掌柜的,不如这点小利就让给我这个卖力气的好了。”古老五本以为麻烦,所以跟他说了,但现在后悔,他们还有十几个人,单独就吃下了。 沈同气的要死,但又不能得罪,这一路还需要他们照应,接着也笑着说道:“哪里话,我是打算多收几匹驽马不是。” “少东家客气,好说,好说……” 两个人很快就决定好了分赃,这次对他们可等于白得的好处,自然皆大欢喜。 肥羊慢慢的才过来,他们动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趟子手堵住后路,让他们无法逃脱,大家就要追上去了。 源祥商号的家丁准备好弓箭火铳,这是镇远镖局没有的优势,但他们趟子手更多,正好互补优势。 “怎么少了一个人?”沈同远远看到,也是有些疑问,毕竟他们也是正经商号,做这种事情不多,也不想节外生枝,最好能干净利落的办了。 “跑不了,我早就叮嘱过了。”古老五憨厚的笑着,但眼睛里都是贪婪之色。 “大家都上,别伤到马。”沈同听了也放心,马上就让家丁伙计们出击,这都是好马啊,他心里喜欢的紧,如今除了张家口那边能买到好马,其他地方都难遇到,偏偏还被大商号给把持,到他们手里的,都是下品不说,价格还不变,现在也有机会做大马队。 突然,在他们的左方高地传出马蹄声,下意识一看,差点吓得灵魂出窍,鞑子!怎么有鞑子出现? 手持骨朵,骑着黑马的鞑子转眼就杀上来,这些家丁护卫吓得乱跑,但两条腿怎么能跑过四条腿,很快几个就被追上,这铁骨朵挨上不死也残,顿时惨叫一片,谁也不敢反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王铁军和吴虎也冲上来了,手里的马刀挥舞,与武义一同劫杀这些坏了心肠的家伙,一点不手软。 “你们去保护老赵!这里有我。”武义急忙阻止,后面还有游骑,怕老赵应付不了。 这些人早就吓破胆,鞑子凶狠残暴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如今都吓得跪地求饶,武义也把俘虏圈在地上。 “鞑子爷爷饶命啊。”沈同跪地央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鞑子的马,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武义问清了他们来路,心里不屑,果然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 “你不是……”沈同眼睛也尖,就看到这家伙的草鞋,哪有鞑子穿草鞋的,假的鞑子,顿时的胆子肥了,他就要揭穿。 武义哪里给他机会,催马一枪,上次他就吃了曹胜的苦头,这沈同哪有他的身手,接着被撞飞,脑袋都瘪了半边,其他人都吓得魂飞魄散,两脚发软。 后面趟子手见到不妙,就直接跑散了,武义气的心里大骂,那两个臭小子还真的追出去了,他一个人看着十几个俘虏,自己都心虚的很,把武器收到一边,等着两个臭小子回来。 足足一个时辰,这两个家伙才知道回来,武义脸都黑了。 家丁护卫们此刻才知道原来这个就是伪鞑子,他们这个后悔,完好的十个人啊,地上还有六把长弓,两把火铳,但他们真的没敢动手,这家伙上来就把古老五古镖头给砸死,都被吓破胆子。 “鞑子有啥了不起,这些战马,还有武大哥身上棉甲手里武器,那些不是鞑子的,武大哥一人就收拾了。”王铁军对着这些没用的家伙破口大骂。 “是,是,好汉英勇。”大家都恭维说道。 这一战他们就收拾了十八人,武义自己就打死八个,还是收手的,因为这几个人还有用,他们正好人手不足。 收获也不错,十七匹马的皮子,武器不算,接着也压着这些人带着货物继续上路。 他们的队伍如今可是不小,就是土匪都不敢露面,没看到还有鞑子压阵呢。 武义没想到还要借着这身盔甲行事,可惜只有一套。 被抓到的人也私下给武义起个外号“武大马棒”,特别当夜有个人准备暴起逃走,脑袋被他一棒打成肉泥,大家都被这武大马棒吓破胆,果然比鞑子还狠。 第三十章 回家 天气真的凉了,武义动了动身子,他懒得穿那棉甲,就干脆给吴虎穿上,这小子长得还算魁梧,穿着也像那么回事,现在进了明朝的地界,只是震慑那些小贼和散军户,这个可比什么都好用,还好武义走的不是官路,否则会不会让这边狼烟四起都说不好…… 这可把吴虎美坏了,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鞑子的精制棉甲,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跑,一会儿就在这支马队跑个来回,眼睛还贼嘻嘻的看着武义手里的狼牙棒。 “出息,拿去。”武义忍不住笑了,这小子不是喜欢用那牛尾刀吗? 吴虎这次更加威风,受着武义影响,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吴大马棒”了,哈哈,不仔细这不就是一个人,所以现在就更加喜欢这个铁骨朵。 王铁军可是羡慕坏了,本来还有机会的,但是他还是不够魁梧,穿起来不怎么样,就委屈的看着吴虎在这里浪,恨恨的跑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武大马棒不错,够气势,以后就用这个浑名行走。”老赵也笑着说道,手里还是拿着只剩下骨头的羊腿,不过对武义没有在朔州停脚还是有些念念不忘。 他们的速度也不算慢,都是马匹赶路,也不敢逗留,总算是到了恢河边上了,武义准备走恢河,有着天然的河坝,马群都不用理会,对于九个有气无力的家丁护卫他准备放了,怎么说也是他给他们带来的灾难,那些匆匆的鞑子估计就是追杀他的,才让他们被杀,最后又撞到他头上,如今路途也差不多了,就给他们个活命机会。 “武大马棒够仁义,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也要好自为之,以后再敢干这丧良心的事,别让我们遇上,直接砍了你们的狗头。”老赵狐假虎威的对着几个跪地感恩的家伙说着,满是那么回事的,接着就把他们给打发了,吓得他们半死,真的以为要杀他们呢,见到真的走了,这些人都哭得一塌糊涂。 这里距离宁武关不远,也不用管他们死活,武义也没有负担的安心离开。 这一走可是走了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几次生死关头,现如今带着一队近百马队回来,真是出乎原来的计划,总算是没有白忙乎一场。 “武大哥,真的不能穿啊。”吴虎舍不得一身铠甲,如今就要到九牛口了,武义就让他脱下来,他忍不住问道。 “憨货,不想被边军射杀,你就穿着。”老赵吓唬他说着,果然这招好用,吴虎把东西都收好了。 这次九牛口有点不好走了,因为还是中午,有旗子不说,估计还有人在城墙,而且他们这边的阵势大,想偷偷摸摸都不成。 “交给我。”老赵如今恢复很好,一拍胸口就接过这个差事。 两人骑马赶到九牛口,果然被人发现了,这不还不等接近百步,就有人在城墙上大喝。 “边关重地,来者何人!” 但也是中气十足,还能看到个人头,很快又来了一个,手里还开弓瞄着下面。 “呸,滥弓一张,不然他能挺住。”老赵鄙弃的说着,那就是吓唬人的东西,真要是好弓,瞄了这么久,手臂都不用要了。 “上面的老军,兄弟是上水村的,从朔州走商回来,还望同行则个,这是路引。”老赵在墙脚喊着,很快那边有动静了,下来一个大筐,里面还有个汉子,穿着破旧的棉甲,只是大筐到了一半就散了。 “哎哟,我的老娘亲……”这个年轻的小军捂着腰过来,还骂骂咧咧的。 “上水村的?” “都是同袍,这位上水村武大郎,这个是路引,后面还有点货物,还望给个方便通行。”这老赵亮了一下自己腰牌,接着手里还多了银子,那个军汉眼睛登时就亮了。 银子不多,老赵说一块二两的就足够了,这要走宁武关,一匹马可能都不够。 武义抱拳,“不知少将军该如何称呼?” 军汉眼中只有银子,笑道:“不敢当,这九牛口的小小把总罢了,某姓白。” “白把总,以后可要多亲近,更少不得要麻烦把总。”武义也笑着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以后这里提我就行。”军汉一拍手,就通行了,忙不迭的抓着绳子上去,一用力,棉甲破了,掉出几块废铁来,很快上面也热闹起来,但紧接着就傻眼了,瞪着眼睛看着下面的马队,嘴巴都闭不上。 “娘嘞,这上水村啥时候有这么大的马队?”白把总吃惊的说着,心里更是高兴,他这九牛口如今可是难得有商人过,以后来回一走,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几个军汉都是惊醒过来,脸色潮红,也知道刚才把总肯定收了好处,就是不知道这白二能不能分钱。 “看着干嘛?还不去做事!”白二破口大骂,哪会提这事。 几个军汉顿时脸色难看,这小子与他爹差太多了,可惜老把总伤病缠身。 吴虎和王铁军两人兴奋的挺不住脚步,打马疾行,还好没有丢下他们,在路口等着。 “武大哥,你说我姐看到这些马,会怎么样?”吴虎跟着武义说道,这里都快能看到村子了,忍不住的兴奋劲儿。 武义摸了摸下巴,胡子也好长了,笑着说道:“多半会吓到。” 还不等吓到王怜儿,就先把武义吓到了,怎么那片荒地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少说也有三四百呢,村子才多少人,这些人都哪里来的?村子是不是出事了?他脑子马上想到。 而他说的这些人顿时也乱了套,因为看到这么多马,又不是官军,怎么能不害怕,大叫山贼来了,撒丫子就往村子里跑。 吴虎瞪大眼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肯定不是好事,也急红眼睛,他哥和娘亲都在村子呢。 武义急忙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 “咦,这把铳不对啊……”王铁军突然说道,夹个石头,咋没有火绳呢,就要换火绳。 武义一把抢过来,“这是燧发枪,不用火绳。”好家伙,他没留意更没想到在商队里还有燧发枪,但也没有太多喜悦,眼前实在让人担忧,村子到底怎么了? “是里正!”吴虎大叫着。 “我姐!真是我姐!”王铁军兴奋的喊着。 很快越来越多的熟悉人都来了,还有吴苭娘等身影在村墙边望着这边。 “走,回去。”武义看见大家没事,几个年轻人其中还有吴龙兴奋的跑来,就知道是虚惊一场。 战马有些不安,但还是被牵走了,剩下的人都围过来,吃惊的看着马队,还有这风尘仆仆的四个人。 “都回了,一个不少,谢天谢地!快拿水来。”里正老泪纵横的走上前,激动的说着,他身后的村人都站立一侧。 “让里正担忧了。”武义露出笑容,真心的笑容,鼻子也酸酸的,这里就是家,只有回家才有这样的温暖。 “舟车劳顿,辛苦了。”里正亲自送水,躬身送上,是甘甜凉爽的井水,让武义打了个激灵,舒服。 老赵告诉武义,这是迎接将士凯旋的大礼,他眼睛里也是湿漉漉的。 接着就看到吴苭娘和王怜儿有些扭捏的站在那里,王铁军还兴奋的告诉他姐,他有名字了,被王怜儿气呼呼的踢了一脚,正迷糊呢,结果被人拉走,老赵一笑也走进村子。 武义一看人都走了很多这是给他们空间啊,也傻乎乎的上前,“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好吗?” 吴苭娘点头,王怜儿感觉不太对,也低下头去,接着武义就问着那些人哪里来的。 出乎他的意料,这些竟然是铁所的匠户,过山虎在他离开后打劫了铁所,夏瘸子全家还有他手下等人都被杀了,抢了铁器和粮食最后一把火烧了铁所,还引燃储存火药,那夏瘸子作恶多端,都没有留下全尸。 “他们无粮度日,我看着可怜就暂时收留他们,正好让他们开荒,你不会怪我吧?”吴苭娘咬着嘴唇说道,如今突然多了三百多人,村里口粮只有一半,生怕武义责怪。 “不会,当然不会,我还要奖励你呢。”武义特别高兴,他一路还想怎么开矿冶铁呢,结果吴苭娘就帮他做了,这些人都是匠户,在武义眼中那可就是宝贝,激动的他差点想抱着吴苭娘转一圈,结果吴苭娘惊得泪水都要掉下来了,狠狠的瞪着他,让他不好意思的放手,还是太保守啊,忘了当初谁往自己被窝钻的。 王怜儿偷笑,结果被吴苭娘掐了一把,撅嘴的看着武义,武义也头疼,好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问着她爹回来没有,也向着村口走去。 “不公平,他怎么没抱我……”王怜儿气呼呼的,也不答话,嘴里嘀咕着,吴苭娘脸色又红起来,但她也有些为难。 王棉花这时候也从坝子里走出来,他也刚回来两日,如今就带着铁所的匠人准备制作水车,刚得知武义回来的消息,脸上也满是笑容。 村口这里可是热闹的要命,特别那鞑子的武器和盔甲,让大家又是恐惧又是惊奇,这四个人可真的是出息了,竟然还真的杀了鞑子兵,听说还差点杀了个王爷呢,娘嘞…… 武义没有说太多话,因为他太累了,就想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这些天他真的是累惨了,还好把人都带回来了。 第三十一章 分工 武义真的累了,但他还不能休息,老赵伤口恢复的很好,必须要马上拆线,不然长死就麻烦了,而且他用的就是棉线,更耽误不得。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贵,我老赵啥时候喊过……啊……”老赵本来不以为意,没想到还真疼,顿时就叫出来。 武义差点笑出来,这个时候还要维护这个家伙的脸面,指了指窗外,估计有很多人都在呢,他们对英雄还是崇拜的,听到老赵手里就杀了四个鞑子,早就把他当成将军看待了。 老赵点了点头,心里也暗骂着,武大郎的方法好是好,但还得遭第二遍的罪。 还是耽搁了,毕竟就是普通棉线,有很多都已经变质了,为了能够取出来,武义可是下了大力气,拆线都能弄得血淋淋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老赵到最后都麻木了,他是条汉子,浑身都跟洗澡一样,武义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就躺在炕上,傻笑一会儿,就双双睡去。 吴苭娘晚饭的时候来过,她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但这两个男人都没有醒过来,武义甚至都没有脱去鞋子,她唤了几声就心疼的把他鞋子脱掉。 武大郎是机警的人,吴苭娘知道的除了受伤的时候,其他时间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吴苭娘含着泪水的看着他,不能想象他们在草原到底糟了多大的罪,把一个铁一般的汉子熬成这样。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不少双眼睛都盯着,她摇了摇头,晚饭就不用叫他们了,这两条汉子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外面的村人都是心里一紧,默默的离开,不少眼红马群的,也感觉到这真的太不容易了。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才醒来,武义和老赵都精神十足,草原上,吴虎和王铁军虽然也被折腾的要命,但他们可以把两个人做为依靠,每次都能睡个安稳,但他们两个人却不能,老赵在马上整体都昏昏欲睡,那是因为他晚上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过,这一趟是让两个人都瘦了下来,反倒是吴虎和王铁军还壮实不少。 村子里非常的拥挤,一下子来了一倍多的匠户,他们都如同叫花子一样的蹲下村子里,只有身体不好的才能有屋子住,屋子就这么多,村民和匠户全部五百三十二人怎么都装不下的。 武义看着墙根随便立的破棚子,有的干脆就是个铺盖,心里也有些苦,但匠户都是很满足了,他们现在能不空着肚子就非常高兴。 过了这九月份,只怕在外面就受不了的,现在都冷的厉害,武义计划着还是要改善一下才好,他没有资本家的心肠啊。 水渠都修好了,两条延长到远处的水渠,很快这里就会被开荒,明年这边就会成片的田地,有了粮食,这操蛋的日子就会结束。 此刻,不少人都扛着锄头下地劳作,但看着他们踉跄的步伐,效率就不用提了。 “原来大郎在这里,怪不得在村里没有寻到你。”里正虞海这个老人走过来,手里还多了一个册子,就是来给武义汇报的。 虞海清楚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偏偏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太愚昧了,怪不得武义说要让孩子们都读上书。 武义也没有看,只是指着荒地问道:“里正比我懂田,不知这冬天前开垦与冬后,有没有不同。” 里正虞海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就红了,沉默一下,这才说道:“早些翻了,被风吹日晒后,土地才能更熟,说来惭愧啊,大郎把田事都交给了老朽,但我却无法做好,唉……” 武义本来就是想早点把这里弄好,没想到还有这一方面,顿时就点头说道:“我也不是黑心的人,这些人已经尽力,正好有马,尽快用上,尽量在入冬前开出大部分来。” 既然关系到收成,武义就不会含糊,别说这些驽马了,就是战马他也要用,肚子吃不饱,一切都做不好。 “可村里只有一犁,就是有匠户,但也赶不出那么多来。”里正虞海苦闷的说着,他不是没有想过,这次也是要与武大郎说这事。 武义没有多说,反而让人把能做木工的匠户还有王棉花都找来,很快大家就来到这里,正中间放了一架曲辕犁,大家围着它说话,武义还真的没有农事经验,看着简陋的东西也有些挠头,这是吴虎家的也是村里唯一的犁。 “要做需要时间啊,只怕就是有经验的人,也要半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做好。”王棉花最熟悉了,他不用看就能说出来。 而且这么多的匠户,有把握能做的才有三人,武义皱眉,这里有些不下五十人呢。 详细的一问,这才知道是多么操蛋的一件事情,原来他们都是一个人做,徒弟就是打下手的,甚至一些部件都要保密,这他娘的什么想法? “这不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王棉花老脸一红,其他人都认为这是常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武义让王棉花直接把这个犁给拆了,拿起一个木条来,问道:“这个谁能做,站出来。” 这次走出了全部,毕竟就是最简单的事情,他们当然都能够做。 武义接着又逐一的拿着其他的部件,站出来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一些细工的活计只有年纪大的才有把握做出来。 武义就把最难的交给了六个大工来制作,他们中包括之前的三人,接着就是其他的部件,最后一圈下来,还剩下了不少人。 但大家的脑子都开始寻思起来,刚开始只能有三人能做,被他这么一弄就多出一倍来,武义笑了笑,这可不仅仅是一倍那么简单。 王棉花都没有留下,他还是要尽快的赶制水车,争取早日做出来,木材也有些紧张,毕竟很多都是不能用新伐的湿木头。 “我们可以把铁所的拿回来,铁所的三面围墙都是木头的,正好用上。”郭一炉有解决的办法,他本是铁所里的司炉管事,管着两个炉子的杂事,也是匠户中有威望的中年人,竟然也兼职木工。 郭一炉的外相有些凶,一脸的横肉,但却是老实人,因为冶铁有经验,才能获得个管事位置,但他也没有比其他的匠户好到哪里去。 铁所已经废了,也没有人去收拾,围墙正好用到。 “好,马上带人去。郭大哥留下,我还有些话要说。”武义安排人去做事,把郭一炉留下来,他考虑到有专业人才在,当然要把准备冶铁的事情说出来。 “这个倒是不难,但铁所没有官府批准,擅自冶铁,这可是大罪。”郭一炉紧张的说着,因为他就是因为自己擅自弄了个小炉子,结果被告发,判了罪,全家被发配边关。 “你是说当时你打算炼钢做工具?”武义感觉得到了宝贝,他对冶铁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里炼钢多么难,这次对郭一炉更加重视,直接带着他去铁所,可不能让村人破坏了。 破坏容易建设难,不经历不知道,他在维和的时候就见到过,愤怒的民众一把火烧了工厂,结果,没有五年无法全面恢复,不仅当地损失,更是他们自己损失,没有工作岗位,只能受穷,所以他最看不上这种一时冲动的家伙。 “没想到武……将军,也是深思熟虑的人,郭某佩服。”郭一炉对武义也有了新的看法,夏瘸子只想着怎么从匠户口中扣银子,让他不齿,但这个武大郎却是聪明的很。 “叫我武大郎,就好。”武义发现他也不反感这称呼了。 郭一炉不会骑马,最后武义只能让王铁军去告诉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到了再决定如何处理。 郭一炉更是加快脚步,很快在铁所这里就聚满了人,还有不少驽马,好不热闹。 武义发现这里还真的挺惨的,火药爆炸,不仅把房屋毁了,还炸塌一个炉子,不大的院子里一片狼藉,都没有下脚地方,怪不得说这里废了,只怕重建都不如新建省功夫。 “这个炉子还能用。”郭一炉检查下,发现一个还是好的,没有大裂缝,没有被爆炸涉及到。 矿坑看着也没有多大事情,但有没有被炸松动就不知道了。 “这里的铁矿卖相不错,铁水也好,可惜了。”郭一炉摇着头说着。 武义才发现,这里就是最原始的那种,更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不出事才怪呢,他在这里前前后后的打量,郭一炉怎么看不出他的打算。 武义走了一趟草原,那是去行商的,要是能自己冶铁,就有更多银子,郭一炉心里计划着,毕竟谁不想吃饱穿暖。 眼睛一转,他也悠悠说道:“想要冶铁也不是难事,也可以在这里,更加省事,就是危险大点。” 武义笑了笑,知道他还有话,让他继续说下去。 突然这个郭一炉竟然跪下来,他扣头说道:“大郎,我也没有别的非分之想,就是想给孩儿们一条活路,你若能够给他们个民籍,我郭一炉就是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 武义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要求这么低,本来他还想着这家伙是不是想要份子,不成想他就是要给孩子要个民户的户籍。 匠户难,是武义没有接触也想象不到,如今他扶起郭一炉,笑着说道:“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郭一炉脸色一变,但也知道,朝廷对户籍管理,特别是匠户管理严厉,匠户又被各个主事吃死,只怕这个武大郎也不例外。 武义拍了拍他肩膀,告诉他:“因为你这个要求太低了,要是跟我做事,户籍肯定要变的,而且还会有份子。”说完武义就去指挥他人做事,留下仿佛雷击的郭一炉。 第三十二章 开荒建设 匠户们这一夜都开始涌动起来,不少人都不敢相信郭一炉带回来的话,就是他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军户和匠户都是主事者的附庸,所以大家就不敢去想这样的事情。 武义准备了一晚,竟然没有等到这些人找他,摇了摇头,他还是对待村民一样,这事不是着急都能做的,所以他还是顺其自然,只有等合适的时机。 慌慌张张的跑来了一个身影,是王怜儿,本以为她来加菜的,但兴奋的拉着武义就要走。 “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一天的期间,他们就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几位大手,只要他们做好就可以用了,快去看看吧。”王怜儿兴奋的说着,简直不敢想象,这个速度超乎她的小脑瓜。 武义只能快速喝掉浆糊粥,接着也去了王棉花家,这里可是里三层外三层了,院子里还有篝火没有燃尽,冒着青烟,看来他们是连夜赶工。 王棉花眼睛通红,同样脸色也通红,他可是主事,自然要多做一些,正好昨天匠户向他说这事,就连夜赶工,生怕误了事。 “大郎来了,快了,晌午前肯定能做好。”王棉花兴奋的说着,让大家都是大大吃惊,王棉花亲口说过要近一个月才能做好的,被武大郎这么弄,这才一天,难道会法术不成。 “其他人呢?”武义也问着别人进度。 “其他人一早就赶工了,不过要明天才行。”王棉花笑着说道,也就是说三天,就能做好一个犁,不对,是三个。 “小的零件都多准备点,坏了也可以马上更换。”武义也习惯的说着,这也是他为什么很多的零部件都让一人来做,就是担心误差太大。 “啊?好!好啊……”王棉花当时愣住,当懂行的人顿时就明白了,这个可是大好事。 中午曲辕犁就组装好了,崭新的看着非常舒服,同时,武义也给大家带来了崭新的想法,大家都眼睛亮亮的,很多人都想着这样一来,曲辕犁肯定就不会那么贵,也有机会能给自己家添置个。 “找几个熟手试用,要把哪里该改进的都说出来,好用不好用,还得用的人才说的算。”武义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因为他不经意的可能就是给这里带来巨大变化。 王棉花和木工大手师父都不休息,直接跟着下地,因为武义告诉他们,等改进并熟练之后,他们就是卖犁都能过上好日子。 武义的话又一次的给大家开个门,可以说武义都要把他们的想法给颠覆了,没错,原来一个人做事,就是勤奋都要半个多月才能做出一个来,就是拿去卖,一年能几个,但现在不同了,武义弄的大家分工,以后或许两天就能做好一个,算了下,这还真的要比种地赚的多,又一次让大家都沸腾起来。 王怜儿没有有,她就跟在武义的都能,手指缠着裙角,都皱巴的跟抹布似的。 “你是怎么想到的?”王怜儿就是追根问底。 武义没想到这还是技术女,笑着告诉她:“很简单啊,观察,敢想,就能做到了。你看我也不懂犁,但我可以拆开,每个工件用工不会超过三天,我可以一起做,这不三天就出来了。” 武义脸色也不红,反正这个也算是他带过来的,相信以后会有更多的改变,王怜儿还是在这里扭捏着,武义回头看她,结果被她偷吻一下,就慌忙的跑到墙头,手忙脚乱的跳过去了,吓得武义来不及阻止,擦了擦脸庞,“这个丫头。” 郭一炉今天的心事就更重了,特别看到了刚才的事情,他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原本认为自己都准备好的事情,如今看,还有点可笑,这个武大郎真的太让人吃惊。 “驾!” 里正虞海甩着鞭子,驽马猛地发力,后面是王棉花扶犁,瞬间就开出了一条沟,带起的土也分开两旁……马力要比人力快太多了,而且沟更深,围观的村民恨不得每个都伸手去抓一把土,试试沟的深浅。 “这犁的越深,田就越肥,真好。”老庄稼把式忍不住的说着,恨不得用锄头再加深一点。 武义给他们也带来了一丝的生气,不过这时候他自己也忙乎起来,对着个木桩子较劲儿,吴苭娘白着他的身后。 “这家是要不得了,你怎么跟她说的?要是弄坏我的织机,看我不收拾她的。”吴苭娘气呼呼的说着,不知道这王怜儿好端端的抽哪门子风,竟然对她宝贝的织机动手脚,本来撵走,但她就找来了武义,偏偏武大郎就护着,让她恨得牙痒痒。 “好事,让她去做。”武义擦了把汗,弄得脸上跟黑包公似的,吴苭娘哎哟一声,急忙找来手巾,武义呲着白牙,扬起脸,手巾砸在脸上,他无奈自己擦一把。 “大兄弟,张嘴。”刘黄氏风风火火的来了,手里还有一个碗,土腥味也挺大的,不知道吃了什么。 “好东西,吃了补身子的。”刘黄氏的眼睛还不停的偷偷瞄着吴苭娘的身子,特别是双腿,吴苭娘脸红的要滴血,就跑掉了。 刘黄氏也放下了碗,恨铁不成钢的白了武义一眼,把篮子里两个孩子抱出来。 “这小苦丫长得还不赖。”武义看过去,对这个孩子特别的关心,他倒是忘记了,从草原弄会一只母羊,也能减轻刘黄氏的负担。 “你当这一屋子在这,到底咋想的?”看着武义摆弄孩子专注,刘黄氏指了他一下,低声问着。 一下子也把武义问住了,还真的没有考虑这么多,现在还太早了,吴苭娘还是个小姑娘,还没成年呢,等明年过后再计划,日子太苦他都怕苦了以后的孩子。 “小?”刘黄氏的眼神就不太对了,接着也笑得奸诈,武义懒得想,就是让她带话就好。 “来个不小的。”刘黄氏嘿嘿一笑,接着就抱着孩子进屋了。 武义还以为谁,原来是花氏,精心打扮的花氏。 “大郎,你若看料子就去我那里好了,对了,还有工钱我也记好的,可是我这心里就不踏实。”花氏幽怨的说着。 武义擦擦手,看着她带来的新布,布料就这样,很粗,还好是全棉的。 “这要送到宁武府,也值不少银子。”花氏看出武义的脸色,仿佛还不太满意,急忙说道。 天冷了,武义也要加衣服了,棉衣也还准备了,但他没有打算卖掉,村里人不说,匠户那边也是衣衫褴褛,琢磨着给他们做衣服,不过现在还不行,布还太少。 但商队的衣服是必须要做的,这个非常必要,他要转变大家看法,就要从外表开始,接着又摸到了硬硬的胡子,现在都不短了,没有镜子,他也能想到自己现在肯定很邋遢。 “花姐,我想到一个不错的生意,做成衣的生意,不过现在还不急,那批皮子能处理吗?”武义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个苍蝇,还是没头苍蝇,想到哪里就乱撞,还是因为没有真正的主事,他更不专业,就造成这里的如今混乱场面,人才,他眼巴巴的盼着啊。 “咱们这里没有皮匠,不过镇西卫有,昨个就让人带话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成不成。” 这个他也没有办法,一步步来吧,就说道:“行,对了给我做一套衣服,我自己设计的,能做出来不?” 花氏眉毛一挑,胸脯一挺,让饱满更加挺拔,“我花雨儿可不是自诩,这宁武府,比女红,我也是数一数二的。” 武义皱眉,好像记得她上次说得是镇西卫,如今都宁武府了,这个还有没有点谱了,但真的没有人手啊。 接下来,武义就设计了一套以军装为底子的服饰,准备先给商队做出来,这个商队如今可是代表,他也要用心才行。 “这里注意,要收腰,让人穿了更加挺拔,右手边这里是暗兜,斜插式的,以后要放引药葫芦,衣领就这样设计……”武义也是结合用火铳方便,还准备个放火药葫芦地方,只是他的画工不敢恭维,看得几个女人都迷迷糊糊的,花氏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拧巴着眉头看着。 “我知道你们看不惯,但这个就是为了方便,特别骑马的时候,反正就按照这个做就对了,还有别的问题吗?”武义还真的不懂跟女人交流,一着急就用命令的口气。 花氏也吓了一跳,“有,这个纽扣,你怎么说?绳结会影响到你说的这里,还有这个不短吗?” 武义也不知道她所说的问题,就干脆让她去做,等衣服出来了,就知道问题了,他不会设计,但也穿过七八年的军装,只要穿上就知道哪里还不合身。 武义说完就自己剪胡子,能用的就只有剪刀,他可不想留着大胡子,而且他还是络腮胡,更加不喜欢。 “这……不能剪……”吴苭娘瞪大眼睛的说。 其他女人也盯着,就不明白这武义怎么就受不了这胡子,不挺好的。 武义拉过来王铁军,让他给自己剪,不然还真的不容易。 “怎么还苦瓜张脸啊?”一抬头发现这小子脸色不太对。 “没事,就是我哥的那个老泰山跟我爹的事,不用理会。” 武义才想起来,他哥大伢子是赘婿,如今匠户都在村里,他们又怎么了? 第三十三章 阴差阳错 这一天,大金的盛京突然下雪,气温骤降,无数刚被从边境掠夺过来的大明百姓都挤在牛马圈舍里,因没冬衣,冻伤无数。 大殿内地龙烧的热气烤人,大汗皇太极正为此次削弱明朝边境,稳定大金的凯旋而奖赏众人,八旗旗主及有功牛录额真都在这里,另一旁还有以范文程为首的汉人大臣,本来其乐融融,大称分金的场面,结果被豪格的一句话就闹得有些不愉快了。 “豪格!你什么意思?”多铎本就年轻,还被小辈当众说事,顿时就喊了出来。 皇太极越来越看不惯这些贝勒王爷们动不动就吵架,甚至还在金殿之上大打出手,越来越没有规矩,汉臣就让他心里舒服多了,刚提拔大学士范文程、宁完我等就是楷模,这大金如今败蒙古,征高丽,压大明的盛世局面,岂能继续这么胡闹,成何体统。 豪格不以为意,这次他故意此刻说出多铎的事情,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堂堂大金王爷竟然被一明朝护兵给戏耍了。 这也是从努尔哈赤死去留下的争斗延伸,努尔哈赤在位的时候就喜欢小儿子,正黄旗给了多尔衮,镶黄旗给了多铎,皇太极父子两人只是掌管正白和正蓝旗,实力不比他们兄弟,皇太极掌权后虽然调换了旗色,但实力还是在的,近年来,皇太极没少补充自己的实力,勉强与兄弟两人旗鼓相当,豪格就想着再次削弱多铎。 大金的旗丁在明地侵虐如风,如今听到此事,也是不满,对这事更是不满,皇太极也是大怒,迁怒多铎,将贝勒降为贝子。 多铎脸色难看,被那个武大郎羞辱是他奇耻大辱,如今又被豪格在众人面前说破,忍不住就要动手。 “干什么?”一旁的多尔衮大喝一声,接着也阻止了十五弟莽撞,如今大金强盛,早有立国的说法,等收拾漠南蒙古之日,就是大金立国之时,这是大势,所以他要克制,多铎年轻气盛,只怕还是要吃亏的。 他看了皇太极一眼,发现他的目光阴鸷,此刻也只有以退为进,直接上奏道:“大汗,多铎办事不利,误了军机,请大汗治罪,减去镶白旗此次分赏。” “十四哥,你!”多铎脸色惨白,他自己因为丢了战马,错过了大军汇合的时间,他甘愿受罚,但他手下旗丁哪个不是英勇奋战,在明朝内地奔袭千里,攻城略地,如今怎么最疼爱自己的哥哥多尔衮这样说,这不是寒了下面的人心。 皇太极脸色也变了变,豪格刚要说话,就被父汗阻止。 身材高大的范文程也及时站出来,虽然表面治罪十四爷,但随后就劝言,“此次削弱明朝边境,当赏罚分明。” 皇太极当然知道不能这样做,他虽然想削弱多铎实力,但现在哪里是时候,对豪格也是不满,毕竟他也一样误了军机,他无法偏袒,此事作罢,最后不欢而散。 皇太极本来已经定下来计策来补充豪格的正蓝旗,偏偏就出了这档子事来,多尔衮以退为进堵住了他的想法。 “父汗,儿臣知错,当时只想落了多铎的面子……” 皇太极脸色难看,这个豪格还是不诚心啊,如今被多尔衮以退为进堵住他的嘴,只怕想要补充正蓝旗,就要再寻时机。 皇太极问及此事,豪格也知无不言,把武大郎的事情说出来,皇太极顿时就留下一句,“此人不可留”。 傍晚的时候,上水村也热闹起来,王铁军提着铺盖来到武义这里,也不说话,就是闷头坐着,心里烦的很,家里是待不下去了。 王棉花与大伢子的泰山许大牛闹起来了,而且还闹得挺大的,就是因为大伢子婆娘怀着的孩子。 本来入赘了,也就得听人家的,这也是常理,但是现在匠户许大牛与姑爷都住在这王棉花家里,王棉花对儿女打骂习惯了,但对未出世的孙子却喜欢的紧,这个时候就与那许大牛商量,这头胎啊,就给他们王家。 许大牛就这么一个女儿,当初就是说定招上门女婿的,自然就不肯答应,如今两人翻脸了,王棉花仗着如今对方投奔上水村,也无法养活他的孙子,就让大家评理。 “这事,还得找武大郎才行。”马上有人就提出来,如今武大郎在村子里的声望早就超过他人,他做事公平,无人不服。 许大牛就不愿意了,他虽然是目不识丁的匠户,但也知道官官相护,这王棉花也是自救会的主事,只怕到了武大郎那里,就会偏袒,自然不肯。 这件事情也逐渐的传开了,现在也分成了两个阵营,村民与匠户之间的碰撞,匠户都扎堆,自然支持许大牛,村民认为武大郎做事公平,而且这些匠户也是在他们屋檐下,不免的以事压人。 “就是,姓王怎么不好?还能得民户的户籍。” “那也不行,做事没了道理,当初这大伢子就是入赘铁所的。” 事情闹大了,最终还是要找到武大郎这里,里正虞海都无法安抚人心。 村里的街面上,武义坐在桌子旁,看着双方,而且还有他们身后的人,他也是笑了笑,对他们说道:“某做事向来帮理不帮亲,今天这事也正好,我们就来个众人断案,按民意决定。” 大家都是议论起来,没想到武大郎突然来这一手,但匠户那边也算安静多了,不用怕他们偏袒。 自救会的主事也来了,花雨儿本来就是看热闹,没想到还能让自己断案,这可新鲜了,王棉花是当事人,就不能参与,里正虞海也走上前去,三人自然不够,武义又把炉头郭一炉,铁匠李大锤请上来,围坐在桌子这里。 “在坐的四人大家可否认可?”武义站起来,对着四周问道。 花雨儿虽然是妇道人家,但如今也管着织会,又是自救会的主事,大家也认可,里正就更不用说,匠户那边两人都是德高望重的人,大家也是对他们心服口服。 武义点点头,大声的说道:“接下来,就孩子的归属讨论,前提我也说下,谁也不能偏私,否则以后都不能参与民事纠纷评断,好了,大家都说说吧。” 武义的一句话就让原本准备好的四人都愣住了,花雨儿都准备好好的跟匠户掰扯呢,顿时就偃旗息鼓了,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开口。 倒是李大锤先站起来,这个许大牛也是铁匠,他要说个公道话,“这件事情也简单,大伢子入赘铁匠许大牛家里,许大牛还只有一女,于情于理,都该姓许,这是我的看法。”他也是憨厚之人,此刻也敢站出来讲话,不少人都是赞同。 有了抛砖引玉,接着花雨儿也不怕了,她直接就反驳道:“理当然是如此,但世道不好,如今许大牛也寄人篱下,王大哥也没亏着他们,就是想要个孙子,这也没错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村人们都应声,花雨儿脸色都兴奋的通红,这次可真的在大家面前长脸了。 郭一炉一直闷头,此刻也忍不住的说出来:“这事也不是坏事,若孩子以后姓王,也能有个出身,落在这上水村,也算他的福气,唉……” 本来他的话让不少匠户都反感他帮着外人说话,但等他说完,不少人也沉默了。 里正也开口:“这事也少不了大伢子夫妇,毕竟还是亲家,不管怎样,都要孝敬双方长辈,莫要伤了和气。” 武义点头,也叫来大伢子和他婆娘,大伢子闷的狠,他婆娘倒是比他强多了。 “大伢子的婆娘,我问你,要是孩子归了许家,你该怎么对待王家?”武义直接问道。 王许氏挺着肚子,也算通情达理的说道:“自然不能忘了公爹,以后少不得敬重,亲爹一样待着。” 武义同样的话,也问着大伢子,大伢子闷了半天,被婆娘推了推,这才说出:“我……会当牛做马,来回报泰山与娘子的恩情,我……大伢子……改性许,将来为泰山养老送终。” 被这么一说开后,当事人也消停了,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众人也不多言语,就看这最后该怎么评断此事,只要不偏颇,大家都能接受。 武义也与四人代表商谈,同时也听了下当事人的话,最后他也拍板,定下来,这孩子就姓王,但不能白给的,许大牛年纪也大了,身体不好,有肺病缠身,就干脆做主让他们许家入了上水村的户,以后两家人一家亲,大伢子要好生侍奉,同样王许氏也要长嫂代母,照顾三伢子长大。 结果可是让很多人都吃惊了,特别匠户,对这个哪还不同意的,许大牛也是老泪纵横感激武大郎。 “也不用感激我,我做的就是大家想的,以后这里的大事小情,不能评断的,就可以找几位代表商讨。”武义借着这事也算完善了村里的制度,不仅免去麻烦,还能做到公正。 匠户们这次真的看到希望,如此看来之前的郭一炉所说还真的有可能,这样的话,他们就真的遇到青天了。 当天夜里,武义就跟郭一炉还有李大锤定下了新的铁会,主事就安排郭一炉,订了待遇,至于份子更是简单,就是以后铁所出的铁,每百斤拿出定数,作为老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只要铁所在大家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谁没有双亲,谁又没有老去时候,所以这件事,匠户们都一致同意了。 第三十四章 来的好(一) 秋末的残阳照耀大地,阳光只是带来一丝暖意,但田地里都是喜悦的笑声,曲辕犁虽然还只有四架,但带来的是希望,每个人的心里都热乎乎的,脸上也多了笑容。 武义与老赵就现在村口看着一片忙碌的景象,此时此刻与丰收的心情也差不多。 “你让我留意的人中,还真有几个不错的小子,怎么还要再跑一趟?”老赵笑着对武义说道,这几天武义让他多留意那些小伙子们溜马情况。 武义点点头,粮食要用光了,他要想办法再去换一批去,去南面好些,太原府就有不少的商号,用马匹换上一些,这节骨眼上心里还真的舍不得。 而且还要去草原一趟,入冬前必须走一趟,看看那个海兰珠搞定没有,冬天行走肯定还要找个合适落脚点,这些他还是要亲自走一趟的。 “匠户里也有不少的苗子,就是胆子小了些。”老赵有些郁闷的说着,匠户里的年轻人身体好得很,只是活的环境不同,无法像村民那样的灵活。 “那是你没有看到以前的上水村,不用怕,都会慢慢改变的。”武义露出笑容,如今村民被他影响的有了很大的改变,特别与匠户比较,大家的心思也活跃了,最重要的不会继续麻木,武义带头告诉他们该怎样做才能活下去,虽然还没有完全理解,但已经开始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但愿吧。”老赵点了点头,老赵不太看好匠户,骨子里的奴性,真的那么好改变吗?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人在远处的高岗上打量着这个景象,脸上带着狼一般狰狞的笑容。 “大哥,你看,村口的那可是真正的战马,可不是驽马,辽东的高头大马。”一撮毛兴奋的对着大当家过山虎说着,眼睛里尽是贪婪之色,这战马对他们来说比女人更加有意义。 女人随地都有,但战马只有一个地方有,那就是官军,而且都在那些当官的手里,那些凶悍的家丁可不是他们土匪敢想的。 “他娘的,这些泥腿子怎么搞到的战马?不过也好,很快就是我过山虎的了,老二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过山虎眼睛不离村口,哪怕没了战马的身影。 “放心吧,大哥,都办的妥当,这次联系到了义军的人,咱们有了这些战马,加入之后,肯定让大哥你坐上个将军的位子。”一撮毛得意的说着。 “屁的义军,比咱们土匪都狠多了,要不是怕边军再次来剿,老子才懒得入伙,在这山里多自在。”过山虎忍不住的大骂,对义军没有好感,但形势逼人。 “派人去上水村打听的怎么样了?这村子现在可有不少的人,咱们要小心行事。”过山虎还是有些不放心,现在他手里的人还是太少,只剩下三十多人,还好都是青壮,没有了拖累,轻松的很,就是该是的官军如同刀子悬在头上。 一撮毛笑声更大了,“大哥,放心吧,真正的泥腿子没多少,都是跑去的匠户,这些人再多也不成气候,只要多杀几个,就都乖乖听话了,这次多带走几个女人,这群憋坏的混蛋,玩的太狠……” 正在说话间,跑来个穿兔皮的汉子,脸色红红的,手脚也麻利的很,上报道:“大当家、二当家的,大喜事,那闯将旗下侄将军已经到了山门。” 过山虎眼睛眯了眯,手里的马鞭攥紧,脸上带着说不好的神色。 “好,来的好!大哥,义军来给咱们压阵,这次砸窑更是板上钉钉了!”一撮毛拍手说道,这些义军来如虎,去若狼,旗号就能吓死这群泥腿子。 “走,我们回去,会一会这个侄将军,他娘的,听说闯将下面侄将军和舅子将军勇猛无双,让咱也看看是不是舅子养的。”过山虎嗓音洪亮,顿时让几个兄弟挺起胸膛,一撮毛脸色有些难看,他但是忘记了,这侄将军外号“一只虎”,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这该如何是好? 崭新的山门这里,几员马军停在这里,一身穿明光甲的大将明晃晃的,把周围宵小都震慑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这铠甲上的创痕扎眼,好像随时都会咬人一样。 “李将军何在?过山虎来迟!特来赔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过山虎朗声的说着。 李过的眼睛里多了一丝不快,但转瞬就被笑容代替,打马上前,抱拳道:“早就听闻过山虎名号,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过山虎也没有想到这李过还是个中年汉子,本以为侄将军就是个毛头小子呢,心里也是惊讶,也笑道:“岂敢,某这不过是虚名,倒是将军的威名震撼三山,某真心佩服!” 两个年纪相仿,都是虎背熊腰的汉子面对面的站在一起,李过笑容不减,过山虎眼光躲了一下,笑道:“快请!” “请!”李过的笑容更盛,接着大步走进去,盔甲碰撞的声音清脆,甚是动听。 山寨新建,时间也不足,不少地方狼藉一片,但最显眼的地方立着一大排的刀枪,这都是从铁所抢来的,大捆的箭矢丢在地上,好不气派。 “好,甚好。”李过看在眼中,也笑着说出来。 “过奖,获奖,拿酒来。”过山虎大声的吩咐,这还是他从老寨子里带回来的,没有被官军发现。 酒过三巡,大家其乐融融,就见李过手下的年轻人也放开了,嚷着要女人,大家也是笑声一片。 “让兄台见笑了。”李过没有部下生气,对过山虎说道。 “哪里,这才是真性情,可惜我这荒山野岭,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明天我们就破了那上水村,挑几个未出阁别致的小娘子来犒劳将军。”过山虎也豪气说着,他发现这个李过真不简单,稳重的很,举止间也杀气毕露。 “破村子有什标致小娘,你们也见得太少,我们将军烧了三座城,斩下人头堆成山,收获无算,最让人心痒的就是那县令千金,那小娘,身子若无骨,肌肤如绸缎,被我们少将军驰骋胯下,那猫儿般的叫……”这个手下也是放浪的说着。 本来大家听到他的话还有些不快的,但听到一半,就都忍住了,后来都开怀大笑起来。 “入他娘的!这么个小娘子,给我斜眼玩弄一次,就是死也值了。”斜眼大汉笑得龌龊。 李过心里好笑,接着说道:“怎能谈死,跟我义军大旗,天下哪里去不得,莫说县令千金,就是王爷府的公主,也玩得!” “好!” “好!就少将军此言,某这百斤就交给将军了,哈哈……痛快!” 大厅内,浪叫一片,谁不是为了活的痛快,没想到义军竟然如此了得,不少人都一心向往,过山虎的笑容也减少,心里骂娘,早就知道这李过不简单,才几句话,就把这些粗汉说得心动。 “少将军此来一路劳顿,准备房间让将军休息,明日都给我精神着,把战马都给我牵回来,老子重重赏他!”过山虎站起,阻止进酒,朗声发话,把一群山匪说得更加得意。 “好!兄果然有大将风范!”李过笑意不减,一甩大红披风就去了…… “武大哥!不好了……” 王铁军快速的从恢河那边跑回来,脚步很急,声音中也是充满了紧张。 很多人都围着一个大家伙,比房子都大的家伙,大水车如同怪兽一样安静的蛰伏在恢河里,河水无法撼动它的身体,就是因为它的安静也给王棉花带来了灾难。 “怎么会这样?”王棉花坐在碎石上,两眼无光的念叨着,这大水车他日夜赶工,总算立起来了,怎么不转?这不转的水车算什么?摆设吗?心气也一泻千里。 武义也看着十多米高的水车,但纹丝不动,让许多人焦急,这可关系到千亩荒地能否收成呢。 武义推了一下水车,有了一些动静。 “大郎,我对不住你啊。”王棉花看见武大郎,也泪流满面。 “别慌!还有希望!来人。”武义阻止王棉花,他眼里也明亮的很。 三个人搭手,不等全力,这水车就动了,随后就更简单,只需一人助力,就能让这水车继续转动,虽然不快,也泼出一片水来,把近前几个人衣裳溅湿。 武义也查看一下水车,叶轮与承重是一体的,更加结实,摩擦也更大,只要减少摩擦就能动起来,方法也非常简单,就是做出个大轴承就行。 武义简单的把原理构造说给他们听,李大锤一拍巴掌,他听得仔细,明白了,叫声好,郭一炉也明白了,不过现在还做不了,明天就开炉冶铁,把这铁轱辘做出来。 王棉花老脸一红,脸上还带着泪痕呢,此刻也有些害羞,心里却是欢喜,这武大郎果然了得,竟然什么事都难不住他,这脑子里的想法真多。 大家都一扫沉闷,明天就要开炉冶铁,今天也少不得安排一下,武义也笑了笑,但心里满是担忧,粮食只够一旬,明天也要带人去太原府。 院子里的黑色骏马,毛管油亮,多铎的坐骑果然不错,武义抹了一把,也抓起一把标枪,狼牙棒被吴虎看上了,他就选这个当骑枪,希望这次的旅途能够顺畅。 第三十五章 来的好(二) 屋子里很快就传出磨刀霍霍的声音,武义不会用骑枪,但会用刺刀,就想把锋刃磨的更锋利,遇敌就刺脖子等脆弱处,这样手腕也不会受创,而且攻击也尽量不用刺,不骑马战斗不知道,真的刺下去,不能及时撒手,手腕都会废掉。 马刀他用的不多,劈砍也算容易,但他更倾向主动杀敌,一寸长一寸强。 老赵也打磨箭头,解首刀就在一旁,也被磨的锃亮。 “我说老赵,现在也不用什么军功了,你那劳什子的玩意儿还是丢了吧。”武义也打趣说着。 老赵就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心里不痛快,这家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也习惯了,就是不用首级,也带着防身。 武义又检查燧发枪,这个可是好东西,不用在为火绳恼火,上次他就吃了火绳的亏,同时也想着是不是让铁匠也试着打造。 这燧发枪还是有很多缺陷,枪托就是最大一个,燧发枪的枪托也是一个大号的把手,瞄准就更难,这些天都把这事给忘了,回来就要让人改进一下,对于火枪改进只怕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可惜,军装和军靴都没有赶制出来,特别是军靴,武义太需要了,如今脚上换了布鞋,不结实不说,还不跟脚,甚至都不如草鞋,不得不让王怜儿弄个带子,绑在脚踝上,也更加别扭。 老赵突然停住,也嘿嘿一笑,收拾东西就出去了,王怜儿也钻进屋子,身后还拉着吴苭娘,两女脸色都红扑扑的。 “姐怕你冻到,给你做了个披风,快点试试吧。”王怜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也笑着把吴苭娘拉出来,吴苭娘气得瞪她,这疯丫头。 灰色的披风,长及脚面,只在脖子前有绳子可以打结,怎么看都像门帘子,但这也是苭娘的心意。 武义顿时就心里热乎乎的,接着也发现多了个电灯泡,就笑着说道:“王铁军刚才还找你呢,你去看看吧。” 王怜儿脑袋一歪,“那臭小子不是刚拿走了包裹,难道缺了东西?毛手毛脚的……”就大咧咧的走出去了。 吴苭娘差点就要去拉住,但被武义给拉住了,武义这段时间不清闲,被人拉着到处救火,根本就没时间跟吴苭娘接触,难得亲近一次。 “这傻妮子……你要做甚?”吴苭娘骂了一句,知道武义故意,但转头看到武义的目光,也吓得提防。 武义感觉体温上升,吴苭娘的小团脸,越看越好看,偏偏还这么小,让他急得只慌。 吴苭娘看他火急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武义眼睛一瞪,直接就拉她入怀,嘴巴下意识的拱上去,吴苭娘被一条侵略如火的舌头吓得跳起来,武义一把就抓住那挺翘的臀瓣上。 吴苭娘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整个身体都后曲着,武义也更加过份起来。 吴苭娘虽然身体舒坦,但心里委屈极了,本来忍着但就哭出来,他真的要…… “武大郎!你骗我!” 王怜儿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被耍后,也气呼呼的回来质问,不想进来就看见两人尴尬的站着,吴苭娘哭得稀里哗啦,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武义也有点傻眼,知道自己真的是操之过急,毕竟人家可是古代小娘子,哪里接受得这个。 “你欺负姐?”王怜儿迷糊的叫着,也跟出去了,还不忘回头扬起小拳头。 武义笑了笑,干脆躺在炕上,两眼也发愣,不知道想些什么,老赵又神神秘秘的回来了。 “土匪!过山虎来了!”天色刚擦亮,一声惊叫也打破了村子平静,刚要去铁所的汉子们一眼就看到南面的人群,认出是土匪过山虎。 “都快点!娘的,被他们发现了,别放跑一个!”过山虎气呼呼的骂着,为了堵村子,他早早的就把人带下山,没想到这些泥腿子起的这么早。 “马军先上!堵住村口!用弓箭守着,不让他们上墙!”李过更是不客气的下令,他可是身经百战,更知道该如何布置,只是个村子,他就没有亲自动手,也想看看这群山贼斤两。 村子顿时鸡飞狗跳,门也被顶住了,女人们都惊慌失措,胆子大的男人也走出来,手里都拿着锄头等,但也紧张的要命。 匠户们怕,但没有像村民那么怕,毕竟第二次了,村民更多就是从匠户口中知道这些山贼残暴恶劣,女人们都吓得花容失色,山贼祸害最多的就是女人。 村门射进来一堆乱糟糟的箭矢,也吓得大家不敢靠近,山贼也有恃无恐的撞门,敲得砰砰响。 “泥腿子们!给我听好了,咱们后面就是闯将的义军,看见旗号没有,还不开门,小心恼了咱们,让你们人头落地!”斜眼在这里狐假虎威的喊着,他娘的破门但是结实,手里的斧子断了手柄。 “入他娘的,这次进去,老子要杀个够本!”斜眼顿时就恼了,可没有东西来撞门。 村子里的人乱成一片,外面的山贼也好不到哪里去,李过看得忍不住轻笑,果然没有见过世面,他也让人把他的旗号给打出来,义军来了不开门,那就是有罪,这要是在其他地方就等于人头滚滚,这次也不例外。 看着这外面的山贼手忙脚乱,李过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攻打军堡的样子,那次可是有些凶险,没想到该死的老军竟然拼命了,拼死挣扎不说,竟然还用了箭车,跟他一起出村子的几人都死在火箭下。 怎么突然想到这里了?李过也有些怀疑,不过不会把这个破村子当回事,这要是换他的人来攻打,这个时候估计早就破了门,爬上城墙了。 这个城墙只算土墙而已,县城的那才是真正的城墙,别的不说,就是那城门都不好对付,没有安排内应开门,没有火炮,就打不开那种乌龟壳。 “大将军上次攻打县城那才叫痛快,直接用云梯攻上去的。”后面的随行忍不住得意的说着。 那次是痛快,但死了上千人,也导致屠城,李过不喜欢那种野蛮的方式,跟着义军大旗就是为了痛快,天不怕地不怕,想不通那些愚民,怎么就对朝廷死心塌地。 “废物!给我射里面的!”过山虎气的哇哇大叫,没想到这村子敢反抗,刚刚一个爬上大门,结果就被射翻在地。 “他们有弓箭!”山贼也是吃惊,没想到这破村子还藏着弓箭手。 “怕个鸟?弓箭手都给我上去,射他娘的!”过山虎气的一挥手里九环大刀,就让大家都上去,在铁所可是抢了八张弓,此刻底气十足。 八个人隔着木门的缝隙就胡乱的向里面射箭,他们也是第一次接触弓,还是军中制式的,勉强开弓放箭。 可真够乱的。 武义与李过几乎同时心里说道,武义并没有出手,山贼人不少,村人都怕了,还好山贼也乱的很,射进来的箭矢也绵软,他心里也有个大概,叮嘱老赵,别让人上来,自己就带人回到院子里。 “废物!都给我把马下了,把这破门给踏平!”过山虎胡子都翘起来,后面还有外人看着呢,怎么不着急,他带来了六辆大车,直接让人把马牵出来,一起冲了这个木门。 木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都是榆木等坚硬木头制成的,村人就怕遇到祸乱,此刻也把土匪的攻势阻住,但也只是时间问题。 “武大郎呢?怎么不见他?”大家此刻都要找个主心骨,武大郎就是,但此刻不见身影,大家心里就更慌了。 “别让他们靠近村门!” 不管村子内外都是如此喊着,一道门就是最后的防御,村人被抢了两个后,就没有人敢过来了,山贼的气势也高涨起来! “入你娘亲的,等下老子要大开杀戒!”兔毛山贼擦了脸上的血,被石块打了,激发凶性,恨恨的绑好绳索。 四条绳索,八匹马,对付一道破门,胜算十成。 “弓箭手守住,别让人靠近,给我射那门板!” “好了,打马!给我拉!” “小的们,拿起刀,给我一股气的冲进去!” 山贼乱的很,发号施令的一群人在,好不热闹,过山虎也不理,这时候就卯足了劲,带人杀个痛快,该死的村子落了面子,就要让他们知道痛快。 “将军,我们不阻止吗?”李过的家丁问着。 他们这次来的人不多,都是之前被官军打散了,这次能在这里拉起个队伍,回去肯定给大将军争光,但现在看来,这些山贼是真的动怒了,就怕控制不住刀子。 “不急,让他们杀,亲人死的多了,这人就不怕死了,名副其实的死士,这才是精兵。”李过笑得灿烂,现在也合计,这里只要留下五十人就足矣,可以北面就是宁武关,不然他真能在这里靠着山贼和死士在此地成事。 晋地民风彪悍,而且受灾也不如陕地,人心也不好把控,怪不得闯王等都不愿在此地发展,李过打定主意,等这里破了,就带着人马离开,这人离开乡土后,就会愈战愈勇。 咔嚓一声,木门终于被折腾散了。 第三十六章 来的好(三) 武义眼中冒着嗜血慌忙,但心里有些犹豫,可以说从山贼进攻的时候,他的脑子就开始挣扎,昨天老赵还跟他说过,人心不可用,结果机会来了,但挣扎的就是这点。 麻木不是轻易能打破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鲜血来化解,也是最快速的办法,历来成功者的脚下就少不了流血,流着流着人心就齐了,这也是上位者阶梯。 咔嚓,木门碎了,也打断了他。 “他娘的,老子不管了。”武义心里大骂,接着也双手并用的忙乎起来,他前面两块门板上叮叮当当的都是箭矢声音。 这两块门板太扎眼,别人都慌乱逃走结果他们顽强在那里,山贼早就盯上了,门破的瞬间,不用招呼就都向着这里杀过来。 “给我开!”武义大喝一声! 吴虎和王铁军丢开门板进了院子,里面有战马和武器,想要活命就得杀出一条血路,这也是他们在草原学得,跪地求饶只能换来砍刀。 轰的一声闷响,火光也喷射好远,碎石迸发,冲上来的山贼被射翻七七八八。 “炮!火炮!” “他们有炮!” 山贼们都尖叫着,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村子竟然还有火炮,吓得魂飞魄散,刚冲进来的,就转头逃跑。 又是一声脆响,武义一枪打翻跑得慢的那个,接着丢枪上马,带着两人杀出去了。 “杀啊!”武义的满腔闷气也吼出来了,就想杀个痛快。 “将军!不好!有炮,好有铳!”家丁也是大叫,被他们当成看戏的攻城,被这一声炮响也变了性质,他们虽然不那么惧怕火炮,比较火炮,他们更怕神箭手,但山贼怕炮,此刻已经彻底乱了套。 “呸!一群废物!”李过双眼红了,眼下山贼怕是聚集不起来了,正在这时,他也是一愣,没想到里面跳出一个白甲小将来。 “是关宁铁骑!”家丁也怕了,那马有重甲,人有棉甲,手里黑乎乎的像那三眼铳,可不就是关宁铁骑,他们可是在曹文诏那匹夫手里吃过太多的亏。 “撤!”李过哪里还有战意,此刻村子里前前后后就出来四个,还有马蹄声在,只怕还有不少,心里把那个过山虎骂的要死,娘的,找死也不用触这个霉头,义军不怕官兵,但那不是边军,见到边军他们哪怕人数平等也只有逃跑的份。 现在关宁铁骑可比他们人多,那三眼铳打中了就活不得了,李过带着三名家丁快速的离开。 武义也看到他们,但不能追,他更知道自己这边底细,后面的村民就是壮着胆子跟着出来的,他们四人一走,说不准就会被山贼给战胜。 “给我活捉那个匪首!”武义一眼就看到了穿得花花绿绿的过山虎,跟野鸡似的,生怕别人看不见,老赵应声就跑出去了。 过山虎被一连串的变化打击的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出来了,接着就被三个马军虐杀着,特别那……鞑子,他可是认识鞑子盔甲的,吓得差点腿软,转身就跑,都不敢回头。 武义的骑术不高,就没有去追过山虎,而且追杀山贼,这些家伙就是闷头跑,正好练枪,他单手平端尖枪,枪尖稳稳的,接着就从后面扎进山贼的后颈,马速一带,半个脖子就豁了,喷出大片血雾。 斜眼左臂只剩下半截,此刻眼睛血红,反正都是死,拼了,对着这持枪的骑兵就砍上来。 武义这次没有对准他的脖子,直接就冲上去,瞬间长枪就刺破身体,武义感觉手腕向手臂传来巨大的力量,也抓不住枪身,长枪不仅穿刺对方,余力还把斜眼撞翻很远。 再放眼看去,山贼也没有几个了,不是被吴虎和王铁军盯着打,就是被愤怒的村人围住了,唯一的漏网之鱼……也被老赵给拖了回来,连他骑的驽马也被牵回来,这手够专业的。 武义也看向自己的尖枪,在马上还没有拔出来,这也想起来,骑枪的尾部都有个圆球,那样就能收回长枪。 很快,有人冲上来了,这个还没有断气的家伙倒霉了,匠户的两个汉子发狂的砸着,手里的木棍断了碎了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仇恨力量,山贼上次也杀了十几个匠户,抢了几个年轻妇女走的,匠户对他们可是恨之入骨,这两个人就是连襟,婆娘被山贼抢了去,早就想报仇了,看着一团肉泥,都哭着跪在地上。 “英子,我给你报仇了。” …… 武义也来不及阻止,但还是让人把未死的山贼给绑了。 “武大哥,这些山贼死有余辜,干嘛还要救他们?”吴虎就不懂了,这些山贼就该杀,不明白武义为什么不让大家动手。 武义懒得跟他解释,要阻止这些已经疯狂的村民。 山贼就这样被轻松的消灭了,受伤两人,是最初被弓箭射到的,还好伤口不深,其中一个就是擦破了皮。 山贼的武器乱七八糟的丢在村口,八张弓就是最有价值的,不过武义更看好马车,这东西村里少,以后也得制备。 其中一辆还差点被拆了,武义一嗓子把这些红了眼的家伙制止住,这就是盲目疯狂的可怕之处,要是不阻止他们,说不准还会迁怒驽马上。 王棉花也心疼的看着大车,一个轱辘是不能用了,可惜了。 山贼最后只有三个活口,那些重伤的,武义也不会理会,就让匠户处理掉了,但这三个还是有用的。 “跑得那几人是什么来头?”武义沉声的问着脸庞被擦掉一层皮的过山虎。 他还算好的,只是皮外伤,另外两个就是脸上都有牙印呢。 “呸!现在怕了,我告诉你,那是义军的侄将军李过,识相的,就快点放了我,不然等义军来了,让这里寸草不生。”过山虎狰狞的笑着,此刻也张狂的很,不然村民也没了热血,此刻也怕了。 “哈哈,义军?你看看你们多少人,就被我们四人给败了,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此刻也陪你做伴。”武义好笑的说道,不过他很快就转身过来,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群。 “老赵!”武义大叫一声。 正在看戏的老赵被他一嗓子吓得个激灵,不知所以。 “出列!”武义补充。 “吴虎!” “到!” “王铁军!” “到!”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这里,特别吴虎和王铁军,他们都站得直直的,今天他们可是在家人面前长了脸,谁敢小瞧他们。 “今天,我们本来是要出行的,结果遇上了山贼上门,你们大家说,如果我们不在村子,会怎么样?”武义大声的对着村民喊着。 “你们会被我杀光男人,抢走所有女人,烧了房子,我会把人头都挂在墙上……”不等村民回答,过山虎就恶狠狠的说出来,不少人都发个冷战,过山虎得意的看着武义,没有他们几个,其他人都是一群狗,任他宰杀。 武义回手一圈头,打碎了他的下巴,接着对大家吼道:“听见没有?这就是你们下场,你们看看,全村五百多人,山贼不过三十人,你们怕了,但我们只有四人,山贼就怕了,所以他们会败。” 村民有的哭出来,更多的是脸红,因为这个数字就是孩子都算得清楚。 “所以,我现在就要宣布,建立民军,我武大郎只是一个人,我也会受伤,我也会死,那么我就让更多人站出来,你们看看吴虎,王铁军,他们两个之前在大家眼中就是半大孩子,但今天就是他们两个保护大家,你们愿不愿意很他们一样,对敢伤害大家的人说不,用拳头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好惹的?” 一句话顿时让大家都沸腾了,特别是年轻人,刚经历一场战斗,他们的热血都没有褪去,顿时就站出来大喊响应着。 老赵眼睛顿时亮了,这个武义果然……狡猾。 武义没有回应,来到王铁军身边,指着大家说道:“你们多少人比他壮,多少人比他大,多少人比他高,但你们看看,山贼来了,你们在哪里?一个个恨不得钻进婆娘的裤裆里,你们摸摸自己,还有卵子吗?” “我们有!”被刺激的脸红脖子粗的年轻人这个时候也受不住,被激得喊出来。 “有卵子不算,你们敢杀人吗?”武义一拍胸口,高傲的看着这些走出来的年亲人。 “我刚才就杀了一个山贼。”吴龙是最难受的,他大声的叫着,他不能被小弟给压的抬不起头来。 其他人都响应着吴龙,武义轻轻一笑,指着绑在门柱上的山贼,“敢的,就给我马上武器,这就有敌人,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过山虎这次知道这个家伙要做什么,三个山贼都吓得嗷嗷叫,大声求饶,但他们面对是被武义给激起热血,双眼血红都是疯狂的人,他们抓起地上山贼的武器,大叫着的砍杀上去,一刀、两刀…… “好了,够了,残忍只能说明你们懦弱,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老子要看京观,看看那些义军还敢不敢来。”武义阻止他们剁饺子馅,他要做的是合理的激发血性,冲毁他们的麻木。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想要真正成军,就不能靠着这点疯狂。 第三十七章 来的好(四) 老赵这次看到的就是不一样的年轻人,疯狂的,热血的,就是面对鞑子也敢一战的年轻人,这个武义果然了得,这个队伍拉起来,肯定是堪比家丁的精兵,他兴奋满脸通红,当兵的谁不想带精兵。 等大家都处理好,武义也再次出声,“你们认为敢杀人,就可以了吗?你们看看老赵。”武义把他的衣服拉开了,一条满是粉色肉芽,狰狞的新疤露出来,“这条伤口就是老赵在上次草原上留下来的,他为了保护大家,舍生忘死,不然,吴虎就只剩下枯骨了。” 接着也把自己的身体露出来,上面也有不少伤疤,指着一道不起眼的,接着对大家说道:“我虽然失忆,但这条伤疤我记得,他深深刻在我心里,这是我保护一个孩子,被敌人的火铳打的,但那个孩子没有事,活下来了,这是我的荣誉,就是失忆也忘不掉。”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武大郎说他的事情,不少人都张大嘴巴,也有人没有吃惊,武大郎当过兵,他们早就这样认为。 “所以,我的这个乡军可不好当,因为它是一把剑,攥在民人手里的剑,它是用来保家卫民的,绝不动百姓的一针一线,要是百姓的敌人,我们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消灭他!” “好!”里正虞海老泪纵横的喊出来,天灾人祸,这人祸最怕的就是兵匪,这个军队简直说道他的心窝里去了。 “这样的军队,你们爱戴不爱戴?”武义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爱戴!”上水村爆发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吼声,发自内心的吼声。 “这就是我给这只军队的荣誉,记住了,荣誉很脆弱,就像一张纸,谁坏了规矩,军队就会变得跟大明的军队一样,不堪一击,但荣誉还是钢,只要你们守住它,你们就是铁军,无人能敌的铁军。”武义最后嘶喊出来,虽然现在大家还理解不了,但他相信,很快他们就知道的。 武义的嗓子哑了,不少村民的嗓子也哑了,武义还没有完,叫来老赵,“伙计,剩下交给你,把草原的事情,都给他们说说,特别这道疤。”武义打下基调,老赵也说不差,反正他嘴碎。 老赵本来激动的不能自已,但被武义一说,脸色血红,差点就要破口大骂,武义不给机会,自己走进院子。 武义没有做指导员的觉悟和耐心,就把这个交给了老赵,接着也交代王铁军,等老赵讲完,就可以招兵了,要年纪三十岁以下的,十六岁以上,想了想也就先这些要求。 榆木火炮也在院子里,不知道谁带回来的,武义草原行之后,就想到了这个土炮,他们的火力太弱了,遭遇鞑子,要不是鞑子轻敌,就不会这样简单了。 土炮没用了,口处裂了,还好没炸膛,这一炮炸死的山贼不算,最重要的是一炮把他们的军心轰散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 说起来,武义都要感谢这群不长眼的山贼,没有他们的这把火,武义想要建军都难,只能从商队一点点潜移默化,现如今一蹴而就。 至于义军,他还是要提防的,大股的肯定没有,不然早就被边军盯上了,也怕那些散落的找麻烦,所以这军队还是要进来的拉起来,他才能安心。 不到中午,想要参加乡军的人员就定下来了,武义没有着急就是怕他们脑热,等他们平静了,这才让王铁军去安排。 但也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大部分的年轻人,不管村里还是匠户,都报名了,这肯定不行。 “可是他们都要参军,咋办?”老赵也头疼了,本来还高兴的要命,结果被武义一说,也明白了,不能让大家都参加。 都参加,村里都没有多少劳力了,再说军队就要职业化的,按照现在的生产力,只怕十户都养不了一个兵,那还不是武义要求那种装备精良的精兵。 武义拉着人集合了,好家伙,快有两百人了,都兴奋的看着武义呢。 “都别愣着,跑步去铁所,每人搬回来十块砖,听我口令,跑。” 接着武义也安排其他三人准备东西,安排好以后,他也跑步追赶前面的那群傻小子。 “武大哥,我也去。”吴虎一看武义跑了,丢下手里的活计,也要跟上来,被武义一巴掌打回去,这个风头他这次是出不了的,弄不好还要出糗,可不能让他坏事。 果然,跑到一半的时候,不少人都累得坐下来,看到武义之后不得不起身,武义的速度也不减慢,追赶着前头。 到了铁所这里,就能够看出了差距,先到的都是匠户子弟,他们很服从命令,而村民就差多了,唯一跟上来的,就是吴龙,这家伙被吴虎刺激的红眼了。 武义从断墙上摞起十块砖,这个没有红砖大,是小号青砖,十块不算太重,武义也开始发话了,“军人就要服从命令,要吃的苦,这次我只收四十人,谁先到就是谁的。” “啊!”吴龙大叫一声,他怎么没想到武义在这里等着他呢,此刻也着急了,这里都是匠户的子弟,有七八十人呢,怎么办,他恨恨的看着后面,那些稀稀拉拉的乡里…… 武义率先跑了,夹着转头,干脆又扛了一截不粗原木,这次他的速度比刚才还快了一点。 “快点!我们追上!”匠户子弟顿时就疯狂了,有个不信邪的也抓了根原木,发现跟不上别人,只能丢掉。 “娘的!”吴龙大骂一声,搬起砖头就跑,还对着后面的人喊着:“武大郎就收四十人,先到的才有资格,你们自己看着办!” 一句话把后面看风景的家伙惊醒了,特别是村民,他们可是不把匠户放在眼中的,如今他们可落后了,谁知道武大郎竟然这样选择,还能怎样,冲啊,决不能落后。 武义已经回到村子,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村里的所有人都来了,不少人都很纠结,因为好男不当兵,他们的小子就偏要当,还好武大郎说他只要四十个,就心里忐忑的等着。 匠户都好些,毕竟匠户和军户都差不多,他们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小子选中,武大郎是有大能耐的人,跟着他比打铁有出息。 第一个已经回来了,脚下踉跄,喘息的跟破口袋一样。 “乡里们,你们以后就要把性命依托给他们了,大家都要尊重他们,让我们给凯旋的勇士加油助威!”武义知道还怎样去煽动,果然大家都喊起来,最高兴的就是李大锤,因为第一个是他儿子,李二斗,一斗穷,二斗富,就是想让他有个富贵,这次可给他长脸了。 但李二斗的后面就是吴龙,这小子的嘴唇都咬破了,他必须要拿第一个,坚持的追赶着。 “李二斗,你他娘的,快跑啊,你还是不是我的种,跑得这么慢!要不拿第一,就别回家了。”李大锤咧着嘴巴喊着,心气非常高,一直被村里人另眼看待,好不容易有机会让他们看看。 “哥!哥!快啊,吴龙,我草你大爷的!你要敢摔倒,我他娘的揍你!”吴虎气的大叫,眼看着就到了,但吴龙体力不支。 吴龙骂不出来,看了一眼弟弟,再次挪动脚步,看到匠户们欢呼,眼睛里的泪水也出来了,他就差这么远,就差几十步。 武义没让他们躺下,让他们继续慢走,这时很多人都接近村口了,大家都爆出了热烈的助威声,这可是村里第一次的新鲜事,让刚经过山贼余波的村民都忘却了之前紧张和热血。 “第三十个!”大家齐声喊着。 …… “第四十个!”众人都羡慕的告诉累得快要翻白眼的小子,他太幸运了,就差几步远,就没有机会了,后面的那个干脆就哭出声来。 “好了,都不要看热闹了,大家都迎一迎,别把人丢路上。”选拔结束了,武义也就让大家去找人,这次的结果他很满意,留下的都是壮小伙子,也是最听话的,他们都是靠着毅力坚持到最后。 “丢人啊!”里正虞海气呼呼的叫着,丝毫没有以往的平和,四十人里只有三个村里的后生,这怎么不让他难受,要知道出去的也有五十人呢。 “就是,武大郎,要不你再多收几个。”村里人都觉得见面不光彩,此刻也不想丢脸。 “这后面的我们匠户更多。”匠户们这次可舒坦了,臭小子们没丢脸。 接着就看到无数家长愤愤的敲打着小辈,太不争气了,前四十都进不去,亏得这么高的大个子。 “都是武大郎耍诈,之前没说……”村里的后生不爽,马上说道。 “武大哥不说,你们就偷懒,怨得了谁?”匠户子弟这个时候也幸灾乐祸的说着。 “你个好吃懒惰,偷奸耍滑的东西,我抽死你!”村人大多纯朴,但也有自己的奸诈,这次被自己娃子给恼了,没看见多少人对娃子都换了眼神,成绩是最直观的,除了体弱的,落后的就都是偷奸耍滑之辈,能不丢脸吗。 武义没有理会他们,如今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们,现在就是他武义的兵,从这一刻,他们就不再是百姓了。 第三十八章 新兵一天 计划没有变化快,山贼突然来袭,也打乱了武义的所有计划,他没有重视义军,但也不会轻视,导致他如今也不能出去,所有时间都用在这些新兵身上,他们也是武义的根本,一丝都不能马虎。 “这身衣服跟你真的非常搭配,你是怎么想到的?”花雨儿忍不住的说出来,慢慢的抚平皱褶,大家都习惯了宽大的衣裳,但这次的设计,就是量身裁剪,不要多余一丝的累赘部分。 武义对衣服的布料不满意,不过,花雨儿还是非常不错,竟然还增加了不少的自己设计在上面,领子竟然是立领,花雨儿也是为了美观考虑,因为武义交代的只能软趴趴,达不到武义要求的结果,前襟还需要改进,纽扣可以换个颜色,这样明显也美观,腋下还要在肥点。 军靴也送来了,武义对这个外形还是很在意的,原色的牛皮不说,他忘记了增加钢板,想到只有铁板,还是算了,底还是不够厚,可以再加一层,后跟也要加两层,这样就好多了。 “哈,你说的东西总是怪怪的,好吧,我再让他们改一下。”花雨儿一边答应,也不住打量这个男人,暗中的叹息一声。 武义为了给新兵留下第一印象,也算下了苦心,一套军装总算穿在身上,对黑眼圈的花雨儿很是感激。 “这个使不得……使不得……”花雨儿这次惊慌失措,反正这武义客气起来,她就觉得别扭。 还差帽子,武义想了想就用鞑子的头盔,把避雷针那些劳什子东西丢了,带上之后,更加别扭,下面还有屁帘,急忙把下面的护耳护颈拆了,这才好多了,只是也能达到民工级别了。 民兵今天是第一天受训,村里的不少人都在围观这,特别一群孩子,围着这四十人转悠着,武义也在这个时候登场了,很拉风,也很风骚。 “大家的精神都不错,昨夜都睡得很好,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也给大家最后一次机会,在我这里会很苦,因为我这里规矩最大,没规律不成方圆,你们现在可以退出,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过了这次,你们就没有机会了,因为那就是逃兵,军法不容。”武义嘶哑的对着他们说着。 四十个人都没有动摇,他们可是累死累活才抓住的机会,而且还这么多乡里看着呢。 “全体都有!给我听好了,机会给我你们了,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你们就不是百姓了,你们就是一个兵,你们身上的担子非常重,为了你们能够挑起这个担子,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对你们的言行举止都做要求。”武义的声音不大,但是没了之前的和睦,完全冷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叫我教官,还有一位就是赵教官,记住以后有事要先报告……” 接着一个上午,大家都累得麻木了,没有想过,就是站立,走步都会让人这么累,比干活都累人,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军姿武义要求的非常严格,一上午就做了两件事,立正和向右转,这就让不少人吃不消,还好中午加餐,武义不会克扣士兵的口粮,都是白面馍馍。 下午继续,站不好武义就不会下一项训练,哪怕他的时间再紧张。 接着还有一个五公里越野,目标就是馒头山,三人一组,伐木扛木头,吴虎与王铁军也不例外,他们一直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现在正好补上。 “啊哟,娘嘞,这比我打一天铁都要累啊。”李二斗丢下木头,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感觉脑袋都累得抬不起来了,这第一天总算是过去了,几乎每个人都是咬牙坚持下来的。 “李二斗!” “到!”李二斗条件反射喊着,身体也站得笔直,今天他被训得最多,就因为站不好。 “哈哈……”原来是陈狗子的把戏,李二斗气的就冲上去了,太欠揍。 “哈哈,这群小子还有力气热腾呢,不错。”老赵笑着说着,现在老赵也知道武义的恐怖,本来还想参加军训的,如今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正好,等晚上就看你的了。”武义当然不会轻松放过他们,白天训练没错,但晚上可是要学习的,等着老赵的思想轰炸。 “啥?晚上要学习?”陈狗子顿时就傻眼了,别看他长得高大,但最怕的就是学东西,他爹教他掌握火候,愣是没有教会。 李二斗也傻眼了,大家都好不到哪里去,当兵还要学习啊,这对于他们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一个个都忍不住的怀疑,这真的是当兵吗? 当一人两块砖头坐在吴虎家院子里,他们都心里悲催的要命,一个破木板上,武义教了他们两个字,“民军”。 老赵忍不住的笑了,急忙的转过身去,太破坏形象了,本来认为这武义也是有才华的,没想到比他还不堪,文盲一个,两个字还写错了。 武义脸色也发黑,他忘记了要用繁体字的,还好老赵为他圆了过去。 “这个,就是军中用的,比划减少,让大家记得更容易,但我的要求就更高了,你们必须给我记住这两字的两种写法!”老赵天生就有做教官的本事,忽悠起来眼睛都不眨。 “报告!赵教头。”李二斗忍不住了,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 “赵教头,我认为当兵就是打仗,站军姿也没啥,可是这咬文嚼字太难受,我们都是拿枪杆子刀把子的,上阵也用不到笔杆子啊。”李二斗也算说出大家的心声,要是武义在他们绝不敢说出来,但这个赵教头还算亲切,就忍不住的说出来。 老赵让他坐下,接着不客气的说道:“你们都认为没用吗?” 下面的人有的点头,有的还在怀疑。 老赵也直接笑了,是冷笑,他突然拿出一张纸来,“李二斗!” “到!”李二斗有些傻眼,怎么这赵教头说翻脸就翻脸。 “这是你明天的工作,拿着。” 李二斗顿时就苦瓜脸了,上面写了不少字,但他哪里认识。 “你们看看,这要是打仗,一道命令下去,没有一个识字的,怎么打?让你们飞鸽传书,怎么写?”老赵狠狠的批了他们一顿,让大家都明白了,这打仗还真的用的上。 识字也只是学习的一部分,最后一部分老赵也忍不住的咬牙了。 “同袍们,你们知道夏天鞑子在我宣大、应、代及京畿一带烧杀抢掠的事情吗?”老赵这次几乎就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恨鞑子的,同袍死去,家乡被毁,家人不知死活,都是挨千刀的鞑子所作所为。 下面的都是年轻人,此刻都是同仇敌忾,对鞑子恨得是咬牙切齿。 “宣大与京畿一带兵力达十三万人,而叩关鞑子才六万人,但他们就能毁我长城,破我城池,害我乡里,十几万人的官军,竟然无人敢应战,让建奴从宣府一直祸害到朔州,北直隶一带民户十去七八!” 这些朴实的年轻人,他们只是知道鞑子破关,哪里有这么详细的听闻,当听到双方兵力悬殊,但只敢躲在城里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祸害,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两个月时间,建奴祸害了三省,宣府就攻破十多城,当退去的时候,掠我大明百姓数万人,钱财更是无法计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同袍们,你们想一想,当百姓满含泪水,无助的看着城墙,希望里面朝廷官兵出来救他们于水火,结果只能被建奴如同牲口一样的牵走,稍有反抗,就被杀死,建奴所过之地家无完人,人无完妇,你们想看到吗?”老赵最心痛的就是这画面,他攥着拳头,狰狞的问着大家。 “不!绝不!”李二斗回答的坚决,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简直就是耻辱!大明耻辱,军人的耻辱。”王铁军跳脚大骂,他也亲手杀过鞑子,但听到鞑子恶行,官兵不作为,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老赵也对武义昨天的话有了深刻理解,为什么明军会这样,因为他们抛弃了他们的荣誉,甚至尊严,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这一刻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肩上担子真的很重。 老赵也郑重的对着他们问道:“当有山贼抢我乡里百姓,我们该怎么做?” “杀!”四十二人,有的声音刚脱稚气,但他们的语气坚定,不约而同的站起呐喊。 “当有鞑子祸害我乡里,我们该怎么办?” “杀!”这一刻他们早就忘记了疲惫,只感觉心里堵得慌。 老赵没有想到一个委屈的事实,能给这些年轻后生带来这么大的改变,怪不得武义要安排这部分内容为学习重点,此刻他思绪也马上就想到了草原上,武义对他说的那些话。 铁军,原来真的可以实现,而且就在自己手里慢慢的成长。 第三十九章 机遇(一) 场院旁的空地上,四十二人站得笔直,完全不像昨天累得要死要活,每个人都是红光满面,老赵也忍不住的感慨,他还以为今天得有几个病倒,要知道昨天可是高强度训练。 武义笑了笑,没有告诉他,这也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他现在就要复制到大明来,效果果然不错,而且,这刚刚是第一步,更厉害的还有忆苦思甜等,但他缺少时间,最多挤压出四天时间,这四天里要让这些人会基本的动作,这样他才能安心离开。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这不是一句口号那么简单,就是要在平时的训练里完全展现出来,让这四十二人生活在水与火之间。 别的不说,就是这几天的砖头就用在了搭炕上,很多家都有了南北双炕,现在来不及盖房子,就要想办法安置匠户,除了一部分回到铁所,大部分都留在这里过冬。 这期间的自救会工作就做的非常好,因为这个武义不能强制,就是靠着自救会的成员来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也算了却武义心头一件事。 现在的军营就暂时放在了吴家,吴家两兄弟都参军了,只剩下一个瞎子老母,武义就直接安排到了亲属那边,两个儿子的粮饷,足够她活得好好的。 而吴家现在也是大变样,两排上下双层大通铺,把这四十二人都挤在这里,条件太艰苦,也是没有办法,等明年就好了,明年上水村就要扩建,规模至少是现在两倍以上。 一系列的事情让武义无心其他事情,就是见了一下县令郭铨,这过山虎可是镇西卫的祸害,武义为民除害,县令郭铨自然要奖赏他们,粮食和布匹都有,三石粮两匹布就把他给打发了。 “狗官,就这么点东西跟打发晚饭的一样。”老赵忍不住的骂出来,这也是用命换回来的,结果就只有这么点东西,还不如在家里训练孩儿们呢。 出中所城门不远处就是练勇营,两个人都是撇了撇嘴。 “老赵,这里练勇号称三百,怎么样?”武义故意接近,不仅没有警卫,营地里也是死气沉沉,见不到人影。 老赵摇了摇头,别的不说,这三百肯定没有,吃空饷就得一半左右,剩下不到二百人只怕就是样子货。 “要是用民军来攻打,不用一柱……”老赵刚要吐糟,结果发现这个也太吓人了,心里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这不仅是不敬,还……急忙闭嘴,老赵整天混迹军营,早就被同化了,武义哈哈大笑的拍马远去。 铁所再次开炉,武义没有去,只是让郭一炉带走了两把铳,一把是中间鼓包的火绳枪,另一个是相比精致的燧发枪,当看到鼓包的明显是铁所出品,郭一炉吓坏了,还以为武义要治罪呢。 “这把铳,不是要治罪,而且要奖励,证明你们用心了,不然我也难站在这里跟你说话,研究一下燧发枪,最好能早日做出来,咱们的民军以后就要装备新式的自来火。”武义不怕他们不用心,毕竟民军里都是他们自家的子弟,而且也希望他们做出更大口径,鸟铳还是太小,威力不够。 以后作战,按照现有的火铳,三十步到四十步的距离开枪才有把握,这就与弓箭射程没有太大的区别,太吃亏,而且这还是原始的前装枪,装弹速度慢,步骤繁琐,直接影响战力。 对枪托改进能很好提高精度,要是能扩大口径,想要做到百步杀无甲,七十步破甲也是有可能的。 铁所被拆的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来样子,武义也打算重建,也要等到明年才行,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突发情况,就钻林子。 “大郎放心,这次回去的只有五十人,都是青壮,铁所不用担心。”郭一炉对武义非常感激,如今村里安置老弱病残,去了他们一块心病,哪里还能不用心。 本来打算给民军打下基础,自己就要出去找粮食,没想到这宁武府也来人了,这次还是一个大人物,一个武义现在怎么都惹不起的高官,三关总监军夏大轩,竟然点名让他去宁武府一趟。 “这个不男不女的怎么突然想到让你去宁武府?还不会有什么事情吧?”老赵对太监没有好感,太监贪财,就是军队想要拿到粮饷都不得不贿赂他们才行,打仗的时候,要是不能让他们吃够,武器都别想拿到好的,所以,这个夏大轩突然让武义过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里正虞海也沉默许久,他这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就是县令,这太监只是道听途说才能知道的大人物,也捉摸不透到底怎么回事。 武义看了看手里的帖子,上面写的非常简单,又想到铁所前前后后,突然笑了,“把心都放在肚子里吧,这次不是坏事,说不好还是一个机遇。” 铸炮,前前后后都围绕这一件事情,如今夏瘸子死了,铁所也废了,只怕这太监也急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武义就把这官府都头疼的过山虎给除了,只怕这夏大轩也认为武义是条地头蛇。 铁所之前就有传言,是夏大轩的私产,就不好安排官府和边军插手,只怕这就是他找自己的目的,也就是武义口中的机遇,他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闹个大铁所,所以他更加的安心,就是不知道这夏大轩会不会玩什么手段,毕竟这太监古往今来给人印象不好。 “带十个人去?”老赵有些吃惊,毕竟不是去砸场子的,再说这边就四十人,面对宁武关,简直跟蚂蚁一样的渺小,这也太儿戏了吧? “不,还不够,带十五人去,都骑上驽马,山贼的刀枪棍棒都找出来。”武义仔细想想,干脆又加了五人,不仅如此,他还要带上武器,准备大摇大摆的进宁武府。 没错这次他就是去显摆的,或许在别人眼中是丢人,但对夏大轩何不是展现实力,这次机遇难得,武义必须要抓住,而且铁所的粮食都是夏大轩给的,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武义虽然还不知道内情,但知道夏大轩肯定着急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叫自己过去,之前县令郭铨召见,或许就是他安排的,一条线就更加清晰了。 夏府的书房内,武义的详细都在纸上,被人拿起又放下,明显有些拿捏不定,“来历不明?失心症……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武义带着十五人骑着驽马赶到了宁武府南门,这宁武府就是依靠宁武关建的,长城内三关之一,又是九边重地,城池虽不大但防备很谨慎,南门这边都有箭楼,门卫检查森严,这里也是南北交通要道,不少商号都驻扎此地,要比镇西卫那种穷乡僻壤热闹的多,只是从门洞看过去,就能看到熙攘人群。 武义他们也让卫军注视,过来盘问。 “瞎了你的狗眼!爷是监军大人的上门贵客,再唧唧歪歪仔细了你们的皮。”武义二话不说就是一马鞭,狐假虎威的叫着,熟悉他的吴虎等人都忍不住的捂着嘴笑出来,被武义瞪了一眼,就都不敢出声了,一个个的马上舞刀弄枪,装腔作势。 武义还是第一次来,真不知道这太监家里门朝哪边开,直接让一个守军来开路,带他去监军府。 守军本来还要炸毛,一听真的是去监军府的,顿时就赔笑起来,直接牵住了马嚼头,直接带着他们进去了。 “大,真他娘的大,比上水村大多了。”武义对自己鄙视极了,但不得不继续演戏,他还看到一个下人的样子家伙跟着呢,估计就是监军府的下人,在门口等他们的。 一路土鳖的慢慢走着,被不少人白眼,这就是武义的目的,也总算到了地方,抱拳谢过守军。 “客气了,小的罗三。”这守军狗腿样儿的报了名就跑了,连武义的赏钱都没要。 但武义也就嚣张到这里,被门子给拦住了,通报一声后,就晾在一边。 “这武大郎也是个妙人。”白脸粘着短须,面色红润,体态臃肿的夏大轩讥笑说道。 下人早就跑回来告诉这武大郎进宁武府的一路所作所为,是个嚣张跋扈的土鳖,仗着自己有十余个打手刀客,就敢招摇过市,狐假虎威让人恼恨。 夏大轩眼睛里含笑,旁边的夫人玉娘打发了下人,也面露喜色的说道:“老爷,你看这粗汉嚣张跋扈,能用吗?不如打出去好了。” 夏大轩轻轻一笑,手捏兰花指道:“这你就不懂了,他可是个妙人,狗要懂得狗仗人势,才能有骨头吃,不然只能挨打,咱家就不怕他闹,只要给咱家做事,就少不了他的骨头,给我泡茶。” 玉娘轻轻挪步,三寸金莲若隐若现,步摇拽动,就出去了,夏大轩闭目养神的坐着,仿佛睡着了一样。 “这太监怎么不让咱们进去?这算什么啊?”吴虎站得虽然习惯了,但被人这么晾着,心里自然不舒服,愤愤的说着。 “不怕,继续等着。”武义很有耐心的看着天色,打量这个府邸,可不小,偏门都很气派,果然是个囊虫。 第四十章 机遇(二) 从晌午一直等到了下午,武义的肚子都开始叫了,打算让大家卖掉饼子充饥,这个时候,木门也开了,走出来个中年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大人有请。” 接着就把十五人安排一下,带着武义进入大院。 “先生莫急,还不知高姓大名。”武义也凑过来,手里也多了一两多的银子,但对方表情明显看不上,但还是收了。 “某家夏云,这监军府的管家,莫叫大人等急了。”夏云脸色也换了换。 武义不是要献媚,只是想从他身上知道这个太监对自己的看法,看来还不错,心里也有底了,至少没有白等。 过了几个门,这才到了正厅,夏云通报后,就带着他进去,“草民武大郎拜见监军官大人”。 “好没规矩的粗汉。”不等抬头就听到清脆的声音,让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太监的声音真…… “算了,咱家也不计较,坐吧。”接着一个中性略带苍老的声音说道,武义这才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太监旁边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被武义看了,瞪了一眼。 这难道是太监的女儿,不像,应该是家眷才对,武义心里也暗想着,这晚上该如何办事? “咳……” “武大郎你父母可在啊?”夏大轩对他失神没有在意,就寒暄问着。 “这个……还望大人见谅,小的头上受创,忘记所有事。”武义小心的说着。 “还有这等事?奴家不信,让我看看你的伤处。”这玉娘也怀疑的问着,直接站起来。 “这是内人,莫要见怪。”夏大轩也笑着说道。 武义的头皮上还有一块疤,不过也好的差不多,只是这女人的胭脂味儿熏人,让武义不太适应,记得有人说,太监的尿骚味很大,所以就用胭脂来压,难道连身边女人都不得不用胭脂来压身上味道?顿时就感觉浑身恶寒。 却发现这玉娘笑得轻颤,武义也不知道这两人做什么,反正就是感觉累,应付的累,还好有木凳坐。 “听你口音是北直隶密云府一带的,以后可以去查看一下。”夏大轩突然说话,他们对话不过几句,但他就听出了武义的口音,也是让人佩服。 武义急忙道谢。 “你可知我叫你来所谓何事?”夏大轩突然正色问着。 武义心里明镜,但不能说出来,笑道:“监军大人莫不是听了我砍了过山虎那贼厮鸟头,这个……想询问小的吧。” 夏大轩也点头,接着也恨恨说道:“那夏宽乃是我的侄儿,不想被那贼厮给害了,我这做叔叔的心疼,还好你为民除害,也算了却我心中之恨,自然要赏你。” 果然来了,武义也仔细的听着。 “但不知你是否婚配?”没想到这个太监竟然做起红娘来。 武义急忙道:“虽未成婚,但已有了心中人。” 谁知道这个太监给自己安排个什么人,武义谨慎,东厂鹰犬就让人闻虎变色,武义可不敢答应。 “那就赏你二百两银子吧。”夏大轩没有在意,接着也是随口说着。 武义感觉不太对啊,怎么没有按照戏文来呢,看着夏大轩端着茶杯,这不就是要送客,心里也是一空。 “小的谢过大人。”武义也起身回礼,接着也摆出要走的姿势。 “呀,奴家突然想到了一事,武大郎你今年多大?”玉娘突然问道。 武义想了想,就按照自己户籍的年龄说出。 玉娘突然伤感说道:“你倒是让奴家想起了亲人,我那姐姐就嫁到了密云府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而且她那夫家也姓武的,老爷,从进门我就觉得这武大郎面熟,你说他会不会就是我那苦命姐姐的亲人?” 武义都愣住了,这个也太扯点了吧,你还能再牵强点吗? 夏大轩也轻声安慰,“娘子也莫要担心,你那姐姐虽然多年失联,说不好这武大郎还真是你那姐姐的亲人。” 玉娘也点头,接着也说道:“是啊,那还是最后来信,说得一男孩,五斤八两重,起名武一。” 武义差点叫出来,这个就有点玄乎了,不过想想还不会是这太监去村里打探吧,但知道武义名字的人很少,也让他谨慎,急忙说道:“小的神志不清的时候,曾对人说过,小的名字武义。” “啊!难道你就是我那苦命姐姐的孩儿?”玉娘泪眼婆娑的快步走过来,她当然不知道武义名字,只是随口说的,不想还对了,心里也舒服,就直接过来打量武义的脸。 武义被她看得还心里发毛,特别她那双手也轻轻抚摸脸庞,这还当着太监的面呢。 “玉娘,此事还要仔细查过才知道,你也莫要当真。”夏大轩也在一旁开口。 这也正好是武义的想法,他来就是要铁所的,真的不是要跟这太监有关联,别的不说,以后挂个太监外甥的身份,肯定也被人白眼。 玉娘这才起身,对着武义幽怨说道:“也好,不过你我有缘,老爷你看这孩儿白身,可否看奴家,给他某个出身?” 武义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太监和婆子真的是太费力了,绕了这么久,这才算到了正题。 “武大郎,咱家问你,你可读书识字?”夏大轩也是装腔作势的问着。 武义摇头叹息,他本来文化就不好,这下更惨,直接就变成文盲了。 夏大轩也是叹息一声。 “老爷,你怎么叹息啊?”玉娘也是焦急的问着。 夏大轩可惜的说着:“可惜武大郎没有读书识字,不然也能在我这里就职,还是等日后,给他在军中某个职位。” 武义眨了眨眼睛,又迷糊了,怎么又绕到这里了。 “哼,老爷你偏心,你那远方侄儿残疾,你都给他一处矿产,怎到了奴家这里就推三阻四,奴家可不依。”玉娘生气的坐在凳上,流泪的说着。 “你……这……武大郎你先下去吧,让厨房准备些吃食。”夏大轩也把武义打发了,武义感觉真是一波三折啊,这都要傍晚了,咱能不能直接点。 不过他也真的有些饿了,跟着管家夏云就离开了这里,去了偏院,恰好赶上吴虎他们吃饭,就一起吃起来。 期间询问一下,武义摇摇头,不知道这个太监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等着。 刚吃完,来了个丫鬟,让他去前院。 这次见到的就是玉娘,那个太监没有在,玉娘突然走过来,玉指就点在了他的胸前,“奴家可是好不容易才给你某了个差事,你可千万不能办砸了,听仔细了吗?” 武义这次安心了,因为这次就是正事,没想到九曲十八弯这才达到目的,急忙谢过。 玉娘神情幽怨的盯着他,这才娇声问着:“奴家可是下了苦心的,你该怎么谢我?” 武义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么一出,顿时就傻眼了,他就是个穷光蛋。 “也不是现在就要你报答,你别忘了我的苦心就好,给你某了个矿产,就是夏宽那里的,具体的你还是问管家吧。”玉娘笑着说道,接着也安排人带他找管家去了。 武义脑子里迷糊,明明是太监急了,结果被他们这对假夫妻这么一搅和,就变成武义欠了他们的好大人情,都是人精啊。 算了,武义也不去想,只要能把铁所和粮食拿到手才好,特别是粮食,村里的马上见底,不能耽搁。 再次见到管家,这位可是亲切的很,仿佛接待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一样,不等谈正事呢,就开始拉着武义,让下人准备酒菜。 看天色还有老头这股热情,怕是要回去晚了,不过他也是盛情难却。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也说道正题,武义就牢骚道:“夏伯,我也没把你当外人,在这里我也跟你说下,其实我也不看好那铁所,你是不知道啊,被山贼抢光了不说,还被炸成废墟,匠户都跑进山里,听说把大虫都喂的走不动,我们村子四周都是狼群,惨的很啊,如今我接手,那明显就赔钱货。” 武义半真半假的说着,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也是他在连队里学会的,别管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 这个老头但也没有太吃惊,只怕对铁所也有所了解,武义心里更是有个大概。 “此事大人还不知道,好好办你的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对了,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杀的那过山虎。”他直接就打断了武义的话,接着问着有关过山虎的事情了。 武义眼睛笑得跟狐狸一样,接着也得意的说道:“那群小毛贼!哈哈,在我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我那小将军炮一响,就把他们吓得腿软,转身就跑……”武义眉飞色舞的说着当天的战斗,可比真正的战斗精彩多了。 “怪哉,只听说大将军炮,何来小将军炮?”夏云也一把阻止他的话,反问着。 “夏伯,这个可是秘密……不能对外人说,但可以告诉你……”武义半醉半醒的说着。 “啊哟,我这要去方便,大郎自己慢用。”夏云告罪就出去了。 第四十一章 机遇(三) 待夏云离去,武义的眼睛清澈如水,哪里有一点醉意,他可是酒经沙场的汉子,这点低度酒不够看,他也是故意而为,夸大的讲着故事,就是为了把榆木炮说出来,果然这老货也心动了,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向太监汇报呢。 他也没有继续吃酒,淡的要死,干脆坐等好消息,这次就不信这个太监不急,也算搬回一城。 只是这个时间还真的有点长,足足的半个时辰,这个老头才满面红光的走进来,见面就赔笑说道:“贤侄莫怪,不过这次老夫可为你挣了个机会,一个大功劳就在眼前,不知你可有心?” 武义心里笑了,这个老头也想要人情啊,但是你比你的主人差太远了,也不动声色的问道:“我的夏伯了,咱们都自家人,有话就直接说了,某最怕就是拐弯抹角。” “爽快,咱们进屋去说。”夏云笑了笑,脸上褶子也平了不少,接着就进了里屋,关好门,这才说道:“既然不是外人,而且你也早晚要知道,不如就告诉你,你可知道大人为何把铁所交给你啊?” “当然,看我手里有人,山贼不敢骚扰,能保铁所平安。”武义直接说道。 夏云点点头,“对也不对,其实,这铁所还有制军备,想必大郎也了解,但眼前就有一份大功劳,只要大郎办妥,好处自然少不得。” “快说。” 夏云眯着眼睛,接着轻声的在他耳边说着宁武府军备的机密。 “啊!这……”武义惊声。 “莫要慌张,此事可别让外人知道,小心脑袋。”夏云急忙警告。 原来这次太监是真的急了,他们几位高官竟然谎报军备,贪墨了银两,可谁知鞑子竟然就跑来了,如此一来,他们的事情就危险了,特别龙椅上的那位,如今也开始彻查边军的军备,短了其他东西好说,但是火炮少了,那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因为多处炮不能响,惹怒了朝中大员,如今这些太监巡抚们都急得火烧眉毛。 “你会铸炮,此事就更加简单,不过,这不算最大功劳,你若能办妥另外一件事,那才真的为大人解忧。”夏云接着又神秘的说着。 武义没有想到这次还牵连这么多,接着也想听听。 “这火炮分大小,铜铸的红衣大炮,这个才是大人们最头疼的,你若是能做出来,少不了你的富贵。”夏云这才小声的说着。 红衣大炮那就是国之利器,武义虽然看不上眼但也知道威力的,绝对这个时代的最猛火炮,特别攻城用到,满清后期就是靠着这红衣大炮,攻破无数城池。 “这也不算太难,只要有足够工匠,也是能做出来的。”武义拍着胸口就答应了。 夏云也笑得灿烂,接着警告:“此事办成,一场富贵就等你呢,若是做不好,也别想痛快。” 接着就拉着武义见夏大轩,没想到这个太监就等着自己呢,武义脸上也轻松,没想到堂堂的三关重地,竟然还少铸炮匠人,村里匠户众多,李大锤等人就懂,这次可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好,好,好。”夏大轩激动的用公鸭嗓子叫出来,这件事情可是让他头疼不已,没想到,这个小子就能做到。 “夏云,你去给他拨五十户匠户,二百石粮食,六千两银子。”接着夏大轩也严厉的对武义说道:“记住,三个月,我必须要看到炮,否则你人头不保。” 走出前院,武义怎么都感觉这件事情有些太容易了,想到夏大轩最后的警告,他突然抓到了什么,人、粮食和银子都有,但还有一样,铜啊,没说! “什么!”夏云也是身体一抖,简直要了老命了,这个小子怎么这个时候才说出来,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 武义才知道他错的多么离谱,原来他想到的就是错的,匠户根本就不缺,否则怎么就随便拨给他五十户,真正缺少的是铜,自古以来国内铜就没够用过,作为军人武义更加了解。 “你可把我害惨了!”夏云脸色苍白,整张老脸也狰狞起来。 夏大轩不缺人也不缺银子,但他缺铜,所以这红衣大炮也要了他的命了,如今银贱铜贵,八百文就换一锭银子,建奴打劫对铜更是重视。 “此事我也帮不了你,人与粮你能带走,但银子除非见到铜才行,你去吧,记住大人最后的话,三月见炮,否则人头落地。”夏云脸色一变,就不理会他了。 武义怎么都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把自己给坑了,不过他也没有绝望,现在他也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他大不了就带人去草原,另起炉灶。 第二天,武义就收到了匠户和粮食,四十大车的粮食,后面跟着衣衫褴褛的匠户,这太监真的是急了,连夜就联系好,一早就在城外等着他们呢。 吴虎等人哪里见过这么多的粮食,都喜气的围着大车转着,只有武义愁云不散。 “真想不到再次见面,当刮目相看了。”旁边的护送将军就是老熟人曹胜,他也是感慨的说道。 “岂敢岂敢。”武义都懒得跟他计较,如今他脑子里都是该如何度过难关,这上水村地理位置好,而且刚开的荒地,又有铁矿,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放弃。 粮食运到了上水村就放在这里,铁所狼藉没有放粮食地方,曹胜匆匆卸车也怕武大郎计算,就带人押着空车走了。 武义都没有管粮食,直接去铁所,找到郭一炉、李大锤等人,就商量铸炮的事情。 郭一炉懂得不多,李大锤就皱起眉头,可以说这件事情太难办了。 “就不说铜锭,这冬天铸炮就是难事,哪怕铁所完好,冬天用三月时间铸炮都很难啊。”李大锤真心为武义考虑,没想到武义答应了这么苛刻的条件。 如今都是泥膜铸炮,泥范制作不易,冬季就更加难做,只怕就是十个里也挑不出完好的,出现裂纹这就白费了,就这一项他都不敢保证。 他的话让武义更加无奈,没想到铜还不是最难的,这简直就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莫慌,粤地铁膜之法盛行,流传很广,而且这铁范不易裂,我们可以试试。”郭一炉急忙说道,这个可是给大家带来了好消息,李大锤等人一合计,顿时就觉得可行。 武义也点头,如今铜还是要解决才行。 郭一炉也无奈的说着:“民间的铜,也就是铜钱,铜器也少的可怜,想要收集,真的困难。” 这是明朝,没有银行,家家户户都把银子铜钱藏起来,而且现在谁都知道铜贵,就更少出手,否则三关那么多的高官,怎么会为铜发愁。 武义突然阻止他们讨论,刚才在他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点子,只是转瞬即逝,没有抓住。 “炉头刚才你说什么?”武义急忙问着。 郭一炉一脸雾水,刚才他也是想着解决办法,自己说了好几个偷工减料的办法,但就是这样,没有没有两千斤铜也不够铸炮的。 铁芯铜炮,这个因为铜铁特性结合的产物,武义没想到他们在商量如何偷工减料,竟然还涉及到这个,脸色也好转许多,是啊,这个问题就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解决。 “郭炉头、李匠头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两位了,务必用最短时间商量出来,铁范也要一起打造,铜的事情最迟两月解决,只有一月可够铸炮?”武义生怕误期,再次的询问。 “只要不是铜矿,我们就有把握。”两个人都是肯定的答复他。 武义也离开了铁所,既然不能用正常的办法,还要能把藏在民间的铜钱挖出来,这个就有难度了,但他还是想到一个办法,只是现在谁都不能告诉,说出去,就不灵了。 “王铁军,让大家都准备好,我们明天就去草原一趟。”武义交代王铁军准备,自己也去找老赵,现在还要给他一个重要的任务去做。 “什么?让我走这么多地方,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民军不管了?”老赵如今就守在着一亩三分地上,天天跟民军的战兵打成一片,自然不愿意离开。 武义当然也不想的,这个队伍还真的不能少了他这个指导员呢,但现在情况危急,他手里也真的没有合适的人手适合做这件事情。 “口才?你说我?”老赵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因为口才出任务,那都是文官说客做的事情啊。 武义也直接拍板,这事还真的非他莫属,如今老赵的嘴皮子也不简单,两个人也开始合计起来。 一切都为了铜炮,现在武义也找到一个办法解决,不仅能做出来铜炮,甚至可以让夏大轩掏腰包给自己铸炮,就是不知道夏大轩知道后脸色会怎么样。 这次他去草原就是要确定海兰珠是否搞定他们部落,所以也没有带商品,只是准备些礼物,要是他们察哈尔部落不行,他就要去土默特部落。 第四十二章 机遇(四) 第二天一早,武义他们就准备出发了,这次北去,棉衣少不了的,还好花雨儿她这两天一直培训妇女制作成衣,临时给他们赶制出来棉衣。 军靴也准备妥当,都是按照武义要求制作的,本来打算一起发放,但现在也优先给这十五人。 带着狗皮帽子,穿着齐膝灰面羊毛皮大衣,脚下是原色牛皮软底军靴,这就是如今武义的打扮,很有民国范,在背一把镜面匣子,那就活生生的东北老土匪。 跟他一起出发的还有老赵,不过他是向南,就不用准备这么多,这趟他要走太原府还有南面的几个城,他的任务可决定武义计划能否可行呢,自然马虎不得。 十五人队伍里除了吴虎和王铁军都是第一次去草原,从昨天知道就兴奋坏了,他们早就想看看了,特别被老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次草原行之后,多少人都想去会一会鞑子。 “他娘的,上次那是侥幸,鞑子都没有箭矢,不然哪里会那么简单。”武义心里大骂,这次可别遇到鞑子,他们这个队伍,就五只火铳还都是火绳枪,很难在马上使用,剩下都是长枪配马刀,吴虎是狼牙棒,遇到鞑子别说大队了,就是几个都吃不消。 又一次走九牛口,不过这次没有行商,就没有给白把总好处,就一路向北的杀去。 “枪端平……队要齐……” 武义怎么会放过这个练兵机会,他们一直没有接触武器训练,这次就带着他们端骑枪,有了上次杀山贼经验,武义也简单的总结一下,让他们能单手端好骑枪。 这一路也不用太赶路,而且他也要查看冬季适合落脚的地方,最好是个村子,那样能睡暖炕,吃热乎的。 但他这一身带着十多个骑兵,别说村子了,就是军堡都没有人敢出头的。 “报告,武教头,这前面的军堡好像没有人。”吴龙当值,回来报告说着。 “走!去看看!小心戒备。”武义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就让大家去看看究竟。 这里应该是朔州卫所所辖,军堡不大,他们接近又绕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影,就直接进正门。 没有吊桥,大门也倒了,里面破破烂烂的,荒废的军堡? “至少两个月都没有人住过了。”王铁军伸出黑黑的手,这都是浮尘。 军堡里的军械大都不见了,狼烟也没有备,还真透着怪异。 吴虎找来水桶在水井里打出水来,能喝。 “好,今天就在这里歇脚,双哨值夜,吴虎安排人,大家都动起来。”武义也安排下去。 这里他没有太多印象,上次因为带着马匹,还是出事,这段靠近朔北地带他都马不停蹄的走过,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难道城池也出事了? 越想就越困惑,他干脆就自己去打探一下。 很快就在一个千户大军堡知道了情况,鞑子肆虐,如今只有千户所军堡有人,其他的小军堡都荒废了,不是被鞑子攻破,就是军户自己跑了。 可以说现在朔北周边已经没有了朝廷的控制,数十的军堡都被废弃,朔府都危在旦夕。 这还不用鞑子打来呢,结果就自己跑了,武义的心情非常沉重,没有了朔北,那宁武关就直接成为北方边境了,而宁武关的守备也让人担忧,只怕上水村还真没有他想的那么安全呢。 只用两天时间,武义就赶到了察哈尔残部的平原,他们没有离开,准备在这里过冬。 一声角号声吹起,四面八方的蒙古骑兵冲出来,他们的马虽然矮小,但速度可丝毫不慢,转眼就把他们十六人围在当中,武义他们如寒风中萧瑟的落叶。 民军的十五个人都紧张的抓着骑枪,他们周围是超过百人的蒙古勇士,每个都带着弓,就是王铁军也脸色惨白,只有武义脸色正常。 “我的小伙子们冻坏了,也饿坏了,这可不是你们草原主人的待客之道啊。”武义大声的喊着,希望让这群人都停下来。 蒙古马队也停下来了,组成一个圈,但弓箭没有放下,从边缘走出一匹白马,蒙古大汉大声的喊着:“你们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我们是商队,曾经救过海兰珠,她还在这里吗?”武义不太肯定情况,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问着。 还好,蒙古骑兵慢慢的散开了,武义也让大家放下武器。 对面的蒙古大汉脱去了兜帽,露出了怪异的发式,“我记得你,明朝人,欢迎你来到我们部落做客,请跟我来吧。” 草原部落很奇怪,他们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但下了马,就变成牧民,赶着羊群离开,嘴里还唱着长调,有些伤感。 “都不要太紧张,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可不是来做恶客的。”武义安慰着年轻人们,让他们放松。 “是!教头。”吴虎知道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接着他又小声说道:“早晚我会让这些鞑子知道我的厉害。” 武义笑了笑,停了一下,接着也对后面的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有疑问,认为我为什么要跟鞑子通商,并不是为了粮食,最重要一点,不能让建奴统一大草原,你们一路看到,很多地方军堡都毁掉了,假如被建奴统一草原,宁武关就不保,上水村也不保,你们现在认为你们有实力能够保护上水村吗?” 大家脸色有些红,刚才他们都感觉到死亡的接近,面对持弓的蒙古鞑子没有一点胜算。 “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就是努尔哈赤当初带的兵还没有我们现在多呢,他才十三副铠甲起家的。”武义可不想打击他们,笑着告诉他们。 “尊敬的远方客人,欢迎来做客,大帐里备好美酒佳肴。”一个蒙古年轻人走上来,非常热情的迎接武义,明显大帐里的人只想与武义私谈,武义也让大家去休息了,想要看看这个海兰珠到底要做什么。 武义也入乡随俗的走进大帐,里面很暖和,在这里也看到了草原上最美的明珠,海兰珠。 分别不到一个月,但海兰珠憔悴了很多,逐渐失去水分的兰花,旁边还坐着一个粗壮汉子,嘎哈。 “你来了,大郎。”海兰珠起身笑着招呼。 武义故意不去看她,冷笑道:“是啊,还差点被你的热情给吓到呢。” 嘎哈眯着眼睛,蒙元以后,蒙古的贵族都会汉话,听出了武义的意思,不以为意的说道:“因为敌人我们用弓箭招待,朋友才是美酒,而你,还算不上朋友。” 嘎哈非常不客气,对着海兰珠行礼,就走出大帐。 “他把几个部落都统一了,并不是恶意,而是我们这里真的很难,这个冬天更难。”海兰珠轻轻的说着。 武义知道这是海兰珠的看法,并不是嘎哈的看法,在他眼中自己还太弱小,不够资格,这才是武义最在乎的。 “我是来做个生意的,既然你们部落冬天很难过,那我就来给你们送粮食。”武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这也是他来的目的。 海兰珠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不可否认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就如同星星,能说话那种。 “好,不过我们拿不出太多东西,羊绝对不行,我们的羊很少,自己都不能吃,马,还能出一些。”海兰珠非常干脆的说出来,本来草原不缺少羊,但之前的战争,把羊群当做口粮了,现在他们能出的筹码可不多,但他们迫切需要粮食过冬。 武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要牛。” 海兰珠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牛,部落里的牛并不多,更多是为了产奶,如今他怎么突然提到了牛,他们不是最喜欢马,中原也最缺少马。 “好,十石粮食换一头牛,不能少,不用想其他部落也同样。”海兰珠这一刻非常坚决,这是为部落考虑,她不惜开出高价。 坐地起价!武义没想到这个女人还会做生意,但这不可能,望着这个漂亮的女人,就如同大草原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降伏。 太原府的最大酒楼这里今天非常热闹,来了一个非常交谈的走北老客,出手也很阔绰,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带来的消息。 “这个冬天,鞑子们糟了报应,特别是蒙古大草原,上天也开始惩罚他们,突来的寒冬,不仅让牲畜没有足够的秋膘活动,很多刚下的小牲口都冻死了,整个草原都哭天喊地呢。”老赵讲的唾沫飞溅,口干舌燥,抓起酒碗,畅快的大喝一口,好不痛快。 身穿绸缎的富商猛地叫了一声好,鞑子自古以来就可恨,能够见到他们吃亏,这就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也豪气的请老赵坐过去,今天的酒钱算他的,让老赵仔细的给说说。 很快四周的客官都聚集过来,这草原遭难可比说书的好听多了。 “是啊,可惜了,怎么不是辽东的建奴遭难,那样就更让人心大快。”马上就有人叫骂着,鞑子劫掠应州等地,很多人都要亲人朋友遭难,对建奴恨之入骨。 “这草原鞑子也可恨,也没少抢咱们的,杀了多少汉人,这次老天开眼,来我们共同喝一碗。”老赵意气风发的端起大碗敬大家。 这是他走的第三家了,刚开始不适应,但现在他已经快口若悬河了,心里虽然不知道武义打着什么盘算,但这里还真的滋润,让他有些乐不思蜀了。 第四十三章 机遇(五) 武义没有答应海兰珠的价格,但他们如今也深入部落,甚至无法保证自身安全,因此他们有恃无恐的敢这样做。 武义回到安排的帐篷里,就恨恨的坐下,说了下大概后就信誓旦旦的说道:“欺人太甚,以后我要在这里建立一座城。” 民军的年轻人,除了外面提防的,都在这里,也是怒气冲冲,此刻也陪着武义一起下定决心。 深入草原建立一座城谈何容易,武义现在需要的就是做好这次交易。 武义的目光也冷了起来,心中也开始计划。 “杀!”十二个小伙子的喊声打破了草原的清晨的安静,正拼命的练习刺杀,效果比以往都好几倍,引来无数牧民的旁观。 “给我尽快找到草药。”武义气急败坏的从嘎哈大帐走出来,狰狞的脸上,带着一丝的阴沉。 旁边的蒙古勇士们都是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就只是叫的响亮而已,跟草原上的狗一样,这才一夜时间,竟然就病倒了三个,连孩子都不如。 甚至一些胆子大的家伙开始挑衅这群懦弱的明朝武士,一个草原勇士能够轻松的打败三个,也许还更多。 武义回到帐篷,躺在被子里的吴虎就跳起来,哪里有一点生病模样,结果被武义给按住。 “教头,我受不了了,你听听外面的话,让别人来吧,我要出去。”吴虎气的脸色通红,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怎么能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给我躺着!”武义没好气的说着,娘的,要是坏了他的事,就把他踢出队伍,民军不要不服从命令的软蛋。 吴虎咬着牙的躺下去了,胸口起伏的严重,但偏偏没有办法。 第二天,又有两个人病倒了,这次是真的病了,昨天练习太累,感冒了。 武义也阻止他们拼命练习,这根弦绷得太紧,容易出事。 嘎哈心情非常不错,没想到这些明朝人这么没用,才两天就病倒快一半了,不过还真的不能让他们都病死,他们的粮食对部落太重要了,他决定答应八石粮换一头牛的价格。 “他们要找喇嘛给他们看病。”一个族人进来告诉嘎哈。 嘎哈也是哈哈大笑,看来他们是真的着急了,“好,就让他们去。” 武义找来了黄教喇嘛来给病倒的士兵看病,而且还花了不少代价,不过这也是他的目的。 “喇嘛说这是你们的长生天的惩罚,我要用最真挚的大礼来祭天,我要两头牛。”武义两眼通红的找到了嘎哈,焦急的说着。 嘎哈没有拒绝,但要他们换才行,最后用三张弓的价格才换了两头瘦牛,这个交易让牧民们都欣喜若狂,他们的弓要比草原的更精良,就是最健壮的换一张,他们都愿意,一接触后,果然得逞。 嘎哈气的没有办法,明明从他这里可以换更多,但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竟然自己去了。 接着武义又用马刀来换,凑齐了五头牛,有瘦牛小牛,没有一头健壮的,牧民如今也围着他的帐篷转圈,等待从他们这里占便宜的机会。 喇嘛又来了,这次是主持武义的祭天大典,五头牛被杀死,部落里的人都来了,但都疑惑,甚至不愿他们的长生天保佑这些汉人。 仪式很简单,接着武义他们也算吃上了牛肉,但更多的都是被做成风干牛肉,武义的脸上也带着笑容,他的目的达到了。 “怎么可能?我们的长生天怎么会保佑汉家子?” 不少牧民们都吃惊了,因为他们明显的看到第二天有三个明朝人恢复健康,但还有两个病怏怏的。 “嘎哈!你给我出来,喇嘛已经说了,就是因为你卖的牛不健壮,所以我的两个人才没有好,你骗我!”武义在嘎哈这里大骂着。 “胡说!我卖你的是健壮的牛!”嘎哈更是脸红脖子粗的喊着。 他们两个眼红的就要打起来,海兰珠和族里的老人来劝说,现在不是闹僵的时候,双方都很克制,最后武义用带来的其他东西换了两头强壮的牛,嘎哈出钱找来了喇嘛。 第四天,所有汉人就都活蹦乱跳了,让牧民们都大吃一惊。 “长生天需要最虔诚的祭拜,让我免去了病痛的折磨,感谢长生天,他还告诉我,这次祭拜能让我平安度过冬天。”吴虎心里谩骂着,他才不信这草原的神呢,而且也没有病,都是武大郎让他做的,接着还把强壮的身体展现给牧民看,卖力的很。 部落里有着五个汉家子大摇大摆的告诉牧民,他们得到了长生天的祝福,牧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更是忍不住的跪拜。 第五天早晨,武义也要回程了,因为部落里如同他想的一样,已经开始祭天了,一场降温突然昨夜袭来,有人病倒,看着喇嘛忙碌的身影,武义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去筹备粮食去。 刚回村子的老赵也病倒了,这些天的醉生梦死,让他的身子虚弱,降温后,他也被邪寒入体,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武义那边怎么样了,武义说得时间都过了,让他更加担心,可惜自己病倒,其他人还不熟悉路。 上水村都紧张起来,不知道武义他们发生什么事情,毕竟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他们都把武义当成主心骨,要是武义出事,他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还没有消息吗?”郭一炉是过来取粮食的,同时也打探着武义的消息,他们刚刚有了念想啊,武大郎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第十天的时间武义才回到村子,可以说这次草原给这些小伙子们带来刺激太大了,他也在路上多熬了他们一天,精气神与村里留守的都不一样了。 武义一回来,顿时整个村子都不一样了,就如同活过来了一样。 “吴虎,武大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们神神秘秘的?还故意支开我们几个?”吴龙再次的找到吴虎,这还是不是他亲弟,对他也守口如瓶。 吴虎一把推开他,接着也不客气的说道:“叫教官,还有你现在是兵,不该知道的别乱打听。” 吴龙心里难受,这还是他那个弟弟吗?接着也气急败坏的教育他怎么做自己弟弟。 兄弟两人打起来了,吴虎的嘴被打破,这才被拉开。 “胡闹!还当这里是家里吗?你们忘了你们身份吗?”武义如今都忙的恨不能劈开用,结果这两个混蛋还给自己添乱,军营就在村里,他几次说过,要遵纪守法,结果都当成耳旁风了。 吴虎和吴龙两兄弟都委屈的现在墙根这里,心里都非常后悔,这次给军营摸黑,武教头还要责罚他们呢。 “吴虎,我问你,他为什么打你?”武义大声喊着。 吴虎一声不吭,只承认错误。 “好啊!十军棍!”武义也不多问,直接军法伺候。 吴龙这次不仅坏了军规,而且还是以下犯上,被打二十军棍,直接就起不来床了。 武义没有时间管他们,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首先让人去镇西卫的孙家纸铺订购牛皮纸,自己要和老赵商定下一步,自己还要去宁武府监军府走一趟,哪里有时间处理杂事,连水车都只是匆匆看了一眼。 “开荒的事情,王棉花你来做主,太冷就停了,我看也开的七七八八了,就这样吧。”武义有些头疼,因为越来越多的事情都等他来拍板,他就是想放权都难,花雨儿的织会加上成衣会的一堆事,王怜儿摆弄出了能让织机快不少的部件,郭一炉要炼钢等等。 武义只能再次的召开自救会大会,又加了铁匠会李大锤,成衣会吴苭娘等几个主事。 “我最近会很忙,很少在村子里,所以大家要共同管理和商讨每件事,做出计划,让大家来协商,这以后也是你们要做的事情,主事下面也自己找成员,小事你们自己商量安排。”武义不是神,手忙脚乱只会坏事,所以就把这些事情安排下去,这才不到七百人,以后更多,他更管不了。 留下一群迷茫的村民,武义就带人去宁武府,他的时间可不多,这次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更不能错过,这次他就是去敲竹杠的。 第二次站在监军府门口,这次武义没有久等,就被夏管家满脸笑容的迎了进去。 “贤侄果然非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办法,大人正在侯着呢,快随我过去。”这老货腿脚快的很,翻脸更快,武义可没有忘了怎么被他给送出来的。 得知武义竟然有办法变出铜来,就是夏大轩都不镇定了,其实他原本对一个村民没有太多的希望,没成想他还真有办法,怎么能不高兴,此刻面红耳赤的等着他呢。 “没想到这粗汉也能成事,老爷这次可要好好奖赏他才是。”玉娘也在一旁说道。 武义这个时候也来了,第二次见到这太监夫妇,这次夏大轩亲自迎他进门,给足了他面子。 第四十四章 机遇(六) 屏蔽左右,武义也把事情说出来。 “你说草原?”夏大轩尖声说出,这不男不女的太监让武义有些难受,刚才被他抓着手心里那个别扭。 武义点头,郑重说道:“没错,察哈尔残部,只要给他们粮食,就能换到铜,不过……价格……” 武义故意的拉长声音,夏大轩的脸色没有多大变化,他也放心的说道:“他们要三石才换两斤铜。” 夏大轩也吸了一口冷气,“这些该死的鞑子,贪得无厌,这就是趁火打劫。” 如今粮食一石二两银子有余,换铜钱都快一斤,而且铸红衣大炮就要三千斤,这一门红衣大炮就要五千石的粮食啊,折合一万两的银子,夏大轩心里都在滴血,换成官坊,克扣一下都能做出两门来。 “不能少了?”夏大轩眼睛紧盯着武义看,仿佛要看破他心想一样。 武义急忙惶恐的回答:“手下无能,那鞑子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若大人能派遣大军,定能让他们低头。” 夏大轩气的差点把他踹翻,派大军,你想的好,那大军是他家的吗?更不要说守军敢不敢去招惹鞑子。 武义委屈的说着:“是,小的也气糊涂了,都怪那些鞑子无理取闹,他日,我定要他们知道厉害。”这也是武义的心里话。 夏大轩担心的也不是粮食,这粮食容易,但怎么能安全换回来,这才是重要的,千万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武义也早就想过了,分批的去兑换,他比太监更担心,万一蒙古鞑子眼红来个黑吃黑。 武义也当即提出了要求,火铳四十杆,刀具百把,夏大轩直接答应了,此去凶险,他不说自己都不能安心。 “只是这粮食太多,你可有办法安稳运出?”夏大轩担心的是运粮,卫所的粮食刚发下去,一时没有借口,而且粮食众多,也怕招人耳目,这可是军粮,事发,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倒卖军粮这就是死罪,如今他们干的还是卖给鞑子,那就是罪加一等,夏大轩都感觉憋不住尿意,心里也低估,这武大郎的胆子泼天。 武义没有发觉他的眼神,脑子里顿时就想到了办法,九牛口,那边本来就被忽略,自己也直接趁机取了,以后也更加方便。 “你胆子够肥的。”夏大轩突然冷笑。 武义也心里一紧。 夏大轩很快就笑出来,接着也第一次欣赏的说道:“咱家没有看错人,你虽然不学无用,但胆大心细,这事就按你说的去做,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玉娘这个时候也进来了,满脸笑容的走过来,亲切说道:“你这孩儿懂事,看这风尘仆仆的,看着让人心疼,奴家也让人烧水,准备了两件衣裳也不知合身不合身。” 热水澡,这还是武义第一次在浴桶洗呢,他都多日没有洗澡,身上都发霉了,舒服的差点睡着了,脚步声让他睁开眼睛。 就见一个比王怜儿还小的丫鬟进来了,拿着毛巾,轻轻走过来,接着也小手沾水打湿毛巾为他擦背。 腐败啊,武义也尝了一次封建腐败滋味儿,这小手轻轻拂过,心里都被挠一样,接着葱白双手也为他洗面,他是知道为什么按摩院那么火了,简直舒服的要叫出来。 小丫头轻轻一笑,挽起湿漉漉的袖口,轻轻的为他擦拭胸膛,不免的接近,青丝也调皮的扫过武义鼻尖,撩拨得武义心猿意马。 只是这次小手深探,小丫头也在耳边轻道:“还请公子起身。” 气息吹进耳中,武义猛然身体一抖,娘的,他个大男人上下失守了,勉强装作镇定,紧张的说道:“好了,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小丫头有些惊恐,犹豫一下这才退下去。 但很快脚步声又响起,武义急忙慌乱坐下,水都飞溅出去不少,更没想到是玉娘亲自来了。 “大郎可是这丫鬟服侍不好,我这就收拾她。”玉娘在屏风处问道。 “不……不是,只是我一人洗,习惯了。”武义紧张的说着,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腐败,哪里享受得了,这太监婆子也够下本的了。 “嘻嘻……原来还是个雏儿……”玉娘笑得花枝招展,接着安排人在屏风守着等下为他更衣,也就出去了。 武义羞得老脸通红,这事儿被人取笑,还是个女人,脸上也挂不住啊,接着也胡乱的洗了洗就出来了,小丫头也拿着毛巾走来,武义本想阻止,但想到刚被取笑,胆子一横,就任由她擦拭。 还好这次就是擦拭,接着也被小丫头服侍着穿着一件又一件衣服,最外面一件宽大的蓝色袍子,真够麻烦的,这要是在战场,穿完这堆衣服,只怕仗都打完了。 这里还给他准备好了酒菜,夏大轩不在,他自己吃的舒服,味道虽然差点,但对现在的武义来说真算是山珍海味了。 下午的时候,夏云也来了,事情都被安排好,九牛口那边的军户也被调走,军备和粮食正在送过去,只需要两天就好,这个太监做事够痛快的,武义也心里琢磨这次粮食能吃下多少,也不逗留,带人就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准备。 四十杆火铳,只是这质量更加堪忧,还好武义先取回来,不少都锈迹斑斑,快要锈死了,让匠户打磨淬火,换了枪托,才交给大家用。 还好火药和火药葫芦都没有问题,只怕也不是那夏大轩所为,只是保养不善造成,熟铁的枪管还是太容易生锈,如今就只能用七成药,都有炸膛的危险。 空地上,两排士兵站得整齐,每排二十人,有有一排长,分别吴虎和王铁军担任,练习射击。 “记住了这些步骤,刻在心里!明白了吗?”王铁军还带着童稚的声音高喊,这也是武义当初所教的。 “枪上肩!瞄准!三点一线,放!”吴虎也大喊着,第一排的浓烟巨响接二连三的冒出。 “你他娘!”吴虎气的大骂,接着踹了一脚,半排都被他给带的乱了,结果一看还是吴龙,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差点又发生矛盾。 王铁军带着二排上前,这才让他们停止。 老赵忍不住的笑道:“都说一山容不得二虎,这吴家兄弟有意思,见面就眼红,都怪他爹给的名字,这是龙虎斗啊。” 武义也忍不住头疼,从上次后,这两个小子就一直不对付,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到这里怎么就变了,“老赵晚上的时候,你说说,亲兄弟又是同袍的。” 吴虎心里有些闷气,因为他觉得是故意针对,在草原上,不让他知道秘密,训练的时候哪怕他再优秀,但是武义也没有重用,他哪里比不上吴虎和王铁军了。 武义听不到他的心声,因为这次他又招了十个新兵,正在加紧训练,这次计划成了,他们就要铸炮,自然也少不了炮兵,不得不提前准备,这次草原用不上,也让他们守门,九牛口可都在他手里呢。 武义决定把第一个月的军饷也得发了,之前的四十人虽然还不足一个月,但这次要去草原,正好鼓舞士气,正好月初,这可羡慕坏了村民和匠户了,一石白花花的粮食啊,武义定下来银子二两或粮食一石,都要粮食,顿时就让村子里热闹起来,一月就是一石,一年顶小户全家收的粮食了,跟着武义果然有出息。 新加入的新兵就更加努力训练,哪怕苦了点,也比种地打铁强太多,还有牛皮靴子穿呢,他们什么时候走过这等待遇。 三天以后,武义也不得不带着人去九牛口,这次他要带三十人去草原,留下十个新兵和十个表现不错的老兵看守九牛口,同时也让他们老带新练兵。 夏大轩还是不放心武义,毕竟这里可有五千多石粮食,又加派来一队人马,看样子是要跟着他们进草原。 老赵也过去接触,很快就回来告诉武义,“是番子。” “东厂的人?”武义蹭着下巴,有些难受,要是别人他还愿意,但对于这种特务机构就敬而不敏,交给老赵。 “都把破刀丢下,带着也累赘,我跟你们说,那鞑子不好惹,上次死了多少个,那是说射左眼就不射右眼的,不等你拔刀呢,就中箭了,都给我夹着尾巴做人……”老赵的大嗓门故意说着,就是给旁边那些大爷兵听的,就不怕他们不怕。 武义差点笑疯,很快有个番子就找上他了,而且还送了不少银子,自然是不想去草原,武义自然高兴答应。 “这些家伙就是欺软怕硬的主,怎样?”老赵得意的说着。 这个老赵越来越邪门了,武义把口袋丢给他,正好他这次出去用上。 老赵颠了颠,露出笑容,“哈,还挺下本的,可惜那群穷马夫没得刮,不然还能有一笔。” 武义摇了摇头,现在这老赵太市侩,不过也好,很多事情都要仰仗他,三十二辆大车,两辆杂物,其他都是粮食,赶车的都是屯兵,二十匹战马组成的夜不收队游弋在左右,消失在北风中。 第四十五章 机遇(七) “汉人真的带来了粮食!” 牧民们很快就把消息带给了整个部落,这次就是嘎哈也亲自来迎接。 “大郎,你果然是草原人的朋友,快请进大帐,我们不醉不归。”嘎哈也亲切的说着,眼睛紧紧盯着粮食,这个冬天他们就不用再怕了。 这次可不是空空的帐篷,不仅有马奶酒,还有草原热情的歌舞,宾客尽欢,武义被灌了一肚子酒水,才想起来把碗盖上,不然祝酒歌真的是不停啊,没想到这辈子又吃这个亏。 不仅是他,就是下面的马夫这次都有酒有肉,还有热乎乎的牛杂汤。 这也是武义上次的所作所为所赐,他成功的掀起了一波祭祀高潮,牛被杀了上百头,每家每户都宰一两头祈求平安。 “什么!你只要活牛?”海兰珠瞪着眼睛,美丽不减一分,但表情非常生硬,被武义的话给吓到了,他竟然只要活牛,然后来杀的。 他们这里有多少牛肉,难道就不行吗?海兰珠盯着武义的眼睛,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恶魔。 你不仁我不义,武义睚眦必报,哪怕这次他们再热情,那都是表面,就如同草原一样,说不上什么时间就会有风雪降临。 “我是为我的村子祈福,必须要用活牛来完成仪式。”武义笑容不减,同时旁边的喇嘛更是站在他这边,因为武义,黄教这次大露脸,他们正在与红教争斗,汉人朋友可是帮了大忙。 海兰珠也不坚持了,牧民有了粮食也要吃肉的,但是她感觉武义对部落的不满,心中也是吃惊,他竟然真的带来了这么多粮食,而且还只是一部分。 武义也没有讲价,就是按照最后的价格,这次他带来了六百石,马上就会带下一批,而且更多大车,预计需要送来四千石。 喇嘛出面,可是给武义解决不少的问题,他这次都省了人力来屠宰,带来的十口大锅早就准备好,武义要在这里做正宗的草原牛肉干。 海兰珠再次的找来,她已经发现不对,因为她发现了牧民的疯狂,这样下去,这个武大郎会不会把部落的牛都杀光。 嘎哈不担心,他们部落里牛还有,就是没了,他们可以去换,只要有粮食,草原怎么会少了牛呢。 “大郎,请放过我们,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真正用意,但我知道你要做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难道你真的要把我们推给后金吗?”海兰珠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狡猾,她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想一想多铎的结果,就在他手里无声无息的吃了大亏。 该死的女人第六感,这个女人非常警觉,不像那群牧民,武义当然有他的计划。 “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我突然感觉到你的想法,疯狂的想法,你难道……要征服草原!”海兰珠吃惊的叫出来,这是脑子突然冒出来的。 武义当然否认,笑着说道:“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商人。” 武义现在后悔的要死,当初怎么就说了那么多,如今让她防备起来,他是不是应该…… 海兰珠也感觉到荒谬,汉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征服草原,他们在这里就是懦弱无能的一群人,甚至离开部落都无法存活下去,但这个人呢? 海兰珠如今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她背后还有着数千族人呢,所以她必须要做到谨慎。 武义一直呆在这里,车队一次又一次来往,带来了三千多石的粮食,此时部落的牛已经不多了,按照他原来计划,只怕这次就会全部宰光,但这个女人太警觉,他不想惹出麻烦。 草原牧民们兴奋的来取黄纸,做工优良的黄纸,只要他们把牛肉块包装好,就能够从汉人这里换到额外的粮食,这比放牧简单多了,不需要风吹雨打,更不需要面对饥饿的野兽,只要在毡房里就能舒舒服服的做好。 “额吉,汉人说了,明年要我们多养羊,他们要买很多很多的羊毛,羊毛有什么用?”半大的孩子好奇的问着,感觉外面的那些人古怪的很。 中年母亲亲昵的擦着女儿的小脸,笑道:“他们需要更多更多的毡房,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太多,只要有平地就会有人。” 孩子更加不解,“难道他们就不放牧吗?” “不会,他们种田。” 部落外面每天不灭的火堆,就如同一个个篝火,到处都飘着牛肉味道,引来无数狼群,牧民们都谨慎对待,只有不怕惩罚的明人在杀戮。 最简单的包装,只是用黄纸包裹的牛肉干,很快又堆积了一大堆,这些天下来,前前后后整整八车的牛肉干,剩下的还有皮毛等,都被车队蚂蚁搬家运送回去。 “他们果然是贪婪的狼,竟然连骨头都带走了。”海兰珠看着人去楼空的空地,除了那漆黑的灰烬,还有深入土中的血迹,剩下的什么都没有留下,仿佛半个多月的热闹就发生在梦中一样。 同时她也看到了明人的勤劳,只是少数人竟然就把这么多的事情做好,怪不得他们能那么富有。 海兰珠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心里的那种感觉没有了,她忍不住的在呼啸的风中唱歌。 来迟的第一场雪也降临了,不过不大,没有给武义车队带来麻烦,吃了半个多月牛肉的小伙子们精力充沛的很,路上一次次的练习冲锋。 九牛口墙头上,吴虎一直看向北方,茫茫一片中根本看不到什么,心里也难受,自己这次根本就没有离开九牛口,眼神更加复杂。 “老吴,别看了,快来吃饭,有牛肉炖萝卜啊,不得了,听他们回来的人说,他们都怕了牛肉味儿了,闻了都想吐,你说是不是骗人的?”李二斗走上城墙,他这次又没有选中去草原,但庆幸也能吃到牛肉,老天爷啊,这可是牛肉,真香。 吴龙没精打采的下去,李二斗又拉住他,忍不住的说道:“老吴,你最近不太对,练习的时候老是错,我也很难办。”他们两个也算不打不相识,上次的体能拉练,两个人都是惺惺相惜,看到他心不在焉,李二斗也提醒他。 “我怎么了?你入伍时候第一名啊,结果呢,还不是留在这里。”吴龙忍不住的甩开,接着也质问着李二斗。 李二斗抓了抓脑袋,也无奈的说着:“谁让我笨呢,学不好骑马,训练也不行。” 吴龙白了他一眼,真想狠狠的把他打醒,这个李二斗训练最积极,而且装弹也是全军最快的,被子也叠的最整齐,如今连伍长都不是,狗子那家伙都成了伍长。 “我肯定武教头都是有他的用意,我最服武教头了。”李二斗咧着嘴说着,现在的生活他以前都不敢想。 吴龙发现他就是对牛弹琴,那个狗子就是他都能比下去,还有吴虎,不仅第二队的队长还是排长,他就更不服了,气呼呼的走了。 狗子也在墙后站出来,挡住了他,这个吴龙最近总是这样,他本来想让李二斗劝说,看来是不起作用。 “让开!偷听,小人。”吴龙直接说道。 “你……”狗子没想到他竟然这样,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也感觉委屈,自己都是为了这一队人考虑。 “武教头他们回来了!快点集合,开门!”李二斗大声的喊着,顿时这里也热闹起来,集合队伍。 “吴龙呢?”狗子大叫着,偏偏他这队又出事了,用赵教头的话,就是不积极,急得自己去找人。 外面三队人都进来了,一个个都荣光满面,这段时间可是舒服,想吃牛肉吃牛肉,想吃狼肉就吃狼肉,最矮的王铁军如今都长高了很多,齐刷刷的高头大马,三人一排整齐的进入关门,一个个都是挺胸抬头。 “羡慕他们吗?”武义下马问着。 “不羡慕!”下面的二十人顿时喊着。 “我们也不比他们差!”狗子激动的喊着,接着就列队,四列队伍走得有模有样,顿时让马队吃惊,跟豆腐块一样的整齐。 “好!一队和五队都不错,今天加餐,有狼肉和牛肉。”武义对这两队非常满意,一队的基础最好,武义可是非常看重,没有让他们动,就是让他们尽量熟悉火铳,以后的陆军骨干。 五队就是炮兵队,如今被一队带的也是有模有样了,因为编制太混乱,武义都头疼,只能乱来,平时有小队,战时要分排。 一队和五队都是忍不住的欢呼,不过二三四队可是不领情,这群家伙嘴都吃叼了,特别是四队,这个是老赵的亲传弟子,夜不收队,马上功夫不错,这次可弄了不少狼肉,心气也是最高的。 “下来走两步!”一队和五队的人都不干了,马上喊着。 “呸,赵教头说了,马上才是精兵!” 双方也开始掐起来,武义也不理会,让他们争,没有上进心,那就不是好兵。 八大车的牛肉干啊,一万多斤呢,收获可是足足的,而且他还把骨头都带回来了。 牛骨头准备做骨粉,队伍里的不少人营养不良,需要长期的补充才行,天天吃肉他还没有能力,就先让他们多补钙。 还有不少人有夜盲症,武义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 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连长和指导员的不易,简直当爹又当娘,还好还有个老赵,能独当一面。 他这边唱完了,接下来就要看老赵的了,武义还是有些担心,因为那边事情都是老赵一个人在做,新兵都帮不上。 第四十六章 机遇(八) “我就说,武教头不会忘了咱们的,你看这不是让咱们来太原府,我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呢。”李二斗忍不住的说着,前方就是城池,雄壮的门楼威武了得。 要是不说,吴龙会好点,这个呆子,这哪里是好事,你看看自己怎么来的,草原他们是怎么去的,他们都是靠着双腿走来的,不仅如此,还背着火铳铺盖等杂物,结果这群家伙还都满足的很。 他也故意的想挑拨一下跟四队的关系,结果这群家伙被几个狼牙就收买了,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出来,特别狗子这家伙,太软了,王铁军算什么,不过个臭小子,就应该跟他当面对着干。 狗子再次来到两队前喊着:“大家都要谨守军纪,记住武教头的话,别惹事,不然小心军法仔细了你的皮。” 二十个年轻人都没有在意,很快就有人惊呼,“这个不是赵教头吗?怎么跟财主一样啊。” 骚包的赵教头让大家眼睛都亮了,好家伙,没想到赵教头还坐着马车,穿着绸子袍子呢。 老赵笑得灿烂,看着这群臭小子心里也暖洋洋的,王铁军提前送信儿,他就等不及了,过来等着他们,别说,半月不见,那群刚进来还是傻乎乎的臭小子们,都让他分不出来了。 “报告!第一队,第五队全体士兵护卫车辆全员到齐。”狗子站得笔直,一丝不苟的说着。 “你办事,我放心,大家都放轻松,我们进城。”老赵笑了笑,接着也带着他们进城,他这些天早就安排好了,进城都没有被检查,大家早就知道他这个走北的老客,太原府的名人。 老赵更是直接包了个客栈,方便行事,后面放货,上面住人,前面也能卖货,考虑的非常周全。 “哎哟,周掌柜,乌掌柜的。”这才刚回来,结果就有人上门了。 “赵兄,听闻商队回来了,我们过来看看,赵兄的人马果然非同一般,怪不得草原也走得。”两个人都是抱拳恭维说着,都是胖的笑起来见眉不见眼的胖子。 老赵哈哈大笑,接着也把人迎进门,寒暄同时也把这次的货物拿出来,还是小心的拿出来,正宗草原牛肉干。 “这就是草原察哈尔部落,黄教喇嘛法师亲自祈福,转运牛肉粒,可恶的鞑子,竟然还想把祸事转到咱们头上,我老赵就看不过去了,干脆散尽家财,买回一些来,保佑我大明子民,这一粒就能消灾去祸,十粒的能一保平安,咱们商人最想的当然是这腰缠万贯,秦始皇怎么消兵灾,就是用铜,所以这些都要用铜钱购买。”老赵一脸正义的说着,不动声色的就把与武义商定事情说出来,如今更是把两个商号掌柜打动,都对他佩服的很,别的不说,这叫腰缠万贯的就必须有。 “乌掌柜的,听闻你与那乌典官是族亲,我这里还有官运亨通,包管明年顺顺利利。”说着,老赵就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来,木盒做工精细不说,上面还歪歪扭扭的写了不少的蒙文,卖相就非常不错。 乌掌柜没二话直接就要了,而且还抱在怀中,赞叹不决。 “好啊,赵兄,你我交情不浅,怎没我的?”周掌柜顿时就不满了,他还有主簿的门路呢,这也快进腊月,正是接近的时候。 “莫急,莫急,怪我不知,不过也有,我这就去取。”老赵心里都乐翻了,两个财主就卖这么多钱啊,他恨不得把整车都卖给他们呢。 腰缠万贯和官运亨通并不多,就是武义对着这些财主准备的,而且价格更高,不知道市场如何,自然也没有太多,不想,第二天就更多人上门了。 几乎一夜间,太原府就传来了转运牛肉粒的事情,大家一边骂着鞑子混蛋,都过来买这转运牛肉粒,坏了这些鞑子的计算,把自己霉运转回去让他们一直倒霉去。 特别是三十文的一粒转运牛肉粒,百姓最认,有孩子的最信了,都来买几颗,烧香拜佛都要香油钱,而且这还是牛肉呢,谁一辈子吃过几次,等着过腊八,大家也喜庆一下。 老赵这边忙不过来,找来的伙计都忙的不可开交,后来干脆把两队人都放下来,这个简单,甚至都不用计算,百姓心诚,谁也不会错。 就见后院的箱子很快就满了,黄灿灿、绿绿的都是铜钱…… 这就是武义的全部计划,这铜都藏在民间,想要收集非常困难,只能用这个法子,而且大明的子民也没有白花钱,买到的也是货真价实牛肉,最重要的也让察哈尔残部的牛都没了大部分,更是方便了武义之后计划。 草原祸乱,要是能多几次这样的购买,或许就能不动刀兵就能平息掉。 当累了一天,所有人看着箱子里的铜钱时候,都傻眼了,这是多少啊?几千斤的铜钱,不计其数的放在这里呢,吓得老赵都不敢留在这里,一大车连夜送走,剩下的急忙送进菜窖,这才安心。 第四天就好多了,大多数人都昨天知道就买了,今天都是刚得到消息,而且也是单粒为主,大半天的收获,都没有一个财主的多。 这股风波也逐渐的平定,接着老赵也开始让每个人都对来人说一句,祈福转运只能腊八前,而且明天他们就要回了。 也再一次的引起了不少人购买,这带来的四车所剩不多,都变成了沉重的铜钱。 “崞州等几个州都还没去呢,这才一地,快去报告武教头,再送两车……不四车过去,我们也转过去。”老赵一盘算,顿时吃惊不已,没想到在太原府一地就卖出两个人合算好的两倍还多,只怕这次很多之前都联系好的地方都不用走了呢。 老赵都笑得合不拢嘴,争取腊八前就带人回去。 武义给大家变了个大戏法,变铜钱的戏法,当第一车铜钱送来,匠户里所有人都眼珠子不会动了,郭一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可是钱啊。 武义也担心的很,急忙让郭一炉点火开炉,把这大堆铜钱给融了,不然是要出人命的,他可不想见到流血。 当第二车送来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适应了,但也忍不住感慨,这钱哪里还是钱啊,简直就是吹来的雪花。 第三车的时候,不少人都做到面不改色了,但还是会忍不住的看着,一直把铜钱送进炉子这才收回。 …… “一万一千斤的铜锭,整整一万一千斤……”郭一炉麻木的对武义说着,老赵都瞪大眼睛,没想到这都是自己带回来的。 武义笑了笑,与他计算的差不多,一斤牛肉干一斤铜,用四千石的粮食换回来的,而且还留下了一千多石粮食,十多辆大车。 武义还没有告诉他们要是黑了心,别说三倍,就是十倍,三十倍都能换回来,但他不会去做。 这次晋中北的不少地方都走了,要是太狠,只怕造成危害,这就得不偿失,他现在需要的恰好是稳定,这里就是他的后方,要是趁机被义军钻了空子,他哭都来不及。 三个月的时间现在用了不到两月,结果就已经凑够了这么多铜,如今就是铸全铜的红衣大炮,都可以做出四门来,而且这次他还是做铁芯铜炮,就会更多,不知道被夏大轩知道了,他的脸色会怎样。 监军府内,夏大轩也是吃惊的很,没想到这个武大郎只用了不到两月时间还真的弄出铜来了,而且上报足足四千斤,威武大将军炮都能做得。 “你可看仔细了?他没有糊弄?”夏大轩接着也问着手下,生怕被武大郎糊弄了。 “大人,错不了,属下亲自查的。”番子也是脸色通红的如实禀报,这次他们哪里都没去,舒舒服服的猫着,结果就换来了功劳,当然高兴。 “不错,此次你的功劳也不小,手下知情者都嘴巴严了,等下就去找夏云领赏。”夏大轩笑容满面,双目有神的说着。 武义再次来监军府,可就待遇不同了,这次可是从正门进的。 “大郎,咱家果然没有看错人,还不快坐。”夏大轩笑得跟弥陀佛一样,客气的很,当面就赏了武义五百两银子和五百石粮食。 而且还要给武义升官,但被武义给推了。 “大人,此事不可,如若有了官身,只怕很多事做起来就不便。”武义也是急忙阻止他,有些自己的打算。 他不想与官兵接触,怕自己的队伍给感染了,这次铜钱的事情,老赵就跟他说过了,还好都是本分的人,而且也有大家盯着呢,这也让他不得不考虑一下,学习还不够啊。 夏大轩就笑得更加舒心,连道武义懂事,其实他也希望武义能在暗中,这样他在军中、番子和民中都有自己人,就更加如鱼得水。 “大人,我还想要个名头,手下的人也不少,能否办成镇西卫右所上水村团练民勇?”武义也趁机说道。 “小事一桩,此事我就做主,放心好了。”夏大轩一口就答应了。 当武义说军备就自己在铁所打造,夏大轩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看待,懂事,知道他此番可出了血,当即又赏了百两银子。 “而且你这次也莫要只打造一门,直接按两门来打造。”夏大轩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亏银子,干脆就一分为二。 第四十七章 铸炮(一) 夏大轩突然改变了主意,差点让铁所都吃不消,还好,当初按照武义的想法,就是全铜和铁芯铜炮两种准备的,郭一炉忍不住的心里骂着上官,就是一个念头,让他们多少天的准备都浪费了。 如今铁所的思路也活了起来,被武义带动的想法也冒出许多,分工是让大家技艺更精湛的好办法,正因为这样,负责制模的工匠已经能很快的按照要求来制作精良模具,这火炮可是精良的活,哪怕减少几十斤,都会让外形变化,需要精细设计。 “要是放在以前的话,你们会怎么做?”武义有些好奇,因为他不懂,就想听听。 被这么一问,几个工头都有些面红耳赤,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郭一炉笑着说出来,“要是以前啊,东家肯定就会添加东西,比如加铁水,那样外表看不出来,但不融合好,铁水就是一块一块的。” 武义张了张嘴巴,按照他的比量,这本来就不大的炮管里就都是铁块了,这哪里还是大炮,简直就是个放在身边的大号炸弹。 这就是不懂的下场,以前铁所都是不懂行的人拍脑袋指挥,让武义警觉,自己可不能犯这样错误,这是对队伍的不负责。 同时武义也看到了他们设计的方案,先打造铁管,就是在一根铁柱上层层锻打,最后几个铁管子焊接在一起,成了最初的炮芯,接着就是铸炮,铜水不能融化铁,只要浇铸,就可以制成一尊大炮。 说来简单,没有机械,都是人机手工制作,也是难上加难,每个细节尺寸都是按照工匠的经验来制作的。 郭一炉这次就要炼钢,铁柱需要打磨,没有更坚硬的钢,就无法制作,武义对他的炼钢还是非常感兴趣,告诉他到时候一定要通知他,接着就出去了,外面的三十个小伙子们正在练习刺杀。 一队、四队和五队都被他调到铁所这里,这里可不仅有万余的铜锭,更是有宝贵的各种模范和工匠,哪一个不是他的心头肉。 二队和三队留守九牛口,他们两队人需要基础训练,而且九牛口就这样丢给武义了,夏大轩仿佛忘记,最要紧的是武义没有要官职,自然就没有粮饷,这才让武义恍然大悟。 “他娘的,亏了,死太监,你不仁我不义,我就把这里打造成我的进出口基地。”武义没有生气,相反早就将计就计的计划着,草原计划,他已经开了头,就更不会放弃,甚至以后都关系他的命脉,所以九牛口他无论如何也要攥在手里。 突然四队马队那边叫了一声好,风骚的老赵在孩子面前肯定忍不住的玩花枪,这两月他可是醉生梦死,身子都放了肉,骨头都锈了。 他最拿手也是最得意的当属箭术,当初草原上也是一鸣惊人,不仅惊住了吴虎和王铁军,更是在与多铎的后金鞑子战斗里连斩两名马甲战兵。 老赵还觉得不过瘾,接着也拿出了绳索,这个可是让臭小子们都兴奋起来,当天他们可都看到老赵就是用这个活捉的过山虎,四队的十一个人,哪个不想学这一手。 看着老赵如同西部牛仔一样的骚包,武义也摇头,不过随他去,这队夜不收队,就当是武义的实验,看看古今结合能不能打造出优秀的侦察兵来。 露了两手之后老赵心里都特别的舒坦,看到武义正好出来,他也打马过来。 “九牛口那边布置好了?”武义对老赵骚包的跳马动作直摇头,“要说你也年纪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娘了,对了,老赵,你他娘的一直都没告诉我你啥名字呢。” 不是第一次问了,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后来就成生死弟兄了,相反每次他都支支吾吾的。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穿着灰布军装的老赵白眼一翻,就这样过去了,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武义也不去问,这次就是为部队的根子问题来的。 老赵连马也不栓,这边往东南就是汾河源头,南面山区,也是如同上水村那边,是个不错的地方,而且还荒无人烟,只不过这里是忻州地界。 “我说真的有你说得那么邪乎吗?不就是见不得钱,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从钱眼里钻出来,嘿嘿,上万斤啊,这可真是腰缠万贯啊。”老赵臭屁的样子非常好笑,偏偏还把自己说得清高。 部队里没有小事,武义早就想到这点了,而且一直想的就是怎么保持部队的纯洁性,说白了这就是战斗力,他一直都搞出我党当年那样的觉悟来,可这不是拍脑袋就能做到的,也不是把主事们拉过来,就能商量出来的。 “我决定来次大比武,都三个月了,这群小子的精神头早就不如最早那样,不过,这之前你的工作先跟上,咱们的队伍啊……” 老赵没好气的就打住他,接着说下去,“咱们的队伍啊,就是觉悟走在前,为战斗开路。明白了,不过你这些真的有用吗?行,我发牢骚,今晚上,我就开始。” 老赵作为旧派官军,一直抗拒武义的这个想法,每次都是不怎么情愿,军队吗,那就直接去打仗好了,真要战力,就应该用刀子,对敌人,对自己都是,他最想提议的就是连坐,不信还不把这群小子弄得要死要活的,慈不掌兵,这个武大郎就犯忌了,弄得跟伺候孩子一样,能养出什么兵来。 武义笑了笑,他不是看不上老赵的法子,见效快,药力猛,不过这是猛药,只有绝症才能用,要是遇到生死关头,武义也会用,但平时就不成了,这种残酷的法子,其实就跟铸炮一个原理,当把铁水硬放进铜水里铸炮,达到目的,最后就会成为巨大的危险,他的队伍还是要慢慢的锻打,一点点的除去杂质,慢慢的融合,这才能成一块铁板。 “刘喜子!你再跟不上,最好就混蛋。”吴龙恨恨的骂着眼前新兵,就是个孬兵,他是教不好了,这是五队的尾巴,偏偏就让他来带,狗子明显就跟自己过不去,还说什么最强带最弱,就是怕自己出头,抢了他的队长。 “我……”刘喜子委屈的想哭。 “吴龙,你这是干什么。”李二斗急忙过来,刘喜子是匠户子弟,人笨了点,但还是能教会的。 “怎么你要给他出头?仗着你们匠户人多?”吴龙没好气的说着,也看着周围的人。 “算了,我带刘喜子,你带别人去吧。”李二斗如今看不惯这个家伙了,他嘴笨,就认道理,没有敲打不出来铁。 刘喜子,个头不高,匠户孩子,父亲没有什么手艺,一直就是出力的,地位在匠户里也是最低,就是靠着其他匠户做事,混口饭吃,这个笑起来有些腼腆的小子继承了他爹的性子。 不过他也是苦命的孩子,他爹更惨,过山虎打劫铁所的那天,他们全家都不敢出去,山贼放火引燃储存的火药,把房子都炸成平地,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他家房顶砸下来,他爹都变成碎肉,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只有他带着老娘和妹子讨饭到了上水村。 当他看到武大郎把过山虎抓了,直接就跪地哭出来,他爹的仇报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加入民军,但第一次他没选上,第二次才有了机会。 第一双牛皮软靴,也是他穿的第一双鞋子,之前都是用破布片裹脚的,这也是他喜欢民军的原因,更不要提他第一次背回一石粮,把老娘乐的都哭不出声来。 可是他很笨,只是个正力,身体都不如其他匠户子弟,放在哪里都不显眼,在民军中他很多科目都是倒数。 “但是我真的喜欢这里,我会继续努力,我不怨别人骂我,因为是我没做好,我给五队摸黑,我……我……退出……”刘喜子泣不成声的最后喊出来。 大家都沉默了,这个时候,武义直接站起来,大骂:“屁话!你现在敢说退,就是逃兵,老子毙了你!他娘的,我不怕你们孬,就怕你们不上进,奶奶的,在我这里就没有不成器的,什么匠户民户,在老子眼中一样,你学不好,是他们没教好,明天你跟着我,我来教你,你要的不是别人的同情怜悯,老子给你的是尊严,别跪,老子这里只有军礼。” 武义破口大骂,并不是因刘喜子,对其他人的不满。 “报告!武教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教好他。”狗子双眼通红,此刻忍不住的站起来,这是他负责的兵,他责无旁贷。 李二斗也站起来了,还有几个匠户子弟也一样,他们都觉得对不住刘喜子,他们都对他挖苦过。 武义让他坐下,这次他还真的要带这个兵,郭一炉他们需要多少人才能铸好一门炮来,他又何尝不是,他也要铸炮,最强威力的炮。 刘喜子吓得不敢说话,心里更害怕跟着武教头,他要做不好,会不会真的被武教头给毙了? 但他不敢说话,他在这里就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服从,排长的,队长的,老兵的话,他对照做。 第四十八章 铸炮(二) “大比武!”吴龙的眼睛亮起来了,拳头也攥得紧紧的,当武义宣布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被军中环境影响,这个大比武可是把他们的好胜心都激起来,和个摩拳擦掌。 越野、耐力和射击综合三项,这是个人的,还有团队的。 “团队的以队为准,谁赢了,老子就给他红旗,上水村民勇红旗标兵队,一直插到下次大比武都是他们队的,第二,就是个人比武,这样,以这个刘喜子为标准,这次要是胜过他,老子就给你们晋级,二等兵,而且粮饷每月多二十斤粮。”武义大声宣布,这次可是捅破天,哪里还能坐的住,大家都吼出来。 刘喜子紧紧的咬着牙,就跟在武义旁边,武义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就做他武大郎的尾巴。 “娘嘞,搞出什么红旗,别的不说,四队就是精兵,给我拿下,不然谁也别想好。”老赵气势汹汹的对着四队夜不收队说着,他坚信夜不收才是精兵,就是不用马,也比他们强。 四队心气高,被老赵这么一说都叫起来,不拿红旗誓不罢休。 吴龙早就两眼通红,他恶狠狠的对着自己的一队说着:“听见没有,难道比团队,咋们还怕他们走不齐的家伙,这次谁软了,就是队里的罪人。” “刘喜子,他射击,枪都拿不稳,这次咱们都能晋级,多二十斤呢,一年就差不多两石啊。”不少人都提前欢呼了,他们都有家的,特别家里人多的,多少人都靠着他们粮饷呢,这次更是见到希望。 “哟,臭小子们,还真当我给他们升官加响了,我武大郎的东西可没有这么好拿的。”武义一拍桌子,气的站起来了。 刘喜子吓得差点把手里刀子丢出去,这是武义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刮胡子,用一把锋利的短刀,刚才要不是他手快,就见血了。 “武教头,等下还要去看郭头炼钢。”刘喜子冷汗没退,急忙提示武义,这也是他的任务,把每天武义的行程都记住。 武义挺看好这个刘喜子的,心细认真,留在身边挺好。 郭一炉从早上就开始忙乎着刚搭起来的路子,圆滚滚的,一人多高,有个细长的烟筒,这个就是他要用来炼钢的法宝,也就是这个害的他来到这穷乡僻壤,要不是武义他这辈子也不会再碰。 一个怪炉子,怎么看都不像冶铁的,要说烤馕还行,不少铁匠都指指点点的,武义也上下看着,被郭一炉一说,也发现门道了。 怪不得要弄成这样,就是为了更好的封闭,要不是没有烟筒不行,他都不想冒烟呢。 “这烟气就带走一半的火,炼钢就怕温度不够。”郭一炉最恨的就是这个,偏偏怎么都改不了的。 武义也笑了,玩笑的说道:“那就直接把烟筒塞过来呗。” 他知道自己外行,也就不说了,等着这个郭一炉点火,炉子虽然看着大,但里面不大,只有一个比坛子大点的锅,还带着盖子的。 料子都是郭一炉准备好的,添加进去后,又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拿出一包,撒进去了,这才盖了盖子,接着就封炉,里里外外的都给封上,这才点火。 五六个壮力都等着呢,火起来了,就猛拉风箱,一柱香一人,就是不能停,要整整烧四个时辰。 “这郭一炉怎么神神叨叨的像个老道,有意思。”老赵也来了,结果看得直歪嘴,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这样。 除了拉风箱的,大家也都散了,成不成也要等开炉才知道,郭一炉围着炉子打转,不停的看着炉子,生怕给烧坏了。 只是他这个还真的不保准,成功率按照他说的不足四成,但武义就缺钢,而且还是好钢。 “成,你要是能炼出来削铁如泥的,我就有个办法,能让铳管千次不坏,我等着。”武义留下一句话,接着就要回上水村了,今天还要看看他们的骨粉做出来什么样。 “马呢?”武义骑上黑马,发现刘喜子就站着,问着他。 “我跑回去。”刘喜子倔犟的说着,他心里着急啊,但跟着武义根本就没有时间锻炼,他真的怕输,他现在可是武教头的亲兵,他能丢起这个人来,但教头不行。 “成,走!”武义笑了笑,不错。 接着武义的速度也不快,而且还不住的问话,刘喜子上气不接下气,尽量的大声回答。 “你什么最拿手啊?”武义也想好好的教导,这个时候也想起了就问着。 刘喜子快翻白眼了,哪里想的太多,接着就说出:“我尿的最远。”顿时就脸红了,这是啥本事,不过也是他唯一赢过别人地方。 武义突然停下马,接着也下马,直接嚷着:“我不信,告诉你我也是高手,来比比。” 这地方都是荒地,四下无人,他就直接在路旁解开腰带,刘喜子傻眼了,这个真比啊?他可是武教头啊。 “赢了我,我教你打枪。”武义笑着说道。 谁不知道武教头的枪法,刘喜子不管了,也直接的就解开腰带。 他娘的,武义输了,这小子还真邪门了,比他远出一大截来。 “我赢了!我……”刘喜子兴奋的叫着,但下一句就咽下去了。 “他娘的,德行,说话就给我大胆的说,你刚才放水的时候,能憋回去啊?”武义没好气的抽了他一巴掌,这小子就缺少自信。 “是!武教头,你教我打枪。”刘喜子还没忘记正事。 武义也上马了,嘿嘿一笑,接着也说道:“行,不过把你怎么尿的那么远,给我说出来,说好了才行。” 刘喜子又脸红了,这个咋说啊?那话儿说出来,不被挨揍啊?可他真的想学打枪。 “他娘的,还私藏,走了。”武义脸一黑,拍马有人。 刘喜子都要哭出来了,自己怎么不好,偏偏说这个,现在也只能豁出去了,接着也后面叫着:“武教头,我说,就是眼睛看着,压住一口气,眼睛特重要,必须要盯着,也不是真的盯着,就跟知道能到哪里,才能尿的远,再就是那话,刚开始要向上,突然放平……” 刘喜子把多年的心得都说出来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摆弄那话哪有出息,这次被武教头都笑话了。 武义突然笑了,哈哈大笑,没想到也发现个人才来,刘喜子左脚绊右脚,直接摔个狗抢屎。 “你真不会打枪?”武义回头问着。 刘喜子正戴帽子呢,跑上去痛苦的说着:“真的,武教头,队长教过我多少遍,但我就是打不到,明明就是按着他说的,其他人也一样告诉我,还是一样。”他都灰心了,可能自己真的就没这个天赋。 “那我告诉你,我打枪打得准,并不是我瞄的准,就跟你说的一样,那话一甩的时候,我枪一放,我就知道打在哪里,跟你的窍门差不多。”武义笑的就是这个,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顿悟,否则第二个神枪手就要出现了。 扑通,刘喜子这次不是自己绊倒自己,而是没有看路,但他一点都没有感觉,简直不可思议,教头说他打枪很自己的感觉一样? “不用跟着我了,你不是背着枪呢,就在这里想,晚上记得回去吃饭。”武义看到他魂不守舍,直接给他放假,这就快马加鞭的走了。 牛骨头煮了一晚上,牛油都煮出来好多,都被用坛子收好,这是好东西,白白的,以后不怕没油水。 今天这骨头就要碾碎碾成沫儿,武大郎说这个能吃的,人也跟狗一样吃骨头? 骨头很酥软,被碾子压的很碎,这还不算,又被更小的碾子过一遍,就跟面一样细了。 “对,就这个,挑出好骨头用。”武义尝了下,还行,以后村里人和队伍里的都喝点,特别年纪大腿脚软的,指甲瘪的都多喝点。 没有刘喜子,武义就耽误了时间本来还等看看郭一炉的钢呢,结果在村子里就忘了时间,等王怜儿叫自己吃饭,这才记起来。 “他整天都这样!”王怜儿看到武义走了,没有留下吃饭,恨恨的说着,吴苭娘站在她身后,也叹息一声。 怪炉子这里都有不少人,武义过来就问怎么样,大家也等结果呢。 坩埚砸碎一块,取出来个铁饼子,上面还白花花的,一看就是杂质,但郭一炉宝贝的很,小心的把上面的砸下来,留了不少,这就交给李大锤,剩下的就是锻打,成不成就看这个。 叮叮当当的半个晚上,郭一炉跑来告诉武义,成了,而且还是好钢,真正的好钢。 灯火通明的破棚子里,李大锤手里拿着锤子,下面是个花纹钢的怪样锉刀,一下就把铁块的一角切下去,非常锋利。 武义也试了试,结果一锤子就把手震麻了,刀刃无碍,在铁板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成了,这下就能切炮芯了。”李大锤哈哈的笑着,比谁都激动,他们铁匠最希望的就是一套好工具。 炮芯就是个大铁柱子,不过不能用圆形的,用多边形才行,有了削铁如泥的工具才能完成。 李大锤亲自操刀,两个徒儿忙前忙后,这第一道线必须是直的,马虎不得,稍有差池,就废掉了。 第四十九章 铸炮(三) 刘喜子最喜欢武义的军装了,这次终于有机会近距离的看,用铁熨斗烫平褶皱,但是左看右看,就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地方。 颜色样式都是跟他身上的一样,唯一区别,就是他自己的上面有个红色的胸章而已。 但怎么穿在身上就不一样的效果,这点让刘喜子费解,他脱下自己军装又比较了一下,最后干脆就换上了这件衣服,穿上后感觉完全不同了。 “马上去上水村,对了,去郭头哪里带一样东西。”武义走进来很急的吩咐着,看都没看就抓起了衣服。 刘喜子吓坏了,因为那件是他的,武义的衣服还在他身上呢,这该怎么办?刘喜子装作鸵鸟,按照武义的要求去郭头那取东西,或许等下可以悄悄的换回来。 但这个等下就到了上水村都没有机会,武义一直马不停蹄的忙着,他本来心虚的拿水过去,武义都没有功夫喝。 武义很急,因为有了合格的钢,或许就可以制作一台机床了,大水车做好之后也没有什么用处,甚至都没有引水,做好以后天冷了,除了源头这里,其他地方都会结冰。 武义曾经与李大锤说过,但因为没有合适的钻头,就没有尝试,这次李大锤做了一套钻头,武义正好去试,要是成功,枪管就能完全升级,火铳就真的变成了火枪了。 武义回村,现在就是不小的热闹,几天都见不到人,见到了也是匆匆的就离开,这次也是一样,找到王棉花就去水车那里。 “咦,大郎,你的这身军装是谁做的啊?”花雨儿恰好看到他,或者说是故意来看他的,结果一眼就看出了不对,更加的贴身了,可以说这次就有了武义说的那种……修身。 刘喜子不敢动了,完蛋了,还是被发现了,这该怎么好,承认错误吧。 武义迷糊了,他有两身军装,但都是花雨儿做的啊,除了她,还有谁? 等再低头,看到胸前,也明白了,这个臭小子刘喜子,胆子也大了啊。 “这个不对?不行我得看看。”花雨儿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过来的了,成衣会可是她一直张罗的,吴苭娘都是她拉着做的主事,但设计还是她。 接着她也发现,几个尺寸都小了,武大郎的尺寸她都记得,没想到小了之后,就不同了,但下摆和袖子还是不太合身,毕竟尺寸不对。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尺寸再做一身。”武义笑了。 “报告!武教头!是我……偷偷换了衣服,你进来太急……”刘喜子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站出来承认。 武义笑了笑,接着说道:“行了,没有怪你,还帮花主事大忙,你看这不是还算一件好事,那衣服就送你了。”接着把红色胸章拿下来给了刘喜子。 “唉!”刘喜子一看不怪罪,而且还把这身军装送自己了,心里美坏了。 大水车还是咕噜咕噜的转着,做着无用功,王棉花带着人在上下测量着,他们准备按照武义的要求做一个结实的木案,也简单的很。 “这个最重要的就是平直,不能有一丝差错,王大叔就看你手艺了。”武义兴奋的说着,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 “这个其实可以用水车带圆锯,拉木头就快多了,一个人就能够做好,还有削圆就更快,更圆,我给你们看看。”武义也就地演示,用刀尖在粗壮不断旋转的原木称重上刻了一道沟来。 “这个就可以了,另一面也带一个,然后用皮带来带动,对了机床要用轴承的,你们要量好了尺寸,正好我带回去。”武义又解释一下。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机械就是一张窗户纸,被他点破后,王棉花就明白了,兴奋的加快了速度,武义都怕他做不好。 “我这双眼睛,差不了。”王棉花得意的说着。 武义笑了笑,就让他们忙乎着,自己也会铁所了,现在铸炮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整整三天时间,机床率先做出来了,一个真正的机床就出现了,武义看着王棉花上好皮带,接着也加工一个木件,非常平稳,片刻孔就打出来。 “这里最好弄个棚子,不然别说机器,就是人也受不了,来吧,试试铁棒。”武义感慨的说着,今天有风,还不小,这高岗上自然不好受。 但心里却是热的,当看到第一丝火花,听到第一丝声音后,他的心就更烫了,成了,浇水……别把钻头热融了。 换了经过锻打的铁棍,这次速度就不是那么快了,用了两个多时辰,才算把一半钻出来,还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完工。 武义只是知道个大概理论,接着干脆就把李大锤也叫过来,不知道机床对炮芯加工有没有用。 李大锤见到机床的时候,也是喜欢的要命,接着他也明白这个的好处,这个来加工东西,又快又准,兴奋的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可是最原始的,没有一点的保护措施,要不是武义眼疾手快,就不是衣服那么简单的。 说干就干,王棉花这次在另一侧再做一台更大的,炮芯人工太慢了,还只有李大锤敢动手,别人都没有那个准儿,武义这一刻也宣布他们这里进入机械化。 李大锤却突然有些伤感了,这个东西竟然能把枪管都钻出来,手里的枪管比他做出来的精细的多了,不仅如此,还在表面打一下,圆滑的吓人,这是他怎么都做不出来的,但也发现,这个东西已经把他比下去了,以后,他的这双手还有用了吗? “当然有用啊,东西都是人做出来的,没有大匠,怎么做出来?这个要做不平稳,那就没用,木制的都是暂时的,以后要铁家伙,你放心别人做吗?”武义没想到这李老头还悲感起来,笑着说道。 “那是!比手艺,李大锤在镇西卫也是这个!”李大锤翘起大拇指,又恢复了信心。 只是武义感觉太耳熟。 可惜,这水车只有一台,其他地方要明年才能建起来,还只能季节性使用啊,太局限了。 不过也该满足了,看着手里的枪管,虽然还只是生铁材料,都足以在傲视这个时代。 不等他再感慨呢,机床发出异响,钻头坏了,只是完成了一根半啊……也把他刚才的梦想都打破,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不过武器不是绝对,真正的战力还是决定于人。 这一根半枪管可是有纪念意义,武义让李大锤给他做成长短各一支燧发枪,他要留着做纪念。 一年来最冷的一天到了,不是腊八,而且腊十五,被窝里就感觉到了冷风,还真冷啊,让他想起了东北,看来这小冰河真的不容小觑。 武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他想到的第一个就是田,冬小麦还在地里呢,这么冷只怕会出事。 “这天气会不会对麦子有影响?”武义找上铁所的老人问着。 “还好有一场雪,不然就真的要绝收。”李大锤悲凉的说着。 “是啊,今年也冷的格外,比去年都冷的多。”大家都是一起讨论着。 武义比其他人更加了解这个时期,反正是天灾人祸连绵不断,冰冻和干旱,他猛然又想起了还有瘟疫,这个可不能忽视的一个问题,冬天还好,等春季真要爆发,那可不得了,必须要加大灭鼠力度。 还有明年就取消冬小麦,都种春小麦,至少这十多年这里都要这样,以前大家不得不一半一半,那是因为官府收夏粮,如今他有粮食,不怕明年的税收应付不过去,而且这次他也不会任人宰割。 武义看着大家费力的把炮芯弄到车上去,压的车都快散架了,这还是做工最好大车。 “明年新建的铁所要离上水村近一点,但矿石也是麻烦事,难啊。”李大锤忍不住的说着。 “不行,铁所还是远点,这浓烟大,吸了不好,也对田有影响。”武义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答应,现在他更知道田的重要,不想影响到一点。 接着也带着人去南面,那一片荒地看看,这里的荒地不应该空着,年景不好,就用数量补上。 而且这里还有汾河的源头,可是这边的水流不大,要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怕这块荒地也无法利用起来,最多就是在靠近河水的地方。 察哈尔残部这里,也迎接着巨大的挑战,很多牲畜都在用身体抵抗着严寒,包括人。 牧民提着冻成一个冰坨的羊,这已经是发现的第三只了,长生天啊。 海兰珠无力的看着,此刻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短发无须男人,因为她知道人中,就是他最会钻营,他要遇到自己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武义正在欣赏手里的短枪,这个老李头,还真的是不心疼,竟然用银子做装饰,另一种古朴美,看得出来是花尽心思的,就连龙头都是雕刻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件工艺品。 长枪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花纹,只要是男人,看上就难离开眼珠,不过这镂空还是有点过了,难道还让他带着这枪去战场…… 别的不说,这个准头可是精准了太多,不用担心炸膛,就算没有膛线,也是百步穿杨,威力成倍。 三十多人,六十多双眼睛都盯着这枪,都动心了,就是被老赵调教过的夜不收队都离不开眼睛,这个就是大杀器。 “放心好了,很快你们的武器就都换这样的。”武义笑着把枪丢给刘喜子,对着这群眼睛绿油油的臭小子说着。 第五十章 铸炮(四) 武义抚摸着眼前这根大玩意儿,充满工艺气息的炮芯,明亮光滑的棱角,虽然只是不足两米,但给人的震撼也非常大的,铁匠们都自豪的摸一把。 “精良!鬼斧神工!”两眼都肿成桃子的郭一炉也感慨的说着,这段时间,他为了炼钢,都废寝忘食了,就是武义叮嘱,都管不住他,只是几次都失败了,这次看到实物,他又原地满血复活。 这次武义是帮不上一点,因为他那神神叨叨的东西,完全就是靠着经验,生铁与铁渣还有他的独特秘方,放在一起,量也不知道多少,最难的就是锻打前,该留下多少的杂质。 没有那杂质,就不是钢,只能算是上好熟铁,所以武义看来,这就跟赌博一样,碰对了就赚了,他的机械化竟然是靠着这样的底子……想想就够蛋疼的,最坑的一次也就是二十几斤。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都给我动起来!”李大锤一身匪气的吆喝着,炮芯好了,就该打造炮筒,大块的铁锭被烧红,十几个铁匠分开锻打,李大锤就负责最后焊接,他们早就设计好了数据,但现在没有办法一次成型,需要一段段的锻打出来,一次次的焊接,这才能够保证质量。 即使这个不是自己用,但为即将自己铸炮积累经验,他们都要把这炮做到最好。 这次的大将军炮并不是最大的,只有八尺多也就是两米多长,但武义给他们一个更难的要求,就是将来要做比这要轻,同时还更长的炮管。 武义不懂铸炮,但是他懂火炮,如今的这个十八斤炮还是属于榴弹炮,没有开花弹,榴弹炮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对大目标可以,小目标就是恐吓作用,他想要的是介于榴弹炮和加农炮之间的榴弹加农炮,就是在近距离可以直射的火炮。 榴弹炮精准射击要靠着电子瞄准才能做到,这里就是准具都是最原始的炮规,所以点远不如线的杀伤力,作为对付骑兵的重要武器,他就更不能马虎。 他的要求高,但可以减小口径,这种榴弹加农炮他也不打算攻城用,自然不怕威力不够。 “对了,老赵,造纸厂联系的怎么样了?”武义也想起了这件事情,因为现在添加火药都是靠着手感,他想到了定装,这样就不用担心手忙脚乱出事故,要不是他规定训练只能半药,只怕现在都残了几个了,这段时间的残酷训练火铳都废了十几只。 老赵皱着眉头,不忿的说道:“不好办,是主簿孙琦才的族产,本来还想挖人,但都没有敢来的,我看不如跟那个太监说说,让他出面,才有把握。” 武义点了点头,现在的工厂都是非常封建,工厂主都是非富即贵,他也不能急,夏大轩那边武义也尽量少参与,那是一个不好,就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了,他虽然用纸多,但都不是宣纸,只要花钱就能办到,就不要节外生枝。 “引药葫芦估计也做的差不多了,水壶也得用铜来做,我这里的铜还是不足啊。”武义忍不住的发牢骚,本来手里的铜还准备都来铸炮的,但竹子水壶容易坏,而且携带也不是那么便利,他就让人打造铜的,引药葫芦更是关键,虽然主体用牛皮代替,但要用铜来打造壶嘴,如今消耗还看不出,但数量多了就是个大数字了。 他现在就是坐吃山空,明年就算能过去,但终究不是办法,他要想个好财路才行。 又一次的自救会代表会在铁所这里召开,这次的目的就是让大家广开思路,商定稳定而且比较有前途的商业产品,里正虞海行动不便,其实这次可以不来的,但老人家坚决反对,就跟着过来了,武义也挺对不住的,还不是因为铁所这里离不开人。 “草原行商利益不在金钱上,而且大家也看到了,马无夜草不肥,我们想要过好日子,就少不了商业,下面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武义简单的说了一下,就让大家讨论。 王棉花这次最积极了,制作机床后,他眼界更开阔,而且他也早就想过的,“我们农会打算年后就生产犁,还有耧车,目前正在细分耧车的做工,不过这个不能赚大钱,要我说明年粮食肯定吃不完……” “粮食肯定不行,多少都要留着。”武义一口否定,这个就是根本,这年头谁都不敢保证,万一绝收呢,他可不想再挨饿。 王棉花就坐下了,他能想的就这么多,而且明年水车机床都要他们来做,他们也没有太多功夫。 特地打扮花枝招展的花雨儿,拽了拽依旧粗布衣裳的吴苭娘袖子,让她说话,但吴苭娘哪里敢,这出人头地的事,她现在就后悔了,怎么就被花氏说动心了。 武义一眼就看到,她不主动,那就点名。 “啊!我……我……”吴苭娘脸红的要滴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被大家一起看着就更没有信心。 花雨儿只能自己来,“我们成衣会,打算成立成衣商会,专做成衣,有了大郎上次说的那个机,做工又好又快,肯定有人买,你看行不?”这个花雨儿也是底气不足,说了一半声音就越来越小。 武义才想起来,他说的就是手按缝纫机,缝衣服,特别棉衣,妇女的手免不了会破,武义就简单的弄了个,跟订书器差不多,还需要用手钩针单线连环,这也让手工变化非常大,这个可行,但还不是武义要的。 “这个可以,女装优先,最好多点花样。” 李大锤突然想起来了,接着也说道:“对了,我们的轴承可以卖出去,特别车用的,肯定好卖。” “这个东西还不完善,而且也容易制作,我们要出售就要大批的生产,不然就被别人抢了。”武义否定了,他不想给别人做嫁衣。 郭一炉更是没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被炼钢闹得要死要活呢。 还是武义提出来,铁锅工艺可以改进,明年少不了会向这发展,而且还有刀具工艺品,看过燧发枪上的手艺,武义就更加肯定。 会议结束了,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确定了几个商品后,就让大家散了,吴苭娘恶狠狠的白了武义一眼,现转身拉着花氏走了。 武义无语,这个发言也得罪人…… 外面的铁匠依旧热闹,炮芯沉重每次回火都困难,而且一次成品去掉多余部分,真正可用只有四十公分左右,要打造五段才行,最考验的还是老李的焊接。 还是太麻烦了,偏偏武义没有解决办法,但李大锤的手艺还是让他赞叹,没有焊机,他却能够做到了不错的效果。 而且铁匠们更是活学活用,如今在这里也有个简单的机器,能够稳定旋转,李大锤的焊接也很借力。 “最后一段了,明天就差不多,顺利的话,年前就能铸炮了。”郭一炉替李大锤说着,他们这次已经非常顺利了,第一门炮,过年前后就能出,开头难,这第二门也不会太晚。 被他这么提醒,武义才想起来,真的要过年了,再过几天就到小年了,心里也空落落的,因为他要没有出事的话,今年是要在家过年的,但很快释怀了,因为这里的人可不算少,现在他周围可是有六百多号人呢。 “老赵!老赵!别躲屋里了,快出来。”武义大嗓门故意在外面喊着,老赵缩着脖子,插着袖口走出来。 “德行!快点办年货去,对了,听说黄河鲫鱼不错,去弄些来,还有带回来的冻牛肉都给每家每户分点,去其他地方看看,别管什么都买上些,从我这里走银子,让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过个好年。”武义掐腰嚷着,周围可是不少人呢,王棉花在棚子里都没走呢,此刻都静下来,没想到武义竟然自掏腰包办年货,让大家过年,不少人都流泪了,仁义啊,武大郎。 被武大郎一嗓子也喊出了年味儿来,以往年关都不好过,今年还有盼头了。 这还不算,武义干脆就对着郭一炉他们喊着:“大家都麻利点,早点完工,咱们都去上水村过年去,但快不能差,都听到没有?” 这次铁匠们都喜上眉梢,他们多少家的老婆孩子还有老人都在上水村呢,他们只有好好干活儿来报答武大郎,没想到他们这次也可以团聚。 “使不得,这铁所离不开人啊。”郭一炉也急忙说着,这里不说别的,还有那么多铜锭呢。 武义当然有安排。 晚上特地把一队、四队和五队的人都叫来,一起聚餐。 “诸位同袍,武某先给大家拜个早年,今天给大家加餐,同时也给带来个消息,大比武就定在年后,具体时间视情况再定。”武义率先说出好消息,本来想提前,但是天气太冷,弄不好要病倒几个。 顿时民军小伙子们都欢呼起来,但武义很快就会给他们不好消息,那就是不能回家过年。 “你们要记住你们的职责,就要保一方平安,所以这个年你们就更要付出,你们付出,能让全村的所有人安安心心过年,所以四队!” 夜不收队都站起来,他们都望着武义,不知道给自己什么任务。 “四队就要辛苦点,巡逻九牛口、上水村和铁所三地,确保万无一失。”武义把重担交给他们,这个年他可不想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作为奖励,他们十一人都提前配上最新的燧发枪。 虽然有些失望,但都是小伙子,早就眼馋武义的长枪,顿时就兴奋起来,其他两队都不服气,但这次没有争,这可是四队他们辛苦所得。 第五十一章 铸炮(五) “开炉了!” 郭一炉的一嗓子可不比武义差到哪里去,顿时就把大家都镇住。 铸炮! 今天才真的铸炮,成败在此一举,这也是一个仪式,几个老工匠都从上水村赶来,别看他们眼花耳聋的,但真的镇得住场子。 年轻人都敲打这铁锭,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铜水也灌注铁膜中,每一步郭一炉都做的一丝不苟,这也是在敬神,保佑他们一次成功。 武义当然不会信,但他喜欢这个态度,他也对这次铸炮很有信心,早一天就试过几次了,绝对没有问题。 但为了这一刻,他们可是经历了近三个月的准备,前前后后用了多少人工,终于是走到这一步。 待冷却后,一段段固定的铁范也被打开,露出泛红金属光泽的炮身,四圈炮固让炮身看起来就像竹节一样,照门炮耳等完好无缺,成了。 崇祯七年腊月二十八,武义他们铸成第一门红衣大炮,铁芯铜炮,这个铁所也从此不凡。 固定在量身定做的炮架上,这个可是当今攻击力的极致,李大锤带人检查里面铁芯的情况,没有变形。 “哈哈,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也图个吉利,听个动静大的,走,试炮去。”武义拍着炮身,这都是他亲自某出来的,怎么能不激动。 就在这不远处,大炮也准备好了,武义早就给五队下了任务的,把这里都量好距离,他们可是炮兵,武义也帮不了太多,还是让他们自己去琢磨。 反正这段时间,他们是少不了炮打就是了,武义让他们挖了两个深坑,躲避意外。 添药,压实。 装弹,放引药…… 后面的火炉子里,铁条烧的通红,就等武义一声令下了。 “咱们祝新年红火!放!”武义这个时候也词穷了,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接着一声巨响,脚下都颤动,白烟把炮身都掩盖了,但是几个臭小子快速爬上来,兴奋的叫着。 接着就是第二波的五人上前,反正都要试炮,就多听几声,让他们也练练手。 结果这一天,炮声就响了十多次,这才停手,五队的臭小子们都兴奋的嗷嗷叫,刘喜子也有机会,他可是五队的人,今天他们也是扬眉吐气,他们入伍最晚,糟了多少白眼,但大炮一响,就全部都释放了。 火炮被拉回来,毕竟这里也是私铸,还是不能张扬,李大锤用小铁锤敲打炮身,没有问题,就被盖住了,让五队战士心疼不已,他们以后只能早晚才可以摸到。 恰好老赵也来送年货,虽然铁所会村里过年,但这里还有两队人呢,还是送来了不少的东西,黄河鲫鱼、牛肉干和牛肉等,也让他们过个肥年。 “来的正好,咱们也带上东西,回去过年。”武义一扬手,带着大家就走。 刚到村子这里,就看到年味儿了,一个红红的对子,贴在大门上,几家窗户上都贴了窗花。 他们来的人多,但村里大部分家里都搭了南北大炕,还有原来的军营都空着呢,都能住人,挤一挤更加热闹。 “包饺子!今天先吃它一顿。”武义好久没吃过饺子了,这次可真的馋坏了,就让村里妇人们准备起来,给这边的老少爷们做上。 “哈哈……好……” 大家都傻笑,毕竟也只有武义敢这么败家,看得老人们只皱眉头,这也就是武义,换成第二个还不揍他的。 “心疼个啥?我跟大家说,也就是今年这样了,以后啊,咱家家户户想吃饺子就包饺子,想吃鸡就炖鸡,哈哈。”武义对着大家信誓旦旦的说着,而且这生活还是不难做到的,明年粮食足了,就可以实现一半。 “咱就信大郎的话,大郎说能做到,就肯定能,哈哈……”这次大家都热闹起来,憧憬着武大郎口中的好日子,把这个冬天都要暖过来。 “哎哟,大郎快跑!婆娘来打败家子喽!”有人起哄的叫着,武义一看吴苭娘正走过来,也被羞得不敢上前。 上水村这个崇祯七年最后三天就是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度过的,这可是大家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但武大郎却忙坏了,他不是不想消停的过大年,但是他还真的不得不去九牛口和铁所,趁着这个机会跟战士们热闹下,其实他更加喜欢这个气氛。 小伙子们过年当然就要热闹,武义不让他们消停了,拔河比赛等等都举行着…… 过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拜年,武义赶着初四要去夏大轩那里,正好把“大礼”送上。 这也压在了三个月的期限上,这次更是换了铁轱辘的大车,昨天刚打好的,就是为了送这火炮,而且还不能见人,又的装饰一下,带着四队的人就前往宁武府。 监军府对这群小子来说就是个大食堂,他们可没有武义的担忧,每次去都是有鱼有肉的,而且如今又是给送大礼,当然不会亏待。 “这次肯定还有酒呢!” “哈哈,不过都别给教头丢人,知道吗?”王铁军如今个头又高了一块,原来的小萝卜头,如今都成了大汉了,要不是看嘴上的绒毛,都快看不出这家伙还是孩子了,用武义的话,就是这小子长残了。 刘喜子尽量的不接近他们,感觉到了他们的用意,他可憋足了一股子劲儿,就等大比武呢。 “教头!咱进门还给银子?”王铁军纳闷了,每次他们进来可是连看都不看守军的。 武义翻白眼,这小子,越来越痞了,今时不同往日,大过年的,人家都吃了这么久的脸子,当然也要给点甜头,这过年狗也给个饺子不是。 一群臭小子们都哈哈大笑。 “行了,你们去后门吧。”武义也感觉火炮走前门不合适,就带着刘喜子走前门。 “哟,里面还挺热闹的。”武义进门就听到戏班子的声音,还有不少的寒暄,看来自己来的有点不是时候呢。 “公子客气,快请吧,老爷正等你呢,今天来了几个大人,其中三关总兵何军门刚到,你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夏云笑着迎上来,被武义偷偷的塞了个包裹,重量可不少,顿时就眉开眼笑的说着。 在大堂这边,可是热闹的很,十多人都在这里或坐或站,相互交谈,武义进来也让大家暂时停下。 “哈哈,大郎来了,给你介绍,这位是何军门,这位是知州……”夏大轩也没有摆架子,亲自介绍。 武义本以为这总兵应该是魁梧的武将,不想是个文质彬彬的文人,三绺长须,眉眼细长,又穿的常服,乍看还以为是夫子呢。 “这是内人家中晚辈,以后还望大家多多提携。”夏大轩对武义做事非常满意,也就给他这份颜面。 武义在这里可没有说话的份,只是赔笑后,就坐到了角落这里,对于应酬他本来就头疼,在这里好得清闲。 府内热闹,这外面后门这里更是热闹非凡,不少人都拍巴掌了,没想到看到了一出好戏,竟然打起来了。 “他娘的,还有人不识好歹,竟然敢骂咱们,还要抢咱们的东西!”王铁军气的都要炸了,顿时发作。 “集合!”接着也是大喝一声。 十人都凑过来。 “端枪!” 十支骑枪,齐刷刷的就端起来,而且还是水平的一条线,这都是为了大比武练习多少天的,气势顿时就出来了。 “哎哟!造反了!” 二十多个泼皮都傻眼了,有的拔腿就跑。 “谁再敢动,就给我扎!都给我跪下!”王铁军可是见过几次血,亲手宰过鞑子的,如今也爆发了,顿时就把对方压住,王铁军还在马上,就更加威武了得。 “别动手,自家兄弟……”一个泼皮叫着。 “闭嘴!再动捅你个对穿窟窿!”王铁军可不是说笑,手里的铁枪连抖都不抖,三个多月的时间,有两个月都没下过马,功夫自然也有了。 “给我绑了!”王铁军也不含糊。 出来两人,不由分说的就扯下他们的腰带,然后就给绑了,刚才还嚣张的泼皮,这次都傻眼了,这十人哪个不是抡铁锤长大的,手里可有把子力气,加上在军中赵教头偏袒早就养成了桀骜不驯的性子,今天差点吃亏,哪里让他们好受,特别老赵教的阴损法子,都给用上,顿时就哭爹喊娘。 这下更好了,被打的滚地葫芦,跑不掉,这群狠货,脚下更快,跑出几步,就被打得不敢动了。 一地鸡毛,看热闹的都跑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黑煞神,动手可是够黑的,你看跑的几个,哪有一个能站起来。 要不是不想惹事,就他们的力道,说不定都弄残几个了,好叫这些泼皮知道什么叫太岁头上动土。 别说外人了,就是四队的十人都头上冒汗,刚才就是听王铁军的命令,不过这架打得可太舒服了,一扫草原上受的闷气,可惜就是对手太面了。 他们这边才片刻的功夫,就把一倍人数的泼皮给制服,如今王铁军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此时衙门也封门放假呢。 王铁军还打算跟夏大轩说后门东西,该怎么处理,结果一个小厮屁滚尿流的跑来了。 “大人……不好!鞑子来了!” 第五十二章 鸡飞狗跳 “什么?”夏大轩的声音尖的要刺破耳膜,把所有人都吓得惊慌看来。 “老爷……鞑子……在后门!”小厮吓得跪地就哭喊着。 这下这边都慌了,在座的都是非富即贵人物,此刻都急着逃命呢,有的慌乱都冲进夏大轩屋里了。 一个老头子干脆两眼一翻,就过去了。 武义也跳起来,后面可是有自己人的,但没有一点动静?难道都? 彻底乱了!不少人都猫在桌底,还有自己把自己绊倒的,红木面的大桌也撞翻了,武义都没躲过。 “我去后门!你去看马!”武义急忙跟刘喜子说着,拿起短枪,无奈的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跳过桌面就向后面跑去。 结果,他一个不小心就冲进了后宅,可能那玉娘正在洗浴,此刻只披了衣服慌乱的跑出来,光着三寸金莲,见到武义就大叫“大郎救我”。 同时也看到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大叫着军门大人,语气愤怒带着委屈,心里也放心许多,但脸色也顿时难看,只怕不是鞑子,而是那群小兔崽子们闹事了,急忙安慰这不知冻的还是吓得瑟瑟发抖的玉娘穿衣去,这里并无大碍。 武义想了想,随即就回到院子里,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瘫了走不动的。 “军门!外面反贼造反……”这个官兵进来就大喊着,才发现这里狼藉一片,哪里还有军门的影子。 “反贼?”那位何军门也从屋里出来,头巾乱了,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宝剑。 武义心里笑了,好嘛,这么一会儿功夫,就鞑子、反贼来了个遍,等下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武教头!这里怎么了?”王铁军直接骑着马冲进来的,这里面乌烟瘴气的,他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后面的十个人也随后都进来。 “军门!就是他们!”那个军士此刻大叫一声,忠心护主的挡在军门前面。 何军门一脚就把挡在前面的家丁踹翻,恶狠狠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眼睛也扫着面前的这些人,脸色铁青。 家丁哭丧的开口:“军门,小的们惨啊……”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刮子,他也不敢哭了,突然来了底气的指着还在收拾东西的人叫着:“就是他们,不仅打了我们,还绑了丢在外面,求军门给手下做主!” 武义不能再躲了,抱拳上前说道:“何军门,这是我的手下,我想其中定然有些误会。” “误会?”何垨台两眼冒火,声音带刺的反问,接着也冷笑道:“攻击边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武义本来还想解释的,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要诛九族,顿时冷笑,接着也大叫一声:“王铁军!给我说清楚!” 王铁军此刻听得仔细,心里都一肚子火,顿时立正喊道:“到!标下在后门押送礼物,他们无理取闹,还要抢礼物,我就让人动手给他们绑了!”王铁军的声音洪亮,喊的山响。 “何军门,这到底怎么回事?”一直躲在屋子里的夏大轩也尖叫着出来了,身上都是灰尘,天知道藏到哪里了,但此刻愤怒更多,看看这些人把这里闹成了什么样。 “公公,还是先平息此事,得罪之处,何某定当他日上门赔罪。”何垨台脸色惨白,此刻哪里还有质问武义的威风,这个太监明显偏袒,他也恶狠狠的瞪了武义一眼。 夏大轩也知道轻重,大家急忙去后门,这次动静不小,东西在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丢人现眼,首先还是掩盖下来才好。 这后门处更是不堪,等何垨台走过来,二十多个家丁都哭得凄惨,他们有的躺在地上挣扎,就如同待杀的年猪,简直怕不够丢人,四队的人连赶带丢,把他们弄会后院,火炮也推进来,大门也把内外给遮得严严实实。 “闭嘴!”何垨台这次是老脸丢尽,这都是他的家丁啊,竟然被人捉拿,只是半数的人,就差点全军覆没,只跑了个送信儿的。 “还不快,给边军将士松绑。”夏大轩的语气就玩味的很,两只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武义的手下,心里大吃一惊,这群粗汉了得,竟打得何军门手下落花流水,想那军汉平日里的跋扈都是装样,心里更是舒坦。 “军门,他们使诈!若是真刀真枪,标下定收拾他们!”管队被收拾的惨,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告状,毕竟脸面还是要得。 正迷糊的王铁军怎么没想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边军,此刻听了他的话,大叫:“真刀真枪!” 他那手下十个汉子都不干了,顿时就如下山虎般的怒视过来,二十多的家丁有的还硬气,有的吓得尖叫要躲开。 “啧啧,何军门的家丁真是威武了得。”夏大轩此刻幸灾乐祸的说着,心里早就盘算好很多事情,这次这姓何的还不低头。 何垨台真想方面就砍了这群废物,气得丢下短剑,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家丁们如同夹着尾巴的狗,追着主人离去。 武义看到夏大轩的脸色不好在这里,也让四队人马出去。 “看看你做的好事!”夏大轩忍不住的发着脾气,这里可是他家,还是大过年的,让他颜面扫地。 “都是属下管理不善,请大人治罪,属下再也不敢了。”武义忍着性子,毕竟还需要太太监收拾收尾呢。 看到武义怕了,夏大轩这才脸色好转,得意的说道:“现在知道怕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算了,也是给咱家办事,看在你那家丁勇猛份上,就饶了你。” “多谢大人,可这何军门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啊,还望大人从中说和。”武义还是要低声下气说出来,那可是三关总兵,手下也是几千人,他们也不够看的。 夏大轩脸色更加得意,接着也用手指点着武义,“瞧你这出息,姓何的这次还有脸面刁难,咱家定然不会放过他,把心放在肚子里。”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夏大轩给大家下了封口令,此事太不光彩,怎么说他也是军中一员,武义也是同样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四队的人心里就不这么想了,简直经历地震,那就是边军,还是精锐?就这样的大明军队?怪不得武教头每次说道都是痛心疾首,还真的不堪,也是索然无味,没有心思想他们了。 这次夏大轩也是有意惩罚,吃了残羹冷炙就打发了,连赏赐都没提,这大过年的可是够晦气的了。 走在回去路上,王铁军几次都欲言又止,心里也沉重啊,毕竟他见过建奴凶残,蒙古鞑子的骑射阵势,如今又见识了大明边军,这到底怎么了? “回去之后,必须严密监视这边动静,我也会把一队和二队调到上水村,不过,千万不要声张出去,免得吓坏村人。”武义的脑子里计划着,夏大轩虽然肯定那个姓何的不会报复,但谁说的准,不可不防。 将军府这边可是大发雷霆,何垨台可是儒将,地位要比武夫好一些,这次可是丢尽颜面,那死太监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刁难。 “军门!小的知错了!”家丁管队在外面喊着,毕竟这次他们可是要受苦,丢了颜面,军门哪里会饶了他们。 何垨台黑着脸走出来,看着跪着的家丁脸色就不善,一群废物要他们又有何用?而且这次还是吃了哑巴亏,心里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看在你们以往份上,某就不追究了,我会安排你们的,你们好自为之!”何垨台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军门!再给小的们一次机会啊……”家丁可是知道军门冷面无情,这样说那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滚!”何垨台忍不住的骂出来!这位儒将都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终于消停了,但是怒火还是难平,就叫来了管家来福,“今日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来福一直如透明人一样,但也仔细的很,他谨慎说道:“老爷,看那车子,只怕是火炮,这群人肯定就是铁所的人,为首就是那老货口中的上水村武大郎。” 何垨台点了点头,这事他自然知道,里面也有他的意思,心里也是强压怒火,“此事暂时不谈,火炮要紧,等交付火炮,就让他们好看,此事你有什么安排?” 这来福可不仅仅是管家,更是他的心腹智囊。 来福扶着长须,接着也说道:“这群酒囊饭袋不如就打发到前方卫所,对付那群跋扈匠户,老爷何不用那曹匹夫,那匹夫手下都是莽汉,也嚣张跋扈的很,只要放到下水堡,他们定会狗咬狗。” 何垨台自然知道匹夫曹文诏,刚刚被皇帝问罪,发配边军这里,原本他打算把这些家伙打发前方卫所的。 何垨台脸上露出狰狞,接着也冷笑道:“此事你去安排,但不要耽搁铸炮,要做得不留痕迹,莫让那没卵子知道。” “武大郎!”何垨台气的掰断了上好狼毫,恨得咬牙切齿,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家伙。 第五十三章 大比武(一) 天色终于好转,但武义的心情还是低下,他当然明白,自己手里还有火炮要铸,夏大轩就要保他,姓何的也不能动他,但这也拖不了太久。 这次得罪的可是一方总兵,他必须要有计划,还好有夏大轩在,对方不敢明目张胆,但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那姓何的放过他,只怕他手下都不会善罢甘休。 “大郎,你怎么心神不宁呢?” 吴苭娘提着食盒过来,难得这些天武大郎都是留在村中,但却心事重重,好不让人担心,这才刚过了年,大家都有了盼头,可莫要出了事情啊。 武义露出笑容,接过食盒,望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可人,心里也温暖,同时也嘲笑说道:“我就是闲不住的人,难免会惹是生非,苭娘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若跟了我,只怕这辈子都要不得安宁呢。” 吴苭娘听得面红耳赤,呸了一声,谁要跟你,但听下去就眼中多了雾水,捏着衣角倔犟的说道:“原来是大郎嫌弃奴家了……” 武义急忙打住,刚才就是心烦意乱说出,就见到她泪珠如同断线般的掉落,一把拉她入怀,自责的说道:“都怪我,不会说话,怎会嫌弃苭娘,要不你打我好了。” 小拳头还真的打,吴苭娘也哭出声来,“你这没良心的……” 武义任她打着,但大手搂着她的婀娜腰间不松手,这是个好女人,他怎么会松手,接着也搂住,趁着吴苭娘没有防备,他也亲了上去。 吴苭娘身体僵直,但这次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就让这没良心的欺负一回,这就是自己的命里克星,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吗? 武义只是轻轻的亲了一口,担心吓到吴苭娘,但这娘子欲拒还迎的样子,直接天雷勾动地火,得寸进尺的飞禽大咬,一条狡猾的舌头趁机的攻城拔寨。 武义也红了眼,这次更是过份,一把搬起吴苭娘的两腿大腿,就让她盘坐上来。 “啊……羞死人了……你还让不让奴家活了……”吴苭娘也知道那顶着自己的是什么,这武大郎可耻,竟然这样对她,也开始挣扎。 “报告!武教头!”王铁军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 武义下意识的都想抓短枪轰了这个混蛋,就不能晚点来吗? 吴苭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推开他,急匆匆的整理衣服,武义就要出去,被她拉住,给他整理领子,不知羞,吴苭娘狠狠的掐他一把。 “说!”武义拉长了声音,其中的意思可是让人寻味。 “教头,你不是说三队一到就通知你,他们已经到村外了。”王铁军大声说着,武义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只能离开,但在墙角,看到了王怜儿翘脚呢,吐了舌头就没影了,他眉头顿时又皱起来,转头就盯着王铁军看。 王铁军躲避武义的眼神,后来干脆就加快脚步,这个混蛋!武义都被气笑了。 这个时候,民军的所有战士都集合了,武义把他们叫过来的用意就是为了大比武,本来他只想提升士气,但现在还要检查战力,应对意外。 四队夜不收队都扬着脑袋,鼻孔冲天,武义恨不得踢两脚,但又舍不得打,他娘的,军中这种刺头才最可恨。 炮队的人马也是士气十足,这群小子放了几炮正是心高气傲,不收拾下都不行,一队的最稳重,但也有些死气沉沉,这就是领队的作用,狗子还是不合格,但只有他知道队长的职责,还是人太少,吴龙太锋利没担当,李二斗就是和驽货。 吴虎带的两队正在打量这边,他们一直都在九牛口,不了解如今这边底细,也憋足了劲儿。 “都来了,知道我为什么把大家集合吧?”武义开口说道。 “大比武!”五十多人都兴奋的叫着,从年前他们就开始准备了,如今都过了十五,天儿也好多了,肯定就是这个。 “对!他娘的,别整体叫着,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我宣布,全军第一届大比武,开始。”武义懂得怎么跟憋着劲儿的牲口们说话,如同又加了两鞭子,牲口们都嗷嗷叫。 村民们都好奇,但这里还是危险,等下有实弹射击,武义就不让他们看。 首先开始的就是团队,一至五队都拉开了。 “他娘的!四队下马!咱不欺负他们,没有马,咱们也是夜不收!”老赵还不忘加把火,这个老赵,偏袒的严重,武义都看不过去了。 武义直接就喊着:“你们服不?” “不服!”全体都喊的山响。 “一队!开始!”武义一打旗子! 一队人马都走到另一侧,整队后就喊着口号,迈着整齐步伐来了,每个人都是精神抖擞,扛着长枪,昂首阔步的走到大家面前。 “立正!” “报数!” “一!” “二!” …… “报告武教头,一队十人,全部到位,请指示!”声音洪亮清晰。 武义又一次甩动旗子,狗子让队伍集合两队,向右向左转,最后面向大家站成一排。 “端枪!” “哈!” “刺!” “哈!” …… 第一队的底子很扎实,做出很好的榜样,从列队到刺杀,再到跑步等都很整齐,不过这次他们可是面对四十多双眼睛,一个个都恨不得把他们汗毛都看清楚的绿油油的眼睛。 “报告,一队正步不够整齐,刺杀跟娘们一样,太差!”王铁军第一个就跳出来,大声的不屑的说出来。 吴虎接着也叫着:“一队,转弯第四人动作不协调,带乱了半队人!” 吴龙眼睛喷火,奶奶的,这就是亲弟啊,娘的! 一队被批的体无完肤了,这群小子可不给面子,武义否定几个强词夺理的,就让第二队上。 这块空地上顿时就杀气腾腾,一队的人恨不得把眼睛都放在近前,挑刺!狠狠的给我挑! 不到一个时辰,五只队伍就都完成了,武义直接把牌子立起来,他做到公正公平,裁判是他,但评委可是众人,每队的失误几处都记下来,最少的获胜。 结果却是让人出乎意料,因为大家都把一队当成大敌,毕竟他们是最扎实的,可没想到就被四队给拔了先,四队可正步都没走好,但又确实比别人错的少,第二名就是一队,他们就差一处,那就是差。 “哈哈,赢了!奶奶的!”王铁军痛快的大叫着,嚣张的要命。 “他娘的,你们少错一处,第一就是咱们的了。”吴龙气的大骂。 “你不是犯了严重错误,凭什么骂我们!”李二斗不服气的说着。 “李二斗!”吴龙脸色通红的咬牙,但李二斗可不怕他,这次大家都一肚子气呢。 武义制止乱哄哄的场面,接着也大声宣布,“好了,下面授旗!王铁军!” “到!”王铁军可是扬眉吐气了,接过了武义手中的红旗。 “记住!这就是你们的荣誉!用生命去捍卫它!”武义庄严说道。 “是!”十一个人都哭着喊出来。 “这红旗以后就是咱们的队旗,它能被抢走吗?”王铁军大叫着。 “不能!” 武义恨得咬牙切齿,这小子招人恨,王铁军接着就把红旗交给老赵,他们才刚刚开始。 王铁军都膨胀了,这时候,他突然叫着:“武教头!我想跟吴虎吴龙一组!” 吴虎眼睛都立起来了,“臭小子,你说什么?” 吴龙差点就冲上来,这就是挑衅他们。 “好!你要输了,就给你们队所有人擦鞋子!”武义必须要收拾他,此刻也看不惯的教他们一招,这军营阴损的招式都是武义教的,作战中最阴损都是赵教头教的。 “刘喜子!敢不敢来!”武义不一如此,还把刘喜子也叫出来,这段时间,这小子在他身边很自信了,应该不会太差。 因为场地限制,一次就只能五个人比试,又没有计时器,武义也只能用香来计算,第一组就是王铁军、吴虎、吴龙、刘喜子还有李二斗出战,他们都背着燧发枪,踩在横线上,拳头攥得死死的。 “开始!”武义一甩旗子,五个人都冲出去了,王铁军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 “哈哈,这小子,也不给别人点机会。”老赵幸灾乐祸的说着,明显对亲传弟子得意的不行了,他本来中意吴虎,但吴虎不搭理他,谁知道这个王铁军如此出色,老赵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第一关独木桥,就是一根十多米的原木,跑过去,要是中途掉了,就必须从头再来。 “啊哟!刘喜子才几步啊就掉了!哈哈哈。” “吴虎,快啊!快啊!” “队正第一!” 场面混乱不堪,嘻笑怒骂,特别王铁军不等到最后,一步失误掉下去了,不得不重新来,气的恼火的大骂,如今变成最后了。 “这……”老赵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样,叫不出来了。 “都别得意了,只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武义稳坐钓鱼台,故作高深的蹭着下巴。 第五十四章 大比武(二) 这里就是战场,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所以这里都别得意,只有稳扎稳打才是根本,王铁军第一关,就太急躁了,连续掉了两次,成为最后一名。 “队长,鞋子我准备好了!” 更可气的是还有拆台的一群家伙呢,王铁军现在就如同武义被打扰后的心情。 “小人得志!”老赵恨恨的骂了句,快走几步,远离这家伙。 “呀!”武义瞪着眼睛,他哪里小人得志,老赵你含血喷人,“好你个老赵!等下别走,我们两个也比试比试!” “求之不得!”老赵早就热血沸腾了,恨不得把不争气的王铁军拉下来,自己上去。 刘喜子跑了个转弯,接着就是第二关了,爬断崖,有五根绳子落下来,这断崖也不高,就两人多,很轻松。 “王八蛋!吴龙使诈!”三队的炸了,看到吴龙竟然把吴虎给拉下来,因为吴虎比他快了一步,还敢在团队比武挑刺,让他不爽,更是抓着两根绳子爬上去。 老赵也瞪着眼睛,回头看武义,武义点头,“战场谁不用点手段啊?又没有规定谁必须只用一根绳子。” 一下子,周围的战士都安静了,阴险啊!这个怎么破?都提防的看着周围同袍。 王铁军先声夺人不成,也没放弃,一鼓作气的继续追着,吴龙和吴虎都顶着呢,都被他追上了,两人只能放弃,快些上去追人。 “你看,这都是小伎俩,只能害了自己。”武义也笑着说道,这个就是第一个挑战而已,等下就让他们明白了。 第三关到了,这次横着几个梯子在一人多高木桩上,上不去? 王铁军脑子最灵活,上不去就对了,他直接就抓住横称,跟猴子一样,双臂交换就爬过去了,其他人才恍然大悟,但都落后了,吴龙怕被陷害,坚持的爬上去,从上面走,结果落后不少。 王铁军一直不敢回头,因为他怕回头就被追上了,他闷头跑着,憋屈的很,刚才不是着急,怎么能是这样结果。 刘喜子红着眼睛的追,这可是王铁军啊,谁都不服的王铁军,他就在前面,自己几步就能追上! 拼死也不能给教头丢脸,他咬着舌尖的追。 其实大家并没有被拉开多远,但这次他们都没有看到下一关,就是长长的弧形跑道。 “就在前面!”王铁军这次露出笑容,没想到自己还是第一,跑到了终点也是开始的地方,但不远处就是射击点了。 王铁军明白了,直接就跑过去,才这么近啊,然后快速的装药,接着也第一声枪响,没打中?! 王铁军顿时脸都红了,怎么可能! 武义掐灭了香,他没有给他们太多机会,就是一枪。 接着四声枪响,刘喜子这次打中了,而且还是打中了红心,武教头口中的十环,他真的打中了,泪水都流出来了。 武义的比试不算公平,但这是军队,不是赛场,他们只有一次机会,所以哪怕王铁军跑得最快,最后也是被淘汰,他用尽全力的挣到机会,但打不中靶,有毛用? 这就是军人输就得认,王铁军也没有泄气,而是跑到自己人那,给别人加油。 “老子输了,第一也必须咱们队的!”这小子还不服呢。 接着第二组开始…… 很快比赛过半,武义也对着老赵说道:“发现没有?” 老赵也是点头,才几个人,他都认的,情况就不是偶然了。 第一关,他的亲兵队吃了大苦头,几乎都要掉两次,不够沉稳啊。反而第一队很出色,有几个一口气就过去的。 总体看就是前半程都是他们追,后半程发力,但射击成绩都操蛋的要命。 一直到结束,就只有刘喜子一个十环,其他最好的,都才是五环,还是平日里不出彩,脱靶的更是大部分。 “我教大家射击的口诀都记住没有?你们仔细想想,有几个人做到?”武义大声的喊着。 顿时有人惊呼,他们真的是忘了,因为竞争太激烈,他们都是快速射击,结果不少人都没有屏住呼吸,加上刚经历长跑,都跟破风箱一样,都没在乎。 这次大家都没动静了,输的难受啊,明明有不少香头都有很多呢,他们根本就不差那点时间。 “老赵!来啊!”武义可不想这群小伙子受打击,接着也叫老赵。 “嘿!”老赵就是去取弓,他不会用火器,还得用他的宝贝。 “输给我,不丢人。”武义笑着说道,老赵脸色凝重,都不说话,王铁军已经拿着旗子准备了。 老赵就跑出去了,根本不等王铁军,嘘声顿时就响起,武义把腿就追,速度可是惊人。 “哈哈,这么快,肯定掉下去了!”王铁军向着赵教头,对着武义的速度不耻,他就是吃的这个亏。 老赵却是小心翼翼,他也怕走了弟子们的后路,就看着武义飞一般的跑过去了,速度不减不说,还一次就过去了,接着冲力,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没有用绳子,就爬上了断崖,这还不算,梯子那里,就看他的动作幅度大的很,一跳一跳的就过去了,等跑回的时候,香才过半,武义快速装枪,接着瞄准射击,每一步都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直接命中红心。 都没有人给他算时间了,任由香就这么烧下去,武义很快就平息了喘息,接着也笑着说道:“别看我,这个可是七年的积累,所以你们不算丢人,要是跟老赵比马上功夫,我也一样会很惨。” 老赵不到半程就退了,不能继续,太丢人,结果现在也是扬眉吐气,接着又是拿出他的拿手好戏,赢得喝彩。 “武教头!我不服!”王铁军突然叫出来,毕竟他现在还不认可刘喜子,他想跟刘喜子比试射击。 “他娘的,滚蛋,愿赌服输,我这没有晚饭,都哪里来回那里去。”武义看都不看的就把他打发了。 王铁军瞪着眼睛,看着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他也不动,就在这里拧着,结果又被老赵踢了一脚。 “臭小子,武教头是给你留面子,我问你,你用骑枪的时候姿势重不重要?”老赵直接就问着。 这还用说,他们不少人就是不注意把自己弄伤的。 “刘喜子那小子,动作一气呵CD是无意识做到的,就跟你用骑枪一样,你这是用自己短处比人家长处,憨货!”老赵又踢了一脚。 “哼,骑枪、火枪到时候我都要第一。”王铁军不傻,这个时候也不服气的说着,心里为下次大比武做准备。 看着这臭小子倔犟的离开,老赵斜着眼睛的看着,“咦,这小子真是王棉花的种?” 武义直接呸了他一口。 “入!他王棉花家还真祖坟冒青烟了。”老赵也笑着说道。 这次大比武就这样结束了,因为准备不充足,加上第一次尝试,有些虎头蛇尾,至于武义说得晋级,大家都没有脸提了,才知道自己差多少,最后武义的收尾可算是给他们开眼,他们还太嫩。 但这次也是有巨大收获,最深刻的就是大家对射击都更清楚了解,武教头的口诀可不是念着玩的,不用心连那么近的靶子都打不中。 武义也是高估了他们,本来就放水,想要给一半的人晋升的,现在来看还是言之过早。 “大郎,这咱们故意拖延,真的不会惹怒上面?”李大锤这个时候也是犹豫的说着,他们第二门炮被武义拦住了,暂时不着急,而且开始准备民军的火炮。 武义也是没有办法,尽量的拖一拖,他已经开始准备预备队了。 他打算自己的炮先弄出来,手里有炮心里不慌。 “放心吧,明天我就让人送信儿,说炮芯废了,需要重新打造。”武义也随口说了个借口。 郭一炉最近差点病倒了,武义现在就看着这个快要疯魔的家伙。 “不可能啊,怎么又失败了!”郭一炉抓着头发,他那赌博炼钢法,武义算看得开,但这个郭一炉还过不去了。 “行了,这要是别的铁所一月有这么多的钢,嘴都笑歪了,谁说其他的没有用,你看那个亮的,打湿了都不生锈,就能打造个盆子,还方便呢,要是能用这个做枪炮管,几十年都不会烂,还有这个黑的,虽然不够硬,但有韧性,打马刀最合适,断不了……”武义可比他了解钢的特性,谁说其他的没用,把案上标本都说了一遍。 “可,咱们不是要用火铳吗,现在还不到一半呢。”郭一炉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事。 武义被气笑了,他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还真把我民军看低了,没有火铳怎么了?鞑子也没有,不也照样打胜仗。” 郭一炉不好意思的笑了,武义鄙视他走出来,他不得不做这个救火队。 其实他比谁心里都着急。 第五十五章 恶邻(一) 眼看着正月就要走到头了,春风吹的正紧,铁所的气氛有些紧张,因为这次武义的想法要落空,他要求的还无法办到。 “五千斤的炮车?那是什么怪物?”武义皱眉,这么重的家伙有什么用,这仅仅只是车的重量,还有炮,之前也六千四五百斤了,这东西能拉着跑? 李大锤也不说话。 “教头,真是这样,不然压不住炮,点火炮都得飞了。”刘喜子替李大锤说出来,他们刚刚试过了刚铸好的铁芯铜炮,结果炮车差点就翻了,还好炮管没事,也没伤到人,这个炮车还是特别加重的。 武义不怪他们,毕竟没有自退功能的火炮他也知道很难减轻重量。 “大郎,你说的那炮,只怕用铁也不成,管子太长,生铁会变形。”李大锤不想说出来,但他想过之后,不得不说出来。 武义明白了,这不是他一拍脑袋就能解决的,算了,还是规规矩矩的用小铜炮吧,就是拿破仑炮那种,虽然不尽人意,但也能拉着就走。 对于这种小炮,李大锤是完全没有压力了,一口就答应下来,“这次就是炮车轻点都没关系,不过你说要全炮压到八百斤,威力可就不大了。” 武义想了想,还是一千斤好了,他需要的就是野战炮,又没有城需要他去守,而且小炮就是为了对付骑兵的,射程还不用去考虑,对付鞑子的骑兵,没火炮,就会很被动。 武义还是操之过急,不过研究还是要做,后装炮必须要有,长管火炮不用后装,怎么填弹。 铁匠都很无奈,因为武大郎让他们做的还不是佛郎机炮,武义不想用佛郎机,在九牛口就有一门,口径太小,比抬枪强不到哪里去,太大就有危险,威力也大打折扣,宁可多花点时间来弄后装炮。 武义这次也让王铁军去联系夏大轩,自己来人取炮,得罪了何军门之后,他们都成人家的眼中钉了,不好去宁武府。 王铁军也给武义提出要求了,臭小子的胃口也养叼了,刚换了第二批的新靴子,这次可是成品,不仅表面上漆,脚尖也有了钢板,鞋底也有了泡钉,顺眼多了,但他却给他的队伍提出来要铁甲,马也想要铁甲,武义本来没有考虑过的,本来就是想弄个轻骑兵,侦查敌情,不过也想看看老赵带着他们能搞成什么样,就答应了。 王铁军这次跑一趟宁武府可是忍气吞声,心里不舒服,不仅军装不能穿,连大气都不敢喘,下次谁爱来,谁来吧,反正打死他也不来了,死太监这次连点打赏都没有,真混蛋,要不是武义给了点银子,能在这宁武府转一转,他肯定就要骂娘了。 这等天黑了,才回去,路过下水堡的时候,发现灯火通明,也不知道搞什么,先回九牛口,明天过来看看究竟,他们如今跑习惯了,都把这下水堡当成自己地盘,而且这里也熟了,跟村子没有什么区别,里面的屯兵就是农户。 “嘿,队长,你看咱们现在这套,可比边军的强多了。”万二愣子傻笑的抱着靴子,被他一脚踹一边去,还真想让他擦鞋。 王铁军才不会呢,愿赌服输,但他们也得有成绩才行,他娘的,就一个人打中靶子,还是边上。 “头!要我说,咱们就用骑枪多好,你看这赵教头给咱们弄得骑枪,上好的白蜡杆子,钢枪头,这个带劲儿。”马猴笑着说着,这小子就是打枪差。 “那行,燧发枪不带你的。”王铁军一口就答应。 “那可不行!”马猴顿时就不干了,这小子粘了毛比猴子都精,夜不收没有保命家伙,那不成骑兵了,末了还不忘记武义的那把马刀呢。 反正这段时间,他们的装备是越来越多,都稀罕着呢。 第二天上午,王铁军就带人去下水堡看看,同时也想去铁所打秋风,这群小子跟铁匠熟悉,想要打点自己的东西。 “你们两个能说通李大叔不?”王铁军还是有些怀疑。 马猴笑着,还在马上站起来,接着说道:“放心吧,看见我这傻半斤没,送他肯定没有问题。”还扬了扬手里的傻半斤,这可是他们大半夜抓的,自己都舍不得吃。 “都怪你,头,你要是弄回来点酒,那就更没有问题了,结果你进了城,都自己吃了。”万二愣子有些嫉妒,这王二伢子不给他们不说,半夜还说得没完。 “去,去,就那点钱,哪里够用。”王铁军也有些脸红,但嘴硬。 三人都打马加鞭,快要到下水堡的时候,马猴眼睛一亮,指着前面。 “哟!好俊的白马,呀!还有个小娘子,哪家的?眼生的很。”这周边就这么大,他们早就熟悉了,谁家小娘子也差不多都知道,这次可是个新鲜事,急忙减慢。 王铁军还忍不住的吹个口哨。 不想还惹怒了人家小娘子。 “呸!哪里来的黑厮!也不怕脏了人眼。”好一个牙尖嘴利,直接就骂过来,王铁军他们最多就急了骂个“入你娘亲”什么的,这次可被骂毛了。 王铁军黑,但不许别人说,这次被羞辱了,心里也来了火气,最近这家伙骚包的很,骑枪也不挂在钩上,此刻也气急败坏,“哪里来的疯婆子,倒叫小爷看看。” 红衣小娘子很是泼辣,竟然也不怕,接着也骂道:“就你这毛贼,还进不了姑娘的眼,断奶没有?” 王铁军这次不干了,手里的骑枪地上一插,转头就对上,他最恨别人说他黑和小,结果这婆娘开口就都占了,大叫:“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头,上啊!”马猴可不嫌乱子大,躲到一旁看好戏,万二愣子也抱着肩膀。 “算了,小爷从来不跟婆娘计较!”王铁军也觉得没趣,这打不得还骂不过,自找没趣。 但对方还得理不饶人,竟然就追上来了,“黑厮可恶,吃姑娘一鞭!” “你别得寸进尺!”王铁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女人,急忙躲避鞭子,而且也下狠,把这婆娘拉下马。 “好俊的功夫!”马猴都叫出来。 这小娘子竟然躲到马腹旁,速度不减,让他们都羡慕的叫出来。 “啊!你抢我的骑枪!”王铁军刚要赞叹,结果这婆娘竟然直接奔着他插地的骑枪去的,入手就跑,他们转头都来不及追。 王铁军都冒汗了,丢人啊,他被个女人给抢了武器,死命的追赶,大声骂着:“给我站住,小贼婆子!” 马猴和万二愣子哪里敢继续看戏,这可是军备啊,都怪头儿显摆,挂在钩上就不会有这事。 对方的马了不差,身子比他们还轻,转眼就到下水堡,他们也没有追到,此刻,下水堡还出来了一队的人马,二话不说的就冲上来了。 “头儿!不对啊!奔着咱们来的。”马猴一看就不好。 对方十多人,都是棉甲,还有铁甲呢,手里都有家伙,他们才三个,肯定不能硬碰,好汉不吃眼前亏,撤。 王铁军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黑,他把骑枪丢了,这可是大事,怎么办啊,对方可是来势汹汹,根本就不听解释,要不是他们对这里熟悉,还真的被抓了呢。 下水堡里,面色白静的曹鼎蛟等着这个妹子,年纪不小了,都快出阁年纪,竟然还敢在外惹事,要不是被发现,还不被人抓去,可恨那三小贼,跑得精灵,转眼就不见了。 也抓着骑枪,抖了个枪花,赞道:“好枪!”他可是老军了,不用看,就是一上手,就知道这把骑枪不凡,上好的川地白蜡杆子,而且还是百炼精钢打造枪头。 “谁让他出言不逊,我就抢了他的,可惜了一杆好枪,那人马上功夫平平。”红巾兜发髻调皮的在头顶打了个结,唇红齿白的曹月娇抢过骑枪,也是稀罕的紧。 “大哥不让你整天舞刀弄枪,小心找不到婆家要。”曹鼎蛟白了妹子一眼,有些不舍骑枪。 “少说我,关心自己事情吧。”曹月娇吐舌头,就进了房间。 “你!你!我这是大丈夫,先立业。”曹鼎蛟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妹子牙尖嘴利,不肯饶人,但也很快就平息。 叹息一声,这次又被发配这等地方,心里难受的紧,谁能想到半年时间,变化这么大,年前被踢出宣大边军,如今来到这样的破军堡,都是朝廷奸贼害的。 他们八月底攻打鞑子,但部下不过千余骑兵,哪里是鞑子对手,别人不敢出城应战,结果无事,他们反倒落得这般下场,心里怎会好受。 曹月娇本来不用跟来,但偏偏就与嫂嫂水火不容,最后也只好把她带来,也不知叔父在宁武府怎样。 傍晚了,王铁军才敢回去,做贼一样的跑回军营,但心里难受的要死,他怎么都要把骑枪夺回来,他可不能做全军第一个丢了家伙的人。 “头儿,这事还要从长计议,教头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咱服个软。”马猴小声说着。 第五十六章 恶邻(二) “屁话!怎么服软?向官兵服软?”王铁军最瞧不起边军了,他们一个能打几个,向边军服软,那不跟废物一样,绝对不行。 “我看这队人马不一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马上功夫了得,今天不是咱们跑得快,就要吃亏,咱们怎么办?”万二愣子不傻,对今天的事情也是耿耿于怀,只是他们三人还是太少,不如就带着全队,不比那些人少哪里去。 王铁军又不是没有想过,他都想直接叫人,踏平下水堡呢,可被别人知道了不是更丢人,这事还是人越少越好。 “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也没别的办法啊。”万二愣子也迷糊了,他们总不能就这样认了。 “认个屁,明天,我去找他们去。”王铁军躺在床上,干脆睡觉,明天大不了就跟他们打一场。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就拿了晚饭跑出来。 “头儿,要我说,还是从吴虎那里借一把燧发枪,心里更踏实。”马猴不怕打架,但这是打仗,现在马队没有配发燧发枪呢,弓箭赵教头也管的严。 “不行,咱们又不是真打,不是,是不能打死人了,不然麻烦太大,再说一把枪有什么用?”王铁军气呼呼的说着,今天他也是要豁出去了,准备直接去要,大不了就被打一顿。 “你这黑厮,竟然还敢来!”曹月娇双目圆瞪,指着王铁军就骂道。 王铁军也来了脾气,大叫:“你这人好没道理,偷我骑枪,怎的不敢来?” “呸,光明正大也算偷,是你太没用,回去学个一年半载再来吧?”曹月娇在墙头笑得花枝招展,不少军汉也是哈哈大笑。 “说什么废话,有种就真刀真枪的下来打一场!”王铁军恼羞成怒,耍嘴皮他可不成,直接就要打。 “好啊,谁在下面叫阵,开门。”曹鼎蛟也听得真切,此刻也手痒了,直接让人打开门,骑马就出来了,手里提着一把丈二点钢枪,身穿光明甲,好不威武,顿时就引来叫好。 “来者何人,我王铁军不打无名之辈。”王铁军正好如意,他还怕对方人多欺负人少呢。 “呸!书听多了吧,我二哥白马银枪将,曹鼎蛟,听说过没有?”曹月娇现在墙上笑着说道。 王铁军也觉得耳熟,但打过了才知道,他接过马猴的骑枪,提枪就冲过来。 “呔,来的好!”曹鼎蛟眼前一亮,顿时就冲过来,手里的银枪耍出个枪花来。 没有太大的声响,但交锋可是结结实实的,王铁军吃了亏,他是单手,对方可是双手,而且他的是骑枪,对方是全钢的长枪,虎口顿时发麻。 “头儿,别硬碰!”马猴一看就不好,毕竟他们可不是为了硬碰的,教头教的都是一击必杀。 “闭口!”王铁军叫了一声,再次冲上,这次骑枪更加平稳,对着对方喉咙。 曹鼎蛟也笑了,摸出对方的深浅,原来就是样子货,也敢来叫阵,接着也是银枪迎上,碰撞瞬间,他手臂一抖,就发出暗劲儿。 王铁军也感觉到了,习惯性的松手,因为他们训练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都是扎半截木桩,扎边缘位置,就能推倒木桩,但不小心扎的结实,就必须松手。 曹鼎蛟也是心里赞叹,这下竟然没有难住他,接着也回手抓住了对方的骑枪,上好的骑枪,入手沉稳。 “啊!”万二愣子也冲上来,头儿没了武器,他要护上来。 “回去!”曹鼎蛟大叫一声,接着也磕中对方的骑枪,万二愣子死死抓住,虎口都麻木的生疼。 “撤!”王铁军气的咬牙,他算是知道,就他们三人,没有武器还真的没有胜算啊。 “头儿,我的枪……”马猴急得乱叫。 曹鼎蛟哈哈大笑,并没有追上来,手里的骑枪也扬起来。 “哈哈,小贼休跑!”红衣曹月娇也骑着白马冲出来,狐假虎威的叫着,王铁军气的要死,只能先离开。 三个人脸色不好,心里难受的要死,这次可真遇到扎手的点子。 “那鸟厮可恶,仗着钢枪便宜。”万二愣子看着崩裂的虎口,狠狠的骂着,但是他们还真不是对手。 “走,我们回去叫人!”王铁军牙龈都咬出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马猴都要疯了,急忙拦住,“头儿,这次我们打不过啊,那可是曹将军的侄儿,虽不如小曹将军有名,可也是厉害的武将。” 他们才参军几天,人家可是从小就习武的武将世家,跟军户是完全不同,就吃这口饭的,更是不知,这曹鼎蛟就是因为惹事生非,连游击将军职位都没保住不然二曹就变成三曹了。 不得不说,大小曹将军可是在晋地有名,哪个不知大名,如今马猴也有点胆怯了。 “没卵子,厉害又怎么了?”王铁军就不信邪,反正这次啊,他是要跟他们拼一场,这个对手不错。 马猴脸色通红,急得大叫:“谁说我软了,我是说计谋,头儿,你看这样,我们先去服软,弄清敌情,然后我们就偷偷的过去。” “我王铁军才不用下三滥……”王铁军气的大骂无耻,但很快也闭嘴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或许能成事。 “对,对,我就是说,咱们那个……什么仓,反正就是让他们大意,然后,咱们就来个偷偷摸摸。”马猴想学赵教头摆弄学问,结果说不出来。 “屁!偷偷摸摸什么,咱们就上去揍他!”王铁军还是没忘了报仇呢。 “头儿,咱们三个去,那不正被他们揍吗?咱们摸进去,只怕都逃不了了。”万二愣子急忙说着。 王铁军也是苦恼,他也没有万全之策,又想拿到骑枪,更想揍那个白面小子…… 下水堡里曹家兄妹也打量着两杆几乎一模一样的骑枪好奇,白蜡杆几乎同等粗细,枪头是整块精钢打造,样式奇特。 “没想到还有这般能工巧匠,不错。”曹鼎蛟也爱不释手。 “就是轻了些,可惜了做工,很他们一样,都不中用。”曹月娇一脸的不屑,他们家的枪法出众,就是她也用的一手的好枪法。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枪可不是战枪,要妙用才行。”曹鼎蛟也是交手才发现这个妙处,可惜他们学艺不精,接着也猛然出手,咔嚓一声,手臂粗的木杆就应声而断,断口平整,如同刀切。 若是王铁军看到定会吓一跳,因为他们需要借用马力才能做到,结果这个曹鼎蛟用寸劲就切了一根木杆。 “这可是真正的骑枪,冲锋陷阵用的。”曹鼎蛟越看越喜欢,战枪适合步军,大开大合,但骑兵就不适合,每每都要放弃,用刀剑继续作战。 “那又怎样?还不是手下败军之将。”曹月娇得意的说着,那黑厮无能,武器都保不住。 被她这么一说,曹鼎蛟也不以为意了,这个就是新奇。 王铁军的腮帮子都肿了,没有想出办法来啊,这时间越长,肯定都被人知道了,他昨天都不敢练习,两把骑枪啊,都被抢了,耻辱啊! 武义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下水堡来了一队骑兵,下水堡与上水村也算联系密切,这样的事情自然很快就知道,但武义可就有些担心了。 “王铁军那臭小子几天没来这边了?”他抬头问着擦枪的刘喜子。 刘喜子放下枪,心里算了下,发现已经四天时间没有见到,就是四队的人也不见一个。 武义蹭着胡子,眉头也皱起来,这下水堡屯兵都废了,几乎就是个农庄,而且这里也不是重要地方,怎么就来了一队骑兵,只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一队一直被他安排在村里,他也不用担心,但铁所这里只有五队,炮也没有铸好,力量还是有些弱了,他担心的就是对着铁所来的。 九牛口也不能动,那边还有一千石的粮食呢。 “八成就是何总兵搞的鬼,果然是现世报,这才交了炮,就等不及动手了?”武义冷笑的心里想着。 就先留意几天,他要是识相,自然相安无事,若是要找事,等铸好火炮,武义不介意平了那下水堡,他早就看着碍眼了,大不了把人都弄到村子,那边也没有几户人家。 这次的火炮虽然小,但工序一样不会少,炮芯都要重新锻造,还有铁范都是需要时间。 “太可恨了!军门,这宁武府边军就明显是不见我们。”家丁忍不住的说道,他们都来四天了,结果那何匹夫和夏没卵子都不在,说是去偏头关视察关防,就把他们晾在这里。 丹凤眼,高颧骨,浓眉毛的曹文诏稳重的坐在椅子上,也叹息说道:“此处不是宣大,我们来这里也是要仰仗他们,莫要节外生枝。” “可是!”家丁见他目光也闭嘴了,他们虽然晋人,但多年都在辽东作战,早就养成火爆脾气,此地可不比辽东,还是要处处小心。 曹文诏本来脾气火爆,但这一年多吃够苦头,才算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好巡抚大人信任,而且对他有知遇之恩,不然他也告病回家了。 “来福,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何垨台在书房问着,这几天他都闭门不出,就是把这个曹匹夫给拖住。 “老爷,曹匹夫这些天一直都在城内等着呢,不过下水堡那边没有动静,是不是……”来福也欲言又止。 “不急,那曹鼎蛟不过毛头小子,在宣大得罪多少人,让他在那里闹,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何垨台完成手里的字,一气呵成,非常满意。 第五十七章 恶邻(三) 下水堡本就是个内地的卫所,这几年能跑的都跑了,日子也苦,就是曹鼎蛟他们来了,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曹月娇抱着饭碗发呆,饼子稀饭对别人说是好东西,但她从小虽说在兵营长大,但也不苛刻,特别辽东那边官兵,每年可都是崇祯皇帝用银子堆起来的。 “早就让你呆在家中,偏偏跟来遭这份罪,要说,嫂子说的也在理。”曹鼎蛟也心疼这妹妹。 曹月娇顿时就瞪过来,“倒是我以前白白的向着你了,不吃了。”脾气一来,就直接出去。 曹鼎蛟摇头,真不知该怎么说好,他也是个粗人,就知道埋头习武,道理也说不过她,还是等叔父来,让他来管教。 “等下都给我仔细学着,这野味儿可不能白送。”王铁军警告两人,接着就进屋了,看到赵教头正在记东西,王铁军就把做好的傻半斤送上去。 老赵放下笔,闻了一下,不错,接着也不以为意的问着:“臭小子,说吧,看你这几天都不不老实,是不是想学什么东西?” 老赵很旧派的,想要学东西就要让他高兴,用他的话就是得到的容易就不会好好学,对王铁军还算和颜悦色,只要这小子有心,他都会教。 “唉,赵教头,你说这个骑枪到底有没有用?怎么就容易脱手,这要跟别人比试,太丢脸了。”王铁军闷头说着,他可是真心体会,被人生生的就给抢去了兵器。 老赵就笑了,本来他就不支持的,年刀月棍一辈子枪,哪来那么好学的,再说了,马战还得靠弓箭,偏偏臭小子们都没有几个识货的,也趁机就推自己的想法。 王铁军脸色发黑,还好本来就黑,突然笑着说道:“教头,你说的那招不管用啊,我用出来,也没有把人拽下来,还差点闪了自己的腰。” 老赵最恨这群兔崽子们怀疑他的本事,怒气冲冲的骂着:“娘的!你才见过几天马毛,这本领啊,都是一点点磨出来的。” 王铁军硬是挨了半天的唠叨,心里后悔,在赵教头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速成的东西,他就是强调自己的那套东西,他也知道,但哪里有那么长时间去学。 “我就说咱们不如找吴虎,那小子精灵,而且武教头不是还教他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不行,咱们去学他的,大不了就低头算了。”马猴在外面惺惺的说着。 “臭小子!你们给我滚进来!”老赵顿时就怒了,什么叫低头,向别人低头,他们还敢说是他老赵教出来的。 马猴笑得贼,这招果然见效,看着被激怒的赵教头,这次肯定有东西学。 老赵听了他们说的,也知道几个小子不知道在哪里遇到高手了,三脚猫的功夫,被收拾惨了,心里也高兴,就得杀杀他们的锐气。 “办法不是没有,白教你们了,明的打不过,就来阴的,绳索、暗箭还有白灰哪个不成?”老赵可没有光明正大一说,接着就说着一堆的阴损招式,听得王铁军直脸红。 说完老赵就把三个人撵出去,等下傻半斤都凉了。 “嘿,头儿,这个白灰好用。”万二愣子也叫着,果然又学了一招,这要是跟别人打,冷不防就给他来一下。 王铁军一脚就把他踢开,这些东西都是见不得人的小人行径,他不屑去用,还不如琢磨那厮的腕劲儿,一抖就让人抓不住了。 马猴知道这王队不屑,但他也被牵扯进来了,顿时也着急,接着就说道:“头儿,这都需要时间啊,万一武教头就来了,咱们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不是?我看,咱就上门认个错,人家可是小曹的弟弟,咱们也不丢人。” 王铁军最怕武教头,这都几天没来了,只怕说不上那一刻,武教头就来检查他们,王铁军最怕对不住武义,眼睛也是阴晴不定。 “走,进山,这次我认栽了。”王铁军一拳头就砸在了墙头上,他的脸面算什么,武教头的可不行。 还好,他从武义那里学到不少的打猎方法,到下午的时候,就打到一只傻狍子,接着就郁闷的去下水堡。 那个白脸郎可恨,故意刁难,不给坐竟然还不瞧他们一眼,怎么说他们也是来赔罪的。 王铁军的胸口起伏着,被马猴一拉,就忍住了,马猴笑脸赔罪道:“将军,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们守九牛口,将军镇守下水堡,都是同袍,得罪之处还望担待,这……” 曹鼎蛟心里美滋滋的,不过瞧不起这些没本事的,接着也说道:“你们是协守,辅军,算了,我也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走吧。”不过就是民勇,还拿自己当回事。 “可是我们的骑枪呢?”王铁军脸色都狰狞起来了,东西收了,话也说了,怎么就得理不饶人。 “嘿!也不打听下咱们是谁,曹家军只进不出!再说你敢冲撞我妹子,这笔账就不算了?混蛋,要不是看在同袍,我这就给你们绑了。”曹鼎蛟眼皮一抬,不耐烦的说出来。 “嘿!咱们真刀真枪来……”王铁军怒了。 “败军之将……还敢来,姑娘我就能打得你哭爹喊娘。”曹月娇也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根木棍,得意的说着。 士可杀不可辱,王铁军怒了,结果被一棍打懵,这力道跟白脸郎的一样,打得手臂生疼。 “再敢胡闹,你们就别走了!给我拿下。”曹鼎蛟一拍桌子,就喊人了,几个军汉冲进来。 “将军息怒,这就走……”马猴拉着王铁军快步离开。 “下次再来送只兔子,姑娘喜欢吃兔子。”曹月娇还不忘在后面喊着,王铁军差点就摔在地上,狠狠的踢了马猴一脚,骂道:“我就说不来,你看看你出的馊主意!” 马猴都气的要疯了,谁知道他们无赖,东西也要,好话说尽,但骑枪不给,他哪有办法。 “欺人太甚!还真的把咱们当成泥捏的,走回去!”王铁军对那个白脸郎恨得要死,恨不能打破他那小白脸,接着也准备来点狠的。 铁所内武义看着他们鼓弄出来的东西,都无奈了,这个炮还真小。 看着也就一米五,炮管虽然不粗,但口径还是可以接受的。 李大锤郁闷,你还想轻,又想长,他哪有那个本事,再说哪有这等好事,反正这武大郎是难伺候的紧。 全铜的小火炮,就是大将军的缩小版,见惯了大炮,就是五队的臭小子们也对这个不满意。 炮车已经打造好,两个大轮子,后面还有条能分合的燕子尾巴,配合这小炮,丢人。 武义要是知道五队心里想的,肯定就踢飞他们,那上万斤的也算野战炮? 不过,这铜炮可是铸得仔细,炮声清脆,因为牵引架钉在地上,白烟散去,炮车连跳都没跳,炮弹虽然小,但威力可不小。 五队的臭小子们也笑了,这炮不闷,不错,而且三个人就可以推着走,一个人能拽着跑,原来五人现在只需要三人,清理炮膛,填弹点火,依旧一声脆响,落点跟第一炮差不多,他们这次终于有炮可打了。 “耍,就得给我耍明白了!给我想,怎么能瞄准的打,不然今年就不用你们打炮,都给老子养猪去。”武义笑了,但也放出狠话,不要明白了,要你们有个屁用。 大家都傻眼了,都没有主意,都跟热锅上的蚂蚁,就把刘喜子摁住,这小子打枪准,让他想怎么打好这炮,别看他们开始还不待见,但这可是他们的炮,每打一炮都心疼着呢。 晚饭以后,十个人就蹲在炮这里,一起合计着。 “这炮跟火枪道理想通,首先火药就要定装,让人打造个铁筒。” “还有那两炮落点差不多,我们不如就记下来,以后就这么打。”也有人说出来。 “那是多远,你能记得清楚?”有人反对。 “记不清楚也得记下来。”刘喜子攥着拳头,他如今可不是原来的刘喜子,身上穿的可是武教头的军装,现在教头还把自己认命炮队的队官,那就要记,天天看,天天瞄着,他就把眼睛给定死,也得记住。 “可这有五个炮位,都记住?”有人发愁,他们最怕记东西。 “才五个!记!”刘喜子心一横,就让人测量距离…… 夜里,九牛口的军营里也有一场密谋,王铁军黑着脸的把事情说出来了,其他十个人都跳起来,还有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而且还是官军,没有二话,当然就是揍他娘的了。 “他娘的,要是能打过,我还用你们?”王铁军气得大骂,也不管丢人了,现在就是报仇要紧。 “不如我们就把三队也拉上算了,吴虎他们也有十一人呢。”马猴建议着。 “不行,他们也就放黑枪在行,但对方都是骑兵,咱们马军对马军,找步兵丢人。”有人一口否定,但真的去,他们人数没有优势,而且本事还真的就比不上,王铁军就是想嘴硬都不成。 “最重要的是还要把骑枪拿回来,万一打赢也不给我们呢?”马猴再次泼冷水。 第五十八章 恶邻(四) “那也太不要脸了!”有人惊呼。 王铁军不得不把他们下午遭遇说出来,要了他们的野味儿,还吞了他们东西,就是那个白脸干出来的。 “无耻!” “王队头,平时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你要是做不了,让我来。”还有愣头青想逼位的。 王铁军要不是现在需要他们团结,肯定就收拾他了,咬着牙的说着:“这个以后再说,你要是比我厉害,我王铁军管你叫头儿。” 现在的这个对手可是难缠,打还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最重要人家脸皮跟城墙那么厚。 “不如,我们就用陷阱,把他们都捉了。”万二愣子没好气的说着。 “你真傻啊?陷阱真要弄死人怎么办?就是弄伤战马,你赔得起吗?”马猴叫着,这就是他们软肋啊,毕竟是官军,他们可以打,但不可以弄出事来,上次在监军府就是,要弄出事来,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在哪里蹲着呢。 左思右想,但都被限制,阴损的不敢用,明的还用不了,可是苦坏了大家。 王铁军突然一拍巴掌,然后让大家都过来,神秘的说着:“上次武教头说的那个,都记得不?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们就给他来一个,斩首!” 武义也是在说笑的时候,随口说出来的特种作战,当成吐糟了,结果王铁军就记在心里,现在觉得武教头都说好的,那就肯定有用。 “那我们就晚上去,直接把他们都绑了!”万二愣子大叫着,他要给那个白脸好看。 王铁军踹他一脚,不屑的说道:“计谋!就要光明正大!” 万二愣子张着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光明正大那还怎么绑? 王铁军想到的就是在宁武府茶馆里听书的东西,他接着也开始说出自己的计划,几个小子都是听得高兴,最后都同意了。 “头儿,我发现原来你比我还心黑呢,够狠,我喜欢,咱们一起去揍那白脸。”马猴兴奋的说着。 王铁军推了他,指着他的瘦杆身子,“你不行,瘦的跟刺儿一样,还是我和二愣子去。” “咱这都是精肉,算了,替我多打几下回来。”马猴见到王铁军要验证,就改口,可惜不能亲手揍人。 下水堡被堵门了,还是那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结果不堪一击,见面就跑。 “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白脸郎,你可敢单独来战!”马猴站在这里骂阵,对方根本不上当啊。 “马猴,要不就算了,我看他们是不会上当的。”其他人没有了兴致,这太憋屈了,还真的不如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呢。 “你还说,刚才转头,你差点就把队伍带歪了,这次再出事,就滚回去。” 马猴懒得看他们内讧,接着眼睛也是一转,突然接着:“边军的,你们就是仗着有将军带领,我们教头不在,不然你们休要嚣张,没卵子的家伙们,卖屁股去吧,大家给他们看看!” 大家眼睛也亮了,接着都把屁股抬起来。 “无耻小贼!”曹月娇捂着眼睛大骂,羞得下了墙,这群混蛋。 “将军,手下这就去收拾了他们。”家丁可忍不了,顿时就请命。 曹鼎蛟恨得牙疼,但对方就会跑,追也追不上。 “你们有种就别跑啊,我们不用将军出战,照样打的你们屁滚尿流!”里面的边军大骂。 马猴一看有戏,顿时就答应了,“好啊,你们出来,我们看到你们将军没出来,就和你们打!” 边军早就气炸了,他们原本跟着关宁铁骑的,就是鞑子也打过多少次,如今被这群兔崽子给小觑了。 “你们出去就分成两队,左右包抄,把他们都抓回来,我要亲自问罪!”曹鼎蛟安排好,也上了墙头,示意自己不会出战。 双方就开始摆阵,但门口突然就冲出来一队,马猴大叫:“有伏兵,快跑!” “没卵子!有种就站下!”后面边军大叫着,这群小子狡猾,一看不好就跑,但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再跑掉了。 “下恢河!我们从关门回去,绕他一圈子。”马猴不紧不慢的说着,看到后面的家伙都跟的紧,就更加高兴,头儿,我这边可都做好了,就看你自己争不争气了。 “混蛋,又跑了!”曹鼎蛟在墙上看得清楚,只怕难抓住他们,他们的战马更好,不然,他早就扒了他们的皮。 但就在他后面,有两个偷偷摸摸的家伙已经摸上来了。 “白脸!”王铁军大喝一声。 万二愣子撅嘴,“这不是说好的打黑棍,怎么就喊出来了?” 王铁军眼睛喷火,早就忍不住了,此刻大叫就冲上去,万二愣子也堵住另一边。 曹鼎蛟哪里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计,大骂一声,也就跳下去,他的枪还在马上,不然两个家伙别想猖狂。 但他们两个可是准备妥当,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万二愣子直接扑上去,被曹鼎蛟给躲开了,却被王铁军一脚踢个结实,曹鼎蛟眼睛通红。 “拳脚不过如此!今日就别想走了!”曹鼎蛟大叫,接着也抡开了双拳。 万二愣子突然搭住他腰带,猛地一扭,就把他摔出去,这可是他在草原学的,那半个月屁股都差点两半了,如今正好对付他,但还是被一脚踢开,他娘的,这白脸厉害。 结果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占到太多便宜,万二愣子也着急了,不能耽搁太久,万一马队回来了,就真的走不脱了,急忙让王铁军拿东西,他来对付。 王铁军还吃惊呢,两人都打不过,怎么还自己对付。 曹鼎蛟就要留住两人,谁也别走,突然一个纸包丢出来,顿时白面散开,“啊!白灰!小兔崽子!”曹鼎蛟大骂,但不敢睁眼。 “白脸看拳!”王铁军直接就冲上来,一拳就封住他的眼睛,曹鼎蛟捂着脸躲避,万二愣子踢得欢实。 “二哥!小贼,拿命来!”一声姣斥,火红的人影,耍着银光就冲上来,正是那火爆小娘子。 “跑!”王铁军得意忘形,竟然把她忘了,这疯婆娘可不好对付,如今更是拿着骑枪杀上来,他们空手怎么应对,骑枪锋利,虽不是吹毛断发,但也轻易就捅出几个窟窿。 “风紧扯呼!”万二愣子一喊黑话,两个人就窜出去,接着踏上一根斜搭房顶原木,就上房了,这可是他们苦练的本事,再一跳就翻过墙,下面两人的战马正等着呢,直接打马就跑。 “恶贼!黑厮!休走!”曹月娇紧追着,但她上不去,二话不说就上了二哥的马,但哪里还有两个家伙的影子。 等家丁们再次空手回到下水堡,顿时就炸了,曹鼎蛟没有了往日的英姿,如今眼睛被白灰烧的通红,另一只黑成一片,衣服上还有没打掉的白灰。 “娘的!他们耍诈!”家丁气得吐血,这怎么行,就要去找场子。 曹鼎蛟早就坐不住了,直接就带人冲杀出去,小贼他自己找死! 这次家丁都带了火药,真以为手里的三眼铳是摆设不成,竟然敢虎口拔牙,落了他们的面子,那就要用命来洗刷。 “头儿,不是我说你,你看……”万二愣子忍不住说出来。 “闭嘴!快走,回九牛口,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王铁军也后悔,没有拿回骑枪,但揍了那白脸一顿,心里也好受多了,现在要紧的是躲避追杀,他们饶了个圈,别被堵住。 “乌鸦嘴!”万二愣子一看后面的烟尘,就知道追兵来了。 九牛口这里吴虎正在责问马猴,他们跑得狼狈,还是从关门回来的,还不见王铁军肯定惹祸了,就质问他。 “啊,吴头,我们真没有,就是溜弯,我们训练去。”马猴也不说实情,就要溜,但吴虎哪里是好糊弄的,他被武教头安排这里,负责关防,自然就要负责问清楚。 “吴队长!王队长正逃回来呐,后面有追兵!”有人上报,吴虎眼睛瞪过来,还说没有闯祸,都追上家门了。 “哈哈,我把那白脸打成黑脸了,痛快,老吴快点防御,真枪实弹的来!”王铁军冲进来,大叫着。 “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定会告诉武教头!”吴虎气的大叫。 “来不及了,快准备!”吴虎一看,顿时就叫着,大家都狼狈的防御起来。 老赵也被惊动,就看到一队人马直接冲关,而且还砸起来。 “什么人!大胆!敢冲撞边关!”老赵大骂,明显看到对方是官兵。 “轰!”回应的竟然是一声火铳,老赵也懵了。 “砸!给我砸了这里!”曹鼎蛟咬牙切齿的说着,他们把对方压制到后面对峙,军营自然就被殃及,锅碗瓢盆…… 打不打?大家也傻眼了,四队都没有地方冲锋,而且对方有三眼铳,自己这边虽说有燧发枪,但不敢打啊! “砰!”一声截然不同的枪响。 “住手!再敢胡来,我们就真的开火啦!”吴虎手里燧发枪还在冒烟,但表情坚定,要是他们不退,就别走了。 “枪上肩!” 十杆燧发枪都举起,动作统一,让手持三眼铳的骑军也忌惮,他们的火铳可没有火铳的射程,这里只能挨打。 “好!很好!”曹鼎蛟又踏破几个屋门,这才带人离开。 第五十九章 恶邻(五) 狼藉啊,几乎大半个军营被砸了,连窗棂都被砸了,现在春风正紧,乌拉乌拉的直响,狼狈啊,二十多人都无奈的看着,那是官兵来砸的,他们动手不得。 “老吴,你听我说……”王铁军想要跟这个蔫坏的家伙解释,自己惹事不对,但对方也太过份。 但吴虎根本不听,“你还是留着给武教头解释吧。” 王铁军糟心,砸的偏偏还是吴虎他们的军营,只能带着人给收拾,但他们能做的也不多,老赵早就跳脚骂了,王铁军也兜不住,就告诉了他。 “臭小子,就知道惹祸,你知道要是这里的粮食烧了,武大郎不仔细了你的皮!”老赵恨铁不成钢的骂着,王铁军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输了,只怕马鞭都上来了,赵教头这关好过,就是那如今越来越阴沉的吴虎才难办。 傍晚,他分出一个屋子给吴虎,他们的军营不能住,而且被三队冷眼盯着,他也是头疼。 “我说你们还是不是兄弟啊,我也是被人欺负,算了,不说了。”王铁军也怒了,大不了就等着武义责罚,他不愧心,做得光明正大。 他娘的,这三队自从大比武被武教头重新分配之后,就阴沉的要命,跟四队就是冰火两重天,平日里也不吭不响的,死气的很,王铁军越来越不习惯了,这次就是他对不住大家,但也不用冷着脸子对他。 “头儿,你给那白脸打的漂亮,应该两眼都打青,以后就叫他青眼兽,哈哈……”马猴在被窝里也不消停,他们挤在一起,不免的问着今天经过,王铁军兴致勃勃的讲着。 万二愣子还一边拆台,要不是他提前叫出来,肯定更精彩呢。 “精彩个屁,这事就是因为那小娘子而起的,你还要问死问剐咋地?”王铁军就问他,如今两方都吃亏,也算出气了,骑枪他也不想了,就直接对武教头说吧,只要不撵出军营,怎样都行。 “就怕,武教头真的生气。”马猴也缩了缩脖子。 王铁军走出去了,他也要看看吴虎他们,自己闯祸,别人遭殃,这不是他的风格,但他直接摸了个空,他们让出的军营没有人,吴虎呢? 整个军营都不见三队的人,这个时候王铁军也是纳闷了。 “什么?吴虎他们都不见了?快追,他们肯定去下水堡了!”老赵吓得叫出来,娘的,这群遭瘟的,胆子更肥。 “不可能吧?他们去下水堡?”王铁军怀疑问着,毕竟他们白天都忍着,就吴虎放枪,你说他们都是步军,难道还晚上偷营不成? “你个兔崽子,武大郎这次为什么重编队伍,而且你没看到他们平时训练都是爬上钻下的,连鞋子都没有换,刀子都塞在皮套子里,快看看你的马还在不在。”老赵心思快,第一个就想到。 王铁军的战马也没有了,还能是谁,吴虎这小子给牵走的,接着也不寒而栗,拉着赵教官的马,末了还抓起赵教头的短枪,这就跑出去了,一点都不敢节省马力。 “吴虎,你可等等我,别动手啊。”王铁军嘴里叫着,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天杀的还真的敢干,其实在军营里胆子最大的就是吴虎,因为他一直都对草原上的退缩而耿耿于怀,平时就是隐着。 他一路快马加鞭,在下水堡的不远处也看到他们的战马,都绑在树上呢,他这次真的急了。 “吴虎!你给我停住,千万别动手!”王铁军一边打马一边大叫着,下水堡没有动静,他干脆就在近处放了一枪,但是下水堡还是静悄悄的,他吓得出汗,他真的没有想过会害死人,那个小娘子会因为他而死掉。 他踩着马背就翻墙去过,也看到了吴虎的人。 “王铁军!你干什么!”吴虎冷冷的盯着他,恨不得一拳头揍来。 破房中也有乱糟糟的声音,是那种惊慌失措,还有威胁的声音。 王铁军笑了,自己来的正好,他们还没有下手呢,急忙拉住吴虎。 “哼,闯关砸营,还是我的军营,怎么会算了,你别管。”吴虎阴狠的说着。 吴虎傍晚就计划好了一切,这次他们就是来杀人的,这是他们的耻辱,武教头可是把他们三队当暗箭培训的,王铁军是明枪,他们就是暗箭,结果还没有出师,自己的地方先被砸了,他们哪能接受。 王铁军急忙进屋,发现曹鼎蛟被绑个结实,嘴巴都堵住了,他急忙的跟吴虎商量,这事做不得。 “但是都做了,你还能怎样?”吴虎冷眼问道。 “我来处理,你们都走,这次是我惹的祸,我王铁军求你了,算上四队,好不?”王铁军求着吴虎,现在还有机会放手,他不想弄成这样。 “现在问题不是我,而且他们。”吴虎冷静的说着,王铁军恨死他的冷静,就把他推出去。 接着又跑到那曹月娇那边,一把枪对着曹月娇,他抓着骑枪,让人退出来。 “吴虎,你把骑枪带走,我自己留下赔罪,九牛口就靠你了,告诉武教头一声。”王铁军红着眼睛说道,这件事因他而起,他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只能凭着良心来做。 “行!”吴虎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曹鼎蛟点燃大厅,全服披挂上阵,十几个家丁都恶狠狠的盯着满是鞭痕的这个小子,他们被偷袭,被堵在被窝里,怎么不气愤。 曹月娇气得眼泪不住的流,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行了!我们天亮就去宁武府!”曹鼎蛟可以说吓得半死,如今回想起来都是冷汗直冒呢,可能有的人都不知道,他从阎王殿里走了一圈,被这个小子给救回来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王铁军的脑袋也扬着。 武义也在近天亮的时候知道消息的,吴虎亲自来说的。 “教头,我错了。”吴虎也低头认错,现在把王铁军搭进去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更多人,就应该下狠心,解决了麻烦。 “谁说你错了,我们去看看。”武义脑子也转的飞快,最后也没有撕破脸皮,先把人要回来。 二队和五队半数跟着他,去下水堡,五队的其他人把炮布置好,弹药都带好,武义就要看看对方的反应,大不了鱼死网破。 宁武府的客栈中,曹文诏大惊失色,看着凝重的曹鼎蛟还有花容失色的曹月娇,他也心思电转。 “我们先过去,我倒是要会一会这个辅军。”曹文诏也是领军大将,心里对侄儿所说好奇,既然事情没有闹大,就好收场,也没有耽搁,带着自己的家丁离去。 “老爷!好事。”来福也第一个得知消息,早就让人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呢,如今只怕两边是大打出手了,曹鼎蛟清晨就喊门,这时连曹匹夫都离开了。 何垨台穿好衣物,露出笑容,接着就喝茶说道:“好,看他们死斗。” “老爷,用不用通知监军府?”来福笑着问道,毕竟这里还有个角儿没有上场呢。 “不用,等他自己知道就好。”何垨台就是要趁机除去他们,你夏大轩还要靠着我何垨台手里的兵,才能老实合作。 武义也没有想过,与这位历史名将,竟然是在半路相遇的,双方都仔细的打量着对方,曹鼎蛟在曹文诏耳边说着,他点了点头。 “前方可是民勇教头?”曹文诏的声音严厉,但也不是不近人情,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壮汉子,也是好奇,他已经知道很多关于辅军的事情,两种行事风格队伍可不简单,对眼前这人更是好奇。 武义抱拳行礼,“正是在下,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武义也不卑不亢的说着,如今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他也要打量这个历史上有名的武将。 双方的人都不多,武义这边十几个,对方也是,打起来,武义心里也没有底,这长须中年的曹文诏可是公认有名的大将,他也就是仰仗手里燧发枪,才能安心对上,说没有压力都是不可能的。 后方民军的人也有些紧张,毕竟他们也知道点原委,但面对的可是大曹将军,那个把义军杀得心惊胆战的大曹将军,曹文诏。 吴虎悄悄的把短枪的龙头搬动,眼睛盯着曹文诏的一举一动,擒贼先擒王,他眼里就只有这一个人。 旋风不住的抽打着双方,衣物咧咧作响,许久,曹文诏笑了,随意的说道:“好兵,我们军堡再话。”接着就打马前行。 如今他被发罪,也没有阵仗,就是家丁跟随,武义也转马跟了上去。 “教头?”吴虎谨慎的问了一句,心中对那个老头子忌惮,刚才他手里也有汗水冒出,心里也鄙弃自己,他绝不会再被人吓住。 “没事,等下帮我把礼物带好,想必大将军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咱们赔罪就是了。”武义笑了笑,但靴中藏有精钢匕首。 王铁军被绑在柱子上,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也不后悔,就是有点舍不得自己的弟兄们,如今看到一群人进来,估计是来问罪的,他扬起了脑袋,民军就没有怕死之辈。 “武教头……”再看到武教头,他也忍不住叫出声,热泪盈眶,气得他大骂自己不争气,这个时候了可不能丢人。 第六十章 恶邻(六) 下水堡里的小校场如今也站满了两方的人,泾渭分明,而且还是剑拔弩张,民军被微微压住,不仅人数上,就是士气也是如此,只有吴虎脸色冷淡,从容面对对方的杀气。 “站成三队,随机行事,记住别软。”吴虎看向身后,皱眉,接着也对他们说道,对方人数多,他们这里多数都是燧发枪,要吃亏,但就是吃亏也得咬下他们一口肉来。 在大堂这里,能够看到他们表现,而曹文诏正在观察,武义也满意吴虎的应变安排,这小子成长很快。 边军那边就不同了,有点乱,他们身上的鸳鸯战袄新旧不一,也带着一股子匪气,如今不少更是破口大骂,只有几个还算稳重。 “让他们退下。”曹文诏开口,就是把自己的人退下去,他满意的看着外面的辅军,军纪严明,慌而不乱,如今还不成气候,领兵二十载,曹文诏也心里赞叹,特别前面的领军小将,更是了得,心细沉稳能压住阵脚。 自己这边就差了一点,但他的心腹都在旧部,此刻家丁多半都是新丁,新丁哪怕是经历沙场的战兵,但还是有本质不同。 武义也让吴虎带人回去,就留下个刘喜子在身边。 “那个不能走!”曹鼎蛟一眼就认出吴虎,怎么让他走了,昨夜惊魂都拜他所赐。 吴虎皱眉看了去,后面的人沉不住气了,他也摆手让他们先走,这才对曹鼎蛟抱拳径直来到武义身边。 “将军,在下特地赔罪,还望将军原谅孩儿鲁莽之罪。”武义也开口说话,把盒子送上,这是他原本给老赵准备的,结果这次只能借花献佛。 盒子里是一把古朴长剑,剑鞘不华丽,但用心设计,这是武义要求的,军中不需要奢华,曹鼎蛟右手一拔,伴着一声清脆剑吟,赞叹“好剑”。 能不好吗,这可是郭一炉五十多锅里炼出来,武义挑选出来最适合的钢材,而且十多斤锻打就剩下七斤半,才算成型,说是宝剑,也不算过。 另一半钢材就在武义腰间,一把62式马刀样式的指挥刀。 “俗话说:宝剑配英雄,还望将军收下。”武义再次说道。 曹文诏没看宝剑,突然问道:“你一地民勇,却兵精器良,所用何心?”这次,他多年征战养成杀气也放出,要看看眼前这人真正用心。 武义被压得有些难受,但挺直腰身,抱拳道:“保一方平安,若无民勇,只怕几月前这里就被山贼血洗,外有强敌内有乱匪,小民不过想有块安心之地。” 曹文诏一拍大案,“好个解释,你把朝廷军队放在何处?” “官军自有官军的用处,民勇亦有民勇的可取,若是盛世太平,谁不想安居乐业。”武义也对了上来,他相信这位大将对朝廷对明军应该更加了解。 曹文诏也收回眼神,心中叹息,果然乱世出枭雄,这小小的下水堡就藏着这么个人物,心中也是百般念头。 武义双眼明亮,接着也说道:“小民练民勇,就是为了保境安民,不仅严于律己,更不敢欺压乡里,所谓以民为本,此事将军明鉴。” 历史名人大将也好,只怕他也不知历史走向,所以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把民军说得清白,不想被这位猛将盯上。 “好!好个以民为本,若他人也做此想法,南方就不会大乱。还不把人松绑。”曹文诏也露出笑容,此事他也想通,刚才他都做出两种决断,还是被武义说动。 王铁军被松绑,上前见武教头,但对曹文诏等人就是敬而不敏,接着还嘴硬道:“此事都是因我而起,与吴虎无关,都冲我来。” “败军之将!”曹月娇恨恨的说道,手里也抽出案上宝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王铁军气的火冒三丈。 武义也喝止他,如今他们可是上门赔罪,这个臭小子,认不清自己身份,刚被松绑就逞能。 曹鼎蛟对这黑厮不在意,反对旁边的那个白脸腼腆汉子忌惮的很,昨夜就可见一斑,进来的人懂得合击,他不等反抗就给绑了,家丁都没有能反应过来就堵住了,此刻回想都是后怕。 曹文诏哈哈大笑,接着也说道:“无碍,年轻人本色,本将问你,为何不服?”他直接指着王铁军问着。 王铁军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问,顿时也支支吾吾,武义好气,让他说就说不出来了。 王铁军心一横,接着就说道:“我虽然技不如人,但那是单打独斗,只要两军交战,标下定然打得他落花流水。”这就是王铁军最难受的地方,他根本就有力用不上,他们的东西可不是匹夫之勇。 武义皱眉,这个臭小子,接着也向曹文诏抱歉,这臭小子就缺少管束。 曹鼎蛟白脸都气红了,什么叫匹夫之勇,他想叔父抱拳。 “哈哈,好了,你们想比试也可以,但不要伤了人。”曹文诏对这黑小子也没有什么看法,他们民勇军纪不假,但绝不是家丁的对手,看到侄儿就要请战,他也就说出来,他此次被贬此地也不想多事,就随他们去了,此事就此罢了。 武义露出笑容,就要感谢…… “不可!”曹月娇又跳出来,此时手里的宝剑都没有放下,两眼通红,指着王铁军叫道:“黑厮!休想轻易脱罪!你伤我二哥,就算罢了,你夜闯本姑娘闺房,该如何算?” 顿时,这里就冷了下来,曹文诏的脸色骤冷,武义更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做出这种事情,当即就呵斥。 “王铁军!” “到!” “说清楚,否则休怪我刀子锋利!”武义对调戏妇女可是非常反感的,现在抓到现形,绝对严惩不贷。 王铁军都要哭了,他是进了闺房,但他是拿东西,而且也不是他先进的,只是他还不能把同袍供出来,此刻也是哑口无言。 “你!好大胆子!”武义火了,差点就拔刀子,此刻也无法保全他,只能让曹文诏发落,他已经抓住先机,那曹文诏也是将军,相信不会砍了这小子,但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来人,砍了!”曹文诏直接就发话。 武义刚收回的心,差点骂出来,你的大将风范呢,怎么跟个**计较,这王铁军百般不好,可偏偏犯了这条军纪,他都无脸求情,但还是要求情的。 “将军大人!还请原谅则个……”武义也是苦不堪言。 “教头!不用为我求情,我王铁军没有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请相信我,我用军人荣誉保证。”王铁军顿时就跪下。 曹文诏也惊讶,一扬手就阻止了下人,对这黑小子也刮目相看,能说出这话,就是他都佩服,军人荣誉?说得好,他信,也坚信,但又有多少军人信?当兵吃响被认作常理,这是军人的悲哀。 又看了侄女两眼乱转,紧咬嘴唇,心里也大概知道是她的缘故。 武义乱了分寸,没有看到变化,此刻一脚踢翻他,他急忙说道:“大将军,这事某也脱不了干系,请将军一起治罪。”说着也单膝跪下。 说砍就砍了,这可是脑袋,还有个不怕死的,他怎么不急。 “此事关系女儿清白,这样吧,就让月娇自己来定,本将也初来此地,尚未查看,众位也陪本将查看一番。”曹文诏突然就转变了。 武义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心中大喜,急忙用眼色来警告臭小子,也站起身来跟着出去。 曹鼎蛟也是迷迷糊糊的,这叔父怎么前后转如此之大,但也只好跟着出去。 下水堡就这么大,现在大堂就能看到门外荒野,曹文诏偏偏就要查看。 “家丁三十人,此地军中可有粮饷?军备可足?”接着还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本应该对曹鼎蛟说的,但却看着武义。 “此地屯兵流失,粮仓见底,军备荒废。”曹鼎蛟如实说道。 武义哪还不知道曹文诏的意思,只是你唱了这么大的一出,自己也要出血啊,只能硬着头皮道:“将军前来保境安民,是我上水村的福分,若不嫌弃,我上水村乡里愿……出粮五十石,千枝箭矢,犒劳将士。” 这是要出血,他还必须得拿出来,里面还有个王铁军呢。 “五十石只够半年之用啊……”曹文诏叹息一声,武义瞪大眼睛,这……有点太那个了吧?也硬着头皮急忙答应送上百石。 曹文诏也面带笑容,就不提别的事情,转身就要回去。 曹鼎蛟表情麻木,怎么可能,虽说百石不少,但也不用叔父开口啊,以往军中就是参将克扣都不止此数,但就真的发生了,这哪里是自己认识的叔父啊,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 武义也心疼啊,好不容易攒点家底,要说箭矢,人多就不算机床也容易,但粮食就心疼了,他百般设计才省出的千余石,不过花钱消灾,值了。 等会去的时候,曹月娇正在呕气,王铁军也傻站着。 “这个黑厮可恶,叔父你砍了他。”曹月娇见面就告状。 第六十一章 恶邻(七)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老的动不动就要砍,结果这小的也嚷着要砍,要不是武义之前都答应了送粮食,这个时候又要担忧一场,接着也气呼呼的对王铁军踹了一脚,到底怎么回事?心里大骂着,不是让他把这姑奶奶给哄高兴了,他娘的,老子刚出血啊,你这点事都做不好。 王铁军脸色黑红,眼睛也飘忽,接着也问难说道:“教头,这婆娘偏要我的腰带。” “不许说!黑厮!”曹月娇被当场揭开,差点就砍上来,曹文诏也拦着她,训斥着,成何体统。 武义突然心里笑了,他什么时候做过赔本买卖,现在曹文诏吞了百石,就得让他吐出千金才行,再看看旁边的黑厮,他娘的,看他不行啊,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武义上前踢了王铁军一脚,王铁军今天倒霉了,都不知道是多少脚,接着也对曹月娇赔笑说道:“原来如此,也是应该,不过这黑厮穿过的也是不美,这样可否?他家姐手里女红远近闻名,我们衣物也是出自她手,若是小姐瞧得起,就请移步去村中,让他家姐为小姐量身定做。” 曹月娇眼睛顿时好转,那个女子不爱美,听了也是心动。 王铁军差点就揭露,他姐哪里会?那不是花氏吗?他姐会的是木工好不好,武教头记错了啊,结果不等说出来,又是一脚。 “臭小子!还不带小姐去,好好护送着,差一根汗毛,就拿你是问!”武义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娘的,他不仅为他出血,现在都要做红娘了,这事交给王怜儿那肯定不行,交给花雨儿吗,那是没事都能说出有事的女人,在合适不过了,这次他可是恶意满满,曹文诏也不行。 曹文诏并未多想,而且武义也说的义正言辞,就是要赔罪的,曹月娇此刻已经一身红的跑跑跳跳出来,比武义都心急呢。 王铁军闷的跟铁疙瘩一样,根本就是不情愿,武义差点还想踢这个家伙。 一场危机但这里总算是化解了,武义也是告辞离去,曹鼎蛟虽然还是有些不愿,但大事不能含糊,只是心中还有个结呢,他叔父今天可是有些出乎意料,他相信叔父不是那种贪财之辈,所以几次都想开口问着,偏偏还开不了口。 “鼎蛟,几次转来转去,看你言不由衷,估计是有话要说了,跟我进来。”曹文诏对这侄儿仿若己出,就是性子太差,此刻也笑着让他进屋说话,知道这个小子还是念念不忘。 曹鼎蛟早就忍不住了,还好叔父开口,不然今夜肯定无法安睡,急忙跟进去,然后也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侄儿心里疑惑,还想请教叔父。” “哼,请教甚?不就是我计算那武大郎的粮食,你看了不舒服,对不对?”曹文诏此刻也没有外面的性子,直截了当说出来。 曹鼎蛟点头,正是如此,所以他才无法释怀。 “你啊!”曹文诏好气,接着耐心的说道:“这武大郎的民勇虽然不成气候,但你的看法如何?” 曹鼎蛟对民勇忌惮,特别是那白脸的,当然也是针锋相对说着。 曹文诏心里摇头,这个小子还是意气用事,民勇他不是没有见到,他也太夸大,接着也说道:“不过假以时日,他们也会了得,这也是我担心的,所以,我问你,这武大郎拿出百石粮食可否心痛?” “叔父,此地山多地少,粮食不足,他拿出百石定然心痛。”曹鼎蛟仿佛明白了。 曹文诏坐下,得意笑道:“这就对了,比人不简单,百石朝廷才能养数十人,但在这里或许百人,我这也是不想他扩大,养虎为患。” 曹文诏比谁都了解这民间的祸乱,就拿闯贼来说,简直春风野草,朝廷劳师动众,才能铲除干净,但随后又能起事,让人头疼,虽然在他眼中就是宵小,但在地方守军眼里也是大碍,这就是他为何要压着武大郎的原因,还好此人还算可以,他也才能放心,而且有他在这里,自然不会让他成气候。 曹鼎蛟顿时就惭愧了,急忙赔罪,“侄儿愚钝,叔父果然堪比孔明……” “行了,别来那文酸,正好也探探他们深浅,我看那武大郎也算识相的人,去吧。”曹文诏也没有把武大郎放在心上,此刻他更多还是想今后,如今落难凤凰…… “呀,小娘子堪比九天仙女,果然俊俏得紧,也不知谁家的后生,积德才能迎娶到小姐呢……”花雨儿笑着夸奖,不过这小娘子也是出色,她们村里的婆娘哪里能比得,心里也不是味儿,这武大郎好福分。 王铁军就是个木头,把人丢过来,接着就说是武义安排的,花雨儿也就误解了。 曹月娇虽说从小军中长大,但还是读过女戒,懂得礼数,但哪里经得过这般的妇人夸讲,一群村妇,都把她夸的脚不沾地,自己都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在家中嫂嫂动不动就是管教,此刻她对这上水村可是好感多多。 “花家姐姐说笑,人家……”曹月娇羞得小脸通红,更加的妩媚,引来更多的献媚。 “瞧这小脸,嫩的都要滴出水来,果然,大门大户家的女儿就是不同,放心好了,我这定然把你打扮的爱新娘子都漂亮。”花雨儿用心不良,此刻啊,更是偷偷灌输着,武义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花家姐姐,人家不依……”曹月娇此刻浑身本事都无用,最后只能娇羞的撒娇,脖子都漫上一层酒红。 王铁军就惨了,武义正在训斥他,这臭小子就把人送去,自己跑出来躲清闲,武义知道靠着这个榆木疙瘩不行,干脆让他来试试这62式马刀。 “好刀!真好!”王铁军仔细的打量着,都穷词了,心里痒的要命了,这刀美观啊,可是用机床加工,刀身精细,入手沉重,而且韧性极佳,重心靠前最适合劈砍,武义就是这样设计,但好不好用,他还是要让王铁军来试刀。 王铁军快速打马,接着也不减速,单手持刀左右劈砍,不仅如此还用刀来切割,非常的顺手,这不过两指的刀身坚韧的出乎意料,这才是真正的马刀,相比他喜欢的弯刀就差远去了。 王铁军珍惜的用手指将脏处给擦拭干净,就放不下手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么他娘的神了,这才是男儿当用的好刀。 武义也看过了几处刀痕,也很满意,接着也骂道:“还看个什么,口水弄脏我的刀,我让你住马圈!拿来!臭小子,还不快去送那曹家小姐回去,驽货!”武义是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就对这铁疙瘩珍惜,要是拿出一半来,只怕就已经把那涉世不深的曹小妞拿下了,弄得他还要大费苦心。 王铁军哪里舍得啊,看着武义收回去,就差一步三回头了,心里都是这细长的马刀,只怕睡觉都放不下。 “黑厮!给我快点,发什么愣?小心我让叔父定你的罪!”曹月娇看到他就生气,对他也从来不会好脸色,但对上水村喜欢的很,花姐姐姐说了,只要等待三天,就能给她做出衣物来,还包管满意,同时对妇人们也不反感,心里美滋滋的,轻快的打马前行。 王铁军还魂不守舍呢,那马刀,想的很,突然看到前面马鞍上的浑圆,也眼前一亮。 “那个……大……大小姐……”王铁军磕巴半天,还真不习惯啊,但这次有求于人,只能低声下气。 “干什么?黑厮,看你就憋着坏,离我远点。”曹月娇心情正好,但嘴上可不饶这黑厮。 王铁军脸色黑得很,但想到必须求她,所以还是殷勤上前,“这上水村可没有什么好玩的物件,真正的好东西啊,都在武教头那里呢。” 曹月娇怀疑的看着他,撇嘴,这破地方还被他说得能耐大了,她别说宣大了,就是京城也去过,想糊弄她,想的美。 “我说的是真的,短枪,自来火的短枪啊,不用火绳,就能三十步指那打那的好东西,而且轻重恰好适合随身携带,你肯定没有见过。”王铁军羡慕的说着,但心里想到就是马刀,可比短铳好多了,现在正想着怎么让她弄到手,然后还能给自己。 武义要是听到这个家伙竟然为了马刀设计到自己身上,肯定一枪毙了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 曹月娇还真的心动了,她也是既爱红妆有爱武装的女子,听得还有这等好东西,当然喜欢,不过还是怀疑,这臭小子哪里见过什么东西,连叔父那里都没有。 “你要不信,明天,我带你偷偷的去看。”王铁军也来了脾气,要让她开眼。 “呸,谁偷偷的,不去。”曹月娇眼皮半睁,就不如他的意,还就不去了。 “你……”王铁军急了。 “我怎滴?你说!”曹月娇的眼睛瞪起来,就要这黑厮说出来,要是说不好定然收拾他。 扑通,王铁军不查,被摔下马,接着曹月娇笑得花枝招展的离开了,留下一串的银铃般的笑声。 王铁军坐在地上恨恨的拍着地面。 第六十二章 恶邻(八) “刘喜子,不去摆弄你那小炮,躲这里清闲,小心告诉武教头。”王铁军恶人先告状,直接就质问这个刘喜子。 刘喜子对王铁军忌惮,急忙说道:“我这要把军装烫好,你莫乱说。” 王铁军看着军装笔直,心里也喜欢,但眼睛不老实,果然看到了长短两枪都在架子上呢,他没有说动那疯婆娘,所以就只能偷偷的来拿去,让她开开眼见,但要把这流鼻涕给打发了,就推开他,接着说道:“便宜你了,正好我也烫烫,你去吧。”说着就要把自己衣服给脱下。 刘喜子犹豫一下,正好要去记炮距呢,就警告道:“那你可仔细了,别让武教头看出来,不然肯定说你。” 王铁军没好气的摆手,烦不烦啊,怎么跟婆娘一样,接着就开始烫衣物,刘喜子也转身就走。 这才刚离开,就见那王铁军丢了烫斗,接着就把短枪给拿走,还用衣服包裹,就不信那小娘子不动心,可惜没有看到马刀,不过很快就是自己的了。 “呔!那黑厮!你偷偷摸摸找我做甚?”曹月娇眼睛瞪得大大的,没好气的叫着,反正这个家伙没有憋着好坏呢,她可小心,无事献殷勤。 “小声点。”王铁军看着周围没有别人,这才从怀中拿出短枪来,银饰在阳光下可是耀眼,顿时就让曹月娇欣喜。 “拿来。”曹月娇伸手就要。 “这里不行,我们去林子那边,我让你打枪。”王铁军故意吊着她的胃口,果然,曹月娇就跑出来了。 “真美……”曹月娇轻轻的抚摸这短枪的枪身,特别李大锤精心设计的镂空,让她没有一点的防御。 砰的一枪,远处土包上冒出白烟,王铁军打心里瞧不起,枪法真臭! 曹月娇兴奋的脸色通红,稀罕的看着短枪,王铁军拿回来,接着也抽出暗处的通条,清理通条,很快就上好了引药,交给了曹月娇。 “怎样?我可没有骗你吧?是不是好东西?”王铁军如今也诱导着这个小娘子。 曹月娇下意识的点头,接着闭眼比划着瞄准,紧紧的咬着嘴唇,又是一枪,好!她第一次喜欢上火铳,接着让黑厮给她装弹。 “没有了,就两发。”王铁军睁眼说瞎话,反正让她喜欢就好。 “你!小气……”曹月娇顿时就怒了,心里痒痒的,短枪爱不释手,结果就两枪,这算什么。 王铁军这次可是得意的很,接着也笑着说道:“想要以后都玩到,也简单,只要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曹月娇突然笑出来,原来狐狸尾巴在这里呢,不过这短枪稀罕,就勉强答应他,但绝对不行对付她二哥。 “当然不是,谁对付他啊。”王铁军兴奋的搓手。 曹月娇本能的紧张,这黑厮什么眼神,难道要有坏心思……姑娘我不撕了他的! “我们武教头有一把马刀,我喜欢,你只要帮我要来,我就给你玩这短铳,而且还教你打枪,百发百中那种!”王铁军信誓旦旦的说着。 曹月娇也没想到是这个,也合计一下,结果她眼睛一亮,起身就跑,姑娘才不帮你,如今火铳在我这,不给你了。 王铁军傻眼,这可不行,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直接就把这疯婆娘给扑倒了,二话不说就把短枪拿回来。 曹月娇被他压在身下,顿时脸色就通红,这个黑厮!不是普通女人反应,她可是将门虎女,接着就起身揍他! 王铁军刚开始还挣扎,随后只能死死的捂着短枪,倒霉啊,忘了这疯婆娘厉害。 曹月娇打累了,这才恨恨的说着:“拿来!”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王铁军咬着牙,死也不答应,又被她踢了几脚,接着曹月娇气得鼻子一酸就跑回去。 王铁军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办砸了,故事不该这样的,接着不是应该两人计划怎么把马刀弄到手吗? “臭黑厮!死黑厮!别落到我手里!”曹月娇恨恨的说着,等他也不送过来,还骑马跑掉了,更是气得要死。 结果这次去上水村,曹月娇一路都不跟他说话,几乎是一路的狂奔,要不是喜欢花姐姐他们,自己都不来了。 “哎哟,这是谁惹我们的仙女生气了?太惹人恨了!”花雨儿看到曹月娇虎着小脸,正呕气呢,也好心的问着,想着不会是跟武大郎吧,那个木头旮瘩,心里就没有想过她们女人的事,如今她也心思淡了,算是看开了,这武大郎有大出息。 “就是这个黑厮!”曹月娇指着王铁军。 花雨儿眼睛顿时就立起来,原来这个半大小子,接着就抓住他耳朵。 “哎哟!”王铁军叫出来。 正看好戏呢,结果王怜儿也跑来了问着。 花雨儿这才放手,“问他自己做的好事,惹人家大小姐不高兴。” 王铁军也不敢吭声,就是低头,王怜儿更是生气,这个没出息的,就是两个狐狸精,怕什么? “走!跟我回!”王怜儿拉着他就回家,也不给两个狐狸精脸色。 曹月娇本来还等着再收拾一顿这黑厮呢,结果就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走了? 花雨儿笑得灿烂,吃味了,也拉着曹月娇来自己院内,“别管他们姐弟,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好东西。” “姐弟?”曹月娇才知道,原来那是黑厮的姐姐啊,有点凶。 但很快就被这红色的披风给迷住眼睛,她喜欢红色,这大红披风正适合她的心思,对襟这里还是特现代的金属挂扣,领子更是上好的火狐狸皮,武义这次也是下本,说什么都要拿下这千金。 “女将军好是英姿飒爽!”花雨儿都忍不住的赞叹,曹月娇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狐狸皮毛蹭的他痒痒的,真柔软。 花雨儿接着也拿出一顶草原女人戴的围子也是狐狸皮做的,顿时就给曹月娇增添了异域风情,好不惹人喜欢,暗叹这武大郎心慧,谁家女儿都难逃脱。 武义也在村子里,此刻正在家中呢,而且还有设计,接着就看到王怜儿又掐又打的把王铁军弄回来,这是唱的哪出?自己不就是让她叫人? “那狐狸媚子就把你迷住了,没出息的东西!”王怜儿恨恨的打着,眼角看着的却是这边,酸味都冒出来了。 吴苭娘也不说话,闷头就做自己的事情,但脸色有些惨白。 武义才发现她们误会了,接着也哈哈大笑,叫来了王怜儿,接着也问道:“你看那小娘子怎样?” “不怎样?狐狸精!”王怜儿没有好气的说着,更是恼怒这个武大郎还有脸问自己,恨不得抓花那狐媚子的脸蛋,看他还得意不。 但随后也是叹息一声,这她又怎么能阻拦的住啊,连姐姐都没有说话,只是太便宜这个武大郎了。 这屋子他还要真的塞满不成?好一个武大郎! “瞧瞧你这样子,别吓到人家了,那可是曹大将军的侄女,也算是大家闺秀。”武义忍不住的笑着,接着说出曹月娇的家里。 就是曹大将军又怎地!王怜儿的脸色也是不好。 “你这婆娘!别把人家吓到,还以为这姑姐不懂道理,撒泼女人呢。”武义忍不住的笑出来。 “我就是要撒泼!”王怜儿怒气冲天,结果她好像听到姑姐,什么姑姐?呀!难道? “我可用了百石粮食换来机会,王铁军木头旮瘩,你还撒泼,看来王铁军是没这个福分了,本来我还想着,让他用靴子定情去呢。”说着武义就把红色的小靴子放在炕上。 王怜儿就是看到这个靴子才火的,吃醋吃的停不下,谁知道竟然是这个,顿时就脸红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啊,她老王家这次真的要冒青烟了,自己还…… 嘤咛一声,王怜儿就后悔了,谁知道这武义这般心思,偏偏不早些告诉她,吴苭娘也笑出声来。 王怜儿急得团团转,拉着武义的手,让他想办法。 “好办,这不是鞋子,让你弟送回去的时候给她当面换上,若是成了,就把绣花鞋带回来。”武义也觉得这对这里就是色胆包天了,只要那曹小妞不声张,那就是默认了,不过也为王铁军心酸,那虎妞可难以降伏,脸上的青紫只怕就是被她打的。 王铁军被叫进来,王怜儿把武义的话告诉这个呆子,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不过怕呆子不敢,就直接说是武义的命令,怕他也不敢不做。 “啥……”王铁军迷糊了,怎么还抢一只鞋子?这啥命令啊? 王怜儿送走了呆子,接着也自己化成了水,娇滴滴的,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大家闺秀啊,真的给老王家,那可真的……祖坟冒青烟了。 武义对这姐弟真的是没脾气了,自己好不容易找个时间说说点情话,她就没皮没脸的凑过来,要不是报复那曹文诏,他才不会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 又想开春了,把这王怜儿推出去,自己现在都没法回来了,看着苭娘熟的随手可摘,但就是没有机会下手。 武义跟猴子一样的猴急。 第六十三章 恶邻(九) 吴苭娘躲出去了,屋里就剩下武义和王怜儿,王怜儿双眼温柔的跟水珠似的,身子也发软。 武义等着她道谢,自己也不算白做,此刻得意的看着这女人,也够惨的,为了点粮食,跟家里闹翻了,借着这次好事,也给她说和,这样也能消解误会,他也挺喜欢这小妞,但吴苭娘才是他的菜。 “谢谢你!”王怜儿扭捏的跟蛇一样,凑过来,蚊子大的声音说着。 “什么?”武义都没有听清楚。 王怜儿不好意思的看过来,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都是娇羞,小嘴也嘟着,仿佛埋怨武义。 武义笑了笑,算了,算欠他们姐弟的。 突然软玉满怀,这王怜儿投怀送抱,差点把武义扑倒,接着也闭着眼睛的就在武义脸上乱拱着。 武义都惊呆了,被小白菜给拱了?这可百年不遇的好事,只是他有贼心没贼胆,又怕吴苭娘误会,急忙躲开了,这小妞胆子忒肥了,下意识的就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啪的一声脆响,武义就急忙收手,自己还是忘记男女大防,急忙逃似的跑了。 “嗯……”王怜儿直接被武义一巴掌拍瘫在炕上,趴在那里叫了一声,急忙堵住嘴巴,两腿夹得紧紧的,再回头,人都不见了,气的她蹬着两条小腿。 春风十里,曹月娇感受着披风的抖动,特别一圈绒毛暖和的很,回头得意道:“黑厮,看什么?” 王铁军哪里看她了,现在还为怀里的任务头疼呢,这双靴子,比烧红的火炭都烫手,咬咬牙,武教头交代的,就硬着头皮也得上。 “我……这里还有样儿东西给你。”王铁军说着,然后就跟丢开毒蛇一样的把袋子塞过去。 “啊!”曹月娇尖叫,还以为这家伙送来什么,一把丢掉,结果露出红色的小皮靴,黑底红面和武义亲自设计的尖头,一下子就把她给吸引了,跳马就捡起来,生怕刚才摔坏了,精致的小马靴,漂亮到挪不开眼睛了,忍不住的用手帕擦拭沾染的浮尘,没好气的骂道:“黑厮!瞧你办的好事,要是摔坏了,姑娘仔细了你的皮。” 王铁军总算松了一口气,但这没有完啊,才算一半,只能黑着脸,嘟囔着:“你试试吧,就在这里。” 曹月娇顿时就要换,但脸色一变,这黑厮有有什么花招? “你不在这里换,我就拿回去。”王铁军傻啦吧唧的闷头说着,反正任务必须完成。 “哼,又憋着坏,姑娘就不换!”曹月娇想到这黑厮可恶,这次抱着靴子就要上马,而且也抓住了皮鞭,只要他赶来抢,皮给他扒了! 王铁军真的是明白了,跟这女人说话办事太难,硬是顶着皮鞭抽,他冲上去,曹月娇急得叫,死死抱住靴子。 “黑厮,你敢抢,姑娘跟你拼命!”此刻也出言恫吓他。 王铁军哪里管这些,心一横,直接就上来,抓住她的脚踝。 “你放手!”曹月娇呵斥。 王铁军硬是把一只绣花鞋给抢了去,塞到怀里就跑,也不管她是生气,还是哭,反正打马就跑。 “黑厮!你个……”曹月娇骂的声音越来越小,脸红的跟火炭似的,不得不捂住脚,又谩骂一句,接着也换上了小马靴。 正合脚,不大不小,这可是花雨儿量着脚印做的,而且还费尽心思的染成红色,又有武义设计的小尖头,让曹月娇稀罕的都不舍踩在地上了,又看到自己半新的绣花鞋,脸色再次通红,急忙放到袋子里,塞进怀里,这才打马离开,不住的回头望着,但哪里有那黑厮影子,她又气的抽着路边小树,呆子! 火红的披风,清脆的鞋钉,曹月娇跟不着地一样的在屋子里转着,美得小脸都要开出花来。 “这幺妹……”曹鼎蛟忍不住摇头。 曹文诏忍不住皱眉,他可是过来人,此刻也看出了,心里早都破口大骂,接着不动声色的就从曹月娇的口中套出来,气的脸色都发黑。 “从今天开始,盯住她,不许出军堡半步!”曹文诏一声令下,心里对武大郎骂得要死,好大的狗胆,竟然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来,这百石粮食,就像动他家千金,算盘打得够响的。 “叔父,为何不让奴家出去?”曹月娇也好奇的问着。 曹文诏抚额,只能说道:“这外面狼多,万一哪个把你叼了去,岂不便宜了他!” 曹月娇顿时就得意起来,接着也扬了扬手里的战枪,“莫说野狼了,就是狗熊我也打了,扒皮给叔父做褥子!” 曹文诏头疼,只能给曹鼎蛟下令,看紧了她。 曹鼎蛟本来还在画魂呢,但他年纪也过双十,顿时就瞪大眼睛,恨恨骂道:“好胆!黑厮!” 武义愣在当场,看着丢在桌上的绣花鞋,这个愣头青! “人呢?”武义大叫一声。 刘喜子战战兢兢的进来了,不知道怎么惹了教头发火。 “王铁军呢?”武义叫着,这臭小子冲进来,把绣花鞋丢他这里算什么?武义现在就要抓住这个小子,然后用榔头好好的给他开窍,他娘的!简直是哭笑不得。 “教头,王队正他出门上马就跑了!”刘喜子指着外面,估计现在还能看到人影呢。 “啥?”武义差点就跳起来,这个混蛋,这个……他都不知道该骂什么好了,你个臭小子,这笔帐还有之前的百石都给你好好算算。 王铁军可笑得欢快,任务总算完成了,他怀里的可是铁甲,从李头哪里抢回来的,反正是给马军的,他先穿过去给那群臭小子看。 李大锤也气的要死,自己刚装好一套铁甲,还不等给武大郎过目呢,就被这黑小子抢走了,还好他还有准备,这臭小子如今都无法无天了,虽然臭骂,但这群小子哪次来,他都给他们打造乱七八糟的东西。 经过下水堡,王铁军故意绕个圈子,真怕被曹月娇给堵住,自己这次过份,恐怕就不是吃鞭子那么简单了。 曹月娇也想着这个可恶的黑厮,手里拿着一只绣花鞋,心思也是杂乱无章,脸色通红,真可恶,怎能拿这个……你让姑娘丢面丢大了,都不敢跟外人说,还有他不会给别人看吧?想到这里,她气的都要哭出来,这鞋子不是她最好的,而且也脏的,你就是要可以给你别的…… “哈哈!这个舒坦!你看看这个……”王铁军咧着嘴巴的笑着,敲了敲胸前的铁甲,清脆声响悦耳,虽然丑了点,但值了。 “怎么跟鸡胸脯似的?”马猴也好奇。 “呸!你就是眼馋!”王铁军抢过来头盔,铮亮的铁盔,就是太简单了,想插根鸡尾都没处插,上面圆的很。 “把臂甲给我!”王铁军踹飞二愣子,他娘的,还自己穿了,老子都没穿呢。 “可惜没有裙甲,要是把教头的马刀带上,哈哈,天下间舍我其谁?”王铁军自我良好的想着,半天也找不到什么能照看一下,只能作罢。 “怎么样?”王铁军问着别人。 “光光的,像个和尚头……哈哈……”马猴指着光秃秃的头盔说着。 “那个臂甲,我感觉换一下,大的应该是右手。”万二愣子猜测的说着。 这也是他们最不解地方,别的地方怪,但都知道怎么用,就是这一大一小的臂甲怎么穿,他难道没有拿错? 比量了半天,王铁军突然笑了,得意的说道:“没错,肯定教头故意设计的,你们看,左手大,因为这样就能挡住一面呢,右手方便持枪,错不了。” 马猴不以为意,反过来说着:“那换过来岂不是更好,能护住持枪的手呢。” 大家都争论不休,最后还是上马试试才行,接着王铁军就在军营里闹开了,三队的都给他让地方,这黑炭头就在肆无忌惮的冲锋。 最后也决定自己是对的。 “你们干什么?造反啊!放下我!马猴子!入你娘亲!”王铁军大叫着,顿时引来哈哈笑声,接着也把他给扒了,谁不想试试。 “吴虎,你们凑什么热闹,给我放下,这是马军的。”见到吴虎也来凑热闹,这次王铁军就不干了,急忙护住。 “出息!”吴虎白了他一眼,他可不是抢铁甲的,而且想着,自己一枪能不能打破。 砰的一枪,盔甲留下一丝划痕,被鸡胸设计给弹开了,武义点头,果然有用。 其他地方他也尽量用弧形设计,就是为了能躲避攻击,这个可是他用了几天时间才弄出来的,而且还是用钢打造出来的,一套并不重,二十多斤分量,比棉甲的防御强了几倍,但也非常局限,勉强的凑够十一套,这可都是郭一炉的家底了。 都是按照木头模子慢慢敲打出来的,为了这个火炮制造都慢了许多,不过这也算值了,他手里就这么几个兵,哪个不是宝贝。 “他娘的!咱们要是都换了铁甲,我们该找那白脸去试试。”王铁军再次的抢回来自己铁甲,吴虎想碰,除非往他身上开枪,此刻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白脸。 马军兄弟们都是攥拳,他们可惦记一雪前耻呢。 第六十四章 恶邻(十) 人多就是好办事,很快九套哥特式铠甲敲出来了,大部分都是整体设计,需要薄钢板在模子上敲打出来,然后抛光淬火处理,对付弓箭已经非常有效,就是燧发枪中距离都很难打穿主要防御地方,武义还弄上点牛油,不知道能不能增加防御效果。 王铁军这家伙心虚,竟然没有露面,是马猴带队来换装的,看他们熟练的穿好,武义就没有追究王铁军的事,不耐烦地把一群闹得欢的臭小子们撵走,他还要试第二门小铜炮呢,这次本来想再增加炮管长度的,结果发现刘喜子带着炮队记着数据,这死记硬背也可以,就干脆做成一样的,方便他们快速掌握。 因为有一个恶邻在,他现在也很谨慎,小铜炮一般都在远处打,就是不想让曹文诏发现,估计他知道侄女的事情,就会迁怒到民军头上,蹭着下巴也合计着是不是再加把火,王铁军那小子还不够牢靠啊。 “头儿,咱们现在就去会一会小白脸吧。”马猴早就迫不及待,这两天大家都熟悉了铠甲,就等着换装完毕,然后找那个白脸呢,他做梦都想亲手收拾他,这次大家的心气更高,只要是对阵,他们不会输给白脸。 “好!不过还是用训练枪,别出事。”王铁军并不鲁莽,这要是一个冲锋过去,弄死弄伤几个,可就难看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回去!”马猴大叫着,直接就翘起屁股飞奔而去,后面的都是狼吼着追赶。 曹月娇如今动不动就发呆,总是盯着桌子看,此刻又想到了上水村,在这里太闷了,那个黑厮几天不见人影,这次吓坏了?才不会,他胆子大的都敢抢姑娘的绣花鞋,你要是再不来见她,下次就让他吃鞭子! 曹鼎蛟听说外面的辅军来叫阵,露出一丝冷笑,更多的是嘲笑,“不自量力!来呀!咱们去教他们什么是马战!” 家丁们哄堂大笑,对于几个毛头小子,可是没放在眼中,要不是将军管着,早就收拾他们了,来的正好,他们早想活动筋骨了。 曹文诏更是没有当回事,连看的兴趣都没有,摆手就随他们去,自己继续看书。 “黑厮!还敢逞能!这次就让你吃些苦头!免得你不长记性!”曹鼎蛟本想骂他痴心妄想,但到了嘴边,还是改口,这次教训的他不敢出现就好。 “好大的口气!白脸!小爷早就想收拾你了,让你们一起上,看见没有,我们都只用训练用的枪,就怕伤了你们!”王铁军故意说着,他粗中有细的看出这个白脸高傲的很,这样才能公平对阵。 曹鼎蛟顿时就笑了,接着嘲笑道:“呸!收拾你们几个毛贼,我们还用动家伙,就用木棒!”接着也点出十个老军来,其他人都在一旁煽风点火,恨不能自己亲自上阵,可以说他们都快成宿敌了,见面就掐,但还真没有对阵过。 “多说无用!来见真章!”王铁军大叫着,接着也对左右说道:“都给我记住了,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也得死成一条线。” 双方都拉开了,迎面摆出了阵势。 “出!”王铁军木枪一指,马军出动,齐刷刷的跑起来。 曹鼎蛟还是笑着,看着他们装样,接着也说道:“都不用留情,好好收拾他们!”接着这边起哄的冲上去了,不用什么军阵,他们就散开着对付这群不长眼的毛贼。 “压住!” “上枪!冲!”王铁军的热血都要冒出来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战,怎么能不激动,十一匹马,虽然有些分散,但保持整齐的一条线。 “来的好!”曹鼎蛟早就盯住了黑厮,这个时候木枪也挽出个枪花来,这可是十年功夫才能拿出来的。 马速疾驰,等他的枪花出,对方都冲上来了,但曹鼎蛟艺高人胆大,直接就冲着对方面门去了,就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王铁军咬着牙,都能看清楚对方的木棍,这才一低头,双方阵型对撞在一起。 人喊马嘶的声音也瞬间消失,即使木棒,借着马的冲锋,杀伤也是巨大,顿时就有人被撞飞,就如同两块巨大的冰块,瞬间撞的粉碎,随后,民军的阵型还能看出来,但对方就彻底乱了,大部分都落马,只有一两个侥幸豁免。 只是眨眼功夫,战斗结束,这就是马战,不需要任何花哨,输赢就是在瞬间,一旁的欢呼声也停止,家丁们怎么都不敢想是这样结果。 王铁军手里只有半截木棍,他的头盔也歪了,最后曹鼎蛟木棍点在他头上,巨力把系绳冲断了,脑子还有点晕,但他赢了,结结实实的扎进对方胸口,整条右臂如今都麻木的。 曹鼎蛟根本就不在马上,瞬间就被撞飞了,还差点就葬身马下。 “啊哈哈……”王铁军后知后觉的狂笑起来,他身边还有六个完好的,其他落马的兄弟都站起来,也欢呼着。 “赢了!” “真他娘的痛快!” “嗷嗷嗷……” 这是他们第一次对着人冲锋,甚至都紧张的没有感觉到那冲撞瞬间,但一直来的扎实训练就看出成绩,他们就如同锤子,把对方砸的粉碎。 “少将军!少将军!”地上的人这才发现曹鼎蛟竟然半天没动静,一看就大叫起来。 “坏了……”王铁军也心里大叫不好,他刚才可是用了全力,对方也有铠甲,应该不会有事吧? “少将军?”越来越多人都跑来,吓得大喊着,王铁军也凑过去,可别出事。 “咳……”曹鼎蛟被打得背过气去,这才被折腾的醒来,就感觉胸口闷痛,跟着火一样,脸色惨白如纸,气得都说不话来。 “给我抓住他们!”家丁里有人喊道,他们可怕大将军怪罪,就要把这群家伙抓回去。 “娘的,输不起,我们走!”王铁军气的要死,还好他们都在马上,落马的也上去了,除了几个盔甲乱了,他们就没有其他损失,大家打马就跑,一路狂奔吼叫,他们太需要发泄。 曹鼎蛟感觉没有脸面见叔父,同样十一个人,竟然有四个是抬回来的,包括他一个,丢人啊。 曹文诏惊得说不话来,还好都无大碍,其他三个骨头错位,需要修养,但曹鼎蛟脸色惨白,明显内伤,这…… 当听到对方竟然最后都骑马落荒而逃,曹文诏气得差点掀桌子,丢人啊,打输了,竟然还要抓人,两样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二哥!”曹月娇更是尖叫的跑过来,眼泪汪汪的看着二哥惨白的脸色。 “没大碍,气顺了,就好了大半,在服几副药,要修养几日。”军医检查后,急忙报告。 曹鼎蛟这才缓过来,费力说道:“都怪我轻敌,唉……”曹鼎蛟竟然还忍不住自己落泪,急忙让人把他抬进屋里。 曹文诏不是初出茅庐的新兵,家丁只是一说,心里就有了大概,可以说自己一方是完败,就是这个结果才不能让人相信,对方什么样的兵他可是知道的,双方差距巨大,就是轻敌也不会这样结果,顿时沉思起来。 “哎哟!轻点,轻点,我跟你们说啊,当时我就一低头,这王八盖子还真管用了,一点事都没有,我可是扎进他胸口里,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真的把他打死了呢。”王铁军让二愣子给他右臂搓药跌打药,还忍不住的跟着一大群的人显摆,这次他可是斩敌大将! 马猴也是叫着:“我也不错,我跟你们说,都对上了,对面的他还想躲,我一枪就把他扎下去了,哈哈……那个四小子呢,他刚一冲,就被人家打下来了……” 四小子气的直敲炕边,郁闷无比,他也没想到被对面设计,率先被捅下马。 他们也有几个轻伤,一个脸肿了,牙齿都掉了一颗,但还能咧嘴笑呢。 “大获全胜?出息……”吴虎来个总结,没好气的说着,接着就带人离开了。 王铁军呲牙咧嘴的叫着:“阴阳怪气!就是嫉妒咱们,不服,咱们也拉开架子对一下!” 二愣子歪着脑袋说道:“不行啊,他们是步军,咱们是马军,怎么打?” “撞呗,一个冲锋,都得去树上找人,哈哈……”马猴也大笑的叫着,反正这次他是天老大他老二了,谁也不服。 王铁军撇嘴,“小心半夜睡觉他还扒你裤子。” 马猴顿时就蔫了,三队蔫坏,几次都偷袭他们睡铺,一次他被无声无息的扒了裤子,竟然还不知道,丢脸啊。 “下次我放蛇,王铁军,那个小娘子来了。”吴虎又是无声无息出现,接着还告诉王铁军曹月娇来了。 “什么?哎哟……她来干什么?”王铁军急忙的穿好衣服,肯定没好事,心里也打鼓的走出去。 曹月娇骑在马上,虎着小脸,瞪着这边,腰间还带着宝剑,来势汹汹,明显就是来问罪的,王铁军缩了缩脖子,走出大营。 “怎么,你来替你二哥问罪啊?”王铁军不爽的问着。 第六十五章 恶邻(十一) 此处可入画,旁边就是森严的军营,不远处就是一红一白的两人,清风还不断吹动着曹月娇的披风,但吹不散她的怒容。 “你滚蛋!你怎么下那么狠的手,他是我二哥啊,真有好歹我怎么办?”曹月娇大声的骂着,此刻恨不得就拔剑斩了他。 王铁军吊着手臂,闷声说道:“那不是两军对阵嘛,刀剑无情,我也没有想到会伤了他。” “那就是你的错!”曹月娇气得就甩起马鞭,王铁军庆幸自己穿着铁甲出来,当当几声乱响,但他一点事都没有,心里偷着笑呢。 “你……你把铁甲脱了!”曹月娇命令的说着,眼睛里也蕴含着泪水,就要拿他来出气。 “啊?”王铁军诧异。 “你脱不脱?”曹月娇的泪珠子掉落。 王铁军还真怕这个,他姐就不哭,他一狠心干脆就把铁甲给脱下来,而且还没有停止,又把衣服脱了。 “你!你干什么?你无耻!”曹月娇气得大叫。 “你要打我,不让穿铁甲,但军装不能打,这是我的命,所以我干脆脱光让你打。”王铁军倔犟的说着,他手臂不灵活,半天没有脱下来。 曹月娇气得劈头盖脸的就抽下来,王铁军疼得直叫,还嚷着:“你别打坏了我军装啊……哎哟……” 红肿的手臂,又添上几道鞭痕,王铁军疼得直跳脚,才算让曹月娇消气。 “你这无赖小贼!”曹月娇的声音也低了下来,没好气的看着他穿军装,嘴巴撅着,竟然敢在姑娘面前耍无赖,真以为姑娘好惹的,活该。 王铁军疼得眼窝子都红了,怕了他们兄妹,下次绝不招惹他们。 “我被禁足了,这次要不是我要报仇,叔父都不让我出军堡。”曹月娇幽怨的说着,看着远处,心思很乱。 “那就不出呗。”王铁军搭理一句,差点惹得曹月娇再次发飙。 “你这没良心的,把绣花鞋还我。”曹月娇脸色变了变,顿时就伸手要着。 “给不了,我给武教头了。”王铁军黑着脸说道,这次曹月娇真的拔剑了。 “你!你敢把我的贴身东西,给别的男人!我斩了你!”曹月娇化身母夜叉,剑光一片。 “我骗你的,在我枕头里呢,本来想放在身上,怕别人看到。”王铁军吓得急忙扯谎。 曹月娇一听放在枕边,顿时脸就红了,想到那是自己鞋子,脸上也热的很,白了他一眼,道:“不许告诉别人,还疼不疼?” 王铁军看着她的脸,没有姐姐王怜儿眼睛大,但也挺顺眼,就傻乎乎的摇头,接着又点头。 “又摇头又点头的,你到底疼不疼啊?”曹月娇都被他气笑了,这个呆子,傻傻的看自己。 王铁军突然想到了武教头的一句话,一句玩笑话,但现在应景,就说出口:“打在你身……不是,是打在我身痛在你心。” 曹月娇身子都僵了一下,咬着嘴唇,一溜烟的就跑了,心里跳的乱糟糟的,突然笑出来,接着就转马,来到王铁军面前说道:“我要吃上次吃的糕点,今天就要吃到。” 王铁军想到姐姐做的糕点,但现在都傍晚了,哪里去找。 “我不管,我今天必须吃到。”曹月娇娇蛮的说着。 “可是做好了,都晚……”王铁军还想解释,但曹月娇已经打马跑了,很快就剩下人影。 “我的娘嘞!真难伺候。”王铁军恼火的叫了一声,接着也取马去,趁早回去,希望姐能有准备。 王怜儿现在对曹月娇可上心,一听是她要吃,二话不说就去做,王铁军忍不住嘟囔着,结果被王怜儿听到了,王怜儿气的要死。 “你们这些臭男人,怎知道女人心思,要敢惹了人家不高兴,我揍死你这个不争气的。”王怜儿满是怨恨的骂着,手里动作都加重几分,这些臭男人。 王铁军就蹲在下面烧火,脑子里也是乱转着,想到绣花鞋,噗嗤笑出来。 “老吴,哥哥嘞,兄弟真的求你了,帮个忙吧,麻烦一趟。”王铁军央求着吴虎,天色黑了,再说他也不敢现在去下水堡啊,还不被抓了扒皮。 吴虎一撇嘴,接着转身继续擦枪,连眼皮都不抬。 “吴虎成不成一句话,我王铁军难得求人一次,你倒是给个痛快。”王铁军也有些恼了。 “呸,你这是第几次求到我?”吴虎都懒得说了。 “哈哈,这不是你本身大吗,再说了,咱们也算同门,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是?以后你追婆娘,我王铁军也给你赴汤蹈火。”王铁军厚着脸皮说着,而且还一点都不脸红。 “下不为例!”吴虎抓着口袋就走,王铁军呲牙笑着,一得意,结果手臂撞门框上,顿时惨叫。 曹月娇没有睡意,就坐在枯灯前,拨动着灯火,一会儿露出笑容,一会儿就露出怒色,也不知道那小贼来不来送糕点…… 正在皱眉,才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在下面还有个包裹,打开一看,是糕点,这个小贼。她急忙出去,还惊动了叔父,她也就回了屋子。 看见二哥的屋子还掌着灯,就抓起一些糕点过去。 “二哥,没有休息啊。”她在门口问着。 “恩,进来吧。”曹鼎蛟和颜悦色的说着。 但很快就变了声音,曹鼎蛟看着还没冷的糕点,顿时就发火了,那个小贼还敢来,还跑到姑娘的闺房!曹月娇啊曹月娇!气得他差点吐血。 “二哥……”曹月娇忍不住的哭出来,怎么平时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二哥,现在就突然变了个人。 曹文诏也来了,一听脸色更加难看,比曹鼎蛟的火气还大呢,顿时就让家丁出来,对方简直就是挑衅,都给我上城墙,眼睛给我睁大,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 “叔父……”曹月娇委屈的看着叔父,不知叔父为何动这么大的火气。 “此事由不得你,男婚女嫁,也要门当户对,他一个农户,百石就想套千金,也太不把我曹文诏放在眼里。”曹文诏胡子都要炸了,没带兵平了他武大郎都算是克制了。 曹月娇这次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两个亲人都是如此反对,心里难受至极,跑回自己闺房,闷头大哭。 “还是大意了!”曹文诏气得自责,但还是不会让他们得逞,不是因为意气用事,这是他这个做叔父的责任。 曹月娇哭闹了半夜,也就消停了,大清早曹文诏就起来了,一夜没有动静也算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事只能这样,月娇还小,哭过就好了,正打算去看看呢,结果出门就火冒三丈。 院子里竟然趴着一头野猪,正对着他的门口,他就把家丁找来,墙上下来几个懂得瑟瑟发抖的家丁,看到了一头黑野猪大刺刺的摆着,这简直就是嘲笑他们啊,可他们一夜没合眼,怎么来的? “哈哈,我想他们肯定都吓坏了!老吴,大恩不言谢!”王铁军哈哈笑着,这次可是扬眉吐气,昨夜吴虎把听到的话告诉他,他就烦闷,吴虎更是生气,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正好军营里白天跑进一头野猪被他们猎杀,就给大将军送个大礼。 家丁们都认为来的是翻墙小贼,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灯下黑,人家就从大门大摇大摆的把野猪送进来了,而且还人不知鬼不觉的。 这野猪送的进来,野猪大的人也能带的出去,几个小子都没有因为一夜未睡而困倦,只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曹文诏动了真火,但还是不想闹得太大,接着就带着人去了上水村,二十家丁碾压而来,小小的上水村挡不住大将军怒火,一队都没有起浪花,就被压住。 武义得到消息,心里都要笑出来,真不知道那群臭小子怎么个折腾,竟然把曹文诏都给搅出来,不过,他也不能不去,对方身份在那。 “大将军上门做客,真是蓬荜生辉,武大郎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武义客客气气的说着,看着一队的人小心翼翼,武义也让他们退下。 曹文诏眼睛眯起,仔细的看着这个武大郎,很好,他竟然都看走眼了,曹鼎蛟被伤,曹月娇的心差点被哄走,让他真的是大开眼界啊,罢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多说,此来目的简单,就是告诉武大郎,别痴心妄想。 “哦?这你情我愿的事,恕在下也无能为力啊。”武义心里笑开花,现在知道我武义的粮食可不好收了吧。 “那也要门当户对!”这次曹文诏也被激怒,没有和颜悦色,更不会过多说什么,就是让他知道自己身份。 “将军此言差矣,我看那王铁军日后成就不会差,大将军你认为呢?”武义也笑着说出,这可是明末乱世,又是他武义的手下,怎么会比人低。 曹文诏沉默一下,没好气的说道:“老夫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只是情理所在,你可明白?” “大郎当然晓得,定会让将军满意。”武义笑了笑,看来王铁军还有一段路要走啊。 武义当然有快捷办法,促成好事,但武义想要的可不只是这样,武义也好,民军也罢,都要迈过一个坎的。 第六十六章 恶邻(十二) 这个冬天就如同无赖一样迟迟不肯离去,上水村的村民已经准备起来,这一忙碌就是春耕夏收连续,大半年无法得闲。 “你真的不说一说?”才脱去了大衣的老赵跟着武义说道,王铁军的事情九牛口的守兵也知道了,都沉闷的很。 武义笑了笑,“为何要说,只要他们信我就足够了。”武义的信心很足,对大家的信心也是同样。 铁所更是一片忙碌,很快就要建新炉,这次新炉就是按照郭一炉的宝贝炉子建立,而且日后还要持续增加。 “我就说,怎么会失败,让你们仔细干活,耳朵里都塞了猪毛吗?”郭一炉一旁大声的训斥着,刚刚一炉钢水废了,让他大发雷霆,砸开的铁块,他手里也多了个红色的似铁非铁的东西。 武义也好奇的打量,外壳坚硬,很熟悉,突然他笑了出来,而且还是庆幸的笑着,“老郭,你这可是不识货了,这个可不是废品,还是个宝贝!” “宝贝?”郭一炉皱眉品着武大郎的话,这东西也是宝贝?就是选料的时候,不知谁粗心把泥刀放进去了,怎么就宝贝了? 搪瓷啊,怎么不是宝贝了,铁易生锈,不能久用,特别做容器,如今一个铁旮瘩就把问题解决了,郭一炉听得眼睛大亮,真要这样那可真的是宝贝了。 “让老姚别烧砖头了,快点过来试试!”郭一炉急性子,直接让人来尝试,武义指点他们,搪瓷杯和盆子那可是家庭必备的东西,缺铜没铝的年代,这个就越发的受用。 “甲胄在身,不能行礼,还望军门恕罪!”年轻的军将抱拳见过何垨台,他眉眼细长,虎目炯炯。 “哈哈,不用多礼……”何垨台客气的寒暄着,甚至还置备了酒水。 “军门客气,只是蛟思念叔父,护兵也在城外等候,就不劳烦大人。”曹变蛟一口回绝,心里也是诧异对方的客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敬而不敏。 “哈哈,老爷,此次他带兵前来,定是那武大郎惹了老匹夫,如今前去兴师问罪。”来福贺喜说道。 “报告!头儿,宁武府方向有军队来了!马军两百左右。”马猴急切的报告。 “怎么会突然有军队来?我们去看看!”王铁军也带人急忙去路口,一条黑红混杂的队伍就在远处。 “四小子和马猴分别报武教头和吴队正,大家都精神点,我们上。”王铁军摸不清底细,就带人上前。 万二愣子也急忙说道:“头儿,咱们不足十人啊。” “那有怎地?这里就是咱们地盘,就是死,咱们也不让一步,记住,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也得死成一条线!走!”王铁军下着军令,就这样与比自己强大多倍的目标对上。 队伍前头马上跳下一人,弯弓射出一响箭,异常的刺耳,警示着,王铁军也不含糊,抬手朝天就是一铳,这短铳好用,铳管短,重量轻,而且单手握住手臂正好压着枪托,保持平衡,这是武义设计的马枪,如今只有一支落在他手里,王铁军也换了骑枪。 “上枪!” “嚯!”九人动作娴熟整齐。 “有意思!”曹变蛟对对面小队赞赏说道,临危不惧。 “将军!冲了他们。”家丁恨恨的说道。 “不,打旗号,通报。”曹变蛟郑重说道。 冲出几匹马军,前面扬起黑底白字“曹”的大旗,“宣大剿匪副总兵,曹变蛟!” “嘿,这手真有面子,等咱们回去后,把红旗也带出来。”王铁军眼睛火热的说着,接着也上前报着:九牛口辅兵夜不收队,王铁军! 曹变蛟没想到对面明光铁甲的竟然是辅兵,大笑赞道:“精兵!” 本来剑拔弩张的,但通报后,对方也有调令,王铁军也就收手,“你们四人去铁所,我们继续跟着!” 九人左右分开,依次转马,动作漂亮有序,一转眼就跑掉了,给大军让开了道路,半队继续跟着。 “将军!岂有此理,不如让标下带人擒了他们。”家丁气的脸色通红,区区的辅兵也敢冲撞他们,简直活的不耐烦了,这口气他们可咽不下去。 曹变蛟没有动作,继续赶路,仿佛对王铁军的人视而不见。 下水堡,曹变蛟变色,这才分别月余,怎的就变化如此,二弟脸色如纸,三妹弱不经风,好在叔父身体安好。 “哈哈,只怕这事跟那王铁军免不了干系。”只听一半,曹变蛟就笑着说出来,能够让二弟吃亏,三妹念念不忘。 曹鼎蛟脸色一红,“都是我轻敌,他身手平平,被他钻了空子而已。” “大哥,见了那黑厮?”曹月娇也急忙问着,眼睛也火热。 曹文诏制止,把曹变蛟带进他的书房,可以说这次他也是犹豫不决,正好巡抚来信,朝廷调令,任他剿匪总兵一职,他就写信让曹变蛟带人前来,同时也是有商讨想法。 曹文诏本就是杀伐果断之人,但现在也是犹豫,就把上水村九牛口的事情说出,特别还有个阴险狡诈的武大郎。 曹变蛟的脸色越来越精彩,接着也惊奇道:“好啊,没想到这小小的地方,竟然如此精彩,我却错过一场好戏,不过还不晚。” 那队夜不收竟然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队神出鬼没,连叔父都吃瘪的队伍,这个武大郎他倒是真的想会一会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枭雄人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也让久经沙场的曹文诏而犹豫,如今他让曹变蛟带队前来,可不是个过场,震慑宵小,这可是旧部精兵,他从关宁带回的老兵。 “哈哈,叔父可能不知,这里还有其他,侄儿经由宁武府,那何垨台对我客气的很,后来在监军府打探到,这武大郎曾冲撞了他们,只怕他也想来一个驱虎吞狼之策。待我查看,再做决定。”曹变蛟对那队夜不收也是另眼看待,所以,他也不认为会祸害乡里。 九牛口如临大敌,不足二十守兵却把拒马陷马坑都准备妥当,矮墙后针锋相对,王铁军也被对方缠住,施展不开,无奈的进了大营,下马成步兵进了军阵。 曹变蛟一切都收入眼底,心中也是吃惊,没想到这里给他震惊更大,别看此地人不多,但真的攻打,只怕要损失不少精兵。 “将军!后方有炮!”家丁也不知道惹了什么马蜂窝,竟然后面还有人将他们堵住,但只是两门小炮,更不会让他们怕了。 “快!就此土坡展开阵型。”武义也双眼如炬的盯着下面的军队,他听了报告,就急忙带炮队和一、二队前来支持,发现下水堡没有动静,就让夜不收守着军堡,就急忙转战九牛口,果然在这里与对方相遇。 三辆大车在前,后面两门铜炮,依托地形展开,二十人的火枪队成两排压阵,顿时空气凝结。 武义非常被动,对方人数多,而且都是骑兵,他们就算依托地形,只怕也没有多大胜算,但还有九牛口的守军拖着,他也能与对方一战,暗恨自己就被曹文诏麻痹,这次可是真的走投无路,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曹变蛟笑着打量后方,但很快就没有笑容,因为他们与九牛口竟然旗语联系,九牛口那边也蠢蠢欲动。 “前方可是武大郎?某曹鼎蛟可是听闻大名。”曹变蛟让大家都收了家伙,自己也上前喊着。 武义面带笑容,接着走出来,笑道:“原来是小曹将军,果然威武不凡,武大郎特地前来一睹将军风采。” 王铁军趁机也冲出来,人不多,却为军阵压住阵脚。 “撤了吧。”曹变蛟就命令家丁回下水堡,战机已逝,小觑对方,只留下几人陪着,他们不能卷进来。 武义也让一队回村子,二队和火炮进九牛口,就让王铁军留在他身边。 早就神交的两人这才近距离见面,都不住的打量对方,最后相视一笑。 “曹变蛟!” “武大郎!” 多此一举的相互报名,但又真真切切的认识对方。 “好,本将先行一步。”曹变蛟就告辞了,仿佛就路上相遇一般,武义也拱手想送。 但真的不轻松啊,后背都是汗水,还好他只是试探,真的交战,后果不堪设想,只怕最后都是两败俱伤,但他输不起。 随后,又有来人送请帖,邀请武义明日下水堡相见。 “好啊!该摊牌的时候了。”武义用请柬拍打手心。 一夜,九牛口都是风声鹤唳,篝火不灭,武义也迟迟不能入睡,想着明天的化解之法。 第二天,他只带了王铁军刘喜子两个人前来赴约,哪怕老赵阻止,他也只能这么办。 下水堡里没有准备宴席,只有鸿门宴,不过,很快就变成了送别。 “武大郎,你可记住你的话,否则本将定亲自来剿。”曹文诏一身披挂,不怒自威的说着。 他们即将开拔,太原府告急,民贼祸乱晋中,他要去剿匪,耽误不得。 “大将军安心,大郎祝将军旗开得胜!”武义抱拳恭送。 王铁军皱巴这小脸,因为曹变蛟突然叫他,后面还有一身红衣的曹月娇,多日不见,曹月娇望穿秋水的看他。 第六十七章 恶邻(十三) 二百多号人马在此地也算大军,大军开拔,让小小的军堡混乱起来,只是中间位置,数人组成的小岛,巍然不动。 曹鼎蛟没有披甲,脸上血色恢复许多,此刻也恶狠狠的看着眼前黑厮,王铁军挺起胸膛,冤家路窄般的对峙就差喊着:不服再战。 曹文诏不理小辈的事,已经早走一步,现在这里就是曹家兄妹与武义等人,曹变蛟继续打量武大郎,非常好奇的一个人,就跟他们身上的奇怪衣物一般。 “某也得知你与何垨台的过节,所以这次才会袖手旁观,否则某倒是真想会一会你们。”曹变蛟朗声说道,战意盎然。 果然是那个老匹夫。 “将军说笑,只不过一处辅军,怎能入了将军的法眼。”武义打着哈哈,现在就想他把这里忘了,自己好安生发展。 曹变蛟也笑而不语,接着就对上了王铁军,上下打量,这才说道:“好一条汉子,昨日临危不惧,指挥得当,你与三妹的事我都知道了,长兄如父,她的事我做主。” 王铁军听了就心虚了,不敢跟他对视,那边的曹月娇也露出喜色。 曹变蛟笑了笑,接着也说道:“但我曹家女儿可不是容易就娶到的,现在某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跟着某,这门亲事,就此定下,待大军凯旋就给你们筹备婚事,如何?” 武义顿时就愣住,这该死的曹变蛟原来今天就是如此打算。 曹变蛟也笑着看过来,说道:“我想大郎也会成人之美吧?” 武义尴尬的笑了笑,接着也说道:“当然,一切就由他自己决定。” 此刻,武义都后悔没有听老赵的话,就应该提前给他们打打气,如今,也只能看王铁军自己选择。 曹月娇本来娇羞躲避,但很快就跳过来,急切的对着王铁军说道:“真是急死人,你这黑厮,倒是快说!” 王铁军也愣了片刻,接着眼光坚定大声说道:“我本来叫二伢子,是教头给我改名,王铁军,这个名字会伴我一生,我王铁军不能从命,辜负了将军好意。” 武义笑了,臭小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手里就两个能用的,一个是他王铁军,另一个是吴虎,自己最初收的两个弟子,如今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曹变蛟脸色也凝住,没想到给他个通天梯,他竟然不选,顿时冷声说道:“你可想好了,别犯糊涂。”说完,就一甩披风离开。 曹鼎蛟面色复杂,对王铁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嘴跟着大哥去了。 武义也把这里给了两人。 曹月娇脸色发白,两眼瞪过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王铁军腼腆的说道:“想。” 曹月娇更加恼火,这黑厮可恶,如今大哥好不容易的松口,结果他还不识好歹,怎不让人恼火。 “可是,我要真的跟着,那还是我王铁军吗?是你要的那个人吗?”王铁军咧着嘴说出来,还没心没肺的笑着。 曹月娇也停手打他,复杂的看着他,银牙一咬,接着说道:“好,我等你三年。”她也是江湖性子,与他拍掌后就走了,头也没回。 随后这下水堡就变得冷冷清清,王铁军咧着嘴的找到武义,嚷着要骑兵装备。 “哈,你真不懂,还是装的?也好,省的我烦心,我们回去。”武义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自己可想了不少的话来安慰呢,谁知道这家伙一点事都没有,让武义也少了不少的内疚。 这件事也是他弄出来的,武义都后悔怎么就不再加一把火,把生米煮成熟饭,就不用如此糟心。 “那不是还没看见马刀,我也舍不得大家,武教头,这马刀啥时候能装备啊,大家都眼巴巴的等着呢。”王铁军眼睛贼溜溜的盯着武义腰间。 武义就想踹他,本想摘下就给他,但又停住了,他们这队可是后优待了,其他几队一直都未添置军备,他们也得暂时等着。 不是武义不同意,是郭一炉那边真的没有存货,都被他掏干净了,一点都没有浪费,如今让他上哪里讨弄? 不过,这次终于把这个恶邻送走,就如同没了脖子上的枷锁,轻松多了。 铁所的一旁,是烧炭和砖的破窑,今天也热闹起来。 “老姚头!到底有没有把握啊,你不是弄了一辈子砖。”郭一炉没好气的说着。 铁所不知前两天的剑拔弩张,专心研究搪瓷呢,老姚没名字,就是个瘦小的老汉,一辈子从事烧砖,炉子用的砖都是他烧的。 “莫急,错不了,烧砖和陶瓷差不离,这次就是多了铁,等下就熄火。”老姚头笑着说道,他的地位可不高,如今能被看重,也高兴的很,不敢疏忽。 这次从砖窑里拿出来的就是很鲜艳的红色盆子来,这边的土烧出来都是红的,倒也喜庆。 “当,当……”武义敲了几下,不错,挺结实的,就是沉了点。 “这第一次,不敢用铁太少,没想到这么结实,下次把铁皮擀的再薄点,果然好东西。”李大锤接过仔细的看着。 搪瓷很结实耐用,就是怕掉了表面的瓷,只要保护得当,能用许久。 “而且瓷也可以少点,只需要一层就足够了,这样一个盆子该卖多少,大家也合计一下。”武义可不能不重视,这个可是好东西,只要把握手里,就是一条财路。 “这搪瓷盆子比铜的轻便,而且还能在上面画点东西,跟瓷器一样,盆子打造也并不难,消耗不大,就是卖铜盆价格,只怕也能卖出去。”郭一炉想了想说着。 如今百姓都用木盆,笨重的很,铜盆贵重,用的都是大户,武义就直接拍板了,这个就干脆比木盆贵比铜盆便宜,两者之间,才最好。 “在上面弄点喜字、年年有余什么的,让人有个选择,定能让它成为婚娶嫁妆,再做出三个能大小相扣一套,也美观实用,大杯子也可以打,定能打开市场。”武义想了想就给他们提议,也让大家多找点人开工,他要在附近的几城里都开个杂货铺子,不仅卖搪瓷,还有成衣等一起出售。 接着武义就回到上水村,把这里的人也叫过来,既然搪瓷主打,就要形成一系列上品,比如嫁衣、木架等等,这样就有了名头,让大家都能记住,打出他们上水村的品牌。 接着就让大家选人,要在几地开铺子,当然要选出中意的人家,军人家属优先,这没的说,也算是福利。 这样就选出了几户来,分别去周边的城,武义的银子也够用,太监打赏的,一直丢在那里,如今也能派上用场。 “这还能进城当掌柜的?”花雨儿也吃惊了,此刻都心动起来,可惜主事都动不得。 “好了,不用羡慕,今年咱们也要建造一城,包管比别的城都好。”武义安慰着几个不能动的主事,这事办妥了,他也算把势力放出去了,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了,他要好好计划一下。 信鸽可是必不可少的,说不准有什么大事,他们也能早点知道,这事就让人想办法。 甄选的几户也都叫在一起,还有战士都找来,要加强一下归属感,这个就让老赵去做了。 要让他们出去了,知道自己的责任,不仅是他们自己,更是代表上水村的,这样才能不会出现太多的猫腻,人远了,就不好把持,武义不想看到这样情况。 “大郎放心,我们挑选的都是老实人家,而且都是士兵的亲人,这可是大郎给他们的机会,要是哪个心肠坏了,别说大郎,就是我们也不会放过他们。”王棉花如今可是扬眉吐气,自己做主事,儿子还是队正,腰杆子直的很。 “行,这边就交给自救会了。”武义也撒手不管,自救会就把大家给捆在一起,千丝万缕都少不了关系,这也是武义当初大力推动自救会的原因,如今这里就如同个衙门,大事小情都能处理,还能调动大家,越来越正规了。 而武义也开始准备其他事情,他要再走一趟草原,因为去年有了贪墨粮食,他也要管理军队,就把草原放一放,眼下正是该把草原那边绑上来的时候了。 这次去可真的是行商的,以前不是小打小闹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这次他准备的要充分点。 精制匕首、机械打造笔直的箭杆、粗布成衣、细布的内衣,搪瓷物件,还有一些银饰和日用物件,都要准备许多,现在的东西只有这些,但他去的更多目的就是为羊毛,这个才是他的本意。 铁匠的正力流失不少,因为现在需要分出人做其他事,武义也设计了杠杆重锤,这个也有好处,就是女人也能上阵,不需要经验,完全就是工匠把握,打造刀具等也快了数倍。 林林总总的装了三大车,武义这才带人今年第一次进入草原。 王铁军已经不是毛头小子,如今也稳重的多,心里对外面也没有太多好奇,四队的人马终于有了雏形,上水村这只雏鸟张开了两只小翅膀。 第六十八章 上水坊 代州一地也算富裕,周围有上好铁矿,铁所矿场林立,虽然年前被鞑子惊扰,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才开春就热闹起来,不仅南来北往的客商多,就是当地商号也络绎不绝,也算晋北的大城。 近乡情更怯,厢轿内的都检事孙大人也放下了帘子,这一别就是三年,不知家中可好,去岁听闻家乡被鞑子惊扰,他是捶胸顿足,恨不能挺身而出,击杀建奴,还好苍天保佑,这代州城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老爷,东门那边有当地官员侯着呢,是不是……” “不见,我这次就是顺路省家,而且不日就要去延绥上任,又不是大事,就不用惊扰当地,我们走南门,你也去告诉他们。”双目有神,一身常服的孙传庭就吩咐家丁去做。 孙府书香门第,虽不是大户,但家里可是出了个朝廷大员,虽说几经波折,但那也是朝廷官员。 “谁家办喜事?”孙传庭听到吹打的声音,也抬起帘子,正看到那迎亲队伍走过,非常热闹,占了半条街道,他也没有让人去扰了,自己等等就好。 而且家门就在前方,他也下车走回去,望眼欲穿。 但家门禁闭,他急忙叫门。 “老爷?!”门房激动叫着,都忘记迎他进门,这就是家啊,哪怕不大,但也是最舒怡安详地方,他大步走进去。 一个粗布衣裳,但穿着讲究女子跑出来,见到人就热泪盈眶,激动的不能言语,但眼神就足够了。 “夫人,在外三载,家中多亏你操持,夫人辛苦了。”孙传庭感激的说着。 “老爷……”一声呼唤,杂糅无数期盼,这一刻都发出来,随后急忙忍住,吩咐下人准备一切,为老爷接风洗尘,又亲自接过披风,拂去尘土,迎孙传庭进大堂。 “可是我儿归来?”一个苍老妇人问着。 “母亲大人安康,不孝子回来了。”孙传庭急忙上前。 “回来好,回来好。”老夫人欣慰说道。 整个孙府也热闹开了,孙传庭回来,可是让家里都变化一番,几个丫鬟急忙去打扫书房,虽然平日也少不了,但还是要仔细一遍。 “这次老爷回来了,总算是有了主心骨,看那李家还敢惹咱不,一个商贾之家,就敢嚣张跋扈。”丫鬟鄙弃的说道。 孙传庭正好路过,顿时也眼睛瞪圆,立马就问着。 这个小丫鬟吓得两腿发软,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 还好夫人来了,打发了她们,孙夫人笑着说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因为都看中,李家恰好迎亲,就让了他们,一个盆子而已。” 夫妇两人举案齐眉,也随和的很,特别孙夫人随和,不喜奢华,出入都是普通衣裳,孙传庭也自知亏待了她,当年若不是自己恼了宦官,最后气得罢官扬长而去,家中也不会如此没落,但夫人一直不离不弃,但是奇怪怎么夫人突然对盆子上心? 如今家里虽然比不上富商,但也足够花销,所以孙传庭也笑道,就多买几个铜盆使用。 “倒是让老爷见笑,不过,这盆子却比铜盆好用,让人喜欢。” 很快,下人也端来一个盆子,带着架子,供他洗漱。 “咦,似铁非铁,这是瓷器?”孙传庭打量也奇怪问着,应该不错,声音不对。 架子没有稀奇,不过上面有一块不足巴掌大的铜镜,磨的水平,照看起来甚是方便。 “不错,此物甚是实用。”孙传庭擦拭的同时也忍不住说道。 “这是搪瓷,刚出的新鲜事物,最近很多家都知道,可惜那上水坊不大,供应不足,如今啊,上门预订的可是不少,这个还是最初见得新鲜买的。”夫人笑着说道。 “上水坊?”孙传庭也是好奇,还真不知缘由,他在京城也没有见过。 “我也打听过了,是他们村子在水源地方,人杰地灵,竟然做出这等好用东西。”夫人也笑着说道,接着也让人撤了。 但孙传庭此刻的心思却都在这水盆上,因为他这次前往陕北督军,钱粮也是一直都让他头疼,朝廷也缺粮短银,给的自然不是足数,不免的问了几句。 “这搪瓷盆一个不分大小都是六钱银子,一套三个二两银。”丫鬟急忙说出来。 这商家好笑,别人都多买优惠,结果他还卖的贵,但一套甚是好看,只要不缺银两,都要买一套使用。 “是啊,夫人就订了一套,没想到还带着大红喜字的,被那李家看了,硬是拦住,夫人就让给他们。”丫鬟也胆子大了,接着就报告老爷,希望老爷整治那李家人。 几句话就已经让孙传庭明白这个搪瓷盆多么紧俏,富户与蓬门都青睐之物,自然也要去看一看。 上水坊并不大,位置也偏僻,就因为租子更低,但如今这才开门三天就被应州城里里外外都知道。 牌匾并不大,就是粗制的,门面很小,有个老汉在照顾客官。 家丁上前盘问,这位老实的老汉急忙告罪:“不是小的不卖,是真的无存货,还请原谅则个。” 一个老实巴交的村民,甚至还有些怕事,极力讨好客官。 但这里也是热闹,搪瓷盆不算,这里还有不少的杂物。 “你这老汉,为何铜镜偏偏要用铜钱购买?”有个妇人就忍不住的问着,手里的铜镜也是不放手。 “夫人息怒,这……都是主家定的,而且,制作铜镜必须用铜,万不得已。”老万笑脸解释,今天就好多了,他前两天话都说不顺呢,若不是东西好,只怕铺子就要亏损。 “岂有此理!官府都没规定,你来什么劳什子的道理,这铜镜某就拿了!”一个大汉突然叫着,而且抢过铜镜就走。 家丁也等着孙传庭发话,毕竟他们不是本地官府。 孙传庭皱眉,看出这个大汉就是泼皮,刚要发话,结果隔间就出来个身材更壮实的汉子。 “给我回来!”叫了一声,就把人按住,动弹不得。 “好身手!”家丁也忍不住的赞叹,那黑大汉的动作不大,但正好拿住对方。 “呸!想要无赖,打掉你的牙!滚!”万二愣子一脚把泼皮踢了出去,这两天他一直都是做这个事情,烦闷的要死,还好明天就可以回去。 “早就说不来,你耽搁我去草原不说,还这么无趣。”万二愣子对他爹非常不满,别人都去草原了,但他必须跟着来这里,就第一天新鲜,接着就无聊的要死。 “还有爹,你能不能硬气点,别见谁就笑,人家当你好欺负,泼皮自然盯上……”他不满的说着,他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打铁的锤子舞得,还怕几个泼皮。 老万看见没人这次火了,直接就把小兔崽子给抓住,“他娘的,骑几天马,就敢教训你老子了,王主事出门叮嘱,必须和善,对人想要对亲娘老子一样,不然哪会生意兴隆,快滚回去,莫耽误我的营生。” 家丁看得忍不住笑出来,这老汉竟然如变戏法般的变脸,看到他们马上就笑脸相迎,招呼着。 孙传庭看在眼中,也不住点头,生意之道,对他们也更加好奇。 “掌柜的,还请近一步说话。”孙传庭也出声。 “客官客气了,老小儿听着呢。”老万也是笑着应着,这位气度不凡,要小心应对。 “你这搪瓷盆不错,我若要购买多些,你可能供上?”孙传庭直接问道。 老万不慌,毕竟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他也笑着说道:“客官息怒,这制造不易,无法供应。” 孙传庭对这里有了初步了解,并不像这个老汉说的,只怕是有别的原因,接着也追问他们是哪里人。 “你这人好没道理,既然没有,你怎还问这么多,难不成你还要……”万二愣子蹭的跑出来,对这个唧唧歪歪的家伙没有好气,不想两个家丁就对上来。 “呀哈!”万二愣子大叫,与两人对上,虽吃了老拳,但也把一人制服,就单手去打另一个。 “住手!”孙传庭大喝一声,家丁停手,但不舒服,一个人的手臂被卸下,被人推回,他们都是老军伍了,脸面无光,也拔刀相向。 万二愣子抓住一根扁担,气势顿时就不同,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此事我们不对,在此赔礼,我们走。”孙传庭说完带人离开。 “你个兔崽子,不让你逍遥偏偏不听,还不马上回去。”老万也活了一把年纪,此刻就让二愣子快走,那人气度怎么也不是常人,惹恼了他们,很快就祸事临头。 “我不走,我走了,你咋办?”二愣子放下扁担,执拗的说着。 “混账,反了你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最多骂一顿出气。”老万推着他离开。 万二愣子也不想惹是生非,刚才都是制止,此刻也只能去后院取马,带着银两就出城了。 宁武府、崞州和太原府等地也都开了个上水坊,场面都如这里,搪瓷盆顿时在晋中紧俏起来。 第六十九章 强弱 孙传庭制止了家丁,此次他的目的也达到,虽然老汉没有说详情,但从招牌还有路程推断,他猜到了就是那镇西卫不错,这次他也是逼不得已,或许可以从那里寻到生财之法,解决粮饷危机。 本来他这一行是要经由太原府的,如今看来或许就要改了,不仅可以一看究竟,而且路程也近便,镇西卫与延绥就隔着黄河,只需找到渡口,就能过去。 此事他也没有说出,毕竟难得回家一趟,要好好的安慰母亲和妻子,所以也不计较太多,带人回府。 草原的春风更胜,已经吹开了冻地,让路途有些难走,等他们来到这里,都过了四天时间,结果天气又冷了,真是三月天说变就变。 到了这里,武义也没有着急,只是让他们通知周围的牧民,统一时间来出售,这也是以逸待劳的好方法,还是上次杀牛的营地,大家也安营扎寨。 三车物品,还有两车的杂物,粮食就少不了,王铁军来到这里,就如同受伤的狼,就是平日里热闹的夜不收队,此刻都安静了,巡逻的都无比谨慎,燧发短枪都在随手可拿位置,还有几个家伙不服输的继续找牧民摔跤,但回来都是鼻青脸肿。 “唉,万二愣子没来,真可惜,他在,或许我们还有希望。”马猴惨叫着。 “算了吧,二愣子就是长得高大,上次也被摔惨了。”王铁军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又输的毫无悬念,把自己带的东西都输光。 而旁边牧民的大帐里,海兰珠的眼睛也盯着外面,但眼中更多的就是疑虑,忍不住的说道:“他们来了,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嘎哈神色复杂的看了哈日珠拉的背影,一擦胡子,也豪气的说道:“当然好事,冬天,我们没有死掉一个人,就是因为他们带来了粮食,这次不知他们带来什么,不过应该不是粮食。” 海兰珠看到车队不大,也同意他的说法,接着也说出:“他们的小伙子们变强了,上次来的时候,我还记得的,根本就坚持不下两圈,就会被勇士丢出去,今年都需要更多才行。” 嘎哈顿时就不屑起来,用着大拇指与食指比划出了个距离,鄙弃的说道:“强?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你没有看到,他们又输的一无所有。” “可是你也不要忘记,汉人也从来不是以体力争强好胜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点,就会非常可怕。”海兰珠听过大汗说明朝的历史,所以对他们也有更多了解。 嘎哈忍不住笑了,“哈日珠拉,你太杞人忧天了,但他们只是商队,还要仰仗我们的部落,才能赚倒钱,去年我们的牛就高出三成价格呢,结果他们就必须低头认了,这一次我还是不会让他们捡到便宜。”嘎哈正值壮年,胸怀大志,要带着部落强大起来。 海兰珠苦思着,但是她还是计算出来,部落的大牲畜变少了,特别是牛,去年就失去好多,今天要多养小牛才好。 “我马上就会去土默特换,别说牛,就是女人也能换到。”嘎哈的眼神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掩藏了那一丝的贪婪,这个女人太聪明了,部落需要她,自己更需要她,或许她也很快就会接受自己。 海兰珠没有注意到身后,她一直关注汉人的动静,他们真的很弱小吗?海兰珠感觉不会,因为他们有一个不安分的头领,那个奸诈如狐狸的头领,会带着他的人变得强大,而自己部落虽然安好的过了这个冬天,但大牲畜少了,到底是变强还是变弱,她还一时说不出来。 “汉人们说他们会在下次花开的气候来,到时候他们会来收购羊毛,用很多东西,包括这种箭矢。”一个蒙汉通快速的跟着大家说着,而且手里拿着的一把精良的箭矢,让人忍不住拥有的好东西,精铁箭头,磨得锋利,箭杆就如同天然,笔直的无法形容,好箭,射出去不会有任何影响。 “真的是最大的笑话,不会用弓的汉人竟然做出最好的箭矢,长生天保佑,否则,我们在草原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听说后金又要有大行动,不知道他们这次会不会对我们来。”一个勇士忍不住的说出来。 羊毛在牧民眼中几乎无用的东西,汉人却要大张旗鼓的收购,不过见过他们连骨头都不放过,除了谩骂他们吝啬在,也没有别的想法,羊毛只要有更多的羊就会有,而且可以春天和秋天剪下来卖给他们,简直跟他们种庄稼一样,这就是草原上的白色庄稼。 “或许我们应该去土默特,或者其他地方换一些回来,汉人贪得无厌,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知道的。”不乏脑子灵活的人,他们也开始计划起来。 草原集会很快就开始了,多个小部落都赶着羊群而来,这里的交易简单的很,不需要有经验的人鉴别真伪,更不需要看银子成色,都是以物换物,一把刀换一只羊的模式开展,所以武义他们也算轻松。 精致的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匕首大受欢迎,牧民离不开刀子,结果这种百炼锻造,经过打磨抛光砂轮开刃的工艺品,更是让牧民们错不开眼珠。 “马刀!我愿用更多羊换这样的马刀!”一个外族勇士激动的说着,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这里没有超过一尺的刀具。 其次就是村里制作的箭矢,同样让牧民们渴望拥有,弓箭就是他们的重要武器,作用甚至超过了马刀,但这些都是消耗品,就因为做工优良所以牧民趋之若鹜,这是他们原始技术做不到的。 “他们这次竟然只要羊?上次只要牛,或许就是他故意而为,我们应该提防。”海兰珠也参加了集会,还换了一些首饰,就再也舍不得了。 但武义带来的东西太让人无法拒绝,当匕首和箭矢不多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搪瓷盆和铜镜再次让牧民们疯狂,而一些人都用光了羊群,换成了身上琐碎,此刻更加的焦急。 “汉人,等我,我要回去带着羊,来换你的盆子还有铜镜。”牧民大声的说着,接着就骑马走了。 甚至还出现了混乱,有人想用武力,但这个时候不仅武义阻止,海兰珠的部落也会阻止,汉人的商队对他们意义重大,万一他们不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集会维持了三天时间结束,最后只剩下一点点的东西,而获得的羊群数量惊人,超过了每一个部落的总数。 武义又庆祝的开篝火晚会,嘎哈没有出现,因为他的计划根本就泡汤,当外族牧民疯狂的时候,谈判根本就用不上,他恨恨的喝着马奶酒,这群该死的家伙,损失了多大的利息,要是让他来交易,能够省下好多的羊。 “我的朋友们,你们察哈尔部落就是我永远的朋友,让我们为友谊干杯。”武义站在篝火旁,大声的叫出来。 牧民为此,应该说为他的热情招待欢呼,部落的男人多数都在,他们对汉人也眼红,这次的免费马奶酒才算缓和一点。 “当然你们都知道,我们大明没有草原,那就养不了这么多的羊,我该怎么办?”武义苦恼的说着。 “杀掉!” “太简单,送给我们。” “是啊,送给我们。” …… 牧民也是奸诈的喊着,他们都眼红汉人的收获,恨不得抢走他们的羊群呢。 “哈哈,我的朋友,我还愿意做另一个交换,比如我用羊换你们的牛马,我愿意用更低的价格。”武义近似吐血的口气说着,顿时刺激了察哈尔残部的勇士,不少人都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第二天,羊变成了羊毛和剪了毛的羊,一群小伙子齐上阵,羊毛很快变成了一座小雪山。 当武义把丑陋不堪的光羊拿出来交换,惹得一片嫌弃的声音,但得知价格后,牧民们又再一次的疯狂起来,简直太划算了,来交易的人是挡都挡不住。 最后,武义的羊全都换成了马牛,而且这次可是有不少战马。 “教头,我们换了二十三匹战马,四十二头牛,还有大小驽马二十四匹。”王铁军兴奋的来报告着,没想到三车东西竟然能换这么多。 “但是,这么多羊毛有什么用啊?”王铁军很快就为羊毛犯愁,这可不是少啊,上千只羊被剪下的近六七千斤羊毛呢,刚好五辆大车能装走,再多就只能背走了。 “这个可是好东西啊,能做的就太多了,衣服、被子、毯子和绳子等一大堆,等你看到后,就会发现这个还是太少了。”武义笑着说出来,要不是因为天冷,他还能剪出更多来。 海兰珠看到了他们收获,再次的皱眉头,但很快一个消息更是传来了,后金骑兵竟然再次西进。 这个消息如同野火般的燃烧着整个草原,察哈尔残部顿时也没有了喜悦的心情,他们饱受后金骑兵的迫害,如今更是无力抵抗。 第七十章 借刀 这个春天,后金定下征服整个漠南草原,所以刚开春,多尔衮、豪格和萨哈璘等人领命将带着各部的女真勇士横跨草原,讨伐土默特部和草原新可汗额哲。 “这次我们的目的并不是真正的讨伐,有探子报,如今蒙古汗部已经分裂破碎,早就有归降的念头,所以这次你们带兵去招抚,蒙古已经不足为惧,阻挡不了我们大金的马蹄,我们真正的敌人在南面,而这之前我们还要把另外一个邻居朝鲜降伏,大家都明白吗?”皇太极春风得意的说着,这次要能够统一草原,功在千秋,就是在史书上都会留下重重的一笔,也是大金强盛的起始,或许他们有朝一日,也能很蒙元一样占据大明的半壁江山,可惜大明太大了,他的勇士还不够啊。 所以,蒙古必须要收编,他的野心极大,不能满足建州一地,南面更丰盛的平原,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其他人都离开了,但皇太极还留下了豪格,这次他还有让豪格去征讨大明边境的想法。 “宣大一侧防御肯定加强,南方的皇帝着急了,但是在这里,他们未必会重视。”皇太极在屏风上一指,正是大明的内长城位置,而且这个地方也被画了个圈。 豪格顿时就攥起拳头,这个可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宁武关,武大郎! “没错,去年就因为他,让我没有办法给你加派旗丁,你的正蓝旗还要加强,这次攻击明朝边境,我会把多尔衮安排到宁远佯攻明朝边境,同时让多铎打探朝鲜的虚实,为你扫清道路,所以,你这次必须成功,我皇太极的儿子,从哪里吃亏,就平了那里!”皇太极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说着。 豪格露出狰狞的笑容,宁武关,等着我。 草原上风声鹤唳,海兰珠在武义出发前找到了武义,这个男人有些敏锐的嗅觉,或许他可以帮助自己部落躲过这次灾难。 武义也没有袖手旁观,更是全心全力的出谋划策,既然这次建州鞑子是要统一草原,最好办法擒贼先擒王,如今的额哲汗在鄂尔多斯部落,那么后金骑兵就肯定会直接直插这里,而渡口位置也只有两处,不管怎么选择,他们察哈尔残部都在这条必经之路上。 “你们尽快南上,在朔北这边躲避,但不能太久,鞑子来时会扫清北面,回去自然不会放过南面,我想你应该明白怎么做了吧?”武义完全是从自己的职业角度来推测,只要鞑子不是抽风了,就肯定会这样,一举两得诏安草原各部。 海兰珠选择相信,因为现在部落能给他带来利益,他是商人,就肯定不会放弃。 “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选择朔州!那里比草原更好。”嘎哈露出锐利眼神,对南面他早就垂涎三尺。 海兰珠摇头,他们没有实力攻城,第二点,只怕这次后金也会顺路打草谷,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那个汉人肯定不想我们进犯边境,他的话不可信!”嘎哈对武大郎的看法非常大,而且商人的话,更是不可信的。 “你可以选择自己想法,但我还是相信他,部落的缺少勇士,我要带着他们躲过这次危难,而且我也不希望失去勇士,否则我们最终只会成为别的部落的战利品。机会还是会有的,只需忍耐,我们这次的敌人是后金,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了。”海兰珠警告着他,她不希望这个嘎哈冲动断送了整个部落。 嘎哈脸色变化几次,怒吼出来:“你宁愿相信那个汉人,也不相信我吗?” 海兰珠想到的是在察哈尔草原上,那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两个伤号,众目睽睽之下从多铎和豪格手里脱逃,这次形式也是如此,她的目光清澈,声音柔和的劝说:“嘎哈,你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头领,就不能只以自己的想法行事,我们的勇士最多三百人,但要保护的是四倍的族人,甚至还缺马牛……”这是海兰珠最心痛的,他们虽然还有一些粮食,但如今躲避战乱才最重要。 嘎哈也清醒了,死死的握住拳头,明白要是遇到后金部队下场,多半的族人都会被杀死,最后能留下几百人都是好的,这些人将会成为八旗兵的奴隶,他们只有避开锋芒,慢慢恢复元气。 “我们需要的就是尽快南下,羊群也非常重要,虽然会拖拉我们,但这可是部落的命,早点决定吧,耽搁不得!”海兰珠鼓励的说道,现在部落需要一个勇士来带领。 察哈尔残部也很果断,他们遭受战争苦难,所以动作也非常快,以羊群的速度迁徙,幸亏有些剩下的粮食,他们可以节省打量时间。 武义南上的速度更不慢,路面好多了,同时也提防着后面的部落战士,尽管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小心行事。 宁武府的将军府内,何垨台的心情非常不好,不就是一个武大郎,竟然连曹匹夫都没有奈何他,难不成真的要自己带兵去剿了不成? 管家提出的是让卢赖子对付武大郎,可已经这么多天了,也是没有消息,都是一群废物! 卢赖子人过中年,长得高大健壮,而且保养的不错,留着山羊胡,眼睛一大一小,如今可不是早年的赖皮,可是镇西卫的富户,而且还有守备大人的关系,这镇西卫的几处煤矿都是他的产业。 今天,他特意在城门处等待。 镇西卫右所不大,就是一个千户所,如今更是成了他卢赖子的庄园,不管军户还是农户都是他的佃户、苦力,日子可是滋润,但就因为总兵大人的一句话,他也不得不联络山中的山贼。 “老爷,一个小小的上水村,还用找山贼?咱们家丁护卫加上民勇就能收拾了,还怕他反了天不成。”旁边的狗腿子忍不住的说着。 卢赖子一脚踢开,接着恨恨的说道:“那武大郎是好相以的?那可是几个人就把过山虎打得落花流水,所以这次我们还是小心行事,那一只虎跟武大郎有旧仇,我们当然要借刀杀人,很老爷我多学着点。” 泼皮哪里没有,但真正攒下家业的有几个,卢赖子自认为他最大优点就是审时度势。 家丁心里鄙弃他,还不是胆小怕事,别人不清楚,家丁可是最了解,他们这个老爷可相当怕死,你看看卢家的高墙,里面养了几条大狗,家丁更是要不时的巡逻,这才能这个卢赖子安心。 泼皮的家业当然有不少人盯着呢,只不过他的靠山不小,所以一直无事。 “老爷,来了,来了!”家丁指着远处,几匹马过来,后面还有飞奔的山贼,呼啦一片,不由的心惊。 “娘的,这前面的一只虎比镇西卫的守军铁甲都好。”卢赖子忍不住的说了一句,但很快就迎上去。 “虎爷下山辛苦!”卢赖子远远的就招呼。 一个家丁直接不耐烦的说道:“我们将军可不是来听你废话的。” 卢赖子脸色不好,他也没有想到这一只虎李过,短短时间就有这么多人,眼前也有五六十刀客,不过也好,那武大郎也是穷凶极恶,让他们狗咬狗去。 李过也呵斥,“放肆!怎么与卢员外说话呢,在下一只虎李过。” 卢赖子也笑道:“好汉本色!果然不凡,庄内已经备好了酒水,为将军接风洗尘。” 卢赖子非常客气,因为这些都是杀神,那个没有人命官司,这种人都惹不得,否则管你天王老子,砍了再说,正因如此,他才让人捎信给这一只虎,对付那武大郎。 李过听到武大郎名字就忍不住愤慨,他原本的计划就被他给打断,好不让人恼火,不然自己已经拉起旗号,追随叔父旗号而去,他废了几月时间,才算把这山里的三处大小寨子给收集起来,正好有消息说着卢赖子要联合他对付上水村的武大郎,正是如了他的意,不然他也想临走收拾武大郎呢。 酒过三巡,卢赖子也跟李过称兄道弟,接着也是急忙说道:“不瞒李兄,这次可是给三关总兵何大人办事,我们可要尽心尽力。” “哦?何总兵?他对付武大郎,还需要我们动手?”李过也是好奇。 “李兄不知,这武大郎啊,上次对付了过山虎,结果就被监军太监看中了,真他娘的走运……哈哈,见谅,不过算他命大,但惹了不该惹的人,何总兵就是碍着太监,不能亲自动手,李兄明白了吧。” 李过哈哈大笑,这个武大郎但是树敌不少,竟然还有个总兵,你不死谁死! 卢赖子说了这么多,当然有目的,“所以啊,不管军门还是监军太监,咱们这次只能有仇报仇,万万不能滥杀无辜,只有除了这个武大郎,不仅兄弟我这里,就是军门那边都是少不了李兄的好处。” 李过也没有反对,接着也说道:“可以答应你,但是,上水村的马匹和粮食都得归我!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卢赖子也心疼,那武大郎也好本事,听说还有几十匹马呢,不过,他开的荒地都是自己的,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好!兄弟们,大家都听好!明天咱们就会一会那上水村!”李过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水酒,把碗摔个粉碎。 第七十一章 杀人 天色虽未大亮,但这天也暖和过来,夹袄都穿不住了,动一动就要冒汗,还是个早春,卢赖子带着镇西卫民勇与守兵,李过那边是五十多条山贼汉子,就直奔着上水村而来。 “李将军,切要记住某的话,不可滥杀无辜,只要对付了那武大郎就好,好处少不了兄弟们的。”卢赖子还是有点不放心,这次真是一步险棋。 李过嘴角勾起,接着也笑着说道:“卢操守,就把心放肚子里,兄弟们都清楚,我们只取武大郎的狗头,还有村子里的马匹和粮草。” “如此甚好!来呀,进村!”卢赖子嘿嘿一笑,接着就带人向村口冲去。 狗子急忙召集人,他们也刚训练回来,结果就发现这些人,而且前面的都是官兵,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惊险,急忙但村口堵住。 “怎么是卢赖子?”吴龙也是吃惊,这武大郎惹的人越来越多了,如今地头蛇都找上门来。 “给我滚开!武大郎犯了大事了,咱们就要抓他归案,不长眼的话!与其同罪!看您们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子硬!”前面的家丁就是一嗓子,早就习惯了恐吓这些泥腿子,火候老辣,而且腰刀铁链就比划上来。 一队的人对官军还只是忌惮,但对这官府的人就有些害怕,都是多年作威作福积累下的,只是一个愣神,吴龙就被锁住,不仅如此,狗子稍加反抗,就被拳打脚踢。 “原来这武大郎也不过如此……”卢赖子见到手下几下就把人收拾了,心里也鄙视,早知如此,就不该找这尊瘟神了。 “还愣着做什么,武大郎犯事,奉命捉拿武大郎,生死不论!”卢赖子扬眉吐气的叫着一声,也把看热闹的村民都吓傻了。 村子里顿时就鸡飞狗跳起来,却被告知武大郎不在这里,去了草原。 花雨儿刚刚把活计安排下去,出门就看到他们在这里喊打喊杀,她做了主事,不仅气质更出众,骨气也硬了许多,上来解说:“莫不是误会,大郎可不是坏人,你们可要查实了。” 李过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舔了舔嘴唇,直接叫道:“这婆娘肯定是武大郎同伙,来呀!左右给我绑了!” 左右山贼都是狰狞的笑着,接着就扑上去,二话不说就把花雨儿给绑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可有官府的……嗯嗯……”花雨儿大叫着,就要叫人,但被破布塞住嘴。 花雨儿在村中威望不低,如今也有人上来求情,接着卢赖子眼睛一瞪,一大一小,甚是跋扈,指着他们说道:“武大郎占我田地,盗我马匹,还害了我的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们是不是也要陪着他一起死?” 很快,山贼们就把马匹从各家各户手里抢出来,去武大郎家里的家丁民勇也报告说没有人,也巧了,正好王怜儿没有去过代州,就央求吴苭娘去看看,正好去送货,今早天不亮就出发了。 “好!带着几个女人,谁要敢给他武大郎通风报信,就等着给她们收尸吧!”李过恨恨的说着,几个山贼露出黄牙嘿嘿一笑,直接就把几个女子给抓了,丢上马,扬长而去。 “李将军,我们还是对付武大郎要紧。”卢赖子倒不是为女人求情,只是怕了他们玩的腿软,就把正事耽搁。 “放心误不了事!哈哈,我们回去吃酒!”李过并不给面子,而且眼睛里更加的凶残,看着卢赖子眼神也带着嗜血。 卢赖子也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这群山贼阴狠,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脑子里想着怎么安排手尾,拉过机灵点的家丁叮嘱几句,就带山贼回去把他们稳住。 这回他们可是带走了村里的三十多马匹,五个女人,山贼们都甚是得意,在马上就对着村妇动手动脚,发出阵阵邪笑,“他娘的,跟着官府的人砸窑就是舒服!” 家丁和护兵都是眼红他们手里的婆娘,同样出去办事,结果自己只有眼红的份儿,真他娘的!那武大郎的女人够味儿,比卢赖子的五小妾都水灵。 李过还是稍稍制止他们,毕竟等下还要办正事,之后有他们舒服的。 镇西卫右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卢赖子急忙让人准备酒水犒劳好汉们,今天这日头出奇的大,脸上都冒汗了。 “把村民叫来,将军有话说!”李过的家丁也是吩咐着,片刻就有村里壮男哆哆嗦嗦的被赶到这边空地。 李过也看差不多,直接摆手,山贼们突然暴起,一片刀光剑影,不仅把家丁护兵们给挟住,卢赖子也被两人按在地上。 “李将军!这是何故?弄错了,快要松开我!”卢赖子吓得大叫,被突变都吓得脸色煞白。 “错不了!卢赖子你事到如今,还不知犯了何事?”李过假笑的看着他,一脚踩在凳子上,玩味的打量这口中求饶的卢赖子。 “某是闯将旗下李过!平生就见不得这种鱼肉乡里,残害百姓的狗官,今天就替大家除了这个祸害,打我旗号!我要用他祭旗!”李过威武的站在桌子上,对着下面疾苦百姓喊着。 镇西卫右所的民人都傻眼了,刚不是还称兄道弟,怎么转眼就要开刀问斩,不过这些年大家都活在卢赖子的阴影下,苦不堪言,山贼砍了他,也是大快人心。 “李过!你敢!我可是三关总兵何大人的……”卢赖子大叫,这刻他也不得不叫出来,但刀子更快,直接就切开了他的脖子,被人一脚踢开,就如同瘟鸡一样的抽搐着。 “呸!狗官!手里有些多少咱们兄弟姐妹的血泪与人命,带上来!”李过不屑的说着,接着也让人把女人带上来,卢赖子的五个婆娘,还有大女儿也都被带上来,他直接抓过卢赖子最水灵的五房小妾。 “苍天有眼,这卢赖子作恶多端,某给你们做主!今日就是算账的时候,有仇报仇!他糟蹋多少女人,害了多少人命,今天大家就一起来算这笔账,以牙还牙!”说着李过就把卢赖子五小妾的衣襟拉开一片,这婆娘细皮嫩肉,白花花的晃人眼,此刻就焦急的扭动着,被李过一巴掌打晕,丢在桌子上,就把襦裙拉下来,两条细长雪白的大腿就露出来了,大家都咽口水的盯着,眼睛都看得直了。 李过一巴掌就打在浑圆上,清脆的响声,那婆娘不敢动只是趴在桌上大哭,李过回头看着这群畏畏缩缩的村民,气得大叫:“你们自己摸一下下面,还有卵子吗?是不是跟这婆娘一样?”说着,他就一拉桌上婆娘的一条腿,顿时下身一览无余。 “没卵子的软蛋,他卢赖子怎样对待你们的?如今本将为你们做主,都不敢来,扪心自问你们对得起你们的姐妹妻女吗?”李过质问着他们这些穷苦百姓。 “我来!我就偷看这婆娘洗澡,结果就被卢赖子打断腿,今天我就好好的算算!哈哈……”一个瘸腿泼皮早就眼红的冲上来,不堪入目的那话儿早就露出来,抓着卢赖子五房就耸动,而且还不停地拍打着白花花的身子,顿时糜烂不堪。 有了第一人,胆小但眼红的村民疯狂了,此刻哪里还管什么仇恨,都被刺激成恶鬼附身,扑上来,卢赖子的妻女尖叫挣扎,但引来的就是他们疯狂残虐。 “哈哈……”李过笑得狰狞,这招对这群怂货最管用,以往义军都是这般激起他们血性,人心可用,他转身就进了正房,他也要算一算那武大郎的帐。 不过,他还是停住了,对墙根被制住的家丁护兵说道:“念在尔等也是被卢赖子强迫,有情可原,愿意跟着本将一起扯旗的,那就是某的兄弟,不愿的,就去陪他投胎,你们自己选择!” 家丁护兵们哪里敢反对,都是跪地求将军开恩。 “好!跟着我李过!绝不亏待,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带回来的婆娘人人有份!”李过看重的就是这群军汉,可比外面的农夫好用,接着也大手一挥,自己就进了屋里。 武义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要不是车轮都换了轴承铁轮,只是都经受不住,满清又有动作,他也还怕回来遇上,一路平安回到九牛口,但没有看到一个守兵,不知发生何事。 很快关门就开了,吴虎眼睛红红的看着武教头,恼恨的说道:“教头你回来的太好了,村子出事了,我正要带人回去呢。” 武义马都没有下,一听上水村出事,吴虎把全队都叫上,肯定不是小事,焦急的问着。 被打得猪头一样的狗子跪在地上大哭,他愧对武教头,把村子交给他了,可是他太丢人了,不仅火铳被抢,甚至连村民都保护不了。 一只虎李过!卢赖子! 好!很好!我武义都没有找你们呢,他们就先上门了!牛马往营内一丢,这边调兵遣将就冲杀出去! 第七十二章 祭旗 “你们……”武义气得手指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一队啊一队,他只看到了他们的服从,却未发现他们骨子里的奴性,他们该怎么面对村民!怎么面对劫走的女人!丢人啊! “给我扒了他们的军装!他们不配穿!”武义眼睛通红,咬着牙说着。 吴虎黑着脸第一个冲上去了,对着就是自己哥哥吴龙。 “他们是官府的人啊……”吴龙哭着捂着军装争辩。 “狗屁官府,卢赖子李过之辈就把你吓破胆,丢人!”吴虎一拳头就砸翻他,不由分说的扒了军装。 狗子跪着喊着:“武教头,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要雪耻,不然我们就是死也死不瞑目!”被他一喊,其他九人都跪过来。 武义鼻子抽搐一下,一队也是他的疏忽,原本就是让他们在村子苦练基础,打造未来陆军的骨干,他把心思更多的给了三队四队和炮队,酿成今天后果,不得不说他也有责任。 “你们不该也不用给我跪,你们该跪的是村民!我们忘记你们的职责了吗?你们就是在给民军摸黑!”武义大声喊着,他的心也在滴血。 全村的人都哭了出来,纷纷求情,武义一把就抓起了狗子,“你们真窝囊!现在就给我抓起武器,跟我去镇西卫!耻辱要用血来洗刷!” 九牛口的两门铜炮也带来了,连守兵都没有留下,接着武义就带人直奔镇西卫右所,如今都过了晌午,希望还能补救。 民军都是骑马赶来,刚到镇西卫右所就看到此处群魔乱舞,疯狂的村民正在开无遮掩大会,大门四开,正被武义他们堵住。 “畜牲!杀!”武义从牙缝里挤出命令!指挥刀斩下,全军冲锋。 面前的都是农夫,他们早就成魔鬼了,但看到马军冲进来,吓得裤子都提不上,就四处狂奔或跪地求饶,遇到火铳队还好,被枪托砸翻,遇到被扒了军装只有长矛的一队和跋扈的五队骑枪,就免不了身上要多个窟窿。 “给我抓住贼首!”武义没有忘记罪魁祸首,李过还有卢赖子,他们必须接受上水村的审判。 “一队!跟我冲!”狗子大叫一声,直接就冲进了乱成一片的卢家大院里,这里不仅山贼还有家丁守兵在,都是乱哄哄的抢着武器反抗。 墙头的三队已经枪上肩,吴虎一声令下,整齐的火铳声响起,专门盯着拿弓箭的打,夜不收队的人都下马了,他们有铁甲,此刻变成步军冲杀上去。 屋子里面的李过此刻连铁甲都顾不得穿,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武大郎,眼睛也是血红,但院子里已经呈现颓败,家丁守兵跪地求饶,山贼们还在拼死抵抗,但死伤大半,大势已去。 一颗铅子擦着他脸庞的打进了柱子里,他也持刀就厮杀上来,一根长矛差点就洞穿了他,吓得他一身冷汗,还好家丁阻住并砍翻他。 “将军,快……走……”家丁刚说话,结果就被两杆长矛给刺穿。 “武大郎!”李过眼角瞪裂,转身就向后院狼狈跑去。 “不许放过一个!”武义毙了一个山贼后,对着民军下令,这次不管死活,但绝不放过一个。 缠斗没有坚持太久,就被火铳与长矛的整齐队伍给轻松打穿了,除了见状反应快跪地投降的,就没有能站起来的。 “这群挨千刀的,我宰了你们!”老赵站在正房这里破口大骂着,接着也看着武义,“花主事在里面,她要见你……唉……” 武义的心也是一沉,接着也走进去了,还能听到低声哭泣,花氏围着被子就坐在地上,看见她现状,武义也死死的攥着刀子。 接着也单腿跪地,“花主事!武义来晚了,我对不起你!” 花氏脸上还有露出身子上被咬破多处,血淋淋的,这群畜牲!花氏痛哭出声,抽搐说道:“大郎,要给奴家报仇!” “放心!我武大郎绝不放过这群畜牲!”武义咬牙说道,这才走出去。 院子里也停止战斗,除了轻伤的被绑起来,剩下的就没有活口。 “李过和卢赖子呢?”武义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身影。 王铁军上前报告道:“武教头,卢赖子被李过杀了,连家人都没放过,他就是活该,不过李过溜了,我让人在村子里搜索,马队也在外面盯着,跑不了他!那……狗子几个……不行了……” 王铁军也别过脑袋,擦了一把泪水,院子一边被打扫出来一块,放着四个人,都是穿着灰布衬衫的一队人,狗子浑身多处伤口,特别脖子处被砍开,不停的冒出血泡,眼睛也看到武义,眼窝里的泪水掉下来,他用尽最后力气指了指武义的军装。 还有一个重伤被砍掉整个肩膀的也看着武义,这些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有的都还没有成家,如今都是弥留之际。 武义知道他们为何吊着一口气,接着他颤抖的说着:“你们……都是好样的,洗刷了耻辱!守住了军人荣誉,我给你们……军装!” 狗子松了一口气,但也没有了喘息,眼睛依旧睁着,瞳孔变大,这次他们一队一直冲在最前面,面对数倍敌人,也不退后一步,重伤都是在他们这里,也死死咬住山贼,才能这么快结束战斗,四周都是无声哭泣。 “全体都有,脱帽,敬礼!”武义大喝一声,对四个年轻战士敬礼,把他们的音容笑貌都记在心底。 “李过!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武义再次下令,王铁军带着人就冲向后院,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 投降山贼没有宽恕,直接被砍了脑袋,武义接着盯上家丁和守兵。 “武大郎,我们是镇西卫的守兵,你无权杀我们!我们要见操守大人。”十几个守兵都大叫着,如今只有一丝活命机会。 武义冷笑的看着他们,就跟看地上山贼死尸一样。 “啊!武教头,花主事她……” 武义大步走进去,花氏还有一个女子都上吊了,他们疏忽里面,一直都盯着外面,没想到她们选择轻生,为时已晚,人没了。 “嘿!”武义一拳头砸在桌子上,被抓来的女人,除了她们两人,其他人都没有活下来,如今都没了。 花氏是他最早认识,调笑戏弄最是亲切,而如今已经阴阳相隔。 “他娘的,给我把外面的都砍了!”老赵发火了,他虽然不是村里人,但已经把上水村当成家,如今已经是红着眼睛暴跳如雷。 “等等!”武义急忙阻止。 “等等?这还怎么等?你还能等?”老赵一连气的问着,恨不得抓着武义的脖子质问,武大郎不是最看重这些村民的,怎么现在还能沉住气。 “当然!不能让他们白白死掉!这笔账还没有完!集合队伍,我们去镇西卫!”武义眼睛眯着说道。 去镇西卫?老赵都愣住了,但是马上就明白了,接着也是狠狠点头,亲自去集合队伍。 这一战也有十几个伤员,其中六个需要治疗,无法再战。 “让马车把伤员、她们和狗子他们尸体带回去,留下几人盯着这里,通知把铁所的人也带回村子,剩下的都跟我走。”武义看着院子里集合的队伍,安排着。 一队减员一半,还好其他几队都算完整,算上他和老赵四十人的队伍,押解着守兵去镇西卫中城,那里是大城也是县治所在,这次武义就是要讨公道去,不给,就是抢也要抢个公道。 天色也不早了,武义他们来到城池这里,城门没有关,守兵擅离职守,都没有发现他们,就这样轻松的被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两旁居民动惊恐的看着这群杀神,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回家中,关好大门,暗处盯着他们的动静。 “那不是隔壁家的王三毛,不是城里守兵吗?怎么被押着回来的?这些是什么人?”汉子趴在梯子上吃惊的说着,看着这群凶神恶煞,也吓得腿软,镇西卫偏僻,几乎没怎么被鞑子骚扰过,眼下也不知道这是谁的部下。 县令郭铨还有操守官胥泾都惊住了。 胥泾本地操守官,一个高瘦的中年汉子,并没有武将样子,更多像个文人,也并非是军中出身,补了个官职,手下守兵三百人,但真正不过百余人,被武义打死扣押的除去,就有不到百人,而且还把守城门各处,军营里的守兵已经一哄而散,查看无果,他如今也无兵可用。 “主簿呢?怎么不见他人?”县令郭铨更是急了,衙门的公人去年损失不少,如今还没有补充,这个胥泾更是废物,诺大的军营,竟然找不来一个守兵,这眼看着对方就要来了,他们是又急又怕。 “谁给这武大郎的胆子,竟然敢扣押守兵,还带人进城,这不是反了吗?”胥泾气呼呼的说着,可以他这个操守官,就是连刀子都不会用。 “现在说这些何用,快点想办法稳住。”县令郭铨急得团团转,怎么这一任就不能消停了。 “上水村,民练练总,武大郎到!” 这一声,也差点把两个人吓瘫。 第七十三章 正与反 夜色终于降临,镇西卫右所如同死一般安静,李过这才敢动,打走挤着他而睡的家猪,他眼望苍天,双手握拳攥得死死的,鼻子上被那发情公猪咬破,破了相不说,身上不仅脏臭更有一片没有干涸的粘液,这都是拜武大郎所赐,今日让我李过逃脱升天,日后定当加倍奉还。 趁着夜色,李过如同鬼魅一样的消失在原野上,慌不择路的跑进山林。 李过恨啊,他来时意气风发,早就谋算一切,灭了武大郎,杀了狗官,接着就带人起事,拉起队伍就南下,让边军也不敢追杀,可谁知竟然这般下场,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武大郎,此人并非等闲,竟然有这么一个能打的队伍。 在小小的镇西卫竟然阴沟帆船,让他这位摇旗将饮恨,此地再也无法生事,那就等他日,带大军来踏平。 镇西卫县衙热闹,知县郭铨不断的擦拭额头汗水,脸色惨白如纸,眼中带着怒色,偏偏不敢发作。 “谁给你的狗胆!竟然敢抓朝廷武将,你就不怕连累九族?”胥泾愤愤说道,如今也被人拿下,乌纱在武义手中,武义坐在太师椅上哈哈大笑。 “朝廷武将?说得好!你看看你做的,勾结山贼烧杀抢掠,镇西卫右所夷为平地,这就是你这朝廷武将所作所为,呸!”武大郎走上前,咬着牙说道,那些人的死当然都要放在这镇西卫操守身上。 “怎么会……不可能……”胥泾瞪大眼睛,嘴里哆嗦的说着,卢赖子借兵,可是他点头的,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郭铨再次冷汗落下,我的亲娘,这……这可…… “怎的不可能?那些砸碎就在外面,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带下去,好生看管!”武义冷笑说道,接着也让人把他拉出去。 县衙二堂这里,就剩下了武大郎与知县两人,武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的老父母。 “大郎,此事我一概不知,你可要为我说情啊!”县令郭铨慌乱的叫着,千里当官只为财,他可不能搭进去,如今也只有这武大郎能救他。 这武大郎虽然只是一农夫,但他靠山不小,背后的可是宁武府太监撑腰,这张虎皮甚是管用,他此刻也顾不得身份,竟然跪在武大郎面前哭着央求,一县父母官也怕掉脑袋啊。 武义用指挥刀当拐棍敲打这靴子,眼中神色交替,他来的目的就是为此,镇西卫他早就想谋取,如今也有了机会。 “老父母快请起,莫要折煞小的,快请安坐,大人这腿脚无力,脸色难堪,大病中不忘职责,真当大明官员典范,能得如此父母官,真乃我镇西卫民人的福分啊。”武义虚情假意的扶起他,接着也睁眼说着瞎话。 郭铨继续擦拭着汗水,不由得点头,为官多年,心思也敏捷,当然听出了武义的话,心里也是大骂,但如今他也不敢反驳,急忙说道:“知我者,武大郎也……都怪这病症缠身,无法打理政务,才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多亏练总勇武,才没有让这黑心反贼得逞,本县惭愧……”说着也冲着东面告罪,眼角也不离这个武大郎,但如今他只想安稳度过这一劫。 两个人如同知己般的相互奉承,其实心中都在大骂对方无耻。 “来啊,还不快送父母官回去修养,好好的照看,莫不要出了疫病才好。”武义大声叫人。 郭铨再次慌乱,又差点给武义跪下去,好一个狠心的武大郎,事到如今,罢了罢了! “大郎且慢,镇西卫不可无人打理,本官身体不适,就只能仰仗大郎了,这是本官的印记,切要收好,大郎费心……衙门琐事众多,我自己回去就可,不要惊动他人。”郭铨感激涕零的说着,一甩大袖也走出去,不甘心啊,但这贼人手里有刀子,一口冒出个疫病,就能要了他全家老小性命,他怎能不低头。 武义失神地把玩着手里的大印,如今这镇西卫也在自己的把控中,你们也算死得其所。 “大郎,没想到都被你给算中,这些狗官就没有一个干净的,贪污受贿,无恶不作,只是一问,就知道如此之多,狗官!大大的狗官!”老赵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手里还有着郭铨的罪证,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也是武义让他准备对付郭铨的,不过这位父母官贪生怕死,只是恐吓就得逞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了,就放在手里做把柄,他可并不是真正的县令,有这个家伙在,自己也有个遮掩。 “那个李过可捉到?”武义记恨李过,少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敢打他的主意,还害了人命,又怎么会放过他。 “唉!多半被他跑了!”老赵也不甘心的说道,这天也黑了,只怕是真的抓不到了,“只怕他跑回南面,咱们也奈何不了。” “哼!敢杀我的人!就是藏进金銮殿,我也得把他抓出来给剐了!”武义的心眼很小,如今这个李过又触犯他的禁忌,绝不会让他好过,那李自成来了又怎样? 他也敢收拾了。 老赵听了他的话愣住,接着也是会心一笑,上水村真的是捡回来一个宝贝啊,有他在,还有谁敢动得他们? 大部分人都休息了,但武义还不能,一路奔波劳碌,又厮杀一场,他也累啊,但现在必须要借着机会,把镇西卫牢牢抓住,郭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以后还会有他人前来,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把这里经营成铁桶一块。 首先就是百姓,他必须要把民心攥在手中,只要民心所向,这镇西卫就跑不了,接着也叫来了王铁军,让他连夜回去,明天要把村里的民会人员都送来,既然要做就做个彻底。 第二天一早,刚开门的商铺就慌张的再次把门板给上了,吓得从门缝看着外面,亲娘了,这是反了天不成? 一排的木头笼子,里面都是当地守兵啊,不少都是相识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少人也知道了消息,这群人竟然与山贼同流合污,残害百姓,把镇西卫右所都给杀得血流成河,那个惨无人道,简直就是畜牲。 守军的家属都跑来了,就有人往这些服饰怪异的军汉手里塞钱,希望放过自家人。 但民军的战士哪个会收他们的脏钱,轻则拒绝,更有甚者,都要动手。 吴龙心中杂乱,他昨天也受了轻伤,没有回去,今天更是迷茫,他们怎么把这守军都给示众,他们可是官军啊…… “你们这就是造反……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笼子里佝偻的守兵把总恨恨叫着。 “闭嘴!”吴龙的心思更乱了。 “怕了,如今怕了都没用,别让我出去!”这个把总也是老丘八,已经察觉到了对方忌惮,或许可以借此保命。 咔嚓!一把骑枪差点就扎破木头,王铁军在马上不屑的说道:“再敢乱叫!就直接宰了!” 吴龙的眼睛盯着王铁军离去的身影,不甘心的心里骂了一句,他也是最早加入自救会的人,若不是家中老娘需要照顾,哪里轮到他这个毛头小子指手画脚,但现在他的心里更加不安生,就想找武教头询问,憋的他闷得慌,也离开这里。 县衙的二堂,如今也是坐着十几个人,都是畏畏缩缩的,这里哪是他们能坐的地方,但如今武义就大摇大摆的坐在正上方,安排着镇西卫的一切民事。 “里正,这里的事情还是要你老来操心,其实跟上水村一样,就是人多了点而已,在这里继续发展农会,保证人手够用。”武义安慰的说着。 这也说得也太轻松了,多了点?上水村不过四十余户,镇西卫上下可是两万户,数万人啊,虞海头晕目眩。 “王大叔,眼看着就要夏收,你要把夏收管好,不能出篓子,还有水利灌溉,让百姓广开荒,能补种一点是一点,告示要通知每一户,今年按灾年收税,而且开荒田地三年免税,带回来的牛马也视情况的可以租借。”武义是真心的要发展镇西卫,这里就是他的根据地,所以他也跟上水村一样,要用心打理。 王棉花如今也是自救会的重要主事,而且他的事跟上水村都差不多,但这可是县令和主簿才能管的,如今落在他头上,也把他砸得晕乎乎的,急忙领命。 春耕已经结束,武义也尽量的让民人补种,粮食不行,就种菜,今年的年景不知怎样,不可闹出饥荒来。 吴龙本来打算要请教武教头,此情此景也是惊得一身汗,老天,竟然坐在县令老父母的位子,这…… 吴虎走进来,瞧着他,问道:“有事?” “没有。”吴龙转身就走。 吴龙进去禀报,主簿孙琦才在外面求见武义,武义也把人散了,让那个主簿孙琦才到偏房。 孙琦才昨日就得知消息,躲在家里等待平息后再露面,发展这武大郎竟然没走,只怕其中另有打算,他也不得不出面,亲自来县衙,面见这位如今镇西卫的主事人。 县令也好,防守官也罢,他们都是流水官,而他是主簿,根基就在这里,家族营生也是,不仅孙家还有不少的富户都观望呢,一起找上他,让他出面。 第七十四章 黑与白(一) “岂有此理!” 本应爱惜把玩的名贵钧窑物件变成一地碎片,可见主人怒气之大,不仅如此,黄花梨大案也被砸的砰砰响,文房四宝无不跳起晃动。 “老爷息怒!莫气坏了身子。”管家来福小心说道,但迎面就是一只狼毫迎面砸来,虽然不痛,但在脸上留下墨色,他也不敢擦拭。 “混账东西,就是你提出让卢赖子做这事,瞧瞧你办的好事!”何垨台怒不可遏,指着心腹大骂,这群饭桶,竟然蠢到引火烧身,那群乱民是什么东西,最好就是见一个杀一个,结果他们还请上门来。 镇西卫乱了,这事闹不好,也会烧到他的头上,可恨! “老爷,那卢赖子混账,如今正好派兵前去剿匪,管他一只虎还是武大郎,一锅烩了他,岂不是一举两得。”来福不敢求情,何垨台正是盛怒,只得想着如何平息此事,要紧的是先动手,不能让那太监得了先。 何垨台两眼通红,心中计较起来,接着也说道:“可惜那曹胜追随曹匹夫而去,罢了,就让何瞿亲自带兵,定要尽快平了这祸端。” 何瞿是他的远房侄儿,不说是酒囊饭袋,也是个废物,但眼下也只能用他办事,让来福跟着,定要办好此事,否则他也危险,这罪名太大,被上面知道,定要问罪。 武义与主簿孙琦才就在县衙的偏房见面,孙琦才山羊胡,一副师爷模样,却是镇西卫的地头蛇,县中事务了如指掌,就是县令也得小心对待,但此刻他也得对武大郎赔笑。 如今这武大郎带着大兵不说,他家生意刚与上水村接上,那搪瓷盆、曲辕犁都是紧俏,自然更要好生招待。 这才刚刚寒暄几句,结果王铁军就跑进来了,还不等进门就喊着,武义咳嗽阻止他,这主簿心思玲珑,还看不出他的打算,而且他也是代表镇西卫的官府和商人,就不像郭铨那般的好处理,还是要防备。 “郭兄,抱歉。”武义说着他的字,抱拳告罪。 “武兄去便是,在下在这里侯着。”孙琦才把自己放得非常低,可以说以后也少不得与他接触。 出了门,王铁军这次小声的报告着,“武教头,出事了,我们发现宁武府出兵了,两百多的守兵,还有一队马军,直奔这里来的,只怕是那个老匹夫要对我们动手。” 武义的眼睛阴晴不定,走漏风声,昨夜他就让人盯着,小心此事,但还是出错,他眼睛一眯,就让王铁军时刻盯着对方动静,自己也回去。 “唉……”武义现在真的有些头疼。 “大郎何故叹息?”孙琦才急忙问着,只怕这武大郎就是冲着他来的。 “孙兄,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但就怕要大祸临头!”武义说得严重。 孙琦才的手也抖了一下,还不会是真的出了大事,急忙说道:“有大郎在此坐镇,难道还真有事情发生?” 武义盯着他的眼睛,指了指南面,然后说道:“都是那卢赖子可恶,偏偏招惹贼人,昨天跑了那贼首李过,他可是闯将李自成的亲侄儿,如今带着乱民精兵来了。” “什么?”这次就是孙琦才也吓得叫出来,那乱民可恨,所到之处,富户官员都被杀光,他可既是主簿还是这里的富户,怎么不心慌,急忙的看向武大郎,此人勇武,定然会有计算。 武义也摆了摆手,“我的人看到他们可是两百多精兵,都是官军的装备,看这阵势,只怕不平了镇西卫都不罢休。” 这该如何是好?孙琦才就想回去,跑路要紧。 “不过……我也未必就怕了他,但是手里兵力还是不足。”武义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孙琦才乱了阵脚,此刻只想着安危,就随口说出了镇西卫守军,但随后就后悔,这武大郎还不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呢,怎么会用。 “甚好,我也这样想的,可是,胥泾本就与他李过同流合污,别人也只怕调不动守兵啊!”武义看着孙琦才笑着说道,现在就是要让他想办法,不怕他不急。 孙琦才这才知道,武大郎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但如今也不是计较的时候,直接说道:“此事我来解决,那守军王把总与我相识,此人军中威望不俗,只要让他去,定然能带出守兵,其他就要仰仗大郎了。” 孙琦才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就要让这武大郎来挡祸事,他的那队人马虽然不多,但都是虎狼之师,有他们应该能够成事。 “如此甚好!我这就安排,定让他们有去无回!”武义一拍手,脸色通红的说着。 孙琦才也不耽搁,亲自去找那王把总,此人就在家中,是非厉害与他讲清楚,又允许了好处,才说动他。 王把总可不是傻子,但如今他也只能去办,顶头上司都犯事了,就是他没有参与,但屁股下的烂事也一堆,如今就只能听从武大郎的调遣,这样也能相安无事,很快就把躲起来的守兵都找出来。 外面的笼子都没了,如今就变成了两支队伍,泾渭分明,守兵邋遢,鸳鸯战袄破旧,一些连装备都不齐,东倒西歪的站在这里,也有六七十人。 另一边就是整齐的民军队伍,虽然只是不足四十人,但人马安静,动作统一,士气高涨。 武义正与孙琦才郭铨两人检阅两军。 孙琦才不住的感慨民军威武,对守军也不屑,这次还真的要依赖武大郎了。 郭铨非常不好,没想到还真的病倒了,事关重大,武义硬是把两人请过来了,“两位大人,不是武大郎不讲情面,只是守军与百姓都需要有人来压着,大郎初到此地,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两位前去,放心,那贼人看着虽多,不过就是群泥腿子,伤不到两位的。” 两人都在心里骂娘,但就这样被武大郎给挟持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王铁军来了,在武义耳旁说了几句,武义也带军出发。 无数的民人都是暗中看着,人心也乱了,这是出事了,不然怎么全部都出去了,没有守军和县令,他们都觉得心里不踏实,匆匆回家关好门窗。 黄土飞扬,宁武关守军们都不停的吐着口水,直骂娘,但脚步也不敢停,都不满的看着厢轿,他娘的,就算是剿几个毛贼,但也应该先把军饷发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厢轿内就是游击将军何瞿和管家来福,此刻两人相谈甚欢,不时还有杯盏相击的声音传出。 “公子,此次可是老爷重用你的大好时机,可千万不能误事。”来福不再是府中那般低着身子,指点说道。 何瞿哈哈大笑,擦拭嘴角,莽撞的说道:“晓得,这不是还有管家你呢,在外我做得漂亮还不如管家的一句话管用,所以还请在叔父面前美言几句。” 来福也不恼这粗汉,接着也眼望前方,警告道:“这武大郎可是惹恼了大人,不过手下还有几个能人,不可掉以轻心,定要捉拿住,生死不论,老爷定会重重有赏。” 何瞿心中也不舒服,与何垨台虽然远亲,但也是亲属,偏偏不得重用,之前看重外来的曹胜,如今这等小事都让管家来分功,只是他掩藏的很好,关中其他将领不是中立就是投入太监那边,也该轮到自己了。 “哈哈,管家放心,此次我可是带着六百精锐,都是守关精兵,他武大郎插翅难飞!”他得意的说着,没有把小小毛贼放在眼里,因为各方闭口不言,他真的认为武大郎就是有几个刀客的泼皮杂碎。 军中惯例,把军伍夸大,这才两百多的被他说成六百,这都算老实的,换成他人,都敢报千人大军。 “如此甚好,也快到了那镇西卫右所,老夫就等着公子好消息了!”来福也笑着说道。 “放心!”何瞿也不在车中,上马去了前军那里,跟着几个心腹商定,如何把这右所给包圆。 “将军放心,我们只要堵住门口,就能瓮中捉鳖,哪用到分兵包围,真的是太抬举那群毛贼了。”几个心腹更是自大,甚至认为这大军到了地方,只需亮相,就得把毛贼吓得屁滚尿流,乖乖束手就擒。 “哈哈,甚是!本将就给他来个不战而胜!”何瞿笑得得意,把马军都调过来,三十多马军围绕他周围,如凯旋般的向着右所北门而去。 “让后面都快点,过了这个弯,我们就冲进去……”何瞿得意的发号施令,但说道一半,也愣住了,前面有一支队伍正在等待他们呢。 不过才百人队伍,更是没有瞧见眼中,让人把他的架子也拉开。 “娘的,是镇西卫守兵,竟然敢拦路,冲了他!”何瞿看清对方,顿时发火,一个卫所,他们可是边军,那可是完全不同的。 “这真是乱民精兵?”郭铨艰难的睁着眼皮,浑身哆嗦,也不知道是病的还是吓得,此刻就腿脚发软。 孙琦才只能扶住他,他们两人在大军最后,生怕刀剑无眼。 第七十五章 黑与白(二) 镇西卫右所处于平原中处,是一个很好的战场,但这只对双方实力均衡来说,边军人数超过对面一倍,此刻不需任何鼓励,士气就提升起来。 民军经过昨日一战,战意高昂,但旁边的守军就一落千丈,人心浮动,更有甚者已经后退,他们就是地方守军,勉强能守门而已,如今野战,早就腿肚子打鼓呢。 就在此时,刘喜子也恨恨的找上来,“武教头,这王黑子太不讲理,竟然不让我们炮队出阵。” 王铁军已经打马过来,这次没有被叫黑子生气,接着也呲牙笑着:“武教头,你跟我们说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十年磨一剑,也是该我们出鞘的时候了,我们四队这次想真正的打一场。” 四队他们心气高,一战难求,跟曹鼎蛟那不算,都是玩的,昨日的战斗,他们连马都没上,都要憋出内伤了,所以这次十一个人都是请战,更不让炮摆出来。 武义忍不住笑,好吗,那边守兵怕的要死,这边都争起来了,对面只有三十多骑兵,武义也打定主意。 “好!准了,老子的兵就要有亮剑精神,就是天下第一剑客,也敢对他拔剑,狭路相逢勇者胜!”武义哈哈大笑,这次就准了他们胡闹,毕竟一队的事情影响还在。 “标下领命!”王铁军兴奋的大喊着。 结果他们还没有列队,对面比他们还急切就想一次冲了他们队伍。 “四队的!出战!”王铁军大叫一声。 “这武大郎怎么回事?明明有火炮竟然不用,这还怎么打?”王把总心里骂娘,对面冲上来了,他的脸色也难看到极点,他的兄弟们都胆怯了。 武义早就发现这边情况,也打马过来,对着他们大笑说道:“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等下冲上去,我武大郎论功行赏,一颗首级一两银子!全军都有份!” 武义的声音非常大,让民军和守军都能听到,这一战他必须要把对方全部留住,这样才有回转的余地。 守军们也骂娘呢,这银子也得有命花才行,但十一人的马军已经迎战上去。 “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也得给我死成一条线!出枪!”王铁军大叫一声,打马就冲上去。 “给我冲,往死里冲,简直目中无人,就这么几个人也敢丢人现眼!”何瞿气得要死,直接就带着人怼上来。 一方是笔直的线,非常脆弱仿佛一击就能破碎,另一方是混乱的队伍,前前后后不少人,箭头一样,准备一起冲散对方。 然而,预想的那种破碎没有出现,而这十一骑兵就如同梳子般划过去,王铁军的骑枪如同毒蛇,专挑对方的颈部,几乎不见动作,骑枪就平稳的划过去,不是一剑封喉,而且血水四射,连续挑了四人,就没有了,他们杀透了对方队伍。 “头儿?”马猴大叫着,该怎么办。 “继续冲!冲他们步军!”王铁军一看对方马军已经彻底溃败,就下令。 武义眼睛一亮,直接就让大家冲杀出去,三队的人也上马了,没有四队的队形,但这是追杀溃败的敌人,不用理会。 宁武关守兵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发现那十一个骑兵透过将军他们马军冲锋上来,顿时血色倒退,浑身僵直。 “弓箭手!快!快!”把总也疯狂的叫起来,大意了!他们距离太近,军阵没摆,弓箭手都没有准备呢。 “冲!”王铁军大喝一声。 “喝!”十人整齐出声,只有零星箭支射出,还没有射中目标,他们就冲进去了。 王铁军的骑枪卡在一个敌人胸骨里,没有拔出来,就干脆拔出弯刀,肆意劈砍着,简直比训练都容易。 其他十人大部分都换了马刀,他们经过半年多的艰苦训练,早就不是毛头小子,这场战斗也比想的都容易的多。 宁武关守兵败了,从他们轻敌那一刻就注定,而且是惨败,没有列出军阵,又无心应战的他们只能沦落四队练手目标,最后马刀都砍卷了。 “这……”来福在马车上看得真切,已经吓得口不能言,对方就奔着他来了。 “这……”郭铨和孙琦才瞪大眼睛,也被武大郎的兵吓坏了,简直万人敌,百人队轻易破了。 “这……”王把总也张大嘴巴,就十一人把两百多的敌军给冲破了,这才醒悟,他娘的,他们守军落后了,再不追只怕连汤水都没有的吃,急忙叫骂:“混账,还不快点,不然赏钱都没有了。” 守军顿时就变样了,这那里是作战,这不是赶羊嘛,还是肥羊,哪里肯轻易罢休,都拿出吃奶的力气追呢。 “哈哈……”武义开怀大笑,他都没有动呢,炮队也傻眼了,他们炮也装了,火也烧好了,但打不成炮了,一个个难受的都要吐血。 吴虎的三队了都憋着一股劲儿呢,一股脑的就冲到了敌后,这才转身来战,但对方都吓破胆,一哄而散,满地乱跑。 火铳不断,喊叫谩骂,惨叫呻吟…… 李二斗刚追上个老丘八,跑得真快,结果不等他动作呢,对方就直接跪地求饶了,这让他举起的火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哈哈!”旁边一人大笑冲来。 “啊!”惊叫嘎然而止。 手起刀落,这个还不住磕头的老兵,就被砍了脑袋,是镇西卫的守兵,他们早就红了眼,此刻没有首级那就没有银子,所以这个黑小子一迟疑,他就上来动手了,心里可没有一点负担,这脑袋就是一两银子啊。 不仅如此,还伸手入怀,抓了几把,大骂一句穷鬼,出门都不带钱! 战斗结束的太快,但追赶敌人可是个苦差事,还好武义金口一开,顿时就变成美差了,等最后统计时候,武义都有点无奈,俘虏就几个人…… 守军带回来的首级比民军多一倍还多,他们不是不想把一些重伤未死的砍了,但这些都是那十一个杀神砍的,真不敢抢,最多也就是从无心下手的民军手里抢一些。 “大人!我把李过的脑袋带回来了!请大人过目!” 武义差点笑出来,这哪里有李过的影子啊,要说何垨台,或许还有一分可能。 结果这个军汉手里提着的就是个老头的脑袋,死不瞑目,吃惊害怕的表情都希翼能够见到。 “哦!李过的首级?太好了!”郭铨远远听到,急忙跑过来,这可是大功一件,竟然撞在他身上,顿时眉开眼笑。 这军汉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还把老头的帽子带回来,把首级放在地上,然后戴上帽子,让大人仔细的查看。 “啊!”郭铨仿佛被头颅吓坏一般,笑容凝固的同时都差点哭了出来。 “恭喜武将军,贺喜……”前来贺喜的孙琦才,看到郭铨表情,也看过去,这一看差点就是魂飞魄散。 武义会心一笑,心知这人肯定不一般,他们两人都认出来,也好,不用摊牌了。 “你……你……闯大祸了!”孙琦才这才说出来,但慌乱的不知还如何是好。 “收拢一下,刘喜子记功,其他人都把武器收拢,其他就地烧了!”武义下令,也把兵士给撵走,估计两位大人可是有一肚子话要说。 “哎呀!大郎,大祸临头啊!你可知这人是谁?”郭铨这才缓过来,拉着武大郎的袖口就叫着。 “不知,怎么县令相识?”武义也要问呢,不过可以肯定这是何垨台的人。 “他……他可是……”郭铨指着地上首级欲哭无泪。 孙琦才眼睛一转,接着也苦笑道:“大郎啊大郎,只怕你早就知道,这是拉我们上船啊……这人就是三关总兵何大人的管家,何大人的心腹啊。” 被他这么一说后,郭铨也浑身哆嗦,见到武大郎笑容不变,心如死灰。 “啊!他们真是边军战兵?还是何总兵的人马?”镇西卫的守兵都傻眼了,要知道他们哪个没砍首级,这……这可如何是好。 “怕个鸟,县令和主簿都在,是他们让咱们干的,只要给银子就成。”也有胆子长毛的,惦记武大郎的银子呢。 “这就是边军守关战兵?”也有鄙弃者,不屑的把尸体一丢,这里都丢成一堆了,下面还有干木,就准备烧了。 边军待遇比他们高多了,结果让这些只是守门的守兵也是顿时高傲起来,简直连兔子都不如,呸,还好意思拿全饷呢,怪不得鞑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哦,难不成是我的消息错误,但不是匪军,这何军门有为何来攻打我们呢?”武义装作诧异问着。 “这……”两人茫然不知,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时候,该想想怎么办才好。 “既然不是匪军,那就算了,兄弟们,银子照发,但这人咱们都没见过,也没来过,对不对?”武义心里大笑,接着也高声喊着。 “对!”大家都欣喜,这次连轻伤都没有几个,还大都自己弄伤的,所以跟白拿银子一样,怎么不同意,至于边军,没见过,他们更没有来过。 这次战场被统统的打理一遍,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唉……”孙琦才如今也算见识厉害,也不敢小觑这武大郎,这镇西卫的天是真的要变了。 第七十六章 黑与白(三) 这个早春仿佛是被寒冬压的过于厉害,就迫不及待的发威,转眼间,大地就换了新装。 大红的官府公告就贴了出来,有人焦急问着别人,几个寒酸措大还要卖弄,却被憋的脸色难堪,这悯农公告实在不堪入目,羞于念出。 “前年蝗灾,去岁旱灾,闹得我镇西卫民不聊生,今夏收在即,夏粮按灾年收取……”一个民军的战兵在一旁大声的说着,为这些不识字的村民念出,直白的很。 “青天啊!”一位老农,颤抖的喊出,顿时老泪纵横,若是早有比告示,孩子娘就能挺过来了。 众人无不感激老父母的大恩大德,就是如此简单。 但也有冷眼旁观的,这些不是功名在身,就是各处大户,有的甚至还唾骂,这泥腿子好过了,他们可就不好过了,有了余粮度日,谁还会卖田卖身。 最后,就是鼓励民人开荒种田,官府免了三年的赋税,更是让人心动。 还有刚刚成立的什么农会,正在行走民间,奔走相告的。 “呸!莫不是老父母昏了头?”一个员外忍不住的骂出。 “慎言,听说是那武大郎闹出的,就看他免粮免税,怎么交差!” 县衙二堂这里,武义精神抖擞抱拳道:“这镇西卫的事,就仰仗两位大人了。” 郭铨与孙琦才脸色哪里好得,都如死了至亲一般,这武大郎也太胡闹了,如此一来可如何是好啊,郭铨干脆就闭着眼睛,不闻不问,反正大印也在你那里。 “使不得啊,大郎,这税收如此来收,我们可拿什么来交差啊?”孙琦才知道更多,更了解其中猫腻,可以说以往的赋税都是由这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贫民完成,这不是动了根本吗? 武义心里冷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不知其中荒唐,真正富户大户都能逃税,加上各层克扣,这都压在贫民身上,苦不堪言,如今他就要松一松这条枷锁,让人也缓一缓气。 “此事不可更改,告示都发了,就由孙兄多想办法来解决。”武义笑着看着这孙琦才。 一连数天,都没有消息,如今的何垨台可是慌了,那前去剿匪的守兵没有踪迹,就是来福也是音信全无,怎么可能? 不是没有让人打探,可镇西卫一点消息都没有,无人知道官兵下落,何垨台可坐不住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是通天手段,这个武大郎还真的超乎意料。 “老爷,廖参将到!” 下人刚刚禀报,接着人就来了,何垨台的脸色难看,他怎么都是一方总兵,对方不过参将,竟然如此无理,但很快压下去,只怕那夏大轩已经知道此事,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廖弋长得虎背熊腰,龙行虎步的就走进来,寒暄过后,也说出此来目的,当即就询问了那一队部曲的下落。 “放肆!”何垨台眼睛瞪起来,别以为有个太监背后撑腰,他就敢无法无天了,他才是总兵,小小参将他还不放眼中。 “那在下告辞!”对方也不含糊,转身就走。 何垨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只怕这次夏大轩不会善罢甘休,私调守军这可是大罪啊,脸色发白的何垨台也不得不低头,“来人,备车去监军府。” 监军府今个可是热闹,宁武关将士来了不少,都是军汉,嚷得很,夏大轩笑意连连的坐在书房中,刚刚得知这个消息,他气得要死,那武大郎怎地也是他的人,这何垨台敢动手,那就是撕破脸皮,若武大郎被灭,他就只能吃哑巴亏。 偏偏镇西卫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可就是夏大轩的机会了,刚让参将去试,怕是这何垨台也该来了。 “三关总兵,何军门到!”夏云的声音也响起,夏大轩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丝阴险,算你识相,这武大郎还真的是他的福星,不仅火炮之事做的漂亮,这次更是有机会压死这个何垨台。 今时不同以往,匪乱不断,各地总兵佣兵自重,早就忘了规矩,但在他这里就别想翻跟头! 何垨台进来的匆忙,见那夏大轩站在大堂门口,急忙上前寒暄,接着也不留声色的说道:“大人,可近一步说话?” 他的事情只要夏大轩出手捂盖子,那就是小事,要放在台面上,那可就是大罪,所以此刻只能委曲求全。 “何军门,这里都是军中将士,有什么话不能对大家说的?”夏大轩装作糊涂的问着,毫不留情的就扫了他的面子,之前他可与自己通气?就算他要整治武大郎,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如今他急了,就想平息下来,也要问他夏大轩答不答应呢。 何垨台双拳捏的直响,脸上还留着笑容,哈哈大笑道:“当然不是,这内三关一切安稳,可少不得监军大人的功劳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牵着鼻子认了。 接着就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但监军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其他将士都在院中,这话也只有夏大轩能够听见,夏大轩的脸色顿时转变,好你个何垨台,事到如今,竟然还敢威胁他,真的是不知死字怎写的! 夏大轩的声音顿时就尖锐起来,“何军门此言差矣,何来的平稳,我刚刚听闻一事,也是惊心,还请何军门解释一下,那守关的王游击和手下部曲所在各处?” 夏大轩可不是好相以的,当面就问道,一句话也让整个院子静若寒蝉,都是大眼瞪小眼,这事早就有人察觉,只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监军太监要捅开了,那就不是这样了。 这可是文武之间的较量,不少人脸色难堪,就怕神仙打架,他们遭殃,也有神色侥幸的。 夏大轩此刻就变成一只长矛,直对何垨台攻来,看看他的盾可够结实。 何垨台的脸色青红交替,扫了一圈,武将都缩着脖子,无人敢出面,心里也讥笑,果然都怕了这太监。 随后也叹息一声,时不与我啊,心平气和的说道:“夏监军,本将此来就有此意,既然军中将士都在,我也不隐瞒了,游击何瞿还有手下部曲多日前忽然擅自离去,至今杳无音信。” 夏大轩更是吃惊他的平和,难道他还不知道这个可是重罪,接着就发问:“没有差遣,他们怎敢?何军门你到底安排做了什么?” “监军此言差矣,本将也是蒙在鼓里,那何瞿擅离职守,本将毫不知情,某还要治罪与他呢!”何垨台一身正气的说着,他并没有调令,当事人也不见死活,死无对证。 “你……”夏大轩指着他,还好狡辩。 何垨台突然请罪,“监军大人,本将治下不严,还请责怪,近日听闻谣言,说那何瞿带着人投贼去了,还请大人与本将一同上奏,请朝廷来严查此事!” 夏大轩被他反咬了一口,这要是捅到上面去,就不是何垨台一人的事了,还有夏大轩失察罪过。 “你……很好……”夏大轩跟吃了苍蝇一般的改口,本来都要吃死他,结果对方就要鱼死网破,他也甚是忌惮。 “那何军门如何看待?”夏大轩也迟疑问道。 “本将自然听从监军安排。”何垨台也是被逼无奈,只要有缓和余地,他也愿意低头。 “好,好。”夏大轩咬牙切齿的说道,接着也扫了一下参将廖弋。 “报监军和军门,前日前方卫所所闻,有一支无名队伍与鞑子交战,无一人生还,全部战死,当是可歌可泣。”参将也立刻大声道出。 何垨台也露出笑容,但嘴角抽搐,这也是最好结果。 夏大轩摇头,接着就让何垨台进书房,此事可不简单,他不会认下,万一以后出事,他可逃不了干系。 “你说,他们到底去了各处?”夏大轩声色俱厉的问着。 何垨台心知肚明,事已至此,就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瞒夏监军,他们去了镇西卫。” “镇西卫?” “是!监军大人,我的人已数日没有消息,只怕都……这镇西卫可不简单啊。”何垨台手掌一横,咬牙切齿说道。 “你是不是还要说是那武大郎做的?把整整一总旗官军都吃了?”夏大轩狰狞的问着,简直把他当成白痴了。 何垨台也迟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人到底去了哪里? “哼!此时此刻,何垨台你还不肯说出,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三天后,要还不见那队部曲,咱家就拿你是问!”夏大轩老奸巨滑,怎么会为他担干系,如今三关守兵都以他马首是瞻,就更不怕了这何垨台,除非鱼死网破,但也要有证据。 “大人,我说的都是实情啊,那上水村绝不简单!”何垨台急忙说道,他如今也明白了,这个夏大轩就是让他低头听命,他也从了,但上水村那边肯定有事。 “够了!”夏大轩冷声制止,这个何垨台还想狡辩,那上水村才几人,武大郎才几人,就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吃了这一队官军不成? “大人!还请……” “何军门!给你三天时间,速速去查,何瞿到底去了何处,否则我也帮不了你。”夏大轩警告道,这事他不参与,但决不能留下乱子。 第七十七章 黑与白(四) 何垨台一副寒霜般的脸色离开,院中无人恭送,他心中大骂离心离德啊!跟着阉人会有好果子吃?好!你们不仁不义,他日,他何垨台也不会手下留情,一甩袖子,他就悲愤的离开这寒心的监军府。 今时今日,不是计较其他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那些人来,他也认为是事情失败,怕他怪罪,何瞿就带人隐匿起来,否则不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是他如今也无人可用,该如何是好…… 夏大轩此刻也找到了东厂的人,这件事情,他不能不过问,万一真的出了乱子那可就后悔不及。 这人是原锦衣卫千户,早就不如原来的威风,对夏大轩可是规规矩矩的伺候,只是他根本不知此事。 夏大轩也开始迟疑,如今这里只怕有着巨大阴谋,偏偏他毫不知情,好你个何垨台,还真是小觑了你,只怕此事不简单,绝不是一个小小总兵能做出的这等瞒天过海之计,到底还有谁呢?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正在何垨台一蹶不振,就要崩溃的时候,来了一个旧时同年,也让他抓到了一根稻草。 席间,何垨台差点就要落泪,忍不住悲声说道:“伯雅,此次真的要仰仗你了,此次攸关性命,还望伯雅念在你我同年进士面上,能出手相助啊!” 孙传庭脸色也是沉重,他本来打算借道宁武府,顺便拜访旧时同年,不想堂堂总兵,竟然如此,二来,那上水村也是他此来也要走一遭,也就没有推辞,应了下来。 “此事在下决不袖手旁观,兄台耐心等待,我倒是要看看这镇西卫的水有多深。”孙传庭本义正言辞的说道。 何垨台简直是感激涕零,如今他把希望也放在这孙传庭身上,镇西卫他的人探不出底细,但外人或许可以,这时赶往上任的孙传庭就是最适合的人选,怎么不让他激动。 孙传庭也不耽搁,让家丁随从乔装商人,准备亲自去那镇西卫走上一遭。 与此同时,武义也在监军府做客,太监夏大轩心里可不踏实,好端端的就没了一队人马,这可不是小事,所以就把他找来,同时也暗中观察。 武义心里有鬼,但面色不变,这次也带了百两银子,希望他能从中说和几句,毕竟自己年后得罪了军门大人,也打消了夏大轩的怀疑。 “如此说来,你真的没有见过什么官军?”夏大轩疑心太重,还是问着。 武义装作糊涂,不明就里的问着。 夏大轩也只能隐瞒,接着就告诉他,最近有反贼化作官军流窜晋中,甚至还打着三关军队的旗号,这事让他恼火,就让武义去查看。 “他们定不是好相以的,你若发现切不可打草惊蛇,马上报我,我要亲自带军剿了他们,少不了你的功劳!”夏大轩又怕了这武大郎急功近利,就叮嘱说道,反正在他心里,这队守军也留不得了。 武义心里笑翻,没想到这夏大轩竟然也是用这等借口,当日他就是这样说给县令郭铨和孙琦才说的,但表面吃惊,急忙领命去了。 “可发现什么?”夏大轩问着一旁的夏云。 夏云摇头。 王铁军出了城门,就哈哈大笑,对武义得意说道:“哈哈,武教头,还真被你说中,那管家不仅美酒佳肴款待,而且每人都有银两可拿,问过镇西卫的事,大家都是按你说的办,没有让他发觉不对。” 这次他们去可是酒足饭饱,可不是残羹冷炙,那可是热情款待,吃的他们肚子滚圆,舒服。 “这夏大轩开始怀疑了,何垨台那边也一定有动静,你回去和守兵通气,千万别露出马脚。”武义也谨慎的告诉王铁军,这事可要小心对待。 “放心吧!他们谁敢说出去啊?”王铁军不以为意,他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呢,但如今走一遭后,心也放在肚子里了,看来这监军太监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两处都是高山,前往镇西卫的就只有一条沿着恢河河堤的一条路,仿佛把镇西卫的秘密都隐藏起来。 “突然就弄出了搪瓷盆,还有各种精致装饰,这绝不可能是上水村搞出来,这个镇西卫还真的是诡异啊!”孙传庭在马上也是忍不住的说着,此刻他已经弃车上马。 “大人……掌柜,前方路口过了河堤,就是镇西卫了。”家丁开口说道。 孙传庭也再次打量,一条土路贯穿干旱的河道,连一座桥都没有,看不出不同来,“此次我们主要打探详情,大家都谨慎,不能露了身份。” 接着一队人马,径直的向镇西卫赶去,一路都是荒原,偶而能看到村人夏收,没有任何的破绽。 武义总算不用担心宁武府那边,可是此刻对镇西卫更是头疼,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荒唐至此,他听到了王棉花等人的报告,才算对这里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两万户啊,虽然人不多,在晋中就是个不起眼的地方,也就是别的地方城郭而已。 惊心的是,赋税的草民人口占不足半数,也就是说不到七千人,田地只有微微的一部分,担负这一地的税收,田地被兼并的厉害,怪不得孙琦才也阻止他之前所作所为。 “是啊,我们这些天走完了全部,也是吃惊,大部分人都卖身佃户。”王棉花还准备大干一场的,谁知道这里竟是如此。 武义能够想象,民人被人从土地上拨开,民不聊生,天灾人祸,怪不得李自成他们走到那里,都有人响应,这可不行,简直就是个隐藏的炸药包,也得想办法解决。 最简单的当然就是把土地重新分配,但这么做,只怕那些大户是真的翻脸,不要小瞧他们,那个手里不是家丁护院成群,单个对付不怕,但是他们要是联合起来,那就可怕了。 最重要人家还合法,朝廷都是帮着他们说话的,自己要动手就只能被推到对立面去。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啊!”武义叹息一声的说着,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只要降低了税收,就能拉拢人心,现在看来弄不好还适得其反。 “也不知道老赵此去有没有收获,就算能找到种子,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武义又头疼了,他知道这时候玉米和土豆都已经传到国内,不过还没有推广,晋中更是没有见到,就让老赵去南面寻找。 玉米不用说了,土豆更是好东西,晋中这里也比较适合种植,更是亦粮亦菜的好庄稼,最重要的是产量高,在如今可做经济作物种植。 “灌溉的事情怎样?”武义担心的还是这个,今年到现在都没有下雨,就靠着灌溉了。 王棉花此刻脸色才好些,“这镇西卫也是个富水县,河水众多,除去西面,大都可以灌水。” 这也让武义放心了,而且这里的河水取水都不算太难,就算不能用水车也能灌溉。 “好,王大叔,这事千万不能耽搁,一定要确保收成,缺少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武义把重担交给了王棉花,花雨儿的死对他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主事里就这几个头脑灵活的。 王棉花也不矫情,此刻还真的有事,“大郎,不如将忻州的掌柜交给我吧,不然手里还是不够用啊。” 王棉花还早就有了打算,别看那上水坊刚成立不久,但真的锻炼人,忻州的掌柜如今也玲珑剔透,有他帮手自己也能减轻重担。 武义一拍额头,还真的把这事给忘记了,经商最灵活脑子,也算是培养人才,当即就答应了。 “姓刘的!你少给我装糊涂!说你昨天傍晚去哪里了?”刘黄氏横眉冷对的问着,还狠狠的揪着他耳朵,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刘营哪敢动弹,害怕稍微的反抗,就把孩子给碰到了,急忙赔笑,“夫人,我这就是跟许掌柜的出去,小酌两杯,不信你可以问他。” 刘黄氏拍了拍哭闹的小苦丫,“呸!你个老货,我还不知你,撅起屁股我都知道你拉什么粪蛋,还不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以往是那花氏……唉,算了,再有下次,老娘打断你狗腿。” 说道花氏,这刘黄氏黄莺也有些潸然,苦命的妹妹啊,这刚过上了好日子,那挨千刀的山贼就找上来,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 他们夫妇就是忻州的上水坊掌柜,本来都是要军属的,但因为他们收养苦丫,还有两个吃奶孩子,武义就特殊照顾,收了苦丫做义女,给他们这份差事。 这刘家的男人,别看种地不行,头脑也算灵活,这才月余,就把上水坊做的有声有色,盈利已经超过了代州,几次亲自回村子调货,王棉花也记住他们了。 刘喜子这次赶来忻州送信儿。 “啥?让我们去镇西卫?”刘营也大吃一惊,他这个掌柜的屁股都没有坐热乎呢。 “是,武教头亲自下令……”刘喜子点头,同时也有些心虚,因为接替的就是他家,母亲和小妹正在好奇打量这大铺子。 “啥什么啥?武大郎这样说当然就有他的用意,还不收拾东西。”刘黄氏黄莺有掐了老货一把,回去也好,免得这老货在这里丢人现眼。 第七十八章 涡流(一) 红柱漆瓦木制两层的雪斋客栈,是镇西卫最好的客栈,除了来往客商,就只有贵客来访,才会入住,这里可不便宜,但掌柜这几日见笑不见眼,来了一个出手阔绰的大客商,把二楼都包下来,如今正好生的伺候着。 孙传庭推开窗,坐在窗前打量,下面就是镇西卫的主街,来往行人匆匆,叫卖不断…… “大人,此地也没有什么出奇,目前还没有打探到消息,还有就是这里的县令郭铨,他的管家推说他身体有恙,不能见客,这都第二次了,我看不如就直接亮出身份……”家丁不耐烦的说道,小小芝麻官,竟然也敢摆架子。 孙传庭手一抬,阻止他的话,眼睛不离不远处的官榜,悯农啊,但也是个实干的人,身体有恙? “此事不宜打草惊蛇,这镇西卫也透着古怪,只是你们还没发现,继续查看。” 孙传庭也沉思起来,他感觉到了不同,偏偏给疏忽了,等回头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几天下来收获无几,莫非不在城中? 县衙的偏房内,武义也在听着吴龙的报告,“教头,这个商队果然有古怪,他们来到城中住下后,并没有急着打探商机,相反在打听其他事情,我们要不要询问一下?”吴龙刚被重用,所以非常急切的说道。 武义摇头,这个商队来就被盯上了,武义早就安排盯住过往行人,特别跟宁武府有关的人,他们的商引扣着宁武府的官印,自然被大家盯上,而且行迹可疑,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不过他还不能着急,还要看看是谁的人。 太监夏大轩也起疑心了,武义可不想在引起他的注意,如今他也不宜出面,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人去办。 李二斗匆匆来报,他今天可是盯着县令和主簿住所的,肯定发现了可疑的人。 李二斗虽然长得粗壮,但心思很细腻,一队的人留下来训练守兵,吴虎他们被派回九牛口,那边不仅关口,还有带回来的牛马在,走不开人,王铁军这段时间必须要监视宁武府的动静,武义手里没有人用,就用着他们两人。 “报,教头,行商那伙人又一次去县令府宅,不过又一次被推了,还有,刚才有人进了主簿的院门,还不清楚具体什么身份,需不需要抓回来?” 联系主簿?孙琦才可是这边的地头蛇,更是当地大户的代表,他发布了悯农令后,肯定会引起大户的反感,武义也心里清楚,下令让李二斗悄悄的把人带回来,他也想知道,到底多少人反对他呢。 没办法,都是貌合神离,他不可能放心两人,哪怕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郭铨还算老实,终日闭门谢客,但这个主簿还是有些不安寂寞啊。 “哟!赵东家,怎么进城都不招呼一声……”李二斗大大咧咧的喊着,接着对方也忌惮,刚挣扎要跑,就被捉了。 周围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们现在穿的可是守兵的军装,方便做事,众人都是避开。 但李二斗还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抓到一个硬骨头,自己愣是没从他嘴子掏出一个字,心里更是烦闷。 武义没有出声,就在监牢的黑暗处看着,不由好奇起来,因为他身上的训练痕迹太重了,竟然还会自我催眠来抵抗酷刑,要不是他懂一点唇语,还指不定就要握手喊朋友了呢。 对方的口型也不太好认,不过他几次后确定,“无生老母”这个名字,他也突然想到了白莲教,就让李二斗住手,好家伙,他本来以为白莲教不过就是民间组织而已,没想到还有这等手段来培训死士,一叶知秋,不能轻视。 武义仔细打量这个汉子,很普通,没有脸上血迹的话,只怕丢在街上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此刻他也没有继续询问,直接对李二斗说道:“他嘴硬,很难撬开,去把主簿大人给我请来!” 吊着的这人也抬起头,死死盯着武义,武义笑了笑,这件事情竟然还有白莲教的影子,那就要好好的玩一玩了,没想到这里越来越热闹了,来了密探,还有白莲教,还会有谁? 孙琦才两脚发软的来到牢中,一看见这个人,顿时就全说了,“大郎,这个……唉……不瞒大郎,这人是新庄的,他们为大郎的悯农令而来,想要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我也给回绝了。” 武义笑而不语,李二斗接着说道:“这个人从晌午就进门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才出来。” 孙琦才也冒汗了,原来他们早就盯着了,急忙全部都说出来。 原来,这些富户和大户都已经被悯农令给惊动,毕竟赋税要那些穷鬼来出,如今减了这么多,要是凑不上数目,会怎么办? 谁的粮多,当然就要找谁麻烦了,所以他们也找来孙琦才通气,希望能够与县令商量这件事情。 孙琦才说得非常的隐晦,武义相信他们绝对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只怕还有手段呢。 孙琦才此刻也彻底的软了,这事他本来就支持的,毕竟他也不想被武大郎给拿住,就想着借此除掉武大郎,结果现在事情暴露,他也只想把自己摘出来。 “新庄?” “对,新庄的李有,是当地大户。”孙琦才不得隐瞒,把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武义也试探多次,发现这个孙琦才只知其一,恐怕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所以也试探的问了一句,“孙兄,你可知白莲教的事情?” “大郎是指十几年前的闻香教?”孙琦才知道不多。 “没事,只是随口问问,孙兄受惊了,你我都在同一条船上,相信孙兄也不会做出错事来,请回吧。”武义没有对付他,只是不想惊动了外面的那些人。 孙琦才擦拭头上的汗水,仿佛有的不是大牢而且阎王殿,急忙赶回家中,闭门不出。 “看来,还不能掉以轻心呢。李二斗去通知,让吴虎带着三队的人过来,以后这里要做到外松内紧,去吧。”武义心情不算糟糕,因为现在跳出的这个闻香也好白莲也罢,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随后,守军的营地也被戒严了,不准别人接近。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孙传庭知道,孙传庭也奇怪,本来他们一无所获的,怎么对方突然就露出来马脚? 东西两门都放松了戒备,南北加强,特别军营更是防备森严,不允许他人接近,就是告诉别人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方根本就不会这么蠢,这不是阴谋,就是个阳谋啊。 武义也一身常服的走在街上,现在水面平静,但下面可是鱼龙混杂,他也想看看这镇西卫里有没有大鱼。 他身边也没有别人,就是自己出来的,自信短枪和匕首足够防身,就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东看看西瞧瞧的,就跟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样,累了还坐下喝茶。 突然,集市上也乱了,竟然有牛被惊了,武义不动声色的站起来,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牛车沉重,上面都是木料,一路横冲直撞伤了几个人,最后才被制服,掌柜的正被人抓着领子要赔偿呢。 有两个明显骨折了,而且还不轻,武义发现这应该是一次意外,也好奇的跟上去。 掌柜的没有赖账,给了赔偿的银子,接着就是自家人安排去治疗。 “快送去春和堂,那里的医师最拿手。” “还是送王庄,请大师兄吧,春和堂那里贵的要死不说,还不灵验。” “是啊,大师兄更强一些。” …… 竟然因为这事,不少人吵起来,武义记下名字,就跟着一家人去了春和堂。 这里是诊所和药房一体的私人小诊所,但后院就别有一番天地,有很多戴着薄纱的各色少女,其中一个身材姣好的白衣少女正在医治,先是正骨。 “还看着干嘛?还不快来按住!”对方焦急训斥武义,把他当成了病患的家人,如今病患痛得挣扎,按都按不住。 “哦?哦!”武义愣了一下,欣然的接受,一把就把榻上的汉子按住动弹不得。 刚才的一番动作让此女额头出汗,薄纱也若隐若现,红唇琼鼻,样貌很美。 “嘻嘻……”一旁辅助的少女突然笑了,打断武义的注视,武义也尴尬的收回眼神,白字少女没有被影响,手段高明的就把木架固定好,还在伤处摸了一层黑色的药膏。 传统的中医疗法,武义再次眼前一亮。 “好了,不要沾水,不要吃力,别碰到伤处,到前面抓药,两月即可痊愈。”白衣女子轻轻说道,有点冷,但不是拒人千里。 武义点了点头,不过可不是他付钱,因为他穿得得体,所以就被当成了主家。 “大师姐,这个登徒子刚才盯着你看,看得都要流口水了。”一旁的小女用着不发声音,偏偏武义还能听到,让武义尴尬。 “咳……在下不过好奇,就此别过。”武义见那白衣女子脸色不善,也就急忙离开。 大收获啊,这女子医术精湛,他可最缺少这样人手,部队没有军医,战士怎么能安心。 第七十九章 涡流(二) 窗明几净的房间内,熏香若隐若现,孙传庭突然睁开眼睛,“武大郎?”这是他听过几次的名字,特别在何垨台的口中,这个人应该也有嫌疑,顿时就安排下去,让人也关注这个武大郎。 这个普通的名字,不引人注意,所以他一直疏忽,也不怪他,何垨台说出的时候,心中气的要死,但也只是当他就是个普通的泼皮。 孙传庭结合了很多消息之后,发现这个武大郎却是出现频繁,自然就怀疑他,接着就急忙安排人,盯上这个武大郎。 “大人,我这就安排。”家丁管队应声说着。 孙传庭问道:“恩,此人可能与很多事都有关联,要找得力的人来。” “大人放心,此人我亲自去盯。”管队不敢疏忽,他了解大人,看来这个人是要着重对待。 镇西卫的军营内,防卫非常森严,特别是后面的一个院子。 “武兄来了。”王把总急忙上前寒暄。 “王兄客气。”武义对这个王把总还算满意,他兑现自己诺言后,这人与守兵也就唯命是从,军中就是如此,谁的拳头大就会听从谁的。 “这边没有什么动静把?”武义小声的问着。 “暂时没有,不过,武兄,这人放在营中恐怕……” “无事,你别说出去就好。”武义笑了笑,这里关押了几个重要的人,那个报信的,还有原守兵的千户胥泾,王把总就是担心他,此人在军营恐怕不合适,毕竟此人的威望比他高。 在右所抓的那二十多守兵,武义没有放过,就把他们丢到矿坑了,但这个胥泾他没有这么做,毕竟也是一个当地武将,会很麻烦,就先把人放在这里。 胥泾如今消瘦许多,一直都提心吊胆,没想到这个武大郎没有揭发,但也没有为难他,还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秘密安排军营,他也不是没想过召集旧部,但见到黑洞洞的铳口,他就放弃了,只怕他稍有妄动,就会人头不保。 “武大郎,如今守兵你也掌握了,你到底要怎么处理我?”胥泾气馁的问着。 “莫急,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好了,对了,跟我见一个人,不知你是否相识。”武义突然提出。 新庄的那个信徒就在隔壁,不过待遇与胥泾可是天地之别,人还是被吊着,武义用木棍支起他的脸,胥泾仔细的看了几眼,但没有印象。 武义点点头,就送胥泾回去,“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胥泾还是不死心的问着,与其这样,还不是直接告诉他。 “让你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请吧。”武义笑道,他的房间并没有上锁,而且还跟舒适,除了不能出来外,还是不错的。 在不远处的房顶,也蹲着两人,他们都偷偷的盯着这边的情况,从武义进去就在这里。 “这小苦丫怎么没精神?是不是路途累了?”武义也问着刘黄氏。 刘黄氏如今对武义非常客气,也不敢随便打趣他,“不是,最近夜哭厉害。” 这个武义不懂,只是这孩子没有精神,看着就心疼,“对了,城内有个和春堂医馆,我看那女大夫医术精湛,过去看看。”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刘黄氏眼珠一转,点头应了。 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武义就回到县衙对面的小院,果然院子里人来了不少,吴虎带着三队的人赶过来了。 “武教头,这次给我们什么任务?”吴虎焦急的问着,最近受不了王铁军那个气,不就是冲了一队官军,牛气的都要上天,根本不把他们三队放在眼中,都是年轻人,怎么能服气,所以见到武义,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嚷着。 “需要你们出两人,到处走一走,嗯……最好是货郎,打听一下消息。”武义找他们目的中就有打探周边的消息,也来一次人口普查。 但该怎么进入呢?货郎还是不够…… “晒黑不少?”武义正在思考,也突然问着。 “不是,就是摸得。”吴虎笑了笑。 锅底灰?武义笑了,这吴虎倒是越来越白净,与王铁军都快成黑白二将,他突然笑了,想到个不错的主意。 那卢赖子被收拾了,他的几个煤矿,武义也自然接手了,镇西卫这边用煤也有历史了,就是村里农户也不少都用。 利润不大,矿工太少,武义去过一次,碎煤粉堆的很高,他正好也想到了废物利用,上水村的木屑不少,这边还是碎煤粉,不做蜂窝煤太可惜了,借着机会不仅能打探消息,普查人口,还能赚钱,一举多得。 看着时间不早,武义也安排吴虎去那个新庄。 吴虎没有骑马,就是普通打扮,更是奇怪怎么武教头还不让他理会跟踪的人,出了城就有人跟着他了,不是武义提醒,他都没注意这事,对方两人也是高手,不留痕迹的就跟上来。 吴虎本来对这次的任务心不在焉,如今也是心痒起来,甚至还想试探一下他们,不过还是任务要紧。 这个到底是什么任务啊?怎么这么怪?吴虎一路嘀咕,武义给他的任务非常简单,就是找最大的房子,然后暴露,就跑开。 吴虎还是认真的去做,同时也黑了一下后面的人,故意让他们跟上,发现他们的同时也惊动了村里的人,最大的是个大户,院墙高大,还有护院,果然他躲开之后,后面的两个人被狼狈的追着,看得他都要忍不住笑出来。 “怎么样?”院子内灯火通明,为首大汉问着。 “让他们跑了。”几个刀客气呼呼说着,脸色阴沉。 李有年纪不算大,就在一旁听着,眼睛也眯起来,“看来是被察觉了,老四送信儿一直没回来,估计被那个武大郎抓了。” 屋子里的十几个刀客都有些吃惊,毕竟他们可是要对付那个武大郎的,这样一来就要打草惊蛇了。 “老四会不会把我们身份暴露?”李有忌惮的问着。 那黑脸大汉摇头道:“不会,放心,但这边可定被武大郎知道了,我们要做其他打算。” 李有有些恼火,“早就说过这个镇西卫很容易就拿下,结果怎样?被武大郎轻而易举的就吃下去了,如今又来了个什么悯农令,只怕在过段时间,这武大郎就成这里的霸王,我们早就该下手取了这镇西卫。” 也有人愤愤不平,黑大汉开口:“放心好了,这武大郎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客栈内多了一丝的金疮药味道,孙传庭并无不适,只是眉头解不开,家丁管队受伤了,这可是他的得力助手,身手也不错。 “我们盯着武大郎的人去了城外的庄子,结果我们暴露,里面也有他们的人追杀出来,为首的还是个高手,属下一招不慎,被他伤到,大人,他们定是这武大郎藏在外面的手下。”管队恨恨的说出,他大意了,更没有想到小小的庄子还藏龙卧虎。 “他们没有说什么?”孙传庭接着问道。 “没有,不过,他们早就防备。”管队吃亏就在对方早就防备,不然也不会被缠住。 孙传庭下意识敲击桌子,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是下人说得这么简单吧?从军营戒严开始,再到新庄他好像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武大郎的同党?不像。 孙传庭早就发现很多可疑地方,心里感觉到武大郎好像在演戏,但并不是给他看的。 “你说,武大郎今天还召集了手下,接着就去了新庄?”孙传庭再次的问着。 得到答案之后,他心里也怀疑,难不成这个武大郎知道他了,他们双方就是冤家对手,这次武大郎想借力除去对方? 因为手里的情报有限,这个也是有可能的,现在就有两个方向,要不他们就是武大郎的人,要不就是对手。 但武大郎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呢?这点也让孙传庭怀疑,毕竟他们都是低调做事,没有惊动地方,还是有地方露出马脚。 刘黄氏哄着小苦丫入睡,结果孩子又哭闹了,还带起了小幺儿。 “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个武大郎也是!”刘黄氏气呼呼的骂着,说什么春和堂的大夫医术高明,她看是长的高明才对,把这武大郎也迷了去。 “你不是那武大郎是木头疙瘩吗?”她男人笑道。 “你早先不也是木头疙瘩一个,不也开窍了?”刘黄氏没有好脸色的骂着。 她男人顿时不说话,这可接不得,说不准就翻出陈年旧谷。 第八十章 涡流(三) 一水入河,分文不起,一火则可燎原,一文不值的碎煤粉配上木屑添加粘土后,就变成了银子,这是武大郎给大家变得戏法,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每次都是如此的惊讶,如今就是武大郎说土坷垃里能跳出金豆豆,大家都不会怀疑。 “烧了大半个多时辰,整整半个时辰,真是……”满眼都是血丝的李大锤激动说着,他们都是昨夜赶来,而且马不停蹄的赶制,一早就试探这碎煤粉到底如何,结果让他们都大吃一惊,小小的一块煤饼竟能烧的这么久,而且比煤块都好用,这还是一无是处的碎煤粉吗? “哈哈,武大郎你还晓得,你看看咱们身边,那些不是他想出来的。”村里人也哈哈笑着,他们送来了木屑,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 武义安排一下县衙的事情后,这才赶过来,虽然这个蜂窝煤还是很原始,但这媒可是好媒,做出来的煤饼自然很优质,又找到一条财路,别看这个利润不高,但架不住长久。 吴虎就有些牙疼了,不管这东西怎么好,但让他们去售煤饼,心里还是不舒服。 “特战队,就要做什么像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精兵,所以你们必须要做,而且还要做好。”武义看着牙疼的三队,也笑着说出,这些人以后或许就不是两军交战那么简单了。 “诺!”吴虎一挺胸口。 武义这边正在开展发财计划,可是苦坏了另外两方,李有一夜没有睡好,不仅如此,还把这新庄都戒严起来,生怕这一夜出什么事情,天色刚亮,几个壮汉就匆匆的往黄家庄跑,与师兄讨论一下。 “黄家庄?”刘黄氏抱着孩子,也惊喜的问着。 那婆婆也笑着说道:“放心好了,那王师兄啊,一道符咒,包管这娃一觉睡到大天亮。” “真的,那可太好了,老婶子啊,真能管用给你送鸡蛋。”刘黄氏笑着拉着婆婆说道。 黄家庄算是镇西卫的大庄了,人口多,初一十五还有集市,最出名的就是这三皇庙和大师兄了。 三皇庙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庙,但架不住灵验,前往拜祭的可不少,这镇西卫都出了名的,就是中城的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 这大师兄也是了得,谁家有个病、灾的,去求个符,肯定管用,所以这些年都传开了,也成就了黄家庄的名气。 这一早就有人求上门,这人不小心被木头扎了,虽未伤筋动骨,可是血流不止,急忙就请大师兄出马。 村民也见怪不怪了,大有好事者过来旁观,就见法坛边上,大师兄正在请神,他人过中年,但精神奕奕,双眼清澈,面皮红润,随手抓起黄纸,右手狼毫风卷残云的写着。 “……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说完,笔下也写好,最后重重的点了三点,抓起黄纸,就泡在半碗水中,不到片刻,就用这符咒贴在了对方的小腿伤口上。 “止住了!” “还真的……” 病患家人感恩戴德的跪拜,大师兄轻轻抚摸胡须,笑得高深,推辞道:“莫要谢我,要谢上仙……” 这家人都忙不迭的给神像磕头,末了,还奉上不少的香钱,大师兄仁义,只需他们敬奉神明,自己分文不取。 一身黄色外装,头扎红带的大师兄面色如常,就散了其他人,“莫要耽搁了田事,散了散了。” 大师兄为人和善,对村人也不计较,大家都传言,这就是菩萨转世。 接着就有两个小童过来收拾,把带着淡淡药香的墨盒收了。 “上仙留步!”刘黄氏早就看得瞪大眼睛,急忙留住这大师兄,把小苦丫夜啼不止的事情说出来。 大师兄一副疲惫相,身旁还有人上前阻拦,“这位大嫂,大师兄今日劳累,不如你明日再来吧。” “无妨,先让我看看这孩儿,不知生辰八字……”他接过孩子,然后坐在石凳上耐心询问,手里也不断的哄着小苦丫,亲昵逗着孩儿,眼睛却盯着孩子各处,随后也带着笑意。 刘黄氏在一旁知无不言的说着这个孩子的身世。 “大嫂让人敬佩,这女娃娃也是苦命,这样好了,我就受累点,在为她求一道符。”大师兄咧着缺了半颗门牙的嘴,就回到屋子准备。 “白虎墨伺候!”大师兄很快就说道。 接着就是第二场的法事,几乎一样,不过这次大师兄睁开眼睛后,就笔走龙蛇的写了一道符。 “大嫂回去,只需烧了这符咒泡水使用,孩儿还小,不需服用,就用符水给小儿洗身,今夜即可见效。”大师兄将黄纸叠好,就交到刘黄氏手里。 刘黄氏也是千恩万谢的拜谢,最后也拿出几枚大钱来,那大师兄也没有看,就被人扶着进了屋子,外面的热闹也逐渐散了。 那小童也从外面赶回来,将墨盒摆好,这才气呼呼道那妇人小气,只拿出了十几文来,都不够这药钱呢。 “闭嘴!”大师兄瞪眼训斥,哪里还有半点疲惫,双眼也是精光露出,吓得小童不敢说话。 他这才进入后院,刚才就发现了自己弟子过来,估计是有事情发生。 “师父,弟子有事要报。”屋里的壮汉急忙上前。 “莫要急躁,慌慌张张的,喝茶慢慢说。”大师兄不紧不慢的倒茶,养气功夫甚好。 红泥小火炉里的火正旺,他的手也非常沉稳,每一步都做得细致。 “师父,镇西卫出事了,李有让老四送信,结果一直没回来,昨天傍晚,还有人去新庄查探,我想应该是那武大郎动的手脚,李有也被惊动,有些退缩。”大汉迫不及待的说出来。 大师兄的手停住了,半天不见动静,难见的在弟子面前失态,心中恼恨,这武大郎走运,竟然就做到了他策划已久的事情,他隐姓埋名十年,日思夜想就是想把这镇西卫抓在手中,如今还不如一匹夫,心里那会甘心。 “其他富户怎样?”大师兄王一过急忙问着。 “那些人还不是打算隔岸观火,都等着有人出头,那孙主簿也成惊弓之鸟,只怕他们也要退缩。”大汉恨恨的说着。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眼中只盯着自己的几亩薄田,哼!”大师兄也是愤慨,只怕此事要有变化,放下了茶壶,也沉思起来。 “那武大郎手下也有好手,昨日我事先防备都没有留下,不过被我砍伤一人,师父,此事不可再等,不如我们就杀进城,砍了那武大郎再说。”这莽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一了百了,反正县令和主簿都是软骨头,他武大郎做得,他们当然也做得,占了这镇西卫。 “此事谈何容易,若是如此简单,为师早就做了,为何窝在这里十年,难道你忘记了十年前的事?”王大师兄出口训斥,他怎么都忘不了那场灾难,血与火的教训,这劫后余生的十年,每每想到心中都在滴血。 “可南方起事如此顺利,难道我们还比他们弱了?” “哼!都是一群匪盗之辈,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是一群乱民而已,若不是官府出尔反尔,带兵之人姑息,他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官兵姑息?不是几次都几乎剿灭了。”壮汉不解,他们关注这事,也知道更多。 “若无乱民,总兵就没有兵权,就要被文官压得抬不起头,都藏着养匪自重的心思。” 他们比很多人都看得通透,但镇西卫夹在两关之间,宁武关与偏头关都有边军把守,他们稍有不慎,就会重走十年前的老路。 武大郎能成事,还是借助了三关监军太监的名头,这也不怕,偏偏这武大郎弄出来的悯农令打破了他们计划,这悯农令与他们所做的法事一样,都为了收拢民心,只是对方的手段更加有效,若让武大郎成事,他们就再无机会可言。 “可这打也打不得,等又等不得,我们该如何是好?”壮汉也迷糊了,如今新庄那边恐怕都被武大郎盯住,李有一弱,只怕其他大户都要偃旗息鼓。 “那就悄悄的除掉他!”大师兄心一横,如今武大郎是逼他动手。 “好!师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壮汉一听,顿时大叫。 第八十一章 涡流(四) 今个儿这集市热闹的很,也不知是什么日子,武义一身便装出门,就要去和春堂走一走,心里也盘算着,怎么从那边找回几个人来,最好把那白衣女子请来。 “呸,肯定去找那狐媚子,该死黑心大夫去的,我们也回吧。”刘黄氏在后面远远的就看到武义身影,不满说出。 “那我们就不找那黑心婆娘麻烦了?”还有几个妇人跟着,问着她。 刘黄氏心眼活儿,发现了大师兄给的符咒管用,但也嗅到药味,与之前医馆开的味道不差,但这次就管用了,定是这狐媚子缺斤短两,就煽动几个愤愤的姊妹,不让那狐媚子好过。 但现在肯定不行,武大郎要是去了,去闹事没她好果子吃,只能心里为吴苭娘着急,转身就走。 武义也买了点东西,终究不好直接上门,可怜这集市上还真的没有什么像样东西,就提着点糕点,随后也皱眉,今天苍蝇还不少。 “黑子,就是他,我盯了两天了,绝对错不了。”一人悄悄的说出。 “他就是?师父还忌惮呢,不就是人高大一些,等下见机行事。”黑子就是那壮汉,如今装作赶集接近武大郎。 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偷偷的指了指旁边,有人跟着呢,肯定是武大郎的手下,这家伙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在集市的另一旁,同样也有一对人密切盯着武大郎,就是孙传庭的管队,为首的管队脸色不好,他在京畿成名多年,这次在阴沟帆船,竟然还被伤了,就是这个混蛋指使,难消心头之恨,今天也要带人收拾了他。 “可是,大人那边怎么交代?”家丁也是忌惮,毕竟大人没有吩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没事,等下我们就抓了他,直接亮身份,这种作恶多端的小贼,不怕他不招出来。”管队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已经没耐心了,老爷吩咐的暗查,根本不见效果,而且时间不多,还是快刀斩乱麻。 家丁们都是笑着,谁不知道这管队也是大名鼎鼎的捕快,被大人看中请上门的,所以对他的手段也是信任。 “都准备好家伙,别让他跑了,就说差人办事……”正安排呢,结果就见到一群人向着他们这里赶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们两个可不是第一次见面,管队背后的伤就是前面黑汉子给砍的,此刻还敢自己找上门来,老爷这次你可想错了,这分明就是武大郎的人。 “官差办事!给我上!别留情……”管队一声喊出。 黑子也发现这人熟悉,上次被他跑了,这次就要收拾了他,武大郎的狗,当然要杀,带人一声不吭的就杀上来。 顿时就把整个集市都惊动了,刀光剑影,链子枪棒等都用出来,打得好不热闹。 武义也转过头来,想了一下,顿时就笑出来,这可不是他安排的,恐怕是他们都等不及了,所以在这里相遇,没想到打起来了,他就在医馆门口看好戏。 黑子还怕这武大郎跑了呢,没想到他竟然有恃无恐,正在看戏,顿时笑了,那就先收拾你的狗!不再分心,硬生生的冲杀上来,对上这头目。 “呀!”管队心里也吃惊,不想还是个外练高手,他的擒拿手,被对方给硬撞开了,只是抓破了外衣,那就尝尝爷们儿手里的刀子。 黑子知道对方不俗,也没有接下来,反而一刀斜砍,直取对方的大好头颅,这可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他最喜欢。 武义看的仔细,发现他们也都不简单,都是练家子,那就更好,一方肯定就是闻香教的打手,能这般本事的,绝对不多,密探这边也不差,双方都不分胜负,他也想让他们两败俱伤,自己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他们都吃掉。 心情好,还忍不住打开了糕点,味道不怎么样,比压缩饼干好点罢了。 一回头,恰好看到这白衣女大夫也出门查看,笑着说道:“莫怕,就是两伙人寻仇打斗,等下你这也会有生意了。” 很好笑,这里正好是医馆,多好的打斗地方,接着也示意她尝尝自己带来的糕点,但半天没有动静。 白衣女子正急切的看着,眼睛里都是关心之色,武义皱眉,不动声色,这女子莫不是也跟对方有关联?这可出乎他的意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管队怎么都想不到,在这穷山恶水遇到对手,如今动静闹大,却不能奈何他们,一着急就动用了杀招。 “啊!”白衣女子微微张开嘴,虽然极力的克制,但也被武义眼角抓住,这女子果然与闻香教有关系,他心里也是一沉,都没有心情看戏了。 接着也心一横,突然把糕点丢了,然后凑过去,“你这人好没道理,某请你吃糕点,你还不理某。”武义故意的压迫上去。 白衣女子脸色变冷,双眼就瞪过来,“请君自重!” 简直可以结冰,但武义反而笑了,突然说道:“哟!姑娘你可错怪某了,某可不是那登徒浪子,只是要讨个说法。” 武义故意压低声音,而且也是慢慢的接近,外人看着亲昵。 “你……”白衣女子也有点慌乱,而且眼睛也恨恨瞪过来,后退几步。 “啊!”黑子大叫一声,被对方刀子砍中,但他心里冒火,接着就想跳出缠斗,亲手宰了那个混蛋。 管队哪会放他,一刀就把他逼回来,气得黑子大骂狗官。 管队眼睛也冒火,他可是有名的捕快,竟被他血口喷人,大叫“给我躺下”。 又是两刀相撞,火花四射,刀刃都豁了大块,要不是精钢,只怕都断了,黑子焦急的发出一声怪异尖声,听得管队心里也是一紧。 武义留心外面,但紧接着就是后颈传来疼痛,抓在手里一支吹箭,看见身后有人行刺,心里恼火,他还是忘记防备周边,也掏出短枪。 “不……”白衣女子一抓他手臂。 短枪打空,这女子力气不小,可不一般,武义心里也是紧张,只怕她也会功夫,糟糕,这次该不会玩大了吧,该死!箭上有毒! 武义就感觉到气血翻滚,头晕晕的,脚下发软,自己中毒了。 他眼睛盯着白衣女子,手下也摸到了匕首,但不敢轻举妄动,这毒药霸道,如今他半边身子都发麻。 “撤!”黑子见到得手,就不再恋战,直接带人就离开。 “给我追!”管队可不会放过他们,没有留意到武大郎这边情况。 武义额头也冒出冷汗,他被这女人下了枪不说,还被她按住…… “你中毒了,我能帮你解毒。”白衣女子就扶着他进入医馆,武义挣扎。 “他为什么要杀我?”武义先声夺人问着,想要争取时间,这么大动静,吴龙他们应该也到了。 “对不起,他肯定误会了。”白衣女子心里也烦躁,这人虽然举止轻薄,但不是坏人,肯定是被大师兄看到,所以出手教训。 只是不该要他的命啊,她脸色也不好,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都拒绝过黑子,但他师兄根本不听,如今又连累了这人,不由分说的带他进入后院,再晚就真的出人命了。 武义眼前一黑,身体也软下去,心中大叫不好,这被拿进来,可就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被弄死,他不该小瞧闻香教。 “快,我们杀出城门去!”黑子大叫一声,就冲向北门,后面有追兵,这里还有守兵,他们必须要杀出一条血路。 守兵一个阻拦,就不敢追了,这可是亡命之徒,后面的人也突然消失。 “管队,咱们抓了两个人,但武大郎跑了。”家丁也急忙说道,他们这次也好不到哪里去,竟然重伤三人,都带着轻伤。 但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死了两人,被捉两人,跑了出去的就那黑厮还能一战。 “好!我亲自审问,不信他不说!”管队眼色狰狞的说着,要让他们尝尝大名府第一捕快的手段。 “那,大人那边呢?”家丁还是有些忌惮,毕竟这次都是擅自行事,只怕大人会不高兴。 “放心,只要拿了证据,大人肯定不会怪罪。” 孙大人的时间不多,他们只要能问出,那就不会有罪过,还是大大的功劳。 巷子外面也乱了,有官兵开始搜查,只怕武大郎他们也急了,“我们快回客栈,走后门,把人送地窖。” 那客栈估计会安全,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第八十二章 涡流(五) 整个镇西卫都被戒严了,上午的打斗恶劣,还死了人,官府与守兵都在搜查凶手,集市这边挨家挨户的搜查。 “不行,我们快把其他几队都找来吧,我们人手不够。”李二斗有些慌神,他怎么都想不到武教头竟然被人抓了,如今只能派人搜查。 “莫慌!不可声张出去,那主簿就不是好东西,别自乱阵脚。”吴虎镇定的说着,守兵报告,只是北门跑出七人,并没有带着人,就是说武教头还是在城内,那就好办。 “可是……”李二斗担心武教头安危,偏偏急也没用,只能带着人继续搜查。 武义一直都半昏迷着,感觉到有人在给他吸出毒素。 “师姐,你还亲自为他吸啊……” “唉……这人也是被我连累……”白衣女子小声说着,继续给他敷药。 武义也不敢动作,他体质好,而且也注射过抗体,此刻没有昏迷,但他还是落入了闻香教手里,只是这个女子还不知他的身份,恐怕就不会出手相救了。 正在考虑如何逃走,突然他被扶正,接着一个铁制东西就要塞进口中,武义不敢睁眼就咬牙暗中抵着,继续装作昏迷。 她们难道要绑了我出城? 王莹莹手里拿着一截铜片,上面还有凹槽,是专门给人喂药用的,这人中毒不轻,又是教内的见血封喉,光外敷是不行,必须还要喝解药。 武义当然不知道,他还以为他们要把他送出城,那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唉……”王莹莹又是叹息一声,自己算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好吧。 武义就感觉到唇上柔软,这种感觉……太香艳了,而且还在努力的渡着药水,这药水又腥又苦,让人恶心,也把那点漪涟给压下去。 “你……”王莹莹再次送药的时候,也发现对方鼻子微微皱起,顿时就醒悟,这小贼是装的。 武义被识破,也不得不睁眼,但入眼就是肉色,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打下来,力道可是不小,他被用枕头倚着半坐,有浑身无力,就差点被扇下塌…… 王莹莹气的要死,被这小贼骗到,恼羞成怒,这才想到他的毒还没解呢,又不得不提着他的领子丢在塌上。 “师姐……”一小女进来,王莹莹让她出去,但她急忙说官兵来了。 但院子里传来官兵的呵斥,武义听到了李二斗的声音,急忙就要喊,但被眼疾手快的王莹莹给按住,此刻他都不是孩子对手,慌乱中机警的踢翻药碗,掉在地上碎了发出声响。 “什么声音?”李二斗大叫一声,他眼睛通红的就往里面闯。 “是师姐更衣,被你们惊动,你这无赖,不能进入……”小女焦急大喊的看着他。 “我看你们是藏了反贼!”李二斗可不懂怜香惜玉,一把就把她丢出去,门还插着,他拔刀就踹开了门。 “出去!我……可认识你们县令、主簿……我定要他们治你的罪!呜呜……”里面一声呵斥,接着就传来了呜呜哭声。 李二斗的面皮也发红,还真的在更衣,大半身子都被他看了,这个可不能被武教头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 “不对!怎么有药味?”李二斗心细,闻到了药味,就进来了,有药碗砸翻。 外面小女也害怕。 王莹莹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大骂:“你这无赖,这是妇人用的,回家问你老娘亲去!” 李二斗脸色通红,见她捂着被子在屏风后面,也不像坏人,只能惺惺的退出来。 “我们也进去查看一下。”守兵也心痒的说着。 “滚!要是查不到人,你们就等着挨老子收拾吧。”李二斗恶狠狠的说着。 这些守兵都怕民军,被训练惨了,只能闭口不言,医馆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就快速的撤出去。 武义气得破口大骂,但嘴里堵的死死的,手也被女子用腰带绑着,丢在这浴桶里,他根本就通知不了李二斗,就这样听着李二斗走了。 王莹莹是真的哭得伤心,头发也乱了,恨恨的打里面小贼,都怪他。 武义心里也骂着李二斗,怎么就不仔细点,如今他真的危险了。 房间还有个暗门,一个双手是血的女子脸色难看的说道:“师姐,他可能……” 王莹莹这次记起,里面还有一个重伤的师弟,急忙过去。 武义猜到应该是打斗时候受重伤的,闻香教的教徒,他也要趁机会溜走,可是浑身无力,如今这个浴桶就是一道难关,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雪斋客栈也被吴虎着重搜查,这里也是个重要嫌疑地方,但他来的时候,却发现这里非常平静。 “你怎么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吴虎反问着吴龙,他不带人搜查,怎么躲在这里。 其他人都开始大肆搜查,客栈的掌柜只能哀求,吴龙急忙的拦住他们,“住手,这里我都搜过了,没有问题,你们去其他地方吧。” “你?”吴虎看了一眼,接着就推开他,要上楼去搜查,但被吴龙给挡住。 “我说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啊?”也是动了真怒。 吴虎也停住,“这里什么人,你可知道?” “我知道,是朝廷命官……我也刚知道,你不要声张出去,我们走吧。”吴龙拉着弟弟离开。 吴虎忍不住皱眉,看来他和武义猜测的不错,瞧着他哥的忌惮,这还真是太监的人,就不好过份招惹,也就下来了,带人离开。 吴虎顾不上这些,如今还是要把武教头找到,急忙去其他地方。 吴龙也上楼赔罪,“惊扰了大人,属下这就离开。” 孙传庭点头,同时也对这个人很好奇。 管队也过来,“大人,这人是武大郎的人,信不过。” 孙传庭在窗口看着吴龙把守军召集起来,然后整齐的向着另一条街走去。 “倒是个治军严明的好手。”孙传庭笑着说道,刚才他们进来,就没有以往军士的匪气,更没有趁火打劫,要不是他后院有猫腻,也不会露出身份,结果这人还算识相,对他敬畏,孙传庭的目光就更加赏识起来。 “大人说得不错,属下这就拷问去。”管队下去了。 地窖很隐蔽,是老板储藏酒水和钱财地方,被他们暗中看到,如今这里就变成了牢房。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手里有多少人,都做了那些恶事?”家丁虽然不知底细,但这群家伙肯定恶贯满盈,直接拳脚问话。 管队的眼神也冷的吓人,拳头攥得不断作响,还真的遇到硬骨头,竟然不吭一声,这个武大郎可是不简单啊。 这些家丁大都在衙门做过事,手段也是狠辣,很快就有惨叫发出,管队的脸色才算好点。 “管队,不能再打了,他们只怕扛不住了。”家丁小声的说着。 管队的眼睛再次立起,好一个硬汉,硬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就不信了。 “给我吊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多么嘴硬,把我的刀子拿来,今天某也手痒了,做个人皮灯笼玩玩。”管队阴森说着。 家丁都是笑出来,这可是他们管队的绝活,大名鼎鼎的周扒皮,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顿时来了精神,把两个人都吊起来。 周扒皮笑着打量两人,手里的尖刀不住游走,仿佛在寻找下刀的地方,“来啊,把这汉子扒了,我就先从他入手,让另一个好生瞧着,等下就轮到他。” 他可是玩刀的好手,就在对方大腿上割了一刀,入手就拉起一大块的人皮来。 “你杀了我,你这畜牲……”不开口的人,这次也尖叫,被塞住嘴吧。 “别急,好戏才开场,你既然不愿开口,就不用开口了。”管队笑得更加阴森恐怖,就如同地狱小鬼,接着又把另一条腿的皮撕开,然后小心的用刀尖挑来嫩处。 “这根子不需要。”接着一刀也齐刷刷的切掉,丢在地上,反过头看年轻点的汉子。 “我说!我说……”这个年轻点的汉子撑不住了,残喘带着哭泣的求饶,也把他们的身份说出来。 “我们是闻香教的人,王大师兄,就是当年大乘兴胜的……” 管队哈哈大笑,他手里就是铁条也得开花,家丁们都是高兴,没想到这次竟然抓到了大鱼,抓了闻香余孽,功劳可不小。 不想半死的那汉子吐出东西,大骂着同党,“混账,你就没想过,死后怎么去见陛下见你家人……” 管队一拳打碎他的嘴,但也无法补救,对面再也不开口。 最后就是弄死也没有问出一句来,但知道他们的身份这就足够了,接着也去向大人禀报。 “闻香余孽?”孙传庭都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大的一条鱼藏着。 “没错,大人,他们亲口承认,可惜受伤太重,流血过多死了,不然肯定问出更多来,大人,那武大郎定是他们头领,事不宜迟,我们要快些抓了他。” 孙传庭也皱眉,看向窗外,只怕难啊,如今镇西卫都被戒严,他们已成瓮中之鳖。 “都给我挖地三尺的找!”李二斗大叫着,他们翻了一遍,结果没有一点收获,眼睛通红的叫着重新再搜一遍。 第八十三章 涡流(六) 镇西卫的县衙内,两方正在对峙,一方是以吴虎为首的民军,而另一方就是以主簿孙琦才为首的当地势力,吴虎还能掌握先机,压着他。 “那也快让大郎出面吧,这城里都乱了,有他出面的话,我们也好主持工作不是?”孙琦才非常客气,但却是逼宫的说着,都整整一天不见人了,有人传闻被害了,所以他才敢跳出来。 吴虎翘着二郎腿,努力的模仿着教头,口气也是随意,笑着说道:“孙主簿,这事情,教头叮嘱了,这几天他就暗中看看这里还有谁想煽风点火,才能让镇西卫更加太平不是?” 说完也拍打着铮亮的军靴,一下子就把城中的势力镇住了,毕竟武大郎太过强势,谁敢不服。 “原来如此,在下也就放心了。”孙琦才不动声色的说着,如今也看不出异样来,他也只能告辞。 等他们离开之后,吴虎也脸色难看,刚才他就是狐假虎威而已,但这样下去也不成啊,如今这镇西卫人心惶惶,该怎么办啊? “不行,通知四门,解除门禁。” “这怎么行?现在还没有找到武教头,这要是开了门,后果不堪设想。”李二斗急忙说道,如今这事知道的人只有几个,就是吴龙都不知道,要是开门,他们就更没有把握了。 “只能这样,不然这孙琦才都要反了,而且我们只要盯住大门,不怕他们钻孔子,我把三队都分下去,别惊动其他人。”吴虎感觉担子太重,他能做的只是这些,武教头你可快点出现吧。 而孙琦才他们这些当地的士族乡绅们还是有些担心,同时也暗流涌动,这武大郎现如今到底在哪里?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明天,就开始试探,就不信他不出面。”孙琦才直接说出,他今天没有得到结果,但感觉这不像武大郎的风格,所以也想试探一下。 他只有还在城里,就不信这城要是乱了,他还不出来。 其他几人都是脸色沉重,但这次的机会也难得,要传闻是真,那他们就能掌控了这镇西卫。 “哼,武大郎,你最好已经不在……人间。”孙琦才心中暗暗的想到。 武义还活着,不过也是活受罪,并不是身体痛苦,他现在是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这小娘皮给他吃了药,全身都没有太多的知觉,他只能坐在窗前发愣。 木门再次打开,王莹莹走了进来,后面的一个女人端着午饭,当然还有一碗药。 “这个真的不会让人变成白痴吗?”武大郎幽怨的问着,这小娘皮也不杀他,同样也不放他,他更害怕被这小娘皮把自己弄成白痴。 “不会,你昨天说的肠痈真的可以开刀?”王莹莹再次的询问,想要确定,她的师妹被李二斗摔了后,就肚子疼,昨夜被诊断肠痈。 武义点点头,他了解后,可以肯定就是急性阑尾炎,不开刀,只怕危险,他自己也在部队做过。 王莹莹让人喂他吃药,“我自己来不行吗……咳咳……” 又是粗暴的喂药,武义肯定这小娘皮就是报复,果然古人云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接着就感觉眼皮沉沉的。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床上,而且还被脱了裤子,那王莹莹毫不忌讳的正在测量着,但他一醒,王莹莹就如踩了尾巴的猫,差点原地跳起来。 好吧,他醒来的不是时候,主要现代人的他对草药抗性有点大…… “别紧张,这里就是刀口,阑尾就在这里,就是大肠的一个小尾巴……”武义尽量的用话语来解释着,因为他怕这个小娘皮拿他做实验。 王莹莹的脸色要滴出血来,但她还是忍不住的去看,这对于她来说简直走进一个新的宝山。 武义虽然不懂手术,但也能够说出大概,最后想要提上裤子,却起不来,有些无能为力。 很快就有人来把他抬走,在一个干燥的房间里,如果没有猜错,这里肯定就要给那女孩开刀,自己就是个对比。 王莹莹很有天赋,她从武义的口中也知道该准备什么,她见到过很多人因为急症肠痈死去,这次她也要救这个师妹。 正因为谨慎,所以才把武义都抬过来,再次被脱裤子,这次更是用尺子量,小丫头也被抬过来了,不过脸色煞白,佝偻着身子。 “你可以用我之前的药,把她麻醉,不然开刀她受不了。”武义开口。 但这个女人没有理会,相反那女孩死死的抓着裤子,被她强制的按住,然后准备动刀,还把女孩脸盖住,她用的是银针止痛。 武义感觉困倦又来了,她们几人又转来转去的,自己就更挺不住了,闭上眼皮。 武义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多久,昏昏沉沉的,骨头都酥了。 “看来手术很成功,你面带笑容……”武义刚庆幸一下,结果又引来这女人的小心眼,又要被灌药…… 镇西卫的门是开了,但人心却安定不下来,街上的人都少了好多,进出成的也非常少,整个城里都酝酿着什么,大家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客栈中的孙传庭也发觉到了,这是一个危险信号,他最好还是快点离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他也是朝廷官员,此刻又怎能一走了之? “大人,查到了,那操守就在军营里。”管队进门来报。 孙传庭大马金刀的拍了一下桌子,叫道:“太好了!打我旗号,我们去军营走一趟。” 他最焦急的就是手里没兵,如今知道有闻香余孽,手里有兵才能制住,接着也换了自己的朝服。 管队周扒皮这次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算能亮出身份,这两天他都憋坏了。 “大人,城东乱了,有人在闹事。”家丁也来报告,孙传庭表示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去军营。 他们一行人刚一动,吴虎就知道了,却没有办法,毕竟这个孙传庭的官可不小,如今他也压不住了,只能找李二斗等人计划。 “军营不怕被他知道吗?”李二斗头疼的问着,毕竟里面还有一个操守官呢。 “不怕,那就是武教头钓鱼的饵,我们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武教头,我们十二人分开寻找,军营就算了。”吴虎不得不壁虎断尾,只要找到武教头,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吴龙迎接的孙传庭,军营里就他一个管事。 “胥泾人呢?带我去叫他!”孙传庭毫不犹豫的说着,哪怕他是武大郎的人。 吴龙呆立当场,没想到这个孙大人直接就奔着胥泾来的,脸色难看,不仅仅是他,不少守兵都有些慌乱。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大人吩咐吗?还不向大人赔罪,也能给你谋一个前程。”周扒皮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久经官场,他也看出大人的意思。 “诺!”吴龙咬咬牙,就行礼然后就带人去了后院,这边押着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胥泾,另一个就是城外报信那人。 “胥泾!还不出来见过同知大人!”吴龙在门外大喊。 胥泾脸色都惨白,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肯定武大郎做的,他抓起了杂物就杀出去,他不想死,通贼可是会连累家人啊,武大郎你敢骗我! “快抓住他!”周扒皮都没有防备,不想这胥泾竟然出来就打,转身就跑,嚷着自己没有通贼。 孙传庭脸色通红,胸口起伏,这是怎么回事? 吴龙也不能说得详细,只是说他与闯贼勾结,才被控制在此。 孙传庭差点吐血,这边的闻香余孽还没有处理,结果操守官还通匪,这个镇西卫到底怎么回事?怪不得何垨台都是没有办法。 胥泾被抓了,准确该讲他畏罪自杀了,留着最后一口气,就是说自己没有罪。 “大人,不好了,守兵都跑了。”周扒皮脸色漆黑的来报告,如今军营除了这吴龙外,就没有第二人了。 地上还能看到脱下的棉甲,乱成一片,孙传庭感觉头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死死盯着吴龙。 “卑职不知。”吴龙哪里会说,他们可是杀了边军的,此刻也摇头。 孙传庭不是来要军营的,他是来收兵权的,谁知道如今连兵都没有了,还提什么兵权,“还不给我把人都找回来?” 吴龙也是硬着头皮答应,不过他也不能去做,他们身上都有大罪,最好大家都躲起来才好。 “大人,城中大火……”家丁一抬头,就看到一股黑烟,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孙传庭急忙的带人上街,带着民人震慑那群宵小。 第八十四章 涡流(七) 先前家丁就报告了有人闹事,孙传庭顾及不上,结果一滴水掉进烧开的油锅里,整个镇西卫都乱了,店铺被砸抢,几处都点燃了大火,不少泼皮也大着胆子的为所欲为。 看着混乱的街道,各色人群打斗、抢砸,地上还有不少死伤,简直地狱一般。 “孙督军在此!都给我住手!”周扒皮大声的喊着,也吓走一群人,但他们转身就去其他地方。 孙传庭眼睛通红,大喝:“县令等人何在?怎么还不见我?” 郭铨如今也自身难保,有人闯进了他的宅子,还好家丁打跑,但外面都乱了,他们这里也是风雨飘摇。 一场大乱仿佛暴雨来袭,顿时就把城内给搅乱,孙琦才恶狠狠的抓起一个商人的领口,破口骂道:“这就是你说的试探?你这猪脑子!你不想活,也别拉上我!” 这肥头大耳的商人汗如雨下,早就吓得两腿发软,磕磕巴巴说着:“这……我真的……就是让人动同来……没有做别的……” 同来商号是他的对手,这样的好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主簿孙琦才安排试探,他就打定主意,让人砸了那同来,不想,竟然变成全城大乱,这绝不是他做的。 “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啊,外面的人疯了,到处都在放火打劫……”在座的,几乎都有产业,谁不心疼啊。 孙琦才更心疼,他们对面的就是自己的宣纸铺子,如今也成了一片大火,但他能怎么办。 “武大郎!快去请武大郎来,如今只有他能收拾乱局!”孙琦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只要武大郎来了,这群乱民就不敢闹。 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但现在外面都乱着呢,谁也不敢出去。 “守兵呢?怎么不见他们?”孙琦才也问着。 一脸烟灰的家丁悲愤的说道:“老爷,那群人不知怎么都跑了。” “使不得,他们不趁机作乱,咱们就烧高香了。”商人哭一般的说着。 孙琦才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了,乱了。 孙传庭的手臂受伤,朝服也看不出样式,手里的钢刀也卷了,家丁都是衣衫不整,他们不仅没有阻止住这群乱民,甚至还激怒一群,刚经过乱战,才算打散对方,他也无能为力。 “阁下,我们撤吧,阁下!”周扒皮的背上伤口再次崩裂,但顾及的就是孙传庭的安危。 “撤?怎么撤?你看看这里有多少无辜百姓?你让我怎么丢下他们!去召集更多百姓来,要走,我们就一起走!”孙传庭面孔刚毅,决绝说道。 “唉……”周扒皮转身就跑出去,让更多人过来。 孙传庭眼睛通红,看着身后一群畏缩的妇人孩子,而他们面前还有无数正在烧杀抢掠的乱民,他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是县令老父母!”突然有人叫着,看着街头跑出来的一群人,不少人都哭出来。 但郭铨就只想逃命。 “站住!哪里跑?”孙传庭大声喝止,刀子指着他,“你身为一县父母,如今百姓受罪,你还不挺身而出,信不信,我这就砍了你!” 郭铨定神,有差点哭出来,这可是朝廷从二品大员啊,跪着哭诉:“大人,卑职真的无能为力啊,对了,武大郎!他肯定能压住,大人你快找武大郎。” 孙传庭这次差点就真的砍了他的狗头,竟然在这里说仰仗武大郎,他的朝廷威严放在何处! 吴龙也一身是血的跑回来,他刚就找人去了,教头和其他人都不在,他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今只能跑回来。 吴虎也是最先知道城内大乱的,但是他没有管,认定就是贼人趁机想要把教头带出城,让人快速去四门盯着,一定要找到武教头。 武义也听到了外面的动乱,心里也是一紧,如今这镇西卫不过就是表面平静,下面可是风起云涌,如今只怕是闻香教打进来了,民军的人怎么样了?自救会的人还好吗? 可惜他现在连跑路力气都没有,都是那个臭女人害的!他必须要出去看看。 “关好门窗,都躲到后院来,快!”王莹莹的面纱都不见了,此刻焦急的指挥着慌乱的众人,还有伙计被打伤,前面的门板传来巨响,正在有人破门。 武义也纳闷,她们不是闻香教的,怎么也被攻打? “入他娘!竟然敢动手!我们烧了这里。”一个暴戾的声音响起,手里提着大刀就进了后院。 “大哥,你看,我就说这里小娘子水灵的很吧。” 这大汉点头,淫笑道:“那还等什么!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 顿时一群女子都乱了,只有王莹莹和另一女子勉强用扁担支撑着,但对方人多,好几个人都欺身上来。 “住手!” “住手!”武义第二声,干脆摔了个杯子,这才让他们听到,不是他没有喊,是喊不出来。 “敢吼咱们?给我砍了……武……武大郎?”这人本来硬气,但随后就磕巴了,他本是官差,结果也带人闹起来,但看到武大郎就不同了,这人的厉害,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 武义知道,恐怕是镇西卫里自己乱了,也不怒自威的骂了一句:“滚!” “是……是……”对方弯着腰的退出去。 “回来!”武义叫住他。 “武郎君,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个汉子急忙辩解。 “让人去……城门,让我的人过来。”武义想下,他的人最可能就是这里,只要找到人,他的危机就能解决。 “大人,是哪个城门……” 武义瞪了他一眼。 “是,小的明白,还不快去四门找人!”大汉骂着下人,自己也趁机跑掉。 武义没有怪罪,而且庆幸,他也是硬撑到现在,他们出去,他也感觉身体发软,摇摇晃晃差点就跌倒地上,两眼金星,但他还是盯着王莹莹,现在他的小命可就在这女人手里。 王莹莹被突变吓到了,她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凡,猜测就是富商而已,没想到一句话就把乱民镇住并吓跑了,也知道原来他就是武大郎。 “还不找个椅子让我坐下,不然再来人,我可顶不住了。”武义苦笑说着,先声夺人,不让她有别的心思。 很快一个丫头就搬来椅子,打掉武义身上灰尘,让他坐下,就面对着前门,如今这位比过年的门神都管用。 王莹莹也咬着嘴唇,她虽然不了解武大郎,但也听人说过的,带人把与山贼勾结的官兵都打败了,还把山贼都杀光,就是守兵也被丢到矿坑,这镇西卫可是都知道的了不得大人物,竟然就是他。 最无奈的是自己还给他吃了几天的麻沸汤,自己该怎么办?若是抓他,只怕一院子的人都要遭殃,若不抓,自己…… 第二波人冲进来了,武义没有说话,对方不认识武义,上来就要打人。 “你们想好了,真要招惹我武大郎?”武义心平气和的说着,甚至都不去看对方。 “啊?武大郎?”为首的人也怕了,因为他们只是知道武大郎,但不认识。 “那就让你认识下,把我东西拿来。”武义后背也冒汗,他只能故作镇定,让人拿他的武器,不想还真的唬住这群人,他们转身就跑,这么多地方,抢其他就好,都认为这人不好招惹啊。 当短枪上好弹药后,武义也踏实了,他也算能勉强保护一下自己,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做傻事。 孙传庭一身疲惫,但还好,终于带着人到了北门,这里就好多了,他身后有些数百老弱伤残,这也是他尽力做到的,可怜后方乱成一片的城内,不知多少百姓被害呢。 “孙大人!我们还是快些找救兵才好。”周扒皮大声说着,他现在也是筋疲力尽,脸上都是汗水,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 “那边有人来了!”有人发现北方有些一个队伍过来,不管怎样,他们都安全了,劫后余生的民人此刻都痛哭起来。 来的这个队伍都是粗布打扮,但花哨的很,应该就是村民,但每个人的头上都系着一根红带,身上有花花绿绿装饰,手里也是各色武器,正向着这边赶来。 “这不是上水村的人。”吴龙也吃惊,不知是哪里的村民。 当一杆大旗竖起,孙传庭的脸色聚变。 第八十五章 涡流(八) 北面来的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不过数百人,但绝不是善辈,打着红色旗号,嘴里大喊着口号。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 孙传庭嘴角抽动,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他刚入官场时,正赶上闻香妖孽荼毒北直隶,更是亲眼见到他们如何覆灭,如今仿佛回到昨日,一身血液都要倒流。 “是大师兄!”人群中大部分都认得,毕竟谁家有病有灾的,都要去求神符,大师兄在大家心里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这次是大师兄来解救他们的吗? “快进城。”孙传庭看到对方冲上来,顿时下令。 只是此刻只有一部分的百姓跟随,更多的都是等待大师兄他们的人,城内乱民烧杀肆虐,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而且看到了抬来的神坛,都跪在地上。 “这……”孙传庭气的要吐血。 “抓住狗官!还我青天!”大师兄见识更多,一眼就看出了前面这人竟然还是个大官,马上下令,左右护旗、护坛使者都冲上去。 “闻香妖孽!”孙传庭骂了一句,只能转身就进城。 “大师兄误会啊!孙大人是好官!”一个老头没有忘记孙大人的恩德,急忙解释,他怕误会。 “呸,你这老狗!吃了他给你的什么药?黑了心了,砍了!”黑子大叫一声,旁边一护旗使者上前就是一刀,老者就倒在血泊之中。 黑子得意,喊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恭迎镇西大将军进城,杀狗官,除妖魔,还我青天!”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孙传庭如今也慌了,镇西卫变成乱城,官府无法管理,但对闻香教和乱民来说,这里就是最好的时机,这是老天都帮着他们啊。 他被卷进了这场涡流,如今想抽身都不得,只怕这次自己都要遭殃,“快去东门!” “大人,那边正乱着呢。”县令郭铨急忙劝说。 “正是如此,我们才能脱身!”孙传庭虽然瞧不起这个郭铨,但也是同僚,如今只有同舟共济,才能化险为夷。 “是……是,是!还不快去东门!”郭铨顾不得仪容,反应过来之后,就喊着家丁快去东门。 而后面的护坛使者已经盯上来了,“杀狗官!还青天!” 北门这里也安静下来,无数难民都忍不住的哭出来,但乱民并未停止,甚至还投靠了这里。 大师兄如今纸甲加身,仰天大笑,“好,诸位能迷途知返,归顺我教,甚好,来人!给他们神符和纸甲,赐予护旗力士,我们走!” 暴民转身就变成了护旗力士,顿时大叫:“杀狗官!” 这个队伍刚走到县衙这边,就已经是千人之多,声势浩大,锣鼓喧天。 “大势已去……”孙传庭看着后面的队伍只能叹气,他顾不得这里,只能夺路而逃。 “大人!前面……”周扒皮吃惊的都说不出来话。 东门这边也突然安静下来,逐渐出现了怪异来。 “武大郎说:跪下!叩首!双手背起手心向上,退到两侧,否则格杀无论!” “武大郎说:跪下!叩首!双手背起手心向上,退到两侧,否则格杀无论!” 数十人高声大喊着。 几声火铳响起,铅弹与箭矢射翻慌乱无章的暴民。 一支整齐的队伍就在前面,铜哨一路都在吹响。 “是民军!我们的人!”吴龙听到集结号,泪水涌出,向着孙传庭叫着。 孙传庭的心里翻滚,他们正处于县衙位置,也是城中心,但前后都被堵住,他仰天长叹,难道真的要亡我孙传庭吗? 他不信武大郎是官府的人,如今这里大乱,此人只怕会趁机做事,不管哪一方,他们都不会放过他这个朝廷的二品官,说不定下一刻就要用他的头来祭旗。 火铳与弓箭的威力惊人,无数人都诡异的跪地,虽然难受,但总算保住了小命。 “哈哈,师父!你看,前面的都在迎接大帅进城,恭喜师父,贺喜镇西天王!”黑子看到前方的人都跪在两旁,让出了道路,心里兴奋。 大师兄也露出笑容,但下一刻,他在人抬的高台上也收敛笑容,目光如炬。 武义这次出场很花哨,没有马匹,有没有力气,所以他只能让人抬着太师椅,走在队伍中间。 这只队伍不到百人,吴虎得到通知后,就集结城中散乱的守兵,如今也到了六成,武义也开始平乱,让难民跪地,否则格杀无论,效果一目了然,数百暴民被击杀。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比他更花哨的闻香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是我!吴龙!”吴龙陪着孙传庭大声的向走来队伍叫着。 这支队伍两侧有长枪大刀护卫,前方都是火铳和弓箭开路,速度不慢,杀伐果断。 “跪下!叩首!双手背起!手心向上!”吴虎大叫一声,手里的短枪也指过去。 “尔敢!”孙传庭也大叫,士可杀不可辱,你武大郎休要狂妄! “武大郎,我跪!我是郭铨……”郭铨直接跪地,做着别扭的动作,还不忘告诉武大郎是自己。 “杀狗官!”后面的闻香余孽也冲上来了,对面再次枪上肩。 “卧倒!”吴龙大喝,就扑倒了孙传庭,脸上都蹭掉一块皮。 “开火!”吴虎冷面无情下令。 砰砰的火铳声,弥漫的白烟,很快就把这里给封住,听不清的厮杀喊叫,看不清的人仰马翻。 燧发长枪只有十二杆,火绳枪超过一倍,但没有任何的违和感,训练的效果就体现出来,三轮射击后,吴虎才让人停下来。 “跪下!叩首!双手背起,手心向上!”吴虎大叫着。 烟雾外,狼藉一片,不少人原地跪倒,慌乱中东倒西歪,还有更多中弹躺地呻吟…… “大人!这是逼不得已啊。”吴龙也照做,就跪在血泊中,但发现孙传庭还是咬牙怒视,他急忙的劝说。 孙传庭的嘴唇都咬破了,他猛然闭上眼睛,指甲抓在地上,慢慢的跪起,一头就撞在地上…… “官兵妖法!莫怕,看我来破除!”黑子也抬起头,此刻恨恨的跳出来,对着大家喊着。 说着就拿出一道黄色符纸,两指夹在鼻尖前,念念有词,最后咬破舌尖吐出精血,“给我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把符咒吞下。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二三十人都喊着,也有部分人,都吞下符咒。 黑子更是嚣张的走上前,露出胸口,挑衅喊着:“来啊!我已经破除你们的妖……”刚说到这里,血箭与枪声同时爆出,他的心口出现一个血洞。 “愚蠢!”武义把还在冒烟的燧发枪丢给李二斗,刚才也是好奇,就阻止他人,自己打了一枪,结果就是骗人的东西。 “师父……”黑子想要转头问师父,怎么会这样,但他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答案。 “此人妖法强大,其他人都不怕,杀过去!我亲自收拾那妖孽!”大师兄再次尖叫。 “刀枪不入……” 火铳再次发射。 “……水……” 口号到这里彻底被打断了,护坛使者被全部杀光。 “哈哈,几层破棉甲就想挡住老子的燧发枪!呸!”吴虎看破猫腻,此刻哈哈大笑。 大师兄彻底慌乱,没想到这十年明军的火器竟然如斯厉害,他的棉甲都挡不住了,“杀!给我杀!”他大叫着,声音尖锐,就像太监一样。 李二斗一枪就打去,不过还是偏了,只打中他的手臂,铅弹带着棉甲铁片,硬是拽下他半条手臂。 “大师兄……”周围的护法都傻眼了,怎么连大师兄都挡不住。 “杀!”武义下令。 这次枪声大作,打得对面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慌不择路的逃跑。 大师兄被壮汉背着,竟然跑出来,大群的护法、力士跟着就跑。 武义一拳砸在椅子上,这边都在填弹,而且他此刻也不能追,只能看着他们跑掉。 “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也得死成一条线!” 武义差点跳起来,好个臭小子,他竟然到了。 王铁军的声音洪亮,没有看到人,就已经喊出来了。 十一匹战马,冲破了数百人逃跑队伍,不仅如此,他还转头,再次的冲锋,这次就没有敢站在大街上的。 “标下王铁军来迟!请教头恕罪!”王铁军看到武义被扶着,还以为受伤了,急忙跑来。 “没事。”武义拍着他肩膀。 “你来干什么!”吴虎气的要死,这个家伙竟然跑来抢功,该死黑厮! 王铁军呲牙笑着,“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哈哈……” “快点收拾残局!”武义脸色发黑,这两个臭小子,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一场混乱就此平息,镇西卫留下的更多是血迹,百姓都慌张跑回家中躲避,剩下的就是闻香余孽无处藏身,死伤无数。 第八十六章 涡流(九) 街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两旁的商铺还在冒着黑烟,时不时的能够听到一两声的哭泣。 武义的手段如同疾风骤雨,只用一天就把整个镇西卫给压住,这里自救会的功劳最大,他们联络难民,在辨认乱民乱贼工作里干的出色。 连夜审问定罪抓人,让镇西卫再次风声鹤唳。 “原来是孙同知!有甲胄在身,不能行礼,还望见谅。”武义向着狼狈的孙传庭说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孙传庭,心中也挣扎一下,因为他刚才甚至有想法直接干掉孙传庭。 孙传庭的双眼冒火,阴沉的可怕,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表情,一个小小的练总,他哪里放在眼中,偏偏还让自己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家丁只剩下三人,被他打死六个啊! 武义怎么感觉不到这位大人的愤怒,所以才会有想法干掉,孙传庭,他自己也崇拜,但如今这人可能也是他的敌人。 “算了,你也是事急从权,本官也不会怪罪与你,还是快些收拾乱局,让百姓安心才是。”孙传庭隐藏怒火,改口说道。 “遵命。”武义接着也请他坐过来。 公审大会也随即召开,就在县衙外的空地,一处大台,四周有守兵戒备,民人激动赶来。 大台之上,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孙传庭与郭铨都坐在上面,武义一摆手,接着就有人犯带上来,并没有绑着,是奄奄一息的闻香余孽匪首大师兄王一过,十年前贼首王森的弟弟,这可是一条大鱼。 “不可,此人应当交给朝廷!”孙传庭这才知道此人身份,巨贼啊,当然要让朝廷定夺。 “孙同知,此人祸乱之首,不杀怎么平民愤。”武义笑着说道。 吴虎抽出短枪,干净利落的就冲着王一过的后脑勺一枪,一代贼首就被这样杀掉。 “你……”孙传庭气得浑身打斗,直接起身就走,这个武大郎简直目无王法。 武义笑了笑,孙传庭离开,但这里还会继续。 “教头……”吴虎突然提示武义,武义也望着人群皱眉,摇了摇头,让他们继续。 “武大郎!你骗我!你这骗子……”第二个带上来的,可以说还有功,就是那位官差,但所犯更深,身为官差,带人闹事,罪加一等!杀! 民人都是吃惊,自古官官相护,结果武大郎就真的把这人给杀了,铁面无情啊!当人头落地的时候,整个人群都乱起来,但很快就平息了。 这次武义没有手下留情,砍了二十多个脑袋,都是罪有应得的,抓了七百多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武义要劳动改造他们,修一条通往上水村的大路,然后接下十余年就丢进矿洞,生死有命。 “军痞!可恶!”孙传庭气的摔了一应物件,他从来没有这般动怒,但这个武大郎实在可恶,不把他放在眼中,朝廷威严何在? 可惜,他此去延绥就任,也管不到武大郎头上,心中怒火就更难消除。 此番,武大郎在镇西卫更是如日中天,除非他造反,不然就奈何不得。 “大人请息怒。” “滚开!”孙传庭一把就把递上的茶水打翻,才看到是吴龙,茶水大多都泼在他身上。 “都怪本官,快快擦拭一下。”孙传庭找出手绢。 “手下不敢……”吴龙紧张说道。 孙传庭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本官不日就要去延绥上任,见你也是大将之才,留在此地明珠蒙尘,你可愿追随本官前去?” 之前孙传庭就要此意,如今连管队都死了,就更加看重这吴龙,他的本事,此去少不得要重用。 吴龙身子忍不住一个激灵,眼睛红红的,猛地跪在地上,“多谢大人知遇之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传庭的脸色这才好转,拍着他的肩膀,欣慰说道:“好,好,好!” 一场公审,也让镇西卫城彻底平静,民人虽然还带着伤感,但都看到希望,走出家门,自愿洗地,一遍又一遍的把血迹冲淡。 主街的店铺都损坏严重,武义也不让他们修复,这主街还是有点窄,阔一阔,店铺也要统一翻盖,省的高矮不一,不好规划,这件事情就交给了孙琦才,如今他虽然担任主簿,但没有了权力,如今也只是商会的主事。 不是武大郎既往不咎,而是这商人还众多,也需要他们定心,这孙琦才也没有大过,人也算玲珑,正合适这个位子,先收集图纸,再做比较,选择最佳。 “大郎放心,我再不会猪油蒙心。”孙琦才急忙表忠心。 孙青益也走上来,这人是孙琦才的表兄,与他长相几分相似,还有功名在身,孙琦才也知道自己无法再做主簿,就向武义推荐,武义也接受,他最缺的就是人才,这人不是孙琦才那般的玲珑,但办事圆滑,武义就让他代自己处理琐事。 “大人,这闻香余孽也查的差不多了,许多大户都有关系,除了逃走的,都在这名册上,请大人定夺。”孙青益谨慎的说着,他为人谨慎,也知道如今就是攀上这棵大树才有他的位子,不然自己就是个穷教书匠。 “恩,你和农会商定,有不法之徒,就收了财产,把那些佃户都安置了。”武义想了想,正好此事能够安置没田的佃户,就让他们去办。 “大人,还有一事,那同知孙大人就要去上任,我们是不是要备宴送行?”孙青益也算门清,提醒武义。 武义这才想起,孙传庭要走了,他当然高兴,这个人也算名臣,自己也有怠慢,干脆就设宴赔罪,日后也好相见。 因为街面的商铺被毁严重,这次就只能在县衙设宴,孙传庭这两日也是住在县衙的后院,招待也是方便。 “同知大人,得知兄台就要远去,心里不舍,特备宴送行,祝君节节高升。”武义发现自己也圆滑不少,违心的恭维着。 “哈哈……贤弟客气,借你吉言,可惜未能与你把酒言欢,快请上座。”孙传庭笑容满面,一点都看不出异样,两人就如知己一般。 “岂敢,孙兄请上座。”武义也算给他面子。 酒过三巡,孙传庭就不再饮酒,心事重重的说道:“刚得知上月建奴攻打蒙古汗部,骚扰延绥边镇,此去也前途未知啊。” 武义比他还早就知道这事,只是不知孙传庭为何提起。 “不知贤弟可有建功立业之心?愿意与我同去?”孙传庭也郑重说道,他虽然看不惯此人,但不得不说武大郎还是有可取之处,此番也郑重邀请。 武义笑了笑,“大人原谅,故土难离,某也胸无大志,就想留在这镇西卫过活,辜负了兄长美意。” 孙传庭仔细的打看他,心中叹息,不过也不意外。 他转变之大,也是因为吴龙那边,没想到吴龙出面,他这个二品朝廷命官坐镇,竟然没有从他们中招到一人投奔,武大郎可是不简单啊。 所以他也既往不咎,不过一个小小的民练就能如此,何愁不能拉起一支强军,但也知这武大郎不愿马首是瞻,他只能叹息。 “既然如此,为兄也不强求,不过你手下要是投奔,你可不要阻拦。”孙传庭话头一转,接着打武义的主意。 “当然不会。”武义没有什么反应,他也不会强求别人。 吴龙也走上前来,他一直都担心武义不肯放人,没想到武义答应,自然要来答谢,敬上一杯酒水。 武义捏着酒杯,笑道:“你在民军日子也不短,此次能够被孙大人青睐,也算你的造化,但走到哪里都要谨记军纪,不可违反。”武义还是有些心痛,就掩饰的喝酒。 “多谢教头成全。”吴龙鼻子一酸,就跪在地上。 “别跪。” “是!”吴龙起身立正。 酒桌狼藉,武义也沉默不语,自己隔着闷酒,他原本最放心的一队,结果还是出了最多事啊。 “吴龙呢!给我出来!”吴虎大叫着,硬闯进来,两眼都通红。 “绑了。”武义没好气的说着。 吴虎还是大叫着,被王铁军给押下去。 “王铁军,你他娘的欠老子情呢,放开我。”吴虎大叫着,他必须找吴龙这个混账。 “人都走了有一阵了,追不上了,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睡一觉就过去了,他是他,你是你。”王铁军黑着脸说道,可不敢让他胡来。 “入你媳妇!”吴虎如同暴怒的野狼,挣脱了,然后狠狠砸翻这个黑厮,跑上前,翻身上马。 “流血了!你们两个还不跟着。”王铁军擦着嘴角,急忙叫着。 三匹战马疯狂的在街上狂奔,直奔西门而去。 第八十七章 兄弟 酒桌也被打翻,武义怒视着王铁军,怎么就让人跑了。 “教头,你可得讲理,你看那混账打的,嘴都破了……”王铁军闷头,扭捏的说着,不敢看武义的眼睛,本想脱罪,但说不出口来。 “唉……是我,我故意放走他的,这事我看不惯,那吴龙就是叛徒,给民军丢人,他吴虎要是不追,我也会去的。” 这个黑厮一点长进都没有,武义气的差点动用皮鞭,能不能别添堵,“来人,给我把他送大牢去,三天不准吃饭。” “是,教头,我自己走。”王铁军一听顿时就高兴了,转身就走,武义看到他不要脸得意的劲儿,气得用皮鞭砸他。 王铁军走出来心情也好多了,看着西面,担忧说道:“老吴,教头这关我可帮你过了,你可千万别弄出大事来。” 武义当然知道怎么回事,王铁军恰好过来,还让吴虎跑了,那么巧马就在旁边? 太拙劣了,这才是他最生气的,而不是因为自己的面子,不过也有一点,就是这个吴虎别胡来。 王铁军这个臭小子,竟然越来越放肆,这次就是惩罚他,免得下次还不知道惹什么乱子。 “吴龙,前方就是左所了,你真的不回家看看吗?”孙传庭从窗户看到吴龙魂不守舍,以为他想回家告别呢,跟着二品官做事,对小地方来说,也算光宗耀祖,就这么走,如同锦衣夜行。 吴龙笑道:“多谢大人关心,属下无碍,还是赶路要紧。” 孙传庭更是赞赏的点头,只是短暂接触,就更觉得此人有眼界,识大局。 吴龙也不动声色的回头,有些愧疚的看了看,结果吓了一跳,远处一骑绝尘,有人追来,他大喝:“守护马车!” “吴龙!我入你娘亲……”吴虎的声音也传来。 吴龙顿时眼睛立起来,这个混账东西,死气他了,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看不抽烂他的嘴。 “吴龙!你个叛徒!”吴虎近了也破口大骂,接着也抓起骑枪。 “保护大人!”三个家丁也紧张了。 但后面两个赶来的马军更让他们紧张,不是骑枪,而且马枪,短管火铳对着他们,马猴和二愣子可不管他们是谁。 马猴冷笑道:“都别动,否则爷请你们吃铅子。” 吴龙跳下马,指着吴虎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可是同知大人的车架,还不回去!” 吴虎眼睛通红,直接跳下去就是一拳头,“你个叛徒!” 动手了,双方都紧张起来,马猴和二愣子的枪口纹丝不动,家丁都是不敢声张,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我不是叛徒,武大郎同意同知大人,我才跟来的。”吴龙也被刺激,尖叫着。 “我呸!”吴虎又是一拳头。 “啊!我是你哥,你敢打我!”吴龙大叫着。 吴虎又是一拳头,不屑说道:“打的就是你!” 兄弟两人动手,但吴龙始终被打,吴虎也就收手了,不屑的看着擦拭嘴角血迹的吴龙。 “把军装给我脱下来!”吴虎咬着牙的说着。 吴龙这次跳起来了,指着他骂道:“武大郎都没有说,你算老几!” 吴虎眼神尖锐,死死盯着吴龙,慢慢说出:“脱下来,这是民军的荣誉,你不配穿。” “脱就脱……老子不稀罕……你个混蛋……我可是你亲哥哥……你就这么对我……”吴龙嘴硬,但解开扣子的时候,就哭出来,声声骂着吴虎。 “拿来!”吴虎抢过了外套,这才上马,指着吴龙道:“你这叛徒,要干胡作非为,我决不饶你!” 吴龙指着自己,辩解:“我是当官兵,官兵,终有一日,我会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吴虎都不看他,转身就要走,突然对马猴说道:“马猴子,把马刀给我!” 马猴抓起马刀就投过来。 “刀鞘!” 马猴解下来。 吴虎叹息一声,就把马刀丢给吴龙,“拿去,记住今天的话,也别死了,我可不想看娘伤心。” 吴虎没有回头说完打马就走,马猴和二愣子也不耽搁,急忙追上去。 吴龙大喊:“替我多照顾娘!”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又喊但最后小声说着:“把军装拿好。” 孙传庭站立在车上,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到,也没有阻止,只是担心的看着吴龙,他向吴龙抱拳。 吴龙本来要敬礼,但改成了抱拳。 孙传庭眉头也是皱起,拉着他上车,对他非常担心。 孙传庭虽然不懂,但他知道,一件衣服对他的意义重大,担心他从此灰心丧气。 “多谢大人关心,吴龙没事,那军装脱了也好,我也能放下了,日后定然给大人打出一支强军来。”吴龙咬着牙说道,武大郎还有民军上下,你们不是偏心嘛,不待见我,我吴龙就要做给你们看看。 “好!”孙传庭豪气说道。 吴虎回来了,带着军装回来后就跑了,这个小子,武义知道他还没有想开,就让他自己想吧。 现在他也有头疼的事情,看来还要自己走一趟啊,他没有换衣服,也没有让人跟着,就自己来到了春和堂,行刑的时候,吴虎发现了,他也看但了王莹莹晕倒,看来与那王一过还是关系不浅。 武义也自私一次,没有把王莹莹的身份说出来,就是想着说服她能加入民军,太需要军医了,但如今看来,只怕还真的有难度。 店铺没有人,还是狼藉着,后院也同样,武义走进来,看到了这个女人,她也恶狠狠的看着武义。 “你是来抓我的吧?我等你很久了。”王莹莹没有感情的说着,她的衣服和脸上都脏了,眼睛通红。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武义叹息一声,接着也问道。 “他是我爹!”王莹莹大声叫出来,顿时就哭出来,这句话她好久就想喊出来了,有多少人知道,一直不对付的他们,竟然还是父女。 大师兄与大师姐,春和堂与香坛,在大家眼中就是对立的,甚至信奉不同的民人为此还大打出手,但他们就是一对父女。 “明白了。”武义点头。 看来王一过也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危险,所以故意的弄出这个局面来,这样才能保护王莹莹不受牵连。 但王莹莹还是暴露出来,还好,武义出手保护。 “其他人呢?”武义看着空旷的院子,问道。 王莹莹急了,上前挺胸说道:“这与其他人无关,是我给你灌药的,只有我是闻香教的,你要杀还是要剐,你就冲着我来。” “真的?他们不是闻香教的?”武义问着。 “没错!他们只是在这里做事,春和堂与香坛作对,又怎么会是教徒?”王莹莹心碎说道。 武义也算安心,毕竟他最希望这个结果,可是王莹莹他也不想放弃,能够从只言片语就做成手术,这可是人才啊,他也慢慢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啪的一声,王莹莹用行动回答他,接着也疯狂大笑的问着:“让我当军医?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好啊,我第一个就杀你!” 这是杀父之仇啊,王莹莹怎么会放弃,要不是为了给其他人一条活路,她只怕早就跟这个武大郎拼命了。 武义当然知道,可是军医难觅,此刻他也不得不狠心,“好,其他人明天都去军营报道,过时不候,你也是,我不需要你加入,但谁要做不好,我就杀谁,你这个师父我想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我都杀掉吧?” 武义玩味的说着,没办法,只能用粗糙的手段,或许还有用。 “武大郎!你……”王莹莹的青葱手指就指着他的鼻子,气得骂不出来。 武义得意的笑着,偶而当一下恶人,也不错的感觉。 “这是给你机会,假如有一天我受伤了躺在床上,你可以杀我。”武义笑容不减。 “会的,别给我机会!”王莹莹信誓旦旦的说着。 “好。”武义抬腿就走,这里就这样安排了,虽然他不愿强人所难,但这次不同,军医必须要有。 夜晚的县衙大牢内阴森恐怖,一声干嚎惊飞无数乌鸦。 “混账啊!我都快被饿死了,吴虎你竟然都不来给我送吃的,绝交!”王铁军捂着肚皮大叫着,好久没尝过饿肚子了,真受不了。 第八十八章 手足 天色已晚,远处万家灯火,偌大的校场上,漆黑一片,但还有三人无法入睡,李二斗把两人拉出来,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心事都满满的,看不见李二斗红了的眼睛,只能听到他的沉重。 “狗子他们用命换来的咱们的衣服啊……我们可真的要珍惜……”李二斗有些颤抖的说着,一队就只有三人了。 狗子他们走了四个,残了两个,还有一个吴龙,怎么能不对他们打击,说完李二斗就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要说你当初也是第一呢,咱不能弱了这口气,三人怎么了?”刘二气呼呼的说着,他头脑还算灵活,是上水村选中的三人之中的仅存者,还有一个养伤,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呢…… 第二天的一大早,气氛就诡异的厉害,武义刚开始没有发现,等与孙青益处理了琐事后,就发现不正常了,吴虎正躲着,王铁军被他关起来了,没有这哼哈二将,武义都感觉少了帮手。 “那个……马猴,怎么都欲言又止的?”武义就拉过来马猴问着,他可不敢放松,这些天都把他的精神给绷得紧紧的。 马猴转着眼珠子,跟王铁军一样的做派,武义直接一脚踢过去,这小子才呲牙咧嘴说道:“武教头,要不你去军营看看,一队的三人都疯了……” 又是一队!武义可不敢耽搁,唉,怎么就不省心呢,当初他可把最好的兵都放在一队,结果如今他都头疼的厉害。 军营这里放哨的都不见了,武义打马直接进去了,这还了得,该不会人又跑了吧? 人没有跑,但也动不了了,李二斗三个人都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还好没有大碍。 “武教头,没事,我们闹着玩的。”李二斗抬头还笑着说出来,这家伙眼睛都被打得睁不开了。 “来人!反了呢!”武义眼睛顿时立起来,守兵虽然跟着他打了两仗,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都敢炸刺,真当他武大郎是棉花? 顿时,军营里炸了,跑出来一群哭爹喊娘的守兵,比三个人更惨,见到武大郎既是委屈又是忌惮。 “武……大人,你可得给小的们做主啊,这李队正今日就说要跟大家练练,你看这……”这个年轻守兵一脸苦相,衣服都被撕开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武义沉默不语,吴龙刚走,他们三人肯定不好受,一队已经快不成队了。 “带人下去,马猴你留军营。”武义睁开眼睛,说出自己决定。 也正这个时候,春和堂的人也来了,也算正好,给这些家伙看看。 “武教头!我不走,再给我一天时间,不然,你就把我丢出去。”李二斗起身,倔犟的说着,这小子可从不犟嘴的,其他两人也是站起来,虽然沉默但都跟李二斗站在一起。 武义皱起眉头,一队不能散,这是他的心血,但现在问题可不小啊,“先治伤,我给你一天,明天我亲自来军营。” 王莹莹也在这边,她带来了两男四女,年纪都不大,还有两女没来,就是动手术的那个,还有个要守护她,武义把这里丢下,李二斗是他的兵,武义就要相信他。 接下来还要跟孙琦才他们讨论街道规划问题,武义转身离开。 “马兄,多谢。”李二斗抱拳,这可是人情,武义才到,就是马猴拦住了人。 马猴翻了翻白眼,跟着武义走了。 镇西卫真的不大,商业也不完善,多数还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才几万人的小镇子,也就是个大点的社区,但武义还是要认真对待,这里要做出样子,正因为上水村有了自救会,所以很多事情都容易的多,这里也要一样。 孙琦才如今老实多了,包括城里的士绅,武义的一声令下,他们都腿软,看着就砍了二十几个脑袋,但真正死的,那可是几百人,当号令喊出,就是半大孩子不听话都被格杀无论。 所以武义如今说什么,他们都是点头。 “那就这样,街道加宽,两旁商铺依次增敢,中心为三层,打造上水坊、客栈和酒楼,县衙这边也要动一动,这里改成学校……就是私塾……”武义直接拍板,要把镇西卫重新规划下。 学校有些混乱,大都是士绅自己家中设立,参差不齐,门槛也是不同,武义干脆就弄个公办的,这事孙青益最熟悉,就交给他。 上水坊最近势头不错,以后会越来越大,所以武义也留出了一个地方,他的目标可不是杂货铺子。 县衙的大牢中,吴虎一身酒气,正颓废的躺着,王铁军正在饥不择食的吃着残羹冷炙。 “吴虎你个混蛋,我都差点被饿死,你就带来这些东西,绝交!”王铁军打着饱嗝的嘟囔着。 “你够了,我都要烦死了!”吴虎跳起来,他来是躲清净的,偏偏这个王铁军比谁都烦,他受不了这张嘴,刚才不揍他,是让他吃饭。 乒乒乓乓的一顿乱响,王铁军这才收手,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吴虎多么厉害,呸,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去草原吗?你这次有水了。” “你再说一句!”吴虎阴沉的可怕,就像一条毒舌,随时露出獠牙。 “这不就对了,你是吴虎,三队的队正,武教头的亲传弟子,我王铁军的兄弟,我只认你。”王铁军打发一下双手,悠哉的走出去了,这地方真不能多呆,骨头都软了。 吴虎一脚踢翻了矮桌,接着就跑出去了。 如今镇西卫的人最怕的是守兵,而守兵最怕的是这十几个马军,这可是活阎王,加起来才见面两次,但就这两次也让他们吓破胆,第一次就把边军两百人冲了,第二次把闻香余孽都斩得跪地求饶,那可是近千人,他们两个冲锋闻香余孽就死伤大半。 所以跟着他们巡逻,守兵都跟孙子一样的乖,有些他们的巡逻,镇西卫连点波澜都不敢起。 正是晌午,本该休息,但军营一片热闹。 “快,再快!”吴虎的声音不大,校场上这十一人队伍上窜下跳,仿佛用不完的劲儿。 另一头就是李二斗带的守兵,还被分成了两部,一部只有二十人,另一部近百人,都看得眼睛发直,这哪里还是人啊…… 李二斗也打断他们,接着对百人队说道:“今后,你们就是李某人的兄弟,我们不打不相识,解散,回军营。” 随后就来到小队这里,这边的目光都注视着他,虽然都被打得很惨,但脸上都带着佩服,整整一上午,李二斗把他们征服了。 “还是那句话,我这身军装是我兄弟用命换来的,他们更是我的手足,如今我把你们当成我的手足,我也会这样做!现在能动的就给我跑!”李二斗眼睛一瞪,接着就带头跑出去了。 吴虎恰好过来,李二斗的眼神不善,吴虎更是阴沉,两队也如同较劲儿,谁也不服软。 李二斗突然变成个狠人,性子都大变,原来老实巴交的,如今也锋利起来,早晨就差点跟王铁军对上。 “这小子早上吃的枪药?”王铁军挠头问着吴虎。 吴虎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但随后就丢出一句“揍他”。 王铁军发现,他才是最正常的,这两人都疯了,真他娘的了。 李二斗初次对武义义正言辞,“武教头!我替他们申请加入民军一队,这二十人都是好样的。” 武义站起来,闻到他身上那么点味道,很好,这小子觉悟了,但还不够火候。 “下去吧,我会仔细考虑。”武义没有继续给他加担子,他没有吴虎的坚韧,王铁军的灵性,不能着急。 李二斗没动,站得笔直,目视前方,“武教头,我来替他们申请加入民军一队!” 武义笑了笑,换成吴虎他会骂一句,王铁军就直接一脚,但李二斗,他就不能这样做了。 “王铁军!吴虎!”武义突然喊道。 两个人都进来。 “我们一起去军营。”武义没有多话,带着三人就骑马去军营,他不得不出手,一队这棵树苗不能再长歪了,那就是他的无能。 军营里除了执勤的,大部分的军士都在。 “王铁军,你说说你的四队是怎样做的?”武义没头没脑的直接问着。 当着大家的面,王铁军也有些懵了,接着说道:“我们就是尖兵,红旗队,反正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也得死成一条线。”这话他挂在嘴边,也这样做的。 “很好,吴虎你呢。”武义很满意,接着问道。 吴虎挠头了,他一直没有想过这个的,其实他就是喜欢武教头说的那种作战方式,见血封喉。 他想成为最好的一把刀,出刀见血的队伍,他甚至会不择手段。 “武教头,我们三队要做就做最快的那把剑。” 武义又点了点头,王铁军他没有说过,完全是这小子自己想出来的,吴虎是他影响的,但两个人都已经知道自己队伍哈哈怎么去做,有了方向,才能磨练出利刃来,一队呢? 一队有没有方向? 第八十九章 用我必胜 “一队,我很早就已经定下来了,第一个,步兵的队伍,何为步兵,就是最普通的,你们不需要马匹,你们不需要利刃,但一队也是最重要的,因为你们是根本,战争的主体!”武义郑重的对着一队的三人说道,其实他们做的很好了,镇西卫大乱,能集结起队伍,就是他们的功劳。 但李二斗突然的转变,武义就不得不讲出来,他不怕走弯路,但怕他们站不起来。 “你们作为脊梁,看似没有突出,但没有你们,其他几队都不能成军。”武义最清楚战争走向。 “武教头……”王铁军不服气。 “你要说草原骑兵吗?”武义知道王铁军的反驳,草原虽然以骑兵为主,但在火器正在变成历史,一去不复返。 李二斗浑身都在发抖,眼睛红红的,他心里高兴,“狗子,你听到了吗?你一定在听。” “所以!”武义的声音突然冷冽起来,他的目光也如同重物压下,“所以,一队就要变得强大,不仅队伍本身,还要意志上的,当敌人来了,你们不仅是矛,更要是盾,这样你们才能让手足部队去作战。” “你们要做到: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武义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去干涉一队的发展,脆弱的脊梁支撑不了一支铁军。 李二斗哭出来了,咬着牙喊道:“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这次守兵都齐声喊出:“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武义拍了拍李二斗的肩膀,担子就拍到他身上了,他本来不想这样早的,但李二斗突然转变,也打乱他安排。 “一队哪怕只剩下一个人,那也是脊梁。”武义大声说道。 “是!”李二斗站得笔直,此刻他知道原来这才是一队。 两道凶悍的目光盯上来,王铁军和吴虎可不服气了,心里那个不忿,他们怎么说也是嫡系,这个重担他来担? “王铁军,跟我回上水村,二队来镇西卫,以后并为一队,队正李二斗。”武义也算放下一件心事,本来二队就是预备队,一队倒了,就用二队,现在就看这李二斗能不能挺起重担。 武义本也打算今天要回上水村的,镇西卫如今刚刚起步,上水村要走在前面,不仅如此,还有羊毛没有解决呢。 路上,王铁军就跟被扎了屁股一样,他感觉自己的那句太没滋味儿,“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这多霸气,武教头偏心,自己和吴虎可是他的嫡系啊,徒弟啊,这……不行。 “就你这毛燥样子,我也不会用你。”武义心情好多了,忍不住的骂了这小子一句,陆军就是要一个稳重,这小子还不把家底都折腾了。 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暂时还不确定,吴龙的事情对武义也有影响。 当初他就如此考虑,没有的选择,虽然吴虎和王铁军,武义看重,但性格决定,他们都担不起这个担子。 “那他李二斗就能?”王铁军可不服气。 “这不还有我呢。”武义没好气的说道。 王铁军委屈的想哭。 “四队的,首战用我……绕口,算了,我王铁军的兵决不能比一队的弱,咱们可是红旗队!”王铁军把闷气都撒在三队头上,这群心气高的小子,早就嗷嗷叫了。 武义看得只能叹息,不过他从来就不担心他们锋芒毕露,还一直都鼓励这样。 军营中,午饭李二斗都吃不下,激动过后,就是紧张,热血已经冷却了,才知道自己的举动,原来的一队多么的荒唐,一直以来他们不是不被重视,而是担子太重。 当他走出营房,看到的是二十多双紧张的眼睛,他笑了笑,也尴尬的说道:“兄弟们,我李二斗头一次承诺,就要食言了,一队的兵可以不是精兵,但必须是有担当的兵,这个担子可不轻啊。” 常胜就是个小军痞,本来无父无母的,就混进军营,自己起的名字,信的就是拳头,但这次也大刺刺的说道:“李队正,咱信你,不过这次不是拳头,信你肯定能让大家都进一队,听了武大人的话,这个一队我还非进不可了,石头,你呢?” 留下的二十人大都是吊儿郎当的家伙,他们无依无靠,了无牵挂,所以李二斗发狠就能收服,但这次要的不是收服这么简单。 “常胜将军,打架我可没输过你,这次也会是。”叫石头的年轻人与常胜都差不多,两个人都流里流气的,不被人待见,武义的话也是让他们心里热乎,人怎么也得活出个样来,哪怕混吃等死也是一样。 李二斗愣住了,嘴角也再次颤抖,这些人哪怕有不少被人激起来的,但还是有人信任他。 “我的这身军装是老队正用命换回来的,你们的军装,就包在我身上,我也会用我的命来换你们的军装。”李二斗郑重的承诺着。 “行,李队正,咱这百斤可交给你了,守兵那边我是不回去了,免得被人笑话。”常胜还是流里流气的说着。 “好!”李二斗伸出拳头。 常胜看了一下,这才对上去。 接着其他人。 武义只是离开村子十天时间,但村民仿佛失去了好久,武大郎一回来,村子就变样了,场院上都是人。 “好了,我还不是这样,再来收钱。”武大郎阻止他们围观,都把晾晒的粮食踩了。 村子死了五个女人,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哪年不都要死人的,但武大郎影响,他们也改变了,被这事波及,很多人都心思很乱,但看到武大郎后,就安心了。 武义刚回到家中,就看见王怜儿跟贼似的,躲在大门那里看他,眼睛大的很,同时也水灵灵的,嘴角带着笑容,就被吴苭娘给拉回去。 “成什么样子。”吴苭娘没好气的说着。 武义也帮腔,“就是,跟做贼似的,怕什么,就光明正大的的瞧呗。” 接着也有些心疼的看着吴苭娘,这段时间,她瘦了,瘦了很多,都露出骨感,但武义不喜欢。 吴苭娘刚说完王怜儿,就被武大郎给看得不知道还怎么做,这两个人,一个偷偷摸摸,另一个胆子大的没边,哪有这样看人的,说了也不听,这衣服都被他看透了,羞死个人。 “我给你做面汤去。”吴苭娘怕了这武大郎,低头就走,锅还是在外面呢。 “我不饿,不用麻烦了。”武义一把拉过她来,这可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心疼,要是没有王怜儿在这里直勾勾的看着就更好了。 “怎么瘦了这么多?”武义还是不放手的问着,一家婆娘,当然要关心,他理直气壮。 吴苭娘抽不得手,对他瞪眼。 “花大姐去了,如今姐姐也要担起织会的主事,这几天一直都忙着这事,夜里都到好晚才歇。”王怜儿就说出来,她也有点害羞,不是没有帮过,但没有天分,她更适合木工。 吴苭娘瞪着王怜儿,警告她不许说,这王怜儿别人不怕,就怕了吴苭娘,一个眼神比她爹棍棒加身都管用,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武义也叹息,花氏的死,他也内疚,但随后又有镇西卫的事,就放下了,花主事不仅织会的主事,更是制衣的好手,武义衣服都是她亲手缝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你呀,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抓在自己手里,不是还有其他人。”武义用着关心口气说着。 “嗯,依你……”吴苭娘声音很小,耳朵都红了,武义再不撒手都不成。 吴苭娘一走,王怜儿就凑上来,大胆的坐在他身边,武义顿时就提防起来,王怜儿吭哧半天,也就问着王铁军最近听不听话之类的,两只小手都快拧成麻绳了,幽怨的看着武义。 吴苭娘就在外面唤她,也是不情愿的走出去。 武义本来就是看看,但吴苭娘的面汤,他还是要喝的,也不急在一时。 上水村也要准备扩建,这里人口了不少,还有几个匠户家娶了右所媳妇,冬天也就忍了,如今也得闲,就有人打算盖房。 “直接搬到右所就好,那边不是有空房,地方也大。”武义想起来,那边如今还空了几家的,那卢赖子家就更不用说,本来还打算弄个学堂,但计划不如变化快,镇西卫里就盖一个,以后可以把周边的孩子都送去,接受统一教育。 村人可斤斤计较,不是因为闹出人命,而且认风水,这里出了一个武大郎,而且如今这收工比种地都来的快,大家都舍不得离开。 几处上水坊可是销量不小,这七百人都做着不同的加工工作,也供不上呢。 “那正好,明个去镇西卫,那边人多。”武义刚说完,就被掐了。 吴苭娘白了他一眼。 里正都急忙说道:“大郎,这可使不得,这可是咱们的活计,哪能让外人沾手,就是外来的婆娘,我都没让碰。” 武义差点都笑喷了,还挺有保护意识的,但这有啥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好做大,让别人抢都抢不去,你去了镇西卫,但还是这上水坊牌子的。 武大郎果然非凡,他的一句话,就能捅开一条路,顿时大家就活跃了,如今灵活的都懂找军户种地,给他们一斗,自己能赚回来两斗,还没有算田里的收成。 “所以啊,你们可以自己成立个会社,几家或者一家都行,东西只要保证,就交给上水坊。”武义语不惊人死不休,再次的给他们开出一条路来。 原来的大锅饭,就是逼不得已,如今都有粮食了,也该分了。 吴苭娘怔怔的盯着他,拉着他出来,这怎么就分了?那不是粮食都白给了? 武义笑看这个小地主婆子,她早就赚回来几倍了,这还不满足? 第九十章 羊毛是宝 用“崽儿败爷田不心疼”这话说武大郎再合适不过,不仅吴苭娘,上水村的人都这样认为,上水坊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结果武义一句话,就要分给外人,换成别人,早就被棍棒加身。 武义也无奈的蹭着下巴,这吴苭娘就是个小管家婆,少的可以,由着他去败家,但这可是大事啊,就执拗的看着他,也不哭也不闹就是无辜的眼神。 “奴家也不是不通事故……”吴苭娘在上演一场吴氏驯夫…… 看来还是要拿出杀手锏才行,武义就拉着她的小手,本来要抱她上马,可是羞坏吴苭娘,说什么都不同意,武义只好让人把羊毛带回来。 古代对羊毛的利用并不丰富,最多就是做成毡子,在西山这边更是难得一见,武义对羊毛的信心就更足了。 当几大车的羊毛都送来的时候,村民都不知道有什么用,有的甚至猜测用来烧火。 武义干脆就把成衣会的妇女都找来,要把这羊毛的用处都说出来,当然具体怎么做,还是要靠着大家来努力。 “羊毛可以纺线,用最好的绒毛,就可以织布,做出来的衣服暖和,穿着舒服,再不济也能做被子,冬暖夏凉。”羊毛的用途太多,武义随口就来,这只是一条就能让大家都兴奋起来。 “还可以做成毡子,恩,鞋垫,耐用,做靴子也可以。更糙的粗毛也有用,做砂轮,甚至车轮……” 武义的嘴巴都说干了,是从头到尾,一点都不浪费,全部都能用上,如今村人看羊毛的眼神都变了,这哪里是没用,简直就是银子啊。 武义只管开口,至于怎么做,就要看他们了,趁着大家都在打量羊毛,武义把吴苭娘拉过来,打趣的问着:“这个够不够败家啊?” 吴苭娘脸色通红,揉捏着衣角,扭捏的不成样子,偏偏不敢声张,这对妇人来说可是大忌,委屈的都要哭出来…… “好了,唬你的。”武义急忙好声安慰,这古代女子说不得,但心里特舒服,这样不算贤惠,啥是贤惠? 没想到还有人给他送请柬的,这次是镇西卫的孙老太爷,也就是孙琦才的老爹,这月初十过六十大寿,孙家早早就送来请柬,不想武义来上水村,镇西卫如今谁人不知他武大郎,就急忙让人送来。 “呀,还请了太原府的名伶戏班子还有说书匠呢,要热热闹闹大办三日!”很多人都打听着,露出向往神色。 武义也没有接触过,只是听闻明朝娱乐业可是不错,也想接着这个机会去看看。 “到时候,带着你去。”武义哈哈大笑,对吴苭娘说着,她再次的害羞,但心里也是惦记着。 王怜儿本来就长的高,还怕武义看不见的凑了凑,偏偏这人装作不见,可是急坏了她,吴苭娘拉着她。 但王怜儿急不可待,吴苭娘没好气的说道:“放心,我带你去。”王怜儿这才露出笑容,乖乖的站在她身后。 这一幕也被看热闹的刘黄氏看到,刘黄氏忍不住摇头,趁着武义离开,就堵上来。 “哎哟,我的傻闺女啊,那武大郎是个木头疙瘩,你怎么还不抓住呢……”皇上不急太监急,刘黄氏拉着吴苭娘就说着。 吴苭娘的脖子都红了,心里更加委屈,这武大郎哪里是木头疙瘩啊,那使坏手段可是不少,哪次不是让她丢丑,偏偏外人不知,顿时眼睛都湿漉漉的,煞是娇艳。 刘黄氏还以为她是难为情,此刻也没好气说道:“我跟你说,好叫你知道,再不抓紧,只怕这人就被人偷走了,我在镇西卫可听说了,那医馆的狐媚子缠上武大郎,都要住进军营里去喽,就你这傻婆姨还蒙在鼓里。” “啊?”吴苭娘微微张着嘴巴,顿时惊住了。 “怎能这样……”王怜儿顿时就叫出来,别看她对吴苭娘千依百顺,但对别人可是毫不客气。 “那狐媚子我也见过,唇红齿白的,一双眼睛最勾男人的心……”刘黄氏的这张嘴,别说见过,就是没见过,他也能说出个大天来。 “姐姐……”王怜儿慌张的问着,这也是她的主心骨。 “唉……”吴苭娘叹息一声,没有下文。 “不行,我让二伢子把人抓回来,我撕破她的面皮,看她还怎么勾人!”王怜儿恶狠狠的说着,同时心里也大骂这个二伢子混账,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简直糊涂。 “可不能说出我啊。”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的刘黄氏抱着老幺儿就走了,还一路美滋滋的。 王怜儿的想法就是让吴苭娘找武大郎。 “回……”吴苭娘就留下一句来,没有心思在这里。 武义当然不知道,他如今正视察水车呢,王棉花不错,如今都架好了三架大水车了,河水源源不断的汲取出来,三个作坊也随之而做。 “还要再做几架,不然做工都不够。”村民不满的说着,上水坊的物件如今可少不得这机床加工,特别磨出的铜镜,那可是一绝,这两月赚了不少的铜钱呢。 还有人建议堵河道的,因为水流不够急,水车的转动不快,这最后一架,做工比首个慢了近半,看得着急。 “堵不如疏,看看能不能疏通河道,莫要出了乱子,村子就在一旁呢。”武义急忙阻止,他不想破坏太大,而且也提示他们自己设计手动的,毕竟很多加工不需要水力。 上水村已经尝到了机械的甜头,只是还没有意识到去发展,武义也不着急,只有使用的人去设计改良,才能真正做到创新。 武义连想法都说得很少,这种看似见效,但却会拔苗助长,扼杀了一批萌芽人才,他决定用军队的法子一样,继续散养着。 远处就是青青的麦田,有河水灌溉,长势不错,都是春小麦,虽然春季无雨,但没有耽搁了,入眼一片非常喜人。 也想起老赵,还不知道他啥时候能回来呢,交通不便,太让人恼火。 上水村再次忙碌起来,羊毛要水洗筛选的,如今有了水渠,就简单多了,每家每户都出力,被武大郎说得心动,能被他看上的,那可都是大营生,差点把村里的火碱都用光了。 朔北一地,最近是风声鹤唳,几个原本还有屯兵的军堡也被荒废了,传闻鞑子出现,吓得他们不敢逗留。 平虏堡是靠近朔城的千户所,因是城中的守备私产,这里屯兵可不敢溜走。 但屯兵们的脸色都不好,又到了秋黄不接的日子,都是一脸菜色,又是一个大旱之年,为了保收,有气无力的给庄稼浇水。 “这水井也浑了,听老人说,怕是水都不多,这可咋办?”一个婆娘忍不住的很自己的汉子说道。 “干涸了更好,就不用做事,这多少收成,也落不到自家手里一升。”军汉呕气说道,一瓢水洒在了空地,他们家断粮了,如今都借不出一斗粮来,姓徐的真是抠门,不仅如此还抽了他几鞭子。 “你可莫要惹事,前几日,他不仅逼死了钱家人,还把二丫给祸害了,造孽啊。”这婆娘敢怒不敢言,生怕当家的糊涂。 “闭嘴!”这军汉突然骂道。 “我好生说话,你为何对我发火。”这婆娘气得大骂。 这军汉也不言语,直接抽翻她,接着也不顾地上泥水,就爬下,脸色巨变。 “孩儿……他娘……跑……跑!”他直勾勾的起身,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缓了一下,这才醒悟,最后一字是用全身力气喊出来的。 依旧捂着脸的婆娘那还不知道,只是也乱了,被水桶绊倒,慌张的爬出几步。 “莫慌……莫慌……”这汉子急忙的拉起她,本是安慰,但他的嘴都不听使唤,汉子几乎是拖着自己婆娘向着军堡跑去。 “鞑子来了!” 四个字,千钧重,道出了北地边军的痛楚,民人的血泪,那是无情水火,吃人怪兽。 不久,一面蓝色大纛出现,随后就是汹涌的红蓝相间的洪流。 “三叔!前方就是明军的边堡,我们就在此地分兵。”豪格依旧是不修边幅,豪迈的与正红旗旗主萨哈璘说道。 这次为了给他创造机会破关,皇太极可是把萨哈璘的正红旗派来,不仅如此还有蒙古奈曼等部前来协助,拔掉钉子,清除障碍,为他攻打宁武关做好准备。 “大贝勒不用客气,我等攻下得胜堡,就与你会和,一同破了宁武关,阿达礼,你带兵协助大贝勒。”萨哈璘是皇太极的心腹,此次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除掉大同镇的边堡,让此地不敢想宁武关增兵,为了顺利攻克宁武关,还让大儿子阿达礼亲自带兵协助。 “不需要,大同镇也要用人,你们只需快些赶来就好!”豪格自负的说着,这边去年就被多铎打通过,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带人就走。 “哼,目中无人!多尔衮果然没说错了,真以为他是太子呢。”阿达礼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与父亲萨哈璘不同,他更偏向年轻的多尔衮,而这次大汗更是偏心,他们正红旗此次出兵却拿不到大头,就是给这豪格做嫁衣。 “闭嘴!咳咳……”萨哈璘被气得连续剧烈咳嗽,春日他与岳托都得了风寒,但他还是坚持出征,此刻也越发严重。 第九十一章 报复 大明北地,狼烟四起,建奴汹涌而来,狂风扫落叶般,东西两路并肩作战,平虏堡与得胜堡是东西照应的明军军堡,就是为了牵制鞑子来袭,但这次被双双攻克。 武义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九牛口,这里的力量非常薄弱,甚至还超乎了他的计算,记忆里一直没有过这次满清叩关的印象,所以他也是按兵不动,还要查看虚实,只是先把粮食转移。 这边就只有半个炮队驻扎,他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根本分不出来,镇西卫很重要,如今一队还有蜕变期,吴虎担任着镇西卫的安防,他手里只有王铁军一队可调遣。 鞑子来的太不是时候,正打中了他的七寸,不过可能就是一次耀武扬威,这次他们统一了草原部落,明年才是他们强势崛起的时候。 但他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因为这次建奴攻城可是动真格的,大型攻城设备都打造齐全,顿时宁武关战火就烧到最猛。 “撤!”武义没有任何犹豫,就他们这点人,都不够塞牙缝的,留在这里也没有作为。 能带走就不会留下,特别城墙上锈迹斑斑的铁炮,他虽然看不上但是不能给建奴留着。 “武大郎!不知你准备怎样应对,这一战也是正蓝旗崛起一战!下令,披甲人猛攻!”豪格脸色阴沉的说道,按照以往还是要让奴隶佯攻试探的,但这次他直接就让披甲人攻城,对宁武关的防御非常不屑。 攻城车、云梯等一亮出来,就让宁武关沸腾了,绝对不是骚扰,建奴真的要破关! 何垨台突然发出哈哈大笑来,笑得瘆人,自己都流泪了,真是来的及时啊!如今他大权在握,一扫郁闷,你们落井下石,可否想过今天? 报应不爽! “来人!下令死守!关南门与东门!某与宁武关共存亡!”何垨台的每个字都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半月来,太监夏大轩和当地的守将,可是把他压的好惨,若不是他是总兵,只怕早就被他们给吞了。 宁武关是内三关之首,建奴竟然来硬碰,好!那就磕掉他们的牙! 参将等人都傻眼了,他们设计压迫何垨台,更多也是为了利益,可是前提是风平浪静,这样何垨台只是总兵架子而已,但如今那就是真正的总兵了。 “快去请监军大人!”参将大叫,何垨台肯定会刁难,如今只有监军大人能抗衡,战时的总兵,可是兵权在握啊。 何垨台没有着急露面,他只是安排了人关闭城门,就等着看戏,结果他都没有想到的是夏大轩跑了,比他反应的还快! “怕死之辈!”何垨台眼睛红红的,一拳就砸在桌子上,他还要借机报复,但让太监跑了,留下的都是杂碎,也好,本将就先从你们头上下刀。 “传令两门守军,没有我的令,谁都不许开门!太监跑了,那我们来监军!”何垨台转眼就站起来,军中的杂碎,你们可想到太监没卵子啊?哈哈…… “大人,不可,否则会……”手下忌惮的说着,如今军心不稳,若是逼迫,定然要出事。 何垨台做到总兵又何尝不知,所以他监军的第一件事,不是亮出刀斧,而且犒劳军士。 当攻城空隙,边军吃上了肉,参军脸色更加难堪。 “何军门,属下们糊涂啊,悔不该当初,请军门惩罚!”参将等军将知道太监跑了,更不能等到何垨台找上来,亲自来请何垨台,心中无不大骂夏大轩这个没卵子的太监。 何垨台何等的意气风发,原本处处被太监刁难,如今大权在握,如同咸鱼翻身,但也没有昏头,这只是一时,想要成为定局,那就要看这次的大战! 没有了太监的刁难,武库大开,宁武关上的军备也猛升,何垨台可是把宝都压在这里。 披甲人三次无果,死伤严重,奈曼部落的首领脸都绿了,就要拔刀杀人,对豪格也是心存不满。 豪格更是大怒,这个宁武关竟然如此的硬!探子回报,不是说军备荒废吗? “给我砍了!我要亲自攻城!”豪格再次吃瘪,而且又与武大郎有关,这次别说脸面,就是父汗哪里都说不通,看来必须要打一场硬仗! “主子,奴才愿效死力!您可不能有闪失,这宁武关要拿不下,你就拿了奴才的脑袋。”屯布录急忙抱住豪格的腿,接着下军令状。 豪格平息一下怒火,看了天色,也下令今天到此为止,明早正蓝旗勇士亲自攻城,破城后,三日不收刀! “喳!”屯布禄狰狞的笑着,这一军令也引燃了他的嗜血。 打退三次进攻,宁武关守军也是伤筋动骨,若不是何垨台压着,只怕就真的要失守了,几次城头接战都是险象环生。 “军门,咱们守不住啊!”参将浑身是血的跑进来,这次他为了守关,可是拼了老命,带着家丁亲自上城墙。 “钰芝,我知道你们这次损失,我已经组织青壮,只要这次守住了宁武关,以后可是前程似锦!”何垨台可没有退路,从他关门的那一刻,就把所有退路都封死,否则他永无抬头之日。 “军门,可否行个方便,卑职的全家都还在城内,只要军门同意,卑职就是死在城头也无怨言!”参将也意识到了,怪只怪太监无用,如今他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何垨台不动声色,接着扶起参将,好生安慰:“钰芝,我知你是善兵之人,放心,我早做安排,留好退路,钰芝只需全力防守!本将绝不辜负你!” 何垨台最后两句说得郑重,参将脸色也有些惨白,这个何垨台!如今用家人来威胁,多说无用,他也心一横就退出去。 何垨台站在屋子中间,他可是豁出去了,只要宁武关守住,他不惜一切。 第二日,豪格亲自点兵点将,蒙古部落协同,今日他必须要进城! “拿鼓槌来,本贝勒亲自擂鼓为勇士助威!”豪格本性豪爽,对手下虽然苛刻,但奖赏也决不含糊,亲自允诺,重赏登城之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十几个白甲精兵都摩拳擦掌,就等下令。 战鼓响起,奴隶再次铺高一层黄土,今日的攻城大战就拉开了帷幕,后金勇士冲出,推出冲车十余架,昨日城门火炮犀利,毁了不少冲车,但连夜赶制,又恢复数量。 “军门!是建奴旗丁!”宁武关的守军也看得仔细,硬仗才刚刚开始。 “备金汁!火箭!火炮开火!”何垨台稳坐城楼,如今他全副披挂,两眼盯着眼前战场,成败就在今日! 参将不幸最先受伤,躲在冲车后的鞑子冲出,盯上了身穿光明甲的他,云梯如同箭矢般的射向城墙,宁武关也遭受有史以来最猛烈的攻击。 “杀……”豪格中气十足,脱掉外衣猛力擂鼓,鼓声震天! 双方战兵早就红了眼,喊杀声接连不断,压住了呻吟惨叫,忘记了自身安危。 金汁的恶臭,血液的腥气,火药的浓烟,糜烂的肉香……这一切弥漫当空,在这宁武关的北城墙,双方过万人的投入,寸土必争,血流成河。 “给我守住!杀下去!不然全城老幼无一幸免。”何垨台高声大喝,守军将士伤亡惨重,如今他不得不亲自指挥。 青壮都上了墙头,顾不上懦弱,鞑子定然不会放过他们,还有城里的家人,所以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拼了,不把鞑子赶下去,全城都没活路。 后金勇士几乎是被推下城的,差一点点就成了,结果功亏一篑,豪格砸开了鼓面,齿间都是血迹,宁武关竟然挡住了后金勇士的猛攻! “屯布录呢!让他来见我!”豪格大喝。 “梅勒章京亲自登城作战,没有下来……”一个牛录章京忍不住的哭出来,豪格也是身体一晃,这个屯布录虽然是降将,但颇为他受用,没想到…… 历史也被更改,屯布录竟然死在了宁武关的城墙上。 这一战空前惨烈,何垨台关门应战,下了死心,参将重伤,手下游击也多数战死,后金也死了一个梅勒章京。 “这……”即使是豪格,此刻都震惊了,他这一刻后悔了,怎么就没有留下萨哈璘的人,怎么就不多等待几日,与萨哈璘一起进攻。 他还是急功近利了,但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他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宁武关逼上了绝路。 如今士气低落,蒙古旗丁不堪受用,正蓝旗也元气受损,如今只有两条路,要不就继续攻打,要不就搬救兵,求助萨哈璘! “本贝勒就不信了!”豪格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此次迎面痛击,让他更加暴戾。 “贝勒爷,使不得啊。”牛录章京劝说,豪格执意要继续。 “他们已经没有力量了,只需要一次,就一次肯定能攻破!”豪格看得清楚,城头青壮尽出,宁武关就在眼下。 “贝勒爷!颖亲王到!”大帐前,有人来报。 “好!甚好!”豪格激动的说着,萨哈璘来的太及时了,直接走出大帐迎接,同时点兵点将,一鼓作气拿下宁武关。 第九十二章 迎战 尸体随处可见,秃鹫天空盘旋,这个初夏,宁武关用血迎接的,当最后一根三角黄旗被砍断,宁武关彻底被攻克。 “宁武关北门禁闭,城中到处大火浓烟,城上更换旗帜,只有一部分民人逃掉。”王铁军带回了宁武关被毁的消息。 武义两眼失神,愣愣的站在这里,宁武关啊!内三关就这样被破了,这可是长城重关,就这样倒了,没有经历过,就无法体会到的痛楚,手指忍不住颤抖。 城墙被毁,与关卡被毁完全不同的概念,那心中的长城也倒塌一块,这可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它的意义更是重大。 “准备……迎战!”武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痛苦的说出。 一切都被打碎,有再多银子都无用,他手里没人,这镇西卫就像一个孩子,孤零零的躲在这里,而一旁就是手持砍刀杀人放火的恶贼。 他不再去想什么历史,如今只有靠自己,上水村的土墙肯定挡不住满清铁蹄,镇西卫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但也是渺茫。 或许不日就是他们的末日,武义不会做俘虏的,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他准备拼死一博,怎样也要临死前咬下一块肉来。 “王铁军!” “到!” 武义拍了拍他的肩膀,此刻他死死的盯着王铁军,“你记住,要是情况不对,带着吴苭娘往南走,替我照顾好她。”武义加大了手上力气。 王铁军突然挣脱了,扬着脑袋,“我不干,武教头!我王铁军才不会离开你们,死就死在一起。” “你个臭小子!”武义气的瞪眼,把心里的晦气也一扫而光,都是被这个家伙气的,王铁军还有机会,武义不想他白白送死,但这家伙就是头倔驴。 武义心一横,这边是山区,设计好,大不了就躲进山,就不信鞑子还能跟他在山里转?本想再劝说的。 “你再说这事,我马上就直接冲进宁武关。”王铁军从没有想过离开,武教头的话他更不听。 武义又是气愤又是欣慰,遇到了这个一根筋的,也好,那就一起作战,他们可不是绵羊,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宁武关一役,空前惨烈,除三关总监军夏大轩逃走,三关总兵何垨台带全体守军殉城,宁武城百姓逃脱不过千人,豪格杀红眼,破关后,下令屠城,毁掉守关。 正蓝旗损失不小,随从蒙古部落不算,他的五千旗丁,伤亡达两千人,正蓝旗也伤筋动骨,要不是萨哈璘来的及时,明军得到喘息机会,恐怕伤亡更多,这是他们遇到的头次苦战。 旗丁人少,若明军都是如此,他们怎敢有窥视之心。 他不知道,就是因为内斗,才让何垨台疯狂,正因为他的疯狂,也让宁武关死守无法后退,最后就是妇女都上了城墙…… “好!不愧是让我豪格吃过亏的人。”豪格看着满城狼藉,损坏的城墙,惺惺相惜的说出。 他们大金不需要舔舐伤口,要用刀子,用鲜血来平复!修整过后,他们就要尽情释放,掠夺这片肥沃而辽阔的土地。 “三叔没事吧?”豪格看望病重的萨哈璘,此次仰仗他来的及时。 萨哈璘正是壮年,只是这场风寒邪门,听到豪格这边不妙,他是全速赶来,又加重许多。 “放心,无大碍,大雪山我都走过,这次我就镇守北面,剩下的要你多费心。”萨哈璘忍住嗓子不适说出,这次正红旗损失可忽略,就让豪格多带回去点人口弥补,同时自己也是病症缠身,有心无力。 “三叔,大恩不言谢。”豪格激动说道,这次带兵,他也稳重许多,自己跟着父汗一路顺风顺水,没吃过苦头,这次才算知道父汗为何看重三叔。 此次正蓝旗需要恢复,他要带回奴隶和钱粮抚平伤口,去年刚刚扫了晋北区域,这次他的目标就是晋中。 武义安排好了上水村退路,同时也把三队带来,吴虎坐镇镇西卫,他带王铁军,率三队、四队和炮队迎战,一队需要防守镇西卫。 “在鹰嘴崖这里,三队埋地雷伏击,在恢河路口这里,我们打阻击战,这里狭长,就是一个口袋,最适合火炮,四门火炮够他们喝一壶的。”武义正在部署战斗,把地形都利用上,鹰嘴崖这里很狭窄,山体距离河坝不过二十米宽,最适合狙击。 碎石雷,一个非常阴险的地雷,武义让人用碎石压在炸药包上,抗日战争中,小鬼子可是吃了苦头,今天,就让鞑子也尝尝,鹰嘴崖后三处开阔地方都布置了,而且还是斜面离地几尺高,阴险狠毒。 在路口这里,武义增高了前面的堤坝,也带人做拒马,要把这里都堵上,这样也能多杀几个,只要来人不多,他们还有机会吃掉它。 整个晋地都慌乱起来,宁武关被毁的消息也传开了,豪格当机立断,带兵出去打劫,要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在西山的边缘,王铁军咬着牙盯着,直到看着鞑子的大军向东而去,没有一点回头的意思,这一刻他都想喊出来。 “没有过来,看来他是看不上咱们呢,好!很好!”武义神经也放松了,但随即就咬牙切齿的说道:“但要让你后悔!王铁军,给我带人盯住了。” “赵教头回来了!”有人兴奋的喊着,他们劫后余生,有见到亲人,当然高兴。 老赵浑身狼狈,脸色发白,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怎么赶路呢。 “好,好,终于赶上了。”老赵顾不上仪容,一屁股就坐在土堆上,打开酒壶,呲牙咧嘴的喝着。 武义没有笑,反而愤怒,直接走过去就踢了一脚,骂道:“入你娘亲,你这是赶着来投胎,你知不知道。”这个家伙,明明能躲过去的,偏偏赶回来,好在凑巧,豪格没有来攻打,巧在他没有迎头撞上去。 “哈哈,我老赵可说过,再也不会逃跑,怎么样?来了没有?容我吃个饭,饿死我了。”老赵没心没肺的说着,他不到太原府就听到了信儿,连货物都没管,直接就往回跑,一路上马不停蹄,他真怕回来的时候,上水村被夷为平地。 “憨货!”武义咬着牙骂着。 老赵还是没心没肺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混账,豪格没有来攻打,你嚎的哪门子丧,出息!”武义也眼睛红红的骂着,有一种队友很傻,明知死路一条,但还是不会放弃,上辈子有,这辈子也有,真好。 豪格带兵走东路,对镇西卫来说可是好事,但武义就是个贱皮子,此刻心痒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我想打这一仗!” 顿时四周都寂静无声,武义笑了笑,对着老赵说道:“怎么样?” 老赵急忙抓起掉在地上的酒壶,气的要死的骂道:“谁混账,我看你才是找死的那个!” 这真的与找死没有区别,豪格就算攻城损失不小,但也不是他们这三瓜俩枣敢觊觎的。 武义看着北方,这里还能看到缥缈,宁武关的黑烟,它不仅是一座城关,它更是万里长城,如今被鞑子毁了,还是在他眼前,他做不到掩耳盗铃,之前抱着决死之心不算,现在他还真的要打这一仗了,为了自己,为了长城。 “他们会停留多久?”武义没有回头。 老赵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夜郎自大,没好气的说着:“按照以往来看,他们肯定会南下抢劫,算计太原府的距离,只怕最少也要两月,但两个月,够做什么?” 老赵喝了一口酒,“这两月,就算屙屎,你都屙不出一支军队来。” 马猴也来报了,鞑子在宁武府东面不远就分兵了,正红旗的鞑子在不远地方就安营扎寨了,人数不过千余,正蓝旗还有蒙古鞑子继续向东,人数四千,都是一人双马。 非常明显的目的,正红旗就是给他们做掩护的,只怕宁武成内也没有多少人,武义突然拍了一下手心,“果然目中无人!好!” “就是正红旗的鞑子,咱们也碰不得……”老赵懒得打击他。 王铁军这次也没有站在武教头这边,因为他也认为这是痴人说梦,他们满打满算,才四十五人,对付鞑子的斥候还差不多。 “你他娘的,这辈子就别想娶人家曹小娘子了。”武义一脚踢过去。 武义来到这里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与满清肯定会有一战,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的。 “通知上水村和铁所都不用动了,我们回镇西卫!”武义憋足了劲儿,两个月时间啊,可以做人多事。 事在人为! 第九十三章 万里长城永不倒 一水之隔,两样天地,宁武关的浓烟滚滚,而镇西卫歌舞升平,今天就是孙老太爷的六十大寿,孙家也算是这镇西卫的豪门,几乎历任主簿都是孙家人,读书人也出了几个,都没有太大起色,但对镇西卫来讲,这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算上商号和田庄,也是大门大户,这老太爷六十大寿自然也要大操大办,加上武义没有让人把宁武关的事张扬出去,知道的人还只在市井小民口中。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没进城就能听到,“哟!够热闹的了。”老赵也吃惊的说着。 “那就去凑凑热闹。”武义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们一队不过十数人,但恰好把大门给堵的严严实实,守兵急忙跑过去,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就张嘴臭骂,没看见大人回来了,还不让开,找死吗? 街上都是看热闹的,突然乱了,刚开始有人喊鞑子来了,后来就变成武大郎要杀人,最后都撅着屁股,头拄地,双手背起手心朝天。 “呀哈,这是大礼啊!”老赵看得仔细,好家伙,估计皇上来了,也就这样接待,这武大郎厉害啊。 武义在马上脸都绿了,这是什么情况?他连句话都没有说,怎么就跪了? 守兵也装傻充愣,亲娘了,他们就是让人让路而已。 武义也没有办法,这镇西卫风声鹤唳,听风就是雨,只能无奈的给老赵说:“算给你接风洗尘了。”就带人往里面走,不然他们都不敢起来。 “连贺礼都没有,咱们可是恶客进门啊。”武义让三队的回去,自己和老赵上门贺寿,还要与他们商讨大事。 “大郎说笑了,你能前来,蓬荜生辉,何许客气,客气了……”孙琦才也迷糊着呢,特别看到这阵势,心里苦的很,这武大郎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武义果然是恶客,他进门后,那是鸦雀无声,就跟都中了定身咒一般,满园的宾朋除了眼珠,其他都没动过。 “孙老爷,给你祝寿了。”武义对着主位须发花白的孙老爷子说着。 孙家对别人可以无视,反对武义还是忌惮的,急忙把主位让出来,这边都正在看戏呢,不过被武义给搅了,武义一摆手,让戏班继续。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大的排场?满场人都不敢动。”后台免不了的嘀咕。 其中一个对镜贴花黄的女子忍不住的皱眉,她就是白燕子,虽然不是班主,但胜过班主。 她本是歌妓,就是被强人缠上,才逃出流落到这晋地的园子里,自是对这种人反感,早知这样,她也不会收下银子来到此处。 武义了没有心思听曲,如今他愁云不展,这镇西卫风声鹤唳,与他计划偏差太大,旁边的孙青益急忙询问。 “唉,宁武关被鞑子毁了。”武义头疼的说着。 啪的一声,他的茶杯被孙青益碰掉,碎成一片,园内再次鸦雀无声,白燕子也是一抖,琴弦也断了…… 今日这孙老爷的寿辰是过不好了,孙青益比武义想的还不堪,都瘫坐这里,差点背过气去。 武义没办法,这才告诉他们这个噩耗,顿时人仰马翻,武义皱眉,两个月时间啊,靠着他们…… 武义拍了一下桌子,冲着他们喊道:“都慌什么!我武大郎还没有死呢,鞑子也没有来这边,都给我坐下。” 武义的一嗓子,也让他们找到主心骨,腿脚也利索了,纷纷扶起凳子做好。 “孙老爷,对不住了。”武义还是想孙老爷道歉,人家也不容易嘛。 孙老爷倒是泰然,顿了顿拐棍,骂了句不争气,就对武义说道:“岂敢,大事要紧,大郎孙家都听你吩咐。” 武义看着这位老爷子,孙家兴盛少不了他的功劳,临危不乱,好气魄。 孙老爷让下人们都下去,武义才想起来,“对了,让说书匠和他们去军营等着,我也有安排。” 接着就走到台阶上,这里的都是镇西卫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着急赶来,看下才发现,缺一个熟人呢。 “县令老父母,前日病重,卧床不起。”孙青益急忙说道。 这个郭铨,算了,有他不多,没他也好,武义就大声说道:“日前,建奴正红,正蓝旗攻克宁武关,宁武城付之一炬,宁武守兵全体殉城,国难当头,我镇西卫也是岌岌可危,但我要说,万里长城永不倒!他们毁掉的是城墙,无法毁掉的是人心!”武义的这席话憋在心里两天了,不吐不快,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 白燕子本来听到这人安排,心里抗拒,就要宁死不从,但武义的一句话,也让她安静,这人还不算坏…… 下面的士族与土绅都响应着武义的话,但是不是真心,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武义又清了清嗓子,对他们说道:“正蓝旗的鞑子如今东去南下,正红旗鞑子驻守几地交界,咱们都成了瓮中之鳖,想跑都跑不了。” 这句话算是说中他们的命门,顿时有人汗水流出来,也乱了,武义冷笑的看着他们。 “那就守城,咱们镇西卫也有城池,都不要慌!”孙老爷看不过去,他的一句话,也得到不少回应。 “这可是宁武关啊,说毁了,就给毁了,我们真能成吗?”一个员外忍不住的说出来,那可是鞑子啊,朝廷百万大军都奈何不得。 “是啊,这鞑子可恶,怎么就盯上咱们晋地。”有人恨恨的说着。 老赵撇了撇嘴,小声问着:“你真的要靠着这些人来打败鞑子?”要不是场合不对,估计老赵都笑出来了,看看他们的嘴脸,比戏文里都精彩。 武义也笑了,这些人当然要用,因为他们最在行的是另一件事,拖后腿。 “咳,好了,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如今我们只能看着自己的力量来守城,你们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那就是维持安定,鞑子至少两个月才能离开,这两个月,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囤积,哄抬物价,不然我亲自找上门。” “这是一定,国难当头,危在旦夕,我等怎能做这种丧良心事情。”孙老爷首先表态。 “对,对,我铺子的盐、醋都是原价。” “我的也是,请郎君放心。” …… 有武义压着,他们不敢有动作,如今都拍着胸口保证。 “恩,众位果然深明大义,在此武义谢过,但要召集青壮,训练民练,自然也少不得练响,就拜托给众位了。”武义的目的也说出来。 顿时园子里的人傻眼了,怎么就扯到钱上了呢? “大郎,本来我们也责无旁贷,但这练响终究也是赋税啊,可是县衙收取?”孙老爷再次问道。 “自然,练响都是用在训练民勇,而且也是县衙统一收取,这点还请大家放心。”武义很自然的就代替了官府。 这个时候,下面的很多人都脸色变了,有人也跟着孙老爷讨论。 武义发现他们有后手,这群吝啬鬼,估计也是想要讨价还价吧,这次武义不会动摇,而且也不会分担到百姓身上,这群商人也该出血了。 孙老爷的神情不定,明显犹豫不决,武义等着他们,不把他们搞定,就会困难重重,别看他们的人不多,但影响大,而且财力都集中在他们手里呢。 “大郎,此事也是关系众人,我们定当献出绵薄之力,不如我们捐赠财物好了。”孙老爷犹豫的说着,明显有着估计。 武义点了点头,直接说道:“好啊,众位的好意,我就替百姓谢过了,除了练响,谁要捐献,都去衙门好了。” 结果下面的人都议论起来,明显有异议。 “大郎,这事理当如此,但是大郎,在坐的大都用功名在身,是免赋税和徭役的,既然是公事,那就公办,此事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孙老爷被大家推举,即使不愿得罪武大郎,也不得不说出来。 武义笑了,突然大笑,不少人都站不稳了,可是没有办法,这不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这可是关系到大家呢,怕也得扛着,不然就会被大家所抛弃。 “很好,还有一件事情,青壮十六但二十五的,马上去里正报道,明日军营集合,开始训练。”武义说完后,也不理会这群人,直接走出去了,孙老爷哀求,他也不理会。 武义的脸色难看,也吓坏众人,顿时大家都慌了,这武大郎声名狼藉,最是心狠手辣,他们如今气走武大郎,说不定怎么对付大家呢。 “稳住,他在蛮横,这天还没有变。”孙老爷安慰说道。 其他人也是点头,但谁的心里都不踏实,一个个心惊肉跳的离开了孙家。 第九十四章 自强(一) 镇西卫安静下来,沉寂的可怕,就像暴雨前的宁静,大家都感觉到要有事发生,都是盯着县衙。 “果然这样,大郎,你怎么收拾这群老货,我看不如让孩儿们动一动,明的不行,咱们就来……”老赵可不是善男信女,这些老货不合作,那好就让他们乖乖的上门。 武义正在记东西,很古怪的,老赵弄不清楚,估计是怎么算计呢,武大郎可是睚眦必报,这点他最清楚,也等着看好戏。 “没空……对了,老赵,明日的训练你盯一下,民会的名单也快了,你看着办,这事没得商量。”武义风风火火的就出去了,老赵还当听错了。 提心吊胆的众人,一夜都没有听到坏消息,才算安稳点,但很快就炸了,因为这名单里可有他们的份。 “这可使不得,犬子自幼体弱多病,哪里扛得住折腾,还望见谅,这是……”商人们也害怕了,这武大郎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家中嫡系儿郎,那个不是娇生惯养。 但这次没得商量,不走可以,直接告诉守兵,来拿人。 商人大户们顿时蔫了,不得不把手里的儿郎交出来,就急忙去孙家,这可不得了,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民会的人做得最好的就是这点,了解底细,这不别说大户的儿郎,就是呆傻残疾的,也一个不落的揪出来,大家此刻都关心这事呢,可是关系着镇西卫的安定。 只是看法各不相同,胆小怕事的自然反对,民勇有何用,能挡住鞑子的铁蹄?宁武关不是都被毁了,但也有人支持,而且人还是不少的,不少人家里都糟了迫害,被鞑子抓去生不如死,与其这般,还不如拼上一拼,而且武大郎也不是好相以的。 就这样,军营的校场上站满了青壮,旁边比他们还多的家人,大都是看热闹的,更有担心受怕的。 武义来了后,就让那些不合格的回去,那近亲结婚的产物有什么用,还有这都没有双手的,用嘴巴咬吗? 等除去了不合格的人之后,这里剩下的也有千人之多,大家都是交头接耳,不知道这武大郎到底要怎么训练呢。 武义没有时间,更无法一起教他们,还好有帮手,守兵就百号呢,加上一队三队的人,都没人带上一些,守兵每人负责五个,民军的负责十个,也就分派下去了。 顿时校场就是鸡飞狗跳,老赵看得直撮牙花子,够热闹的了,里面乌烟瘴气,这外面还有起哄的,武大郎说不用管,就去县衙了。 “嘿,我看你是被那个白燕子给眯了眼吧。”老赵气呼呼的说着,那白燕子就在县衙,昨天晚上开始这武大郎就瞧不见人影。 “不过那小娘子可是够标致的了,仅次于那个海兰珠……”老赵也在心里品头论足,眼不见心不烦,他也躲了,就让这群臭小子折腾去吧,反正他们也在行。 晌午的时候,原本还打闹的,都没有精神了。 “哎哟,我的亲娘了,站着也这么累啊。”一个农户儿郎费解的揉着腿。 “你,快给我打饭。”大户的公子坐在地上指使着佃户家儿子。 “孙玉臣,我才发现,这训练比炕上都累啊,我的腰啊……”盐商的大公子忍不住的嚷着。 孙家长孙都没力气说话了,看看周围多少流泪痛哭的,简直跟婆娘一样,他虽然不舞刀弄枪,但也摆弄石锁,在这里他也不能给家里丢脸,依旧保持着仪态。 “你,还有你,下午跟着我。”吴虎走进来,直接就对着几个人说着,其中就有孙玉臣,这个阴沉脸的,有些不好对付啊。 接着很快也有其他人来选人了,孙玉臣也好奇,都是上水村的人来选,而且都没有重复,这份眼力就很了得,放在他家做个掌眼都够用了。 这天干热燥的,下午更是难挨,这些少爷公子们可是扛不住了。 本来守兵还要说的,但对方直接就说开了,“好你个乌二,竟然管上爷来,信不信马上去收你家房子。” 顿时就让守兵没脾气,他们哪个不是拆借度日,也就这月好点,但也有陈年旧账呢,可是不能招惹这些少爷。 一物降一物,别看守兵在百姓眼里是杀神,但在这些人里还是够,上午只是不敢发作。 “嗷……” 结果等待的就是民军的棒子,特别三队的,出手刁钻,不伤人,但绝对让人疼的死去活来。 挨打得站着,疼也得忍着,这就是他们的规矩,这些少爷们只能默默流泪,幸好没有被选上。 孙玉臣是唯一被上水村民军选中的一个,慢慢的他也体会出来了,原来这里也分人的,那些站不直的,都是守兵带着,而周围这些做得好的,就由民军带领。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训练的,一个个都笔直的跟筷子一样,一个时辰都不会走样的。 “你,去那边。”吴虎指着一个,然后就让他去另一旁。 原本双方的人数平均,但慢慢的民军这里就只剩下不到三百人了。 孙玉臣的脑子快速转动着,因为他发现,只要不打到吴虎的标准,就会踢出去,对面可宽容多了,他身边的就故意出了错,结果高兴的去对面了,不会要求这么多。 自己该不该这样做呢?他为什么盯着自己,还是用嫌弃的眼光? 不对,这里肯定有好处的,孙玉臣瞬间就收回心思,差点就出错,爷爷可说过的,好东西注定只能少数人拥有,差点就被蒙蔽。 又过了许久,对面已经是这里几倍了,吴虎才停止他们的动作,可以休息了。 “这里会很严格,很苦,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想退出的,就自己走过去。”吴虎的声音不大,但都能听清楚,眼睛也盯着孙玉臣,他原本第一个就想把这个扎眼的踢出去。 孙玉臣啥时候被人这样看着,直接就对视上来,“我知道你想让我过去,但我就不走。” 孙玉臣也是有脾气的,他但是要看看,这个小子有什么办法。 “没有,我只是好心。”吴虎没有感情的说着,因为这些对民军来说,不仅是第一课,武义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听好了,你们没有机会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正式民勇,谁要再提退出,那就是逃兵!”吴虎对这两个字恨之入骨,说出来都带着冰碴的。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但是机会给了,他们错过就无从选择,逃兵什么下场,只怕谁都能想到。 “从这刻开始,你们就必须绝对服从,叫我们教头,做任何事,都要请示!” “啊?任何事?” “谁?出列!罚!” 粗暴!野蛮!这里只有是或者错,没有其他,服从是对,错就罚。 校场都安静了,外面的人都傻眼了,守兵们都缩了缩脖子,这比他们训练都严厉多了,根本就不把人当人啊。 没错,这些人都是按照民军的标准,夕阳西下,这一天是终于过去了,多少人都是被抬回去的。 “爷爷……玉臣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咱们求求武大郎,放过玉臣吧,你看身上都没有一处好肉了……”孙媳妇哭得伤心,自家男人都不成人样了,这才一天啊,这样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闭嘴!爷爷,我还能挺住。”孙玉臣刚毅说着。 孙老爷沉思一下,也就点头离开,孙琦才见不得儿郎吃苦,唉声叹气离开。 孙玉臣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沾上床就睡着的时候。 在起来,可就不好过了,浑身的筋都短三寸,动一动都疼得厉害。 “给我换粗布的,不是说过了!”孙玉臣斥责着婆娘。 原本刚过门很受宠的婆娘,也红着眼的找一件下人衣裳。 “教头,我孙玉臣可不会认输。”孙玉臣非常高傲,若不是吴虎的眼神,他肯定留不下的。 坐着牛车去校场,还有几个都差不多,但今天的训练就更累了,原来昨天就是试探。 不到傍晚,大家就听到了吴虎的好消息,他们停下军姿训练,接下来听书。 第九十五章 自强(二) 校场已经泾渭分明,对面人数多的,突然叫出来,原来听古也是训练呢,这个可是太好了,这边的两百人不敢吭声,甚至都不敢放松,指不定哪里就冒出个杀神。 “我说,你这是什么事?怎么听书匠都能上啊,我们只有两个月时间……”老赵非常不解,既然武大郎打定心思,那这两个月不该丝毫不敢松懈才对,竟然还给他们听古。 “这个就跟你的学习一样,甚至更有用,等着看吧。”武义抱着肩膀,得意的说着,毕竟这里情况还不错,最后还剩下两百多人呢。 说书匠是个瞎子,都叫他“盲十八子”或者“十八子”,年纪不小,骨瘦如柴,精神抖擞,嗓门洪亮,在太原府也是有名的,孙家也花大价钱请来的,这次就被武义用上了。 “真有这么玄乎?”老赵不相信,他又不是没听过,在太原府,他也是常客。 “教头!”孙玉臣起身。 吴虎点头。 “教头,我们为什么要听书?这与训练有关系吗?”孙玉臣非常不解,所以他必须问。 吴虎一指地上,孙玉臣知道这是另一种惩罚,就是用双臂推自己身体,算是比较轻的。 “记住,别问为什么。” 吴虎的回答让孙玉臣咬破了嘴唇,他第一次碰上这样与他说话的,在家中即使是爷爷,也是会有问必答。 “为什么?”孙玉臣犯拧,刚起身就问着,身边的人都想离他远点。 吴虎突然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但这次就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够强了,就知道了。” 吴虎转身,但停住,难得留下一句:“记住不要自作聪明。” 这或许是别人一辈子不能理解的,但吴虎尝到滋味儿,也不想再看到这种傻蛋。 孙玉臣仔细的品着,这种感觉太熟悉,每次爷爷都会跟自己叮嘱,但他……怎么能与爷爷相提并论,自己是训练傻了。 “他没有恶意,记住他的话,对你有好处。”李二斗走过来,替吴虎说着。 孙玉臣对这位教头非常尊重,因为他亲近,也热情,与武教头就是截然相反两种人。 “大宋朝徽宗年间,在相州汤阴县孝悌里永和乡岳家庄,住着一家农户,男的姓岳名和,妻子姚氏。夫妻俩忠厚老实,和睦邻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他们是有求必应。 岳和夫妇,老来得子。在小孩降生时,正巧屋顶有一只大鸟飞过,故此起名岳飞,字鹏举。办满月那天,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来了不少人,吃酒贺喜。大家正在吃酒,忽听街上有人高喊:‘不好啦!发大水了!’大家一愣,急忙跑到街上,就听远处哇的,声如牛……” 十八子的声音浑厚,字字清晰可闻,引人入胜,说得还是年轻人最喜欢的英雄岳飞,哪里还有疲惫,都支着耳朵听呢,这话本也新鲜,十八子不愧名家,张口就把人代入其中,不能自拔。 这是武义弄出的评书,记忆里记下的,也是他最喜欢的,转述给十八子,再通过他的嘴告诉这些人。 转眼夕阳西下,当听到岳飞山洞得枪这种玄幻桥段时候,明朝人可很少经历了,顿时都激动的打摆子。 “预知后事,咱们下回分解。”十八子一拍手,今天说完了。 年亲人可不放人了,在娱乐绝迹的明朝,这简直就是对他们的坑害。 “立正!向左转,起步走!” 吴虎才不管,直接就下口令,把他们都赶出去。 “我的天,岳飞果然非凡,斩蛟龙,获宝枪,又有名师,真羡慕啊。” “我听得都要哭出来了,真好,不行,我要记下来,回去给爹爹他们讲,那个山洞后面是什么来着?” “玉臣,这十八先生了得,有时间,我们请来,好好的说上一说。” …… 天色已晚,但路上,都是大家的欢声笑语,都在讨论,每个人都恨不得也讲上一段来,不然憋的慌。 孙玉臣也神情恍惚,他刚才也听得入迷,没想到这话本如此别致,心里也痒痒的,只是随即考虑用心,他认为不会这样简单,只是猜不透。 只是一夜,镇西卫就差不多都知道了《岳飞传》,都是他们带回去的,不仅自己讲的绘声绘色,听者也是大呼过瘾,这就是武义要的。 时间有限,他不能逐一解决问题,那就让这些人成为主力,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第二天,十八子首先在外面给人讲《岳飞传》,不过是昨天的,这次民人都把他围住了,听得是三月不知肉味。 武义忙得要死,老赵想见他一面都难,因为他这一刻在县衙,下一刻可能就在军营,指不定又去了铁所,就这样脚不沾地的忙着。 在铁所,武义脸色疲惫的听着王铁军的报告,豪格动手了,昨日攻上了忻州的几处庄子,今天就继续南进,正红旗那边也有动静,不过就是在周边劫掠,始终没有离开太远,最多就是在几州府耀武扬威。 “不要惊动了他们,你们的任务是监视他们一举一动,去休息吧。”武义又一次强调,现在他要与豪格争时间。 “我看该休息的应该是你。”郭一炉丢下铁块,忍不住劝说他,看他两眼血丝,脚下轻浮,就是没有休息好。 武义搓了搓脸,“难啊,至少也要把这段时间熬过去才行,对了,钢铁怎样?” 郭一炉叹息一声,新炉子已经点火,但还是不成,出来的都是上等精铁,还无法达到武义的要求。 “其实咱们铁匠的技术可不错,加上还有机床,我看差不多……”郭一炉就开口说着,毕竟武义要求太苛刻了。 “不行,这点绝对不可以,军人的东西,一点都马虎不得,其他人的失误,能弥补,但军人不行,面对的就是死亡,就是失败啊。”武义咬死这点。 郭一炉脸上也一热,其实他本意不是这个,但还是一咬牙,“你放心,我肯定能炼出来。” 武义点点头,他手里还有一把匕首,做工优良的匕首,仔细看就会发现后面还有卡槽,没错,这是军刺。 这次要做到万无一失,军刺就必须做出来,但这个结果还是不理想,冲击下会弯曲,还是不合格,既然保命的东西,那就不能含糊。 接着他就赶到上水村,这边的羊毛正在赶制,而且武义还给她们一个特殊的任务,非常秘密的,不许跟外人说,这是他的杀手锏。 同时也要赶制一批军装来,原本也有一些的,但这些都是正规民军军装,武义不会轻易给的,在他这里这就等同民军的荣誉,又被狗子吴虎他们渲染,民军最是重视。 鸳鸯战袄也不错,哪怕只是棉甲,可镇西卫没有多少。 武义最头疼的其实还是镇西卫里的士绅,要收拾这些人简单,但收服不易,他不能莽撞行事,偏偏时间有限,就只能下猛药。 等再回到县衙,武义不等进屋,就把梅园的乐师都叫了来。 白燕子顿时紧张起来,这武大郎在本地,可是横行霸道,他会做何事?如今就把她与两名小娘丢下,心里也有些慌张,若他敢…… 自己绝不从他! 白燕子也是烈性女子,否则也不会落得如今,而且对这武大郎更是瞧不起,视为恶霸泼皮,岂能便宜了他。 乐器响起,也是熟悉,她们都有些畏缩,直到夜了,才让人散了。 《岳飞传》在镇西卫越来越有名,如今十八子说书,那是人山人海,别说市井小民,就是大户人家都有,武义加工的,偏重慷慨激昂,激起血性的文字,就如星火燎原,让镇西卫掀起一波爱国激情。 孙玉臣的训练也越来越枯燥,几乎就是几个动作,反复不停的做,哪怕闭着眼睛都可以做好,偏偏教头就这样要求。 为此他也受罚,但依旧没有改变,他甚至怀疑自己决定是否对的。 吴虎提着一些袋子走来。 “去领火铳!” 这句话可是让民勇都兴奋了,终于换成武器,不用做枯燥的训练。 吴虎笑着看他们,孙玉臣也有些觉悟,根本不是这么简单,难道说,这个比其他还要枯燥? 武义没有给他们发燧发枪,只是火绳枪,这也足够他们当前的训练,镇西卫的火绳枪还是有些的,丢着生锈,不如发挥余热。 第九十六章 自强(三) 熟能生巧,世人皆知,但要训练到麻木呢? 吴虎带来的都是铅子,今日的训练,是一排一起,而且还不是城中,去西门外射击。 “这些铅子,今天必须打光。”吴虎的要求非常简单。 孙玉臣不认为多难,他也用过火绳枪,看着不过百余铅子,相信不会用半天就可以。 但是在民军这里,所有事都不会容易。 每一步都有口令,十人一排,不得错误,错就要挨罚,轻则重新来过,重则棍棒加身。 一柱香的时间,这边才响起了枪声,大家才知道,这个更加的枯燥,他们被说得头晕目眩。 “恩,就这样练,打不完,就不让他们回去听古。”吴虎的惩罚难得轻一次。 但这恰恰是最恐怖的,哪怕不让他们吃饭睡觉都可以,但不听书可不行,马上就到岳飞大战兀术,他们热血都燃烧呢,这怎么能不听? 这次所有人都集中精神,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要知道,十人里一人出错,那就要全部重新来过的。 枪声从一柱香的时间也越来越快了,但他们心中急切,那百余铅子,什么时候才能打掉…… 用心之后,大家也发现手脚越来越熟悉,而且也越来越麻木,不会被其他人干扰,就比如放枪的时候,仿佛对身边人的动静听而不闻一样。 “他们混的更惨,当初我们可好多了,半药呢,他们才两成,看铅子打出去,都没有丢得远呢。”顿时民军也笑了。 吴虎并没有笑出来,反正教头的安排以后就是这样。 “快点啊,大家谁都不许出错了,不然真的要赶不上了。”排中的人都着急了,时间不早,但还有十多铅子呢,如今错误越来越少,惩罚就是错了就要等待。 终于结束了,孙玉臣都麻木的不知道该怎么走路,教头不下令,自己的腿脚都不管用。 他的心里就有一团火,徐徐燃烧的火,就要到爆炸的边缘,到底为什么? 还好,马上就可以回去听书,这也是让人能轻松下来的事情,不然只怕都要疯掉。 “太好了,今天肯定能听到,岳飞如何大破兀术大军,最好直接攻打大都,砍了那头颅!” “是啊!岳家军壮哉!” “壮哉!” “岳将军威武!” “威武!” 都是大家自发叫出,或许是训练缘故,这口号喊出来后,就特别的舒服。 十八子已经等着大家了,今天他要讲的就是八百岳家军大破敌军,刚开始就把热血点燃,每人脸色通红,拳头紧握,恨不得叫出来。 孙玉臣都忘记了,忘记了,岳飞可是悲剧英雄,忘记了那黑暗腐败的宋朝,但有人会提醒,有人会说出来,这一声如洪钟大鼓,震得两眼都要裂开。 “啊!那杜充可恶!”终于有人叫出来,竟然是盐商刘家之子,他忍不得了,怎么有这种卑鄙无耻小人,岳飞何其无辜,功不得赏,反而有过。 当十八子说出武义故意加的料,八百岳家军食不果腹,偏偏被商人鄙视的时候,孙玉臣都愤怒了。 “忘恩负义!”他在也忍不住了,哪怕被教头罚,岳家军刚刚救了他们啊,结果就反过头来恩将仇报,他本就是大户之子,怎能容得这样的小人,恨不得手刃奸贼。 顿时无数同袍响应,都是一呼百应,每当口号喊出,心中郁气才能减少一点,这比训练都更让人无法承受。 终于结束了,十八子今天被打断多次,但没有脑,他早就被告知。 吴虎几人也笑得鸡贼,头几声可是他们喊出来的。 这一次,回去路上没有了欢声笑语,大家都沉闷的无以复加,多少人都为之落泪。 “玉臣……你说咱们是不是做错……”刘家的忍不住的说出来。 “为何这样说?”孙玉臣不解。 “我家……还有你家……都没有……”他谨慎的说着,周围也有人反应过来,孙玉臣才恍然大悟,但心情跌落低谷,他们就是出生商家啊。 以前都为之自豪,能够锦衣玉食,能够衣食无忧,但现在被说得,有些惭愧了。 武义只会笑,因为他给的是两个版本,十八子今天在外面,周围都有人保护呢。 “无耻小人!”民人大骂出声。 “不给粮食不算,竟然还勾结……汉……奸贼……” “对,汉奸!” “大大的汉奸……” 民人有的愤怒,有的痛哭。 刘掌柜也让人照常打赏。 “不可!某虽只是个说书匠,但也知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某的所做打赏都交给了军营,只望能为民勇添一份力,只恨我双目失明,否则定要亲身作战,但你的钱,李某十八子不收!” 十八子铿锵有力说道,直接拒绝了刘掌柜,等等再开口,就等于要让刘掌柜面皮不保。 “你刘掌柜不仅把庄户投在人下,免去赋税,此次民练更是分文不出,某羞于收了你的钱!”十八子的话一出,刘掌柜的钱袋落地。 这简直就判了他的大罪。 “你……”刘掌柜顿时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 “汉奸!”民人第一声喊出来,这词最为恰当,十八子说得好。 “姓刘的就是汉奸!他恨不得投了建奴呢!”这次终于点燃了愤怒,古人他们只能谩骂,但身边的,他们恨不得咬下他的肉来。 一声汉奸,彻底将刘家钉在耻辱柱上。 “某不是!”刘掌柜的大喊着,但一块土块打来,接着很多人都打来,要不是家丁护着,只怕他都回不去了。 如今刘家的门前不知被谁泼粪,臭不可闻,坊间也传起了当日在孙家他们的嘴脸。 第二日清晨,军营变化了。 “报告!我要去另一队!”一个民勇突然大声说道。 这才集合,怎么就出乱子了,这个小子也是一个愣头青,大家都习惯了,守兵也问着。 “我两边都是汉奸,我羞于与之为伍!” 这一句话顿时就点燃了整个校场,而且还有不少人都响应,特别这些穿着丝绸袍子的,仿佛这一刻臭不可闻,那刘家子都被大家臭骂。 “我不是汉奸!”刘家子忍不住了,对着两旁出手。 “呸,还不是汉奸,你是不是还要投了建奴啊!敢打我们!” 吴虎急忙来阻止,刘家子虽然被打,但心里更痛。 “教头我不是汉奸,我不是汉奸!”刘家子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对,我们不是汉奸!”孙玉臣恍然大悟,再不站出来,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吴虎把大户人家的孩子都带出来,他们都忐忑不安,毕竟他们自家知道自家事,不少脸色都惨白。 “对,这次他们要道歉,谁说的,商人大户就是汉奸?那就不对,纠正过来,那是黑了心的才是!”吴虎纠正着,也让人道歉,就开始训练。 今天民勇还是射击,不过这次的铅子变成了一百五十了,增加了一半。 “天啊,一天就增加一半,明天,不是两百?”有人埋怨出口。 吴虎上来就踢翻他。 指着他大骂:“我揍你不是因为你犯忌,而是你丢人,一百五一半是七十五!” 没有人笑得出来了,这个不好笑…… 孙家的园子里这次热闹了,原本风轻云淡的一群人如今都要慌了,孙老太爷也坐不住了,他真的是没有想到武大郎会这么狠,“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武大郎是要……让我们今后都抬不起头来啊!” 一句话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他们如今要被钉在耻辱柱上,只怕以后家就真的不复存在。 “这武大郎可恶!” “破门县令,破家令尹,这武大郎比他们都狠啊,他这是要破人名声啊!”刘掌柜嚎啕大哭,他家如今都呆不了,家中的家丁都跑了,受不了别人戳脊梁骨啊。 都是乡里乡亲,谁人敢要这个骂名。 “老夫,绝不接受,我一定要上告他武大郎!”孙老太爷气的要吐血了,他遵纪守法,百年名声,岂能被玷污。 大家都闭嘴了,上告?找谁啊?县令吗? 如今坐在县衙的看看是哪个? 知州?知府? 宁武府都被鞑子破了,哪里都成鞑子窝了,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民人不可怕,但众口铄金! 第九十七章 自强(四) 事到如今,这些士族乡绅们也算是知道武大郎的手段,没想到他不动刀子的时候,更加可怕,但他们会束手待毙吗? 当然不会,不要忘记了,他们才是这镇西卫的根本,除非他武大郎反了,否则,最后低头的还是武大郎,没有他们,就看武大郎还怎么成事。 “明日,关市!家门禁闭,谁也不见。”孙老太爷一句话就给这些软骨头们找到了骨头,是啊,他们才是这镇西卫的主人。 武大郎不过是他们高兴就丢一根骨头过去的狗而已,如今狗吠,那就要打死,至于那些泥腿子,他们有的是办法来对付。 士绅们再次团结起来,他们这次拧成一股,因为谁都知道,这武大郎不好招惹,除非一棒打死,不然他们就要遭殃,刘掌柜都不敢想偷偷缴税的事,那只会里外不见好。 今日的十八子讲古,更是听得人心振奋,岳家军果然人杰,别看困难重重,但他们有智慧有双手,不仅内与奸臣恶商斗争,外也大破来犯之敌,听得民勇只恨他们生得晚,无缘岳飞大将军。 十八子也是擦拭脑袋,心里也是唏嘘,不是被这场面吓得,只是这越来越不靠谱了,岳飞根本就没有做这些事,其中事情都是武大郎编出来的,很多事务本朝才有,但偏偏就只让他这般说。 还好这些都是不识史书的愚人,不然肯定要破口大骂,但这真不错,就是十八子都忍不住的去臆想,若真能带着燧发枪跟随岳飞将军,将会如何?肯定大破元军,将他们打回草原,不连草原都不行,撵到极北之地去,让他们去那边放羊。 噗嗤,十八子都忍不住笑了,今日也结束了。 武义只是小小的改编,他就这点墨水,不过要说小说,还有多少杀器金手指没有拿出来呢,但不适合用,到此为止,评书也要言归正传的。 民勇都习惯了,十八子结束,他们也准备回了,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说出自己心里所想呢。 岳家军太让他们钦佩,没有粮草,他们就抢敌人的,没有财富,就自己创造,简直激动不能自已。 “立正!”吴虎突然阻止他们。 “请武教头训话!” 武义一直没有在军营,这次也是为了训练,看到下面的民勇精神抖擞,眼睛明亮,心中安定,但是这可不够,所以他还有加一把火。 “民勇壮士们,刚才听得十八子先生的古,我也是激动,羡慕岳家军的急智勇敢,如今国难当头,我等也该同样挺身而出,何不学习岳家军,君子当自强不息!我们要自强!话不多说,一曲《男儿当自强》与大家自勉!”武义就让人上来。 这就是孙老太爷大寿的那个园子的乐师,但这次可是龙行虎步走上来,他们自己都被心中的曲子所鼓舞,激动无法压抑。 “咚咚”“咚咚”…… 大鼓响起,顿时就热血澎湃。 琵琶唢呐也随后高昂跟上,只是片刻,就把人心抓住,仿佛要把身子都带起来。 “豪气面对要万重浪……” 一个男声唱出,是熟悉的西山老腔,但发声不同,浑厚有力,顿时让人听得屏住呼吸,这还不算,这词更是气势磅礴,宛如黄河水浪,拍打着内心,热血此刻沸腾,就要破体而出,年轻的壮汉难能经得起,顿时热泪盈眶,鼻子一酸…… 热血像那红日光…… 这句简直把心中所想都唱了出来,更是压的喘息不得,不少人都张开了嘴巴,这才是他们晋地的歌,男人的曲,那阴柔南曲怎能比得。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武义都听得浑身一震,这老腔猛然爆发,就是他听过无数遍的原著,但此刻都被惊艳了,这班主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牛!把他这现代人都唱得燃了。 一曲《男儿当自强》,或许词不会被这时代文人墨客青睐,但在此刻,歌曲形式唱出,又是一群热血沸腾无处安放的小伙子们,那真是天雷勾动地火…… “吼!” 这是他们自发吼出的,再不叫出来,他们就要被热血烧死了,孙玉臣红着脸,粗着脖子,衣襟都拉开了,稳重多年的他,如今已经热泪盈眶,激动的浑身颤抖,死死的攥着衣裳,他怕下一刻,自己就打出拳头…… 这是个白纸般的年代,脆弱的无法经得起这般冲击,想想就是网络时代,歌声一起,多少人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心里叫好。 他们就要再乘以百倍、千倍,歌词浅显易懂,哪怕目不识丁,也听得一目了然,男儿不能当自强,羞于做他七尺郎! 一首《男儿当自强》要比唐诗宋词都要来的震撼。 吴虎都翘起了脚尖,还好没有人发现,他急忙擦掉热泪,此刻他可不敢开口,只怕哽咽无法出声,这歌实在太好了,简直量身打造一般,他哪怕外表再伪装得坚毅,但面对它,都如同纸一般的被捅破,直面内心。 “男儿当自强!”不知谁喊了一句。 千人共同高喊:男儿当自强! 歌声止,人离去,但鼓声未去,就在心里猛敲着,武义层层增温,先是十八子的古,又来西山老腔音,别说他们,就是拉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都能跳起来。 老赵这才醒悟,好你个武大郎,手段高明,他都在被迷住,不能自己,这才露出两手,看看这些小子,都如痴如醉,还有呢! 武义今晚可是准备了三把火,就不怕烧不透,哪怕就是一块泥巴,也得给我烧成砖头来。 “燃烧了没有?” “有!” “要不要自强?” “要!” 武义吼了两嗓子,接着就大声说道:“鞑子可怕吗?不可怕,他们也是人,你们的吴虎教头,还有王铁军,他们在没有加入民军的时候,就亲自对战,手刃鞑子,让我们的赵教头来给大家讲一讲,当初在草原的战斗!” 这可不被民勇知道的,民勇都怕吴虎,因为他阴险,但谁又知道他竟然还跟鞑子打过,顿时就瞪大眼睛看他,果然非凡。 老赵走上前来,得意的笑着,他这辈子都吹不够,也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了,早就激动的脸色通红。 吴虎每每都是羞臊,武教头蒙人……他当时……但武教头偏偏就说了,还说他也手刃一级,不过这也是让他惊醒,顿时就心里一鼓作气,以后定然做到千倍! 岳飞是古,歌曲为虚,但眼前这是活生生的例子,老赵吹嘘的本身如今不比十八子逊色多少,张口就让这群小子疯了,再次看吴虎,简直惊为天人。 吴虎的脸色依旧严肃,但也通红,还好天色晚了,看不清楚…… 千人的心跳,千人的呐喊,小小校场简直多了一千堆的篝火,而且还不断的吹着狂风,恨不得把这一切都给燃了。 解散了,但所有人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满肚子的话,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要说出来,只怕一夜都无法说完。 他们都忘记了,没有吃晚饭,腹中哪还有地方,都满满的。 “豪气面对万重浪……” “吼!” “吼!” 他们仿佛集体失语,只能用吼叫来表达,只怕这个夜晚,要有人无法入睡。 孙玉臣头重脚轻的回家,就跟喝醉一样,他喝醉一次,爷爷不准他喝醉,但这次真是无法言语的热血,心里只有那旋律,那岳飞的古,那吴虎教头的身影,他就要做这样的人!这是心里的呐喊。 “夫君回来了,今日为何这么晚,妾身这就安排晚饭,你先洗漱……”美娇娘贤惠的上来。 但孙玉臣不让她说完,他如今身子都要爆炸,偏偏无法释放,一把就抱住娇妻,不管有没有人,就直接向卧房走去。 美娇娘惊得大叫,但却是更让他热血沸腾,他忍不住了,一刻都忍不住了,脑子里只有一曲《男儿当自强》,胯下的绝不是美娇娘,而是沙场之上的敌将,他横刀立马,仰天长啸。 杀,就要杀个痛快,鞑子,某来大战三百回合…… 这点缀漂亮的小院,下人都是面红耳赤,少爷凶猛,不少丫鬟都面如春水,不知是何等雄壮,才会鞭挞得端庄的少奶奶如此不堪春叫…… 只不过多走几步,丫鬟都差点瘫了,忍不住的加紧腿根,羞臊的加快脚步跑回房间。 “佩服!我老赵只佩服你武大郎,莫言多,来来来,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老赵抱着酒坛子浪叫着,拉着武义不松手,太过瘾了,今天说什么都要不醉不归。 武义就是命苦之人,别人能做他偏偏不行,时间短暂啊,他不能也不敢怠慢,所以他还要去做其他事情呢。 武义为这次可是绞尽脑汁,如今的民勇只不过是一块而已,想要与鞑子掰手腕,那就不能只用这点手段。 要战,就要战胜! 要出声,就要一鸣惊人,否则武义不屑去做。 马猴也跑来了,他可是不远千里来送信,鞑子大军,如今正在崞州边界肆虐,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跟我见十八子,把你所见都说出来。”武义攥着拳头,他要再次点燃一把火。 第九十八章 自强(五) 阳光艳丽,透过窗棂,留下碎金,卧室内一片春光,孙玉臣这一觉睡得畅快淋漓,身旁还有软玉温香,当即身子一颤,顾不得美娇娘,掀起被子就跳下来,他睡过头了。 妻子如同沾露的兰花,急忙安慰,“夫君莫要慌……” 孙玉臣哪里不慌,他迟了,定会被责罚。 “夫君,爷爷说以后不用去军营了……”妻子心疼的说道,这人都黑了。 孙玉臣停止了,反问道:“你说什么?” 妻子急忙解释,“夫君,爷爷昨日嘱咐,以后不用去军营了,都怪你昨日……我就给忘了。” 孙玉臣顿时沉思,接着就出门,连洗漱都顾不上,妻子披上衣物要提醒,但哪里还见得到人影。 孙玉臣匆匆的穿过几个院子,就来到爷爷这边的院子,期间也不搭理下人问安,就直接冲进去了,正看到孙老太爷在喝茶。 “爷爷……” 孙老太爷抬眼,顿时脸色就变了,指着他训斥道:“放肆,你瞧瞧你成什么样子了,我的话你都忘记了吗?” 孙家对儿郎要求甚高,不可衣装不整,如今孙玉臣衣衫混乱,连仪容都一塌糊涂,就这样的横冲直撞跑来,怎么会让人满意,孙老太爷发火了。 孙玉臣从小就保持习惯,但这次也乱了,他不能接受,为何爷爷不让自己去军营,这可是大事啊,不知从何时起他就习惯了那枯燥的军营,如今也心烦意乱。 “岂有此理!不是说过,不该问的就不要乱问,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跟着武大郎几天,都没有个规矩了,来人,送他回去,禁足三日。”孙老太爷勃然大怒,这个长孙可是非常得他欢心的,一直耐心培养,他爹这辈子也就是主簿了,但孙家的家业还是要有人来承担的,这个就是孙玉臣,但这次真的恼了孙老太爷。 孙玉臣也傻眼了,记忆中爷爷就没有对他这样发火过。 “可是,爷爷,我不能……”孙玉臣艰难的解释,这是反对爷爷啊,他一直都不敢的。 “给我押回去。”孙老太爷脸色更加难看。 等下人把他拉下去后,孙老太爷这才脸色阴沉的骂道:“武大郎,你到底用了什么迷糊汤,竟然让我乖孙都敢顶撞!” 孙玉臣失魂的回到自己院子,管家也是安慰,同时也不想他太莽撞了。 娘子更是吃惊,这夫君怎么跟变了个人,竟然去顶撞了爷爷,仪容也不整,昨夜更……胡闹,这才想起来,夫君昨夜就没有吃东西。 孙玉臣哪里有心思吃饭,他如今脑子乱的很,他难道要做逃兵? 爷爷的反常,更是能够猜测出来,但他绝不愿意看到,他该怎么办? 军营内,吴虎的脸色很不好,武义也赶来了,知道今天突然缺席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大户家子弟,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看来这群人还是要翻脸,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点,看来这次他们很抱团嘛。 武义的脸色顿时也阴沉起来,他如今是没有时间对付他们罢了,结果这些人竟然还真的得寸进尺。 “这些富家子弟,竟然都不来了……” “人家可是大户。” 校场上,民勇也是交头接耳,都等着看武大郎怎么解决此事呢,对于这种为富不仁的富户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武教头,今日商铺都闭门不开,百姓都慌了。”李二斗也跑上来,在武义的耳边说着,他今天带人守门的,发现这事就急忙来禀报。 武义的眼睛眯着,好吧,这是向他示威啊,他还真的不怕呢,就告诉吴虎,让他准备好,他也要来一次全民阅兵,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准备点东西才行,就让他们看看这镇西卫到底是谁说了算。 武义回到县衙,就找到老赵,“老赵,让你准备的东西,现在就拿出来,让民会配合你,先给镇西卫发下去。” “你不是说这个要给别的州府?好,我这就去办。”老赵一看他脸色不好,顿时就答应了。 “李二斗,你马上上水村和铁所,让他们把做好的军装和武器都带过来,让三队都过来,所有火炮都带来,铜炮铁炮木炮都要!”武义直接让李二斗去,越快越好。 “等等,也让自救会的都过来。”武义这次可想唱台大戏。 武大郎的动作也顿时就惊动了无数人,特别士绅的眼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绝对动静不小,这次他们都咬着牙,必须要挺过这一关。 “什么?武大郎的兵去了上水村?”孙老太爷也是皱眉,他也看不透这武大郎,此人不按规矩做事,也是他最为忌惮的一点,不得不防啊。 “马上去请王百户,还有县令,并告诉其他商人,在这里见面。”孙老太爷急忙拉拢所有力量,他最忌惮的就是武大郎动用武力。 大户的高墙、大门后都有些无数眼睛看着呢,就连市井小民都看武大郎的动作。 到了晌午,人心也乱了,因为有人看到了武大郎竟然调来了火炮,没错十多门火炮啊,这要干什么那就不言而喻了。 大户们都差点吓死,都找到孙家,县令如今骨瘦如柴,听了以后,就告辞了,他真的不想参与进来,就让他们自己热腾去吧,他已然病入膏肓。 “阅兵!武大郎要阅兵!” “是啊,明早,就在东门到西门这一路,让全民检阅民勇。” “我看还不会是麻痹大户,直接攻打上门吧?” 镇西卫更加热闹了,而且这个时候,民会也开始动作,都走上街头,对大家诉说着鞑子的恶行,顿时激起民愤,特别听到把人当牲口一样对待,又在忻州崞州抓了多少人,糟蹋了多少女人,暴行彻底掀起了反对的大潮。 军营这里更是热闹,这次铁所不仅带来了火炮,还有二十名新兵,他们都是炮兵,刘喜子一直在铁所训练他们,而且这次还有崭新的武器,从宁武关被毁武义就暂停了其他,全部都打造燧发枪等武器。 铜炮共制造出五门来,但铜也不足了,铁炮就是九牛口的两门小佛郎机,木炮是用来守城的,数量也有十门。 “国难当头,民人当自强!” “拿起刀枪,打走豺狼!” 第二天早上,不等阅兵呢,结果民会就已经开始了,他们打着条幅,无数人奔走相告。 也就这个时候,东门口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最前面的是一个小方队,他们的步伐稳健有力,虽然只有五横五纵,但杀气腾腾的走来。 “来了,来了……” 所有人都躲在两旁看着整齐的队伍走上来。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李二斗激动的喊着口号。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他们扛着燧发枪,迈着整齐步伐,喊着响亮的口号,这就是民军的一队,武义昨天也招收了十三名优秀的守兵,正好凑齐了一个方队,一队的气势顿时就打出来了。 就是民人都为之喝彩,精兵啊。 接着的就是炮队,他们没有口号,甚至有些混乱,但火炮顿时让镇西卫的民人都激动起来,特别前面的五门铜炮,震慑力绝对不小,黑漆漆的炮车,明晃晃的炮管,让大家都屏住呼吸,这武大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炮,后面这些或大或小的炮,虽然卖相不好,但这也是炮啊,鞑子怕炮,这次更加让人安心了。 一连串的火炮,都是让人眼花缭乱,这都可以攻打一座城了,比宁武关的火炮都多,信心也是需要用火炮支撑的。 接着的就更加熟悉了,是镇西卫的守兵,他们虽然还是那些人,但这次可真的不同了,各个都挺胸昂头,仿佛凯旋的勇士,百人小队可是花哨,把武库里的彩旗都拿出来了,博得一片喝彩。 这最后的,就是大家最关心,镇西卫民勇,他们的子弟啊,刚进城,就有一面大条幅“镇西卫人民子弟兵”顿时就潮湿了民人的眼睛。 这些儿郎瘦了,也晒黑了,但更加强壮了,这些都是他们的儿郎,看着最前方统一服装的精兵,人群中不断欢呼喝彩。 “镇西卫人民子弟,誓死保卫镇西城!”当口号喊出来的时候,上千户的家庭都哭出来了,不是悲伤,而且自豪。 鼓声突然响起,这是熟悉的曲子,让民勇浑身是胆的曲子。 “豪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近千人的高歌,镇住了全城,也彻底把镇西卫民人带动了。 “这……”孙老太爷坐在屋顶,也看到了远处的军队,没想到这短短的大半月而已,这个武大郎竟然就拉出一支队伍。 孙玉臣站在院子里,当听到《男儿当自强》的时候,脸色惨白,双手攥拳,痛苦的望着远方。 数十户士绅大院都在歌声中颤抖,家丁们都两腿发软,这哪里是他们敢对付的,恨不得转身就走。 “我就说,我就说,不应该闹僵,这次该怎么办?该如何收场啊……”刘掌柜的痛苦的大骂着…… 第九十九章 自强(六) 近千名的镇西卫民勇,几乎从小就是在这座城里长大,以往根本感觉不到,但这一刻,他们喊出口号,唱出了《男儿当自强》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骨子里早就有了这座城的印记,原来自己一直都很在乎它。 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武义但是可以帮他们说出来,就是归属感,以往很不起眼的情感,特殊时期,就会爆发无比力量来。 就比如镇西卫城池,大家都觉得不大还破旧,不少人心里都骂过,但别人骂那就是另一回事,他们会愤怒,当鞑子瞧不起,甚至还要破坏,他们就会真心来保护它,就如同儿郎维护父母一样。 武义本来就计划好,不过没想这么早就刺激他们,不巧士绅跳出来了,那好,就让他们看看这到底是谁的城吧。 民军民勇都过去了,大户们的衣服都湿透了,还好没有攻打他们的院子,但心神怎么能安定,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随后,一些特殊的年画发放出来,虽然只是黑色单调的,但这也是稀奇物,无数民人都想带回去一张,虽然不是过年,但贴在炕上也喜庆。 年画是画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枪的将军,浓眉长须,身穿铠甲,这不就是岳飞岳将军吗,画的太像了,下面还有字呢,不过大部分人都不认得,急忙找人问问。 “白燕子在县衙外,还有十八子也在,有大戏看了!” “快去,与这年画有关呢。” “年画下面是一首词,被白大家编成曲了。” 被人宣传,无数人都向着县衙跑去,白燕子他们都知道漂亮,但是都无缘相见,而且十八子也在,今天不知说不说古。 县衙这里也多了一个台子,不是太大,但也有不少人在上面了,乐师正在准备,龙班主一身武将打扮,大马金刀的站在上面。 十八子率先开口,这次对着架子上的一个大喇叭,“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镇西八百子弟兵,一腔热血冲红缨……” “这是说的我儿,十八子说他也堪比岳家军,何其幸哉。”一个老汉顿时就忍不住的流泪了,他家八代都是草民…… “我孙壮哉!” “安家二郎果然是武曲星转世……” 民人都为自家的子弟而自豪,这可是从十八子口中得到的,那就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 “……万里长城永不倒!”十八子喊出来,这时四周十几人也哼唱出声。 “啊……啊啊……”众人歌声低沉延绵,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龙班主猛然睁眼,高声唱出:“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软弱自认!” “因为退缩与忍让,人家娇气气盛……” 龙班主脸色早就通红,这辈子他满足了,竟然唱出两首这样热血的歌来,死而无憾,所以他不顾嗓子,要把心里热血唱出。 乐师此次不是用乐器而且用嘴巴,高昂的伴唱,来配合班主。 武义就要县衙门口,这次的《万里长城永不倒》更加磅礴大气,是龙班主结合武义的唱法,自己想出来的,老腔韵味十足。 歌声如同一团火,把众人点燃,这歌与刚才的《男儿当自强》都太让人震撼了,但这次的更加让人不吐不快,没错,我们不会软弱自认,万里长城永不倒! 这是这时代,民人心中喊出的最强音,他们不要退缩,不要忍让,不要那鞑子年年来,他们要自强,要打走强盗! 歌曲停了,但民人都无法平静,更多人都流出热泪,心酸不甘,他们受够了这窝囊气,建奴不过弹丸之地,竟然敢欺辱大明,这可是上国,他们怎会忍气吞声。 “是啊,建奴不过弹丸之地,女真才几十万人,为什么会怕他?” “朝廷肯定会收拾他们!” “啊……恨啊……” 众人都是不甘心,心里的苦水连连,就是无法宣泄,明白了昨日儿郎的心情。 “驱除鞑虏,保家卫国!” 武义也站出来,大声的喊着。 “好!” “驱除鞑虏!保家卫国!” 八个字让无数人泣不成声,他们一直盼的不就是这八字,如今终于在武大郎口中听到。 突然一人冲上台子,也是大户打扮,他突然喊着:“鄙人不才,乃上水民会农具坊掌柜,但我也有良心商人,今日捐铜钱两百斤,用于铸炮打鞑子!” 王棉花心里值了,这一句话喊的老命没了,也认了! “好!” “仁义!” 接着郭一炉也上台,“某是上水坊掌柜,今日捐铜千斤!自愿上交商税和练响,助壮士保家卫国!” 这一次彻底让大家轰动起来,上水坊谁不知道,这可是大商号啊,如今他们站出来了,怎能不高兴。 “他们都肯为镇西卫出力,我等虽然草民,但也是镇西卫的人,我王仨儿也拼了。”这个泼皮大叫着,直接就从怀中把一把铜钱放在了台子上。 “咱也是镇西卫的人,决不能看热闹!”王仨儿得意的说着。 “对,咱没多还没有少吗?”马上有人叫出来,接着就有人喊着回家取钱,为了杀奴,他心甘情愿。 武义向着大家抱拳,本来他以后安排了几个主事的,但没想到泼皮也有侠骨,竟然带动了大家。 武义直接让人把县衙的水缸抬来,无数民人自发捐献,少的一枚,也有一把的,但积少成多,慢慢的也有上千斤的铜钱…… “入他娘,那些大户不仅不拿练响,还不肯捐一个铜板,他们还是不是镇西卫的人?” “这群黑了心的!” “让他们滚出去!” “对!让他们滚出去!” 激起民愤了,这些人都义愤填膺,没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竟然这等黑心,热血沸腾的就要冲了这些大户大门。 “快给我顶住!”刘掌柜的差点尿了裤子,谁曾想这些民人也开始闹事了,他不怕这些民人,但他们背后可是有武大郎撑腰的。 “汉奸!” “镇西卫汉奸!” “呸!” “给我撞!” 愤怒的人群围住了大户的院子,向里面丢东西,武义看得直笑,而且还加把火,让民勇过来列队,看看这些士绅们的脸色会怎样。 结果大户的家丁腿都软了,那可是军队,上千人的军队! 武义的目的达到,但并没有让暴力发生,只要让种子种下就好,这些士绅如今已经不足为惧,相信他们在这镇西卫也无立足之地。 “父亲!”孙琦才大叫一声,急忙抱住倒地的父亲,大哭出来。 众人好不容易才把孙老太爷给救治过来,但整个人都瞬间衰老了,仿佛抽走了脊梁骨。 “作孽……百年家业……断在我手里……我没脸见……”不等说完,孙老太爷吐血,又昏死过去。 商人都怕了,这个时候也畏缩的跑出来,直奔县衙。 “大郎君!老父母!救命啊!” 他们都跪在地上哀求着,武大郎只要不动武力,是奈何不得他们,所以他们才敢要挟,但如今釜底抽薪,他们就绝望了。 与他们不同,武义在县衙大堂正在招呼另一群人,他们也是商人,不过都是小商人,根本与跪地的无法比较。 镇西卫没有商人肯定不行的,武义早就扶持了一个小商会,多数都是小商贩,但各行各业都有涉及,由上水坊牵头。 “为富不仁就是这样下场,百姓眼睛都是明亮的,以后我只批准有良心有仁义的商人,忘恩负义之辈在镇西卫没有立足之地,你们要谨记,谁要犯了一条底线,就是我放过你,百姓也绝不会放过你!”武义不怒自威的说着。 “请大人放心,我等绝不做出这种汉奸之事来!” “是,是,是……” 商会的人都急着表忠心,如今他们当然知道武大郎的厉害,那还有别的心思,同时心里也乐翻天,武大郎算是把整个镇西卫的商场给割了,正是他们的大好机会。 “只要遵纪守法,我武大郎绝不亏待!”武义哈哈大笑,丝毫不理会外面越来越多的士族乡绅,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了,百姓站在他这里,他就可以轻易捏死他们。 士族乡绅们都脸色苍白的走了,等待他们的只有唾骂,如今他们的敌人不仅有武大郎,还有刚刚成立的商会,他们更是有着无数百姓支持。 第二天,城内的商号都开门了,结果等待他们的不是卖卖,而且讨伐。 “汉奸!” “我们只买上水商会的东西,你们这些黑心肠的去死。” …… 这一刻,一直作威作福的这群人,彻底成了过街老鼠,很快伙计们都跑了,有新商号,谁会在这里等着挨骂。 东市与西市顿时就如同阴阳相隔,一面死气沉沉,另一面却是锣鼓喧天。 民勇这次的积极性大大提升,他们终于不是被迫,知道自己为何而战,训练的效果也是越来越好。 而另外的大事就是县令郭铨死了,听大夫说,脸色青绿,是被吓破胆子……隔天,孙家老太爷也咽气了,随着他离去的还有孙家在镇西卫的百年传承。 “糊涂……自强……孙家……败了?” “夫君,莫要在喝了……” 第一百章 自强(七) 民勇们如今已经麻木了,先前是听着队正的口令装弹、射击,如今是三队一起练习长江三叠狼阵,再次出现混乱,不是碰撞,就是混淆队伍,还好,他们经历的都是最枯燥的训练,只要队正能压住阵脚,很快就会恢复。 民勇精锐越来越少,原本两百人,如今只剩下了一百二十人,李二斗都急坏了,但每次吴虎都毫不留情的踢走不合格的人。 李二斗不是没有与武义反应过,但就是武义安排的,这支队伍至关重要,所以,只要精兵,哪怕更少,还好今天没有人被踢出。 武义与老赵在城墙上看着远方队伍训练,这里能把城内和城外都看到,武义看得很认真,但老赵就是不这样想了,心里的话不说出来不痛快。 “我说,你该真的不会以为靠着这些兵,能够打败鞑子吧?”老赵是知情者,所以才会反问武义。 武义收回眼神,转眼就要过去一个月了,他也想听听老赵的看法,就问道:“你感觉如今镇西卫怎么样?” 老赵闷头喝了一口酒,闭着眼睛回味一下,接着就摇头否定道:“不怎样,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是啊,不怎样……”武义笑着说道,这才无奈的说出,“但这是最好了,看看脚下,也只能这样才做到,你看那些民人,不是也轻松许多。” 这不假,百姓如今轻松了,因为武义对商人收税,这样他的悯农令就能够落实,很多地主才能安心,虽然商人也会不满,但不要忘记了这镇西卫还有一批蹲在高墙后面的人呢,武义没有打破这个平衡,就是要让他们心有余悸。 这都不是用正常的手段,不管是从军还是从政能做到的事情,虽然这两月折腾的要命,但镇西卫这里也纯净了,闻香教灭了、军痞没了,士族乡绅都老老实实的,一片祥和。 老赵也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这武大郎的胆子肥得没边,但还真的被他做到了,镇西卫的穷人也算有了一方乐土。 民会的宣传联谊办的不错,特别有些商会的推动,织会也要进入镇西卫了,就是按照上水村的模式,不过在这里,武义让他们集中起来。 用统一的织机,把人放在一起,就只需要几个人盯着不出乱子就好。 上水村也有人搬进来,原本不想离开乡土的,但脑子活了,也就有了心机,镇西卫这里闲人多,做鞋子需要人手,上水村早就忙不过来,他们就来到这里。 与镇西卫不同,他们没有太多顾虑,并不怕鞑子还在晋地肆虐,如今就要趁着夏天把鞋子做出来,秋冬可是销售的旺季。 正因为上水坊的信任,所以才会快速平复民心,把镇西卫经营得热热闹闹的,偷闲一阵儿,武义还是需要忙碌了。 “我说,你就不能让我去吗?我可坐不住这里。”老赵嘟囔着,他发觉武义最近把他按在县衙了,虽说杂事都有各会主事处理,但不是这回事。 “这不挺好的,你就安心的把这里给我看好。”武义笑着说道。 “你?你要出去?”老赵皱眉。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真的要用这些兵跟鞑子拼命啊?想要打赢鞑子,还差得远。”武义没有对老赵隐瞒,他不说,只是不想老赵担心,还有一月多点的时间,这才是真正绝对胜负的时候。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唱的是多大一场戏。”老赵突然笑了,他就知道武大郎不是莽撞的人,原来早就算计好了,他也不担心,这家伙算计可是厉害。 “豪气面对万重浪……”老赵也不看他,对着朝阳忍不住的哼着。 王铁军这些日子可是瘦多了,风餐露宿那是小事,但整天都提心吊胆,几次都差点被鞑子给追上,不过,他这一月也算把几次的虚实都摸清楚了,这才回来报告武教头。 昨夜没有汇报,因为他太累,早上就听着龙大家的调子,等着武教头回来。 “武教头!” “恩,进来再说。” 两个人进了小院,这里是武义休息地方,也是县衙的禁地,很多秘密都在这个屋子里,不少都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镇西卫可以放下了,如今人和就完成一半,接着也要去联系外面。 “武教头,这次鞑子肯定是要去太原府,如今已经到了崞州城附近,正打算攻城,不过我看希望不大。”王铁军在地图上标注鞑子分布,不仅兵力,武义要求他把鞑子的掳获都要查明。 崞州但太原府都是人口密的地方,鞑子已经抓了上万百姓,如今都关在一个卫所中,还有牲畜数千,粮草财物更是无算,防卫也相对最弱。 武义仔细的看着这个卫所,在崞州成不算远的地方,从镇西卫北面的官路的正东方,骑马赶路两天路程。 鞑子既然选择这里,明显就是有防备,豪格也是多年领兵,不会轻易让人钻了空子,武义没法去冒险。 王铁军本来还打算说服教头呢,但看到教头眼睛离开了,他也就不再坚持,他也知道自己力量薄弱。 “应州和代州怎样?查到夏大轩逃到哪里了吗?”武义目光放在北面,这里只有正红旗的一千多战兵,相对还是比较弱的。 “那太监果然没有去大同府,而且去了应州,雁门关这里与应州等地的路,都被鞑子封了,想要过去很难,我的人都差点没回来。”王铁军指着几处,都是正红旗鞑子的主要驻地。 最近的就是萨哈璘的大帐,就在雁门关这边,防守着边军。 武义早就预测了夏大轩的去处,虽然雁门关近便,但也最危险,他不敢去,大同府也不见得多安全,没想到跑到应州去了,他有量着之间的距离。 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代州这里,此处非常重要,正在两旗的北面,而且此地也是铁所居多,正红旗鞑子可不会放过的。 “代州那边联系上没有?”武义也担心的问着。 “放心吧,武教头,二愣子亲自去的,他爹也在城里,相信肯定办好了,不然他早就跑回来了。”王铁军对万二愣子还是很有把握的,这家伙看着愣头青,做事还是很稳妥,也是他手里的大将。 “好,我亲自去代州,你也找机会,看能不能进入崞州,还有太原府,把东西送进去也行。”武义安排着接下来的行动,王铁军眼睛一亮,没想到武教头还有这个安排呢。 接着武义又把老赵和吴虎还有李二斗都找来,大家一起来推测鞑子的动向,更重要的是时间。 “不如我看还是我去好了,你亲自冒险,可不值得。”老赵顿时就不同意了,知道他要出去,不想去的还是代州城。 “这个,还必须我亲自走一趟,这里至关重要,你只要把一队给我拉出来,训傻了,那就是一份大功劳。”武义笑着安慰老赵。 李二斗脸色又抽了抽,他们一队马上会扩张到百人规模,这可是大事,但武教头的话还是太伤人…… 王铁军也傻眼了,他这段时间不在,没想到一队这么惨,他们最怕的就是训练,竟然还要训成傻子…… “吴虎,你那边的训练也非常重要,宁缺毋滥,记住。”武义又叮嘱吴虎,他的三队这几天也在挑人呢,十个人还是太少了,但他们性质不一样,武义要求就更严格。 “放心,武教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吴虎点头,他们要做最快的剑,怎么能马虎。 最后,武义还是把目光放在了王铁军身上,这次他的任务最重,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报信任务,那就是去联络曹家,知道他不愿意,但这次可是任务。 王铁军也蔫了,但还是会去做的,武义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刚刚新修的土路上,三辆马车慢悠悠的向镇西卫赶来,中间的马车上,刘黄氏眉飞色舞的说着,“你们不来,那是没看见那龙大家的,对了,还有白大家,更是娇艳欲滴,不得了,她还住在县衙呢。” “啊!她还住县衙,你上次还说有个女大夫呢?”王怜儿顿时就等着眼睛,虎着小脸。 “在军营啊,还穿一身战衣呢,那风情……啧啧……”刘黄氏眼角盯着这丫头,顿时就笑出来。 王怜儿的脸色早就通红,接着也恨恨说道:“就看她们怎么进这个门!” “哟……”刘黄氏笑得鸡贼。 “你别听她在这里乱说……”赶车的刘家男人也看不过去,急忙劝说,这次去可不是为了这事,而且为了织会事情,他心里倒是无所谓,武大郎也是大出息,镇西卫都一手遮天了,怎能没有外室。 “姓刘的,你说什么?我看你又要发作,小心仔细了你的皮!”刘黄氏可一点不怕他了,每次都用小苦丫来说事,刘家的都是打不还手,就更加助长了嚣张气焰。 “刘大叔,那你快点赶路。”王怜儿是宁可信其有,后面的姐啊,就是心软,这事可不能由着她来办。 第一百零一章 外援(一) 代州城异常安静,也是被鞑子吓破了胆子,萨哈璘也胆大包天,带着曲曲一个牛录的战兵,竟然就敢堵在这这座城的门口,不过三百旗丁,加上萨哈璘的护卫队,还有两百多的奴隶而已。 因为要守住几地,他也分兵了,雁门关更少,还有一批就在南北交通要道上。 前些日子,他们打劫了周围后,就更加肆无忌惮,喝醉的勇士甚至跑到代州城的西门这里大吼大叫,明人的部队就跟孩子一样的胆小,若不是有城池,他们这一牛录就能把这里拿下。 中原的富裕,是他们眼红的。 如今长城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是不设防一般,他们肯定会慢慢的财富都搬回家中,拥有更多的奴隶。 城墙上的明军将士苦不堪言,但也无计可施,他们不敢应战,更不要提出城了,看着城墙还有门楼上那些还迎风摆动的箭矢,就已经让他们都清醒,只希望这群鞑子快些离开。 “欺人太甚!”一个小将恨恨的拍在了墙头上,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把总,这鞑子越来越厉害了,如今宁武关都被毁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攻城?”士兵也是担心的问着,可以说宁武关被毁,他们这些守兵都慌了神,代州的城墙虽然高大,但也比不过宁武关。 宁武关可是重关,有三千守兵,那可是边军,他们这里虽然也是号称三千守兵,但他们就是普通的军户,连军备都是要自己准备的……心里就更加的慌张。 代州城里真正的战力,就是几位将军的家丁,其他守兵甚至还不去铁所的家丁刀客呢,顿时就让人气馁。 武义单枪匹马的来到了代州城,他走的是南门这里,为了躲避鞑子的骑兵,他可是没少花心思。 天色才擦亮,但守城的士兵就发现了他,几只箭矢胡乱射下来,上面更是乱哄哄的,武义心里不住骂娘。 平民早就不敢来了,不是被鞑子杀,就是给抓走了,所以门口这里也空落落的,异常诡异,还好终于有军官来了,武义急忙报出上水坊。 老万还是不错的,不仅手艺好,办事也有分寸,他真的买通了这个南门的守将,很快南门就打开了一条缝,堪堪能让武义过去,结果就猛然关闭,差点把马尾都夹住。 土筐、石块、柱子乱七八糟的堆上过去,这才安心。 “多谢将军。”武义打量这个少将军,年纪不会太大,下巴还有一层胡子,不浓重,手抓剑柄,看着武义。 武义也把一个小包裹送上,里面是银元宝,让他们顿时笑开颜,这上水坊果然出手阔绰,分下去都够他们几月军饷了。 武义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还好上水坊的招牌够亮,只要遇到人,就能打听的到。 老万大叔都没有开门,就被武义叫来了门,眼睛瞪的跟牛眼那么大,指着西边,“东家你咋来了,这也……” 外面鞑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城门早一月前就关闭了,他那个时候也接到了信儿,让他在这边随机应变,收买守城的军士,他也按照做了,但想不到的是武义亲自冒险。 说句难听的,这武义就是他们匠户的天,能遇到这么一个东家,他们都烧高香了,不仅不克扣,如今还有好日子过,他在店里都给武义烧香,让他长命百岁,所以才会这等吃惊。 武义把马匹交给他,也进门了,院子里还有两个伙计,都是当地人,被老万赶到铺子去,亲自迎接武义到后宅。 武义坐下就开始询问这边的情况,镇西卫那边情况稳定了,剩下的就是外援的问题,他们的力量不能对付鞑子大军,所以他就要寻找外援,让王铁军一直联系外面,就是有着这样的打算。 老万虽然只是个掌柜的,但上水坊如今名声大噪,行事也方便了许多,可惜他还接触不到更高的人。 “那个守将叫侯大成,本来我也不知的,也是与这里的铁商常家帮忙,这才走通关系。”老万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代州这边的铁所众多,大都民办的,上水坊可是他们眼中的肥肉,别说这种小事,只要他们能够收购他们的铁锭,就是大事也能办成。 武义点了点头,这代州城比镇西卫繁华,人口就多一倍多,也是宁武府治下的重要城市,商人更多。 明朝武将都是世袭的,还要培养家丁,没有家业可是难以支撑,商人挂靠也是他们的正常收获。 没有想到这常家也是当地有名的铁商,武义没有责备老万,相反还鼓励他,上水坊今后肯定会发展更快,铁所如今都跟不上,以后肯定要从这边收购铁锭。 而且这个常家竟然很军人关系亲密,自然也是要拉拢的,要是能把这里关系打好,在宁武府也就真的没有无碍了。 所以武义也不耽搁,他就让老万送信,他要拜访一下这边的知州,不仅要混个脸熟,接下来还要用的到呢。 “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就敢大言不惭的送请柬,打出去。”知州胡耀芜瞪着眼睛破口大骂,最近火气也特别的大,先前被那孙传庭拂了面子,又来了鞑子,如今小小的商人都上来了。 管家欲言又止,看到老爷动真怒,也就出去了,这上水坊的掌柜也会做人,没少打点,但他也是尽力了。 “万掌柜,我这边是帮不上你了,如今鞑子闹得凶,老爷也被气病了,我看你不如改日。”管家虽然说得客气,但毫不留情的就送客了。 武义还等着消息呢,没想到竟然用夏大轩的名头都不管用,老万还是被请出来的,这个胡耀芜还真不给面子啊。 “东家……这……”老万也着急了,心中难受,攥紧的拳头也出卖了他表面的懦弱。 “无碍,既然他他拒绝,那就让他以后求上门来。”武义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时间跟这个知州计较,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他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老万可不知道武义的想法,以为东家就是安慰,脸色难看的出去了,武义也交代他做其他事情。 武义一头就扎进了案上的纸堆上,这里就是代州的详细情况,他需要仔细的查看,理清思路。 与武义在代州愁眉紧锁不同,夏大轩在应州这里可算是歌舞升平,这里没有鞑子骚扰,而且他跑出来没去雁门关,没有代州,更没有去大同府,直接来到这应州城,自然是有着用意的。 应州城别看不怎么起眼,但是这里也是有贵人,特别对夏大轩来说,这个贵人他就更需要恭维好的。 就不算他是临阵脱逃,宁武关被毁,他肯定要被治罪,但是没有想到那个何垨台竟然是个疯子,玉石俱焚,还好自己溜得快,不然都被他拉到阴曹地府去了,这样更好,如今他的罪行就更小了很多,只要这位说说话,他就不用担心这事。 刘允中鄙弃的看着这个夏大轩,胆小如鼠,要不是看在他往日听话,孝敬的份上,也懒得管他死活,但如今只不过他一句话的事,就可以白白落得好处。 他本是晋地的监军大太监,但是因为去岁鞑子劫掠牵连,如今也被降职,但皇上气消了,还是有机会的,宦官与武将不同,更得圣上的心。 “公公说的极是。”夏大轩急忙溜须拍马,如今不仅要仰仗他为自己求情,少不得也要出血,心里正在嘀咕。 “你明白就好,咱家就喜欢聪明人,放心吧,你就好好的在这里住着,等鞑子走了,我安排守军,风风光光的让你带着回去。”刘允中拍着夏大轩的肩膀,他也刚得知消息,如今才准备出手相救。 夏大轩激动的跪下磕头,“谢过公公大恩大德!” 如今刘允中说还派给他军队,那就更不同了,那他就是出来搬救兵的,就不是临阵脱逃,怎能不感激涕零。 “这宁武关可是重关,你在那里,大家都放心,而且这次肯定要重建的,这个可是肥差,你可明白?”刘允中打量着指甲,慢慢说出来,要不是这样,他才不会出这么大的力。 夏大轩有怎么不知,刘允中这样说,就是明着告诉他,这次的孝敬可大不同了,他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只能欣然接受,只要回去了,他的机会就更多。 “好了,都是从宫里出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用这般,这是虎符,拿去吧,我会跟指挥使打招呼,这队人马听你调遣,我也乏了……”刘允中慵懒的说着,兰花指也虚空点了点,就算送客了。 “是,是,公公保重身体,大轩这就告辞,公公对我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回去就给公公修个祠。”夏大轩献媚的说着。 “贫嘴!滚吧!”刘允中睁眼骂了一句。 “是……”夏大轩顿时心就放下了,屁颠的退出去,虎符在怀中,如今就等着何时回去,希望鞑子能早点离开, 同时心中也开始计算着,这次的发财大计。 第一百零二章 外援(二) 名贵的牛油大蜡,没有黑烟只有淡淡幽香散发,发出噼啪轻响,清风仿佛将墙上的人影左右摇拽,但丝毫不妨碍他闷头苦读,可能是眼花了,他用手指揉动双眼,有些头晕目眩,武义这一坐就是一整天的时间,连晚饭都没吃过。 “东家……歇息下吧。”老万无奈的说着,他一直就守着,偏偏自己还帮不了东家。 “无碍……先收起来,我在外面走走。”武义笑了笑,站起身,出去活动筋骨,还真挺累的。 这代州的事情要比镇西卫复杂得多,想要理清思路需要时间,偏偏这是武义最缺的,他无法确定鞑子撤离的时间,自然就要早做打算。 伙计进了后院,看见武义急忙低头,低声说道:“东家,常掌柜的来了,有事要跟万掌柜的商量。” 这位刚来的东家年轻的很,虽然也没有架子,可是两个伙计都很畏惧,感觉东家身上有他们说不清的东西…… “哦,请他来后院吧。”武义点点头,他也想见见这位常家掌柜呢,就吩咐下去。 老万引进来一位老者,身材臃肿,但和气的很,急忙与武义招呼。 “东家,这位就是我提及的常和商号的,常东家。”老万急忙给两人倒茶。 常东家也是吃惊,没想到这上水坊的东家这样年轻,顿时就热情起来,他的家业虽然看着大,但他可是明白,铁锭可比不了这上水坊的物件,自然放低了身价。 说来也赶巧了,原来是置办嫁妆的,如今代州城谁家的嫁妆都缺不得上水坊的几件,但最近一月根本没办法进货,老万也是无能为力,常东家就亲自拜访,希望这万掌柜为他想想办法。 是出嫁女儿,而且还是给同知做小妾,还好婚期还有一月的时间,这就不着急了。 再过一个月,鞑子就有消息了,只不过这个时候还要纳妾,这位同知也是个风流人物啊。 “唉……”常东家仔细看着武义表情,发现不是嘲笑,也就叹息一声,脸色难看的告辞了。 武义本来只是随口问着,但事情可不是这样简单呢,怎么这常东家好像没有喜色呢。 老万也算知道一点,原来这同知也掌管铁课,正是掐着他们的脖子,知道他的女儿标致,就下了聘礼,这常东家也是只能接受。 “你不是说,他那外甥还是指挥佥事呢?怎么还……”武义也有点搞不懂了,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 “那同知看着官不大,但手里管的多,不仅铁课,就是军务等也捏在手里。”老万急忙解释着,这就明白了,县官不如现管。 那常家的女儿与指挥佥事还是青梅竹马,都被他给搅和了,就是要压他们一头。 原来这同知也是有铁所的,但手里匠户可比不得常家,常家也算百年老号,手里也有能工巧匠,铁锭的品质高,同知就想打这个主意,这可是要了命的,常家哪会答应。 所以,这一手就是报复常家,怪不得常东家脸色难看。 武义皱起眉头来,他发现这里还是有些他不了解情况的,接着也仔细询问,但老万知道的也不清楚。 只是知道这边大概有几派,有文官的场子,还有走其他路子的,文官挂靠的大都是新商号,但壮大的快,也不长久,过几年就换人了,铁锭质量不能与其他老号相比较。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看来这边的水可是很深呢。 “恩,找机会,我还是亲自上门拜会。”武义的嘴脸也带上了一丝笑容。 第二日,代州城也热闹了,突然冒出来一些年画来,大家都拿着这年画指指点点,这边识字的也不少,都给大家说着呢。 “镇西卫?不就是上水坊的那个?”大家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上水坊,镇西卫跟他们的关系不大,但上水坊不同,就在身边。 年画虽然跟镇西卫的差不多,但还是多了一句话,就是“镇西卫民勇誓死捍卫家园与鞑子决战到底”,也正是这个,更加让人新鲜了。 镇西卫才多大的地方,还是民勇,竟然大言不惭起来,嚷着还要跟鞑子较量,勇气可嘉。 “都是土包子,不知道鞑子厉害,见了还不得哭爹喊娘……”有人撇嘴说着。 衙门里也热闹了,这事传的真快,转眼连这里都知道了,胡耀芜撇嘴,直接就把年画丢了。 “简直大言不惭!”胡耀芜气呼呼的说着,随后也问道:“这是谁传出来的?给我抓起来。” 师爷摇头,这个就突然出来的,他也查过了,没有人知道。 “肯定是那个上水坊,妖言惑众,不可理喻,给我盯住他们。”知州胡耀芜脸色不好,竟然跑到他的地头上了,同时这上水坊可是新鲜事物,眼睛里不由地冒出一丝贪婪来。 有人不看好,就会有人看好,不少百姓都气愤了,堂堂一州府,竟然还不如个卫所明事理,人家也是敢说出来,看看守兵在做甚?还不是做缩头乌龟。 下面的一首词,虽然没有文采,但句句贴心,也让人心里痛快,万里长城永不倒,鞑子不过是嚣张一时罢了,等到解决了乱民,就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此刻的民人都还抱着希望,毕竟这是军镇,大明前些年的威望还在。 武义看在眼中,并没有灰心,如今这边就是跟突兀的弄出来,没有镇西卫的发酵,他不过就是在这里埋下种子而已,并不急着收获的。 他今天也没有继续整理东西,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要到处走走,或许他预料的事情是对的。 老万看着武义提着银子出门,本来打算亲自出门陪着,但被武义给拒绝了,今天他就是出去送银子的。 “送银子?”老万就更加迷糊了,额头皱纹都深刻几分,但武大郎可是东家,自然不会干涉。 有本地的伙计跟着就好,武义打算这几日采访一下当地的官绅,试探一下这里的水。 “东家,前面就是同知府上了。”小厮谨慎的说着,也不知道这位怎么就突然要拜访。 “恩,你就去说从太原府来的客商,上门拜见。”武义想了想,还是不用真身份,就随意说一个,接着就让小厮上门。 这是一个很冒昧的举动,武义当然知道,但他对这边情况知道的太少,就坐在一旁的茶楼里看着。 果不其然,根本就没有进去,但银子收了,小厮胆怯的跑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交差。 “好了,去下一家。”武义都没有提,因为都看到了,就让小厮去了下一家。 一直到了下午,武义才疲惫的回到上水坊,比训练一天都累啊,但今天的收获还是不少的。 “来老万,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说说。”武义从来不计较这些,就让老万上桌。 “东家,这可折煞我了,我这里好……”老万咧嘴笑着,就蹲在门口这里,端着饭碗,并没有吃,等着武义问话。 “你个老万……先吃饭。”武义用筷子点了对方一下,不论在铁所,还是在别处,这些人都忘不掉自己身份,哪怕武义把他们户籍换了。 吃好了,武义也开始问着一些事情,特别关于铁所矿场的,都是那些势力相关的,这些都不算秘密,只要留心点,而且老万本身还铁匠出身,就更关心这个,很快就说出十几家来,有将军府的,有同知的等等。 武义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不过这还是他初步的观察,剩下的,就要从那位常东家口里才知道的。 他在脑子里也有了一个计划,一个还挺疯狂的计划,就是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胆子和他一样大。 第二日,武义就带着礼物来到了常家大院,别看不大,也不够华丽,但底蕴还是有的,这对看门小狮子狗,就出手不凡。 “啊呀,我说早上喜鹊落枝头,原来是有贵客到,武东家快请,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常东家客气的说着,热情的让武义都晕头,这人跟他外形一样的圆滑啊,这张嘴也了得。 过了门廊,常家的院子里布置的更加巧妙,很有南方水乡特色,这可不多见,这常东家原来也是妙人。 “武东家说笑了,我就是个粗汉,这还是内子布置的。”常东家请武义到前堂,对他非常重视。 “前来打扰,也是有事想同常东家商量。”武义大马金刀的坐下,神色玩味的跟这位说着,别看他现在笑容满面,只怕等下自己说出来后,就怕这位要心惊肉跳了。 但富贵险中求,付出与收获是正比的,想要又大收获,那自然就要做出非常之事,结合两天来所见所闻,武义还是决定先与这位常东家聊一聊。 “哦?不急,不急,既然有事,那我们就慢慢谈,家中寒酸,准备的粗茶,还请不要见怪啊。”他可没有想到武义的打算,最多想到的就是与他们常和商号的生意,所以就更加客气。 武义还没有摸透这位的性格,不知是真和气,还是笑里藏刀,要是笑面虎的话,那也再好不过。 第一百零三章 外援(三) “尝尝这新茶,可是雨前采摘的,别有一番韵味。”常东家笑着说道,轻轻拨动茶盏,茗香四溢。 可武义还真的没有这个兴致,这个老狐狸,竟然还跟他玩欲擒故纵,开着玩笑说道:“就不知道那里这时可下过雨?” 常东家也一愣,紧接着也笑了。 “好,明人不说暗话,常东家,这次我上门就是要送你一场富贵,不知你敢不敢接!”武义也懒得客气,不然,谈个天气都能一天时间,这就是商人,而他不是,要谈就要一针见血,还不怕他不着急。 常兴还在摆弄着茶杯,但明显走神了,哪怕他装饰再好,也被武义的话给吓到了,一场富贵?不只是发财……这就不一样了…… “我前两日,走了走城中的权贵,才知道这知府、同知等的门槛多高,想必常……兄比我感触更深吧,但不知贵号还能坚持多久?”武义就是一针见血,还不算还有看看伤口有多深。 这常和号几年前还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如今都沦落二流商人,更是被人压到头上,武义相信自己的话,对方应该会非常在意。 “官商勾结,世道如此,常某又有何办法?难不成还要……”常兴的脸色巨变,紧紧盯着武义,他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已经挑明了。 武义摇了摇头,自己身份可不是他想的那样。 “在下不仅有上水坊,也有数家其它的产业,不瞒你说,在下还是镇西卫练总有镇西卫民勇两千人,常兄认为呢?”武义把底细直接就说出来,打消他念头了。 常兴早就看出了这个武大郎的不凡来,肯定不是普通商人,如今他这样一说,心里也是一紧,没想到这位竟然还如此了得,镇西卫可不同代州,不过小地方,两千民勇会怎样?顿时就明白武义的地位如何。 “但不知武东家所说的富贵是?还请明言。”常兴顿时眼睛里也露出了精光来,这样的人居然找自己,只怕就不会这样简单了,他想要什么?能给自己什么? “常兄你可想错了,不是我给,而且外面的……”武义并不说出来,而是指着西方。 啪的一声,茶盏碎了,变成碎片,常兴哪怕再稳重,这次是真的吓到了,手都惨白,尾指抖了几下,马上被他隐藏起来,这人简直……胆大包天! “常兄或许没有看到街上东西?不过,常兄,我能找你,自然也会找别人,我需要的,可是要有能耐的人,想好可以找我,告辞,留步。”武义看到他魂不守舍,知道也不用继续谈下去,直接起身离开,常兴这才醒悟,小跑跟上送客,这时与一柱香前的他完全变成两样。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女儿发现爹爹失魂落魄,急得落泪。 “莫慌,无事。”常兴自己回到屋子,把所有人都赶出院子。 回到上水坊,今天这里也没有开门做生意,其实也没有多少货物。 “老万,你联系纸商,还有布商,用我们上水坊的名头去,就说我要跟他们谈谈生意。”武义回来后,就安排老万做这件事情,虽然那个常兴是最合适的人员,不过,他也要做出样子,万无一失,他相信肯定有人敢站出来做的。 甚至比武义想的还要急切,这才过了晚饭时间,常兴就已经亲自上门来请人了,“武东家,常某又来打扰。” 这次他不再是风轻云淡,武义上午的话可是句句让他震惊,接着也知道了他也在联系其他行业,就更加急切,虽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但他还是想要听听这个武义到底有多大的胆子,竟然都敢把心思动到鞑子身上。 老万也出去把后院门关好,估计亲自守着呢,武义看着眼睛通红,但脸色凝重的常兴,就知道他肯定动心了,武义就告诉他。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要打鞑子,相信常兄也知道,正蓝旗的鞑子还在南面抢劫,但正红旗的人数可不多,正适合下手,只要成了,相信常兄也明白这就是一场大富贵了。”武义简单的说出来。 朝廷如今记恨鞑子,偏偏无人敢出战,所以这就是大好机会,而武义的实力还不够,就必须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这也是他的目的。 “不可能!”常兴几乎喊出来,代州城里也有两千守兵,都不敢出城,他凭什么有把握,但偏偏这样有把握,这时,他就像一个赌徒,他也最怕这点。 “山人自有妙计,没有计划,没有胜算,常兄你认为我会以身犯险吗?”武义的嘴角就像魔鬼笑容。 “这……”这次常兴就更加的失魂落魄,因为他这几十年都没有遇到这种荒唐事,偏偏就找上门了。 他也知道对方在等自己,所以他才匆忙离去。 连夜常兴去了外甥家中,甚至连鞋子什么时候掉落都不知。 “舅父,可出大事?”侯大成惊讶的扶住舅父,惊慌问着,他就是当日当武义进门的小将。 下人送来鞋子,常兴才知道自己失态,就让他们不要声张,接着也进了房间,如今这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侯大成,别看他年纪不大,但胆大心细,做事老成,一直被他看重。 侯大成听着舅父的话,眼睛忽明忽暗,更是吃惊这个武大郎的胆魄。 “舅父,富贵险中求,而且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舅父你想,这次鞑子来袭,毁了宁武关,朝廷肯定会降罪下来,若真的有办法做到,只怕就是翻云覆雨都可做得!”侯大成别看年纪轻轻,但眼神突然一变,声音都冷了下来。 常兴果然没有看错,自己说过,他就看出这里厉害。 “但他武大郎凭什么就这样肯定?”侯大成担心的就是这点。 “他还是没有透露,不过我看他是把握很足,此人人中龙凤,或许就是咱们的贵人,既然你也认为可行,那我就再联系几人,些事还是谨慎点好。”常兴下定决心,要让武大郎看到他们的实力,才会告诉他们具体。 “此事还是不要太过声张,舅父,我看告于黄家即可,相信他们也需要这个机会。”侯大成眼睛一转,也打定主意。 常兴更是点头,这个外甥果然与他所想一样,事不宜迟,这就把那黄保保请来。 武义知道那常兴会睡不着,但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没有睡,很早就来了,脸色疲惫,但两眼神采奕奕,果然是成功商人。 再次来到常家,侯大成还有一位年过而立之年的壮汉都在等他呢。 “这位是兴源商号的东家,黄保保,与我一样,都是做铁矿生意的,他家……也与同知有旧。”常兴介绍着。 黄保保眼睛一瞪,直接说道:“不是有旧,是有旧仇。” 武义点了点头,明白了,不过他还是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成事。 “我舅父铁场家丁也有四十人,都是侠义之辈,我也能带出百人来,黄大哥家里可出五十人,这些都是控弦之士。”侯大成没有隐瞒,直接都说出来,他们彻夜长谈,早就把所有猜测说出来。 不足两百人,还是有些少点,不过,只要不畏惧鞑子,还是可以成事的。 三人也盯着武义了,因为所有事情都要看武义安排,要是胜算不大,他们了不会冒险。 “冒昧问一句,就算我们做成此事,你又有什么把握,保证大家能拿到好处?”侯大成按住了话题,他可是军中之人,见惯了不平,所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这可不是小功劳,只是军功都会让人眼红,他也只是一个指挥佥事,武大郎更只是练总,想要保住功劳可就难了。 武义点头,接着也说出来,“其一,有一个人最合适,夏大轩,三关总监军,恰好我与他有旧,其他暂时不可泄露。” 侯大成也吃惊,毕竟这太监权力不小,有这太监在,其他人自然不足为惧。 这就是武义为什么从鞑子进关后,就打听这个夏大轩下落的原因,只要找到他,一个逃跑的监军,很多事就更加好办。 侯大成眼睛雪亮,抱拳说道,“此事全听武兄安排。” 武义阻止,接着也毫不掩饰说道:“这事我们都要一样目的,就不必见外,但你们的拳头还是有些薄弱,若有其他合适人选,也可找来,这富贵可不是几家就能吃下的。” 武义的想法非常简单,商人,被世人忽略的一股力量,一个难以把持的力量,所以统治者会忌惮,会压迫他们,因为他们的多变,拥有贪婪的原罪,自然也有贪婪的力量。 常兴脸色又变化,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武大郎的野心,只怕他从开始就计划的一个巨大计划,简直让人胆战心惊,看着另外两人的神色,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 当即常兴也咬牙说道:“好,我也豁出去了,就看大郎能捅出多大的窟窿来。” 这可是他们的机会,只要这武大郎闹得越大,他们就有更大的好处,这也让常兴都忍不住的要冒险一次。 第一百零四章 外援(四) 武义回到上水坊就一直沉思,如今这侯大成等人也联系的差不多,就看他们能发展多大,这些人不容小觑。 “东家,是不是他们不堪受用?”老万本来不敢乱问的,但这些日子,他也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武义摇头,相反这些人用好的话,还是一支力量。 两天过后,武义才见到常兴,这次他的脸上喜色更盛,看来这次准备的还不赖,信心挺足的。 “大郎说笑了,只是大家都希望有口饭吃不是,这次联系的十家都是大商号,近年来都或多或少的被官府迫害,家业待兴,都是很赞同大郎的事情。”常兴如今也是客客气气的,只要能收拾了鞑子,他们可就有机会了。 商人被压制的厉害,别看这十几家在代州城都是不小的势力,但都是粗布衣裳,只能从举止、挂件看出他们的不凡。 “大郎君,如今大家的人手也有六百号,算上刀客等也上千人,这次可否道出全部计划?”侯大成也是最急切的,加上他也是军中之人,对战斗就更加敏感。 武义觉得也可以了,他们能聚集这样也不容易,接着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正红旗的鞑子,由萨哈璘这个身经百战的战将带领,我查看过他们的驻地,东面南面都是平原,西面与北面倚高地,非常适合马军作战,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来自背后,所以这次我们就要打他个措手不及。”武义拿出了怀中地图,标明的很细致。 武义也知道商人手里的人,无法正面进攻,所以就安排他们在北面高地,自己也是正面强攻,到时候肯定会让鞑子乱了阵脚,以数倍力量,打败这些鞑子,自然不难。 这是武义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怕新兵怯战,不得不寻找更多帮手,如今他对吃掉这部鞑子非常有把握。 而且还可以趁机的打伏击,他这次就不想放过萨哈璘这边,所以时机就要抓好,恰好是豪格偏偏无法出手的时候,也就是他带着掠夺撤退那时。 这样,武义就可以跑回镇西卫,鞑子无法分出力量攻城,加上有了掠夺,就更无心应战,只要消息传的及时,相信到时候,豪格能不能顾上他这边都说不好。 所以,看着疯狂,只要各部分都安排好,不出差错,他的胜算还是非常大。 “大郎君要与鞑子正面对战?”侯大成更是大吃一惊,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但也最容易失败,他凭什么敢与鞑子硬碰? 他还真的把他镇西卫当成了关宁铁骑了?如今能与鞑子对阵的也就是这支队伍,但最近也落魄了,所以,他还是不放心。 “十数门火炮够不够?”武义心中可不是只有这点火炮,他更大的仰仗可是军队,不就是几百鞑子,哪怕他们在厉害,在他偷袭的情况下,而且还是南北夹击,自然有把握。 这次武义可是给他们更多的信心,他们只需要配合偷袭鞑子的右翼和后方,制造混乱,就足够了,这个并不难,胜算还这样大,怎能不放心。 鞑子怕火炮,众所周知,侯大成也不住点头,这次只要有军功,他就会高升,只要有军功,再走通一下,某个实权不难,那时就无人敢当面刁难,他的拳头也攥得死死的。 武义也听出了一些,这些商人当然要利益最大化,如今都在考虑人手,或者自家儿郎,送入军中,只要这次有军功,就熬出头了,怎能放过机会。 “众位,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大家都万万不可节外生枝,都小心准备,时刻待命,具体我会通知侯佥事。”武义再次的叮嘱,就怕他们得意忘形,出了乱子。 “大郎放心,咱们这就回去准备,包管万无一失。”几个商号东家都急忙告退,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商人很难出人头地,就倍加珍惜。 这也是武义利用的,他们迫切的想要给自己找个机会,为家族找个机会,如今相信他们都会尽全力,虽然手下不如守兵,但与鞑子战斗,那就拼的出路,自然比守军更勇猛。 这也是他从镇西卫的民勇身上看到的,如今的队正等,大部分都是新兴的商会子弟,他们都削尖头的想要往外钻。 常兴突然凑前,也低声说道:“大郎留步,还有一些话想与大郎单独说一下。” 看来这位也是不想安分,武义就怕他太老实呢,接着就跟着他来到了后院,这里…… 武义想错了,并不是后院,而且侧门,很快就去了另外一个院子,也不大,就像普通农户家,果然狡兔三窟。 毕竟商人势单力薄,不得不依附在别的势力上,就让他们更加小心,自己也知道他们就是被人的钱袋子,随时都会被抢走。 所以他们都形容自己是驴粪蛋,外表光滑,苦楚自知。 常兴没有开口说话,小心的将武义引进来,在屋子里,武义看到了侯大成,若是见不到他,武义也要奇怪呢。 “大郎君,请上坐。”侯大成急忙迎上来。 这舅甥二人只怕还有其他的算盘要打呢。 接着进来了一个小娘子,为他送茶,只是有些手忙脚乱,武义笑道:“这位只怕就是令千金吧。” 看得出来,这个常兴还真的够谨慎,但她不是要出阁,只怕这次就是跟这事有关。 侯大成率先说话了,“大郎君,实不相瞒,此次也需要大郎君出手相助,我与小妹青梅竹马……” 武义也闭上眼睛,这次他们所图不小,想要的,只怕就更不简单呢。 “我要那赵狗官乌纱不保。”侯大成也不隐瞒,如今他发现这个武大郎可不简单,而且还有夏大轩背后撑腰,所以做这事肯定不难。 “只要能办成,候某愿为大郎鞍前马后。”侯大成急忙的说着。 “小的也是。”常兴也在一旁说道,这次他们投靠若是成功,也是一个机遇,宁武关肯定重建,武大郎的机遇更大,到时只要随意露出一点,就足够了。 这就是商人,武义虽然不喜欢,但不得不说,他们的鼻子都太灵了。 “此事但也不难,但就看你们如何做事。”武义睁开眼睛,眼神锐利的看着他们二人,他可以出手,但必须要他们卖力给自己做事。 侯大成脸色好转,急忙的答应。 武大郎把他们当成外援,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家都是各有所需,只是他们看到了一棵大树。 “相信你们也有计划,这事不可心急,不能耽误了这次作战,否则就是别怪我武大郎不讲情面。”武义出声警告,就怕他们昏头。 “不敢,不敢,定当用尽全力。”常兴老脸都兴奋的通红。 武义没有说话,他可以迁就,但正事绝不允许出差错,转身就离开。 现在地利人和他都有了,就等待时机成熟,武义的眼睛也忍不住的看着城西,这将是他武义的第一战。 与山贼乱民的战斗,那都是小打小闹,武义从不放在心上,但是鞑子不同,这可是时代的精兵,他浑身血液也随之沸腾。 “武教头!” “万二愣子?你怎么来了?难道出事了?” 武义顿时就紧迫起来,眼看着所有事情都已经落实,此刻要是出差错,只会前功尽弃。 千万不要是镇西卫,那里可是不平静,这才多久,就前前后后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只要那边出事,他就真的不好处理,武义攥紧拳头。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些被他收拾士绅,为了不让镇西卫乱了,他就没有动刀子,让商人去慢慢对付他们,此刻也有些后悔。 “武教头,我们侦察到一队正蓝旗鞑子押着百姓正在往宁武府这边赶来,你说过有情况,必须来报告。”万二愣子也被武义的怒视吓到,急忙说出来。 什么? 武义心里也是一沉,这个时候,怎么又突然冒出了鞑子,要知道,这个时候,这些鞑子可能就会坏事。 这个天时还真的不如人愿啊,偏偏最后还帮了鞑子一把。 “大概有五百鞑子,押解的百姓也有五千人,如今已经过了崞州,按照速度,明日就会到宁武府这边。” 因为不敢接近,只能知道大概,所以万二愣子也只能说出数字来,就匆匆来报。 武义眉头皱起,现在来看不出来他们的动作,这些鞑子为什么会突然回来?难道他们要撤退了? “老万,你马上去找常兴,让他准备信鸽,我今夜就要离开代州城。”武义不会轻易放弃,在没有肯定之前,他必须要看看这些鞑子搞什么鬼。 这个局面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决不能让这些人破坏了。 武义也为合计着,这五百鞑子可是不容易对付的,甚至危险超过了萨哈璘部,他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同时对付这么多的鞑子。 本来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外援,但是没有想到,天意弄人,竟然给萨哈璘派来了一队外援来。 第一百零五章 外援(五) 傍晚时分,常兴与侯大成两人亲自送行,当然也是担心,怎么这武大郎改变主意,该不会是出了差错,他们可是把所有都押上来了,押在他身上。 “二位放心筹备,某只怕夜长梦多,只怕鞑子就要动身,你们就在城中等候消息,这次我们可要大干一场!”武义神色不变,没有透漏一点,计划不改。 夜黑风高时候,武义两人出城,消失在夜色之中。 武义没有回去,他向南去了,万二愣子极力反对,被他踢到一遍。 “你在下水堡等我。”想到万一这个家伙说出去,只怕让人担忧误事,武义直接让他在下水堡这里等候,而自己就要察看个究竟,为什么这些鞑子突然回来。 鞑子这次的兵力本来就不足,偏偏就这个时候分兵,也让他怀疑,应该还是有了变故,所以他就更要亲自去察看究竟。 武义也不托大,他这次暗中观察,不会惊动鞑子,而且他自信,就是被发现,他也能够脱身,这也是他不带万二愣子的原因。 庞大的西山这里就是他最好的掩护,虽然夜路难行,但还阻止不了武义,估计差不多地方,他也就把马匹藏好,徒步寻找鞑子的落脚点。 今夜没有月亮,四处漆黑一片,他走了十多里之后,也就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声,如同恶鬼一般,武义知道快要到了。 这里正是代州城正南方,因为怕俘虏逃跑,鞑子都是远离山区,在一处平原停留,还能看到不少的篝火,被押解的百姓都忍不住哭泣。 这处的鞑子都非常谨慎,但武义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正是子夜,最犯困的时候。 鞑子也有一队人在巡逻,他们大声的交谈,可惜武义不懂满语,无法掌握他们的信息。 但他还是有发现,这些鞑子里大部分都带了伤的,若不是接近还真的不能发现,看来他们攻城遇到不小的阻力。 五百鞑子,大部分都是伤员,武义的眼睛也亮了起来,这个或许就不是威胁,又仔细的察看一圈,他也抽身离去。 这应该算一份大礼包! 武义在脑中开始盘算着,这次或许就因为这些人,他的计划要改变一下。 等他回到藏马地,天色都要亮了,他也不回代州城,他们那边的情况不大,现在重要的是看这些鞑子的动作。 万二愣子一夜没睡,看到武义的时候,委屈的要哭出来,让这个大汉急成这样,武义也是无奈。 “武教头,你可急死我了,下次就是我死,也绝不等着了……”万二愣子难受的说着,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焦急过,真的怕武义出事。 “你个臭小子,整天的死死的,不晦气啊,快点回去,我有重要事情呢。”武义踢了他一脚,劳累了一夜,根本看不出疲惫来,反而神采奕奕。 他们没有回上水村,而且直接去了镇西卫,他这次离开了十天时间,不知道这边准备的怎样,马上就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镇西卫还是老样子,不过城内热闹多了,各会都发挥作用,特别商人推波助澜,让这里都热热闹闹的,除了大户这里依旧死气沉沉,其他地方都物是人非了,上水村给他们注入了活力。 “武教头!你可回来了。”吴虎迫不及待的就跑出来迎接,而且还是面色不对,好像有苦涩。 “怎么回事?” “她们……”吴虎不等说呢,结果武义就看到了四个靓丽身影,正好在县衙门口成一条风景线了。 吴苭娘、王怜儿、王莹莹和那个白燕子,她们怎么都凑到一起来了?也知道为什么吴虎头疼,不过他还真的没有时间问这事。 “快点去军营,把老赵还有李二斗都通知,我有事情宣布。”武义直接对吴虎说着,又看了一眼四位佳人,就打马离开。 “姐姐,你看他……连门都不进……”王怜儿委屈的要命,顿时就跺脚找吴苭娘说着。 吴苭娘抓着她的手,看着武大郎远去身影,也是非常无奈。 另外两人的神色各异,但也是复杂到了极点,同时对这吴苭娘她们二人也是非常敌视。 武大郎又打马回来,对着王莹莹说道:“你不在军营,跑这里做甚,快点回去。” 武义这才想起了,王莹莹可是他的军医,虽然是强迫的,但现在也顾不上了。 “你问我?我还向你呢!”王莹莹对武义了毫不客气,仿佛战斗的小母鸡,武义让她归队,自己就离开了。 “看见没有,这可不是我说的,以后别烦我。”王莹莹整理一下衣裳,故意说给这三个女人听着,她还是被要挟的呢,心里正是有气。 “姑娘此话从何说起?奴家也只是路人而已。”白燕子也是眼神一挑,转身就进了院子。 王怜儿气得瞪着眼睛,用手指着这个,又转身指着另一个,这都什么人啊,简直就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姐!”王怜儿的腮都鼓起来,双眼冒火。 吴苭娘突然苦笑,接着也为难的说道:“好了,我们就别添乱了,弄不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王怜儿就不信了,还不是这样呢,他们来镇西卫就没有遇到武义,当时他已经去了代州城,但这两个女人还在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就与吴苭娘先到县衙。 也当然看到了白燕子,而且还热情客气的招待,顿时让她差点就炸了,这武大郎到底干什么! 王怜儿处处相对,结果这白燕子更不是好相以的,竟然处处部落下风,王怜儿已经跟她对上了。 这才是一个啊,还有一个呢,竟然还在军营里,这就更让王怜儿难受,二话不说就把吴虎叫来。 吴虎还不情不愿的,要不是王铁军找不到人,才不会找他。 吴苭娘也是有此意,毕竟军营也是阳刚之地,女子也是不方便,就让吴虎把人接过来。 假如说白燕子是文斗,那到了王莹莹这里,可是真的激烈了,甚至一次差点就用毒药了…… 吴虎脸色难看,就是这点,这二人太折腾了,偏偏他还得去办,怎么说也是师娘呢,看来还是吃飞醋…… 武义听了吴虎解释,简直是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他哪里有别的想法了?天地良心。 白燕子他都没仔细看过,留下的是戏班,还是为了打宣传战,至于这女子,当然就是其中一员。 至于王莹莹,那就更不用想了,这女人心里想的可不是这个,恨不得弄死自己呢,可是他下令杀得她爹,要不是武义用那些学徒要挟,只怕她才不会去军营呢,去也是报仇去的。 同时也冒冷汗,好险,还好王莹莹有分寸,没有乱杀无辜,不然他肯定饶不了她。 “记住,她以后就是军医,外人谁也不准接触。”武义大义凛然说着。 吴虎又迷糊了,嘟囔着说着:“可是,王姑娘她说,她才不当咱们的军医……” 武义鄙视他,猪脑子,她说不当就不当?现在她不就在军营里。 随后,老赵他们也来了,武义急忙把那股鞑子说出来,大家都皱起眉头。 “快去安排人,一定要把这部分鞑子给我盯住了,不要暴露,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武义不能分神,如今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剩下老赵的时候,他才说出代州的事情,这事军中就他们两人知道,老赵也是欣喜,毕竟有了这样一股力量,他们的胜算就多一分。 “可惜!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冒出这么一队鞑子来,不然,咱们就可以动手了!”老赵恨恨的说道。 明人谁不痛恨鞑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胜算,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失去,老赵一拳头就砸在大案上。 武义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谁说算了?” “不算了?又怎样?那可是五百鞑子,就算是大部分受伤,那也是鞑子!”老赵跟鞑子对阵了多年,更知道他们,受伤的鞑子更不好对付呢。 在沙场上,他就见过受伤的鞑子发狂,三个人都奈何不得,如今这些鞑子就更不好对付,老赵了不会让武义冒险。 “当然不会冒险,我看过他们的粮草,只够三天的,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打算直接回建州,在这边安排五千人还有治疗伤员,你说他们会选择哪里?”武义把地图摊开,问着老赵。 “肯定宁武府,这里本来就有伤兵,而且还有正红旗鞑子抓来的百姓……”老赵直接就说出来,鞑子也没有其他选择。 “你要……”老赵顿时心惊,天啊,他不会疯了吧? 宁武府虽然长城外墙被破坏了,到城墙包括北门都是完好的,他们就这点人,难道还要攻城? “昨夜,那些鞑子非常机灵,几乎都没有睡好,按照行程,明天下午就差不多可以到达宁武府这边,明夜就给他端了!”武义杀伐果断的说着,这个计划他察看的时候就想到了,而且也非常可行,一方是疲惫不堪,他们正好下手。 第一百零六章 外援(六) 王铁军也赶回来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次还面带笑容的跑来问好。 “怎地?见到人了?”武义难得轻松一下,就取笑问他。 王铁军摸了下嘴角的绒毛,这也是跟武教头学得,等着大眼睛摇头,轻松的说着:“没有,去的时候才知道他们过了黄河,我就回来了。” 武义虎着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臭小子难道真的没开窍?不过这臭小子还赖着不走,明显还有事情。 “两件事,嘿嘿……”王铁军这近两月来瘦很多,几乎都是马上过来的,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武义就心软了。 王铁军媚笑的说着:“武教头,把那绣花鞋还我呗……” 武义早就想抽他呢,现在才想起来要,这个本来要给他的,不过要等战斗后了。 “行,在铁所呢,以后给你,臭小子,当初谁跟丢火炭似的扔给我的?” 王铁军突然正色,站得笔直,武义都被这小子给弄得一愣,这又是哪一出? “报告!武教头,我们四队要求出战,我都知道了,所以这次我们要出战。”王铁军就是惦记这事呢,回来就从二愣子口里知道武教头安排他们,心里着急,就亲自来请战。 武义白了他一眼,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消停,就让他休息,晚上跟着大家一起战斗。 其实,这次也不会有骑兵战斗,毕竟他们都是去偷袭,答应他免得这臭小子没完。 “是!”王铁军就走了出去。 武义也检查一队和三队情况,还有民勇队伍,这次出击,他们作为主力,武义必须上心。 “上刺刀!”李二斗大喊。 齐刷刷的白刃亮出,整齐得晃眼,这是铁所的第一批刺刀,没有量产,都是郭一炉不眠不休弄出来的,不过六十多把来,这次也要用上。 一队的三十多人都有,民勇的一二小旗算上,正好用光。 吴虎他们还是习惯了多功能匕首,这次就没有他们的事。 如今民军虽然只剩下四个队,但人数也增加了,一队和炮队都三十多人,吴虎的三队也有二十人,他的要求高,听说还要踢人呢,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四队,他们这段时间连休息时间都没有,不过老赵正忙乎这事。 “同袍们,四队的人已经打探到,有五百鞑子押着我朝五千无辜百姓,正在向宁武关赶来,他们惨啊,鞑子就是畜牲,老人孩子都杀了,只留下青壮,你们说,这个仇要不要报?”武义要做战前动员。 “报!”挑选出来的两百人队伍大声叫着。 “没错,我们要报,不然鞑子转头就会对向我们,所以我们先下手为强,今夜趁着他们休息,出击!杀鞑子,救我百姓!”武义用了一个借口,这样才能把他们都带动起来。 这里都是镇西卫的子弟,听到武义的话,顿时就两眼通红,鞑子恶行,他们可再清楚不过了,众人都是磨拳擦掌。 “好,都休息去,等待出发。”武义见到他们都没问题,就让他们去休息。 接着也把信鸽拿出来,写了纸条,通知代州城里的人,让他们今晚出动,等鞑子来救援,他们就偷袭萨哈璘的军营,一粒粮草都不能给他们留下,到时候在找机会收拾这群家伙。 剩下就只有一个事情了,民夫队伍,武义回到县衙,马上就要出发了,他还要安排一下,这可是他们第一次主动出击。 “王大叔,一定要把所有大车都组织起来,要是我们那边拿下宁武府,就把能带走的都拿走,不给鞑子留下。”武义安排农会做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想过驻守宁武关,但他的人还是不够,而且宁武关也被毁,不如镇西卫防御。 “放心吧,我已经联系了,今夜就动身。”王棉花也知道武义他们要准备战斗,心里既是兴奋也是担忧,所以其他事情绝不用武义担心。 这次基本都安排好了,武义也来到吴苭娘这里,最近一直都没有时间看她,很对不住她,但她选择了一个军人,就要承受这些。 “哭过了?”武义看到吴苭娘的眼睛红红的,心疼的问着。 吴苭娘摇头,知道这时不能给武义添乱,但还是忍不住的落泪。 “你呀,咋不用我呢?偏偏找那个……”吴苭娘还是忍不住的埋怨出声。 武义哈哈大笑,原来是吃醋了,武义昨天就安排白燕子一件事情,让她带头,给战士们送行。 当时也没有多想啊,毕竟人家专业,当然就要用了,没想到还被吴苭娘记在心里,就忍不住的安慰,还调笑两句,顿时屋子的气氛就暖昧起来…… 武义并没有做其他,只是安慰吴苭娘,今晚还要战斗,他必须要注意,就把娇艳欲滴咬着嘴唇的吴苭娘送走。 “你可要当心,可莫出事。”吴苭娘叮嘱着。 晚饭时间到了,两百多的民军练勇都来了,今天特意加餐,除了不能喝酒,其它的都是管够。 “这顿舒服,撑死我都认了。”二愣子捂着肚皮说着。 “出息,别说是我王铁军的兵。”王铁军哈哈大笑,他们可是好久没一起吃饭,非常热闹。 与他们不同的就是三队,还是我行我素,吃饱了就走。 民勇们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他们忍不住的凑到熟悉的一队教头身边,向他们请教着,但也绝不敢跟四队的这群家伙一样,太放肆了,他们都怀疑,这真的是民军的人。 “呀哈,你问问你们教头,红旗被谁拿走的,精兵只有四队,红旗队。”马猴立马就跳出来,大言不惭的告诉这群新兵。 “对啊,差点忘了,把红旗带上,上次那曹变蛟就玩的不错,咱们可不能弱了。”王铁军急忙说着,这次可是跟鞑子真刀真枪打,他都忍不住想早点呢。 “这个好。”万二愣子也大声叫好,起身就回去准备。 武义集合了队伍,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接着就带队出发。 镇西卫的百姓都知道他们要去打鞑子,阻止鞑子来镇西卫,这都是为了大家,都是感激的自发出来,给他们送行。 “众位乡里,我武大郎此次定能大胜而归,就等着给我摆好庆功宴吧。”武义在马上给大家打气,而且这次的胜算非常大,自信的喊着。 刚走出东门,就看到了一排热闹的人群,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这就是武义特意给小伙子们加油的,为了这一战,他可是把所有能用上的都利用了,剩下就要看老天爷的。 为首的白燕子,一改以往,她喜欢白色,但今天不同换了一身淡绿,就如那出水芙蓉。 “众位勇士辛苦,奴家在此等候凯旋而归。”白燕子的声音清脆,抱拳对着队伍说道。 “众位勇士辛苦,奴家在此等候凯旋而归。” 数十位环肥燕瘦都清脆出声,顿时看得不少民勇都愣住,队伍也有点乱,又惹来一阵娇笑。 武义哈哈大笑,这不就是他要保护的东西嘛,保护住这些青春笑容不被玷污…… 小娘子们都感激这些勇士,纷纷上前鼓舞士气,很快路过的小伙子们都脸色通红,各个都挺直了腰板。 还有两人没动,正在看着武义,吴苭娘和王怜儿就在路边,吴苭娘的鼻子又是一酸。 武义扬了扬手,“等我回来。” “保重。”王怜儿忍不住大声喊着,目送武义走开。 吴苭娘擦拭泪水,突然鼓起勇气,走上前两步,樱桃小嘴也张开。 “一送哩个民军,介支个出了山……” 武义猛然回头,吃惊的看着土包上的人影,歌声如新莺出谷,清脆悠扬,这妮子,下午怎么都不肯唱的,没想到唱的这么好。 武义都忍不住想停下来,但还是咬牙催促前行。 王莹莹也瞪大眼睛,没想到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歌声,她在队伍后面,也听得吃惊…… 王棉花他们都在上水村这边准备好了,数十辆大车都蓄势待发,炮队的也提前来到这里,虽然这次偷袭不用他们,但还是要让他们在恢河路口防御,六门小铜炮,两门铁炮都带来了,以防万一。 武义也下了马,这次他们准备步行过去,骑马目标大,怕惊动了鞑子,而且也是从九牛口的城墙过去,那边防御最弱,鞑子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从这里来。 王铁军的队伍暂时跟车队一起待命,这次不需要他们狙击,还要让鞑子出去报信呢,如果能把萨哈璘引来,那就最好,正好在路口这里的设计都用上了。 夜色刚刚降临,武义就带着这两百人队伍出发了,直指九牛口这里,两百人都没有发出声音,而不远的宁武府还是一片黑暗,今夜就要在这里完成他们的第一战。 与此同时,代州城的北门也悄悄的打开了,一队凌乱的队伍也摸出来,接着就直接在夜色中向着北山跑去。 “舅父,你就在城内等待消息吧,不必与我们同去。”侯大成换了一身夜行衣,此刻正阻止舅父常兴。 常兴摇头,这次可是大好机会,他忍不住的想要去看看,而且只是烧军营,危险不大,难说这辈子就这一次。 第一百零七章 杀奴(一) 月牙弯弯挂半空,这是个闷热的夜,宁武府虽然没有灯火,但还不停传出哭泣和狞笑,武义的拳头攥紧,他脚下是一片长枪,应该是宁武关守城官军的,就被这样的随意丢在一起,他不得不小心接近。 鞑子的防御不强,只有几个值夜的,没有暗哨,原军营如今也成为了关押百姓的地方,还有几个鞑子骂骂咧咧的来拉人,是来找乐子的。 武义忍住没有动,又打量一下这个军营,还有门口几个鞑子的帐篷,里面的鞑子正在行禽兽之事。 这边的房屋也被毁了,正好可以藏身,但进攻被推迟凌晨,那时候是睡得最熟的时候,他的兵除了三队都没有夜战经验,也怕自己人乱了。 就这样在一壁之隔的鞑子还有心情寻欢作乐,而他们就已经慢慢的接近了,大家都冷静的看着,如同野鸡脖子咬人前的收缩。 声音越来越少,最后归于宁静。 这个夜非常漫长…… 终于等到了天色放亮的时候,武义看着周围,这时的气温也不高,不少人都有些发抖,武义也猛地点头。 吴虎早就安排好了战术,这次武义也给他机会,他做出的选择是三个他的人带二十人行动,这边营地他也观察了,差不多可以分成七块,这样可以同时的暗杀,还不至于力量太薄弱。 武义没有干涉,他们又是偷袭,而且还有燧发枪,胜算非常大,就让他们去做。 静悄悄的夜,零碎的脚步声响起,但没有打破鞑子的梦乡,他们大都睡在帐篷里,更是方便了他们偷袭,很快他们都到了预订的位置,接着就窜进了帐篷。 没有喊杀声,他们都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的咆哮,特别三队的人,更是动作轻柔,捂住鞑子嘴巴,割开了喉咙,动作非常快,几乎瞬间结束,接着就是旁边的头颅。 其他人则是直接用刺刀守着,帐篷里还很暗,刚有一点视线。 武义也亲自参加,手里的匕首更是飞快的收割鞑子的性命,他的手段更加毒辣,是直接一击致命。 但再完美的计划也会有破绽,第一声大叫发出了,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她就在鞑子的营房里,叫声这个宁静夜里非常的凄惨,更是撕破了这个黎明。 武义没有慌张,毕竟意外早就算进来了,他们本来就没有想过靠着暗杀来解决战斗。 顿时喊叫声就连成片,武义收拾了这个帐篷里的鞑子,就站在外面,对面就是麻木的百姓,他们都忌惮的看着这边的杀戮。 “你们还等什么?杀奴!报仇!”武义直接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来,要用声音把这些行尸走肉震醒。 首先反应的就是女人,她们在这里生不如死,又没有勇气自杀,此刻都哭出来,但忍不住的冲出去,就是咬也要咬一口肉下来。 女人一动,顿时就把男人带动了,这里都是青壮百姓,体弱多病的都被鞑子清理了。 燧发枪也是不断的发射,天色亮的非常快,此刻可以看清人影了,不少鞑子也抓起了弓箭,与大家对峙。 “放火!”吴虎当机立断,火光起,鞑子这边也顿时乱了。 但还是有鞑子跑了出去,数量不多,而且两门那边也有鞑子守着,双方再次对峙起来。 “收拢队伍,一队三队狙击,其他组织百姓打扫战场。”武义急忙拦住还要继续拼命的士兵,他们都杀红眼,恨不得一个都不放过,但门洞那边出现了伤亡,鞑子缓过来了,躲在背地里射箭。 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不能强攻,地形限制巷战才是最重要,而这边还有不少的东西处理,不能让火势蔓延,同时也要组织混乱的百姓。 整个宁武府都乱成一锅粥,鞑子巷战讨不到便宜,燧发枪的射程远,又不需要暴露太多,他们更多的准备逃跑了。 “稳住!尽量消灭,不许莽撞!”李二斗非常稳重,他们在东门这边,人数没有鞑子多,刚才还受伤了四个,就必须更加谨慎。 相反北门的吴虎队伍,虽然人数不如他们,但面对超过自己两倍的鞑子,打得有声有色,不断的换地方,还懂得相互掩护,更是打得鞑子节节败退。 “鞑子要跑!”有人发现鞑子竟然开门,要夺路而逃。 他们还是不甘心的,恨不得全歼了这些禽兽。 “新队掩护,老兵上墙!”吴虎一看位置,就马上有了对策,北门的门楼杀敌最好。 这时候就看出了吴虎的随机应变,他们要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 东门这边就是中规中矩,李二斗让大家稳住,鞑子还想反攻,但都被压下去了,天色大亮后,就没有这个机会,而且这边都是原来的大户宅院,都是高墙深院,就更难偷袭。 “找门板,我们压上去!”也有人聪明,毕竟他们的燧发枪可以发挥更大优势,而弓的劣势就是面积太大。 武义没有追杀,他在坐镇,鞑子抢来的粮食不少,还有不少的财物,现场的百姓太混乱了,武义干脆让人支援北门,把这次打通,让一些百姓跑出去,不然碍手碍脚的。 “快看,北门有动静了,估计是教头得手了,我们上去看看。”王铁军一直就等着呢,一夜没合眼,总算看到北门有动静。 “队正,咱们不通知你爹了?”看到王铁军带人就冲杀上去,马猴急得大叫。 “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王铁军就等着呢,马猴说,就他去,反正他们要上去。 北门这边就跑出了四匹马,还有十几个慌张的步兵来,还有光着身子的,光秃秃的脑门,一眼就看出是鞑子,他们十个人顿时就如下山虎般的扑上去。 “吴虎!”王铁军恨恨的骂着。 本来勉强能分个鞑子的,结果吴虎在城头上开枪打死两个,王铁军最后一个没分到,空手而归,怎么不气。 吴虎在门口这里懒得看他。 “笑什?你就不能少杀个?”王铁军对着二愣子大骂,该死的家伙,被他砍了两个猪尾巴。 万二愣子傻笑,刚才就是一马当先的追上来,不然就四个马军怎么够分,他的马上射击也不错,刚才就打中了一个,要不是无法填弹,他都能包下四个鞑子。 “队正,要不我用一颗换你短枪。” 这个混蛋,看着呆头呆脑,但脑袋可不空,竟然都打他主意。 “马枪不行,给你手枪。”王铁军恨恨的说着,这可是从吴虎那里黑来的,如今便宜这小子。 “手枪不好用,算了,成交。”万二愣子还是接受,他喜欢马枪,恨不得多带个几把呢。 北门打通了,除了隐匿的,都被杀掉了,王铁军听到东门还有战斗,马上就带人去东门。 “别都杀光,给他们留个报信的。”吴虎如今风轻云淡的说着,这次跟鞑子对阵,太轻松了。 “知道。”王铁军没好气的说着。 逃难的百姓也出城了,可不比队伍,呼呼啦啦的就散成一大片,不过都是向着镇西卫的方向。 王棉花的车队也正在赶来。 城内也有不少大车,也是鞑子抢来的,正在清点战利品,光战马就近千,正由选出来的年轻青壮们牵着呢。 “哈!这次舒服,直接就抢到了这么多来。”最开心的就是老赵了,中原缺少战马,这里可近半都是辽东战马,剩下的蒙古战马也不错。 这就是鞑子为什么钟意抢劫,来的太快了,这次让武义直接翻身,人没有可以招,但马没有,就真的难受,这次就可以打造一队骑兵大队了。 “快,快!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把能带走的,尽量带走!”武义心里焦急,估计很快萨哈璘的正红旗就会有动作,他可不想被堵在半路上。 王棉花的车队来了,二话不说,就开始装车,光粮食就要万石呢…… “王铁军怎么还没有回来?这个臭小子!”武义心里急切,偏偏还不见王铁军,估计是追杀的眼红了。 果然,王铁军带着十个人可是杀得痛快,他们如今都一人双马了,还不放过前面的十多个逃跑的鞑子。 “队正!你枪法太臭!”万二愣子不忘打击他,刚才他的一枪,连鞑子毛都没有碰到。 马上装弹太难,他一低头,一只箭矢被头盔弹开,又骂了一句,接着也抬起马枪,枪响前面刚才放箭的鞑子就被他打下来了,好不得意。 “好!”其他人都给二愣子喝彩。 “集中队形!”王铁军突然大喊着。 原本散乱的队伍,马上结合起来,也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这边怎么有一队马军?鞑子的斥候!”有人已经看出对方身份。 “二愣子去高地,看看什么情况?”王铁军心里骂娘了,对方可有三十多人呢,他还要回去报告,不能在这里缠斗。 几匹马分出去,向着好处跑去,鞑子的斥候迎上了逃跑的鞑子,很快,他们就加快马速,准备劫杀王铁军这个小队。 万二愣子刚跑到一半,就惊得张大嘴巴。 第一百零八章 杀奴(二) 万二愣子差点没咬掉自己舌头,因为他看到了一支马军,相距数里远,鞑子的大部队,差不多千人的队伍,前面的火红一片,正是正红旗的鞑子。 他急忙跑回去。 “队正,不要恋战,鞑子的大队伍,近千人呢,旗丁也有五百多!”万二愣子急忙大喊着。 “什么!”王铁军都吓了一跳,萨哈璘的旗丁在关内才千人,怎么就突然出现一半,而且还是这个节骨眼,哪还有跟鞑子斥候一比高低的想法,必须要告诉武教头。 这次他们变成狼狈的逃跑之人,前一刻还追着光屁股的鞑子呢,但心里吃惊的是鞑子怎么会有准备? 他们的进攻命令可是昨天才下达的,不然镇西卫的人都不知道呢,鞑子怎么就先得到消息? 这可不是小事啊。 “会不会是代州城那边的人?武教头不是说这次联系了代州城的商人?”万二愣子也是猜测。 “别管了,先回去送信!马猴,你快点去告诉武教头,我们也拖一下。”王铁军焦急的说着。 马猴差点从马上跳起来,指着鼻子不满叫着:“又是我?队正,怎么还是我报信?” “滚蛋!”王铁军大骂。 马猴欲哭无泪,这次他都没有开荤,看着其他人都有首级,只能接过旁边缰绳,打马就往宁武关跑去。 武义感觉到,自己开启的就是困难模式,怎么好好的就遇到了大队的鞑子,他也怀疑是代州城的人走漏消息,哪里敢耽搁,还好有些战马,他急忙让人准备离开。 “那些布匹带上,剩下的都烧掉。”武义看着还有很多的战利品没有带走,心疼啊,但必须要这样做。 正向南行军的正红旗所部,也停下来了,萨哈璘直接让人把这几个光着屁股的家伙给绑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不知道多少人,结果就把他们给抢了,废物,无用的废物,三百多旗丁啊,还有那么多奴才,就跑回来这几个,耻辱啊,大金的耻辱!都砍了! 萨哈璘吃惊,同时也勃然大怒!好大的狗胆!竟然还有人打劫他们头上来,在大明地界,这可是头一次听说。 “留下人看守粮草,大队向宁武关出发!”萨哈璘也再次剧烈咳嗽,心中有一团火燃烧。 他们并不是率先发觉异常,而且接到了豪格的消息,他在忻州攻击受阻,人手不足,就让萨哈璘带着正红旗去帮忙,也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最让豪格郁闷的是这次的劫掠非常不顺,特别最近时间,几个卫所都坚决反抗到底,他的人马伤亡也大大增加,也不想再多伤亡,正好让伤员回去,把萨哈璘的队伍带来,把这崞州卫攻克,就打算撤退。 武义不知道,要不肯定会捶胸顿足,因为他这次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因为他的传单作用,也让一些卫所的反抗力度增加,豪格也不得不找来帮手。 萨哈璘大清早就集合队伍出发,这才刚刚开拔,就遇到这事,哪里还顾得上支援豪格,一定要把这群土匪脑袋揪下来。 他也带着五百旗丁,还有四百披甲人赶往宁武关,只留下一百人看守粮草,他必须要把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都杀掉,原本好了一半的伤寒,也再次发作。 宁武府剩下的人都慌张的出城,武义让一队带着民勇精锐都上车,他们必须要快速回到路口设防,这次他们可是捅了马蜂窝。 在代州西北高地上的商人队伍更是急得要死,他们已经在这里蹲了整整一夜,看到鞑子真的出兵,也兴奋起来,看着空落落的军营,就如同看金元宝一样。 等同金元宝啊,这次行动就有十两银子拿不说,而且只要杀了鞑子,一颗首级就是十两,这些商人为了军功可是不惜血本。 但鞑子军队走出没多远就停下来,可是让他们的心也沉了下来,难道武大郎那边出错了,但等鞑子把粮草留下的时候,常兴的眼睛也一亮。 “兄弟们,等下给我狠狠的杀,军营给我烧了,看见鞑子的粮草没有?我们给他抢了!”常兴露出贪婪来,原本还可惜不能带走,最多就是抢些马匹,结果鞑子识相,都装好车给自己准备呢。 “出发,杀鞑子!”侯大成早就兴奋的紧紧握着拳头,这次终于有机会跟鞑子拼一场了。 这些刀客家丁们,都如同下山虎的冲下去,半路就被鞑子发现了,但这次萨哈璘留下的人不多,本来打算让他们随后就撤回宁武关的,结果就这个节骨眼,商人队伍赶来了。 “放火箭!” 被射翻十几人后,马上就有人大喊着。 “唉……”常兴看着心疼啊,这军营里还有不少东西,这都是钱,但只能看着,吃不下,还好还有那边的粮食在。 留守的鞑子恨恨的大骂,他们不怕这群无能的明军,但没想到他们如此阴险,竟然直接放火烧营,急忙分出人救火,只能组织不到一百人的骑兵出来迎战,但也足够了。 但这次他们遇到的可不是胆小怕事的明军,这些可都是商人的家丁,矿场里的刀客,行商的护卫,哪个不是眼睛红红的,才不到百人鞑子,怎会害怕。 “后退,他们上山难,我们就宰了这群鞑子!”侯大成也是出自军伍世家,头脑清晰,此刻地形对他们有利。 这些人都是打顺风仗的好手,当鞑子被射翻,顿时士气高涨,早就忘记了恐惧。 “快,速战速决,不要拖到鞑子来援。”常兴看见鞑子退了,也是哈哈大笑,如今就盯着远处的粮草冒光。 侯大成也不想放过,看着看粮草的鞑子来支援,他也心一横,接着就感到:“一颗首级赏银二十两,杀啊!” 常兴没有责备,如今有这些粮食,自然赚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都嗷嗷叫的冲出去,只要一颗首级,就够一年吃用,谁不眼红。 因为留守的都不是精锐,大部分都是奴兵,所以这次他们还真的打胜了,剩下百余鞑子都落荒而逃。 “哈哈……”侯大成站在马车上意气风发的大笑,这可是鞑子啊,竟然被他带着一群杂兵给打败了,哪能不得意。 这次他们可是大获全胜,光是首级就有八十多颗呢,可以大火里还有一些拿不到。 还怕鞑子的大军回来,他们也快速的拉着马车回城。 “好!近三千石的粮食啊。”常兴坐在马车上哈哈大笑,因为鞑子堵门,如今代州城的粮食一石都涨到四两多,光这就赚到了。 萨哈璘刚刚到宁武关,看到的就是浓浓的黑烟,仿佛一个多月前的一幕上演,但这次损失的是他们,牙齿都咬得直响。 在废墟中也跑出了不少隐匿的鞑子,他们也抓了俘虏,问清楚了情况,都气呼呼的上报。 “镇西卫!武大郎!”萨哈璘气得差点吐血,堂堂的大金,竟然被一个小小卫所给打劫了,这让他怎么抬起头来! “主子,此人是不是那个武大郎?”一个奴才机灵,马上就上前询问。 萨哈璘脸色凝重,竟然都是在宁武关,估计也错不了,这次他可不会放过他,马上就带人去杀,他要把镇西卫夷为平地。 “主子爷!不好了,留守的跑来了。” 萨哈璘差点拔刀子,这群混蛋,他们要干什么? 留守的头目是个白百牙喇,此刻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直接就跪在地上大哭,把遇袭的事情说出来了。 “什么……”萨哈璘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就喷出来,这绝对是设计好的,这边刚打劫了宁武关,那边就放火烧营,好,好得很! 他萨哈璘戎马一生,天南海北哪里没打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明军守将给算计,就觉得眼前发黑。 “主子爷!” 奴才们都吓得要死。 “传我命令,踏平镇西卫!”萨哈璘咬牙切齿的说出来,武大郎一脚可是踩在他的脸上,再次的钻心咳嗽。 “主子爷,小的们去就行,您还是歇息一下吧。”牛录章京再次阻止。 但下次,萨哈璘无论如何都要看着镇西卫在铁蹄下灰飞烟灭,不然他就是死都死不瞑目,二话不说,就带人去镇西卫。 算上隐匿的鞑子,他们这次人数也近千人,攻克卫所还是有些勉强,但都踩在他们正红旗头上,这口气可是不得不出,所以这个镇西卫必须要踏平! 武义站在高岗上,看着宁武关那边,催促着百姓快些奔跑,正红旗鞑子肯定不远了,他无暇顾及所有人,就只能让这些人下恢河河道,这样鞑子的骑兵也不好追赶。 武义也打马追赶民军队伍,他必须要尽快的布置,要尽快做好应战。 看着前面的混乱人群,武义的心如同被油煎一般,人群好说,更多的是车辆,大部分都是粮食,丢不得,他必须在这里守住,拖住鞑子。 “队正,大部分的都进了恢河道了。”马猴一直都关注着大队撤离的情况,总算是撤走了,该死的斥候队伍简直阴魂不散。 王铁军的眼睛也眯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杀奴(三) 王铁军恨恨的看着一直追着他们,还妄图骚扰百姓的鞑子斥候,心里非常不爽,如今百姓总算都进入山道,但他就必须要堵住这里。 这些骑兵若是冲击百姓,就跟狼进羊圈一样,但如今就不用顾忌了。 “入他娘的,兄弟们,咱们能让他们像狗一样撵吗?”王铁军骂着。 这边的早就不耐烦了,如今就要放手一搏,他们四队可没有一个孬种! 对面的也停住,对四队的板甲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的弓是轻弓,无法破甲不说,偏偏对面还跑得快,如今看到他们转头,早就求之不得。 “兄弟们,怕不?”王铁军吐了口口水,问着身边的兄弟。 “怕啥?他们的箭矢都不够挠痒的。” 顿时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对上鞑子精锐,但毫不胆怯,战意甚浓。 “好!我们就会一会他们!亮出红旗来。”王铁军眼睛紧紧盯着对方,鞑子的精兵,他们也是民军的精兵,就看看谁更厉害。 鲜红的红旗挂在万二愣子的骑枪上,迎风招展,双方都对上了,打马小跑接近。 “哈哈……给某听好,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 “也得死成一条线!”十人异口同声的叫着。 “好!横枪!” “吼!” “冲锋!”王铁军的嗓子都尖锐起来,这可是最强的对手啊,这才配得上他王铁军,必须打败他们! 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双方不约而同的冲锋,王铁军的队形比以往都笔直,这可是他们期待的一战! 钢甲明晃晃的,正是上午的太阳,闪着对方眼睛,真是天助我也。 这次鞑子也没有用弓箭,他们都拿出了武器,不是制式的,都是自己量身打造的,铁骨朵、链子锤等,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怪叫,队伍也很散乱的冲上来。 马速到了极致,双方也撞在一起,王铁军这次没有低头,眼睛盯着对手不放,骑枪稳稳的扎进了对方的脖子中。 鞑子的头盔有护颈,但在巨大冲击下,骑枪的锋利刀刃如同切纸般的就刺破了,王铁军手腕一抖,鞑子的脑袋就飞起来…… 一次的冲锋转瞬即逝,双方交换了场地,到地上留着敌我双方的尸体。 “兄弟们!我王铁军的兵死也得给我死成一条线!冲锋!” 都是精锐,就如同两只斗鸡相遇,不死不休,几乎同时的发起了第二次冲锋,这一次更加的嗜血。 王铁军这一次的骑枪直接就扎进了对方的胸膛里,骑枪也脱手了。 “啊……” 王铁军的右边突然一空,他的眼睛也红了,是万二愣子。 “兄弟们……冲锋!”王铁军的声音有些激动,队伍少了一半,对方比他们还惨,他要继续冲,给二愣子报仇! “冲啊!”马猴红着眼睛。 王铁军突然抓起了马枪,这一刻他眼中只有那个拿铁骨朵的白百牙喇鞑子,四周都这样平静,枪声响,对方脑袋也炸开了! 万二愣子,谁说小爷的枪法孬的? 但随后,他也感觉到胸口被破开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摔出去。 “队正!”马猴大叫着。 “四队的!给我冲锋!”马猴的眼睛都湿润了,但他还是没有放弃,队正没了,还有他在! 四个人还是一条线! 鞑子那边不足十人,此刻也慌了,百牙喇大人也死了,对方只有四人,但对方还能冲锋,这是什么样的队伍? “撤,撤,他们就是一群疯狗!”鞑子尖叫着,打马就跑来了。 面对四个人整齐的冲锋,他们的信心被冲垮了,这一刻都怕了,也四散跑开。 狗子拿起马枪,近距离的开火,这个就是打王铁军的那个鞑子,后背被他打出个洞来。 四个人都没有追出太远,因为鞑子的大军到了。 “把兄弟们都绑在马上,我们回!”马猴红着眼说着,他如今还不能跟鞑子拼命。 十一匹马回来了,一个不少,马猴还举起了万二愣子的骑枪,撕开一角的红旗再次飘扬。 山道上的百姓大都在河道里奔跑,损坏的马车被抛弃在路边,马猴带着人快速的追赶上去,他们的后面就是萨哈璘的正红旗队伍。 “废物!一群废物!”萨哈璘再次咳血,三十多人竟然被对方十一人打败了,战场这里留下的都是无头尸体,他恨得咬牙切齿,“给我杀!” 鹰嘴崖上的吴虎眼睛红了,四队他太熟悉了,不需要看脸,就知道是谁,王铁军这个没出息的…… 武义在路口这里也哽咽了。 老赵直接喊出来,这个可是他的亲传弟子队伍啊,没了? “武教头,赵教头!四队幸不辱命!”马猴没心没肺的笑着,他们赢了。 “还愣着干嘛?快点救治!”武义对着他们喊着,军医就在后面,急忙的跑去把人抬下马。 王莹莹哭了,太惨了,她看到的是万二愣子,面部被白百牙喇用铁骨朵砸中,成了一团血肉…… “还有气……”终于有人喊出来。 七个人啊,只有一个还有气的,但胸口扎着一根鹤嘴,把坚韧的钢甲都切开,深深的刺进胸口。 是王铁军,这个臭小子,武义大步走上去,王铁军的眼睛还动了动,张嘴就吐出大口的血来。 “王铁军!我命令你,不许死!”武义眼睛红红的叫着。 王铁军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还要笑,但这次真的笑不出来了。 武义一把就把王莹莹的鞋子抢下来,死死的攥着,对王铁军说道:“拿着!活下去!” “武教头!鞑子进来了,近千人!”李二斗对着武义报告。 武义把鞋子塞进王铁军手里,就让人抬走,接着也是嗜血的看着远处,来的好! “迎战!” “是!放拒马!” “矮墙!” 两百多人都开始忙乎起来,很快密密的拒马被放好,后面是一堵齐胸矮墙,众人都笔直的站着,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同袍们,我们的后面就是家乡,就是父老乡亲,我们必须在这里把鞑子拦住!”武义大声的喊着。 “诺!” 两百多人齐声喊着。 萨哈璘也听到了,同时也看到了,他刚刚过了鹰嘴崖,眼睛也立起来,就是他们! “杀!片甲不留!” 正红旗的勇士早就忍不住了,这个武大郎给他们的耻辱必须要用血来洗刷,他们打马就冲出去。 两旁都是高山,马匹的铁蹄声更加刺耳,他们无视面前的拒马,拿出了箭矢,待会儿要把后面的明军射成刺猬。 “火炮!” 前面的队伍突然露出几处空隙,刘喜子带着火炮上来,不需要瞄准,在前面山路里,都是鞑子。 “放!”刘喜子大喊。 七门火炮接连的响起,浓烟滚滚,把四周都包裹进来,他们炮队一直就等着这一战呢,他们每天不停的装弹练习,就是为了这一战。 炮弹如梳子一般的把正红旗的大军从头到尾的梳理一遍,一条线上,无论是马匹还是人身,遇到就被撕成粉碎,绝无幸免。 顿时山道里就乱了起来,血肉翻飞,肉块如炸开的飞出,溅到其他。 “冲!冲!”带头勇士大喊着,面对死亡耕犁,他们需要巨大的勇气。 只不过二十吸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接近射程,火炮再次响起,又是爆出了七条血路,这里的优势太明显了,细长的山路,几乎就成了鞑子的不归路。 但鞑子也红眼了,他们不允许火炮再次开火,最前面的幸存勇士已经拿起了弓。 抛射,能够发挥弓箭最大射程的攻击,马速达到极致,抛射的距离也是惊人的。 有人中箭,不吭不响的挺着,他们要给火炮最后机会。 刘喜子的手心被指甲抓破了,越来越多的同袍倒下。 “完毕!”这一声,他太期待了,几乎同时喊出“放”。 死亡耕犁再次的发动,哪怕鞑子此次分散,也无法躲避死亡的接近。 李二斗的手臂插着一只箭矢,但他没有动,用麻袋堆起的矮墙已经挡住不少箭矢。 “火枪!”李二斗大喝。 “开火!” 最前面,经过了三轮火炮还幸存的鞑子,这次都无法继续幸运下去,无数的燧发枪的枪口都盯着,就像饿狼般。 一连串的枪声,就如鞭炮一般,但这是地狱的呼唤,死亡之花顿时就在鞑子身上绽开。 “第二排上!” “开火!” 枯燥的口令,民军和民勇早就习惯了枯燥的命令,身体机械的做着每一步动作,这也是武义为什么不记一切的让他们训练。 哪怕脑子空白,哪怕还很胆怯,但听到命令的时候,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完成动作。 民勇们这次是初战,但他们只是机械的做着训练的每一步,不同的是,有人倒下,死去,不是敌人就是自己。 火炮三把火就把鞑子的兵力减少了两百多人,整整五分之一的人数,萨哈璘看得心里滴血,但大金勇士还是冲上去了,下一刻,就是明军溃败的时候,他与明军交手多年,早就了若指掌。 不仅他脸上狰狞,正红旗的勇士也露出了残暴笑容。 第一百一十章 杀奴(四) 萨哈璘终于觉得嗓子舒服了,喘气也松快,对于他来说,此刻,战斗已经停止,这个武大郎也算一名悍将,短短一日就让他吃亏两次,损失惨重,但也到此结束。 “第一排!” “开火!” …… 李二斗也不知道自己第几次的喊着,枪声与砍杀声让他感觉不真实,就像一场噩梦,身边的人不断的倒下,面前的尸体越来越多。 甚至他的正前方的拒马上穿了一匹战马,没有死去,还不时的惨叫一声,它的骑士为了杀李二斗,奋不顾身的要跳过来…… 明军野战只需要冲进去,就变成待宰羔羊,这是大金将士都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一刻,他们的疯狂的冲上来,就如同狼群撕破牛群的防御,等待他们的就是新鲜的美味。 “队正……”刘石头焦急的小声问着,眼看着鞑子的骑兵冲上去了,结果他们趴在上面无能为力,急得都想跳下去,跟鞑子拼命。 吴虎的瞳孔收缩着,还不到时候,还没有,他盯上了一个大猎物,正是红色大纛下的萨哈璘,棉甲鲜艳,生怕看不到。 “主子爷,冲上去了,咱们去瞧瞧?”一个包衣奴才指着前方。 萨哈璘脸色并不算太好,这里地形让他的人吃了大亏,没想到明人有这么多的火炮,他倒是要看看武大郎是何等人物,就打马向前。 数百的鞑子兵直接冲上来,正在用骏马冲击着拒马,这就是最后的防线,只要过了,前面这点明军都不够他们杀的。 “卧倒!” 一声大喝,战兵条件反射的就趴在地上,后面的刘喜子脸色狰狞的大叫着,炮声都压住了他的喊声,这次都是葡萄弹,就是最后的杀招。 最后的杀招了,用了之后,他们就会用火药填满炮管,绝不留给鞑子,刘喜子此刻眼睛也湿润了,铜炮可是他们吃饭的家伙,真心舍不得。 前面的拒马都被打烂了,更不要提血肉之躯,一个短暂的空白,只有受伤的马匹在地上嘶鸣…… 武义也抽出了指挥刀,最后的时刻到了,还还是低估了鞑子的坚韧。 吴虎听到了炮声,大叫着:点火,这次就要给下面的鞑子来个大的。 这里地形如葫芦,正是鞑子兵聚集的地方,第一声炸雷一响,只看见满天的乱石,比污点都密集,砸的鞑子连人带马乱滚,真的是太解气了。 随后又是两声,但吴虎眼睛都没有眨,脸色也难看起来,没想到这位鞑子王爷命大,竟然没有死,就是马被爆炸给吓毛了,滚落地上,还能挣扎的起身。 吴虎等待这么久就是为了他,怎么回放过他,“绳子!” 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这个郡王拿下,这是他们三队的首战,他们必须要了这个鞑子王爷的脑袋,所以他也拼了,趁着下面的鞑子都被炸傻,他要下去,亲手把这个鞑子王爷给擒住。 他们可是三队,武教头的特战大队,那就更不能错过。 突然受到猛力一推,吴虎差点摔倒,刘石头抢过了绳子。 “队正,我来!”刘石头说完,抓着落下的绳子就下去了,还有四个人都跟着,下面鞑子兵还有不少被炸晕,太危险了。 “保护主子爷!”包衣奴才耳鸣目眩,第一念头就是找主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就看到有人下来,急忙大叫。 就是这个献媚的包衣奴才,也破坏了刘石头的好事,虽说这里人仰马翻,但也有数十鞑子完好,还有旗主在,他们不能不拼命。 “再下去几个人!”吴虎看到鞑子反应快速,可不能让鞑子王爷跑了,那就是三队的耻辱。 萨哈璘本身不弱,但风寒入体多日,此刻也是手脚无力,急忙的起身,发现右脚受伤,吃力的前行。 吴虎的燧发枪打中一个正要开弓放箭的鞑子,但更多鞑子已经冲上来,要护住萨哈璘。 刘石头眼睛红了,他的燧发枪没有弹药了,就拔出匕首冲上去,直接扑向这个鞑子的首领,但鞑子兵也到了,腰刀也砍过来。 “啊!”刘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正是从蒙古部落学来的,把萨哈璘摔了回去,但数把刀子也砍翻了他,他最后只想看一眼队正…… 山上不断的下人,鞑子也冲上来,最初的五人只是阻住他们瞬间,但就是瞬间也足够把萨哈璘给抓住。 萨哈璘被一刀刺中腹部,动弹不得,眼睛都要瞪裂,他是努尔哈赤的孙子!绝不可被人拿住!就死死的抱住一人。 “杀!” 吴虎看得真切,顾不得了。 鞑子的箭矢射来了,后面下山的十个人用身体阻止着,萨哈璘被绳子套住脖子。 “拉!” “主子!”鞑子们都红了眼,这要是被人抓去主子,他们也活不成了。 “哈哈……”一个三队战兵哈哈大笑,这一战成了,他义无反顾的扑上去,无视弯刀,直接就把两个鞑子给扑倒在地。 “哈哈……”其他人也笑出来。 “啊……”吴虎大叫着,眼睛里都是泪水,他们成功了,但是付出了十五人的代价,十五个兄弟啊! 他应该在下面的,看着被鞑子团团围住,接着给淹没的手下,吴虎差点一头就栽倒。 “队正!快,鞑子要爬山!”身边一人抓着萨哈璘的身子,焦急的大喊。 山体有一段滑坡了,鞑子们都疯了一般的涌来…… 吴虎一把抓住萨哈璘的一条腿,他们只剩下五个人,快速的向着武教头那边跑去。 “萨哈璘死了!不能让他们带走尸体!杀啊!”武义砍中一匹鞑子战马的头部,对着后面喊着。 这一声可是振奋人心,萨哈璘可是鞑子头,这可是大功劳,军中规矩可是死要见尸的。 “冲啊!”李二斗也奋不顾身的跳过了拒马,身旁的同袍都端着刺刀跟上。 拒马陷住了鞑子骑兵,步兵们一拥而上,顿时就混战起来,不时的有人射击马上的鞑子。 牛录章京忌惮的回头看去,一看差点从马上栽下去,哪里还有大纛影子,那边都乱成一片,难道? “撤退……”他一声令下,后面的骑兵也停住,前面的混战他们不占优势,马匹被挤住,脚下都是尸体,还被围攻,不少勇士死的憋屈啊。 “鞑子败了!他们要逃!”武义抓住机会,大声喊着。 这一声,也把鞑子的阵脚大乱,本来这里就狭窄,转头就不易,这次就真的乱了,牛录章京都被裹进去了,转身就跑。 武义不敢让人追,对面可是骑兵,他们打阵地战还凑乎,万一被鞑子骑兵汽车回马枪,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地上一片尸体,血色都是黑乎乎的,粘着靴底,这里有近三百的鞑子留下了,还有重伤挣扎的…… “拒马抬过去!” 这边都是步兵,没有拒马跟着,他们都无法打扫战场,鞑子随时会反攻,必须要小心谨慎,他手里可只有百余人。 “武教头!我们抓住了鞑子郡王萨哈璘!”军士们都大叫着。 吴虎把萨哈璘带回来了,身上衣服没错,是郡王的,这次真的值了,他望着前方,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十五人换了这个萨哈璘,你们的命值了!五个人都鼻子一酸,周围人也静下来。 “打仗就要流血死人的。” 武义都没有想过他们还真的把人抓到了,不过已经是死的,但这也是郡王,萨哈璘那可是努尔哈赤的孙子,代善的三儿子,正红旗的旗主,皇太极最重用的人,竟然被他拿下了。 “好!”武义激动的大叫一声,这次真的出乎他的意料,近半的伤亡也值了! 还不是庆祝的时候,武义就让人准备撤退,这里不能再战,他必须退守镇西卫。 鞑子剩余的不到四百骑兵也退出了山道,进去千人,出来不足一半,可见战事残酷,大部分都是火炮和地雷的功劳,剩下的唯一的牛录章京也傻眼了。 “章京!咱们怎么办?主子被他们抓了,这……”一个百牙喇无奈的说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 如今他们也是忌惮了,还不知道萨哈璘已经死了,生怕对方要挟,而且他们兵力也不足。 “派人把这里守住,我去请大贝勒救兵,再派人去通知大贝子,说什么都要把主子抢回来!”牛录章京焦急的说着,他们虽然害怕责罚,但这次不得不通知豪格和阿达礼他们。 镇西卫就是个破卫所,只要两位爷一来,肯定让他们就地投降。 武义怎么想不到,但他现在的脸色也不好,消息送不出去啊,鞑子的骑兵把这边都堵住了,也害怕他们找救兵。 还好,鞑子不敢轻举妄动,武义他们最终还是撤进镇西卫城中。 如今镇西卫城内都是人,一下子多了一万多死里逃生的难民,还有周边乡堡的军民,快把镇西卫给填满了。 民军与民勇回来的时候,全城都屏住呼吸,更多是热泪盈眶,出去两百人,能走着回来的只有百余人,还好战死的才不到百人,更多的都是中箭受伤的伤员。 “东西准备好了吗?”武义进城就问着王棉花。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杀奴(五) 镇西卫的人异常安静,但面色都是激动,他们都看向军营,那里他们的子弟兵正在接受救治,都揪心的为他们祈福。 在衙门的外面还有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的就是鞑子王爷的尸体,被石灰腌制着,迎接着数万人的口水。 更多的鞑子首级被人处理,没有完全的打扫战场,就已经拿到了六百多颗,难以置信就是两百多人办到的,所以大家对守城更有信心。 武义回来就见不到人,一切都是民军和几个会主事来处理的。 在校场的一角,武义正在打量着,他早早就开始布置,只是这次的这个秘密武器,他还是有些不敢用。 “生火!”王棉花红着眼睛喊着,王铁军至今昏迷不醒。 一个皮夹子做的风箱被快速的抽拉着,炉口的火焰都喷出两尺多长,一个巨大的布口袋慢慢的鼓起来。 这就是武义的秘密武器,本来是准备观察用的,但现在派上用场,就是不知道结实不结实。 很快,附近街上的民人都看到了,瞪大了眼睛,两腿有些发软。 “这是……孔明灯……三国诸葛孔明设计……”也有识货的,就更忍不住惊讶,就没见过这么大,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必须求援,如今一个郡王落在手里,鞑子肯定要拼命,但也正因如此,我们也有机会,只要能提前一步把消息散出去,就会有人来支援我们。”武义神情肯定的说着,在晋北可是有着十几万军队呢,只要把消息传出去,最好给夏大轩知道,那就可以高枕无忧。 正红旗的鞑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才会堵住所有出路,就是等待他们大军,如今就要与他们赛跑,看谁的速度更快! 可惜没有信鸽,上次从代州城带回来的,都放飞,担心他们收不到,早知就多带几只回来,也不用这样冒险。 “不行!你绝对不能去。”老赵直接阻止武义亲身冒险,他并不知道这个热气球的危险,而是担心守城。 武义早就成了镇西卫的主心骨,没有他别说民人,就是民军都没有士气,鞑子说不准就会出现,他们必须两手准备。 “是啊,大郎,你不能离开。”其他人都劝说。 武义也哭笑不得,他也是怕没有人懂得用,而且还有危险,所以才想自己上。 “武教头,我来。”马猴第一个跳出来。 可以说他也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他的身子轻,这个热气球不大,将将能搭载一个人,第二这个马猴也是斥候,对地形更了解。 如今正是刮西南风的季节,只要顺利,恰好能直接到达应州城,恰巧夏大轩就在那边,可谓天助我也。 “好!镇西卫的存亡就交给你了。”武义拍着马猴肩膀,都是好样的兵,三队只留下五个,四队更少,但他们还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百牙喇亲自带兵守着镇西卫的几条官路,不能让一人出去报信,这一战他们窝囊,打的憋屈…… “那是什么东西?”亲兵突然尖叫,指着天空,仿佛看见鬼一样。 “哦……”不少满人都吓得要跪地就拜。 “是明军!快追!不能让他跑了!”百牙喇勇士是神射手,眼睛更锐利,一看就看到下面的竹筐有人,顿时大叫着。 大金勇士们都懵了,怎么可能?明人怎么可能飞上天?但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向着天上射箭,想要把这怪物射下来。 马猴也是脚下发软,心里吓得不轻,这就是飞天的感觉?真他娘的不好,就感觉整个人都飘着。 “鞑子!吃马爷一枪!”当看到鞑子鸡飞狗跳的追来,他也拿起马枪射击,但这热气球也在百米高空,双方都奈何不得。 鞑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怪物就这样的飞到山上…… “小心,别中了他们调虎离山计,我们回去。”斥候有些忌惮的说着,不敢继续追下去。 武义没有上墙头去看热气球,他转身就去了军营。 这里有近百的伤员,一战下来完好的只有不到百人,惨胜啊,他的心情怎么都提不起来,三队和四队都打垮了,一队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鞑子骑射肆虐一遍啊。 这才刚进院子,就有尸体抬出来,脖子处被箭矢撕开了,血还沿着担架流下,是老二队的人,匠户的子弟。 还有不少伤员在外面等待,医护还是太少,忙不过来,武义直接上手,急救他还是会的,战前忙晕了,竟然把这忘记。 “武教头……”被包扎的战兵急忙要起身,武义按住他,快速的给他处理伤比他,还好箭伤容易处理,又有和春堂的金疮药,这些兵经过这一战,就都是合格的老兵,他们都是武义的本钱。 “安心恢复,等鞑子退了,给你们升官加饷。”武义笑着鼓励着四周战士,他并不是说笑,别说这些鞑子首级,一个鞑子郡王就足够了。 “武教头,我们没给你丢脸吧?”老兵有些忐忑的问着。 “没有,鞑子才八个旗主,就被咱们杀一个,比朝廷的百万大军都厉害呢。”武义自豪的说着,这一战真的过瘾,萨哈璘可是皇太极的红人,也算是左膀右臂,竟然死在他手里了。 “光宗耀祖了。”有人窃喜,他们早就感受到民人对他们的眼光不同,如今是真的出息了。 老赵也在军中,他的任务就是了解情况,这一仗可不能白打,怎么也要树立几个榜样。 王铁军带领四队,不惧三倍敌人,勇往直前,保护了民人,吴虎胆大心细,三队的都是英雄,抓了一个郡王,李二斗受伤指挥战斗,一队面对数倍的冲锋,没有退后一步,他们都是英雄。 天色见黑,华灯初上,行人匆匆,应州城内最后的忙碌,随后就要隐匿黑暗中,一处别院内可是灯火通明,你来我往,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这是应州城里较为奢华地方,来者无不是阔绰之辈,小娘子们舞姿优美,看得众人眉开眼笑,乐师们都忍不住皱眉,偏偏今夜来人粗俗不堪,可莫要闹出什么事情才好。 来人也是罕见的军汉,本就是粗鄙,又怎么留心曲艺,就是奔着小娘子的身子来者,虽然到这里的郎君如此,但军汉可毫不掩饰,口无遮拦,怪声粗话连连。 只有一人脸色不好,还是上座之人,此人身材臃肿,面白无须,脸色带着鄙弃之色,武义在这里定会认出这不是夏大轩嘛。 “呸,粗鄙,呸,龌蹉……”夏大轩心中不停的骂着,也不与这些人交谈,只是与黄指挥使喝酒时候才会露出笑容。 一些军汉指着夏大轩的背影更是笑意连连,面色揶揄,指指点点,若是作诗,定会吟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但这里可是他们平日都不敢来的华贵场所,可不是那勾栏可比,今夜也算开了眼界,魂魄都被那可人勾走。 “夏监军,怎么脸色不愉,莫不是有什么难事?”黄指挥使本就是大汉,声音更是洪亮,端着酒杯问着,只是眼中藏有玩味。 呸,老狗,想要让儿郎们办事,怎么能不表示,及时身份太监如何,还不是乖乖从命,还要看他心情,否则就给他个百人守兵,让他颜面无存的回去。 夏大轩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被这群军汉欺辱,不得不答应,眼看鞑子叩关即将两月,说不好就要离开,就更要仰仗这群军汉,如今他也是人在屋檐下,心中怒火燃烧。 “倒是叫指挥使见笑,咱家也是想起了宁武府的种种。”夏大轩的眼皮一抬,顿时就挂上了义正言辞。 “夏监军,真是忧国忧民,黄某钦佩,干了这杯。”黄指挥使说得慷慨,只是不提这其中事情,而且也不看这太监的眼色。 太不识相,往日你们作威作福,如今求上门,竟然还不表示。 夏大轩脸色又是红起来,偏偏没有法子,那刘允中可恶,这厮狂妄,目中无人,也能没有干系。 罢了,罢了。 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叠银票来,就悄无声息的放到对面手中。 这黄指挥使也是个妙人,竟然就这样的打开了,看得夏大轩差点甩袖子走人,但偏偏就无法做得。 笑容满面的黄指挥使打眼一看,脸上笑意也收敛许多,这个太监真是吝啬,顿时就张口对身旁副将说着,“让你手下把总好生照顾监军大人。” 把总?夏大轩差点就跳起来,他身为堂堂三关总监军,竟然派把总? 夏大轩直接就站起身,若是有刀子,肯定砍了这个混账,岂有此理! “监军莫怪,你看这鞑子骚扰,城中琐事众多,本将也无能为力不是?” 小小的指挥使竟然对他自称本将,夏大轩脸色怎么不变,用手指直接指着他,嘴角抽动就要骂出来。 黄指挥使脸色一沉,怎的?刘监军连面都不见,只不过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还要耍威风不成? “你……狗眼看人!”夏大轩破口大骂。 四周顿时就拍桌子了,若不是忌惮他的身份,换了他人早就拳脚相加。 “哈哈……”黄指挥使哈哈大笑,手一背,就要走人,能压在着太监头上,好不舒畅。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杀奴(六) 本朝文贵武贱,武将早就怨言满腹,军中更是被没卵子刁难,今夜这口气可是出了,也不怕惹恼他,这夏大轩就是一条丧家之犬,何惧之有? “你……”夏大轩脸色惨白,竟被一群军汉给羞辱,但又无能无力,心里委屈不堪,眼角一热,差点就哭出来。 夏大轩不是没有办法整治,可还要仰仗他手里的兵马不是,委屈也要受着。 “指挥使还请留步。”夏大轩胸口起伏,但还不能撕破脸皮。 黄指挥使头一扬,“监军莫怪,昨日内人身体不适啊……”最后一字可是婉转。 夏大轩脸色通红,这个混账!竟然拿捏到他的头上。 “什么东西……”黄指挥使指着半空,脸色惨白,正是一庞然大物无声飘过,吓得下面无不惊慌失措。 马猴听了动静,这才睁开眼睛,下面万家灯火,不就是代州城,差点就要误了大事,急忙抓起羊毛细绳丢下,这绳子一端可是有铁钩,正好抓住屋檐,青瓦被抓起一片…… “鞑子来了!” 顿时就有人鬼叫…… 马猴被摔得七荤八素,这才从篮子里爬出来,一瘸一拐的大声叫人。 四周都是好奇,竟然是本地乡音,顿时都跑出来,守兵们也好露面,不由分说就要拿人。 半个应州城都因为马猴到来而热闹起来,守兵们用长枪试着触动,没有异常,这才大着胆子的看看究竟…… 马猴被直接带进衙门,很快就是城东都知道这事了。 “我要见夏监军,有重要军情要报!”马猴大叫着。 夏大轩早就在别院就听到,也是好奇,就过来查看,很快就被马猴认出来。 “监军!标下马猴啊,武教头手下,有重要军情要报……” 欢呼指挥使一声打断,刚才他被吓得丢了体面,一看就是个破军户,恨不得要砍了这个家伙。 “武教头带领下水村民军与镇西卫民勇,大破鞑子骑兵……”马猴快速的讲着。 “哈哈……混账!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知州都气得拍桌子,大言不惭,区区民勇竟然还大破鞑子骑军,好大的口气,看本官怎么收拾你。 夏大轩脸色难看,恨不得转身就走,他武大郎是办事不错,但这种三岁小儿都不信的鬼话,他怎会相信。 “……不仅如此,我们还杀了正红旗旗主萨哈璘,教头让标下来请监军大人。”马猴急忙喊出来。 黄指挥使更是脸色不善,口出狂言,这要是在他军中,别说军棍,就是脑袋都难保,得意说道:“夏监军手下果然非凡啊。” “报……” 一个飞马探子急匆匆跑进来,正是安排打探鞑子动静的,如今脚下踉跄,飞奔进来,“我州官道的鞑子下午全数退走留下空营,代州城处鞑子大营被烧,鞑子大军不知去处。” 黄指挥使的笑容还在,但两眼都瞪的大大的,手指不听使唤的指着下面的马猴,鞑子突然就……退走也不会留下军营,定是迫不得已。 夏大轩一把就把马猴拉起来,然后面目狰狞的问道:“我切问你,你说可是实情?” “标下不敢半句假话。”马猴也兴奋起来。 “走,此地不便,去我住所。”夏大轩眼睛一转,顿时就亲切的拉着马猴的手,转身就要走。 “监军大人,留步。”黄指挥使急忙开口,脚下轻快,脸上也谄媚起来。 “哼!”夏大轩此刻都懒得说话,转身就走。 现世报。 大破鞑子不说,还杀了个郡王,尸身还就在镇西卫,这等事情,可是闻所未闻,偏偏与斥候都能对上,这个夜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最后都穿进了刘允中耳朵里,他本来都歇息了,但还是查问,顿时也是沉思,不到片刻,他就让人备轿,他必须要去见一见。 “你再与咱家讲讲!”夏大轩如今就像孩子一般,让马猴再说说武大郎怎么大破鞑子,擒拿敌酋,心里也犹豫不决,但更多是信了他的话。 马猴的话都是武义亲口说的,不仅要告与夏大轩,更多还是要让他带兵救援,所以就更加可信,谁敢开这等玩笑,那是死上八回都不够的大罪。 夏大轩的院子外面可是热闹了,卫所将士都是将信将疑,但夏大轩的举动无不表明只怕是真有此事,此刻都火急火燎的过来,武将需要军功,谁不想从这位手里拿点。 轿子到了,但是门房说里面贵人歇了,顿时热闹了监军府管家。 “慢,我亲自进去就是。”刘允中拦住管家,他一开口,就无人敢拦着,他大步的进了院子。 “大轩……咱家可是来亲自见你,可歇了?”刘允中和蔼可亲的在院中问着。 后面的黄指挥使也是听到,就推开人,自己进来,他可是得罪里面这位,正想着如何补救,这位太监正好能说上话。 “哎哟,刘公公,快请,快请。”夏大轩也是面带笑容的出门,这次也挺直了身子,春风得意的走上来。 只是看到黄指挥使,脸色顿时就不好,他可不是气量大的人,直接让马猴拦住他。 “刘监军……夏监军……”黄指挥使急得哀求。 “滚出去!不识相的东西。”刘允中都不用想,也知道得罪了夏大轩,就破口大骂,哪会给他好脸色。 “公公快请,咱家正想着明日告知此事呢……”这夏大轩脸色变化跟翻书一般,接着也是和颜悦色的说着。 刘允中也笑得跟佛爷一样,拍着夏大轩的手,“还是大轩有心,这颗夜明珠还是宫里物件,可否喜欢?” 刘允中也不做作,宫中早就习惯了,如今啊更是为了拉拢,别说这夏大轩手里有个郡王,就是那数百的首级,也值得了。 “公公见外了,咱们书房说话。”夏大轩早就迫不及待。 马猴在一边目瞪口呆,他心里急切,毕竟镇西卫那边还危在旦夕呢,怎的就没安排,若不是太监不好惹,他早就抓着他领口用拳头问话了。 许久才把这刘允中送走,夏大轩哪有一点睡意,心中美得百花盛开,这一夜,他可是经历大风大浪啊,武大郎真乃他的福将。 “出息!还不去睡了,明日自然就晓得,哈哈……”见到马猴还有追问,夏大轩也不恼火,笑骂一句,自己就进屋了。 马猴也是一头雾水,明天就知道? 消息传递快不快?那要看什么消息,有的比风都快,这不天色刚亮,大同府都知道这事了。 总兵都差点亲自来,不过因为鞑子就在关外,无法抽身,但就在天亮的时候,一指挥的兵马就来到了应州城下,夜行军啊。 这一大早的,刘允中就全副披挂的上门,他要亲自领兵去宁武关,这就来请夏大轩的。 夏大轩早早的就等待呢,可以说一夜都没睡好,嘴巴都要咧但后脑勺了。 马猴也算知道,原来边军急行军如此厉害,眼前就有一万多人了。 “什么!” 大帐内,豪格的声音刺耳,手中腰刀更是劈开了大案,两眼通红,浑身都在发抖。 正红旗旗主萨哈璘被武大郎俘获,宁武关!武大郎! 这六个字就如同刀子,刺着他的心里,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充满血丝,“传令,大军即刻出发!” 都顾不得掠来的俘获,萨哈璘身份由不得他不着急,只怕这次他是真的无法交差,武大郎!此人就是本贝勒的宿敌! 豪格是真的急了,但俘获他不能不顾及,只能留下千人押着一万五千俘虏和物资,自己带着一千五旗丁,还有同样人数的蒙人和披甲人队伍火速营救萨哈璘。 这次豪格也失望了,不求有功,就是这口气咽不下去。 而与此同时,在朔州与大同府之间的正红旗也乱套了,他们的旗主竟然被汉人给劫持了,耻辱不说,对正红旗也是威胁。 正红旗可是大旗,如今八旗内部也是有着争斗的,皇太极的势力正要打压其他,特别是正白和镶白旗,只怕这次其他王爷也会落井下石。 阿达礼连军队都顾不上,直接就冲出去,那可是他阿玛,竟然就被卑鄙无耻的汉人给劫持了。 “贝子爷,贝子爷,等等我。”包衣奴才紧紧的追赶在后面,甚至大着胆子的拉住他,想要让他停下来。 “真当本贝子不敢杀人?”阿达礼疯了一样的就要抽刀砍了这个奴才。 “贝子爷,你就是砍了奴才,奴才也要说出来啊,我的贝子爷,你难道就要看着正红旗垮了,……”包衣奴才哭着说着。 如今正红旗的主子被抓了,对旗人影响甚大,而且可能还有更多的麻烦,但对阿达礼也是机会。 包衣奴才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这才拼死的阻挡。 阿达礼恨不得砍了这个混账东西,但他的话也的确没错,如今他阿达礼也必须要站出来,不然这个正红旗都要改了姓了。 阿达礼回到乱哄哄的大营,他自幼就跟随萨哈璘征战,懂得该如何调兵遣将,这是他们的退路,不能有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留下三千人后,自己带着两千军队前去救人,阿达礼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而且身边的包衣奴才也不见了。 第一百一十三想 杀奴(七) 才发现,自己还在新人书榜,推荐票来点啊,今天超过每多三十票加更一章,你们行的。以下正文: 又是一个平静的傍晚,但这都是假象,镇西卫内,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鞑子的骑兵刚刚还在北门处出现,算下时间,只怕今夜就是最后的宁静。 还好,武义用雷霆手段,把城内的势力整合,不然现在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哪会这样轻松。 如今他已经把东西南防御分给了老赵吴虎和李二斗,自己负责北门这边,这里鞑子最有可能出现。 “武大郎,我找你有话要说。”突然下面一个女人喊着,几个守兵都立起了耳朵,偏偏不敢有别的动作。 武义也不禁皱起眉头来,这个王莹莹还没完了。 “我要参军!”王莹莹倔犟的对着武义,本来就精致的小脸,也是拧巴着。 “你不是在军营里了。” 武义头疼,这个女人简直胡搅蛮缠,本来她参军是好事,她的医术高明,军医也缺不得她,但她脑子就一根筋的想要当战兵。 刀剑无眼,再说打仗也用不上一个女人上阵,武义坚决不同意。 “你瞧不起女人!”王莹莹瞪着眼睛的叫着。 “对!”武义被她弄得火大,他也承认自己有些大男子主义,但这也没办法,这王莹莹参军,他双手欢迎,但只能是军医。 “你……”王莹莹气结,但也没有办法,女人就要遵守妇道,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偏偏她就不这样想。 这次看到民军战兵,给她触动巨大,也让她改变了十七年的想法。 等着瞧!她转身就走,就不信自己办不到。 织会这边也是灯火通明,正在赶制军装,特别是民军的军装,此次出征的民勇精锐都要加入民军,他们也经过了考验,武义也批准了。 民勇都活跃起来,被武义洗脑后,大家如今也更加看重荣誉,既然要当兵,那就不能混下去,特别原来的守军,他们与民军就有些天壤之别,也更加坚定想法,都准备这次作战后加入民军呢。 “都要仔细了,可不能马虎。”王怜儿再次叮嘱着妇人们,这缝纫机好用,但单线还是容易脱落,所以线头要好好处理,这可是给民军穿的,打鞑子穿的。 “放心吧,每个线头都打结。”妇人们都肯定说着,女红比做嫁衣都仔细着呢,如今,做工最好的就是军装,其次是嫁衣。 镇西卫的妇人们都面带笑容,织会来了,不仅给她们工钱,更是给她们更多机会,而且以后她们也可以留下制衣,工钱比臭男人们都高呢,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出来,被封建束缚的妇人们哪个不想出人头地? “嘿,我一拿出工钱,我家那口子,如今脸都黑了。”一个大嫂子嗓门不小,顿时引来了其他女人们的哈哈大笑。 这里不是军营,所以聊家常也是常事,还能解乏。 “对!谁说女子不如男,那花木兰,穆桂英打仗比臭男人厉害多了!”女人们也是有想法的。 “你们可知道,在蜀地啊,还有一位大将军呢,听说如今花甲之年还把乱军打得哭爹喊娘呢。”这位明显消息灵通,知道更多。 这女人只要走出家门,自然就眼界开了,不再是只有丈夫孩子,发现还有一片天地等着她们来做,就拿这制衣来说,臭男人就不成。 特别上水村的妇人们,她们可是更早更有想法,如今在县衙都有一席之地的,看看王怜儿,如今都是坐在高堂,商议大事,只要跟女人有关,她都可以管。 吴苭娘不愿出头,王怜儿就不同了,这边的县衙如今也是与上水村一样,处理民事纠纷,王怜儿就以织会的主事身份站出来。 这可是让妇人们啧啧称奇,每次公堂问审,大家都凑过去看,王怜儿也不胆怯,说得头头是道,最近更是请教名家指点的,早就让众人心服口服。 而且她的身份也是不同,如今大家私下都叫她“二老爷”呢,那可是原来主簿的位子。 “别嚼舌头了,快些赶工,今夜必须做好,让咱子弟兵穿上,杀鞑子。”王怜儿面带笑容,她也喜欢这差事,出人头地不说,跟男人都平起平坐呢。 就在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同时,王莹莹找上来了。 王怜儿顿时就虎着脸,这个女人还敢来,要不是她如今身份不同,早就去找她麻烦了。 “你来做甚?”王怜儿可没有好脸色,而且身上还带着一丝的火气,她可是被这女人整治过,上次吃了泻药呢。 王莹莹说实话,还真的不想找她,但如今也只能找她来,武大郎瞧不起她们女子,她一个人的份量不足,就想着联络更多的女人。 但敢站出来的妇人就只有织会这边,她也不得不低头上门。 “我找你有话要说……”王莹莹抓着衣角,这次她的选择可不多,所以就必须都找来。 县衙的偏房,三个女人都相互防备着。 “奴家可不想参与。”白燕子依旧是不轻不重的说着,风轻云淡的看着两人,就知道她们没有好事。 “我就看不惯武大郎行事,为何另眼相看咱们,所以咱们要参军。”王莹莹急忙诉说着,为了得手,她要拉着这两个女人。 王怜儿犹豫了,她怕武义不高兴,更不敢跟着武义做对。 “难道您们甘愿一辈子都只能那样活着?”王莹莹本身就出自闻香教,所以妇道就看得不那么重,也看出武大郎的不守规矩,更是压制不住想法。 一句话也是让两个女人都愣住了,这句话对她们既是肯定,又是打击,女人不就应该如此吗? 但说出此话时,谁又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我们就要参军,给那些臭男人看看,谁说女子不如男。”王莹莹马上乘胜追击,她找的也是七寸,打破这个成规,那就是开了大口子。 “真能成?”王怜儿也是有些心动。 “你就给我准备军装吧!”王莹莹一拍手,有她就更好办了。 想到还有一人,这人分量就更不同了。 “不行,不能找姐,她肯定不同意。”王怜儿马上就阻止,不仅不能找,都不能让她知道。 王铁军这小子命硬,昏死三天后,竟然醒了,只是还非常虚弱。 “你放心吧,四队没有垮掉,马上就给你拉起一支千人队,让你当个千总。”武义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希望。 最近城内的难民可是不错,他们与鞑子有不公在天的仇恨,如今守城积极,而且都是青壮,拉出个几千人都不难,武义也有想法。 王铁军的眼睛也亮起来,张嘴就像说话,只是没有力气说出来。 “你小子就给我好好的养伤,我还等你给我带一支真正的骑兵呢。”武义拍着他的手。 王铁军可是他的弟子,也是他最喜欢的,死里逃生让他非常高兴,得到消息,就马上赶来。 王铁军微微点头,但是眼睛也马上就转动,动了动手指。 武义也疑惑,这小子又要做什么? 王铁军就盯着武义的腰刀,眼睛里也是火热。 这他娘的!竟然还惦记呢,武义气的差点就想用马鞭抽他,这一条腿还没从阎王殿拔出来呢,结果还不忘这事,惦记他的62指挥刀。 也被他气得笑出来,给了,这次,臭小子可是不错,给他争气,就把指挥刀放在他身边,这里还有只绣花鞋,不过是王莹莹的……曹月娇的还有铁所。 王铁军不争气的笑了,武义拿他没办法。 门开了,武义还当给王铁军换药呢,结果就看到白燕子也进来了,王怜儿是王铁军的姐姐,王莹莹是大夫,但她怎么来了。 被武义盯着,白燕子就有些退缩了,后面的王莹莹急忙顶住她,可不能让她退了。 “我们都想参军!”王莹莹硬着头皮的说着。 武义明白了,这个女人还是不死心,这就是她找来的帮手,与白燕子对视,白燕子脸色通红,躲在后面,摆平。 接着就是王怜儿,这小妞要干什么? 王怜儿低下头,大眼睛都要委屈的哭出来,突然叫着:“弟,你醒了,快让我看看,你差点吓死我。” 王莹莹医者父母心,更是没有想到这个王铁军命这么硬,也过来查看。 白燕子松了一口气,急忙找机会溜走,这个武大郎太可怕,被他看着,双腿都不听使唤。 “等着,姐给你炖鸡汤。”王怜儿欣喜若狂的说着,王铁军三天没有进食,肯定饿坏了。 又走了一个,这个联盟顿时就瓦解了,王莹莹跺脚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女人,她不服气的走过来。 “我还要布防。”武义不想给她机会,大步就走。 “不行……”王莹莹一着急就拉着他的手臂,反正自己便宜都被他占过,还怕什么,今天他要是不给个痛快话,她就不罢休。 这里还有王铁军呢,武义也不好跟她拉扯,只能留下一句,“军营老赵说的算,只要他点头,我就同意。” 为了摆脱这个头疼的麻烦,武义很不仗义的就把老赵丢出来。 王铁军笑了,但拉动伤口疼得惨叫,王莹莹脸色通红,两眼冒火的盯了上来,这个家伙好像忘记自己处境,她可是这里的大夫! 王铁军只感觉大事不好,自己刚从阎王殿回来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瓮中捉鳖 第二日一早,武义就看到了王莹莹,还一身崭新军装,旁边的老赵笑得很贼,这丫头明显就是来显摆的。 “我可不管你的风流事。”老赵不等武义说话,就一撇嘴的走了,已经有人来报,正红旗鞑子斥候到了,估计大队很快就会兵临城下。 武义也无法分心,先把这关过了才好。 “你说应州城那边会不会派兵?”老赵看着西面已经逐渐增多的鞑子斥候,担心的问着。 热气球既然没事,那就不会出岔子,武义不相信那些人会放弃一个鞑子郡王,出兵一定会,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看来我们这次危险了。”老赵脸色随着两杆大旗出现,也变化起来。 救兵没有看到影子呢,倒是鞑子都聚齐了,不仅是正蓝旗,连正红旗都来了,这会儿正疯狂的冲上来,守城的守兵民勇都是一脸惨白,数不清的鞑子啊。 武义倒是笑了,来的好,要是只来一旗鞑子的话,他还无计可施呢。 “呀?你还能让他们打起来不成?”老赵不信的说着,城墙上如今人数不少,他这两天更是把难民组织起来,被老赵调动一下,这些人都红着眼睛,要跟鞑子拼命。 但城外可是五千鞑子,城墙上都不到五千呢,虽然有城墙的守护,但都是没见过血的人,真没有胜算,或许一处城墙被攻陷,这个纸糊的防御就倒下了。 老赵就没有武义这么乐观,竟然还能风轻云淡的说着只要能拖上两天,就能安然无事。 镇西卫城内也乱起来,还好武义在这里的高压,让他们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各个会也动起来,很快就平复了,只是人心都浮动了。 “阴谋不行,就来阳谋。”武义已经有了计划,自从得到这个萨哈璘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计划。 因为萨哈璘虽然是皇太极的左膀右臂,但是他的儿子阿达礼可不是,相反还不赞同老子呢,后来也是因为乱政结果被处死的,说明这个阿达礼也不是省油灯,就让武义就更有把握。 鞑子大部分都聚集北门这里,镇西卫城池不大,城墙也不算高大,对于正蓝旗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们这次攻克的都比这里大。 阿达礼到了地方就让人准备攻城器械,他要把这里夷为平地。 豪格也是同样,他对武大郎的恨意超过了阿达礼,这个狡猾的狐狸,竟然再次的耍弄他,这次大金最好的猎人会把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不过两部都分开的,并没有在一起,阿达礼对豪格不满,豪格同样鄙弃这个毛头小子。 城墙上很快就送下来两封信来,一封是给正红旗,另一封信就是给豪格的,两部都密切关注对方,顿时让各自旗丁都好奇起来。 豪格冷笑,就要看看这个武大郎还能搞出什么花样,就不信在大金的勇士眼下还能逃脱不成? 当看到这封字数不多的信件之后,豪格眼睛再次的瞪起来,恨恨的骂着:“无耻!卑鄙!狡猾!可恨!” 一连气的就骂出了种种,但都不能代表这个武大郎的无耻,因为他就是用的离间计,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 两封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不过就是双方变换一下,而且传下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最后才到了各自的首领手里。 阿达礼这里的就是这样,武大郎已经放弃守城,但是与豪格有恩怨,对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所以让阿达礼按兵不动,让豪格来攻城,到时候,武大郎就带着全城投靠他阿达礼。 阿达礼不难想象,只怕豪格的那封信也是一样的,但这就是阳谋。 正红旗不敢动,因为他们也怕正蓝旗的人背后使坏,八旗并不是一整块的,相互之间的争斗也是非常多,都想为自己利益争取一下呢。 这镇西卫已经是他们口中的肉,但兔子急了也是敢咬人的,写封信就差没有明着写出来,武义愿意配合一旗消耗对方的实力。 很快就传开了,鞑子本来就桀骜不驯,此刻气氛也是紧张,毕竟从会和以后,双方就都相互防备。 豪格气得拍桌子,不过这个计谋也不是不能破,他干脆就亲自来正红旗这边。 “贝子,莫要中了这汉狗的奸计,武大郎见到咱们兵强马壮,知道无法抵挡,所以才出此策为了残喘片刻而已。”豪格直截了当的就说破了武大郎的想法。 阿达礼面无表情,也是同样说道:“叔叔说得正是,不过是雕虫小技,休想得逞,那贼厮若是识相,放了我阿玛,我还或许留他一条活路。” 豪格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他还是疏忽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萨哈璘,他还在武大郎手里,不管他是死是活,豪格的下场都不会好过,但对阿达礼来说,就不一样了。 偏偏是死是活,还是武大郎决定的,这样一来,豪格就被动了。 他不知道这个阿达礼心里所想,他的眼睛也是一转,笑着说道:“那好,我们既然想法一样,那就同时攻城,如何?” “甚好。”阿达礼虽然年轻,但也没有露出破绽来,他懂事就赶上了四大贝勒争权夺利的那段时期,虽然性子还是有些年轻莽撞,但学到的可是不少。 “咦,还真的被你说中了,他们两部还真的都停下来了,哈哈,今天算是过去了。”老赵也是看着呢,发现武大郎的信还真的管用,下面的两部鞑子的建造速度都慢下来了。 武义并不吃惊,因为对方怎样都会落入自己的计划里,现在就要看援兵什么时候到了。 “混账!这个阿达礼竟然如此卑鄙无耻……”豪格破口大骂,他回去就让自己的人减慢了速度,没想到正红旗也是一样,这个阿达礼到底要做什么? 在正红旗的大帐里,阿达礼可是不轻松,或者说他如今乱的很,一方是阿玛,另一方就是正红旗,他就站在路口,就要看他如何选择。 他的时间可不多了,而且这次指不定就一败涂地。 正红旗的旗主是萨哈璘,但不是他们家的,只有抓住机会,这样才能把正红旗抓到手里…… 机会是什么,当然就是其他旗主的支持,如今就要看自己阿玛的处境了,是死是活,两种情况,却是两个结果。 “主子,下决心吧。” 身边的包衣都派回去联络了,阿达礼还真的是眼红了,如今他需要的就是多尔衮和多铎的支持。 “先过了今夜再说。”阿达礼没有下定决心,毕竟这件事情可是太大了,稍有差池,他就会背上骂名,年轻的他还没有大魄力。 第二天两部的制造还是不紧不慢,都是盯着对方,你快我就快,你慢我就慢,豪格在下午时候一咬牙,干脆就下令加速。 他这次就是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这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小的镇西卫城池,他还没放在眼里,到时候只要防着对面手段,等萨哈璘被他救出来,就是阿达礼难受的时候。 在雁门关这里,几路大军才慢慢悠悠的出现,他们集合的时候,可是恨不得飞过来,但如今就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马猴急得都要跳起来,但是没有办法,如今他都被踢到了后面队伍,别说两个太监见不到,就是参军将军都别想见到。 “哈哈,刘监军果然高明,我们只需要明天一早赶到,就能来个瓮中捉鳖,好计策。”参军哈哈大笑,献媚的拍着马屁,如今各方都有近两万人的大军,可是鞑子残暴,谁都不想硬碰,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首级而已。 “公公果然神机妙算。”夏大轩也是硬着头皮说着,他当然不想看到镇西卫被攻破,武大郎是他的人,这要是损失太大,自己也难受,这宁武府重建,武大郎对他来说还要重用的,如今他也没有办法。 刘允中得意的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也是高兴,他领兵多年,自然也懂得军事,所以得知两部鞑子会和,他就让队伍慢下来。 镇西卫的地形可是巧妙,就如同一个口袋,一个小小的口子,这些鞑子报酬心切,肯定会直捣黄龙,他的计划就是瓮中捉鳖。 唯一不能肯定的就是这个武大郎能不能挺住,所以他也是叮嘱队伍,明早就全速赶往镇西卫。 豪格真的动了,武义本以为至少还能拖一天的时间,毕竟他对官兵理解就如同后世的警察一样,四个字,姗姗来迟,自然多一天就更加安全。 还好,阿达礼那边没有动静,只怕他也是要等豪格这里有动静之后才会出手。 “把老兵都送去,打,给我狠狠的打,不要留后手!”武义的眼睛冒出寒光来,别人守城肯定不会这样不顾后果,但他不同,现在只要把豪格打疼了,他就安全了。 豪格这边,更是手下的百牙喇章京亲自上阵,打就要猛攻,一鼓作气的把镇西卫给拿下,只要动作快,把萨哈璘抓住。 “哼哼,看看这毛头小子还有什么办法?”豪格恨恨的看着正红旗那边,下令攻城,还是最猛烈的攻击。 顿时,镇西卫风雨飘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夺路而逃 牛角号声冲天,喊杀震动大地,三辆粗制的冲车,还有近十架云梯冲上来了,等待他们的也是迎头痛击,城墙虽然不大,远不及其它的大城,但火炮密集,超过了边关重地。 武义早就把铜炮调过来,既然要打,当然就要打疼他,豪格也是小看了镇西卫,更是小觑了武大郎的决心。 三辆冲车才冲到一半,就被打残,铁质的实心炮弹砸中,木屑翻飞,就如同点燃火药桶一般,躲在下面的鞑子阿哈和旗丁们,哪怕穿着棉甲,都如同纸一样的被撕裂。 铜炮虽然小,但威力可一点不小,武义设计的时候就是针对鞑子的,此刻也看出了真正的威力。 刘喜子非常给力,三辆冲车只是三轮炮火之内就全部搞定,他的炮兵可是对手里火炮再熟悉不过,堪称指那打那。 “给我瞄准云梯!”刘喜子这次更是大胆,直接指挥。 云梯就是一条线,想打中当然不容易,而且其中速度最快的,距离城墙不到百步了。 一架云梯最倒霉,他们的速度慢了,没想到就被一枚炮弹给照顾上,中间位置中弹,直接把云梯打成两截不说,铁球跳弹更是撕碎了后面旗丁,跟雪人一样,碰上就碎。 云梯为了攻城方便,前面都是阿哈,后面就是精兵,这样竖起梯子后,后面铁甲精兵就直接攻城,但这次十多个铁甲旗丁被一枚炮弹直接撕碎,看得周围都是心惊胆战,这明人的火炮也太精准了。 可惜没有太多的时间,不然还会有其他的一样遭殃,鞑子都加快脚步,快速的到城下,云梯前头可是有巨大的铁钩,只要抓住城墙,就很难推倒。 豪格的脸色这才好一些,刚才差点吐血,这一路就折损了百人,他派了千人,就近一成啊。 不过也值得,这次就不信阿达礼还坐的住。 阿达礼也下令攻城了,而且这次还要比豪格更狠,他必须要首先找到阿玛! “鞑子!来吧!”东门的老赵眼睛通红,心中大骂这边军救兵,竟然还没有过来,他们也准备拼命了。 这边的火炮不算少,不过没有铜炮,但也有木炮,最适合打鞑子的云梯。 “准备火油,给我烧了冲车!”老赵忌惮冲车,所以在门楼这边也安排了猛火油。 鞑子的冲车上都覆盖生牛皮等,还有打湿的棉被,但也无法阻止火油的焚烧,躲在下面的鞑子一窝蜂的跑了,重则全身水泡,轻则也是被烧的浑身漆黑,不住的咳嗽。 “继续派人!”豪格没有想到小小的镇西卫如此顽固,竟然没有撼动。 墙头上插满了箭矢,这一战从开始就没有试探…… 就在距离城池不到五里,一片明晃晃的旗号。 “报!监军,鞑子正在攻城!” “好!赶上了!”刘允中最怕的就是武大郎坚持不住呢,没想到还真的赶上了,螳螂捕蝉,他就是黄雀!他可没有把武大郎看得太重。 几乎同时,鞑子这边也发现了这支两万人的明军,差点惊得摔下马,急忙回报。 豪格一刀劈开了大帐,就差一点,他就要攻破这个镇西卫了,如今功亏一篑不说,只怕还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明军野地打不过鞑子,那也不是定论,如今鞑子首尾不能呼应,攻城的鞑子正退下来,就算白痴都知道机会难得。 “冲啊!” 远道而来的明军顿时就冲上来,数倍于鞑子,而且他们骑兵还不足千人,就更加不用忌惮,此时不立功更待何时? “哈哈……”老赵更是肆无忌惮的笑着。 “出城!杀敌!” 几乎鞑子退走一刻,三面城墙都下令,有的守兵干脆就从云梯下去,这刚刚还是鞑子攻城的利器,如今就反过来了。 可以武义有战马,但是没有骑兵,否则的话,他就能一口气的冲进豪格的大帐去,说不准这次就不是一个萨哈璘了。 “明军怎么会出现?怎么会?”豪格还在发狂,他不相信明军敢出城,而且这里也没有这么多的明军才对,但就是出现了。 当时热气球飞过,鞑子百牙喇领队怕被责骂,所以就没有上报,就是因为如此,豪格与阿达礼都疏忽了背后,只盯着镇西卫城池,以至于被明军给堵住。 “主子爷!快跑吧,再迟就来不及了。”包衣奴才急忙的抱住豪格送他上马。 明军不仅人多,而且还是打顺风仗,鞑子哪怕再厉害,也是大势已去,而且城内的守兵也冲出来了,让他们无法反击,如今只有夺路而逃,否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别说豪格,武义都觉得这次真的是太容易了,甚至都怀疑是他们的计谋,但看到鞑子真的溃败而逃,就不再顾忌。 不管边军还是守军,此刻都打出了士气,以往不可一世的鞑子,如今被他们追杀着,这其中攻城的这些鞑子最惨,他们的马匹都在大营,还来不及回去,明军就上来了,后面的守兵还紧追不舍,前有狼后有虎,一咬牙干脆就拼命! 不得不说鞑子残暴,对敌人对自己都是,就是因为这些鞑子的以命相博,不仅给明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更是给马军机会。 此刻正红旗和正蓝旗都混在一起,匆匆的向着东南逃窜,那边还有一条官路,也恰好就是武义铁所位置,那边的官路虽然不怎么样,但也能一路逃到崞州去。 武义没有叹息,毕竟他也没有打算全歼鞑子,别说他们了,就是算上明军大队也不能,如今都没有把顽强抵抗的鞑子收拾了呢。 不过也就是时间问题,数十人围着几个人,要是收拾不了,就不如回家抱孩子了,武义也开始打量西面的大旗,他也该去拜会太监去了。 “哈哈哈……痛快!痛快!”老赵忍不住的哇哇大叫,他都没想到有一天能打得鞑子哭爹喊娘。 武义拉着他,然后把他衣服弄乱,还把他的脸弄得脏兮兮的,既然去邀功,就要有个样子嘛。 老赵一想,还差点来个自残。 “行了,都是相互演戏,不过这些人可不好送走啊。”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明军就是这样,如今来了两万人,他们可不是真的来跟鞑子拼命的。 老赵一听顿时血性也没了,是啊,这两万人来的这么“及时”,当然都是等着分好处呢。 “既来之则安之,看我的。”武义一拍老赵肩膀。 老赵如今算是知道这个武大郎,肚子里坏水最多,既然有他,那就不怕了。 “属下恭迎夏监军。”武义可不管这边谁官职大,反正他眼中有个太监就够了,其他人都玩蛋去吧。 “放肆!” 十多个武将顿时就发火了,一个小小的民勇,竟然还敢无视他们。 武义抬着眼皮的看着他们,怎地?不服气啊? 他让人出城,就把首级给收好了,也有两百多呢,别看他们人多,但是他们手里首级也多不到哪里去。 “混账东西,怎么说话呢,公公,这武大郎就是乡野村夫,还望见谅。”夏大轩如今可是挺直腰,武大郎太给他争气,别的不说,首级就足够别人眼红的。 武大郎的不就是他的,所以这个时候,可就不是他求别人,而且别人求他了,这次对刘允中都是没有以往的献媚。 “算了,咱家倒是问你,你可真的杀了那萨哈璘?”刘允中如今哪有心思治罪,见到人就马上问武大郎。 四周的士兵都屏住呼吸,顿时这镇西卫的城门下,就如同冰封一样的安静。 “夏监军……”武义故意不给他们面子,走上前来告诉夏大轩,还故意的压低声音。 夏大轩心里虽然得意,但是还不能不给刘允中的面子,急忙呵斥:“这可是前晋地总监军刘公公,还不快说。” 武义就是故意卖给夏大轩面子的,这太监爱慕虚荣,以后的事情有他就好办多了。 “的确,衣饰印记,还有鞑子伤员认定,是萨哈璘不假,可惜让他死了,不然也能卖个好价钱。”武义露出匪气,不甘的说着。 但这里谁还在意这个,这可是鞑子的郡王,更是正红旗的旗主,竟然被这么个小小的镇西卫给杀了,还弄到了尸首,这个……祖坟冒青烟了。 “好!好!好!”刘允中拍手叫了三声好,亲近的拍着武大郎的肩膀夸奖他,而且还把手中的扳指摘下奖励。 “那我们就快点进城,咱家就要看看这鞑子郡王,哈哈。”刘允中已经心中算计,如今武大郎倒是好说,夏大轩不好摆平,他可是想把这鞑子郡王收入自己的口袋。 “公公恕罪,属下不敢请公公进城。”武义急忙阻止,这群明军进城,那就是镇西卫的末日,不比鞑子走过好多少,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本来就有了算计,如今看到刘允中的意思,就大着胆子说出来。 顿时刘允中的脸色就挂霜,其他武将都要拔刀子,一个小小的镇西卫,一个胆大包天的武大郎,是真的活腻了。 “来人!”刘允中直接喊人。 “公公息怒,还不快向公公赔罪,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别看夏大轩如今腰板挺直了,但他还是忌惮这个刘公公的,急忙替着武大郎赔罪。 但这次就是其他武将都不会姑息。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分赃 气氛顿时凝结成冰,不仅压抑更加寒冷,不少将士都冷眼旁观,认为这个武大郎就是在找死,区区一个民练还想阻止大军不成。 夏大轩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武大郎如此无法无天,如今只能替他说情。 “公公,在下也是好意,这城中有鞑子奸细,不仅把城内的商铺烧毁,更是想趁乱抢回萨哈璘去,只可惜如今都没有抓到,既然公公执意如此……”武义让开了路,后面就是城门,里面也冷清,恰好能够看到里面狼藉的两旁商铺,这处还不是烧毁的,是打算拆掉重建。 夏大轩不说话了,没想到这里竟然如此的乱,正想着进还是不进呢。 “原来如此,倒是咱家误会了,快把萨哈璘尸首送来,放在军中才好。”刘允中笑得灿烂,正想着要怎么讨要呢,这就送上门了。 武义知道这个功劳太大落不到他头上,跟着喝汤就足够撑死他了,欣然的答应了,还不住的说着,放在大军之中最好,免得他也是提心吊胆。 也没有安营扎寨,鞑子的就是现成的,可怜的鞑子,损失了千人不说,连军中帐篷等都留下了,其中还有两千多战马呢。 刘允中不进城,其他人就无法进城了,不过有这么多的军备,特别战马在,大家都是满脸笑容,如今就关心该如何分功,豪格的大帐内也是热闹的很,武将们的嗓门压都压不住。 算上镇西卫的,那就是千人首级,一百多的伤病俘虏,最重要还有一个鞑子的郡王,大胜啊,难得的大胜,振奋人心。 他们可不见外,直接就把镇西卫的给算进来。 武义含笑看着他们的嘴脸,他拼死一博才拿到的功劳,如今就要被抢走了,肯定会生气,但宁武府他们抢不走的,这才是他的打算。 所以在其他人商定怎么分赃的时候,武义也是报出了镇西卫的损伤,八千人…… 老赵听得都差点栽倒,这可够没谱的。 “哈哈,笑话,你镇西卫有多少人?”一个黑脸武将顿时就笑出来。 “怎地?莫不是将军怀疑不成?”武义直接问着,下一刻就要抽刀子,对方更是跋扈,比他还快。 “放肆!”刘允中气得大骂,不过他也不在乎,相反很看好武大郎,就不怕你贪心,就怕你废物,这样的人才好用。 这也是宫中见惯的,其实下面哪个不是如此,他们此次出兵就打着十万大军的旗号呢。 刘允中与夏大轩对视一下,就已经定下来了,本来这次武大郎功劳就最大,刘允中不会忘记,夏大轩早就把他当成心腹,自然心中就有了安排。 武义的目的就达到了,与那个黑厮将军扯皮?他还没有这个功夫,直接就回城了。 很快,结果就有了,武义的功劳有,不过从八百首级变成了八十,但实惠可是多多,不仅给了一个宁武关的参将,一个游击,还有两个千总,十个把总的名额。 “这都不算,我还准备给你一个同知。”夏大轩在大帐内笑得合不拢嘴,特地告诉武义。 宁武关的参将也是三品,同知是四品,整整差了两佚,但这可是文职,夏大轩定然还有他的用意,不然不会如此暗示。 虽然奖赏还是少了点,但也是武义最需要的,士兵出生入死,他也不能没有奖赏,如今这个来的就太及时了。 随后也把人召集起来,外面的人正在分赃,他们这里就要表彰。 吴虎这次的功劳最大,亲手抓到了萨哈璘,所以参将就是他的,王铁军这次的功劳也不小,首级都近百呢,更是给他一个游击的位置。 两个功劳最大的定下,接着大家也是低头,因为他们心里还有一个赵教头呢。 “老赵啊,这次当然有,镇西卫主簿,别嫌弃,这里可是咱们的根本,换成他人我可不放心。”武义早就打算了,他和老赵必须有人有人在这里坐镇。 “好,咱也玩一玩笔杆子。”老赵当然高兴,这个可是难得的好事,本朝弃笔从戎容易,反之就太难了,而且在这里他比县令都厉害。 顿时大家都明白了,此刻眼睛都是明亮。 “哈哈,李二斗就是镇西卫的操守,协助赵教头管理镇西卫。”武义早就打算好了,这李二斗人忠厚,这次一队可能就要扩编为一军了。 李二斗吊着胳膊,激动的两眼通红,摇身一变,他就真的成为了一城主将,接替了武义的位子。 马猴这次的功劳更是有目共睹的,自然也得到了个千户,当然其他都有份,夏大轩给的都是宁武府的职位,镇西卫还不就是武义说的算。 接着武义也是看大家的想法,特别是镇西卫的练勇,他们愿不愿入军籍,镇西卫的五个百户就从民勇中选拔。 还有一些副职,都安排了受伤有功之人,这样一来,大家都是皆大欢喜。 吴虎脸色激动的通红,但还是有些紧张,参将啊,这可是三品官了,但他不能比武教头还大,武教头才四品…… “傻小子,他的四品,比两品都大。”老赵哈哈大笑,拍着吴虎的脑瓜,笑得合不拢嘴。 老赵当然明白其中的猫腻了,别看同知不大,但是这个可管的最多,武义也点头,在代州城,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怕夏大轩安排就是为此。 外面的人也都一片祥和,这次可是都分得了功劳,首级不算,最大的就是萨哈璘,刘允中收下了,应州城监军趁鞑子不备,带兵偷袭,其他几城的将士奋不顾身的出击,终于击溃正红旗一部,而且还手刃贼酋。 最后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本身武将们就是一个整体,如今又有功劳在手,回去少不得奖赏。 归心似箭,自然就把这镇西卫城给忘在脑后。 他们虽然不在意,但镇西卫的民人可是整天提心吊胆,就怕这些官军进城,还好连犒劳都不用,就统统走了,只留下一个提心吊胆的夏大轩。 “什么?竟然还有人敢通敌,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都给我抓起来。”夏大轩吓得天天都在县衙不出门,等着朝廷派人修建宁武关呢,此刻被人一说,这里的乡绅竟然还通匪而且还联络鞑子,顿时就让武大郎把人都抓了。 “公公果然明鉴。”武义拍着马屁说道,那些人他也要出手了,有了夏大轩的话就更加容易,直接就关进大牢。 镇西卫这次就彻底干净了,街面的商铺也开始了重建,上水村那边也无事,鞑子来去匆匆,甚至都没有进铁所,只是把村子里翻了一下,没有粮食也就作罢。 不过这里还有一万多的难民呢,武义并没有跟夏大轩说,镇西卫缺人,非常缺,这些人都是青壮男女,当然留下,其中的四千如今都加入民练,就分到右所三千人。 剩下的人,武义打算安排在上水村与铁所这边,上水坊需要工人,织会需要织户,匠户那边也缺人,不如就在那边组成工厂。 正好这些人都无牵无挂,回去也没有出路,武大郎的安排他们哪有反对的,只要能吃饱饭,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最兴奋的大概就是民勇了,他们本来是武义强制安排的,谁知道一战下来,竟然真的能晋升呢,普通军户被人唾弃,但小旗、总旗,甚至百户千户,还能做到参将,这简直就是做梦一样。 鞑子退了,他们到了崞州后,就连夜不停的撤回来,有惊无险的带着一万多人的俘虏和大部分掳获,从宁武关撤回去。 武义也是无能为力,哪怕两次打击,他们也有五千多的人马,边军上下早就无心应战,功劳都到手了,恨不得欢送鞑子滚蛋。 当吴虎穿上了绯红的猛虎补子的官服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三品官。 镇西卫出来的高官,吴虎笑着向着乡里抱拳,但是眼睛里还有一丝的愤怒,眼圈也红了,吴龙,你个混账,武教头最公平了,你个叛徒! 王铁军这里更加热闹,如今王铁军可是摇身一变就成为游击将军了,从三品呢,他们的户籍转变那是再简单不过了,都不需要武义动手,夏大轩就一首安排了。 王怜儿有些难受了,弟弟当值自然高兴,而且还是绯红袍子,可是想不通怎么武大郎才绿袍…… 王棉花已经醉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夏大轩也因为有功,所以官复原职,并没有受罚,这次更是督促宁武关的修建,他马上就找到了武义,如今武大郎可是他的心腹爱将,更是福将,自然也少不得他,武义让吴虎带着新招的三队两百人,向着宁武府而去。 大金京都还沉浸在收服漠南蒙古的喜悦中,得到正红旗消息后,全都震惊失声,正红旗丢了个旗主,正蓝旗回来不足半数,怎么可能? “废物!”皇太极哪怕脾气再好,此刻也暴怒,对豪格失望透顶,更是为萨哈璘而伤心,“将豪格贝勒降为贝子,罚三年俸禄!” 多尔衮等人这次没有针对豪格,但他们却是推举阿达礼为正红旗的旗主,本就是萨哈璘的儿子,又有多尔衮支持,自然水到渠成,但皇太极差点吐血,这样一来,正红旗就偏向了多尔衮,他们要干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武镇西 “匠户还是不足……银两也是不足……”夏大轩的腮帮肿得老高,坐在这里念叨着,眼角还不停的瞄着武大郎,不,如今都叫他武镇西了…… 武义眼观鼻的坐着,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宁武关可是内三关之首,当然不能有差池,但朝廷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银子…… 义军闹得厉害,前不久还把皇帝的祖坟给烧了…… 武义也为崇祯憋屈,中国这么多的皇帝,被鞭尸的有,被砍头的有,就是没有被抛祖坟的,这些乱民够过份的了,虽然他早就知道,但也没有义务告诉崇祯。 银子给不出来,但朝廷给了一堆的盐引,不仅如此还把周边的匠户也调过来,限令重建宁武关。 所以夏大轩的如意算盘落空,不仅没有拿到银子,如今做不好可能还要掉脑袋……能不愁吗? 镇西卫的匠户都在武义手里呢,夏大轩早就想过了,让镇西卫的人都过来,还不就是他武镇西的一句话,偏偏这个武大郎就不动。 “夏监军,如今秋收在即,耽误不得啊。”武义急忙说着,他不是不着急,可是秋收不能耽搁了,万一一场雨就全泡汤了,他已经打发四千人过来,但还是不够,宁武关被鞑子严重破坏,还需要不少人,光盯着镇西卫可是不够,既然朝廷下令周边匠户来,就应该从这里想办法。 夏大轩怎么上火,还不就是这个,匠户和军户基本都是各地官员的命根子,动不得,就是有朝廷的旨令,可是送来的才不过几百户,还都是老弱病残,提起这个他就恼火。 这还不算,如今宁武府人也没有了,空落落的一座空城,朝廷还没有迁徙人口来补上。 都是乱贼闹得,如今这些乱贼四处开花,十省都遭殃及,让朝廷都首尾无法呼应。 “监军放心,再过半月,秋收过了,我再调一些人手。”武义也只能先这样,镇西卫难得有个六成收成,可不能有闪失。 夏大轩也只能干瞪眼,他如今也是孤家寡人,朝廷调来的新总兵周遇吉没有到呢,如今他虽然是监军,但还不如武大郎的一句话管用,怎能不憋屈。 想到这个周遇吉,他就更没有底气了,人家可是京营的,那可是手眼通天,皇帝指派来的,他只怕都指挥不动,顿时就感觉到前途灰暗,还好他还有个武大郎,如今就只能依靠他。 武义最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镇西卫的事情,还有宁武府的事情都是需要他来处理,新任官员都没有到位,这不如今大家有的直接叫他镇宁武了,半个宁武府都是武义一句话的事。 武义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把这边也安插自己人,农会商会的小主事都放在身边,巩固自己的权力。 “夏监军,武同知。”吴虎进来禀报,而且面色不善,两眼通红,眼睛一直往武义身上瞄着,欲言又止。 武义知道出事了,不过没有动,直接让他说出来,如今这个夏大轩也不得不上他的船,干脆就不背着他,这样便宜的虎皮大旗上哪里找去。 “城中粮草不多,而且盐也不足……”吴虎压了压声音。 夏大轩就更加感觉牙疼了,怎么就没有一点好消息,不是缺这个就是少那个。 “还有呢?”武义早就知道这些,肯定不是吴虎要说的。 “还有……代州城的上水坊出事了,掌柜的被抓进大牢。”吴虎的声音忍不住的高了起来。 代州城上水坊的掌柜就是老万,万二愣子的爹,万二愣子牺牲了,脸都被打碎了,武义让人准备建造一座英烈祠,祭奠死去的英雄们。 这还没动工,死去的英雄还没闭眼呢,竟然就有人敢动他们家人了! 啪的一声,武义就砸翻了桌案,火气怎么都压不下来,旁边的夏大轩也火了,欺负到武义头上,那不就是打他的脸,还是代州城,宁武府管辖下的,顿时也拍桌子,疼得嘴角抽动。 “那还等什么,快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哎哟……”夏大轩一说话牵动腮帮子又疼得嗷嗷叫。 “监军放心,在下必定惩治这群宵小!”夏大轩果然上船了,武义就安心了,接着就把吴虎的人带上,他要亲自去代州城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武教头,不如让二斗也过来。”吴虎没有想到武义比他还冲动呢,他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就带人过去,武义更是简单,只是点了二十人,但去代州城,还有有点少啊。 武义看着东面,眼神不屑,“放心,代州城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这点还不是他吹嘘,别说他现在有了官身,就是常兴他们也是自己的助力,所以他去代州城还真的谁也不怕。 吴虎听到武义的口气,顿时就兴奋起来,如今宁武府和镇西卫都是武教头说了算,没想到代州城也是如此,那这样一来,武教头岂不就是这宁武府的天? 本朝文贵武贱,别看武义只是绿袍,但比吴虎的这红袍都高几分,而且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武镇西,只怕到了代州城,就是知州也要敬三分。 武义这次来就没有打算息事宁人,所以刚到了代州城,就直接停在门口这里,直接叫道:“把侯大成给本官叫来,就说武镇西来了。” 而且没有让出门口,把整个西门都堵住了,有人来堵他的心,他就堵住别人的路。 吴虎的人虽然不是王铁军四队那样飞扬跋扈,但经过一番大战后,更把鞑子郡王萨哈璘给收拾了,锐气更盛,只不过他们都收敛起来,如今武义在门口这样一喊,这二十人也眼光一寒,顿时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侯大成是被牛车拉过来的,趴在车上,明显被用刑了,武义的脸色才算好些。 “原来是武兄,终于等你过来了,还请进一步说话。”侯大成激动说着,只是行礼不便,但看到武义就看到了主心骨。 “到底怎么回事?说出来某倒是要好好听一听。”武义脸色黑的很,如今动了他的人,还是万二愣子的老父,就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发火,他来这里,就是要搞事的。 “属下遵命!”侯大成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坚决脸色也一变,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当地同知赵逊当日见了侯大成出城带了鞑子粮草回来,就责问此事,并暗地发难,追究侯大成擅自出兵的罪责,不仅免了他的官身,更是吃了军棍。 常兴也被抓紧了大牢,如今情况不知如何,其他商人都害怕起来。 同知赵逊,知州胡耀芜!这两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只手遮天,就把这事给压下去了。 “把人都给我叫来,我们去州府!”武义吩咐下去,脸色也是难堪,这两人又是在代州城地界,有些不好对付啊。 就低声的与侯大成说话,侯大成的表情突然变了,吃惊的张大嘴巴,竟然如此大胆,真的成吗? 但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跟着武义去镇西卫,就点头,吴虎就带人跟着侯大成的两个亲近走了,武义还不忘让人把虎皮大旗请来。 胡耀芜正在衙门的后院小憩,刚刚又把几个商户给打发了,他一直没动上水坊,不是怕了谁,只是之前上水坊就一块牌匾,城门开了,货物进来后,上水坊才是那个上水坊。 罪名就是祸乱,乱发东西,动摇民心,这顶帽子谁都顶不住的,如今朝廷只要听了这两字,就会掉脑袋。 “你们……” 后门突然乱了起来,但又很快平息,胡耀芜皱眉,真是越来越没有规律了,后院虽然没有家眷,但也有姘头,他抬腿就要骂人。 结果,来到这里的是几个大汉,简直反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群商户,无法无天的家伙,自己没有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已经网开一面。 “好大的胆子!”胡耀芜官威不小,直接就砸过来。 但回应的是拳头!吴虎的拳头比他官威可厉害,“绑了!” 既然要闹大,那就不用管颜面,直接连他的官服都扒下,几个黑面神动作虽然不够流畅,但也是吴虎从几千人里选出来的,一个文官那还有挣扎余地。 谁也想不到武义的手就这么狠,到了代州城,就把父母官给绑了,如今也进了二堂看着下面狼狈的胡耀芜,正合计着怎么把这件事办的妥当。 商人们都赶过来,还带着家丁,只是真的害怕,武大郎虽然硬气的很,但始终不是他们的官,只是硬着头皮的上来。 衙役们都训斥着,但商人这边人数不少,双方都在衙门门口对峙着。 “是赵通知!”有人看到了赵通知被绑了过来,两个人如同抓小鸡子一样提着。 这下代州城可乱套了,百姓也不敢看热闹,城内守军也被惊动,指挥使正在赶来。 一下子,这衙门口比闹市都热闹,武义也站起身来,看来该上场了,今天就要唱一出大戏。 知州与同知被绑了,衙役与守军都围着衙门,很快就水泄不通,商人们都退进了县衙内,只是守军越多,他们的腿就越软,不住的回头看着大堂之上的武义,这位到底如何打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同知对同知 代州城是宁武府的大城,衙门更不是镇西卫可比的,宁武府都比不得,武义大马金刀的坐在堂上。 胡耀芜被松绑了,不敢破口大骂,只是用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武义,就看他怎么收场!好大胆子,竟然敢绑一州知州!活的不耐烦了。 “武大郎!我看你死到临头!”赵逊破口大骂,对武义没有顾忌,赵家也是他敢动的? “哈哈,你就不怕我先让你人头落地?”武义打趣的问着,这个赵逊也有四十多,干瘦而精炼,目光更是阴鸷,一看就不是好相以的,但武义就不怕这样的地头蛇。 赵逊走上前两步,打量着武义,接着也笑声说道:“武大郎,大败鞑子于镇西卫,有功之臣,我懂。”他对武义还是很了解的,毫不掩饰的说出来。 “但不要忘了,你只是这样,武将终归是武将。”赵逊丝毫不怕武义就是这个原因,两人身份不同,他后面是文官,就是追究起来,也不会有事,这个武大郎也没办法。 “哪里不跳出几个人杰,但就怕很快变成鬼了,哈哈……”赵逊肆无忌惮的笑着,别看他比武义低了两品,但底气比他都足。 “是吗?”武义也开怀大笑,两个人就跟知己一样的对着。 又是一阵更大的慌乱,衙门口鸡飞狗跳!千余守兵都被包围了,是李二斗的人,宁武府直接赶来了三千民勇,顿时就把守兵压下去。 如今街上更是风声鹤唳,商铺都关板了,生怕一个不好,就殃及池鱼。 大军压上来,但赵逊依旧没有什么好怕的,他的背后可是巡抚吴甡,只怕家里人都在报信的路上了。 夏大轩都吃惊了,这才把守军给打发,里面更乱,这武大郎真是大胆,小小同知竟然把知州都绑了,真以为他有尚方宝剑不成? 二堂内,夏大轩跳着脚了,指着武义大骂。 “夏公公,不这样,又怎么如期建好宁武关?又怎样管理治下?”武义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说着。 宁武关说的就是夏大轩的心头痛楚,顿时就没有声音了,夏大轩接着也头疼的说道:“这次就是我也没法收场啊。” “他们肆意残害忠良,鱼肉乡里,证据确凿,还怕什么?夏公公是不是也活动一下?毕竟我们都是打前阵而已。”武义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你……”夏大轩的寒毛竖起,谁能想到这个武义竟然打这算盘。 武义笑了笑,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息事宁人,敢动手,就敢闹大。 明末的文武之间可是有着无数较量,武将早就恨透文官打压,即使不是他跳出来,过两年大家都会跳出来,只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他开始就没有打算和这个赵逊较量,而是要和整个文官集体较量一下。 如今萨哈璘的尸身怕是也快要到京城了,这个时机不用,过期就作废了,天下人的眼睛都看着呢。 “哈哈……我还真的小瞧你武大郎了,好,我就舍去这张老脸了,马上修书给几位监军,你可莫让我失望。”夏大轩心思电转,马上就换了口气,既然如此,何不覆雨翻云,来个痛快。 代州城大牢内,赵逊与常兴兑换,这脏乱的牢房也轮到他的头上,赵逊依旧不怕,昂首挺胸的站在中间。 “武大郎,今日是我,明日就要用你来换我出去!”赵逊坚定的说着。 武义突然来了兴致,他让吴虎拿来木凳,接着也好生说道:“赵同知,我给你讲个故事,镇西卫大破鞑子的故事,你可能只知其一,我给你细细讲来,你可听好了。” 赵逊依旧扬着头,看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坐等他的长篇大论。 “此次鞑子叩关,正红旗的旗主也来了,但没有回去。”武义直接说出来,一句话,讲完了,起身就走。 摆起这样大的架子,结果就这么快结束。 但赵逊也慌了,此事武将隐瞒起来,直接上报朝廷,知情者甚少,要不是夏大轩说出来,武义也不知情,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武大郎,有话好说,留步。”赵逊终于软了下来,还想息事宁人。 武义如同看猎物一样的看着他,又笑了笑,接着说道:“朝廷旨意,下令调匠户修建宁武关,代州城只有同知大人无动于衷,果然好魄力。” 这次轮到赵逊傻眼,顿时身体发抖,好狠的心! “武大郎,你且听我说……”赵逊没想到武义会在这事上算计他,这事只要不说,就不算事,但真的说出去,就是吴甡都保不了他全家老幼。 “武大郎,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赵逊就是猪油蒙心,我给你当牛做马……”赵逊跪在地上哀求,只是武义已经走出了大牢。 这次夏大轩的愁也该散了。 不到傍晚,夏大轩就把消息散出去了,这事就是如此儿戏,只要武义不闹,他就是求都求不到人,如今武义动手了,也让他人惊慌,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商户,本来他们就在武大郎这里得到好处,如今更是听从安排,连夜就把铁所的匠户派去宁武关。 “东家,这铁所派出五百户,就无法生产了。”管家对着常兴急忙说着。 “而且,晋中的那批铁锭催的急,只怕会误事。” 常兴刚回到家中,就安排人把铁所的匠户都派去宁武关,此刻更是没好气的看着管家,如今那是银子问题吗? 如今是要变天了,他还是小瞧了武大郎,此次若是慢了,他常家可就真没有机会。 “别愣着,让马车也去,带上一月粮食过去,送佛送到西,既然出手,那就要大方。”常兴不亏是商人,如今既然得罪了代州官员,那就要一条路走到黑,干脆就心甘情愿的跟着武大郎。 官场最忌惮就是首尾两端,一不做二不休,他也拼了。 连夜的安排,代州城消息也传的快,很快就是城中的商人都知道了,铁商们都在合计此事。 有人坐观,有人焦急,风声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找常兴来。 常兴就是装病都不成,十几位商户直接冲进来。 黄保保可是敢提刀杀鞑子的主,如今等不及的就推开了管家冲进来。 “常东家,你快给我说说啊。”黄保保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呢,武义来了,常兴也出狱,可他们都想听到准确消息。 常兴要不是听了牢中武义的话,又怎么会下这样大的力气。 “几位,你们也是糊涂,看在当日大家杀鞑子的份上,我提醒大家,都要想好了。”常兴也算仁至义尽,多余的话也不用说。 第二天一早,第二批的匠户也出发了,夏大轩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竟然还遇到这样好事,不仅有了匠户,连粮食都带着呢。 夏大轩都不在代州逗留,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干脆回去督促修建宁武关。 武义也哭笑不得这些商人的投机,昨日也是忘记了常兴身份,动作够快,等他接到吴虎消息,十几家都已经安排妥当。 “真当我就这样好巴结的?”武义也冷笑了,商人狡猾投机,这次事情就看出了,既然想投靠,那就得让他安心才行。 不过现在可没有心思对付他们,如今他已经把整个晋地都搅动了,官场上的震动,从巡抚吴甡下到州府,如今都知道这件事情,偏偏还是出在这宁武府。 宁武府在这一战,官员尽失,早就瘫痪,如今这事连通气的人都没有,才是最让人气愤的,所以出事后盖都盖不住。 “这些白痴!怎么就让人给抓了!”吴甡破口大骂,暗恨武大郎出手老辣,直接就把人给拿了,如今让他们被动,此刻也不得不亲自动身前往代州,还不忘禀报兵部与户部,这事他也隐瞒不下了。 等到了崇祯皇帝这里,就变成扯皮了,宦官与武将对抗文官,官司都打到崇祯皇帝的被窝里去。 户部礼部尚书联名上奏武大郎以下犯上,在外监军的王承恩又让大太监出头,就连剿匪的督都洪承畴也上着奏折。 武义这个搅屎棍,这次可是真的搅动了大明的官场,一个小小的风波,带动的可能就是一场风暴。 两个同知怼上了,在他们眼中就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可背后就不同了,就变成了两个集团的碰撞。 崇祯皇帝气得摔本子,但这事必须压下去,不能继续闹下去,也不过问,就是各打三十大板,连钦差都没有派,转眼就放在萨哈璘身上。 仿佛一下就平静了,但武大郎这个名字顿时就被人知晓,有人唾骂有人叫好,让晋地自己处理,但全大明都看着呢。 代州城也一下热闹起来,吴甡来了,这可是巡抚大人,不过又走了,只是留下亲信。 吴甡也没有办法,如今他也是风雨飘摇,后悔自己动作太快。 朝中的文官这次吃了哑巴亏,首先没有想到宦官也加入了,还有就是晋地是边境,不是腹地,更不是江南,就是把吴甡逼死,也威胁不到边镇来。 “好,好,好!”宣大总兵都连声为这个武大郎叫好,这次终于扬眉吐气。 几地总兵监军为武义背书,还真没有别人有这个面子呢。 代州城如今牵动朝野上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变天 代州城也平静下来,较量双方分出胜负,武官们这次压过了文官,一个萨哈璘就足够了。 胡耀芜被降职回京问罪,至于赵逊,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走出监牢,满头白发,面色沧桑,这才几日功夫,这宁武府的天都变了。 因徇私枉法,迫害忠良等数罪并罚,虽然没有砍头,但这个赵逊也是活罪难逃,全家被发罪充军,但就怕走不到地头。 武义没有同情,这事本来就不公平,他的处罚是扣了一年薪水。 侯大成此次获益匪浅,反而成为了军中的楷模,直接就接替了原指挥使的位子。 “恭喜。”武义看到一瘸一拐的侯大成,也是抱拳恭喜他。 侯大成还是年轻,但他知道这次是谁出力,哪里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直接就表明决心,听从武义安排。 武义扶起了他,算是默认,随后在代州城里,大家都传着,武大郎可不得了,以后镇西卫的人犯事,只有他镇西卫的官才能判罚。 但质问武义,自然是不会承认,可镇西卫那边,已经用原来孙家的纸所制造上好纸张,准备给镇西卫治下民人重新登记造册。 武义本打算动身离开,剩下的烂摊子,自然有人来收拾,不过,商户们都找了上来,常兴老脸通红,如今他可是春风得意,外甥兼女婿的侯大成高升,心想事成,更是要抓住武义这棵大树。 “既然来了,那也好,进来吧,正好有事要说。”武义看着最初的商户都来这里,他也把最近的想法说出。 还是钱粮闹得,宁武府就是空壳,很多地方他头疼的很,早就想到了商户。 “大郎,都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如今商户对武大郎心服口服,朝野都被他震动,结果什么事都没有,自然也惟命是从。 武义也没有太好办法,就是手里的盐引多,只能打这个主意,既然朝廷给了,他就想多做点手脚,宁武府就是军镇,比不得其他地方,所以想要做事,就免不得要从其他地方入手。 有地盘才行,当然还要有人,可最缺少的恰恰就是这些,没有地就没有粮,更养不活人,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但如今武义就给他们一个明目张胆的理由去抢地盘。 常兴听得都不得不佩服武大郎,果然非凡,竟然心思缜密,接着这些商户都兴奋起来。 代州城对他们来说也太小了,晋地本来就贫瘠,所以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走出去,晋商就是代表。 武义的办法更是简单粗暴,还不留隐患,屯商,一个很古老的名字了,开朝时期朝廷用盐换粮的做法,在边境屯粮的做法,逐渐的荒废了。 武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因为朝廷给的盐引太多,不用白不用。 这事可能换其他人都不屑去做,但如今情况又不同了,有着商会牵动,上水商会如今已经发现起来,他们可缺少土地,缺少矿场。 别的地方不说,晋地与北直隶交界处,矿产丰富,但这里可不是产粮地,对于商人来说,就不在乎了,不是有产粮地方,有了银子就有粮。 所以武义这么一说,众人都要挤破脑袋,这哪里还是无人问津的盐引,简直就是尚方宝剑。 屯商是没落了,可不代表没有,朝廷都没有说呢,所以这里面的猫腻就更多了。 “我要更多的铁、铜,只要你们能产出,上水坊就吃得下。”武义又给他们一颗定心丸,把这些商人激得简直坐不住凳子。 特别一些没落的铁商,代州的竞争大,换个地方,那才是他们的天地。 地图再次打开,接着大家都开始寻找自己的地方,蔚州东面可是太多荒地,既然武大郎在,那就都可以选择,又有这样大的虎皮大旗,他们自然是肆无忌惮。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事情我交代了,你们可不能徇私枉法,不要忘了赵逊下场,荒地可以占,但不能欺压百姓。”武义还是要给他们打预防针,不然商人就会变成疯子。 “当然,不敢。” 商户们都是口口声声的答应,每个人心里都开始计划起来,既然有利益,他们就有足够的胆子。 武义也不是白白送他们好处,宁武府缺人,匠户军户都缺少,这就要从他们身上获得。 商户也有些犹豫,武义缺人,他们如今要去屯地,何尝不缺。 “猪脑子,有银子那还怕雇佣不到人手,跟着武大郎,那是大前程,我准备让老家的后生都过来,跟着武大郎也算他们的造化。”常兴如今对武大郎只有钦佩,所以自己没有儿子,但亲属有啊,一个侯大成就已经让他得意,或许以后还有更多。 黄保保一拍手,果然还是这老头贼精,谁没有亲属,特别他们这些商户,以往都是躲着,如今可是给他们一个造化。 如今就不是武义去考虑的事情了,商户们的心思多,而且还想巴结他,那就要老实做事,武义只需要给他们安好嚼头,别脱缰就好。 很快,商户们就把族中子弟送来了,而且还不是几个,这年头,年景不好,只要有机会,人更是不会少,都是年轻壮力,哪怕他们不舍,但为了武大郎,他们也是咬牙送来。 常兴更是凑齐了五十壮力,口口声声都是族内的子弟,连带家属就是百余人,还没有老弱病残。 代州城一处,商户就给武义送来了一千五百人,其中壮力就有七百人。 武义照单全收,还真不怕人多,就怕他没有人。 全部都安排到了宁武府。 商户们都担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匠户问题,他们把自己匠户都打发但宁武关,这武大郎可别不认账。 干脆又送了一些匠户,只要把铁所匠户能留下就好,这是他们铁商的根本。 夏大轩病也好了,代州城这里直接就来了上万人,而且都是匠户,工程进度加快,最妙的就是不用他费心,连口粮都能省了,这武大郎果然名不虚传。 “既然盐引也能换,那就不如做大,放心,盐引的事情交给我。”夏大轩可不管屯商不屯商的问题,这太监别看胆子小,但贪心大。 不过几天就把武义发出的盐引都补上了,武义都瞪大眼睛,这盐引什么时候如此泛滥了? 朝廷对盐铁历来重视,可不是随意就能插手的,也是代州等地有铁矿,这才有机会,但盐引就不常见。 “还不是乱民闹得,这蜀盐都荒废了,盐引自然也无用。” 好一个贪心的太监,怪不得这么大方的就送出来,原来是这样,换成其他地方的盐引那还是货真价实的银子。 “这盐引还是盐引,别人去不得,你武大郎还去不得?”夏大轩如今对武大郎也是信任,军队也增多,而且他也是能人,鞑子凶残成性,不是还被他给杀了郡王,更不要提不成气候的乱民。 武义当然也不怕,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不做亏本买卖,现如今还是宁武府修建最重要,其他事情都放到一边,他需要时间,把突然膨胀的军队整合。 原来的民军不过五十人,如今早就鸟枪换炮,民勇就过五千人,一下就过了百倍。 也是幸福的烦恼,都没有人训练他们,不仅如此,也有些碍眼,所以武义也打算换换地方。 既然代州城商户能够屯商,镇西卫的就更要做,只不过,武义这次给他们寻找的是一块凶险之地。 朔北之地,就连朔州都放弃的地方,那边都是山地,又是南北主要交通要道,也就是说鞑子只要南下,就会经过。 镇西卫的商户们都有些傻眼了,这那是发财,这不是送命? 武义嘲笑他们目光短浅,看着这里凶险无比,但实际上,这几年都是安全的。 鞑子也是人,他们进攻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利益。 晋北都被他们抢个遍,能抢的都抢了,剩下就是坚城,只怕如今的鞑子还没有这副好牙口,这就是巨大的机遇。 朔北也不是不毛之地,这可是天然牧场,只要把民勇派去,那就是一块飞地。 安全保证了,而且晋地矿产多,随处可见,这样一来,镇西卫的商户们就都动心了,被武义刚刚洗牌,不少商户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如今武义可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如今宁武府都变成武大郎的一言堂,谁还有别的顾虑。 他们就如蚂蚁一般的开始活动起来。 送走了商人,武义也坐下来,有商户的作用,他的地盘就会马上扩大一倍,只要利益大,地盘更大。 只要武义的缰绳攥紧,不出乱子,那就会不断翻滚,就如商户的贪心一般。 最终,武义的眼睛也瞄向草原,这里可是他必得之地,想要跟满清争,想要更大的发展,那就要把草原收下。 屯商只是前站,一个跳板而已,他要的是在草原中间钉一枚钉子,只要他在,满清就无法统一草原。 同时武义的眼睛也看向南方,他的地盘还太小了,商人就要全力发动,让他们去。 宁武关的修建越来越顺利,只要没有天灾**,肯定在入冬前修好。 第一百二十章 曹小妞来了 经过代州城的事情后,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又把商户抓在手中,武义这才有机会做其他事情。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秋收,上水村可还有他的田呢,真是不顾正业,崇祯都把他俸禄给停了,结果他还得鞠躬尽瘁的为人家出力,以至于自己的庄稼都顾不上。 荒地都是武义开的,水车灌溉也是他一力组织起来,这片水浇地也自然属于他。 再次回到上水村,武义忍不住感慨,不知不觉,他来到这里已经一年有余了,去年夏收他来了,如今都秋收了。 因为武义的主张,今年镇西卫大部分都种了春小麦,收成也比以往多,特别上水村,换了春小麦后,家家户户都有了余粮。 “余粮?不止了……”王棉花哈哈大笑着,武大郎看到的都是外表,麦子大家都有,但更多的是银子,藏在土里的银子,上水坊成立时间虽然短,但收获多,只要手里有手艺,人不懒惰,哪家一月不进个几两,这都是最少的。 武义也哈哈大笑,这半年多,他心思都不在上水村上,都不知道变化这么大。 “最近都没有见到小苦丫,刘家这是去哪里折腾了?”武义才想起来这事,刘家被他当砖头了,哪里需要哪里搬,如今他都忘记。 武义对小苦丫也是亲昵,早就不知不觉的当成自己孩子对待了,别看没有时间照看,只要有时间,就会想起来。 王棉花一拍脑袋,笑着说道:“看我,把这事都忘记了,如今刘家与匠户成立了新的……作坊……那个……工厂。”王棉花还是对武义的新名词不感冒,是鞋厂,武义也知道的,只是太忙了,就没顾上。 “这不他们两口子跑到延绥去了,去订购皮子,他们的作坊,把宁武府的皮子都用光了。”王棉花有些眼气的说着,不过他如今更是美得很,拉着武义的袖口,小声的说道:“大郎,你跟我说说,那曹家女娃子,我儿到底行不行……” 王棉花对曹家忌惮的很,随后告诉武义,那曹家女娃子偷偷跑来了。 “啊?曹月娇?”武义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宁武府都够他头疼的呢,怎么这个节骨眼,曹月娇也跑来了,这不是添乱。 王棉花装傻充愣的笑着,武义撇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行,你得给我儿想办法。”王棉花可不依不饶了,用他的话,癞蛤蟆只要有天梯,咋就不能吃天鹅,他还就赖上武义了。 “还有,你的事,啥时候办啊?”王棉花相对王铁军,更加着急武义亲事。 “再说,如今我都恨不得一个人劈开来用呢。”武义可不想早婚,吴苭娘在他眼里刚成年,最快明年再说。 他现在不得不对曹月娇头疼了,这死丫头这个节骨眼跑来,只怕要惹恼曹文诏。 王铁军恢复的不错,这次处理得当,伤口没有发炎,快能下地了,看到武义来了,也心虚的要命,不过也见到了救星。 曹月娇正坐在一旁哭着呢,武义顿时就要抽人了,这个混账王铁军到底怎么欺负人家了。 看王铁军身子都不利索,应该不会是最坏的那种,但这家伙就是木头脑壳。 王铁军急忙比划着,乱七八糟的,武义也看不懂,曹月娇也发现武义,接着也对上来。 武义头疼,怎么还对着他来了? “怎么回事?说!”武义可不想被动,虎着脸就问着王铁军。 王铁军红着脸,心虚的说道:“武教头,那个……那个……” “你凭什么凶他啊?”曹小娘子顿时就不满意了,别看眼睛都哭肿了,但掐腰护着这个黑厮呢。 好嘛,到头来武义自己惹了一身腥,都懒得理会了。 “武教头……”王铁军那肯让武义走,不然他肯定遭殃,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武义都想揍他。 曹月娇的脸色红了再红,多亏她是江湖儿女,此刻才追问出来,“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拿去?” 武义本来还迷糊,随后就看到了地上血迹都变黑的绣花鞋,坏了,他把这事给忘了。 当初他为了这臭小子,就把王莹莹的鞋子给抢了,王铁军天天放在枕头下,完全不知道这事,随后一大堆的事情,武义就忘记换过来。 如今正主来了,肯定误会了。 曹月娇担心黑厮,听了他的事情,就坐不住了,千里迢迢的从潼关跑回来的,结果,就看到这样的事情,王铁军竟然抓着别的女人的绣花鞋,顿时差点炸了,还好王铁军重伤,不然也得被她打成重伤。 王铁军是真的蒙在鼓里,又心疼曹月娇,就把这事说出来,最后还是出卖了武义,所以看到武义就心虚,但也只有武教头能救他。 武义不用想,就猜到这个王铁军肯定说出来了。 “那就要问他,为什么训练的时候想姑娘。”武义也是耳濡目染的现代人,哪怕没有实战经验,但也比他们见多识广。 这个锅他可不背。 曹月娇脸色一红,眼睛顿时就瞪王铁军,恨恨的哼了一声,这事以后再算,她还要问清楚,怎么就把别人的鞋子拿出来呢。 武义摊手,“当时,我要不是抓了一只,等我回去取,只怕这傻小子,身子都硬了,权宜之计。” 武义说得理直气壮,他还不是为了这黑厮好,曹月娇顿时就没有怨言,不过,她认定这人心思多,叔父和大哥都叮嘱了,决不理会他。 见到曹月娇不生气,武义也开始问,她怎么来的,要是偷跑出来的,就要想办法给她弄回去,虽然他现在人手足了,但也不能与曹家硬碰。 “我……奴家才不是偷跑……”曹月娇娇羞的说道,刚才在火头上,她可以不管礼数,如今就矜持了。 原来真的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曹变蛟高升了,被调到了别处带兵,这次剿匪后,就要去上任。 就让二弟曹鼎蛟回来接家眷,曹月娇也是趁着机会才能回来走一趟。 还不等到家,就担心这个黑厮,缠着二哥,硬是把曹鼎蛟拽来了。 只要不是偷跑就好,不然武义都不好为她说情,同时武义也想到,只怕按照曹文诏的脾气,也不会轻易让她回来,看来他在镇西卫还有代州城搞出的动静,曹文诏也知道了。 武义也不打扰他们这一对,接着去找曹鼎蛟,没想到他也来了。 王铁军这才不好意思的挠头,心里感激曹月娇,竟然真的来看他,偏偏嘴巴笨的跟木头一样。 “哼!”曹月娇背过身去,好心好意来看他,差点被他气死。 “哎哟……” “你咋了?”曹月娇急忙问着。 “心里堵得慌……喘不上气……”王铁军痛苦的说着。 “啊!咋会这样?我找大夫去。”曹月娇脸色都吓得惨白。 “不用,你给我顺下气。”王铁军咬牙说着,半闭着眼睛,不死不活的样子。 曹月娇不疑有诈,直接就推着他的胸口,结果被他抓住了小手。 “放手……你这黑厮可恶……”曹月娇的声音顿时就小了。 “不放。”王铁军没皮没脸的说着,倒是触动伤口,疼得脸红脖子粗,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要死了……”曹月娇气得银牙直咬,抽出手来。 都是情窦初开,两人也是甜蜜,王铁军这次也在乎起来,同时也问着曹月娇,“我如今也是游击了,你可满意?” 曹月娇娇羞,没好气的说着:“这又不是我说的算,你这憨货。” “等我好了,就去求亲。”王铁军认真说着。 “我二哥不打断你狗腿。”曹月娇心里欢喜,但表面恶狠狠的说着。 曹鼎蛟心里怄气,但随后就被这镇西卫震惊了,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他正路过一处大院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织机,响声不断,等他看去,里面是巨大的房间,柱子多得数不清,布匹更是接连不断的搬进库房。 随后也觉得不妥,急忙走开,毕竟里面都是妇人,但等他再看到鞋厂的时候,就真的瞪圆了眼睛。 如今虽然天气转冷,但里面是热火朝天,军靴成堆的堆在外面,跟小山一样。 这可不是作坊能比的,马上就要冷了,武义也安排下来,这里都是赶着做工。 而且这已经不是实验的,而且成熟的军靴,外表整洁美观,结实耐用,曹鼎蛟一眼就看出了好处来。 “客官,这长靴目前还没有,不如这软底布靴,小店可提供两千双,若是不够,还可再加。”掌柜的一看这曹鼎蛟就是富家子弟,生意上门,好不热情招待,只是军靴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布靴可就多了,一个夏天的存货,这还只是他一个作坊的。 曹鼎蛟故意压低价格,掌柜的脸色难看。 但就是这样,曹鼎蛟都吃惊了,因为他本来就是试探,没想到只用了如同鞋子价格,还有眉目。 “此事我做不得主,客官原谅,不如在此稍后,我去与东家说说。”掌柜的拿不定主意,他马上稳住曹鼎蛟。 “无碍,我正要到处走走,不知掌柜可有推荐?”曹鼎蛟心里翻滚,但面色平淡,知道这里肯定还有他想不到的地方。 “客官你客气了,就是不知你要做的都是那些营生,你要是做铁器呢,就去西市,要是马匹牲畜去北市,咱们南边都是布匹的营生。”掌柜的也笑着说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震惊 曹鼎蛟心里也压下震惊,毕竟他也是见过江南繁华的人,随后,他就不动声色的离开,对于牛马牲畜生意,他可没有在意,这镇西卫就是一个小小的卫所,能做这等规模的布匹作坊,就是极限。 镇西卫不算大,但曹鼎蛟越走就越惊心,不说两旁的店铺整齐,样式统一,这里面的货物也是让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两边的商铺都是刚刚修建的,上面都没有完工呢,但掌柜们都等不及开门了,他们都加入了上水坊,自然就有了眼界,做工也越来越精良,单单以菜刀来说,就有十多种呢。 有上水村的夹钢刀身,还有代州百炼钢的,也有普通白铁的,不管贫富客官,都能选到自己要的价位。 而且做工统一精美,完全不是铁匠铺子里的坑坑洼洼满是铁锈的菜刀,经过打磨抛光后简直与刀剑可比。 铁所如今弄出不少机械,不仅增加了速度,更是提高了质量。 当曹鼎蛟接过一把精钢菜刀,手指一弹,鸣声不断,好钢,竟然用来做菜刀,他差点要揍人了。 镇西卫的需求不大,这些都是存货,不过很快商会就要四处寻找商机了,商人们当然是把所有力气都拿出来,希望被选中,上水坊这个牌子就够他们眼红的。 这家铺面没有存货,就是普通的杂货店,曹鼎蛟一说自己要大量的货,掌柜的脸色就不好了,你要这么多不去西市,跑这里,逗他呢。 镇西卫最热闹的永远都是上水坊,从它建立的那天起就是,搪瓷的物件越来越多了,可不仅仅只是盆子简单东西,如今都有了水壶,食盒等。 武义也不敢用铜了,原来五十个人怎么都好说,就是用银子都行,但五千人那可就是败家,铜制的肯定不成,所以就让铁所和商户们发展其他的代替品。 如今不仅有搪瓷的,木制、陶瓷的都是寻常可见东西。 镇西卫的东西还偏重军工,毕竟都是从铁所传出来的,所以就更加的刺激曹鼎蛟,这里的东西对军队行军打仗来说,那都是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特别这羊绒的毯子、衣裳和绳索等,比棉布精良的多。 羊毛如今缺的让商人眼红,恨不得去草原撸羊毛去,武义带回来的那些,早就用光了,如今都打主意打到了准噶尔去了。 曹鼎蛟如同孩子一样,左摸摸右看看的,恨不得都买下,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北市。 牲畜的味道很浓重,他不反感,反而惊讶,镇西卫能有多少人?怎么有这么多的大牲畜? 战马! 曹鼎蛟眼睛都瞪起来,没错,上好的辽东战马,竟然与驽马放在一起!等待售卖! 镇西卫里还真的就认黄牛,好养而且又有力气,战马还真不待见呢,吃得要好,出力还不行。 武义的两次收获可是不少,这些都是当时受伤的战马,就放在民间流动,因为鞑子刚走,还没有商人来过,所以这些马匹还是无人问津。 别的好说,这次曹鼎蛟眼红了,曹家军队也缺少马匹,如今只有千人马队,还有不少是驽马凑数,这战马怎能放过。 “掌柜的,你这战马多少,我都要了。”曹鼎蛟生怕晚了,战马就不翼而飞了。 掌柜的差点跳起来,这战马吃草料的,早就要出手了,急忙的说道:“客官,这是上好的辽东战马,一匹只用百两银子,本店共有三匹,都是好牙口的。” 曹鼎蛟更没有想到还有战马,咬牙的要了,但是身上可没有这么多钱。 “掌柜的,我这把可是上好的宝剑,至少百两,换你一匹战马,其他我用金叶换。”曹鼎蛟狠心说道。 只是那掌柜的拔出宝剑,就推辞小店不敢收贵重的东西。 曹鼎蛟哪里看不出他根本就看不上自己的宝剑,这可是他花了百两银子买的,百炼精钢打造,虽不是吹毛断发利器,但绝对是难得的精品。 金叶子是曹变蛟让他带回来安置家里的,他咬牙拿出来,这还不够呢,剩下用宝剑这掌柜的可算是捡了便宜。 他直接就动手抓住掌柜的领子。 “你敢唬我不成!” “小的哪敢,有话好说,巡察来了。” 掌柜的也直起腰,直接就把两个巡察叫进来,本来还以为是门生意,谁知道他还想无赖。 “怎么回事!”巡察是当地民勇,手臂还吊着呢,鞑子的箭矢伤了的,都是表现不错的好兵,所以武义给他们一个新的活计,就是巡察工作,跟民警一样性质。 “巡察来的正好,这位客官与我有些纠纷,还请巡察来给做个判断。”掌柜的对巡察放心,做事公平,还有商会盯着呢,更不会偏私。 曹鼎蛟听说自己的宝剑只是二十两的破铜烂铁,顿时就火了,这群人就是狼狈为奸,想要蒙骗他。 “这位公子息怒,掌柜的并没说错,你的这把剑做工一般,倒是装饰用的是银子,也算给了价格。”巡察一本正经的说着,他们几个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职位,公差啊,但要是自己徇私舞弊,那就立马被踢出去,自然不敢有别的心思。 曹鼎蛟都被气笑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他就选了一匹最好的战马离去。 掌柜的马上就热情起来,战马在手里吃的他心疼,急忙赔笑:“客官见谅,这样,小的就推荐地方让客官购买马鞍,到时给客官挑选最好的。” 曹鼎蛟懒得看他,若不是真心喜欢这战马,见不得在这里被糟蹋了,他才不会花钱呢。 “呀,李大牙竟然卖出一匹战马,不错啊,我那里还有五匹战马白嚼馃的呢。”旁边的掌柜的眼气的说着。 曹鼎蛟又愣住了,急忙询问。 一打听,曹鼎蛟又坐不住了,这北市里至少也有五十匹战马,辽东的就占一半,蒙古战马矮小,不过也能做事,比这战马好的多。 曹鼎蛟如今的心情只有鄙弃,他们简直有眼无珠,这二十多匹的辽东战马更是让他心痒,急忙定下价钱,他准备回去取钱购买。 曹家可不缺这银子,他的家丁正好也可以换一换马了。 说出更生气,他一个游击竟然还不如马贩。 回去的时候,添置马鞍,又让他吃惊了,原来掌柜的没有骗他,他一直细心对待的宝剑,还真的不能入眼。 旁边的店铺架子上,就摆着数把刀剑,曹鼎蛟更爱刀,马战用刀更方便,当入手一把仿制的马刀,就放不下了。 “二十两!”曹鼎蛟都惊讶了,当即掏钱。 “客官只怕不是我镇西卫人吧?”掌柜的走出来了。 “好眼力,大同镇生人。” “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掌柜的抱歉,这刀竟不卖他。 掌柜的哪里不想做生意,只是这刀不卖外人,是商会规定的,只能卖给当地民勇。 曹鼎蛟这次忍住了气,不想招惹是非,直接加价五两,这镇西卫都是黑心商人。 掌柜的眼睛瞪大,最后让伙计找来黑布包裹,装在竹筒里这才肯卖。 “莫不是你使诈!”曹鼎蛟忍不住了,这好刀卖的这样便宜,他就怀疑,如今看来定是如此。 直接就抽出来。 但……真是那把刀…… “这个……不卖了,不卖了……”掌柜的发现外面有人也看到了,马上就后悔了,怎么就招惹这等人,好生不懂道理。 “你好不懂道理,开门做生意,怎么就不卖?” “对不住,这是商会规矩。”掌柜的有苦难言。 “哈,某就不信了,还有这等规矩,是谁定的?”曹鼎蛟的闷气都发作了,今天不说清楚,他就不走了。 “客官,就不要为难小的,小的给你赔罪了。”掌柜的都要哭出来,惹了这人,都怪自己贪心。 “又是你!”巡察很快就来了,没想到有是这个公子,就有些不爽,怎地,还要坏了镇西卫规矩不成? 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都围在这里。 “你这差人!”曹鼎蛟恨恨说出,拳头都攥起来,他曹鼎蛟可不是好惹的,就是巡抚儿子都揍过。 “都散了!” 一声不大的声音,结果让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惊恐,迅速的离开,转眼就不见人了。 武义头疼,这镇西卫的人怎么就这样怕他。 他也是寻找曹鼎蛟来的,结果发现他正在与巡察对峙,急忙制止。 “一把刀子而已,掌柜的,我会帐。”武义笑着说道。 “不用,武……同知喜欢拿去就好。”掌柜的谄媚的说着。 曹鼎蛟冷哼,他不用别人银子,就把二十五两丢来,转身就走。 掌柜的擦汗收了银子,不知道这人是谁,该不会得罪武大郎吧,急忙上前赔罪,银子不敢收了,眼睛看着武大郎,千万别惹了他不高兴。 “你这人!”曹鼎蛟呵斥。 “哈哈,你就收了吧,没你的事了。”武义打发了老板。 掌柜的这才感激涕零的离开,太吓人了,武阎王那真不是白叫的,对他一笑,腿肚子都抽筋了。 别说他一个破铺子,就是孙家黄家等大户,如今都灰飞烟灭了,怎么敢得罪。 曹鼎蛟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怕了这武大郎,吓成此等模样,只怕这武大郎已经是天怒人怨! 好一个狗官! 第一百二十二章 泥腿子(一) 曹鼎蛟眼睛冷冽起来,不是他爱管闲事,只是能把此地商人压的不敢出气,也是开了眼见,这时也想起了临行时候叔父与大哥的话,这个武大郎心思太大,绝不是善辈。 他搅动晋地,可是让不少人都知道,曹鼎蛟本来还为他喝彩,为武将出气,没想到这人如此可恶,回去定然要让小妹离他远些。 武义皱起眉头,这曹鼎蛟不是隐藏的人,表情就看到了他心中不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曹兄倒是误会小弟了。”武义只是简单说了一句,他也是有苦说不出的,因为他就要把这头野兽放出来,没有嚼头没有缰绳,只怕就会成为吃人的野兽。 “我误会你?”曹鼎蛟冷笑一声,这人还强词夺理,难不成他的眼睛是瞎的吗? “不用多说,或许明年你就知道了。”武义已经准备加速推进,所以这个时候只能给他一个模糊的答案。 曹鼎蛟没有这个耐心,他要回去找小妹,然后回老家,再来这里,也就是买马,不会再有其他干系。 武义懒得对他解释,反而被他刺激,让他更打定主意,既然要做就做个彻底。 商会把人都召集起来,镇西卫大大小小的商户都赶来了,没有敢对武大郎怠慢的。 商会这里还没有得力的主事啊,倒是刘黄氏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的比较出色,别看刘黄氏泼辣,但很有头脑的。 刘家男人就是个副手,因为他的胆量不够,这次他们订了不少的羊毛,已经陆续送来了,这就让武义非常欣慰,商会原来都是他来主持,如今他也没有这个时间。 “第一件事,就是商会会长的事情,因为我要处理公事,这边就顾不上,但也不会撒手,上水坊依旧,会长就由刘黄氏担任,有谁要是有意见,可以说出来。”武义见到人也差不多了,就直接说出来。 刘黄氏刚刚回到镇西卫,风尘仆仆的,就被这个吓到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做这个会长的位子,其他的会都没有会长呢。 “使不得,使不得,我就是个妇人……”刘黄氏急忙推说,其实心里也猫挠的很,但就怕大家说闲话。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如今宁武府都是武大郎的一言堂,谁还会有意见,不过这个女人也确实了得,他们也认了。 “这个位子有能者居之,以后要是有人比你出色,那就换别人。”武义也制定下来,商人只要给他们一点缝隙,他们就敢钻的,武义就怕他们太老实。 刘黄氏顿时就横着眼睛,她倒是要看看了,别看这些都是带把的爷们儿,但她还真的不是怕。 “第二件事,就是商会要继续开新的铺子,由大家一起合作,牌子还是用上水坊,我要你们把这个牌子给我来到大明各地!”武义豪情壮志的说着,上水坊的东西都是精品,所以他还真的不愁不能四面开花。 这第一步,那就是向晋中去。 顿时下面的人都动了,有了一些议论的声音,因为他们这次还真的有些怕了,晋中啊,那里可是晋商的地盘,其他地方都好说,与晋商比较他们简直不自量力。 武义就知道这些人没有这个胆量,所以才会直接把目标定在晋中这边,晋商势力庞大,不可置否,而且还与满清等藕断丝连。 上水坊想要继续扩大,肯定就会触动他们的利息,这样一来,争斗肯定免不了,所以他还是要先下手,趁着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把钉子布置好,只要晋商有动作,那他就可以全力反击。 “这次去晋中只是开上水坊,在座的掌柜的可以跟着过去,开开眼界,才能把营生做的更大,而且这次上水坊也有新的物件,会更加红火,你们的货物都要备足。” “啊,上水坊又有新的物件?” “太好了,上水坊出的都是好东西。” “哈哈,我还为囤积的鞋子发愁呢。” “这太好了……” …… 及时武义在这里,他们也忍不住的叫出来,这次他们可是真的闻到了银子的味道。 武义笑了笑,他们都是没有看到商会的真正力量,不过很快就会让他们看到的。 接下来就是让他们自己决定了,此次去晋中路途遥远,商会的主事都要把第一批的货物确定,上水坊必须要落地有声。 “还有一件事情!”武义看着热闹的场面,脸色一沉,大家急忙的坐好。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要你们不管什么方法,都必须给我把这几处山给我拿下来,不管里面有什么,就是石头,砸碎了,我也要。”武义最后的就是死命令了,吓得商户们都一愣,接着也看到武义拿出的地图上有了一些圈圈点点。 无利不起早,这武大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同知大人,这个开山也不难,就是镇西卫与商会都是小门小户,这……”有人马上就哭穷了。 武义早就料到,不过他们也是有难处。 这事,你们联系赵主事,会给大家一个章程,只要有人敢站出来做事,就给你们提供两千两的无息借款,期限一年,看情况要是做的好,后续还有更高的货款。 这下可是让大家眼红了,两千两啊,而且还没有利息,民间的借款都是高利,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同知大人,小的愿意。” “李大牙,这要是开出都是石头呢?”有人劝说着。 李大牙的马市可不景气,而且就是表面风光,所以他早想换一换了,如今武大郎敢提出来,他就敢干。 “石头就石头!”李大牙瞪着眼睛说着。 “呸,说得好听,我兄弟岂能亏了你那仨瓜俩枣的。”但是刘黄氏反应最快,也是习惯了,武义竟然敢说出来,那就肯定有把握,所以这事,他家必须做,上水坊的时候,他们就差点赶不上,多少人都担心呢,结果怎样,如今多少人都哭着找武大郎呢。 武义交代的事情就这么多,商会要提前派人去把商铺拿下来,等货物一到,就可以直接开业,最迟年前,狠狠的在晋中打出名头来。 这边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了,但还有一事,他要盯着,就是塑造英雄的事情,民军这次的折损非常大,他决不允许就这样默默无名的让他们死掉,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的,他都要给个说法。 所以这次,他准备让镇西卫和代州城的读书人出力,说书的也需要文本,光是民勇大战鞑子就够说上一说,更不要提还有这吴虎擒郡王的英雄事迹。 恰好,他在代州城也找回来一些教书匠、老夫子,本就是让他们来教授孩子的,也一并用上。 还有十八子,这位就是顾问,不管是话本还是文本,都要。 县衙如今变样了,武义一声令下,这里就成了学堂,孩子读书声,朗朗传来,倒是给这里带来了生机。 武义在读书上跋扈的很,只要不及十五,目不识丁的,就都要送来,不管是镇西卫的,还是周边的,男女都要送来。 就跟当初选民壮一样,谁家都要出人。 十多岁的男娃子,家中都当半个劳力了,如今被武义都叫去,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武义也不是没有给他们优惠,只要娃子读书,就免了娃子的劳役。 而且上学还是免费的,今年的年景不错,最重要的是商税都交了,武义手里的闲钱也有不少,一部分拿来办学,还有大头就是给商人贷款。 宁武关救人,他带回来的银子就有两万两,商会和上水坊明年肯定少不了,所以更不用愁银子的问题。 只要他愿意,身后还有一个宁武府呢,别看如今破破烂烂的,但那也是一府之地。 十八子正在编话本呢,这老头很有才华的,不过读书人好像都看不上这些。 “看不上?太直白?要知道这些都是给民人看的,不是给那些措大看的,必须给我写的直白,一目了然。”武义不是看不上读书人,而是其中一些病态呻吟的家伙,偏偏这种在明朝最有市场。 “有辱斯文啊!”老夫子也火了,武大郎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我有辱斯文?那好,给他送回去,没有我你都吃不饱饭,饿着肚子就斯文了。”武义才不管这些呢,这个穷夫子吃了几天饱饭,就得意起来,他才不惯着,别的不说,读书识字的人还有的,倒了的大户家里多少人盼着机会呢。 顿时,就没有人敢说话了。 “我让你们教授的,也不是那些酸文,这些孩子,能做个掌柜的,我就满足了,算盘让他们会打,别他娘的出去丢人。” 每个人心里都骂着武大郎,简直粗鄙不堪。 武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不他们一膨胀,整天泛酸,他受不了。 武义给这些孩子定位也是非常低,他们本就是农户子弟,泥腿而已,多识字,会管账,文章什么的想要玩,那就得拿出成绩来。 武义又一次把镇西卫弄得乌烟瘴气,大家也习惯了武大郎的无法无天,不过这日子倒是越来越好过了,粗鄙也好,跋扈也罢,只要让大家吃饱肚子,就比什么都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泥腿子(二) 镇西卫的军营,如今就是另一番景象,横平竖直的战兵在训练着,这里只有两千人,但都是青壮,都由老兵带着,李二斗非常是虽然不及吴虎和王铁军的锋锐,根基却是最扎实的。 只有回到这里,武义才是最放松的时候,看着训练的士兵,他也露出笑容来,李二斗的一队成长的特别快,如今他与老赵都能撒手了。 “这小子不错,是块练兵的料子。”老赵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在武义身旁说着。 老赵本来不喜欢这个李二斗的,但看到效果,还是由衷的说出来。 “最近怎么老躲着我,该不会因为没有让你做官,埋怨我吧?”武义没有回头,就取笑的说着。 老赵等着眼睛,大声吼着:“我是那种人吗?你武大郎一来就把这里闹得乌烟瘴气,我都没有找你算账呢,这才刚来,就把我这点家底惦记上了,竟然拿去开石头!我不同意!” 老赵如今变成守财奴了,以前没看出来,如今整天就是守着库房,今天银子被武义直接就全都洒出去了,老赵没有提刀来找他就不错了。 “出息,哈哈。”武义就是在这里等着他呢,他决定的时候就没有与他商量,也是临时决定,就是因为外人不理解,所以他才要加快脚步,或许这个时候的阻力才最小,麻烦最少。 “银子还怕少吗?等商会运作起来,数银子都能累死你。”武义取笑的说着。 “那我也心甘情愿,对了,我要去草原一趟,牛肉干再来一次,肯定比去年还要赚。”老赵心里老早就惦记这事呢,不过还有点早,最好等过一个月天气冷了最好。 “劳民伤财,没意思,你要是有时间,不如盯着牧场的事情,王铁军如今还用不上,你这身子可别等着生锈。”武义不赞同,当初都是无奈之举,如今要有更大的格局。 “我说,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我这主簿的位子都没有坐稳呢,你竟然还让我去遭罪……”老赵气得骂娘了,但脸上都是笑容,并不是真的生气。 “没有办法,要不就把那一千骑兵撤了,正好卖战马都能换不少银子。”武义笑着说道。 老赵白了他一眼,挥挥手,转身就走了,跟这家伙没有话说,骑兵才是最强的,他捂着银子还不就是为了打造骑兵。 “李二斗,锣鼓队练习的怎么样?”武义冲着李二斗喊着。 李二斗板着脸,然后就派人过来。 十个民勇小伙子,八个大鼓,两个唢呐,就开始了,正是《男儿当自强》的曲子,充满阳刚之气,校场上民勇们也精神一震。 行,够用了,武义就是为了听个响。 曹鼎蛟走了,拉着不情愿的曹月娇,更是没有给武义面子,对谁都黑着脸,特别是王铁军。 臭小子小妹的事情他都没计较呢,结果见面就说他的那把马刀,样子货,仿制的,而且还是仿制铁所的,铁所还是仿制军中的呢,怎能让曹鼎蛟舒服。 看着王铁军得意的样子,肯定用62式指挥刀显摆,这个臭小子,他是真傻……尼玛,这个给自己制造麻烦呢。 “武教头,武教头,你别走啊。”王铁军看见武义眼睛就冒光,这小子刚恢复一点,结果就犯病。 “武教头,我要去草原,那些都是我的兵。”王铁军伸着脖子喊着,引动伤口,脸色惨白。 “老赵说是他的兵,要不我去跟他说说?”武义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知道信儿了,骑兵必须在草原训练,王铁军不老实起来。 “嘿嘿,武教头,不用跟赵教头说了。”王铁军急忙傻笑,他不怕赵教头,还怕吴虎那小子,那小子蔫坏,谁知道这段日子不见,又弄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东西来呢。 “那武教头,能不能不让王医官给我换药?”王铁军牙疼的说着,他是真的怕了这个王莹莹了。 “换药!”王莹莹从牙缝里挤出来两字,这房间的两个人,都是她最恨的,落在她手里谁都别想好过。 商户们的动作非常快,几乎武义安排后,他们就行动起来,最先动的,都是打前阵的,有人去晋中看铺子,也有人去看矿山的,武义给出的十处矿山大家都分了,刘黄氏就拿了最远的一处,靠近太原府的一处,这个女人的野心不小。 刘家的挡不住她,如今就是没有小苦丫撑腰,这女人也是商会会长了,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刘家的男人也两眼无神,只怕重振夫纲的日子是越来越远了。 都是一水的大板车,不仅车子舒服,而且连轮子都是铁所定做的,铁轮子外面套着毛毡外面蒙着牛皮,都感受不到颠簸。 武义宁可骑马都不坐这车,哪怕最新的已经把钢弓减震弄出来,他也不屑去坐,哪怕做得再好,路况也不行,官路不过就是走的人多点的土路罢了。 武义上前叮嘱刘黄氏,“婶子去了晋中,尽管按我说的放手去做,店面一定要开阔,而且位置要好,你是代表镇西卫去的。” “放心吧,大郎。”刘黄氏认真的答应了,不过眼睛对着武义用力,示意他去后面。 随着他们一起回去的还有戏班,白燕子他们,因为鞑子骚扰,他们一来就是三个月,如今也要回去了。 “一路保重。”武义对着白燕子等人抱拳。 “武同知保重。”龙班主急忙行礼。 一行七两大车缓缓前行,银子就上万两,三十多全副披挂的民勇跟着呢,鞑子肆虐过后,只怕很多地方也不安生,不得不防备。 武义这次布置了三处,代州城那边只怕已经开始行动了,如今又送走了一队,老赵他们也随时可以出发,这些都是武义洒出去的种子,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收获什么样的结果。 曹鼎蛟回来取马,同时也带了大哥的家眷,留在了雁门关那边,他自己带家丁来取马。 武义没有刁难,特地让王铁军出面,这小子太不争气,竟然连舅子的面子都不给,两人见面就争强好胜。 武义还特地的留给他都是辽东战马,这个武义还真的有不少,骑兵营如今也有千匹战马,大多都是辽东战马,都是战利品,他也想维护一下曹家的关系,不要闹得太僵才好。 武义其实还有一句话要说的,只是曹鼎蛟根本不给他机会,在他眼中武义估计还是那个泥腿,武义也唏嘘一声,有时候想改变不是就能改变的,历史的惯性太大了。 曹鼎蛟虽然瞧不起这武大郎,但也知道这次战马也是他故意送来的,之前他见了,都是受伤的战马,但牵走的都是完好的,这份情还是要记住的。 “将军,镇西卫的车子过了雁门关了,我们用不用追上?”家丁也禀报着,这次武大郎也有意让他照顾一下商会队伍,他们是边军,而且人数也不少。 “不用,明天加快路程就好。”曹鼎蛟没有在意,一个商队而已,就是这五十匹战马也换不来他亲自护送。 嫂嫂并不是习武之人,而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这等文弱女子,曹鼎蛟不忍心让她风餐露宿,就在雁门关多住一夜,明天一早就出发。 但镇西卫就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自己这边都是轻装上阵,追赶商队还是很容易的,不想却越差越远了。 “将军,他们车辆沉重,又有货物,不应该昨日就过了忻州的……” 曹鼎蛟顿时就疑惑起来,这个速度可是吃惊,这镇西卫还真的是让他看不透啊。 军队急行军,都没有这样的速度,要是算上火炮、粮草就更慢了,他认为自己还是想多了,既然他们没事,那就算了。 晋中榆次城可是繁华大城,六成晋商都出自这里,过了太原府后就是平阳府,这榆次城就在这里,只是城门就让上水商会的人长大嘴巴了。 他们见过最高的也就是宁武府城门了,根本没法与这里相比较,这里的门楼都五层高,满是铜钉的城门更是气派,门洞十几丈长。 “我的亲娘了,这门洞都要比镇西卫的西街都要长……”刘黄氏张着嘴巴夸张的说着。 “外地的,你看到王家院子没,那才叫大呢。”路人鄙弃的说着,高傲的告诉这些泥腿,什么叫大院,可不是他们想象得到那种。 结果去县衙的路上,大家都惊恐的失语了,乖乖,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不就是一个镇西卫城…… “晋商以王家为首,嫂子……咱们……”李大牙差点把自己的牙吓掉了,当初武义说这里的时候,他都不在意,商户而已,能有什么气候,如今这话想都不敢想了。 “这光临街就有几个门啊?我都数不清了,各个都像正门。”刘黄氏点头,吃惊的想要向里面看。 “鬼鬼祟祟,干什么的!”一个青衣壮丁呵斥。 “路过……路过……”李大牙腰弯的脑子都要贴地了。 他们在镇西卫勉强算上一号,结果来到榆次城算是知道,什么叫世面。 “大郎说过,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这不到榆次城,才知道自己真的就是泥腿子一个。”刘黄氏小心的嘀咕着,这里的繁华可是她梦里都看不到的。 上水商会终于在这里开了眼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泥腿子(三) 泥腿子进城见谁都面带笑容,这大地方的人就是华贵,他们已经见到多少穿着华贵衣饰的,都摸不清他们身份,那衙门口更是跟鬼门关一样,做事没钱别进来。 给了路引之后,他们才算安心下来,都传着这边人跋扈,万一有个差错,弄不好就当乱民,丢了脑袋。 不过武大郎的话他们都记得,不等安顿好,刘黄氏就开始找牙人看铺面,看得她更是头疼,贵,贵的离谱。 这两层还破旧的铺面,比镇西卫差的好多,一月都要五十两,还是最便宜的……怎能不让她头疼。 要不是走时武大郎交代,她可真的不敢看下去。 “大兄弟,咱看看其他的。”刘黄氏委婉说着,这三十年来她都没有这样好说话过。 牙人冷笑,直接说道:“我可跟你说,这就是最便宜的,你要是没钱,就别戏耍我,腿都跑细了。” 看到他们这身着打扮,就不想有钱的主,自讨没趣。 “我想看三层的大铺面,这种不看也罢。”刘黄氏被他说得都恼火,她早就说要大些的地方,谁知道他带路几次,都是这种寒酸地方。 “废话,使得起银子吗?”牙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地傻眼的众人。 “嘿!让他给我站住!”刘黄氏泼辣起来,真是给脸不要脸,她好说不行,今天就要和他拼了。 众人都拉着她呢,谁知道这边有没有巡察,万一给抓进大牢呢,那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也就是我们来,换了武大郎,肯定让这里翻个天!”刘黄氏信誓旦旦的说着,她心里就没有武大郎不敢做的,准不会受这窝囊气。 心里一酸,这刘黄氏就忍不住哭出声来,到了这地界,就没有好受地方,哪里有镇西卫快活。 “这位大嫂怎了?”总算遇到个热心人,询问一句。 刘黄氏就忍不住的与这位妇人述说起来,结果这位也是老街坊,就亲自指点。 “这燕来楼本是酒楼,如今也停了,不过只怕租子不便宜,最少百两,你若真的需要,不如去胭脂水粉铺子看看。”妇人只是见他们可怜,所以就说了一下。 胭脂铺子也吓了他们一跳,大,真大啊,很快就问道掌柜头上。 租子百两,最少要付一年的,否则免谈。 “给!就给。”刘黄氏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近百斤重的银子,白花花的就送上来了,晃人眼。 不过更是让人嘲笑,果然是边镇来的,竟然都是现银,这边用的银票更多。 掌柜的都傻眼,后悔没有叫的更多,原来这是有钱的主。 上水坊的晋中第一家铺面就这样定下来了,位置也不错。 “都给我动起来,快些收拾。”刘黄氏河东狮吼,让这些没见识的快些动手,他们带来了不少东西,都是来修饰的,也不用其他人,这些掌柜都有手艺,亲自上阵。 这也成了城内笑谈,牙行都心疼了,上千两可是大生意就这样丢了。 “也不知他们会弄个啥店。” “莫不是烧饼店吧,听说小地方都吃这个。” “我看也差不离。” 众人都对这上水坊指指点点的,各种猜测,忍不住的揣测。 等刘黄氏走了一圈铺面以后,脸色就更加兴奋,这里虽然租子贵,但东西也贵,那普普通通的剪刀,都要三钱银子,比镇西卫贵了一倍有余,其他货物都差不多。 原本灰头土脸的商户们这时都活了起来,顿时就磨拳擦掌,明显这里是人傻钱多。 “快把那个镜子给我摆出去,也让他们开开眼,我呸。”刘黄氏这两日都在外面行走,适应许多,也有了底气。 原来,这里绫罗绸缎,不一定就是富人,都是样子货,出门都要在嘴巴上蹭蹭猪油。 “好嘞!”李大牙听得越多,胆子就越肥,直接就把这一人高的穿衣镜子给拿到外面,正是中午,这阳光足,这不锈钢的镜面好不亮堂。 这次就是大户都坐不稳了,他们什么没见过,但这等银闪闪的镜子可以头次遇到。 还不是铜镜,照得人毛发清晰可见,这是巧夺天工之物啊。 房子东家一天都要上门八趟,他本身就是做胭脂水粉生意,这样一面镜子,自然喜欢的紧,便来询问,是否转让,连价格都不谈。 不等刘黄氏开口呢,这大户人家的妇人们也登门了,这条就是主街,这么明晃晃的镜面,就是瞎子都看得到。 不锈钢的镜子,可是难得一见,比铜镜可清晰多了,又是如此的富贵,这妇人都直接开了五百两来购买。 “对不住,东家还没来,我们也做不得主,多说半月,少则几日,东家便会上门。”刘黄氏瞪着眼睛,不过她在忻州可见过这等场面,搪瓷盆的时候,那些大富大贵的妇人也是如此,所以她也推辞起来。 被她这样一说,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都在门口看着镜面,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要不是有两个汉子盯着,刘黄氏心里都不踏实呢。 “我的亲娘了,那波斯人黑的吓人,说话跟牛叫一样!”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波斯商人都来了,真是奇怪了。 不锈钢镜面,就是武义想出来的,本来是擀铁皮做铁器,武义就干脆让人磨成镜子。 这就是他的大杀器,要做就做奇特的,不怕这些人不识货。 这第一面就让人带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牌子,上水坊不用开门,就已经名动榆次城。 果不其然,这才两天多的功夫,就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听说连知府大人都知道呢。 武义还是赶来了,因为怕这些人做不好,这晋中又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不来可不放心。 “大郎,我跟你说,这里人啊,都傻的很,竟然都有千金来购这镜面的了……”刘黄氏顾不得寒暄,就直接的说出来,这几天可把她憋坏了,再不说出来,就要疯了。 武义蹭着下巴,看来他们这里开局应该不错,这还没有祭出真正的杀器,他的眼睛也顿时冒光来。 “把后面几家院子都盘下来,可能以后用的到。”武义透过窗户,指着后面的民宅,这里以后会当库房,这里城内就要五十万人,自然不小。 刘黄氏也吃惊了,这铺面后面就有个院子的,武大郎都嫌不够大,这心也太大了。 武义当然嫌不够大了,他这次就要让这里的人都知道他上水坊的大名。 第一批的货物再有一天就到了,武义亲自出手,随便一手都能让他们开眼。 刘黄氏最服气的就是武大郎的这个能耐,这才刚到这里,就想把这里折腾起来,回想他们初到此地,真是灰头土脸。 武义亲自指挥,让人把里面布置一下,柜台都放弃了,更是让人吃惊,这开店面,哪能不用柜台的,无奈的丢在后面。 “这位上水坊东家,请了。”就在这时,一个油光粉面的书生走进来。 “公子见笑,只是这铺面修葺,没有落脚地方,若不嫌弃,请上楼。”武义都不知道对方来头,这人也年纪轻轻,但一身土豪相,就没有怠慢。 “好说,我是王家的,只是来看看。”这人也不见外,四处打量。 “在下王之韬,你这上水坊的银镜在下买了,请开价。”这擦粉的男人直接说道。 看这架势就是有身份有老子的,武义也面不改色,笑道:“不敢,只是明日商队就到,后天开门,还请王公子能开捧场。” “放肆!你当我家公子是谁?小小的杂货铺子,倒是口气不小,当心给你砸了!”一个家丁狗仗人势的乱吠。 这王之韬就笑着看武义动作,若不是这银镜稀罕,他才懒得出面呢。 就在这时,从各处跑进来十几个民勇来,好对武教头嚷,还要问问他们答应与否。 领头的是马猴,武义身边没有使用的人,就干脆把他拉来。 “管你是谁,吃你马爷一拳。”马猴如今可学得那王铁军十成,跋扈的很,向来只有他对别人的。 “你!好,好极!上水坊我记下了。”王之韬不想这群贼厮公然动手,他的两个家丁,瞬间就被打倒哀嚎。 “呸,什么德行!”马猴忍不住骂着,他才一拳头,就打得他哇哇大哭。 武义头疼,不过也笑着看着王之韬,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过,正好就让他见识一下。 随后,也有人打听到了,原来这人就是王家旁系而已,但城中的杂货生意就他家最大,已经扬言,要对上水坊下手。 武义本来只想闷头发财的,不想事到如今,算了,就看他有什么本事,如今他也有官身在,还真的不怕他们。 随即说道,“以后,这城内的最大杂货铺子,就要换人了,把这里都给我撤了,只留下架子就好。” 本来他想文静,看来不粗暴点都不成了,那就看看谁更粗暴。 “马猴你们去通知,把忻州的货物先调集过来。”武义这次还就要跟这王家老店对上一对呢。 “武教头,我走了,那他要是来……”马猴担心武义这边的安危。 “混蛋,骑了两天马,你还能了是不?”武义骂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泥腿子(四) 榆次城也热闹起来,本想看外乡人热闹的,毕竟他们这里可不待见外乡人,不想这次还来了个黑面神,这王之韬上窜下跳的,竟然没有奈何他们。 反而武义被搅和的不得安生,不得不来拜见一下知州。 榆次城的知州一听是他,顿时都没有好脸色了,别人不知道,他可太清楚了,代州城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竟然跑来榆次这里。 只是官场还是要走走的,不敢推脱,也只是寒暄一下,就直接端茶送客了,这还是看他送了礼的面上,就不与他计较。 倒是这城里的指挥使非常的热情,直接就让人请武义,直接就在最好的酒楼招待了武义。 官场不待见,但军中倒是吃得开。 “乔指挥,明日小店开业,还要仰仗指挥了。”武义的官职虽然不大,也比这指挥使大几分,自然不用客气。 “好说,好说,明日某定然会去,莫怪打扰才是。”乔指挥更是客气的说着。 镇西卫的车队来了,呼呼啦啦的就是二十多大车,其中一半都是新式的四轮重车,傍晚,连忻州的货都来了,这次听说武义调动,又刚配的货,原封不动的送来,又是十车。 榆次城本就商户多,这样的阵势也见多了,只是这上水坊不得了,出手就惊掉无数人的下巴。 巨大的银镜,两个壮汉抬着,敲锣打鼓的就送到了军营去了,正衣镜,以镜正身,这本打算送县衙的,不过武义可不会贴冷屁股,直接就送到军营,一路走过,可是惊动了无数人。 看得齐指挥既是感动又是心疼,这送到军营,在想拿回家,就难了,这武大郎怎么不直接送他呢…… “上水坊,明日晌午开门营业。”马上就有人开始放出消息来,大家都等了好久,都不知道这上水坊到底是什么个地方呢。 十八子的崇祯英雄传就新鲜出炉了,就在武义铺子对面,花了高价把这个茶楼盘下来,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以后这里只会更加红火。 “要说这第一战,就不得不说白衣小将王铁军,王千户,带领十骑马军杀得鞑子落花流水! 要说这王千户,那就得一一道来,恰好我十八子有幸,亲眼所见……” 顿时下面就笑开花,这十八子是盲的,看见得到吗? 但这都不影响对王铁军的艺术加工,接着就是从王铁军出生开始,什么天有异象,接着就是山洞得宝的桥段,你还不能怀疑,否则一个农户子弟怎么就把鞑子杀得落花流水呢? 这说书只是一个前阵,随后还有精美的年画呢,王铁军这次可不是黑脸,难得的被画成了白脸小将军,又是书局的红黑两种色彩的彩色年画,可是让大家都爱不释手。 “还有更加精美的,明日上水坊不仅有白马银枪王将军,更有生擒鞑子郡王的吴将军画像呢。” 这次更是让大家都心动了,这都能把鞑子杀得落花流水,那就是武曲星转世投胎,这年画只要挂在家中就能震慑避邪,这年月疫病多,大家都心动了。 这也是武义的造神计划。 第二日,榆次城比年节都热闹,这原来的燕来楼,如今是张灯结彩,八面大鼓罗列,十余好汉都严阵以待。 “果然骁勇!”齐指挥感叹说着。 马猴嘴巴都要撇到门上,毛的骁勇,不过就是新兵蛋子,他都感觉丢人……这武教头也太那个了。 武义也来个排场,锣鼓队就是来干这个的,加上自己带的人,正好凑合合唱团,热闹热闹嘛。 就在《男儿当自强》的歌声中,上水坊也开门了。 “第一日,场内物件都是二钱银子,先到先得!”李大牙伸长脖子的喊着,别的不说,仅仅这孩子巴掌大的银镜,就已经让人哄抢起来,就放在门口这里,只要在里面购买一件物件,就有资格购买银镜。 这百面银镜才一柱香的时间,就被买空了,但里面的东西更加招人耳目,都是精致的物件。 二钱银子,不算多,在镇西卫或许还看重,但在榆次城,就真的不算什么了,最让妇人欣喜的就是精致的纽扣,五枚才二钱银子,这马上就要换装了,正是用上。 武义采取的就是后世的两元店的方法,利用消费惯性来带动这些人,本来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拿在手里就不忍心放下,就是进去看热闹的,都没有空手出来的,更何况他们上水坊的东西,那也是货真价实。 同样价格,别想找第二家了,火爆成什么样,连外面的民军都不得不进来搬货,要不是武义提前把忻州的货物拿来,就真的断货了,但就是这样,一些紧俏的都买空了。 可以说武义的一天把一月甚至更多的货物都卖空了。 刘黄氏算是看到怎么赚钱了,银子都是用斗来量的,这一天就是万两还要多,要不是镇西卫几月存货,还真不够看的。 今天不过是薄利多销罢了,但也是赚的数千两银子,李大牙的眼珠都不会动了。 武义哈哈大笑,这次让商会的人也算开眼界,免得以后丢人。 这才不到五车的货物,都是一些小物件而已,就是暖场罢了。 榆次城都因为武义的暖场,差点疯狂了,张嘴闭嘴都是这上水坊,特别买到了东西的人,把物件一拿出来,顿时就做了无形的宣传。 上水坊的剪子,这可是真够锋利的,做工也精致,别家这样的怎么也要五六钱的银子,在他们那里只是二钱银子,怎么不让人心动,没有买到的都是捶胸顿足。 连夜,手快的,就已经把铜钮扣给做出来了,这个不仅比纽扣解释,也漂亮大方呢。 这钮扣一项,几乎就没有怎么赚钱,还是工具不够,只能在铁所做出来,生铁的会生锈,不锈钢难以加工不说,材料就赔本。 但与其他的搭配,那就肯定赚钱了。 “明日,可要限制人数,一次就进二十人。”武义看着木架都坏了,哭笑不得的说着。 今天的人流可是太大了,若不是六扇正门都开,指不定要出事呢。 第二日,大家都有些气氛,怎么这上水坊就坐地涨价了,昨天是二钱,今天就是六钱银子了? 杂货也是有不同的,武义就是故意分出来,今天的都是更好,而且也有很多新东西,特别搪瓷的杯子等。 又是数十面镜子摆出来,不过这次的可是有男人巴掌那么大呢。 这一次又让外面的妇人们都急了,银镜在城内紧俏,昨天那么小的都有人出一两银子,今日就更不会错过,只要能购买到一面,就是赚到。 “一次只许二十人?” “这里这么大,为什么不让进……” 外面的嚷开了,里面的可是洋洋得意,要不是为了外面的镜子,他们都想多呆一下呢。 不过今天的销量可就完全不及昨天,今天很多都是装饰品,女人用的东西,价格虽然低廉,但也不是必需品,只有小门小户的来选一些,很多人也看不上,就有不少空手而归的人,但热闹依旧。 虽然销量不多,但是这里的东西价格高了许多,一天下来,这也有了八千多的银子呢。 只是两天下来,这人都累得要命了,从早到晚,连休息功夫都没有…… 这生意太火,也是愁人的事情。 正好相反的就是其他的杂货铺子,上水坊的开张,直接导致他们门可罗雀,一天都不见几个客官,掌柜的都要跳脚了。 “这丢失的多了……”刘黄氏破口大骂,昨天的还好,今天就有不少丢失,有人偷盗啊,哪怕只有二十人,但货物太多,顾不过来。 “无关紧要,等过几天就正常了,你们用柜台就好。”武义并不关心这些,而且继续准备明天的事情。 他的活动可是一共有四天时间,前面两天就是要个排场而已,后面的才是重头戏呢。 第三日,民人早早的就等着呢,不知道这次上水坊又有什么幺蛾子,乖乖的,连红红的毯子都铺在地上了,这可真的不常见了。 今天就是大卖场了,分成了三个区域,杂货已经在外面,里面都是贵重的东西,明晃晃的惹人眼。 “这是自来火火铳!好个精致。” “这斩马刀……真是……利器啊……” 今天的重头戏就是武器卖场了,朝廷虽然也限制,但这里可是晋商的故乡,商队哪能没有防护的,所以今天的重头戏就是对着这些商队的。 上水坊出手,自然没有凡品,经过抛光之后,就是普通刀剑都能提上几个等次,更不要提武义这次为了打开名气,带来的都是上品。 接着就是数十把的购买,商队都需要防御,阉割版的燧发枪可是让人眼红,男人哪有不喜欢枪的,只要看一下,就难以放下。 “给我来五百自来火火铳。”这位口气可是够大的了,竟然开口就是五百。 “武同知,近一步说话。”乔指挥也来了,而且直接就引进这位,还是他的本家呢。 “好,我们上楼再说。”武义也真拿不出这么多来,这次不过就是三百燧发枪而已,铁所那边还是要加工民军的燧发枪呢。 只是到了二楼,这两人都目瞪口呆起来,完全不提燧发枪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泥腿子(五) 王之韬脸色发黑,看着自家生意惨淡,恨恨的说道:“这些泥腿,简直不懂生意之道,被他们搅和,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本来他也想过的,价格战从生意产生的时候就有了,商人无师自通的本事,但他还真的玩不起。 武大郎太狠了,让榆次城的商户们都见识到了,简直不给他们活路,榆次城虽然大,但平日使用物件也都是定数,都被上水坊夺去,他们自然就没有活路。 偏偏用的还是出力不讨好的做法。 王之韬都没有压服这个武大郎,他们就更加不可能了,所以这个时候,其他掌柜的都来找王家。 王之韬也没有想到这个武大郎竟然是黑白通吃,奈何不得他,自然也要求和,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位子都岌岌可危。 “这样一把菜刀,你看看,他们竟然只卖三两……”一个掌柜的恨铁不成钢的说着,手里的菜刀如同镜面光滑,比他们的可是上等多了,偏偏就这样价格,这不是让他们吐血。 “王公子,不如大家一起出面劝说,只要他们上水坊停下,他们的货,我们可以按这个价格吃下。”另外一位掌柜的急忙说道,这些泥腿的东西好的没话说,哪怕这价格拿来他们再出手,都是有赚头的。 王之韬见到这些人都心思动了,也是暗骂他们目光短浅,这样一来岂不是就让上水坊爬到了他们头上,那些泥腿子爬上来,他们能甘心? 形式逼人,别的不说,只要这武大郎每月搞这么一次,他们就得哭爹喊娘。 王之韬脸色更加难看,他不怕损失,本来他家的重头戏就不在晋中,大不了走商队,可是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在上水坊的二楼上,齐指挥与这位齐掌柜都吃惊的看着上面的物件,入眼的就是一块三尺高五尺长的镜面,还有结实的框架,这个正衣镜可是出乎了他们的想象。 武义也笑了笑,这个可是他手里真正的好东西。 之前送到军营的不过两尺宽,三尺长,小不说,钢材也不好,磨出来的镜子自然不如这个。 这些都无法量产的,都是郭一炉用他的秘方一点一点的弄出来,这最好的两块就被做成了大正衣镜。 这两块可是用足了功夫,平整光滑,与外面的普通比较,那就是铜镜与不锈钢镜子的差距。 这样的一块就足以让人发疯,偏偏这里还有两块一模一样的,怎能不让两人吃惊。 这纯净的镜面,就如同另一个相同世界,齐指挥都忍不住的去摸,试探真实。 齐掌柜的阻止他,这种东西太珍贵了,怎敢随意的去摸。 “哈哈,两位,其实在下也有事相求的,明日,在上水坊会有一个竟卖会,只是大郎初到贵地,对其他贵人都不熟悉,还望二位能够出手相助啊。”武义本来就要找人做这事,既然有上门的,那就更好了。 “竟卖会!”齐掌柜的顿时就明白了,高,果然高明啊…… 这武大郎,天生就是这生意场上的悍将,还好他没有涉足太深,否则他们都要头疼了。 这位齐掌柜的也是这城里有名的齐家人,虽然不及王家的渊源,但也是百年大家族,从开朝哪会儿就已经经商了,多少辈人的努力,才发展到了这一步的。 如今他也明白了,原来这个武大郎所图不小啊,外面的那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放在眼中,这还是泥腿子吗? 下次谁要敢在他面前说这话,他肯定就把人打出去,武大郎之才,他不得不佩服。 “哈哈,既然如此,齐某也愿意为大郎牵线搭桥。”齐掌柜的哈哈大笑,并没有提出任何条件。 齐指挥就不同了,他可不想平白的就被武大郎指使,就是个守门的,也得给过路费不是。 “在下这里还有一些请柬,就拜托两位,定有厚报。”武义看出了齐指挥的心思,不过这钱他花的值得。 大红的请柬,看着喜气,里面都是精致的做工,但齐掌柜的再次傻眼了,本以为这镜子就是压轴,不想,却不是。 这个武大郎…… 他把物件都标注出来了,特别最后两件,简直让人无法言语。 后金郡王萨哈璘的遗物,一个扳指还有一把金刀…… 对于很多人,大概就是好奇一下,萨哈璘嘛,顶多听说,既然是郡王,那就是好东西了,但价格也不会太高,武义却直接定了万两银子的价格,这才是他真正用心。 齐掌柜的也急切,想要看一看是何等的物件,竟然值万两。 “莫急,明日就知晓了,明日在下就在这里备上美酒等待诸位光临。”武义并没有言明,这个可是他的大杀器,说出来就不灵了,最好是让他们抢起来,他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一个武大郎啊,这一手一桃杀二士的手段高明啊。 这边的商人,哪家没有与后金有交易的,张家口那边,十之七八都是他们晋商,别的不说,就是那些与皇室有勾结的商人肯定会红眼的。 所以这个时候,齐掌柜的还真的觉得,这请柬烫手,怎么自己就接了,恨不得直接烧掉,他们齐家太需要这两样东西啊。 这当然不假,就是把东西给正红旗,以后自己的生意就稳定了,如今鞑子内部也不稳定,他们的生意也不好做,还有同行的竞争,上次的十万石粮食,就差点赔本。 这要有了这层的关系后,就可以安心的做生意了。 萨哈璘的遗物啊,大金的皇太极,那都会喜欢的东西呢。 所以也没有心思看其他的物件,开始琢磨怎么才能把东西拿到手,估计这个武大郎也不是好满足的。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也乱了起来,上水坊这里本来就热闹,突然的喊叫声,就更加的刺耳,而且人数还众多,不会出大事了吧。 武义一马当先的下楼,这里可是他的地盘,竟然还有人敢惹事。 齐指挥更是跳脚,这里也是他的地盘,只要有人惹事,那就是跟他过不去,他要看看到底是谁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齐掌柜不舍的回头看一下后面的东西,这个武大郎好大的本事,顿时为这个不长眼的担忧了,同时也幸灾乐祸,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的肯定是这城里有实力的,最好能够让他少几个对手才好,这样两件东西他就势在必得了。 “砸了,都给我砸了,我黑虎做事,无关人等都退开,都是乡里,伤了就不好了。”一个短打打扮的光头汉子哇哇大叫着,他身后更是手持棍棒的泼皮,也有百人多呢。 在暗处的王之韬就看看这次武大郎怎么对付,为了让武大郎退出,他这次可是把这黑虎都请出来了,就是要让武大郎滚出榆次城。 一阵鸡飞狗跳,货物也散落一地,可惜了搪瓷盆,被一脚踩扁,还有其他精贵的物件都乱了。 街上顿时就空出来,黑虎也是有恃无恐的抱着手臂看着热闹。 这上水坊的热闹他也知道的,几个手下就在这里顺手牵羊,弄回去的东西他稀罕极了,所以这次出手,他也准备抢一些回去。 “滴……滴滴……”尖锐的铜哨响起,还有古怪的节奏。 等他们准备闹事的时候,脚下生根的站住了,不敢上前一步。 “王之韬你个混蛋,没说这里还有战兵啊。”黑虎顿时就破口大骂。 他的这些人都是市井泼皮,对付个市井小民还好说,但是对付这战兵,那可是找死。 泼皮们,有的就傻眼了,堵在上水坊这里,不敢动,接着也要退却。 “枪上肩!”马猴虽然是马队,但对训练还是熟悉的,这里可有四十多人呢,其中老兵就有六人。 “误会,我是黑虎……” 黑虎可不敢挑衅了,但是他活的就是一张面皮,所以还不能直接跑了,不然以后在这里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黑虎!你跑这里找死!”齐指挥脸色更是不好,本来要看是谁呢,不想还是他手里泼皮,真是气的七窍生烟。 “指挥使,你在就好了,这些人竟然欺负咱们头上,小的们给我上。”黑虎本来要服软的,报上名号,以后也好相逢。 不想指挥使都在,那就来个恶人告状,就算责备,那也不错,要知道王之韬可是给了他大好处的,大不了拿出一些来给指挥使。 这次过后啊,他黑虎的名号在城里,那就更加响亮了,此刻哪里还有畏惧。 这才刚刚迈步,结果马猴就火了,可不管你是谁,老子连鞑子都不怕呢,最后看了武义没阻止,直接就开火。 齐指挥本来还要说情的,那成想,这些都是杀神,竟然真的动手了。 “上刺刀!杀!”马猴干净利落,烟气不等散呢,就直接的让人冲出去。 可怜的泼皮,他们哪里见过这等的狠毒,开火不算,下一刻人流冲上来了,别看这里大部分都是新兵,但也是镇西卫的子弟,锻炼了三个多月了,听了命令,就不动脑子的刺杀。 “大郎,使不得啊,快停手,快停手。”齐指挥吓得抱着武义的手臂说道。 “哦?原来与齐指挥相识啊,马猴,快住手。”武义也给他面子,就让马猴停手,只是已经晚了,这可是一群虎狼……别说说话功夫了,眨眼功夫就能要人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泥腿子(六) 榆次城乱了,当街就杀人,这不是头次遇到,但是一次就杀了几十人,就是衙门秋斩也没有过的,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这还是武义阻止的及时,这些泼皮竟然敢对他下手,同时对一队的人非常满意,下手狠毒,又快又准。 铅子打死打伤的不过二十多人,结果就把泼皮吓傻了,剩下的百人都如同木头一样,这可比训练的靶子舒服多了,眼睛一红的民勇那还顾得别的,先杀几个再说。 所以,就是十几个呼吸之间,就把这榆次城有名的恶霸给剿灭了,黑虎本人更是被铅子打成了筛子,横死当场。 其他的泼皮只有几个人跑出去了,这简直就跟到了地狱一般,谁能想到竟然会这样的狠毒。 齐指挥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群虎狼战兵,这果然是边军骁勇善战的战兵…… 不少人都哆嗦的看着,他们打心里害怕了,这些人哪怕阎王爷派来的吧? 如今他们也体会到了镇西卫民人的体验,还算幸运的,只不过就是这点人,当日武大郎在镇西卫杀个通透,那才让人胆寒。 “齐指挥,难不成他们都是你的人?”武义对满地死伤不见,倒是盯着这位齐指挥,想要看看他怎么说。 被武义盯上,齐指挥都打了个寒战,急忙否认,这些都是泼皮,哪会跟他有关系,就算这黑虎是他小妾的亲弟弟,也不行。 “哦,那就好,把这些都给我绑了,胆敢行刺朝廷命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本官要严加审问,绝不放过一个人。”武义马上就抢在前面说道,本来他没有亮出官身的,如今这样才好办事。 之前就见了本地官员,而且宁武关百废待兴,他这位同知为了银子,亲自前来督促治下的商户,这些理由都说的通,哪怕说不通,也不会计较太多,所以他只要咬住行刺,就没有人对他有办法。 “齐指挥,在下失陪了。”武义告罪,接着就去更换官服,如今他也要公事公办。 “这个……”齐指挥傻眼了,看着一地死伤,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数十的虎狼盯着呢。 “某也要回去。”齐指挥直接咬着牙走了,心里还在合计这事,他可不能和武大郎翻脸。 “可惜啊,生意做不成了。”武义再次出来,看到大家都收拾东西呢,这才过了晌午,正是客人最多时候,结果现在谁还敢上门。 “无碍,只是半日,就足够了。”李大牙这次有些幸灾乐祸,毕竟看到了这里的人比镇西卫的还不堪,而且今天赚的比前两天加起来都要多呢。 守兵与衙役都来了,只是不敢动啊,看着这群杀神,就真的怕了,这都哪里来的活阎王啊…… “回去通知知州,我武镇西马上带人就到。”武义一看这里还是需要他来收拾,就直接对着衙役说着。 至于守兵,他连理会都懒得理会,你们的指挥使都是目击证人。 几辆破车,就把尸体给弄上去,伤的就自己走,都不敢哭喊,叫一声就会吃枪托。 就这样血流一地的走向县衙,重伤的又死了好几个,就直接丢到车上。 这是生死不论啊,这一手彻底让榆次城的人都胆寒了。 知州邹玉康吓得乌纱都歪了,跑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哪里见过这等惨烈,没有尿裤子都是好的。 “邹知州,又来打扰,不过这些乱民竟然敢行刺在下,本官也是逼不得已。”武大郎轻飘飘的说着,这次也算给上水坊立威了,以后看那些宵小敢打他的主意。 榆次同知也出来扶着知州,心里这个嫉妒啊,这武大郎也同样是同知,但这架子,可是让人羡慕。 这次,榆次城都惊动了,谁都知道了,原来他是宁武府的同知,果然跋扈嗜杀,怪不得鞑子都讨不到便宜。 这一天,他们对吴虎和王铁军的年画有了新的认识,这就是两尊门神啊,等风波过了,必须要买回来挂上避邪。 武义有正当借口,而且也事先打招呼,如今就是这个邹玉康的事情了,管辖内这么乱,武义只是诉说供词画押后,就大摇大摆的去了后院。 “怎么就招惹了这人!”邹玉康破口大骂,这个人他都躲不及呢,随后就开始审问,但脸色更加难看,这些流血不止,又死了十多人的泼皮,他不能不管。 医馆的大夫来了,手里哆嗦的给这些人医治,但这刺刀伤口本就难以愈合,只怕他也是无能为力啊。 泼皮们更是求救,可惜,这次就是知州大人,也不得不立即审问,事情经过就一目了然,竟然还有王家,这可……棘手啊。 邹玉康可没有了第一次的那高傲做派,这事出自他的地头上,别看文武争斗,但这是内部事情,如今可是外部问题,所以他不甘心也得偏袒武大郎的,虽然知道就是他没有约束部下造成。 心里痛骂,但还是要把事情压下去啊,官场就是讲究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今只能把这位哄高兴了才好。 王家当然不怕了,人家朝中还有人呢,只有他两头受气。 武义本来就不想继续追究,他的发财大计都被破坏了,这可不好,只等着草草收场,至于王家,还不是时候。 “混账东西,你是真的不知死活!”王家的家主王枫泰也气急败坏的大骂这个畜牲,民不与官斗,他竟然还敢找泼皮。 王之韬也是怕了,不然不会直接就跑到王家大院来。 但这次王家也不会因为一个旁系得罪太多的人,特别是武大郎,他的那个竟卖会,王家也刚知道一点,只有示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不是怕了他,只是想拿到东西就好。 所以,王之韬被绑着送到了衙门,王家的人也来了,给武义赔罪,也送了一份大礼。 “无碍,此事与王家也无关,我这人最通情达理的,此事作罢。”武义巴不得的呢,这个王家只要没翻脸才是最好的。 所以这个时候,武义也就借着台阶把些事放过了,竟卖会的事情,还要王家出力不是,最好他们得手,武义得意的想着。 竟卖会的风声很紧,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知道的都是一方富商,也没有因为这事耽搁了,还是明日,不过换了地方,在最大酒楼举行了。 说是竟卖会,其实能够进来的不过就是七家而已。 王之韬没有这等好运,虽然武义不追究了,但王家也不会帮他,甚至直接抛弃,知州也不会放过他,他只是一个心思,结果就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下半生能在监牢度过都算好的。 竟卖会,武义就不变出场了,甚至还要装作不知道,毕竟这样才能让他们大胆的参加。 最后两样东西可不能拿出来说话的,武义这样做才能让这些巨商们放心,对王之韬也愤恨,他的搅和,可能就让武义的收获缩水很多。 这次的竟卖会,让刘家的男人来组织,武义干脆就躲着不出来。 王枫泰与其他几家的家主见面了,在这里他的面子最大,就是知州也必须给。 因为这件事情上还必须要谨慎。 “这武大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王枫泰问着,他必须要摸清楚对方。 “是个贪婪成性的家伙。”这是其他人的统一说法,因为武大郎的贪婪可是很有名的,特别与代州有生意的人都知道。 “只要认钱,那就是好办了。”王枫泰的心里也安心大半。 其实昨日管家一说,他也这样认为,只是拿出银子,这武大郎就松口了,果然是泥腿子,见不得银子。 “只怕,这次在上水坊这里,他也搜刮了不少呢。”有人也是幸灾乐祸的说道。 是了,不然谁家会如此低廉不顾成本的抛售,听说掌柜的都放风了,这次可是苦不堪言。 这也是武义安排的,就是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只要这个武大郎是贪婪只认钱的家伙,他们就不会顾忌。 各方消息都是这样说,就是王枫泰也相信了,不过一个小小同知,他没有放在眼中,也算他识相。 所以他也直接就表态了,王家也参加这次竟卖会,东西只对那把金刀感兴趣。 宁武关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这个武大郎就是趁机敛财而已,东西他敢拿出来,他们就敢买下。 大家都不会任由他宰割的,所以几家都是商定了,银镜分谁家所有,扳指就给了齐家,金刀自然就是王家的,最后大家一商量就定下来,各有打算也是皆大欢喜。 随后也走出了房间,就看看这个上水坊还有什么花样。 蓬莱楼就是这里最大的酒楼,如今被上水坊包下,外面安静,里面可是张灯结彩,一切使唤小厮等都不要,就是一个空落落的空楼。 相反这样才最让商人们满意,谁也不想人多眼杂,估计这武大郎也是隐瞒了物件,只想偷偷脱手,这下几大富商们,就真的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几位……大……掌柜的,欢迎,欢迎。”刘家的话都说不利索,毕竟这些人那可是富可敌国。 他的怂样,更是让人忍不住的开怀大笑,这个武大郎果然是鱼肉百姓,看看这位上水坊的掌柜,就知道了。 酒水都是江南最好的,几位也是放松,自斟自饮,相互交谈,就等这上水坊上菜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泥腿子(七) 武义从暗门这里看着里面的几位大土豪正在饮酒,心里也很愉快,这可是他的财神爷,同时武义也是有其他打算的,只怕今天他们得意,以后就有他们哭的时候,当然,必须他们买了东西才行。 就是因为最后的东西太敏感了,所以武义才没有把握,这次他还是有点玩大了,万一这些人不买账的话,他又要设计一番,更没有这等银子拿了。 刘家男人哆哆嗦嗦的走上前来,对着几位行礼,他可做不到风轻云淡,只能尴尬的说了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就宣布开始了。 “这上水坊在他手里算是明珠蒙尘了。”王枫泰忍不住的说着,别的不说,就是这银镜,就让他心动了,这可是独一份的东西。 “哈哈,王家主何不取而代之?”有人也是笑着说道,在他们眼中,这上水坊就是泥腿有点钱而已,想要动作也是不难。 “哈哈,看看东西,看看东西。”王枫泰也知道自己露相了,忍不住的说着。 这第一件,就是很普通的东西,没错请柬上写的就是羊绒布而已。 但是在奢华的酒楼内,当刘家的把东西拿出来,几个家主或者主事都是眼前一亮,因为这个羊绒卖相非常不错,还是绯红的。 武义出手策划,又怎么会那么简单呢,这个的确是羊绒,但是这是上好的,而且还是染成大红的。 民间都喜爱这大红颜色。 “这个是羊绒布料,数万斤羊毛挑出来的细羊绒,纺织成布一匹,细腻润滑,非丝绸可比……”刘家的又忘词儿了,尴尬的拿下去给他们看看,反正这好东西就是好东西。 “咦……”王枫泰摸了一把,手感细腻,入手温润,好东西,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好东西不在朝廷限制内。 要知道朝廷打压商户,不允许在官场外面穿绫罗绸缎的,这样这个羊绒布可就让大家眼前一亮了。 而且这布料一眼就看出了奢华,更加符合大家的想法。 “底价百两,每次加价百两,价高者得之。”规矩就是这样,所以才叫竟卖会。 几位富豪商户都是爱不释手,这等东西,还是绯红颜色,自然都喜爱,都忍不住的露出贪婪之色。 “我出两百。”直接就有人叫价了,毕竟这个大家都没有商量,自然是谁出价高,就是谁的。 “许家主,下月中旬,我主家公子要迎亲,不如就让给我吧。”这位主事笑着对众人说着,然后直接就报出了千两,要买下这匹羊绒布料。 刘家的差点没站稳,还好这三天的银子给他巨大的冲击,也有了见识,这一块布料千两他也能承受。 这天气很快就要冷了,谁不想换成独一无二的衣物,他们都是商户,特别之后还要有众多应酬呢,这不是银子问题,这也是脸面。 “对不住了,两千两。”齐家直接就翻倍,这等东西当然也值得,贵了也好,才配上他们身份。 瞬间又翻倍了,刘家的一哆嗦,这那是做生意啊,这是打劫。 王枫泰也动了动,毕竟几千两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直接就张开了五指,直接报价五千两,也不想给其他人机会了,而且这个价格也适合他的身份。 众人虽然不甘心,但只是一块布料,也没办法与王家争,只有拱手让出去了。 “老夫在此谢过大家。”王枫泰直接就拍板了。 刘家的男人继续等待,然后询问无果,就把这羊绒布料给了王家,但心里都开花了,百两的东西,转眼间就五千两啊,这个……也太吓人了。 武义还算满意,不过也看出猫腻了,接着就对着马猴开始吩咐了,马猴也点头的下去。 马猴站在一边,其他人都怀疑,但一直都没有动,大家就没有怀疑,只当他是来保卫的。 第二件就更加漂亮了,是一块地毯,甚至挂在墙上当装饰都不过分的,因为这个真的太漂亮。 这是手工制作的,用了两个月才完工,武义本来就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这次为了敛财,不得不拿出来凑数。 美丽东西不分古今,所以这个地毯上来,大家也是喜欢。 奢侈豪华的地毯,而且还软的能把脚都陷下去,羊毛特别舒适,就如同少女的肌肤,又有着异域风情,这可不是那些波斯地毯能比较的。 “这上水坊,还真有不少的好东西呢。”有人就笑着说道。 这块地毯只要放在室内,特别天气凉爽后,坐在上面,再有软玉温香在旁,好不自在。 “地毯,五百两,每次加价百两。”刘家的男人也不啰嗦了,反正好东西就在这里,这次他拿不动,就干脆让人来看了。 这次众人没有失态,只是大家都喜欢得紧啊,谁不想把它收在卧房,红袖添香是美谈,这地毯上调戏红颜更是风流倜傥,就是坐在上面醉酒当歌,也是别样的豪情壮志不是? 对于他们这些对银子都不在乎的人来说,越是新奇的好东西,就越让他们在乎。 “这个上水坊,还真是……” 刘家主事这次也是真的下血本了,开口就是六千两,下月主家公子就要办喜事了,他怎么也要拿出一点东西不是,那布料被王家拿去,也该留点给他们啊。 大家都看着王枫泰,毕竟这里的东西还不少,王枫泰要是再出手的话,他们也是会不满的。 “老夫就不用了……”王枫泰笑着说道,虽然喜欢,但这等东西还是能放下的。 齐家的家主笑了,直接就给了七千两银子,既然王家说了,那他齐家也该出手。 在场的又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个东西好是好,他们也要顾及,这次刘家的主事就真的无奈,他虽然代表了家主,可是真的争不过啊,还好,后面还有个银镜,也算能交差了。 七千两,这块地毯就属于齐家的了,齐家也很满足,还有一个玉扳指拿下,就可以了。 两大家出手了,而且都是不错的东西,其他五家都没有话说,剩下的东西,除了后面的四件,都可以让给参加的三家,也算是一点补偿。 这三家的实力都比不过他们四家,也就只能罢休,看看还有两件,只希望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这次的物件就是皮草,红狐狸皮一块,火红的没有一点杂毛,非常漂亮,刘黄氏也废了好大力气才弄到手的,这次武义借来用,而且收获也全都给她,就是借这个人气。 五百两底价,每次加价两百,这次刘家的可是兴奋了,这个可是他家的,所获也是归他家,当然卖力起来。 皮子虽好,但是还真的入不了这些人的眼,完全没有刚才的热情了,只是刘家主事加了一次价格,八百两拿下了。 刘家男人这个无奈啊,等了又等,偏偏就没有人要了,这个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也花了四百两呢,如今虽然也不少,差点翻倍,但是与之前的比较,简直就是鸡肋。 武义也知道是这结果,不过为了增加添头而已。 最后皮子就是这个价格成交了,大家对其他都不感兴趣,就等着银镜呢,这个可是大家等待已久的。 所以下一个什么玉壁也没有心思了。 花鸟玉壁,可是一个难得的好东西了,这是从鞑子手里拿回来的,一整块的好东西,纹理清晰,是个传家的好东西,但这里都是明朝顶级商人了,他们还真的不缺少这个,最后没人加价,只是黄家的原价要了。 土豪也是计较的,不花冤枉钱,这个玉壁就是这样。 没有流拍就很不错了,大概也是给上水坊一个面子。 终于等到大家都在乎的银镜了,当两块银镜放上来,应着牛油大蜡的火光,把酒楼内都照亮的时候,王枫泰都动心了,这东西只怕只有黄家才用的东西啊,后悔当初出口,但已经说出,自然就没有办法。 “银镜两块,底价两千两,每次加价不少五百,开始。”刘家男人的心情不高,毕竟自家东西没有一个好价格。 结果只有两家出手,而且都没有加价,毕竟这个都是大家说好的。 “这个……”刘家的也吃惊了,毕竟这个银镜在这里可是非常火的。 “等等,我家大人说了,不能少了五倍,不然宁可不要。”马猴上去了,直接拔出了刀子,一刀就把最亮堂的那块拦腰给斩了,这块天衣无缝的银镜,如今就如同美人撕破脸皮。 “你……你住手!”刘家主事大叫着,心都滴血了,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无理,这块巧夺天工的银镜竟然就被他毁了,简直气死他了。 “这块要不出一万两,我也斩了。”马猴可是不管这么多,接着就冲着第二面银镜走去。 “竖子,尔敢!我出一万两。”刘家主事大骂,此刻可不敢耽搁片刻。 “一万一千两,我出。”另一家直接加了一千,如今只有一块了,他哪里会放过。 “这个武大郎,果然心狠手辣啊。”王枫泰摇头,这个肯定是之前就定下的,此人果然为了敛财不择手段,甚至不惜鸡飞蛋打,这个魄力就是他也佩服。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泥腿子(八) 刘家男人此刻只有张嘴喘气,本以为银镜就会这样结束,四千两啊,也是不错的价格,谁知道这个杀神一刀不仅没有损失,竟然直接的提升五倍,不如今已经七倍…… 刘家主事咬着牙,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心中滴血,本来两千拿下,皆大欢喜,结果就成了一万五千两,还不知对方肯不肯松口呢。 一万五也是他能拿出的最后的价格了,超过了,今天这个银镜也只有放弃了。 物以稀为贵,几个富商终于明白这句话的道理,更是佩服武大郎的胆量,看到那持刀侍卫的口气,真会都砍了,换成他们也下不去手…… “一万七千两!再多,我就不加了。”对方也是直接给出了底线来。 刘家的主事咬着牙,这该死的掌柜的竟然还催促他,就看着这镜子拱手相让,他一拍手,一万八千两。 咬着牙的吐出了三千两来,还不知道回去东家会不会高兴呢,算了算,这次就干脆自己出好,就当出血了。 对手坐下了,这主事可是突然慌了,因为他看到了王家与齐家有动静,别人他不怕,但是这两家的还是要忌惮的,难道他们要出尔反尔? “这一面银镜果然了得,真是巧夺天工,只怕难得第二件了。”王枫泰笑着说道。 齐家家主也点头,武大郎如此决绝,连同样的一块都毁掉,就不会让其他存在,所以就更加珍贵,在他们眼里也的确值得这个价格。 齐家家主几次的想要张口,他也是老手,哪里看不出,两家都到了极限,只要他加一千,那就是他的了。 “好,这面银镜归刘家。” 被宣布出来后,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刘家的主事终于心思落地,而王齐两家也松了一口气,不然他们要忍不住出手了,银子可以再赚,但东西就难得。 到了本次的最后两件了,这次刘家的男人也没有废话,也是他不懂这个,一个玉扳指,五千两底价,比玉壁小多了,这个可是让他都怀疑能不能卖出去呢,一次加价就是一千两。 算了,还是这些金主自己看吧。 扳指看着做工一般,但仔细就会发现,这个竟然还是有说道的。 “哈哈,这次齐老弟你可看出名堂啊?”王枫泰笑着问着。 王枫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王枫泰也心里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齐老弟也没有看出名堂来,恰好哥哥我稀罕此物,不如就让给我可好?” 齐家的家主顿时就笑了,别的好说,这个玉扳指,他还真的不能送。 随后他又打量一下,很快就知道了,这个还不简单呢,心里也顿时就得意起来,这五千两值得,太值了。 扳指上面有满文的,他们走大金也是多年,当然也认识一些,这个名字都认得,努尔哈赤,大金的上一位大汗,更是这萨哈璘的祖父,当今大汗皇太极的父亲,所以这件东西的意义就更不一样了,自然不会错过。 “六千两。”齐家的家主就象征的加了一次价格,毕竟大家都说清楚了,这东西归他们齐家的。 王枫泰的脸色也变了变,看来这武大郎是个不识货的人,这个扳指价值万金,偏偏就要便宜了齐家。 “我出一万两。”王枫泰自然就忍不住了,顿时就让其他人都吃惊了,不是商定好了,东西归齐家的,怎么王家出尔反尔呢? 王家的家主脸色顿时就难堪起来,他本来还打算捡个便宜,看来这次要难了,本来还是抱团的商人,顿时就竞争起来。 “老哥,这个玉扳指就不要与我们齐家争才好。我出一万五千两。”齐家的家主再次的提升价格,其他的东西让了,那叫情分,这个让了,就是树敌。 他们两家本来就在后金那边竞争,如今一个玉扳指就可能让竞争出现一面倒的趋势,万一皇太极也出手相助,只怕王家就更加的跋扈了。 所以这个玉扳指还真的就非要不可了。 “老弟,这个玉扳指更适合我的手不是?”王枫泰掩饰的说着,已经猜到了,这个家伙知道这个玉扳指来历,看来不出血都不行了呢。 “三万两。”王枫泰不动声色的就再次提升一倍的价格。 这武大郎可恶,如今弄出这个竟卖会来,让他们暗斗变成了明争,自然难受,偏偏都不想撕破脸皮。 齐家的家主停顿一下,目光收拢,王枫泰也笑了笑,坐正了身子,看来他们…… “六万两,我们出。”黄家的家主突然跳出来,本来他不想加入这争斗的,只是此刻也发现了猫腻,就拼了。 王枫泰咬了咬牙,没想到跳出一只拦路虎来! 好好,那就一起来好了。 刘家主事也是吃惊了,没有想到竟然变成这样,如今大家都要翻脸了,还好银镜的时候,都没有动作,不然的话,就落不到他们刘家手里了。 武义就在这里看着,其实他早就想到会这样,所以才会如此安排,这些人抱团?在利益面前,恨不得吃了对方呢。 这次就是他巧妙的换了一下东西,金刀只是一个幌子,这个玉扳指才是重头戏,他就笃定这些人识货,不识货也无所谓,就是少了银子,对他的布局影响不大。 看到三家争斗起来,武义也就放心了,今天的戏也可以落幕了,他就不去看外面,仔细品尝这江南的佳酿。 有点太软了,不对他的性子,而且此刻也要来烧刀子才应景。 “十万两,齐家的,黄家的,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几番争抢,如今直接就到了十万两,可是真的让人动容了,虽然谁家都能拿出来,可是这次就真的要结怨的。 “只是小弟见猎心喜,不忍放手啊,王老哥,在商言商,这事也是你王家的不对。”齐家的家主心里这个气啊,他们王家出尔反尔,如今还想盛气凌人,只是看错对手了。 黄家的家主这才知道,自己趟了浑水,这东西肯定不一般,他也走眼了,此刻后悔都来不及,不然他死也不会加价啊。 其他几家都得意的看着黄家,竟然敢出头,那就等着两家挤兑吧。 黄家的家主脸上冒汗了,而且是冷汗直流,突然咬牙了,既然这事已经铸成大错,那就干脆的拼死一博,“我黄家出二十万两!” 虽说是巨商,但能拿出的现银都是有数的,他咬牙的提升到自己家的极限。 “你!”王枫泰这次真的翻脸了,这个家伙搅和,如今是真的让他心疼,偏偏他也打算鱼死网破! 黄家的一想反正都是得罪,那就彻底点,让他们一家心疼,另外的也会有机可乘,他们黄家或许才会转危为安,这就是巧妙的平衡。 齐家的家主也是沉默一下,此刻也考虑是不是继续。 “二十万两,第二次!”刘家的男人都被吓傻了,直接就喊出错了。 “三十万两!”王枫泰急忙出口。 刘家男人嘴皮子都不管用了,三千两的东西,一下子就变成三十万,这也太疯狂了。 这次齐家的家主脸色都变了,这个王家还真的是不计代价! 这三十万就是一省之地的税都没有这么多,他王家就不怕周转不灵? 最后王家用了三十万两打败了其他两家,但王家也要肉疼了,对黄家更是记恨,不是他们跳出来,又怎么会这么高的价格。 武义都想亲那个黄家的家主了,没有他,这次能有几万,他都满足了,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巨商的身价。 “咱们后会有期!”王枫泰直接走人了,他是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最后更是恶狠狠的盯着黄家的家主。 “齐老弟,有时间去我那里喝酒,我刚从波斯商人手里拿到一瓶上好的葡萄酿。”黄家的家主撕开脸皮后,反而就轻松了,当即就与齐家的家主说道。 “哦,那可要尝尝。”齐家的家主就答应了,毕竟生意场上,瞬息万变的。 王家得到了玉扳指,只怕也要有动作,自然就要联合,不让他好受就是了。 王枫泰甩着袖子就走了。 “最后一件是萨哈璘的金刀,底价一万两,每次加价不少于两千两。”刘家的男人已经晕了,算是知道这里银子真不算钱…… 金刀只是萨哈璘的随身武器,哪怕再精良,也不过如此,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 “一万两千两。”齐家的家主就加了一次价,如今王家的人走了,他在这里也是更有份量。 果然,其他人都没有争,就把这把刀让给了他家,今后也少不了仰仗齐家呢,就做了顺水人情。 一场竟卖会,最后场内没有赢家,真正的赢家就在单间喝酒呢。 武义忍不住的露出笑容来,一切都是按照他的计划,而且还超出了许多,光拍卖就弄到了三十四万两,可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银子可是好东西,有了这些,他这次就更能放开拳脚了。 看着三十万两很多,但是还没有让王家伤筋动骨,所以这个就是第一步而已。 榆次城依旧平静,但不知道就在傍晚时候,最大的几家巨商已经貌合神离,只怕这里不久以后都要受波及。 第一百三十章 朔北牧场 天气猛然转冷,之前还是单衣呢,如今就要穿几件才能御寒,榆次城的天是说变就变。 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猛啊,武义也没有继续耽搁,把银子收回来,他这打算回去了,这一趟真的是舒服。 “大郎这五万两银子,真的放在此处?”刘黄氏磕磕巴巴的说着,她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还直接交给她来打理,就觉得这腿软。 武义明白她的想法,这里不同其他地方,又是大城市,留下这钱,也是为了应急,就叮嘱他好生保管。 “大郎,你还真的信得过我啊。”刘黄氏看似说笑,但心中翻滚。 “当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武义也笑着说道,这银子来的也容易,他也放心他们,他们就是想做什么,也要看武义答不答应。 刘黄氏晕了,就如同她家里的,这两天都魔障了。 武义留下的都是银票,不过他打算都兑现,其他几处的荒山也可以给一些,让他们多找人来开山。 随后也叮嘱他们,收集南边的消息,打算让他们展开情报网络。 这样下来,还有二十万两的银子在呢,至少武义不用愁银子不够用了。 接着武义就带着马猴等人离开了,这边只是他的布局一部分,他的地盘还是在宁武府,那里才是他的根基。 来的时候押着的是十多车的货物,等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银子,比抢钱都生猛啊。 “教头,你咋还叹气呢?”马猴比王铁军好点,没有那么没心没肺,发现了武义叹息。 “唉,银子不够用啊。”武义正在想一个大计划,发现这些银子还真的不够。 马猴差点就掉落马下,还不够?这都够盖房子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武教头有大本事,就服武教头的,他也不如想这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朔北牧场呢,那边可是马队的训练场,他们也有地盘了。 “武教头,你放心,等过几年,我们马军就替你把蒙古草原都抢来,抢来养马!”马猴正想着武义曾经的话,记不起来了,就改口了。 “行,我就等着你们把蒙古草原变成咱家的后花园呢。”武义哈哈大笑。 “对!就是这个!让它变成咱家后院,那咱家得多大啊”马猴也迷糊了,不过武教头心里有算计,完全不用他来操心。 马猴他们没有停息,经过上水村后,就直接去朔北,那边他们都熟悉着呢。 王铁军那个臭小子也跑去了,伤口才刚好就躺不住了,王莹莹派人来告知武义,武义也管不住王铁军,就让他去吧。 朔北这里天气就更冷了,王铁军歪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惨白,他折腾一下差点又丢了半条命。 这边的天气与镇西卫有很大的不同,还好走之前偷了一些药出来。 王铁军得意的想着,如今的王铁军甚至有些瘦弱,可见这次受伤不轻,还好他年轻体壮,撑过了这一关。 “咳”正得意的时候,一阵猛烈的咳嗽就不由自主的涌上来,扯动这伤口闷痛。 王铁军有点后怕了,可莫要留下病根,这也不得不离开校场,回到大帐内。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老赵听说他的身体有恙,急忙赶过来询问,如今看待王铁军如同己出,甚是关怀。 “放心吧,赵教头,就是被贼风吹了一下,不碍事。”王铁军一拍胸口的说着,但伤口没好,又疼得呲牙咧嘴。 老赵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没事。 如今,这朔北牧场也是百废待兴,马军需要锻炼,老赵需要费心,但按部就班就可以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做,反而商人那边还需要他多关切。 来的都是镇西卫的商户,因为刚到此地,没有个头绪,乱哄哄的,只是分了地方,具体怎么做都是一头雾水呢。 王铁军心里憋屈,原来的马队没有了,如今终于有了他施展的地方,但身子还不允许,就别提多恼火,就干脆军营找不去了,省的更加的闹心。 马猴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跑来看王铁军,当看到王铁军消瘦的脸庞,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他们四队一战就残了,老兄弟就剩下四个,这王队好好的大汉变成这般模样,怎么能不心疼。 “哭,你给谁哭丧呢,娘的,我还没死呢。”王铁军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臭小子,如今都成为百户了,竟然这么不给他争气。 马猴这泪水都没有号呢,顿时就瞪大眼睛,眼光也犀利起来。 “我说,王队这可不对了,我走的时候,你可亲口说了,允诺我了一个副千户的,你啥意思?”马猴也没有原来的放肆,毕竟如今的王铁军也是游击将军了,但这事他还真的要说一说了。 王铁军也是老脸一红,嘿嘿的笑着,这个还真的对不起这兄弟的,马猴一战可是功劳不不管是之前的马战,还是随后的应州报信,都是九死一生。 “这个,是我二伢子对不住你了,你放心,我给你留了三个百户呢,你这虽然官职小了点,以后不是有机会。”王铁军也劝说着。 马军这边不完善,也没有那些事情,所以定下来的官员并不多。 一共十个百户掌管军队,马猴就占了三个,看着不少,但与他离开的时候,就差了太多了。 “哈,这不是,发现了一个厉害的人,正好等下给你引荐一下,人家可是真正的马军千户,手里的枪法都不比那曹鼎蛟差。”王铁军也来了精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竟然在难民的军队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头卧虎。 马猴也不关心自己问题了,只是一听他的话,顿时就眼前一亮,他们都是野路子出身,而且还是半路出家的和尚,有苦自知。 特别是武艺,那都完全说不出口来,武教头虽然厉害,但也不懂拳脚功夫,因为武教头是难得的帅才,但他们下面的都不想给武教头弱了身份不是。 赵教头虽然是马军,但他了解的还是夜不收,拳脚功夫也不行,倒是有一手的骑射,只是除了几个人学习外,其他人都用马枪了。 所以他们还真的对这种有功夫,能带兵的将才是望眼欲穿,没想到这次就来了一个。 “甚好,莫说一个副千户,就是千户也给得。”马猴顿时就大叫着,如今更加不纠结此事了。 “混账,你还要把我的位子给了不成?”王铁军气呼呼的骂着,但脸上的笑容不减。 “王队,不,王参军,原谅则个。那快点引荐给我认识一下啊。”马猴也迫不及待的说着,他们在下水堡可是被曹家欺负,正想着该如何的报仇呢,果然就来了。 “哈哈,当然,不过这次就委屈了你。”王铁军也心疼的说着,跟着他的就剩下了这么几个,马猴也是他用的最顺手的。 “参军,这是什么话,我马猴可不是那种眼里只有这乌纱的人,只要他能把马队带出来,我就是给他当兵士,我都甘心。”马猴哈哈大笑,的确他们的心都在这马军上。 “好,好,这才是王铁军的兵。”王铁军得意的叫着,莫不是要让那张虎来服众,这位子他绝不会给出去的。 随后,马猴也看到了这位被王铁军待见的张虎,如今的马军副千户。 他刚过而立之年,却是身材魁梧,龙行虎步,言行举止都是非凡,可不像王铁军和马猴两人匪气太重,这张虎身上还有名士的儒雅。 “标下马猴,参见副千户。”马猴只是看了一眼,就心服口服了,这才是大将之风,果然器宇轩昂。 张虎也急忙扶住他,对马猴也是非常的客气,这马队之人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只身面对鞑子的铁骑,对马猴也是钦佩。 “张千户客气了,就莫要耻笑我们,我们那点马上功夫都是一点皮毛,以后的马军可要仰仗千户。”王铁军对他的希望可是非常大,所以不惜委以重任。 “敢不从命!”张虎也是意气风发。 很快就在这大帐内准备了酒席,不过没有酒水,只能以茶代酒。 张虎也是豪迈万千,竟然当场就吟诗一首,气吞山河。 “好!好!”王铁军就更加的喜欢,他们都是刚识几个大字的莽汉,就更加的欢喜。 马猴也是同样的拍着桌子,倒是让张虎有些难受,太粗鄙了,让他兴致全无。 随后也是相见恨晚的相互敬佩,张虎也就告辞了。 马猴不免有些烦心,因为这张虎对他还真的有些鄙视。 “你那三脚猫,人家自然看不上了,哈哈。”王铁军哈哈大笑,毕竟他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人,就让这马猴好好的偷师,要不是自己有伤在身,他都要去学一学这张虎的本事了。 马猴眼前一亮,也哈哈大笑,也是点头。 毕竟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不服气都不行,也就放下心思,只要能学到他的几分本事,那就怎样都行。 “你回来正好,如今军营里啊,也有些水火不容,你可要管理一下。” 这军营里也分了两派,一方就是人数多的难民营,都是忻州那边的人。 还有一派就是镇西卫与代州商户子弟,他们都是高傲的很,王铁军能压服,但难民营就不行。 “王队放心,这三个百户,马猴就给他们个胆子也不敢。”马猴信誓旦旦的说着。 第一百三十一章 间隙 这也不是马猴吹嘘,相反的,这镇西卫与代州军士还真的就对这上水村马队忌惮。 特别是镇西卫的人,见到这马猴来了,就如同老鼠见猫,马队在镇西卫那可是等同于阎王存在。 所以啊,马猴一到,镇西卫的子弟大气都不敢喘了,代州商户子弟更是知道这是武大郎的亲信,也是马首是瞻。 张虎更是看在眼中,心中也是不服,他虽然对王铁军等人有些感恩之心,但这是军营,想要练兵,自然就要拿出真本事来,而不是欺压。 这都是军中陋习,他最是反感,他的心思也不小,就是想要练出一支尖兵,所以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马军上。 难民营这里的军士,对鞑子恨得咬牙切齿,同仇敌忾,训练的效果更是非同凡响,不由张虎不得意。 相反这镇西卫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们虽然学习拳脚功夫认真,但却不会听从他的命令。 特别是那个军姿训练,张虎就更加反感了,完全就是做样子,没想到王铁军竟然也是如此的好大喜功,就算站得笔直又如何?还不是充当仪仗而已。 他当即就去了王铁军那里反应,干脆就撤了这军姿练习。 王铁军对他言听计从,但唯独这事绝不答应,不仅不答应,而且还警告他,“这军姿必须给我练好,谁要是做不好,就给我打!” 顿时王铁军在张虎的心中就一落千丈,原本以为这位游击敢与鞑子性命相博,定是一个厉害的人,但接触的多了,就更加的失望。 也不得不领命下去。 “呸,他以为他是谁啊,这军姿可是咱们民军根本,他竟然还看不上眼呢。”马猴可不干了,顿时就火了,他们四队的战力如何,自己才知道,若不是他们能整齐如一,哪能打败鞑子。 “算了,毕竟他们以前也没接触,这件事情,你以后要多注意。”王铁军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期望,如今风大,他也出不了门,只能让马猴去做。 当第二日训练的时候,马猴也下了狠心,这马队虽然对军姿要求不严,但他们可是红旗队,这次就不让人上马,都给我把军姿练好,不合格,就别想上马。 民军四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接着还有刺杀训练,这都是民军的看家本事,这个要忘记了,还不让吴虎,就是李二斗笑话,那他马猴可受不了。 “端枪!”马猴一声令下,镇西卫的人都一个哆嗦。 这一声,可是给他们印象最深刻,心里还记着几月前的惨状。 马猴的脸色就更加难看,看看这些家伙,竟然连一个动作都做不好,顿时就来了火气,打!都给我吃军棍去,以后他这里的人,如果连这个吃饭的动作都做不好,就干脆别练了。 所以这次就惩罚他们端枪一个时辰。 “把总,到了枪术时间,是不是?”有人也马上问着。 “屁的枪术,你们要是做不好,以后别想吃饭。”马猴说一不二,就是让这些家伙好好听着。 吴虎的要求严格,数千人就挑选了百人而已,他马猴也不差,这三个百户里要是不给我仔细的练习,也都混蛋。 这句话可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特别是代州的子弟兵,他们都是商户子弟,出门就叮嘱了,要是不能在这里做好,哪个要是被武大郎退回来,那就有他们好看的。 镇西卫的民勇也怕啊,如今谁不知道他们有机会加入民军了,民军在镇西卫是杀神不假,但这才是人人羡慕的那个民军,真的被踢回家中,这辈子都别想抬头了。 所以在下午的训练中,张虎根本就没有看到这镇西卫营,顿时也是恼火,他可以副千户,马军的管队。 “来人,我们去那边看看,是那个这么大的胆子。”张虎猜到应该是马猴的事情,否则别人没有这个胆子,心里火气就更大了。 张虎在这边没有立威,自然就没有话语权,所以这次他也是把威武都拿出来,直奔前营。 马猴正歪在土包上,不过眼睛也是阴鸷,下面哪个敢偷懒,别想逃过他的眼睛。 “张千户到!” 一声大喊,接着就进来了一支马队,为首的就是张虎,身穿山文甲,大红的披风,一身正气好不威武。 后面就是十多名家丁,都是膀大腰圆,各个不凡。 张虎本来就是质问,不想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怒火也发作。 这马猴的做派更是让他不耻,简直就是军痞,所以直接就质问过来:“马把总,请你说说,为什么不让军士去中营!” 马猴急忙站起身来,这次他也是治军,但如今可不是原来的十几人,顿时也低头,算是放过这些家伙。 镇西卫营的民勇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今天饭碗都拿不起呢。 “千户,这马猴可恶!”家丁也气不过的说着。 张虎眼睛也眯了眯,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马猴如今也越来越放肆,体罚军士,这倒正常,但偏偏要给他下马威,只怕居心不良。 “等下,我亲自演示。”张虎不能撕破脸皮,那样反而让大家都不好看。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是暗下决心,要给他们好好的看一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枪术。 “太好了,就等着千户出手呢,让他们瞧瞧。”家丁要有这个意思,平日训练都是根基,自然看不出真正威力。 张虎也笑了笑,回到中营,也没有卸甲,直接全副披挂,手持点钢枪走上点将台。 “今日,本将就给大家演示一套枪法,都仔细了!”张虎对着千人马军大喝,接着也把长枪横起来。 与民军的不同,这个可是起手式,讲究的是前低后高,手中变化更多,长枪撕裂了当空,发出脆响,破风声这次传来。 这套枪法他自幼就跟着师父一起学习,也有二十余年的功夫了,已经小成,威猛刚烈,破水不进。 马猴也看得吃惊,这一手比那曹鼎蛟都要厉害,顿时就见猎心喜,恨不得立马学来。 要不是碍着军规,只怕这个时候喝彩声都能掀翻整个军营,所有军士都看得兴高采烈,气血翻涌,纷纷心里叫好。 一套枪法之后,张虎脸不红,气不喘,这可是半辈子的功底,此刻虎目射进精光,心中更是得意。 “这套十二路枪法,就是我平日教给大家的,只要勤加练习,你们都可以做到,开始吧。”张虎也换来了家丁,都是基础,自然不需要他亲自上阵。 马猴也没有例外,也端着骑枪训练,他可太想学习这枪术了,别的不说,就是王铁军领悟的一个抖枪,就让他吃了无数次的亏。 张虎看到马猴也在练习,心中就更加的得意,还算这个家伙有眼见,本以为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呢。 上水村铁所这里,如今也是热闹的很,郭一炉他们都反了,这些人一直都很听话的,武义最放心的就是这个了,没想到这些人也跳出来了。 当即就打马加鞭的跑去看看究竟,吴虎也要跟着,但武义还是没有带其他的兵,就是带了个随从。 上水村铁所也要不是之前的样子,如今两座真正的高炉不说,不远处就是作坊村落。 因为武义要成立工厂,不好在城内,镇西卫没有那么多地方,而且如今的作坊越来越多,镇西卫也是放不下了,后来就干脆让人把镇西卫南面官道这里的平地计划出来。 原本这里就是安置一部分难民的,如今也成了大家口中的作坊村。 铁所这边就是作坊村传的消息,郭一炉他们倒是没有罢工,但就是把代州和镇西卫的人都阻止在外,说什么都不让人进去。 昨天还勾肩搭背呢,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代州的商户也是头疼,因为这里他们可不敢动手不说,这里还有个炮营盯着呢。 刘喜子也是头疼呢,炮营被调到这里,也是保护铁所,这边也适合训练,而且炮营从开始就在这里练习,再熟悉不过。 偏偏这次铁所就不听从武大郎的话了,炮营的人那可都是铁所子弟,这事让他们真的难办了。 “兔崽子,你还是不是铁所的人?” 这刚开口呢,就被郭一炉喷了一脸的口水。 “可我是民军。”刘喜子坚定的说着。 “你民军也不行!这事我们死也不同意,给我滚开!”李大锤也火大的骂着。 刘喜子没有办法,如今只能等武教头来处理了,他母亲与小妹如今虽然经营上水坊,但他还是匠户子弟不是。 代州的商户和镇西卫的铁商们都只能干瞪眼,甚至都不能说过份的话来,谁不知道这铁所就是武大郎的,更不要提,这铁所如今可不比他们商户差。 说手艺,整个上水坊都的说服。 你说他们就是穷匠户?武义给他们的银子,就是商户看得都心惊呢。 武义从来就不亏待自己人,特别是有用的人,匠户这边,可是他手下最贴心的,因为民军的关系,那可是紧紧的跟着他。 这次更是一块银镜就拍卖了三十万,直接就让郭一炉等得到不等的赏银。 郭一炉他们更是知道,只有武大郎才能真的用心对待他们,更是把性命都交付给武大郎。 但就是眼下这件事不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思 三方对峙,匠户们都堵在铁所的门口,木门关闭,不让任何人进来,头发花白,身体笔直的郭一炉亲自坐镇,这位如今在上水坊都是头号人物,别人就更不敢有动作。 正面的就是代州与镇西卫的商户等人,他们只是好言相劝,并不敢得罪了这里的人,这个铁所里面的都是爷,还是财神爷,他们只有供着的份儿。 另一旁就是整齐的炮队了,如今的炮营,两百人都站在这里,都是非常无奈,只是不让这里出状况。 还有一些作坊村的人看着热闹,这里大部分都是上水村的人,不过他们没有参与进来。 “这事,我也觉得老郭他们在理,这武大郎败家,谁不知道……”上水村的老人们都忍不住的嘀咕着。 如今上水村的人大部分都走出来了,都成为了作坊主,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也一去不复返。 毕竟种田没有作坊的收获大,除非他们有武大郎的那么多的田。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都把田交给了农会,让他们来统一的种植,如今都是越来越好了,对武大郎就更加的打心里佩服,这都不到两年的时间,如今的日子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但武大郎就这点不好,太败家,不管什么东西,都敢往出送…… “他要是不送,也没有咱们今天的日子,你黄老汉不是还种田呢。”也有人取笑说道。 “呸,那是咱们自己人,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武大郎是咱们上水村的人不是,这铁所要是分出去了,我看你还能笑出来不。” 武大郎要把铁所分了…… 这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情,特别是匠户们,作坊主也是心有余悸,他们如今就是依靠铁所才能过上好日子呢,没有了铁所,他们的作坊就无法占着这得天独厚的便利了。 看看代州的商户,还不是这个想法,所以这个时候,作坊村的人都是暗地支持铁所的。 “哟,够热闹的了,你们也来了,铁锹等都给我做仔细了,回去吧。”武义打马过来,看着工厂那边越来越多人凑过来,就一句话打发了。 他们那边如今可是要生产大量的工具,南面的矿石要用,代州商户开荒也少不了,铁锹铁镐等都是最新的配方,铁所搞出来的能够量产的好东西,这可是真正的钢,虽然质量不高,但也是质的提升。 作坊主们可不敢反对武义的话,相反他们更加的矛盾呢,因为他们想从铁所拿到更多的东西,谁不知道铁所里还有更好的东西,不过就是不拿出来。 但一拿出来的话,武大郎就要一视同仁了,可能整个宁武府的人都有资格,武大郎就是这样的败家,他们早就习惯了。 但对自己人败家,他们高兴啊,对着外人败家,他们可就不同意了。 铁所的大门不等武义到就开门了,代州的商户们都不敢上前,武大郎可是让他们忌惮,同时也不得不讨好呢,如今常家黄家等几个铁商,生意都大了去了,谁人不眼红啊,这个时候,他们也是坐不住了,自然来投靠。 明朝的商人是无法独立存活的,只能依靠更大的力量,如今宁武府除了武大郎还有其他人说话的份儿吗? 所以啊,这次代州的商户们都找上武大郎了,别说小小的商税了,就是让他们倾家荡产,只要能搭上这棵大树,他们也愿意啊。 特得到了铁所消息后,那就更坐不住了,匠户什么人,他们什么人啊,如今他们都不如个匠户,就越发的坐不住。 武义早就想过这事了,只是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们就自己找上门来,如此甚好,他的计划都免了,直接就让他们加入进来。 特别是铁所铁场的人,武大郎决定把铁所的东西也开放给他们,让他们也建造这能够直接产出钢铁的炉子,激动的他们都要给武大郎磕头了。 不过武义也是有条件的,他们必须要听从安排不说,他们前三年生产出来的钢铁都必须出售他,不然就不用谈了。 在铁商的眼中,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凭什么把好事都交给你,真要掉馅饼,他们也不敢拿呢。 官商官商,还不都是官在前,他们跟在后面喝汤,不过哪怕这前三年亏了,只要有了配方和炉子,以后赚多少那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所以,此刻这些代州的商户铁商们,都恨不得跪在武大郎面前呢。 他们没有跪下,但铁所的匠户都跪下了,武大郎哪怕给他们新的户籍,但他们就是以匠户自居,人要有自知之明。 但这次他们真的要反对武大郎一次。 “大郎,你可万万不能啊。”郭一炉跪在最前面。 武大郎最反感他们膝盖软,所以这里都好久没有跪过了,这次要是武大郎不答应,他们还真的不起来了。 这铁所的东西,可是他们辛辛苦苦一辈子积累的东西,这可是能够传家的宝贝,其中大部分都是武大郎教授的,他们自然无法藏私,可是给上水村的不过是钢铁,这铁所都在自己手里呢,这给了代州的铁商,那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别的不说,他们只要来了口子,不用到明年,代州的矿山那边就能竖起百座炉子…… 这里铁所有两座炉子就是极致了,拿什么跟别人争?武大郎这不是糊涂吗? 被郭一炉点破,代州的铁商也是尴尬,没错了,他们只要拿到炉子和配方,那个不是要大干一场,有的都要借钱来做呢。 “都给我起来吧,正好就说说这事。”武义哭笑不得,本以为这里已经明白了,原来还是不明白呢,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就把大家都找来,他再次的给他们说说。 作坊那边就盯着这里动静呢,一听武大郎找,不到一盏茶功夫都来了。 “咱们就先从这作坊说起,可以说没有上水坊,就没有这个作坊,这话对不对?”武义就要简明的说,而且还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个大家当然都知道了,没有上水坊,他们哪敢生产这么多东西来,卖给谁啊? “但是我说的是,你们想错了,没有这些作坊,上水坊还是这个上水坊吗?”武义突然反问,直接推倒了他之前的话。 大家眼中都只有这上水坊的牌子,如今整个晋地都知道上水坊的大名,只要是上水坊的东西那就是货真价实,而且还是好用的很。 可是他们就没有想过,没有了他们,上水坊就是个木头牌子,哪里能走出镇西卫,更别提如今的火红。 上水坊自己生产东西可不多,大部分都是作坊出的,他们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谁的东西好,就要谁的,你看镇西卫那里,如今都削尖脑袋的想着怎么把东西做到最好呢。 上水坊的东西可是分上中下三等的,下等最差用的少不说,说不定就不要了。 上等最好,上水坊主动提价。 而且啊,这不是固定的,只看货物不看人,武大郎一句话,就是天王老子都不行,吴苭娘的成衣,这月不就变成了中等…… 这样大家也很快就明白了一些道理了,如今武大郎捅破了窗户纸,自然也是让大家都豁然开朗。 “谁要是不思进取,坐吃等死,那很快就会被其他的商户给顶替了,这个就是我武大郎也不例外。”武义再次重申,他就是要让商户们竞争,这才是市场规律。 “但如今上水坊也有了瓶颈,不是自身问题,而且货物跟不上了,不提晋中了,就是晋北都无法供应,哪怕你们延长做工的时间,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力量不够,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成立工厂,商会的原因。”武义也大声的说出来,这个问题如今已经越来越大,晋商已经注意到了上水坊,所以他必须要加快宁武府的商户步伐。 “我早就说过了,不怕东西给你们,就怕你们做不大。如今镇西卫的东西只能应付晋北之地,其他地方呢?就放弃吗?晋商要是盯上来呢?你们怎么办?”武义发问,字字如同铅子打中他们的心里。 唯一的答案就是做大做强,让他们无法对付,如此一来,铁所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代州的商户们都是信誓旦旦的说着,他们加入上水坊,就是与大家同舟共济,没有了上水坊,他们也同样没有饭碗,所以,这点上他们不是对手,而且家人。 铁商们就有些尴尬了,毕竟铁虽然用的多,但是他们要是大力发展的话,最后就只会竞争更大。 本来大家都是兴高采烈的来到这里,如今看来,还真的要希望落空呢,都怪武大郎给他们画了一张大饼,谁不流口水啊。 但武大郎才两座炉子,他们想建造个七八座炉子,那武大郎还不得带人打上来啊。 看着他们逐渐泄气,武义气的笑出来,这些人倒是想错了,钢铁还怕多吗?不说别人,他这边就是再多都不够,只要他们生产出合格的钢来,武大郎就敢都吃掉。 这可不是吹嘘,他还要帮着这些铁商呢,技术没有,我给,银子不够,我也给! 第一百三十三章 铁商商会 哪怕新建的铁所,院子也是一片狼藉,但数百人都是没有察觉,哪怕空气混浊,他们如今只有一腔热血,被武大郎的一席话给说得恨不得立马放手去做。 郭一炉却是越来越心冷了,这武大郎是真的要把铁所交出去了。 “好你个郭一炉啊,心眼还是这么小。”武义直接打趣的说着,对郭一炉,武义可是非常尊重的,没有他,铁所就没有今天,不止上水坊,就是民军都要差上很多呢。 “可是,可是我就想不通……”郭一炉如同孩子一样,心不甘。 “想不通,那好,我替你做主。”武义哈哈大笑,直接就把来的路上的想法说出。 上水村铁所以后还真的不打量生产了,郭一炉啊也要变换位置了,不再是这个铁所的主事,而且摇身一变成了铁商商会的会长了。 “啊?”郭一炉也大吃一惊,如今各种会他们都熟悉,没想到还有铁商商会呢,顿时也张大嘴巴。 他郭一炉一辈子就会冶铁,别的本事可没有啊,他哪能管理一个商会。 “你这个就特殊了,不用你管理,你啊,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你只要把你的本事拿出来就好。”武义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铁不同于其他货物,所以啊,这铁商商会也自然不同。 武义接下来的想法就是把上水村的铁所变成了实验室了,这里啊,在继续的冶铁就太浪费了,必须要开发更多的东西。 冶铁这个当然就交给铁商去做。 “这个……”武义的话可是挠到了他的痒痒肉了,郭一炉喜欢炼钢,这一辈子就只做这事了,如今武义就给他更大的施展舞台。 这能够炼钢的炉子不就是最好的结果。 其他铁商都是不住点头,谁不眼馋啊,竟然能直接就从炉子里出钢水,这不就跟流出银子一样。 “所以啊,你们那边要做就要做大,没有银子跟我说,郭会长也会帮助你们,只要你们的钢铁合格,我武大郎就全都要。”武义拍着胸口保证。 接着就开始商定新的炉子,这次啊,武义还是嫌弃不够大,如今新炉子也有了很大的改变,而且也经过了考验,那就要加大规模,一炉争取出钢水过万千斤才好。 武大郎的心太大了,直接把铁商都吓到了,这得多大的炉子啊。 随后,每个人的眼睛都红了,变得嗜血起来,他们还真的被刺激了。 “哈哈,就这样定了,剩下的事情啊,就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这里剩下的就是提供十万两银子了,看你们谁能拿去。”武义不怕他们不上火,干脆又丢出一个炸弹来,十万对于武义来说,并不算多了,哪怕花钱地方多,因为上水坊这条血脉已经成型,银子源源不断的流进来呢。 “郭会长,我们常家可是最早跟着武同知的,这个你可要帮忙,此地不是说话地方,我们去镇西卫如何?”常家的掌柜的顿时就急了,东家在蔚州呢,这事他必须要拿下来。 “你们常家是,我们黄家就不是了?”黄保保瞪着牛蛋大的眼睛嚷着。 如今这郭一炉可不是那个铁所的管事了,摇身一变就是香饽饽了,不仅如此,铁所的其他匠户,都是铁商眼中的财神爷。 郭一炉倒是忘记了,他还没有答应些事呢,就被冲昏头了,被这些铁商们围着。 “停,武大郎说了,不看你们人,就看你们手里的矿场铁所,要有这个能耐才行。”郭一炉也喊出来,被这些人逼得,他如今脑袋都大了。 等再找武大郎的人,早就不见了,这摊子武义可放手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常掌柜的,你们铁所虽然可以,但是矿场可就不足了,不如这样,我们两家合手!”黄保保早就眼红了,如今听到武大郎的话,恨不得砸锅卖铁呢,但他家还是以矿场为主,不联合常家,实力不够啊。 不只是他们,其他的铁商都在想尽办法,如今啊,这个就是天大机会等着呢,你们有铁所矿场,不是还要有煤才行,所以啊,煤场这边也是要加进来的。 这样一算之后,才发现,这个新的铁场可是有点惊人了,代州城里都没有第二家了。 轰隆隆的声音传来,这些掌柜的家主们都跑出去了,他们眼睛更加贪婪了,因为这个上水村铁所真的是好东西太多了…… 朔北下雪了,虽然不大,但寒风夹杂这雪粒,打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个绒衣真是舒服,竟然一点都不会觉得冷,好东西。”王铁军指着身上的羊绒内衣说着。 其他人都是不住点头,这个东西啊,可是刚刚送过来的,刚开始看异常的别扭,都不知道怎么穿才好,因为没有前襟,没有领子,就很开个洞的口袋似的,反正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呢,偏偏真的保暖。 这个被大家叫做“口袋”的上衣,如今可是让大家都喜欢了,民军的东西就是好,随便一样都能让外人瞪大眼睛。 张虎也在自己的营帐里好奇的打量着身上的“毛衣”,贴身舒服,还暖和,真是受用。 “千户,这镇西卫的太可恶了,他们竟然说咱们的枪术就是样子货,瞧他们说的这些话。”家丁可没有心思顾及身上的绒衣了,如今气得咬牙切齿。 镇西卫的太可恶了,如今训练的时候也不如之前认真不说,而且越来越多的人都说了,这个枪术啊,就是样子货,不堪受用。 “他们是有眼无珠,一群没有脑子的家伙,等下我就找那王铁军去。”张虎也是恼火,但心里也是无奈。 习武不是立竿见影就能凑效的,而如今啊,马猴也越来越放肆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呢。 说他是样子货,相反他是越来越觉得他们那些军姿乱七八糟的才是,每日操练还要拿出来这么多时间,他都烦的要死。 “千户,你还要去找那黄口小儿啊,这个……” “住口!”张虎顿时就火大,不管怎说,这王铁军也是一条汉子,又是游击将军,这是以下犯上。 家丁急忙的低头,不过还是不甘心的说道:“但是千户,如今军中都说你就是个妇人将军呢,只会去告状……” 张虎顿时拍案而起,两眼冒火,直接指着他的鼻子,“你给我说清楚了,这是谁说出来的,某倒是要见识一下他!” 张虎的火气这次怎么都压不住了,这简直就是对他的污蔑,妇人?他这次绝不会就此罢休! 家丁倒是有些得意了,接着也支支吾吾的说着,反正这事也是军中传言呢。 “千户,我看这事多半就是那镇西卫营干的,而且就是马猴所指使,他对千户早就怀恨在心,若是千户不能杀掉这人的锐气,只怕以后就是在咱们中营,都不能立威啊。” 张虎拳头顿时就砸在桌子上,本来这个马猴还好些,如今也太肆无忌惮,仗着有王铁军撑腰,他也不好多说什么,难不成他真的要踩着他上位不成! 这可不行,别说他如今是副千户,就是自己的名声也不许,他可是北地枪王的弟子,这个脸他可丢不起,所以这个时候,他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明日,游击肯定会在中军,所以,千户,不如你就拿这个马猴立威,省得别人都看扁了千户。”家丁也是随即说道,如今千户被人指指点点,他们也是见面无光,所以更加迫切的希望,千户在军前立威。 张虎眼睛微微眯起来,军前立威?好,这也是一个办法,不然,他马猴还真的当自己是泥捏的。 马猴如今还真的对枪术有些反感,因为那些东西不实用,他们马军本来就是要冲锋陷阵的,别说这繁琐的招式了,就是想要在马上使用都难,所以对这个张虎是越来越失望。 如今他也是下令了,他的这三个百户的兵,必须要把基本功练好。 “入他娘亲的,你们是我马猴的兵,这要是出去了,连枪都端不稳,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们如今连个婆姨都不如!” 最让马猴火大的就是这些人里,不少人端枪都是大问题。 说出去,他自己都感觉丢人,所以,今后谁要是再端不起骑枪,就别怪他马猴了。 这入夜时分,马猴对着手下破口大骂,而且也是最后通碟,他受够了,再不行,那就滚蛋。 骑军不是一日能够炼成的,所以,这些基本功就更要扎实,他们想要进民军,那就要拿出真本事来,这身衣服可不是这么好穿的。 都是年轻人,被马猴骂的脸红脖子粗,大半夜的都在加练,特别小旗之间相互监督,只要出错,整个小旗一起受罚,这也是四队的老传统了。 说起来,他们也是无奈,说是马军,结果马猴回来后,他们都没有摸到马呢。 用马猴的话,他们这样,都不如伙夫,凭什么糟蹋军马? 王铁军最近也适应了,每日也会在中营出现,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今天又到了练习枪术的时间。 王铁军坐在台上沉思,眉毛都要绞在一起。 张虎的眼睛也露出了精光,正看着马猴带着前营的人马过来,昨夜他也想好了,既然想要服众,那就要拿出真本事,之前他还是太没放在心上,这次他就要找人来立威,让马军上下知道他的厉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军前立威 中军位置正是交叉路口一旁,这里地势平稳,正好把南北交通都堵住,而他们的后面就是武义规划的牧场。 因为来的晚,天气变化,就没有来得及搭建房屋,这个冬天都不得不在帐篷度过,对于明人来说也是煎熬,但作为军人,那就要服从。 王铁军也越来越发现不对了,这军营里变化很大,有些死气沉沉的,这几日他都是留心观察一下,只是精神头不够不能深入,但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别看前军人不多,但是马猴那小子一来还真的给镇住了,如今也算有了点样子,但也入不了他王铁军的眼。 至于眼前的中军,王铁军就想骂娘了,什么东西,一个个都跟秋天的蚂蚱,他可看不惯,经过他几天的观察,这很大的原因就是在张虎这位管队身上。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张虎还真的有些让他失望了。 军鼓响起,到了操练时间,也打断王铁军的思路,如今他也不好处理,毕竟人是他当初亲自提拔的,而且也带军多日,如今要撤掉,都不好处理呢。 马军队伍都散开了,但是今天的家丁并没有上台来,大家也奇怪呢,每次都是家丁上来,大家练习一个时辰就散了,今天怎么就这样反常? 谁也不想在冷风里站着不是。 但是今天就透着诡异,张虎拳头一攥,直接走上台去,接着也直接向着王铁军报告,“将军!标下有事要报!” 王铁军面无表情的点头。 “最近军中操练越来越懒散,效果收获不大,反而助长了嚣张气焰,所以我请将军来做个评论。”张虎一口气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而且这个时候,他也直接就盯着马猴,这个人如今也是自己的眼中钉,有他在这里搅和,这个副千户他都做不下去了。 “你怎个意思?”马猴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找他霉头。 “你自然清楚,今天,某就要在军前与马把总过招,还请马把总赐教!”张虎的眼神非常不屑,这个马猴就是仗着他是民军的人,所以才处处的与他做对,如今他也是撕开脸皮,就看这个马猴有没有这个胆量! “放肆!咳……”王铁军都气得跳起来了,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军前立威,而且也找好了对手,这下就是下面的队伍都热闹起来,他们这两派越来越水火不容,难民那边的一开始还是容忍,但如今也是看透了这里,自然也要争一口气。 镇西卫的也是骂骂咧咧,这个张虎就是故意的,他的功夫最好,谁不知道,马猴自然不是对手,如今在军前说出来,岂不就是欺人太甚! “好!我就领教了!”马猴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就是死也要上来。 “骑枪!”马猴大喊,接着就送来了他的骑枪。 “某也不占武器便宜,骑枪!”张虎眼睛亮得很,生怕这个马猴不敢出来呢,今天就要好好的跟他算账。 双方就如同火药桶一样,一个火星就要炸开了。 赵教头处理琐事不在,王铁军的脸色也煞白,直接就动了短枪,一声枪响也让大家都安静了。 王铁军动怒,恨不得一人一个铅子,把他们两个都崩了算了,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是闹市口,还是卖艺的?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要打好啊,我不拦着,但是你们都是马军,就得按照马军的规矩来!”王铁军指着两人破口大骂,丢人啊,他王铁军英明一世,如今被他们两个给糟蹋名声了。 既然是马军之中,那就按照马军的规矩,马战才行。 “好!”张虎应了,同时也知道自己鲁莽了,这次就带着练习的枪,没有真刀真枪,毕竟也是同僚,而且王铁军也在呢。 直接就翻身上马,提着木枪。 马猴顿时都笑出来了,竟然还来马战,这次他更加自信了。 王铁军眯着眼睛,这次看来他们是真的要打一场了,不过,这个可不行,他直接就让他们准备,既然要打,就正式的比武,娘的,单枪匹马有个屁用,下月就来一次马军比武,说完就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要不是他有伤在身,今天就收拾他们两个。 双方的士兵都对峙起来,王铁军的一句话,就让他们真的敌对了,下月比武,那正好,他们都看对方不顺眼呢。 张虎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也差不多了,最迟就在等一个月,他有信心让这个马猴灰头土脸! “休要得意!吃我一枪!”马猴早就气炸了肺子,手里的骑枪也是端起来,直接的就冲了过去。 “找死!”张虎大喝,这个马猴他可没有放在眼里,竟然自己送来,那好,就让他好看! 双方将领突然对上了,这次大家都攥了一把汗。 马猴可是出生入死,自然是全力攻击,这骑枪直接就对准了要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马猴直接就冲锋了,张虎的眼睛急剧收缩,生死关头让他也抓紧了木枪,哪怕手里是木枪也足够了。 马猴的戾气都释放出来,几乎是没有考虑自己安危的打法,枪头稳稳的就冲着张虎的胸口。 张虎也不敢托大,此刻也枪身一抖的迎上来,但他还是吃亏了,不仅武器还有马匹,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冲锋。 马猴的骑枪要不是最后被他抖偏了,这次就真的要了他的命,生死存亡一刻,他也冒出冷汗。 等转过头的时候,这马猴也准备好了,再次的冲锋,这次更是换了马刀,青晃晃的马刀可是非常的犀利,这样对阵,绝不是骑枪那样好对付的。 没有刀法,就是横在身前,这马刀就如同镰刀收割一般。 这次张虎也是倍加小心,正全力应对。 突然后面冲上来一队人,是卫兵,直接就枪上肩,而且龙头大开。 “给我崩了!”王铁军气的下令! 卫兵也不敢动作。 “今日饶了你!”马猴见到王铁军动了真怒,就打马跑掉了,不敢再触霉头。 张虎也沉思起来,可以说刚才他真的感到不好,没想到这马猴手里还是有本事的,就这不要命的打法,张虎武艺再好,也是没有办法。 一个月后的比武,这次他还真的没有获胜的把握了,不要忘记,这王铁军他们可是在鞑子手里都占过便宜的人。 所以这个时候,他也是有些焦急,时间太短了,他教授的枪法并不能凑效,哪怕是杨家枪法转变的十二路枪法都很难抵挡,因为他的枪法是步军所用。 几乎是一夜没有合眼,等第二日家丁看到,都吓一跳,不知千户这是怎么了。 他这一夜都是在考虑那平庸的一枪,给他太深刻的印象,可以说,这个就是夺命之用的枪术。 竟然没用办法化解,特别最后马猴拔出马刀来,那杀气更是如同实质。所以不不得不承认,与这人性命相博,他还真的没有全胜的把握,这才是他最心惊的。 “你带我信件,今日就去大同镇,去找我的师父,如今,我与马猴都没有退路了。”张虎交代下去,因为他也没有把握,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请自己的师父,前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事情被闹成这样,他也是不好收场了,如今只有求师父来,这样他才能把这个位子坐稳。 北地枪王霍童,那可是晋地有名的人物,张虎也是儿时机缘,才拜在他的门下,可惜他也只是学了十二路枪法而已,不及师父皮毛,师父名动天下,他此刻也只有求助。 师父一生研究武学,功夫了得,只有他来了,才能够破解那搏命一枪,他才有把握胜算。 霍府在大同镇也是赫赫有名的,不仅江湖上,就是军中也是如此,曾经多次指点军中武艺,只是近年来,年纪大了,不走动而已。 霍童也曾听说忻州的事情,也为这弟子担心,不想这次收到了书信,不过信中也是提及了军中的事,他遇到麻烦了,不得不求他出山。 “这张虎虽然悟性差了点,但心性随和,这些年只怕枪法也小成,竟然求上我?有意思。” 霍童头发花白,两眼如炬,虽然年纪大,但身子骨与年轻人般的矫健,此刻倒是要看看这军中有何等人物,竟然让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子求他。 同时也是因为多年不见,他也有些想念,还记得这张虎小时调皮样子,转眼就近二十年不见了,趁着自己还能动,就走一走。 “师父,不肖弟子张虎见过师父!”张虎见到霍童那一刻,已经泪流满面,师父老了。 “行了,你也是军中千户,莫要让人笑话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霍童不是拘束之人,不喜欢小女儿态,直接就进了军营。 因为一月后就要大比,所以中军的人马都是严阵以待,勤加练习,校场内杀气腾腾,让霍童也非常安慰,这个张虎也出息了。 张虎也不敢隐瞒,把书信里不好说得话都说了出来,如今,师父在,他就更有底气了。 “这是战场厮杀之术啊。”霍童只是听了一下,就明白了。 “没错,师父可有化解办法?”张虎急忙问着。 战场厮杀非同一般,不是切磋较量,霍童一听对方年纪不大,就更加感兴趣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故人来 北风凛凛的初冬,仿佛比寒冬都要寒三分,前几日都还叫着绒衣温暖,这几日都不在提了。 校场之上,战马上的张虎紧紧攥着长枪,给师父演示当日那一枪,他每次回想,都下意识的握紧长枪,头皮都发麻。 “驾!”他虎目圆瞪,杀气也散发出来,催马就冲锋过来,仿佛前面不是恩师,而且他最恨的马猴,这次就要把他给戳烂。 这一往无前的架势非常的吓人,意志不够的人甚至都不敢站在对面,简单的端枪,但杀机却是浓厚的压的人呼吸艰难。 但对方是霍童,这位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北地枪王可不是白叫,他也不动声色的就耍了一个枪花,最后点钢枪的枪头恰好拿在七寸,轻飘飘的就拨动了骑枪。 一场危机也就此化解,随后张虎才记起,急忙跑过来认罚。 “好了。”霍童也发现了刚才的妙用,不过这终究是军中厮杀,对不得高手,刚才的破绽就非常的大。 能够用好这招的,只怕都是漠视沙场的战将,张虎就不行,气势够了,但杀意不到,最后这一招就成为软绵绵的刺杀,霍童都不需要躲避,就可以轻易的化解。 被张虎说过,老人也明白了,别看那个马猴年纪轻轻,但也绝对是嗜杀之人,否则也不能如此的舍生忘死。 “这点倒是不错,那马猴虽然年轻气盛,但曾与鞑子几次作战,只怕手中也有不少人命。”张虎承认这点,王铁军能够升任游击就是一战之功,镇西卫早就传遍了。 王铁军与吴虎的事迹越传越是邪门,但张虎不可否认,两人都是忠肝义胆的将士,这也是他一心投军的所在。 他对这个民勇非常的上心,回想到自己家园被破,疯狂鞑子大开杀戒一幕,他的心就被火燃烧着。 霍童也点点头,这招虽然他不以为然,但是能够短时间没就掌握,特别是新手入手快速,比一般的枪法都威力大,战场之上,生死只是白驹过隙,这种方法倒也合适。 霍童都挺佩服这创造之人,他可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谁弄不来的。 武义开始是不会用其他的武器,变成后来四队的冲杀,演变成了冲锋,可以说这是整个马队训练的结果。 这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招式,霍童也很快就想通了,但这个威力巨大,同时也是有着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只能对付普通人,面对强者,一无所用。 “哦,原来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张虎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一直耿耿于怀。 “放心?再过不到一月就是大比,你的手下可是武艺小成啊?你真的就以为这样简单?”霍童丝毫不给面子的问着。 张虎脸色也变了变,是啊,他的手下了不是高手呢,这个时候,就真的危险了…… 霍童也想到了对阵的枪法,也是简单的枪法,与这个几乎相当,只是多了一丝变化,不会如此死板。 “哈哈,师父出手,徒儿再放心不过了。”张虎兴奋的后来就拜谢。 这事都压的他几夜睡不好,如今北地枪王出手,他也总算可以放心,就不再计较。 王铁军也知道了北地枪王来中营,也亲自拜访,只是这人非常冷漠,他也就不去凑趣,后来干脆就去前军这里,这里更加熟悉,在这里他如鱼得水。 王铁军的伤势恢复的很好,但也还不能上马颠簸,来到这里,他也没有闲着,首先就要给这些战兵上一课。 “军装,军人荣誉!” “我们最初那可不是你们如今的风光,有一匹战马,那就乐坏了,也什么都不懂,就稀里糊涂的跟着武教头跑进草原了,那蒙古鞑子太凶……”王铁军坐在火炉前,对着新兵吹嘘着。 从草原开始,说到了曹鼎蛟和小曹将军的时候,众人都被带动了。 “我王铁军的兵,那能服输吗?就是死也……死成一条线!”王铁军再次喊起了口号,突然鼻子一酸,当日,万二愣子就是救他,所以命丧战场的。 以前他心高气傲,真的不懂,如今他懂了,但人回不来了。 这里的人都太清楚了当日马军的恶战,马猴不止一次的讲过,但那都是吹嘘,这次大家都泪眼朦胧。 “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也死成了一条线!”王铁军突然坚毅的说着,整个人都站得直直的,他不是对他们说,而且对天说的。 “游击!我们也会如此!”有人被感动,直接站出来叫着。 “对!游击,我们也是你的兵!”镇西卫的人突然发现,王铁军并不是杀神。 “屁话!你们当然是,不过,你们还要能进了民军才行!”王铁军不动声色的擦了一把热泪。 在他们的心中,真正的兵,那就是民军,马军的民军,那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 “我们一定能!”全体军人都站起来。 “都他娘的混蛋,训练去,枪都端不平呢,就会给老子丢脸。”王铁军指着这群家伙臭骂。 如此一来,大家都算是明白了,马军不好当,也好当。 马把总的要求是枪端平,而王游击要求,必须要跑出一条线来,这就是马军。 因为不足一月了,所以这次他们也开始了马上的练习,就更加的佩服民军,他们要求,马上一条线,是真的太难,战马那可是牲口,想驯服,实属不易。 怪不得,王游击只有这一个要求,这一点就让大家都欲仙欲死。 “你们算什么,当初王游击都吃睡在马棚呢。”马猴哈哈大笑,当初他们都是没有接触战马,就是凭着不怕苦的劲儿,最后都成为了合格马军的。 王铁军这次在军营里也脚踏实地了,不再是之前的杀神,更不是大家口中的演义,这才是活生生的王游击,能杀得鞑子落败而逃的王游击。 “我说王队,你这真的行吗?小心拉动了伤口。”马猴阻止王铁军骑马。 “混蛋,老子如今一只手就能打败你。”王铁军可是两月没有骑马,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骑上战马,王铁军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真的是骑马的命,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中营这边,霍童亲自坐镇,看着马军演练,他的枪法虽然简单,但对骑兵的要求也很大的。 只是一天功夫下来,就有多少人都把自己弄伤了,看得霍童也不住的吹胡子瞪眼。 他心里知道这里可没有什么武学奇才,都是资质平平的人,自然也不能操之过急,就是时间有些紧了点。 “那边打探的怎样?”张虎最心急,如今都是让家丁盯着呢。 家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自从王铁军去了,他们就很少训练枪术,整天都是在马上,也没见什么训练。 “怎么会这样?难道迷惑我不成?”张虎也是想不通了,马军不操练,整天到处跑?这是什么意思? 但王铁军还就是这样训练的。 “这连马性都不通的人,还配当马军吗?”王铁军直接决定,这些天,就让他们吃睡都在马上,不死都不许下来。 他的命令让前军顿时哭爹喊娘,很快都变成罗圈腿。 王铁军想到了几次去草原,自己都是这样,不就从懵懂变成马军了。 代州城这边也降温了,雁门关挡住铁蹄,挡不住寒冷,就有消息传来了,如今啊,宁武府的新知府就要到任了。 武义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新知府竟然还是故人,而且才分别不过月余,就这么快的见面了。 邹玉康更是无奈啊,没成想这次吏部竟然让他来收拾乱摊子,他是真的不愿意。 宁武府损害严重,百废待兴,最后府治也迁到了代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同时前来的还有镇西卫的知县,一位前年的老进士,本来是在家侯着的,正好这里有了缺,就给他补上了。 孙傲还真的不是骄傲之人,相反也是朴实实干之人,虽然屡次落榜,但是心性未变,如今就想为治下安居乐业。 邹玉康牙疼的厉害,这武大郎可是他的命里祸害,跑到榆次城闹出大事,拍屁股就走人了,结果他就变成了明升暗降,跑来顶缸的,他是有苦说不出啊。 这宁武府可没有人愿意来,前段时间的风波都没有过去呢,文官都把这里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反正这里啊,就是一潭祸水,别人躲避都来不及,他邹玉康不是很武大郎打过交道,就你来吧,也不计较他身上的事情了,因为大家都认为这个邹玉康做官做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有那么个混账家伙在,还是边镇,指不定就出什么乱子,真要是惊动了上面,不抄家问斩都是便宜了。 所以,这两位命官就是两种面色,邹玉康如同死了老娘亲,而孙傲就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 邹玉康哪里看不出后面的那个就是和雏儿,不知道这里的险恶,也不会告诉他,就当是自己的陪同,只求着这武大郎啊,可是消停了,让他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一任,他就烧高香了。 “哈哈,既然是故人来,那我们也要好好接待才是,让人准备,到时我亲自过去。”武义面带笑容,也算给足他的面子,最好大家都相安无事最好,但谁要想玩幺蛾子,他绝对奉陪到底。 第一百三十六章 理解错了 宁武关修建好了,比原来又增高三尺,更加的险要,威严横亘在这晋北大地,夏大轩真的怕了,所以可不敢偷工减料,甚至亲自监督。 夏大轩也是明白了,如今啊,连府治都迁走,他就更加没有希望了,能够老实的在这里享福,就是他最大的愿望,每日都烧香拜佛,鞑子可千万别再来了。 至于新任的知府,他也不想去见了,他是三关总监军不假,但如今也不在自己地头,只怕就更没有什么交情,所以也不去凑热闹,就让武大郎去吧。 如今的武大郎已经羽翼已成,早就不是当日,这宁武府都是他的一言堂,夏大轩灰心丧气也是多数因此。 不过,武义还是没有忘记给他孝敬,这银子烫手,收了也心慌,他也知道这个武大郎就是扯他的大旗。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索性就随他去吧,自己也能安生。 新任知府的车架很快就过了忻州,也进了代州的地界了,十几个家丁都无精打采的,这边都刚刚经受鞑子的肆虐,一片荒芜,野草成片。 千里当官只为财,这倒好,连人影都少的可怜,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就更加的心灰意冷。 邹玉康一路都没有怎么露面,就是躲在车娇内,反正这次他也准备息事宁人的,大不了自己不听不问,就不信这武大郎还能怎样。 马蹄声轰鸣,家丁们都脸色大变,前面突然来了一队不知哪里的军队来,都是在晋中享福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顿时就乱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邹玉康一露头就缩回去了,这个武大郎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吧,竟然敢对他下手? 但这个武大郎还真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种二愣子才是最可怕的。 “代州指挥侯大成,特来迎接新知府上任!”侯大成朗声的叫着,甚至都没有下马,因为他可是知道的,这位还得罪过武大郎呢,如今啊,武大郎说好好招待,他就照办了,亲自来给个下马威。 “本府谢过指挥使,让军士们操劳了。”邹玉康一听是代州的守军,心里踏实了一点,这才好受许多。 至少不是武大郎过来就好。 “知府武同知已经在城内摆好酒席,为知府接风洗尘,莫要教酒菜凉了才好,我们还是加快脚步吧。”侯大成露出冷笑,接着就打马率先离去,速度可是赶路一般。 “还不快些!找死!”守军直接恐吓车夫,邹玉康都傻眼了,武大郎在代州城等着自己呢?这是什么情况? 接着车子也快速的飞奔,别说他这木轮的马车,就是铁所出的最好马车,也经不得这样折腾了。 里面的知府邹玉康可就做死了滚地葫芦,等到了代州城,就剩下半口气了,狼狈不堪不说,下车就哇哇大吐,腿脚都软了。 这武大郎欺人太甚! 武义还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倒是这侯大成理解错了,急忙的上来赔罪,接风洗尘还真的太需要了,看看这位身上…… 邹玉康都要崩溃了,没想到代州城都这样,那他哪里还有活路,还好,除了下马威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刁难,他称病不出,这代州城依旧原来样子。 让人吃惊的是那位镇西卫的孙傲县令,竟然能够撑下去,经过颠簸后也很快就好转,在代州城没走走关系后,就直奔镇西卫而去。 孙傲对邹玉康的事情不管不问,而且也不管自己事情,同时对武大郎的事情也知道的甚少,毕竟他才踏进官场半只脚而已。 镇西卫可是出名的穷地方了,甚至都不如军镇呢,这是他提前打听过的,但对于他来说,也是初入官场的第一步了,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满身的干劲儿。 “东家,这前面就是镇西卫了。”驾车的老仆急忙的说着。 因为这位才刚刚为官,原来家境也贫寒,所以这次都是轻装上阵,甚至连师爷也没有请。 孙傲不顾北风呼啸,就探出头来,果然是一个小地方啊,不过这正好可以让他一展抱负。 因为他来的匆忙,就没有让他通知,代州那边也是一团糟糕,他也只是只身前来,这镇西卫都不知呢。 更让他气愤的这门口都没有个守兵在,擅离职守,徇私枉法!他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这里了。 他也不着急声张,此地肯定有众多的不平事,他就要来一次私服巡访。 但没有想到这镇西卫里面但是繁华,他本是徽州生人,甚至故乡都比不上这镇西卫来,这还是穷破潦倒的小镇? 此地民风纯朴,不似别处,车马一过,就要围观个究竟,被来他准备的给孩子的铜钱没用上。 根本就没有孩子跑出来,整条街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说,他们来了,竟然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这车马店的掌柜的来招惹生意。 孙傲才发现,这里的行人虽然不少,但都是行去匆匆,很多都如同赶路一般,连个花子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这才记起来,这代州城也是如此,难不成把花子都送走不成? 年景不好,哪怕就是江南之地也是乞丐成群,结果这里倒是真的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啊。 车马店老板哈哈大笑,带着得意的神色对着他解释道:“花子?如今啊只要是个人,都有事做呢,哪里还会有花子在,客官肯定是从远处来的。” “对。”孙傲阻止了老仆回话。 “那看你应该是来行商的,这布匹之类啊,就去南市,要是铁器等就去西市,北面呢是牲口,不过如今也没有多大的生意。”掌柜的非常健谈,随后就把这里给他说了一下。 孙傲也听得仔细,没想到这里的商事热闹,也就打算去看看,不过,他还有话要问的。 “掌柜的,我见城门口都没有当值的守兵,这是为何?这商引路引该如何?”孙傲干脆就扮成了客商,直接与这位掌柜说着。 掌柜的也是笑了,如今这镇西卫里有巡察,而且也没有宵小,自然就不需要这些守兵了,至于商引的事情,就去商会就好,那边有人会接待。 孙傲也没有多想,这镇西卫的前县令是任上病死的,只怕把这里也荒废了,能够如此都是此地的造化,就让主家给他做些小菜,来到这里他突然感觉腹中饥饿。 “这个就对不住了,客官,要不我给你在外面叫点酒菜吧。”掌柜的急忙说着,此地不同,如今都是吃食的地方都在外面了,他这里人也少,就不做客人的生意。 孙傲干脆就自己出去吃。 他们从东门进来,这边的街头不算热闹,馆子也有一家,生意但是不怎样,他进去吃了一碗面汤。 “客官,面汤共计二十文,欢迎惠顾。” 让他心惊,他与老仆吃了两碗面汤,共计二十文? 这个价格在别处连一碗都不够呢。 “掌柜的如此底价,不会赔钱吗?”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都要为了盈利,不想这里的掌柜竟然如此低廉,他既是欣喜,也是担忧。 “倒也不会,此时不是饭时,客流多了,自然就赚的多了。”掌柜的纯朴的说着。 这镇西卫的粮食如今价格低的很,一石粮食不过一两多些,而且他这里就是给那些作坊准备的,价格虽然低了些,但人多就足够了,一天下来也是盈利不少。 民风纯朴啊,连商户都是如此,民人更会善良,这镇西卫真是好啊,孙傲也是欣慰的想着。 他本以为这东市就够繁华,不想等到了县衙之后,这里的热闹已经让他目不暇接了。 他在这上水坊的位置,那是热闹的很,叫卖不断,行人络绎不绝,出乎了他的意料。 孙傲就如同泥腿进城,一直又到了近傍晚了,这才准备去县衙。 这才到了门口,就看见无数孩童,蜂拥而出,差点把他撞到。 “夫子,对不起。”这孩子很有礼貌,接着就跑掉了。 他仔细看着,这是县衙,怎么成学堂了?进去一看还真的是学堂…… 岂有此理!官府竟然被如此胡闹,威严何在? 直接找了门房,打出身份,但这里还真的没有管事的人。 “你们主事呢?”孙傲也拿出官威,脸色非常难看。 “主事?不知。” 孙傲都要气疯了,堂堂的主事都不知,这里还像话吗? 主事如今换了老赵,但因为琐事都交给了商会,他不是在军营,就是在外面的,如今更是在朔北,如此,就是民人都不知主事是谁了。 至于县衙的差人那更是早就跑了,有的开作坊去了,反正这县衙里是找不到人,听说大牢那边还是有看守。 孙傲简直是七窍生烟,这里还有王法没有,堂堂县令来了,竟然都找不到个可用之人。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才有人过来,是个推官,但没有穿常服,就这样拜见新任的县令。 如今就是他都没有办法,武大郎只是把县衙给改成了学堂,县衙没有了,他平日都是去商会那边坐班。 “什么!”孙傲差点跳起来,堂堂的官员竟然跑到商会坐班? 这也是武义疏忽了,因为琐事太多,他也暂时安排,随后就给忘记脑后,如今这位县令一来,大家都不知如何安排是好,只能去找武大郎。 第一百三十七章 清闲县令 武义一拍脑袋,忍不住发笑,罪过了,没想到竟然把这事就给忘记,原本他迁走县衙就是为了商业,想想没有一处地方会商业与县衙放在一起的犯冲啊。 所以武义就打算把县衙换一条街,只是今年是没有办法了,就只好亲自走一趟,给这位县令说和。 孙傲这人本就是务实,而且多年赶考,心性也变化了,一听武大郎的话,顿时也就不再追究此事,这里的商业发达,受惠的是民人,看看这里的赋税就知道了,如今十之六七都是商户缴纳,剩余才是民人,这是民生大计,对此,孙傲只有拜服。 “在下替百姓在此拜谢武同知。”孙傲也不做作,竟然真的起身就拜。 武义也收的心安理得,为了镇西卫如今,他可是真的没少费心,终于有人承认了,也是让他非常高兴。 不过新的县衙还是要有的,如今县令也在了,就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直接就把一个大宅子给分了,这原来就是黄家的大院,黄家的人早就离去,宅子也丢了。 “孙县令,当下也入冬了,不能动工,就委屈县令了。”武义吃软不吃硬,真要是敢炸毛,他就抽鞭子,难得来了一个懂事之人,自然也不会亏待。 东西都不用武义吩咐,商会的人就送来了,应有尽有,不仅是前堂就是后院都给塞满了。 这才在前堂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让黄家大院变化甚大。 “你们商会这里也是要配合孙县令,账册等一并送来,就在这里办公吧。”武义想了想,就直接安排。 这边的院子比原来县衙的都大呢,倒是非常的不错,孙傲也非常满意,当他了解这里民情后,就更加欢喜,此地只怕无人能及。 民不聊生与这里就没走瓜葛了,正如掌柜的说得,这里都找不到帮手呢,而且武大郎更是注重学业,给孩童免费入学,商户没有一家逃税,民人的负担小的很。 镇西卫仿佛满地都是机会,只要肯做事,就不愁没有银子。 就是江南也达不到这种,如今,他的心境也是彻底变化,这哪里是来遭罪的,这是天大的好事。 更绝的就是这边连监牢都荒废了,犯了案子的,武义直接大笔一挥,不是送矿山就是丢进了宁武关外面的军堡,让他们去当看门狗。 反正只要犯错,那就没有好日子,丢到军堡的,粮食只是给定量的,而且跑都跑不掉,马军日日巡逻,如今更是到了大同府的那边了。 孙傲闲来无事,就哼起了故乡的小曲,竟然无事可做。 几天下来,他还真的闲的慌,这商会办事太勤快不说,而且事事巨细,都有据可查。 没有民间纠纷,这里都忙成狗了,谁还有功夫找事,就是有,不等巡察到呢,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不要忘记了,他们身边的各个民会都是有义务的。 不仅如此,就是商户作坊主更加注重和气生财,如今这镇西卫城内的人几乎就没有不是商会或者作坊的人,在武义的高压政策下,那还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所以,别说这孙傲了,商会的主事都难得见到纠纷呢,如此一来,这县衙内反而是整个镇西卫里最清闲的地方。 孙傲如今都烦心了,他本是怀着抱负来到这里的,结果如今都身宽体胖了。 县衙内,原本肥差的衙役,如今都苦不堪言,有了商会,哪里还需要他们动作,就老实的看家护院就好,赋税?缉拿?没他们的事,只是到了有事的时候,贴一贴公文告示罢了。 半月来,孙傲的唯一的事情竟然就是看书……无聊的时候,就出去体擦民情,其实就是逛街。 武义这边就不清闲了,商户们都是盯着他,如今得到甜头的商户都知道了,武同知那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啊,只要有动静,就一拥而上。 武义这两天收到了朔北的消息,王铁军那边也把事情说出来,因为压也压不住了,这马上就要大比,马猴与张虎都形同水火。 最头疼的就是大比之后,只怕输的人也就没法在朔北待下去了,这就要问武义的意见。 武义只能走一趟,这是民军的底子啊,所以干脆就把加入民军的事情提前做了,这次就带着民军的军装和装备过去。 朔北这里群山环绕,朔州城也奄奄一息的,倒是便宜了代州的商户,常兴一次就从这里带走了一千户,用于开山,其他人都是学着他,转眼就从朔州城内带走了万人,要不是知州胆小,只怕这些商户都要把人都抢空了。 无形之中,竟然就把这朔州城都抓在了手中了,这就是商户的神奇,几乎是无孔不入,善用手段,这不守兵都被说动,要不是这里是军事重地,只怕守兵都找不到了。 知州哪里会反感武义在这里圈地,反正也没有农田,反而多了一层保护,自然是多多益善。 这不是武义只是有个程序而已,这朔州城的文武就都来了,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这位,不仅是只手遮天,更是他们的财神爷。 这里没有上水坊,因为这里有点穷,连续两年被鞑子骚扰,民不聊生,上水坊如今供应南面都不足呢,更没有心思放在了他们这里,但官员自己可以经营,通过了武义的关系,货物也能拿到。 武义哭笑不得,他只是有个程序而已,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 好不容易推辞掉,这才去朔北牧场。 冬季来了,武义也就没有让他们在这里放养,而且开春还是要去草原的,什么牲畜都要备足,如今宁武府的消费还没带动呢,以后肯定会缺少。 到了中军这里,王铁军、张虎等人早就在外面侯着他呢。 与别人不同,武大郎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军中上下都是感激。 “还是军营舒服,都不错,结实了不少。”武义对着这边的武将说道。 “武教头,快里面请。”王铁军见到武义被寒风吹得脸色发白,就迎他进入大帐。 武义故意没说马猴与张虎的事情,这种事情啊,也不算是坏事,军营吗,自然就要有竞争,来保持军人的警惕性,不过这次不能出了岔子才好。 马军对阵那可不是说笑,战马冲锋,稍有差池就会出人命的。 所以这次他带来了大量布匹,不是做衣服,就是为了增强防护,这些都是他的宝贝呢,大鞑子死了他都心疼,更不要说训练了。 “武同知,慈不掌兵,这军中训练,死伤也在所难免。”张虎直接就说出来,因为他不是民军,更不知武义在民军中地位。 “你说什么?”王铁军首先就跳起来了,武教头不会带兵,这简直天大的笑话,武教头在草原上把多铎等人耍的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你张虎算什么? 张虎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也是心虚,他一直都把武义当成文人对待呢。 “好了,张千户所言也不错,这次大比,我也不多参与,只是想看看你们这三月来的成就。”武义并没有责怪,他一直都是隐藏自己,如今看来还是很成功的。 散了众人,就把王铁军留下,这才提及这里训练的事情。 “马猴的三百人赢定了。”王铁军想都没想的说道。 要知道这张虎的部下可有六百多人,正是马猴的两倍,刚才他也看了,精气神都非常不错,所以也有些怀疑的。 “马军作战,哪怕是数倍,也无碍,这张虎还是太……迂腐。”王铁军想了半天都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最后勉强找到一个。 另一个大帐内,北地枪王霍童正在训斥这张虎,今天他太孟浪了,霍童精通事故,这武大郎哪里是表面那样简单,结果他出口就得罪。 张虎当时也是没有思索,武大郎给人感觉随和,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说错。 这次大比,他肯定是赢定了,师父都出手了,而且手下儿郎都是虎狼之师,就是鞑子来了都可一战。 他的底气不仅如此,他更是天天盯着前军呢,前军这一月来,就是马上训练,连枪术都不怎么练习,这样的马军,他哪里还打不过。 “我早说过,莫要心浮气躁,这马猴与王铁军不是泛泛之辈,此次我们还是谨慎的好,这民军是怎么回事?”霍童也是认为这次没有输的可能,只是让他谨慎,随后想起了这事。 “民军倒是精锐的很,当初就是两百民兵就把萨哈璘大败,让豪格夺路而逃,是镇西卫的民练。”张虎对民军还是熟悉的,当初他就是在民勇之中受训,后来才进入了马军。 这倒是让霍童吃惊了,没想到区区民练竟然如此勇武,想到武义的财力,出手就是这等装备,但也习以为常。 马军这里的装备可是出乎了霍童的想象,从第一天开始就是吃惊,完全都是别的武将家丁的待遇,这武大郎可是手段了得,所以他才会训斥张虎。 这个弟子还是太简单了,若没有手段,有怎么能与鞑子斗得旗鼓相当呢,若不有过人之处,又怎么能拿了那萨哈璘的人头,宣大多少大军不都是无可奈何。 “师父,弟子受教了,我这就去赔罪。”被师父一说,张虎也是惊醒,慌张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意料之外 牛皮大帐内,火炉烧的通红,感觉不到冷意,张虎亲自来赔罪,如今越想越发现这武大郎的不凡,后悔方才多嘴。 “张千户,也是为了马军,又何罪之有?”武义笑道,这个张虎倒是个忠厚的人,只是从王铁军口中也知道,若是把他放在别处,定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但这里是马军,就有些行不通了。 明朝的马军真正能称得上的就是那几支而已,其他的都是骑马的步兵,这也是明朝为什么无法反攻满清,甚至草原的原因,国情如此,他也不怪罪张虎。 或许这次之后,安排去代州城也不错,那边侯大成虽然也是自己人,但终究不是嫡系。 第二日晌午,阳光也难得足的很,大比就在中军大营后方举行,这里避风。 两方早就水火不容,武义只是在点将台上看了下,就已经知道结果。 难民营这边的人虽然气势如虹,但还是有些散漫,不是纪律上的,而是精神上,所以只能称为好兵,北面的一方,就是目光不善,如同嗜血狼群,这才有点样子。 这个王铁军终于成长了,这支马军有如此的锐气,就是对阵鞑子也不怕。 对自己狠才能对敌人更狠,所以这支军队看来虽不如张虎他们的卖相,但都是强兵,高下也分出来了。 但既然大比,那就要继续,当初武义组织的民军大比就是如此,没有对比就不能发现不足。 兵都是好兵,只是训练不同。 武义没有着急开始,毕竟他还要看看两军的耐性,一支合格的军队可是多方面的。 “武教头,可以开始了吧?”王铁军倒是忍不住了,毕竟他早就想验察这马军的成色呢。 他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鞑子,鞑子的马军太锋利了,在这里那就是难以击败的存在,所以才配做他王铁军的敌人。 双方再次检查了装备,木抢上的布匹是否扎的结实,这可疏忽不得。 “开始吧!”武义也下令了。 张虎一马当先,就催动了马匹,中军的人马也静的很,张虎令下,也出动。 马猴嘿嘿一笑,直接就木枪一指,与大队齐整的冲出来。 战鼓擂起。 马猴的马军速度虽然不快,但整齐如同墙壁推进,就如同移动的城墙。 “横枪!” “吼!” 这可是三百人的呐喊,顿时就震动大地,气势一出,就如同出鞘的剑,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稳住阵脚!”张虎急忙喊着,这次他真的不敢托大了。 一骑突然飞奔而来,口中铜哨吹响,武义站起身来,全军都动容。 “有敌情!” 这个夜不收刚刚跑过来,就有鞑子出现,他们都穿皮袍,胯下马匹不高,是蒙古骑兵! “是鞑子!”中军的人有些吃惊,同时也是惊恐,他们手里只有木枪,此刻肯定无法应战。 “鞑子!来的好!”马猴大叫一声,接着也带着人马转向。 “把木枪反过来!”马猴早就想会一会蒙古鞑子了,没想到竟然敢跑到他的地头来,就算没有骑枪,这木枪也后他们喝一壶的。 前军人数少,而且转向更加灵活,不等武义下令,就已经转过来了,就迎接着蒙古鞑子而去。 张虎顿时就明白了,明白了双方的差距,他也加入马军数月,此刻才知道马猴他们的骁勇。 “跟我冲上去!”张虎慢了一步,结果整个队伍都落后了。 “千户,我们没有武器,不如让他们顶着,我们回营,拿了武器再战!”家丁大叫着,不然面对鞑子太吃亏了,这还不知道对方底细呢。 张虎犹豫一下,但很快就坚持,不能弱了底气了,冲! “王铁……”武义刚要喊身边人,结果王铁军早就冲出去了,如今快追上前军。 “我马猴的兵,就是死也得给我死成一条线!”马猴大叫着,不过风声铁蹄声早就压过。 蒙古骑兵也冲上来,更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这么多人,他们只是发现了前军的军营,来到这里才看见了中军,此刻也犹豫。 “汉人!汉人!我们……嘎哈……海兰珠,海兰珠……” 突然对面喊着,并没有放箭,只是防备着。 “停,戒备!”马猴也听到了,而且也认出来了,这个不就是那个女人的部落? 海兰珠来了,带着他们部落的勇士,在这个初冬出现在朔北的草原上。 “我们又见面,武义。”海兰珠褪掉外面的皮袍,露出美丽的面容,惊喜的看着武义。 武义冷笑,直接质问:“恐怕这个见面可不美好啊。”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全副武装,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他们的想法。 不过这次他们倒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驻扎了马军吧。 对方这次来了千人,但战兵不多,就是马猴一方,都是他们无法吃下。 嘎哈也过来了,吃惊的打量着武义,更是吃惊的看着他后面的军队,不是熟悉的那群小伙子,而是真正的军队,刚才差点就冲杀上来。 “这才半年没见,你如今已经成为将军了?”海兰珠没有变色,绝美的面孔,猜测的问着。 她的心里更加的震惊,要知道在后金进攻草原的时候,武义不过才刚刚有数十人而已,而如今已经千人队伍了,比他们部落的力量更加强大。 中军的大帐内,嘎哈与海兰珠等坐在一侧,而王铁军张虎等人都是坐在另一侧,双方都不断的打量着。 “好吧,说说你们,别说是来交易的。”武义也不废话,就直接问着。 “粮食,我们没有粮食了。”海兰珠理直气壮的说着,更没有提怎么得到。 随后,有补充道:“武义,你没有遵守诺言,你说过秋天回来换羊毛的?” 张虎大吃一惊,更是没有想到武大郎与草原鞑子还有勾结,心里怎么不会翻江倒海。 “看来,我的直觉从开始就没有错,你果然就是冲着草原来的!你要统治草原,我说的对吧。”海兰珠突然激动起来,仿佛被欺负了一样,如同妒妇一般的盯着武义。 这个男人果然露出了野心,她多少次都怀疑,但她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这才半年多的时间,他就已经有征服她们部落的力量,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武义这才开口,承认的说道:“没错,你说的很对,我还杀了萨哈璘。” 嘎哈顿时就站起来,吃惊的问着:“你说的是后金,正红旗的萨哈璘?” 他们部落这段时间真的有些凄惨,长生天保佑,他们躲过了后金铁蹄,两次近在咫尺的躲过去了灭顶之灾,但是他们没有粮食了。 正是因为不断的迁徙,所以他们没有太多的消息,这次他们决定冒险,享受过温饱,他们的贪婪也被激发出来,最后他们决定攻打南面的朔州,来明朝打草谷,不然他们的这个冬天就要难过。 不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武义的马军,还是比他们都强大的马军,此刻也只有海兰珠还能与武义当面交锋,其他人都是心里忐忑。 明朝人太多了,他们没有马军,所以才不能征服草原,但如今眼前有了一支马军,还有熟悉草原的头领,怎么能不担心。 “我的战马就是从他手里抢的,还有豪格,不过让他跑了,他们不会放过我,而我也会跟他们对战到底。”武义简单的说着。 在座的除了王铁军马猴知道,其他人还是第一次知道武义的野心,都是为之惊呆,特别是张虎,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武大郎的心原来放在了草原,对的更是整个后金。 “好!英雄出少年,老夫佩服。”北地枪王霍童直接拍手称赞,目光如同一团火。 海兰珠沉默了,就是用怨恨的眼睛瞪着他,有的人甚至都怀疑他们之间肯定有私情。 “我们要粮食,你想征服草原,肯定就要更多的人,对吧?”海兰珠气呼呼的说着。 武义都不知道怎么得罪这个女人,而且她张口就要粮食,还这样的理直气壮。 海兰珠冰雪聪明,只是她没有想太多,如今他开口承认,他的目的就不难猜想,指着地上,“你如今在这里就是准备,或许很快就会到草原,你们想要立足,就不能没有我们的帮助,我们要粮食作为条件。” 嘎哈也愤怒了,但是很快就坐下,他虽然鲁莽,但是他还有脑子的,如今武义的人已经能够吞下他们部落,他只恨当初没有把他喂狼。 海兰珠早就猜测过他们的野心,但怎么可能,偏偏这不可能的事情就发生了,还是他亲眼所见。 “好,你们部落的羊毛都准备好,我们作为交换。”武义点头答应了。 海兰珠再次的强调,“不是羊毛,我说的是条件,这不是一件事。” “队伍我来说,这就是一件事!”武义目光也冷了下来。 随后他也让王铁军拿来地图,他一扫身前的桌子,这是一张很大的地图,他指着他如今的位置,手指径直的向北划动,直接到了草原的腹地,这才停下来。 “我会在这里建一座城,在此之前,你们这里给我看好,不是交换条件,因为在草原我想很多部落都会和我合作,不仅仅是你们。”武义的口气非常冷,也非常的强硬,一改以往随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并非狂妄 大帐内,安静到了极点。 “这不可能!”粗犷的嘎哈几乎用咆哮的声音喊着。 “没错,这不可能!”海兰珠都是吃惊,声音也尖锐起来。 海兰珠这次见到武义如此失态,就是看到了这个商人突然凌驾他们之上,心里哪会平衡,特别这个武义如今更是关系到他们部落的前途,本来她认为可以压着他,让他答应自己的条件,但她没有想到这个武义才半年多就已经如此地步。 而如今,武义根本也不需要隐瞒了,他的草原计划明年就可以慢慢的开展,海兰珠不合作都不行。 从强者一下子变成了弱者,而且还是她眼看着他们一步步成长的,海兰珠无法接受,原本睿智的女人,也被刺激的失态。 她原本可以张口要粮食的,结果如今武义给的是施舍,她曾经是如今也是蒙古草原的主人啊。 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可以说,就是草原的敌人,对于他们来说比后金都要危险的敌人,后金他们可以躲避,但他们对自己太了解了,甚至无法躲避。 这就是养虎为患,海兰珠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能够压制的商人,摇身一变就要变成他们的主人! 嘎哈一直都没有回神,这一切都太不可能,但此时此地,他就在这军营中。 这就是武义提前策划好的,别看他们去草原只是几次,交易也不算大,但草原部落已经尝到了甜头,那么要转过头来,就会非常难。 如今海兰珠的部落,大牲口少,羊最多,已经被武义轻而易举的就破坏了原来的结构,看着没有什么变化,但这是非常危险的。 羊越来越多,他们的能力就会越来越弱。 羊群是财富,武义需要羊毛,他们能够得到粮食和物资,就要继续养羊,这是一个死循环。 他们不养羊,就会挨饿,就没有舒服的日子,武义只是半年没有草原,结果他们就受不了。 王铁军眼睛紧盯着武义手指的地方,一座城! 汉人要征服草原,就必须要有城池,否则其他部落就会变成狼群,原来武教头早就准备好了。 “你想说的是我没有那么多人吗?”武义蹭着下巴,玩味的看着海兰珠。 “我在宁武关、镇西卫、代州城包括商人的武装,凑一凑,我想会有很多的,一万人还是能够拉出来的。”武义在这里打了折扣,他说的是战兵。 随后,又笑着打破了海兰珠的梦想,“我用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修复了宁武关,这些匠户的力量也被我支配,我想在草原建立一座城,并不太难。” 海兰珠瞪大美丽的眼睛,她最漂亮的就是眼睛,如一潭春水,但此刻她眼睛里有了一丝的恐惧。 “你就不怕……后金阻止吗?”海兰珠本来说草原部落的,但还是马上改口成了后金。 草原是不可能建立城池的,更不要提是汉人的城池,汉人很弱小,恰恰相反,那是没有给他们机会,不然他们草原入主中原不到百年就被打出来了。 “所以,这座城,只是一座经商的城,一座可以分化东西草原的商口城。”武义笑了笑,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这是军堡。 这次又掐住了他们的脖子,商人的城,对草原又不一样了。 海兰珠非常委屈,因为她见到武义的时候,就知道他的想法,偏偏她不会相信,认为这个男人疯了,这才多久,一年的时间,他就有能力了,再过一年呢? 这才是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如果可以选择,她会毫不犹豫的就在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杀掉他。 如今一切都晚了,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最开始就是,如今也是一样。 这里的消息她就算是带回草原,哪怕就是送到后金去,谁会相信她?都会认为他们疯了,竟然会害怕一个汉人。 武义笑了笑,他敢这样肯定,因为明年他还会有一个大计划,一个让他脱颖而出的计划。 商人被他放出来了,这个计划就更加容易施展,甚至他都不知道那时候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实力,永远都是靠着人数说话的,明年他就要玩个戏法,大变活人。 只怕海兰珠知道这个消息会更加的吃惊,别说她,只怕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的。 蒙古人来去匆匆,就是朔州一日游,屁股都没有坐热,就被武义赶走了,粮食他很快就会给他们,但前提他们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 有着羊毛把柄抓着,也不怕他们敢做出什么事情来,武义需要的只是一个草原代言人,换成哪个部落都可以。 他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海兰珠的部落消失,海兰珠他们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有武义和后金。 “愚蠢!愚蠢!我们竟然培养出最大的敌人!”海兰珠骑马对着北风恨恨的痛苦大喊着。 作茧自缚,他们真的把自己给自己绑住了双手,又把刀子交给了汉人。 嘎哈默默无语,这次出征他才知道,他们实力变弱了,马牛等大牲口严重不足,多的都是羊群。 “我们换回来!用羊换战马!换牛!”嘎哈不服输的说着。 海兰珠失望的看着他,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他换不回来的是人心,这个口子开了,他们部落就无法调头了,特别去年冬天之后,只怕就是海兰珠也无法改变了,不然为什么他们会来抢粮? “我们去联合其他部落……”嘎哈不服气的咆哮,但随后他自己都放弃了,没人相信不说,只怕那个汉人等着他把部落都集合起来呢。 一座商人的城市,部落不会反对,而且都会赞成,草原越来越贫困,如今更离不开汉人的商队,但商队并不是每次都会如期到的,但有了商人的城就不一样了,就如同张家口那样的城,后金的富有与那座城密切相连,这点他们比汉人了解的更多。 这就是武义的计划,一个可以说出来的计划,就如同玩笑一般,但海兰珠嘎哈他们不得不相信。 大帐内,还没有散去,大家都还在回味着武义的天大计划,一座城,在草原心脏位置的一座城,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真的能在这里建立一座城吗?”王铁军不知道问了几次了,还是这样的不真实。 “能,但能不能守住,就看你们的。”武义又一次的说着,眼睛也盯着张虎师徒。 霍童咳嗽一声。 张虎脸色通红的站起来,接着直接拜倒,“武同知!末将知错了,还请责罚!” 武义没有开口说话。 “末将,愿意……愿意从新兵做起,请武同知给我这个机会。”张虎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他如今才知道他原来是多么的幼稚。 他的那一套根本就不入眼,如今就不要提大比了,他都臊得慌,还好蒙古鞑子来的及时,保住了他还有中军的最后一丝颜面。 所以不只是他心服口服,中军也是如此,霍童都对武大郎满口的赞叹,可惜年纪大了,哪怕年轻十年,他也肯定要跟随着武义,看看这支军队会走到什么地步。 “王游击,我张虎错了,请你给中军个机会。”张虎又向着王铁军赔罪,如今他错了,但中军是无辜的,他不想看到中军没有机会。 王铁军动容,马军需要人员,这个张虎又是难得的将领人选,他还真的不想放弃。 “武教头……”王铁军也开口想要替他求情。 “我把马军交给你,你是我的弟子,我相信你。”武义没有干预,一军只能有一个声音,既然他选择了王铁军,那就是他。 “好!武教头,你这话我明白了,张虎,起来吧,从今天起,你去前军做一把总,你可愿意?”王铁军高声说着。 从千户变成了把总,对张虎的打击不小,这次又被调到前军,这个责罚可是非常重的,张虎的嘴角抽搐着。 “好,大丈夫不破不立,我张虎愿意!”张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这次虽然会被前军耻笑,但他就要从这里再爬起。 马猴也没有成为副千户,还是把总,王铁军这次不会冒失了,而且他的伤也好了很多,平日的训练也没有问题,他不会在撒手。 “武教头,让我们直接去草原,反正明年也是要去,不如提前去。”王铁军野心也不小。 武义阻止了他,他的计划都是循序渐进,贸然的进军,可能会引来麻烦。 这次的大比是比不成了,武义也没有提民军的事情,军装带来了,但还没到时候。 武义不会在这里逗留,宁武府的事情太多,铁场他还需要盯着呢,霍童也要离开,他在这里也没有作用,只是叮嘱张虎几句。 这时候,一匹快马从南面飞速的赶来,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让人追到这里报信? 武义也动容了,他临行交代了几件事情,只要有消息就必须告诉他,这几件事情,可都关系到他今后的策划,所以脸色也是一变,只希望不要是坏消息才好。 “武同知,飞鸽传书!榆次城的消息。”来人急忙的送上来一份密信。 武义没有打开,沉默了一下,随后就把密信交给了王铁军,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还是王铁军知道的比较好。 王铁军打开了密信之后,上面的字数不多,但消息让他脸色惨白。 第一百四十章 将陨(一) 北风正紧,天色有些阴暗,不知从哪里吹来几片雪花,仿佛也知道这个消息,为之动容。 “这个……这个……曹总兵竟然战陨了。”王铁军吃惊的说着,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曹文诏竟然死了,被乱军给害了。 武义知道历史的走向,无力改变,所以离开榆次城的时候,就让人密切的关注南面的消息,特别是乱军的消息,所以这次看到飞鸽传书,结合时间,不难猜测到就是这个结果。 所以,他没有打开密信,让王铁军来看。 王铁军对曹月娇的心思变化许多,特别这次曹月娇赶来看望,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已经非常出格了,王铁军就是铁石心肠,此刻也会软了,更是没有想到的,曹家的顶梁柱竟然倒塌了,他怎么不难受。 “武教头,我……我想去吊唁。”王铁军艰难的说着,他可知道曹月娇从小就是在叔父家中长大,曹文诏带他们兄妹三人如己出,这次曹月娇那婆娘肯定受到打击,他真想陪在她身边。 “可以,不过你最好去大同镇走一趟。”武义比较冷静,此刻不知道曹家的人知不知道,而且时间应该差不多,王铁军跟着曹家的人前去,也能慢慢的融入其中。 “恩!好!”王铁军感激的答应。 “把马猴的部下都带上,或许能用到。”武义又安排下,曹家也算将门,王铁军自己去不免会弱了气势,他也会安排一下,曹家没有了曹文诏,但还有底蕴的,这里足够了。 该是他们的,跑不了,这三百骑兵最终还是换上了民军的新军装,特别总旗以上的军服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方方正正坚挺的呢子大衣,哪怕换成这个时代,也让军人一眼就喜欢上了,右大襟,纯中式设计,不过是后现代的,看起来不会太突兀,让人更快接受。 王铁军就带着三百骑兵一路向东,直奔大同镇而去。 他们的人以往也会去打探消息,不过都是几个人而已,如今这支骑兵就要引起很大的恐慌,但王铁军已经顾不上这么多。 武义明白但更不会说出来,这次他让王铁军去大同镇,何尝不是去亮相,民军也该让更多人知道了。 王铁军他们刚过了朔州,就引来了军堡的关注,竟然还引出了狼烟,毕竟这三百狼虎之师足够让人变色。 大同镇虽然是军镇,但还真的很繁华,因为这里的商业同样发达,不仅有些南北的商人,还有草原部落的人来此地交易。 同样这里更是北方的重镇,更是保卫京都的大门,不仅重兵把守,更有着众多的军将。 曹家算是将门,一门出了两个总兵,这就足够让曹家立足的。 曹变蛟这次提升,也给曹家带来了新的契机,仿佛就看到了曹家的崛起。 曹家也经历太多,去年曹文诏被贬充军,就让曹家差点一蹶不振,还好很快就恢复了总兵,他们的底蕴还是不足其他的世家。 曹家也是从曹文诏在辽东崛起开始崛起的,时间还是太短,不过十几年的时间,比不起其他将门,有些百年的底蕴,但有些曹变蛟就不同了,不少的商人都挂靠上来。 特别此地的矿场颇多,大都是挂靠在将门之下,谋求发展的,将门提供机会,他们回报银子,就是这样互利互惠关系。 曹文诏虽然没有男丁继承家业,但还有两个出色的侄子,让人眼红。 曹文诏对原配的感情深厚,没有发迹就跟随自己,后来去世后,他也没有心思续弦,家中事务也交给了老仆曹宇来处理,曹管家不失所望,把曹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 “唉,这大郎搬出了,二郎只怕也过不了几年,这院子,以后要空的很。” 曹宇没来由的突然感慨起来,这大郎的家眷才离开了不过月余,但今日发现这院子竟然空的很。 “管家,往日不也这样,将军也不会留在府中。”小厮笑着说着,曹家是将门,规矩并不多,对下人都随和,公子小姐也和气。 “也对,看来我真的是老了。”曹宇摇着头,插着袖口的走出了后院。 “曹管家,东升商号的伍掌柜的来了,正在前院侯着呢。”丫鬟进来通知,毕竟这里是后院,还是要有规矩的。 曹宇也让人继续打扫,这马上就要进腊月了,说不准大军就回来了,早些准备出来。 “特别是东家的那间,我这几日总是梦到东家回来,琢磨也快了,你们都仔细了,谁要偷懒,我绝不轻饶!”曹宇还是不放心,叮嘱下人。 这几天他都心神不宁的,这东升号来这里做什么?按理应该过几天才是。 商号就算是拜见,也会在腊月开始,这还没进腊月呢,他们着哪门急。 但人还是要见的,东升号是曹家下面最大的商号,手里矿场和煤场生意红火,曹家家丁这一年都不消停,消耗可是不小,曹宇打算是不是多从这人手里拿出银子来。 将门不比书香门第,这去年这个时候,朝廷怪罪,也让曹家处境艰难,今年就没有消停过,就是曹宇手头也紧啊,这又刚送走了大郎的家室,就更加的紧张,倒是正好这东升号来人。 暖房内屋子有些干燥,曹宇进来就忍不住的揉了揉鼻子,也露出笑容。 “曹管家,打扰了。”伍掌柜的马上起身,急忙来拜见。 “客气了,请坐,上茶。”因为曹家上下都由曹宇打理,所以他的地位可不同,半个主人,而且曹文诏也信任,身份更是不同。 “曹管家且慢,我这说过就走。”伍掌柜的有些尴尬,这次他也是不得已,生意人,就是图个利,这次的事情虽然他难以启齿,但为了东升号,也不得不撕开脸皮。 “东升号近年来生意不景气,所以我也想收缩银根,等开春再另做打算,这点心意还望曹管家手下。”伍掌柜的虽然没有点破,但也把话说出来。 曹宇一直处理这些事情,顿时眼睛就眯起了,他自然知道东升号的生意如何,对方不过都是借口,同时心里也是一紧,不由得想起了去年此时。 “伍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为何无缘无故的就这般,莫不是我曹家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是伍掌柜的另攀高枝啊?”但曹宇还是直接问出来,曹家可不会弱了气势,这些商户想要投入别人门下,那也要看曹家答应不答应。 伍掌柜的仔细打量曹宇的脸色,最后突然叹息一声,“曹管家,看来我来的还不是时候,等过两日在登门拜会。” 让曹宇吃惊了,这人竟然突然如此说,那就是曹家出事了,他这管家都不知道呢,怎么回事? 曹宇也留住伍掌柜的,他们也是多年关系,也亲近一些。 “这个……曹管家,还是等消息吧,等消息。”伍掌柜的宁可惹怒曹宇,也是没有说出,他们商人消息自然灵通,他刚得知这事,心里就不踏实,随后就使了银子买到消息的,这不就赶来了。 没想到他还来早了,这曹家都没有受到信儿呢,这事他也没法说出来,曹将军可是好人。 曹宇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这次也知道出大事了,竟然让东升号这么急切的就来撇清关系,这可是真正的大事,就是去年都没有如此,他的心就更加慌了。 曹家人丁单薄,以后都要看曹变蛟这一脉了,但曹文诏还正值壮年呢,难道…… 曹宇一哆嗦打碎了茶碗,他可是从小就陪着东家长大的,心里也被揪着。 王铁军来了,他们一行人进门可不容易,还好武大郎的名头在这边有人知道,又是银子开路,这才让人进来,马猴把大家都安排到客栈,就陪着王铁军上门。 也凑巧了,军中送信儿的也同时过来的。 “这……这……”曹宇只觉得头晕目眩,接着就晕倒了,他年纪本来就大,如今被刺激,等醒来竟然中风了,这曹家上下更加乱套。 曹家的天塌了,曹文诏一力支撑曹家,十几年才建立这等规模,如今人说没就没了,怎么不让人心慌。 曹宇口不能言,这曹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马猴叫几个兄弟过来,这群下人用不上了。”王铁军不等在等了,下人们都乱套了,曹宇还那样,他也是不得不留下来。 马猴他们的动作非常快,曹文诏的尸首没有送回,但提前就把灵堂准备好,曹家在大同镇也算有名,只怕就要有人来吊念。 第一批来的,都是曹文诏的看不下,曹文诏曾经可是大同总兵,这里还是有根底的,王铁军也不见外,直接自己接待他们。 王铁军虽然年纪轻,但报上名号了够响的,上水坊的关系,如今晋地谁不知道白马银枪将王铁军,这可是大败鞑子的小将军。 只是他代表曹家?这个就让人想不通了。 第二批来的,就是商户,挂靠曹家的商户们,他们来的目的可就不那么单纯了,特别看到这曹家门口,不免想到人走茶凉。 “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王铁军气的拍桌子,当面就骂出来,这曹文诏尸骨未寒呢,结果他们就先反了。 “将军莫怪……” 商户们也摸不清底细,只能畏缩的应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将陨(二) 这前堂只有数个火盆,商人们也冻的哆嗦,心里也是无奈啊,这偏偏就这个时候,不过也好,正好腊月里可以走动,曹家很难再起来了,曹文诏一走,曹变蛟又在西陲边境当总兵,这曹家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官场和商场犹如战场一般,人走茶凉自是常态,此时就是曹变蛟回来也无法阻止的事情,毕竟他不在晋地当值。 正是要抓紧找到新的门子,所以这些商户才会这个时机上门,不然晚了,更加尴尬。 “滚,都滚!曹家没有你们也是曹家!”王铁军的脾气就上来了,直接就骂出来。 “小将军……”伍掌柜的欲言又止,看到其他的商户都是瞪过来,他也就算了,反正大家都要离开的,就都递上来银票,算是好聚好散吧。 “拿走!某不稀罕你们的银子!”王铁军懒得看他们假惺惺,事情做的如此的绝,拿银子算什么意思。 “你……”商户们没有想到这位竟然软硬不吃,顿时也有些气急。 商户们都尴尬的出门,被王铁军给撵出来的,王铁军可不管什么人情世故,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家伙不过是想买个名声,我呸! “哼,我倒是要看看这曹家怎么下去。”一位掌柜的也翻脸了,如今也不需要忌惮,这曹文诏都死了,曹家还跳出个外人来主事。 “不识好人心,看他怎么处理后事!”有的商户幸灾乐祸的说着,别看曹家名气不小,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将门啊,就是表面光鲜,家世等都不及一些大商户呢,曹家今年就不断征战,这次只怕就是抚恤都吃垮曹家。 曹文诏被乱军包围,除了几个家丁,剩下都没活下来,家丁可是追随东家出征,不同普通的士兵,这抚恤的银子自然就不少,商户们都准备看笑话。 曹家的产业就是几处煤场和矿场,城内都没有营生,若不是他们支撑,曹家哪会有千人家丁。 “伍掌柜的,你心思活,这次有没有可能咱们跟着喝汤?”有人马上就动心思了,毕竟曹家这次是真的艰难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手里的矿场出手,不然以后也难保,或许如今还能出个好价格呢,自然就有人打这个心思。 “你们谁打心思我不管,但我东升号绝不参与,告辞。”伍掌柜的直接就离开了茶楼,不想继续看大家的嘴脸,也算对曹家仁至义尽。 第三日,曹家这里门可罗雀,竟然没有人上门了,王铁军又发脾气了,这有人来他烦,没人上门他更烦。 “带上人,我们走,去迎人。”王铁军还真的坐不住这里,他哪里经历这等人走茶凉的事情,曹家在大同镇是一落千丈,与月前送曹变蛟家室,那是两个场面。 王铁军干脆也不看他们脸色了,本来就打算在这里等人一同去迎回曹文诏尸身,如今看来,只有自己去了。 曹宇还是那样,但至少能坐在这里,也没有人登门,王铁军就撒手带人走了。 王铁军算是看到了一门兴衰的过程了,没想到想兴旺需要几代人的努力,这倒了可就简单,不过几天事情,不免的为曹文诏伤心。 “队正,我们以后会这样吗?”马猴今日也没有了其他心思,这曹文诏也是武将的典范了,从低爬起的,他们将来或许都做不到如此呢。 但这结局也是让人心寒啊,这尸骨未寒,人都没有回来呢,结果家门就先倒了。 “屁话!民军是民军,以后就是不在了,不是还有兄弟们,万大叔就是如此,以后谁都把他当成自己老子对待!” 王铁军气得大骂,并不是对马猴,而是对这个世道。 曹月娇消瘦厉害,这才千里奔波,南北有了一程,谁能想到,这才几日时间,竟然就听闻了叔父遇害的消息,简直是天崩地裂。 曹鼎蛟也不成样子,他们一路也是历经艰难,乱军突然一路东上,几次都差点把他们包围。 曹文诏可是乱军的灾星,没想到就死了,乱军也是顿时招摇起来,原本坐镇的总督洪承畴都压制不住局面,若不是有天险阻挡,只怕就一鼓作气的要打进晋地。 他们在晋地可是吃了苦头的,如今大曹一去,就没有敬畏的,晋地特别晋中富裕,乱军早就眼红已久的。 曹鼎蛟几次都想转身与乱军大战,为叔父报仇雪恨,曹变蛟带兵与乱军厮杀,职责在身此次无法回去,刚刚晋升临洮总兵的他只能望着东北,流出血泪。 曹文诏不仅是他叔父,从小丧父的他就是在曹文诏的教导下,才逐渐有了今天的成就,如今他竟然都不能送叔父尸首还乡。 曹鼎蛟带着的就是曹文诏的金盔回来,因为乱军阻挡,尸首被安葬在了他乡,他更是愧对叔父的恩泽。 曹家此次受挫,曹鼎蛟不得不离开军中,安排后事,曹月娇也跟随兄长回来,随行的只有数名家丁,好不狼狈。 王铁军在太原府这里迎到了他们,此时曹月娇都不成样子,见到了王铁军就失声痛哭。 曹鼎蛟这次没有瞪着王铁军,总算对他有些改观。 王铁军更没有提及大同镇的事情,只怕他们会更加的伤心,心疼的看着曹月娇消瘦的身体,为难她了,两月来几乎都是在奔波,莫说她一个女子,就是男人都吃不消,又遇到这事,还真的怕她承受不住。 王铁军阻止他们继续赶路,在太原府休息一夜,也让上水坊送来了马车,曹月娇情况很糟糕,不能再颠簸了。 等到了代州这里,武义早就等候多时,曹文诏也是一个英雄,而且大家也是相识一场,就算没有王铁军的关系,他也要送英雄一程。 曹鼎蛟见到武义也吃惊了,没有想到,第一位迎接的是他,不免黯然泪下,他还是年轻人,此刻也是无助。 “大同镇的事情,我也得知一些,放手去做,曹家还有你撑着呢!”武义提前给曹鼎蛟说了下,毕竟世态炎凉,但他还是会全力支持曹鼎蛟的。 “鼎蛟在此谢过。”曹鼎蛟这次是真心说道,如今只怕只有这个武大郎才能说出这话来。 曹鼎蛟虽然也知道这次曹家肯定会受创,但他还是想的简单了,当他回到大同镇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人走茶凉,曹家虽然不是豪门世家,但底蕴还是有的,没想到家中如此荒凉。 老仆曹宇也在第二天走了,追随东家而去,而这次商户们再次上门,曹家终于也有能主事的人了,这次他们的态度可就不那么敬畏了,这些日来,他们早就看透了,看来吊唁的人,只怕曹家都无以为继。 曹鼎蛟一路劳顿,没想到到了家中遇到竟是此事,年轻气盛的他直接气得吐血,但他就是这样,反而让这些商户更加肆无忌惮。 曹鼎蛟被气病了,这两月的劳累,这个汉子最后也撑不住了。 但如今上门的,虽然表面是来奔丧的,但心里都是来看热闹,更多的就是盯着曹家的产业,此次操办还有死去的家丁都要花银子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是一拥而上。 曹鼎蛟刚倒下,如今曹月娇可不能倒下,这曹月娇睹物思人整日以泪洗面,让王铁军更加的气愤。 “滚,我在这里告诉你们,曹家的家产绝不会变卖!”王铁军也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了,曹鼎蛟如今也没有办法,但他不能看着,况且武教头也说过,让他见机行事。 “王游击,你又能代替曹家不成?”大家如今都知道他的身份,一个小小的游击,竟然在这里装模作样,谁会放在眼里。 “自然可以!”王铁军咬着牙说道,如今曹家还真的是风雨飘摇,让他吃惊的,竟然没有银子了。 如今他必须要把这些家伙赶走,这次他直接来到大同镇的上水坊,万大叔就在这里,上水坊的掌柜的都是老带新,代州城的已经进入正轨,而大同镇的也是刚开业不久。 “此事你就放心吧,武大郎已经交代过,就看你安排。”万大叔刚经历丧子之痛,如今也刚刚振作,看到王铁军等,就更加的亲切。 本来看热闹的人发现曹家竟然还真的没事,不仅没有变卖不说,这场面顿时也搞起来。 等出殡的这一天,大同镇这里也热闹起来,来曹府的人也络绎不绝。 “北地枪王!霍童霍师父到!”门子大声通报,童颜鹤发的霍童走进来。 看热闹的都吃惊了,毕竟这霍童最近可是很少出门了,这种丧事更不会亲自上门,没想到与曹文诏竟然有如此交情。 “昔日我与将军在军中结识,也算是忘年交,将军也算死得其所。”霍童悲声说道。 曹鼎蛟回礼,如今家中他是军中之人,自然要他出面才行。 “你身子积劳成疾,还需要仔细调理,莫要留下病根。”霍童不仅枪术高明,也是一位杏林高手,观察了他的面色就直接说道。 曹鼎蛟没想到这位北地枪王竟然如此热心,再次的拜谢。 “无需多礼。” 紧接着就走到王铁军的这里,点了点头,“你的伤势恢复不错,切记不要操劳过度。” “谢过前辈!”王铁军对这个霍童还是非常尊敬的,在军中就帮了大忙,这次更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第一百四十二想 将陨(三) 曹家的吊唁也引来很多人关注的,毕竟一家的兴衰,从这里也能看得最直接,霍童年纪大来了很快就离开了,这让很让人动容了,但随后就没有太多大人物了。 曹文诏有一女一子,但儿子体弱多病,前年就死掉了,留下一个曹家的血脉,如今还不懂事,女儿已经嫁出去了,但昨天才赶回来。 亲家是宣府的官员,而且还是文官,此次只有夫家陪着过来,但明显对曹家瞧不起,毕竟是武将,曹文诏丢了大同总兵后,就更加鄙弃。 “早知如此惨淡,我就不来了。”这曹家的女婿不过一通判,但此刻忍不住的埋怨出口。 “你!叔父灵位就在这里,你怎么说得出口!”曹月娇瞪着眼睛说道,恨不得破口大骂。 “难道我说错了?”通判直接问着,还当曹家是当日的曹家。 曹月娇气得就要吐血。 “四季商号,马掌柜的,前来吊唁!”门子大声的通报。 不少人都吃惊了,四季商号可是宣州的大商号,生意做的很大,常年南北交易,没想到也过来了。 而且宣州更接近京畿,比这里还有富裕,这四季商号在宣州都是有名的,所以他们一来,也让大家都好奇。 走进来一个胖子,进来吊唁后,就直接对着通判说话。 “没想到马掌柜的会来。” “通判,恰好路过,知道消息,自然要来。”这位马掌柜也笑着说道。 因为通判不放在眼中,他也是随即就小声的说道:“通判,我听说曹家的矿场要变卖,还请通判多照顾在下。” 赵通判笑了,如今曹家落败,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直接做主:“放心,既然变卖,自然不会忘记马掌柜的。” 马掌柜的不动声色的就把银票送来,赵通判顿时笑容满面,满口答应。 曹鼎蛟这次也发火了,没想到这人竟然打这般主意。 马掌柜的脸色难看,通判倒是火了,“我说,这里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吧?大丫才是这里的主人才对,卖不卖也是她说了算。” 曹鼎蛟的血气翻涌,没想到这人如此狼心狗肺,偏偏他无法反驳。 “嫁出的女儿也算?”王铁军冷笑,这里还有这个孩子呢,他才是曹家的根。 “哈,这里有你说话地方?” “够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莫要让人耻笑。”曹鼎蛟制止住,这关系到曹家的颜面。 “好啊,我就看看。”赵通判冷笑,也不言语了。 “宣州西路镇宁军,许将军到!” 这一声更是让赵通判得意,没想到连续两个都是宣州的人,他挑衅的看着曹鼎蛟还有王铁军,曹家的颜面还不是靠着他来支撑。 这位许将军,就是一个军中同知而已,此刻也前来吊唁,随后就找到了赵通判来,原来两人也是相识,两人也是小声说话,只怕还是对曹家的家产而来的。 王铁军算是明白了,只怕今天来这里的会有不少宣州的人,只怕这个赵通判早就跟他们设计好的。 果然,随后又是两个宣州的商号,他们也是一样,跟着这位赵通判狼狈为奸,此刻赵通判的下巴也扬起来,本来他还忌惮,没想到自己这泰山生前还真是顽固不化。 “东升号,伍掌柜的到。” 终于来了一位大同的,这位也是曹家的老关系了,此刻也是真心的吊唁,只是随后也是看着一旁的宣州商号等人。 “少将军,节哀顺变。”他熟悉的就是曹鼎蛟,就来这边。 “多谢掌柜的。”曹鼎蛟也还礼。 “少将军,这个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毕竟曹家也是在大同镇的,东升号也与曹家亲近,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伍掌柜的急忙说着道理,本来他不想参与的,但是如今连外人都盯着,自然没有不来插手的道理。 “哼!原来也是如此。” 赵通判得意了,还以为他是什么好鸟,不过也是打泰山的主意,果然被他言中,看他还有什么好说。 “上水坊,万掌柜到!” 提到了上水坊,这里的人也突然议论起来上水坊可是大家都知道的,特别宣州商户,他们对上水坊更是眼红,此刻也准备接触一下这位,若是能够得到货物,自然是一桩美事。 老万就是来吊唁的,甚至也没有很王铁军交谈。 “万掌柜留步,在下四季商号的掌柜,还请借一步说话。”胖子掌柜倒是直接就出声了,这上水坊啊,还真的是奇怪,他来到此地就打听,一直没有明确消息。 商户们都围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等莫要放肆了。”老万听明白了,顿时就气得骂出来,他才丧子,不想这些商户竟然在这里喧哗。 “你……”众位掌柜都是被他噎住。 “呸!说得好听!”赵通判不知上水坊,知道他是商户,不是为了家产,他来做甚? 随后,对上王铁军,“这位将军,怎么不见你们军中之人啊?” 曹鼎蛟脸色铁青,同时心里也是不舒服,没想到舒服的旧部如此无情。 “所以说,这个家靠你们是靠不住的。”赵通判更加得意的说着,如今院内宣州就有一半的人,这可都是他的人。 王铁军都要炸了,要不是这些人有名头,借着机会进来,他恨不得就直接让人动手把这些混蛋都赶出去。 曹月娇脸色惨白,身体摇晃几下,差点就晕倒。 外面也停了,估计也没人了。 曹家这边很安静,并不是没有人,而且大家都盯着这来的大场面。 “公公,没想到也来了。”大同参将急忙的对着轿子里的人说着,刘允中如今可是宣大总监军,这次萨哈璘的尸首送进京城可是让龙颜大悦,刘允中自然也是高升。 “曹总兵,英雄盖世,咱家佩服,自然要来吊唁。”刘允中撇嘴说着,随后指了指他们几人,“这曹总兵也算老总兵了,结果军中就你们几人过来,真是让人心寒,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参将虽然被骂,但是心里舒服,他这次心里没有骂太监,没想到这最后,还是太监说出公道话来。 “宣大总监军,刘公公到!”门子也是吃惊了,他可是知道自家的将军向来与太监不和的,没想到这位大太监都来了。 刘允中如今可是红人,如今有了萨哈璘的功劳,更是压过了王承恩一头,而且有消息,很快就会回到宫中,按照身份,肯定是大太监无疑,那就更加不同了,他这一来,在门口的话更是让门子激动。 刘允中的后面跟着的就是几位武将,也不让通报了,就是跟在他的后面。 刘允中走进来,他此来可不是因为跟曹文诏有什么交情,只是受人之托,此刻也特意多看了看王铁军几眼,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但是一表人才,你也有个好主子。” “咱家也在这里告诉你们,这曹将军忠肝义胆,为国捐躯,就是陛下都记着呢,眼睛都给我睁大了。”刘允中的声音尖锐,但他的话可是被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位可是了得,有他一句话,就是督都都要掂量掂量。 刘允中扫了一下这里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弃,他来就是说一句话,也不会在这里久留,但这影响可就大了。 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大同镇总兵就到了,而且还是直接骑马来的,明显听到了风声,哪里想到这曹文诏竟然还与这刘允中交好,他本来不会过来,但此刻可不敢不来。 随后,军中的将领都是匆忙赶来了,一些曹将军的旧部都流着汗水,不仅赶来,还不住的在曹鼎蛟的面前说辞,解释来晚了。 曹鼎蛟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不知道,这就是太监刘允中来过后的改变,但曹家还真与刘允中不熟,此刻就看着王铁军,一定是他,怎么能请动这位太监? 不过不管怎么说,曹鼎蛟也算是扬眉吐气了,那个赵通判如今也消停了。 曹月娇忍不住的抽搐起来,眼睛感激的看着王铁军,今日多亏了他,竟然把这些大太监都请来了。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这个名,叔父身经百战,但到头来一场空,不仅名声保不住,这家产都被人觊觎,如今有了刘允中的一句话,这家产也能留下,也算给曹家保存颜面,至少侄儿能够安心长大,这才是她最高兴的。 想到这里泪水也不住的掉落下来,接着也走上前冲王铁军行礼。 “你这是做甚?”王铁军都被她搞糊涂了,急忙的说着。 “你对曹家的恩德,我必须要谢你。”曹月娇认真的说着,哪怕两人的关系亲密,但这可是大恩大德。 “没错,叔父养育我们兄妹,如今这份恩德,我曹鼎蛟记住了。”曹鼎蛟也走来。 王铁军一直都迷糊呢,他哪里认识什么刘允中啊,不过那个太监留下的话可是让他听明白了,这可不是他的功劳,都是武教头的安排。 我吃惊,武教头真的是手眼通天了,就算是他把崇祯皇帝请来,自己都会相信,反正在他看来,就没有武教头做不到的事情。 “哼,我看那太监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怎么会是他请来的,你们也未免太瞧得起他了。”赵通判在一旁不屑的说着,心里明显不甘心,这等关系怎不眼红。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将陨(四) “什么?知府大人?”这赵通判脚下都一软,别看之前刘允中来了,但是刘允中属于军中的人,自然对他影响不大,但知府就不同了,这可是一地的父母官,顿时也慌张的跟着出来。 知府来这里更是走个排场,也看不出脸色来,也没有说话。 王铁军还嘀咕呢,这算什么事啊?来到这里好像曹文诏欠他钱一样,这也太没有诚心了吧? 要是赵通判听到他的话,肯定会骂死这个家伙了,这可是知府大人啊,他要是能有这样的关系,那还能只是一个小小的通判。 知府能够来这里,那就是天大的喜事,给足了曹家的颜面,外界都改变了对曹家看法。 赵通判眼珠一转,顿时就有了主意,突然就给自己抽了几个大巴掌,是真的抽,吓得他婆娘尖叫。 牙齿都松了,脸也肿了,因为他算看明白了,泰山这里真的不寻常,可惜啊,可惜,他在泰山生前根本就不知道,甚至都断了联系,那想到是自毁前程…… 所以赵通判并不是装的,而且真的后悔,此刻在泰山的灵位前忏悔,真的后悔了,就泰山的这个人际,只要微微指点,自己也仕途大展了,这次对泰山是真的悔过。 当然这样做,也是为了做戏,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抓到,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这人怎么了?”曹鼎蛟吓了一跳。 王铁军看着知府消失的背影,心里笑了,这家伙竟然还想演戏,那好,我就帮你一把,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泰山,也算是为曹文诏出手。 “我看是失心疯了,快让我来,不打过来,就真的没救了。”王铁军突然笑着说道,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几巴掌抽上去,各个都是脆响,听得大家脸疼。 这赵通判顿时就被打蒙了,王铁军的力气能小了吗?特别看到他这做派更是来气,恨不得抽死他呢。 “你……”赵通判吐出一口血,还带着几颗断齿,痛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好了没有?这失心疯千万不能迟了,不然就真的不好了,我再几下。”王铁军又扬起来巴掌,还没有打够呢。 赵通判吓得拔腿就跑,哪里还顾得上哭喊,直接就跑到院子里,对着里面破口大骂。 这院子里都是商户,还有几个悔过自新的军将,此刻也傻眼了,看着猪头一样的曹家女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快抓住他,他思念泰山成失心疯了,不抽过来,就没救了!”王铁军又喊了一句,赵通判急忙就跑。 还好这时府衙的官员又来了一批,王铁军也不敢胡闹,就放过了这个赵通判,因为脸肿成了猪头,也没法在前院了,这次来的官员都不大,但都能在前面逗留一下。 赵通判这个恨啊,刚才他抽自己嘴巴的时候,知府已走,他结交这些官员都是难能可贵的,偏偏天杀的家伙把自己打成猪头。 这些地方官员可不同了,来到这里都是相互的寒暄,其实他们也迷糊呢,怎么知府都来了,他们自然不得不来,商户们都傻眼了,这前面不算大,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就算有,也没法与官员站在一起,最后只能站出来,不少人明白了,这曹家是真的动不得,干脆离去。 “真是邪门了,这曹家就是曹将军活着,也没有这样的声望啊,这个……”伍掌柜的头疼的说着,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把生意撤出来是对还是错呢。 刘允中来到了酒楼这里,脸色阴沉的把人散了,接着就进了房间里,武义正坐在里面呢。 “事情,咱家都做了,而且连知府也说动了,武大郎你可满意了?”刘允中的声音阴阳怪气的说着,甚至还有些狰狞,因为他还真的有些不放心。 武义也亲自给他倒酒,温好的佳酿,这次他也想到了这边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就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找到了刘允中,与他做一个生意。 交换当然也简单,就是让刘允中出面,不过就是走一趟,说一句话,但给刘允中将会带来心动的好处。 刘允中还真的不能拒绝,因为他如今,银子也不缺,他贪心,但银子终究还是身外之物,武义给他带来的就是机会,一个立功的机会,丝毫不比萨哈璘尸首差。 如今的崇祯皇帝最头疼的就是两件事情,一个就是鞑子,另外一个就是乱军,只要这两件事都办好了,那就能够让崇祯皇帝高兴,龙颜大悦,自然就是机会。 到了刘允中这样位置,再往上就是大太监了,如今啊,王承恩与他斗的激烈,谁都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这一步也是非常难的,如今武义提出了交换条件后,就让他更无法拒绝。 “公公放心,明年开春此事就可以开始,公公只需要再等待几月就好。”武义信誓旦旦的说着。 其实这次也是顺水人情,不然明年他也要做这事,如今看来最好不过的把这个刘允中推上去,只要他能够帮助自己,那今后办事也方便。 “你说的真的能成?”刘允中也不计较武大郎失礼,毕竟这事可是大事,真的办成,他就可以再进一步。 “万无一失,如今还需要等待,公公到时可以亲自安排。”武义也不贪功,笑着说道。 “你就只有这点条件?”刘允中怀疑的问着,他对武大郎还是很欣赏的,不然也不会给他说话机会。 “公公只要能发达,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就会有好处,还需要别的吗?”武义也笑着说道。 “好!咱家就喜欢聪明人,而且还对部下这样有情有义的好汉,等我进了宫,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刘允中也允诺了好处给武大郎。 没有想到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是胆大心细,不过也对,不然怎么就把萨哈璘都收拾了,他但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武大郎了,有这样的人做事,才更加的放心。 武义也就告辞了,他们之间的话说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明年开春就好,到时候,刘允中获得泼天功劳,自己也闷头发财。 至于曹家,武义并没有去,如今他身份也不为人知,该做的都做了,他了不是白白卖了个机会,王铁军这次走进了大同镇,这就足够了。 王铁军一下子也成了大家眼里看不透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请动监军太监,而且还是刘允中,这个机缘谁都不想错过的。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特别是军中,都在猜测,有的干脆就请王铁军上门做客。 曹文诏的衣冠冢我立好了,赵通判第二天就灰溜溜的离开,这次他丢了脸,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笑话,对王铁军等人更是怀恨在心。 因为曹家的孙儿还小,丁忧也不能用他,曹鼎蛟就打算为叔父守墓,这也是他应该做的,曹变蛟回不来,他也必须要做这事。 曹月娇也与二哥一起。 等武义再回到宁武府的时候,都已经腊月了,时间又一晃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去年他这个时候才刚刚翻身而已,今年他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实力。 新的三关总兵周遇吉也到了,这位是从京营直接派来的,也是历史的名将,比较悲壮的将领,与李自成几番苦战,可惜最后还是失败。 武义没有去拜访,毕竟宁武府已经搬到了代州,而总兵府还是留在宁武关的,他们暂时也没有交集。 还有一件好事,那就是代州的商户还真的是拼命了。 巨大的高炉被立起来了,因为底座在地下,整体比看着的还要高。 这些铁商们都疯了,哪怕知道冬日盖出来的高炉会有影响,但都忍不住的建立起来。 郭一炉自豪的看着新建的高炉,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还真的是迅速,不过这个就是比铁所的大些,以后还要更换。 “就是因为这样,这些铁商都不顾及炉子的寿命,都等摸清后,建更大的炉子呢。”郭一炉自嘲的说着。 武义突然想起了马克思的话,笑着对他说道:“商人,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要是再多,他们就敢践踏王法。” 郭一炉还是匠户的思想,此刻也是目瞪口呆,仔细的咂摸着武大郎的话。 “郭头,这铁场的事情肯定要盯住了,既然炉子起来了,就要生产出来合格的钢水,对了,李大锤那边怎么样了?”武义离开了也有一段时间,他有些心急的问着。 郭一炉听他提到李大锤,眉头就皱起来了,因为这次就是他都没有多少的信心,因为这次武义做的是铁车,而且还是非常大的,那得多少马能拉动?而且最重要的是,太费钱了,铁车太沉了,只能走在铁架子上,这就跟走在银子上一样,除了武义敢这样想,换成别人那是想都不敢想。 “哈哈,放心吧,这个啊,绝对有大用途的,以后出行啊,或许就不用那么遭罪了,所以这个东西还必须要好好的搞出来。”武义哈哈大笑,如今没有东西拿出来,他也无法说服他们。 宁武关的军中,吴虎正在处理公文,有人上报:“吴参将,这京营的人也太没规律了,竟然在北门设卡收钱。” 吴虎忍不住的皱眉。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斗殴(一) 天下战兵都各有各的派系,按照地域有南北之分,北方战兵更加骁勇,而在北方之中,又数辽东与京营兵马最骄悍,京营可是禁军,天子脚下的精兵,自然要比其他都高一头。 周遇吉并不是武将世家出身,机缘巧合,加上勤学苦练,最终成为了一方总兵,此次还带来了两千经营的战兵来宁武关。 正因为名头响亮,所以看到这里后,就更加的骄傲自大,他们眼中这守兵不过就是百姓而已。 吴虎也是怕招惹是非,所以让三队的人蹲在军营,守城民勇也要自律。 吴虎都这样想,下面的这些兵也都差不多,谁让这京营刚来的时候,就摆足了架子。 赵大宪不仅是周遇吉的舅子,更是在京营中都出名的悍将,就是有些太嚣张了,他一看就带着手下给民军三队来下马威,把营门堵了。 随后,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因为宁武府刚修建,如今百姓甚少,东西两个大营,东面的就给了京营,京营就在东门和北门设卡,这也是常态,哪个地方的守军不收点油水。 只是宁武府都数月没有设卡了,突然被他们这么一闹,大家都不适应,免不了的会让上面知道。 “小地方就是没有规矩,一府之地怎么能不设卡,万一来了奸细,我怀疑你们之前就是被鞑子混进来了奸细。”赵大宪不屑的对着吴虎说着,他对这个参将嗤之以鼻,就是命好,这里都没人了,一条狗都能当个把总,他征战数年,又有周遇吉的关系,加上作战勇猛,这才是游击将军,怎么能服气。 吴虎也没有办法,以前宁武府也是设卡的,他们来了才变化,总不能让京营也听他的。 北门这里更加的寒酸,守门的四人被冻的要死不说,还一天都不见一个路人,出力不讨好。 “我说,咱这也不是办法啊,都吹成肉干了,结果一文钱都没有。”年轻斜眼的守兵忍不住的对身边的人说着,他们在京城的时候,都争着这差事呢,结果这里就是受罪的地方。 宁武府如今只有守兵,剩下的就是一些匠户,这个时候,就是衙门都封了,匠户们都猫冬呢,这里又太穷,就是商户都不会来,他们当然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 棉甲保暖不怎么好,哪怕两层也冻的手脚发紫,但他们都为了油水,坚决不离开,这望眼欲穿的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 “嘿,还终于来人了,这个收他十文!” “那都不够一碗面汤钱……” 晦气,他们哪怕就是狮子大开口,这一个城门也收不到更多。 “站住!还往里面闯,没看到我们啊?”斜眼气急败坏的骂着,更加来气,这都要被冻死了,来个还是没长眼的。 “做甚?”被拦住的大汉都愣住了。 “收钱,十文!”斜眼伸出冻僵的手,这除了收钱,他绝不会从怀里掏出来。 “我是这里守兵,为啥收钱?”大汉也不满起来,还头次听说,守军进门还收钱的,再说这里早都不要钱了,这京营的穷疯了吧。 “没钱,就给我滚蛋!”斜眼气急败坏了,毕竟谁在风里站了一天,毛都没有,不生气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他才不管守军不守军,他只认大钱。 “我这还要归队呢,不和你们胡闹。”大汉语气不善,毕竟这事荒唐,要不是看着他们京营的份上,早就收拾他们了。 “哎呀!听不懂人话?”斜眼等人也凑上来。 这人看了天色,气得骂了一句,直接拿出一角银子。 斜眼的眼睛都一大一小了,这穷军汉出手就是二两银子,看得他眼红,直接就抓进怀里,再也不看这厮。 “你们啥意思?”这大汉一看就急了,还真的要把银子都吞了? “干嘛?想冲卡不成?爷爷今天心情好,让你一次,快滚。”斜眼打定主意,吞了这银子,守军在这里就有个黄毛参将,还不如游击呢,自然不怕。 “把银子给我。”大汉真的火了,竟然敢欺到他的头上来,直接就向斜眼抓去,其他的军士都冲上来,打架他们人多,被人知道也他们占理。 但只是这个心思,眼里只有拳头,斗大的拳头直接就砸上来,连知会都不打,顿时就天昏地暗的倒下。 其他三人都红眼了,但比他们更凶的是这个大汉,斜眼一脚踢在他背上,就如同一面墙,动都没动,还是个练家子! 这还没有收回腿呢,结果就被人抓住,一个腿绊,就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这可是寒冬腊月,这地面比铁都硬,骨都要散架了。 几个呼吸的功夫,四个人都被收拾了,两个被卸了胳膊,一个被打晕,斜眼感觉屁股都摔成两半,胸口冷风一钻,银子被掏走了。 这大汉直接一口吐沫就吐在他脸上,就这本事,还想耍泼,丢人。 斜眼半天爬起来,就叫人,反了天,竟然敢打他们京营的人。 “好啊,这守兵还真的厉害了,连我的人都敢打,给我找那吴虎!”赵大宪本就跋扈,遇事不问缘由,而且就是自己人错了,他们也是京营,也不是别人能动的。 吴虎的脸色变了变,这事他还真的看不惯,当即就要说话。 “不用开口!些事,我们自己处理,都是军中的人,丢了颜面就自己找回来。”赵大宪最烦的就是扯皮,别看吴虎比他职位高,但他也不给面子,就是要给他脸色。 “好啊!”吴虎的声音都尖锐了,些事他就不管了,直接甩袖子走人,本来他们就克制,如今被人当成了软蛋,岂有此理。 “备马,我回镇西卫。”正好吴虎休沐,他干脆躲开了,也有放手不管的意思,他早就想称一称这京营的分量。 “将军,他不会去找人吧?”家丁忍不住的说着。 赵大宪都气笑了,“找人,也应该找总兵,再说,他的手下都在军营呢,堵上门去,敢动我的人,不知死活。” 赵大宪有着身份,不能亲自堵门,就让被打的几个去军营直接找人,找出来,就别怪他无情,谁让他们摊上一个没胆的头儿。 “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娘的,不出来,就烧了你们的房子!” “敢动我们兄弟,活的不耐烦了!给我上!” 因为赵大宪暗中指使,所以他们就肆无忌惮,一小旗的人,就堵上来了,在他们眼里这里的守兵都是土鸡瓦狗,打不死他们。 “那汉子,会拳脚功夫,等下都防着点。”斜眼没有忘记吃亏,这时候也是警告。 小旗狞笑,就怕他不敢动手呢,直接就带人冲进了军营。 他们直接就进的西营最大的营房,这里烧的暖烘烘的,里面的几个守兵都吃惊呢,就被他抓着领口,“是不是他?” 斜眼摇头。 “你们做甚?”有人问着,毕竟这里是军营,他们竟然乱来。 这里共有二十人,都被小旗挨个来了个遍,斜眼还真的没有看到那汉子,娘的,还真奇怪了。 “这些人都一样的军装,我都眼花了。”斜眼有些心虚的说着。 被他们就这样给翻了一个营房,此刻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简直是春风得意,如今更是直接看到第二个营房。 但这样找,也累得慌,小旗直接就火了,踹了斜眼一脚,直接就抓了最瘦的那个。 “就是他,他打的你,给我打!”反正是立威,那就不用找了,直接打了再说,反正都是软蛋,以后见一个打一个。 这还没说完呢,小旗直接被一脚踹飞了,就是他抓着的这个瘦子,别看他长得最矮小,但他可是这里的队正。 “反了!给我打!”队正发话,直接一群汉子上来,十个对十个,打的是鸡飞狗跳,随后都京营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大营,反正是一个比一个狼狈,特别那个小旗,两只眼睛都睁不开,肿得跟桃子一样。 “你们敢大我们,好啊,不给我磕头认罪,这事就不算完!”小旗嘴硬,毕竟名头可不能在他这里丢了,不然游击还不活吞了他。 这事还真的没法告诉游击,因为对方就是一对一,他们被打,还输的这么惨,所以,他们就直接找到了家丁护卫,这才是京营的精锐。 别看周遇吉是百姓出身,但这些年下来,可有一队三百人的家丁队,都在赵大宪的手下,这三百人在京营里都是大名鼎鼎的,赵大宪就是如此才出名的,军营打架那可是家常便饭。 “怎么这个鬼样?被人打的?”赵大宪还不忘看他们。 “游击,你是没看到,他们更惨,我们打百人,难免受了伤。”小旗头一扬,盯着两个黑漆漆的眼睛,大言不惭的说着,愣是把话反着,还夸大十倍的说,不然丢不起这个人。 “呸,还百人,有两倍就差不多了。”赵大宪不信他的鬼话,但也不会怀疑,更不会相信他的人会输。 小旗随后就找到了家丁队的管队,使了不少银子,这次他不会罢休。 “好啊,不就是收拾几个军痞,正好大家最近骨头都松了,黄青你带几个人,让他去军营叫人,出来一个,打一个。出来两个,打一双。” 家丁管队也瞧不起这普通的兵,但家丁那可是精锐,他们打遍京营,此刻也让他们活动筋骨。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斗殴(二) 民勇这边也热闹起来,毕竟在军营可是严禁大家打架的,他们还真的有些担心,吴参将太严厉了,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慎得慌,更不要提那两百人的民军三队,天天都在那边院子里琢磨,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让她们想不到的是吴参将竟然不在宁武关,这次大家也有些吃惊了,京营那边嚣张跋扈,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果然,正想着呢,门就再次被堵住了。 “一群土鸡瓦狗!给我听好了,这个门我们堵了,想走,就学一声狗叫。” 黄青可是一个铁塔般的汉子,脸上还有一条狰狞的刀疤,差点就把左眼给害了,络腮胡子,一脸的凶相,平常人见了都吓得腿软。 “黄哥哥,不如我们多叫几人,这次来了四个,他们万一来的人多,咱们双拳难敌四手不是?”斜眼更是没有想到,这个黄青竟然如此托大,直接带了三个人就敢来堵门了。 “娘的,一张破嘴晦气!”黄青没动手,旁边的另一比黄青还高的汉子出手,直接一巴掌拍飞他,他们家丁队,还用那么多人,那个不是一个打十个的好汉,所以,这个大营他们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都是带把的汉子,还是军中,以多欺少只会抬不起头来,所以他们四人就能整治别的军营。 他们都是老手,京营哪个见了他们不得乖乖的叫一声“哥哥”,这里初来乍到,他们早就等不及,这就送上门来。 这四人当然不一般,特别黄青,两个半尺的青铜护腕,胸口也半开着,北风中还不显眼。 “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我打的,找我来。”民勇的队正走出来,他也知道这群兵痞是来闹事,他可不想闹大,所以就自己走出来。 “就你!”黄青看他还算一条汉子,所以就没有骂出口来,直接就一拳头砸来,他可是燕地汉子,而且自幼学习拳脚功夫,一双铁拳就敢走江湖,后来惹了官司,就进了军营。 这一手十八路拳法,大开大合,仅是力气就能打倒一头牛,对面这个猴子,他还真的没放在眼里,只要一拳头,就能让他半月下不了地。 几拳头砸下来,结果这个猴子倒是灵巧,让他没有摸到身影,他也气急败坏,直接双拳用上,很快一拳就把人打飞回去,要不是没打实,只怕当场就要吐血。 “好啊,果然是黄家哥哥,一双拳头无敌,乖乖的学狗叫!不然让你们好看!”斜眼跳出来了,这小子在军营里躲在床下,没有被揍的太狠,但心思狠毒,此刻得理不饶人。 这边的民勇都气得要冲上来,但忌惮这四个人,一拥而上还丢人,真的是又气又急。 “都挤在这里干什么?不去训练,是不是又皮子紧了?”杨铁锭对着这里骂了一句,也没有看这边的情况。 “是杨教头!” 民勇们都兴奋起来,这位可是三队的教头,五个教头里最邪门的一个了,平日里大家都怕他,因为说不准就被他拿去当靶子,今天可是倍加亲切。 “聒噪!没卵子的东西。”黄青看了一眼,顿时就冷笑一声。 “快回去吧,最好找老娘亲。”斜眼更是手舞足蹈的叫着,必须把他们都弄出来,不然自己出的银子可心疼。 杨铁锭回头,皱着眉,笑了笑,走过来。 民勇们都让开了一条路,恨恨的看着外面的京营的人,也给杨铁锭打气。 “想出门?好啊,学狗叫!”斜眼后退一步说道。 “想打架,多找几个一起上,要不没意思。”黄青更是瞧不起他们,太弱了,都不够他打的。 “好啊。”杨铁锭一口就答应了,接着就回去了。 民勇们傻眼了,怎么杨教头走了?难道也怕了? “哈哈,夹着尾巴逃了,真是坏啊。”斜眼哈哈大笑,没想到还真是没长卵子的。 这边对骂起来,斜眼让民勇出来,民勇就让他们进来,就在这里对峙。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里面来了一群人,三队的人都出来了,两百人就是黄青也忌惮,此刻,也不屑的说道:“哟,原来真的找人了,全来吧,今日我正好活动拳脚!你们也就只有人多欺负人少的胆子。” 民勇都怕三队的人,哪个没有被他们整过,此刻也希望他们收拾这些人呢。 “这人的拳头功夫应该不错。” “应该是练家子。” “恩,非常合适用擒拿对付。” “不如我去试试,难得遇到一个练家子。” 结果里面的人对他们的破口大骂视而不见,相反对黄青品头论足起来,都是猜测他的本事。 黄青脸色也狰狞起来,顿时就骂道:“你们是婆娘吗?敢不敢应战,给个痛快话!” “小五子,你上。”杨铁锭没有出手,而且从队伍里找出一个来。 小五子是三队新兵,但也训练几个月了,他个头不高,但很结实,两只手厚实,眼睛里都是火热,直接就走出来。 “你们都看仔细了,注意小五子的步伐,对战练家子一定要谨慎。”杨铁锭对着大家说着,他这次就是让大家一起来学习,这可是难得机会,其他地方也找不出练家子。 “才一个人,不够。”黄青此刻也嚣张起来,直接指着里面几个人,未免也太看扁他了,至少也要三个人一起来。 “我一个足够了。”小五子懒得废话,把腰间的牛皮细绳正了正,直接就冲上来。 “找死!”黄青直接就是直拳,直取他的面门。 “你们看,练家子的拳头非常快,但他托大了。”杨铁锭摇头说着。 黄青本没有想过一拳就制住对方,本就是试探,结果手臂一麻,被打中了关节,随后就是腰间挨了一肘,就是他这铁打身子也是剧痛。 心里大吃一惊,这是擅长反制的练家子,自己还真的托大了,但也晚了,下盘不稳,就被踢翻,手臂还在人家的手里,牛皮细绳就绑住了他的两个大拇指。 这动作如同风驰电掣的迅捷,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呢,结果这个黄青就被绑在地上了。 “没劲,杨教头,让别人来吧。”小五子动作到一半,就松手了,还不情愿的说着,这套动作他从进三队就练习,专门抓舌头用的,这个就是个头大点而已。 黄青瞪着眼睛,舌尖都咬破,直接就扑上来,简直就是耻辱! 小五子没有出手,而是退回去,马上一个跟黄青差不多的青壮迎上去,竟然还直接的硬碰硬。 这次黄青没有敢大意,对方被他打得不住后退。 “蛮牛,你他娘的,人家一看就从小练习拳脚,你找死。”杨铁锭气得骂了一句。 黄青这次也动了真怒,刚才被偷袭,他气不过,等收拾他,再找回场子! 这个叫蛮牛的也是脸色通红,不过没有说话,而且直接就冲上来,黄青接着是双拳出击。 打中了,但是拳头传来力量,竟然又是反制功夫,吓得他急忙的收手,蛮牛的动作正好与刚才小五子的相反,他的动作可是硬碰硬,硬是吃了两拳头,把黄青摔了出去。 但这个蛮牛也是不好受,嘴角流出血丝,被打的不轻。 “你就是靠着搬铁锭的力气,要是遇到高手,就算有些摔技也没用。”杨铁锭毫不留情的就指责着同袍,蛮牛不服气,但擦了擦嘴角,嘿嘿一笑退回去。 蛮牛也是老兵了,特别在草原学了蒙古鞑子的摔跤,平日里可是舒服,但与练家子较量还真的不行,要不是他有神力,还真的赢不了。 黄青被摔得不轻,腰也扭了。 “再来,大家慢慢来。”杨铁锭接着让人出阵。 京营这边有些慌了,没想到这里这样邪门,黄青黄老大被两次收拾,如今他们也吃不准,但是脸面不能丢,接着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对方制服,然后绑牲口一样的丢在地上。 斜眼傻眼了,看着跃跃欲试的其他人,脸色一变,直接就拉着黄青走人,这些人可不好收拾,先回去再说。 杨铁锭没有阻止,不过学着武教头蹭着下巴,这京营还是藏龙卧虎的,那四个人都不错,他笑着说道:“你们也去他们营门,人也不要多,练习为主,也不要弄伤了人。” “他们都是家丁队伍的,就让三队练手,你们民勇就去找大营的,记住了,在见机行事。”杨铁锭嘿嘿一笑,转身就走了。 这里还真的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都很新鲜,特别是三队的,平时都是想方设法的找人折腾呢,这次终于不用找人了,要不是杨铁锭规定,不能超过三个人,他们就要一拥而上呢。 “什么!他们堵在营门前了?”家丁管队大发雷霆,从来都是他们收拾别人的,今日竟然还有这等事,真是气死他了,直接就带人过来。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两个自己人,一个被绑牲口的丢在地上,另一个死狗一样的倒地不起。 三队玩的不是功夫,而且专门的阴人手段,武义传授的一些,还有他们整天在院子里琢磨出来的,如今都要在这边的京营身上用出来。 所以看到这里人出来了,他们两个人反而更加兴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斗殴(三) 偌大的东营都鸦雀无声,憋屈啊,他们可是打遍京营无敌的家丁,结果在这宁武关被当地民勇给收拾了,不仅如此,还被人家给堵住门,以后,这头也别想抬起来。 三队每次就来两个,但看热闹的人多,如今连匠户们都知道了,这腊月里无事可做,也就指望着晚上做点没羞臊的事情度日,真是度日如年。 如今总算是有点热闹,可是难得的娱乐,他们又怎么会错过。 这事瞒不住了,很快赵大宪都知道了,气呼呼的就看到军营里。 “瞧瞧你们,一群怂货!废物!”赵大宪气得都要吐血,他管理的家丁队伍,那是东征西讨,从来就没这么狼狈过,一个个很霜打的秋菜似的,脑袋耷拉着不敢抬头见人。 “游击,不是我们不中用,是这些人真的难缠……”管队哭丧着脸说道,他也没有把民勇放在眼里,结果呢,昨天刚出去迎战,就被绑了,如今连屋子都不敢出。 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了石头上。 丢人啊,他们都是来自沧州等地,素有武术之乡的燕地男儿,虽然都是学艺不精,但可都是从小就练习拳脚。 明朝武状元盛行,燕地更是屡屡夺魁,民间尚武,几乎每个大点的村子都有把式房,也就是武馆,宁武府?这里才不过刚吃饱肚子的地方。 “要说他们拳脚稀松,就是那擒拿的功夫了得,让人防不胜防,根本就不按套路来,这才最让人头疼的。”黄青跟他们交手最多了,如今也是最了解的,但擒拿刁钻,明知道对方会怎样,但就是防不住。 除非有真正的高手,不然他们这些二把刀这次是真的栽了。 “我就不信了!既然不按套路!那我们就不按套路,亮家伙!我们直接打过去!”赵大宪本就是跋扈的人,如今是真的被惹毛了,京营的脸面在他这里丢尽,以后那还敢说自己是京营的人,他们可是禁军啊。 “啊,游击,我的意思……”黄青长得五大三粗,但也是粗中有细,这堵门只是比试而已,输赢也是正常,输的就要服,这游击怎么就在打过去? 这样可比输都难堪,他们燕赵男儿都是最要脸面的,这时候都不情愿。 “你们当这里是家乡吗?跟他们讲义气也配吗?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了。”赵大宪也是没有办法,他可是游击啊,又要压着吴虎一头。 别忘了,吴虎临走可是给他留下话的,明显就是有恃无恐,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这个时候,他们要是真的怂了,以后这吴虎都能爬到姐夫头上去! 这就是军营,就是这样简单,谁的拳头大,那就谁老大,他们都输不起,更不要提姐夫还是军门呢,脸面能丟吗? 被他破口大骂之后,大家也都红着眼睛,这事,就算他们不仗义,但也必须要做,因为他们可是京营,这两个字就足够了,关宁军都比不上他们的,他们可是天子禁军! 今天是杨铁锭带着最弱的一个来练习,他也没有什么想法,这京营已经算不错的,他们这几天专门就针对着这些把式们设计了一套动作,如今更加如鱼得水。 “把总,不好!”这个兵一抬头,就叫出来,对方这次可是发狠了,竟然是全副武装的出来,披挂一应俱全,跟出征一样,而且最前面的还是游击将军带着。 “撤!”杨铁锭从来不会吃亏,这是吴虎千叮万嘱的,他们三队是特战精英,什么是特战那就是用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息,就比如萨哈璘,他们用三队换了一个鞑子郡王,这就是特战。 武义并没有给他们讲解太多特种部队的概念,就是让他们自己摸索,如今虽然不成熟,但在这个时代也足够用了,只要再成熟一点,就能够千军万马取敌酋首级。 “直娘贼!有种给我站住!”黄青大步追着,但全身装备,自然追不上。 赵大宪也是托大,根本就没有让人去提防,因为这次他们就是去打砸的! 西营今天都在不复存在! 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能够快速的瓦解敌人的士气,自古以来,多少名将都深谙此道,他也不算是草包,自然知道怎么彻底打败对方。 这次肯定是捅了大篓子了,既然左右都是被罚,就干脆出了这口恶气再说,以后京营也能抬起头来。 杨铁锭边跑边吹铜哨,这个声音可是有一月都没有听过了,特别匠户这里,都是鸡飞狗跳。 铜哨可是十万火急,特别延绵不绝的这种,就是大敌当前,只有鞑子来了才会如此的,所以匠户们都心慌意乱的跑出来。 以前就训练过多次了,但都是三长一短的集合,这十万火急可是第一次遇到呢,怎么能不慌张。 “哈哈,还有孩子玩意儿呢。”赵大宪哈哈大笑,对民勇更加不屑,竟然连孩子玩意儿都拿出来丢人,今天更是可以肆无忌惮了,民勇这里也就几个高手坐镇,但他大军前来,还不是束手就擒。 很快,十万火急哨子就响成了一片,每个把总都有铜哨,这里可有二十多把总呢。 宁武府本来就荒凉,这铜哨此刻也是分外的刺耳。 “冲进去!”赵大宪大手一挥! 京营的家丁队伍首当其冲,受了这么多的鸟气,如今怎么会老实,后面还有陆续追上来的战兵,一时间,西大营这里可是鸡犬不宁。 “给我打!出事算我赵某人的!”赵大宪可是意气风发,恨不得亲自上阵,但他身为游击,不能轻易动手。 但队伍突然凝滞了,而且停下来,不对! 不仅停下来了,而且这次退出来! 后面的想进去,但前面的死命的后退,顿时把西大营的营门都挤坏了,可见这里是多么的慌张。 赵大宪都被这些人给冲撞了,丢人啊,他们是来砸场子的,怎么还把自己人冲了,简直一群饭桶! “谁敢在退!军法处置!”他高声喊着。 哪怕身边的人抽出刀子,但看到家丁回来,也不敢动手啊。 家丁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来的,在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出来。 因为他们面前的可是密不透风的刀墙。 “一,二,一……”把总喊着号子。 “距离,刺枪!”小旗在组织队伍。 整整一个方队,两百人的队伍,齐整方正的就端着刺刀走出来了,而且目光坚毅,步伐一致,每一步都踏在敌人的心头上,更别提这整齐如一的刺刀,有的可是见红了。 “游击!游击!快走!”家丁拉着赵大宪的马缰绳就跑,这些家伙简直可怕。 赵大宪都没有回过神来,怎么可能?他看到了什么? 这些民勇都是步军的,平日的练习就是以方队为主,可能单单一个,看着不起眼,能够打败,但是只要让他们成队,哪怕同样的力量就是特战三队都不是对手。 因为荣誉在上,他们视死如归! 哪怕最后只剩下一队,他们也是战争的脊梁! 这就是步军! 他们最平凡,最不起眼,没有三队的特战技能,没有马军的精良,没有炮队的火炮,但他们有些团结一心的队伍,这就是他们立足根本。 “不好了!” 本来逃跑的人,再次的炸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不是一个,而且无数个方队出现,就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出现。 那铿锵有力的号子,就跟阎王索命一般,最后整齐的步伐,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这些可是城墙上的守军,宁武关的城墙上驻扎着千人之多,武义对宁武关非常重视,更不会让历史重演,所以常驻的民勇就有千人,每个月轮换一次。 当值的民勇不可擅自离开城墙,所以,不熟悉的根本就不知道,城墙里还有这么多的军队,不仅如此,城墙的几处都驻扎这轮换队伍的。 西大营看着大,其实不过就是一处小军营而已,除了三队,这里轮换不过两百多人而已。 十万火急让所有的民勇都倾巢而出,平日里见不到的这一千多人就突然出现了,就跟鬼魂现身一样。 而且,越是接近,号子就越整齐如一,特战三队的人都骑马巡视在队伍的周边,防止偷袭,他们的马战不如马军,但充当斥候,一点问题没有。 这宁武府内,顿时就战火燃烧起来,这可是真正的大军出击。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什么人!”赵大宪都没有想过,但这些军装无不表明他们的身份,就是民勇,宁武关民勇! 丝毫不比他们京营少。 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武将,曾经与鞑子大战百里,但也没有这次的惊魂! “游击,我们怎么办?”家丁们慌了,谁知道引出来的竟然是一条猛虎,那是黄狗,错在他们有眼无珠了。 周遇吉也被惊动了,急忙出来,他可是总兵,而且还是边军的三关总兵,自然要随时待命。 不是鞑子侵袭,但这里比鞑子侵袭都更加震撼人心,他看到的是无数移动的铁板,没错,就是铁板。 这是民勇?这是民勇! 周遇吉的双手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睛里都是兴奋,没想到身边就藏着一只铁军!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斗殴(三) 偌大的东营都鸦雀无声,憋屈啊,他们可是打遍京营无敌的家丁,结果在这宁武关被当地民勇给收拾了,不仅如此,还被人家给堵住门,以后,这头也别想抬起来。 三队每次就来两个,但看热闹的人多,如今连匠户们都知道了,这腊月里无事可做,也就指望着晚上做点没羞臊的事情度日,真是度日如年。 如今总算是有点热闹,可是难得的娱乐,他们又怎么会错过。 这事瞒不住了,很快赵大宪都知道了,气呼呼的就看到军营里。 “瞧瞧你们,一群怂货!废物!”赵大宪气得都要吐血,他管理的家丁队伍,那是东征西讨,从来就没这么狼狈过,一个个很霜打的秋菜似的,脑袋耷拉着不敢抬头见人。 “游击,不是我们不中用,是这些人真的难缠……”管队哭丧着脸说道,他也没有把民勇放在眼里,结果呢,昨天刚出去迎战,就被绑了,如今连屋子都不敢出。 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了石头上。 丢人啊,他们都是来自沧州等地,素有武术之乡的燕地男儿,虽然都是学艺不精,但可都是从小就练习拳脚。 明朝武状元盛行,燕地更是屡屡夺魁,民间尚武,几乎每个大点的村子都有把式房,也就是武馆,宁武府?这里才不过刚吃饱肚子的地方。 “要说他们拳脚稀松,就是那擒拿的功夫了得,让人防不胜防,根本就不按套路来,这才最让人头疼的。”黄青跟他们交手最多了,如今也是最了解的,但擒拿刁钻,明知道对方会怎样,但就是防不住。 除非有真正的高手,不然他们这些二把刀这次是真的栽了。 “我就不信了!既然不按套路!那我们就不按套路,亮家伙!我们直接打过去!”赵大宪本就是跋扈的人,如今是真的被惹毛了,京营的脸面在他这里丢尽,以后那还敢说自己是京营的人,他们可是禁军啊。 “啊,游击,我的意思……”黄青长得五大三粗,但也是粗中有细,这堵门只是比试而已,输赢也是正常,输的就要服,这游击怎么就在打过去? 这样可比输都难堪,他们燕赵男儿都是最要脸面的,这时候都不情愿。 “你们当这里是家乡吗?跟他们讲义气也配吗?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了。”赵大宪也是没有办法,他可是游击啊,又要压着吴虎一头。 别忘了,吴虎临走可是给他留下话的,明显就是有恃无恐,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这个时候,他们要是真的怂了,以后这吴虎都能爬到姐夫头上去! 这就是军营,就是这样简单,谁的拳头大,那就谁老大,他们都输不起,更不要提姐夫还是军门呢,脸面能丟吗? 被他破口大骂之后,大家也都红着眼睛,这事,就算他们不仗义,但也必须要做,因为他们可是京营,这两个字就足够了,关宁军都比不上他们的,他们可是天子禁军! 今天是杨铁锭带着最弱的一个来练习,他也没有什么想法,这京营已经算不错的,他们这几天专门就针对着这些把式们设计了一套动作,如今更加如鱼得水。 “把总,不好!”这个兵一抬头,就叫出来,对方这次可是发狠了,竟然是全副武装的出来,披挂一应俱全,跟出征一样,而且最前面的还是游击将军带着。 “撤!”杨铁锭从来不会吃亏,这是吴虎千叮万嘱的,他们三队是特战精英,什么是特战那就是用最少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息,就比如萨哈璘,他们用三队换了一个鞑子郡王,这就是特战。 武义并没有给他们讲解太多特种部队的概念,就是让他们自己摸索,如今虽然不成熟,但在这个时代也足够用了,只要再成熟一点,就能够千军万马取敌酋首级。 “直娘贼!有种给我站住!”黄青大步追着,但全身装备,自然追不上。 赵大宪也是托大,根本就没有让人去提防,因为这次他们就是去打砸的! 西营今天都在不复存在! 这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能够快速的瓦解敌人的士气,自古以来,多少名将都深谙此道,他也不算是草包,自然知道怎么彻底打败对方。 这次肯定是捅了大篓子了,既然左右都是被罚,就干脆出了这口恶气再说,以后京营也能抬起头来。 杨铁锭边跑边吹铜哨,这个声音可是有一月都没有听过了,特别匠户这里,都是鸡飞狗跳。 铜哨可是十万火急,特别延绵不绝的这种,就是大敌当前,只有鞑子来了才会如此的,所以匠户们都心慌意乱的跑出来。 以前就训练过多次了,但都是三长一短的集合,这十万火急可是第一次遇到呢,怎么能不慌张。 “哈哈,还有孩子玩意儿呢。”赵大宪哈哈大笑,对民勇更加不屑,竟然连孩子玩意儿都拿出来丢人,今天更是可以肆无忌惮了,民勇这里也就几个高手坐镇,但他大军前来,还不是束手就擒。 很快,十万火急哨子就响成了一片,每个把总都有铜哨,这里可有二十多把总呢。 宁武府本来就荒凉,这铜哨此刻也是分外的刺耳。 “冲进去!”赵大宪大手一挥! 京营的家丁队伍首当其冲,受了这么多的鸟气,如今怎么会老实,后面还有陆续追上来的战兵,一时间,西大营这里可是鸡犬不宁。 “给我打!出事算我赵某人的!”赵大宪可是意气风发,恨不得亲自上阵,但他身为游击,不能轻易动手。 但队伍突然凝滞了,而且停下来,不对! 不仅停下来了,而且这次退出来! 后面的想进去,但前面的死命的后退,顿时把西大营的营门都挤坏了,可见这里是多么的慌张。 赵大宪都被这些人给冲撞了,丢人啊,他们是来砸场子的,怎么还把自己人冲了,简直一群饭桶! “谁敢在退!军法处置!”他高声喊着。 哪怕身边的人抽出刀子,但看到家丁回来,也不敢动手啊。 家丁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来的,在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出来。 因为他们面前的可是密不透风的刀墙。 “一,二,一……”把总喊着号子。 “距离,刺枪!”小旗在组织队伍。 整整一个方队,两百人的队伍,齐整方正的就端着刺刀走出来了,而且目光坚毅,步伐一致,每一步都踏在敌人的心头上,更别提这整齐如一的刺刀,有的可是见红了。 “游击!游击!快走!”家丁拉着赵大宪的马缰绳就跑,这些家伙简直可怕。 赵大宪都没有回过神来,怎么可能?他看到了什么? 这些民勇都是步军的,平日的练习就是以方队为主,可能单单一个,看着不起眼,能够打败,但是只要让他们成队,哪怕同样的力量就是特战三队都不是对手。 因为荣誉在上,他们视死如归! 哪怕最后只剩下一队,他们也是战争的脊梁! 这就是步军! 他们最平凡,最不起眼,没有三队的特战技能,没有马军的精良,没有炮队的火炮,但他们有些团结一心的队伍,这就是他们立足根本。 “不好了!” 本来逃跑的人,再次的炸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不是一个,而且无数个方队出现,就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出现。 那铿锵有力的号子,就跟阎王索命一般,最后整齐的步伐,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这些可是城墙上的守军,宁武关的城墙上驻扎着千人之多,武义对宁武关非常重视,更不会让历史重演,所以常驻的民勇就有千人,每个月轮换一次。 当值的民勇不可擅自离开城墙,所以,不熟悉的根本就不知道,城墙里还有这么多的军队,不仅如此,城墙的几处都驻扎这轮换队伍的。 西大营看着大,其实不过就是一处小军营而已,除了三队,这里轮换不过两百多人而已。 十万火急让所有的民勇都倾巢而出,平日里见不到的这一千多人就突然出现了,就跟鬼魂现身一样。 而且,越是接近,号子就越整齐如一,特战三队的人都骑马巡视在队伍的周边,防止偷袭,他们的马战不如马军,但充当斥候,一点问题没有。 这宁武府内,顿时就战火燃烧起来,这可是真正的大军出击。 “怎么可能!这些都是什么人!”赵大宪都没有想过,但这些军装无不表明他们的身份,就是民勇,宁武关民勇! 丝毫不比他们京营少。 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武将,曾经与鞑子大战百里,但也没有这次的惊魂! “游击,我们怎么办?”家丁们慌了,谁知道引出来的竟然是一条猛虎,那是黄狗,错在他们有眼无珠了。 周遇吉也被惊动了,急忙出来,他可是总兵,而且还是边军的三关总兵,自然要随时待命。 不是鞑子侵袭,但这里比鞑子侵袭都更加震撼人心,他看到的是无数移动的铁板,没错,就是铁板。 这是民勇?这是民勇! 周遇吉的双手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睛里都是兴奋,没想到身边就藏着一只铁军!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斗殴(四) 周遇吉的眼光不是普通人的眼光,能够从普通的战兵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真本事,怎么可能,就是督军的儿子也不行。 越是帅才,他们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只有这如同整体,军令如山的队伍才是铁军! 他随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因为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为就是四百人呢,结果他看到了两千人,太好认了,十个方队,就这样的出现。 “军门!大事不好!民勇反了!冲进东大营门口了!”家丁匆匆来报,慌乱不堪,就是看一眼这些天杀的,都不敢喘大气。 与别的军队打仗,哪怕是鞑子,看到的就是一个个人,但是在民勇这里,他们只能看到整体,没错,整体如同一个人,一声命令,全体执行,就跟自己手臂一样。 这样的严丝合缝的队伍,还真的让人胆战心惊。 京营的人也出来应战了,可是他们都不住的后退,都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对面,这他娘的是天兵天将下凡间,谁敢动手? 都想给他们跪下了! “什么!”周遇吉这才明白,顿时连仪容都顾不上了,接着就急忙骑上战马,有一群人比他还要快的到来,一群人数不多,但都是红色的队伍。 “夫君!”赵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并不是惊吓,而且激动,跟周遇吉一样,只是没有隐藏而已。 “二娘怎么来了,这兵荒马乱的,快些回去。”周遇吉斥责,如今他都不知怎么回事,面对这些民勇,他这位三关总兵都深感无力。 “反了他们!”赵二娘眼睛一立,还不英姿飒爽,一把点钢枪就提起来,她不仅是总兵的内人,更是沙场一员猛将。 她敢出面的原因,就是直觉这严整的大军绝不可能乱来。 要是乱来,这宁武关已经不复存在了,因为他们手里的可不是红缨枪,而是火铳! “停!” “停!” …… 接连的号令,让民勇停下步伐,不需要整队,他们就是横平竖直的一条线。 周遇吉差点就跌落马下,要是刚才只是惊讶,如今就是翻江倒海了,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 带兵打仗的人都知道,兵不好带,要是打阵地战,那就不用担心,若是追击,半里在整队,几里就要修整,不然溃不成军。 这要是溃败,就是督军都压不住,这是武将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普通的守兵不可用,有时候宁愿带着家丁拼死一博,也不想带守兵出击,因为遇到强军,输掉的只会是自己。 这就是鞑子的军队不多,偏偏数倍的守兵就不敢一战的原因,不等鞑子杀,自己就乱套了。 所以,在周遇吉眼中,这样一队精兵的作用,甚至超过了一队家丁,特别在混战时候,有这样的一队精兵在手,就是翻云覆雨,他周遇吉都敢做得。 这一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结果就在这宁武关,他都瞧不上眼宁武关里竟然有十队! “军门!” “军门!” 京营这里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他们都大叫着。 “枪上肩!” 对面动了,民勇顿时下令。 “龙头开!” 这次可是真的剑拔弩张,因为双方都对峙着,一个冲锋就能冲进对方阵型里。 “前队蹲!” 齐刷刷的,最前面的队伍蹲下去了,后面的队伍上前,这不是线形阵,而且方阵对战。 周遇吉都被这杀气压的动弹不得,这可是数百,数千的火铳啊! 这样整齐有序的队伍,肯定都已经装好了弹药的,也就是说,京营的生气就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京营有火铳队,但只有十分之一的人,也就是一成左右,被惊吓,哪里有人带着烧火棍,就只有不过百张弓能够对峙一下,可谁敢拿出来? 这杀气如同实质般的横在脖子上呢。 “我是周遇吉!让吴虎见我!”周遇吉大声的喊着,对着这纹丝不动的军队喊着,他生怕下一刻听到火铳的声音。 如今这里就只有吴虎能够挽救,所以他必须找到吴虎,让他来收拾残局。 “报告,军门。吴参将不在军中。”一个把总上前报告。 “什么!”周遇吉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脸色惨白,吴虎不在? 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军哗”! 这是所做武将最怕的事情,可偏偏被他赶上了,而且面对的竟然是这民勇,他们这那是乱军?这可是最强大的杀人机器,别说小小的宁武关,这些人到了任何城内,只有一个下场,血流成河! 因为你根本感受不到对方的生息,仿佛冰冷的刀子,一柄柄冰冷的刀子,只要一声令下,就是城墙都会切成碎片。 周遇吉也是临危不乱的大将,此刻直接下令,让京营就地坐下,让民勇后退。 “军门!不能啊!”家丁大叫,这要是坐下,只怕就成了待宰羔羊了。 “坐下!”周遇吉眼睛都红了! 乱成一团的京营兵都乱七八糟的坐下,有的还不死心,入眼一片狼藉,反观民勇巍然不动,随后下令。 “前队起,分左右撤后排!” 前队站起,然后就分别从左右撤走,但第二队还是在那里,危机根本没有减少一丝! “铁军!”周遇吉再次在心里喊着,他周遇吉看到这样铁军都深感荣幸。 京营那边也再次的混乱,没想到对方是退了,但只是一队人。 “他们难道每一队都是这样精兵?”赵大宪吃惊的叫出来。 周遇吉多年积累,这才有了这支家丁队伍,虽然大部分留在京营,可是这就是名将了,有这样家丁的大明都屈指可数。 但对方几乎比比皆是,这真的打起来怎么能赢? 京营的守兵都瑟瑟发抖,他们面对的这个民勇真的是不能战胜不说,对峙都是煎熬。 周遇吉也头疼了,刚才上报的把总竟然也退走了,他找谁说话? “谁是你们的领队武将,让他见我!”周遇吉再次喊着,如今只要有带头的人就可以稳住局面。 但对方根本就没有反应,精兵眼中只有对方狼藉的京营队伍,几个把总走出来,可并没有上前。 周遇吉看到他们没有轻举妄动,也才安心一些,但没有人站出来,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游击呢?千户呢?副千户?都给我出来!”一声娇喝,赵二娘也喊着,毕竟夫君可是总兵,在维护夫君的威严。 但对方就是没有动静。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赵二娘巾帼不让须眉的问着,也看出这几个才是头领,只是不知道他们军中职务。 “赵参将问话,你们都聋了吗?”一位清秀女家丁也出声,但心里忐忑,就是硬撑着。 这个参将还真的有,不过是军中定的,赵二娘神勇,大家都服,虽然没有军职,但大家都认定的,赵二娘就是参将。 几位把总都走上前,不卑不亢的说道:“将军莫怪,只是军中没有以上,我们几位把总,就是领队武将。” 这也是他们无奈的,如今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武义当初就是这样的定下,别看民勇队伍大,但就只有一个指挥使李二斗,在这边就是吴虎参将,其他的都没有职位,都是又各自的把总等基层军官来管理,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找谁呢。 “什么?”赵二娘也吃惊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如今最大的就是把总?怎么可能?骗孩子呢? “我们听到十万火急令,就必须集合!”把总解释,他们都在城墙守卫,唯独这一条是单独列出来的。 这些把总都互不干涉,管辖自己的队伍,如今也无法统一,因为他们面对的可是人数相当的京营,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他们竟然床西大营,怎么会善罢甘休。 几个把总回去了,反正他们职位低。 周遇吉统领大军的人,这次眼睛火辣辣的,因为他发现了,对方没有说谎,也就是说,这支队伍,哪怕没有指挥,但依旧能够执行军令! 这已经不是精英的问题了,这支队伍简直是他闻所未闻,能够建立这样队伍的人,定然是与千古名将驰名的大将! 吴虎?他还真的小瞧他了,竟然是不世的将才。 “你们各就各位,我自有处理,绝不会徇私枉法!”周遇吉这次也义正言辞的说着,如今他已经知道大概,要紧的是让他们快点回去。 旗兵出来,打着旗号。 原本纹丝不动的民勇动了,而且还是全部都动了,只有把总的命令,出了第一队不动,其他的都分散开了,回到各自的防区。 “向后转,跑步前进……” 这最后的一队也快速的消失,这里顿时就安静了,只有地上的脚印证明,这里曾经有着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京营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管天寒地冻,直接就躺下去,他们真的怕了,刚才是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这样的军队别说同样的人数,就是一队,他们都不敢说必胜把握。 “这宁武关城墙上,还有这样的一支队伍,夫君,我们可是真的看走了眼呢。”赵二娘哈哈大笑着,忍不住开夫君脸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尔敢(一) 周遇吉脸色通红,这次被发配宁武关,他本来就不愿的,宁武关刚刚被毁,这可肯定是苦差事,所以,京营的其他人都躲了。 周遇吉最后就被选中,首先他有这个能耐,其次,他也没有别人的关系,不用白不用,就被打发过来了。 看到这里,比周遇吉想的都要悲惨凄凉,府治都没有了,不免的也心灰意冷,防务都是让吴虎来安排,自己也另有打算。 带兵的人,当然不能断了银子,他周遇吉还有家丁要养呢,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哪怕他有些空响可吃,但也不是长久。 结果就让他没有发现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支精兵在侧,若不是这次冒出来,只怕真的难以察觉。 因为这些民勇真的太隐蔽了,真的是营门不出,城墙不下。 周遇吉眼睛转动,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怎么了,夫君莫不是叹息这样军队竟然不能掌控吧?” 最了解他的当然就是同床共枕的娘子,别说周遇吉了,赵二娘都心痒的要命,这样的军队,她怎么可能放过,哪怕有一队,就心满意足,但这里有十队之多。 简直就是一座宝山,她怎么会空手而归呢,周遇吉欲言又止,笑了笑,只怕娘子又要使性子,不过这次反而很期待了。 “真是好兵啊,没有一个兵痞。”赵二娘笑着说道。 兵痞可是军中最不缺的,不管那个军营里都有,不听号令,才是最让武将气愤的,兵痞难以管理,偏偏又不能缺少,因为他们可都是冲锋陷阵的主力。 民勇整齐如一,军令如山,赵二娘的心思怎么不动,那就不是她赵二娘了。 家丁惨了,因为这次因他们而起,差点就闹出大乱,这个罪责怎能轻了,赵大宪都跑不了治下不严的罪责。 赵大宪的游击将军给下了,而且还要打军棍,这次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的,就是给民勇一个交代。 “姐夫,我不服啊,这以后京营的心可就寒了。”赵大宪哀嚎的说着,乱子是闯了,但他们也是京营啊,对方不过民勇,连守兵都不算。 “糊涂!”赵二娘破口大骂,怎么就有这么个混账东西,这民勇可是一般守兵? 不仅如此,治军更是难得,所以这次示好,也是为了以后方便,只要能得到人才,她还怕不成气候,要知道燕赵大地最不缺的就是血性汉子。 赵大宪眨巴着眼睛,咧着嘴巴就笑了,对着二姐就赔罪:“原来如此,二姐果然高明,可惜二姐是女儿身,不然哪里有我等的份儿。” “哼,油嘴滑舌!”赵二娘笑骂。 “可是,他们如今防备甚严,京营都别想靠近了……”赵大宪也是见猎心喜,可惜没有机体。 “我偏偏就要看看了。”赵二娘难得认真。 “好!哎哟……”赵大宪可是了解二姐的脾气,此刻叫好,引动了伤痛,呲牙咧嘴的叫着。 赵二娘说做就做,直接就带着女兵去了城墙,这里可是有着十队精兵呢,甚至都不是守兵,这简直就跟无主的银子一样,在她眼中,简直随手可得,只要同意,马上入京营,而且没有上限,全来最好!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蛮腰给我束紧了,让他们看看!”赵二娘在营前说着,后面女兵都嬉笑起来。 “参将,放心吧,咱美人计还不手到擒来!”女兵军中厮混,也肆无忌惮,在家中这样还不乱棍打死,但军中都是粗汉,也就野了起来。 赵二娘白了一眼,她来这里就是视察防守,看看民勇的状态,鼓舞士气的,平日里在京营这这样做,当然不陌生了。 但在门口就吃了钉子,守卫根本就不放行。 昨夜大家就已经下令,他们这里群龙无首,已经有人去通知教头,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惹事,京营的人心高气傲,他们也是只能严加防范,民勇不许出门,更不能让京营的人进入。 “放肆!敢对我们参将无理!”女兵在军中高傲惯了,顿时就火大,直接就抽了一鞭子。 民勇脸上顿时就多了一条鞭痕,但他整个人都没有动,手里的火铳抓得紧紧的,这次把总几次叮嘱不许生事,不然按照民勇的军规,他可以正当反击。 “住手,我代她道歉,我们走。”赵二娘没有想到自己碰了钉子,只怕会让他们反感,这就得不偿失。 镇西卫的商会,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组织,不仅能够胜任民事纠纷处理,更是收税等杂事也一并处理,而且还有统筹规划的作用,如今这商户是越来越离不开商会了。 武义就坐在里面,如今衙门也封门了,他也能轻松一下,大同镇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都交给商会去处理,他要做的就是准备过年。 “这今年啊,可就不能凑合了,我们要热热闹闹的过个年!”武义感慨,去年的时候,他刚把铸炮的事情解决,这才想到过年,仓促间,就是给大家吃点好的,就应付过去了。 但今年肯定就不一样了,不说他如今掌控着宁武府呢,就是这镇西卫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过,既然不差钱了,那就好好的热闹一下。 “你们都准备一下,让商户们都办起来,作坊工厂都别寒碜了,银子也拿出来点给雇工喜庆一下,还有这商铺,都把气氛给我搞起来嘛,这个时候,生意正是忙乎的时间,没有气氛,怎么卖东西?” 武义对着他们说笑,当然也是有道理的,这镇西卫如今就是百姓都不缺银子,但还是没有消费意识,这银子有了,不花掉有什么用? 这气氛就不够,看看日后的那些节日卖场,特别是网络经销商们,恨不得把所有力气都用上呢。 “对,对,我们把灯笼都打起来。”王棉花哈哈笑着,武义不说,他们也就没有在意,毕竟才进腊月,都不着急,但商机可是不等人嘛。 “这就对了,谁说过年就是过关啊?怎么喜庆怎么来,上水坊这里给我办的敞亮点,刘婶子可别小气了。”武义特地叮嘱刘黄氏,她如今可是上水坊的主事,又是商会的会长,怎么都要做好。 “放心吧,我回去就过年,一连过上它一个月!”刘黄氏兴高采烈的说着,就真的当过年了。 “还有就是军营,民勇们也要关照,咱们在犒劳一下咱们的子弟兵们,不能让他们被忘了,你们妇女那边弄出点节目来,就是演出,商会都想出点有心意的东西,民勇可是自家人,那是保护大家的卫士。”武义最关心军队,也开始发动商户们,军民一家亲,这才有战斗力。 “好,我这就去准备。”吴苭娘委婉的说着,王怜儿也点头,如今女人的事,她们两人做主。 “大郎,这商会也弄点……节目,这样更热闹嘛。”商户们也热闹起来。 武义一拍手,“行啊,怎么不行?把腰鼓队,红绸子什么都拿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气氛果然就带动了,武义也想起了小气候的过年气氛,那个时候家庭不富裕,还是北方的小镇,但过年看扭秧歌舞龙舞狮等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也是最有味道的年味。 “还有你们的年货都摆上啊,如今年景好了,过几日连作坊都休息,年货最畅销了。” 身为现代人的武义可不会那样规矩,很多商家的年货都准备好了,都放在库房呢,他们都要等但了小年才会开卖,这就是传统意识。 镇西卫的消费提不上去,也有这里很大原因吗。 吃饺子就过年,那是往年,以后还不是想吃就吃的事情。 特别养殖场也有了,鞑子抢掠的牲口不少,他都带回来,让人集中分类饲养,足够敞开供应了。 武义就是一条棍子,不把这潭水搅和了都不罢休。 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能够想到的就都交代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吴虎和李二斗这个时候也过来了,武义点头,正要找他们呢,这次过年,军营里也要搞起来,不能冷冰冰的,特别是节目,都要搞出来,好的直接给大家一起看。 “武教头,宁武关那边又有情况了,上午时候,周遇吉那个匹夫去了城墙,而且还给民勇送了不少东西,还有……”吴虎脸色阴沉,没有想到这个周遇吉竟然还明目张胆的就收买人心。 虽然周遇吉没有说明,但传言就出来了,京营那边的待遇好,只怕民勇的心都浮动。 “武教头,还是让我回去吧。”吴虎急忙请命,再不回去,他都不知道宁武关会不会乱了,他了最见不得叛徒。 “怕什么?我就要看看了。”武义并没有放他回去,这也是一次考验的机会,民勇不是民军,军心如铁,所以这次武义也要看看军心如何,同时也是给每个把总的机会,民勇一直没有中层将领,不是他不设置,而是没有人选,等这些把总成熟了,自然就顶上来。 李二斗欲言又止,因为他的提议跟吴虎的差不多,这民勇可是他的兵,他怎么不心疼,如今恨不得就撤回来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尔敢(二) 黄河之水滔滔奔流,犹如天险。 “过儿,怎么还无法忘怀?”头带毡帽身材高大的李自成走过来,看着面相北方的侄子,开口问着。 “我怎能忘记!我就是做梦都会记得手刃此贼!”李过恨声说道。 一转身就看到那张破了相,倍增狰狞的脸,拜武大郎所赐,他变成这般样子,又怎么能忘记,他几乎每天都会看向北方。 他们这次非常顺利,竟然把大曹这个心腹大患给解决了,潼关那边的官兵都老实起来,在这交界之地不敢轻易出来,他们义军顿时就壮大起来。 这一年来,他们都是东奔西走,被大曹从晋地追逐到这里,一口闷气总算是出了。 李过差点就亲手宰了那个曹匹夫,让他自刎了。 如今,投奔李过的人更是络绎不绝,李自成的手下都不如他的多,这半年来,李过可是更加成熟了,恨,让他快速的成长起来,已经与他这个“闯将”都平起平坐了。 但李过的仇恨也更加的深刻,此刻恨不得马上就带着人马过河,冲到宁武府杀他个天昏地暗。 “过儿……” “叔叔放心,我不会再鲁莽了,些事我懂得分寸。”李过阻止了李自成的话,他已经下定决心,年后,就再回晋地,从南到北,直到报仇雪耻。 “好,我来这里就是要和你说,我支持你!”李自成更加了解侄儿脾气,所以这次也是与他商定年后计划。 这里虽然义军壮大,但是民不聊生,想要存活,就不得不往其他地方发展,这里的跳都被他们荒了,就要抢其他地方的田。 前几日的会议就是商定这事。 闯王人马要去东面,江南富裕,而且官军腐朽,更加适合发展,也有人要入主蜀地,倒是没有人去晋地,因为潼关这里的官军可是把守着咽喉。 晋地多富商,特别是晋中等地,甚至不比江南差,又有产盐地,所以朝廷看得非常重。 李过就提出了他要去晋地的想法,也没有人与他争抢,毕竟今年晋地等几路官军的追上还历历在目。 大帐内,李过摊开了地图,上面就是整个晋地的地图,上面非常详细。 “叔叔,年后若是攻打,定然不易,潼关等地官军,必然会被牵动,所以我准备直走晋中,官军定会集结,此处必然会空虚!” 李过的眼神冰冷,指着潼关几地,这里本就是防守要地,大明设置了重兵,而且还有总督洪承畴坐镇,但他去后面捣乱,肯定会给李自成带来机会。 “好!我也是如此想,若是能够攻克此地,晋地就成你我叔侄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不怕崇祯不求和,怎么也得给咱们异姓王爷的位子!”李自成拍着大腿说道,他们东奔西走的,最后还是要找个地方停下的,这晋地也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看叔叔的了。”李过也笑着说道。 他们两人其实年纪相差不大,只是辈分不同而已,也有更多的话语。 “这样,我让芝兰也带一路人马助你。”李自成突然决定。 李过摇头,“不可,我这里看着凶险,但只要突破了防御,就天大地大,反而叔叔攻打潼关要紧。” 李自成也是懂用兵的,此刻指着地图上面,晋中可是大明的钱袋子,而且商人怕死,只要他们能够带兵围住榆次等几座城,就不怕他们不乱成一团,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李过也笑了,果然如此,只要这里一动,就牵动了几处的目光,那个时候,洪承畴只怕就要被朝廷的文官刁难,而且商人还有很多靠山,都在京城,只怕就是洪承畴那个时候也身不由己。 “好,那我们就痛痛快快的过了这个年,等明年我们就取了这晋地!”李过心里的闷气也顿时消失,剩下的就是杀气,武大郎你不会想到,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会带着大军来见你的吧。 武义此刻也正在安排事情,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该安排一下宁武关的守卫,不然是会出事的,就是不知道周遇吉会不会跳脚。 宁武关的军营中,周遇吉见到了赵大宪等人,他利用总兵直接安排了他们上城墙防守,而且这些天,也没有少了小动作,就是不知道能拉拢多少人。 赵大宪脸色不好,他不是不想拉拢,可是住进城墙里,那真的是活受罪,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偏偏还被安排。 “姐夫,放心,这些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前几日与我们的人还是非常抵挡,但如今已经无所不谈了,家丁队也上去了,只要承诺给他们京营的身份,再略施小计,送一点好处,肯定都会来!” 赵大宪信誓旦旦的说着。 前面几天接触,这民勇还真的是纹丝不动,结果还不是被他们的小恩小惠打动了,这人啊,谁不喜欢钱,京营的军饷可比民勇的高多了,身份那都差太多,这可是天子禁军。 “你呀,少说大话,我看这些人不会这么容易的,你也快回去加紧做事,只怕那吴虎也快要回来了。”赵二娘没好气的说着,更了解这个弟弟,此事非同小可,自然要加紧了。 吴虎又是大家的眼中钉,其实周遇吉如今更是想把他都拉拢的,这是一个难得的帅才,能够收了他,那比收一队人马都值得。 “我看就死了这条心吧,吴虎这人油盐不进,而且对咱们根本就不亲近,我看是难。”赵大宪最瞧不上这个吴虎了,承认他有本事,但还真的不想与他共事,浑身就不舒服。 吴虎这个脾气,周遇吉倒是不反感,越是有本事的人,脾气都古怪,所以啊,哪怕他这样,他也不会放过的。 “这马上就要年关了,我看不如给大家分发一点体恤银子,不仅能拉拢人心,也能让夫君名声大噪。”赵二娘也建议说道。 但这里可是四千多人呢,一人就是半两,都是让人肉疼,他们此次还没有新的财路,但出手还不能小气了。 “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周遇吉并不在乎银子,银子可以再找,但是精兵可是难得,想要练兵,这点银子根本不够呢,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出这样力气,甚至不惜得罪吴虎,也要趁着这个机会拉拢人心。 周遇吉这样一说,赵二娘哪怕肉疼最后还是决定发放这银子,一次就是五千两啊,也捉襟见肘了。 银子当然是好东西了,只是民勇这里还真的有些顾忌的,如今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个总兵在动心思,可是吴参将不在这里,他们也无法阻止,如今半个京营都凑进来了,都围着民勇呢。 如今就是想要练习,都快没有地方了,京营的地位更高,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且还是正规的官军,这个身份就大不同了。 武义虽然也给他们了保证,只要是能够立功,以后也会得到提升,但这也太少了,如今这里就是总旗以上的人才是有功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就是这样,把总们都着急了,生怕管不住下面的人,要知道人心隔肚皮的。 “那这银子……” 杨铁锭笑了笑,直接说道:“收,为什不收,他们既然给,我们就拿着。” 匠户这边的子弟可是没有这样的顾虑了,而且他们也是死心塌地,最重要是对武大郎有信心,甚至也怀疑只怕武大郎都已经想好了对策了,如今啊,就等着他们出手呢。 “可是收了银子,人心可就变了。” 杨铁锭不耻,变了,那就变了,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大家能够一心,只要大部分一心就好,正好也能借着机会把这些滥竽充数的给踢出去。 三队从来就不会眼睛里有沙子的。 “那行,我们去拿银子。”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放心了,反正,出事了,也不是他们的失职。 但大家都讨厌这种感觉,没有人主持大局,什么事情都要他们自己决定,都提心吊胆的,特别对武大郎,他们不仅有感激,更多是敬畏,生怕武大郎记恨。 镇西卫的事情,就是难民出身的人也都清楚的,而且武大郎说一不二更是让大家不得不顾忌。 赵二娘亲自来西大营这边发放银子,这里的民勇她都看得眼红,带兵的人,那个不希望自己的手里有这样的兵。 哪怕就是发银子,也不会喧哗,而且井然有序的一个个的走上来,而且不忘感谢。 吴虎,这次你最大的失误就是离开这里了真当自己的名望能够收拢人心吗? 周遇吉也看着这边,此刻也是暗中想到,吴虎是高傲的人,只要他这次能够拉走人,他也不会纠缠,所以这次就等着在京营里在增加人马,是百户还是千户,那就在等接下来的动作了。 赵大宪也意气风发,如今银子也发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去拉拢人了,这次就能明目张胆的做,那些百户也无法阻挡。 “都给我用足了力气,谁拉拢百人,直接做百户!”赵大宪也痛快的说着。 “那千人呢?”黄青大叫着。 “那你坐我的位子!”赵大宪笑骂着。 “报……”北门守兵慌张的来报! 第一百五十章 尔敢(三) 正在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时候,守门的守兵慌张的跑进来了,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禀报。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赵大宪抓着他的领口,毕竟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情,那可就不美了。 “外面……来了一支大军……”守兵慌张的说着。 这冰天雪地的,怎么就来了一支大军呢?这可不是小事了,要知道调遣军队,那都需要虎符的,连周遇吉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赵二娘也愣住了,因为这事就如此的巧合,还不会跟民勇有关吧? “我们去看看!”周遇吉也等不得了,必须要看看怎么回事,他这个三关总兵可不是摆设。 来人还真的是官兵,而且还就是周遇吉的下属,偏偏还是代州城的守兵,而且这次前来,还是有太监夏大轩的同意的。 夏大轩冬天也没有留在这宁武关,这里太荒凉了,就直接跑到了代州城去,如今那边也是府治,而且啊,也比宁武关好多了,一去就乐不思蜀了。 周遇吉都快把这个监军给忘记了,偏偏这个时候,就跳出来了。 侯大成见到周遇吉立马就拜,眼睛里都是讨好,更是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让他过来,这可是京营啊。 代州城的守兵并不多,也是两千人马,要是去年还不足数呢,如今,也勉强凑齐了,就直接在这冰天雪地里来了。 冬日行军,哪个会高兴,而且还是离开城里,跑到边境来。 但要分什么事情,这次他们就没有不愿意的,都抱着肩膀,缩着脖子,不住的往里面看呢。 “听说没有?这军门可是京畿人,那可是大人物,而且啊,这次只要努力,就有机会进入京营呢。”守兵不住的搓手,但还是兴奋的说着。 “早就知道了,这次可不能落后了。” “京营啊,那不就是天子禁军?” 守兵都红着眼睛,民勇对禁军虽然没有红眼,他们红眼啊,一年光是银子就多出几两呢。 既然出来吃这碗饭,谁不想多拿银子,加上地方守兵更是拿不到足数,京营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朝廷亲自给的银子。 “怎么还不让进去呢?这都要风干了。” “收声,这不是考验呢,都站稳了。” 外面的守兵都想表现一下,只是真的太冷了,不少人就是想站稳,可是两条腿不答应。 没过喘气功夫,就抖成一团了,不少人干脆就挤在一起取暖,破旧的棉袄可是不保暖。 侯大成也等着呢,周遇吉的脸色难看,但没有办法,监军说得清楚,这些民勇就是借来守城的,如今派来了官兵,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也是为了宁武关考虑。 官军才是名正言顺的守兵,这民勇就是辅兵,宁武关修建好了,官军来防守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就是周遇吉想阻止都不成。 “好……” 周遇吉气急攻心,说不出来了,直接就回去。 “夫君,这民勇不能放。”赵二娘也急了,银子都给了,如今放人,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虎!尔敢欺我!”周遇吉气得破口大骂,这事就是吴虎搞的鬼,他这次离去肯定就想到了,所以这个时候,摆出了这个架子,让他不得不上。 周遇吉怎么阻挠? 与监军翻脸?这也不可能,夏大轩不参与,他就烧高香了,与吴虎翻脸?吴虎根本就不待见他呢,而且还是地头蛇,又有监军的关系,又能怎样? 民勇可不是官兵,甚至夏大轩就说这个是徭役而已,都是民户,就更不可能留在军中了。 “放人……”周遇吉无奈的说道。 赵二娘脸色通红,手里都发抖,两千多两的银子啊,这样的一支铁军就不翼而飞了。 “京营哥哥们,以后可要照顾……” “是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代州守兵们终于进来了,这次对京营可是感恩戴德,而且还是亲切,以后他们也靠着他们不是。 赵大宪的连青紫变换,这哪里是兵,就是一群花子,连一个挺直身板的都没有。 民勇他们想要,但没有人来,如今官兵争着想进他们京营! “他娘的,晦气!”赵大宪也懒得看,一群花子般的官兵。 赵二娘不信邪了,毕竟银子都用了,还是要看看的。 但她看到的就是整齐的队伍,每人都背着铺盖,这才一柱香的时间,他们就准备好了,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大军开拔,那不需要准备,快的都要明天呢。 “哎哟,这搪瓷盆多留点啊。” “看看这水壶……” “我们也是接替你们,多少也给点物件留下啊。” 代州的守兵们,就跟花子一样,进了兵营里就开始讨要着,这些家伙简直富得流油的,臭民勇还用搪瓷盆呢,这要是能得到一个,可是美极了。 民勇可不管这些,武义的命令到了,代州那边他早就想换人了,可是没有机会,总不能让侯大成他们解甲归田吧,他们才是正规兵呢。 没想到这次周遇吉还帮了他一个大忙了,这个机会怎么会放过,直接就让人通知侯大成和夏大轩等人。 夏大轩无所谓了,武大郎折腾去吧,而且让民勇来也好,更加安心。 至于侯大成,那恨不得抱着武大郎大腿感激呢,京营机会那是随便得的吗? 这可是大机遇,对武大郎这等做法,简直是再生父母。 只有当事人们被恶心到了。 西大营,那可是从来没有一点混乱地方,这才半个时辰,就已经乱了,地上狼藉一片,还有偷偷就在附近如厕的。 民勇走的快,那是接到命令就开拔,前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等周遇吉再来,就是这般模样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周遇吉,恨恨的看着西大营,侯大成也跑过来,趁机的讨好,周遇吉连看都不看,直接就回去。 侯大成没有一点的不高兴,人家可是总兵,而且还是京营的人,哪能瞧得起他们,正是如此,大家才更加削尖了脑袋想进去呢。 以前那是太远,如今还怕没有机会。 民勇分成两队,一队千人去了代州城,大部分都是镇西卫子弟,难民的都回到了镇西卫,这样就更好管理。 吴虎憋着笑看着武教头,如今算是知道,什么才是阴损,没想到武教头的这招如此厉害。 他都不知道这个周遇吉如今的脸色是青的,还是红的了,银子给了,结果转身就走,没有比这更气人的。 “武教头,要不我也不回去了。”吴虎发现还是在武义身边好,自在不说,还能多学东西,他的这个参将,还真当的没什么意思,起初还得意,但久了,就没有这心思了,还不如让他带兵打仗呢。 “这周遇吉也是知兵的人,也算难得,这次就是他不仁在前,但也算一方总兵,不能得罪的,你还是要回去,对了,送去个小旗给他,还有宁武关那边的矿场,银子咱们也不白拿他的嘛。”武义摇了摇头,这个周遇吉也是良将,与李自成死磕到底,也算忠义,武义也不会让他吃亏的,如今就是让他知道,这宁武府啊,还是他武义说的算。 官军他不管,但是别的就不要插手,不然,武义的刀子就会毫不留情的落下。 “好,那我再回去一趟。”吴虎本来打算年后回去的,如今看来,还是早些处理才好。 吴虎回来了,是趾高气昂的回来,也没有空手,这次送来了两个小旗的民勇,都是训练有素的兵,他们都无依无靠,对武大郎也忠诚,放在这里也放心。 再有就是两处矿场的地契,别看不怎么样,但一年也能不小收获,也算是武义给他的面子。 侯大成这次对吴虎就不太热心了,毕竟这里可是有周遇吉这棵大树在呢,吴虎不过参将,但武大郎的面子要给的,那可是财神爷。 “武教头说了,这个情你记住就好,能不能进京营,就看你的本事。”吴虎也懒得理会他,反正他可没有把这群花子放在眼中。 “是,只要有用得到我侯大成的,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侯大成急忙答应,对武大郎他一点都不敢疏忽,这位可有大灵通。 三队还是就在宁武关的,这里不能放手,有他们一队人,武义就能放心了,吴虎交代后就离开了,他也会镇西卫过年,这里没有什么留念。 “这算什么事……”赵二娘面色不善,吴虎送来人,虽然少,但她也要,正好用做家丁,还有矿场,虽然小,但这是开源的银子。 只是这样方式,让她难受。 夫君才是总兵,怎么跟被施舍一样! “将军,我们回来了,不得了,真的不得了,那镇西卫比京城都要繁华呢。”女兵回来就咋呼说着。 她们也是追着两队人马的下落,赵二娘还是没有完全死心,就派她们打探,结果回来的女兵可是开眼界了,镇西卫繁华,让她们都花了眼。 简直都无法形容了,好比天宫,街上都是红绸丝带,张灯结彩的。 “那你们打探了消息了?”赵二娘脸色冷下来。 女兵顿时就没了声音,这次还真的没有收获…… 第一章 北来商队 “武教头,派我们去就可以了。”吴虎有些激动的说着,这年才刚过,武教头竟然要去南面,而且这次还只带几人去,害怕有危险。 “是啊。”王铁军也是反对着,毕竟武义如今可是他们的主心骨,镇西卫甚至宁武府都离不得他啊。 武义扬手阻止他们的话,看着案上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南乱来晋,扮匪行事”这八个字也让武义不得不谨慎行事,所以这次他必须要走一趟了。 因为这关系到他的整个大业。 “你们不用说了,我去年就已经预料到,没想到他们这么急,王铁军随时待命,吴虎和李二斗也准备好,这次我们可能要有大动静。” 众人心里都是一震,大动静!武教头可从来就没有如此过,除了打鞑子之外,其他的都不会被武教头如此看重,顿时都攥紧拳头。 “那我就更应该跟你去。”王铁军顿时说道,此去危险重重,他更加担心。 “不用,有铁所的掣电铳,防身足够了,人多反而会误事。”武义笑了笑,他等了一年的机会来了,他也准备好了。 一支从北方大同镇出发的商队路过了代州,武义带着马猴、刘喜子等人也加入了他们队伍。 “伍掌柜的,这一行人是什么人啊?”同行的孙掌柜的问着东升号主人。 伍掌柜的扫了一眼,也笑脸说道:“具体,我也不知,就是受上水坊所托,估计就是去平阳、榆次一带做生意的。” 武义出手也阔绰,入商队就与其他的镖师走近,打赏了不少银子,都是现银,如同土财主一般。 孙掌柜大腹便便的来到武义这边,见礼后也说道:“兄弟,路远不可测,不如去我车中休憩,正好也可以饮酒消遣。” “多谢掌柜的美意,但我还真的不习惯坐车。”武义说得实话,哪怕他们的大车换了上水坊的轴承,车轮包了皮,但颠簸还是颠簸,受不了这个罪。 孙掌柜的一笑,并没有反感,接着在车上与武义交谈。 “还不知兄弟贵姓大名呢。” “不敢当,免贵姓武,大家都叫我武镇西。”武义非常客气,借用商队来伪装,同时也想探探情况,商队也是最好的鱼饵。 “兄弟客气了,不过,在这宁武府地界儿,我孙曼城还是有分量的。”孙掌柜的也发现这武镇西应该是一富户,甚至有财大气粗的感觉,顿时就想拉拢,这次他也准备去平阳做买卖,所能有他助臂,两人合伙,甚至不怕当地商户。 “哦,莫不是兄台认识府尊,还是监军?”武义也笑着问着。 “兄弟外行了不是,这如今宁武府啊,可是一个人说了算的,那人还和你一个姓呢,武大郎。”孙掌柜的笑着说道,同时也探探虚实。 武义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有名了,连大同镇的都知道了,刚要说话,那孙掌柜的就神秘说道:“还好,在下也有几分薄面,与武大郎有过交情,日后,兄弟若是有事,尽管找我。” 刘喜子骑马就跟在武义身后,直接剧烈咳嗽起来,他与武教头有旧…… “掌柜的,高明,谁不知道武大郎啊,没想到你这还有交情呢。”马猴笑得前仰后合,但很快就追上来,恭维的说道。 “哈哈,还好。”孙掌柜的故作姿态。 武义脸色没有变化,既然他这么说,正好让马猴问一问情况。 孙掌柜的也想交武义这个朋友,就直接告诉大家。 这商队里啊,最大的商号那是高同商号,其次才是他们这些商号,如今这路途不宁,匪患甚多,大家就一起上路。 武义早就发现这商队有些大,所以也从镖师口中打听,只是没有明确消息,如今才知道,原来大同镇的高同号也在呢,那就更好了,他本就怕引不来乱匪呢。 “我们东家啊,在镇西卫可是有十几家作坊的大商户,不想声张而已,孙掌柜的,了不要说出去。”马猴也跟着孙掌柜的说事,不过,他是尽量往小的说,武义在镇西卫有的可不是作坊,而且工厂。 “失敬,失敬!”孙掌柜的也向武义赔罪,接着也打包票说道:“回来时,我做东,让兄弟与武大郎认识。” 马猴差点落马,这孙掌柜的可真是妙人。 孙掌柜的是盐商,不同大盐商,身份尴尬,如今南面闹的厉害,他也不得不去平阳找门路。 “兄台果然不凡。”武义只是客气。 “哪里,就是糊口。不过这一路尽管放心,我这护卫那可都是走南闯北的好汉,包管一路无事。” 孙掌柜的介绍着,那个面瘫的大汉,这人可不简单,曾经名震宣大的汉子。 这大汉脸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对着武义一笑,就更加的狰狞恐怖,“东家说笑了,不过就是打败几个老拳食而已。”他虽然客气,但脸上可一点都不客气,目光也盯着武义身边的几个人,摇摇头,也就不再在意。 孙掌柜的笑得灿烂,“何师傅就是谦虚,那通臂神拳哪里是无名之辈,不过在何师傅手下走了十几个回合落败,这次可是仰仗何师傅了。” 孙掌柜的对这位非常的敬畏,不似普通雇佣关系。 “孙掌柜的,这事尽管放心,不过,某定然保护周全,但其他人吗?”何师傅不屑的说着。 “还有这位武兄弟,我再给你加三层佣金。”孙掌柜的也急忙说着。 何师傅这才点头,直接就对武义说道:“这活儿我接了,但你不能乱走,别砸了我的招牌,懂吗?” “放肆!”马猴顿时就火了,这两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咳……退下,没有规矩。”武义这次就是打探虚实,更不想声张,所以也抱拳,“那就谢过孙掌柜和何师傅了。” “应该的,不必客气。”孙掌柜的这次也长了脸,此刻也笑得更加灿烂。 “武兄弟,也不瞒你,这次我就是去收购盐引,蜀地盐引价低,但相信我,过不了不久啊,这乱民就能平息了,所以这次,你也不用做其他打算了,就跟着哥哥我,包管你秋季翻番。”孙掌柜的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个家伙但是会投机倒把。 不过,他还是目光短浅,更是想不到,这个乱民会更乱。 刘喜子捂着肚子,是真的憋的难受,这个掌柜的,竟然还拉着武教头去买盐引,武教头的库房里,最多就是这个了。 “但若乱民还是没有平息呢?我们怎么办?”武义也问了一句。 蜀地盐引如今还真的没人敢要,曹文诏一死,晋商们都对乱民忌惮,蜀地的交通都被乱民霸占,盐井都被破坏,就是有盐引都没有盐啊。 “大不了,我们多联系些人,直接打上去,不过一些吃不上饭的泥腿子,还会怕他们不成。”孙掌柜的理所当然的说着,也是不让这人担心,以他估计,最迟,秋天,乱民就能全部清除。 武义突然不说话了,他的眼睛也盯着南方,盐引……或许还有用。 “孙掌柜的,你可有把总?”武义装作心动,追问着。 “十拿九稳!”孙掌柜的得意的说着,这次他可是势在必得,就看这武镇西是不是跟他一样想法。 “那好,此事我也加入,到时候,还要掌柜的照顾。”武义笑着说道,这个孙掌柜的不靠谱,他也没有完全依靠他办事。 突然,武义的笑容也更加诡异了,前方还真的有情况了,这才忻州怎么就遇到劫匪。 “孙掌柜的,你躲好,前面来了几个毛贼,待我收拾了他们。”何师傅直接叮嘱,同时看了武义一眼。 “没事,我不会乱走,你去吧。”武义语气平常的说着。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群还真是毛贼,忻州去年被鞑子祸害,很多人都无家可归,干脆就凑在一起,做起了无本买卖,就霸着商路。 对方也有一百多人,不过这卖相太差,有的抱着石头冲下来。 “放心,武兄弟,何师傅出手,几个毛贼,还不是束手就擒,倒是你们可不要添乱。”孙掌柜的看着刘喜子说道,这个可真不像看家护院的家丁。 百人多的难民,何师傅大喝一声,就吓跑了一半,镖师五大三粗,而且几个商队也不少人,对方根本就不堪一击,最后死伤了十几个,就跑得漫山遍野。 “何师傅!果然神勇!”孙掌柜的忍不住的夸奖。 “可惜,没有敢与我一战的!”何师傅气愤的说道。 “那是他们还算识相!” 孙掌柜的笑着对武义说道:“怎样?武兄弟,如今我信了我的话吧?莫说那乱民了,只要何师傅带人,还不杀个片甲不留。” 武义心里好笑,也就不把这人放在眼里。 马猴和刘喜子都无趣的很,这个何师傅越是张扬,他们就越觉得无聊。 “什么狗屁的燕留毛,不过一群败类而已!”孙掌柜的哈哈大笑,何师傅又赢了一场,这次直接就把这个燕留毛给就地宰了。 “孙掌柜的,进了这太原府,我们就要当心了。”何师傅没有自大狂妄,此刻也谨慎起来。 第二章 铁剑山河 自古以来,镖局与商人就是伴生关系,商人离不开镖师,特别是生意越大,就越需要保护,而镖师的名气都是看着商人捧起来的,两者互利互惠,和气生财。 晋商兴盛的这里,镖师趟子手和刀客也就应运而生,比其他地方都要多,很多人出生就是吃这口饭的,甚至有的村子都是知名的刀客村子,整个家族都盛产刀客。 何不同就是这样,他家的村子就离平阳不远,从小他就练习拳脚与刀法,后来惹了官司,不得已才去了北面,如今已经平息了官司,名气也有了点,日子也滋润起来。 两房小妾都是中等姿色,这次走平阳,他更不会放过出名的机会,可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一个对手,镖师想要出名,就要有名气大的对手,他这一路就出手两次,但连牛刀小试都算不上。 镖局自身就是矛盾的,既想着一路平安,同时也想着能够成名立万,只要成名,银子就少不了。 武义也坐进了车轿内,与孙掌柜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他不是累了,而且冻坏了。 出来的时候还好,不想天气转冷,他穿的都是普通衣物,里面有羊绒衫,但时间久了,也是会冷的。 不想让刘喜子去拿呢子大衣,就直接坐进来。 小泥炉烧着松脂,散发一丝清香,上面还烫着白酒,这孙掌柜的也挺会享受生活的。 “来,武兄弟,为了我们这次能大展宏图。”孙掌柜的端起了酒杯,兴致勃勃的说着。 武义也喝掉自己那份,车厢里狭小,又有明火,这一会儿又热了,他掀开了窗户的布帘子,外面还能看到积雪,瑞雪兆丰年,这里要比镇西卫好许多。 “武兄弟还是悯农的人呢,这里已经是太原府了,比北面自然好上许多,这太原的王家,我也相熟,可惜这次我们不能逗留,不然定要给你引荐一下。”孙掌柜的话,只怕不可信。 武义很快发现,这里并没有太多的农田。 “武兄弟,等到了平阳府啊,我就带你见识下,平阳瘦马,别看名气不如扬州,但别有风味,那三寸金莲……”孙掌柜的陶醉的说着,明显也是其中老手。 喝花酒? 武义笑了笑,他看到这里,一直都是忙碌,还真的没有体会过,这古代红灯区的繁华。 车子突然一顿,孙掌柜的酒杯洒了,气的他骂了一句。 “孙掌柜的,有情况,我去看看,你还是不要出来了。”何不同在外面说着。 孙掌柜的站在车辕上,笑道:“不碍事,一路也烦闷了,就当看戏了,这群毛贼,肯定不是何师傅的对手,还不是手到擒来!” 何不同也是赞同,这次也没有上前,不过这次也是透着奇怪,对面竟然只有一个人,还没有伏击。 “真是胆大包天了,一个人就想拦下车队。”孙掌柜的不屑说着,对面不远就是劫匪,长得不是高大,还一身破衣,手里拿着一把破剑,就这样挡住了商队的路。 何不同脸色都通红,竟然就一个人,直接就打发一个刀客去料理了,这种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武义并不这样看,事出平常必有妖,这人要不是疯子,那就是有恃无恐。 被他猜对了,那个刀客很狼狈的就被打败了,捂着手臂就回来了,对手剑都没有出鞘。 “来者何人?我何不同不打无名之辈!”何不同也认真了,同时,脸色也有些红,这次遇到了点子了,手里有硬功夫,正是他渴求的。 破衣劫匪把兜帽给揭开了,但一头乱发,还是看不清楚长相,他也对着这边喊着:“我不伤人,我真的没办法了,都等着粮食活命呢,给我一千两,不,五百两银子,我就让路。” 他就站在路中间,用那把破剑指着商队,仿佛打在了何不同的脸上。 “你到底是谁?报上名号!”何不同冷声问着。 武义也上了马,他感觉这个人不平凡。 “我只有铁剑,我叫山河,你就叫我铁剑山河吧。”对方还是平静的说着,仿佛寒暄一下。 “武教头,这人不简单。”马猴瞪着小眼睛,也说了出来。 “怎么说?”武义也好奇了,马猴还懂这个了? “你看他站着不动,明显不怕我们啊。”马猴就是这样得出结论的。 武义也觉得这人挺会装的,这破衣也挺起范儿的,往路中间一站,还挺拉风。 “五百两?好啊,就看某的刀子答不答应!”何不同喊的山响,刀子也抽出来了。 “我不跟你打!”那个男人突然说道。 孙掌柜的差点从车上掉下去,他都准备看好戏了,结果对方就看这么一句。 “你自己找死,何师傅快些解决上路。”孙掌柜的也没有看戏的心情了,故弄玄虚,还当什么高人呢,原来也怕高手啊。 这个男人也着急了,对着商队喊着:“求求你们了,给我五百两,我就让开路。” 何不同感觉自己的脸被抽了大嘴巴,此刻也直接的冲上去,刀子的反光也不住的晃动。 “你不是我对手,何苦呢!”对方也抽出铁剑,叮叮当当的几声,接着何不同就被这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对手给一脚踢得不住后退。 孙掌柜的还没有钻进车厢呢,就听到惨叫了,回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这什么人啊?破衣乞丐竟然这么厉害? 事发突然,也超出大家的意料,没有想到,这个一路大出风头的何不同竟然就这样被打败了。 何不同也在大同立名多年,更是少壮的镖头,如今脸色难看,为了名声,他们再次的大喝冲上来。 “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对方也有些火气。 何不同不敢废话了,如临大敌,每一刀都是战战兢兢,这个人绝对是高手,可他也不是好惹的,烧刀子喂出来的汉子,这一刻也红了眼。 何不同拼命了,但对方还是能够应付,拼命就如同激发潜能,都有时间限制的,武义知道,这个何不同快要输了。 比他想的都要快,何不同落败,倒地不起。 “这人也算仁义了,相信也是遇到了困难,给他五百两,我买个平安。”孙掌柜的出声阻止,同时也拿出银票。 武义的想法也一样,这人也没有动杀念,而且还是个高手,值得尊敬,人被逼急了,走投无路。 要是能收服也不错,他手里还真的没有功夫高手呢。 “我不要五百两了,我如今要一千两,给我一千两。”这人突然反悔了,对着这边喊着。 孙掌柜的看着地上挣扎的何师傅,也是心有余悸,此刻也点头,表示自己也同意,话钱消灾,银子可以在赚。 “我出,给他银票。”孙掌柜的补上了剩下的银子,马猴接过来送去。 “好,没有请教你是谁?”那个剑客也抱拳问着。 马猴见这人还是高手,就直接告诉他,“你若是有困难,可以去镇西卫,找武大郎。” “某记住了,大恩不言谢!”这人也是潇洒,一千两银子,对于普通人并不是小数目,他收的简单,转身就要走了。 “且慢!” 车队里突然有了阻止的声音。 走出来了一个中年汉子,武义并没有在镖师里见过他,可能是在车厢里,这人出言阻止。 这汉子双眼细长,目光炯炯有神,盯过来,特别瞪着孙掌柜的,不屑的说道:“你给他银子,就是助纣为虐,可问过我答应与否?” 武义冷笑,“怎么我们做事,还要你答应吗?” 马猴直接抽出马刀来,其他两人都是抓着马枪盯着他。 “武兄弟,不可,这位可是北地枪王的弟子,白落雪。” 也急忙的抱拳,“白师傅,我不知你在这里,看在我与老前辈有些交情的份上,还望原谅则个。” “你好自为之!” 这个白落雪就一脚踏出去,几步就冲到前面,手提钢枪,与那人对峙。 第三章 再遇劫匪 “岂有此理!”马猴就要追上去,竟然敢这样对武教头说话,莫说北地枪王弟子,就是霍童也不敢用这等口气,他必须出这口气。 “不要张扬。”武义阻止他,如今这些都是小节,不要坏了大事。 他也看出这个白落雪有几分本事,或许江湖规矩,但这些都很武义无关,他只想着能否钓出大鱼来。 白落雪冲上去,也没有自报家门,直接就出枪了。 而且他的枪术非常勇猛,并不是那种花哨,大开大合非常适合搏命。 几个回合,铁剑与钢枪不住的碰撞,但双方都没有奈何对方,铁剑一寸短一寸险,几次紧身,让白落雪不得不放弃主攻。 又一次,铁剑如同毒蛇,贴着钢枪而来,逼着他撒手。 白落雪手里铁枪一抖撒手,也近身过去,直接撞进对方怀中,接着铁枪落到他背上。 整个人如同车轮旋转,把钢枪舞得密不透风,而且瞬间就听到了叮叮当当密集的撞击声,是之前的数倍,可见这次对碰的激烈。 武义看得仔细,这是武术即将没落的时代,还能看到这般的打斗,也是让他很惊讶,但不赞同。 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并不是旗鼓相当,而且对手那个破衣剑客有所保留,一直都是隐忍。 “杨家枪!没想到你还与霍前辈有关系,某不打了,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这个破衣剑客认出了枪法来,接着就逼开了白落雪,随后转身就向山上跑去,速度飞快。 “贼厮,休走!”白落雪不肯放过他,只是不敢继续追,这人的功夫不比他差,他还有商队要护着呢。 这一仗可是打的让大家眼花缭乱,白落雪出手,让商队平安无事,顿时成为了这里的大英雄,相反武义因为花钱消灾,反而被人瞧不起。 “武兄弟莫气,这些人就是如此。”孙掌柜无奈的安慰,天色不早了,大家都继续赶路。 何不同受伤不轻,因为他技不如人,又偏偏拼命,那剑客已经算是留手,不然,就不怕断了肋骨这样简单。 “使了银子就是认输,他作为镖头,自然不会高兴,当心不要触他霉头。”何不同还是很感激武义的,他及时的阻止,也让自己活命,也算救命之恩。 “我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想安心赶路。”武义并没有领情。 何不同只能暗地摇头,这人太古怪了,自己也做了该做的事情。 此地距离平阳还有一天的路程,去榆次也要明天才成,商队就来到了官路旁的村子歇息一晚,明早赶路,因为傍晚的事情,大家都刻意避开了孙掌柜和武义这边。 武义也打听了一下那个剑客的消息,毕竟比白落雪都厉害的人,不应该是泛泛之辈,但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来历,或许就是隐士高人。 白落雪来了,来了武义这边,也没有发作,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就找孙掌柜的。 时间不长,但随后孙掌柜的脸色也难看的走出来。 孙掌柜的也是敢怒不敢言的说着遭遇,这次他的做法激怒了白落雪,被他警告不说,这次上门收银子。 “都是我连累了掌柜的,这次我何不同分文不取。”何不同脸色惨白,这次丢脸不说,只怕名声也要坏了。 “算了,只要能平安到平阳府就好。”孙掌柜的还不在乎这点银子,而且还有一天路程,也需要白落雪照应。 武义没有管闲事,这个白落雪没有欺负上来就好,还有一天了,也最有可能遇到乱军的奸细,必须要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商队就早早的准备好,加快脚步,下午就能到平阳府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出发。 今天,武义他们也落在了后面,孙掌柜的没有了何不同,就不敢走在前面,而武义也要戒备。 “马猴,注意戒备,不可逞强。”武义也感觉到一丝的危险,就让马猴准备。 刘喜子的枪法依旧是民军里最好的,这次就带他出来,而且仅有的两把掣电铳也分给他一把。 掣电铳,可是铁所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研究出来的,这可是后装枪,子母铳。 全铜的子铳,外形有些像大号的子弹,不过一侧多有碎发引火装置。 找不到底火的替代品,这个做工繁琐而精细,因为要保证能够引火的同时,还要很好的密封,不会因为颠簸而流出引药。 后装枪的研制也是从后装炮演变过来的,如今后装炮也在紧张的研发,不过气密性还不能解决。 但后装枪就已经让武义非常兴奋了,可以说,这个在武义的眼中才算得上是枪,前装燧发枪,真的太不入眼了。 掣电铳的枪管虽然短了一些,但这可是有膛线的枪管,因为后装所以膛线就没有问题了,用的钢材也是精选的,不管是精度还是射程都大幅度提升。 可惜,产能还跟不上,不然的话,武义会毫不犹豫的换装,别看这个笨重,但这可是飞跃的提升,民军的战斗力都能提升数倍。 刘喜子也没有骑马,而且蹲在了马车上,不仅可以放哨,也能充当狙击手。 “武兄弟,放心好了,晋地谁人不知北地枪王的名号,谁不卖个面子,你这也太谨慎了。”孙掌柜的也算是乐天派,昨天还愁眉苦脸的,今天就烟消云散了,看到武义布置,他也是忍不住的说着。 武义笑了笑,小心无大错,这是他战场上学到的经验。 “那好,你继续,等晚上,我请你去平阳最好的酒楼喝酒。”孙掌柜的摇头,转身就回到自己的车厢。 杨铁锭也如临大敌的准备着,这次武义可是交代,必须在抓舌头的,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武教头都这样吩咐,他就必须做好这件事情。 细软的牛皮绳被他整理好,放在随手可以抓到地方,短剑也插好,一些阴人的东西都拿出来了,昨天他可是看到了高手过招,心里也是吃惊,不拿出这些来,还真的没有把握。 这边才刚刚准备好,结果麻烦就如期而至了。 这次武义也认真起来。 拦路劫匪,这次可不是之前的滥竽充数,而且真正的劫匪,而且还看到了熟人,那个破衣剑客,不过如今他已经换了打扮。 头戴软毡帽,一身棉甲,不变的就是他那把破剑,否则还真的认不出来呢。 此人给人感觉很奇特,并不像那种无恶不作的家伙,还有着一股正气,怎么就又出现了? 本来他一个人就让人头疼了,这次遇到的还有数十人的劫匪,孙掌柜的脸色惨白,嘴里也破口大骂,“这群见利忘义的混账,简直不讲道义,自己都花了买路财,竟然还来打劫。” 脸色最难堪的就是白落雪了,他才刚刚对商队夸下海口,结果就又遇到了这人,这次真的有一场苦战了。 一个铁剑剑客,他就已经难以应付,如今他还有这么多的同伙,可是不好办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镖师们都走出来,他们就是做这个行当的,明知不敌,也只能挺身而出。 “你好不讲江湖规矩,我们可是花了买路财的!”白落雪也忍不住的指责。 铁剑山河也无奈的笑了笑,“这次是我不守信用,但放心,我不会出手。” 说着他也抱着铁剑站到一边去,已经摆明了就看戏。 这人还算好汉,白落雪的眼神也冷下来,钢枪也对准剩下毛贼。 第四章 鬼王枪 商户们都颤颤巍巍的看着,随后知道了这位高手不会出手,这才心中安定一些,同时也是给白落雪鼓气,毕竟面对这样的强盗,镖师的能力有限。 武义也抱着肩膀看戏,嘴脸也露出一丝微笑,武术啊,不是那种观赏性的花架子,如今有幸能够看到一场大战了,也算不虚此行。 “你们对上那剑客有几分把握?”武义问着一旁的杨铁锭两人,他们都是三队里最出色的。 他们练习的都是武义传授的东西,这也是一个碰撞,武义也忍不住问着。 “硬碰硬,很难。”杨铁锭不会撒谎。 武义点头,功夫不知多少代人的精华,此人毕生精力都用在武道上,若是被半路出家的他们轻易打败,那还真的不可思议了。 “但,只要我们用暗器,胜负难分。”杨铁锭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 “看戏吧,正主该来了。”武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剑客能够有恃无恐的看戏,明显他们还有后手呢,真的邪门了,往日难得一见的高手,这次竟然遇到这么多,简直批发啊。 与商户不同,白落雪当然猜到,所以一杆大枪抓得死死的,就等着对方出手呢。 从强盗群里走出来一个人,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更让人吃惊的是他手里还有一把怪怪的枪,枪头有不少小枝,不是寻常的钢枪。 他的速度不慢,就走上了这里,打量着对面一身劲装的白落雪。 “杨家枪?等你好久了!” 对手又知道他的功夫,白落雪的眉头也皱起来。 “老鬼,记住我的人情。”剑客说着,然后也退后。 “放心,改天请你喝酒。” 莽汉也哈哈大笑,直接就抢攻上来,诡异长枪非常灵动,逼得白落雪都不住的后退。 “给我停!” 白落雪大喝一声,没有想到对方的攻势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不止住他,自己就会落入颓势。 白落雪的枪法是大开大合的军阵对杀,与传统枪法不同,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舍我其谁的架势,所以被压住会非常难受。 对手果然是宿敌,对他的枪法熟悉,他竟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次他的心里也有些畏惧了,因为师父成名多年,这套枪法也是早年就被他发扬光大的,难道是师父敌人的故人? 想到这里,白落雪就更不会留后手了,对方对他的枪法熟悉,只怕稍有分心,就会横死当场。 对方的招式也是战场杀敌所用,所以,这次真的是旗鼓相当,入耳都是钢枪碰撞的巨响,眼中都是耀眼的火花。 一番下来,白落雪也心里苦闷,双手都不自然的抖着,枪身有些滑,虎口崩裂,血迹斑斑。 “杨家枪,在你手里,不过如此。”大汉不屑的说着。 “找死!”白落雪双眼都是血红,这次更是以整个人的力量施加在钢枪上,更是如同铁棍般的横扫。 没有硬碰硬,对面的怪枪突然诡异起来,角度刁钻的刺出,一连就是十几枪,都是奔着白落雪的要害,逼着他不得不后退。 誓死不退! 白落雪咬着牙,直接就对上去了,对方的枪法变化万般,非常诡异,可以说非常克制他,若是后退,只会被他压死。 噗的一声,血液飞出。 白落雪的右臂也耷拉下来,血如同线的滴落。 他受伤了,右臂可能废了,但顾不上了,他单手横枪,以身体为轴,这一招在与剑客对阵时候用过,只是这次只是半路,就被打断,怪枪扎进了他的胸口。 钢枪也被怪枪的小枝带走,一代宗师北地枪王的弟子,白落雪就这样败了,他睁大眼睛。 “你是谁?” “它是鬼王枪。”莽汉并没有说自己的名字,而且告诉他这把怪枪的名字。 白落雪的尸体被丢在一旁,商户们都惊得乱叫,谁能想到,他们请来的高手竟然就这样的败了,还身死当场。 莽汉丢下尸体后,就向着这边走来。 “这位好汉,我们认了,要多少银子,你开口吧!”商户们都大声的说着,他们怕了,当小命被人把玩的时候,谁不害怕? “我只要一个人的人头!”突然有人喊着。 莽汉也停住身子,侧了过来。 强盗中有一骑马的男人出来了,他一把拉下黑色面巾,露出了丑陋的面容,突然对着这里大笑起来。 “是他!”武义一眼就认出来这双眼睛。 “英雄饶命啊!”商人们都怕了,这群强盗,也让他们吃惊,对付他们一个商队,也不用这样大的排场。 明显这个丑汉就是这里的头目,一个剑客就已经让他们忌惮,如今这个莽汉更是让他们魂飞魄散,没想到又出来一个丑汉来,甚至还是他们头目。 “好汉,我们的银子都归你,还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看到强盗如今占了优势,镖师们都不敢上前一战,常掌柜的也无奈的说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们认了。 “聒噪!” 丑汉阻止他。 武义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原来就是等着他的。 “武兄弟,快来躲避一下,他们只是求财。”孙掌柜的从窗口对着武义说道,如今他还不知道情况。 “武大郎!给我出来!我等这一天可是好久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李过狰狞的说着。 “大王,商队真的没有武大郎。”常掌柜的急忙说着,而且也凑了银票,就想买个平安。 “放肆!鬼面将军是你们几个破钱能羞辱的?”莽汉大怒,直接就刺过来。 常掌柜的脚下一软,差点就瘫在地上,直接就被怪枪洞穿,他才刚刚寻到了新总兵的关系,结果就…… “鬼面将军!”商队的人都吓傻了,他们走南闯北的哪个又不知道这个人的鼎鼎大名,乱军的鬼面将军可是生吃人肉,眼睛都不眨的魔头! 就是这等的恐怖,更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镖师本来还要抵挡,如今吓得面无血色,刀子都在发抖。 李过这一年来,可是真的发狠,不仅对敌人,对自己更是,他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报破相之仇,洗当日之辱。 这次才刚刚过年,他就带部分手下,偷渡黄河,打算搅乱这边,给大军机会,一举就把晋地给占了。 没想到一举两得,今天在这里还能遇到昔日仇人。 “李过,我也找你很久了!”武义也走出来,冷声说着。 看到他的眼睛,武义想到的就是花氏的身影,音容笑貌仿佛昨天,想到了狗子他们的尸体,这个李过更是他的敌人,这一年来,他可曾不是打听他的消息! “你不要命了,也不要连累我们!”商人们也破口大骂,这个家伙昨天还唯唯诺诺,如今竟然敢惹这个鬼面将军。 武义没有理会这群人,而是直接看着李过。 “真是讽刺,我等了一年的对手,竟然是这样的对手,你太让我失望了,给我宰了。”李过看到武大郎之后,就巨大失望起来。 之前的武大郎,他视为大敌,小小的武大郎竟然把他逼进了绝境,忍辱偷生,但如今武大郎还是这个武大郎,在他眼里,就跟臭虫一样,他只需要轻轻一踩,就能让他粉身碎骨,这样的对手怎么不让人失望。 “给我抓住他!我要给狗子他们祭奠!”武义也气愤了,没想到还被他无视,直接指着对面李过喊着。 “哈哈……” 莽汉忍不住的大笑,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了,这人竟然还说梦话呢,那就让他来宰了这家伙吧。 第五章 惊人一枪 商户们都认为这个人疯了,怎么就带他来呢,如今惹恼了这个鬼面将军,只怕连全尸都留不下。 当听到了他的话,都骂着他大言不惭,竟然还要抓鬼面将军,真的是不知死活! “就算死,我也记住你了!扫把星!”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指着武义大骂,都是这个人害的,如今他们就是想活命都难了。 “造孽啊!”有人都吓得哭出来。 李过头也不回的往回走了,他突然感觉到无趣,他这近一年来,梦里都想着今天怎么手刃仇敌,但真到了这一天,就发现这样的无聊,甚至都没有了折磨他的兴致了。 不想听到武大郎的话,他猛地回头。 “找死!”莽汉直接就出手了,他们这里最好的镖师也死在他的手里,如今这个家伙,还不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两人差距,就如同天神与凡人的差距! 砰的一声。 莽汉止住脚步,双手护面,但已经晚了,就在这一刻,他看见了一颗尖锐的黑点直面而来,是马车那边偷袭,火铳?这东西他中了多次,最多留个疤痕! 想要用这等废物对付自己,武大郎你真的太天真了! 拿命来! 莽汉的半张脸瞬间被打碎了,一个刚才轻易就杀死了白落雪的高手,就这样被打死,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武义看着倒下的尸体,这就是火器,武道也会被他终结,这个莽汉只是第一个。 “老鬼!”剑客大叫一声,就冲上来,他们一同出生入死,没想到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老鬼不明不白的死去。 怎么会是火铳?他竟然被火铳打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都打破了他们的见识,但碎掉的半边脑袋就血淋淋的在这里。 商人们都目瞪口呆,火铳他们当然知道,但这样威力的可没有见过,这就是火炮啊,竟然把脑袋都如朽木般轻易打碎了。 刘喜子没有停顿,直接退下了子铳,换了一个新的,手指飞快,搬动龙头,再次瞄准目标。 无数目光都盯着他的动作,只是几个呼吸,他竟然又一次的开火。 剑客本来要杀武义的,此刻也是神情大变,单脚猛地踏地,身影在空中扭动,铁剑横挡,这一生的灵气都释放出来! 面对官军的时候不曾有过,哪怕与曹文诏交手,他也没有这样的紧张,甚至还怕。 手上一轻,从五岁就不曾离身的铁剑,竟然飞出去,而且还从中折断,这铁剑可是寒铁打造,看似破旧,却是无比坚固,如今竟然断成两截! “吃我一枪!”马猴也冲出来,骑枪如同蛇信,直奔他而来。 杨铁锭也冲出来,手里的斩马刀也杨了起来。 李过这边人数不过二十多人,他们都太自大了,并没有带大军来这里,又有两大高手坐镇,他们更本就没有想过会败。 弓箭手才刚刚搭上箭矢,但身体就被刘喜子给打出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武义也开枪了,他直接就瞄准了李过,李过也出生入死多年,直接爬下,躲过了这一枪,一枪竟然把整个马头都炸开了。 “这是火铳?” 李过吓得一身冷汗,火铳他们面对的多了,身上多不知道多少疤痕,但这次遇到的堪比火炮威力。 也正是这一枪的威力,吓破了他们胆子,剑客狼狈的躲开了马猴的攻击,不等夺马,就发现那个偷袭者有准备好了。 火铳难道不用添药吗? 这才几个呼吸的时间,怎么可能? “将军快走!” 他惊得大叫一声,接着也冲进了人群,刘喜子盯着他呢,他的威胁最大,武义的教导,让他有了狙击手的直觉,可惜这次也没有击杀成功。 两个强盗被穿过身体,第一个是碗口大的窟窿,第二个更惨,直接把身子都炸碎了。 “我的老天爷……”孙掌柜的从车辕上掉下去了。 另一个刚刚才骂过武大郎的商人,两条腿一软,就跪在地上,这简直就是杀神。 刘喜子跳下来的时候,商人们都吓得面无血色,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火铳。 刘喜子没时间跟他们浪费,他抢过一匹马,也追了上去。 李过逃跑了! 狼狈的逃跑了,哪怕他们还有十多人,但谁都生不出反抗之心。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折了半数的人! 马猴杀性大发,外袍被割破,里面露出的却是精钢板甲,他冲到的是敌人的前面,如今面对是十几倍的敌人,但马刀丝毫没有晃动。 胯下灵气十足的辽东战马,无需主人催动,就直接冲刺。 马战,不是比的强弱,而是气势,哪怕只有一人都如同千军万马,李过这里的战马,都是从官军夺来的蜀马,矮小不说,烈性不足,不敢正面与马猴敌对。 马刀切过,断肢飞起! 马猴气的大叫,对方不敢迎战,他也只宰了一个,当然不爽,直接就抓出马枪,不等挑头,回身就是一枪,这可是马军的绝活,回马枪,不过这枪是燧发枪。 “大家留下,挡住他们,将军快走给我们报仇啊!” 剑客哇哇大叫着,没想到对方不过五人,就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不自断手臂,只怕李过也逃不掉,只要李过在,就等将军带来大军给他们报仇! 面对这样敌人,他都没有逃脱的可能…… 李过可是民军必杀的敌人,除了鞑子,就这个人让民军最痛恨了,所以也不会放过他的,哪怕是天涯海角。 李过慌不择路,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地步,武大郎果然还是武大郎,不亏他生平大敌,这才是李过的敌人,此刻李过竟然心中兴奋起来。 回头看去,发现只有自己,其他人都阻挡对手。 “我李过发誓,绝对不会放过武大郎的!”李过眼圈一红,这些都是他的精兵,是他连续征战的根基,结果遇到武大郎,竟然就这样折了! 剑客仰天长啸,他的腹部被切开,马猴虽然功夫比他差了太多,但马战,马猴了一点不怕他,一刀得手。 “给我下来!” 剑客最后力气拉住了马猴的马刀,用手抓着刀刃,把马猴拉下马。 战马的力量,也把剑客的身子拉动,就如同割破的口袋,里面的五脏六腑都散落出来,巨匪气绝。 武义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接着也打马追杀李过,决不能让他跑了! 因为乱军的舍命阻挡,李过已经跑出了很远,哪怕他们胯下都是辽东战马,也无法短时追上。 在大家眼中,这个李过就是死人。 李过的头发都散了,配上丑脸,就真的如同恶鬼一般,拼死打马加鞭,只要半个时辰! 他只要半个时辰! 武义的目光坚毅,好久没有这样运动了,身体都生锈了,今天活动后,也舒服的浑细胞身都在尖叫,一股快感窜动五体。 李过也是他的死敌,这一年来,他不放过任何机会,打听南面消息多半都是为了他,民军必须用他的头来祭旗! 辽东战马的冲劲儿十足,但耐力不及蒙古战马,这一会儿,速度也慢下来,武义恨恨的咬牙。 只要再近点,他就可以用掣电铳干掉这个李过! 李过胯下马匹腹部鲜血淋漓,被李过砍了不知几刀,丝毫不会顾忌战马死活,快了,就快了! 当爬上这个山坡以后,他仰天长啸,狰狞喊着:“武大郎!你死定了!” 他回头恶狠狠的看着,但也不敢停留此地,武大郎的火铳给他印象太深刻了,但如今他不怕了,军营就在眼前的谷中! 第六章 我要你死 山谷里有三万大军驻扎,李过的计划非常狡猾,他准备钓鱼,把官军钓出来,然后吃掉,这样攻城才更加轻松,所以他让人扮成强盗,拦住官路,不信官军不出来。 天衣无缝的计划,偏偏出现了个武大郎,一个他命中的克星,不仅毁了他的相貌,更是两次追杀他,让他狼狈不堪,李过啊,李过,你怎么会如此大意轻敌! “堂兄!你怎么会这样?出了什么事?”李芝兰大吃一惊,堂兄如今披头散发,活像个厉鬼,到了军中依旧狼狈躲避。 “别过来!”李过对李芝兰就如同自己孩子一样,从小就看着她长大,教她习武,他直接就扑在地上一滚,躲过了想要扶住他的护卫。 护卫仿佛被锤击,背后也留下个拳头大的窟窿,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看,轰然倒地。 刘喜子恨恨的砸在地上,他又一次失败了,丢了杀死这个家伙的机会。 “这是正常,我们走。” 武义没有指责,毕竟就是他也做不到,李过的身形敏捷,而且还狡猾,这是天生的战士,与他是同一类人,战场的骄子。 乱军军营也乱了起来,李过这才气势汹汹的攥紧拳头,武大郎!我绝对不能放过你,你真的让我出乎意料,决不能放虎归山! 面容姣好的李芝兰查看着护卫的伤口,确定是火铳所为,简直不敢相信。 “此人就是我们大敌,不除此人,以后定然是我们的祸患!来人,给我追!哪怕是天涯海角!”李过直觉肯定,而且武大郎这次也没有几个人,他必须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他。 “堂兄,榆次城那里……”李芝兰也犹豫一下,因为他们这次的计策非常完美,但如今只怕就要打硬仗了。 “相信我,哪怕不要榆次城,也不能放过他。”李过信誓旦旦说着,这不是意气用事,而且这个武大郎太危险了。 才半个时辰,就身份变化,武义他们就被乱军反过来追杀了。 “去榆次城!”武义也明白,李过肯定不会放过他,如今只有去榆次,有些高墙阻挡,他才有机会。 到了如今,他们就是生死仇敌,不死不休那种,谁都会想法设法除去对手的,武义手里没有军队,更没有想到这里还埋伏了一支数万人的乱军。 这个李过图谋不小啊,不过被他撞破,那就要看他武义答不答应。 在榆次城的北门,大同镇商队可谓是死里逃生,各个都是面无血色,谢天谢地,终于到了榆次城,他们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地,如今想来都是后怕,竟然遇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鬼面将军。 孙掌柜的也失魂落魄,嘴里念叨着“武大郎”,他怎么都想不到,一直被他拉拢的竟然是武大郎,果然神勇无敌,竟然杀得那魔头落花流水…… 商队的车队才刚刚进门,外面就跑来了五匹马,一路狂奔,径直就冲进城门。 “站住!”守军虽然大喊,但都吓得躲避。 “快关城门,乱军来了!”吴虎大叫着,他们都快要脱力了。 是这五位杀神爷爷! 孙掌柜的下车不利索,直接把衣裳刮了个大口子,差点一个狗抢屎,好不狼狈,但此刻都顾不上了。 世间种种,都离不开权财二字,他们这些商人勉强的摸到了银子,还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的头上还有掌握大权的人,也是横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 在掌握大权的头上也有人啊,那就是掌握生死大权的人,这句话虽然不能说出去了,毕竟明面那是皇帝才有,但下面那些掌握生死大权的才更恐怖啊。 这武大郎明显就是其中一位,孙掌柜的又怎么不怕呢,而且一路上,想起他所说的话,就忍不住的冒汗,自己的这张嘴啊,他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上前拜见,武义也在擦汗,这一个时辰他们赶路少说也有百里,累得要死。 “武……”孙掌柜的噎住了,因为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 “孙掌柜的,你们也到了,还好。”武义也笑着说道。 孙掌柜的一见他的笑容那更是脸色比比哭都难看,急忙赔罪,这一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武大郎原谅则个。 “武大郎,不,武镇西,还请原来小的口无遮拦。”大腹便便的商人上来了,这位曾经辱骂过武义的商人,早就吓得腿脚发软了,哭喊着上来赔罪了。 “算了,不知者不怪。”武义轻描淡写的说着,如今他更没有功夫计较这些。 他要对付乱军,而且这个李过绝对不会给他时间,他必须去上水坊,那里有信鸽,给民军下令,火速赶来。 武义也没有想到这乱军竟然还有这等瞒天过海的本事,三万的军队,虽然不多,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这里,官府没有察觉就罢了,连上水坊的人都不知道,这个本事可不小,这个李过也算是能人。 武义出神的看着茶碗,上好的毛尖在水中起起伏伏,他突然露出笑容来。 李过带着马军随后就到了榆次城的外面,看到榆次城的城门禁闭,此刻脸色也狰狞起来。 武大郎,果然是狡猾奸诈的家伙,想不到他哪怕生死关头,还来了个金蝉脱壳,假作取道回北方,结果直接跑到但榆次城来。 “哼!他就是插上翅膀,这次也别想逃脱!”李芝兰脸色不愉的说着,她带人追赶,结果被其他,这才正视这个武大郎。 李过今日眼睛血色不退,自己的左右手都被武大郎断了,他心好疼,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十数万军中,就只有两位大将,这个武大郎可恶! “以为躲进这个城池里,就安全了!真是笑话!”李过盯着城墙上隐隐的人影,露出狰狞来。 这三万大军不过是他的先头部队,此刻还有后军呢,他早在军营就下令,计划提前,让后军过河,直接赶来榆次城,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武大郎你也能死得其所了。 “给我把这个榆次城看好!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我们明日攻城!”李过杀伐果断,更没有将这个榆次城放在眼中。 乱军的声势浩大,别看他们的军队三万人,但还加裹着着流民。 晌午过后,不断的乱军就赶过来了,都在这榆次城的城下驻扎,安营扎寨,埋锅做饭,那真是景色壮观,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晋中本就是内地,不管是天灾**都很少殃及这里,城墙看着高大,但也是年久失修,紧靠着太原府,又有晋商,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如今乱军也打破了生活节奏。 齐海更是一日三惊,成了惊弓之鸟,他本是榆次城齐家的嫡系,不过没有继承祖业,入了军籍,通过齐家的关系,才坐上这指挥使的位子。 说实话,他还真的不是打仗的那块料子,如今城墙都不敢蹬,生怕被流失射中。 “潼关的那群白痴!怎么就把乱军给放到这里了,该死!就该诛他洪承畴九族!”齐海恨恨的骂着督都洪承畴,眉头解不开的在屋子里乱转着。 他也是够倒霉的,别人坐这个位子,那都是平安无事,怎么一到他姓齐的这里就乱成一片呢。 去年的武大郎就害的他处境艰难,被家主责怪,这可是本家啊,哪怕得罪官府,他也不能得罪本家不是。 好不容易把事情平息,没有牵连到他头上,这才刚安稳几天啊,乱军又来了。 “指挥使!”手下的千户脸色难堪的跑进来,也让齐海心头一震。 第七章 风雨飘摇 齐海不是白痴,相反能在齐家这种世家脱颖而出,也是有手段和脑子的,知道自己经商无果,就果断的从戎,不然,他此刻或许就在哪里当掌柜的呢。 他的聪明之处,就是识大局,所以这个千户也是精明能干的大将,他知道自己的货色,就给自己找来左膀右臂。 这位安千户就是他的倚仗,但此刻他都惊慌进来,齐海又怎么能不乱呢。 “到底怎么了?” 齐海都坐不下了,主家那边也过来人追问,其他几家都是如此,如今连自己人都慌了,他还守什么城啊。 “指挥使,乱军正在赶制攻城器械,我看明日他们就会攻城!”安千户可是军中老将,是特地从辽东找来坐镇的,没想到乱军如此仓促就攻打这里。 这是可是大忌啊。 “你不是说他们短时间不会攻城的!”齐海气得摔茶碗了,这可是他口口声声说的。 “常理来说,肯定不会如此仓促,但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定然有原因的。”安千户擦汗,非常肯定说着,就与鞑子攻打辽东一样,肯定有其他的准备。 “你是说……”齐海对军事不通,但他懂商事,榆次城并不算大,不及平阳府更不及太原府,在两者之间位置,若不是晋商的根基在,就没有什么优势,但牵动了这根线,晋地都会乱的。 晋地乱了,就有机可乘,乱军的目的也不难猜想了,这个计策不高明,但就是有效,晋地多少官员与晋商有关联,他都数不清,如今老家被围,哪能不管,祖坟都在这里呢。 晋地要大乱! 齐海也傻眼了,顿时就瘫坐在椅子上。 “指挥使莫慌,事情也没有到这种地步,首要是守住这榆次城才好。”安千户心里不屑这个猪头,自己就先乱了阵脚,后悔不该说出来。 “对对……还要仰仗千户,定要守住这城池。”齐海急忙拉住他的袖子,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安千户就是为此来的,榆次城太安逸了,根本想不到会被攻打,这次还真的被乱军给撞到了,守军不过千余人,连库房都是荒废的,如今他还真的没有办法。 缺人,缺武器,什么都缺,这里就是个空壳子,乱军真的攻打,简直易如反掌! “什么!”齐海傻眼了。 “不好了!乱军攻城了!”门外连滚带爬的冲进来一个守兵,几乎是滚进来的上报着。 安千户脸色都瞬间惨白,怎么可能! 齐海带翻了椅子,转身就要逃跑。 “不好!敌将狡猾……”安千户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但十年的军中生涯,什么事情都经历过,就明白了,这就是敌人的试探。 他阻拦着齐海,两人一起去了城墙,但这里早就乱成一片,不少守兵都哭喊嚎叫着,失心疯一样。 城下的攻城乱军也差不多退了,非常轻松的就探清楚了这榆次城的虚实。 “草包!” 安千户直接抓来把总就左右开弓,恨不得抽死这个混账,把总被打的两眼翻白。 “敌人只是试探,你们就慌成一团,是不是想试试我的刀子是否锋利?”安千户气得就要拔刀子。 “大兄救我。”把总总算清醒,抓住了齐海的袖子。 齐海一甩袖子,暗恨他不争气。 就是他都知道,这根本就是对方的试探,没有云梯,他们怎么可能攻城,这个白痴。 “砍了你,都不为过!”齐海恨恨的说着,这下好,连隐藏都藏不住了,乱军已经知道这里就是个空壳子。 悔不该吃那么多空响,更不该接手这个位子。 “安千户,你要救救这全城百姓,我在这里代全城父老求你。”齐海也拉下见面,如今这里必须安千户来出面,不然只怕这榆次城真的是危险了。 须发花白的安千户叹息一声,他有何德何能,如何能守住这乱军的攻击,如今就是把洪承畴拉来,也守不住啊。 “哈哈,芝兰果然厉害,一次就探清了这榆次城的虚实。”李过难得的开怀大笑。 “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堂兄,小妹也在此预祝明日堂兄旗开得胜,手刃仇敌!”李芝兰笑得开心,她提出建议,试探虚实,没想到这榆次城如此不堪,一举让军中气势如虹。 “武大郎!我小瞧你了,但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你!”李过眼神如刀,咬牙切齿的说着,这次竟然被他追杀至军营中,让他的名声受损,这次就看他武大郎怎么逃过一劫。 风声鹤唳的榆次城,入夜时分更是风雨飘摇,全城百姓都心中不安,大家都明白,明日等待的是什么。 想逃走都不成,所有城门都被堵住,乱军已经势在必得。 王家大院内,灯火通明,脚步混杂,家丁护卫都乱的很。 王枫泰一拍桌子,“成何体统!” 下人们都低着头。 王枫泰走出来,如今他可是与后金都建立联系,一个扳指可是让皇太极心情大好,直接就把他们王家定为后金的金帐商人,这就是皇商啊,区区三十万两银子也值了。 正是该他扬眉吐气的时候,那成想,这乱军竟然来了,王枫泰的脸色非常不好,对大明军队更是失望透顶,还好自己搭上了虎狼大金这条线,区区的反贼乱民,有能怎么样? 军营这里灯火通明,齐海如今两眼都是血丝,完了,完了,这榆次城是真的守不住了,下面跪着的几个,都是连夜在逃走的家伙。 “大兄,这里真的守不住了……”齐海的胞弟跪在地上哭喊的说着,白天被打,他也心灰意冷,就打算跑回家去,没想到被安千户给抓了,按罪当斩啊。 安千户没有鲁莽,毕竟齐海对他有知遇之恩,同时也对这里失望透顶,也没有了希望,就不在乎这个了,来这里只是卖齐海个面子。 “拉出去……砍了!”齐海两眼坚毅的说道,连安千户都吓了一跳。 “大兄,我可是你的胞弟啊……”地上的把总大叫着,但就被安千户的家丁给拉出去了,片刻人头就送上来。 齐海对着人头恨恨说道:“你怎么不懂,这城要完了,就全都完了,包括齐家!我齐海就是下去见祖宗,也不能戴着这个罪名。” 安千户眼里也多了敬畏,还是第一次出现他的眼中,齐海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齐海没有疯了,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明,他不仅是这成的指挥使,更是齐家子孙。 “安千户,可有其他计策可以让榆次城度过一劫?”齐海挺直身板,还是寄以一丝希望的问着。 安千户叹息一声,他也是无能为力,突然他也眼前一亮,接着劝说道:“指挥使,如今还有一人能够帮助我们度过难关。” 齐海顿时就跳起来,谁?只要能帮他度过难关,他就是求神拜佛,也要把人请来。 “武大郎。”安千户直接说出来。 武大郎?齐海感觉耳熟,但印象里还对不上号,榆次城四大家没有,这榆次城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牛人,他竟然都不知呢? 安千户不动声色的说道:“去年,秋末,上水坊。” 齐海的记忆也开了闸,脸色顿时难堪,去年自己差点被他闹得丢了乌纱,原来是他,他在榆次城,怎么这个家伙跟扫把星一样,每次来,都带来灾难! 但不管他武大郎如何,只要能守住城池,守住着祖宗基业,他都愿意去做。 “我们这就去上水坊!”齐海当机立断,武大郎的手段他也见识过的,或许还真的有可能! 武大郎,可莫要让我失望。 第八章 道不轻传 一夜,晋南就沸腾起来,平阳府内都紧张起来,已经销声匿迹的乱军出现在腹地,太原府都为之变色。 不仅如此,运城,这座运盐而来的城,也是慌成一团,因为无数的流民就在集结,这要过了黄河,他们可是首当其冲! “怎么可能!怎么会?”洪承畴拍着大案,传来消息让他大吃一惊,他坐镇潼关,就是守住这咽喉要地,结果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出现了流民,而且还大量集结。 顿时,这四省交汇之地,也风起云涌,潼关此刻也成了乱军的眼中钉,只是此地驻扎大军,但随着流民集结,就是洪承畴都心中不安。 齐海直接就看到了上水坊,这次为了全城百姓,为了祖宗基业,他低下头亲自来请武大郎。 但被拒之门外,片刻,马猴走出来,语气有些轻浮的说着:“我们武教头说了,道不可轻传,你这次是代表你还是齐家来的?” 齐海脸色顿时变化。 “岂有此理!”安千户动怒,齐海可是指挥使,他竟然用这等口气。 马猴冷笑,就倚着门框这里看着。 “你武大郎凭什么这么大口气?”安千户气急败坏的问着,不过是宁武府的一个同知,哪怕你再厉害,那也是在宁武府,这里可是平阳府,榆次城! “问得好!我就告诉你,就凭‘撩面鬼’鬼面将军是拜我们武教头所赐,鬼王枪和难衣剑客的小命,也是武教头宰的,够不够?”马猴挑了挑眉毛,什么狗屁的指挥使,别说武教头了,如今就是他都不放在眼里,竟然还大言不惭。 “这……”安千户也哑了,毕竟他只是知道只言片语,更是没有想到这武大郎竟然这等本事。 “倒是在下鲁莽了。”齐海也脑袋一大,接着也快速的回到齐家,这件事情突然有了转机,自然不能放过。 武大郎虽然高傲,但也是有些高傲的本钱,既然他不够份量,那就报告家主来决定。 榆次城是晋商的余地族地,在这里晋商大家族,比官府的名望更大,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是难缠。 齐轩艮听得皱起眉头,那个武大郎他也知晓的,上次的拍卖行,也是记忆犹新,可谓是手段阴狠。 “只是他就真的认为,能站在我们齐家之上吗?”齐轩艮冷笑,齐家可是晋商中数一数二的,如今武大郎,竟然想让齐家低头。 齐海对着这位族叔也是毕恭毕敬,同时也硬着头皮说道:“这事,他还真的能,族叔,这榆次城破不得……” 齐轩艮一拍桌子,没有言语,两眼瞪大,迟迟没有下文,武大郎何尝不是拿住他们的七寸。 “罢了!我就会一会这个武大郎,莫要以为他有官身,若是让我不能满意,那他也别出这榆次城了。”齐轩艮说着,也恨恨的瞪着齐海。 “废物!” 这就是给齐海的评价,齐家花了这么大的精力,结果还不如养一条狗,还能看家护院。 齐海面皮火辣辣的,哪怕他是指挥使,被齐轩艮骂,也只能唾面自干。 一句话,武义就把齐家的家主给逼出来了,这可是榆次城,哪怕是平阳府都有极大份量的人物,亲自来到了这上水坊,哪怕是深夜也惊动了不少人,今夜本就是不眠之夜。 齐轩艮走出轿子,看着这上水坊的招牌,并没有冷笑,心中反而惊醒,这上水坊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如此规模了,还有武大郎坐镇,那就有些可怕了。 但眼前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若不是十万火急,他又怎么会深夜赶来。 “齐家主,我们教头有请。”马猴这次还算客气。 武大郎都没有出来迎接?别说齐轩艮了,就是齐海都脸色难堪,这可是齐家的脸面啊! 什么时候,他们齐家都要亲自见一个五品官员了?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莫说小小同知,就是知府也不是要上门拜访的。 齐轩艮阻止别人,露出一丝笑容,“既然武镇西如此镇定,想必也有了对策,为了榆次城,为了晋商的族地,我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就迈步走进了这上水坊的院子,里面都是灯火通明,红灯笼高挂,才这里照得如同白昼,而武义就坐在大堂这里,大门尽开。 身旁掌柜的的耳语,武义也站起身来,看着这位齐家的家主,笑了笑,他们也算第二次见面了,上次武义没有出面罢了,一抱拳,就算见礼。 “武镇西,深夜前来,打扰了!”虽然是寒暄,但齐轩艮的语气有些不善,齐家可以低头,但那要看值不值得,否则这个代价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武义笑了笑,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这里守不守得住,更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哪怕城破了,他只需要周旋,这里是城里,想要躲避,李过就别想找到他。 没想到的是这齐海上门了,齐家,他才考虑一下,如今这榆次城的安危都是武义一念之间的事情,自然不会把这齐家看得太重了。 倒是没有想到这齐家家主竟然是为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能屈能伸,果然不是简单的人,这种世家的底蕴还是不容小觑的,偏偏他手里的商户,就没有这样的底蕴,这是几代人甚至更久才孕育出来的。 “客套的话,我们不必说了,如今榆次城危在旦夕,武镇西,我来目的简单,不知你有何对策?”齐轩艮气场很强的就坐在了武义的对面,开门见山的就问着,这个夜都快过了一半了,哪怕他城府再深,也沉不住气。 “家主说笑了,我武镇西一人要改眼前局面,除非有撒豆成兵的仙术。”武义淡淡的说着。 “你……”齐海直接就大叫着,武大郎,你可害惨我也。 “出去!”齐轩艮眉毛一挑,直接就把这个不争气的给撵出去了,等着武镇西的下文。 武义也是故意试探一下,没想到他还沉的住气,果然不一般,也就不卖关子了,这次他当然也有办法帮他们度过一劫,只需要撑一天就好。 一天的时间,要是他们都撑不过去,武义也只能对晋商摇头。 武义把自己的话简单的说了出来,不多,就是几句而已。 齐轩艮顿时就愣住了,接着也抬头看着武大郎,他竟然如此的肯定,只要他来指挥,定会撑过这一关。 但人员不是守兵,而且各家的家丁和青壮,这里的各家,可不仅仅是齐家,还有王家、黄家等大家族。 疑问的话,他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天色也不允许了,他直接告辞,寻找其他家主商讨此事。 “那就不送。”武义非常不客气的说着,目送他们离开。 “这个武大郎真是放肆!”齐海觉得见面无光。 “你若能如此,也可这样。”齐轩艮没有生气,反而对这个武大郎更加看好了,急忙让人联系其他家。 到了子夜,榆次城的各大家都聚齐,大家都在商讨,齐轩艮的话,还是可信的,本来惶惶的人心也算定下来点。 “都什么时候了,既然他敢说,就有把握,就按他说的,人我们给他。”王枫泰作为龙头,一口就拍板了,大家虽然勾心斗角,但这事没得商量,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武义还以为能够睡一觉,没想到他们动作也够快,竟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准备好了,几位家主也没有离去,就看着武大郎有什么本事,能够把这榆次城起死回生。 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此刻也是最黎明前的黑暗,武义大马金刀的走出来,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哥家族的青壮都赶来了。 第九章 一语足矣 “王家主,这武镇西到底有什么办法,该不会装神弄鬼,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吧?”黄家家主不满的同王枫泰说着,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大家都希望能破局呢,偏偏这武镇西迟迟不肯露面。 不仅是他们不满,其他的家族青壮都愤怒了,倒是要看看这个武镇西有什么能耐竟然能抵挡住乱军的攻击,那可是三万人马啊。 他们虽然对外面的乱军心惊胆战,但此刻心中还是不忿。 这虽然是春分了,但天寒地冻的,大家都等了快一柱香的时间,该来的都来了,把这里堵的严严实实的,气愤的同时,也忍不住的看着东方,黎明即将来临,他们也知道,这个黎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李过正在视察军营,伙夫已经开始做饭,他也看了看东面,这榆次城就如同待宰的肥猪,等待着他们呢,黎明即将来临。 武义整理衣物,这才出门,并没有直接走出去,而且看到了二楼,这里能够一眼看到各家的青壮,非常气派,足足几千人都在呢。 “武镇西来了……” “还以为他不敢露面呢。” “就看他会什么戏法。” 下面也是乱成一片,大家都等着看他到底能做什么事情。 王枫泰更加好奇,难不成这武镇西还有让他们速成战兵的方法不成? 掌柜的送来了个话筒,这东西也不稀奇了,在上水坊都有。 武义就拿着这个大话筒对着下面的人说着:“我就是武镇西,你们都再好奇,看我武镇西会用什么戏法。” 众人都是抬头,如今找到了主心骨,这可是关系到一身安危。 武义笑了笑,又一次加大声音,让大部分都听见:“榆次城破了,会怎样?告诉你们,百姓也会没事,大不了当流民,但你们不行,乱军不会放过你们,他们会对你们做什么?他们敢日你们祖宗牌位。” 崇祯的祖坟都给刨了,你们又算什么。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愤怒了,武义的话真的是太恶毒了,哪怕是打架,大家都不会如此恶毒,明朝的人可不及后世,听了这话,那是里子面子都没有了,这是要眼红拼命的。 下面顿时就开锅了,连武义都被骂,他们哪里能接受了这个。 粗鄙,哪怕最粗鄙的人都骂不出口,偏偏这武镇西就骂出来了。 武义关好了窗户,也无法阻止外面的动静。 “告诉几个家主,把没有的守军赶走,让这些人上城墙吧。”武义的计策,就是这么简单,就是一句话而已。 这句话,谁不知道,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各个家主知道,每个家族的人都知道,但知道不等于做到。 武义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武教头,这就完了?”马猴还等着看戏呢,这也太短了。 “足矣,至少今天高枕无忧。”武义哈哈大笑,人心可是巧妙的东西。 黎明的脚步不是谁能阻止的,它依旧准时的来了,城外义军军营里已经是热血沸腾了。 “这榆次城啊,那可是晋商的族地,晋商啊,这城里路面都是银子铺的。” “哈哈,晋商的千金,那比县令的千金还漂亮,小妾更是成群呢……” 吃饭的时候,这些造反的乱民青壮就已经忍不住的开说了,反正这次攻城,那是轻松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进城。 “不知道这次哪个打头阵呢?” 遇到这种便宜的事情,谁不想冲在前面,不仅有功劳,还有银子,反正大家都眼红着呢。 左右两营,那都是将军心腹的手下,特别是右营鬼王枪手下,那可是堪比陷阵营的强军,八百白毛军,攻无不克。 左营的马军让官军心惊胆战,只怕更多是这两个大营才能得到便宜了。 李芝兰也在与李过商讨这件事情,李过这次不想用左右两营的人马,刚刚失去大将的他,此刻决定让李芝兰的人攻城,李芝兰的军队就是后军,不管是在李自成那里还是这边,都很少用来做主力的。 “堂兄,此事……”李芝兰本想推辞几句,但脸上的红韵也出卖了她的内心。 “就这样定了。”李过也需要这一战激发左右两营的士气,今后还有大仗要打呢。 “芝兰遵命!”李芝兰行军礼就离开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下面。 左右两营的人马都吃惊了,同时也不忿起来,各营的主将纷纷来李过这里请命,将军的胳膊肘可不能外拐啊,这种好事怎么能让给他人。 一时间,不管是白毛军还是马军都忍不住的跳出来了,他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小娘子的后军,怎么能比得。 “太原府可能会派官军前来援救,你们两营除去守门的,其他都布置好,不能出差错。”李过笃定的说着,这榆次城可是晋商的城,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方,他就要学那孙猴子,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 “将军,不就是太原府的那点官军,只要我们白毛军在这里,他们就是来万人,我们也能挡住,若是几千人,我们就让他有来无回!”独眼大汉拍着胸口说着,他是霸王枪下的大将,更是八百白毛军的管队,官军更是不放在眼中。 “那就去准备吧,等榆次城破了,让兄弟们进城舒坦。”李过也笑得得意,他敢在这里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晋地没有强兵,若是那洪承畴老匹夫在这里,他就要头疼了,如今就反过来了。 只怕这个时候,潼关那边也该有动静了,两地开花,你洪承畴又能如何! 武大郎,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李芝兰也换了一身山文甲,英姿飒爽,正安排攻城大战,也不需要试探了,就是一群土鸡瓦狗而已,直接就让红巾力士上。 “你们分两队,一左一右强攻,若是那武大郎在门楼上,定然在给我抓活的!” 只是简单的安排,因为对手太弱了,根本就不值得大家重视,只怕他们没有登上墙头呢,那群守兵就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云梯已经准备好,红巾力士虽然不是强兵,但也是李自成的老底子拉扯起来的,此刻士气高昂。 为首的首领干脆直接就到了门楼这里,对着上面的人喊着:“上面的人给我听好了,若是开门投降,免你们一死,哈哈……” 昨天,他们不过就来看看,结果就把守军吓得鸡飞狗跳,今天,这么大的阵势,只怕他们都腿软了,若是开门投降,反倒省了功夫。 武义此刻就在门口上面,看到下面小猫三两只都敢叫阵,冷笑一声。 马猴也伸脖子喊着:“你们鬼面将军要敢亲自站来,我们就是投降又如何?你问问他敢吗?哈哈……” 下面的红巾力士气得要吐血。 李过当然不敢了,武大郎也不知道怎么弄得火铳,那么厉害,几次都差点死在他手里,哪敢送上门。 “无耻小贼,我们……”这位头领破口大骂,但刚出声,就被打碎了脑袋,哪怕有护盾,但还是被刘喜子一枪爆头。 “啰嗦,敢就来攻城,不敢就滚。”马猴得意的喊着,甚至都不躲避乱箭,软绵绵的,没有钢甲都不怕。 顿时,双方的士气就不同了,守城的青壮都兴奋起来,原来乱军也不过如此,他们虽然是商户,但大都在走南闯北,几乎都练过拳脚,周围都是家丁护卫趟子手,更不把乱军放在眼中。 “混账!”李过气得破口大骂,简直就是一头猪,竟然送上门去了。 李芝兰更是没有脸面,直接就下令攻城,城下顿时喊杀震天。 刘喜子也收了枪,这掣电铳虽然好用,但子铳填装困难,需要花费很大精力,他也懒得对付下面的乱军,在他眼里就是一群乞丐,不值当。 第十章 不过尔尔 旌旗林立,敌我双方的旗帜混杂,都不是正规军,而且大明也没有正规的旗帜,除了将军的帅旗等,都是黄色的三角战旗,并不能发挥太大的作用。 这城墙上的各个家族的青壮更一般了,那些商人家族,也有自己的旗帜,反正都是平时走镖用的,黑红蓝绿什么颜色都有,倒是热闹,插满了墙头,比戏台子都扎眼。 乱军看着人数不少,但他们也要提防其他几门,加上还要留后手,攻城的,也就是这四五千人,只能对着一面猛攻。 云梯虽然不少,但还是不能像平地施展,这几千人也是要分批次的。 青壮也是头次守城,不免的乱了阵脚,砍云梯的,丢擂石的,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个样子。 还真没有经验可谈,武义也没有去指挥,因为他们的对手也是二把刀,就是一味地猛攻,连箭矢都懒得用,在他们眼里,攻城就是抢墙头,只要人上去了,那就胜了。 战争也是一门艺术,残酷的艺术,但如今在这里的战争,根本就谈不上,武义来得也之咧嘴。 马猴捂着肚皮的笑,金汁等东西,被守军就这样胡乱的扔下去了,连筐子都一样,这哪里是打仗啊,简直就是过家家。 民军从一开始就是接受正规的训练,不提倡个人武力,突出的集体战力,相互协同作战能力。 刘喜子看得入神,因为这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他把自己放在了敌对面,假如他来攻城的话,他会怎样,这也是武义给他的功课。 炮队很少实战,除了对阵鞑子,就没有用过了,攻城战了少不了他们,刘喜子也阐述自己的想法。 火炮攻城非常简单,就是轰塌城墙就好了,把火炮集中的轰,用力猛轰。 但武教头会这样问,那就不是这样简单的答案了,他也很有天分,接着也说出了掩护等方法,民军的火炮不足,真的轰塌一面墙,还是有些难的,但用炸药包就没有问题了,火炮配合火铳队,最好以后能有掣电铳这样的队伍,肯定打得人抬不起头来,直接一个炸药包炸开口子。 “糙了点,以后自己多琢磨。”武义很不给他面子,刘喜子也习惯了,武教头要求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齐海也在的,不过都是在女墙那边盯着呢,一会儿张牙舞爪,一会儿破口大骂,看他就知道战况如何。 这红巾力士也算可以,虽然死伤无数,但终究憋着一口气,几次都登上墙头,差点就把墙头给占了。 这次最险,差点都打到这边来,马猴都砍了一个脑瓜,最后被拼死一博的青壮等直接用门板给推下去。 齐海吓得面无血色,畏手畏脚的躲进了门楼里,此刻才发现这武大郎简直就是疯子,竟然跟看戏一样的看着,有时候还点评几句,这要摆上茶水,就更像了。 这可是战场啊,到处都有断肢血泊,齐海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 这次攻城断断续续的打了三个时辰,红巾力士那边死伤不小,李芝兰的眼睛都红了,差点亲自上来。 “废物!他们一群两脚羊都能把你们打成这样,让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见爹爹。”李芝兰的面容都扭曲了,小小的榆次城,竟然就啃不下来。 “将军,并不是我们无能,仗都打到这个份上,换了官军,早就守不住了,但这些人就邪门了,都不怕死……” 红巾力士们也委屈的很,他们也攻打过几次县城呢,死伤过半,那还有心守城,但这些人就偏偏一步不退,哪怕他们杀红了眼。 李过也来了,他早就看出了情况,“芝兰,让兄弟们休息,今天就到此为止,这座城不好拿下啊,一定是武大郎搞的鬼。” 他前思后想,最后就想到了武大郎身上,这次武大郎又给他一个意外,没想到他还懂得带兵打仗。 “武大郎!”李芝兰出师不利,顿时就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 手下也抓了活口,经过拷问,也是与李过说得不差,李芝兰这次两眼通红的看着门楼那边,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狗官。 “不可莽撞,这武大郎果然是人才,榆次城的商人都被他轻易组织起来了,有意思,但商人,可是唯利是图的。”李过仿佛找到了对手,既然武大郎想这样对付他,那就让他尝尝恶果。 他准备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商人不仅唯利是图,而且还贪生怕死,难成大事,偏偏这次就让他吃瘪,那就让商人们对付武大郎好了。 计谋,他李过也会,只是不屑。 “我亲自进城,要看看这武大郎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李芝兰银牙一咬就决定下来,李过也没有阻拦她,这次红巾力士折损不小。 傍晚时分,一次佯攻,让青壮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门这里,数十穿着夜行衣的人就翻过了北面城墙,很快就消失在了朦胧中。 这一夜,李过都不踏实,因为他在担心城内变化,放心不下芝兰,这事虽然有些冒险,但成功还是很高的,他们虽然一日攻城未果,但城内也死伤不少,加上还有大军就要前来,榆次城根本挡不住他们的。 既然商人精打细算,那他们就会明白,到底该跟谁合作! 李过起身站在帐外,天气很冷,呼吸能看见白气,但很快就会好转了,春天就要来了,他也露出狰狞的笑容。 王家大院,这座榆次城最大也最奢华的院子不是一天建成的,这里甚至还有着唐朝留下的痕迹,前朝的建筑里面更是比比皆是,可见王家的底蕴。 王家可是经过了几百年的积累,无数次的考验,最终才形成如今规模,恰好是如此,历任家主才会更加的珍惜。 王枫泰叹息,没想到这次的危险竟然不是鞑子,竟然来自流民。 “这个天是真的变了。”他仰头对天上的列祖列宗说着。 “家主,识时务为骏杰,如今,义军大军集结,不日就要攻打过来,曹文诏都死在他们的手里,我们又能怎样,这榆次城保得了一时,可保不了一世啊。”族中长老王攸泰劝说着。 商人只能审时度势,才能平安无事,这也是不二宝典,如今这贼人不仅势大,还进了城里。 “他们说过,与武大郎有仇,只要武大郎的人交给他们,就不为难大家,家主。” 王枫泰点头,只是这等名声说出去可不好,而且那武大郎也是官身,他不得不忌惮啊。 “可官身如今又怎样?”王攸泰继续说着。 “我乏了,你去做吧。”王枫泰也算表态,此刻也就走回内院。 李芝兰脸色娇艳,大马金刀的坐在这里,没想到这些商人果然是贪生怕死,她只不过拿了小的来要挟,而且又审时度势的一说,那老头就找人去了。 如今,王家已经被说动,王家可是这里最大的商人世家,只要他们一动,这个架子就轰然倒塌了,武大郎,这次看你还用什么演戏! 红巾力士这次伤亡近两千人,这个账可要好好算算了。 “成了,王家答应,并且也愿意合作。”家丁直接上报。 “好!那我们天明就去开门,不过,在这之前,先把武大郎这只老鼠抓到。”李芝兰看到城里也没有什么人会抵抗,这个时候,也不想放过武大郎,直接带人还有王家的人就直奔上水坊。 “武同知,此次多亏你来坐镇,这一杯,我敬你。”齐海在家中宴请武大郎,这次幸亏武大郎出手,这榆次城才能安然无恙,但真要守住这里,就免不了麻烦武大郎继续出谋划策。 “没错,这一杯武同知要喝。”齐家的大公子也一旁说着,为了拉拢武大郎,他也是亲自出面。 这个武大郎可不是同知那么简单了,他手里还有一个上水坊呢,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这个人都是齐家需要交好的。 盛情难却,武义也喝了这一杯,还好他的酒量不错。 突然外面来报:“不好了,上水坊有水了。” 第十一章 覆雨翻云 “什么人?”马猴大喝一声,他没有去齐家,而是就在上水坊巡夜,不想大批的不明身份的人接近,他急忙喊着。 “杀!给我活捉武大郎。”李芝兰一声令下,身后的家丁还有王家的护卫就冲上去了,足足数百人之多。 马猴直接抽出手铳,就是一枪,不仅杀敌也给人报警。 上水坊这里本来也是有一些家丁的,但转移了出去一些,刘喜子还带人跟着武教头,这里只有二十不到。 马猴根本没有想到在城内竟然还有人敢对他们下手,而且还这个时机,一时间被打得节节败退,上水坊也着起大火,顿时整个榆次城都乱了起来。 “武大郎,也不过如此,一定不能让他跑了。”李芝兰看到这里被围住,而且火势蔓延,不怕他们死守,直接让人盯住了。 但他们还是没有算到,武义并没有在这里。 “什么?不在这里,去了齐家。”李芝兰也恨声说道,不过,也是瓮中捉鳖一样,王家都已经跟他们合作了,这个齐家,就没有可能敢跟大家做对。 酒席也散了,武义就在马上看着,接着恨恨说道:“去门楼,有人投敌。” 齐海脸色一黑,借着酒劲,也是破口大骂,“这是哪个黑了心的,就不怕伤天害理吗?” 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只怕还不是一般人,武义的脑子清醒,直接就带人去门楼,这里不仅有青壮,更能阻止他们开门。 “什么?”李芝兰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脸色也不好。 齐家可是这里的大户,力量也不容小觑,如果此刻打开城门倒也好说,只怕就要麻烦了,使用武力,反而会让齐家翻脸,弄巧成拙。 王家必须站出来了,如今事情都明了了,大家就干脆打开窗户说亮话,都是商人,就看大家怎么选择了。 因为乱军攻城,如今这榆次城的府衙都已经失去作用了,全部都是靠着商人支撑呢,商人们都盯着几家看呢,如今,他们都不好站队,首先在看看齐家的想法。 “马猴呢?没有消息吗?”刘喜子再次询问,商户青壮死了他不管,但是马猴可是民军,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杨铁锭摇着头,如今外面也乱的很,王家投敌了,他也不敢离开,如今他们必须保护武教头的安全。 王铁军紧张的看着武教头,不知道武教头怎么还能稳坐这里。 黎明的门楼可是有点冷,齐海忍不住的哆嗦一下,如今他更是热锅上的蚂蚁,城墙都乱了,还好乱军没有借机进攻,不然,这次肯定挺不住了,心里把王家也骂的要死,投敌也就罢了,竟然都没有通气。 齐家子弟还有守兵都在门洞这里,他们也是迷茫的,怎么就突然间变成了自己人对峙了,昨日还是生死兄弟呢,如今与王家子弟就对上了。 齐家如今占住了城门,也是他们的底牌,王家做的不厚道,齐佳明也破口大骂,但此刻还是在坐下来谈判的。 王枫泰与齐佳明的谈判,反而当事人都没有在,武义在城墙这边,李芝兰没有出面。 王家就代表她了,而且她也在提防其中有诈,已经让人准备去其他城门,其他三门都有义军,只要进来,这里就平息了。 但商人们都不傻,此刻只有守住城门才有谈判的资格。 “齐家的子弟,不要再听武大郎的了,义军已经打过了黄河,足足二十万大军啊,官军都扛不住的,咱们更没有办法,如今,只能投降,才能安稳。”王家这边的人,也在西门这里劝说着,大家都是商家子弟,何苦来哉。 “放屁!” 齐海就怒了,他不仅是齐家人,还是指挥使,对方把他当成什么了? 如今齐海还真的没有把乱军放在眼中,城中也有几十万人呢,外面的人根本就打不进来,而且潼关不说,就是边关也有大军,北直隶、内三关,宣大兵马那些都能赶来,还怕他们乱军不成。 不得不说,昨日一战也是让大家有了底气,所以这次对峙,齐家与王家的投靠势力都几乎是对半分,其中还有一些中立的,大家都等着最后怎样结果。 “王家的,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将来朝廷怪罪,抄家灭族吗?”齐海的嚣张气焰更是压住了王家。 王家的势力在官府,但此刻军中势力才是主心骨,齐海的话也压在了他们的心头。 齐家大公子脸色也是紧张,这次他没想到一顿饭就变成这样,要知道就是打死也不会来,他夹在这里也是不好受,更是不知道父亲的决定。 天色大亮了,城内的情况没有变化,还是齐家占着优势,王家这边还是极力劝说。 城外的李过也笑了,此刻也准备给他们加一把火,让他们看清当前的态势,不识相的那就洗好了脖子吧! “齐佳明!你可想好了,我们并不是为了自己,你我什么都经历过,但祖宗基业呢?战火无情,你就忍心看着家族覆灭?”王枫泰直接喊着齐佳明的大名来,他们在这里都商讨了一个时辰了,他也没有耐性了。 齐佳明心里乱的很,不知如何抉择,这个可是关系家族的大事。 王家的根基更深厚,哪怕这次就是事发,也不会伤及根本,但齐家还是差了火候的,今日的选择,可是关系到齐家的存亡。 “家主,不好了,义军半个时辰后就要攻城。”这个消息恰好是最后一根稻草,把齐佳明给压住了,他双拳紧握。 王枫泰反而笑了,这次看你如何选择。 “去西门!”齐佳明几乎是吼出来的,形势逼人,他也没有选择了。 “哈哈”王枫泰笑得肆无忌惮,齐家这次还是晚了他一步。 “开门?不能啊,我们只需要挺过这次,就能盼来官兵救援。”齐海听到家主决定,此刻也焦急的说出来,投敌那可是大罪啊。 “齐海,你还不懂吗?如今,朝廷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我要对齐家负责。”齐佳明脸色沉重的说着。 “没错。”王枫泰也是点头。 两大家走在一起,这里的形式明了,如今就只有门口和门洞这里还有守军支撑,但齐海怎么都无法下这个决定。 齐海突然跪在地上,“我” 王枫泰直接走过去,王家子弟也跟上,齐家、黄家和刘家都跟上来,如今他们眼里就只有武大郎了,义军要人,这也是大功劳。 武义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他们的一举一动,王枫泰也抬起头看着他,两人都是冷笑。 “武镇西,得罪了,你要束手就擒,我还可以帮你求情,留个全尸。”王枫泰还是要最后的遮羞布的,所以也亲自劝降。 “原来是你们王家,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武义紧盯着王枫泰。 王枫泰好笑,他如今连朝廷都不顾忌了,又怎么会顾忌一个武镇西呢。 “齐海,把你的人撤走。”王枫泰发现这里有不少官军,碍手碍脚的,就命令着。 齐海如今更加狼狈,死咬着嘴唇,他可是指挥使啊,如今投敌 突然,武义哈哈大笑,接着他就直接指着王枫泰,不屑的说道:“那我就请你们看一出好戏!” “我看你还能出什么花样!”王枫泰也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此刻他就是神仙,也无法脱身了。 武义露出笑容,接着也平淡说道:“那可未必,王家家主,听说王家可是有数百年的历史,不容易,不容易啊,王家主你听” 王枫泰可不想跟他继续胡扯,下面的乱军已经准备攻城了,再晚就真的要酿成大错。 而更多人突然转头看去。 第十二章 那一条线 巍峨的城墙上,武义就与众多商人对峙着,而下面就是李过的大军,场面一触即发。 武义扫着在场的这些商人,他这次失误,没有想到王家会反水,也是自己大意了,知道今天马军就会到,所以就没有理会小动作。 “看……”齐佳明突然指着北方。 “官军?”黄家家主吃惊。 王枫泰突然皱眉,他都已经吃死这个武大郎了,怎么会有官军? 在北方一杆红色大旗突然亮出来,正迎着朝阳而来,门楼高大,站在这里能够远远望到。 李过刚要下令攻城,也接到消息,哈哈大笑,“马军?我们也有,白毛军准备攻城,马军迎战官军援军,一千人也敢出来,简直找死。” 他们的马军可不止两千人呢,这可是他的精锐,连番与曹文诏、曹鼎蛟还有洪承畴等交战,马军早已经成军,区区的官军根本不会放在眼中。 两千多马军也迎上去了,不过来的马军并没有直接迎战,而且接近城墙。 王铁军带着马军千人千里奔袭,因为要作战,就不能全力赶路,按照计划,正好这个时间到达榆次城,他首先在确定的不是敌人,而是武教头的安危。 马军骄傲,更没有把对面的骡子放在眼里,连蜀地的驴子般战马都拿出来,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哈哈……武镇西,你说的不会就是这些吧。”王枫泰突然大笑,他还以为有什么转机呢,就这点人马啊。 千人还真的不多,特别在这里,与李过的大军比较,这一千人马就如同九牛一毛了。 “是吗?”武义反问。 刘喜子用旗语交代武义命令,攻打敌军。 “不自量力!我就看看你们怎么败的。”王枫泰更加高傲的说着,官军的情况他也了解,这点人就要面对十数倍的敌人,能站稳已经不易了。 “李过!”王铁军的眼睛里也满是杀气,曹文诏就是被他给逼到绝路的,如今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出击!”王铁军的手一挥,红旗大旗直指对方。 对面是两倍的马军,一拥而上,双方的距离都不远,但这里有些整齐的队伍,后发制人的冲上来。 李过压阵,只要这马军一破,也就是榆次城城破之时。 王铁军突然高喊:“我王铁军的兵!” 他周围的将士都猛然出声:“就是死,也要死成一条线!” “一条线。”千人马军回应着,接着就加速冲锋。 对方已经开始冲锋了,他们根本不需要等待着最佳距离,人多势众,而且士气高昂,哪怕就是一次冲击,都能把官军这点人给冲散了。 一方混乱,一方整齐的就如战场的一条线,虽然薄弱但是笔直,仿佛没有能打破他们队伍的。 对撞发生了,面对这乱哄哄的战场,如同无声一般,但惨烈异常。 王铁军率先就用骑枪划开了对面骑士的脖子,那还挥舞的陌刀,顿时就失去把握。 后面的红头巾骑士被阻挡,手里的马刀准备收回的时候,王铁军的骑枪去毒牙般的刺出。 短暂而精准,这可是日复一日的练习,千锤百炼的结果,巨大的马力让这简单的一刺,就变成了切割。 骑枪不仅有锋利的枪尖,还有双刃,就如同锋利的匕首,因为更多时候,都是撕破敌人。 此刻骑枪的上好白蜡杆就受力弯曲,硬生生的划破了对方的身躯,身上那官军棉甲,如同纸张脆弱不堪,血水与碎肉瞬间就喷射出来。 “吼!” 王铁军仿佛吐出心中的闷气。 “吼!” 千人同时喊着,此刻命令话语都是苍白,这一声才是最好的猛油,顿时就把军中士气燃烧起来。 两千人并不多,等王铁军再次挑翻一人的时候,就已经杀透了,马军如同密集的梳子,就把这里给犁了过去,这条线依旧没有变化,只是速度慢了而已。 王铁军的骑枪一指,整个马军也发生偏转,就看到马头都齐齐的奔向一方,这条线正在弯曲。 根本无视步军的所在,马军的首要目标,就是马军! 对方的马军还在,那就再来一次,直到消灭他们。 李过的眼睛突然血红,他已经知道结果,牙齿咬破了唇,一丝鲜血流出来,怎么可能? 他的马军莫要说二打一了,就是一对一,也不会输给任何军队的,能战胜他们的根本没有,更不可能是无名官军。 白毛军也傻眼了,就是因为他们身经百战,所以才看出了结果,对这队整齐的马军有了深刻的印象。 独眼大汉忍不住的说道:“可怕,这要是再多一些,我们就危险了。” 他们的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曹文诏,他的千人铁骑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难不成曹文诏复活了不成? “慌什么,就算是曹文诏活过来,我们也能再杀他一次!”独眼大汉大叫着,把阵脚稳住。 马军战斗短暂,更多的时间都要用在挑头上,等王铁军他们再次冲锋的时候,对面的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不少还是背对他们。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结果,战马不停,停就会失去锐气,这次王铁军的铁骑如同下山猛虎,冲进了羊群。 猛虎不需要数量优势,那简直就是侮辱,一群软绵绵的绵羊,就是食物而已,他们只有被撕碎的份! 这一次,马军换上了马刀,不需要骑枪,对方都无法组织冲锋,这样的对手,在大家眼里就是靶子而已,手感更好。 马刀砍杀因为双方速度不同,技巧也不同,这次大家没有匍匐马上,而是直起腰杆,挥动着马刀。 这是追杀步军用的劈开动作,因为对方只不过就是骑在马上的步军而已,把他们当马军,我呸。 这一次的杀戮更加的快速,应该说是收割,就如民户挥动镰刀收割麦子一样,没有反应过来的对方马军,就这样被追上,一个个头颅被砍飞在半空中…… 王铁军再一次的带领铁骑杀透了这支骑兵,手里的马刀因为砍杀满是血水,顺着血槽流淌,心里好不痛快,他的马刀再次向右侧一指。 他们就是草原上疾风狼群,哪怕对待羊群,也会全部杀死。 “日他娘,你们手也太快点了。”王铁军骂着,因为这次,这里只有孤零零的战马,超过马头的存在都是异数,两次冲锋,乱军的马军尽灭。 难得的机会,这群在草原上熬了一冬都无法发泄的家伙,可是抓住了机会,绝不会放过一个目标。 “冲步军!” 马军没有了,那就拿步军来充数。 马上作战,就是快速,城墙上的笑容都没有收敛呢,结果战斗结束了,王枫泰的眼睛瞪大都要冒出来,如同被雷击一样,他艰难的转过头来,武义正看着他笑。 “快,抓住他!”王枫泰突然发癫叫着,他疯狂了。 “王枫泰你疯了吗?”齐佳明可不傻,这次王枫泰可是大难临头了,武大郎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个时候,齐家也必须要站在武大郎这边。 “武同知,都怪这个人怂恿,我齐家差点就铸成大错,还请武同知原谅。”齐佳明直接就翻脸了,心里更是翻江倒海,那队骑兵已经把他所有的心思都冲散了,乖乖低下头颅。 “我黄家……” “我刘家……” 众多的商人都当场投诚,法不责众,他们都是被王家蒙骗的,如今这个悔过自新机会必须抓住。 榆次城只要保住了,他们就不会成为阶下囚。 王枫泰没想到瞬间王家就被孤立,接着也带人就跑,否则下一刻,他就要大难临头。 “武镇西,别得意,这点把柄可奈何不了王家的。”王枫泰冷眼看着身后这些人。 第十三章 蛇吞象(一) 齐佳明也不禁低下头,心中不甘,那又如何,王家这次哪怕投敌,但他们也无法撼动王家的,这也是为什么齐家一直低他们一头的原因。 因为王家在朝廷中枢有自己的势力,哪怕不如东林那般的强大,但也足够遮风挡雨,这棵大树也倒不了。 落井下石?别开玩笑了,王家哪是落水狗,武大郎始终要走的,那个时候,还不是要找他们麻烦。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又抱团了,谁也不得罪,就是看戏好了。 王家跟武大郎斗法,但别殃及到自家。 武义看都没有看王家离去,更知道这些商人不可用,眼睛看着战场。 但拳头出卖了他内心的愤怒,他决定给这些家伙也上嚼头,让他们明白,武大郎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但如今还是把李过收拾了再说。 “让王铁军驱赶他们向西走,不准他们靠近南面,这可是一块肥肉!”武义贪婪的看着败退的乱军,如今杀了他们,那就是可耻的浪费。 当武义回到上水坊这里,都是狼藉一片,房子被烧的不成样子,马猴也不知所踪,他再次的咬牙。 还好,他早有准备,事先就把东西都转移了,打算城破后与乱军周旋,很快数十只信鸽就飞起来,几乎把这里的信鸽都用掉了,因为武义的网太大了,大到用蛇吞象形容都不为过。 这本就是他去年就布置的计划,只是被李过大乱,不得不提前了,没有关系,他的准备可足够了。 武义看着外面那些焦急的商人们,这次,就要给他们看看,什么才叫商人。 王家大院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是女人都组织起来了,只要有力气的就都拿起武器守护家族。 “快些送信,务必送到知府手中。”王枫泰进门后的第二件事就是写信,求救的书信,足足十多封。 王家最危险的时候到了,这个武镇西被自己得罪惨了,万一他敢鱼死网破,他就必须带全族老幼抵抗。 “快速请知州、同知所有衙门的人来家里,越快越多越好。” 这还不够,他还需要护身符,把整个衙门都请来,让武大郎投鼠忌器,武大郎你想动我,可没有这么容易,王家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庞大。 “东家,乱军的人都不见了。”家丁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去王攸泰家中没有收获。 “家主,老夫糊涂啊,不应该听信他们妖言惑众,看在我为王家衷心的份上,请原谅我吧。”王攸泰也跟上来了,他虽然老眼昏花,但人老成精,如今哪里不知道出事了。 王枫泰对他并没有惩罚,王家也是经历了无数风浪才走到今天的,并不是顺风顺水,犯错难免,王攸泰也是劳苦功高,此次也并不是全因为他。 他仰头长叹,乱军啊,乱军,你会不会真的乱起来? 仿佛来时路,李过神情恍惚的看着这个山谷,他们行动之前的藏兵谷,命运捉弄,结果打了一仗后,他又不得不带人回到这里了。 藏兵谷地势低,非常隐蔽,三面环山,是一个死地啊。 不对,他甩掉脑子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李过只是退走,他还没有输呢,只是一时而已,还有几十万人马就要过河而来。 几十万人啊,可是把能煽动的人都带来了,别说小小的榆次城,就是整个晋地,到时候他都能荼毒起来,随处可以攻打。 “武大郎,不得不说,你很走运,但气运还是有用光的时候!”李过笃定了,这武大郎就是好运,几次都从他手里逃脱,这次等大军前来,煽动晋地的百姓,数十万的大军,到时候就如同这黄河水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武大郎就看你到时候该怎么对付了。 “其他三门的人同知没有?芝兰有消息吗?”他转身问着部下。 那队骑兵可恶,他本打算向南迎接过河队伍的,但两条腿,怎么也赶不上牲口,哪怕他几次辗转,但最后还是被他们给挟制到这里来。 放羊,王铁军就是用着草原放羊的那一套,绵羊就是这样,只要把头羊制服,后面的羊群就只会乖乖的跟着走。 武教头的设计也是非常成功,这里果然是一处不错的天然牧场,三面环山,只要他们堵住,就别想走出来。 张虎如今穿戴都是军装加外甲,与骑兵无异,那套山文甲也早已经放进箱子里,不比不知道,如今他也算明白了,自己就与那套盔甲一样,只是徒有其表。 论便利,这钢甲不足二十斤,那套山文甲可是足足四十斤,相差不止一倍,论防御,钢甲整体,没有空隙,普通箭矢伤不得分毫,但这些都是次要的。 真正让他心服口服的,还是这一仗,打的精彩,打的通泰,马军就该如此,接连灭乱军马军,精兵,死伤不过几十人,与之比较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不由得想起来当日大比,还好最后没有撞上,否则与乱军的下场一样啊。 张虎也不由得回头看看这些马军,他能成为一员,心里无比自豪。 “武同知为什么先把人赶到这里?”张虎还是不明白武义的打算,忍不住的问着。 这里虽然是死地,但也不利于马军作战,只能看着乱军集结,若是让他们向南逃窜,虽不敢说全歼,但杀他个七七八八还是可以做到的。 “武教头那是运筹帷幄,早就已经想好了怎么收拾他们,我们就不用操心了,走吧,守住南面,不让一人过去,这就是我们的任务。”王铁军从不怀疑武教头,只要是武教头的安排,那就肯定是对的。 宁武关,如今也鸡飞狗跳起来,侯大成跟吴虎凑近乎,看着是不是能捞到好处,民军这次可是有大动静,不仅仅是军队,就连这匠户都带动起来了。 武大郎的心思大,几次经历后,他也明白了,所以这个时候,也是不想放弃。 “吴参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在带兵出去?”周遇吉来了,而且还是面色不善,他可是总兵,调动人马的事情,他竟然是最后知道的,心里怎么能高兴。 其实他早在两天前就已经知道了,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没想到民勇不是两千而是四千人,仅仅镇西卫就有三千人,他派去的探子恰好遇到了他们集结出发,还不等他查清楚呢,这吴虎也要带人离开,甚至还有匠户。 吴虎摇头,“这个别问我,我只是听命,夏监军的命令。”吴虎没有跟他啰嗦,直接就上马,后面的三队人员都快速的跟着他离开,他们不是不行,而且坐车,一水的镇西卫制式大车。 周遇吉脸色涨红,他发现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外人,整个宁武府都动了,不管是军队还是商户还有作坊都在动,偏偏他就不知道情况,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这股气憋的他就要吐血。 “唉,肯定去发财的,武大郎可是无利不起早,比商人都商人。”侯大成只能眼红,偏偏这次他只能做看门狗,眼看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侯大成,他们这一次至少也有数万人,几百辆大车,他们会做什么?”周遇吉也想不通了,只能与侯大成猜测,仿佛整体的迁徙,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了,呸,他不算。 夏大轩此刻也在路上,一冬天他都是猫在代州城不出来,突然的颠簸让他守不住,哪怕有厚厚的被褥,还有上好的皮毛,但也是一样的颠簸。 不过,他的脸上都是笑容,这次可是真的搞出大动静了,若不是他联系了刘允中,自己还蒙在鼓里呢,想要撇开他,那可不行,他也是跟随铁矿商会这些人一起向南而去,就看看武大郎的这盘棋。 第十四章 蛇吞象(二) 傍晚的昏暗,发声的只有那聒噪乌鸦,南北官路上平静的很,此刻路人也都寻觅地方歇息了。 乌鸦突然被惊飞,不满的围绕着飞行,看到下面的人群后,就头也不回的逃了,漫山遍野的人啊。 前去打探的探子也不顾身影暴露,快速的跑下去。 土布包裹的头巾,也掩饰不住这个女头领的容貌,或许她比不上那些大家闺秀,但在军中来看,那就美若天仙。 “怎么样?”李芝兰开口就问,她偷偷的溜出榆次城,与外面的义军会和,但找不到堂兄的人马,她这里只有两千人马,也不敢打草惊蛇。 一路上还找到了几个逃兵,这才知道堂兄竟然被官军马军大败,如今也下落不明。 李芝兰吃惊,没想到官军还有这等马队,若不是亲耳听到,怎么都不敢相信。 随即她就让人去寻其他义军,东门那边也有两千人马,让人查探南去的路线。 “果然被将军猜中,那股马军就在官路守着,只怕我们过不去啊。”探子有些惊慌的说着,那马军夜不收队厉害,他差点就回不来了。 “不对,堂兄也没有去南面。”李芝兰跟随李自成多年,很快就判断出,倘若堂兄去了南面,这马军肯定尾随,如今拦在这去南面的必经之路上,就是打定主意,不让他们去南面啊。 马军虽然厉害,但数量就只有那么多,其他官军也不见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等待他们的是一个阴谋,但就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阴谋诡计。 正在出神的时候,后面也来了影影绰绰的一大堆人来,是其他两门的人都赶来了,如今她也有着六千多人马了。 京畿不见动静,平阳更是没有消息,太原府也没有出兵,难道是西面? “听说最近西北出了一支能打的秦军,都是一些破落户的军户组成的,在陕北一路厮杀,声势浩大,难道会是他们吗?”有人还是知道情况的。 这支军队也是奇怪,年前才出现,但一出道就把几个大头领打败,他们在南面也是听到不少风声。 “是巡抚孙传庭的部下,杀伐果断,对义军下手毫不留情,从不招降,俺们就是从北面逃到南面的。”一个力士忌惮的说着,对这支只认人头的秦军可是谈虎色变。 秦军虽然在陕北,但与这里还真的没有太远,就隔着一条往河而已,只要有渡口,他们不日就能来晋中,难道这就是官府拿来对付他们的手段? 众人都是疑虑,毕竟他们如今也孤零零的,与援军联系不上。 还好这里地势并不复杂,他们也之前早就熟悉过的,为了对付榆次城,他们对整个晋中都了若指掌,如今李过他们唯一的去处就是西面,李芝兰二话不说就带人与堂兄会和,只要凑齐了万人,区区一个拦路虎,也挡不住他们的路。 所有的希望都在南面,爹爹只怕此刻已经攻打潼关了,义军向来不怕输,因为很快就能拉起队伍,这晋地已经势在必得。 深夜当李芝兰带义军看到藏兵谷,李过顿时就拨云见日,山谷内很快就差不多聚齐了近两万人,而且还有陆续归来的。 官军马队看着凶猛,但真正杀的不过几千人,大部分都是自己跑散的,李过当日也是被打个措手不及,哪怕有通天本事,也被流民裹挟,无法施展,这次他就要好好的会一会这个马军。 李芝兰也吃惊的张大嘴巴,她在城内只是听说义军被打跑,竟想不到堂兄的马队和白毛军都被灭了,这两只精兵,就是李自成都眼馋,这股马军还真的不容小觑。 “芝兰,曹文诏当年也是如此,千余关宁铁骑更是肆无忌惮,但最后怎样,还不是被我们逼得只有自刎,官军再强,但他们输不起,哪怕一次就一败涂地,我们不同,哪怕打散了,我们很快就站起来,义军必胜。”李过并不担心官军强硬,官军就是土块,他们就是水,土块硬,但终究被水泡化的时候。 “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就南进,打败骑兵,迎接大军。” 自己的马军和白毛军没了,但是他还有十几万的大军,只要多打几仗,精兵就自然出来了。 这就是他们赢定的优势,官军需要多年才能成军,一支精兵可遇不可求,但他们只需要打仗,精兵就源源不断的出现,就是磨也把官军磨没了。 被他这样一说,义军就再次恢复了士气,是啊,义军与曹文诏之间就失败了多少次,被他一路追杀出晋地,结果还不是被他们给宰了。 榆次王家大院,众人又过了提心吊胆的一天,还好外面的风声已经松了,昨日仆人出去买菜,这榆次城也不再是风声鹤唳,王枫泰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他就更加轻松了,太原府的守将李军门亲自前来支援,也就是说武大郎的嚣张日子也到头了,只要官军一来,榆次城就还是榆次城,王家的榆次城。 “东家,早晨,武镇西他们就出城了。”管家进门禀报,因为王家这两天都是防备,消息也不灵通。 “什么?出城了?跑得倒是挺快的,李总兵的人都没有到,他就望风而逃了,可惜啊。”王枫泰脸色不好,他还真被羞辱一下武镇西呢,让他王家落面子,恨不得置他于死地才大快人心。 不过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 首先就是这个上水坊,在他心里就是肉中刺,必须要拔除。 武镇西就是仗着这个上水坊,只要拔掉,看他还怎么立足。 “去与衙门那边通气,就以通敌的罪名,缉拿上水坊的人,去吧。”王枫泰忍不了这个上水坊了,必须斩草除根,武镇西的手伸得太长了。 不仅如此,他的一半火气还来自城内的商人,齐家等几家,竟然落井下石,真当王家是泥巴了,如今也必须要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王家如今也隐匿的太久了,这些赚了点银子的商人都敢欺他。 打压最好就是从上面来,王家真正的底蕴在朝中,哪怕改朝换代,也依然存在,看似都是中庸之辈,但这才是为官之道。 出头的椽子先烂掉,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东家,齐家跟武镇西走得很近,早晨,齐家的人也跟着出城了,他们齐家不过出了一个知州,几个县令,我们不如请……”管家向上抱拳,意思明显,就是让朝廷的人来对付这齐家。 一个知州,几个县令,这可是齐家花了大力气才培养出来的,再进一步,就需要几代人努力才成。 “不急,先把上水坊给我拆了。” 王枫泰了解官场,打压也不是立竿见影的,但商场就不同了,他要痛打落水狗。 斩去武镇西的爪牙,然后再摘了乌纱,最后他还要让武镇西生不如死。 王家的面子,要比武镇西的命都值钱。 王家活过来了,门前恢复车水马龙,一些商户都不会不躲避起来,特别一些原本依靠王家,这次有跟着齐家的人,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只想着如何再回到王家呢。 与榆次城的暗涌不同,在城西不远的地方,这里已经开始集结,武义这次也展示出他的手腕来。 第十五章 蛇吞象(三) “这……”齐佳明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哑巴了,仿佛突然多了一座城,到处都是帐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武镇西从哪里找来的人?在榆次城的眼皮子底下就聚集起来了。 武义是骑马赶来的,此刻也被人看到,顿时这里就热闹起来了,无数人从帐篷里走出来,有商户、匠户和官员等。 “武大郎来了。” “大郎,你说这次有大生意,我常平可是把家底都带来了。”常掌柜的哈哈大笑,如今他可不是当初那个落魄的铁商了,不仅代州城的铁场最大,而且还直接把生意做到了北直隶去了,本来还打算去开矿山的,结果一个消息,他就把所有事情都丢下,带上所有人手就来了。 黄保保撇嘴,不过,现在他们两家可是合成了一家,最大的铁所就是他们一起办的,平保铁所,那可是全北方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不同于代州城商户的献媚,镇西卫的商户对武义都是敬畏,可以说,他们都习惯了听从,这不是武大郎的消息一到,他们就已经准备,才一天的时间,就差点把镇西卫都给挖空了。 “刘婶子,你怎么也来了?”武义刚寒暄几句,结果就看到了刘黄氏,还带着两个孩子也赶来了。 “我可是商会的会长,这样的大事,又怎能少的了我呢?大郎,这次到底做什么啊?”刘黄氏兴奋的问着,这次商会一声令下,宁武府的青壮都来了近一半,这样的大手笔,她看得更是欣喜若狂。 结果大家发现武大郎的脸色突然不好,众人都闭嘴了,都有些惶惶,难不成事情搞砸了?但最多就是白跑一趟。 武义脑子里就更加复杂了,而且即将要做的大事,可以说他的良心一直都过意不去,他知道这事以后肯定会被人唾骂,但为了大业,为了这风雨飘摇的中华,这个骂名他认了。 “民勇出发了吗?”武义脸色严肃,直接问着手下。 “报告,早晨就已经动身了。”一声清脆的回应,武义也忍不住回过头,怎么是她啊。 军中女子不多,也就是军医那几人,王莹莹的声音也并不是这样的,当看到她的个头和身影,加上这身笔直的军装,武义就更加皱眉。 “你胡闹什么?”武义低声问着。 “娘子军队正王怜儿前来报到。”王怜儿铿锵有力的说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都是那个赵疯婆子给害的,就是那周遇吉的老婆,这个疯婆子一直对民勇不死心,过年就在镇西卫过的,恰好,妇女准备军姿节目。 王怜儿也不懂歌舞,干脆就把民军的物件找来,直接来个娘子军表演,可是大受欢迎,被赵二娘看到后,怎么会放手,千方百计的怂恿这些女子参军。 王怜儿心动了,特别看到赵二娘可是真正的女将军,仿佛就给她打开了一条路。 赵二娘没有如愿不说,反而给武义找来麻烦,原本一个王莹莹就让他头疼呢,如今来了个王怜儿,她们又凑了个娘子军来。 武义事情多,管不到细处,本以为她们胡闹,结果如今就跑到这里了,而且还有模有样的。 腰里武装带杀得紧紧的,呢子军装挺拔秀气,最要紧的一把手铳别在腰间,怎么看都不是胡闹。 武义摆手,他如今也不理会了,他连榆次城都顾不上,哪里还有心思管她们,他看着西面,只怕这个时候,应该打起来了吧。 藏兵谷本来就是隐蔽的地方,但李过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王铁军的眼线。 李芝兰哪怕再小心,但她的举动都是一直有人盯着的。 清晨他们才刚吃了早饭,点兵点将的准备攻打马军去,结果,就被四千民勇给堵住了。 “李将军呢?”李芝兰压着阵脚,但不见堂兄,此刻也感觉不好,顿时就呵斥。 “将军不在营帐内,我们四处寻找,但都没有将军的影子。”家丁焦急的说着,大战在即,可是主帅却不见踪影,他们怎么能不慌。 第一个念头就是李过丢下他们,自己跑了。 “放屁!”李芝兰脸色阴沉,堂兄不是那样贪生怕死之辈。 “头领,不好了,李将军被敌人捉了。”李芝兰的手下连滚带爬的跑来,指着谷口,魂不守舍的说着。 “官军打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乱军也乱了。 “一群乌合之众。”吴虎骑在马上,脸色平淡的说着,此次他亲自率领民勇来剿匪,只不过略施小计,也是检验三队的成果,一举就把李过给活捉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出来,这群泥腿子都不知道。 这样的对手还真的无趣,也就是王铁军对他们感兴趣,直接就把五花大绑的李过给提出来,看看对方乱成什么样子。 “全军前进!”李二斗下令。 不是线列而且军团,全军分成了八个团,一个团五百人,整齐的就压了过去,也把这山谷口给堵住了。 “不要慌,官军没有多少人,各头领整队,我们打过去。”李芝兰抽出了宝剑,恨不得砍了这些没有的男人。 还好,有李芝兰的指挥,让乱军稳定住,如今他们的生路被堵住,想要活命,就必须要撕破他们。 官军托大,竟然五千人就敢堵门,简直就是找死,他们这里可是有两万人,四比一,就是踩都能踩死他们了,而且还没有马军在,只要他们撕破防御,就是反口吃掉这些官军都不难。 人多欺负人少,这是义军的一贯战术,地形虽然对他们不利,但在这人数上,他们也无所畏惧,既然官军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乱军为首的就是老回回,不仅生性跋扈残忍,更是喜欢吃人肉,手下都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歹人,若不是后来投靠,只怕早就把白毛军给压下去了,如今正是他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小的们,给我冲!我要用那白脸将军的心肝下酒。”老回回长矛一指,后面的泼皮等都是嗷嗷叫,狰狞恐怖。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些人都是泼皮恶霸,在义军中的名声也不好,但无人敢惹,陷阵冲锋可是好手,各个桀骜不驯,恨不得撕了官军。 他们没有军装不说,连武器都是乱七八糟,刀枪棍棒还有粪叉子等,都是用惯的武器,此刻也带着大军就冲上来。 “全军冲锋!” 李芝兰没想到这群人如此的骁勇,哪里会错过机会,争取一鼓作气就把官军冲散,在她的眼中,官军已经是待宰羔羊。 “哈哈,看看他们都被吓傻了。”老回回开怀大笑,加快脚步,对面的连反应都没有,原来就是一群雏儿。 民勇还真的是一群雏儿,不过不是雏鸡,而且幼虎! “你来吧,别杀的太多,这些都是钱。”吴虎看到乱哄哄的乱军,没兴趣了,直接让李二斗指挥。 李二斗面无表情,直接就让第一排枪上肩,指挥刀一斩,仿佛是传说里的高手,竟然就直接把最前面的这些乱军给砍倒在地。 运气好的,被一枪打死,惨的,倒地呻吟惨叫。 老回回最惨了,因为他太嚣张,被十多把火铳关照,差点就打成马蜂窝,他也硬气,长矛拄地,愣是没有倒下,但身子如同漏斗,喷着血液。 “怎么可……” 他死不瞑目的看着前方,那巍然不动的官军,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老回回的人马也有百余人,就是一通枪,结果连个幸免的都没有,喊杀声顿时就停滞了,所有人的嗓子仿佛被异物堵住。 几百人,就这样没有了…… 劫后余生的乱民这才反应过来,手脚并用,鬼哭狼嚎的往后面跑去。 第十六章 蛇吞象(四) 眼前如同人间炼狱啊,死人,义军也见得多了,多少地方都饿殍满地,打仗的时候也杀多了,但这样容易的收割人命,还是头次见到,所以哪怕造反的他们也接受不了。 “头领,这群简直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啊。”撤下来的人忌惮的说着,看着这群官军都骨子里冒凉风。 一个呼吸就杀了这么多,这效率让人不寒而栗。 “不要慌,他们人少。”李芝兰气急败坏的压住队伍。 “头领,如今不能蛮力,要用计策,这些官兵都是火铳兵,没有护卫,只要我们近身,他们就束手无策了。”有经验的老兵都与官军打过交道,这种火铳兵只要不能威胁他们,那就是吃人的恶鬼。 “既然是新官军,那就只能这样办了,让人收集财物,买通他们。”李芝兰也投鼠忌器,毕竟堂兄还在他们手上。 这也是义军用惯的技俩,投降,假作投降,然后一哄而上,就把官军打败了,屡试不爽,如今洪承畴都不敢接受他们投降了,但他也阻止不了下面的人,所以每次官军围住义军的时候,义军总能偷生,甚至大胜。 “都开始准备起来,把短刀都塞进私处,我们杀他娘的。”下面的小头领,哪个没有投降过十回八回,那都不算老义军,也就是跟着闯将之后,才少了,近一年才投降一次。 这是小农民的智慧,但非常的管用,上次那个督都竟然傻到安排他们吃喝,当他们吃饱喝足,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不知道这次的会不会。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四千人的喊声,震天动地,就传进了谷中,而且越来越近,民勇前进,要把他们逼到死角。 结果这些义军们都傻乎乎的看着那些官军,不过就是火铳多些。 “头领,我带人去了。”老道嘿嘿笑着,他可不是好鸟,没有参加义军前,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如今可是如了他们的意。 当官军喊第三遍的时候,他们就投降了,一个个都装作慌张的站出来,面对着官军,但背后都是顾囊着,里面都是杀猪刀短剑等利器,正是因为义军有这样传统,所以不少人哪怕没有长武器,这短兵都不会少的。 “别开火,我们投降,这就走过去。”老道的声音颤抖,一面说着,也向着官军的阵型走去,还摊开两手,自己没有武器。 这一走就出来了几千人,后面的干脆都不掩饰了,直接就提着刀枪跟上,这群官军太傻了,竟然这样就能接近。 “都给我记住,等下就死命的冲进去,只要冲进去,官军的火铳就不管用了。”老道可是身经百战,此刻叮嘱着身边的人。 李二斗也发现这也太怂了,简直没有骨气,他们不过打死打枪两百人,结果这两万人就投降了。 “不对,有诈,让他们一个挨着一个来。”吴虎一眼就看出来,他们肯定不是真的投降。 李二斗直接就对着对面这群花子喊着,不许接近,都一个挨着一个的走出来,接受投降。 老道已经接近了,不足三十步的距离,这群官军才反应过来,太迟了!他顿时就加快脚步,手也抓向身后。 “兵爷爷,我们真的投降。”老道都要笑出来,此刻又近了,他直接加大了步伐,哪里是投降,这是冲锋。 “上刺刀!” 李二斗冷笑,直接就喊道。 “杀啊!”老道也拔出匕首,直接就喊出来,只有十几步了,官军就是开火都来不及。 他仿佛已经看到官军被他们冲散,接着被杀得鬼哭狼嚎,跪地求饶的画面,激动的鼻头都已经红起来。 密集队形的刺刀阵,面对直接冲上来的乱军,民勇也有些胆怵,但半年来的训练已经造成麻木,随着小旗的令下,他们下意识刺出刺刀。 刺刀见红! “给我杀啊!”李芝兰也兴奋的大叫,没想到这群官军竟然真的是雏儿,前面都冲上去了,此刻不冲杀更待何时? 这是最原始的白刃战,也是最激动人心的,众人都是眼睛通红,前面的人越来越多,都已经停下来了,他们拥挤着杀上去,天赐良机。 但他们挤上去,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冷光,带血的刺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不管是劈还是砍,都没有刺快,当他们面对一群一边呕吐,一边不住刺杀的民勇时候,等待的只有冰冷的刺刀,就如同他们冰冷的眼神。 这个早春很冷,天地之间,就剩下冷了,官军的队伍还是保持着整齐,但起起伏伏,就像黄河的浪涛推来,那是他们踩着脚下的尸体前行。 这次哪怕就是最跋扈的义军也受不了了,这哪里是雏儿,简直就是杀神,很快就有人往里面跑,离这群死神越远越好。 山谷终究有头,已经没有路了,官军已经把所有的退路堵死,他们的刺刀更是晃动人眼,更吓破了胆子。 一把铁刀丢在地上,邋遢的乱军跪在地上,“我投降,真的投降,不要杀我!” 他哭得跟刚来到这世上一样,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跪地求饶,顿时就让乱军都矮了下来。 “双手抱头,一个挨着一个走出来,慢慢的走。” 接受投降也是个技术活,但很容易就无师自通,吓破胆的乱军已经不敢抵抗,耷拉着脑袋捂着头走出来,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一声枪响,背后鼓囊的直接被打死,吴虎就把火枪丢给手下,又拿起一把来。 接着地上乒乒乓乓的丢下了成片的短刀短剑甚至是削尖的木棍。 这一条线走的非常慢,吴虎控制着步伐,四千人的民勇都集中的一侧,如临大敌的盯着。 “头领,我们怎么办?” 李芝兰也没有想到,这群官军竟然如此的奇特,火铳竟然还能做扎枪用,让大家都吃了瘪,这一仗输的太惨,他们还是小觑了这官军。 但是没有输,他们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就是让他们一个人盯三个,那也盯不过来。 “我们也出去,投降。”李芝兰眼睛里又多了光芒,官军好大喜功,这次还是会输掉。 不等其他人惊讶她的决定,李芝兰就恶狠狠的说道:“大家都拉开距离,把队伍拉长了,他们就这点人,来他们怎么追。”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虽然死伤数千人,但他们还有小两万人呢,只要拉开了,变成一条长龙,那就看官军怎么应付。 原本都放弃了短刀的义军,听了这话,再次的藏好了刀子,这次可是准备搏命的,一对一打不过,散了之后,那就是几打一的场面,除非张飞转世,否则官军就别想胜利了。 这条投降的队伍拉得老长,最前面的都要出谷口了,看到官军并没有精力盯着,为首的人撒丫子就跑。 “他娘的,官军等着,老子下次肯定剥了你们的皮!”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胯下之辱而已,他们忍了,等待他日定然让这群灰皮子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几乎是连锁反应,第一个跑,后面的就乱了。 “枪上肩!”李二斗冷眼看着这群家伙们,竟然还不老实,看看还是血流的不够,他的心也冷了起来。 被大军压住,原本乱了的队伍也重新恢复,但谷口的就没有管理。 “只要到了谷口,就能跑掉。”这是乱军想到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守谷口。 只是当最先的人跑出来之后,差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指着前面,嘴巴张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来了,这个我要了。”常平指着最先的家伙,不错,跑得快,证明健康啊,直接就让人拿下。 第十七章 蛇吞象(五) “那可不行!” 黄保保直接就拦住了常平的动作,前面的都是不错的壮力,都是最有力气的,可不能便宜了他。 “我们可是一起的。”常平气的要死,他们如今已经成为整体了,还提什么你的我的? “那就更应该给我啊,矿坑里多需要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我找人都没地方找呢。”黄保保诉苦的说着,这是实情啊,代州城里哪怕就是缺胳膊少腿的都能混上饱饭,都是上水坊带动的,结果矿坑里是越来越没人了。 “你……我在京畿那边更缺少人手,那边的铁矿比代州都多呢。”常平接着也说着,那边地广人稀的,他就是找都找不到人呢。 这两位合作的掌柜的,如今差点就当众打起来了,谁不眼红啊,他们的矿坑里,作坊里,那都需要人来填补呢。 “都住手,先把人都收了,等下一起发卖。”武义脸色一黑,这外面都乱成一片了,这就是没有纪律性的结果。 还好他的话比什么都管用,而且大家都知道武大郎可是最公平的,此刻都让人先把人抓了。 “把嘴巴都塞好了,别让他们出声。”黄保保本来不管这些家伙破口大骂或者求饶,但身边还有贵人呢,他可不能惊扰了贵人不是。 武义没有在马上,就站在谷口的对面,看着这些俘虏被按在地上,然后五花大绑,丢生猪一样的丢在一旁。 野蛮吗?野蛮,这可是自己人,但他没有办法,不得不这样做。 他们是乱民,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些人可能会害了更多的人命,最后还难逃一死,在武义眼里他们就是一群野猪,破坏着庄稼,等冲进屋子的时候,发现屋子被蛀虫已经咬得破烂不堪,他们就会撞到屋子和篱笆,但他们却不顾及外面虎视眈眈的狼群。 有篱笆,哪怕再滥,也能挡住狼群,吃人的狼群,野蛮的入侵。 所以,他干脆就计划了这个庞大的计划,也正是如此,武义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他也倍受煎熬,如今只怕停也停不下来了。 所有的商人们都红了眼睛,摩拳擦掌的看着地上的俘虏,这些人在他们眼里那就是活着的银子。 “大郎,我们这出去屯田的可不容易啊,都是守着规矩,可是人根本就没有,这次大郎可要照顾我们才是。”常平为首的这些人都凑过来,他们可是迫不及待,有些这些俘虏,他们的大业可就彻底展开了。 “不行,代州城那边如今下坑的人都找不到,眼看着矿石就够不上了,大郎,这里才是根本啊。” “我们作坊更不容易啊,如今物件供不应求,特别上水坊的生意又大,没有人,我们怎么供应啊。”作坊主们也凑上来了,整个宁武府这里,都缺人缺红眼了,甚至都盯上了匠户呢,宁武关的匠户要是能动,只怕瞬间就被他们抢走。 武义没有机会他们,而且看着旁边的刘允中,这个太监也是第一时间赶到的,如今都没有休息,就跑来看着。 也难为这个太监了,都是骑马赶来的,如今两条腿都合不拢不说,鼻涕也流出来,非常狼狈。 刘允中可没有一点埋怨了,简直是两眼火热啊,武大郎果然是人中龙凤! 原本他还想着这些人该怎么办呢,最好的打算就是丢进草原,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如今看到这里,哪里还有顾虑。 这可是天大的功劳,陛下为这群乱民都愁白了头发,还不就是没法处置,如今他可是为陛下建功立业了,这份功劳简直…… “好,你做的非常好,我这就去这奏折去。”刘允中都等不及了,踉跄着就走,恨不得马上就飞到紫禁城,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陛下呢。 夏大轩早就笑得跟弥陀佛一样,此刻也不知道跟着刘允中还是武大郎才好,最后咬咬牙还是留下来。 “大郎,这俘虏该怎么处置,你是不是给个章程啊?”如今就是郭一炉都凑上来了,他也是迫不及待啊,铁所里也缺人,如今他都恨不得自己下去背石头呢,这炉子越来越大,但人越来越少了。 武义转身面对着这些希翼的商人们,他们的眼神都是火辣辣的,让着寒冬都瞬间消失。 武义沉默了几秒钟,为自己沉默,是他一步步的引领着他们打开了这个魔盒的……那就彻底打开好了。 “那就在这里宣布,这些人全部都打入奴隶,等下全部都卖掉,二两一个,但我们要有个规矩才行,你们都知道我武大郎做事,规矩最大,你们也必须给我一个章程来。”武义的声音不大,但在商人眼里,就如同最美的乐曲,简直陶醉。 二两银子啊,在代州城里一个作坊的工人一月工钱都差不多这些,那可是一个月,而且还不能苛刻了,这些呢,二两就买一个人,跟牲口一样,他们激动的都抓着胸口,一不小心,把扣子都拉开了,冷风吹入都不感觉到冷。 要不是武大郎在这里,他们早就跳起来了,这简直就是捡银子啊。 常平的脸色通红,如今恨不得下手去抢了,这些人不用别人,他一个人就敢都要了,而且都不够,他要建立做大的铁所,不,还有矿场,他要把整个矿山都挖了…… 下等的驽马在代州城都要二十两银子,而且还遇不到呢,十个人可比一匹马管用的多。 “醒醒,这些可不是牲口,他们是人,而且还是杀人不眨眼的乱军,你们可想好了。”武义不得不提醒这些都眼花的家伙,别被银子迷住,放心小命。 “武同知放心,只要到了我的手里,别说乱军了,就是神仙也得乖乖的!”黄保保的脸色狰狞,他家世代都经营矿场,那是什么地方,可是漆黑的低下,光靠着雇工,那还不饿死,所以对这事更是门清。 武义懒得理会他们的那些龌龊,如今一块心病已经了却。 一队骑兵风风火火赶来,王铁军不等马停下,就直接跳下来,行礼以后,就迫不及待的问着:“怎么样,那个李过抓到没有?活着吗?” 吴虎也带人走出了谷口,他身后就有人带着李过呢。 “亲兄弟,我请你喝酒!”王铁军捶了吴虎一拳头,这个李过可是亲手逼死曹文诏的罪魁祸首,如今抓了活的,就在他眼前,他直接就一把抓住,就要抽马刀。 “等等,这个可是朝廷钦点的犯人,武大郎,只要送上去,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夏大轩已经激动的说着,这个李过可是在陛下的屏风上有名的。 王铁军抓刀子的手紧紧的,怎么都拔不出来,他不敢回头看武教头。 “一个李过而已,算什么功劳,李自成还差不多,我说得对吧,夏监军。”武义自大的笑着,这事他也不想管了。 “属下谢过教头成全!”王铁军顿时眼圈一红,单腿跪下。 夏大轩还要说话,不过还是闭嘴了,眼睛随后就飘向了这群俘虏,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他也跟上武大郎。 “你要怎么处置他?”吴虎总算露出笑容,他来这里就出手一次,就是为了这个李过。 最终还是王铁军的关系,他们两个虽然见面就掐,但兄弟情义,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此刻终于心落地了,心中激动,自己跟随了武教头,同时更为王铁军高兴。 王铁军嘿嘿一笑,接着也咬牙切齿的说道:“有血海深仇的可不是我,自然有人处置。” 吴虎撇嘴,接着想起了武教头的那句话,“他娘的,有异性没人性的混蛋,快滚。” “记得开始准备厚礼,不然不请你喝喜酒。”王铁军不在乎他的一脚,没皮没脸的说着,简直丧尽天良了,没见过方面要厚礼的。 吴虎气得脸色都黑了,直接就抢手下的火枪,他怎么就认识这么个家伙,他要崩了这个……李过。 “替我在武教头那里请假,走了。”王铁军干净利落,直接就走人。 第十八章 蛇吞象(六) “听好了,五人一伙,一伙连坐,跑一人杀全伙!” “身上搜出铁器者,一伙全死!” …… 数条法律被民勇念出来,乱世用重典,不需要武义安排,吴虎就直接发布了,这次战斗虽然看似儿戏,但民勇也伤了数百人,还好军医在,暂时没有死掉的,不然他还会更加残酷。 “败了……怎么就败了……”李芝兰两眼空洞的念叨着。 两旁的妇人都心惊胆战,这可是李自成的女儿啊,不能暴露了,急忙用浮土掩盖李芝兰的姿色。 女眷也是数千人之多,她们不敢想自己的下场,特别是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杀神,每次扫到这边,她们都急忙的低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土里。 义军所过一地,女人的下场就不用说了,多少是被活活糟蹋死的,那下面连块好肉都没有…… 她们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轮到了她们,一个个不免的也落泪,只求官军怜惜她们身子,或者干脆就给个痛快的。 民勇纪律严,其中死罪就有这一条,所以对这些女人不敢冒犯,但商人们就不管了,因为马上就要发卖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里有没有有些姿色的。 “滚开……” “他娘的,敢咬我!”一个商户被一个婆姨咬了,顿时破口大骂,就要行凶。 “走开。”杨铁锭面色阴冷的说着。 这个商人还要强词夺理,但很快就闭上嘴巴,无奈走开。 杨铁锭也是无奈的扫了一下这群瑟瑟发抖的女人。 各个商会已经开始动作,这里的人数都在,如何分配就是他们的事情,最后,还是铁商拿大头,他们有这个牙口,能吃掉这些俘虏,作坊那边就不同了,最后就看中了女人,女人好管理。 “不行,女人都归我们。”王怜儿当仁不让的说着,她可是为了姐着想的,纺织工厂里缺少女工,这些女人正好用上。 “是极……” 她开口就等同武大郎开口一样,大家又打起男俘虏主意来。 武义没有批准。 “如今,这才几个人,乱军在南面西面可是近百万呢,而且马上就有十多万的乱军要过河,眼光放远点。”武义被他们吵得脑子都大了。 商户们最信的就是这句话,武大郎可是他们的指路明灯,特别这句“眼光放远点”如今都是他们的信条,顿时就都抬头看着南面。 十几万啊,那个时候,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换成别人来,肯定把他们都当成了傻子,这里有多少人?就算上这些刀客在,满打满算都不到万人,竟然要打十几万人的主意,但商户们就这样的深信不疑。 哪怕武大郎说,明天就去草原抓鞑子去,他们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他们如今对武大郎已经盲目的信从,紧紧的跟在武大郎后面捡银子。 俘虏,不及哑巴牲口的会说话牲口,前一天还是不可一世的乱军,如今就变成了商人们的牲口了。 发卖也是简单,就是按照顺序,商会结合商户的力量,给他们分配,这个不是最重要的,还有十几万呢。 交银子领人,上车就走,上百辆的大车,拉着都是垂头丧气的奴隶,还有趟子手跟着,包管万无一失。 商户们还没有几个在这里盯着的,他们的心思都被武大郎拉去了,这武大郎啊,简直就是财神爷,如今又给他们指出来财路。 “铁所的铁车已经出来了,相信你们也都拿到手了吧。”武义直接说出来。 下面的铁商们都是嘿嘿笑着,如今都盯着上水村铁所呢,那都是好东西啊,这铁车更是好东西,装石头,走铁路,省时省力啊。 “你们知道,这铁路要铺在地上会怎么样?”武义点头,就直接丢出下文。 整个帐篷都乱了,商人可没有一个傻的,都精明着呢,只是被眼光限制了,如今被捅破这层膜,哪里想不到。 郭一炉直接站起来,一挥手就是从南到北,骄傲的说着:“铁路铺好,铁车装万斤货物,不惜马力,不日就能从代州到太原城!” 顿时鸦雀无声,我的天老爷啊,一天……这不就是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万斤! 商人的眼睛顿时都变化了,都变成孔方兄了,这代表着就是银子啊。 “我要修一条从蔚州到代州的铁路,把我的钢铁都拉回来!”常平最先反应过来,此刻已经呲牙咧嘴,咬着牙的说出来。 铁路简直就盘活了他们的野心啊,本来屯田不易,最难的就是运输,没有道路,他们就是有钢铁也拉不出来,如今人不缺了,没想到武大郎竟然把这事都解决了。 虽然工艺差,铁质差,但这些都不是障碍,武义早就计划好了,铁路就是他的侵略武器,只要他铁路到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地盘! 这才一天时间,榆次城的人就对宁武府商人有了新的看法,简直瞪大眼睛,这群商人那都是拿银子不当银子的主,刀客,走!大车,走!反正只要你有的,他们就都要。 “这算什么啊,他们都打算用铁来铺路呢,说这样才平整。”有的人嗤之以鼻的说着。 “我的亲娘了,那不跟银子铺路一样?” “你们没看到,他们拉走乱军的时候,五个一串,就跟拉牲口一样……啧啧。” “这么做就不怕伤天害理?” “老头,你忘了前两天差点都要屠城了吧?” 榆次城如今到处都是关于宁武府的传说,而且也越来越忌惮了,特别当武镇西带着大军进城的时候,所有人都躲起来了。 王家再次紧张起来,王枫泰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武镇西竟然会如此了得,几万的乱军啊,就被他抓去当牲口了,这等魄力让他不寒而栗。 “李军门,此番可要仰仗您了。”王枫泰把一盒重重的金条送上,如今王家可是得罪死了这个武镇西,他肯定就是来寻仇的。 “大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快滚!”这个李军门突然变了个人,不仅不收东西,还直接就赶人。 “哟,金子啊,够下本的。”一声不男不女的声音,让两个人都身子一颤,太监。 刘允中看着桌子上的金条,笑得更是得意。 “刘监军,这都是此人陷害,还是监军给本将做主啊。”李总兵也怕了,虽然这刘允中不是他头上的监军,但就是余公公都要看他脸色,此刻怎么不着急。 刘允中鄙弃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同时也阴险的看着这个王枫泰,得罪武大郎,那不就跟得罪自己一样。 “拿下。”轻描淡写的一句。 几个五大三粗的军汉就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两人都给绑了。 “监军大人,我是无辜的,我要见余公公,我是他的人。”李总兵也傻眼了,但他还是一方总兵,此刻也是强硬的说着。 “好啊,那就等余大海还有吴甡过来,看看你与这个勾结乱匪勾结鞑子的畜牲来往,会有什么下场。”刘允中趾高气昂的说着,连看都不看这两人。 王枫泰顿时就脑瓜轰鸣,勾结乱匪,勾结鞑子,无论哪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如今被按上两条,那就是神仙都保不住他了。 “监军大人,留步,王家被冤枉的,是武镇西,他冤枉我。”王枫泰大声的叫着,两个军汉都按不住。 “是吗?”刘允中回头。 “是,监军大人,只要你能保住王家,我愿把王家的家业举手奉上。”王枫泰脑子非常清醒,如今这就是天大的罪过,王家可以没有基业,但绝对不能坏了名声,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想东山再起都没办法。 “哈哈,真当我没见过银子啊。”刘允中冷笑,他的家当不比这王家少,而且如今他可是马上就要进紫禁城了,银子的分量就更轻了。 他亲自来抓两人,就是为了给武大郎出头,这个可是他的福将,相比之下,这两个人就是跳蚤而已。 突然,这王枫泰竟然挣脱了,死命的就跑出去…… 第十九章 王家覆灭 王枫泰跑了,两个军汉都没有按住这个年近花家的老头,而且还跑出了宅子,直接就进了王家。 “王家大祸临头!武镇西,杀人不过头点地啊!”王枫泰仿佛瞬间就老了十几岁,随时都要归西的样子。 上水坊的人都被送回来了,不仅如此,还有重伤的马猴,后面是用大车装的银子,一人就是一箱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武镇西才能救王家,这个只是见面礼,王枫泰更是亲自见武镇西。 众目睽睽之下,刘允中更不追究他的事情,就看武大郎怎么处置。 马猴没死,他当日被打成重伤,被王家抓了回去,还不等处置,这就变了天了,如今王枫泰更是庆幸,至少还有机会。 王家的基业他可以放弃,只要人在就好,他还能再把王家拉起来,只要朝中的族人无事,那王家就不会倒下。 “刘监军,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即将进京,在下恭喜监军。”武义根本不看着跪在地上的王枫泰,与刘允中叙旧。 “哪里,这次多亏了大郎,不仅平了乱匪,而且还把人都安置妥当,这才是真正的功劳。”刘允中也含笑说着,并不会贪功。 就连陛下都是下旨了,武大郎这次可是不同了。 可以说武义的一个计划,可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平定祸乱,又能安置乱民,同时还解决了宁武府的事情,宁武府缺人,朝廷也不得不迁徙,可人从那里来,地方都在扯皮,谁会把自己治下的送走,也就是闹乱匪的地方想送,但他们送的来吗? 结果,就是武大郎给办成了,如今啊,不仅陛下龙颜大悦,就是几地官员将领都领武大郎这个人情呢。 “监军大人,既然如此,那王家算不算叛逆。”武义直接就给王家判了死刑,竟然敢动他的人,那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武大郎!你敢……”王枫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武大郎,恨不得咬死他。 刘允中顿时笑了,接着也拍手,得意说道:“你啊,就是心善,也好,就按你的想法办,这王家虽然是叛逆,但宁武府缺人,就打入奴籍吧。” 刘允中的一句话,如今就是内阁也要掂量,此刻他的一句话,也等于盖棺定论了。 王枫泰直接吐血晕倒,几个王家子弟都忘记了扶人,因为他们自己都傻了,奴隶?他们王家全族竟然都成了奴隶? 换了其他身份,或许刘允中还不能这样说,但区区商户,至于朝中的那几个鹌鹑,他可不会放在眼中,最重要的是银子,只要王家的银子进了国库,没一个人会在乎他们王家。 “王枫泰,我也没有冤枉你,你勾结乱匪,这个就不说了,连乱匪都出来作证,但你还勾结鞑子,如今皇太极对你们王家都是赞不绝口,我呸!你个汉奸。”刘允中义正言辞的说着,与这种汉奸不共在天。 王枫泰刚刚醒来,结果又被一股血气冲晕过去。 王家,榆次城乃至晋商中都鼎鼎大名的王家倒了,而且还是灭顶之灾,全族被殃及。 那枚玉扳指送到了皇太极手里,皇太极更是钦点王家为大金的合作商人,这消息只要朝廷探子打听就能知道,在商人中更不是秘密。 齐家和刘家等几家都傻眼了。 “武大郎,求你留我们一条生路。”齐佳明直接就找上门,此刻都无法顾及武大郎的阴谋诡计,只求放了齐家。 他那把金刀可是送进了正红旗,如今他们齐家更是正红旗的顶子商人,武大郎原来要有预谋的。 武义笑了笑,这些晋商如今也知道怕了,不过他没有赶尽杀绝,有一个王家杀鸡儆猴就足够了,晋商他也不能都抹杀,而且接下来,还要他们出手呢。 “齐家主,快请起,齐家此次不仅无过还有功劳嘛,只是你之前糊涂,那金刀的事情,就暂且过去,你好自为之。”武义笑着说道。 齐佳明死死的闭上眼睛,接着咬牙说道:“都怪我糊涂,还好大郎及时提醒,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齐家日后听从调遣。” 那把金刀如今也成了他们齐家头上的一把刀子,这都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偏偏,如今就掌握在武义手里,他把刘允中送上去,下面还有民勇,那就手眼通天了。 所以,齐家在他眼里就是待宰羔羊而已,只要他听话,武义就不会刁难他们的,相信这些人都不是傻子,用脑袋撞石头。 商人在明朝真的是太委屈了,就是在夹缝生存,哪怕做到了晋商这样的大商人,但还是无法与朝廷抗衡。 就在当天的下午,榆次城就把王家的大院给封了,而且还把所有的罪行都公布于众,虽然很多人都知道,但被官府公布,那就了不得了,晋商都是瑟瑟发抖,除非他们有免死金牌,不然就在提心吊胆的做生意。 齐家上下千余口人,这还没有算其他旁系呢,如今就被拉到了菜市口,并不是砍头,而且发卖。 “啧啧,这可是王家啊,晋商王家,结果如今都不如一条狗。”常平免不得感慨。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也不看看武大郎是谁。”黄保保趾高气昂的说着。 宁武府的商人们如今可是扬眉吐气了,一直被这里的晋商瞧不起,哪怕是雇主也一样,但如今就完全不同了,你们晋商怎么样?没有靠山,都不如狗。 “武大郎!你天打雷劈!”王枫泰破口大骂,但直接就被一棍子打得血肉模糊。 “呀哈,王家主啊,这个等下大家都让给我了,我黄保保可是一把好手,回去好好炮制一下他。”黄保保吐了一口口水,本来他们就要把老家伙弄回去,曾经的晋商头领啊,弄回去那才有面子。 这可是陛下亲许的,也只有宁武府的商人才敢如此大胆。 “我也不差啊,旺掌柜的。”常平也笑着说道,接着也扫了一下周围那些人。 这些大部分都是商人,被他的目光扫到,都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还敢怒不敢言?那是真的不敢得罪啊。 “回去,被他们盯上,就等着当牲口吧。” “这……这……唉……” 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如今,他们也是真的怕了,这宁武府的人,简直就是黑面神,惹不得,比阎王爷都心狠手辣呢。 王家的人就这样的被商人们给抢走了,男丁大家都是分配好了的,女眷,都没有人动,都就给那位姑奶奶了。 最后这个王枫泰倒是个抢手货了,谁都想弄回去,哪怕就是年老力衰,那也是好东西。 “五千两!我黄保保出五千两,众位还是给个面子吧。”黄保保哈哈大笑,他是势在必得。 “五千两……哈哈……我王枫泰……五千两……”王枫泰听到这里也发狂大笑,曾经大权在握的王枫泰,可是高高在上,那成想如今竟然跟牛马牲口一般被人买卖,接着一头就撞上柱子,他死不瞑目。 咳咳咳…… 几乎把脖子都拉断了,但是锁链就只有这么长,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他怎么也无法触及的到。 “老头,还想寻死,这些天,我们就跟俘虏打交道了,死了这条心吧给我伺候好了,就是死也得死在宁武府!”黄保保狰狞的说着,此刻,榆次城的商人无人敢与他对视。 两个大汉嘿嘿一笑,直接就拿出木棒,下手狠辣,就敲碎了王枫泰的腕骨,接着就带走了。 齐佳明就在不远处的酒楼二楼看着,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几家都在,如今整个房间都是死一般的宁静。 “我想大家都明白如今处境,我们要放手一搏。” 齐佳明咬牙说着。 第二十章 撕破脸皮 这次宁武府的商户可是扬眉吐气了,但都没有耽搁,接下来就有更大的生意,都赶着回程呢。 “东家,这可是十几万人啊,咱们真的派人来抓?”黄保保的管家如今被春风一吹,也反应过味儿,顿时感觉到后背发冷。 在榆次城,被武大郎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忽悠后,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十几万即将到来的乱军放在眼里,如今可是真的有些怕啊。 别说十几万的人,就是十几万头猪那也要抓好一阵子呢。 武大郎交代了,这次他们能带走多少就给多少,黄保保想都不想就准备回去把矿场里的家丁打手等都带来,这次绝对要一口吃个胖子。 天赐良机啊,二两银子的苦力,谁不眼红啊,就算是日后还有奴隶税,那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坐在厢轿里的黄保保嘿嘿一笑,别看他莽撞,但脑子不空,接着也神秘的说道:“放心好了,这个武大郎说的肯定,那就是有了万全的计划,跟着他不吃亏,我们只管找人就好。” 一次偷袭鞑子,这次又是乱军,反正黄保保虽然不知道武大郎有什么计谋,但武大郎胸有成竹,他自然不怕,他信奉的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 而且,这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那棵才是真正的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也要找最粗的,不然说不好就会殃及池鱼,王家怎样?还不是灰飞烟灭,连家主都成了他的看门狗了。 “对了,可别让老头子死掉,好好看管着,我要让他给咱们看家护院呢。”黄保保哈哈大笑,想到这个就倍加舒坦,这可是巨商啊。 突然马车停了,他刚端起的酒杯,酒水就洒出来。 “那个不长眼的。”黄保保顿时来气,如今还有人敢拦住他的车,伸出头一看,脸色顿时就变换了,入眼就是一张黑脸,不由得他不小心。 “原来是王将军,快请车内叙旧。”黄保保顿时就恭维起来,因为来人可是王铁军,虽然接触不多,也知道此人可是武大郎的爱将,这就足够他巴结的。 王铁军二话不说就转进去,他本来都已经走在前面的,后来想到大同镇曹家那里还缺个管家,这事也耽搁不得,就在反身回榆次城,琢磨一个去,不想半路就遇到他们了,倒也省事,就直接想到了王枫泰,王铁军的想法很简单,怎么也是一个家主,打理曹家更加简单,至于忌讳,完全没有必要,鼎盛的王家都不怕,还怕个糟老头。 王铁军说明来意,黄保保心里顿时有些难受,五千两啊,但也算巴结这位王将军了。 “我也不会亏待,正好大同镇曹家的矿场也交给你来经营。”王铁军干脆的说着,曹家没落了,如今矿场还需要上水坊来支撑呢,干脆就交给他,也是一举两得。 “那就多谢王将军了,事不宜迟,我这次就陪将军同去。”黄保保顿时眉开眼笑,这个可是大生意了,大同镇可是军镇重地,代州城根本比不了的,他做梦也想参与呢,况且这次也要走一趟大同镇。 王枫泰如今披头散发,不敢抬头,因为会看到王家的子孙,王家竟然就断在他的手里了,事到如今,他自身难保,又哪有力气保别人。 王枫泰没有坐车,而是被嫡孙扶着走路,稍有耽搁就会被辱骂,重则被抽打,不敢想今后的命运,最无奈的是,如今也只有这个嫡孙照顾,其他人都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怕被连累。 但命运还是给他一次机会,一次他都不敢撒手的机会。 “王将军,在下答应,但有个条件。”王枫泰有些颤抖的说着。 “这是你的造化,竟然还敢谈条件。”黄保保最看不惯这个老家伙了。 “好,你说。”王铁军不在意,只要他有要求,他用的更加放心。 “我的孙儿,我要带他一起去,王枫泰就是当牛做马也认了。”接连打击让王枫泰心也死了,如今,只想着拼了命给王家留一条血脉。 当然就不能是奴隶身份,只要一个平民的身份就好,这点就是王枫泰最大的奢求。 一个非常简单的交易,王铁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随后也找来车,带人赶路。 大同镇的商户们这两天也是震惊,因为消息传的慢,这边才知道了乱军把商队劫了,连那位东升号伍掌柜的都横死他乡,不免的心有戚戚,这世道太乱了,行商艰难啊。 当然也有人得意,东升号可是来头不小,接连挂靠了两任总兵,眼红的自然就有,而且还是最大的高同商号。 高左溢更多精力都是在行商上,但晋商手里可不好抢生意,如今也想借这机会一举发展自己的实力。 “这事,不要做得难看,毕竟伍家那边也是有脸面的人家,记住。”高左溢叮嘱着管家,他们高家可是这大同镇的大商号,不过也没拉开太大的距离,就不敢留下把柄,但这次事成,就不一样了。 “东家,这伍家的矿场一直跟曹家矿场不清不白的……”管家忍不住说出来,毕竟里面还有牵扯。 曹家?高左溢不免笑了,如今就是一块肥肉,伍家都敢动,他们自然也敢。 “他们识相就把那块让给咱们,不识相的,就做点手脚,伍家做的不彻底,咱们就给他来个狠的。”高左溢看中伍家的矿场,不就是有这方面呢。 伍家曾经也经营曹家的矿场,两家的矿场也挨着,不免就动了心思,特别那曹家的管家也一命归西了,连个懂的都没有,那就不怪他们了。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管家一笑,明白该怎么去做,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也最在行了。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曹家。”高左溢心神有些不安定,干脆还是把事情放在明面,一个落魄的曹家而已。 曹府院内,曹鼎蛟的气色不算太好,年后也也一直没有恢复,心里还是有块石头压着,加上旧伤复发,并不是药石能够治愈的。 他本来打算在叔父的衣冠冢旁搭建个草庐,但琐事缠身,年前到如今都没消停过,他作为曹家的男丁,也不得不支撑着这个家。 穷文富武,想要培养出武将,可是非常消耗的,他如今也把精力都放在了曹志身上,也算是报答叔父的恩情。 看着小侄子卖力的身影,他也非常欣慰,曹家这一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突然听到嘈杂声,他不免皱眉,走了出去,这里他可是吩咐不允许打扰的。 “二哥,你来的正好,我还要找你呢,伍家还没完呢,如今这高家又来了,还是矿场的事情,依我看,就干脆把这矿场卖了算了。”曹月娇怒气冲冲的说着,她本就是豪爽性子,可了不得这商人的技俩,眼不见心不烦。 曹鼎蛟摇头,矿场可是曹家的基业,行商生意不是根本,风险太大了,而且曹家的多是靠着老关系照应,说不定以后就断了。 这矿场也算是留给曹志的家业,自然不能松手,他的眉毛也立起来,这些商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他曹家没人不成? 曹月娇怕他生事,急忙劝住,曹鼎蛟曾经打过知府公子,如今曹家又这样,真的不能再惹是生非了。 “唉……” 曹鼎蛟攥紧拳头,他宁可在沙场上流血,也不愿卷进这样的世俗龌龊当中。 高左溢心里非常不爽,曹家竟然只出来个女眷,连那个憨货曹鼎蛟都没有见到,心里哪会舒服,如今脸色难看,这曹家还真的是给脸不要,知府那边可是早就看不惯你呢。 既然他们都这样,我高左溢又忌惮什么。 高左溢露出狰狞,“好,那就别怪我撕破脸皮。” 第二十一章 鸿门宴 “老爷,伍家已经答应了,过了契,那块地就是老爷的了。”管家快步走进来,恭维的说着,高左溢的这一手敲山震虎玩的高明,本来伍家还犹豫,如今,看到高家要对曹家动手,也就放手了。 高左溢一把胡须,脸色得意,他们高家的好日子来了。 大同镇这里商户平衡巧妙,加上各层关系缘故,一直都是很中庸,殊不知,就是这平衡之道连累,大同镇的商户永远也培养不出个大商号来。 如今,这就要被他打破了。 曹家,只能算搂草打兔子,谁让他们还是个瞎兔子。 “好,给有头有脸的下帖子,请人明日中午去芙蓉楼,记得给曹家也一份。”高左溢又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呢。 民间自来就不愿进衙门口,正所谓衙门口向南开,做事没钱莫进来,高左溢也不想大费周章,如今他风头正盛,谅他曹家也应该看懂形势。 “妙。”管家急忙说道。 “等下我亲自送去,也算给足他们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高左溢眼睛阴冷,上次在曹家遭遇,他可是记得的,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他给足了曹家面子,就看曹家怎么做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高家收了这伍家的矿场,随后大家就传开了,如今高左溢宴请曹家,谁都看出是鸿门宴,高家的野心不小。 “送客!”曹鼎蛟咬牙说着,看着这个高左溢更是不爽,以前伍家只是好言相劝,这高家已经是不要脸皮了,恨不得打破他那张老脸。 “那在下明日午时在芙蓉楼恭候。”高左溢一点也不生气,看到曹鼎蛟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 他走出来,有又扫了一看这深宅大院,眼中掩饰不住的一丝贪婪之色,可惜了一套上好的院落。 刚坐上轿子,他猛然发现熟人,没错熟悉的面孔,他急忙踏着轿子底,轿夫停下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迈出去,眼睛里更是火热,又仔细打量一下,这两人肯定不会错。 他的神色变化,接着也大步上前,哈哈大笑的说着:“我说喜鹊枝头叫,哎哟,果然是遇贵人,王家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要不是这两人他年前就见过,而且还是在张家口的密会上,怎么都不会如此深刻,而且这王家也是他惹不起的,顾不得考虑他们为何而来,急忙打招呼。 王家可是晋商的翘楚,而且在后金那边都是出了名的,必须要跟他们打好关系,如今王家的家主在,自然不能错过了。 王枫泰急忙回礼,心中凄凉,他已经不是王家的家主了,这里只是还没有听说罢了。 高左溢还当王家主不高兴,怎么还偷偷摸摸的来,他随即就邀请道:“王家主,既然来到这里,我也应该尽地主之谊,明日就在芙蓉楼为家主接风洗尘,我这就先退下了。” 高左溢发现王家主非常谨慎,也不知道还有那位大人物呢,就干脆客气一下,接着就离开了,这种大人物啊,可是他请不来的,双方的差距太大了,他凑上去只是为了混脸熟,日后也好说话。 所以,高左溢也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如今就是要面对曹家,曹鼎蛟是个莽汉,如今撕破脸皮,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明日人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怕他敢撒野,他若是敢撒野,这事就更好办了。 同时,高左溢也没有忘记知府那边,虽然不能直接请知府大人,但还有位二公子不是,相信他可是非常想看好戏的。 温佑赫脸色阴险,曹鼎蛟啊,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呢,只是父亲警告,之前把他整治一番,也算出气,但如今曹家可不是当日的曹家了。 芙蓉楼也是这里最好的酒楼,可是一个销金窟,高家这次也是下足了力气,而且,还有二公子在,不算亏。 还不到时候,商户们就都上来了,别看高左溢说得客气,但如今,这高家可是风生水起,就要一跃而起了。 二公子温佑赫更是提前来了,因为被父亲叮嘱,他没有去找曹家麻烦,就来看热闹好了。 “哎哟,二公子快点里面请。”高左溢亲自引这位进去,其他商人都忙不迭的凑上来,这二公子也是妙人,与市井之徒合得来,一会就热络起来。 “这曹家不会不来吧?”二公子温佑赫忍不住的说着,毕竟他可是来看戏的。 “不会,除非他真的是不想在大同镇混了。”高左溢哈哈大笑,毕竟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给他面子,也就是不给在座的面子。 “来了。”看到管家的身影,高左溢也说出来,大家都坐好,就等着这主菜上桌呢。 二公子可不乐意了,他就是一浑人,最见不惯他们这假惺惺,直接就大声说道:“还客气什么,曹鼎蛟也来了,你那个伪造的文书丢过去,有我在,看他怎么办!” 这位爷,大家都忍不住的擦莫须有的汗水。 高左溢表面苦笑,心里破口大骂,哪怕他用了手段,但也是拿不到台面上不是。 曹鼎蛟脸色难看的站在门口,没想到他们沆瀣一气,咬得牙齿直响,拳头攥得死死的。 “东家,你要是信得过老奴,此事我来安排。”王枫泰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而且还非常的卑微,他如今身份不同,恰好遇到这样的主子,那真是最好结果,人在最落魄的时候,抓住了绳索是不会放手的。 曹鼎蛟对这位老者并不熟悉,只是知道是王铁军找来的管家,而且做事也有分寸,非常满意,就让他来面对。 曹鼎蛟压住了火气,心里的愁闷也因为李过被押回来而消散大半否则他都死不瞑目。 “曹二,在门口墨迹什么?还不进来,我看到你了,是怕见到我,还是怕看到这假文书,你不敢进来啊?”温佑赫哈哈大笑,口无遮拦的说着,因为这里都是明白人。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老头。 “你又是什么东西?滚出去。”温佑赫直接就骂出口,这个曹鼎蛟不是火爆脾气,如今也知道避开他了。 “就是……啊……王家主……”高左溢突然咽下去,他这次是真的出冷汗了,出口伤人了,还是王枫泰,这可如何是好。 “公子莫怪,我是曹家的新管家。”王枫泰的脸色也是阴沉,不过很快就转变,一脸卑微的说着。 毕竟养尊处优多年,王枫泰刚才瞬间放出的气势惊人,让温佑赫都吓了一跳,接着也收敛一些,毕竟觉得这人不简单,有种他在父亲身上看到的神色,而且高左溢还说什么家主。 “王家主,莫要开玩笑。”高左溢脸色难看,急忙的缓和,毕竟他可是自己请不来的贵客呢。 其他商户也多半知道的,此刻都尴尬起来,王枫泰啊,怎么是他来了,这个高左溢搞什么。 王枫泰一侧身,接着就把曹鼎蛟给迎进来,动作等无不表示尊卑关系,让这群大同镇的商人都迷糊了。 “王家主,这是何故?”高左溢脑子都迷糊了,怎么也无法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是没落的军户,一个可是晋商的翘楚,这两人身份相差巨大,就算是联系在一起,也是曹鼎蛟给王枫泰端茶倒水的份。 “王伯,你手腕有伤,我自己来。”曹鼎蛟一眼就看出来,接着也阻止。 这个老奴身份不简单啊,他原本就直觉,如今更是让满屋子的商人都惊住,这个王铁军弄回来个什么人? “既然来了,那正好,就开始吧,我也等得不耐烦了,我说……你干嘛呢,怎么把文书给吃了,疯了?”二公子刚开口,就发现这高左溢已经反悔了,竟然把文书给吃下去了。 第二十二章 打上门 高左溢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家可是做的行商生意,哪里敢惹了这王枫泰,晋商那边还不活吞了他,所以他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期间,也没有人嘲笑,毕竟也是敢作敢当,王枫泰是什么人,他们可惹不起,财大气粗的晋商也值得这么做。 只是好奇,这曹鼎蛟怎么能请动这尊大神来,而且王枫泰不上桌,他们也不好吃了。 这顿饭终究是吃不下了,最后不欢而散,至于铁场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提及,仿佛忘记了。 温老二可不傻,知道这次这个曹二找来能人,干脆就离开了。 无形之中就化解了干戈,曹鼎蛟就是再愚钝也知道这个人不凡,王枫泰也没有隐瞒,毕竟以后还是要靠着主家的,他今后的也要改成曹枫泰了…… “无需如此,还是原名吧,只望你能够改过自新。”曹鼎蛟对他还是感激的,也不会把他当成奴隶对待。 王枫泰感激万分,毕竟遇到一个好主家,也是他的造化。 李过如今被押在府衙的大牢内,这人可是乱军头领,哪怕就是要杀,也要知会一声,但王家的消息也这个时候传来了,在商人中简直就是一场风暴啊,自然不免心有戚戚。 自古商户就难得善终,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本朝多少巨商都是如此,如今又多了王枫泰罢了,比别人好的是,他王家没有被杀得人头滚滚。 但有人已经跳脚了,高左溢脸色狰狞,没有想到这个王枫泰已经是个奴隶了,竟然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 芙蓉楼内的事情,这几天早就传遍了,商人就是活一张面皮,如今高家的脸面都丢尽,以后可怎么在大同镇立足,所以,高左溢这一日是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如何对付。 咽不下这口气不说,找不回颜面,高家还谈何崛起。 这事他之前也是做作,结果把自己脸面丢光,但此刻他已经迁怒了王枫泰和曹家,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高左溢也是个狠人,如今脸面丢了,就直接下狠心,“来人,告诉矿场那边,曹家的矿场给我砸了,没有我的话,我看他谁敢下坑。” 他也没有畏惧,毕竟那日被拂了面子的可不知他一人,还有温二公子,自己出手,那曹家多半也不敢说什么,就算动手他也不怕。 一不做二不休的高左溢更是没有就此罢休,而且还要当面羞辱曹家才行,不然挽回不了面子。 随后也吩咐人,召集好手,他要打上曹家。 这个打当然不是真的打,就是把话说清楚了,他曹家狐假虎威,竟然还用一个奴隶的身份来压乡里乡亲,简直没有天理了。 所以,这下午的时候,高左溢就已经带人去了曹家,直接把曹家的大门给堵上了,而且还叫来了两个婆子,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好不热闹,顿时就引来了不少人来观看。 高左溢坐在轿中暗地里看着,好不得意,这次看他曹家还有什么办法,他就要让曹家颜面扫地。 还有那个王枫泰,如今都是一个奴隶身份,竟然还敢让他出丑,这口气他必须出了才行。 只是这看热闹的人,突然就撤走了,好戏上场,没有了观众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曹家有搞什么幺蛾子? “东家,菜市口处置巨寇撩面鬼李过,这可是逼死曹文诏的那个,如今在菜市口千刀万剐。”管家出去打探,一路小跑的回来,吃惊又带着兴奋的说着。 千刀万剐,那可不常见了,特别在地方,根本就没有这等说法,最多就是砍头罢了,谁不想看热闹去。 高左溢感觉遍体生寒,仔细问着,哪个李过,当知道是那个逼死曹文诏的李过,如今被曹家给生生的捉回来了,他的心也是一沉,这曹家可是好大的本事,不是说曹家已经没落了吗? 菜市口这边热闹非凡,不知被围了多少圈,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不少家里有病灾的都在花钱买药呢,人血馒头和巨寇的人肉可是抢手了。 李过一路上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死不活了,如今也只是半口气,但看到这么多人,他突然发出桀桀怪笑,就是做鬼,也不能弱了。 但侩子手是二把刀,手艺不到位,别说千刀万剐了,才几刀就把人弄死了。 曹月娇虽然害怕,但站在二楼咬牙看着,大仇终于得报,顿时失声痛哭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哭得痛快。 “莫要哭啊,不知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王铁军急忙安慰,口无遮拦的说着。 曹月娇直接就抱住他的脖子,曹月娇身材虽不是娇小,但王铁军身子高大魁梧,就如同挂在身上一般。 一旁的曹鼎蛟已经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心里郁结终于打开。 王铁军终究还是不敢造次,急忙的拉开曹月娇。 “等我提亲。”王铁军也是血性汉子,咬牙说着。 曹月娇脸色通红,害羞的差点跑出去,最后也只能低着头点头。 两个人也算是一对冤家,如今终于也算走到一起,真是不容易。 “不过,叔父才去世,不可太早。”曹月娇也是通情达理的女子,叔父对她兄妹有养育之恩。 王铁军点头,其实他也是没有心急,知道今年是没有功夫了,因为南面又要打起来了,他也得回去,民军这次出征,武教头就没有打算小打小闹,他王铁军就是武教头的先头军。 “岂有此理!” 楼下突然传来破口大骂,黄保保已经炸了,他本就是个江湖性子,如今竟然有人把他的人给打了,而且还堵住了矿场。 曹家的矿场他才接手不过两天,还没有清点清楚呢,结果就出了这事,怎么能让他不恼火,代州城的商人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晋商他们都不怕,区区大同镇的商户又算得了什么。 “可有死伤?”王铁军也瞪着眼睛说着,他没想到如今还有人敢对付曹家,真当他王铁军是泥捏的。 “也没有死的,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黄保保看着王铁军脸色,知道这位可是比他还烈性的汉子,不知道他怎么出手整治。 高左溢回到府中就觉得不妥,没想到这曹家竟然还有这样大的能耐,不过如今这气也出了,大不了就在府中躲避一下。 “矿场那边都安排好,记住,曹家只有架子而已,这次决不能软弱了。”高左溢心里捉摸不定,毕竟这曹家就是狐假虎威的主,这才不能上当了,不然,他高家就真的出名了,这次不管怎样,都不能退缩。 王枫泰这次倒霉,头又被打破了,他当时也在矿场,结果就遭了这个灾,而且对方还有恃无恐的对峙,可是气得他七窍生烟。 回到曹府见到大家都在考虑怎么对付这个高家呢,毕竟王铁军就是再莽撞,也不好直接出手。 “王将军,大不了,我今夜出手,打他一顿好了,一报还一报。”黄保保坚决不能吃这个亏。 王铁军才不屑这等龌蹉做法,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他暂时没有办法,而且他来这边还是有要务在身的,不敢耽搁,暂且放过他,等回去求武教头,定能收拾这高家。 偏偏巧了,这高家的见到曹家没有动静,也越发的张狂了,已经放出消息来了,今后就要压曹家一头,在大同镇立威。 王枫泰眼睛一眯,不想如今竟然被这等杂碎欺辱,顿时脸色阴沉,找上了黄保保。 第二十三章 现世报 高家只是消停了一天时间,发现这曹家忍气吞声,顿时就张扬起来,把之前的晦气都一扫而光,此刻,高左溢也不在家里装病了,听说曹鼎蛟如今要宴谢邻里,他也准备准备,做一回恶客,不然,不解他心头之恨,他可不是正人君子,名正言顺的睚眦必报小人。 曹鼎蛟设宴就是为了祭奠叔父,并没有多大的排场,多是军中熟人,没想到恶客不请自来,而且还是一群。 高左溢没有自己来,而是还请来了一些人过来,这样才更加解气,当日之辱,才能洗清。 “你来做什么?”曹鼎蛟消瘦的脸庞也气得发紫,毕竟这人可是狗皮膏药,他的拳头都攥得死死的。 但高左溢来祭奠,也没有不让进的道理,只能忍着气。 黄保保的三角眼就看向王枫泰,想到了昨夜他说的话,认为可行,就对他点头。 王枫泰的话只是对黄保保说了,毕竟这个主意有些恶毒,不能伤了主家的名声,黄保保就不怕了,而且这人只怕恨不得就把这个高左溢置于死地呢,两人一拍即合。 “原来是高掌柜的来了。”王枫泰故意的走上前去。 高左溢正在找他呢,毕竟这个老家伙可是让他难看,今日就是找他霉头来的。 “呸,人模狗样,你还当是以前晋商翘楚呢,你如今就是一条老狗而已。”高左溢的话语恶毒,但他不觉得怎样,一个奴隶,就是宰了,最多陪些银子罢了。 看到这里的都是军中的老人,而且多半都是年老力衰或伤残的老军户,都知道这个高左溢,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曹家不欢迎你!”曹鼎蛟脸色难堪极点,若不是今日不同,他不惜让这个高左溢知道自己厉害。 “主家莫要生气,还请消气。”王枫泰看出了曹鼎蛟的性子,还好今天那蛮牛王铁军不在,不然就出乱子了。 看到这高左溢在这里指桑骂槐,好不得意,他心里也狞笑起来,就看他等下还笑不笑的出来。 “高掌柜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可知我是怎么变成这奴隶身份的?”王枫泰的忍气功夫早就青出于蓝,此刻也是卑微的说着,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高左溢冷笑,他虽然不知道太多,但商人想要获利,就免不得做出点过格的事情来,鄙弃的说道:“你定然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我说的可对?” 王枫泰点头,没有反对反而赞同,“没错,高掌柜的说得一点都不差,就是因为我一时的贪念,结果落得这等下场。” “哼。”高左溢也觉得无趣,一个晋商的家主竟然如此低声下气。 王枫泰的话也没有停下,接着也说道:“我王枫泰对不起列祖列宗,去年用三十万买了扳指,送给了那皇太极,简直认贼作父行为,对了,高掌柜的,我记得你当时也在当场的,我想想,你送的什么看着,人老就容易糊涂啊。” 王枫泰拍着脑袋,语气也停顿一下。 高左溢如同落入冰窖一般,浑身都在冒冷气,两双眼睛瞪大,死死盯着王枫泰,嘴巴一张一合的,就像一条频死的鱼。 王枫泰没有理会他,突然笑了笑,接着也说道:“记起来了,你送了大量的兵器,对吧。” “你……你血口喷人!”高左溢顿时就跳起来,作势就要扑上来。 但有人比他还快,黄保保早就等着呢,还有一个老军,两人已经动手按下他。 “好你个高左溢!”黄保保直接就是老拳打过去,这是利息。 “我冤枉!”高左溢高声大喊,这事他绝不肯承认的,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得意一时的高左溢怎么都没有想到,王枫泰竟然是在这事栽的,毕竟没有满门抄斩,就没有想到这点,更不会想到他竟然还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高左溢就是这样的招式来恶心曹家的名誉,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枫泰会如此的对付他。 但说什么都晚了,早就被黄保保给绑了,直接就送官,哪怕他就是知府的亲儿子,这事都保不了他,王枫泰的案子刚刚结了,朝廷都知道了,如今又抓到一个丧心病狂的,怎会罢休。 “曹将军,这也许也是你在上天安排的。”王枫泰突然抬起头,对着半空说着,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信了。 随后,他也转身对着曹鼎蛟说道:“主家,此事我自作主张,只是不想让曹家声誉受损,请主家原谅。” 如今他可是奴隶身份,生死都在曹鼎蛟的手里,不过从高左溢身上他也算是看透了,仿佛解脱了。 曹鼎蛟心里翻江倒海,不过这事他也不会怪罪,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真是老天开眼了。 王枫泰的目光也扫过了那群一同来的商人,他们都惊恐的看着,生怕王枫泰再说着什么。 “站住,既然是来拜祭的,怎么不上香就走?”王枫泰的声音不大,但让他们都心惊肉跳,一个个都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高家事发,而且还是通敌的大罪,这次可没有好运气了,全族直接就被关押起来,等待的结果不言而喻。 王枫泰如今出门,就如同黑面神一般,多少商户都不敢顶撞呢,碰个面都要恭恭敬敬的,这曹家可是有了了不得的大佛,如今还敢打他们家主意,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呢。 王铁军怎么都没有想到请来了王枫泰竟然还这样管用,至少以后不用担心曹家的财产了。 他这次也带着一队大同镇的守军回去,黄保保也是一样,不过他的队伍比官军都要大呢。 大同镇上的镖局、刀客只要做营生的,他都请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准备这次散尽家财,也要把人抓够了。 无独有偶,商人最怕见到这种捡银子的买卖,这不是,如今回去的路上,接连不断的能够看到其他宁武府商户身影,身后都是各地的刀客等,最远的都有沧州的武师。 十几万人俘虏啊,可是烧得大家心里痒痒的,这大车那是一辆接着一辆,争先恐后的向着榆次城出发呢。 第二十四章 援军 宁武府这边的商人可是竭尽全力,都想着随着武大郎发财,才短短数日,就已经聚集了近万的雇佣兵了,这些人中有镖师老兵等刀头添血的人,也不乏江洋大盗之辈。 武义带人没有入城池,在平阳府西北扎营,也不怕他们闹出乱子来。 这些还不算头疼的,真正头疼的是官军来了援兵,如今已经入驻了平阳府,来的是陕军,生性跋扈,刚一来就给武义一个下马威,让他让开北面的官路。 与此同时,刘允中也是让人请武义去平阳府商议平贼计策。 “哼,只怕这个太监靠不住。”吴虎也是明眼人,这个太监不仅没有从中说和,而且还请武义过去,只怕是偏心新来的官军更多一些。 陕军都是米脂人,口音重,而且脾气烈,人数也上万人,来到这里就与民勇不对付。 武义担心的不是这些,只是自己的计划被破坏,没想到这次官军来的这么快,干脆让人让开大路。 “武教头,咱们不能助长他们嚣张啊,就那群仨瓜俩枣的,不够看。”吴虎非常郁闷,他反感官军跋扈。 “我也不是怕了他们,但万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武义不屑的说着,因为这次带兵的是贺人龙,一个军阀作风的将领,不由得他不担心啊。 武义还是带着人去了平阳府,这里也被贺人龙部下弄得乌烟瘴气,还好进城的只是一部分人,但也是让这里商户怨声载道。 刘允中没有迎接武义,等进了大堂后,刘允中正跟着那座上的中年大汉说话,那人是虎背熊腰,拳头跑马的大汉,脸上还有高原红,猜的不差,这人就应该是贺人龙了。 “大郎来了,我给你们引荐。”刘允中笑眯眯的说着。 “不用了,我是贺人龙,你知道你是武大郎,把官路让开了,你护住我的侧翼就好。”贺人龙的嗓门大,声音粗野,斜睨这边就直接说着。 “贺总兵,这武大郎的部下,也算能征善战的精兵。”刘允中还是替武大郎争取,毕竟这武大郎也是自己人。 贺国清站在叔父身旁哈哈大笑了,直言不讳道:“监军大人,这次来的可是数万的乱军,区区民练,只怕到时候逃窜都要连累我们。” “放屁!”吴虎直接就对上来。 吴虎可是参将,比那个年轻的贺国清都要高一级,而且对武教头出言不逊,他恨不得老拳对待。 “放肆,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刘允中气得脸色发白,但又不好发作。 贺人龙如今还不是那个不听指挥的军阀,也就打哈哈说道:“监军息怒,此次有我等守在北方,还有左总兵压住东面,乱匪不堪一击,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刘允中也就不计较了,这次贺人龙可是带了一万猛士来的,都是在陕北杀得乱匪哭爹喊娘的精兵,武大郎的人少不说,还都是民练,强弱自然分晓。 刘允中随后也单独劝说武义,这次可不比寻常,可是有十数万的乱民呢,这民练也是他的私兵,损失了,更加心疼。 其实,就是变着法的说民练不行,有着官军在这里支撑,他的底气也足了,哪怕武大郎是他的福将,此次都不能倚仗。 “属下明白,这就照做。”武义本来就不想与官军掺和呢,只是受不了这口气,这个太监可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更是一手把他送进紫禁城,不免有些失望。 等出城的时候,那个让人不爽的贺国清也跟着出来了,说是带兵驻扎,还不是恶心他们的。 吴虎几次都想出手,但都被武义阻止了,这次,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争强好胜,只是为了人口,有他们出手,自己这边也不会有伤亡,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这次官兵来的如此的迅速,其实都是银子的魅力,来这边打仗,抓流民就有银子拿,比哪里都舒服,所以,这贺人龙来的也快,生怕晚了银子飞了。 贺国清是贺人龙的族侄,更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追随贺人龙征伐多年,这次更是知道贺人龙的盘算,就是把这些民勇撵走,一点汤水都不留给他们。 朝廷没钱,没有银子,就没有军饷,将士们都等着银子呢,这才是大事。 贺国清更没有把民练放在眼里,哪怕还有个参将,没兵的参将算逑的参将。 “这边我们足够了,你们就在我们后方吧,丑话说在前头,免得炸营了,连累我们,我的刀子可不认人。”贺国清趾高气昂的说着,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吴虎的脸色发青,此刻已经抓住了手铳,恨不得就直接把这个家伙给崩了。 “那就有劳将军,我们走。”武义不愿声张,有人代劳也不错。 贺人龙部下随后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而且还非常不善的就抢了地盘,在武义他们之前地方就开始安营扎寨。 这样更好,还不用麻烦了呢。 武义也直接把商户都聚集过来,如今大战将至,民勇不需要他费心,他们就是按照最残酷的战争机器打造的,反而这些散兵游勇需要安排。 为了避免偷袭,武义也是让他们都按军事防御来布置的,特别是后方,不能让乱民钻了空子。 常平这几日也消瘦了许多,但精神抖擞,对乱民可是没有惧怕,拍着胸口说着:“大郎放心,他们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绑一双。” “不可掉以轻心,我的话放在这里,谁出了乱子,别怪我心狠手辣。”武义当即警告,语气冰冷,仿佛出鞘的刀子。 这些商户都打个冷战,他们都差点忘记,这位可是活阎王。 被武义这么一说,其他人都不敢轻视了,毕竟真的在出了乱子,武大郎肯定会扒了他的皮,而且说到做到。 等离开了大帐,这些商人才松了一口气,这武大郎严厉起来,他们都怕的要死,可是不敢触霉头。 “都怪这太监,竟然得罪武大郎,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常平愤愤的说着,军中的事情,他们打探的方便,也知道这事。 也不忘叮嘱:“都给我睡觉睁着眼睛,这次决不能出事,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这么一说,大家的眼睛里又火热起来,都恢复信心,拿出了吃奶的力气。 这贺人龙就算是客气的了,毕竟只是副将,更不会得罪这刘允中,所以还算是老实,没有惹乱子。 这左良玉的人马就真的是跋扈,看到了平阳府地界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要钱,而且还是全军都带来了,就是把这里当成了讨债。 刘允中气得破口大骂,不过他也不在乎这银子,在平阳府走一圈,这银子自然也少不了的。 左良玉可是剿匪总兵,刘允中又不是头上监军,自然就不用客气了,哪怕听说他就要回到紫禁城,那也一样,天高皇帝远,吃饭最大。 最后,刘允中骂是骂,也得给他们银子和粮食,不过有了这三万人马,他的心里也能安心,流民就是过河再多,也翻不起风浪来。 “这个死太监,竟然给了他们银子,却没有记得咱们。”吴虎听闻后就破口大骂,倒不是为了银子,而是不服气。 王铁军也刚刚赶回来,如今更是要带人闹事呢。 “他们只要能打仗,那就可以,你们都留心了自己的防区。”武义也不在乎这点银子,如今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边的事情。 因为北方带来了消息,后金已经立国,满清正是登台,这才是武义最关注的敌人,按照历史发展,清兵也发展鼎盛时期。 所以,这段时间也是非常重要的,他必须要抓住,不然,草原那边他就不好施展了。 第二十五章 汹涌来犯 牛油大蜡照得大堂仿佛白昼,墙上的地图敌我明确,在最中心的位置,就是潼关,这座自古兵家必争之地,洪承畴果然是位难得帅才,把这里也把守的铁桶一般。 “这洪承畴是打定心思做王八了,叫阵也不理会,真是可恶。”刘宗敏气急败坏的叫着,这位草原长大的汉子可是气不过。 高一功更加沉稳,此刻也是不由的摇头,笑道:“他当然不敢露头,我们这里八位头领盯着潼关,他若是敢出来,定然有来无回。” 李自成也点头,同时眼睛也是来了地图的上方,如今李过那边还没有消息,大军已经渡河,还不会出了岔子吧? 刘宗敏不以为意的说着:“不可能,先不说李将军是偷袭,就晋地的那些官军,都不够来的,估计是李将军自己攻城拔寨,打得舒服,忘了这事了。” 这里都是野路子,哪怕起义多年,但大家都习惯了,不会拘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时的还说着家常。 李自成的脸色有些低沉,李过并不是莽汉,可是一员带兵良将,更不会犯这样错误。 高一功也沉思,接着说道:“前几日,闯王那边消息说,左良玉过河了,如今已经到了平阳府,会不会,就是他把李过的路线给挡住了?” 这个就是猜测,因为想要堵住这么大的地方可是不容易,想要做到千难万难。 山一样状的郝摇旗直接就站起来,“闯将,你就下令吧,我明日就带人杀到太原府,管他是谁,直接宰了就是了。” 虬髯大汉郝摇旗就是个莽夫,连刘宗敏都敌不过他,此刻就是想用蛮力打破僵局,听这些计谋,他脑仁疼。 就在大家商定对策的时候,一声禀报也打断大家,随后进来了一个狼狈的汉子,见面就放声大哭,他是李过手下的人,这次辗转多日才算是回来了。 “大将军,官军狡猾,把我们堵在谷中,李将军被暗算,全军都被官军给抓了去做奴隶。” “我问你,兰芝呢?”李自成眼睛血红,接着问道。 “也……”这名乱军泣不成声。 “嘿!”郝摇旗一锤桌子,就跳起来了,简直胆大包天!他就要会一会这官兵。 李自成的脸色难看,李过和李兰芝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如今竟然都被俘虏,生死未卜,怎能不着急。 但他还是让头脑冷静下来,此次关系甚大,决不能冲动。 “中军右部和后军不动,给我盯死了潼关,其他与我一同过河,我要亲自会一会官兵!”李自成咬着牙说着,此次必须把李过救出来,他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监军请看,这就是我为我那同乡准备的绞杀大阵,如何?”贺人龙一脸豪迈的指着前方的军阵。 因为要抓活口,自然不能据城而战,他们都是老军,见惯了厮杀,熟悉了鲜血,如今这军阵,就透着阴森恐怖,看得刘允中不住的点头。 “这青龙白虎阵,专门克制强敌,而且变化玄妙,请看。”贺人龙目的就是为了讨好这位即将入京的监军,所以,把手下都打扮的利索,军阵更加威武。 左右两军随着鼓点不断的变化,几乎同时挥舞起来,就如同两只大螯,犬齿交错,瞬间搅碎来敌。 而且后军并不是摆设,在这其中,后军也随之变化,一同厮杀,最后化成了箭矢阵。 这一番变化猛烈,又是天干气燥,顿时就烟尘滚滚,好不热闹。 “还有这长江三叠。”贺人龙随后有摆动军旗。 这箭矢阵也随之活了起来,仿佛天水才的涌动,伴随着战士的杀伐声,磅礴汹涌。 “妙!妙极!” 刘允中也算军中之人,看到这军阵严丝合缝,军士更是杀气腾腾,忍不住的拍着大腿叫着,果然精兵,对付流民,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咦,后面的那些家伙在做什么啊?”恰好这个时候,陪伴的贺国清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北面的民勇阵地。 这里也是灰尘滚滚,不过不是军阵演练,而是在修筑矮墙。 这刚刚开春,取土不易,还好有不少的军备,就都用上了,哪怕距离很远,也能看出。 “好一个一字长龙阵!”贺国清鄙弃的说着。 这矮墙还真的不错,笔直的一条线,但又有什么用? 刘允中也感觉脸上无光,毕竟这也是自己人,刚看了这边的青龙白虎大阵,这民练就更入不得眼了,简直丢人现眼。 “这样也好,估计他们是怕遇到大战,乱了阵脚,怕冲撞了咱们,这也对,军中无戏言,到时候,可不管他是谁的人马,真的冲撞,只有脑袋落地!”贺人龙也为刘允中解围,不能太落了他的面子。 “恩,我想武大郎也是这样想的,他的民练未见过大阵仗,也有情可原。”刘允中也急忙的顺着台阶说着。 贺人龙拍了拍身旁的贺国清,直接对他讲道:“你过去安慰一下他们,别敌人没来呢,自己吓坏自己,实在不行,就在身后也筑起一道抢来,免费人都跑丢了。” 贺国清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叔父的这招果然是绝了,佩服。 刘允中面色也不太好,这武大郎终究是小地方的,没见过世面,这种大战就露出马脚了,算了,他干脆就回城去,免得在这里为他臊得慌。 贺人龙也直接陪着他回城。 “将军不需要留在军中?” 贺人龙摇头,不屑说着:“区区流民,又不是鞑子,不需要,让儿郎们自在些更好。” 刘允中听了这口气以后,就更加的欢喜,而且也有意拉拢,毕竟这精兵可是太少,大同镇那边就没有这等精兵强将,等他回到宫中,外面还是需要人手的。 贺人龙早就有这等打算,所以两人就如同狼狈相遇,相见恨晚。 “人龙莫要见外,此等,只要大胜,就是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不愁不能高升。”刘允中也知道他的底细,在陕北不过是副总兵,寄人篱下,只要他投奔,区区总兵一职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人龙在此多谢监军大人,恰好,南来的流民也快到了,监军大人,不如我们就在这门楼上准备酒席,把酒笑看这流民如何灰飞烟灭的。”贺人龙没有什么学问,但心思电转,也明白了这刘允中的做派,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甚得咱的心思。”刘允中虽然是太监,但心思也不小,如今更是这里的主事人,这等睥睨天下的事情做得。 平阳府的城池更加高大,这里可是繁华之地,在这里可是能把远方战场收入眼底。 商户那边可是热闹非凡,这些商户虽然打仗不行,但是头脑够用,这次为了增加抓人的效率,可是用足了功夫,大车改造的囚车就无数,还有各种锁具齐全。 一队临时组成的骑兵,引来了无数目光,这是走西的马队临时凑的,带队的头领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这叫拐子马,可是金国当年兵锋天下的利器,这马匹之间的锁链,只要一带,敌人就溃不成军。”有明眼人看出门道了,没想到这位带队还有眼见的人。 常平一看,顿时就让人也组织起来,没有战马,但驽马多啊,拉车的都能用上。 “那边还有耍草原的绳索,那可是专门套野马用的套马杆。” “这口袋也是好用的东西,里面装着草木灰,抓猪的时候,只要一套头,就老老实实的。”杀猪汉也不甘落后,直接把自己的窍要都拿出来。 这里就变成了七十二行的比武场了,哪一行都有点子,而且啊,这些商人也不吝啬,只要管用,就有封赏。 不管商人还是雇佣军,他们这次可是憋足了劲儿。 第二十六章 磨刀霍霍 “常东家,我这怎么就不给赏啊?”黑脸娃娃气急败坏的说着,自己献计不成,没有银子不开心。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常平可顾不上他来。 黑脸娃娃也不算小,只是一张娃娃脸,没少被人耻笑了,这次他也想拿银子,就把绑草席的手法拿出来了。 “瞧不起人,我这招叫……苏秦背剑。” “还仙人指路呢。” “哈哈……这小子想钱想疯了。” 大家都热闹的很,黑脸的青年不干了,直接就指着他们最强壮的,“我只需要绑你一根手指,看你能不能挣脱。” “好,你别跑,老子挣开了,就打出你绿屎来。”这位大汉可不是好相以的,他可是大同镇的趟子手,一身外练也算小成。 黑脸青年也不含糊,直接就用细绳把他绑住,右手和左脚,非常别扭的姿势丢在地上,嘿嘿一笑。 “让你笑……”大汉运气,但发现根本不能如意,一根细绳真的把他困住。 等待他脸红脖子粗,一脸的汗水,也是没有成功,看得大家都啧啧称奇,常平也笑了,赏! 这个好啊,不浪费绳子,要知道他可是把能收集的都带着呢,也有些不够用,这次可是帮了大忙了。 这奇思妙想就更多了,不仅是一家,那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平阳府的西南要道上,出现了一面“闯”字大纛,被烈风吹得咧咧作响,不住的倾斜,突然一阵阴风,差点就吹倒了旗杆,两个大汉都用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定不住。 “给我!” 铁塔汉子一声大喝,旗杆就稳住了,郝摇旗的这个本事,数百人中也是独一份,引来众人不住叫好。 “这算得什么,旗杆砸人头,那才舒坦嘞,都加快脚步,咱们快到了,只要打败官兵,三日不封刀!”郝摇旗拍着胸口,对这晋地可有深深怨念,不用鲜血都化解不开的。 因为李兰芝也算是他的恩人,没想到竟然被官兵给抓了去,血债必须血尝。 酒壮熊人胆,有些这样的允诺,这群杀贼们可是迫不及待了,都加快了脚步,这平阳府可是不比江南差,都压不下心里的邪念,连奔波劳累都不放在心上了。 李自成就在中军这里,他在马上拿出地图来,这里就是进平阳府的地界儿,官军已经严阵以待,特别东面的昌平军,可是数万人之多,万一被他们纠缠,可不是好笑的。 这次过河的义军虽说有三十万之众,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只有不到二十万,而且绝大都是流民,不成气候。 “摇旗,你带着你的旗军走北面,我带人牵制这个左红脸,让他们首尾不能呼应。”李自成虽然有深仇大恨在,但脑子还是清醒,不能与官兵硬碰硬,特别是左红脸的队伍。 他愤懑的看着北方,只盼着自己的儿女无事,不然,这晋地就别想安宁,他让这地都无三尺平! 李自成的马军就有万人,这可是他的仰仗,官军虽然精通打仗,但没有马军,他与左红脸也是老对手了,几次都在他手里吃了暗亏,就不信他不长记性。 “大哥放心,哪怕前面就是一堵墙,我也给他撞开!”郝摇旗信誓旦旦的说着,这义军就是打顺风仗,别看他们精兵不多,但他的摇旗军一冲,后面的流民就裹起来,哪怕就是城池,那都要颤抖。 两路人马就此分开,李自成带着四万人马走东路,牵制左红脸的大军。 郝摇旗的声势浩大,带着这十五万人,号称三十万就浩浩荡荡的向着北方开拔,一路走过,简直遮天蔽日,所遇城池无不禁闭大门,畏缩在城墙内。 “哈哈,这群龟孙,恨不得回娘胎里去呢。” “哈哈……” 在高耸的门楼之上,刘允中醉眼朦胧,接着也睁大眼睛,看到这场面,差点以为是黄河决口了。 简直是满山遍野,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要是攻城,他肯定坐不稳这里,很快就有一队人分开,看到城墙这边。 “监军莫慌,不过就是土鸡瓦狗,不敢攻城的,只待儿郎们杀掉他们锐气,这都是俘虏而已。” 贺人龙熟悉这同乡的手段,看着声势浩大,但只要阻住进攻,这就是一群羊,羊再多,也是羊,只能喂狼。 “将军果然好气魄,那我就等着看好戏。”刘允中听了贺人龙的话之后,也把心放进肚子里,此刻也肆无忌惮的看着下面的流民。 连武大郎的民练都能轻松抓了两万人,还真的不值一提,这可是官兵里的精兵,对付眼前更是轻松。 就在乱军展开架势的时候,在平阳府北面,榆次城方向的地方,也集结了一众人马,他们伺机而动,正好与乱军遥相呼应,就打算趁乱,冲垮了官军这道大堤。 “众位,我齐佳明丑话说在前面,这次事关生死,武大郎手里就攥着刀子,这把刀子就悬在我们的头上呢,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想想王家,几乎是灰飞烟灭,连血脉都保不住啊。”齐佳明悲凉的喊着,这些日子,他提心吊胆,就是害怕武大郎翻脸。 在场的都是晋商,他们哪个没有跟后金有关系的,如今后金突然建国立号了,就如同催死符一般,本来他们还在隐忍,但这次都怕了。 满清建国,大明可是朝野轰动,以前虽然打了抢了,但他们也只是鞑子而已,如今就是彻底敌对了,把最后的遮羞布都扯掉,对大明就是羞辱。 所以,这次他们与武大郎就不共在天,有他没我,只有把武大郎给宰了,他们才安全。 这次榆次城可是凑齐了万人,都是各家的精锐,他们必须趁着这个机会,扫除武镇西这个祸害。 “乱军已经到了,正是我们的好机会,众位,为了不在受人要挟,跟我冲出去!”齐佳明收到消息后,直接就拔出宝剑,上马就冲出去。 这是是武镇西的背部,只怕这个时候,他全部力量都用在对付乱民的大军呢,此刻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反咬一口。 这一口可是竹叶青的口,剧毒无比,武镇西你可准备好吧! 与此同时,义军的战鼓也被擂响,号角连绵。 第二十七章 二两而已 万人冲锋可是惊心动魄,就是这大地也为之颤抖,榆次城的商人都是带着鱼死网破的心冲上来的,此刻眼中只要武镇西。 “只杀武镇西,余者滚开!” 齐佳明大喝一声,带着万人冲锋,他的心都已经狂妄起来,此刻看到这群土鸡瓦狗,更是不会在意,只想着冲破这里,杀那武镇西。 当然,他也不会轻易的就杀掉这个武镇西,他会好好的炮制他,也让武镇西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他榆次城的人可不是好惹的,晋商可是天下第一! 宁武府这边的人,也是被他们的阵势给镇住了,毕竟大家都是凡人,可没有经历这么大的阵势,如今都觉得脚下发软,不少人都已经敲起退堂鼓。 就在齐佳明横冲直撞的时候,突然一根杆子出来,这杆子三丈有余,而且末端还有绳索,就如同鞭子,就在这齐佳明砍杀的时候,突然被锁住了脖子,接着直接就摔在地上。 “哈哈,这个可是大鱼,常掌柜的,这个二两不卖!” 一个皮袍大汉哈哈大笑着,他的汉话不算好,而且还有些一股子的膻味,明显就是草原二鞑子,但此刻就把这齐佳明给制服了。 齐佳明被摔得是七荤八素,一口瘀血喷出来,接着就被人给绑了,这人还大喊着,他值十两银子。 齐佳明直接又是一口老血,直接昏死过去。 “给!十两我给!”常平此刻跳脚大喊着,直接就把这里的其他人给点燃了,大家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银子来的,此刻大家哪里还有害怕,对方也不过就是普通的百姓而已。 “二两银子!”一个大汉直接就劈了一个冲上来的家伙,可惜了,下手太狠,直接就给打死了,不过他底气更足,这群家伙就是一群没见血的,怕什么。 这不是打仗,更不是作战,直接就变成乱哄哄的抢夺,各种手段都在用出来,特别是铁鹞子一出,拐子马几乎是无敌,把拼杀的商户子弟都被打懵了,毕竟他们也没有见过这等架势。 “快救家主!”齐家子弟都疯狂起来,如今齐佳明可是被人抓了,齐家上下都是慌乱不已,急忙冲上来。 其中,二子齐方拳脚功夫了得,一把朴刀更是密不透风,让人无法接近,这身本事也是难得,直接就迎进来,而且向着齐佳明这里杀来。 “挡住他!” “用绳子!” “打腿……” 简直乱成一片,这群人就如同面对逃跑的家猪,一哄而上的围着,但是无从下手。 突然,齐方眼前一暗,就发现被人暗算了,是一个破口袋,直接套在他头上,气的他哇哇大叫,但里面可是有草木灰的,全都进入口中,顿时就挣扎不得了。 其他人都一拥而上,毕竟被这厮给伤了几个呢。 “别打啊,我的银子啊!”杀猪佬大叫着,这可是他的俘虏,怎么都来打,打死商人就不收了。 “呸!二两而已,我给了,我要打死他!”一个手臂受伤的趟子手气急败坏的丢给他银子,手里的棍棒用力招呼着,齐方趴在地上就不动了。 齐方问不成,就习武,十几年如一日,而且用掉的汤药不知多少,结果就被这杀猪佬给坑害了。 齐家的人都炸了,毕竟他们就是看着齐方才能抱团,如今齐方一死,哪里还敢有其他心思了,顿时就鸟兽散,这更加如了雇佣兵的意愿了,顿时就飞快的追着,在他们眼里,这都是两条腿的银子。 西夏铁鹞子的拐子马果然名不虚传,但也并不是不能破,只是能破的人,绝对不会这些乌合之众。 有着拐子马的冲锋陷阵,还有套马杆的捕捉,已经让榆次城的人心惊胆战,他们中最多就是上次守城战经验而已,如今都是慌了神。 也有不怕死的,拼了这条命了,豁出去也要杀几个,只是这样的人,很快就会被各种见不得人的技俩给害了,这里是彻底乱成一团。 杨铁锭本来还在这里坐镇的,结果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了,而且看得也是有些心惊肉跳。 “他娘的,这招不错,够阴险,够狠毒!”杨铁锭指着一个砸人脚趾的家伙哈哈大笑。 后面的三队都是脸色一黑,他们平日里的东西就够拿不上台面的,没想到,百姓的能力更强,都偷偷的学着呢。 这后面就乱成一团了,民勇们本来防御的,但是发现他们都势均力敌,也就防守正面了。 “没想到这些雇佣兵还成气候了。”吴虎也看得吃惊,这才片刻功夫,结果就已经压上去了,大势已定。 武义冷笑,这不是他们的力量够强,而是银子的力量强大,二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商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但对这些人来说,那就是粮食,能让人活命的。 不去理会后面的战斗,如今前面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他们这里能够看到旌旗晃动,开打了。 郝摇旗如今带着他的一千摇旗兵冲在最前面,这些人都是虎背熊腰,猿臂魁梧的大汉,哪个都是有着大把子力气的壮汉,他们手里的武器也不是刀枪,而且大斧。 这斧头凶猛,抡圆了之后,那是惊天动地,碰上不死都是重伤,这群人的气势无人可挡。 “休要张狂!爷爷贺国清在此!”贺国清早就看得来气,此刻直接就大叫一声冲出来,手里的精钢长枪也直接就扫了出去。 “贺国清?我郝摇旗大小数十战,还没有敌手,拦我者死!” 郝摇旗心里豪迈,他的一身力气,可是无人匹敌的,在义军中没有敌手,官兵里就更找不到对手了,只是听说卢象升天生神力,可以无缘相见,只希望这贺国清不要太差! 贺国清本就是一员虎将,而且手里也有千钧之力,一杆铁枪重二十六斤,也没有遇到敌手,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对上了,一声巨响,两人的武器就碰撞上。 都是天生神力,贺国清的虎口都崩裂,不过甚是嗜血,没想到还有个力气不输他的汉子。 相反,郝摇旗吃了亏,他的斧子虽然沉重,但是木柄的,被钢枪砸中,使不出全部力道来,反而让这鸟厮得意。 三个回合之后,斧头就应声而断了,这可是上好的榆木,竟然都吃不住,可见两人还真的名不虚传。 “逆贼!受死!” 贺国清哈哈大笑,接着也钢枪化作铁棍直接就横扫过来,郝摇旗来个驴打滚,这才躲过去,但背上被扫中,火辣辣的。 “好啊,将军威武!杀贼!”官军一见贺国清胜了,顿时狼吼起来,而且也逼压上来,顿时就把乱军的气势给压住了,犬牙交错的战场上,慢慢的给压过去了。 气势如虹! 冷兵器战斗,士气至关重要,只要打出了士气来,就无法收场了。 “大纛!”郝摇旗哇哇大叫,他可没有吃过这等的亏,如今更不能败。 趁着手下抵挡,他就抓过了大纛来,这可是海碗口粗的木杆,就这样的被他抓在手里。 “好!” 看到这郝摇旗如同怒目金刚一般,就是贺国清都不免的给他叫好,但两军交战,不是你起就是我亡,拼的就是一口气,他再次的提枪迎上。 “啊……” 郝摇旗的双臂肌肉如同蛇一般的扭动,一双眼睛都充血,血盆大口张开,都无法言语,就用这野兽般的吼叫来助威。 挡我者死! 第二十八章 蝗虫战术 在城门上,刘允中亲眼看到乱军被阻,而且官兵已经压上去,忍不住的尖叫。 精兵,这就是精兵啊。 面对这十数倍敌人,面不改色,厮杀如无人之地,可惜自己是不全之身,否则也要下去与之一同作战,这才叫挥斥方遒。 “哈哈,土鸡瓦狗罢了,不值得一战!”贺人龙脸色更加孤傲,如今儿郎们胜利在望,这晋地就根本没有对手。 郝摇旗狂化了,就如同远古野兽般的疯狂,旗杆被他舞起来,最先被伤到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他身后的手下,直接被旗杆尾部砸翻,眼见不活了。 贺国清也眼睛瞪圆,这个莽夫竟然有如此的力气,这旗杆少说也数百斤,竟然被他给挥动,这等神力也是头一次见到。 但他还是只身迎上,钢枪直接插地,心中明白,只怕力气比不过这黑厮,所以他必须要借外力挡住才行。 “呔!” 郝摇旗面部狰狞,直接就扫了过去,千斤重力哪怕就是一头牛也别想拉住,就是一面墙也挡不住,区区一个人,那就去死吧。 没有巨响,但钢枪弯了,随后脱手,贺国清更是被旗杆给扫飞出去,吐血不止,受了极重内伤,他小瞧了这一扫的力量了。 “吼!”整个摇旗军都在呐喊,摇旗呐喊可不是成语,而且他们的军威,士气大成,势不可挡! 果然,这郝摇旗挥动着旗杆,就如同这河流中的漩涡,没有一人可以阻挡的,贺国清早就被家丁拉到后面去了。 这一切都太快了,快到刘允中没有叫出来,贺人龙的表情凝固,但战场瞬息万变,就是这样的变化,就直接影响大局变化。 “杀啊,杀官兵,屠城!” 一个摇旗兵大叫着,邪念发泄出来,手里的巨斧如同车轮翻滚,周围的同袍更是被感染,接着这千人的摇旗兵就直接撕开了官兵战阵。 这青龙白虎大阵,可是贺人龙精心准备的,后军本来就是薄弱,所以用大将来压阵,如今,就直接被打破了。 不仅如此,流民们全都发了狂,他们只需要向前冲,甚至有的人赤手空拳,不惜用牙齿咬死敌人。 当这样恶鬼的流民出现,陕军晃动了,整个军阵都仿佛沙雕一般的动摇了,这才是最危险的。 “不好!”贺人龙可是带兵大将,更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顿时就让人备马召集队伍,他必须要去军中,否则部下要乱了。 真正的乱,是从郝摇旗这里开始的,他的旗杆简直打破了大家的认知,怎么有这等野兽,这如何是人力能够对付的,所以,郝摇旗面前的官兵忍不住的退缩了。 他们需要一个依靠,以往披荆斩棘的小将军败了,大将军更是不在,他们顿时就心慌了。 郝摇旗直接就冲上去,整个队伍都一样的压上去,后面还有更多的流民,这就是个雪团,越滚越大。 流民厉害吗?单个流民,面黄肌瘦,都不如寻常百姓的力气,面对官兵,更是无还手之力,但流民也可怕,当他们气势如虹,如同蝗虫一般的时候,就是铁军也无法阻挡。 “完了……”贺人龙才刚佩戴宝剑,看到流民的气势,就无奈的说出,这些可是他的手下啊,他立足根本,如今被这蝗虫给团团包裹,只怕凶多吉少。 “你手下精兵怎么被流民给……”刘允中还要反对,毕竟这都是以一敌十的精兵啊,怎么可能就会被流民给打败,但他看到这流民如同流沙一样冲上去,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直慢吞吞的流民,此刻仿佛多了一双腿一般,竟然跑的如此急速,而且不少根本就不是跑的,而且跳,一跳就进入里面,张嘴就咬。 他们还是人吗? 刘允中不敢肯定了,因为这些人与野兽没有什么区别了,特别看到跑到这边的一些陕军被流民活活的被咬死后,刘允中顿时就吐了出来。 他之前的兴致太好了,竟然吃了不少的佳肴,而且也喝的半醉半醒,如今酒早已经醒了,只怕这次以后,自己都要吃素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如此惧怕流民。 “将军,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城。”家丁来报,刚才贺人龙吩咐的,他不敢耽搁。 贺人龙一屁股坐在凳上,惨笑说道:“出城?如今这流民已经疯了,别说出城,就是守城都艰难。” 疯狂的流民与普通流民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如今这个时候,别说他了,就是御驾亲征都没有用,流民已经无人可挡,除非他们自己冷静下来。 郝摇旗丢下旗杆,哈哈大笑,如今不需要他指挥了,流民甚至超出了他们战兵的,这些流民疯狂了,那就是无往不利的蝗虫,天下再也没有能阻挡的。 此刻,他看了看城头,接着又看了看北面的官军,他的手一指,敢出城,那就等死吧。 他的一指也是真的做到了千军万马的气势,而且犹如滔滔江水,疯狂的流民就这样的直接冲上来,他们口中都叼着人肉,甚至是断肢。 武义都惊呆了,没有想到眼前就如同丧尸电影一般,这哪里是人啊。 “准备战斗!”武义一声令下。 民勇们也是一样的心惊肉跳,但一直的枯燥训练,让他们下意识的听令动作。 火铳响了,流民的洪流如同遇到了一丝阻碍,但很快就恢复了,这就是洪水猛兽。 “装弹!” “发射!” …… 这边依旧是训练般的命令,但就是声音都有些颤抖,因为他们面对的可是非同一般的部队。 “没有人能阻挡了……”贺国清失心疯的叫着,脚步不停的跑着,看到民练阻挡,他更是幸灾乐祸,这才给他们逃亡的机会。 “不得冲阵!”有人喊着。 但民勇的铅子更是如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就把这想要冲过来的陕军给击毙一片。 “守住!”武义看着滚滚洪流,眼神坚定,不过是流民,如果连他们都打不退,还谈什么大业! 民勇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如今也恢复一丝清明,他们都希望武同知下令撤退,但手下动作不敢怠慢,这可是战场拼杀。 又是三轮齐射,这次流民的速度被阻滞了,而且还有矮墙,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放慢。 矮墙的作用与后世不同,不是防御,而是阻挡用的,所以民勇距离矮墙有一段距离,也正是这样,才把疯狂的流民堵住。 火铳接连不断的响起,流民就突然下锅的饺子,一头栽下去就起不来了,但下一个就会爬上来,再被击毙…… “不可能!”郝摇旗大惊,没想到这道矮墙阻住了流民,他必须要带动他们才行。 突然一阵铁蹄声传进来。 “宁武王铁军在此!” 黑状的汉子大叫着,身后就是一杆血红大旗。 “老张,给老子冲!”王铁军大叫一声。 张虎放下面罩,直接以骑枪开路,千人铁骑如同巨大的箭矢冲上来,直接就把流民拦腰冲开。 “冲锋!”王铁军见到速度一停,就再次喊着。 张虎牙一咬,直接用马刺刺破了爱马的腹部,吃痛战马直接人立而起,接着就冲出去,后面的骑兵都是照做,硬生生的用战马冲出一条路来。 流民怕了,战马烈性,如今践踏着流民,把流民打散,马刀如同镰刀一般的收割生命。 流民被这地狱残酷画面惊醒,他们惊慌乱叫,手脚并用的逃生,不可一世的流民就这样的散了,比官军都不如,如今再也无法反抗,只想着逃命。 “好啊!有点本事,但你们还是输定了!” “大纛!”郝摇旗指着民勇这边,就要再次发威。 第二十九章 那一杆旗 榆次城的门楼之上,刘允中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贺人龙,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 “监军大人,快请下令,联系所有能战之兵登墙,流民已经疯狂,再晚就来不及了。”贺人龙以为他没有听清楚,急忙重复一遍,心中破口大骂,要不是为了他,自己早就弃城而去了,与一群疯子打仗,那种可怕他可不想遇到第二次。 但刘允中就是他的贵人,只要这次过去,以后他就可以一步登天了。 刘允中如风中残叶,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但那万人大阵早已经不复存在,几乎是转眼覆灭,这就是流民的力量吗? “那你告诉我,有多大把握?”刘允中并不傻,此刻,他已经发现了这贺人龙的神情不对,所以,这个问题才是他最担心的。 多大把握,贺人龙苦笑,这并不是他决定的,哪怕城内守兵再多,真要是遇到这群疯子,只怕也守不住,如今就看这群疯子的情况。 刘允中明白了,也深刻知道了流民疯狂可怕,急忙让人去通知城内的官员和将领,本地总兵就在一旁,已经没有心思作战,眼睛骨碌着。 “此地就要作战,我还是在城内好,免得碍手碍脚。”刘允中没有看他们两人,这城还是需要人来守的,他心里已经萌生退意。 在矮墙的后面,流民已经乱成一团,郝摇旗并不是指挥人才,但他能让他们疯狂,所以这个时候,哪怕双臂沉重,但他还是要战,决不能让任何人止住他的脚步! 大纛已经送来,因为作战,上面的旗子装饰已经看不出样子来,但它就是一杆旗,流民心里的擎天柱。 “儿郎们,随我冲杀!挡我者死!” 郝摇旗大叫一声,接着就向着矮墙冲上去,这里已经不需要攀爬,尸体已经填满,只需要迈步就能登上。 也是这一杆旗,让流民们再次的疯狂,他们停止了后退,驱赶慌张,跟随前进,哪怕前面枪林弹雨,哪怕身后铁蹄践踏,他们都无所畏惧。 武义看得真切,更吃惊流民的麻木,当没有了信仰,没有了希望,麻木就是他们的唯一,点燃这麻木,就如同地狱,他还是小觑了义军。 哪怕就是小觑,但也不会重视,因为这不是军人。 “挡!” 郝摇旗已经跳下来,旗杆在手,他对向官军,特别那为首的官员,他才是这里的主将,所以就来王对王吧, “我!” 旗杆前进,虽然只是两步,但已经让流民前仆后继。 铅子飞来,打在旗杆上,冲力不足以让他后退。 “者!” 一枚铅子打中了郝摇旗的身体,让他身体一颤,反而激起了他的野性来,他的步伐更加有力。 第二枚铅子打中了他的腿,但他仿佛没有知觉,依旧冲上来。 “死!” 郝摇旗全部喊出来,此刻心中如同火山爆发,后面是沸腾的流民,他的嘴角也露出了狰狞,多么热血的声音啊。 刘喜子恨恨的再次瞄准,他第一枪歪了,这么近竟然打偏了,不可原谅,这次他稳住架,瞄准他的头部,龙头碰撞,郝摇旗的脑袋应声破碎。 武义一直冷眼看着郝摇旗,这人的确是一条好汉,让人敬佩,但他遇上了武义。 “白刃战!让他们知道,疯狂根本不值一提。”武义用吼来下令。 “上刺刀!”李二斗的脸色也通红,抢了一把燧发枪。 “前进!” 武义抽出了指挥刀,指向流民。 民勇也动了,四千多人的民勇,有镇西卫的青壮,有难民的青壮,还有宁武府商户子弟,他们如今都端着燧发枪,大步向前。 军人荣誉,武义最看重的,也是民军的立足根本,如今也是时候检验一下了。 不动如山的队伍稳定前进,与流民碰撞的时候,简直就是地狱场面,明晃晃的刺刀刺破了这血肉之躯组成的洪流。 信仰与麻木的对战! 四千多人,就敢挑战几十倍的流民,同时也是不公平的,因为一方是职业打造的战争机器,另一方只是本能的常人,这个碰撞没有任何悬念。 洪流看似凶险,但一条堤坝轻而易举的就堵住了,哪怕随后的破浪冲击,但这条堤坝纹丝不动,依旧稳健的向前。 民勇队伍一直都高出一截来,不是身材高大,而是他们的脚下都是尸体,靴子都浸泡在血泊中,精心设计的泡钉让他们不会滑倒,武义要求的刺刀质量,保证了刺刀不会弯曲,军魂决定了他们勇往直前! 这一次,流民彻底败了,被刺刀给杀的清醒过来,他们恐惧的看着这条没有情感的人墙,惊悚的喊叫,慌乱的后退。 “前进!” 李二斗大声喊着。 这一次,他们没有多少的阻碍,因为对手已经后退,躲避着刀锋。 “胜了。”武义平静的说着,其实他也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这流民会麻木如此,不过,他们还是碰到了铁血。 疯狂于血,也止于血。 镇西卫的商人猛然惊醒,接着大喊着:“快别愣着啊,别让这群杀才杀疯了,给我去抓人,这都是银子啊!” 只有镇西卫的商人才对刺刀有深刻的印象,这刺刀可比铅子凶狠百倍。 雇佣军这里也是有些犹豫,因为他们刚好赶来,遇到的可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战斗,一时间不敢冲上去,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就冲上去了。 张虎忘记了自己是第几次冲锋了,骑枪早都丢掉了,手里的马刀也弯曲了,因为他的前面有杀不尽的人头,马军就如同激流中的一块顽石。 “别砍了,是自己人!” 王铁军一看到后面的情况,知道是商人的队伍来了,才发现自己的右臂都是麻木的,马刀早已经变成钝刀。 “拦住他们,收拢他们吧。”王铁军收敛了杀气,下令。 收拢流民,而不是让流民投降,因为流民已经彻底输了,如今如同行尸走肉,被骑兵驱赶到一起。 雇佣兵还真的不敢接近这群杀神,马都是红色的了,生怕给自己也一刀,还好流民自己就来投降。 “这群杀神,这是杀了多少啊……”常平下意识的嘀咕着,因为眼前都是尸体,血流成河。 黄保保呆呆的看着那道尸体组成的墙,在尸体上都十几尺高。 贺人龙咬牙看着,当流民出现,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若不是刘允中安排,他才不想面对这些疯子。 “守城!”他喧宾夺主,直接取代了当地的总兵。 平阳府危在旦夕,能不能守住就看能不能挡住这一波了。 “什么情况?” 贺人龙吃惊的看着,简直无法接受,因为他看到的是大量流民被后方的人追赶,而且越来越多的流民被收拢。 难道是有人指挥? 他突然发笑,流民最厉害的就是疯狂的时候,哪怕指挥攻城,哪怕就是有齐全的攻城器械,那都不足为惧。 “好像在抓俘虏。”总兵无法肯定的说着。 眼前的流民大片的跪倒在地,接着被人押着,一个抓着前一个肩膀的被赶走了。 跑过来的流民也有几万人,黑压压的一片,但很快就被那群人给收押了,他们都麻木的听从指挥,很快就变成了一条条的长线,向着北方走去。 “这……”贺人龙吃惊的看着,十几万的流民就这样的被收押了? 平阳府的危机就此化解,因为城下虽然狼藉一片,但流民都已经不复存在,都被人押走了。 “是谁?难道是边境大军来了?”贺人龙肯定是有一支十万左右的大军来了,不然绝不能把疯狂的流民都打服了。 但他却始终没有看到大军的影子,自始至终看到的人影,都没有一个官兵模样。 第三十章 血流成河 “什么?流民败了?” 刘允中的声音尖锐,他都准备逃跑了,结果家丁告诉他,流民败了,而且败的干干净净。 “是,而且都被人抓走了。”家丁把城墙上看到的都如实说了出来,随后又说出了贺人龙的猜测。 刘允中恍然大悟,朝廷大军个屁啊,宣大的兵都在他手里呢,他都不知道,谁敢派兵,只有一个,那就是武大郎,武镇西。 此刻,他才明白了武大郎的厉害,贺人龙的万人队伍顷刻间覆灭,贺人龙怕的都要逃走,结果被武大郎给轻松打败了。 他有多少人啊,就算商人的家丁,也不足万人,这武大郎有些厉害的可怕啊。 “快点备马,我要出城。”刘允中后悔了,此刻只想着补救。 “大人,车马已经准备好,只是这家当没有收拾好。”家丁也说着,不知大人怎么就还要逃走呢。 “我逃个屁啊,我去慰问武大郎!”刘允中口水直喷,手下愚蠢的像猪。 但刘允中并不是第一个出城的,贺人龙早就带人出发了,他发现自己的猜测太荒谬了,就准备去看看,别忘了,他的队伍也在外面呢,他要收拢残军。 商户们都疯狂了,哪怕被武大郎屠杀,但流民依旧十万人啊,这些人都非常老实,干脆都不绑了,直接就送进囚车。 雇佣兵们也是兴高采烈,因为这次的银子真的是太简单了,真的就是捡银子啊,这些流民比羊群都好收拢呢,商人此刻也心疼银子了,正在跟他们讨价还价。 旁边就是炼狱般的战场,结果这里就是市井般的讨价还价,真的是太不搭配了,绝不可能出现在一起的事情,就这样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让人都大吃一惊。 民勇队伍,不,经过一战后,他们都可以成军了,正式成为民军,正在山坡上休息呢,打仗可是力气活,特别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战斗,消耗更是巨大。 马军那边都没有几个站着的了,都累惨了,躺在地上,捂着手臂呢,轻伤近一半,竟然是因为砍杀而扭伤肌肉,真正受伤的还真没有多少。 “过瘾!”张虎哈哈大笑,这一战他为先锋,杀得最多,马刀都断了一口呢。 “窝囊。”王铁军气呼呼的说着,丢人啊,这砍人都差点把队伍给累趴下了,这他娘的哪是他王铁军的兵。 “头儿,那也看多少脑袋啊,你看那个马刀是锋利的。”马猴难得反对王铁军一次,不过这都是实话。 “他娘的,这次多少人,宣大一带的官兵就差不多这些,人家就是让你砍脑壳,都能累死你。”王铁军司机破坏的骂着,顿时马军都泄气了。 张虎张着嘴巴,半天没说一个字,随后也干脆不想那么多了。 “招兵,加练。”王铁军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马军不够强还不够大。 武义并没有查看队伍,而且看到了囚车这里,这里是最先抓的俘虏,也是榆次城的那群商人,如今被抓猪一样的丢进了囚车。 熟人还真的不少,一连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武镇西,是我啊,误会啊,快点让人放了我啊。”齐佳明在囚车里央求着,他被绑的结实,只能头顶这粗壮的木头栅栏说话。 “误会?”武义哈哈大笑,简直天大的笑话,他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都为阶下囚了,齐佳明哪里还有脸面,所以就豁出去了,惨笑着说道:“是啊,我们是来支援你们的,谁知他们就把咱们当成坏人了,还把咱们都给绑了。” “对,对,武镇西,真的是误会啊。”另一辆囚车上,刘家的人也附和着。 接着其他家的商人都哭喊着,他们真的当自己是委屈的了。 “呸,误会,我们死伤的那几千人怎么说?”常平直接一口唾液吐出去。 雇佣兵和商户都有死伤,都是在与他们乱斗时候造成的,对付流民反而没什么损失。 黄保保狰狞的走过来,接着也一把抓住齐佳明的头发,“放心,老贼,爷们儿肯定会好好炮制你的!” “武镇西,武同知,救命啊,我给你当牛做马。”齐佳明这次真的怕了,毕竟落入这群杀才手里,只怕下场更惨。 武义脸色平静,但很快就露出气愤来,他带这群人不薄,没想到反过来就要在他背后捅刀子,这次还真的是侥幸,不然还真的就让他们得逞了呢,后果那就不堪设想,所以错误他也不会再犯了。 “把几大家的人都放出来。”武义下令。 宁武府的商人虽然不愿意,但是谁都没有反对,也不敢反对,这武大郎一战就宰了数万人啊。 很快,齐家、刘家、黄家等大家族的人就都被拉出来了,很多其他的商户都拉拢关系,求着被带出来。 “感谢齐家的,日后,我孙家就是齐家的一员。”这位更是感激涕零的说着。 齐佳明点头,总算逃过一劫,此刻也恢复了齐家家主的威风,眼睛还扫着几个宁武府的商人,就是他们打骂自己。 “哼!”齐佳明已经恨上他们,咱们走着瞧。 “我说松绑了吗?”武义冷声说着。 黄保保突然笑了,但是手下可不怠慢,直接就把这齐佳明按住,手劲够足,用足了力气,而且打的是死扣。 武义冷笑,用脚踢着齐佳明,“忘恩负义的家伙,这还没有放你呢,就露出嘴脸来,好啊,都给我砍了!” “武镇西,饶命啊!饶了我这条狗命吧。”齐佳明傻眼了,怎么没想到,这说翻脸就翻脸了。 武义根本就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只是手下会错意而已,晋商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狗,留着也没用,还会坏事,如今是流民,日后就是鞑子。 “不,不,我绝不会……”齐佳明是真的不要脸皮了,这时候真的没用啊。 但越是这样,武义就越不会动摇决心。 “等等,我们不是齐家的人啊,我们是孙家的。” “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的说着,就差叫他亲爹了,也不算冤枉你!”黄保保笑得猥琐,早就看不惯这等没骨头家伙了。 “我们孙家与齐家有不共在天之仇!”孙家的人为了活命,什么都不在乎了。 接着四周都是破口大骂,他们中都是刚才委曲求全换来的机会,结果转眼,就翻脸了。 武义已经不去来了,接着就原地招兵买马,有愿意加入民练的青壮站出来。 雇佣兵里不少都是走投无路的青壮,他们胆子大,而且看到了民军的厉害后,也决心加入,人数一下子就有两千多人呢。 这世道混乱啊,在强军之中,也是保命的手段。 原来的民勇都在欢呼雀跃,因为他们终于是民军了,接着,李二斗也接收了新的民勇,当场就放下军装,摇身一变就多了一半的人。 而且也当场就练习刺杀,刺杀简单容易掌握,但想要精通就非常难,不过只要会就足够了,因为他们接下来就是行刑的人。 榆次城的商户中,被拉出来的也有四千多人,刚被登记好,就被新的民勇拉走,刺死在空地上。 榆次城的商户都傻眼了,真的杀了,说杀就杀啊,在囚车里的人都埋住脑袋,生怕被人提出去。 武义的眼睛也扫了一下宁武府的商户,顿时就让他们冷汗直冒。 “我等若是如他们这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也绝不得好死。”郭一炉第一个就站出来发誓,可不想寒了武大郎的心。 接着无数商户都对着武大郎发誓。 “都算了,我要的也不是这些,只要我们的利益在一起,你们也不会有二心的。”武义重拿轻放的说着,这才让商户们放心,但心里都是有了畏惧,都知道了武大郎的底线,谁都不敢轻易的去挑战,这晋商都血流成河了。 贺人龙来了,他张大嘴巴看着眼前,机械的走过来。 “叔父!救我。”囚车中,贺国清大叫着,他大难不死,结果就被捉了。 看到侄儿这样惨,贺人龙顿时眼睛都立起来。 第三十一章 斩立决 贺人龙顿时就火大,他的侄儿竟然被当成俘虏被收在囚车中。 贺人龙仿佛远古巨兽,遏制不住心中愤怒,直接就爆发出来。 “是谁?谁敢把我部下抓起来,好大的胆子!今天某就要见识一下了!” 贺人龙可不是什么能容忍的人,他没有学问,大字不识一筐,但天生就会带兵打仗,这就是天赋,所以也有狂妄的本钱,正是这种桀骜不驯的性子,才能让他坐到今天的位子。 在陕北军中,从来只有他贺人龙欺压别人的份,还没有被别人压在头上呢,如今不仅是手下大将,更是自己的族侄贺国清就被人给抓了,颜面扫地,他的怒火一股火都发出来。 抓人的都不傻,当然不会自己站出来,贺国清他们的战袄都丢掉了,那时候乱糟糟的,就算他们说是官兵,也照抓不误。 不仅贺国清,见到了大将军,其他军士也大喊大叫着,还真的不少,他们都被流民裹挟,被抓了。 吴虎走上前来,情况一目了然,他只不过就是给贺人龙一个面子而已,既然是官兵,还是要放了的。 “将军,我们苦啊,就是他们杀我部下足足数千人!” 贺国清刚出囚车,就忍不住的叫着,因为他的部下,被民练杀的最多,那排枪让他心寒,怎么都忍不下这口气。 吴虎冷笑,接着也挖苦的说道:“贺游击莫不是忘记了,你曾说过,慌乱逃跑冲阵者,斩立决吗?” 吴虎可不是省油灯,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被抓了,这句话就是他自己给自己准备好的,真是报应不爽啊。 贺国清一张脸都红得发紫。 “放屁!”贺人龙本就是一个粗人,而且跋扈惯了,此刻哪里会把他放在眼中,莫说一个参将,就是一个总兵又能怎样,今天他必须要个说法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袭官军,简直就是造反,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贺人龙什么事情没做过,这种指鹿为马的事情,那可是轻车熟路,如今看着这吴虎更加不爽,民练还想踩他头上,再过百年吧! “我看谁敢!” 吴虎顿时就怒了,简直给脸不要,如今竟然还来触他霉头来。 贺人龙带来的人不少,都是家丁,但这里的三队可不是摆设,刹那间就动了,让人眼睛一花,接着就把这些家丁给制住了。 “你要反了吗?”贺人龙当然不怕,如今直接就面对这个小子,军中可是论资排辈的,这个黄毛小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竟然还敢触犯他。 武义也走了过来,他刚才就已经看到这边,只是没有当回事,没想到这个贺人龙耍威风竟然耍到他的头上来了,还有那个贺国清,这两日可是处处刁难他们,本来不想搭理,但就这样跳出来找死。 武义都懒得理论了,直接让人拿下逃兵,不屑骂道:“给脸不要。” “你说什么?”贺人龙对峙武义,他早就明白这支军队是武大郎说的算,所以就更没有把这吴虎放在眼中了,如今这正主终于出现了。 还是文官,但他心里只是好笑,那又怎样,别说这么个同知,就是孙传庭不是也拿他没有办法。 孙传庭可是京官,到了陕北恰逢大乱,正是后金鞑子撤走,其他部落混乱的期间,手里只能仰仗贺人龙这支精兵,但贺人龙可是不给他面子,几次都当成耳旁风一般。 “我说你,给脸不要。”武义还真的想看看这个贺人龙成色。 贺人龙差点气得吐血,就要动身打人。 民军可不管贺人龙是哪个,如今正是趾高气昂,贺人龙算什么,武义的一句话可是让大家都动了起来。 贺人龙带来的人,可没有武义的人多,但他仰仗的就是身份,他不仅是官兵,而且还是精兵,民练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敢动手吗? 但出乎贺人龙的意料,这个武义还真的动手了,甚至感觉到根本就不是装腔作势,顿时他也是骑虎难下了。 正在这电光火石间,刘允中也赶来了,本来是打算犒劳民练的,没想到这里已经是剑拔弩张,顿时也惊慌起来,不得不站出来。 “都是自家人,怎么还大动干戈起来,快些住手。”刘允中心思不小,如今想两个人都拉拢过来,就准备在其中和稀泥。 武义摇头,“我可不认识他,至于贺国清嘛,带军临阵脱逃,而且还冲乱了我军的军阵,两罪皆是死罪,斩立决。” 最后的三个字,武义可是以命令口气说出来的,不容别人反驳。 “遵命!”吴虎眼神一冷,直接就挥手。 “放……”刘允中脸色难看,毕竟这就是他的一条狗,如今竟然敢触犯他的威严,但只是说出一个字来,这里的杨铁锭就已经动手了,贺国清的脖子血液四射,好大的头颅就被他给割下来。 贺人龙的嘴角流出鲜血,眼角都瞪裂,怎么都没有想到小小民练竟然真的敢动他的人。 这还不算完,还有众多的逃兵呢,这些人都傻眼了,他们逃过了流民的杀戮,躲过了铅弹,以为重获自由,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大人,小的不想死。”在不远处跪着的年轻的官兵,他死命的叫着,脸上还有牙印呢,也就是十五六大而已。 “好,好,本将认栽了!”贺人龙不愧是军阀本色,左膀右臂被砍了脑袋,如今他也认了。 武义冷眼看着他,并没有后悔,而且这种人他也不会怕他什么。 “剩下的就交给监军处置吧。”武义这句话不是给谁面子,只是不想再杀戮了,他今天可杀了太多的人。 杀贺国清,就是给他们一个警告,不仅仅是贺人龙还有刘允中,他武义不怕谁,最好都别惹他。 刘允中庆幸自己没有动怒,不然这数千的士兵可就都没了,就算是武大郎宰了,他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他可是监军,只是武大郎的跋扈让他非常不爽。 “监军,此处已经平定,本官带民练这就回程。”武义的脸色一冷,也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大家走到一起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说走就走,商户们早就准备好了,战俘被送进囚车,流民一部分都被押送回去,浩浩荡荡的十几万人,竟然就这样的走了。 留下的就是一群畏缩,来不及庆幸的陕军,同时还有阴晴不定的刘允中,几欲昏厥的贺人龙。 “武镇西!我贺人龙记住你了!”贺人龙盯着北方消失的队伍,恶狠狠的说着。 当天夜里,李自成就收到了北方义军全军覆没的消息,因为乱军众多,逃跑的也是不少。 “啊!”李自成一掌拍碎了茶碗,碎片扎破了手掌,鲜血涌出,随着茶水直流,但他心里剧痛。 郝摇旗竟然死了…… 郝摇旗虽然不是统御大将,但在他的眼中甚为重要,他几次都当人面前夸奖,郝摇旗就是他的典韦,竟然被人杀了,怎能不心痛,又是武镇西,他抓我孩儿,杀我典韦,我与你不共在天! 李自成恨不得马上就带兵北进,但情况不允许,左良玉的大军就是一块狗皮膏药,如今死死的缠着他,他的人马也不足,贸然北进,只怕也会有灭顶之灾。 恰好这个时候,左良玉的大帐内,也听着北面的消息,面色古怪,因为他还真的看不透这个武镇西了,不过这人可是桀骜不驯,连出了名的贺人龙都栽在他的手里了,这个人果然是个人物。 “乱世枭雄。”这就是左良玉给武镇西的结论,此人野心极大,而且还不受管制,甚至都懒得不做作,左良玉也不免难得一笑,这下有意思了。 第三十二章 大乱将至 晋南一带战斗也彻底打乱了义军的步伐,左良玉也不是善辈,此刻更是黏上了李自成,也不硬碰硬,就是消耗,知道李自成报仇心切,他也等待机会,要狠咬一口。 潼关大战还是如火如荼,义军的各大首领都分兵于此,只是不见战果,洪承畴老谋深算,做起王八来,躲在潼关不出,消耗义军。 平阳一战也让义军首领们各自有了打算,入春以来,各地大旱,粮食缺少,如今他们也准备攻打其他省,特别江南一带,闯王也有准备入蜀地的打算。 李自成心头之恨难消,如今运城已掌握他手中,潼关在背,他不敢留在这里,眼中盯着北方,心有不甘。 左良玉突然接到消息,乱军流窜江南,但他的大军都带到这里,顿时就着急起来,也不管李自成了,首要过河阻击乱军。 李自成毫不犹豫的拉左良玉后腿,让他无法如愿以偿,向东的乱军几乎一马平川的就打进了江南,顿时朝野震动。 而这个时候,满清也有了动作,皇太极之前称帝,也并不是他所愿的,豪格大败,他手中实力减弱,本想着暗中的削弱其他旗,但被其他的旗主贝勒给架起来了,如今只是满清强盛,而非他皇太极最强盛的时候。 为了稳定,满清上下迫不及待的就再次的发动了战争,如今不仅是劫掠大明,更是把目光放在了朝鲜上,满清一统漠南蒙古部落,编成了新蒙八旗,自然不会放过朝鲜,只要收编朝鲜,他们腹背就没有隐患,可以安心的炮制明朝这头巨兽。 所以这次兵分三路,一路在山海关一带,彻底砍断明朝与朝鲜的联系,第二第三路分别由新晋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率领镶白旗,阿巴泰率领正白旗,还有镶黄旗一部,及蒙古土默特、察哈尔等部一同进犯明朝边境。 此次以镶白旗为主力,明面就是削弱明朝实力,实际也有扶持阿济格的想法。 阿济格虽然是镶白旗旗主,但弟弟多尔衮风头正盛,他与多铎最为亲近,兄弟一起长大,两人的实力稳稳压住了皇太极,阿达礼也跟他们走得非常近,让皇太极不得不提防。 阿济格虽然与多尔衮和多铎一母同胞,但在母亲被逼死一事上兄弟间隔膜不小,也是皇太极要拉拢的人。 “主子,此次正是您发展的好时机。”包衣奴才说出了阿济格的心里话,兄弟三人中,他的实力如今越来越弱,锋芒被多尔衮压住。 “不过是仗着老十五而已。”阿济格忍不住的暗骂,他虽然是旗主但多尔衮日益强大,让他更加难受,这次就是发展的大好机会。 满清集结大军,准备攻打边境,宣大等地都纷纷告急。 正值壮年的崇祯却是头痛欲裂,南面乱匪肆虐,荼毒江南,晋省旱灾,又有李自成捣乱,如今这满清又来搅和,真是多事之秋。 武义回到宁武府就已经打探到满清消息,海兰珠部一直都盯着蒙古部落动静呢。 武义把大家都找来,在地图上表明了此次满清的路线,以及这次草原计划的方向。 草原计划,是武义早就计划好的,也是必须要实行的,不进入草原,宁武府就是风雨飘摇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被满清这个巨浪打翻,只有搅乱草原,他们才有机可乘。 武义说得非常简单,但也非常清晰,满清才是他们最大的危机。 王铁军不以为意,不屑说道:“武教头,满清鞑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又不是没有打败过。” 吴虎白了他一眼,直接就指着地图,“满清如今兵精将多,官兵又一群饭桶,只要他们从宣大这里,还有草原直逼宁武府,两面夹击,我们怎么应对?” 王铁军等人顿时就没有了言语,这就是武义所担心的,朔州一地根本挡不住鞑子铁蹄,宣大也差不多同样,所以,他必须要把草原搅乱,这样才能有发展的时间和余地。 铁路就是他的手段,这个时代,所有人都不明白铁路代表着什么,所以,一条直接通往草原腹地的铁路,一座坚城是必须要建立的。 “你们这次的任务不简单,首先要进入草原,帮助海兰珠部扩大地盘,保证白城的位置。” 白城就是武义给未来坚城的名字,选址就在察哈尔部的边界,以这里为界限,让西部草原脱离满清控制。 这个计划看起来很冒险,但蒙古部落新归,与满清不同心,这座城只要能站住脚,那就成了。 同时,武义还必须要拖住入关的鞑子脚步,消耗蒙古八旗的力量,这些可都是满清的爪牙,所以还要盯着他们的动作,伺机而动。 民军这里只需要安排就好,而铁路才是他头疼的,因为铁路要看着商人来建设,商人对白城并不看好,白城的战略意义更大,但利益并不是太高,风险与利益了不成正比,没有人做赔本买卖。 “大郎,修铁路我们赞成,但修草原的,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不如修直通平阳府的铁路,晋商这次元气大伤,正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常平为首的代州城商户都是盯上了这个肥肉,修这条路,要人给人,要银子给银子,绝不二话。 目光短浅,鞑子如今没有发现威胁,等他们看见肯定会雷霆手段攻击这里,宁武府无法抵抗铁蹄,老家丢了,还谈什么大业。 被武义当头棒喝,这些商人才消停。 “铁路当然要修的,我早就在这一路开山,就是为了做准备,而且日后,还要通往京畿,那时候才是你们真正强大的时机,如今,我倒是有个新想法,与众位商定。”接着武义也拿出了一叠小票来,大家都拿过来,仔细打量,忍不住的称奇。 这是一张军票,随着民军的战斗增多,缴获上交的问题也体现出来,所以武义就想到了发行军票,让下面的造纸厂开始实验,这是最新的一版,虽然在武义眼中粗糙,但已经让商人们眼前一亮。 “银票!”常平、郭一炉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还是做工精致,连他们都看不出工序的银票,精妙绝伦。 纸张就是千挑万选的,油墨印模等都是武义指点,可是超过时代的产品,这个东西一拿出来,就让商人们眼前一亮,银票可不仅仅就代表着银子,同时还代表着地位。 晋商徽商等强势,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意大,同时他们的票号也是最大的利器,宁武府的商人才刚崛起,并没有这个能力,但他们何曾不想成为大商人。 武义也不得不把军票提前拿出来,因为这个东西才能让商人们齐心协力帮助他修建铁路。 “草原铁路,势在必行,向北可以连通朔州城和大同镇,而且这条铁路以后也会成为草原的血脉,这里才是我们的根本,只要把这里发展好,我们才能与晋商抗衡,不要忘记了,晋商之后还有江南商人,两广的海商,那些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到那时,我们的铁路,可不仅只去草原,我要直接修到海边去,只要有铁路地方,那都是我们宁武府的地盘。”武义豪气冲天的说着。 顿时,也感染了这群商人,郭一炉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匠户了,如今眼界开放,但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的脸色通红,因为武大郎给他们画的这张大饼可是大的没边了。 “对,我们干脆就直接修到两广地头去!”商户们早就忍不住了。 武义哈哈大笑,因为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的最终目标可不是向南的,而且西面。 被打动的商人们可是说做就做,这次修建草原之路,不仅是为了积累修路经验,同时,也是稳固自己的基础,至少这太原以北都是他们的地盘。 他们的时间可不多,武义计划,最多只能五个月,甚至更短修建好这条铁路,白城也尽量在两年内完工,这是满清能给他最多的时间。 满清绝不会让一个钉子扎在他们的版图之上,所以,这次武义的计划必须要快速。 这条草原之路几乎是径直的,南起代州城,穿过雁门关,经过朔州城和大同镇,直接插向草原腹地,而且有了这条铁路后,局面就打开了,到时候,就是铁路两旁的荒地也可以随之开发。 如今人不缺,十五万的奴隶正好用上,直接就派到了大同镇边境去,内地的路,武义不打算用他们,而是用百姓来修,这样就能节省更多时间,劳役如今对武义来说可是个好东西。 铁路最需要的就是铁,还好新修的炉子已经开始生产,因载重量不大,对铁路的要求也不高。 为了节省时间,过了大同镇的铁路都不需要碎石路基,他要的就是深挖沟,高修路,这不仅是一条铁路,同时也是一条连通南北的长城,到时候,他就可以通过铁路来防御鞑子铁蹄,简直一举两得。 武义的这一笔彻底的改变了历史,一条没有的铁路即将被修建,历史的轨迹也因为武义撬动,已经开始偏移。 满清大军集结,太监高起潜被崇祯重用,认宣大总监军,抵御鞑子来犯。 第一章 那达慕大会 万物复苏季节,草原新绿,犹如佛光普照,温暖人心,蓝城(呼和浩特)也迎来了一年一届最重要的草原节日,那达慕大会,这里的是区域性的小会,但今年也迎来了更多的客人和商人。 不仅乞颜部落的来了,连东面的四子部落等也来了,可以说不输那达慕大会多少。 那达慕大会历史悠久,后被成吉思汗定为草原节日,成为了草原民族最重视的日子。 草原上到处能够看到骑手正在溜马,马匹都是最好的骏马。 “尊敬的客人,他们需要把马匹瘦下来,这样才能更快,那才是真正的骏马。”呼和巴图见到客人的神情迷惑,就急忙的解释着,这可是主人重视的客人,虽然是明人,但他们能够带来笔直的箭矢和锋利的马刀。 “在前面,尊敬的客人就能看到其他部落的人,今年大会来了很多的部落,当然,他们可没有一个能够比上我们土默特部的。”呼和巴图骄傲的说着,他们部落地域辽阔,养育着草原最棒的勇士,拥有最富饶的草原,最肥的羊群。 同时呼和巴图也是心里鄙视汉人商人,他们贪得无厌,眼中只有银子和货物,又怎能体会到长生天的赏赐。 “好了,我们自己转转就好,你回去吧。”这个身材魁梧的商人用着他无法拒绝的口气说着,呼和巴图低下头,默默的退到一边。 这里非常热闹,入眼都能找到支架子的摔跤手,因为这里也是集市,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武教头,已经查清楚了,这一带的大小部落都来了,我们不如……”黑脸的王铁军隐蔽的做了这个手势,他可不想这么费事,还不如直接杀进来痛快。 这个商人就是武义,他听到这里举办那达慕大会,就赶来了,他们即将进入草原,对这些邻居了不能不认识,这个大会正好可以让他熟悉一下周围的强弱,同时也接触了几个大部落,方便以后布置。 只是这里刚刚归顺满清,如今一个部落不仅有地域名称,还有族氏的,如今又有了满清赐予的蒙古八旗,乱糟糟的,不是熟悉的人,还真的听了头大。 武义就甩掉了那个跟随,直接自己来感受。 王铁军嬉笑的凑过来,接着也在他耳边说道:“武教头,那个女人也来了,他们的敖包就在前面。” 草原女人,武义只认识一个,那就是海兰珠,顿时反应过来,这个臭小子,武义一脚就把他踢出了好远,直接把一个蒙古大汉给撞翻。 草原大汉不依不饶的对上了王铁军,王铁军也懒得理会他,他只会很少的蒙语,但听到辱骂后,王铁军顿时就翻脸了,直接就大嘴巴抽他。 “汉人打人了!” 这个大汉顿时就嚷了出来,吸引了周围的目光,这里可是那达慕,还轮不到汉人来耍威风。 “怂货。”王铁军鄙弃的骂着,气势顿时就如同狼一般的压出去,让这个汉子忌惮起来。 武义不想惹事的,直接让这个王铁军回毡房去,错过机会可是会误了大事的。 “哦,刘喜子你可要保护武教头的安全,少根汗毛都揍你。”王铁军有些气不过,但还是不敢违背,叮嘱刘喜子离开这里。 武义今天就是简单的看看,看看这些部落的精气神,看看成吉思汗后代,这些自诩狼族后代的面貌,是不是被东北虎给吓住了。 这里聚集都是蒙古部落最棒的汉子,他们都是为了信仰和荣誉而来,至少表面上都看不出八旗的影子来,这点就让武义非常满意。 不过,武义的样貌服饰很容易就被认出来,除了那些商人,他们可不对其他汉人有好感,非常敌视。 刘喜子紧紧的跟在武教头后面,胸前鼓鼓的,这里有三把手铳,眼睛扫着周围。 “就是他,汉人!” 麻烦来了,那个蒙古大汉竟然还找来了靠山,这点武义最瞧不起了。 武义转过身来,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们,是一个不算高大的蒙古贵族,身后是两个壮汉。 “汉人,这里可不欢迎你!” 那个怂货此刻嚣张的对着武义说着,如今他找到了章京撑腰,而且还有满清贵人在此,汉人绝对要倒霉了。 “闭嘴。” 那个贵族直接让他闭口,接着也打量着武义,他也看出了武义的不凡,并不是普通人,所以并没有直接出言不逊。 “你是哪个部落邀请来的吗?还是商人?”贵族用汉语询问着。 “我是来做生意的。”武义并没有撒谎,他来可是做了一笔大买卖。 “和哪个部落?”他继续追问着。 武义忍不住笑了,这个贵族明显想要刁难,只是还摸不准他的底细而已,这种狐假虎威的家伙,让武义觉得无趣。 “要打就打,哪里那么多的废话。”武义眼神犀利起来,对面也就后面两个壮汉有战斗力而已。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在这里撒野。”怂货顿时就跳脚了,真是应了那句咬人的狗不叫。 他们这里一对峙,顿时就引来了其他人的围观,不少人都在起哄,让那贵族下不来台。 这里是那个巴扎举办的,也就是他这次做生意的土默特头领,他也不会吃亏。 “住手!他是我们部落的客人,不得无礼。” 有人走出来了,阻止了这场对峙,而且还是熟人,小眼睛大脸盘的嘎哈,他站出来给武义解围。 “是你们,好。”对面的贵族瞪了他们一眼后,推开人群就走了。 “你竟然在这里对蒙人不客气,哼。”嘎哈脸色不爽,直接警告着武义,随后也带他们来到前面,这里就是海兰珠部的营地。 嘎哈出手相助还是看在他们粮食的份上,不过这个武大郎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方圆百里最好的汉子都在这里呢,就不怕活着走不出去这里。 海兰珠看到武大郎后,表情更加吃惊,同时也是脸色很冷。 “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其他部落合作吗?”海兰珠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只是眼前的他,早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是也不是。”武义模糊的说着,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的计划不能说出来。 海兰珠突然瞪大眼睛,想起了面前他的话来,简直不可思议。 “你真的要进草原?”海兰珠的口气有些嘲讽,因为这个武大郎太自不量力了,他虽然有了一点实力,最多就是比她部落强一点而已,竟然膨胀到真的打草原主意来。 “我奉劝你,草原是狼的天下。”海兰珠直言不讳的说着。 “如今不是东北虎吗?”武义也毫不留情的反问。 “你……” “信不信我把这话说出去,马上就会把你撕成碎片!”嘎哈等着小眼睛,跟公鸡一样的叫着。 “可怜,我看到这里可有不少猪尾巴,你敢对他们说吗?”武义叹息的说着,这里他看到了很多金钱鼠尾,满人的标志,非常的醒目,故意的大摇大摆。 “好了,这里不是斗气的地方,你最好不要乱走,可以让我的勇士跟随你,会钱不少的麻烦。”海兰珠对武大郎并不反感,同时也善意的说着。 他的部落如今与武大郎密切相关,也不希望武大郎在这里出事。 “我看你最好还是离开的好,刚才他招惹了四子王旗的人,如今他们可是非常嚣张。”嘎哈幸灾乐祸的说着,四子王旗与他们部落距离不远,可以说也是邻居,如今也投入到了八旗正白旗那边,正攻打明朝呢。 “那些人都是很记仇的,怎么招惹了他们。”海兰珠也动容了,她的部落只是小部落而已。 “头领,四子王旗来人,邀请你和贵客去做客。” 第二章 哈尔巴拉 海兰珠的脸色顿时变化,屋漏偏逢连夜雨,刚说到这里,结果人家就找上门来了,四子王旗的部落可是大部落,他们也得罪不起,甚至还要仰仗。 海兰珠无奈的做出决定来,这次他们带来了不少马匹,要是这件事闹得太僵,就用这些马匹赔礼吧。 “可是……”嘎哈顿时就脸色阴沉,脸黑如墨,这可是他们结交其他部落的,更是举族凑出来的,如今为了他,竟然就拿出来?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解决,不需要你们操心。”武义并没有领情。 嘎哈非常不忿,眼睛阴狠的瞪着武大郎,真是不知好歹。 海兰珠并没有露面,因为她的身份不一样,尽量还是少让人知道的好。 “哼,等下看到四子王旗的手段,看你还能不能这样轻松。”嘎哈不屑的在心里嘀咕着。 外面已经有十多位壮汉等待他们,清一色的皮甲,而且装饰都是精良,竟然在这里直接等待他们。 四子王旗的大帐在这里也是非常扎眼的,是这一带最大的一个,而且颜色也是艳丽的蓝色,点缀也是非常奢华,果然名不虚传。 这里没有看到那个怂货,武义也不知到那是什么人,但绝不是重要角色,但为什么会让四子王旗这般大动干戈? 大帐内已经有不少宾客,不过最重要的就是乞颜部落,他们也是大部落,因为生活在河套平原,更加的富裕,人口繁盛。 成吉思汗画像下,武义看到了满人,光光的脑袋,实在是太招摇了,想不注意都难,而且还是坐在主位这里的,不对,脑袋青皮明显,并不是真鞑子,看到他,武义反而有些忌惮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自己与满清结下的梁子可不小。 再一看,发现刘家男人了,他正坐在那里,与一个扎着小辫男人说话,看到武大郎后,也是一愣。 武义故意不去看刘家男人了,来这里,他也是要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花样呢。 “乞颜族的勇士,我敬你们一杯。”满清鞑子直接对着一侧的扎着辫子的男人们敬酒,连带着还有刘家男人。 原来是乞颜部落,他们与鞑子貌合神离,天高皇帝远,就是满清也暂时奈何不了他们,只能拉拢。 接着主位的四子王旗的主人也把目光放在了这边,武义他们进来,就没有人招待,站在这里有些尴尬,正主就已经找上来了。 “清水部落,你们好大的胆子!” 嘎哈先小声的介绍着:“这是四子王旗的头领哈尔巴拉。” “大汗,我们部落向来与贵部交好,我们一直和睦,此话怎讲?”嘎哈急忙说着,不敢交恶他们。 哈尔巴拉的眼神玩味,接着他也指着武义说道:“你们竟然为了一个汉人就敢对上我们四子王旗,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是一个误会,我们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请听我解释。”嘎哈还是小心翼翼的说着。 “不用了。”哈尔巴拉直接阻止了他,而且看向武义,不屑的说道:“我们的勇士,如今正在贵国作战,所以他也是我们的敌人。” 这人但是非常的嚣张,竟然直接就当着这些部落的面说了出来,可见他有恃无恐。 一个汉人,还是个商人身份,如今四子王旗的人这样针对,让武义费解,就是其他部落也有些费解了,毕竟这也太大动干戈了点。 也有人好笑的看着嘎哈,只怕这四子王旗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他们这个小部落头上呢,同时也想看看,他们部落有什么值得哈尔巴拉这样针对,不惜在聚会上就说出来。 哈尔巴拉的强势,让嘎哈脸色通红,怎么说他也是清水部落的头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被反驳,颜面无存,这个蒙古汉子如今都要跳出来跟这个哈尔巴拉决斗。 “汉人,如今四子王旗部落的勇士正在大明作战,一路攻城拔寨,你竟然敢得罪哈尔巴拉,真是不知死活。”在武义他们旁边,矮桌这里,一个蒙古老头不屑的说着。 随后他也转过去对着哈尔巴拉说道:“大汗,我们那日苏部落与你们世代交好,情同手足,共同进退,我宣布,这个汉人也是我们的敌人,不仅如此,清水部落竟然敢帮助外人,那就别怪我们了。” 有第一个人跳出来,就有第二个,随后几个小部落的人都是跳出来与清水部落断交,狰狞的看着嘎哈,仿佛要把他活吞了一般。 嘎哈顿时也着急了,草原法则优胜劣汰,如今他们如此针对,只怕自己部落也要危险,脑门上都见了汗水,后悔自己为这个武大郎出头,结果引来了如此祸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羊腿骨丢在了银盘上,声音虽然不大,但这也是对他们的挑衅,大家要看看,谁敢? 随后大家也都没有了动静,因为这个是乞颜部落的头领,他站出来,这些小部落还真的没有办法针对。 哈尔巴拉也脸色不爽的看过来。 这个小辫子笑着说道:“我认为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 “怎么,你们乞颜部落还要因为这个汉人要反对我们吗?”哈尔巴拉觉得非常荒谬,他们都是大部落,就算没有什么联系,也不会轻易的树敌。 “都是参加那达慕的,就按照这里的规矩来好了,化干戈为玉帛嘛。”乞颜部落头领笑着说道,为中间站着的两人解围。 哈尔巴拉摸了一下光头,并没有反驳,这人也是他拉拢的对象,所以也给他一个面子,直接说道:“那好,我给乞颜部落面子,那就按照这里的规矩来,我们来比一比。” 哈尔巴拉并没有放过清水部落和这个汉人,直接用这个来逼迫他们。 “当然也是有赌注的,汉人要是输了,我要你的一双手,清水部落输了,我就要你们的草原。” 哈尔巴拉的嘴脸不变,依旧嚣张跋扈,此刻已经说出来,他的口气也是非常强硬,这次就是乞颜部落也不会反驳。 嘎哈的脸色顿时就黑了,因为他们部落这次还真的没有打算参加比试,来这里只是为了结交部落,就算是有准备,也没胜算把握。 “哈尔巴拉,你就是故意针对我们,我们清水部落可不会任人宰割的!”嘎哈此刻才算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 哈尔巴拉也没有看他,反而打量着汉人,随后也玩味道:“汉人,你估计没有勇士吧,我可以允许你在这里寻找其他部落的人代你出战,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顿时这里也哄堂大笑出来,毕竟这是一个汉人,哪怕是商人,被四子王旗部落给盯上,那也是得不偿失,所以大家都不会帮助他的。 “我们乞颜部落愿意替他出战。”小辫子直接说出来。 顿时大帐内再次的安静下来,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乞颜部落一而再的偏袒这个汉人,这次更是直接替他出人,不惜与四子王旗对上。 “你……”哈尔巴拉顿时就气急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之间并没有仇恨,不值得他这样做才对,难道这个汉人的身份不简单? 这又怎么可能,清水部落不过就是一个小部落而已,一个残部,连他们都没有为这人出头,这个乞颜部落却故意与四子王旗为敌,出乎意料。 “我只是看不惯而已。”小辫子并不惧怕他们,直接就说出来。 这次大帐内,大家都吃惊了,两个部落的气氛也尴尬,护卫都剑拔弩张起来。 “为了个汉人就要大伤和气,多不好。”突然有人哈哈大笑的说出来,他的脑门锃亮,来人竟然还是一个真鞑子。 第三章 狼还是羊 “杨古利……” 大帐内的一些人都认出了这个鞑子的底细,都是交头接耳,大家对这人还是有些忌惮的,这人也是清朝的重要官员。 “哈哈,原来是大将军,快请上座。”反而哈尔巴拉一脸的讨好,这可是正黄旗的人,而且还是满清的驸马爷,身份高贵,顿时也挺直了腰板。 中年的杨古利,有着一双精明的眼睛,进来一扫后,就看着武义,也在揣测。 武义有些忌惮这个杨古利了,给他老谋深算的感觉,他也算是满清鞑子的仇家,不仅杀了众多的旗人,而且连正红旗的萨哈璘都死在他的手里,尸体都没有抢回去,这可是他们的耻辱。 “两位入座。” 杨古利的声音不大,但进来就喧宾夺主,而且与这四子王旗的头领也是熟络,自己就坐上了主位。 不过他的态度豁达宽容,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危险。 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大将,如今也是满清的重要官员,趁着这次出征,来这里安定草原。 武义不动声色的坐下,没想到这次满清还有这样一个人物在这里,只怕皇太极也把他当做草原的定海神针了。 “何必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杨古利用着汉话说着,用意阴险,而且他的话也是明显偏袒哈尔巴拉的,让乞颜部落那边也不得不忍让。 “没错,这次出兵,各个部落都出力了,就是这个清水部落不识抬举,竟然没有出一人。”哈尔巴拉针对的就是清水部落,这次在杨古利这里找茬,就是不想善了。 “我们部落勇士不足二百人,根本无能为力。”嘎哈黑着脸嘀咕着。 杨古利嘿嘿一笑,并没有追究,反而看着武义,他也随后说道:“既然乞颜与四子部落之间为你比试,想必阁下也不是无名之辈吧?” 杨古利直觉认为这个汉人不简单,乞颜部落与汉人关系密切,而且与清朝貌合神离,让他们非常不爽,这次也不乏想要打压。 “一介商人而已,草原民族爽朗,成吉思汗的子孙都是好汉,某佩服的紧。”武义避而不答,反而直接挑拨起来,他的话让两侧的部落脸色各异,武义这边的,都是察哈尔一带,跟满清走得更近,但对面的都是以成吉思汗子孙为傲。 杨古利的眼神也阴晴不定,没想到此人竟然针对他们。 嘎哈脸色都惨白,这个家伙果然是一个惹事精,竟然一句话就把这边的人都得罪了,他低下头,生怕被别人迁怒。 “那也就是说,你一定要和哈尔巴拉比试了,乞颜部落你们还愿意为他出战吗?”杨古利的一句话就让乞颜部落的人开始犹豫了。 “既然你们都说比试,想要我这双手,那你们不会没有赌注吧?就赌你们的草原如何?”武义的眼睛也是一冷,今天看来还真的不能善了。 刘家的男人也有些焦急了,如今的情况可不妙,免不得要与头领低声交谈。 “怎么?乞颜部落还要向汉人俯首称臣吗?”杨古利恶毒的追问。 “草原部落怎么会帮助外人。”其他小部落的人已经起哄。 杨古利的脸色露出笑容来,不过一个汉人,他都不需要动手,就轻易弄死他。 大帐内,乞颜部落的人犹豫不决,东面部落的气焰也压上来。 “不用,我巴扎的客人,怎么用别人出手相助!” 门口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巴扎不仅是这次的主办,而且也是土默特的首领,他的声音有一丝不爽。 巴扎长得虎背熊腰,猿臂善射,也是出了名的勇士,也是草原上实力强大的一方霸主,如今对这里的人非常不满,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的贵客竟然被他们如此刁难,脸色自然不好。 杨古利都脸色一变,蒙古新归,并不安定,这边都是土默特一家做大,就是皇上都要谨慎对待呢。 “原来是巴扎汗,没想到这位是你的贵客,是我们失礼了。”杨古利话头一转,随后也笑着说道:“看到大家的兴致这么高,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没错。”哈尔巴拉也笑道,他们四子王旗虽然是大部落,但还不是土默特对手,而且这里的人心更齐。 巴扎并没有理会他,接着对清水和乞颜部落的人表示感谢,因为他们出手相助,也算是维护了土默特的颜面,是土默特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就请去我的大帐一同饮酒,众位失陪了。”巴扎并不给这里面子,哪怕杨古利也是一样,不过就是一个驸马而已,就是皇太极也不能如此刁难他。 “伍掌柜,让你受委屈了。”巴扎亲自为他赔礼道歉。 武义笑得灿烂,摆手道:“并非如此,而且我也看到了谁才是草原真正的狼,谁是羊。” 这里的都是西部部落的人,包括乞颜部落,他们也是把自己定为成吉思汗的后代,这句话也是挑起了大家心中的怒火。 巴扎看着鲁莽,但头脑并不是那样的简单,此刻也盯着武义看,一时间冷场。 “哈哈,东家说得不错,我们上水坊最敬佩好汉,日后,只与好汉的部落交易。”刘家男人也擦拭冷汗,急忙替武义解围。 武义哈哈大笑,接着也补充道:“没错,而且我们还出售精制马刀和火铳。” “什么?” 这次草原部落有些不镇定了,上水坊在草原同样出名,特别上水坊的短刀,更是大家的最爱,可是他们并不出售长刀,哪怕价格再高。 没想到这人的一句话就让上水坊为大家提供马刀,一把精制的马刀可不仅仅是装饰啊! 嘎哈一直都是晕乎乎的,没想到这个武大郎竟然与两大部落走得这么近,土默特竟然不惜得罪满清的人,此刻心里庆幸,自己出手相助,否则他了没有机会坐在这里。 “好,为了我们草原的兄弟,干杯。”巴扎哈哈大笑,亲密的说着。 武义并没有多说,这也让刘家的男人不住擦拭汗水了,这个武大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这一场赌局还是没有进行,三天的那达慕也结束了,各个部落都是尽兴而归,但杨古利等人都是脸色不好,这次他们可不顺利,巴扎这个地主随后并不给他们面子。 哈尔巴拉的脸色更加难看,不仅被杨古利埋怨,更是被巴扎刁难,没想到都是一个汉人引起的,所以他直接把怂货和那个贵族抽个半死。 “追上清水部落!”哈尔巴拉迁怒清水部落,这事可不能就这样完了,他的颜面可不能就这样丢了。 别以为与巴扎认识了,我就不敢动你们。 嘎哈正在兴致勃勃的讲着昨天的遭遇,同时也把武义当成了朋友,临危不乱,是一条好汉。 武义这次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他们的部落,那达慕大会收获不小,而且也成功的挑起了西部草原的不满,可算是圆满成功。 海兰珠带着面纱,此刻也看着这个男人,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四子王旗的人追上来了,他们的人可不少,都是部落的勇士,哈尔巴拉打马上前,眼睛不离海兰珠的身子,丝毫不掩饰其中的贪婪。 “这不是清水部落嘛,走的这么急,海兰珠,我们的赌局还没有结束呢,你知道我要什么,最迟下个月,否则我就让你们部落消失。还有你汉人,给我一份大礼。”哈尔巴拉狰狞的说着,这里他就是王。 “回去准备嫁妆吧,哈哈……”哈尔巴拉的护卫更加狂妄的喊着,丝毫不把他们这点人放在眼中。 嘎哈的刀子都拔出来了。 “好,我们很快就会上门的。”武义笑容不减,对着他们喊着。 第四章 欺上门来 “他们太过分了!” 嘎哈的眼睛都瞪圆了,珍爱的腰刀砍在了地上,竟然打的是海兰珠的主意,他怎能不忿怒,简直一团烈火在燃烧,炙热而委屈。 四子王旗太强了,哪怕他们这次把旗丁都派出去了,那也是一方庞然巨兽,不是清水部落敢窥视的,正因如此,嘎哈才特别的愤懑,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顶天立地的男人。 海兰珠阻止他继续自责,因为这不是他能够改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武义,如今只有他能够拯救他们部落。 “假如让我来选择的话,我会把自己送出去,换来部落的何平,但我肯定你不会让这事发生的对不对?”海兰珠幽怨的说着。 嘎哈一摔刀子,不管是哈尔巴拉还是武大郎,同性相斥,但他却无能为力,直接大步冲出去。 海兰珠露出一丝笑容来,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你是有野心的男人,你要征服草原,清水部落就不能被毁灭,否则你的威望就会失去。” 这个女人聪明而理智,此刻信心也非常足,知道武大郎不会袖手旁观的。 武义看了看这个女人,她正是最成熟美丽的年纪,一双眼睛灵动,而且还挑衅的看来,无形中撩拨武义的心。 “当然,赌局没有开始呢,他们可是想要我的手,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魄力。”武义眼神阴沉的说着,他可不是善男信女。 他准备马上回去准备,草原这边不容有失,特别那个杨古利,那个老头给他危险的感觉,所以这次他要加快行动。 “让你的人在白城的选址上开动,我要离开,月底之前肯定回来,记住这段时间要密切关注他们动静,不要轻举妄动。” 武义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如今与时间赛跑,可不轻松,满清的步伐太快了,他丝毫不敢松懈。 差不多这个月的时间了,李兰芝抬头望着荒野,不懂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隐约听到要修铁路,简直不可理喻。 这条近一仗高的路,越看越像长城,而且取土都是在外侧,下面已经是深深的沟壑,这个工程真的太浩大了,就如同他们的野心一般。 “李兰、郭军、烤山药你们都过来。”看守叫着一群头儿的名字,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有事宣布。 这里有上万人的看守,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还好这里没有大家想的那样糟糕,虽然每天都要取土修路,但吃食还是能够保证的。 “武同知有令,加快速度,每个组分配任务,只要表现好的,就能得到赦免,以后不用下矿坑,可以分到田。”黄保保大声的宣布着,他如今可是这里的主事。 顿时下面的俘虏都热闹起来,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能够脱离苦海的机遇,不容错过。 李兰芝虽然不是天之骄女,但也从没有这样苦过,她化名李兰,就是害怕被他们发现自己身份。 不对,她突然惊醒,脸色有些苍白按照行军法来计算,只怕这条路要深入草原百里,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就不怕草原鞑子发现吗? 这里虽然人数不少,都是青壮,而且见过血的,可面对鞑子,他们只是羔羊。 李兰芝眼神犀利而冰冷起来,气势发出,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不能在隐藏了,必须要问个明白,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把同袍送入虎口。 “武大郎呢?我要见他,我是李兰芝,李自成的女儿。”她自豪道。 不管是义军俘虏还是看管,听了都是一惊,李兰芝气势大变,口气坚定而威严,她必须要知道武大郎的计划,不然绝不会听从的。 义军本身就盲从,李兰芝站出来,其他人都马上跟随,就连正在做事的都停下来,对皮鞭和棍棒加身视而不见。 武义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条大鱼,太危险了,他都没有察觉,还好没有出乱子。 李兰芝做在他面前,双眼紧盯,表情疑惑,无法相信此人如此年轻,她想像的武大郎是一个中年,凶狠而恶毒的大恶人。 他的双手沾满了义军的血,双手白皙,如今正在泡茶。 “你想知道我的想法?”武义声音平淡不失威严,疑问着。 “没错,我要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的计划,我不能把十几万人的命当成儿戏。”李兰芝声音有些紧张,因为他掌握生杀大权,就这白皙的双手。 被一个无视生死,而且草菅人命的反贼这样问着,武义笑得肆无忌惮,同时也悲感凄凉。 义军目光太短浅,不懂长远,更不要提国家社稷什么的,就是一群破坏的野猪,横冲直撞。 “你……”被贬得一文不值,她怎能接受,父亲就是为了反抗压迫和饥饿,与命运抗争,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鞑子侵入如同无人之境,你们四处破坏等同帮凶,大明的气数不多,你想过最后会怎么样吗?”武义反问。 李兰芝对皇帝,对京都都是仰望,高不可攀,充满畏惧,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温饱,野心就是能得到承认,她父亲一直想成为异姓王。 “结果就是山河破碎,鞑子肆虐,火烧中原。”武义直接而愤懑的说出来,他是唯一经过这屈辱的人。 满清强势,哪怕他在壮大,也无法抗衡,无法阻止他们入主中原,这是大势所趋的事情。 “一把刀,一个钉子,就是如此简单。”武义不怕她知道真相。 疯狂而荒谬的想法,李兰芝自己无法相信,鞑子凶残成性,又怎么会容忍他人侧睡? “如同你们一样借势,不过,我不会帮助鞑子,而且利用草原部落与满清不和,搅动草原,让满清后院起火。” 武义鄙视义军,就是他们借着外人的大势,对付自己人,形同趁火打劫,还是在自己家里。 “你不需狡辩,这里的粮食大都是宁武府自己种的,宁武府旱灾比陕地更重,你们也有地盘,但可想过经营发展,这太辛苦了,哪有抢来的容易,抢了百姓,就会抢官员,最后抢到京城,但你这样的做,就算给你龙椅,你坐的住吗?”武义目光如炬,仿佛利刃,盯着李兰芝,让她感觉火烧。 李兰芝突然一个冷战,接着哈哈大笑,放肆的指着武义,得意的说着:“原来你也不是好鸟,你做的事情,又与我们有什么不同?” 他就是一个反贼! 武义没有否认,安排好这里后,他就带着这个女人去了宁武府,或许是憋的难受,他要把心里话说出来,让她看看自己所作所为。 一条路,延长百里,一望无际,随后李兰芝发现他们没有撒谎,真的是用铁修建的铁路,四条铁轨稳健的修建在这一望无际的路上,一来一回。 驽马嘶鸣,呼哨传来,数匹马奔来,后面是一辆比她见过所有车子都要大的怪车,平稳而迅捷,车上都是几仗长的铁轨,重达数万斤。 武义回来就是安排工匠的,时间紧迫,必须提前建城,今年就要把防御做好,在草原立脚。 满清没有彻底控制草原,如今利用大明的财富来拉拢,也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加上他们侵略的时机,正好可以暗中行事。 而且,这次他要把民军都带进草原,剪除一些碍眼的东西。 同时,商人那边也要准备,白城的意义可不仅仅是钉子,还是一个口岸,可以拉拢草原人心,把他们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武义的野心此刻都一览无余,李兰芝的问题也越来越少,见到的越多,她就越来沉默,变成了武义的影子。 开始行动,武义这次就要暗地里进入草原,欺上门去。 四子王旗的金帐内,哈尔巴拉也坐不住了,清水部落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他小腹的邪火燃烧,命令人马准备,他根本不需要威压,直接打上去,把那个女人抢到手。 部落的勇士们集合,带上弓箭和弯刀,草原汉子想要的东西,都会用双手抢回来的,这就是草原法则。 第五章 欺辱 阳光普照草原,光辉神圣而温和,孕育并给养着八方圣灵,苍茫的草原,被映照成一副古卷,并无华丽与浮躁,只有古朴的自然之美。 铁蹄无情踏破这瞬间,仿佛要撕破这美景,四子王旗勇士们携着嚣张气焰而来,目光残忍而揶揄。 清水部落在他们眼中,形同山兔,他们是狼,凶残而冷血的草原之狼,草原上的主宰。 “什么!他们真的来了。”海兰珠面色惊恐,眸子暗淡,心神不宁,那哈尔巴拉绝非善辈,早就贪婪她的姿色,自己命运可想而知。 “我跟他们拼了!”嘎哈怒发冲冠,目光决绝,男儿顶天立地,绝不妥协,委曲求全,想要夺走他的珍珠,只有从他的尸体上走过去。 “不可莽撞。”海兰珠恢复清醒,急忙阻止,她选择相信武大郎,寄望他能够解救部落和自己。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他!”嘎哈恼怒不已,他才是这里的头领。 “这是我们唯一的生机,派人求救,我们也要拖住四子王旗的人,这也是为部落考虑。”海兰珠温柔的说着,此刻眸子里都是母性的祥和。 骑兵转瞬就来到这边,他们并没有焦急攻打,而是玩味的看着眼前的部落,一个即将被铁蹄践踏的部落,但总是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大军压境,他们竟然没有惊慌?”有人好奇了,毕竟他们也带来了八百多勇士,足以碾压这里一切,睥睨四方的存在。 “当我不敢屠了这里吗?”哈尔巴拉眼眸中冒出怒火与残忍来,小小千人部落而已,他一个念头就能平掉。 “大汗,他们有人来了。”护卫指着从部落里跑出来的一人,连马都没有敢骑,而且慌慌张张的,还摔了一跤。 看着狼狈不堪,众人都是开心大笑。 来人就是部落的使者,他年纪不小,在军前畏畏缩缩,对着哈尔巴拉行礼,道:“大汗亲临,有失远迎,还请大军在此休息,稍后美酒佳肴就送上,犒劳大军。” 一声撕空声响起,鞭子抽下,把他抽得惨叫一声,鞭痕从额头斜拉到底,鲜血也渗出来。 “放屁,我们来是为了吃喝不成,信不信马上就屠杀你们部落。”一个大汉直接用马鞭指着破口大骂,气势摄人,藐视使者。 “不敢,这是我们的一些心意。”使者气得脸色通红,眼里都是委屈与不甘,但在绝对实力下,只有忍辱负重。 又是一声撕空,这一鞭子没抽中他的头,让大汉不爽,接着又抽了几鞭,这才放过。 “海兰珠呢?让她出来,乖乖跟我走,还可以留你们一条狗命。”哈尔巴拉口气狂妄,而且他也有这个本钱,身后数百的勇士足以践踏这里几个来回。 “她正在妆扮,还请大汗等待片刻,头领会亲自过来赔罪。”使者低下头,手臂颤抖,这是屈辱,部落如今需要女人来换生机。 “哈哈,大汗,我看不用麻烦,我们直接进去,就直接去她的毡房好了。”大汉揶揄的说着。 哈尔巴拉眼中尽显贪婪与兽性,牙齿交错,道:“好,那我们就去部落里,哈哈。” 使者还要说话,结果就被抽翻在地,若不是战马灵性,不愿伤人,只怕被踩成肉泥,大军直接就践踏这清水部落之上。 “停住!” 一声清脆的斥责,从毡房内走出一个女人来,身段成熟妩媚动人,脸色有些寒冷,但丝毫没有减少那份倾国倾城的美貌,海兰珠走出来,阻止他们兽行。 哈尔巴拉丝毫不掩饰贪婪而原始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心神都在这一刻失守,美,美艳绝伦,简直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哈哈,太美了,我要马上入洞房!”哈尔巴拉口中坏笑,眼睛里都是最原始的野性。 “海兰珠,让你们部落送来最美的姑娘,我们也要与大汗一同行乐。”粗鄙的汉子直言不讳的喊着,这个女人已经点燃他们心中的火。 一把银饰小刀抵住了白皙的脖子,细嫩皮肤顿时就被划破一丝,海兰珠的眼中含着泪水,她倔犟的看着哈尔巴拉,眼神决绝坚毅。 “住手!”这个粗野的汉子,手里不知多少人命,但此刻都不忍看到香消玉殒的场面。 “让你们的人住手,否则只能带走我的尸体。”海兰珠没有妥协。 “你就不为你的部落想想吗?只要我发怒,这里寸草不生。”哈尔巴拉眼神冷漠,威逼而来。 海兰珠眼圈一红,一颗泪珠经由长长睫毛落下,嘴唇紧咬,她终究是一弱不禁风的女子。 “昔日我曾是大可汉的妃子,哪怕落魄,也决不能被羞辱,你若真的想收服我,那就不要让我记恨,否则你得到的只是我的皮囊。”海兰珠以退为进,祭出最后的武器。 草原汉子有强大的征服欲,喜欢的就是最烈的酒,最烈的马,海兰珠的烈性也彻底激起了哈尔巴拉的心思,他哈哈大笑的下马,爽快的说道:“这有何难?给我准备美酒,我要这里痛饮。” “好,我给你斟酒。”海兰珠见到他下马,也答应了他,让人开始准备。 “大汗,请饮。”海兰珠端起酒杯。 “好!”哈尔巴拉直接就抓住这只无骨小手,粗糙的大手肆意蹂躏着,心中的一团火再次爆炸。 “别忘了我的话。”海兰珠的声音顿时冷漠,手里的刀子再次出现,死死抵住心口,眼神漠然。 “你……跟我有什么不好?四子王旗让你享受荣华富贵,我也绝不会亏待你!”哈尔巴拉的脸色也顿时塌下来,恨恨的说着。 “我想要找的是顶天立地,能够征服草原的汉子,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让我心服口服!”海兰珠对着他的目光说出。 “我就不信你一直抓着这把刀子。”哈尔巴拉的眼神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炙热而猛烈。 对上他的就是刚烈而冷漠的眼神,海兰珠轻叹,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怜,就是如此吗?” 哈尔巴拉快要疯了,不过他选择容忍,他要的不是一具尸体。 真是一朵带刺的野花,让他欲罢不能! 醇香的马奶酒被哈尔巴拉喝了下去,不仅没有熄灭身上的火焰,反而更加纵容。 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接着有了打斗声音,很快被制服的嘎哈被送来了,丢在地上的还有一张弓。 哈尔巴拉的眼神阴鸷,冷笑看着下面的嘎哈,玩味的看着海兰珠。 “你的人要行刺我啊,你说我该怎么处理,是杀了他,还是杀了所有人?”哈尔巴拉伸手就抓住了海兰珠的手,同时也把藏着的小刀拿出来,甩手就丢在地上,花刺被剪除,娇艳的花朵再无防御,随时认人品尝。 “杀了我吧,杀了我!”嘎哈大叫着,双臂被压着,此刻都寸寸作响。 “你说过不会杀我族人。”海兰珠的声音也有些无力。 “当然!”哈尔巴拉哈哈大笑,突然就抱住了了她,一把就抗在肩上,直接就要去毡房内。 “杀了我!”嘎哈疯狂叫着,但一只脚把他的脸踩进土中,周围都是怪笑。 突然,一声巨响,仿佛平地旱雷,接连成片,整个部落顿时都沸腾起来,哈尔巴拉眼睛一立,把海兰珠丢进毡房,就出来作战,他真的火了,又被这女人折磨的火大,他要把这里的人都宰了! 一个护卫冲过来,还不忘回头射出一箭,接着大喊:“大汗,快走!” “什么?”哈尔巴拉还以为幻听。 但这个护卫的脑袋顿时开花,仿佛地狱之花。 一个眼睛淡然,年轻高大的汉人走到这里,手里的火铳还冒着一丝青烟。 “汉狗!” “去死!” 第六章 动我的人 哈尔巴拉见到是这个汉人商人,脸色顿时又狰狞起来,在他眼中不过蝼蚁一般的家伙,竟然敢对他动手,不可饶恕。 “你简直找死!”哈尔巴拉眼神冰冷的骂着,一头狼懒得对蝼蚁发怒,直接碾死就好。 海兰珠抬起头来,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挂着泪珠和难以置信的表情,转化为一丝微笑与炙热,他没有骗自己,果然来了。 哈尔巴拉已经冲上来,火铳他又不是没有见过,这个家伙已经没有底牌了,他抽出了腰刀,肆无忌惮的准备砍下这个家伙的脑袋。 “我要用你的头做夜壶,让你遗臭万年。”这是对他最好的惩罚,让汉人知道惹到自己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 武义的表情冷漠,但眸子里有一丝愤怒,也端着没有空枪上来。 “没有弹药了吧?我看你的人也没有几个,不自量力!”哈尔巴拉没有听到别的火铳声,认为他的人并不多,心中更加安定并疯狂,要亲手宰了他。 一声轻响,腰刀与火铳对撞,随后哈尔巴拉就疯狂砍杀,攻击如雨点般。 突然,外面火铳声发作,非常密集,让哈尔巴拉的心神都是一颤。 就是一个失神,武义也抓到机会,直接一枪托抽上来。 “武教头,我来!” 王铁军赶来了,看到这个蒙古汉子竟然对武教头动手,顿时气急败坏。 “不,敢对我的人动手,我要亲自收拾他!”武义的攻击疾风骤雨,让哈尔巴拉招架不住。 枪托砸脸的同时,也一挑,就把他的腰刀给挑飞,哈尔巴拉难以置信。 武义单手伸出,这次如毒蛇一般的灵动而凶残,直接就把他的一条手臂给卸了下来。 看着身下被制服的哈尔巴拉,武义大口喘气,“体能差的太多了,以后要加强锻炼。” 武义这次也是一股冲动,看到哈尔巴拉这张脸,他就忍不住的想要打碎,可能是他们命里相冲吧。 “还不过来绑了。”武义看着王铁军他们不动,就喊着他们。 这王铁军也太没眼力了,没看到自己累成这样。 “好了,敢抢我们武教头女人!等下要好好的炮制你!”刘喜子直接跳出来。 “姐夫,跑了几个。”王铁军大刺刺的喊着,他感觉到很危险,因为他对这个草原女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武义的眼神顿时扫过来,明白这家伙的小九九,但他根本就想歪了,也懒得解释,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才好。 哈尔巴拉瞪大眼睛,高高在上的他竟然成为了阶下囚,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武义给打懵了。 他猛地清醒,接着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敢对我无礼,我会把这里的人统统烧死,放了我!” 马猴捅了王铁军一下,干脆自己上来,按住了哈尔巴拉的头,直接就是一脚,这可是夹着钢板的马靴,一脚把他的压都踢断了。 “呸,不知死活。” 马猴恶心的骂着,这人的脑袋简直被驴踢了。 鼻青脸肿的嘎哈也冲过来,手里提着弯刀,就要砍了这个哈尔巴拉。 “住手!这人是我的。”武义急忙阻止他。 嘎哈的眼睛犀利的看过来,又转到海兰珠那边,海兰珠的脸上挂着绝美的笑容,他都不曾见过,一声叹息,就把刀子交给了武义。 嘎哈悄悄的说着:“宰了他,你就能得到一颗草原最美丽的明珠。” 武义顾名思义,“留着他,会得到比明珠更有用的东西。” 武义没有忘记那个杨古利,一个懂得忍让的鞑子,太危险了,不能留着,否则会坏了大事。 海兰珠的眼神顿时就冷淡下来,直接走开,指着哈尔巴拉说道:“他差点就冒犯了我!” “让他拿赎金来换自己,姐夫,这个可是一条大鱼。”王铁军快速的上前。 “好,我用半个部落的财富换,而且以后绝不会侵犯这里,我发誓。”哈尔巴拉如今也害怕了。 “带下去。”王铁军直接就把他提了出去。 海兰珠盯着武义,眸子冰冷而愤懑,接着转身就跑。 武义挠了挠脑袋,自己可是救了这里,不用这样无情吧。 这次战斗闪电般的结束了,因为这群家伙太高傲了,还喝了不少的酒,没有一丝警觉,被民军摸了上来,差点就一窝端。 民军中有几十个中箭的,不得不说鞑子的箭术高明,哪怕早有准备,还是吃了闷亏。 哈尔巴拉的人带回消息,让四子王旗部落的人都疯狂了,大汗竟然被一个清水部落给偷袭了,简直太岁头上动土,他们举族皆怒。 “带上所有人,我们去把那里所有活的东西都杀死!”有人叫嚣着。 接着,第二批人跑回来了,带回来赎人的消息,两天后,在大青山交换,要的财富数量也是惊人。 杨古利就在这里坐镇,本来他并没有阻止哈尔巴拉的行动,而且也很鼓励他这样去做,草原没有安定下来,满清也希望他们相互吞并,最好只留下几个大部落,这样更好掌控,但没有想到哈尔巴拉竟然在阴沟里翻船。 “幼稚而简单的想法,告诉这里正白旗的旗丁来这里集合。”杨古利目光阴鸷而冰冷。 他瞧不起蒙人,都是头脑简单的家伙,还想用哈尔巴拉交换财富,等待他们的就是毁天灭地。 一个哈尔巴拉,杨古利也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去交换,大清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让草原听话的代言人而已,没有了哈尔巴拉,还有查干巴拉,呼和巴拉。 敢动他的人,大清也绝不会手软,一定要全部杀死! 可怜的蒙古人,他们竟然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财富,这就是漠南能够被轻而易举征服的原因,都是一群白痴,如同商人一样,目光短浅。 “他们肯定不会交换的,一定会布置重兵,而且还会找上门来。”海兰珠笃定的说着,除非他们力量让对手忌惮。 毡房内只有她与嘎哈两人,海兰珠不想再看到武大郎。 嘎哈点头,同时也恶意的说着:“我早就看透了,他的眼中只有利益,根本不是为我们着想的,这次之后,我们清水部落都危险了。” 海兰珠神情无奈,只能对着成吉思汗像无声祈祷。 “不对,他不是那样贪婪的人,这难道是他的计划?”海兰珠突然睁开眼睛,这个男人她接触多次,哪怕他爱财,但绝不会以身试险。 海兰珠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嘴角不经意的露出弧度,难道这个男人真的会那样做? 第七章 晴天霹雳 杨古利从下午开始,脸色就没有好转,对哈尔巴拉也好,还是清水部落也好,都是太失望了,大清才刚收起了刀子,结果他们就得意忘形了,杨古利决定再次出刀。 “一群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声音鄙弃且冰冷,让服侍他的女人手臂发抖。 杨古利的恶名远扬,前面在草原卷起一场血雨腥风,多少部落被他灭了。 “过来!”杨古利眼神一冷,直接就把手伸进了温玉一般的怀中,狰狞发力,这个女人的脸色惨白,冒出汗水,承受着剧痛,手指都颤抖起来。 杨古利又加了一把力气,见到女人痛的翻白眼,这才收手,一脚踹开。 杨古利也绝不会答应别人任何的要求,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把杀父仇人给一刀刀剐了,而且还生吃了他的肉,用残酷手段镇住了所有人,同时也得到了努尔哈赤的青睐。 对付敌人就要用最狠的手段,所以他更不会等什么时间。 第二天中午,就把蒙古正白旗的旗丁都聚齐了,六个部落的两千人,都是最棒的勇士。 杨古利的表情更加阴冷,道:“一些草原部落刚刚好了伤疤,就忘记了我们大清的手段了,这次我们就要给他们一点记性,只要不是我们大清的人,我只要左耳。” 鞑子以左耳计数,血腥的话也刺激了这群勇士的血性,一个又一个发出狼吼,不同于部落之间战争,这次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杨古利身穿黄金色盔甲,花甲之年的他并没有丢失血性,这次他要亲自带兵,不仅是清水部落,他要让西边草原部落听到他的名字都匍匐颤抖。 “出发!” 粗糙而枯瘦如鹰爪的手一挥,狼群般队伍就冲出去了,有的人甚至带了两把刀子。 “我要用处女的头皮做一件皮衣!” …… “我就说过,他们就是豺狼,狡猾而无耻,不幸被我言中了吧!”海兰珠两天来第一次找上武义,倨傲的说着。 哈尔巴拉被提了上来,此刻他早就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跪在地上大声求饶,不住咒骂着满清无耻。 “你看,这就是做满清走狗的下场,他们根本不顾你的死活。”武义冷漠的说着,满清就是对族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外人。 “我错了,我不该投靠满清。”哈尔巴拉真心醒悟,更是大骂自己的族人忘恩负义。 这就是武义要的结果,这个人不能杀,必须要好好的活着,给那些人看。 部落里也分成了两派,嘎哈与大长老对峙。 “不行!不能让族人去送死,这次他们人数众多,我们最好躲避起来,你要出征是毁掉部落。”长老喷着吐沫星子。 嘎哈已经打定主意,这次不会怯战,武大郎都敢去,草原汉子就更必须去,他们才是草原主人,他们才是最好的猎人。 “够了!我们清水部落已经忍让的够久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一会变成绵羊,十四岁以上的男人,都跟我走。”嘎哈直截了当的命令,哪怕再多人不解,他也必须去做,草原父亲都要鼓励孩子跟野兽搏斗。 茫茫草原,还不到草长莺飞的季节,青草不过才没过脚踝而已。 大青山并没有名字这样的好看,就是一座秃山,没有什么植被,只有那野蒿子一团一簇长的茂盛。 今天,这里就要迎来了一场战斗,双方人数也相差很大,但一方士气高昂,战马都忍不住人立嘶鸣,另一方明显畏惧。 “好胆,他们竟然还真的在这里等着呢,儿郎们,一个不留!”杨古利高傲的俯视对面,当中甚至有孩子女人的身影,螳臂当车。 面对一群老弱,他们当然不会惧怕,这是燃烧他们野性的燃料。 “稳住!”嘎哈大声的叫着。 他身后的七百人中,只有两百是战士,这里已经混乱起来,让他非常的焦急,甚至后悔。 “有埋伏!”蒙古八旗也发现了另一队骑兵,就在他们的一侧。 “是汉人的骑兵。” “不过一千人,简直找死。” “我们五百人就能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 当看到埋伏的骑兵竟然是大明的骑兵,所有人的神经都松开了,在他们眼中,这些家伙都不如对面的女人,就是孩子都比他们厉害。 “他们汉人有一句成语叫:以卵击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杨古利冷淡的说着,这里对他来说,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几个部落的头领都争抢去对付汉人骑兵,这不仅是软柿子,他们身上也有不少好东西,这可是肥羊啊。 “住口,不能小觑了明朝的官兵,去一半人,速战速决……” 杨古利的命令还没有说完,突生变故,这大青山上突然蒿草翻开,下面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开火!”李二斗憋了一整天时间了,终于吼出来。 三千人如同天兵天将,突然出现,打得鞑子措手不及,他们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埋伏,而且对方埋伏的位置刁钻,铅弹飞舞,鞑子如同下饺子般的掉落马下。 “给我冲,冲上去一个不留!” 杨古利气急败坏,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有伏兵,犹如晴天霹雳。 蒙古八旗的兵都被打傻了,刚回神,一侧的汉人骑兵已经冲锋了,他们就如同左右手配合一般,打出一套组合拳来,丝毫不给敌人机会。 “伏兵?他们怎么在这里?”嘎哈瞪大着眼睛,就是他都不知道这里埋伏了这么多人,从衣饰上明显看出,这是武大郎的人,他竟然有这么多人?他早就在这里埋伏好了? 一连串的反问,让他忘记了指挥战斗,族内的勇士忍不住的出战,接着大家就乱哄哄的冲上去。 弯弓抛射,这是草原人都会的,但清水部落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玩耍的层次,这次的抛射自然是不堪入目,失误的差点伤到自己人。 “撤回去!快撤!” 杨古利的棉甲挡住了弓箭,但他不敢恋战,对方人数多不说,自己中了埋伏,如今必须要冲出去,才能活下来。 混乱中,第二次枪响了,这些汉人的火铳出人意料的犀利,射程也让人吃惊,又有大片的旗兵被打下马,而双方的骑兵也混战一起。 步兵见机冲了下来,李二斗端着刺刀就冲下来,如同下山猛虎,势不可挡,民军就像突然爆发的泥石流,很快就淹没了下面的鞑子。 骑兵没有速度优势,就是步兵都不如,如今他们人数又多,几乎是几人对付一个骑兵。 嘎哈他们慢慢的停下来,因为他们不等赶到,大部分战斗都停止了,逃跑的鞑子也被王铁军的骑兵追击着。 这里的骑兵早就被步兵给围住了,鞑子只有一些残兵在坚持,但翻不起一点浪花。 “这就结束了?”这个孩子瞪大眼睛,他手里的箭矢都没有射出,还在指间夹着,惊悚的说着。 武义浑身轻松,终于是赶上了。 因为骑兵先行,李二斗的步兵只能后面追赶,连夜在这里布置,这次的结果也是出奇的好,一下子就收拾了这么多的蒙古鞑子,算上去大明抢劫的,只怕把察哈尔的能战之兵都给掏空了。 逃兵也没有逃脱,这里还有一千人埋伏,而且王铁军的骑兵也没有让他走脱,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只有一口气的杨古利带回来了。 他身上的棉甲虽然能挡住弓箭,但挡不住精良的燧发枪,而且还是新式后装马枪击中,胸口一个透明的大窟窿,眼见不活了。 “你……” 当看到武义的时候,他的眸子顿时亮起来,回光返照,指着他,不等说出来,就喷了一大口血块。 武义俯视着这个老头,努尔哈赤的女婿,也是满清起家的一个重要头领,他替这个将死之人说出,“你是要问我是谁吧。” “我是宁武武大郎,下去的时候,记得跟萨哈璘说一声。” 周围民军都是哈哈大笑,这是民军杀掉的第二个满清大将。 杨古利脑袋一歪,就断气了,眼睛瞪着,死不瞑目。 第八章 收取利息 夕阳如血,甚至比地上的血迹都要妖艳,看得人心惊悚不安,密密麻麻的尸体,都被集中在一起,除了二百余人完好没有伤的,其他未死的都被处决了。 “这是汉人?”清水部落的人都疑惑的问着,如此干净利索,如此冷血无情,与脑子里的印象对不上号。 特别是那些大家熟悉的人,如王铁军、马猴和李二斗他们,很多壮汉都跟他们摔跤过的,好多次故意把他们摔得鼻青脸肿,结果就是这些人,用着疾风骤雨手段,就把蒙古八旗的人给收拾了。 俘虏们都在挖坑,掩藏尸体,他们在收拾战利品,民军除了马匹,其他都看不上,刀子、马鞭银饰这些东西都便宜了大家。 如今,这些人也再也不是他们印象里的那群商人了,冷血而狠辣,冷静又嗜血的一群人,他们才真的像草原的狼群,让人不寒而栗。 “原地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要去收利息。”武义走到嘎哈这边,通知他一声,因为半夜就要出发,所以不让他们回部落,最多就是让人报平安。 “收利息?”嘎哈的圆盘打脸写满了迷惑,不知道武大郎的意思了,要知道他如今都是云里雾里,感觉还像做梦一样。 “当然了,不要忘记了,那个哈尔巴拉可是说过的,我们之间的赌注,他输了的话,他的草原就都是我的了,你认为他还能翻盘吗?”武义冷漠的说着,他还没有把这事忘记呢,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嘎哈打个冷战,点头明白,这也是正常,草原部落战争,不就是为了部落的草原羊群和女人嘛,明显武大郎也是一样。 他又在心里嘀咕,利息? 第二天一早,草原的朝阳刚刚升起,因为部落的猎人大都不在,所以放牧也晚了一些,尽量也不会去太远地方,草原吃人的并不只有野兽。 牧羊犬突然警觉,接着成群的跑出来。 “有人来了。”四子王旗部落里也炸开了,这是大汗的部落,人数也不少,五千多人,毡房都连成片,还有不少土坯房子,这里已经是半游牧状态了,有很多人都定居此地。 “是清水部落的嘎哈,他怎么会来这里?”有人认出了嘎哈,顿时迷惑,大将军不是去他们那边了。 “肯定是他们来送战利品的,你看还有不少女人,等下可要抢一个水灵的。” “怎么没有羊群?嘎哈,你们的牛羊呢?” “嘎哈,你没有死,真难得啊,我还以为你被大将军给活扒皮了呢,大将军可是说过要用你的皮,做人皮灯笼。”一个大汉在众人拥护下走上来,这是哈尔巴拉的兄长巴彦,如今也接管了这里。 众人都丢下手里的东西调侃这在栅栏外的这群人,他们都认为这些人就是战俘,自己送上门的。 嘎哈的脸色古怪,又怒又笑的,都认为他是被大将军的手段吓傻了。 “肯定是了,大将军在这里都弄死了好几个女孩,去他们那里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呢。”就是四子王旗这里也笼罩在大将军的阴森之下。 杨古利阴毒残忍,那是出名的,在这里能止小儿夜哭,大人谈虎变色。 “没错,我就是来送东西的,接住。”嘎哈把血迹未干的包裹丢过去,那是用衣服包裹的。 巴彦一打开,顿时就吓得不住后退,哪怕就是人头他也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魔王杨古利的,人头? “不许动!谁动谁死!”清水部落的人用蒙语大声的喊着。 部落里也彻底的乱了,民军已经从四面冲进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这里给控制了,因为这里大多数的青壮都打仗去了,剩下的多是老弱妇孺。 “你敢!嘎哈,哪怕你如今打上来,我还是劝你滚开,我们四子王旗在大明还有三千战兵呢!你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巴彦哪怕被刀子逼着脖子,也没有害怕,三千的战兵,可是谁都不敢忽略的存在。 “带着你的人,滚!” 仿佛嘎哈才是丧家之犬,如今巴彦直接一口口水吐在地上,倨傲而狂妄。 “当我不敢宰了你!”嘎哈脸色气得通红,这两天他都憋了一肚子火气,刀子一抹,巴彦就捂着脖子倒地挣扎,哪里还有狂妄,只是一只瘟鸡。 这次不仅是嘎哈怒了,其他人早就受够了,特别面对前面这群嚣张跋扈的家伙,死到临头还敢侮辱他们,刀子无情而痛快的落下,终于用敌人的血,洗刷了心里的怒火。 “什么?嘎哈真的敢杀巴彦!” 四子王旗部落的人,心里那份高傲轰然倒塌,顿时就乱成一片。 “射杀!谁敢乱,给我射!”嘎哈从没有过如此的痛快。 一场小规模的射杀,也让四子王旗部落看清情况,知道谁是狼,谁是羊。 “你们可汗哈尔巴拉与我打赌,他输了,把这里都输给了我,收拾东西,把这里的一切都带走。”武义冷漠的看着下面慌张而惊恐的牧民,他也不怕他们听不懂,此刻他就是这里掌握生杀予夺的天神。 晨曦下,武义也让所有人不得不仰望。 这当然不够,武义说的利息可没有这么单薄,四子王旗还有其他的小部落,直接让人带路,他要洗劫这里全部,除了地上的草不动,其他的,都要带走。 武义的这一命令让牧民们都胆战心惊,因为他们陌生,没有听说过明朝军队也抓俘虏,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会是什么。 哭声马上就传出来了,武义没有动容,既然他们掠夺成性,这是应得报应。 整整六个部落的人,还好民军加上清水部落的人也不少,直接就他们洗劫一空,全部集中在王帐大营那边。 两万人,虽然青壮少了点,但这也是劳力,武义如今最缺少的就是劳力,第二天一早,就押着这些俘虏浩浩荡荡的离开,而且后面还有无数的牲畜。 “耻辱!”一个四子部落青壮仰天大叫,仿佛召唤外面的大军。 破空声传来,嘎哈毫不留情的抽下来,他不会对这些人手软的,没有武大郎,如今他们清水部落就会如此下场。 其实民军心中的震撼远比草原部落更多,他们竟然亲手抓了这么多草原鞑子,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算什么,赶明儿,咱们再抓女真鞑子,让猪尾巴也给咱们干活。”王铁军一脸得意的说着,还不忘骂这群家伙没有见识,才这么点人,就惊得这副德行。 这点人…… 很多人心里都要骂娘了,鞑子叩关不过几万人而已,比这也多不了几倍,结果就把大明折腾的乌烟瘴气。 海兰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等待着,终于在傍晚看到了人影,这也太多了,惊得整个清水部落都全部失声。 草原就是好啊,地广人稀,四子王旗这里被清扫,没有几个月,其他地方都不会知道,正好这个时间可以利用。 关押俘虏更是简单,白城没有雏形,先把护城河挖出来了,就把人关在里面。 但这些人也只能做到这些,因为他们不懂建筑,武义打算用他们换其他的战俘,乱军那里有很多懂的,修路建城两不耽误。 而且,这里马上也要迎接一个热闹的大集了,白城虽然还没有影子,但不妨碍交易,首先就要把这个名头打出来。 武义把这事交给了清水部落的人去做,他们部落很多人都精明了,不少人都已经做着二道贩子生意,如今就更加轻车熟路。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如今也落得这个下场,活该!”哈尔巴拉痛心又气愤的骂着,武义放了他,把他留在清水部落,但部他的落没了,他都不知该何去何从。 第九章 昔日故友 麻木中,突然获得了希望,犹如枯木逢春,如今形容李兰芝再贴切不过了,接连的赶工,让少女劳累而麻木,当这道命令下来,她差点跪地而泣。 “李兰芝,为一千改造营的千总,这是武同知的信任和宽恕,你要谨记。”黄保保并没有为难她。 对这里李兰芝有恨有恶,有痛有泪,就如对武大郎一样,但如今那背影给她的是无边是高山,无法翻越,那些心思也淡了。 这一千人都是改过自新的战俘,有李过部下也有李兰芝部下,还有李自成的部下,他们小心谨慎,能够脱颖而出,首先身体肯定也是最出色的,同时也是对武大郎对民军最敬畏的。 “去草原内部?”李兰芝再次惊讶带着一丝惊悚,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苍茫而未知的草原,她只有惊悚和恐惧。 与他们一同的还有各色各样的人,有神情木讷的匠户,也有眼神玲珑的商户,还有眸子犀利的捕手,这是一只庞大的队伍。 草原让他们感知自己的渺小与脆弱,成群的野狼与他们为伍。 “那是蒙古鞑子!”队伍里突然有人惊奇的叫着。 蒙古鞑子几乎等同于恶魔,米脂那里可是谈虎色变的存在。 但这一刻见到的都是荒谬,他们被连成串的押着,就如战俘一样的被驱赶着,民军的高度再次在他们心中提升,不由得让他们卑微、匍匐。 捕快们过去接人,他们同样对鞑子好奇,与民军一路继续押解这些鞑子。 “啧啧,连鞑子都能抓到,这武大郎真是逆天了。”常平忍不住的感慨,他这次不仅行商,更是要看看铁路进度,速度出乎他的意料,如今又让他神驰。 “哈哈,哪天武大郎说抓红毛鬼来做奴隶,我都不会怀疑。”其他商户也是同样的震惊,嘻嘻哈哈的说着。 李兰芝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是,武大郎真的让他们来当兵,还能摸到武器,那种可以上刀子的精良火铳。 “敌人不是永远的,在这里,我们不是敌人,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鞑子。”武义给他们训话,这些都是非常不错的兵源,他不会错过。 他手里的力量也捉襟见肘,又要对付鞑子,又要保护这里,没有兵,就没有拳头,一切都免谈。 对他们武义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打仗能服从就好。 安排好他们后,武义也再次的站在土山上看夕阳西下。 “你们汉人都是这样矛盾吗?” 耳边一个清脆又妩媚的声音,海兰珠还是看不懂这个男人,他仿佛有许多张脸,杀伐果断而又感怀美景。 “不是,只是每当这个时候,我才能幻想到另一个我。”武义嘴角上扬,眼神缥缈,他正在回忆过去,如今已经斑驳了,估计再过几年就要遗忘的差不多了。 “那是一个没有纷争,舒适恬静的生活,宽阔的马路,高耸的楼群……” 这一刻海兰珠看见了他如婴儿般纯净的笑容。 只是短暂的片刻,他就无情的收回去了,神色也冷淡下来,“找我有事?” 他的变化,让海兰珠想到了恩威难测,海兰珠找上来,也是为了集市的事情,她的族人已经变化太多,如今脑子也灵活起来,想要获取更多,其中有人想要从商。 海兰珠非常为难,因为她并不真心赞同,部落已经不在团结,她已经看得到,大家的心思都被打乱一片。 这是两种文明的碰撞,面对明朝,他们脆弱的如同婴孩。 “好,这事去找常平,那个比猪都要肥的家伙。”武义并没有吃惊,这也是必然。 “你们清水部落加入我们,才能繁荣昌盛,否则很快就会调令,就如同最美的花,离开了土壤,我想你懂这个道理的。”一个矮小而猥琐的家伙,却有些洪亮的嗓门,打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 是青狼部落,在他们西北方向的一个部落,他们的草原狭长,甚至超过了土默特,背靠着漠北大草原。 海兰珠笑容不变,来者是客,她也不想失礼,这里可是她的部落,而且还曾经是大可汗的王部。 “原来是巴特尔,不远千里赶来,快请入大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美酒,去除路上疲劳。”海兰珠热情邀请。 但这是对牛弹琴,这个猥琐版的巴特尔并不领情,指着四周忍不住的鄙弃,指指点点的说着:“这就是草原最美的花朵居住的地方,真是可惜了,我心里记得当年林丹汗大寿上的繁华,哈日珠拉的惊人美貌,真是让人如痴如醉,如今仙女落凡,让人痛心。” 作为客人,这种说辞让人无法接受,偏偏这家伙说得理直气壮。 看着海兰珠这妩媚的身条,真是我见犹怜,这巴特尔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巴特尔直接就说道:“我的部落骏马多得数不清,牛羊多如繁星,子民都是最勇敢的战士,你们只要加入我的部落,我会把最肥美的草原交给你们,如何?” 海兰珠的脸色变冷,这人不可理喻,她不动声色的就转移了话题,同时也如胡蝶般的离开了,虎落平阳,她也只能如此。 如今又要举办一次草原上最隆重的集会,她更不允许出错,这关系到他们部落的复兴,这次的商人和货物就是她都为之动容。 如今,部落里只要是蒙汉通,哪怕是孩子,都会被重用,因为来的商人真的是太多了,几十个大商户。 她不知道光是上水坊如今的实力,就已经超过了一州的商户,而且,他们的货物正源源不断的从各处送来,仿佛蚂蚁搬家一般。 这次就是商户们都非常的重视,白城的潜力他们也是在挖掘,或许这里会成为第二个张家口,这个谁也说不准,所以这次武大郎召集,他们都备足货物。 这里占地方圆极大,商户们最后干脆就围成一个“口”字,这样更加方便。 “这么大的商队?”巴特尔正在四周指指点点,这里越不如意,他的机会就越大,结果走到这里,他顿时就惊呆了,大得超过他见过的所有商队。 如今这里没有出售,还在准备阶段,特别是搬进搬出的那些货物,让他们都口干舌燥,没有人会东西嫌少。 “这么大的商队,就应该去我们草原,看看这里的贫瘠,这些商人简直有眼无珠,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货。”巴特尔很快就撇嘴了。 “不错,黄河口那边的商队那才叫大呢,货物堆的比山都高。”护卫也是陪衬着。 “要不是因为哈日珠拉,这种地方我都懒得来。”巴特尔听得更加嚣张,对这里也指指点点。 哐啷一声,一根绳子断了,脆弱的木箱破碎,散落出来的都是精致的马刀,还是草原喜爱的弯刀样式。 “让开,让开!” 巴特尔挤进来了,直接就抓起一把,抽出刀身,寒光迫人,手指一敲,仿佛龙吟。 好刀! 第二把也是如此,整整一箱,百把都是如此,就是巴特尔都瞪大了双眼,无法掩饰的贪婪。 “快点收起来,笨手笨脚的!”商户过来破口大骂,这里手忙脚乱的,没有一个省心的家伙。 巴特尔刚刚要出声,结果又是一箱子抬过来,样式与这个一样,又是一百把? 这根本就不算完,当他看到整辆大车都是如此,整个人都有些傻乎乎的。 “把刚才的那个老板给我找来,不,是请过来,我要跟他亲自谈谈。”巴特尔脸色都变了,没有了嚣张气焰,就等着如何商定,把这些马刀都拿下来。 他不缺少牛羊马匹,却缺少马刀等铁器,土默特对他们无形压制,这次就是一个重要机会,还好他提前赶来,不然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第十章 不给面子 女人与实力,都是男人的追求,如今在这个偏僻地方,巴特尔竟然找到了这两样,顿时意气风发,只要能够与那商人合作,他们部落就不愁不能强大。 青狼部落的位置不错,地域广阔,但也同样限制他们发展,特别还被土默特这个大部落给压着,就如同蟒蛇身上的一只猛虎,让他们始终无法龙腾。 土默特占有黄河商口的便利,一直都是西部最强大的部落,原来仅次于林丹汗部,如今大可汗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们就一跃成为第一部落。 “什么?你说那个商人竟然不领情?”巴特尔顿时就愤怒起来,表情阴沉而狰狞,样子就要吞人,一个小小的商人敢违逆他的意思,而且还是在草原上。 正因为如此,巴特尔才会愤怒,但他并没有动作,巴特尔并不是那样冲动的人,正因为他身材矮小,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会用脑子来办事。 事出平常必有妖,一个商人竟然敢违逆,那就是有靠山,他们青狼部落并不是无所畏惧的,所以就要考虑周全,特别这些铁器,弄不好,会让部落之间发生冲突的。 “会是谁呢?要只是清水部落,那我就会让你死得难堪,土默特部落,不可能,土默特与这里没有什么关键,难道还有其他不成?”巴特尔口中念叨着,这边对他们能够有威胁的可是不多,或许四子王旗,想到这里他的表情就玩味了,他与哈尔巴拉的关系很亲密的。 最后他感觉到没有什么威胁,这次就干脆让人动手,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敬酒不吃吃罚酒,直接抓来。 他这次带来了二百勇士,自然不怕其他部落。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商户们都被惊动了,他们对蒙古部落都不了解,而且还不知是那个势力的。 “哼!竟然在我的地盘动手,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嘎哈脸色阴沉如墨,自从平定了四子王旗后,他正是趾高气昂的时候,没想到这当口还有人得罪他。 嘎哈直接就找上门来,看看这个巴特尔到底要搞什么鬼。 清水部落的人也把这里围住,双方势均力敌,勇士们都剑拔弩张对峙,但清水部落还是心虚,还好他们后面还有一个武大郎,见到了他的人之后,也给了他们不少信心,这些商人他们可不会得罪,关系到部落的兴盛。 巴特尔并没有为难这个主事,而且当成贵客款待,不想这个嘎哈还敢找上门来,脸色就更加的玩味了,他还打算找他们麻烦,来个杀鸡儆猴,给这个没长眼睛的商人看,自己就送上门了。 “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有了这么大的底气。”巴特尔得意的说着。 嘎哈大步走进来,直接就对上了这个巴特尔,丝毫不惧青狼部落。 “巴特尔,你远来是客,但我们这里只招待贵客,可不欢迎你这样的恶客。”嘎哈语气不善,径直的坐下,外面虽然对峙,但他也不信,巴特尔敢在他的地盘动手。 “我让你坐下了吗?”巴特尔冷漠的说着。 哐当,愤怒的嘎哈直接一脚就把这矮桌踢翻了,指着巴特尔道:“你说什么?” “注意你的口气,难道你要与我们青狼部落开战不成?或者说你找到了一个靠山。” 嘎哈忍住没有发作,因为他的底气来自武大郎不假,但他也同样不愿意承认,更不想在其他部落面前承认,他们清水部落需要倚仗汉人才能够崛起,只会沦为笑柄。 巴特尔一直观察他的脸色,刚才的话也是故意说出来的,看到了他的表情,心里也笑翻了,原来就是虚张声势啊,他还当这个嘎哈多了不起呢。 “既然不想开战,我问你,你带着人把我的大帐给堵住,这是什么待客之道?难道就是你们清水部落的待客之道吗?你这是在侮辱我们青狼部落,识相的就给我快点散开。”巴特尔的口气也变化了,不仅仅是恶人先告状,而且还狠狠的反咬一口。 “牙尖嘴利,商人是我们的贵客,你们竟然敢动手抢人,难道你们青狼部落都是这样做客的?”嘎哈也不想惹出乱子,如今四面八方的部落都赶来了,出了意外,他们也不好做。 巴特尔大马金刀的坐在这里,表情就更加玩味了,接着也调侃的说着:“荒谬,我什么时候抢人了,不过是请他来我这里做客而已,来人啊,把孙先生请过来,让这个家伙看看。” 巴特尔脸上的笑容更盛,因为今天这个嘎哈在这里可是讨不到一点优势,只能被他戏耍,这个莽撞的家伙,若是哈日珠拉来了,他或许还会给一点颜面,这个嘎哈,在他的眼中不过一条狗而已。 孙主事被带上来了,他不过是铁商商会的主事而已,稀里糊涂的就被蒙古大汉给带走了,虽然并没有为难他,但他也是心惊肉跳。 “孙先生,就请你对嘎哈说说,你是被我们青狼部落劫来的,还是请来的。”巴特尔语气淡然的说着。 孙主事冷笑一声,直接不客气的说着:“当然是被你们劫来的,嘎哈族长来的正好,替我讨回公道。” 大帐内突然静下来,而且温度也冷下来,巴特尔的一张脸如同冰块,一双眼睛如双刀,这个商人简直不知死活,竟然在这里得罪他们青狼部落。 嘎哈这次终于压过来,笑道:“哈哈,巴特尔你也听到了。” 巴特尔不客气的打断他,“你给我闭嘴!” 接着也冷冷的看着这个商人,阴沉而冰冷的告诉他:“孙先生,你应该不知道,我们青狼部落可是一部数一数二的大部落,除了土默特外,其他的部落都不如我们,你明白吗?如今,你告诉我,你是被我们清水部落请来的,还是劫来的?” 气势迫人,巴特尔如同一座发作的火山,就要把这个商人给活活压死,从来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这样说话。 “够了,这是在我们清水部落,你们是被邀请来做客的,如今我们不欢迎你,你更是得罪了我们贵客,请你们快点走吧,孙先生我们走。” 嘎哈硬着头皮站出来,既然今天不能善了,他也要站出来,不能保证商人的安全,以后就没有商人来他们部落了,他也不想同时有些不敢让武大郎失望。 武大郎杀伐果断,如今又有这样的实力,哪怕他再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嘎哈,你再说一遍!”巴特尔差点就要疯掉了,这个蝼蚁般的家伙竟然敢跳起来反对自己。 “我说,这里不欢迎你。”嘎哈也豁出去了,这次反而心情愉悦。 说完,他就带着孙先生向外走去,外面双方对峙,但都没有动手,这里是清水部落,青狼部落哪怕强大,也讨不到好处。 “嘎哈,我会让你好看的!”巴特尔在大帐内怒吼着,如今不是动手的时候,真要动手,他会调来十倍大军踏平这里。 但眼下可咽不下这口气,本来就是为了铁器来的,如今不仅得罪了清水部落,还得罪了那个商人。 “青狼部落!”孙主事如今脸色也难看,他怎么说也是宁武府铁商商会的人,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回去就联系铁商。 “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野蛮的部落,咱们也不怕他,武同知在这里,大不了咱们就把他们的人都抓回去,正好修路还缺人呢。”黄保保顿时就火了,蒙古鞑子又怎么了,没看到刚刚送去修路了。 “对,一个青狼部落而已,这次我们就不卖他一件东西。” 大家都一致赞同,如今他们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没看见几个家伙都眼红了,只要武大郎一句话,他们都敢带人去草原抓奴隶去。 抓奴隶可是让一些人尝到了甜头,可惜,最近风平浪静。 “岂有此理,他们竟然敢撵你走?我没听错吧?他们敢得罪你们青狼部落?”大帐内,另外一个大汉吃惊的对着巴特尔说着。 “清水部落越来越过分了,你不是一直想对付他们,我支持你,这里的一切都归你们,我只要一个人。”巴特尔眼神冰冷起来。 “好,我早就想吃下他们了。” 两人顿时一拍即合。 第十一章 五品官 这个大汉是呼和额日格的族长,与清水毗邻,双方都是小部落,为了牧场这几年也是一直都有些摩擦,这种摩擦自然不给被别的部落看在眼里。 清水部落的草原并不肥沃,部落的财富也不值一提,呼和额日格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小部落而已,如今有青狼部落支持,那就真的是瓮中捉鳖。 呼和额日格等小部落就是夹在大部落之间的夹缝中生存,也是他们的缓冲,所以轻易不敢得罪,想要壮大谈何容易。 更可气的是,如今清水部落还要在他们中间地盘上修建一座城,那就更加打压呼和额日格部落了。 “大汗,不好了,商人那边传出来消息,这次不会卖我们青狼部落一件商品。”护卫焦急来报,集会就要开始了,结果商人突然来这么一下,让青狼部落在其他部落面前难堪,这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银杯被摔扁了,巴特尔直接就站起来,抽出腰刀,气急败坏的说道:“狗胆包天!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敢针对我们青狼部落,真是不知道死怎么写。” “格格力,马上回去把你们呼和额日格的人集合,我们把这里给平了!”巴特尔无法冷静,这个地方他都要毁掉,青狼部落的荣誉可不容践踏。 青狼部落距离比较远,带兵来,会浪费不少时间,所以他干脆就借这个格格力的手来平了这里。 格格力眼睛乱转,急忙说着:“大汗,这个有些不好把,这里还有这么多部落呢。” 可以说这次集会也把周围部落都请来了,他们要是这个时候来攻打,格格力怕得罪太多的人。 “他们敢!”巴特尔发狠,就不信谁敢违逆他们青狼部落。 随后,两人直接就来到清水部落这里发难。 门口的护卫不等询问,就被这格格力给摔出去了,他们来就是闹事的,有了借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攻打这里。 “嘎哈,哈日珠拉,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既然扯破脸皮,巴特尔也不需客气。 “出去!”武义正在布置白城的事情,见到有人闯进来,不怒自威说着。 王铁军更是毛了,他本来守着的,结果被这个格格力给摔出去了,老脸通红的进来,后面还有一群膀大腰圆的骑兵。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与我说话,嘎哈,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吗?”巴特尔气急败坏,在这里已经多次被侮辱,这需要血来洗清。 “又是你,不是让你们走了吗?”嘎哈见到武义回来,更有底气了,这个时候更不会对这个巴特尔客气。 王铁军已经冲上来,就要收拾这个家伙。 “慢,这是青狼部落的大汗。”海兰珠还真的不敢让他们胡闹下去,不然集会都开不下去了。 武义也若有所思,因为刚才大家还提到这个部落,他们的位置也很重要。 这一刻,巴特尔以为他们都怕了。 “好!好!这是你们在先,我们青狼部落可不容别人欺辱,开战!”巴特尔顿时就喊出来,他的来意就是如此,没想到这些家伙更加过份。 格格力也站出来,此刻他也义愤填膺的说道:“是啊,清水部落目中无人,我们呼和额日格也早看你们不爽了,这次也追随大汗出兵!” 顿时气氛冰结。 “哈哈,好大的口气,巴特尔果然英雄不凡啊。”突然帐篷外传进来不阴不阳的声音,甚至都没有人禀报,因为这个人巴特尔太熟悉了,他的对手巴扎。 “巴扎,你怎么会来这里?”巴特尔脸色有些难堪的说着。 土默特可是有着黄河口的便利,又何须舍近求远,来这里呢,这也是他没有意料到的事情。 巴扎本来不会来的,但这次可是来购买武器武器防具的,这可是黄河口没有的好东西,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赶来。 刚一到,就已经得知这事,没想到这个巴特尔竟然敢打他的主意,他们之间也有摩擦,这个巴特尔要干什么? 所以巴扎迫不及待的就来诘问,同时也不会放过羞辱他们的好机会。 “还好我过来了,不然,你是不是想打我们货物的主意?你们难道不知道那批武器都是我们的吗?”巴扎的气焰更加嚣张,因为在这里他们可是最大的部落。 接着他直接就走到了武义这一边来,代表了他的态度,他们土默特部可是偏袒武义的。 “巴扎,你可要想好了,他们屡次侮辱,青狼部落可不是好欺负的,哪怕就是你们出手,我也必须要报仇雪恨。”巴特尔如激怒的狮子,锐气逼人。 在场的本来只是三方,结果这里也很快就引来了其他部落注意,这可是青狼部落,都准备看热闹呢。 “武是我们的朋友,他给草原带来了充足的货物,我们应该用草原礼仪接待他才对,巴特尔,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巴扎哈哈大笑的说着。 土默特不会因为这事与青狼部落翻脸,两个大部落战争,那可不是说笑,除非有不共在天的仇恨。 “汉人有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你们握手言和吧。”巴扎此刻也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不!他们侮辱了青狼部落,这是不共在天之仇。”巴特尔咄咄逼人的说着,也看出了土默特不会趟浑水,就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但让他更加气愤的是,他在这里信誓旦旦,结果那边却是在窃窃私语。 武义这两天都没有在这里,也是刚刚回来,所以不知道事情经过,嘎哈就给他说了一下。 特别是这个人来这里就没有好心,竟然还打海兰珠和商队的主意,而且还抓了一个主事,还好他及时,才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武义的目光越来越冷漠,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如此不要脸,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 而这个时候,外面两个部落的人与清水部落的勇士也对峙起来,对方如今人数可不少。 “那个你,到底是谁啊?”格格力早就不耐烦了,直接就指着武义问着。 嘎哈就要跟他对上,被武义给拦住。 武义轻轻的笑了笑,平淡的说道:“我是宁武府的同知,同时也是这里商队的头领。” 格格力还有点懵,因为他不懂明朝官员,突然听到武义还有官职,也是有些吃惊,急忙看着巴特尔。 巴特尔突然大笑起来,简直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看到格格力的模样,心里也破口大骂,这家伙就是个白痴。 “同知啊,好大的官啊,正五品的官员呢,真是长见识了,不过,你不嫌弃在这里太小了点吗?不说别人,就是格格力,你们的崇祯皇帝都必须要给封一个一品大将军的职位,你一个正五品竟然也敢跳出来,不怕丢你们汉人的脸吗?”巴特尔对明朝管制了解,此刻挖苦说道。 格格力顿时脸色一黑,没想到这个家伙就是装模作样。 “呸,我还当清水部落找到什么样的靠山呢,结果就是你啊,真是癞蛤蟆想吞天。” “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武同知可是我们的座上之宾!”嘎哈顿时也没有面子,这个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还用明朝的官来说话,还是芝麻绿豆大的官职。 巴扎这次都有些尴尬了,毕竟他还想着出手呢,没想到就是一个五品官。 武义也跟着笑着,仿佛自己说得就是一个好笑的笑话,让巴特尔和格格力更加的放肆,认为这个家伙害怕了。 武义的眸子突然就冒出冷光来,严肃而冰冷的说道:“来这里采购,我准备美酒欢迎,要是来侵犯,伸一只手剁一只,伸两只就剁一双。” 第十二章 礼送出境 “他气急败坏了。” 格格力大笑说着,这个汉人的官小,但威风够大的,都能放风筝了。 嘎哈的脸色越来越狰狞,其实他更想把前两天的事情说出来,不怕吓不死他们,但为了部落和白城,他如今还不能暴露出去,真的是气坏了。 突然,他也笑出来,这两个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竟然招惹这位,也想看看武大郎最后怎么收拾他们。 巴特尔虽然还想挖苦,但也想到了铁器,同时也想让他识相点,就开口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马上给我准备一千把马刀,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这位五品同知能不能回大明。” 如今形式非常的明显了,这里出了巴扎,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武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强调道:“我没说清楚吗?还是你们没有听懂,来这里买卖的,我欢迎,要是来闹事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巴特尔真的是忍不住了,再次大笑,努力板着脸说道:“吓唬人的话谁不会说,但我要告诉你,我说的可不是儿戏!一千把刀子,不准备出来,别怪我把你的商队都吃掉。” 格格力也站出来,趁火打劫的说着:“没错,我没可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们部落要两百把马刀,不然,也不保证你们的安全。” 嘎哈脸色一黑,他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你们有些过份了!怎么说,武同知也是来做生意的,你们这样做,也得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巴扎也开口了,这两个家伙竟然开始威胁了,商队的马刀了都是他的。 巴特尔如今野心不小,他也不想让他得意,干脆就转过头,对着武义说道:“武同知,我们土默特部可是把你当成朋友的,你只要送给我们一千把刀子,我就保证你在草原的安全,我看谁敢动你。” 他的目光不善,直接就对上了巴特尔,而且数量也是与巴特尔一样,只要这个武同知不傻,他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并不是他趁火打劫,只怪汉人力量太弱了,就如同孩子突然有了金子,那是保不住的,此刻巴扎也不袖手旁观了。 “巴扎汗,你可要清楚,这是我很他们之间的事情,是他们侮辱我们青狼部落在先,你这样做可是有失公道,就不怕其他部落反对吗?”巴特尔顿时就气急败坏了,这个家伙竟然这个时候拆台,真当他们青狼部落怕了他们不成。 帐篷里的三方,结果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乱了起来,如今变成了巴扎与巴特尔对峙了,反而把当事人给丢在一边。 砰的一声,武义手铳响了,冒着青烟就被他丢在地上。 “我说过了,来这里做生意,我欢迎,但是来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武义不客气的说着,狠狠的抽在他们的脸上。 巴扎脸色难堪,因为这次武义也没有给他面子,难免的冷笑说着:“武同知,你可知道青狼部落吗?他们了不是清水这样的小部落,幅员辽阔,控弦之士上万,你可想好了。” “没说的了,咱们就走着瞧。”巴特尔脸色黑了起来。 巴扎脸色也是一冷,如今他倒是里外不是人了,同样也要警告巴特尔,道:“我们土默特就是来做生意的,但我也声明,大集的这些天,谁也别想打这里的主意,否则就是跟我们土默特做对。” 他们的嘴脸连续变化,特别是巴扎,如今对这巴特尔和武义都没有一丝好感,恨不得他们杀得死去活来呢。 “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们青狼部落,不会坏了规矩,但你也别想跑,我会在这里盯着你的。”巴特尔指着武义说道,又扫了其他人一眼,直接就走出了大帐。 外面其他部落的人都是幸灾乐祸,如今这些商人都惹上麻烦了,竟然敢招惹青狼部落,真是不知死活。 “哈哈,你说这次这些商人会不会降价出售,然后夹着尾巴逃走?” “那是肯定,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众人都是一个捡便宜的心思。 帐篷内,王铁军的脸色黑得发红,他不敢发作是因为武义提前就警告了,否则就把他赶回去守大门,这次还是以集市为主。 “呸,什么东西!满清鞑子的郡王咱们都杀过,两个蒙古鞑子还敢跳脚,武教头,下令吧,我这就收拾他们去。”王铁军真的是气得要死,只要武义下令,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他都能收拾了这群家伙。 王铁军的无心之举,可是把这里的两个人吓到了,特别是嘎哈,他认为这武大郎干掉一个杨古利就已经是无法无天了,那成想,萨哈璘都是他们干掉的。 海兰珠瞪大眼睛看着武大郎,仿佛要看看他是不是怪物,要知道萨哈璘可是去年被杀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做生意呢,他才有多少人?难道他一直都隐藏实力。 武义并没有解释,而且交代王铁军,既然巴特尔和格格力死了心的想要闹事,那就不用留面子,把人赶走。 王铁军就等着呢,顿时就跑出去了,直接就带着一队人冲出去了。 巴特尔更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敢来对付他们。 王铁军恶狠狠的说着:“这里只给人住的,牲口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找死!”巴特尔没想到一个家丁还敢对他大喊大叫的,他的主人都不敢如此。 但等他抽刀子的瞬间,就有几把刺刀顶住了他,要不是武教头吩咐,早就给他一刀两洞了。 简直是灰头土脸,巴特尔这个青狼部落的大汗,就这样被刺刀逼着给赶出来了,不仅仅是他,青狼部落的那些护卫也一样,都被缴械推出来,民军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没有防备。 巴特尔气得牙龈咬破,还有另一队人,格格力比他更惨,腮帮子都肿了,挨了一枪托。 他们就这样被礼送出境了,在其他部落里简直引发了海啸,没想到这群家伙还真的是肆无忌惮啊。 “真惨啊,不仅缴械,连一匹马都不给他们……” “这下就怕这里不安宁了。” ……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情,武义也出乎意料,就直接下令提前开市,不然接下来肯定要被大乱。 但让商人们没有预料的就是,这些蒙古鞑子竟然还趁火打劫,所有货物,都只给六成价格,否则就不要。 这并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部落,而且所有部落都如此决定的,不仅如此,连之前商定好的土默特也改变主意了。 “这群混蛋,简直太不要脸了。”黄保保气呼呼的骂着,因为他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跟他们打呗,武同知,这次让我们也抓点蒙古鞑子。” “是啊,我们还没抓过蒙古鞑子呢。” “这些都顶半头牛,只要一个值五两银子,哈哈。” 商户们没有一个害怕的,因为他们可是见识到了民军的厉害,这群就是地狱爬出来的杀神爷爷,蒙古鞑子不是被后金鞑子打得满地找牙,这些人可是把后金王爷都收拾的。 武义本来还想拉拢这些蒙古人呢,看来文的是不行了,那就来武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巴扎也找上门来,神情不善,此来也是警告武大郎,做事留有余地,“你这样对草原的主人,简直人神共愤,还望你好自为之。” 武义再一次重申到:“我说过,我只接受善意与公平的合作,绝不接受野蛮而卑鄙的威胁。” 这话传开,顿时又引来了其他部落的议论,大家都认为这武大郎是真的不识好歹。 “他要不就是傻子,要不就真的有实力……”巴扎把玩着酒杯,对这个武大郎点评着,说到这里,自己都摇着头。 第十三章 隔岸观火 草原广阔无垠,留下多少诗歌赞美,但前提是酒足饭饱,巴特尔他们靠着两条腿在茫茫草原上赶路,而且没有吃食和淡水,那这里就是地狱。 五月天也让人暴躁不堪,巴特尔把皮袍丢下,只穿着丝绸的内衣。 “清水部落!还有那商队,我要让他们挫骨扬灰!”冒烟的嗓子里冒出一句话来,仿佛地狱恶鬼。 还好格格力他们就是这里人,找到了一条小溪,没有食物他们还能坚持,没有淡水就真的要命。 “过了这座山,就能看到我们的部落,我会召集所有能开弓的人,我要扫平清水部落!”格格力眼神嗜杀,犹如饿狼。 “好,我的卫队也一起行动,这次就是土默特也别想阻止我!”巴特尔阴森而决绝的说着,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巴特尔担心有人阻止,所以让格格力先去,自己再联系其他帮手。 “巴扎这个老东西,肯定会从中作梗的,我们必须要速战速决,但不要惹事生非,我们要对付的是清水部落和汉人。” 看着五百人的队伍剑拔弩张,巴特尔也再次叮嘱,不想招惹事端,只要不涉及别人,巴扎也无法阻止他们复仇。 “巴特尔汗,我用信仰保证,这次我把所有狼牙箭都带上了,肯定不会放过一个的。”格格力看着鲁莽,也没有忘记这个时候邀功,难得的机会。 “好,你去吧,要是巴扎从中作梗,不用纠缠,我随后就到!”巴特尔已经把清水部落和汉人都当成了死人。 匹夫一怒,呼和额日格举族青壮出动,而且还有巴特尔的护卫队,这次对付一个小小的清水部落,简直易如反掌,唯一的威胁,就是那群贪婪的草原部落而已,他们就是秃鹰,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格格力哪怕怒火中烧,也没有着急赶路,没有巴特尔在,他哪怕就把那里给平了,也无法利息最大化。 “报!前方出现了那群欺辱咱们……汉人的家丁!” 斥候来报,而且还是咬牙切齿的,他们就是被那群家伙给缴械,这就是他们的耻辱,要不是需要来报告,他早就杀上去了。 “好!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偏来,杀上去!”格格力没想到汉人傻到家了。 竟然敢在草原与他们战斗,成吉思汗的子孙,就是草原最凶的狼群,任何挑衅都只会被撕成碎片! “王将军,我们头儿说打伏击战。”这匹马追上来,向王铁军报告。 马猴早就等不及了,不耐烦的说着:“伏击什么,就这点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呢,一边去。” 王铁军笑骂他一句,接着也说道:“兄弟,回去告诉你们头,我王铁军也要练兵,让他准备伏击大规模敌人吧。” 王铁军如今也不是原来莽撞的家伙,对自己人也和颜悦色,但不改的还是骨子里的傲气。 “他娘的,敢摔老子,都给我听好了,全歼他们,放跑了一个,就给我守门去!”这里只有三百人,商队那边需要人,还有外围的放哨都需要骑兵,王铁军带出来的就这些,但面对一倍的敌人,他们都是摩拳擦掌。 先用一小队的人引蛇出洞,然后他们在这里以逸待劳。 “是那群汉人,别让他们跑了,给我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格格力已经挥舞马刀。 王铁军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家伙,吐了一口口水,接着也攥紧骑枪,“把那个家伙留给我,出击!” 他们虽然多次来草原,但真正的战斗,这还算第一次,这可是曾经横扫世界的蒙古骑兵,伴随成吉思汗征服过世界的,所以骑兵营都血液沸腾,只有这样的对手,才能让他们血液沸腾。 他们更没有轻视对手,这支草原骑兵名头太响亮了,他们要全力对待。 “提防弓箭!” 他们没有进入冲锋的距离,迎来的就是满天箭雨,草原抛射可是威力强悍,不过这次王铁军也要有准备,防御到了极点。 对面的蒙古骑兵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还传来阵阵叫骂,抛射看着惊悚,但对骑兵营没有什么伤害,最多就是骚乱。 “冲锋!”王铁军正起身子,骑枪一指,骑兵营第一次在草原真正的冲锋,之前伏击战,他们枯燥无味,那根本就算不上战斗! “草原,要不就是骑兵营崛起之地,要不就是骑兵营的坟墓!”王铁军意气风发的喊着。 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李二斗已经开始骂娘了,“王铁军,我入你娘亲!” 简直无法无天,武教头可是吩咐,在草原他们是主力,打伏击战,可出了大帐,这家伙就天高皇帝远了。 四周都是埋伏的民军,这里可是来了三千人马,他们一直都没有出现人们视野中,就是草原上的幽灵,但他们有些恐怖的攻击,任何猎物出现都只会被撕碎。 “头儿,那我们该怎么办?” 大家也都生气呢,但也怕王铁军失手。 “他可不傻,肯定是能对付的,我们按兵不动。”李二斗生气归生气,但不会乱了阵脚,他们是步兵,在这里有短板,只有稳扎稳打才行。 “头儿,后面又来了商队的捕奴队。” 李二斗脸色不好,这群家伙不是在卖货吗?怎么还有这个功夫来捣乱。 捕奴队兴高采烈的冲上来,他们可不是军队,都是艺高人胆大的家伙,无法无天的狠,一直都盯着民军动静,听到开战,自然也稳不住了,一个个都跳了出来。 看着乌烟瘴气的捕奴队过去了,步军的火气就更大了,真他娘的。 清水部落这里异常的平静,甚至都没有多少声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大家的脖子。 “这次巴特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让大家都聚集起来,免得殃及池鱼,而且都盯住商队那边,尽量的保护。”巴扎说保护的时候,可是语气玩味,意思也顾名思义。 这两天来,大家可没有做买卖,虽然那边的东西让他们垂涎欲滴,但都忍着,因为有不用花钱的机会。 他们就是隐藏在身边的狼,只要巴特尔那里打上来,他们就会动手,道理?道理只是有实力强者的借口而已。 这里倒是载歌载舞,烤全羊、马奶酒好不自在,大家有说有笑的同时也不忘看着那边,已经风声鹤唳的清水部落,他们已经草木皆兵,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我们这叫什么来着,中原的那句话?”一个醉醺醺的头领叫着。 巴扎鄙弃这群饭桶,不过也心情大好的说出来:“隔岸观火!” “对,就是这个,不得不说,他们的成语真的是妙啊。” 嘎哈的头发都快要白了,他们虽然全面戒备,但不见武大郎一点动静,怎么能不让他着急? 海兰珠已经第三次找上来,结果看到的还是武大郎与这群商人在一起,讨论的竟然是什么路,丝毫没有把这里放在心上,难道他就这样有底气吗? 天色也突然阴沉起来,仿佛在酝酿一场大雨,这里也是风起云涌,随时都会爆发一场大风暴。 李芝兰带着人就防御在商队的一侧,他们有些看不懂了,因为他们明显就是要对付这些来客的。 “头领,我们……”她的手下也有些浮动了,这可是好机会啊。 “不,不要被迷惑,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李芝兰阻止他的话,因为她感觉不会这样简单,若是如此,武大郎就不是那个武大郎了。 这肯定是对他们的一个考验。 她也抬头看着头上这乌云盖顶,疾风骤雨还没有到来呢,她还要继续等着。 第十四章 来了来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这正是如今这里的写照,海兰珠已经茶不思饭不想了,如今她必须要找武大郎谈一谈,不然,她就要窒息了。 武义正在看着地图,这几天他都没有离开这张手绘的地图。 海兰珠出声,提醒武大郎,她后面的就是嘎哈,两人迫不及待的走上来,海兰珠就已经开口了,“武大郎,不能再拖了,青狼部落远比你我想像的还要危险,我们何不放弃一点利益,让外面的那些人合手来施压呢?” 纵横捭阖,这是大势,海兰珠早就看明白了,巴扎他们也有这个意思,但如今这个武大郎怎么都不开口。 武义喝了一口茶水,跳过海兰珠,直接看着嘎哈,问道:“嘎哈你的意思呢?” 嘎哈没想到武大郎竟然直接问着自己,他此来就是看他们两人的意见,来的突然,他也懵了一下。 嘎哈闷声说道:“我肯定希望能名正言顺的打败他们,男人就要顶天立地,这是草原的不二法则。” 刚刚说完,又来了访客,是巴扎的使者,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还来的就要来了,所以巴扎也来给武大郎送最后通牒。 “武大人,巴特尔的人只怕最迟明天,甚至今天就会到,我们可汗的意见,不知武大人考虑的怎么样了?”来人开门见山。 武义平淡一笑,就告诉他:“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在草原上,那就按草原的规矩来。” “武大人的气魄真是让人佩服,我会原话告诉大汗的,在下告辞。” 海兰珠和嘎哈都不言语了,武义的一句话已经堵死后路,如今他们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后悔都没有用。 “我希望你能够保护我们部落的孩子。”海兰珠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天,也彻底的安静,大家都在等,等待着来人。 “来了!” “这是……” “土默特的人?” 巴扎笑道:“都不用紧张,我这就是来防范而已,特叫来一支千人骑兵过来,并无恶意,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他说的客气,但这千人都是虎狼之师,带着席卷之势而来,自保?谁会相信呢,只怕就是为了分得更大的利益,大家也后悔没有让更多人来。 如今大家都盯着北方,按照大家的想法,这个时候,狼兵也快要到了。 “你们看,清水部落的人都出来了,几乎是全民出动啊。” “勇气可嘉。” “那是不知死活。” …… “来了,来了!”骑兵探子跑进来报,被大家拦住。 “来了多少人?” “来打没有?” ……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有的已经开始准备去洗劫商队了,他们可不认为清水部落联军能够胜利,或许一个回合就被消灭了,先下手为强。 “不是,来的是商队,很大的一个商队,晋商方家。”探子也说出来。 方家? 大家可不陌生啊,因为这黄河口如今最大的商队就是方家,晋商也是他们的坐上宾,他们竟然赶来了。 晋商脚步遍及天下,号称有商队就有晋商,巴扎也笑了笑,不过他还是准备去邀请老朋友,他们也是合作关系,只怕他还不知道这里情况呢,否则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赶来了。 方家的商队是家主方枕亲自带队,只是修路耽搁,他们迟了,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如今他也不敢开罪这个武大郎,还有这虎视眈眈的宁武府商人。 方枕并没有来见巴扎,而是先去见武大郎,他可不是老糊涂,一路所见,已经明白这武大郎有着大野心,此刻,已经决定与他们合作,方家的基础在平阳,但榆次城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 “武同知,方家来迟了,还请大人恕罪。” 方枕没有敢拿架子,见面就走上前赔罪。 “无事,这里也发生一点意外,还没有开市呢。”武义见到他们来就好,哪怕只带来一匹马的货物,他也欣慰。 “意外?武同知,你的话也太轻松了点,你可是招惹了青狼部落,已经大军压境,方枕,你来的可不凑巧,不如去我大帐,免得殃及池鱼。” 巴扎也走进来了,这还是他这两天第一次见武大郎,若不是方家的家主来了,他才懒得来呢。 方枕可是精明的老人,早就看出一二,接着也委婉拒绝了邀请,以商事为借口,留在这边,两相不得罪。 方家的车队可是不小,看得众人也是吃惊,果然是晋商,大手笔,一家就带来这么多的货物。 只有方枕苦笑,其中很多都是他把大同镇等地全部调集过来的,当看到了铁路之后,他就下了这个命令,他明白这条路代表着什么,感慨武大郎的厉害,真是英雄出少年。 “方枕,别说没有提醒你,这里可不安全。”巴扎语气不善。 “可汗误会了,这里是方家的重点,而且以后方家也会全力与武同知合作,黄河口的生意也会转移到这里。”方枕也趁着这个机会表出自己的决心,既然看到了,那就要趁早下手,这也是方家能够突破垄断快速崛起的原因。 “你……黄河口的生意可比这里大多了,你可明白?”巴扎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方枕竟然要舍弃黄河口,那可是大商口啊。 方枕又哪里不明白,武大郎突然在这里建立白城,而且还向晋商发出了邀请,这就是客气的,既然他要做草原生意,而且还有这么一条神路在,黄河口那里又算什么,等武大郎发威的时候,只怕那里的商户哭都来不及。 他就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尽快转移家中的商队,入驻白城。 武义也赞叹这个老头的目光精准,这里可是他志在必得的地方,当然就要办的红红火火的,商人的城,当然就要办的最大最好,黄河口也无法阻挡。 巴扎也震惊了,没有想到这个武大郎竟然能够指使晋商,黄河口对他们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土默特更离不开黄河口,结果如今就不同了,方家一走,黄河口就会损失巨大。 巴扎没有威胁,因为他在等,等着看他们的笑话,等狼兵来了,把这里夷为平地,那个时候方枕才能明白,想要在草原做生意,只有黄河口才行。 宁武府的商人都嘬牙花子了,他们的秘密被这方枕知道了,如今还死皮赖脸的凑上来。 要知道这宁武府的商人被武大郎影响,已经培养出野心的幼苗,此刻也是非常排斥的,只是武大郎接受了方家,上水坊不排斥,他们就只能干瞪眼。 方枕一点不像其他的世家,没有脾气,而且心胸豁达,才一个晚上,就与宁武府的商户们结交不浅,同时也触到了这个庞大的计划,两眼都是发红,庆幸自己第一时间投奔,否则方家很快就会成为历史。 “怎么回事?巴特尔这家伙磨磨蹭蹭的还不来,还不会迷路了吧?” “就是,这都两天了,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皇上不急太监急,外面的这些部落真的着急了,晋商又来了零散的几个商队,虽然很小,但也是在黄河口有生意的,都有消息,要转移到白城来呢。 巴扎又一次把酒碗摔了出去,这个巴特尔搞什么? 他在这里都已经放话了,只要巴特尔一来,他们就把这群商队给吞了,结果巴特尔就跟消失了一样。 如今,草原部落这里可是越来越心急,反而商人那边歌舞升平起来。 不对。 “来了……” “这是什么?” “好多的汉人……他们在修城墙吗?” 大家都关注着北面,但这次来的消息竟然还是南面,一出手,就把他们这些头领都镇住了,多如九天繁星的汉人,他们正在修城墙…… 第十五章 白城崛起 一下子突然多出来十万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或许见惯了繁华之地不觉得怎样,但在草原上就不同了,十万已经赶上一个中等部落人口。 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为了修筑城墙,就来了这么多人。 众位族长头领都目瞪口呆,惊讶大明人口繁茂。 “这个武同知该不会把半个城的人口送来了吧?” “是啊,都是能工巧匠。” 大家无不眼红的看着,经过两月的磨合,就是一窍不通的农夫,如今也成了修路的匠户了,而且还是在高压下。 同时大型设备也越来越多起来,单单取土的工具就花样繁多,这都是智慧的结晶。 “这么多人,只怕巴特尔也害怕了,不敢来了吧?” 巴扎鄙弃的冷哼一声,道:“这些都是普通百姓而已,再多也是猪狗,只需要一千勇士就能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众人都是恢复了神色,都是被庞大数量给震慑了,但巴扎说得不错,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而已,人数再多也没有用,但汉人怎么把长城给修到这里来了? 这个可是让大家都无法接受的事实了。 随后才知道,这个并不是长城而是路,但在大家眼中这就是长城。 真实的速度并没有这么快,这些人来不过是给草原部落看的,同时也是为了加强这里的防御,白城还没有修建起来,谁的心里都不安定,武义就安排了这场戏,提前修筑这里,这样一来,反而让商户都安心了。 “巴扎汗,我们还等巴特尔吗?”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问着,因为又过去三天了,这里的汉人依旧是做自己的事情,巴特尔不见动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们可有些着急了。 特别方家已经宣布,今后转移到白城来,黄河口那边会逐渐放弃,一下子就让人心慌乱了,草原离不开商队,没有商队,他们就没有茶水解油腻,很多人甚至离不开中原美酒,没有布匹、没有粮食等必须的货物,他们都不敢想象那样的生活。 真的把这些人得罪狠了,那可得不偿失,谁都不想过那种苦日子。 “再等等,巴特尔肯定不会放弃的,要知道他可是一条疯狗。”巴扎笃定的说着。 “不好了,黄河口的商队也来了。” 就在大家都寄望的时候,结果这个消息,也打破了他们最后的镇定,黄河口的商队那可是他们都看重的,如今虽然就是一个小小的商队,但一叶知秋,难道这里真的要变天不成? “给我查,去北面查看。”巴扎坐不住了,首先安排人,接着也打探黄河口商队的消息。 黄河口那边可是他的地盘,商队离开,对他影响最大。 这是晋商一个小家族的商队,因为他们刚开始并没有重视,但越看越吃惊,他们没有方家的大手笔,但他们有这破釜沉舟的勇气,骆驼马匹一大串的就来了。 他们都不是为了盈利,而且为了今后的利益。 真正给他们定心丸的就是这铁路,还有数千蒙古鞑子俘虏,呼和额日格部落被捕奴队光顾,别说人了,就是一条狗都没有逃脱。 但这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在外面的蒙古部落根本就不知情况,大家都好笑的看戏呢,把他们都当成猴子看。 “我们商人要想平等,不受他们欺负,就必须齐心协力的把白城建好,把这里经营成铁桶一块,这是我们商人自己的城。”方枕端着酒杯,对这种自助餐非常不适应,但没有影响到他的热情,被压抑久了的商人,突然得到了自由以后,就如火山喷发。 武义把白城的大权都放了出来,他只需管军队就好,剩下的事情都丢给商人了,在不违法的情况下,他们有全部权力。 所以,哪怕这里还是空地,就已经被众人所看重,已经开始分割地盘了,除了军营外,都由着他们来设计,这也是武义吸引他们的另一手段。 说做就做,如今商户们甚至都忘记了那些积压的货物,甚至开始筹备建设商铺来,钱可以在别的地方赚到,但城就只有这里才行。 探子回来了,在北面发现了一个战场,但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过那血迹累累是无法掩饰的,这里有一场大战,血流成河的大战。 “肯定是巴特尔,也只有他才能有这样大规模的战斗。” “但是巴特尔人呢?” 众人还是在猜测着,很多人心中揣揣,因为他们不敢向真相那里去想,因为这太荒谬了,太不可理喻,除非草原的神灵抛弃,除非长生天怪罪,否则就不会出现这样情况。 “荒谬?怪异?这些都没有一点用处,巴特尔一直没有出现,还有一场大战,这说明什么,巴特尔可能败了!或者都死了!”巴扎也是艰难的说着,回头看着那片城墙。 汉人历来就是懦弱的代表,但谁也不能小觑他们,他们就是庞然大物,草原的狼是无法征服的。 “我不相信,不相信青狼部落的狼兵会被汉人打败,他们可是连漠北的黑风部落都能打败的,别说那个五品官,哪怕就是与满清旗兵对阵也不会吃大亏。” 一个小部落的族长嚷着,因为在他的心中,狼兵可是不可战胜的。 巴扎没有去计较这些,反而被他的话给刺激了,突然他丢下手里的银碗,又一脚踩上去了,名贵奢华的银碗就这样变成废品,巴扎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脖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狼兵不可能被他们打败。”这位族长忐忑说着,知道冒犯了巴扎,没有把土默特放在第一位。 “我让你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巴扎直接咆哮的说着。 “可汗,我真的错了,就是一时口误。”这个族长都要跪下了,土默特的大汗发怒,也是有些睥睨天下姿态,雷霆万钧气势让他腿软。 “废物!”巴扎一把就把他丢出去,他的脑子里突然有一条线,而且越来越清晰了,接着就是一个让他都吃惊甚至恐怖的事情。 武大郎! 他可不是简单的五品官,他们错了,他们错的离谱。 武大郎,宁武府,这一切都对上了,去年满清在宁武府折损了一位郡王,可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侮辱,至今都不曾放弃报仇雪耻。 能够雷霆手段就把巴特尔都给打败,而且还风轻云淡的在这里做生意,这样的气魄,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突然想通之后,巴扎的脸色都变了,哪怕有一千多的护卫,他都感觉到不寒而栗,在想起之前的话,自己还真的有些危险啊。 客人都走了,还有心腹在,他也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心腹也是凝重。 “大汗,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离开的好。” “不,你不懂。”巴扎语速很快,因为他也有掩饰不住的激动,此时此刻此地,这个武大郎,这个白城,意为着什么,那是司马昭之心啊,所以他才没有慌张。 “走,我这就去见他。”巴扎压制不住心里的躁动,还是要见武大郎本人最好,不然他是不会安心的。 这一次,巴扎没有再把他当成什么商人、五品官来看待了,他可是真正的枭雄,就像那三国里的曹操,真的难以相信,他隐藏的可是够深的了。 武义还是一副淡然,与他一起品尝方家送来的新茶,仿佛就是好友相聚,没有一丝波澜。 “武大郎,你可隐藏的够深的,差点连我都被你给骗了。”回想之前武大郎的话,就一目了然了,他并非狂妄,而是他根本说的就是实话,感觉荒谬,那是因为他们无知。 “巴扎汗,我何曾隐瞒身份?”武义反问着。 他可是把自己的官职都说出来的。 第十六章 他的底气 夕阳晚照草原,红了白马,也红了人脸,更红了消瘦的巴特尔的眼睛,阴鸷的眸子中一片寒光。 他的右臂吊起,受伤了,被铅子拽掉一大块肉,还好没伤掉骨头,不然这条手臂都废了。 “他竟然敢来这里!”一开口,就是浓浓的恨意,仿佛噬人野兽。 武大郎这个让他恨入骨髓的家伙,如今竟然找上门来,他怎能不火。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在那群明军手里吃了大亏,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若不是他骑术娴熟,还真的让他得手了。 同武义一起来的还有巴扎,巴扎这次是来当中讲和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巴特尔,我看你还是与武兄弟握手言和比较好。”巴扎把玩着酒碗,愉快的说着。 “欺人太甚,你们该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别得意太早了,我马上就会踏平这里。”巴特尔咬着牙说道。 随后也阴险的说着:“巴扎,只要你帮我,我愿意给你们最好的那块草原。” 眼睛也盯着武大郎,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所以在这里就是杀掉他也不怪他巴特尔。 武义笑得灿烂,这个巴特尔还真的恨他入骨啊,他随口问道:“难道我们之间只能不死不休吗?” “当然!我巴特尔发誓要宰了你,你既然怕了,那好,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把你的商队货物都留下,还有清水部落交给我处置,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别在让我在草原上见到你,否则将你剁碎喂狗。”不所谓不狠毒,但巴特尔认为这已经是对他最大宽恕了。 巴扎也脸色不愉,道:“巴特尔,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就不听听吗?” 巴特尔身体挺直,眼神不屑,反问道:“你收了他多少的好处?竟然替他说话。” “够了!”巴扎脸色通红,差点发作,看着死人一样的看着他。 武义的眸光一冷,气势摄人的看过来,徐徐说道:“那好,那我也想问问你,你哪里来的底气?” 巴特尔狂笑,连手臂伤口都渗出血丝来,这简直最荒谬的笑话,这个人难道是傻子不成? 他的信心,来自他有草原上实力第二的部落,最好的勇士草原狼兵,即使这次吃了暗亏,但他的控弦之士还是过万,就凭他那点明军? “你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敢这样问我,给我滚出去,明天,我就能看到你的狗头,装在盘子里送上来。”巴特尔自信的说着,因为他还有杀手锏,哪怕对手是巴扎,他都有这信心。 帐篷外又走进来几个人,巴特尔眼熟,底气更足,因为这是他部落的族人,地位仅次于他的族人。 他们到来,证明狼兵已经到了,他直接狞笑道:“我看也不用明天了,满都拉把他的脑袋给我揪下来!” 满都拉是他的族弟,更有着部落第一勇士的称号,只是竞争的优势弱了他,巴特尔就成为了部落的可汗。 武义都懒得说话,一副看戏的姿态,盯着这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看着,他的脸上带着疲惫,明显是马不停蹄的赶来。 巴扎也哈哈大笑,并没有说话。 “满都拉,我命令你!” 巴特尔跳起来。 “够了,巴特尔,你在这里简直丢尽了我们青狼部落的脸,难道你还没有醒悟吗?”同来的老人发火了。 “你们……好啊,这个武大郎给你们多少好处?竟然敢出卖我,我可是大汗,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我杀你们全家吗?”巴特尔眼睛红了,没想到后院起火。 “我们先出去了。”武义也觉得这个时候在这里不合适,毕竟也是他们部落内部的事情,巴扎也随着他一同出来。 “我要多加一千把马刀,这次我们土默特部可是出了大力的,这个不过分吧。”巴扎咄咄逼人的要求着。 这个临时的联盟,并不是表面的牢不可破,一切都是利益联系着,所以这个时候,他可不放过机会。 武义安静的看着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他是按照实力说话,这很公平。 突然身后有了动静。 “动武力了?”巴扎疑惑。 随后,巴特尔从毡房的后面跑出来,而且手里还拿着腰刀,他的护卫也冲上来,把他护在这里。 “巴特尔,你不要执迷不悟,你这是自寻死路!”满都拉气急败坏的说着,他的手在流血,被巴特尔偷袭得手。 巴特尔狰狞的看着他们,用刀子指着他们,还有武义这里,“你们都别得意,我已经联系四子王旗的人,很快就会有消息,你们这群叛乱的家伙不得好死,巴扎你要马上离开,我不追究这事,否则,土默特就是在向我们宣战。” 这就是他的杀手锏,为了报仇,他已经联系四子王旗那边,四子王旗部落虽然不大,但来头大,那里可是满清的盟地,杨古利就在那边坐镇。 提到了满清,巴扎的脸色也犹豫起来,毕竟他也惹不起这头吃人怪兽,破口大骂道:“巴特尔,你疯了吗?你要投靠满清不成?” 他们虽然表面对满清俯首称臣,但那也是被逼无奈,一直都在抗拒,从中获得更大的权利,成吉思汗的子孙,又怎能轻易的低头,也正是这样,他才重视白城。 但巴特尔要投满清,那就不同了,后金定是拍手称快,那时候也会威胁到土默特部落的利益。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怨不得我,是你们不讲道义在先,卑鄙无耻的小人!”巴特尔得意的骂着,上窜下跳的,好不痛快。 “巴特尔,你这是出卖祖宗,你怎么向族人交代!”长老也急了,他们来这里,就是逼宫的,特别有着土默特的支持,但此刻也没有了信心,明显被杨古利这个名字压住。 “杨古利?有些印象,他好像还不是大学士吧?只能算伪朝的一个重臣而已,原来这就是你的底气啊。”武义憋着笑的说着,只怕他还不知道,这个杨古利如今都过了头七了,竟然还扯这面虎皮。 “无知小儿!杨古利可是正黄旗的重要头领,一句话就能带领八旗大军而来,那时候你们可别吓得屁滚尿流才好。”巴特尔幸灾乐祸的说着,如今他是打定主意的投靠满清了,这群人都得罪了他,他肯定要报仇的。 “巴特尔,其实我也有一件事告诉你。”武义还真的不忍心打碎他的美梦。 一群骑士也冲进了营地,一骑来到这边,发现了他们的对峙,如今不知道是否上前。 “哈哈,我的人回来了,告诉他们,杨古利的话,快说。”巴特尔看到心腹,脸色更加的得意,他这次可是下了血本,杨古利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对啊,说出来吧。”武义也鼓励着,毕竟从他们自己人口中说出来,效果更好。 这人犹豫不决,支支吾吾的,最后在巴特尔的耳边说着,巴特尔的眼睛也瞪起来。 巴扎还有青狼长老等都是屏息,希望能够听到蛛丝马迹。 “我告诉你们吧,他肯定没有找到人,连杨古利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对不对,巴特尔要是有这份孝心,我可以让你去给他守灵。”武义冷漠的说着。 巴特尔如遭雷击,随后被他气的口吐鲜血。 其他等人都是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武义,这真是胆大包天了。 “这个……”巴扎张开嘴巴,想要询问,但没有说出话来,眼神明暗不定,又扫了一下那边。 青狼部落也同是如此,这个消息还是太惊人了,他们需要消化一下。 “一个杨古利而已,连郡王都算不上,在我这里不值一提,我还有事,就此告辞。”看了一出好戏,也该落幕了,武义大步离开,留下一地惊呆的人。 第十七章 草原神路 草长莺飞的日子,白城就如同草原上的蘑菇,快速的冒头,长成。 一条铁路如同脐带连接着故土,也宣告着它的归属。 “太仓促了点,很多以后都要舍弃。”武义摇头叹息,按照当前质量,只怕也就能挺十几年吧。 这条路修成,不知道后世会如何书写,是说他好呢,还是坏呢?这些他也顾不上了。 “来了!” 身后的人都是欢呼雀跃,第一次通车,他们望眼欲穿,都快成望妇石了,与计算的时间没有太大出入,第一辆车已经出现在视野内。 车速不慢,只比马速慢一些而已,但这是普通马车无法达到的,更不要提上面还有重重的货物。 众人都在这高高的货栈月台上,马车与铁轨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第一辆车没有经验,冲出去好远才停下,还好预留的充分,不然就丢人了。 嘎哈等人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古怪的铁车,心里叫了一声长生天。 卸车的时候,众人再次动容,数万斤啊,放在地上都是一大堆,仿佛戏法一般。 “快!真他娘的快!”黄保保没有整理自身,第一句话就是感慨,见到有外人,没有说出原本三天的路程,结果这车才不足一天多就到了。 第二辆车随后也到了,这车一到,嘎哈更是心里大叫长生天,因为这车都是火炮,足足六门,这可是真正的大杀器。 “武教头,我来了!” 吴虎顾不得感慨,就到武义面前报道。 “来的好,你来这里,我就可以安心了,你不会怪我把你丢到这草原吧?”武义拍了拍他解释的肩膀,曾经才到他下巴的小伙子,如今快要与他平齐了。 “武教头信任,我只有一句话‘人在城在’。”吴虎坚毅而稳重的说着,目光去鹰眼般的扫着草原,如出鞘利剑,这一年他成熟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吴虎的这一年参将没有白当,也正是如此,武义才能安心的把他放在这里,他也确信,只要吴虎在这里,白城就会耸立在草原。 “武教头。”刘喜子这才腼腆的上前,这家伙还是没有变,青雉的面孔,看不出这已经是火炮营的营长了,在武义面前永远是那个小跟班,很自然的就来到武义身后,他喜欢站在这里。 “当影子可不行,咱们家大业大了,光靠几个人可撑不起来,你们都要快点成长,草原就是锻炼你们的第一站。” 武义也免不了感慨,这群臭小子都起来了,他是不是变老了。 “卑职领命!”刘喜子对武义的话,从来都是当成命令对待,一丝不苟。 王铁军也赶来了,风尘仆仆的,他刚巡查一下周边,一脸的黄土,见到吴虎就咧着嘴笑着,吴虎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这两个就是活宝,每次见面都不对付,偏偏就是最铁的兄弟。 “走,我们去军营说话。”武义大手一挥,就带着手下的四大金刚进城了,军营就在南门这里,虽然没有高大威严建筑,但身如旗杆的卫兵,整齐的营地,都宣告世人,这里神圣不可侵犯。 众人都坐在桌子前,刘喜子正在给大家倒水,桌子上是一张地图,版图已经是大半个晋地和大半个草原了。 “都到了,那么我也说一下。”武义淡淡的开口。 齐刷刷的四人都立正,标准的就像石像目光专注。 “都坐下吧。”武义的声音也严肃起来,接着道:“吴虎,你接下来的任务可不简单,白城我就交给你了,给你留下的兵不多,五百一营骑兵,王铁军我要带走,有大用,还有一千五百一营的人马,一个整编炮营,一千战俘营的人马,海兰珠部也会配合你这里,你必须给我守住这里!” “卑职愿立军令,城在人在。” 武义点了点头,他也是没有办法,不能留下更多人,包括吴虎的特战队,他都要带回去。 留在这里的力量真的不多,因为这里就是一个火山口,不仅随时都会面对满清的进攻,而且就是背后的草原部落都不可轻易相信。 青狼部落早就已经与武义联盟,还有土默特,青狼部落也换了满都拉为可汗,三足鼎立,歃血为盟,共同抵御满清入侵,但这都是利益驱使的。 武义不相信他们,只相信自己人,他随后说道:“你们深入草原,代表的是民军,更是汉人,记住。” 吴虎和刘喜子再次领命,这次他们肩上的担子可是不轻。 特别刘喜子,他一直都被边缘化,炮营可以说存在感不强烈,但在草原就不同了,对付铁骑,炮营首当其冲。 “武教头,我不需要这么多人,你回去更加艰险,不如把一营的骑兵带回去吧。”吴虎突然说道,因为他已经猜出了武义的动作,所以他也非常忧心。 “不用担心,在大明,怎么说也是自家地盘上,土默特的巴扎最近很嚣张,我也要给他送一份大礼才行。”武义早走打算,这些天就做着计划。 “至于一营,李二斗,你这次的表现非常不错,让青狼部落很忌惮,这一仗打的好,特奖励你二等军功。”武义接过了吴虎送来的盒子,这里是武义亲自设计的军功章,这是代表着军人荣誉。 王铁军的眼睛顿时就亮起来,而且也红的很,“武教头,要是这次我把鞑子收拾了,给不给我一枚啊?” “臭小子,气氛都被你搅和了,只要有功无过,当然都有。”武义笑骂着,这王铁军就是混人。 他这次作战虽然有功,但他也违反了作战计划,就没有他的份。 安排好了这里,就是回去的事情,王铁军和李二斗要跟着他回去,白城虽然建成,但还不够,满清随时都会来攻打,武义也是要回去尽量的消耗他们,把他们拖住,之前让他们在冬天之前都陷住脚,那样白城的压力才能最小。 白城可是他伸出的第一只手,在没有握拳之前,他还需要尽量的隐蔽,不与满清硬碰,他现在还损失不起,还是力量太弱了,只要一个跟头,就会让他伤筋动骨。 还好,他一直以来都是一帆风顺,也是因为他隐蔽的好,没有进入其他势力的眼,除了李自成外,没有生死大敌。 炮营如今已经有了规模,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他们正在安装调试火炮,虽然是小口径,但威力不俗,足够满清喝一壶的。 两天后,武义把白城事情都交代好,也踏上归途,这也是他第一次坐在这个时代的火车上,简陋的要命,就是临时在车板上搭建的棚子,这里还没有客车。 除了骑兵营,全都坐车赶路,一千马军分别在车队的两旁守护着,一人双马,车子也很稳,虽然达不到后世那种,相比马车,这已经是帝王般的享受了。 “一营的臭小子们还不错,挺有样子的,这段时间没有偷懒。”王铁军对着马军指指点点的,李二斗的一营,这一个月多可是没有闲着,都在草原上练习骑术呢。 “这次回去的战斗,也是以游击战为主,敌进我退,敌退我追,那是自己的地盘,就是拖也拖死他们,明白了吗?”武义也强调着回去的作战计划,同时心里也为满清默哀。 “麻雀不好听,我认为还是叫狼群战术好一些。”王铁军对这名字耿耿于怀,他王铁军怎么能当麻雀呢,至少也是狼,草原大名鼎鼎的狼兵不都是被他打残了。 “行,那就狼群战。”武义也不好意思抢了太祖的威风。 不过一日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奔波千里,宁武府的车站已经很有规模了,还有一条向东的铁路,不用想就是铁商的,武义终于蛮力搬动了历史车轮。 第十八章 一人之威 满清再次入关,中原大地再次震动,阿济格为首的三路大军以睥睨天下姿态,横扫京畿等地,所到之处,攻无不克,一时间,北直隶的百姓都惶恐不安。 近两月来,大小战斗不下百场,几乎都是满清鞑子获胜,气势无人能敌。 但也有让鞑子吃瘪的地方,大城这里就以坚壁高墙挡住了鞑子的攻势,也让鞑子的嚣张气焰得以压制。 城内可谓草木皆兵,青壮尽出,无不勇猛作战,誓死保卫城池。 “鞑子兵马上功夫了得,但守城咱们可是他祖宗。”守夜的明军聚在一起说笑着。 这名年纪颇大的老军也是身经百战,几次指点身旁人,倍受大家尊重,都是粗汉,这长夜就在门洞里吹嘘打发时间。 “鞑子放箭的时候,蹲在女墙后面,包管没事,不要趴着,保不齐就屁股中箭,小心不能人道……” 这粗汉一开口,顿时又是让众人哄堂大笑,虽然话糙了些,却是理儿,不少人都因此收益,所以没事就多询问这个老军。 “鞑子肆虐,就是为了抢劫,我们只要守住一月,鞑子就自己走了。”老军笃定说着,还不忘踢一下旁边的人,去城墙上盯着,莫叫鞑子偷了城。 “这伸手不见五指,鞑子肯定都在睡大觉呢。” 就在大家不以为意的时候,安静如鬼城的街道上突然出现了两条人影,一个矮小佝偻,腿上有残疾,步履蹒跚,后面的却是高大魁梧,猿臂狼腰,径直向这北门赶来。 “什么人!”有守兵喝住他们。 “是我,城外的老赵。”佝偻老头出声,脚步并未停下。 “原来是你啊,这晚上宵禁,你出来做啥?不怕被当奸细给砍了,真是活腻了。”守兵破口大骂,临了还吐了一口口水。 “家里有急事,我要出城,还望军爷通融一下。”老赵头说话间,还弄出声响,是铜钱碰撞的声音。 “站住,就是死了亲娘老子,也不行。”老军也出来了,一口回绝。 “军爷,真的是有急事,还望通融,定有重谢。”老赵头焦急说着,说着就要冲上去。 “不知死活!”老军骂着,几人就来抓人。 佝偻的老赵头也要退缩,好汉不吃眼前亏,官兵不是好相以的,眸子里都是狰狞与愤懑。 “莫要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老赵头求饶说着。 后面的大汉就抓住他手里的铜钱,连带钱袋丢了出去,落地散开一片,也让守兵忍不住上前来抢。 就在这时,后面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突然暴起,蒲扇大手就抓来,一左一右就抓了两个守兵脑袋,咔嚓一声对撞,守兵就软绵绵的躺下了。 变化太快,快到连老军都懵了,来不及抽刀子,这大汉鄙弃一句,就冲上来,继续虐杀。 “他是鞑子!”老军惊得大叫,后退一步,但整个人已经被鞑子刀光笼罩,身首异处。 后面三人也抽出刀子,但鞑子勇猛,力大无比,只是几个回合,就把他们都砍杀。 打斗也惊动了城墙上的守兵,鞑子发狠,直接就冲进门洞,硬生生撞开了两人,以一人之力就把厚重的城门给开了,仿佛天神一般。 “杀啊!”外面埋伏的鞑子兵冲进来,顿时城门失守,后面的鞑子源源不断进城。 鞑子几次攻城未果的坚城,就这样被一个老头子给破了,还真是讽刺,老赵头笑得非常灿烂,接着也瞄向西面,火光照应,阴鸷的眼神更加冰冷。 这是县衙的后院,原本是男人禁地,如今这里也充斥着不堪的糜烂声音,老赵头听而不闻的走进了县令千金的闺房。 “赵兄,来了。”鞑子扫来一眼,胯下依旧驰聘不停。 鞑子猛然发力,床榻震动,口吐舒服的呻吟,也不遮掩丑陋,起身说道:“赵兄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我大清绝不会亏待有功之臣,这县令千金就奖赏与你。” “多谢,章京大人。”老赵头看着不卑不亢的说着,随后也说道:“章京大人,这不过一个小小的城池罢了,算不得什么,何不捞一番大功劳。” 虬髯鞑子顿时眸光中牵动精光,笑容放肆的问道:“赵兄真是妙人,不知这次对付哪座城池?” 外面喊杀惨叫不断,火光能映照半面窗户,老赵头抓着少女如锦缎的身体,慢慢的抚摸到下巴这里,猛然一拧,这位县令的千金香消玉损。 他也丢下尸身,笑道:“城池再多也不算什么,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只要章京能够拿下他的人头,功劳绝对胜过十座城池。” “当真?”鞑子动容。 “此人可是了不得,萨哈璘都折损在他手里,这样的一个人,难道不够吗?”老赵头笑得反问。 鞑子双眼锐利,战意甚浓,“宁武府,武大郎!”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阿达礼豪格等人对他恨之入骨,清朝上下都对他咬牙切齿。 “宁武府可是一块硬骨头啊,人少只怕得不偿失,就算是阿济格都不会轻易去碰的。” “放心,我知道怎么对付他,只需要一队人马就足够了,就要看章京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量,与赵某走一趟。”老赵头的身体突然挺直,目光也对向了这个鞑子。 “没有我鳌拜不敢去的地方,我也不管你与他有什么过节,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牛录章京冷笑,他并不傻,哪怕这是激将法,但他也不怕,相反是跃跃欲试。 鳌拜武力惊人,天生神力,心思细腻,可惜如今只是个牛录章京,所以他也迫切需要功劳爬升。 狼狈为奸,相视一笑,两人各有所需,鳌拜也愿意被他利用,亲自点了一队猛士,由赵老头带领,就向着西边而去。 老赵头眼光阴鸷而恶毒,“武大郎,你想不到,我赵逊竟然没有死掉,在我去满清前,怎么也要先把你收拾了。” 他是自己上门投靠满清,在他眼里,鞑子粗鄙不堪,只有匹夫之勇而已,他只是略施小计,就让这个鳌拜连破两城,获得了他们信任,但他最终要对付的还是武大郎这个人,发配路上看着亲人死去,他就发誓要回去报仇。 而这一天,武义也恰好进代州城,妆扮商人的他们恰好遇到,在茶楼上看得仔细。 鳌拜的眼神变化,心中也是吃惊,没想到这宁武府兵强马壮,果然是大清的心腹大患,还是早早除去最好。 赵逊如鸡爪般的手紧紧攥着,仇人就在面前,武大郎你好不威风啊。 “此人防范很紧,只怕不能轻易动手啊,赵兄可有办法引蛇出洞?”鳌拜对这阴险狡猾的赵逊非常看好,而且此人对这里甚是熟悉,泼天的功劳就要被他抓住,脸色也禁不住的通红。 “此子狡猾,手段狠毒,但他在明我们在暗,放心吧,很快就会有机会的。”赵逊低声说着。 他在这里还是有旧部的,当即就找到了自己的外甥孙六子,熟悉武大郎的事情,赵逊自信能轻松收拾了这个武大郎。 他的自信源于自己的计谋,还有这个鳌拜的武力。 “舅父,你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我早就想对付这个武大郎了,有舅父出手,定然万无一失。” “好!你去打探武大郎最近动静,还有他的亲人都打听出来,我要一个个都收拾了。”赵逊的眼神明亮,仿佛两团火苗。 第十九章 歪打正着 武义的行踪不难打听,特别是在代州城内,他才刚刚回来,不免要去巡视,奴隶刚被送进铁场等地,他怕这群商人乱来。 “好!明天我们就在城门这里伏击,一击得手,转走千里。” 鳌拜一拍桌子,就定下伏击计划,不仅能够杀了武大郎,还能转身就走。 “不妥,城门必定守备森严,而且武大郎身边守卫也不少,他们火铳犀利,万一失手,就难以再覓机会。”赵逊一口否定。 他心里所想更加恶毒,单单解决了武大郎,可不能平息他的仇恨,他也要让武大郎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儿。 偷袭武大郎的宅子肯定不成,他们来的人少,而且那边警戒森严,容易暴露。 “我有主意了,外界传闻吴小娘子可是武大郎的相好的……”孙六子也说了出来。 “吴苭娘?把她给我抓回来。”赵逊阴险的说着,不管她是不是,只要她与武大郎有关,那就够了。 “切记,莫要打草惊蛇。”赵逊并没有被仇恨冲昏了头。 为了保险起见,大家都是相机行事,孙六子就是一个泼皮,容易坏了他的事。 吴苭娘如今也在代州城内,王怜儿一意孤行的想参军,不想被当成了苦力,如今不得不管理女俘虏,整日叫苦连天,干脆拉着吴苭娘就在代州城这里成立了一个大工厂,里面都是女俘虏。 马车内两女并肩坐着,“那个木头,回来了也不说先见咱们,这都两天才想起我们,该不会是外面又有相好的?”王怜儿忍不住的埋怨着,因为最近都是在军营厮混,也不免沾上口无遮拦毛病。 吴苭娘直接白了她一眼,这位在娘子军里,还是在工厂里都是威名赫赫的女英雄,顿时就蔫了。 她们本来进城见武义的结果才得知武义竟然去了城外,害的她们白白跑一趟,不得已还得再出去。 不知不觉,她们后面就赘上一辆马车。 “就是她们!只要拿下她们,再用她们的马车接武大郎,他绝对不会起疑心,武大郎这次插翅难飞。”赵逊露出笑容,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鳌拜也是肆无忌惮的笑着,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他就喜欢这个赵逊的阴险,直接就下车安排,两旁十几个都是汉人妆扮的鞑子兵,要抓两个女人,那太轻而易举了,只是不好在城里动手免得打草惊蛇,只要出了城,就可以动手抓人。 “记住,别弄伤了,武大郎的女人,我非常有兴趣。”赵逊奸笑的说着。 “我也一样。”鳌拜抓了一把裤裆,咧嘴笑着。 城门这里非常热闹,不仅有守兵,而且还有不少泼皮在这里,特别那贼溜溜的眼睛,让人头皮发麻,忍不住的躲开。 “停车!检查!”守兵突然堵住了他们的车子。 “我是城东孙六子啊,黄爷忘了啊。”孙六子谄笑说着。 “是你啊,好大的狗胆,竟敢帮助鞑子逃跑,你不知道这些鞑子都是黄爷爷我的奴隶吗?”黄保保一脸横肉,此刻破口大骂,两旁的恶汉已经动手,他们早就盯上这几个鞑子了。 “呸,爷这双招子两里地就认出你这鞑子了,哪里走!” 赵逊都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怎么他们刚有动作,就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鳌拜牛眼一瞪,已知大事不好,直接就跳下车来,高大的身子,灵巧如猫,而且半空就动手,直接就把一人给踢飞。 “鞑子哪里走!” 其他几个大汉都是围上来,他们可不是简单的泼皮,而是黄保保手下的家丁,深入草原抓过鞑子的猛人。 但这次遇上了鳌拜,哪怕他没有武器,也瞬间就把这一群大汉击飞,神勇异常,仅仅一双肉掌,就让人不得近前。 此刻,他的四角帽也掉落,露出了光光的脑袋来,那条金钱鼠尾好不扎眼。 “女真鞑子?”黄保保都大吃一惊。 他们在这里抓鞑子不假,那是从矿山逃出来的,被泼皮看到他们鬼鬼祟祟,而且身影不是汉人,就报告了他,众人堵在门口等着。 那成想,遇到的竟然是满清鞑子,来个歪打正着。 “哈哈,这个好,都给爷抓了,每个赏银二十两!”黄保保哈哈大笑,没想到坐在家门口,就能抓到满清鞑子。 鳌拜身手了得,又天生神力,如今不是败露被围,以他的身手,早就逃走了。 围着他的人也是邪门,阴损手段层出不穷,他几次都不得脱逃。 “看我的!”一个泼皮直接撒出白灰来,但鳌拜早有防备,沙场猛将,自然能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用大袖挡住。 但同时也露出一个破绽,被他人得手,有丢绳索的,有打小腿骨的,还有抓辫子的,眼睛虽然没有被石灰伤了,如今差点被人抓瞎…… 鳌拜就这样委屈的被黄保保手下的这群乌合之众给抓了。 “很凶啊,爷爷的这支捕奴队就专门对付你们这群鞑子的,服不服?”黄保保用纸扇敲打着鳌拜的光头。 “啊!” 鳌拜那肯受辱,如同受伤野兽,手臂肌肉如同虬龙滚动,竟然硬生生的挣断了牛皮细绳。 鳌拜一脚就把黄保保踢飞翻飞吐血,如同猿猴跳起,抓住一人当武器,就要脱逃。 众人傻眼,牛皮细绳可是屡试不爽,没想到今天在这鞑子身上就不灵了,这哪里是人啊,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狗熊。 “好!给我抓住,爷必须好好炮制你!”黄保保擦着嘴角鲜血,暴戾的叫着。 鳌拜还是没有跑掉,最后力竭被抓,这次没有人敢小瞧这头人形凶兽,上的都是精铁的锁链,对上跳脚的黄保保。 “东家,这大牲口可是够折腾的,在我们老家,这种凶狠的牲口,都会用一招降伏,那就是给他来一刀。”一个门牙被踢掉了的家伙阴狠的建议着。 “那还等什么,留着他当种驴不成?”黄保保黑着脸,恶狠狠的对着鳌拜说道:“我这半年来,就跟奴隶打交道了,放心,绝不会弄死你的。” 武义听到这事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还有鞑子上门,最可恨的是竟然还盯上了吴苭娘和王怜儿。 赵逊如今两条腿都断了,武义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活着呢。 “武大郎!”赵逊瞪红眼睛叫着,他死里逃生才从阎王殿里逃出来的,没想到连鞑子都奈何不了他。 但下一刻他就骂不出来了,黄保保已经打碎了他的下巴。 “呸,这条老狗命还真硬,可惜,那叫鳌拜的不是大鱼,就是一个牛录章京。” 鳌拜! 武义也心里吃惊,没想到竟然是他,拜金大师所赐,后人皆知此人大名,没想到却是落得这般下场。 此刻的鳌拜早已经不成人形,他打伤打残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一群阴损的家伙,武义都替他不值。 “你就是武大郎。”鳌拜瘫在地上,四肢全废。 “你太心急了,送上门来,不过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们呢。” “不知死活,我大清岂能饶你。” 武义摇头,笑着说道:“我天生就是你们的克星,萨哈璘、杨古利,如今又多了一个你,但你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鞑子也有孬种,从他口里,武义也知道了当前情况,免了不少麻烦,当即也让民军集结。 狼群出击! 第二十章 沧州李家 官道两旁,入眼都是一地狼藉,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尸体,虽狼烟不再,但痕迹是如此触目惊心。 荒凉凄惨的官道上,这一伙人马也特别的突兀醒目。 “造孽啊……”车厢内的花甲老人,用着浑浊双眼看着外面人间惨状,只能化为心中的愤懑,报以一声咆哮。 老人身边有一青年,急忙为老人顺气,泪眼婆娑说道:“爷爷,身体要紧,万万不可动怒伤了身子。” 青年忍不住的回头,在看不到的远处,父母还有其他族人们会怎样遭遇,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们都是为了家族而献身的,他们死得其所。 逃出来的人不多,只有爷爷和大伯还有自己,其他都是家丁,上千人啊,就只能保护他们这一行十几人离开。 壁虎断尾,壮士断腕,当家族遇到灭顶之灾后,他们也是同样如此选择,家主爷爷必须要活着离开,有老人家在,李家就不会灰飞烟灭,大伯就是家族重振的中坚力量,而自己代表的就是家族的未来。 名额有限,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家族至关重要的人物,李浩从小就是被家族当成千里马来培养,但他宁愿代替自己逃出来的是父母,自己所作所为有违常伦,大逆不道啊。 “浩儿,你糊涂。”老人顿时开口训斥,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教训。 自幼就不敢违背祖父教训的李浩,急忙低头认错。 “唉,李家还没有覆灭,只要你在,李家就在,这也是你的使命,不要记住仇恨,没人需要你报仇……”老人的声音非常低沉,哪怕在混乱中,也是非常清晰。 李浩懵了,口中呢喃:“可这是血海深仇啊……”他的眼中再次的闪现泪光,委屈要把这十几年不曾流落的泪水,都要挤出来。 老人难得亲昵的抚摸他的头,车厢晃动,但李浩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一直认为祖父代表就是威严,不可违逆,此刻的柔情让他一时无法适应,这几日变化真的是太颠覆了。 “孩子,这不是仇恨了……”一声惆怅,老人那浑浊的双眼里也多了一丝无奈,凡人又如何能摆布得了呢。 “祖父……浩儿知道了。”李浩努力的去感悟其中道理,首先把祖父的话记在心中。 “好孩儿。”李晔欣慰的说着,仿佛一口静气吐出,老人的身体也佝偻下来。 车轮压过石头,车厢剧烈晃动,李浩死命的抱住祖父,手臂等几处都被撞破,祖父并无大碍,这就值得了。 逃亡的一队人慌不择路,这可不是踏春,这是逃亡,老人的养气功夫不凡,至始至终没有吭声。 只是,哪怕他们在努力,却始终没有成功,后面已经有一队鞑子追了上来,为首的就是一员满清大将军,盔甲鲜明,一眼就能看出不凡来,这些鞑子不足百人,但对小小的逃亡车队来说,那也是无法抵御。 “父亲,鞑子追来了。”外面,一个中干的男人声音说着,语气中不失威严,也夹杂着无可奈何。 “这就是我们李家的命啊,既然逃不脱,那就面对吧。”老人的声音不大,也不知是否被外面听见,李浩也害怕到极点,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家族都无法抵挡的危机。 他印象里,家族就是无所不能的,几乎没有什么都够撼动李家,结果鞑子来了,带着雷霆万钧的姿势,凌驾在秩序之上,这种无力感让他浑身冰冷。 马车也慢慢停下来,鞑子没有攻击,也没有呼喝,非常的安静。 “李先生,我可是带着诚意邀请,先生却为何不辞而别呢?”鞑子大将的汉话非常好,除了一丝口音外,几乎听不出异样来。 不过也只是掩饰而已,哪怕再客气也无法掩饰血淋淋的事实,李浩横眉冷对,老人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李浩低下头,把愤怒隐藏心底。 “大将军严重了,李家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有怎么担得起大将军的盛情,还望将军开恩,能让老父与侄儿离去,在下感激不尽。”中年男人虽然被困,但语气依旧不卑不亢,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鱼死网破。 马上的将军解开了护颈,露出了一张脸来,一张粗犷的脸,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巴泰是也。 “李先生,在下求才若渴,仰慕先生已久,是真心想请先生做客,绝无其他。”阿巴泰的话语真诚,若是熟悉他的其他贝勒王爷们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阿巴泰吗? 只有阿巴泰自己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真的被逼无奈,他出身侧室,身份本就不及他人,努尔哈赤的儿子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所以,他就把自己伪装起来,他同时也是可怜的人。 可惜他天资不足,领悟的还是不够,过了而立之年,才算入门,如今坎坷半生,却越来越不如意,那些兄弟不谈,子侄辈人才辈出,他如今岌岌可危。 如今快要知天命之年,他才恍然大悟,自己那些都是小道,无法登堂入室。 大清也同样如此,经历多年的探寻,才算是明白了该如何中兴崛起,人才才是根本。 人才又分很多,但中流砥柱的大才才是他们望眼欲穿的,这位李先生就是其中之一,李家能够屹立不倒的根本。 一家族如此,一国更是如此,阿巴泰如今总算明白了,所以,他也持弟子礼对待老人,他虽然没有夺位野心,但谁不想大权在握,荣华富贵。 他如今身边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家族支持。 “将军,何必苦苦相逼呢?”车厢内的老人没有出面,而是直接诘问。 老人的话很冒犯,却让阿巴泰感受良多,仿佛一句话就把他一生的缩影都说出来。 但他也被激怒,不是因为老人,而是这世道,他不甘。 “李先生果然睿智,但又何曾看不出呢?如今大势所趋,大清崛起,势不可挡,先生又为何徒做挣扎?”阿巴泰也是满清重臣,功勋炳炳,气势也自然不凡,震慑当场。 “真的不可?”老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反问,心中的挣扎,让他也乱了心神,大势面前,他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身为汉人,他不愿承认罢了。 “放眼大明,大清铁骑无人敢挡,不可否认中原人杰地灵,但大势所趋,又怎能奈何得了的,如果,有人能阻止,阿巴泰转身就走,绝无二言。” 阿巴泰可是趾高气昂,否则又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铁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他就要让李家心服口服。 只要得此人助臂,李家以身作则,其他家族定然是趋之若鹜,他阿巴泰就会顺势而起。 这是他蹉跎半生才能到的……教训,如今连子侄辈都晋升郡王,他还是贝勒,矮人一头,他又怎能心甘情愿。 正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支骑兵来,人数不过十几人,但却让他气愤,自己的话才出口,这队人来的太不凑巧。 李晔刚刚走出了车厢,被李浩搀扶着,本来要开口的,结果也用浑浊双眼看着远处。 来人虽然身份不明,但绝不是鞑子,而且还有针对的气势,李晔的老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容来。 那一队骑士也是同样不凡,钢盔铁甲,为首张开一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 “什么人?”阿巴泰就要发作,如今这一队人的出现,让他前功尽弃,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鞑子,休要欺辱我百姓!”一声呵斥,让李家人心中如闻圣音,不管老幼,皆是泪眼朦胧。 第二十一章 比试比试 这就是血脉,这就是归属,这是祖宗留下的印记,生来就刻进了血肉骨髓之中,如今,只是一句话,就彻底激发出来。 “不好。”阿巴泰也是心中一紧,果不其然,被围的李家众人,眼神刚毅不屈,仿佛找到了脊梁一般。 “来的好,李先生,我也正有此意,想让先生明白,大势不可挡,任何人在我大清铁骑面前,都是螳臂挡车。”阿巴泰要搬回一城,此人他势在必得,也绝不会因为这几个人而改变。 “将军,上天有好生之德。”李晔也出口反驳,哪怕引来了鞑子凶狠目光,他也丝毫不惧。 “生老病死,王朝交替,可不是随口说说的,先生且看我如何破敌。”阿巴泰没有恼火,反而有了兴致,他要用这队明军来压倒李晔身上的最后傲气,此人也就安心归附于他,只有打碎李家的脊梁,才能为他所用。 李家的人无法阻止,更不敢出手,他们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看着。 “浩儿,记住,你是李家儿郎,如今在劫难逃,我不求你荣华富贵,希望你能活下去,让李家的血脉保留下去,切记,这不是仇恨。”老人的口气决绝,再次叮嘱。 李浩点头,眼睛也不离远方的骑士。 阿巴泰带人截击,突然出现大明骑兵,也不算什么意外,这也是很常见的,虽然明军不敢露面,不堪一击,但他们中也不缺少不自量力之辈,就如眼前的这些人。 偷袭的人无非就是几种,一是为了钱财,明朝许诺重金击杀他们勇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这些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还有一种就是这种狂妄自大的,借以攻击大军来……殉道的。 王铁军刚刚赶来这边,正打算接近鞑子大军,就发现了这里,发出一声怒吼。 这次武教头布置的就是狼群战术,化整为零,骑兵都是以百人为一队,四处骚扰鞑子,绝不让他们好过,王铁军带着十人带探查的,不想遇到这种情况。 “咦,还是个大人物?”王铁军嘀咕着,他们与鞑子交手甚少,对他们不算了解,但前面带队的一身盔甲就不一般。 第一次看到鞑子欺辱百姓,他的火气也往上冒,此刻王铁军也想着破敌之计,他不怕鞑子,但是想把人救下来,无异于虎口拔牙。 “那鞑子,看你也是大官,你们冲我们来,可敢放了无辜百姓?”王铁军也不知道激将法管不管用,就喊出去了。 “呸,无知小子,这是我们大清的饶余贝勒爷,识相的,就快点下马跪下求饶,说不得,我们贝勒爷高兴,还能赏你个一官半职。”包衣奴才趾高气昂的说着,一身崭新棉甲,防御不凡,他也肆无忌惮的在军前喊着。 鞑子也要出手,不过几个毛贼,他们哪会放在眼中。 “慢着。”阿巴泰突然眼中玩味,杀这些人容易,就是蝼蚁而已,何不杀鸡儆猴,就对对面喊着:“我也不为难你们,可敢跟我们比试一下?只要你们赢了,我不为难你们,也可以放了他们,要是输了,就跪地求饶,给我舔靴子,可敢?” 李家的人脸色变了变,哪怕不知道这个阿巴泰搞什么鬼,但他们知道肯定是要羞辱李家,但知道,也是无能为力。 “比试比试?那你说说比试什么?”王铁军也不傻,没有答应,万一比射箭,他们这里肯定没有人是鞑子对手。 “好胆,我也不为难你们,比赛马射箭只怕你们不是对手,那就比胆量吧,三十步,我们出一人射箭,你们的人只要不动,就算你们赢了。”阿巴泰挑衅的说着,这也是在白山黑水的游戏。 “主子高明。”包衣奴才已经笑出来了,毕竟那种直视生死的情况下,可真的没有几个人不动如山,这群汉人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王铁军想了想,也不以为意的说道:“我当什么呢,就这个啊,那就公平点,我们这里没有弓箭,有火铳,你们射我一箭,我们发射一火铳,公平比试。” 他们练习的时候都是实战,所以鞑子提出来的要求,谁都没有在意。 “呸,无知小儿,等下就让你们知道厉害,主子,让阿克苏章京上。”包衣奴才破口大骂。 阿克苏是一个强壮的汉子,猿臂善射,一双手臂比别人都长处一双手掌来,百步穿杨,三十步,都能射到香头,这可是难得的神射手,而且天生神力,一张巨弓,常人无法拉开。 “好,阿克苏,你来,就射他的左眼。”阿巴泰哈哈大笑,他对自己的这位大将可是非常有信心,就是皇太极都赞赏阿克苏神射。 “主子放心,我就射他的左眼!”阿克苏是一个锋芒毕露的小伙子,根本不懂谦虚,直接打马上前来。 “对面的听好了,我要射你的左眼,谁敢上来?”阿克苏冲着这边喊着。 “我去会会这个鞑子!”王铁军当仁不让,就出来了,三十步可不近的,还想射他的左眼,好大的牛皮。 阿克苏已经拿出一只狼牙箭,倒刺血腥,血迹斑斑,不知多少人饮恨于此,他单手扣住弓弦,两条手臂肌肉如虬龙般,巨弓都咿呀的响着,酝酿着毁灭一击。 王铁军的瞳孔收缩,他能够隔空感觉到这个力量恐怖,也是头皮发麻,而且左眼也是快速跳动,心中不安,他下意识低头,用钢盔来挡住。 说时迟那时快,箭矢犹如闪电,直接就飞出,肉眼可见一条直线就射向王铁军面部。 阿克苏已经哈哈大笑,低头?那也是射你的左眼!他对自己的箭术可是非常的自信。 “好!”阿巴泰已经为阿克苏叫好,阿克苏的一箭,他可是知道威力的,就是铁板都能射穿了。 铛的一声,王铁军就感觉到头晕目眩,还好他的身体如同磐石般不动。 这一箭的力量巨大,若不是他的盔甲都是定做,而且头盔里可是有保护的,这一击不堪设想。 “什么?” “怎么可能?”阿克苏也叫出来,他可是知道自己用了全力的,就是一块石头也射碎了,没想到对面的家伙竟然安然无恙。 王铁军摸了摸头盔,瘪了一大块,这可是李大锤特地给自己打的,心里虽然惊吓,但脸上露出笑容,鄙弃的说着:“原来就是这样啊,我没有动,下面该我们了!” 不得不说,刚才的力量巨大,他的脖子都有些错位了,趁着说话功夫,他也是活动一下。 “不可能!”阿克苏还在计较刚才的那一箭,这个汉人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就是阿巴泰都愣住了,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从阿克苏的箭下活下来。 “该我了!”王铁军直接抓起了马枪,这是新配的后装马枪,他爱不释手,正好也要试一试威力呢。 他可没有对面的准头,那个鞑子还真的厉害,刚才的那一箭,真的就是奔着他左眼来的,他就瞄准对方的胸口,这里面积最大,也是他们训练时候打靶位置。 “竟然是火铳,你能打到我,都算你赢了,要是打不到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阿克苏认为对方就是对他的侮辱。 大清如今也看重火器,不过只限于火炮,这种连娘们儿都不用的东西,也只有明朝才会用,别说三十步,就是二十步,他们都打不中人。 作为神射手,他最鄙视的就是火铳,此刻更是空门大开,免得这个家伙看不清楚。 “自取其辱,李先生,这次你应该心服口服了吧。”阿巴泰都不需要看结果,火铳什么东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身上的伤疤有刀伤箭伤,就没有火铳留下的,根本打不中他。 第二十二章 狗急跳墙 新式后装火铳设计的更加优良,照门等都是小巧而精准,容易上手,王铁军把子铳安置好,不由感慨,这李大锤他们厉害,简直巧夺天工。 阿巴泰见到他磨磨蹭蹭,心里更加好笑,这次他们输定了,也看着李晔的脸色,这老头的脸色很不好,但还有寄望,他暗中摇头,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切实际。 “他要是连人都打不中,那就不用废话了,直接杀了他们。”阿巴泰得意对手下说着,也是给李晔等人听的。 至于打中,几乎没有这个可能。 “但要打中呢?”李晔没有放弃的问着。 “打中?好啊,那就算平手,再比试一场。”阿巴泰用着玩笑的口气说着,对手太弱了。 “他能这么远用火铳打中人,你们大明就不至于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了。”包衣奴才不客气的直接揭短,这个老东西不知好歹,若不是主子阻拦,他早就砍了这老东西的脑袋。 “唉……”李晔闭上眼睛,唯有重重叹息。 “喂,汉狗,你再不来,我可就杀过去了。”阿克苏已经不耐烦了。 王铁军此刻异常心虚,因为他的射击不算太好,这可是人命关天,只能临阵磨枪,把武教头的话又想了一遍,听到对面鞑子破口大骂,他的眼睛也瞪大,直接勾动扳机。 火铳的闷响也让人一愣,不过,大家很快就哈哈大笑了,因为阿克苏还是好好的在那里呢。 但更多鞑子变色了,特别是阿克苏后面的,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看到了一个碗大透明窟窿,出现在阿克苏的后背。 “阿克苏!”阿巴泰顿时尖叫。 阿克苏身子如旗杆直直倒下,再也没有动静,一枪毙命。 这可是皇上都想要招揽的神射手,竟然就在大家面前,死在了一个汉人手里,阿巴泰无法接受,他双眼通红,直接指着对面汉人骑兵,“给我杀了他们!” 不是他爱兵如子,而是这阿克苏可是他的爱将,他的左膀右臂。 “将军……”李浩顿时也急了,毕竟他可是亲口说过,只要他们赢了,就可以让大家一同离开。 “浩儿!” “我要他们死!谁敢拦着就跟着陪葬。”阿巴泰狰狞的看过来,眼神阴狠,让人不寒而栗,他不再年轻,很少如此锋芒毕露,但这次他忍不住。 “鞑子气急败坏,狗急跳墙了,我们走!”王铁军幸灾乐祸的说着,赢了,还直接把那个家伙杀了,让他心情大好,但此地不宜久留,也无法救人,只能退走,另寻机会。 鞑子并不是全体出动,追出来了二十余人,在他们看来,这都已经多余了,不过是为了抢夺功劳而已,这群汉人跑不出十里,就能全军覆没。 为阿克苏报仇是假,只要砍了他们人头,贝勒爷肯定重赏。 马车这里,李浩不敢说话了,搀扶爷爷坐在石头上,老人脸色难看。 “祖父……” 李晔阻止他说话,知道自己这孙儿心中愤懑,但面对强权,他们根本算不得什么,更别提改变了,他不想孙儿惹祸上身。 家丁们也是敢怒不敢言,鞑子都没有缴械,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家丁还真的不敢动手。 “李先生,阿克苏是我的爱将,刚才我也失态了,相信很快就能看到他们的脑袋,不要耽搁,我们也快些上路吧。”阿巴泰口气并不是那么客气了,这次损失不小,他的耐性有限。 “扶我上车。”李晔也知事到如今不可违,也就不做挣扎了。 阿巴泰的脸色才算好些,只要他乖乖的,才能活命,没有让人接管车队,还是让家丁保护,但四周都是他的勇士,他们就是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 “主子,这是阿克苏的弓箭。”包衣奴才把阿克苏的遗物送上,他们远离故土,也不能带回尸体,只能就地安葬。 “阿克苏还有一个儿子,带回去,交给他吧。”睹物思人,阿巴泰叹息说着,接着也恶狠狠的看着远方,等下就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阿克苏。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阿巴泰不满的问着,毕竟去了那么多人,只是十几个毛贼,也应该回来了。 “一群废物!”包衣奴才也骂着。 片刻后,他们的眼睛里冒出火光来,因为他们看到了那一杆红旗,迎风招展,仿佛耻笑他们无能一般。 这十几个汉人又回来了,但没有自己人的身影,跑丢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中还有擅长追踪的猎人,如今只怕他们凶多吉少了,但就凭他们十几个汉人,怎么可能全部杀掉他们的人? 一连串的反问,阿巴泰双眼通红,他认为这群人肯定使诈,难道还有伏兵?肯定是了,不过肯定不会多。 “一起杀上去!我要用他们的脑袋来祭奠阿克苏!”阿巴泰并没有昏头,而是他自信,这里还有七十勇士,就算对方有伏兵,也杀得穿,他绝不会放过这群汉人。 “主子,杀鸡焉用宰牛刀,让奴才去割了他们脑袋,主子在此等待就好。”包衣顿时就挡住了他,此刻正是他们奴才表现的时候。 “好,不过要小心他们诡计!”阿巴泰直接派出了六十人,他们都是白山黑水的勇士,在这里足够横行。 “汉狗!休走,不然将你们碎尸万段!”包衣恶狠狠的叫着,他们都是弓马娴熟的战士,都憋着一口恶气,此刻更是不惜马力的追赶着。 “头儿,还真被你猜对了,还好休息一下,不然连气都喘不匀。”骑兵被追赶,但都没有紧张,有说有笑。 鞑子在他们眼里也不值一提,因为他的弓箭没有什么威胁,冲锋他们更不惧鞑子。 “这次不许莽撞,尽量用火铳打。”王铁军没有自大,他的胸口这里还有鞑子给他留下的伤疤,也不会再吃这亏。 “好了。”骑兵都是忍不住出手,刚才的战斗,他们都没有舍得用火铳,子铳可是太珍贵了,他们每个人才有五个,王铁军身上也不过十枚而已。 王铁军带着众人跑出十多里后,就开始分兵了,故意示弱。 “哈哈,汉狗们竟然分开了,自找死路,给我好好伺候他们!”包衣哈哈大笑,分兵就让大家都没有了顾虑,要知道他们一直都警惕伏兵的。 这里山清水秀,生机盎然,鸟语花香,但他们冲进来后,就把这画卷般的意境全部打破,铁蹄肆意,后方辱骂不断,王铁军也打马兜了个圈子,他的后面鞑子不少,足足十几个,被鞑子看重。 “汉狗!你倒是跑啊!”包衣在这里也叫骂不断,他的身手了得,但跟在主子身旁,嘴上功夫也练就出来,如今被他一骂,鞑子的底气顿时就是涌现出来。 “白痴!爷爷赏你的,狗奴才。”王铁军最瞧不起这种软骨头的家伙,比癞皮狗都让人生厌,干脆就是回手一枪,这可是他的绝活回马枪。 双方距离很近,王铁军的手腕平稳,可惜那个狗奴才性子卑鄙而狡猾,打在了他前面的骑士上,一枪爆头,巨大的冲力直接把人都打得倒飞出去。 “给我抓活的,我要用酷刑折磨死他,好叫他知道爷们儿的厉害!”包衣的叫声尖锐而狰狞。 这人阴险狠毒,平日里在贝勒府里,也是人见人怕的角色,折磨人的手段残忍而嗜血。 “死太监!看枪!”王铁军有叫着。 “你当我们是白痴吗?火铳都没有火药,还敢……” 包衣没有骂完,结果就看到了火舌喷出,太快了,身上的痛苦仿佛比火光都早一步,他就这样中枪了,一条膀子都被打掉,摇摇晃晃的栽了下去。 鞑子都傻眼了,火铳他们见得多了,有的拿来当玩具呢,但填装困难,他们可是知道的,他怎么……第三声火铳响起,弹无虚发,如毒蛇的獠牙,白山黑水最好的猎人竟然被他打碎了胸口,伏要马上,一动不动。 鞑子也惊慌了,他们急忙抓起弓箭,还以颜色,满清鞑子不是蒙古鞑子,控弦之士只是半数而已,结果都被王铁军给解决掉,鞑子的攻击就是在他解释的铠甲上留了几道白痕。 这明明不是平衡的战斗,鞑子从开始就打算虐杀此贼,但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结果,不过片刻功夫,竟然就被他反杀了六人。 鞑子狰狞而疯狂,那是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当遇到未知而恐怖的后装火铳时候,血液也是倒流,仿佛晴天霹雳,众多鞑子都怯战了。 “哪里跑?”王铁军反过来追赶鞑子来,可惜子铳只剩下一枚,这种子铳填装更加困难,火药都分得精细,真是可惜啊。 但这五个鞑子早就顾不得这些,被王铁军一人追得漫山遍野的跑,都被他这一手神射吓破了胆。 “入你娘亲的鞑子,下面有把的,就留下跟我公平一战!”王铁军诅咒着。 这鞑子逃跑的速度,比来时都快几分,而且也分散着,让王铁军懊恼。 “李先生,我们的勇士回来了,不过十几个毛贼,最好能有活口才好。”阿巴泰看到远方自己勇士的身影,风驰电掣的凯旋,而且还招摇的大喊大叫,肯定是大获全胜。 但随后脸色比吃屎都难堪,这不是凯旋而是被追杀,颠覆了这位贝勒爷的认知。 “伏兵来了?”阿巴泰年纪越大,也越不敢轻易以身涉险。 转变太快,甚至都不顾这李家的人…… 第二十三章 抗清义士 苍凉大地,眼望着片残垣断壁,那干涸的血迹,那狼烟的灰烬,眼前就是历史与现实的对话,武义仿佛掉进这历史的长河中,窒息并挣扎着。 “武教头!你没事吧?”杨铁锭急忙叫着,武教头好像沾上了不干净东西。 “无碍……”武义凝重的说着,也停下马来,他不是第一次面对鲜血,但没有一次这样悲凉的,一路没有人烟,有的庄稼都已成熟,却被抛弃在田地里,主人更不知道是死是活。 战争的沉痛代价,都施加在了穷苦百姓身上…… “武教头,不如我们回吧,有特战队就足够了。”杨铁锭第一次跟随武义,心里也忐忑不安,这可比作战难多了,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武义虽然还是宁武府的同知,但如今宁武府都是他的一言堂,放在以前那就是坐镇一方的诸侯。 “不用担心,让他们先走,我在这里坐一坐。”武义脸色很差,也有些疲惫了,他与特战队同行,也并不算危险。 “武教头,前方发现了反抗鞑子的义士,我们用不用找来问话?”特战队的侦察兵上前报道。 民间还是不缺正义志士的,武义摇摇头,随后又说道:“看看他们缺不缺少武器,能帮助就帮助一下。” 他们虽然深入鞑子侵犯的腹地,但还是有后援的,武器装备等都不缺少,战争也是打后勤,这点尤为重要,对于这种敢于反抗的人,他也是肯定并同情的。 武义也没有想过收编这群人,毕竟他们多数都是这里的百姓,鞑子一走还是要回家的,就不打算改变他们的生活轨迹。 杨铁锭要说阴人那是一把好手,伺候人,那就没法看了,好不容易算是弄了点茶水,烟熏味儿都盖过了茶香,武义并不在乎,还真的有些口渴,让他也坐下来喝水。 杨铁锭老脸通红,直接把另一个护卫也给打发得远远的,他在特战队也是队长,如今威严何在啊。 武义也想换人在身边,杨铁锭哪肯,这可是吴虎特地嘱咐,王铁军再三强调的,他要不用心,还不让这两人给活吞了。 “武教头,咱们还是上路吧。”杨铁锭丝毫不敢大意,这里虽然安全,但万一有鞑子来,那就不好了。 这人不错,胆大而心细,脑子灵活不失谨慎,武义也起身,他们出来都没有穿军装,都是为了乔装方便。 三人也快速的向前追赶大部队,不过刚过了这个山头,就被人给拦住了,还是差人模样的一群人,后面还有一群百姓,这应该是反抗鞑子的那群义士吧。 “站住,什么人?”为首的衙役呵斥着,几把火铳还有箭矢对着他们,这老军腰间还是特战队的腰刀。 “我们是来杀鞑子的!”杨铁锭大声说着。 “呸!就你们小猫三两只,还杀鞑子呢,跟着我们走,那才是真的杀鞑子呢,给我下来。”衙役大叫着,而且还有几个老军用火铳对着他们。 武义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就下马了,几个头领模样的人,都稀罕的抚摸着骏马。 “你们是土匪?”武义作恍然大悟状。 “屁的土匪,鞑子横行,我们这是打鞑子的,借用你的马而已,这就算你们入伙了,跟着我们痛快的杀鞑子。”为首的衙役哈哈大笑,强制的留下他们。 “不劳烦众位,我们自己就可以。”杨铁锭并没有露出马脚来。 “这是雷捕头,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好汉,官兵都窝在城里不敢出来,但我们敢杀鞑子给百姓报仇,你再唧唧歪歪的,就把你当奸细处置。”老军不耐烦的说着,抽出了腰刀。 “原来是雷捕头啊,久仰大名,那好,我们就跟着雷捕头一同杀鞑子。”武义仿佛妥协般的一口答应了。 他们对这里并不熟悉,也想借此了解这里鞑子的情况,这群人虽然蛮横了点,但是胆量还是有的,又是地头蛇,没有武义想像的那样不堪,可以一用。 “算你们识相。”老军就收起了腰刀,牵走了武义的马,用他的话,这叫好钢用在刀刃上。 “武东家,这……”杨铁锭也是圆滑,直接改口询问,武义摇头,直接就上了山头,看看他们这里情况。 这伙人竟然近百人呢,各形各色都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很快一个穿着不错的年轻人就来了。 “这位兄台,在下有礼了。”他很年轻,嘴上绒毛刚退,但性格圆滑,眼力很高,看出了武义的神情不凡,也猜测了他的身份不简单。 “不过有些营生糊口饭吃而已。”武义打着哈哈说着。 武义故意露出口音,这人虽然年轻倒是见识不浅,也笑了出来,并知道了他是晋省商人,走张家口也好还是京城也罢,也是见多了。 反而武义向他讨教这里情况来,这人叫李松,当地商户子弟,不过家里被鞑子毁了,他也流落到这里。 “兄台可莫要小觑这里的人,就拿这虞老汉来说,咱们这里尚武,就是庄稼把式都是练家子,他的一手马鞭可是厉害了得。” 李松说的那个老汉,没有出奇地方,此刻正蹲在地上,抱着一根大马鞭,习惯的双手插袖口,没有一点高人的风范。 反而这样让武义更加有兴趣了,因为他也想见识这中华国粹功夫。 李松又继续开口说着:“这虞老汉还不算什么,雷捕头就了不得了,不说他师父了,就是雷捕头都是打遍燕赵,难遇敌手。” 雷捕头就是拦截他们的那个衙役,原本看来一身的世俗,不想也是高手,杨铁锭也心虚还好当时没有动手。 “李松,你又在这里骗人呢?”一声呵斥传来,走上前一位妙龄少女,一身短打打扮,精神抖擞,曲线婀娜,双眼如星晨闪亮。 李松对这少女非常忌讳,急忙解释:“红姑,我可没有,只是介绍这里情况,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贼溜溜的跑掉了。 “外乡人,小心了,莫要被他骗了钱财。”小姑娘看着武义,也出声警告。 武义很四海的抱拳谢过,笑道:“多谢姑娘,不过刚才就是与他询问,在下也想学习武术。” 红姑上下打量一下,小姑娘也没有心机,面上就没有掩饰对他的不屑。 “在下也是学过几招的。”武义老脸通红,在怎么说,他在部队里学的也是名符其实的真东西。 “你的这招式太注重杀伐……” “咳!”一个年轻人突然咳嗽,止住了红姑的话,走过来说道:“小心了,如今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小心将你骗了都不知道。” 这人对他们的防备非常深,武义也就不好多问了,随后也从别人口中得知,这雷捕头的师父,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可惜一直没有见到。 不过,武义同时也打探到,他们这些人还真的不凡,竟然杀了不少鞑子,如今把鞑子都惹怒了。 不到傍晚特战队就寻觅上来,武义并没有惊动这里的人,或许这里还真的可以利用一下。 “土什么特?四王子旗?不清楚,反正这些鞑子都可恶,都该杀!”红姑气呼呼的说着,这姑娘也背负着血海深仇。 武义本来打听这里鞑子的底细,但从这姑娘身上没有什么发现。 当天晚上,武义就睡在这山谷里。 第二天一早,就山谷就热闹起来,有人来报,鞑子找上来了。 武义也走上前去看看究竟。 “喂,那个高手,你也想凑热闹啊?”红姑见到他,就揶揄的说着。 “看看而已。”武义悻悻的说着。 “我们去山腰看。”红姑笑着说道。 这姑娘倒是找了个不错地方,隐蔽不说,视野开阔,恰好看到战场全貌。 第二十四章 江湖大侠 山间野花簇簇,松间泉水汩汩,这怡人景色注定无人观赏。 远处有二十多个鞑子骑兵交头接耳,还有几个游骑放哨,这群鞑子倒是谨慎。 鞑子并没有棉甲,应该是蒙古八旗的人,与武义的情报对上,只是还不知道是土默特部还是四子王旗的人马,哪怕大热天的,也穿着皮袍,还有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该不会是抢来女人的衣服吧。 这里的抗清义士们也是呼呼啦啦的出来了一群,各色各样的人都到了山谷口,十八般兵器齐全…… “你们怎么在这里,万一被鞑子暗箭伤了怎么办?”还不等武义看清楚,就被人责备,是那个对武义防备很深的年轻人。 红姑不以为意的说着:“王师兄多虑,鞑子伤不到我。”耍了一下手里的皮鞭,是精致牛皮的鞭子,末梢还亮着金属光泽。 这位王师兄又看了武义一眼,不耐烦的说着:“你们下去,我们要在这里戒备,耽搁了,小心挨罚。”他的目光扫了一下武义,眸子里带着警告。 武义本来打算换个地方,结果这王师兄却很无理,不许他们在山上。 “王师兄也是为了我们好。”红姑也安慰着。 战斗开始了,被堵住了谷口,但这里都是练家子,也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首先出场的就是那位老虞头,外表平平的老农。 鞑子竟然也来了江湖气,出阵一个鞑子上来,扬着马刀就冲上来,想要一刀把这个普通的农民砍成两半。 “呸!米粒之珠也敢放光,虞老汉的大马鞭可是几十年的功夫,就是三五和也奈何不得他。”红姑的小脸蛋通红,同时也兴奋的讲解。 鞑子的马是蒙古马,比较矮,但是冲力可不差,转瞬就冲锋上来,虞老汉一个闪身,回手就是一鞭子,响彻山谷,抽得鞑子哇哇大叫。 “哈哈,这鞑子简直不够看的,我们去前面。”红姑兴高采烈的喊着。 这里的乡里乡亲们都是为之喝彩,虞老汉紧接着又躲过了骑兵攻击,他看着虽然木讷,但身影如同山林里的大猫灵活,这次直接就把鞑子给抽下马来。 “好!” “虞老汉厉害,某家佩服!” 一时间,这里的几十人都趾高气昂起来,堪比市井一般。 那个骑士灰溜溜的跑回去了,马匹通灵,径直的追回去。 红姑死命的喊着:“鞑子,回家吃奶去吧!” 虞老汉也嘿嘿笑着。 鞑子这次出动两个人,分一左一右的就杀上来了。 “鞑子不讲道义,以二打一,太过分了。” “虞老汉,兄弟来助你!” 虞老汉的身材佝偻,但此刻也是眸子贼亮,突然大喝:“不用!区区两个毛贼,只够我活动筋骨的!” 这次的两个鞑子速度并不算快,他们相互配合,第一击,就让虞老汉有些狼狈,那个铁骨朵差点就击中,一个驴打滚闪过去,接着也抡起马鞭。 上抽鞑子,下抽战马,风驰电掣,如闪电雷鸣,打得鞑子狼狈,武义也皱眉。 “不好!”武义眼光放远,就看到了鞑子偷袭,只是来不及出声警告,那个鞑子做的隐蔽,箭术娴熟。 弓箭从虞老汉的后颈射穿,虞老汉痛苦挣扎着,一个骑士直接就砍下他的头颅,狼一样的长啸着。 “欺人太甚!” “无耻卑鄙!” “偷袭,狗鞑子……” 四周都是愤怒的骂声,怒火冲天,恨不得咬下一口肉来,这次轮到鞑子得意,一个骑士趾高气昂的出来,对着这里叫阵。 两个年轻人抢回了虞老汉的尸首,这个老实巴交的老汉,如今身首异处,颈上还插着那狰狞的狼牙箭。 武义看得目瞪口呆,还是无法接受这决斗般的战斗,一时间脑子都不够用了。 “我来!” “我去!” 大家争抢的时候,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争吵,后面走上一个老者,看不出年纪来,双眼特别有神,就像两颗星,睥睨天下,锁定着对面的鞑子,“鞑子阴险让我来。” “李师出场,鞑子定然要鬼哭狼嚎了。” 这人就是雷捕头的师父,顿时就让这里都沸腾起来,这李师也是大家的主心骨。 李师手里提着一杆点钢枪,走上前就挑了一个枪花,赢来一片喝彩,枪尖对准了鞑子。 鞑子那边突然冲出了三匹马来,李师不动声色,接着也大喝一声:“鼠辈,休要小瞧我中原武林!” “骂的好!” 红姑也是大叫:“李师为我家人报仇!” 大家都是一致看好这个李师,很快就是雷捕头都来了,为师父鼓气喝彩。 鞑子凶猛来袭,三人都是挥舞着武器,有腰刀还有铁骨朵,但都没有奈何这杆点钢枪,枪尖连续挑、拨、点,两声脆响,就被这李师给化解了。 “果然名不虚传,李师这手李家枪法已经大成,只怕北地枪王都不能敌,这北地再无敌手。”有人感慨。 “是啊。” “雷捕头也深得李师真传,日后无可限量。” 雷捕头哈哈大笑,客气抱拳说道:“过奖了,某不过学了家师的一点皮毛,当不得真。” “我看雷捕头才是客气。” “就是……” “小心偷袭。”武义又看见了那个鞑子,急忙出声,对方抓得机会非常好,恰好在这搏杀的节骨眼,又对这边说道:“你们快助他杀敌。” 雷捕头不屑,直接训斥:“你懂什么,家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岂是几个鞑子能够伤的。” 武义心思电转,并没有在意他们训斥,突然他发现不对,因为这太儿戏了,他若是鞑子肯定不会这般,如今这样,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在等援兵。 杨铁锭脸色通红的与周围争吵,差点就与人动手,武义阻止,就向山上走去。 “这里特战队有多少人?鞑子援兵可能到了。”武义询问,昨夜杨铁锭就出去联络。 “这里有十个狙击小组,三十人。”杨铁锭脸色不好的说着,生怕武义涉险。 “你去后面布置,狙击鞑子。”武义当机立断的说道,自己上山了解敌情。 “又是你!给我离开,不然对你不客气!”王师兄阻住了武义的路,脸色阴沉的很。 “滚开,我没功夫跟你说狗屁倒灶的事情。”武义眸光锐利如刀,他也算看清楚这里。 “你说什么?找死……” 王师兄说不下去了,武义的手铳已经顶住他的下巴,龙头大开。 “用火铳算什么好汉,你敢跟我比试比试吗?我让你一只手!”他一个失神,马上回复了,再次放出狠话来,恨不得吃了这个家伙。 “你们做什么!”后面的红姑大叫着,她跟上来,就看到了这个场面。 “师妹,我早就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是鞑子的奸细。”王师兄气急败坏的往武义身上嫁祸。 武义扫了一眼远方,看到远处鞑子的黑影。 “你除非打死我,否则我们之间没完!”王师兄还是继续放着狠话。 武义直接抓住他的领口,用枪口指着远处,“睁大你的狗眼,你就是这样盯梢的?那是什么?” 这要是民军的人,武义二话不说,就直接毙了这个家伙,鞑子大军追上来了,这里的山都不是陡峭的高山,只怕要糟糕。 “少扯其他,不就是几个鞑子,就是来送死的,你这个鞑子奸细,我看你才大祸临头了!”王师兄恶狠狠的说着,没有被枪口对着,他挣开就要动手。 “师兄,不要打架。”红姑急忙拉住他。 “你!你拉着我?我可是你师兄。”王师兄对着红姑埋怨着,看过来的眼神也更加恶毒起来。 “幼稚!”武义丢下一句,急忙下山。 “什么!你别走,有种的站住,我让你一只手。” 第二十五章 漠视 “好!” “李师威武!” 山下喝彩山响,地上躺着两个鞑子,另外那个鞑子灰溜溜的跑回去,李师胸口起伏,而且也挂了彩,左臂垂着,还在流血,但此刻如山岳耸立,怒视鞑子。 武义叹息一声,直接走到雷捕头面前,开门见山的说道:“鞑子大军来了,让老弱妇孺快逃。” 这里正士气高昂,武义的话,如冷水一般,并没有冷却,反而引来了怒视。 “又是你,鞑子来的好,我们正好杀个痛快!”雷捕头不以为然的说着。 “你这商户若是贪生怕死,尽管离去罢了,休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就是,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 武义的眼神锋芒毕露,扫了一眼他们,让他们闭嘴,但也晚了。 “有勇无谋。” 武义叹息一声说道,这就是他给这群人的定义,哪怕他们就算身手不凡,但在武义眼里也是一文不值。 众人脸色变化,这里大部分都是拳师,哪个不是光明磊落响当当的好汉,哪能受得了这个。 “就是他!妖言惑众,他就是鞑子的奸细!”那个王师兄来了,直接就在这里破口大骂,恨不得马上就撕了武义。 “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武义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他已经失望了。 “你说什么?”雷捕头的眼睛口气顿时冰冷至极,威严摄人,不怒自威。 “你们把战争当什么?”武义出声诘问。 “儿戏?” “名利场?” “可悲,在下告辞。”武义知道不可改变,远处鞑子已经欢呼起来。 “小贼可恶,留下休走!”雷捕头气血上涌,两眼冒出火光。 其他人都走上前,大有不肯罢休的意思,武义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官印来,这就是备用,原本进城用的。 “我是宁武府同知,最后再说一次,让女人快逃吧。”武义亮出官印并不是为了震慑,而是争取,这里还有不少女人。 “呸,狗官,懦夫,看见鞑子就吓破胆,简直大明的耻辱。”有人并不惧怕的说着。 雷捕头也收敛一些,没想到这人还有官身,不过也没有好气的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我们备战鞑子,让有的人看看,什么叫打鞑子!” “说得好!” “没错。” 武义没有拖延,他转身就走,这就是战争,并非他冷血。 “官老爷你慢一些,我们会拖住鞑子,别闪了自己的腰。”还有人揶揄的喊着。 后面的几个女人错身时候,也是看了一眼武义,跟上了前面的男人。 武义大步流星的向后山赶去,山谷的上方也看到自己人,他握紧拳头,下达作战命令。 “大明的人,也有不怕死的,鞑子也是爹娘养的,也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杀奴!”雷捕头大叫一声,就带人冲出谷口。 但众人的心也是一惊,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多鞑子,足足有五百多人,已经把山谷这里给封死了。 箭如雨下,蒙古骑兵的抛射也到了,蒙古骑射冠绝天下,零星的几声火铳,无法撼动这铁蹄分毫。 五百对一百本就是不公平,哪怕这些人身怀绝技,武义早已点破,这是战争,容不得任何花哨,拼的就是意志与冷血,靠的就是团结与英勇,它叫战争。 当它露出獠牙,就不会有侥幸。 下方鞑子攻势如火,山谷里狼突豕奔,不断有人倒下,武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条山谷狭长,普通燧发枪射程有限,后装枪零星开火了,并不是武义下令,而是有人忍不住。 “你们此刻浪费一颗铅弹,等下就会失去一次机会,这并不是救人。”武义冷淡的说着,也没有追究。 特战队的人还没有经历洗礼,两次作战都是打秋风,如今他们成为了这场战斗的主角。 战场就是战士最好的考场,特战队很快就适应了,他们沉着冷静,他们不是步兵,每个机会对于他们都是奢侈的。 鞑子也冲进谷底,终于遭到了迎面痛击,这才让逃跑的人有了机会,十个狙击手都是在数千人里挑选出来的,虽然训练时间不长,战场理解异常出色,他们隐匿的毒蛇。 这里人虽然不多,但如无形的大手控制战场,让鞑子攻势停滞,对峙是无用的,弓箭无力,让鞑子气得哇哇大叫。 劫后余生的几个人也凑过来,一人疯狂的就冲上来,发狂叫着:“是你!是你害死了师妹!” 这个王师兄还真的命大,竟然逃出来了,还有那个雷捕头也在这里,背上中箭,但没有大碍,其他几个都是青壮,没有一个女人逃出来。 眼睛水灵,英姿飒爽的红姑,那个威武不凡的李师等等都留在了山谷。 武义一巴掌就抽上去,用的全力,直接抽翻在地,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还有雷捕头。 战场交给了杨铁锭。 等武义转身,眼中满是怒火,不是他漠视生命,恰恰相反,漠视生命的是他们这些人。 武义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是战场,如今明白了吗?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 随后盯着雷捕头,冰冷而愤懑的说道:“还有你这种人,连战场都当成了追逐名利的地方。” “我没有!”王师兄痛苦大叫着,武义的话让他崩溃了,师父师妹都死了,他后悔莫及。 鞑子弃马爬山,想要杀上来,两次都被打下去了,别看这里人少,但这三十人就如老树扎根,稳如磐石。 战斗半个时辰后结束了,特战队的人支援上来,从谷口偷袭了鞑子的背部,打得鞑子措手不及,一个回合,就分出胜负来。 …… 阿巴泰脸都绿了,这两天,他的英雄事迹就被王铁军给传开了。 当日,他因为谨慎,没有顾得上李家人,就匆匆撤退,随后才知道,后面竟然没有伏兵,这简直是他戎马一生的耻辱。 这还不算,明军竟然还追到了城池这里,大肆宣扬着,阿巴泰的一张老脸都绿了。 但对方无耻至极,看到人多转身就跑,他们都是一人双马,而且都是上等战马,根本追不上。 如今这群家伙再次跑来这里撒野,正在城下叫骂。 “主子,这群人狡猾的很,不如让白百牙喇勇士组成一队出城应战,趁着他们大意麻痹,直接灭掉他们!”包衣出着主意,外面的家伙太狡猾了,见到大军就跑,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第二十六章 盛气凌人 “岂有此理,气死我也!”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知府大宅内,一声野兽的咆哮,莫说奴隶服侍们瑟瑟发抖,就是这满清鞑子兵都不敢看去,谁也不敢这个节骨眼触霉头。 “主子,息怒啊,小心气坏身子骨。”包衣急忙上前劝说,结果一脚差点被踢出门去。 阿巴泰双眼通红,手骨被捏得直响,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横扫明朝京畿无敌,偏偏遇到了一群让他怒发冲冠的毛贼。 阿克苏死了,他的护卫队残了,自己被落了面子不说,连最好的百牙喇组成的一队人马也是同样有去无回,这个损失让这位饶余贝勒都伤筋动骨啊。 偏偏对他们无能为力,自己带大军出城,对方转身就跑,比他娘的兔子都跑得快,但要是放任不管,这就是一群狼,盯着篱笆不放,就是一根刺儿横在他阿巴泰的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无法打破困局,如今他们也在收拢,准备撤退,但这狼群盯着,一个闪失就被咬下一口肉来,让他头疼不已,偏偏没有想到对付的办法,这群毛贼下嘴如狼,狡猾如狐,真没有想到在大明竟然还有这样的对手。 “爷,要不安排一下,听个曲儿?”包衣上前问着。 “滚出去!”阿巴泰怒火攻心,这个新奴才一点眼力都没有,可恨那使唤惯的,竟然也折在对方手里了。 对方偏偏人数不多,就那么点人,自己却不能奈何它。 他几次都让人出去围剿,但未见寸功不说,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来。 “主子……”包衣有来了。 “滚!” 包衣小心的赔笑,“爷,武英郡王的人马来了,正在外面侯着呢……” 阿巴泰脸色一沉,又来堵心窝子的了,真是让人不痛快,但也不能不见,阿济格虽然是二愣子,但他可是这次的大将军。 在花厅内,一位吊眼虬髯大汉等候着,见到他,阿巴泰也心里一堵,偏偏来了个小二愣子,多尼,阿济格的侄子,简直与阿济格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进城就看到这城内的旗丁无精打采,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你们贝勒爷就是这样带兵的吗?”多尼也是贝子身份,并不比阿巴泰低多少,而且正是年轻气盛,最看不惯这暮气沉沉。 最近被那毛贼闹得,城内的旗丁也是苦不堪言,精气神也被消磨大半。 包衣奴才只能赔笑到:“这南面的天儿就是热,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也怪不得下面。” 多尼哈哈大笑,俯视摄人的看着他,鄙弃的说着:“无能就是无能,找什么借口!” 包衣奴才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位身份在,而且脾气也是出了名的,顶撞他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包衣奴才有不能弱了主子气势,此刻也说道:“贝子不知,最近这附近出了一伙儿强盗,端的狡猾,咱们这是日防夜防着呢……”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坏了,说漏嘴了,这事属于家丑不可外扬,恨不得自己掌嘴。 果然,多尼的脸色更加玩味了,心照不宣的说着:“强盗?咱们就是强盗的祖宗!” 这位就是二愣子,一句话连大清都被骂进来了…… “咱们八旗什么时候怕过强盗?你们竟然还防着强盗,就不怕给旗人丢脸吗?只怕你们都把旗人的脸给丢尽了吧?”多尼咄咄逼人的问着,打压着这里。 阿巴泰顿时火起,大步走上来,大声排挤说道:“好大的威风啊,在后院我就感觉到了,还以为老十二来了呢,进来一看原来是你!” 多尼不过二十啷当岁的壮年,阿巴泰更是无法容忍。 多尼不以为意,反而气势逼人的反问:“我看贝勒爷是真的老了,没有了年轻的锐利,不如把机会让给子侄辈更好。” “放肆!” 多尼只算阿巴泰的子侄辈,但对他没有一点的尊敬,何谈敬畏,如今更是盛气凌人,力压这位饶余贝勒。 “贝勒爷,咱们白山黑水,最崇尚武力,以实力尊,贝勒爷能够让多尼信服,多尼别说敬畏,就是鞍前马后,也是心甘情愿。”多尼神色倨傲,目光摄人,分毫不让。 这就是阿巴泰最难受的地方,别看他的辈分高,而且还是皇太极的哥哥,但地位与这群小辈相同,被小辈排挤,他也无法声张出去,那样没面子的只会是他。 而且这个多尼还是个二愣子,阿巴泰对他是恨之入骨。 阿巴泰急忙冷静下来,但被多尼斜睨,顿时又火气上涌,“难道老十二派你来,就是来大放缺词的吗?” 大清刚刚立国,众多年轻将领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往上爬,有着多尔衮和多铎为例子,他们更是神驰,所以,这位老贝勒阿巴泰也成为了年轻人眼中的软骨头,都想踩他上位呢。 多尼顾忌不算多,此刻也是把正事说出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气势问道:“当然不是,大将军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让我来问问你,为了没有按计划撤离,难道贝勒爷在这里乐不思蜀,想当明朝的贝勒不成?” 这次多尼的态度也是没有一点尊敬,因为,这话可是阿济格的原话,他只是来传达而已。 阿巴泰虽然气恼不止,但没有发作出来,军中无戏言。 突然,他的眸子里也有了一丝阴鸷,这个多尼目中无人,实在可恨,外面还有一群毛贼,他们一来就把自己堵的难受,何不让他们碰撞一下,让自己通泰通泰,也好让这个子侄辈知道老人家是需要尊重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准备去,贝子来了,怎能不好好招待,让那个什么楼的厨子,做一桌佳肴款待贝子。”阿巴泰把怒气都撒在了这个包衣身上。 多尼更是心高气傲,在子侄辈中,他的锋芒仅次于阿达礼,但阿达礼有把柄在,每次都被他拿捏,这次这个阿巴泰也服软,让他浑身舒坦的跟睡了美人一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当然懂这个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这个阿巴泰服软,他也不咄咄逼人了。 阿巴泰虽然怒火未平,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特地安排了一桌山珍海味,这大明果然是地大物博,这一桌“满汉全席”可是皇上都吃不到的。 酒过三巡,阿巴泰也放低了架子,与多尼相谈甚欢,随后就叹息一声,“贝子不知,我这也是有难处啊,此处所获甚多,押解就需要大量人手,偏偏冒出一群不长眼的毛贼来,偏偏诡计多端,而我手里又无大将啊。” 阿巴泰接着酒酣道出苦楚,更是让多尼得意,阿巴泰也为难说道:“多尼贝子骁勇善战,大清无人能及,若是能够出手相助,替我除了这群毛贼,定然会重重酬谢贝子。” 这不是阴谋,就是放在酒桌上的阳谋,阿巴泰目光炯炯的看着多尼。 多尼了不傻,阿巴泰如此说,只怕毛贼也不简单,但就是这样他才更加坚定,因为在他眼中,这里根本就没有对手。 “贝子不知,这群毛贼可恶至极,若是人多,转身就跑,不敢作战,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头疼。”阿巴泰看似说着苦楚,其实也是暗中激将。 “哈哈,莫说几个毛贼了,就是明朝武将有一个算一个,无人是我对手,我也不多要,就要你这里的二成收获,你若是答应,我这就出城杀贼。”多尼不以为意的说着。 “贝子,不过区区毛贼而已,只能许你一成,不然这事作罢。”阿巴泰下狠心,一成都是无数金银财宝,只是心头之恨难消,不过让他们狗咬狗去,他也认了。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多尼丢下筷子,一拍桌子而起。 第二十七章 出城剿匪 “好!贝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需要准备什么,尽管与我提。”阿巴泰豪爽的说着。 这毛贼和多尼,都让他恨之入骨,如今他们即将相斗,阿巴泰心情大爽。 “区区毛贼而已,还需要什么准备,看我弹指一挥间就灭了他们!”多尼贝子气势如虹,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 在前院,奇石被丢在角落,异草被踩踏平地,一群旗丁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这青龙偃月刀,可是贝子爷仿关公刀打制而成的,重达六十八斤半,除了贝子为无人能用,前些日与明总兵开战,一刀,只是一刀,就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多尼的随从指点江山般的说着,仿佛自己所作所为一般。 这里的护卫听得都是吸了一口冷气,六十八斤啊,拿起来都费劲,没想到多尼都用此刀征战。 “哈哈,我刚听说,你们镶白旗连一群毛贼都打不过,真是一群草包。”随后一个疤脸壮汉也哈哈大笑的说着,当面揭开伤疤,再撒一把盐。 “胡说!那群该死的毛贼可恶,爷爷出城,他们就不敢应战,跑得比兔子都快。”护卫脸红脖子粗的吼着,撸着袖口,面色不善的看着对方。 阿巴泰与多尼不对付,这下面的人也是如此,见了面就挤兑,多次交手。 “呀,一群草包,还不服气,爷爷们打败昌平无敌手,皮子痒了不是?”都是粗鄙的军汉,争强好胜也不稀奇。 就在这个时候,贝子的包衣进来喊着:“都给我听好了,饶余贝勒请咱们爷帮忙剿匪,奖赏丰厚,都准备下,等下出城剿匪!” 这个消息刚说完,贝子的跟随们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人数不过一百余人,但对付毛贼那都是大材小用。 “哈哈,看来贝勒爷也是无可奈何,养了这么多的草包。” “是啊,就是一群毛贼,杀他们比杀兔子都容易的很,这个活计真的太划算了。” 这边跟随们都忍不住的斜睨对方,简直给八旗子弟丢脸,连毛贼都打不过。 “你们别欺人太甚!” “就是,一群混蛋。” 被这样一嘲笑,这里也剑拔弩张起来。 “给我打,收拾毛贼前,先活动下筋骨!” 乒乒乓乓的这个院落就热闹起来了,上百人的群殴,连这个房子都拆了大半。 多尼进来,鼻孔朝天,“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窝里横?也就是阿巴泰能看得上你们这群饭桶。” 多尼直接就把这里的人骂了,别说他们这群了,就是阿巴泰他也说得,不过,如今还是把钱财拿到手,日后再嘲笑他也不迟。 “贝勒爷,果然神机妙算,运筹帷幄,那多尼只怕在那群毛贼手里也讨不到好处,这招驱虎吞狼之计,除掉毛贼,真的是妙极。”包衣献媚的说着。 阿巴泰心里可没有那么舒服了,这可是花了真金白银的。 “混账东西,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多尼了?”阿巴泰正心疼钱财呢,这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包衣急忙改口,“奴才知错,那群毛贼狡猾无耻,多尼狂妄自大,定然吃大亏,八成这次就折在这里。” “放屁,折在这里,那个老十二还不找我麻烦。”阿巴泰再次破口大骂。 “是,是,是两败俱伤,狗咬狗一嘴毛。” “这还差不多。”阿巴泰心气才算顺了一些。 在北门这里,多尼也嘬牙花子,“他娘的,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他从酒席开始就有些疑惑。 随从凑上来,道:“贝子,当然不对了,咱们没拿崇祯的银子,还要给他剿匪。” 多尼顿时就笑出来,得意洋洋的说着:“谁让咱爷们儿碰上了,崇祯没这能耐,咱们来剿匪。” 顿时大家也哈哈大笑起来,谁都没把剿匪当回事,连多尼只是点了五十人而已,没有全带来,就是要给阿巴泰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八旗子弟。 “主子,这明朝人见了咱们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这毛贼还能看到影吗?”随从嘻哈说着。 “对,不能这么大的阵势,不然,还不把他们都吓跑了,还剿谁去啊。”多尼也鄙弃的说着,他认为,这群毛贼就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结果到城楼这里,都不用找,这毛贼还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就在外面盯梢呢。 “这个废物阿巴泰,竟然还让毛贼给盯着,去几个给我抓个活口回来,我们直捣黄龙!”多尼鼻子差点气歪了,八旗子弟所向披靡,不管是蒙古,还是明朝还有朝鲜,兵锋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结果在这里被阿巴泰丢了脸面。 “一群毛贼,我多布鲁一人就足矣!”疤脸大汉大喝一声,直接就冲出门去。 此人可是多尼手下的猛士,陷阵冲锋从不落人后,勇冠三军。 众人都是叫好,几个毛贼而已,对于他们来说,连活动筋骨都算不上,最多就是溜溜马而已。 “毛贼休走,跪地求饶,爷爷饶你们狗命!”多布鲁哈哈大笑,打马冲上去,生怕吓跑这群毛贼。 不想这群毛贼还真的是见人就跑,多布鲁哪里肯放过,直接追上去。 “多布鲁可是光脚能追兔子,敢跟狗熊搏斗的猛士。这群毛贼遇到他那真是他们的不幸。” “只怕,多布鲁一叫,就已经吓破胆几个,再腿软几个了。”这人还真没有乱说,上次攻城,他们杀上去后,结果一群守兵都吓得尿了裤子,等着他们砍脑壳。 “贝子爷,不如你就登上城楼,看我们如何怎么扫平毛贼。” 多尼也觉得没有意思,一群不长眼的毛贼,最多也就是吓唬阿巴泰这种软蛋。 “贝子爷!是,多布鲁……”随从吃惊叫着。 果然是手到擒来,多尼准备奖赏这个多布鲁,结果顿时眼睛瞪圆了,毛贼回来了,还举着一颗首级,不是多布鲁又是谁。 “呔!” 多尼气急败坏,这可是他手里的猛士,结果被几个毛贼给杀了,顿时大叫一声,双眼喷火的冲出去。 一连两旬都在外面,王铁军的连消瘦许多,棱角分明,疑惑说道:“这些鞑子不对头,这个阿巴泰怎么胆子大了?小心有诈,引到埋伏地方去。” 他们在这里已经挑衅多日,阿巴泰损兵折将,最近几日不见鞑子出城,所以王铁军也警觉起来。 他们故意示弱,后面的鞑子更是死命追赶,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很快就跑进了一片老林来。 这里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埋伏地点,就是给鞑子准备的,包管他们有来无回。 王铁军才降下速度,后面那个鞑子头就扬着一把大刀。 “白痴。”王铁军笑骂着,那陌刀巨大,若不是木头的只怕重量惊人,他当这是唱戏吗?但手里可是没有慢一分,直接一记回马枪,如今都不需瞄准了。 不想这鞑子竟然灵活的跳下马,躲过去了。 “毛贼!拿命来!”这鞑子了得,落地时一跃竟然就举刀冲上来。 “这鞑子是属什么的?记吃不记打呢,这掣电铳的亏,还没吃够?”王铁军都是纳闷了,也以迅雷般动作再次开枪。 多尼突然发现胸口漏气,全身力量都被吸走,低头看到就是一个狰狞透明的窟窿,到死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战斗来的快,结束的更快,埋伏的人才打了一轮枪,鞑子几乎全歼。 王铁军抓起那把青龙偃月刀,差点失手,忍不住的破口大骂,“这鞑子是缺心眼吧,竟然是实心的,七八十斤重……” “将军,这些鞑子怎么处理?” 王铁军蹭着下巴,咧开嘴巴笑着,道:“都砍了,给阿巴泰送去,看他还敢不敢出门,至少入冬前,老实的给我呆在这里。” 第二十八章 惹毛鞑子 桌上残羹冷炙没退去,阿巴泰心情愉悦,独自品尝南朝佳酿,多尼与毛贼狗咬狗,真是大快人心,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美酒也不醉人。 “主子爷,那多尼只是带了半数人马出城去了。”包衣回来禀报。 半数人马?阿巴泰撇嘴,破口大骂道:“这个白痴,狂妄自大,不知那伙毛贼的厉害,简直死有余辜!不过还不能在咱们的地头上出事,快些带着人马去迎回他来,慢着,我亲自去,正好看看多尼狼狈的样子,哈哈。” 阿巴泰在酒席上就喝了不少,如今脸色通红,步履蹒跚,包衣急忙搀扶着出门。 “主子爷,咱还是别骑马了,我去也一样,回来给爷讲他的狼狈。”包衣看着主子在马上摇摇欲坠,也是担惊受怕。 “混账!爷跟随大汗出兵打仗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阿巴泰直接就是一马鞭抽来,接着打马城中狂奔,后面的随从们急忙追去。 原本这荒凉的城内,被他们搅的乌烟瘴气,阿巴泰这才到了北门,结果就听到噩耗,多尼死了! 多尼贝子的尸首就在城外,冰冷的一具无头尸体,毛贼竟然就这样摆出来,对着阿巴泰示威。 哪里还有醉意,那还有心情,阿巴泰只感觉两耳共鸣,如大钟翁鸣,一身冷汗就冒出来了,一个贝子被毛贼宰了,这可是大清从来所没有的事情,还是在他的地头上! “全城出击!不把毛贼全部宰了,难消我心头之恨,多尼你这个混蛋,死在哪里不好,偏偏死在我这地头上!”阿巴泰怒气冲天。 王铁军这次真的是惹毛了鞑子,简直捅了马蜂窝,几乎全城鞑子追出来,不死不休的追杀他们。 莫说伏击了,对方超过他们太多,就是想骚扰都不成,他们一路向西北跑去,但鞑子就像惹急的疯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阿巴泰已经彻底疯狂。 要不是王铁军他们最近缴获战马众多,几乎一人三马,还真的不容易逃脱呢。 “将军,这鞑子这次真的红眼了,数千人啊,好大的阵仗,可惜,咱们骑兵营被分散,不然,让他们好看。”骑兵气不过的说着,他们还是第一次被敌人这般追赶,形同丧家之犬。 “哈哈,这就是说咱们打疼他们了,宰的那个鞑子头目,开头不派人出去,看看能否联系到其他队伍,那城内肯定没有多少人,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就不知道阿巴泰的脸会不会变成黑的。”王铁军哈哈大笑着,他消瘦的脸上,布满了疲倦,鞑子疯狂报复,他们几日来没法休息。 民军不是铁打的,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王铁军转眼就露出笑容来,有了,雄县,这里可有老熟人坐镇呢。 雄城地处偏僻,鞑子并没有劫掠,明朝大军也在这里驻扎,这支大军就是大同镇边军,由总兵王朴率领,一路赶来,不敢与鞑子对阵,只是盯着鞑子动静,一个多月来,斩获鞑子首级不过百余。 随后,王朴也按兵不动,蹲在城里不出了,鞑子铁骑太过犀利,而且算下时间也快撤离中原了,只要送走他们,这就是大功一件。 白脸长须,眸光透着精明的王朴,王总兵自然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等着鞑子退去,他好收复失地。 “军门,王铁军跑到这里来了,如今进城求见军门。”佥事上前与王朴说道。 王朴醉意朦胧,听到王铁军这个名字,相当耳熟,还当是自己家里亲戚,却又想不起是哪个。 “他是哪个?”王朴不解的问着。 佥事也鄙弃揶揄的说着:“就是那曹家的上门女婿。” 大同镇提及王铁军,名字或许耳熟,不过都不知其人,但一提这曹家上门女婿,那就都知道了。 要说这上门女婿,还真让大家都看得眼红,背后竟然还有上水坊这么个聚宝盆,财大气粗,出手连李过都能买回来。 因为消息传的太夸张,大家都知道南面商人们疯狂,直接花钱买战俘做苦力,所以,“撩面鬼”李过被千刀万剐也被扭曲了,大家都不信是王铁军抓回来的,反而相信是使了银子,买回来的。 这样一来,对王铁军的鄙弃就更深了,但也更加眼红,特别现如今上水坊那财大气粗到用钢铁铺路,真是一方巨富。 王朴的眼睛里也闪动着银子的光芒,哪怕这王铁军就是这曹家的女婿,但也是破败的曹家而已,注定没有靠山,竟然跑到这里来,就意味着他王朴要发财了。 王铁军被鞑子追赶几日没有休息好,来到雄城就是要修整一下,此刻他正在城门这里等候余部进城。 守兵在这里凑着近乎,上门女婿在大同镇出名,还不是那上水坊闹得,人家财大气粗,开个门都是大把的银子丢出来,虽然心中鄙弃,但面上都是恭维,都想从这散财童子身上挖些银子出来。 “王将军可是来经商的?这边鞑子肆虐,兵荒马乱的,你可要小心了。”守城的兵官说着。 这上水坊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各地,他们这群苦哈哈,何曾不想联系这个聚宝盆,若是能替他们护送,可比这守门强千倍万倍。 能用钢铁铺路,就是从手指缝隙洒出来的,都能让他们心满意足。 “王贤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可谓他乡遇故知,今日我们可要不醉不归。”王朴也放下架子来,到城门这里,他可不是看王铁军,而是看银子的份上。 商人逐利,既然都敢跑到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只怕是有大商机,能够让上水坊的王铁军都这般不要性命,他王朴说什么都要插一脚才行。 王铁军也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王朴还真的来迎他,要知道这人可是很大架子的,在大同镇都难得一见,此刻也上前寒暄。 王铁军几日没有休息好,迂回与鞑子周旋,如今狼狈不堪,放在王朴眼中那就完全不同了,认为这王铁军就是要钱不要命,心中更是激动。 “有劳总兵官挂念,我在这里迎接余部进城就好。”王铁军还真的受不了他的热情,肯定没有好事。 “你我本就是本家,自然要多亲近才是,莫要见外,让佥事在这里迎着就好,我们且去叙旧。”王朴坐上这总兵位子,又刚结交太监,正是缺钱的时候,所以也拉着王铁军就走,更多是要让佥事看清楚他们做的什么买卖。 “可能后面还有追兵,还要兄弟们照拂一下。”王铁军推辞不掉,就对着佥事说道。 “王将军尽管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地方吃食等,包管满意。”佥事一口就全都应下了。 王铁军刚刚一走,这城门处就热闹了。 “这上水坊来了多大的商队啊?竟然还被追劫,这次可要发财了。” “那是,上水坊里的货物啊,那真是妙不可言,无不是精品,莫说劫匪了,就是咱们看了都眼红。” “佥事大人,这次可要多多照顾兄弟们才行啊。” 佥事笑骂他们,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雁过拔毛,只要军门获得了好处,哪能忘记他们这群兵。 就在大家嘻嘻哈哈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也传来了,门楼上也是鸡飞狗跳,来了这么一群一阵风似的骑兵,也让人心惊肉跳。 “果然财大气粗!这都是辽东上好战马,没有一匹驽马” 当兵的可没有不识战马的,顿时就眼红起来。 民军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都快要累瘫了,终于能喘息一下。 结果守兵都眼睛通红的看着战马,民军催促:“还不关门,登墙备战!” “区区劫匪而已,莫要慌张。”佥事嘴巴撇到一边不屑的说着。 第二十九章 总兵王朴 城门这里也算有油水地方,能来这里当值,哪个不是油滑的老兵,此刻见到这些人如惊弓之鸟,心里更是大加鄙弃。 “就是,咱们边军,莫说是土匪了,就是乱军,也谅他不敢来犯。” 佥事更是鼻孔冲天,不看人,就盯着物件看着,总兵吩咐,一定要摸清他们的底细。 “可惜了这些战马,若是落在军中,足够打造一队家丁。”佥事心中不甘。 被人挤兑,骑兵营可是很少经历的,哪怕累得浑身脱力,此刻也是跳起来,揪着守兵衣襟,斗大的拳头扬起就打。 “放肆!莫不识好歹,若不是看在上水坊面子上,你们进得来城吗?若敢放肆,休怪我手下无情!”佥事气势逼人的说着,一群家丁也敢来这里撒野。 “就是,还敢在边军这里撒野,活的不耐烦了,佥事,让咱们教教他做人道理。”老兵油子可不干了,他们边军来这边,就是京营都不待见。 跟这些家丁没有一言不合就打开,已经是给足了上水坊的面子了。 骑兵营的人各个怒发冲冠,恨不得在这里大打出手,竟然有人大言不惭要教他们做人道理,但鞑子就在后面,他们不敢乱来。 “佥事,快些让人关门守城,莫要出事才好。”把总不得已低头服软。 佥事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阴谋,不动声色的就给了那个老兵眼色。 “哎哟……疼死我了,我与鞑子作战受伤,你们竟然敢欺负我……”这老兵顿时捂着胸口。 “入他娘亲的,爷爷在这里跟鞑子拼命,到头来,没死在鞑子手里,竟然要被你们打死,还有没有王法了。”四周的边军也叫出来。 “打死他们!”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官兵可没有好惹的,上水坊算什么东西,如今,要不出血,大家敢活吞了这些人,老兵们都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如同野兽闻到了血腥。 “入他娘亲!” 骑兵营简直要气炸肺子,这群王八羔子简直欺人太甚。 “你们敢亮出家伙,好!这次莫说王将军了,就是阁老来了,也保不了你们!”佥事如同战神一般,并指冷对这些家丁,气势如虹,无人可挡。 手下聚集了几百老兵,都是摩拳擦掌,把这里给围住,恨不得立马就杀进来,他们可是边军,大明精兵。 “小贼!跪下投降,不拿出万两银子,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来了一大将喊着,他又带来了百余人的火铳兵,龙门大开,火绳引燃,青烟邈邈,杀气腾腾。 “呸!你们敢对鞑子出手,爷爷才敬重你们,一群败类,就欺压百姓的能耐!”骑兵营的人破口大骂。 “放屁!鞑子怎了?就是鞑子在这里,我也杀得,在我手里也有数千鞑子性命!”这将军桀桀笑道。 “你又是谁?” 这将军的家丁直接一口口水吐来,斜睨的说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好了,我家将军就是勇冠三军的王诺王大将军,王总兵的族侄,识相的,跪地求饶!” 一个游击将军和一个佥事都在这里,边军肆无忌惮,已经把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丁吃死,看在银子面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让他们记住自己厉害,都算他们白活。 “鞑子……数千鞑子……”城墙大叫,一个踉跄,惊慌失措竟然跌下了墙头,十几丈高,落地脑子都摔碎了。 “鞑子大军来了!” 一下子城墙上都乱成一片。 “啊,鞑子?鞑子怎么回来?”一下子王诺就吓得面无血色,呢喃说着。 这个佥事更是不堪,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指着大开的城门,怎么都叫不出来了。 “关城门啊!” “鞑子要冲进来了!” “快跑啊!” …… 鸡飞狗跳,狼突豕奔,有老兵去门洞,见到鞑子铁骑,转身就跑。 “一群废物!快关门。”骑兵的人急忙冲进去,这城门厚重硕大,一扇门就重达千斤,大家齐心协力关闭城门,又用房梁顶住,轰的一声,战马铁蹄踏门,震得尘土落下。 王朴正与王铁军交谈甚欢,这送上门的散财童子,他又怎能不招待好了,佳肴虽没上桌,但美酒已经送上,酒到杯干,好不豪迈。 王朴隐晦说着,他也要与王铁军一起干。 “这个……”王铁军不是为难,而是吃惊。 “放眼大明,我边军骁勇无双,无人攖锋!”王朴气吞山河的说着。 王铁军直接抱拳,“军门果然名不虚传,某佩服,替大明百姓谢过王总兵。” “哪里,哪里,贤弟可要多多关照为兄才是。”王朴哈哈大笑。 扑通一声,这精致的雕工木门,就被来人撞碎了,滚进来一个肉球,衣衫不整,衣襟盖住了脑袋,鞋帽尽失,正是那佥事。 “混账!”王朴的脸都绿了,才吹嘘边军,就丢人现眼。 “鞑子……兵临城下……”佥事失心疯大叫。 王朴一个踉跄,还好及时站稳,“怎么可能,鞑子不是在集结撤退吗?怎么跑到这里?” 王朴脑子没有乱,当即急忙的让人守城,自己也是准备披挂,他要登城作战。 “贤弟莫怕,这鞑子不是攻城才对,与我一起去看看虚实。”王朴脑子灵活,他已收到消息,鞑子要撤走,认为这就是鞑子别走的迷雾,他也趁着这个机会露脸。 “军门高义,莫敢不从。”王铁军跟随他出门。 城内鸡飞狗跳,不仅是边军,还有城内百姓乱成一片,差点就冲了这里,气得王朴哇哇大叫,恨不得都砍了他们脑袋。 王朴心中更是安定,这鞑子就是虚张声势而已,不由得加快脚步,摸清鞑子情况,他大军尾随收复失地,那可是大大的功劳。 披挂齐全,闪耀银光的王朴踏上城墙,看到下面的鞑子正在破口大骂,心里更是哈哈大笑,连攻城器械都没有一个,他顿时也豪气干云。 “呔!下面鞑子听好!我是大同镇总兵王朴是也,谁敢进犯!”王朴虎躯一震,声音洪亮,震慑鞑子。 “军门威武!” “威武!” “好你个王朴!我乃大清贝勒阿巴泰!今日不破此城誓不为人!准备器械攻城!”阿巴泰在下面也出面破口大骂。 鞑子数千人都在这里迂回,气势磅礴,如今也冲出大部分人准备打造器械攻城。 王朴脸色一变,后悔不及,这个阿巴泰是不是吃了枪药,自己不过就是喊了一嗓子,他竟然大动干戈。 “饶余贝勒,此处穷乡僻壤,又有大军守城,何必大动干戈!”王朴也喊出来,王铁军瞪大眼睛。 王朴心里骂死这阿巴泰了,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不得已他还是劝说一句。 “这家伙还真的气急败坏了……”王铁军蹭着下巴,看着下面的阿巴泰不依不饶,试着能不能把这家伙给收了,娘的,他手里还没有个够份量的脑袋呢,总是比吴虎低一头。 一声枪响,可惜距离有些远,只是打中了阿巴泰的护卫,偏离的太多了,估计就是狙击手也打不中。 “毛贼!我要亲手拧下你的脑袋!”阿巴泰后退,看到了王铁军打扮,顿时气得跳脚。 王朴在一旁差点就要砍了这个王铁军,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竟然还挑衅这个疯子。 “王铁军,你这是连累这里。” “你就是跪地求饶,他也不会放过你的。”王铁军俯视这个王朴。 “阿巴泰老贼,我看你是不长记性,再敢留在这里,信不信我也砍了你的脑袋?”王铁军冲着下面笑骂,别人惧怕这个阿巴泰,骑兵营可是一点都不怕,这家伙简直就是给他们送战功的。 “毛贼,你杀我两员爱将,杀我数百八旗子弟,如今你又杀了多尼贝子,不光是我,就是武英郡王阿济格也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受死吧!”阿巴泰跳脚。 王朴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就张下城墙,这他娘的,真是彪悍啊,但你去别处不好吗?我和你有仇吗?连多尼贝子都敢宰了,鞑子又怎会罢休…… 第三十章 你惹不起 雄城历史悠久,京畿的南大门,五风十雨,也没有太大的灾祸,而如今鞑子来犯,仿佛被野兽盯住,不免瑟瑟发抖。 王铁军笑着对王朴说道:“王总兵,你曾席间提到要与我合作,不若我们就出城宰了这饶余贝勒,你看如何?” 王朴才刚刚稳住身形,听了这话,他差点再次摔倒,心里破口大骂,他娘的,这是老寿星上吊。 王朴脸色尴尬,谁他娘的想到,他来这里做这生意的……此事绝口不敢提。 王铁军看得心里摇头,又看了看下面的鞑子,道:“兄弟要去休息,这里就交给王兄了,等兄弟养精蓄锐,回头收拾这个阿巴泰!”说罢,转身就走。 王朴张大嘴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边军看到王铁军都不由自主的闪开一条路,这才是真狠人啊,连鞑子贝子都给弄死了。 “他娘的,谁说这个就是上门女婿的,下次谁敢在老子面前提,大嘴巴抽死他!” “真是狠人啊。” 这鞑子暴戾恣睢,谁敢攖锋?瞧瞧这位爷,风轻云淡不说,还扬言要收拾这个饶余贝勒呢。 军队就是最简单的,以武力称王,以实力为尊,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爷,这位那是拳头啊,简直就是红衣大炮! 哪怕不是这位的手下,但也给明军长脸,这些边军看王铁军的眼神都充满了尊敬。 阿巴泰可就不淡定了,面对坚城高墙,他咽不下这口气来,这一仗他硬着头皮都得打,不然自己这饶余贝勒就算当到头了。 “王朴!识相的,给我开门受降,不然我踏平这里!不留一个活口!”阿巴泰在城下大叫着。 王朴在城墙上听得仔细,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明明是鞑子撤退在即,他要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结果这个丧门星来了,自己都被连累,此刻嘴里真是比吃了黄莲都苦。 边军上下惶惶,盯着下面看,这鞑子还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对付这里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的对准了军营里,这位爷可真的是把大家害惨了。 偌大的宅子里,众人都是心中惶恐,鞑子兵临城下,明日可是要有一番劫难。 “王军门……这可如何是好?你快些给个章程不是?”当地的知州早就上门来,鞑子扬言屠城,谁人不怕,大祸临头,这位养尊处优的知州早就麻爪。 王朴心里更憋屈呢,此刻他比谁的心里都难受,前功尽弃啊…… “不若我们将这丧门星送走吧,只要把灾星送出,鞑子定然消气……”知州一不做二不休,他全家老小可都在这城中呢。 他就差说出,把这灾星绑了送给鞑子去了,那样才能换来平安。 王朴蔑视他,吓得他急忙缩着脖子,王朴心里倒是想这么做,可他敢吗? 一夜这雄城都是在惶恐中度过,简直度日如年,当黎明到来,都是脸色惨白,不知今日会迎来什么样的灾祸。 只有一处军营里最平静,鼾声如雷,骑兵营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直到被饿醒。 王铁军松快的伸着懒腰,浑身骨头都响的不停,这近一个月来,还就这一夜睡得舒服。 “将军,你醒了。” “太好了。” 四周好几个人都凑上来。 王铁军挨个踢了一脚,破口大骂道:“你们都什么口气?我不醒,难道还睡死不成?”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不过很快就脸色不好的说着外面的事情。 “岂有此理!他王朴太过分了,真当咱们好惹的不成!”王铁军的眼睛顿时就立了起来。 他们从昨天下午就睡去,又整整一夜,醒来饿得前胸贴后背,结果这狗娘养的边军,竟然没有给他们准备吃食,去寻找,也没有个说法。 被饿肚子,大家心里都是不痛快,不难想到,若不是王朴的意思,谁敢这么大的胆子不是? 他们骑兵营什么时候吃过亏?在民军中都是趾高气昂,如今在这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早就摩拳擦掌了,正好养足精神,就要活动筋骨,只要王将军一句话,敢把这雄城闹个天翻地覆。 “瞧瞧你们这些出息,走去酒楼吃饭去!”王铁军心情不愉,直接带着众人去外面吃饭。 但出来之后,发现这边军也是打量着他们,眸光幽怨,就是这群人给他们带来了无妄之灾。 边军是敢怒不敢言,外面的百姓却是聚集起来,这王铁军刚刚走出军营,结果就看到黑压压的百姓。 扑通一声,一个花甲老人就跪下了,哭道:“将军,你可要救救咱们雄城啊,全城百姓都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后面直接就跪了一地,王铁军急忙扶住,“大家放心,有我王铁军在,绝不让鞑子好过!” “鞑子就要屠城,都是你们带来的灾祸。”突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来,但人太多了,不知道是谁说的。 百姓都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畏畏缩缩的跪在这里,生怕下一刻就惹恼了这位将军。 王铁军顿时眸子锋利如刀,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胆战心惊。 王铁军冷笑,大声道:“藏头露尾的小人!听好了!爷爷不吃你这一套,惹急了我,转身就走,看看鞑子是不是照样攻城,识相的,就去酒楼求我,我自然能对付鞑子!” 这城里就这么几个人,就别藏着了。 这边还不等吃过饭,城内的商户们就来了,鸡雏般的走进来,王铁军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就你们?给我滚!让你们主子来见我。” 王铁军如利剑出鞘,骑兵营更是杀气腾腾,这群商户手软脚软的跑出去。 知州擦汗上门,同时也拉上了王朴,鞑子兵临城下,这个节骨眼儿,他们也不敢耽搁,赶着来见王铁军。 “王兄,兄弟在军营饿着肚子,只怕都是王总兵吩咐的吧?”王铁军俯视这个王朴,直接质问。 王朴赔笑道:“定是下面搞的鬼,待我查明,定然给兄弟一个满意答复。” 王铁军一拍桌子,冷淡看着他,冷笑说道:“不用了,直接说你们来意吧。” “这个……”王朴准备了说辞,但被王铁军当面撕破脸皮,他老脸一红说不出来。 王铁军又扫了这位知州,这父母官也是冷汗直流。 “将军莫怪,我这也是为了城中二十万百姓安危着想,将军爱民如子,还望体谅则个,若是将军能够离去,雄城定当厚礼相送……”这知州心一横,就说了出来。 简直大言不惭,这雄城被他说成了二十万的大城了。 王铁军哈哈大笑,笑得人心寒。 “贤弟……” “好,那就让你们花银子买个平安,我也不多要,一人一两银子,拿出来,我就走。”王铁军阻止王朴开口。 知州差点就要抽自己嘴巴,他怎么说这么多,雄城不过几万人口,他那说辞都是给王铁军听的…… “怎么?”王铁军的目光如刀。 “好,我这就去筹备。”知州打碎牙齿咽下去了,谁让他自己说出来的。 只是片刻,他就带来了一箱的银票,足足二十万,如今哪里敢刁难,看得王朴都是眼热不已,恨不得抢下来,自己守城都足够了。 王铁军收了银票,也并没有食言,同时也盯着他们看去,冷声说道:“好,既然你这样痛快,我也不追究了,记住民军鞑子惹不起,你们更惹不起!” 王朴的脸色一变,若不是鞑子兵临城下,他定要好好炮制这大言不惭的家伙。 “是,是……”知州只想快快送走这灾星,至于其他都不放在心上,而且他收了银子,这事也不会宣扬出去。 “你们这份心我收了,那我也送佛送到西,我这就登城。”王铁军也不耽搁了,起身就走。 第三十一章 骂退鞑子 “这事……太不地道……” 边军中,也不缺正义之人,哪怕就是白丁,但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血气的,如今为了息事宁人,竟然替鞑子把人逼走,心里堵得慌。 “小点声,不怕被怪罪啊?这不是咱们说得算的,军门发话,谁又能奈何?”身旁的边军急忙阻止,同样心中不甘。 这事传的比风都快三分,转眼城里上上下下就都知道了,特别一些百姓,更是自发的走出来。 “对不住了……”边军在骑兵营的人身旁小声说着。 王铁军冷笑,突然大声说道:“你们都不用自责内疚,我们可是收了银子的,一两银子一个人,值了。” 手下也举起了那个不大的檀木箱子,犹如大嘴巴抽着众人的脸上。 “王游击,莫要节外生枝,延误了军机,那就不好了。”王朴的脸色阴冷,拿出了总兵的架子。 王铁军蔑视的看了他一眼,一甩袖口就走上门楼。 “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王朴脸色如墨,嘴上诅咒,就他这不足百人,出门最好被鞑子五马分尸。 想想又急忙改口,不能出门就死了,要把鞑子带走才行。 骑兵营的人来的不多,其他都在下面等待,但就是这二十人,各个昂首挺胸,威严摄人,不容冒犯,每经过一个边军,都桀骜的看着对方,边军没有一人敢与对视的,都耷拉着脑袋。 王铁军就这样的走上来,从容看着下方鞑子。 “阿巴泰,给我滚出来!”王铁军气出丹田,城楼震动,气势磅礴,宛如天人。 鞑子也被他惊得骚动,片刻,阿巴泰就已经来到阵前,指着王铁军骂道:“毛贼,你还敢露面,好,等下城破,我亲手砍了你的脑袋!” “嗷……” 鞑子发出狼吼,如同吃人的野兽,士气高昂,激发出野性。 城墙上的边军不敢回应,加上心虚,士气更加低迷。 王铁军哈哈大笑,对阿巴泰喊着:“爷爷叫王铁军,是宁武府武同知手下大将。” “宁武府?我们都给烧成灰烬了,没烧了你这小杂种,真是可惜。”鞑子顿时就反击,气焰嚣张的叫着。 冷兵器对战,士气至关重要,如今他们这边气焰如虹,热血澎湃,这一仗肯定赢了。 “呸,还烧死我,大言不惭,你们的那个萨哈璘就是被我们武教头宰了的,若不是豪格逃得比兔子都快,也一起去阎王殿报道了。”王铁军哈哈大笑的说着。 边军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当然知道萨哈璘,没想到就是被这狠人宰的,心里大吃一惊。 别说边军了,鞑子都是一愣,这可是大清的耻辱,八旗子弟的耻辱,顿时就破口大骂起来,但气焰被压了下去。 阿巴泰心里更是巨震,原来是那个武大郎,也咬牙说道:“好,好,今日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洗干净了脖子,等我砍了你的脑袋吧!” 鞑子都是气急败坏并摩拳擦掌,眼睛都红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大清的眼中钉就在这里,虽然不是武大郎本人,但宰了他的大将,也是大功一件,皇上都会重赏。 “王游击,莫要再刺激鞑子,小心坏事。”王朴听得心惊肉跳,生怕让鞑子发狂,不计后果的屠城泄恨。 王铁军冷笑:“我若不是这样,他们能紧盯我不放,你们又怎么平安?” 王朴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扭头离去。 “阿巴泰!你莫要狂妄,大明不缺热血之士,我王铁军就是一个,可惜了,你就是一个贝勒,爷爷手里宰的,一个多尼,还有一个杨古利,都是小角色,算上你都不够份量。”王铁军不齿的说着,吴虎他娘的好命,出手就宰了个郡王,他至今都没有机会。 阿巴泰刚要破口大骂,突然一个冷战,杨古利?怎么可能?他不是在草原吗? 王铁军趁着他们沉默,突然对四周喊着:“可有我汉家好儿郎,敢与本将杀此贼酋?” “有!”被王铁军的英雄事迹激得热血澎湃的边军,都不约而同的大叫着。 “阿巴泰你犯我山河,欺我百姓,我定不饶你,杀奴!” 这一声大明最强音被王铁军喊出来,无数边军泪光闪动,不能自己的举起武器。 “杀奴!” “杀奴!” 王朴的脸色难堪至极,他没想到这个王铁军竟然在这里妖言惑众,此刻转身,就要拿下这个混账东西。 “王铁军,休要嚣张,我阿巴泰今日就要屠了这城。”阿巴泰气得七窍生烟,就要下令攻城。 “阿巴泰,我教你个乖,我民军不下万人,你看到的就是我这百人,为什么?”王铁军意气风发的喊着。 下面鞑子早就已经发现不对,既然是武大郎,那肯定有不少人才对,他们几乎是倾巢出动,这…… “好!哪怕就是大城不保,大不了我一城换一城,也决不饶你!”阿巴泰怒火冲天,如今大错铸成,他只能将功赎罪。 “王铁军,你在做什么?你要玉石俱焚,也别拉我们下水,给我拿下!”王朴可是知情者,武大郎哪里有调令,他敢动大军吗?如今这阿巴泰狗急跳墙,只会连累他们,不由得王朴急眼。 “谁敢?”王铁军横眉冷对,蔑视这个懦夫,军人的耻辱。 接着,王铁军就冲着下面鞑子骂道:“阿巴泰,识相就给我滚,否则就留下你的狗头!” 阿巴泰气得浑身筛糠,直接下令攻城。 七窍生烟的还有王朴,没想到这个家伙一开始就打定这个主意,死也要拉上边军,直接下令拿下。 正在门楼剑拔弩张的时候,鞑子攻城了,空气顿时被点燃,王朴怒发冲冠。 “弓箭手准备!” “准备擂木滚石……” …… 大战一触即发,雄城也是风雨飘摇,只怕片刻后这里就要流血漂橹。 突然鞑子的攻势停下来,还没有推出来的攻城冲车都停下了,仿佛被定身一般。 “鞑子停了?”边军说道。 “莫管了,快点准备火油。”小旗催促着。 但这都不是幻想,仿佛老天爷听到了大家的祈祷,鞑子竟然真的停了,而且也聚集队伍来。 王铁军笑了,笑得肆无忌惮,对着鞑子喊着:“阿巴泰休走!我王铁军取你狗头!” 他直接带人就下了城墙,二话不说就让人打开城门,这近百骑兵就这样的杀出去了,简直惊掉眼球。 更惊掉下巴的是,这鞑子逃跑了,被这百人给吓跑了,被百人追得狼奔豕突,这画面从来都是汉人才会有…… 鞑子竟然被王铁军给骂退了,这只有三国猛张飞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这……”王朴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揉了揉眼睛,真的不是做梦。 “军门,快些出兵吧,不然错失良机……”王诺猛然醒悟,此刻焦急的叫着,鞑子是真的退了。 “小心有诈……”王朴生性多疑,犹豫不决的说着。 但下面就不同了,这百人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竟然真的就冲进了鞑子那边,而且追着鞑子砍杀呢。 “快出兵!杀鞑子!”王朴一见有利可图,跳脚下令,恨不得从这里直接跳下去追赶鞑子。 一阵鸡飞狗跳,但边军都是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这里那还有鞑子身影了,留下的就是一地狼藉,若不是那粗野奔放的冲车在,他们都怀疑是做梦。 王朴这里连五人一马都做不到,而且大部分都是拉车的驽马,就是想吃灰都做不到…… “这他娘的也太畜牲了!”边军最后只能爆粗口来形容内心震撼。 昨日得罪了他们的那些边军都不住冒着冷汗,这可是追着鞑子跑的猛人…… 连雄城百姓都看明白了,民军,惹不得。 第三十二章 佯退成真败 虚惊一场,经历近似荒唐的一幕,这里还是五风十雨的雄城,只是众人心中无比沉重。 王铁军不是会法术,鞑子也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武义背后出手,鞑子不得不退,否则里外夹击,鞑子就算在强悍也无法应战。 八旗子弟有致命的缺陷,就是人口不足,哪怕阿巴泰就算被怒火攻心,也不会愚蠢到自取灭亡,在大清,实力才代表一切,他手里只有六个牛录而已。 “主子英明,这群毛贼定当服诛,祝贺主子今日建此大功。”包衣跟在阿巴泰的后面,大声的献媚。 阿巴泰的表情决绝,目光冷毅,死死的抓着缰绳,他蓦然回头,露出阴冷笑容,这群该死的毛贼,让他付出如此大代价,给大清带来这样的耻辱,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呢! 这不是真败,而是佯退,舍不得羊羔,抓不到饿狼,这是猎人都知道的,所以,他隐忍,看着这群贪婪的家伙正在击杀他的部下,落后的那是阿哈,但也心疼。 “这群毛贼该死,坐骑竟然都是我辽东最好的战马,必须要撕碎他们,无人可撼动大清的铁蹄,蒙古不行,汉人就更不行。”阿巴泰心里怒吼着,这不仅是他的眼中钉,更是大清的眼中钉,所以,他不会轻视。 他手里的旗丁并不多,不过一千多人而已,后面的那些披甲人传来了阵阵惨叫,这个诱饵果然被他们吃下去了,但绝不是那么好吃下的,他要让他们全部都吐出来。 这里一片荒芜,几乎没有开垦的痕迹,仿佛回到茫茫草原,这就是大清最好的战场,在这里大清的八旗子弟骁勇无敌,无人可攖锋。 阿巴泰一勒缰绳,战马差点人立而起,一声嘶鸣,速度减慢,队伍也转头,他的四周都是棉甲旗丁,还有一些披甲人悍将,足足两千有余。 后方的战场,能够看到缠斗,那是阿哈们被虐杀。 “你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把他们给我撕碎了!”年近知天命的阿巴泰发出野兽般咆哮,恶鬼般的狰狞。 “武大郎而已,哪怕你能杀萨哈璘郡王,但我们主子可不是那般种有勇无谋,建功立业何须等待,给我杀啊!”包衣不仅会献媚,也会砍杀,他们性格扭曲,更加阴鸷狠辣。 大片的镶白旗勇士冲锋,仿佛天空的一片雷云冲击,他们撤退,不是害怕,而是引蛇出洞,此刻就是雷霆一击,撕碎眼前对手。 最勇猛的战士已经一马当先,如同一杆出击的长矛,狠狠的就杀了上来。 草原战斗,变化万千,岂是这群毛贼能够理解的,这一次,他们会用最残酷的手段让对手明白,大清铁蹄的厉害。 “包围!全灭他们!” 当先的章京大喊着,这支长矛瞬间就分开了,变成了一支凤翅鎏金镗,又如一只巨大的猎叉,要活活的把猎物钉死这里。 这个变化才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可见鞑子的反应之快,训练有素,这是一只脱离生产的专业战兵。 但比他们更快的是民军,王铁军、马猴等人先人一步的就撤退了,武义曾经多次提过,他们也亲身经历,都知道鞑子的锋芒厉害,势不可挡,而且这次只有六只队伍赶来,数量相差悬殊。 “他娘的,玩阴谋诡计,你们还得从回娘胎里学习才行,执行狼群战术。”王铁军哈哈大笑,不齿的嘲笑鞑子,他们这点手段都是从《三国演义》照抄出来的,与武教头哪能比得。 “这只狡猾的狐狸!吃了肉就想跑,哪有这等好事,这次就是杀到天涯海角,也必须把他们灭掉。”阿巴泰身经百战,自然也知道对手的狡猾,但一力降十会,用最硬的拳头说话。 在数千旗丁的追赶下,对手已经不成一体,顿时就四分五裂来,向着四处逃窜,这就是优势,碾压的实力。 “就这等骑术也敢丢人现眼,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武大郎肯定也在这里,只要有了他的首级,主子定然高升。”包衣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覆灭。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若是成为真正骑兵的话,会让人头疼,但在明朝这里他们没有机会。”阿巴泰戎马一生,也看出了这支军队的不凡来,假以时日,定然是名动天下,他也感慨说着。 对于这样的对手,阿巴泰也会给出自己的诚意,那就是彻底粉碎,一个不留。 “交叉……”王铁军眼睛通红的喊着,没想到他还是小觑了这鞑子的骁勇,竟然这么快就尾随追上。 与他最近的就是马猴,这个自己的老搭档,也是最熟悉的人,两人都不需对话,已经明白对方意图,接着两只骑兵就仿佛撞到一起,这是交叉杀敌战术。 声声火铳响起,青烟笼罩,人喊马嘶,一个漂亮的击杀,把原本已经势不可挡的鞑子打得措手不及。 兵不厌诈,他们没有正面交锋,而且利用火铳的优势,狠狠的打了鞑子最弱的侧面,鞑子如同下饺子一般的掉下来。 战场上瞬息万变。 “不可能!”阿巴泰站在高处,一直盯着战场变化,就在胜券在握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变化,怎能不心惊,失声喊出来。 交叉并不是只有两只队伍,接下来,这两只队伍就如同狼入羊群,与其他队伍掩护射击,把效果不断放大,就如同一滴墨水落入清水,正在扩散。 鞑子的砍杀技术虽然所向披靡,但这种战术配合,就远远不及骑兵营,他们从开始就接受这种配合训练,已经刻进了骨子里的,都成为了本能,不需要指挥,就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 “这绝不可能!没人可以打败我八旗子弟!”包衣尖锐的叫出来,八旗的勇猛善战是每个旗丁最为自豪的,如今被人把最自豪的东西打破,哪里能够接受。 “不是搏杀技巧……”阿巴泰一双鹰眼不离战场游走的汉人骑兵,破局的就是他们这种混乱,隐藏秩序和杀机的混乱,让人无法适应,他急忙喊着:“快些收兵,再次整合,我们可以一击得手。” 他就像一个下棋高手,脑子里推演了这些杀招,准备故计重施,以不变应万变,让所有烟雾通通消失。 牛角号响起,震动寰宇,悠长浑厚,八旗子弟们迅速撤退,转身就跑。 但一步错步步错,他还是低估了他的对手,民军,一个不是明朝常规的军队,狼群战术,也是结合了后世无数战场经验总结出来的。 而且有些铁甲火铳的锐利,鞑子更是吃尽苦头,被一个比自己弱小,但手持利刃的对手虐的体无完肤。 民军就如同狼群追逐牛群一般,避其锋芒,暗中下口,只要有机会,就狠狠的咬下一口肥肉来,造成慌乱。 牛群有强壮的公牛,它的力量和牛角可以轻易杀死独狼,但对付狼群就不管用了,马猴、王铁军、李二斗和杨铁锭等人都各自带队,这一个多月来,早就把狼群战术领悟透彻,灵活多变,协同配合。 阿巴泰痛的是红了眼睛,这群人如同恶鬼缠身,偏偏那无往不利的骑术,对这个武大郎不管用。 本来佯退是为了整合队伍,一次打碎敌人,但阿巴泰还是自信的过头了,天下没有不败的军队,哪怕就是他手里的精兵,在这样的威压下,也无法镇定。 “给我停住!”阿巴泰看着已经彻底乱了的队伍,气得大喊。 但这里已经失控了,哪怕阿巴泰喝止了一些人,但更多的旗丁都是在逃亡。 “不好,主子,我们快退!”包衣见到后方的汉人直奔这里,惊得大叫一声,就一刀砍在阿巴泰坐骑的身上,汉人火铳犀利,他们都是知道的,而且有那种掣电铳,无需填装火药,威力强悍无比,生怕主子有个闪失。 阿巴泰差点背过气去,脸色铁青的看着这里,竟然就这样的败了,怎么会甘心,对手力量不及自己强兵的三分之一,但就是不想缠斗,结果换来了一场惨败,若是真刀真枪的对阵,或许给对方沉痛的打击。 但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看着漫山遍野的骑兵逃窜,他无能为力,去大城只能自投罗网,一咬牙,他准备走阿济格那里,才可摆脱追击,收拢余部。 憋屈啊,打了几十年的仗,阿巴泰还是第一次输的如此的憋屈,蒙古游骑号称千变万化,骑射无敌,但都败在他的铁蹄下,如今他败在了弱小的汉人手里,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第三十三章 各怀心思 亭台楼阁,奇石寿松,雕龙镂凤的王府,如今底蕴不在,鞑子肆意破坏,买椟还珠,王府如同佳人迟暮。 “草包!”一声怒喝。 又一声脆响,这绝品官窑的瓷碗就被变成碎片,阿济格怒不可遏。 本是意气风发,迎来风光无限的阿济格,首先收到了多尼贝子陨落噩耗,这是他的左膀右臂,不想却被毛贼所斩,迁怒到阿巴泰身上。 还不等他出手刁难,结果这个阿巴泰就败了,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跑到这里,一群旗丁如叫花子一般。 阿济格眸光无情冰冷的看着下方的阿巴泰,恨不得一刀砍了他脑袋,废物!一群废物,竟然被汉人强盗给打败了,还有脸回来。 阿巴泰虽然心里不忿并委屈,但不得不低头解释道:“十二弟,你听我说……” “有什么解释的?我且问你,你可知罪?”阿济格冰冷质问。 “我败了,这点不可否认,但我憋屈,这群毛贼不可小觑……”阿巴泰扬着头诉说。 “够了,你认为有人会相信吗?”阿济格无情的打断,大清当今如日中天,睥睨天下,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在明朝这里如入无人之地,唯一的惨败,还是被他亲眼见到的惨败,竟是被一群毛贼追杀的阿巴泰。 如今,不需他治罪,只怕回去以后就是皇上都不能容他。 “十二弟,我知道我是罪不可恕,但我还是心有不甘,就当哥哥求你,让我把话说完。”阿巴泰近似哀求的说着。 阿济格也是吃惊,这个阿巴泰虽然地位不如他们,但骨气硬得很,如今低头认罪,已经让他吃惊,就看他有什么隐言。 阿巴泰一拳头砸下后,叹息一声,痛苦出声道:“我这次是大意了,不想那武大郎如此阴险狡诈,若不是我昏了头,准备活捉他,献给皇上,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阿济格眼中明暗不定,等着他的下文。 阿巴泰也拉住他的手,哀求道:“十二弟,这个武大郎就是那害我大清重臣的那个,哥哥把这份功劳给你,只求能为我美言……” 阿济格也变色了,这个武大郎可是众人的眼中刺,若不是这次为了劫掠,他都想去宁武府收拾了他,不想自己找上门来。 “多尼贝子的死,引出来这个武大郎,我一时轻敌,所以中了他们埋伏,十万精兵啊,我能全身而退,都是侥幸。”阿巴泰不甘心的说着。 阿济格的眼神犀利起来,打量阿巴泰,冷笑质问:“十万精兵的埋伏?你都能全身而退,果然名不虚传啊?” 阿巴泰老脸一红,目光躲闪,期期艾艾的说着:“都说老十二你精明强干,当哥哥的,果然骗不过你这双眼睛,我这不是为了面皮,没有十万,只有一万,但都是精兵强将,我才大意吃了大亏,不过,只需我修整一日,定然提武大郎人头来见你!” 阿济格把玩这手上精美扳指,嘲笑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手下的那群草包,还是算了,留在这里看押吧,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十二弟,我们可是亲兄弟啊,你不能这样,再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阿巴泰怒吼着。 阿济格没有理会他气急败坏,反而非常受用,他是征明大将军,就这样安排下去,丢下阿巴泰一人在这里咆哮。 阿巴泰的声音不大,王府上下都露出不齿来,反而没有人看到阿巴泰释然的眼神,他气急败坏的离开,但脚步轻松,不似来时沉重。 “二愣子,不把你拉下水,我怎能全身而退。”阿巴泰露出嘲笑来,他在王府中演了一场戏,不仅把自己的罪名减轻,而且还要把老十二拉下水。 一场苦肉计,也让他的部下安定下来,这一败也让他们士气全无,无心再战。 老谋深算的阿巴泰不动声色的算计了阿济格,“武大郎,这次我又给你送了一块肥肉,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阿巴泰咬牙切齿的说着,这绝非所愿。 阿济格性格凉薄,更不会给阿巴泰机会,阿巴泰的戏演得不错,但他也能够看出几分来,这个武大郎也不过尔尔,当即就给土默特部的满都拉下令,让他们出击,给他拿下武大郎的脑袋。 武大郎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此人虽然杀了萨哈璘和多尼两人,但都是投机取巧而已,当不得真,至于阴险狡诈,那更算不得什么,满都拉为人谨慎,也是生性多疑的人,对付这个武大郎足矣。 阿济格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撤退上,此次缴获人畜十万,财物无计,但只有带回去的才是自己的财富。 明朝官兵虽然胆小懦弱,但都贪婪成性,见到了财物,只怕会眼红,不择手段,这才是阿济格最担忧的,如今旗丁都不能放出去,哪怕阿巴泰的残兵败将,留下也能震慑明军。 阿济格同时也耻笑这个阿巴泰,想要利用自己达到目的,想得美,只要把这个武大郎捉到,阿巴泰的六个牛录,那就是自己囊中之物。 大城这里,劫后余生。 王铁军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嘴里不住的嘟囔着,这一仗赢得侥幸,但损失也是不小,鞑子勇猛,哪怕处于劣势,依旧让他损失了上百人。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王铁军也看得开,而且武教头也会补充进来。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要把这个功劳给那个懦夫,想想他在雄城所作所为,就让人寒心。”王铁军阴沉着脸色说着。 这一仗他们收获巨大,不仅挫败了鞑子,而且还捡了一个大城,解救百姓数万不说,还有让人目不暇接的物资,这都是阿巴泰两月来抢来的,如今都给武义做了嫁衣。 武义笑了笑,踢了他一脚,“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王朴虽然不地道,但也是大同镇总兵,送他人情总比其他人好,再说,我们也没有力量守城,鞑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困在城里,要趁机对付鞑子。” “对,正好可以找机会对付满都拉,这个老乌龟太可恨。”杨铁锭恨得咬牙,他们一直要对这人下手,但此人太过谨慎,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恩,也有这个可能,如今鞑子正在收拢,满都拉这里人数最多,鞑子肯定会派人,我们也可以趁机出手。”武义点头说着,这次力挫鞑子,只是一个目的,他还要震慑土默特,这点就不好办到。 “要我说,就干脆把老乌龟的脑袋带回去,给那个巴扎看看。”王铁军嚷嚷着,被武义白了一眼。 震慑土默特,就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却不能伤了和气,草原那边,还需要大家团结起来,抱团取暖。 王朴一脸春风的来到大城这里,眼睛里闪着精光,同时心中更是吃惊,那个王铁军还真的就把这座城给打下来了,怎能不让人动容。 接待王朴,武义没有出面,他有官身,不宜暴露。 “贤弟,果然英雄盖世,哥哥佩服得五体投地,古来名将也不过如此,更难得的是贤弟的这心胸豁达,为兄只能仰望,这份情义哥哥可是记下了。”王朴笑得见眉不见眼,白白捡了一份功劳,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收复一城。 放眼大明,无人能及的功劳,王朴有怎么能不动容,如今就差把王铁军当祖宗对待了。 王铁军的面色不变,脸上笑容不减,淡然说道:“此言差矣,既然你我兄弟,又何须生分不是?” 这话肉麻的他都想吐了,不过还好,这次收获不小,同时他也打了王朴的主意,这次折了不少兵,回去到大同招兵买马。 “这有何难,你就是把我的家丁拉去,为兄也是双手奉上,就是怕兄弟看不上眼。”王朴哈哈大笑的说着。 王铁军撇嘴,那歪瓜裂枣,他还真的瞧不上,王朴又送了他两万银票表示赔罪。 “只是出来没有多带钱财,等回去,为兄定然补偿。”王朴也知道这王铁军财大气粗。 财大气粗就算了,谁想到,这还是一古之恶来,简直杀神在世,带着百人就敢追鞑子杀,王朴只能是羡慕嫉妒。 王铁军带着还是那不足百人的骑兵离去,但王朴手下的万人大军只有高山仰止的份儿。 “这要过万,天下无敌!”王朴心里灰溜溜的说着。 第三十四章 计中计 土默特蒙古八旗兵,其实就是换汤不换药而已,多了个身份,但将领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被大清提拔上来的,一跃与原来的土默特贵族平起平坐。 满都拉就是如此,他成为了旗长后,虽然实力还不如巴扎,有着满清作为靠山,在这中间可以有很大的作为。 阿济格突然下令,让他们剿匪,也找到了心腹宝音达来商定此事。 “此事绝非简单,我刚听说,阿巴泰在这一伙土匪手里吃了大亏,不可轻视。”满都拉揉了揉如弥陀佛般大肚腩,这个外表憨厚,宝相庄严,能够成为蒙古草原最大部落的旗长,可绝不简单。 宝音达来笑了,接着也道出自己的看法来:“要说汉人,也就是狡猾之辈,能够打败八旗旗丁,只怕另有隐言。” “哦?”满都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宝音达来继续,“我们此次南下,败了明朝的边军、京营和地方守兵,后者不算,但前两者可都是明朝的精锐,不也就是如此,所以,我认为打败阿巴泰肯定就是靠着诡计多端。” 宝音达来并不相信明朝有军队能够正面打败八旗子弟,否则蒙古草原就不会如此简单的被征服。 满都拉点头,其实这些他都考虑过的,这里肯定有古怪,所以才找来了宝音达来商定。 宝音达来哈哈大笑,猜测说道:“要说阴谋诡计,其实我也差不多猜到了,汉人擅长的是守城,我估计就是阿巴泰不慎,被汉人钻了空子。” 事情涉及大清颜面,所以,知情人不多,还都被封口,他们都知道的甚少,一切都要靠着自己分析,但也是简单,明朝汉人不善野战,想要战胜他们,必须要十数倍的人数才行,而这里没有这样的军队。 那就是偷城,大意失荆州,马失前蹄,不然这阿巴泰怎么会如此消停,其他人都闭口不谈? 可能都被他们想到,最后也只有这样才能打败大清铁骑。 “那就更加棘手了,若是攻城,就要徒增伤亡。”满都拉有些头疼的说着,并无意间看着宝音达来。 “旗长,我们也何必让他们扬长避短,这些人新胜,只怕正洋洋得意,我们不如引蛇出洞,一举消灭。”宝音达来明白他的想法。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他们都想到一起去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在宝坻等地都是如此战术,消灭了明朝的军队。 “好,我们就这样做。”满都拉的笑容憨厚,但眸光中闪动着狰狞和贪婪,大城这里可是有阿巴泰的所获,如今就都归他了。 既然这个武大郎是敢于冒险的人,那他们就更不怕了,他们的计策就更容易成功。 土默特的六千人出动,不等到,就兵分三路,而且还是前后两军,前面都是诱饵,每一路都是五百人而已,大摇大摆的就堵在了城门这里,对着城内叫阵。 气焰无比嚣张,甚至连兵营都扎在不远处。 满都拉亲自坐镇南门这里,连大帐都是放在这里,非常的扎眼,生怕城内的人不知道似的,而且但这里就派人骂阵,以探虚实。 城内如今都是王朴的大同镇边军,他们才刚刚接手,结果鞑子就来了,不过也没有好怕的,对方才几个人而已。 不仅如此,他更加安心的就是外面还有一队杀神呢,那可是以一敌百,有着这样的底气,他都敢墙头对骂。 “呸,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土默特,满清伪朝的走狗,二鞑子而已,我们连你们亲爹都打败了,还怕你们?” 土默特与大同镇还真的熟悉,相距不远不说,早些年也是有过战斗的,一群老军更是洋洋得意的大骂着。 双方从开始挑衅,到后来就变成揭短了,反正是怎么难听,怎么骂,都想勾动对方的真火。 他们这里骂的欢快,都被一双暗地里的眼睛看得清楚,满都拉的一举一动都在武义的眼皮子下,包括他的倚仗,后面的那些大军。 王朴还真的被骂出了火气来,这群二鞑子太嚣张了,就这点人也敢来这里骂阵,如此反常,当然不是好事。 “狗娘养的,还想坑我,小心你们这次自己把自己埋了,让人准备,我们准备偷他娘的。”王朴爆着粗口,心里得意,他不信外面的王铁军不知道,肯定会对付这群家伙,所以也打算合起来干他一票。 “今夜我们就偷偷出城!把满都拉这个老小子抓来,这可是大功一件。”王朴非常得意的说着,也不怕对方有埋伏,王铁军就在暗处,只要双方里应外合,这群鞑子不足为惧。 “卑职请命,今夜就让我带兵出城,抓了这个老小子。”王诺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样捡便宜的事情,还真的没地儿找去,上次就是因为他慢了一步,连灰都没有吃到。 “不,既然做戏就要做全,我亲自会一会这个老小子,你带人佯攻东门,见机行事,我们相互照应,有机会就给他们来个狠的!”王朴所图不小。 满都拉也心里得意,果然如他所料,这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土匪,这个王朴就是一只偷油吃的老鼠。 “今夜子夜悄悄的加派一千人埋伏,另外调遣两千人在十里外埋伏等待,我们一举吃掉这个狡猾的家伙。”满都拉做好埋伏,就等这个老鼠出现。 双方都是暗中安排,明面上还是骂战不断,直到傍晚的时候,这才消停下来,但都是摩拳擦掌,等待着对方出现,早早的养精蓄锐,等待夜战。 “这个狡猾的狐狸,肯定是想引蛇出洞,不出所料,今夜他们就会布置陷阱,等着王朴他们来偷营。”杨铁锭笃定说着,他研究这个满都拉可不是一两日了,狡猾奸诈。 武义哈哈大笑,这次只怕他就要给大家一个惊喜,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既然都是各怀鬼胎,那就让他来动手好了。 “这个老小子肯定也有防备,我们不能正常偷营。”王朴正在布置,这次他可是要雷霆一击。 “叔父,那我们要怎么打?”王诺也是好奇,不正常偷营,难道要明目张胆不成?那还算偷营吗? “对,就是明目张胆的来,明天早上天亮之后,我们一举冲出南门,杀他个措手不及,让他白等一夜。”王朴也是狡猾的说着,他了不想吃亏。 “妙,果然是妙计,只怕他们白白等了一夜,在最放松的时候,被我们打个措手不及!”王诺佩服的五体投地。 兵不厌诈,双方的较量,并不仅仅是兵力,还有计谋,王朴想出这个大胆计划,同时还有王铁军在暗处,这次他肯定能大收获。 “叔父,那个黑小子,会不会半夜偷营?”王诺想到了王铁军,这个可是胆大手黑的主。 “那我们就提前出城,埋伏在那边。”王朴再次安排,一定要给这个老小子一个大大的惊喜才行。 王朴的打算就是当夜就出城埋伏,黎明以后,发起雷霆一击,管他满都拉有什么设计,一举都给他粉碎。 要是王铁军偷营,那就更好,他们正好趁乱攻击,一举就收拾了这个老小子,只要他们下手快,功劳绝对跑不了。 “侄儿对叔父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叔父简直是诸葛孔明在世。”王诺真心折服。 入夜王朴就带人悄悄的从城墙一角滑下去,生怕鞑子暗中监视,他都没有敢走城门。 边军这次也是发狠,不仅王朴来了,算上家丁队,整整两千人都出来了,而且南门还守着三千人,所有准备都做好,就等着时机到来。 随后,他们也发现了一队偷偷摸摸的鞑子进了大营。 “呸,老小子,果然有埋伏!”王朴暗骂。 第三十五章 贼酋不见 满天星斗闪动,仿佛要照亮这四周,揭开这阴谋诡计,王朴带着人都对满都拉这老小子暗骂不已。 这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啊,足足上千人,甚至都没有带马战,幽灵般无声无息的进了军营,换了其他时刻,只怕王朴转身就走,绝不迟疑。 “还好自己早有算计,老小子,你就等着我吧!”王朴并不怕他们人多,这鞑子只要不是在马上,就没有那么可怕,反正这个满都拉老小子,这次他是吃定了! 就在他们暗中养精蓄锐的时候,突然鞑子炸营了,原本安静的大营,竟然乱起来,火光大亮起来。 “军门,这是怎么回事?”家丁不解,怎么这群鞑子自己乱了? 慌乱,难道有人下手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铁军,只有这主,胆大包天。 “哈哈,是有人冒充鞑子偷营,好计策,肯定是王铁军那天杀的,儿郎们给我冲,必须提前把老小子给我抓到,我赏银百两!”王朴眼睛一亮,顿时就跳出来,这个时候了不需隐藏。 呼啦一声,这两千人如同黄河绝口般的就冲下去了,直奔鞑子的军营。 鞑子军营里也是乱的很,仿佛群龙无首,见到王朴他们出现,更加混乱,就是这个时机,王朴如下山猛虎,直接就扑进了。 “杀入军营,一定要把老小子给我抓住!”王朴大叫着。 一方混乱,一方士气如虹,竟然让他们打得鞑子败退,王朴趁乱就冲进了大帐去,但这里早就人去楼空。 “快,别让老小子逃走!”王朴也不吃惊,老小子不会坐以待毙不是,他怕的就是王铁军比他们下手快。 但情况越来越诡异了,因为他们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 “他娘的,怎么连自己人都打!”边军破口大骂。 “王将军,自己人啊,我们是边军!” …… “他娘的,不对,这群都是蒙古鞑子。”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之前的那群人可不是偷营的,那是真正的伏兵。 王朴眼睛瞪大,心里大叫一声“他娘的,被老小子设计了”,但如今已经后悔不及,他只能将计就计,叫着:“王将军的只有一部分人,大家里应外合趁乱猛攻,活捉满都拉!” 被他一叫,边军再次的发起了猛攻,只要对方有自己人,那就好办了,鞑子不足为惧,一个个都快速的杀上去,超乎寻常的发挥着。 突然,南门处出现火把,这是王朴安排的三千营出动了,他们可是坐着大车出来的,这次真是天助我也! “哈哈,满都拉老小子,我看你哪里逃?”王朴哈哈大笑。 原本被鞑子压下来的攻势再次发动,两千边军与一千多鞑子打得旗鼓相当,那是一步十杀,互不相让,鲜血瞬间就把这里染红。 等三千边军上来,终于是把鞑子给压下去了,而且也把他们压出了大营,连骑马的都很少,这次的强袭见效极佳。 一千多的鞑子被他们杀了大半,虽然边军也折损不小,三千大军增援一到,已经是把这鞑子吃死。 “杀啊!给我全灭这群鞑子!”王朴大喝一声,亲自带兵追杀,边军也杀红眼,还是头次对阵鞑子杀得这样痛快。 “千万不能让满都拉那个老小子跑了,骑兵都给我瞪大眼睛瞧好了!”当把这里围住后,王朴终于是安心了。 但是边军吃惊,王铁军他的人马呢?还不会是被他们都给消灭了吧?这也顾不上了。 马蹄声也在这黑夜里响起,如此的刺耳,王朴苦笑,他娘的,还真的被设计了,他快速的让大家撤退,满都拉还想设计自己,结果这次被他把诱饵吃掉了! 一千五百的鞑子都被他雷霆一击给宰了,虽然损失不小,但这收获可是巨大的,众人都是坐着大车就跑掉了。 在东门也发生大战,王诺那边也是见机行事,得知叔父开战,他就带人冲进了鞑子大营。 但这里也有一只老狐狸宝音达来,他比满都拉还多疑,就在身边安防了骑兵,王诺带人正好钻进了他的圈套。 王诺就没有王朴的运气了,他虽然也是带来了两千人马,但是不等城内的人马救援,就被鞑子给包围了,等王朴准备营救的时候,这里已经结束战斗。 “满都拉!你个老小子!”王朴眼睛通红,这次真的是吃了大亏,还搭进去一个侄子。 从俘虏口中得知,满都拉不在军营,他们都不知道旗长下落。 王朴脸色铁青,虽然有一千五的斩获,但是王朴损失了一个侄子,还有三千的多人马,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宝音达来更是跳脚大骂,因为他找不到满都拉了,大营那边被明军攻破,旗长失踪,肯定遭遇不测,他这里也折损近千人。 宝音达来把其他余部都收拢,对峙了一日之后,就带人离开了,旗长不见,他也没有办法继续对峙。 随后,他们竟然被百人骑兵给偷袭了,宝音达来大声的咆哮,简直欺人太甚!但这群骑兵神出鬼没,一会东一会西,如同鬼魅。 “这不是一伙人!我们撤!”宝音达来在丢了数百手下后,也发现不对,他生怕城内的明军也冲出来,带着剩下的三千余人跑了回去。 惨败啊! 宝音达来双眼通红,带出来的人只剩下一半不说,还把旗长都送进去了,这群明军真的是可恶至极。 王府内,阿济格再次发火,差点把这个王府都给烧了,两个多月都是一帆风顺,结果最后要撤离了,竟然吃了大亏。 “武大郎!”狂狮般阿济格,从牙缝里吐出这个名字,又一个旗长搭进去了,这次他也是功不抵过,就算把这些缴获带回,也无法交代。 秋日的草原,一片清冷,虽然还没有霜降,但这里的草都是一片枯黄,正片草原都没有了生机。 突然,一片铁蹄打破了平静,铁车飞驰而过,摩擦声巨大,让觅食野兽惊慌,惊飞无数飞鸟。 这辆车上只有几人,他们带来的就是一个大口袋,肉滚滚的,不时扭动。 “哈哈,可怜的王朴和鞑子,只怕他们如今都不知道满都拉在哪里吧?”杨铁锭心情大爽,谁也想不到这个满都拉竟然会在他们手上,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出现在千里之外,在去草原路上了。 “这个死肥猪!” 满都拉还真的是重啊,比隔年陈的肥猪都重,他们两个大汉搬运才行。 这一次的特战队可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满都拉狡猾,王朴的奸诈,但是他们怎么都不会算到,特战队这次的行动这般出人意料。 因为特战队是傍晚下手的,天色刚黑,就摸进军营,把这个满都拉制服,那时候,鞑子都在养精蓄锐,备战夜袭,丝毫没有发觉异常。 等晚上鞑子的人增援进来,才去叫醒满都拉,但哪里还有人,他们顿时就慌乱了。 就是因为鞑子自己乱了阵脚,王朴才暗中发难,大举进攻,可是他还是没有收获,满都拉不翼而飞。 双方打得要死要活,最后的赢家却是特战队,特战队再次立功,这次虽然不是郡王,但也是一个了不得人物。 他们也没有为难这个肥猪,因为武义准备把他送给巴扎,这一份见面礼可是够大的,就是不知道巴扎见到这个旗长的脸色会怎么样。 白城,吴虎的眉头可是一筹莫展。 第三十六章 非坐上宾 草原上多了一颗白色的珍珠,又像一朵白色的奇葩,晶莹剔透,花香诱人,这里有部落所需要的一切,偏偏遗憾的是,它不属于草原,它扎根于明朝…… 假如说上水坊在明朝影响不凡,那么白城在草原就造成轰动,因为这里应有尽有。 前一段时间,土默特巴扎的公主想要吃南面的水果,仅是等待两天时间,一箱众多连众人都叫不出名字的水果就送来,当然价格不菲,但这更让其他部落吃惊并眼红,这白城的能量何止巨大…… 商人最注重的就是利益,如今白城见到利益,让他们也瞄准了铁路,本来已经搁浅的计划,也再次提出来,他们要修一条直通南北的铁路。 不惜马力,修建栈道,百里更换马匹,号称一日要望尽四季,光是这口气就让人目瞪口呆。 白城这里不是集市而是商城,众多货物可随到随选,无论什么要求,只要能够做到,都会尽其所能的达到要求,这里简直就是神话中的天宫。 在白城的空地上,突然多了一个堪比上水坊楼宇的帐篷,这是人力物力所能达到的极致,这样的大手笔自然不是小部落拥有的。 土默特部的大帐,堪比一座移动的宫殿,这里也正要举办一个特别的聚会。 帐内空间巨大,中间位置是一条十几张桌子拼成的大桌,上面林林总总的摆放着目不暇接的食物。 场内有众多侍者,抱着醇香的马奶酒,供应不尽。 “这种聚会,果然舒服。”部落的小头领走动说着,这是白城初始传出来的,看似简单,但最让人接受,因为在这里无拘无束,这才是草原的行事风格。 “是啊,还有这难以一见的瓜果。”另一位手里的木盘上装了一堆的瓜果,深秋草原上已经很难见到水果了,草原的贫瘠也显露出来。 “真是长生天的杰作。”他看着银碗中这金黄的水蜜桃,哪怕盯着看,也是无法相信,此物只应天上有。 他看的就是水蜜桃罐头,是上水坊的新产品,武义本来是打算给民军补充维生素的,但商机无限,上水坊顿时就抓住了这个商机,今年还并没有大肆生产,加上供应民军,也让这罐头变成了难得一见的奢侈品。 在众多的赞赏中,也有了愤怒的声音,因为他们得知了,这里的规矩,不是草原的规矩,而是要以《大明律》来衡量,一下就触到了他们的底线,如今不约而同的聚集这里。 “太过分了,在我们草原上,谁会听他们那狗屁的大明律,他们把自己当成草原主人了吧?” “没错,汉人越来越嚣张了,我们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偏激的头领恨不得下一刻就抢了这里,这里到处都是黄金,不由得他们不动心。 但这里还有虎视眈眈的汉人私兵,有传言,这些人不得了,四子王旗的王部还有呼和额日格变成了空地,都是其所作所为。 其实他们心中最忌惮的还是那条长城般的铁路,因为它,白城就如同一个风筝,始终掌握在这汉人的手中。 这种一掷千金的手段也让众人深深忌惮,明朝武力不行,但这物力真是让人叹息。 关系到整个草原的利益,大家都抱团,一致的逼向汉人,这里是而且只能是草原的主人做主。 嘎哈远远的打量着这个巨大的蒙古包,太惊艳了,他对白城的高楼不感冒,这座能够抗衡的蒙古包,这才是真正的杰作,他也是慕名而来。 刚刚走到门口这里,结果嘎哈就被拦住了,被门口的护卫拦下。 “这里是草原头领重地,闲杂人等都远离,否则格杀无论!”如同巨熊一般的汉子发话,带来了碾压一切的压力,即使嘎哈同样压力巨大。 但是,嘎哈并没有后退,指着自己鼻子,质问着:“瞎了你的狗眼,看着我,你不认识我嘎哈吗?” 嘎哈可是清水部落的对外头领,地位仅仅比海兰珠低,而且白城建立之后,清水部落也水涨船高,没有人招惹,都是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不免心气高了,这一次被人打脸,嘎哈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叫出来。 “没错,这里来的头领都是邀请的,你不在邀请范围内。”护卫轻蔑的说着。 嘎哈就算再蠢,也看出来了,这就是针对他来的。 他们也惊动了里面,不少的头领走到门口这里,抱着手臂看好戏,嘎哈虽然没有得罪人,但让人眼红就足够了,这里没有人为他说话。 “你们……”嘎哈火爆脾气,直接就抽刀子了,这是对他的侮辱,他不惜搏命。 “你敢!”护卫冷对他,而且四周也有弓箭手。 “放肆,嘎哈,你当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一声喝斥,巴扎也出面了,冷着脸盯着这个嘎哈。 嘎哈的手握的发白,土默特这个庞然大物,他根本惹不起,对他们动刀子,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巴扎汗,我无意冒犯,但也请你说说,为什么针对清水部落。”嘎哈没有被压住,不卑不亢的反问着。 巴扎笑了,开怀大笑,指着里面的人,道:“这里都是草原的大部落首领,我们商定大事,你们清水部落自认有一席之地吗?不要太膨胀了才好。” 当面的羞辱,巴扎的脸色铁青,但却无法反驳,他指着一些头领,他们部落也不过比清水部落大不到哪里去。 “我们是土默特的下属,自然有这个资格。”对方直言不讳的说着,就差说出清水部落就是汉人的狗。 留在这里只会被羞辱,嘎哈气急败坏的离开,他想到的就是带领勇士杀进来,但那样清水部落只会被除名…… “好大的阵势,他们这不是针对你来的,而且针对我们。”一个声音让嘎哈冷静下来,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吴虎,这里的掌管者,为人冷漠,嘎哈不喜,但这次发现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人。 “欺人太甚!”嘎哈回头看一下,恶狠狠的说着。 “没错,所以我们一起去吧。”吴虎邀请。 嘎哈愣住,因为这不是随便的邀请,而是一个态度,他代表的是整个清水部落,只要在这个场合走在一起,就真的上了他们的船,那时候,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这是小部落的悲哀,没有依附,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吴虎并不着急,也不催促,看着嘎哈,他随即转身。 “好。”嘎哈答应了,加快脚步,走上前与他并肩。 吴虎也没有理会,他的步伐还是如同尺子量出来来的一样,每一步都是这样的标准。 守卫又拦住。 “我们一起的。”吴虎冷漠说道,而且转身就走。 嘎哈揣测,他可能说“清水部落是他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 “吴城主,留步,都是他们不懂事,我在这里赔罪,快请进。”巴扎没想到这人如此决绝,但他今天可是这里的主角,走了他,这个排场还怎么继续。 吴虎淡淡的看了下四周,这里有土默特部和其他部落的勇士,正在防守这里,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这个毡房可是把蒙古头领一网打尽,护卫也自然不会缺少的,也让吴虎皱眉,他也大步的走进了大帐内。 这里十几个头领都在,大家都打量着这个汉人的城主,目光中有嫉妒、玩味、挑衅…… “都在,那正好,我也正式的通知各位头领,以后白城的安全有我们来承担,这里……禁绝带弓箭入城。”吴虎环顾四周,威严摄人。 轰的一声,这里就炸开了,简直大言不惭,土默特的巴扎眼睛也是露出了精光,径直盯上来。 吴虎可不是来做坐上宾的,更不是绵羊! 第三十七章 何为狂妄 这处大帐内,先是乱成一片,紧接着随巴扎一挥手,变成了鸦雀无声,正在吃东西的人,都停下动作来,这个汉人要捅破天了。 弓对草原民族来说代表着什么,他肯定还不了解,这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传承,是男人的脊梁,如今一个外人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说着,草原上还有禁止弓箭的地方,真的是活见鬼了。 “年轻人,狂妄可不是好东西,他是杀人的魔鬼,你懂吗?”巴扎高高在上的口气警告。 吴虎冷淡的笑了笑,不与回答,反而说道:“既然你们都聚齐这里,只怕是有事情说吧,那就请吧。” 白城建立不过两个多月,开埠三月,已经牵动了草原的心,他们想做什么都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真是够狂妄的了,巴扎汗对你们太客气了,要我说,就干脆教下你们草原法则。”已经有人忍不住跳出来说话了,巴扎汗代表的是草原,更是这里大部分人的意愿。 巴扎没有受到外界影响,他豪爽的说道:“好,我就喜欢痛快的人,吴城主真的是快人快语,那我也不啰嗦,草原的头领们在这里,都是为了白城而来的,白城是草原的明珠,那就要守草原的规矩,其次,我们土默特来保护这里的安全。” 话语刚刚结束,嘎哈就对上来了,这里不仅是白城,还是他的草原。 “巴扎汗,你这是什么意思?”嘎哈挺起胸口。 “吴城主,我的意思很明白了吧?”巴扎根本没有理会嘎哈,直接就跳过去,看着吴虎。 “这座城的意义,我想你们更加清楚,既然是大家合作,那就要拿出你们汉人的诚意。”巴扎突然收敛笑容,他不是来谈判的,而且宣布。 “哦。”吴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扫了一眼四周,其他人的反应都是一样,表情都是幸灾乐祸。 “明天,我就会接管这里。”巴扎补充道。 “我们当然相信巴扎汗,有土默特的狼骑在这里坐镇,那就再安全不过了,至于汉人的私兵嘛,太不安全了。”有人嘲笑的说着,也挑衅的看过来。 “哈哈,我都怀疑他们能不能打过我们部落的女人。” “哈哈……” 宴会到这里也变了滋味儿,这才是真正的大餐。 “巴扎汗,我也有一事要说,听闻你们部落的人去我们大明做客,但同样的不守规矩,难道这是贵部的传统?”吴虎面带淡淡笑容,但语气冰冷至极。 噗嗤,有人忍不住了。 “酸,真的是酸,汉人果然是繁文缛节,什么做客,你们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不好。” 土默特部的旗兵,去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被说出来,那就不怕了,这个汉人城主简直就是自取其辱,竟然还敢提出来这事,反而助长了这里的气焰。 巴扎哈哈大笑,笑得爽快,他本来就不以为意,如今说出来,他就更加有底气了,接着也说道:“没错,相信满都拉和宝音达来两位在大明那边肯定是不同凡响,连吴城主都知道这事了。” 吴虎点头承认。 “所以,你们根本就没有力量保护这里的安全。”巴扎再次得意的说着。 吴虎的笑容不见,他笔直的身体与这里格格不入,太鹤立鸡群了,一身军装整齐,一丝不苟。 “满都拉在大明做客,但是不守规矩,这点就不好了,所以我们武教头把他请回来,希望巴扎汗能够好好管教,不要再做失礼的事情才好。”吴虎的声音仿佛晴天霹雳,顿时让这些头领心头一震,他们都瞪大眼睛。 “带进来。”吴虎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不容置喙。 一个有两个人重的人被推进来,头上还带着黑色的布口袋,旁边的一人给他摘下。 原本镇定,等着看笑话的巴扎,如同见了鬼一样。 突然摘下,满都拉捂着眼睛不适应,接着也打量四周,见到巴扎,吃惊的大叫:“我这是在地狱吗?巴扎你怎么也来了?” 一句话让巴扎脸色铁青,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直接用蒙语问着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都拉瞪大眼睛,如同见了鬼一样的瞪大眼睛,因为他遭遇了最古怪的事情,他不知道被谁抓了,一天的时间,他竟然就在草原了,这怎么可能? 如今除了满都拉在发抖,其他人都如同中定身咒一般。 这可是草原最大的土默特,还是旗长,竟然稀里糊涂的就被武大郎给抓了,一天就送回来了,这是……神仙手段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满都拉嚎叫着。 “够了!”巴扎黑着脸,喝斥他,接着也是死死的盯着吴虎,问道:“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出征的一万多勇士,可是他们土默特的中坚力量,如今连这个有草原狐狸之称的满都拉都被抓了,只怕其他人更加危险了。 吴虎摇头,道:“这个我们不管,我们只是负责把满都拉请回来,其他的自然有大明的军队来负责。” 这平淡的口气,简直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竟然是大军之中才这个满都拉带回来的,这个手段……惊为天人。 “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自保,对吧?有人反对吗?”吴虎漠然的问着,直接跳过了巴扎,对着之前最嚣张的几个头领问着。 被他盯着,几个头领都是不寒而栗,连满都拉都能不知不觉的被抓走,他们就更没有什么疑问了。 “满都拉旗长,你应该减肥了,我的手下一路埋怨,都认为带一颗脑袋,要比带这么重的人舒服的多。”吴虎回头开着玩笑。 但这个玩笑不好笑,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冷飕飕的。 “既然没有人反对,那就是承认了。”吴虎这才看着脸色铁青的巴扎,巴扎如今双眼阴鸷,更是看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好,这次我们土默特认下了。”巴扎忍着怒气,把刚才的话收回了,因为还有上万的将士在他们手里。 可以说这个下马威真的是太恐怖了,别说其他人,就是巴扎也是不得不低头。 吴虎笑了笑,义正言辞的说道:“武教头曾经在这里说过,来这里交易的,我们以坐上宾对待,如果来捣乱的,那绝不留情,今日,我也加一条,那就是这白城是我吴虎管的,从即日起,弓箭禁止入内。” 落地有声的话语,也去重锤压在众人心中,这次大家可不认为这是玩笑,这群人简直是胆大包天,他们都不由得去考虑后果,此人与武大郎如出一辙,让人忌惮。 “吴城主,你们这样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让两族之间发生误会吗?”巴扎努力的挺起胸来,但他的身高与吴虎差的太多。 “当然不会,因为我们有些共同的利息,当有敌人威胁的时候,是我们首当其冲,当然我们也可以撤走,武教头也损失的起,大不了就是银子而已,但你们呢?”吴虎直接揭露出来,他们在草原不干涉他们,但满清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巴扎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个吴虎都是打在了他的七寸上,特别这个满都拉,可以说汉人也给巴扎一份大礼,但也不是这么好手下的。 吴虎也没有兴趣留下来,把他的话说完,径直离去,剩下都是已经没有了胃口的头领们。 禁弓令下午的时候就打出来了,上面汉字下面蒙语,很大的一块牌子,就放在了白城的入口处。 不仅如此,吴虎还非常贴心的树了一些大木桩,每个上面都有一些木撅子。 这个可以安防弓箭,同样也可以挂人头。 同样的一句话,没实力说叫狂妄,有实力说叫规矩。 第三十八章 虽远必诛(一) 民军的新军装最先送到了草原,灰色的呢子大衣简约而大气,只有笔直的脊梁才能穿出最佳效果,而民军的脊梁就如同这火铳一样,笔直而锋利,白城入口处的卫兵,也给人留下深深的印象。 草原的女人都肆无忌惮的看着,但以往大胆而活跃的女子,也是不敢凑上去,有时说了一句蒙语就羞答答的跑掉了,甚至有的孩子认为那是木头人。 每当换人的时候,一群人都跑过来看,仿佛是看到了上水坊里又来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眸子里都是不解和疑惑。 在城内还有巡逻的队伍,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队人经过,他们都是整齐的步伐,走过的都是一条笔直的线,从没有意外。 禁弓令发布的这几天,已经有人被带走,也有人被抓,吴城主的态度非常坚决,那就是在白城,就必须按照规矩办事,否则后果自负。 土默特的沉默,让众人都不能明面反抗,特别是一些部落而言,没有弓箭就没有安全,但更多的都是接受,因为这里就是天堂,没有纷争,到处都是宝贝的地方。 白城的建立时间虽然短暂,但已经成为蒙古人最向往的地方,在这里只要你有银子,那你就可以过上比可汗都舒服的生活,也有人把这里比做沉沦的地狱。 “这里虽好,但就是草原勇士的坟墓……”一个大汉在酒楼里大喊着,又是一个喝多的家伙。 生意原本惨淡的酒楼,没想到一下子就火爆起来,因为这里有美味的佳肴,都是大明的特色不说,更有让人醉生梦死的好酒,最烈的烧刀子,那是勇士的专属,不尝试这草原的烧刀子,是草原勇士的遗憾,正是这样的评价,也让酒楼生意火了,但这里最多的就是醉鬼。 坐在二楼的窗户这里,就可以看到下面热闹的场面,这白城总是有热闹的人,一队巡逻兵笔直的走来,就仿佛苍穹大地间的法则,一丝不苟。 “这些汉人真的是太过分了,这里可是我们的草原,结果呢,他们竟然有最好的战马……最好的箭矢,还有最好的美酒,这简直是上天的不公,为什么把这些都赐予这群懦弱无能的汉人。”又是一个酒鬼大声嚷嚷着。 在这里你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在外面就不行了,让无数勇士不甘。 “什么禁弓令!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又是一拍桌子,还好这都是上好木料的,结实耐用,不然老板可要心疼。 没有人理会他,这话如今大家都听出茧子来,但结果怎样,你看看这城内可有一个人带着弓箭的。 “成吉思汗的子孙,如今被汉人压在身下,我为你们耻辱……”醉鬼跳起来,指着所有人骂着。 “好好的喝你的酒。”惹怒的蒙古大汉可是不留情,直接就一下子把他摔在地上,摔出了很远,顿时就引来了哄堂大笑,在这里没有抚琴说书,有的就是打架,也算是草原的特色。 几乎每天都要打一场,只要不动刀子,就没有人干预,蒙古男人就是在摔打中长大的。 醉鬼不支,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收拾了,对方还兴高采烈的坐下来喝酒聊天,把他完全当成了一条死狗。 醉鬼恨恨的拍打着地面,发出狼吼,可随后也自觉无趣的爬回去,酒没了,他大叫着喝酒。 酒楼的伙计如今都换成了牧民,都是强壮勇武的小伙子,如今都习惯这个家伙了。 “巴特尔,你快滚吧,悄悄你这熊样,秋草都不准备吗?可惜了苏日娜这么好的姑娘,还要天天给你赚钱买酒,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伙计毫不忌讳的就嚷了出来,鄙弃的送来了一坛白酒。 苏日娜是在下面米店做事的姑娘,因为语言不通,如今很多东家都雇佣当地的牧民做事,很多没有自己羊群的牧民都在这里赚钱,辛苦一些,一两年就可以有自己的羊群了。 苏日娜那春水般的大眼睛,美丽又憔悴的面容,结实而有苗条的身材,无疑是这里的亮点,更加符合草原的审美,可惜这个最美的姑娘,又一个嗜酒如命的哥哥,几乎把她的财富都给花掉了。 让很多想要追杀的男人们不齿,男人竟然不能养家,甚至需要女人来照顾,这才是草原的耻辱。 “竟然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东西,我呸!你才最不配做成吉思汗的子孙,自己找个地方,喂秃鹰算了。”旁边那刚刚才收拾他的大汉,就是一个直性子,听了这些后,直接口水吐在他的脸上,这才离去。 “你敢吐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巴特尔,草原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都是无耻小人,青狼、土默特你们都是,卑鄙肮脏的混蛋!”他跳起来骂着,马失前蹄,自己摔倒了。 “你们都是一群傻瓜,这都是土默特与汉人的阴谋,什么禁弓令,这都是巴扎出卖我们牧民的结果……”巴特尔气急败坏的骂着。 突然他的领口被抓住,矮小的他,就如同羊羔被提了起来,对方眸子玩笑的打量着他,没有说话,而是玩味的笑着。 巴特尔挣扎的趴在地上,然后把脸埋在下面,整个人都如同烂泥一般。 “巴特尔,你还真的是让我们失望啊。”对方留下一句话后,就走了,再也没有理会这个醉鬼。 其他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不胜酒力的家伙。 登登…… 一个丹凤眼女子跑上来,焦急的喊着巴特尔的名字,顿时让很多男人眼睛都是一亮,草原的喇叭花来了,可惜了。 “这个混球又喝多了,我给他丢下去。”伙计很快就找到人,对着苏日娜说着,巴特尔身材小,他直接就抓起来,苏日娜跟在后面。 这里还有一个帐篷,就是给醉鬼准备的,里面不堪入目,醉鬼丢进去,方便人找,也能让他们醒来自己离开。 “苏日娜,这个混账要是再敢对你动手的话,你就告诉我,我肯定把他丢在外面去喂秃鹰。”伙计看着楚楚动人的苏日娜,心有不甘的说着。 “多谢你了,你快回去吧。”苏日娜感谢伙计出手相助,随后也扶起了烂泥的巴特尔,他们在这里没有房子,只有一个破旧的帐篷。 刚刚走回自己的地方,结果就有人挡住了他们。 苏日娜换了一个方向。 “巴特尔,你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我知道你清醒的,但是钻进女人的袍子里,算什么男人?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巴特尔吗?你的雄心壮志呢?要不要我请你的长辈来看看你如今的样子?” “够了,请不要再说了……”苏日娜央求的说着。 突然,巴特尔把她给甩在地上,他瞪着眼睛,对上了来人,攥拳说道:“我是最好的勇士,你们都给我看好,我是草原的独狼,无人可以打败,我还会收回我失去的东西,你们都瞪大眼睛看着吧!” 对方冷笑,没有留下一句话的离开了,巴特尔在后面诅咒着,苏日娜怕他挨打,急忙的拉住他,但得到的就是他的巴掌。 “你们都知道什么,都是一群蠢货,我必须要拿回我失去的一切,我要做给你们看,谁才是真正的男人。”巴特尔恨恨的说着,随后他的眼睛也转动着,拉起苏日娜,就回去。 “苏日娜,我是最疼你的哥哥,我如今就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必须帮我,等我做完这事以后,我就可以重新获得荣誉,拿回我的一切,你愿意帮助我吗?”巴特尔抓着苏日娜的手臂问着。 “只要你能够振作起来,我愿意帮助你。”苏日娜躲避的说着,但真心的想帮助他振作。 第三十九章 虽远必诛(二) “苏日娜,那个混蛋又打你了,我这就收拾他去。”伙计愤愤的说着。 苏日娜就如同狂风中的小花,如此的让人担心,我见犹怜,她应该住在温暖的毡房内,应该拥有洁白的羊群,最不应该有的就是一个混蛋哥哥。 “不……是我自己不好,你不要管了……”苏日娜拉住他,惊慌的走掉了,她的神情恍惚,身体很僵硬,好像受了伤。 “我真的没事,谢谢。”苏日娜谢绝了酒楼伙计的好意。 当巡逻队走来的时候,苏日娜的瞳孔都缩成了一团,整个人都在打摆子。 “你生病了?去医馆吧……” “没有,我好的很,别再跟着我了,求你了。”苏日娜快速的跑回去,她真的害怕了。 但刚刚跑了几步,就被巴特尔叫住了,他牵着一匹马,眼神阴鸷的盯着苏日娜,让她低头走了回来。 “你去酒楼吧,我过会儿就给你送酒钱。”苏日娜急忙说着,希望改变哥哥的主意。 一个巴掌。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汉人?难道你忘记自己是谁了吗?”巴特尔恨恨的骂着,突然就拉扯她的衣服,苏日娜想要阻止他,怕生生的看着街上的其他人。 “住手!”伙计跑回来阻止。 “滚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曾经的青狼巴特尔,你这个该死的废物,我要杀了你!”巴特尔大叫着,突然从苏日娜的衣服里抽出了一张弓,还有几支箭矢。 “不……”苏日娜拉住他,但一箭还是射中了伙计。 顿时就造成了慌乱,巴特尔哈哈大笑着:“什么狗屁的禁弓令,我巴特尔才不遵守呢,我看谁敢拦我,我要杀光汉人!” 说着,他又射中了一人,箭矢正中心口,其他两箭失了准头,他丢下弓,牵着马大步的离开这里。 杀人了,有人在白城用弓箭杀人了,这可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如同秋风一样,快速的就吹进所有人的耳朵,有人吃惊,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拍手叫好。 “哈哈,好,真的有人敢这样做,这下就要看看那个汉人的城主该怎样处理了。” “没错,什么禁弓令,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在这里没有弓箭,我们怎么确保自己的安全,难道像猎物一样的被射杀吗?” 只是片刻的时间,围观的人还没离开呢,结果民军就来了,他们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也有人告诉了他们实情,带队的刘喜子双眼通红,竟然还真的有人敢来捣乱。 他们也带走了苏日娜,带着她出城追赶逃跑的巴特尔。 “快说!他跑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帮助他带弓箭,这就是大罪,你若是揭发他,你还有一条活路!”刘喜子在马上大声的质问着。 这不仅是对白城的挑衅,更是对民军的挑衅,注定他不会放过这个犯人,哪怕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绳之以法。 “呸!你们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苏日娜一改以往的柔弱,不仅与刘喜子对峙,还直接吐了他一口口水,浑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不要执迷不悟!”刘喜子气得直咬牙,但并没有动手打人,他不会欺负一个弱女子,他眼中只有坚毅,那个巴特尔,他必须要绳之以法。 巴特尔就是那个曾经青狼部落的大汗,但因上次与武义开战,被青狼部落的其他族长给推翻了,变成了丧家之犬。 “你们这群卑鄙的小人,我巴特尔又回来了,我要用汉人的血来告诉你们,谁才是真正的草原男人。”巴特尔的心里闷气,也随之一扫而光,如今他的眸子明亮,只是嗜酒糟蹋了身体。 他并没有逃向青狼部落,因为那里还有一个叛徒满都拉,那个叛徒可能会出卖他,来换取汉人的好感,就如他之前那样,所以,他跑到了土默特的部落这里。 并没有到土默特部落,他饿得很,先找上了一个附庸的部落。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巴特尔,青狼部落的可汗。”他也找回了自己的威严,虽然一身邋遢,但此刻也是镇住了这个部落。 这个部落招待了他。 “什么?你竟然真的在白城用弓箭杀死人了,而且还是汉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个消息太猛烈了。 族长哈哈大笑,他上次在白城被汉人城主给羞辱,顿时就让人拿酒来,他最尊重好汉了,特别是这种敢作敢当的汉子。 “哼,我带领狼兵打遍草原,从来就不怕什么汉人,你等着看吧,我马上就会带人把这个白城给毁掉,草原根本不应该有汉人。”巴特尔气势迫人的说着,他如今就是要用汉人立威,接下来,他会向他们开战,这一次他是不会输掉的。 “好,那一天我们会出手帮助你的,草原兄弟都会出手的。”族长意气风发的说着。 “我要用汉人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巴特尔举起酒杯,信誓旦旦的说着。 突然,外面有人报告,白城的骑兵来了,他们要追拿凶手巴特尔。 酒杯落地,巴特尔没想到对方这么快,急忙问着来了多少人。 草原的深秋萧瑟,寒冬即将来临,狂风就是它的先锋,草木摇曳,连毡房都被晃动,但这里有一个骑士,如同旗杆一样耸立在部落前,灰色的大衣并不陌生,这是白城的私兵。 “哈哈,简直就是找死,一个人就敢来草原部落,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兄弟部落就可以撕碎你!”巴特尔嚣张的站在这里,对峙的喊着。 这个部落虽然不大,但也是超过三百的控弦之士,如今都出来了,在寒风中对峙。 “巴特尔,你触犯了白城的法律,我要带你回去问罪,休想跑!”骑士的口气非常生硬,用汉话喊出来,无视四周的弓箭。 族长也站出来了,他不屑的说道:“巴特尔是我的贵客,你快点离开!” “快点滚吧!这里是草原。”巴特尔张狂的叫着,引来四周牧民的响应,他们并不把汉人放在眼里。 “吴城主说了,就是王子在白城犯法,也一样问罪,任何包庇他的人,都要被问责。”骑士不卑不亢的说着。 “找死!”巴特尔下令宰了这个家伙。 “慢。”族长阻止冲突,他心里犹豫了,因为白城的汉人不好惹,四子王旗和呼和额日格都凭空消失了,至今都是一件悬案,谁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特别这些人还把土默特旗长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来,震慑所有部落。 “杀了他,不过一个汉人而已。”巴特尔不以为意的说着。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四个骑兵,准确说是三人,另外一个就是苏日娜。 刘喜子目光坚毅的看着这里,直接下令抓人。 “你们敢,这是草原!”巴特尔瞪大眼睛质问,同时也质问这这个族长。 “你快走吧。”族长为难,他不能与白城开战,又不能送出这个巴特尔,只能让他离开。 “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账,你还说成吉思汗的子孙吗?竟然向汉人妥协?”一连串的反问,因为巴特尔太不可思议了,刚才还把酒言欢,如今就背叛了。 “快滚,别逼我亲手把你交给汉人。”族长也发火了,这事太棘手,他只能袖手旁观。 “懦夫!”巴特尔大骂一句,骑着马就冲破了栅栏,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追,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给我抓住!”刘喜子只有一句话。 以往没有人敢在部落里纵马狂奔,但今日这个规矩也被破了,偏偏众人无法追究。 “族长,他们会抓到巴特尔吗?”年轻人问着。 族长看着西方,那边已经没有了身影,“当然不会,也可能……草原真的变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章 虽远必诛(三) 三日时间,巴特尔杀人的事情,就传遍了土默特和草原其他部落,有的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有的当做幸灾乐祸的话柄,但巴扎却是反复煎熬中,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太迟疑不定,他打算观察一下后再做决定。 如今,土默特投降后金,大清已经把这里给分割了,分成了左右两旗,分派都统,他的威信被压制,下一代已经没有机会继承汗位。 白城也让他看到希望,只是他还想争取,满清也好,汉人也罢,都是冲着草原来的,他想力争上游,就必须让双方斗起来,只是他不看好白城,整个大明都斗不过清朝。 这让他想到了林丹汗,可以说林丹汗的昨日正是大明的今天,何其相似,这更让他犹豫不定。 草原败了,败的彻底。 土默特这里是草原最大的皮毛加工地,熟皮子的味儿远远就能够闻到,商号林立,商贾遍布,最多的就是汉人的商队,他们对白城也了解一些,态度朦胧,因为同行即冤家。 但作为汉人,他们关注白城的私兵,当刘喜子进城那一刻,迎来的就是满城风雨,人头涌动,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们,城里不缺少汉人,有祖祖辈辈走西口的。 但汉人的军队进城,可是难得一见,虽然他们才五个人,四个兵,但这也是军队。 进城的时候,守兵还是为难了他们,但随后又放行了,这些人是巴扎的手下,巴扎坐山观虎斗,并不会太为难他们。 在他们之前巴特尔早一步进城,这两天他差点没有疯掉,后面的这四个人简直就是恶鬼缠身,哪怕他是草原牧民,都甩不掉他们,他们有着狗一样的鼻子,哪怕他躲起来,都能够闻着味的找上来,不得已,巴扎进城求救。 刘喜子第一次进土默特部,这里的人并不友好,除了看热闹的汉人商队,牧民们都是敌视,他不仅一次看到有人跃跃欲试的样子。 “停,我们都统要见你,跟我来。”一个旗人上前拦住他们,神情蔑视的说着,要不是都统要叫他们,只怕他们都走不到这里来。 就是在一个茶楼里,满都拉阴沉的看着走进来的刘喜子,如今他恨不得立马就砍了他,这可是他生平一大耻辱。 都统古禄格却是玩味的打量着这个汉人,他是土默特右旗的都统,土默特左旗的都统杜高,两人就是满清架空巴扎而扶持起来的,而且他们的身份都是旗人。 “你还真有胆子,竟然敢进城。”古禄格笑得灿烂,这里的护卫都抽出了刀子,寒光烁烁,堪比寒冬,换了一个人,只怕两腿都要不听使唤了。 刘喜子抱拳,笑道:“并不是我的胆子大,而是我的职责所在。” 仿佛天大的笑话,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这里一半人是旗人,根本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你真的不怕死?只要我一句话,就能把你大卸八块。”古禄格收敛笑容,脸色也有了戾气。 “怕,当然怕,谁的命都只有一条。”刘喜子如实的说着。 顿时,这里哄堂大笑,把他当成跳梁小丑,而这就是他们的本意,否则也不会见他。 刘喜子脸色微红有些发紫,他继续说道:“但我说了,职责所在,巴特尔我必须要带回去问罪。”他的目光也锁定了巴特尔。 巴特尔的脸色更加铁青,突然狞笑的叫着:“不识好歹的家伙,就你还想抓我,都统大人,跟汉人废什么话,直接宰了他喂狗。” “闭嘴!”古禄格喝斥,巴特尔在他眼里连狗都不如,若不是因为汉人,他才懒得理会。 巴特尔畏缩的不敢插话了,不过眼睛恶毒的看着这个汉人,就算他不说话,这个人的下场也绝对好不了。 “巴特尔犯了什么罪?”古禄格故意问道。 如今,这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就是孩子都耳熟能详。 刘喜子还是罗列出来,道:“他在白城擅自带弓箭,这是其一,又行凶杀人,这是其二。” “我免了他的罪。”古禄格大手一挥,就烟消云散了。 “多谢都统大人,巴特尔感激不尽。”巴特尔急忙说道。 这可是与可汗能相提并论的人物,所以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巴特尔免罪。 古禄格的话并没有说完,接着他目光一冷,说道:“反而你,在这里杀了人,给我拿下!” 左右扑上来,刘喜子势单力薄,被他们制住,却有恃无恐的看着古禄格,脸上露出冷笑。 “好一个视死如归,我喜欢,只要你跪地求我,我可以饶你一命。”古禄格给刘喜子机会。 “都统大人果然大人大量,你还不快点跪下磕头!”满都拉是最想看到汉人丑态的,此刻已经迫不及待。 “是啊,让他学狗叫,以后就留在大人身边。”巴特尔也趁机羞辱。 左右的刀子直接架在了刘喜子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刺激着肌肤,只要再用力,就能血溅当场。 “等等,我有话说。”刘喜子开口了。 众人都某出了得意笑容,没有人不怕死,如今这个汉人也软弱了。 “好啊,跪下求饶,再学狗叫。”古禄格笑道。 刘喜子眼睛里多了一丝决绝,身体挺直,把左右两人都弹开,他们也嘲笑的看着这个汉人。 “古禄格都统,我们白城的法律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若有包庇者,同样问罪。”刘喜子还是一板一眼的说着,在他的眼中,法律就是法律,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这次,他可真的是捅破天了,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找都统问罪,是谁给他的胆子? “我想,满都拉旗长最明白我们手段。”刘喜子不怕激怒他们,直接对上了满都拉。 “我这就宰了你!”满都拉跳起来,与他肥胖的身体截然相反的灵活,让人叹为观止。 一脚,就把刘喜子踹飞,杀了他,那简直太便宜他了,满都拉从来没有这样的阴狠过,所有的戾气都被这个汉人激发出来。 超过了两倍常人的重量,当然也有着惊人的力量,肉山一样的满都拉旗长,一拳就把偏瘦弱的刘喜子打飞出去。 刘喜子大口吐出鲜血,没有还手能力,但眼睛还是瞪着看着他们。 “我真的是奇怪了,你不是疯子,要不就是傻子,好,我就把你打成傻子!”满都拉见到他的骨头还挺硬,再次发狠。 “住手!”突然有人高喊着。 “今天,谁也救不了他!”满都拉咆哮着,如同狂狮一般,但四周都宁静的可怕,满都拉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关注的了。 满都拉回头,也是大吃一惊,顿时束手束脚,因为他们的都统,古禄格竟然被人劫持了,如今被两个不起眼的汉人给抓住,他们一人要挟着古禄格,另一个手持双手铳,与众人对峙呢,眼神冰冷,丝毫无惧。 这是什么人,竟然无声无息的就把古禄格给制服了?他们都没有发现? 满都拉脊梁骨冒冷风,太熟悉了,这就是抓他的汉人,他的眼睛冒火,但不能发作,受制于人。 刘喜子慢慢的站起来,他受了重伤,这个该死的鞑子下手太狠了。 他刚才就在后堂看到了手势,所以估计制造混乱,给他们出手机会。 所有人都忌惮的看着他们,外面的三个人也进来了,一人扶着刘喜子,他们推倒了茶楼角落这里,抓捕分一明一暗进行的,如今他们也豁出去了,武教头把重任交给了他们,他们就要拼命。 “放了都统大人,不然让你们碎尸万段!”有人威胁着,但根本就是苍白无力。 “众位,准备好了?”刘喜子淡然问着。 “视死如归。”几人都冷毅说出,冷冷的看着这些鞑子。 第四十一章 虽远必诛(四) 这个附庸风雅的地方,是汉人搞出来的地方,平日里都是汉人商人居多,其他都是有身份的人才会来这里,本是安静风雅的地方,今天也破坏的彻底,地上血迹斑斑,四周都弥漫着刀光剑影。 旗人的脸色都如同死了爹娘一般,太丢人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都统被人制住,还是在他们的守护之下,他们恨不得把这群人大卸八块。 但事到如今,对方明知无望逃脱,鱼死网破,只怕古禄格也性命不保,作为蒙古八旗的重臣,对蒙古八旗的威胁可是巨大的。 “古禄格都统,我说过,包庇罪犯,我们白城可是要问罪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刘喜子如今就在这里要问罪了,他们没有机会回白城,但消息可以传回去。 看了看四周人头攒动,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今日就是他以死报效武教头的时候,当他被民军选中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 匠户子弟,他们都懂得感恩,武教头给他们了荣华富贵,他的母亲和小妹,如今生活非常如意,那是他都不敢想象的日子,这条命都无法报答武教头的大恩大德。 是武教头让他这个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匠户,成就了今天的他,他感恩戴德,他最后想到了狗子、二愣子等人,他这就要把白城的好消息告诉他们去。 可惜还没有完美,因为那个巴特尔竟然趁乱跑掉了。 “巴特尔!你也不用得意,我用我的军人荣誉保证,我的同袍肯定会抓住你的,犯我白城者,虽远必诛!”刘喜子最后冲着外面喊着,他相信这句话会传到巴特尔的耳中。 这是最后的决绝,这次古禄格也服软求饶了,“你们放了我,我肯定保证你们能平安离去。” 谁都怕遇上这种不要命的疯子,古禄格更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为了一个巴特尔而死。 外面突然大乱,鸡飞狗跳,巴扎冲进来了,没错,他是骑马冲进来的,甚至还冲飞了两个旗人。 “手下留情!” 深秋已经换了冬衣,但此刻巴扎的脸上都是汗水,没有想到这群疯子真的是太胆大妄为了,还有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吗? 这个该死的古禄格,偏偏跑茶楼里来作死,就算死也别连累他,他得到消息,就直接打马赶来,生怕误事,看到古禄格还没有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巴扎下马,脚下都有些轻浮,送来缰绳,他急忙说道:“刘将军,千万不要冲动,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他转头又喝斥这群护卫,让他们都混蛋,滚得远远的,他不敢大意,不然就万劫不复。 “我以成吉思汗子孙名义,以我巴扎是这里大汗保证你们安全,请相信我。”巴扎擦了一把冷汗。 刘喜子答应了,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命,而是为了大局。 但他们并没有放过古禄格,这是他们的护身符,“对不住,古禄格都统,在没有把巴特尔绳之以法前,就只能先委屈你一下。” 古禄格心里的怒火也不得不压制,因为他真的遇到了疯子,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忘那个巴特尔。 但总算是暂时的保住了性命,巴扎亲自陪同,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金帐,这里有结实的宫殿,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避免玉石俱焚。 同时,整个土默特右旗都沸腾了,白城的汉人简直太疯狂了,为了一个杀人的巴特尔,他们不惜把土默特都折腾个天翻地覆。 “有血气,有担待,古风不改!”许多汉人都眼睛通红的说着,他们生活在域外,免不了被歧视,被欺负,那个时候,他们想到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祖国,但没想到,白城却喊出了这样的话,仿佛历史回到了强汉。 众多商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个圣地,那就是白城,一个敢作敢当的地方,一个不畏强权的地方。 也正是刘喜子视死如归的精神,让白城形象的活在了大家心中,汉人神驰,牧民忌惮,旗人恨之入骨。 但刘喜子眉头不展,因为旗人与巴扎的人都在抓捕巴特尔,这个家伙竟然离奇的跑掉了,一举跑出了土默特。 “刘将军放心,就算是他跑进狍子洞里,我们也会把他挖出来!”巴扎头疼的说着。 刘喜子叹息一声,拒绝了,因为这个巴特尔是他的犯人,他会亲手抓住他,“我们可以放了古禄格,送我们离开,我们继续追捕巴特尔,我不希望看到意外。” 别说巴扎,就是古禄格都大吃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样轻飘飘的就放过了他。 “古禄格都统你冒犯我白城,但也算惩罚你了,如今只要能让我们平安离开,也不会害了你的命,记住一句话‘犯我白城者,虽远必诛’,这是我民军的荣誉。”刘喜子此刻神圣不可侵犯。 古禄格脸色都绿了,他堂堂蒙古八旗的都统,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白城将军威胁,说出去都没有脸面见人。 “好,只要你们说到做到,我放你们走!”古禄格脸色铁青的说道。 巴扎也心里舒服,这次他们可是帮了他大忙了,古禄格都统的脸面被打,威严不在,他的影响就压上来,所以这次不用古禄格发话,他就已经说出来:“你们放心,我用骨子里的成吉思汗血液保证,在土默特没人可以伤害你们!” 护送他们出城的时候,巴扎的人都出动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特别是旗人。 万室皆空,几乎是所有人都走出来了,他们不敢相信,这几个汉人竟然能够活着走出去,还是巴扎汗亲自护送。 古禄格的脑袋也耷拉下来,他后悔莫及,为了一个巴特尔,他如今是灰头土脸,只怕就算是自己活下来,也免不了被朝廷清算。 当被松绑的瞬间,古禄格眼睛充血,“巴扎你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 巴扎冷笑说道:“当然,不然你当我的誓言是什么?”看到这个家伙倒霉,他心情舒爽至极。 “我们的人查到巴特尔逃进了阿拉特部,预祝你们马到成功。”巴扎笑得见眉不见眼,这次矛盾,他才是最大的赢家。 “就此告辞。”刘喜子没有啰嗦,他眼中只有巴特尔,不把这个家伙绳之以法,就是对自己军人荣誉的亵渎。 七个人,六个兵,带着一个苏日娜离开了,继续抓捕巴特尔,他们的影子在茫茫草原如此渺小,却无法忽视。 “真是一群疯子。”巴扎摇头说着,心里也忌惮的很,因为他们还是有理性的疯子,成为他们的对手真的是太可怕了。 巴扎做好了第一步,紧接着就是对古禄格发难,痛打落水狗,这个机会又怎么能错过。 “古禄格,我们的勇士还有明朝作战,如今你有惹到了这些人,你就不怕惹上大祸吗?”巴扎诛心的说着,因为他已经预感到,武大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虽然也是自己的族人,但他们还是八旗兵。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武大郎所图甚大,这一刻,巴扎不介意与武大郎站在一起。 也正是巴扎的话,让土默特这里牧民都对旗人有了反感,他们不知道武大郎是谁,但他们听说,因为古禄格得罪了白城,可能被报复在出征的勇士身上,那可是他们的亲人。 “笑话,我大清铁蹄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巴扎你此话居心不良,就不怕朝廷怪罪吗?”古禄格与巴扎扯皮,对他恨之入骨,这个帽子他可不敢戴,否则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个巴扎不只诛心,他更是想要他的脑袋。 第四十二章 虽远必诛(五) 阿拉特部的草原贫瘠,地域辽阔,甚至一些地方草木不生,荒无人烟,巴特尔就像老鼠一般顽强,竟然逃进了这里。 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刘喜子的围追堵截,几次都功亏一篑。 一个月匆匆而过,天空已经不见鸿雁影子,它们与寒冬同行,寒冬却留下来,连轰鸣的黄河都宁静下来,这就是寒冬的威力。 一个月时间对于人的寿命来说,非常短暂,但对于野外生存来说,就是漫长而残酷,刘喜子更加消瘦,整个人都能看出骨架来。 内伤没有养好的他,如今又患上了风寒,那个女人也被传染了,严重的拉下他们的速度,巴特尔这次没有敢进城,就是在草原上与他们藏猫猫。 “不行,我们必须进城,不然刘喜子就保不住了。” 刘喜子因为平易近人,大家都习惯叫他名字,但他可是炮营的营长,民军的高官,他的安危可是至关重要的。 如今刘喜子高烧不退,都胡言乱语了,有时才能清醒片刻,生命岌岌可危,他们耽误不起。 “好,我送他们进城,你们继续追捕,交给你们了。” 最后决定,让特战队的一个人护送两个人进城,因为他精通蒙语,巴特尔这只狡猾的狐狸,他们好不容易才追上他的行踪,绝不可能放过他,不然就真的让他逍遥法外了。 进城前,瘦的脱相的刘喜子再次的醒来,要挣扎的回去。 “刘营长,你要是坚持回去,只怕就没有机会看到巴特尔被绳之以法的那天了,你不是一直说要亲手抓他的。”刘喜子的固执,众人都懂,所以只能用这个借口才能安抚住他。 刘喜子剧烈咳嗽着,仿佛要把肺子都咳出来,还能活着都是他心里的执念没有放下。 但及时这样,他进城的时候,都是挺直了腰板。 草原已经有了他们的消息,哪怕这里是偏僻的草原,勤劳的商人把消息带来了,这里没有人为难他们,反而都是好奇的看着,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连土默特都敢招惹。 当看到这个如同鬼一般的刘喜子,众人都是忌惮颇深,特别是萨满说这人根本没救了,就是草原最强壮的汉子都活不下来,但他还没有死掉,顽强的就如同野草一般。 “放了……她……”刘喜子弥留之际,让人放了巴特尔的妹妹,她也算是九死一生,既然活下来了,那就是上天安排的。 这一个月来,他们也知道这个女人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只不过是被巴特尔逼得走投无路而已。 苏日娜从开始的敌对,到后来的麻木,但民军不会针对她,还悉心照料,特别刘喜子对她去照顾妹妹一样,她被感动了。 “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哥哥吗?”苏日娜央求着,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好人,善良的人。 “不能,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特战队的人一口回绝了,语气非常冰冷。 苏日娜没有离去,她在这里照顾刘喜子,她想以此为哥哥恕罪,打动他们。 这是一个好女人,对刘喜子无微不至的关怀,没有忌讳男女大防。 一次,刘喜子的一口痰堵住了嗓子,脸色都青了,特战队的人出门打探消息,苏日娜二话没说,就口对口的给他吸痰。 刘喜子的眼睛也柔软下来,他从小就是在别人的嘲笑目光中长大,进入民军后,他把所有的懦弱和柔情都埋葬心底,但这个女人出现再次的挖掘出来。 刘喜子对她露出了一个腼腆而自然的微笑,这不是他平日的那种随和的微笑,这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寒冷的夜里,刘喜子牙齿交战,整个人都如同冰块一样,恨不得跳进火炉里,但一具火热的身体抱住了他。 “你走开。” 刘喜子颤抖的说着,不仅是冰冷更有着忌惮。 但这具身体还是义无反顾。 “我是一个兵,你不值得这样。”刘喜子说出心里话,因为他的命不属于自己,都交给了武教头,更不敢奢求什么。 苏日娜默默的抱着他,汉人男人与草原男人很大的不同,他们更加心细,苏日娜心甘情愿。 正是苏日娜的细心照顾,竟然奇迹般的把刘喜子从阎王殿里拉回来了,当地的萨满都不敢相信,更是把苏日娜当成了神女转世人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一个死人救活过来。 苏日娜本来就是草原的美女,如今被这里当成了神的女儿转世,顿时引来了不少小伙子的追求,只是苏日娜都默默的拒绝了。 当苏日娜端着羊奶回到帐篷的时候,愣住了,她看到了那个铁血的刘喜子,她讨厌这身灰色的衣服,只要穿上它,刘喜子就变成冷冰冰的一个人了,其他人也是,这衣服是魔鬼。 “这是一些银子,你留下吧。”刘喜子不看她的眼睛,只是把银子放下。 “你要做什么?你才刚刚好一点,你要离开吗?”苏日娜放下羊奶,焦急的问着,甚至有些害怕。 刘喜子背对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身,道:“对不起,我是一个兵,我有我的职责,我必须亲手抓到巴特尔,将他绳之以法。” 说完,他的眼睛也只留下坚毅。 “你就这样绝情……”苏日娜的大眼睛里都是委屈和泪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我见犹怜的小脸,足以打动任何男人。 “我不能,当我穿上这身衣服开始,就决定我的命运。”刘喜子低低的说道。 苏日娜突然发疯了,她撕扯着他的大衣,她恨这身衣服,她想要撕碎,她虽然是柔弱女子,但是骨子里有着草原女子的疯狂。 “够了,我走了。”刘喜子阻止了她。 “你这个混蛋!”苏日娜撕心裂肺的骂着。 “你骂的没错,我他娘的就是个混蛋,我欠你一条命。”刘喜子上马,留下这句话。 “你要敢杀我哥哥,你就欠我两条,我会亲手杀了你!”苏日娜指着他发誓。 刘喜子默认了,但这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他打马离开,他没有怪任何人,因为他与巴特尔就是宿敌,他是罪犯,而自己是兵。 苏日娜的嚎啕大哭没有让刘喜子回头…… “这个该死的巴特尔,简直就是狡猾的狐狸,他连马都吃了,竟然还能跑进阿拉善部,真是一个人才。”特战队的人都动容了。 巴特尔不敢进城,又没有了食物,被逼得走投无路,竟然把马都杀了,进入了山区。 这是有大毅力,疯狂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情,民军足够坚毅,有了城里的补给,这才坚持下来,结果这个巴特尔竟然还能够坚持。 “只要他敢去的地方,哪怕是地狱,我们也要把他带回来!”刘喜子看着冰冷墨黑色的群山,冷冷的说着。 “对,这次出来,不抓到他,我就没打算回去。”另一人气急败坏的说着。 这里群山万壑,没有路,马匹也只能放弃,剩下的路就要靠着他们的双腿,心中那如铁的信念完成。 “刘营长,你就真的把她放下了,苏日娜是一个好女人,其实我们就能抓到巴特尔,你……”特战队的人已经发觉了苏日娜和刘喜子的关系,也劝说着。 刘喜子摇头,背上了补给和火铳,头也不回的爬上山路,这个巴特尔他说过,要亲手抓住他,将他绳之以法。 “巴特尔!”他冲着万山怒吼,声音叠叠传开。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三章 虽远必诛(六) 眼前的群山万壑,这是自然的伟力所赐,鬼斧神工,鬼魅至极,犹如千军万马,万箭齐发,给人的压迫甚大,站在这里才能体会人的渺小与卑微,刘喜子他们一行六人就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自然的神奇也展现出来,他们看到了火焰状的石头,虽然冻的手脚发麻,但见了它们,如同看到了火焰山,心里竟然产生燥热。 特战队的二狗子趴在地上,他又发现了巴特尔的痕迹,向着西面一指,这个家伙真的是打算死在这里面了。 “咳咳……”另一个剧烈的咳嗽,但并不是风寒,他是干呕,脚下无力踉跄着。 “这是什么怪病?”二狗子查看后,也是无计可施。 “这是高原症,我曾经听武教头说过一点,这里的空气稀薄,他不能继续走了。”刘喜子在武义身边学到的东西非常驳杂,不时的就能用到。 但这个年轻人不肯半途而废。 “我命令你,石头带他往回走,我们是来抓捕的,不是来送死的。”刘喜子命令的口气说着。 两个人掉队了,剩下的四个人艰难的走着,刘喜子感觉到这次应该可以抓到这个巴特尔了,他已经无路可走。 “有一堆草……”二狗子指着前面哈哈大笑,这不仅仅能吃,更是带给大家希望,任谁走了这么多天,不见一点生气,都要疯掉了。 这是很罕见的草,最上面压着霜白,接下来就是红彤彤的叶子,根茎是灰绿色的,各种颜色分明,还有些黑乎乎的果实。 二狗子不顾上面的小刺,一把就抓上去,他确定没有毒,可以吃。 刘喜子干裂的嘴巴也露出一丝笑容来,突然一道木箭从中飞射,二狗子没有躲开,被刺个正着。 “陷阱!是巴特尔……”刘喜子顿时就明白了,怪不得这里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是巴特尔故意留下的。 这是简单的陷阱,但隐藏的非常好,就是特战队的人都无法轻易察觉,随后还有第二个。 “有毒……”二狗子突然抽搐倒下,口中吐出白花花的沫子,发作紧紧片刻,就没了生机。 刘喜子的眼睛都要瞪裂,手里那根筷子长的箭矢,尖端有腥臭味儿,剧毒的东西。 “是蝎子毒,巴特尔!”另一个特战队的人从不远处找到了被简单掩盖的蝎子尸体。 二狗子是大家的队友,是一个精兵,如今他就倒在了这荒凉凄惨的地方。 “啊……”刘喜子疯狂了,他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大步的向前跑着。 “巴特尔,你他娘的,你跑不掉的……”空旷的山谷里都是他的喊声,后面的几个人也追赶着,他们的心里被燃起了一团烈火。 刘喜子疯狂的跑着,他必须要把这个巴特尔碎尸万段,不仅仅为二狗子报仇,还有苏日娜。 茫茫间,在前方有了一个黑影,他艰难的跑着,刘喜子的眼神锋利尽出,哪怕肺子都要炸开了,他也要活撕了这个家伙。 “是巴特尔,我们追!”本来没有力气的众人,此刻都快速的追上去,他们把毕生的灵动都发挥出来。 巴特尔一个踉跄就摔下去了,半天没有爬起来,他一个翻身,就这样的躺在地上。 “巴特尔!你倒是跑啊,你这狗娘养的!”刘喜子恶狠狠的大骂着,不顾一切的冲上来,举起了老拳就打。 “小心,他有刀子。”有人提醒刘喜子。 刘喜子打到自己没有力气才罢休。 呜呜的哭声,是巴特尔发出的,无比委屈和绝望,他咒骂出声:“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来草原,你们毁了我,我可是青狼部落的大汗……” 他的声音后来也断断续续起来,但对白城充满了怨恨,他都跑到了这里,连秃鹰都不敢来的地方,竟然还是被他们抓到了,“你们就是地狱来的魔鬼!长生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这样的混蛋,老天更不会放过你,所以我们来了!”刘喜子抓着巴特尔的衣领,就把他提起来,抓到了,终于抓到了,近两个月的逃亡,这个家伙终于落网,但刘喜子心里的喜悦并没有多少,满满的都是沉重。 “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我是草原自由自在的独狼,我是天空肆无忌惮的飞鹰……”巴特尔大声的叫着,突然掏出刀子,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混账!太便宜他了……”刘喜子大口喘气,大家一松懈,让这个家伙自杀了,他应该被问罪。 但,大家也没有放过他,他的尸首也要被带回去。 ……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刘喜子看到远处的平原,终于叫出声来,在山区里,他们几次迷失方向,都是咬牙走出来的,三个人带着两具尸体,无比艰难的走出来了。 “他们没有回来?”当看到放马的地方,马匹都在,却不见掉队的两人,他们的心里也是一沉。 刘喜子带人是原路返回的,没有看到两人痕迹,他们迷失了。 天空飘来了茫茫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刘喜子再次进山,入眼白茫茫一片,更加无法寻找,天地间只有纯洁明净的雪花。 “营长,这是上天给他们的厚葬。” 刘喜子的泪水偷偷地流下来,他没有继续寻找他们,等了一天之后就上路了,为了这个巴特尔,他不想也不允许再有人出现意外了。 他们骑马赶回,经过了那个部落,刘喜子的眼睛不住的看过去。 “营长,去吧。” 队友们鼓励着他,刘喜子也点了点头,事情该了结了,他也该面对这个苏日娜。 “神女吗?前些天就已经离开了,一个人离开了。” 被牧民告知,刘喜子的一颗心也冷静下来,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他的心里也乱的很,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 在部落里修整一下,大家再次踏上征程。 “你们都靠着黄河边走,把二狗子的尸体带回去,好好安葬他,替我多烧一点纸钱给他。”刘喜子在进入土默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 “刘营长,你要做什么?” 刘喜子的话有些让人担忧,他们都已经抓到了巴特尔,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这是我的使命,你们都不用劝说了,白城在草原上必须要傲视天地,我们要震慑所有部落,这是最好的机会,武教头在这里,也会同意的。”刘喜子决绝的说着,消瘦的身体里爆发着磅礴的力量。 他准备一个人带着巴特尔的尸体,向草原示威,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诉他们:犯我白城者,虽远必诛。 “刘营长,你放心的去,要是谁敢动你,将来,我用他全族来祭奠你!”队友哽咽的说着,这是一条生死路,比群山万壑都要难走。 “放心吧,我命大着呢,前十六年连老天都不收我,如今就更不会收我,这只是暂别,我还要回去,继续跟随武教头征战呢。”刘喜子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在王铁军的脸上倒是常看到,在他的脸上,那可真是稀奇。 “要不,还是从土默特右旗走吧,这里真的不太安全。” 这里是土默特左旗,连巴扎的统治都不稳定的地方,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旗人都统杭高,一切都是未知,那就更加危险。 “就是因为这样,我就更应该从这里走,你们一定要安全的回到白城。”刘喜子更加坚定的说着。 他牵着一匹马,上面是巴特尔的尸体,军装已经破烂不堪,但不影响他笔直的身躯,他策马向着城门方向走去。 土默特的城墙就是土墙,高矮不一,墙头还有乱草在狂风中摇曳,却散发着摄人气势,镇压着这个即将来挑战这里威严的人,他一人、两马、一尸体,面对这里就无比单薄。 这里远比不上白城的繁华,进出的牧民都很少,城门这里更没有人守卫,他就这样大刺刺的进城了。 当第一个人认出刘喜子之后,这个初冬蛰伏的城池突然热闹起来,被他一个人就给惊动了。 第四十四章 刀山 商人就如同蚂蚁,他们勤劳而无畏,特别是汉人商人,几乎无处不在,他们也是传播消息的重要途径。 本来白城的事情都已经淡忘了,留下的大概就是大闹土默特的传奇,但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这个人竟然回来了。 破旧酒馆内,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刘喜子。 “老板,有什么吃的都送上来,不要酒。”刘喜子淡然的说着,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来。 但下一刻,外面的人进来,就喧哗起来。 “他真的带回了巴特尔尸体,就在外面马上。” 这个男人的脸上铺满了苍桑痕迹,难以想象他的经历,但他就这样笔直的坐在这里,慢吞吞的吃着。 “你不该进城,快走吧。”这是一个年纪不小的商人,低声的说着。 “多谢。”刘喜子抱拳感谢。 这个商人摇了摇头,就离开这里了。 震惊全城,刘喜子回来的消息挡都挡不住的就传来了,都统杭高也知道了这事,他是旗人,是这里的统治者,这个消息可不是他想听到的。 “大人,这个混蛋太放肆了,我去把他宰了!”手下狠毒的说着。 杭高年纪不大,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身材高大,但很瘦弱,一双眼睛黑得发亮,粗犷的外表却喜欢书法,写的一手不错的飞白。 他写完了最后一笔,又精心看下,摇了摇头,不能满意,丢下笔墨,顿时整个人都如同刀子般的出鞘。 “好大的野心!给他上一出好戏看看,但别弄死了,我想古禄格已经等不及想看到他。” 杭高不阴不阳的说着,这个人不简单,也把自己摆在巧妙的位置。 旗人诺声就出去了,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了吵杂混乱的脚步声,叫嚣的远去。 刘喜子的这顿饭吃的非常慢,约莫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留下饭钱就准备离开。 起先还有人劝说他快些离去,但如今这里只有挑衅的人,他们肆无忌惮的亮出了刀子,眼神上下打量,仿佛在寻找从何处下刀。 “人呢?”外面一声大叫,骨子里的嚣张跋扈。 “还在里面。” 来人带着寒风进来,此人盘子脸,小眼睛,满脸横肉,是这里的章京,出名的狠人,来到这里后,其他的都偃旗息鼓。 “就是你宰了巴特尔的?”对方打量着刘喜子,越看蔑视的神色就越多,刘喜子外表与猛将可挂不上边,哪怕脊梁骨笔直,但更多的像南人的那些文人。 “是。”刘喜子对他的到来没有一点吃惊,他一直都在等他们呢。 “给我滚出来。”章京破口大骂,四周都是狰狞与玩味的眼神,就如猫盯着耗子一般。 刘喜子也走了出去,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都带着牛尾刀,迎面而来的就是杀气。 “儿郎们,把刀山给我摆出来。”章京大喝一声,接着也笑着对刘喜子说道:“我不为难你,你只要面不改色走过去,我就放你离开,你要是走不过去,我就用你包饺子!” 数百人的汉子,在寒风中站成两排,中间只留下一条不足五尺的路。 摩擦声四起,一柄柄的刀子抽出来,被举起,两两相交,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走你!”章京也抽出了刀子,这个家伙太懦弱了,他不相信他能走过去。 原本热闹的街上,也被这阵势给吓到了,黑压压的人影,明晃晃的刀光,无比震慑人心,胆小的都不敢看过来。 “我若走过去,你就放我走?”刘喜子反问着。 “废话。”章京不耐烦的鄙视,前面的旗丁已经摩拳擦掌了。 “好,我就下这刀山火海!”刘喜子冷眼面对,坦然走上去。 刘喜子刚走到近前,最前面的两柄刀子只是晃动,就有让人腿软的压力,刘喜子再踏一步,这刀子就迎着砍下来,刀光如实质的刮着鼻尖,晃的眼睛生疼,玄之又玄的擦身而过。 “要是怕了!就跪下去,从爷们的裤裆下钻出来,我只打折你双腿。”章京哈哈大笑,就在一旁羞辱着这个汉人,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 刘喜子的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有经历过,无法说出这等的恐怖,但他是带着必死的觉悟进来的,索性心一横,就大步走进去。 后面还有两匹马,一匹还有巴特尔的尸体,寒冬里早已经冻成冰坨。 马匹被刀光惊动,发出嘶鸣,就想逃脱,缰绳被刘喜子紧紧的抓着。 被走过的两人心里非常不甘,目光噬人,手里的刀子恨不得就再砍下来。 刀子碰撞的声音不断发出,通性的战马避其锋芒,但刘喜子面不改色的迎上去。 刺啦一声,这次刀子故意偏离,就划过了他的肩头,刀刃锋锐无比,不仅割破了军装,更伤到了身子,殷红的血迹就渗出来了。 “你他娘的。”章京看得真切,是这个故意的,被他一脚踢翻,对付这个懦夫,哪还需要这等手段,丢人现眼。 刘喜子无所畏惧的继续走向前方,这一次的刀子下落更加利落,如光亦电,就斩断了他没有打理的头发,却没有剁下他的鼻子。 “好本事!”章京哈哈大笑。 这落下的刀光就如同天地间的秩序,直上直下,冰冷无情。 面对这残酷而无情的秩序,心底油然而生的就是忌惮和恐惧,随时都要逃走,想要阻挡,只要一个动作就会引来血光之灾,这是从身体但精神的拷问。 一道又一道的白色闪电劈下,犹如不复天劫。 结果章京的脸色变了,因为这个汉人竟然走过了一半,竟然还能够坚持下来,这可不是随意能见得到的,哪怕再有毅力的人,再漠视生死的人,都无法做到。 “他娘的,看走眼了,是个狠人!”章京心里暗骂,但对刀山有信心,汉人绝走不出去。 一道从眼角划过颧骨的伤口出现,血液瞬间就流出来,狰狞而恐怖。 章京的脸色变了,但这次没有发作,这个家伙走过了一半多。 刘喜子忘却生死,这一刻想到的就是王铁军等拼死奋战,他一直没有这等机会,但他丝毫不惧,每一步都走得很快,而且越来越快。 另一边的肩头被砍中,这次的伤口很深,血水喷溅出来,刘喜子冷哼一声,但没有打乱他的脚步,这条命他早就交给了武教头了,哪怕剧痛得身子颤抖,他也是没有停下脚步。 “这……”章京有些犹豫了,心中不安,这人不会真的能走过去吧? 他本来就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最好的汉子都不能走过这数百人的刀山,他正在犹豫。 “好!” “最后五步!” “四步” …… 接着这里传来了巨大的哄声,这个看着单薄,摇摇欲坠的汉人,竟然走过了刀山,最后的几个人都等待着章京的号令,一个恍惚就让他走过去了。 刘喜子也快变成血人,最重的是肩头上的伤口,两道深入骨头,脸上也多了几道,让他看得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多谢,不送。”刘喜子突然狂笑,而且也向着后面这些人抱拳,随后,也吃力的爬上马匹。 “章京,真的就这样放他走吗?”旗丁已经拿出了弓箭,只要发话,就把他射杀当场。 “让他走!”章京近似咆哮的喊着。 四周的汉人商人都叫了出来,已经有人拿出了金疮药,这是汉人的勇士。 “我说过,让你走,你若再敢逗留这里,格杀无论!”章京脸色黑的如墨,直接让人驱散了商人,也把这个人给轰出去。 刘喜子面无表情的打马离去,速度并不快,如同骑马游行。 但这座城还是太小了,就算是这样,也片刻就走了出来,后面还有无数吃惊的目光。 “驾!”刘喜子没有给他们机会,出了城门,他就快马加鞭的离去,这是通性的战马,快速的离开这里。 马上的刘喜子更加摇摇欲坠,但就是这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的他,却怎么都掉不下来。 第四十五章 谁敢动他 刘喜子在外面躲了一天,还好身上有金疮药,但失血过多,他的脸色也如同那巴特尔那样的苍白,若是夜里遇到,只怕会吓死胆小的人。 白毛风刮了一夜,天地浑然一体,分不清东南西北,看不透是下雪还是积雪,仿佛天威发怒,刘喜子钻雪窝子里才活了下来。 但接下来的路还要走,他再次的上路,这个摇摇晃晃的身影,难以坚持,只要到了土默特右旗就好,他就是死也要死在城里…… 土默特黄河口和呼和浩特等地早就传遍了这个消息,白城这个名字又一次的响亮起来,同时,大家同样也想起来了古禄格,这位被汉人踩着立威的都统。 “他们还敢回来?还要在城里借道?来人啊,只要看到他们的人就给我大卸八块!”古禄格早就怒火攻心,汉人让他见面无光。 这一次,刘喜子还没有进城就被盯上了,很多人都在西门这里等着,赌这个人敢不敢进城,雪地里的人影,如此扎眼。 “这人竟然走过了杭高准备的刀山,绝非凡人,不可小觑。”也有崇拜的,过刀山的哪一个不是英雄了得的人物。 满都拉蔑视的说道:“什么东西,什么刀山火海,都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搞出来的东西,他今天要是能走过我这一关,以后,草原他来做主!” 肥胖的满都拉,如今也见消瘦,被汉人打击,他一直耿耿于怀,他更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白城?日后他更是要去连根拔起的。 十几个好手已经堵在这西门了,就等他进门,只要他敢进来,今日就把他大卸八块! “听好了,这里就是地狱之门,你可敢进来!”满都拉对着外面挑衅。 “旗长,你就不怕把他吓跑了?”手下笑道。 “跑?好啊,他敢跑,我下一刻就去白城问罪!”满都拉早就等不及了,若不是古禄格和巴扎扯皮,无法调动人马,哪能让白城存在到今日。 “旗长,真要打白城,我愿当先锋。”顿时就有人请命。 “呸,我看你是去抢劫吧。” 这里哄堂大笑,没有人把这个汉人当回事。 刘喜子打着马,摇摇晃晃的进来了。 “你能在城里走上五步,我都管你叫爷,动手!”满都拉一副高高在上的说道,在他眼里,这人就是一只蚂蚁,一脚就能碾死。 刘喜子知道自己的使命只能到这里了,这已经是非常幸运,可惜还有青狼部落没有走,不然效果更好。 “武教头,我刘喜子不等继续给你当兵了。”他喊了一声,就进门来。 “去死!”一个旗丁举刀跳起就砍。 砰的一声,冲上去的旗人被一火铳打翻在地。 “刘喜子,想死也得我答应,今日,我就要看看,谁敢动你!”一声饱含愤怒的声音传出来。 “我肯定是做梦,武教头……”刘喜子下一刻泪水就止不住流出来。 “是谁?商人?我活剐了你们!”满都拉不想有人敢动手,这里可是土默特,他的地盘。 武义也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冒着青烟的火铳,对着刘喜子骂道:“你这混蛋,立威不需要你用小命,直接打上来就好。” 武义是得到消息连夜赶过来的,他们一直在收拾鞑子,直到初冬,才让鞑子们撤出去,除了阿济格那里带出了一些所获,剩下的都被他们折腾的人仰马翻。 光是他们的缴获就已经是数万的牲口,土默特的宝音达来被他们气得吐血,阿济格灰头土脸,狼群战术让鞑子胆战心惊。 刚刚回到宁武修正,回来的商队就传来了消息,武义怒不可遏,刘喜子可是他身边的人,他连夜出发,带人先赶过来,还好没有发生意外。 “你是谁?”满都拉本来狂妄的叫着,要杀光商户,结果发现这里突然冒出一堆人。 “死肥猪,你忘记是谁把你带出来的吗?”杨铁锭见到刘喜子从马上摔落,气急败坏的对着这头肥猪说道。 “啊!是你们?”满都拉顿时冷汗直流,因为这群人就是他的噩梦,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的胆子,他们竟然敢来土默特,他的地盘上撒野。 “给我杀了他们!”肥胖的身体,如今竟然发出了杀鸡般的惨叫,满都拉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夜晚,那是他的耻辱。 谁也不敢动,数十只火铳对着他们呢,连看热闹的都急忙躲开了,暗道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城里对满都拉动手。 “你们休要撒野!”满都拉强做镇定,这里是土默特,“这里有数千的战兵,下一刻,就能把你们碎尸万段。” 这会儿刘喜子也醒来了,他不能不激动,武教头竟然为了他亲自冒险,焦急说道:“武教头,你怎么来了,万一有闪失,我们快走吧。” 武义刚要拍,看到他受伤的肩膀后,再次的发火,道:“他娘的,把巴扎给老子找来,我倒要问问他,我的人抓捕罪犯,在他的地盘上被弄成这番模样?” 满都拉如同跳梁小丑,刚刚才说出这里有精兵强将,结果对方就直接的找巴扎,还口气不善,这突然的改变,让他都摸不着头脑,怎么会这样? “都给我拿下。”不需要武义吩咐,杨铁锭带着特战队的人就动手了。 满都拉第二次被人绑了,还是同一伙人,作为蒙古八旗旗长,他的脸上火辣辣的,在地上不断扭动身体叫着:“武大郎,你敢?你就不怕我们朝廷找你算账吗?” 这时,杨铁锭一脚踹在这肥胖的脸上,道:“你们满清不是盛产奴才,怎么有你这么个没眼力价的,一直唧唧歪歪的,当我不敢杀你?” “武大郎!你真的要与大清为敌不成?”满都拉大叫着。 “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武义回头问道,就带着刘喜子离开。 太快了,让四周的牧民和商户们合不拢嘴巴,这可是旗长啊,竟然在这土默特城里被抓了,地上还有一个死掉的旗丁,告诉着他们,这不是做梦。 “汉人,已经打进土默特了吗?”牧民迷茫的问着身旁的商户。 商人点了点头。 目送这一伙人出了东门。 “武教头,我还能战斗!”刘喜子被安顿在大车上,上面几层棉被,但他还是嚷着。 武义冷笑:“谁说我要打仗,放心吧,就是动手,也有别人出手。” 刘喜子这才躺下,大车直接送走他,白城军营里有医院,他这番模样,必须要尽快送回去救治。 这一刻,土默特城里都沸腾了,鸡飞狗跳,古禄格直接带着旗丁集合,白城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竟然敢来撒野,今日就要把白城除名。 “敢来撒野,鸡犬不留!”古禄格并非狂妄,他们大清要把草原当成自己的后花园了,更莫说区区几个汉人,大明都不行。 而金帐那边,巴扎更是大吃一惊,武大郎竟然进城了,还抓走了旗长满都拉,他吩咐手下集合,自己也要去看看,甚至都忘记穿袍子。 两只队伍,旗丁不多,只有两百多人,护卫蒙兵就有五百多人,他们呼呼啦啦的就往东门这里赶来。 不等出门,古禄格的眼睛就立起来,好大的狗胆! 满都拉还有十多个旗丁,都被五花大绑,正跪在雪地里,非常整齐的一排,还有人敢欺辱到大清头上,简直是找死。 巴扎看到后,身上再次冒汗,这个武大郎果然是胆大包天,竟然还真敢动手,比他手下可狠多了。 “巴扎,还等什么?敢欺辱我大清头上,把他们都给我碎尸万段。”古禄格已经发狂了。 对方只有三百人,而他们这里比对方多一倍,还都是骑兵,对比自然没有悬念,巴扎都无奈的心里骂了一句,“这个武大郎真的是个疯子”。 事到如今,就是巴扎他有心想要放走他都不成,他得罪不起大清这个怪兽,要怪就怪,武大郎你太狂妄了,这不是你的白城。 第四十六章 你算什么 千里雪原上,土默特城格外扎眼,更扎眼的是这一排跪在地上的旗人,没了狗皮帽子,光秃秃的脑门都冻得铁青,见到了古禄格带人出来,满都拉挣扎跳起,飞速逃回去。 这是一个灵动的胖子,快得让人吃惊,还不等说话,就被古禄格抽了一马鞭。 “废物!滚回去。”古禄格气急败坏的说着,大清的颜面被这家伙丢尽了。 “巴扎!”古禄格喝斥,完全没有把他当成这里的大汗。 巴扎无奈,这个白城是完了。 “巴扎,我问你,我的人在你地盘上,竟如此遭遇,你该如何解释?”武义也高声问罪。 “解释?笑话,给我宰了他们。”古禄格冷笑。 “放肆,我在与巴扎汗说话,你是什么东西?”武义当场训斥。 简直不敢相信,古禄格怀疑自己听错了,世间还有不知道他大清威严的?他原本还高看一眼这些人,如今看来就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巴扎还没有动,因为他不想参与进来,最好让他们两人斗个死去活来,他好来个渔翁得利。 “巴扎,你欺人太甚,你就不怕,以后你的人在白城或者草原上遭遇不幸吗?”武义再次逼问上来。 巴扎也忍不住的笑出来,“武大郎,你是没睡醒吧,竟然来这里找我问罪?那我就先拿你问罪。” 武大郎太狂妄了,巴扎忍不住动手了,这次旗丁与护卫都动了,就要收拾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比人多?”杨铁锭哈哈大笑,直接吹个口哨。 顿时后面就积雪乱飞,突然多了一条黑色的线,不仅如此,还有十门火炮都在。 刚刚才发动的蒙古兵惊呆,面对这数倍的敌人,他们不敢冲锋了,不仅火铳更有火炮对着他们呢。 “武大郎你……”巴扎气急败坏,他就说,这个家伙怎么会如此风轻云淡,原来在这里有埋伏。 突然冒出来的人,让古禄格骇然,这可是土默特,怎么突然多了一支汉人的军队。 “快,召集所有勇士。”古禄格眸子里都是凶残。 巴扎的脸色也是剧烈变化,此刻也没有动作。 “巴扎!”古禄格喝斥。 “巴扎汗,你还要等什么?”武义的声音随后传到。 这空旷冰冷的寒冬,声音肆无忌惮的传出很远,速度都比往常快几分,武义的话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古禄格瞬间就盯着这个巴扎,当面诘问道:“巴扎,你和他有什么勾当?” 他代表的是大清,若不是为了稳定土默特,巴扎早就被他们灭掉了,竟然不知感恩,包藏祸心,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把他给我绑了!”巴扎手一指,手边的护卫冲上去,他们把古禄格给按住了,刚刚才松绑的满都拉又被制服。 前面的旗丁大骇,四周的蒙古兵就把他们围住,武义笑看眼前的一切。 这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场戏,但结果都是一样。 “好你个巴扎!你还真的反了,你就不怕朝廷问罪吗?到时候,你土默特都不保!”古禄格恨声大骂。 城门看热闹的人再次的不镇定了,今天是怎么了?又一次的出乎他们的意料,先有汉人大闹,如今连都统都给制服了。 巴扎的脸色通红,他是被这个武义给逼得不得不这样做,他本就有了反清心思,只是没有时机,如今正是大好机会。 “左一个巴扎,右一个巴扎,你算什么东西,被满清打败的一条狗而已,也敢在我这里张牙舞爪,我早就看不惯你了!” 巴扎恶狠狠的抽着马鞭,劈头盖脸的就打下去,他满腔怒火发作,不仅对这个古禄格,还有武大郎的,原本他要准备充足才肯对付满清的,不想被这个武大郎都给搅和了。 武大郎敢在这里有恃无恐,他马上就想到了武大郎的手段,只怕他要是不做,只怕就如那巴特尔倒霉鬼一样,不仅丢了汗位,还要丢掉小命。 都说汉人软弱,偏偏他遇到的这个就如同魔鬼一样,这口气都打在了古禄格身上。 古禄格都没有疼痛,接连被两人说着,他算什么东西,让他也从云端掉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比杀了他都难受。 “大清啊,我代表的可是大清啊!”他口中叫出来。 这是他的仰仗,大清寰宇无敌,哪怕他是降将,都是高人一等。 “呸,狗东西,知道他是谁吗?”巴扎哈哈大笑,对这个无知的家伙非常同情,到头来,他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愚蠢至极。 “他到底是谁?”古禄格眼睛恢复明亮。 “我是宁武府的武大郎,看来你们朝廷还真的记吃不记打。”武义已经走上前,恰好听到,笑着说出自己身份。 古禄格如遭雷击,整个人又愣住了,许久疯狂大笑,道:“原来是你,你害了萨哈璘,如今又要策反草原,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如今一切都露出水面,古禄格才发现自己一直疏忽了身边一个巨大的威胁,如今变成了致命的存在。 “四子王旗王部突然消失,也是你做的,对不对?”古禄格站起来,盯着武大郎的眼睛问着。 最近他就在调查这事,只怕与他有关。 “没错,还有一个杨古利。”武义好笑的看着他,没想到都这么久过去了,他们才发觉不对。 古禄格两眼失神,他犯了一个大错,一个天大的错误,连他都认为征服了草原,结果就在他眼皮子下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突然感觉后怕,因为只怕朝廷也会如他一样,要在这里吃大亏,他不甘心,他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 “你还是省省吧,去下面与杨古利说吧。”巴扎不会留下他,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一个古禄格,一个满都拉,还有二百多的旗丁,都被一网打尽,巴扎也做的干脆,就在东门这里给宰了。 “武大郎,你太心急了,我们都没有准备好,如何对付满清这个庞然大物,那是滔天的洪水,只需要一个巨浪就能把我们覆灭。”巴扎在金帐内不满的说着,他如今被害惨了,最迟明年夏天,满清的铁骑就会来征讨他们,怎能不忧心。 “白城的消息肯定藏不住,只怕他们已经知道,只是没有功夫对付而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连我都不怕,你们还有地方可以退缩吗?”武义诘问着。 大清没有把巴扎放在眼中,用分化来瓦解他的地位,只需几年,他就没有权力了,这正是巴扎所不能容忍的。 “你就这么有信心?”巴扎逼问。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对草原有信心,我会把白城的消息放出去,相信满清很快就会有动静的,你们最好早点准备。”武义早已经有了打算,他与满清的战斗这才刚刚开始,草原上必定会有一场大战。 答应了巴扎一批装备后,武义就离开了,他要回去布置,满清一直轻视他,只怕一仗之后,他就不能继续隐藏了,这也是早晚的事情,他不会坐以待毙,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咬下满清一口肉来。 “你竟然一个人要对付鞑子?” 第一次作战,虽然没有动手,但也让李兰芝兴奋的两眼明亮。 只有自己人才知道,武义这次在冒险,因为他带回来的人并不多,特战队和部分骑兵,来土默特把改造队都算上了,这就是他全部底牌。 但是武义不怕,这个巴扎不知道他的底牌,他就不敢轻易动手,可以说这局他是稳赢。 “错了,我是让蒙古鞑子对付满清鞑子,借势而为。”武义笑着解释。 李兰芝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红扑扑的小脸,在风雪中更加妩媚娇艳,她在这里学到了太多的东西。 罕见的大雪,好兆头。 第四十七章 白灾 白城已然成为草原的一处销金窟,特别是这猫冬的季节,这里有着南人的美酒佳肴,帝王般的享受,若是再有红袖添香,那就太完美不过了。 原本还有一些不长眼的牛鬼蛇神,如今听到巴特尔被服诛的消息后,都消失了,这个消息太震撼。 当巴特尔的脑袋被挂出来的时候,白城内讨价还价的声音都小了两分,被震慑到。 刘喜子活下来了,但冻掉两根手指。 “以后,该叫你撩面鬼才对。”吴虎难得开玩笑,病床上的刘喜子也傻乎乎的笑着,他们这对搭档总算没有让武教头失望。 “快些好起来,这次草原定有恶战,你们的炮队可是有机会露脸,你这个营长,可不能落后。”吴虎哈哈大笑,如今他也是渴望一战。 刘喜子的眼睛黑的发亮,个人的勇武,在他的眼里不算什么,枪法也不放在心上,哪怕他还是狙击教官,他的心都放在炮营上。 “听说,铁所那边又有新动静了,年后估计你都能换新家伙。”吴虎再次说着,只有在老朋友这里,他才不是那个冷面城主。 “替我……照顾……教头。”刘喜子的嗓子红肿厉害,如今说话吃力,他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事。 吴虎点头,笑了笑说道:“最近那李兰与武教头走得很近,你就放心吧,而且这次王姑娘也来了,咱们的武教头啊,不用我们操心了。”他说的王姑娘就是王莹莹,部队里从上到下都尊重她。 刘喜子露出了腼腆而纯净的笑容,随后也有点痴,被吴虎发现,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刘喜子随后也叹息一声。 这一日,很多部落的人都来到白城,虽然不是大汗头领,但都是亲信。 只有更高层次的他们,才明白这个白城的可怕,几乎又是同一时间离开,不敢在此地招摇。 “外面的那群人,他们只是看到了巴特尔的尸体从土默特走了一圈,他们可不知道,这走了一圈后,清朝的两个都统也随之殉葬,真是太出人意料了,罢了,我们也答应他们的要求。”青狼部落的老族长无奈的说着,他得到消息,就赶来了,如今草原岌岌可危,白城已经隐约有了群龙之首的架势。 武大郎的要求非常简单,就是要让所有部落的人都联合起来对抗满清铁蹄,青狼部落作为第二大部落,这里也有一位满清的都统,自然不能留。 “这是他向我们要投名状,通知家里,对多格动手。”老族长叹息一声,这是被他们绑上了战车,投靠大清是不可能了,只怕白城和土默特就会先出手撕碎他们。 如今这里两大部落都已经达成一致,其他部落都是他们的附属,自然也会听从安排。 武义也算松了一口气,这里就要有一战,他与满清的堂堂正正一战,他准备把部队都调遣过来,这一战他需要全力以赴,虽然两大部落联盟,但还是需要自己有实力才行。 在距离白城不远的清水部落里,听到消息,大家都是目瞪口呆,嘎哈脸色通红,竟然把都统都给宰了,这可是他早就想干的事情。 “最近白城那边与我们有什么别的联系吗?”海兰珠谨慎的问着。 “冬季了,交易也少了很多,只有酒楼那里需要定时送上羊肉。”嘎哈不以为意的说着,冬季大地都蛰伏了,白城也一样不可避免。 “不……他成长的太快了,已经不需要我们了,他怎么能这么快就做到?”海兰珠仰望着,只能看到毡房的龙骨,对于武大郎,她的心里一直是矛盾的。 嘎哈与长老都不说话了,这是清水部落所无奈的事情,哪怕他们早就明白这件事,但不想这么快就发生了,去年他们都是依靠清水部落呢。 一夜,北风如夜枭哭号,寒冬露出了它的獠牙,无数人被冻醒,哪怕厚厚的棉被都无法隔绝这刺骨的寒冷。 气温骤降,武义一大早就被冻醒了,许多人都是如此,天色刚亮,炊烟袅袅升起,仿佛被冻住,烟气都那样沉重。 这是滴水成冰的日子,不知是在宁武府太久,他都有些受不住,在校场上跑了一圈,这才缓和了许多,随后也向着城外走去。 好大的一场雪,武义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铁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厚的地方有一人高,铁路被冰封,还是这个节骨眼。 但这样也好,只怕草原都无法外出,他穿得可是羊绒衫,外面还是皮大衣,这才将将提防寒冷,只怕更原始的保暖衣物是无法做到的,他想到了清水部落,想要问问他们情况,来及此判断。 满清也不是铁人,而且这次发动机会还是要看他来掌握的,他不想失去先机。 “武教头,你在这里啊。”吴虎快步走上来,他刚才去了武义房间,没有发现人,就出来寻找。 “这个天气可是够冷的,城里没事吧?”武义把白城交给了吴虎,所以就没有插手城里的事情,如今只是随口问问。 一张嘴,就是几尺的白气,可见这寒冷威力如何。 “还好,入冬前就调集了入冬的物资,足够城里使用。” 有了铁路就方便多了,白城没有多少人,军营也不过三千人马,商人也就是这个数字,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粮食和煤炭,作为必须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这天真的是怪了,连水井都冻了,还好我们室内还有一眼。”吴虎感慨的说着。 不正常,正常水井水位都是在地下十米左右,竟然都能冻到,这可就不正常了。 “我们去清水部落看看,我觉得这次应该不一般。”武义说道,因为他们这是在草原第一个冬天,并不了解,还是询问他们最合适。 扑通…… 积雪吓人,直接到了腰部位置,吴虎带着武义走熟悉的道路,这里才好点。 “这么大的雪,倒是不用担心明年干旱了。”武义笑着说道。 民军的御寒东西都是很到位的,不仅武义关心,上水坊那里也是层出不穷,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清水部落,不过几里路,走得非常艰辛。 “他们情况有些不妙啊。”吴虎看到被风吹开的毡房,忌惮的说着。 只是一眼就能看到两个毡房被吹开,只怕里面的人更加让人担忧。 “我们快点。”武义催促,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烈,这里的地势很低,积雪就更多,需要大家轮换的趟路。 羊群与积雪同色,不是羊群,已经是死羊了,一个牧民一手提着一只冰坨。 整个部落,就只有一个人影,羊都能冻死,只怕人就更加危险了。 “你们的人呢?有没有事?”武义问话。 “是武大人,这场白灾太狠了……”高大的牧民有些哽咽,羊群损失巨大不说,连人只怕也要出事。 最大的帐篷里,挤满了牧民,数十人都挤在这里,他们就如同羊群一样,抱团取暖。 燃烧牛粪,在这样的天气下,没有多大用。 这人群最外面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里面是女人,最里面的是壮男和孩子,十几双眼睛都盯过来。 他们用最原始的动物法则来对抗天灾,最外面的人都用自己的身体抵挡寒冷,把机会留给最里面的希望,老人没了,女人没了,都无所谓,但男人不能没有,只要有战士,他们部落就能存活下来。 武义看得鼻子一酸,这一年来,见惯生死的他,还是不忍看下去。 海兰珠就在最中间这里,她浑身发抖的走出来,解释道:“这是一场惩罚,长生天对罪民的惩罚。” “狗屁的惩罚,让你们的人快点去白城,那里还能躲避一下。”武义才不信这个邪。 “武教头,这恐怕……”吴虎为难,这里人数可不少,差不多两千人呢。 “让战士们挤一挤,让出一些军营来,这是人命关天。”武义也阻止了他的话,若是没有见到就罢了,既然看到,他无法做到漠视。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吴虎见到武义生气,转身就走回去亲自安排这事。 羊群最先冻死的都是外面的老羊,人也如此,海兰珠没有过分悲伤,因为这是惩罚。 很多人都没有动,他们也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坐在这里,他们等待着长生天的考验,洗脱身上的罪孽。 愚昧至极。 “这里还有部落的财产,不能都走开,还要留下人来恕罪。”海兰珠急忙说着。 “都是身外物,让人跟我走。”武义知道这是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只能如此,如今他来了。 一切鬼神绕道。 第四十八章 媚骨天成 “谢谢你,救了我第二次。” 海兰珠的声音很美,很特别,如珠落玉盘,眸子温柔似水,青丝晶莹剔透,换上了羊毛衫后,整个人都焕发成熟的气息,勾动人心。 她的肌肤并不算好,小麦色的肤色,与其五官搭配,有巧夺天工之美,一颦一笑极其自然,自有蕴意,却极度魅惑,这就是一媚骨天成的女子。 沉鱼落雁,倾城倾国,大抵如此。 “恩。”武义失神,露出笑容。 海兰珠第一次进军营,这里让她改变甚大,这窗明几净的房间,能够提防住寒冬的侵入,这薄薄的羊绒衣物贴身保暖,都是不敢想象的好东西。 她第一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竟然白活了,同时感叹汉人的心灵手巧。 “你在怪我,怪我用话语欺骗族人对吗?”眸光灵动的她,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的问着。 武义想到那用原始动物本能抵抗天灾的一幕,当时他的语气并不好,特别见到她为了财产,竟然还要搭上人命的时候,他脸色更加难看。 其实,反过来想,她做的没有错。 错在这个时代。 “我听说你策反了巴扎和满都拉他们,会不会引来很大的麻烦?大清绝不会就此罢休的。”海兰珠的声音不大,有些缥缈,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这是海兰珠养成的习惯,也正是她最有魅力的一面。 武义却没有谈及这个话题,转而提及了他们部落的羊群,这次天灾,只怕草原都要受影响,很多牲口都冻死了,还好寒冬不需要预防瘟疫,恢复是一件大事。 海兰珠很喜欢武大郎的说话方式,总能把复杂的事情,剖析彻底,一目了然。 “你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你曾经对我说的草原策,你知道吗?当时,我认为这是一席疯话” 海兰珠笑得委婉,也夹杂着一丝不甘,她经营部落,何其没有野心,偏偏面对武大郎,她无比颓丧。 当她为部落一头牛讨价还价的时候,心里沾沾自喜,那时候不见了武大郎的家乡,认为自己高高在上。 等在朔州见到他的骑兵,自己心里莫名愤怒,认为那只是占尽汉人人口便利。 等白城如同彩虹出现,她才真正明白这武大郎点石成金的手段,却发现,自己早就被甩的远远,鞭长莫及。 她早不是小姑娘,此刻,她的目光突然火辣起来。 “咳这里的东西,你的人吃的惯吗?”武义关怀的问着。 海兰珠突然笑了,笑得肆无忌惮,她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接着她的目光侵略的看来。 “我当你是无所不能,连鬼神都不敬的武大郎,但忽略了一件事,你还是个大男孩。” 突然转变,武义非常不适,特别被古人耻笑,也挂不住颜面,迎着她的侵略目光,他也肆无忌惮打量。 海兰珠的嘴唇轻轻上翘,很惊艳,更诱人,武义移开了目光,谁说古人委婉含蓄的? “你该不会连直视都不敢吧?”海兰珠挑衅的说道。 这个女人很致命,武义接触的女人很多,包括现代,都没有如此难缠的,几乎每次见她,都是新奇的感觉,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被激恼的武义,也付之行动,他如今很少被如此蔑视,贴近她。 银铃般笑声,海兰珠的眸子里都是挑衅,不可忍,武义直接就把这个女人抱起,丢在桌上,笔墨砚台都被冲击,两只大手发威。 门外有脚步声传过 海兰珠出现一丝慌乱,被武义抓住,他也露出胜利的邪笑,只是有些尴尬,停顿一下。 “我告诉你个秘密”海兰珠在他耳边说道。 武义想要站直身体,海兰珠双腿如同水蛇般的缠着。 她的腰肢充满了力量,不似小蛮腰所含有的,竟然托住身体。 海兰珠再次贴上了,对着他的耳朵吹着兰气,有些嘲笑的说道:“成吉思汗早就说过,要征服草原,首先就要征服草原女人。” 面红耳赤的武义一愣,接着咬牙切齿,这个女人都豁出去了,自己害怕什么 他单手拖住这女人的翘臀,就大步向着卧室走去。 这个女人就如同烈马,挑衅了他的神经,他用粗暴和疯狂还以颜色,没有爱惜,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那就是鞭挞 武义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她挑衅的失控了,虽然满足,却不由皱眉。 无骨手指轻轻揉动眉头,带有这个女人的特有味道。 “好好休息吧,白天你才是驰骋天下的不世人才,这里你是我的男人”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是妖媚,一句话让武义无比放松,眼帘沉重。 这一觉是他睡得最香甜轻松的一次,来到这里后,他无时无刻不绷紧神经,因为他一直都走在钢丝上,他的对手太多,时间、历史、满清等等,压的他不敢疏忽 被子里还有余温,却不见海兰珠,经过疯狂,他的头脑也特别的清醒,有些慵懒,第一次懒床。 一个鲤鱼打挺起床,穿好衣物,寒冷并没有消失,军营却是异常紧张,多了牧民之后,吴虎的神经也绷紧了,因为军营还从没有过的事情。 特别看到这些到处都稀奇,四处打量的牧民和孩子,他就特别的不适应。 更让他一筹莫展的是那个女人,如今她竟然对他提出要求,让他无法接受的要求。 外面还有大叫声音,不时有叫好的声音,是杨铁锭和嘎哈两个人,吴虎摇头,一个被刺激的男人,大清早的就在发疯,嘎哈两眼通红的找杨铁锭来摔跤,杨铁锭没有拒绝,两人都摔得鼻青脸肿,没有留情。 武义刚刚走出来,就有牧民向他行礼,草原的礼节,很正式的,武义蹭了蹭下巴,若有所思。 吴虎早就等不及的走过来,眉头不展,还有些玩味。 昨夜太疯狂了,完全忘记自己身在军营,让武义老脸一红。 “武教头,海兰珠要求他们的人加入民军,还要在城里住下。”吴虎迫不及待的就把这个麻烦丢给了武教头,非常不仗义,因为他也束手无策。 “那你挑选吧,牧民有很大的优势。”武义点头,并没有反感这事,又把皮球踢过去。 “可是他们是蒙人”吴虎顿时就着急了,他很少反抗武教头的话,但这次不同。 昨夜发生了什么,吴虎也知道了,该不会武教头真的被这女人给迷惑了,这可是大事。 “臭小子!”吴虎看到他的神色,就是一脚,他可许久没有踢吴虎了,最多的就是王铁军。 “真当我是那样不堪,要记住,心要放大,心有多大,版图就有多大,你若不能接受蒙人,以后怎么接受草原?”武义笑着说着。 吴虎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头,这对于他们的冲击还是有点大,所以就要从现在开始接受。 民军要招收蒙人,这个消息也惊动白城。 这头疼的事情就交给了吴虎处理,白城既然交给他,武义就不打算过多插手,虽然吴虎一副苦瓜脸,独当一面不是随口说说,他们的对手太强大,这是人才辈出的时代。 反而养病的刘喜子看得开,武义看他的时候,他笑着说道:这次王铁军终于是如愿以偿了。 王铁军早就惦记蒙人,想要组成一支强悍的骑兵,马踏天下,如今就是一个好兆头。 突如其来的天灾,把消息都给冰冻了,这对于武义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白城还太弱与强敌对峙,当然是越晚越好,皇太极、多尔衮、多铎等都是时代骄子,他期待但不希望与他们交锋。 “今夜可能还会降温,手把手教会牧民用煤炭,别中毒气。” 寒风凛冽,刮得人脸生疼。 第四十九章 年前琐事 这寒冬如同战无不胜的大军,肆虐北方整整两个月的时间。 直到临近过年了,这小冰河期的寒冬才算收敛一些,而武义反而希望时间再长一些,这样给他的时间才会更多,才有更多的练兵时间。 王铁军和李二斗他们一直留在宁武府练兵,拖住鞑子以后,他们就从各地招收新兵,从被解救无家可归,身负血海深仇的难民中挑选新兵,一次足足六千人,让武义手里力量翻番。 这也是他敢与满清翻脸的底气,白城建立就等于站在了满清的对立面,他们之间注定是宿敌。 反而这个寒冬给了一个缓冲,白城这里连刘喜子千里追捕的消息都平淡了,这两个月来,生意也没有多少,草原这次元气大伤,冻死的牛羊牲畜无法计算。 这个年,武义就打算在草原过,虽然铁路通了,但他要坐镇草原,准备新的备战,这一次可是汹涌的满清大敌,不能有一丝的疏忽。 今日又迎来了特殊的一批人,吴苭娘和王怜儿也来了,她们打算在这里过年,或者说是来兴师问罪的。 王怜儿刚到地方兴奋的如同精灵一般,对马车指指点点,他们这次坐的是专门的客车,内有小火炉,温暖如春,加上初次来草原,路途并不觉得辛苦。 吴苭娘越发的动人了,如今已不是那带着青涩的姑娘,眉眼如画,曲线婀娜,举止大方。 “苭娘,你来了。”武义精神清矍,一身军装一丝不苟,两人走在一起,珠联璧合。 王怜儿在一旁对着武义挤眉弄眼,不住皱着鼻子,看得武义非常无奈,趁着无人注意,直接巴掌拍在他翘臀上作为惩罚,吓得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如兔子般的跑跳,又悻悻的回到吴苭娘身边。 武义没有太多时间陪他们,这次来的,还有新式火炮,后装炮终于研制出来了,虽然只有两门,看着与前装的没有什么差别,但这可是真正的进步。 李二斗这才走过来,对武义敬礼,介绍道:“武教头,这就是最新的火炮,就是小了点。” 李二斗忍不住的嘟囔着,因为这家伙在骚扰鞑子的过程中,还得到了昌平城城门上的大将军炮,那可是真正的万斤大家伙,炮弹就是三十多斤,相比之下,民军的火炮就不够看了。 新的火炮炮管加长了,如今火铳技术越来越成熟,这可是钻出来的炮管,已经达到了七尺半,两米五的长度,炮弹六斤重,燧发引火,已经是这世界最先进的火炮。 李二斗有眼不识金镶玉,武义懒得理会,询问新兵情况。 李二斗道:“四千新兵全部通过了新兵训练,士气高昂,都想尽快投入战斗。” 这点武义相信,都是被鞑子坑害过的百姓,大部分都背负血海深仇,这次没有让新兵来,就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训练时间,宁可训练多流汗,武义也不希望他们在战场流血。 王铁军的骑兵营如今新兵新增两千人,这家伙差点没把大同镇给搅个天翻地覆,王朴等人只有赔笑,甚至还推荐自家子弟加入,都知道这可是“赛张飞”的队伍,以后肯定有出息。 因为积雪太深,他们的骑兵营就没有过来,朔北草原好些,能够正常训练。 “这位是谁啊?怎么眼熟的很?”李二斗故意取笑,如今刘喜子也恢复差不多,但脸上的疤痕无法消除,留下了狰狞的三道刀疤,原本那腼腆而内敛的笑容走样,不复存在。 刘喜子不愧是炮营的营长,一见到新式火炮,顿时就兴奋起来,有炮营的士兵给他报参数,他片刻就上手了,正摆弄炮闸,宝贝的不得了。 “刘小炮,六斤炮,还真的适合你,有机会让你看看我们的大将军炮,那才真的够劲。”李二斗哈哈大笑的说着。 “你怎么和王铁军越来越像了?”刘喜子歪着脑袋问着,顿时把李二斗噎住了。 武义哈哈大笑,道:“这夏秋一段时间,他们都是在一起,你是没有看到他被王铁军折磨的样子,不是被传染,而是被逼无奈。” 李二斗顿时就露出苦瓜脸了,他原本也是沉默寡言的,但与王铁军配合行动的时候,被王铁军折磨坏了,两人不住斗嘴,也留下坏毛病。 “也是,只有吴虎与他在一起,才能降伏住他。”刘喜子露出一个惊悚的笑容。 “别笑,你这半边脸笑,半边脸瘫的,看着真瘆人,还是别笑了。”李二斗终于找到反击机会,以这种方式来庆祝他大难不死。 “半夜,我就去对着你笑。”刘喜子不以为意的说着,他们都是匠户子弟,更加的亲切。 两人对掐起来,这就是军人,他们有着自己的交流方式。 随后李二斗就找上了杨铁锭和嘎哈,早就等不及的想要比试比试。 武义看得欣慰,这次对阵的可是满清,但队伍里没有任何懦弱反感,这才是他武义的兵。 相反商人这里就有些不看好武义,这次很多商人都准备回去过年,虽然没有言明,但都有躲避的意思。 晚上商会就在内城里举行了一个聚会,武义也参加了,准备给他们送行。 “我说你们不仗义,这眼下谁要是后退,我黄保保可不认识你们。”黄保保是随着车队来的,不仅带来了物资更是带来了决心,他决心跟随武义走到底。 如今,这草原不安生了,商人避祸,也是情有可原,唯独这黄保保敢当众揭开老底。 “咳咳……黄当家的,我们这是回去过年,大雪封路两月,思念故土不是……”被当面说破,有的人脸面挂不住,急忙解释。 “那好啊,那我黄保保就在这里等候大家回来,到时候给众位接风洗尘。”黄保保就是一个浑人,如今手下矿场工人与日俱增,气势如虹。 顿时这里尴尬起来,谁都不敢跟这二愣子较真儿,避其锋芒。 武义正好走过来,笑着拉走这黄保保,如今他可不是当时那落魄的矿场主了,他可是晋地首屈一指的大矿主,而且行事风格不忌,整天嚷着炮制这个,炮制那个,谁敢惹他。 “武同知,我就是跟他们开玩笑的,不过,武同知,我的话可没有开玩笑,只要你一句话,我手下的人都能带过来,就凭咱手里的人,还怕了他满清鞑子不成。”黄保保如今手里可是有十万余人,家大业大,底气十足。 武义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黄当家的,你这是没把我们民军放在眼里啊。”刘喜子出言敲打他。 黄保保顿时头大,急忙赔罪道:“瞧我这张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要和大家共进退,冒犯了,刘掌柜的……我正好要与你商定事情。” 刘喜子如今的成长也是非常大,如今也是武义的左膀右臂了,而且他更加沉稳,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但他还是喜欢做武义的影子,只要武义不赶他走,就总是自觉的跟在武义的后面。 “武教头,我就是看不惯……”刘喜子在武义面前永远像长不大的孩子,转身就向武义解释。 “你做的没错,记住民军是不容置疑的。”武义欣慰说道。 如今这些都武义都不在意,回去的时候,就有点犯难了。 “武教头,吴会长和王佥事找那个女人说话,一直都没有出来。”吴虎一直都等着武义,把情报说出来,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该来的,还是来了,武义不是躲避的性子,让他们两人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回去面对,家丑不可外扬。 他的屋子灯火通明,窗户纸上影影绰绰,武义直接推门进去。 吴苭娘她们正在品茶,被武义突兀打断,都停下动作看他,王怜儿放下茶壶,急忙过来给武义脱大衣。 “什么情况,你们没有闹矛盾吧?”武义小声的问着,查探一下军情,但是王怜儿只是给他一个鬼脸,并没有说话。 武义也咂摸一下,这海兰珠可不是凡人,就是他都吃不消,有野心的女人,只怕她们两个还不一定能降伏了她呢。 “谈什么呢?”武义自然平和的走上去,这里没有世俗与硝烟,是他宁静的港湾。 吴苭娘给他倒茶,笑得隐约,轻声说道:“都是一些女人家的事情,海兰珠姐姐姿色出众,我正准备给她做几套汉家衣裳。” “是啊,妹妹性子非常随和,我也给她介绍草原,可惜,当前不是时候,不能欣赏到草原最美的风景。”海兰珠也兴奋的说着。 两女情同姐妹,和谐美满。 她们姿色各有千秋,吴苭娘委婉,海兰珠超脱,王怜儿灵动,武义顿时就笑了出来,这辈子不管最后如何,有这三女陪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送海兰珠离开,刚错身,海兰珠就掐他腰眼。 “你倒有个厉害的大妇……”海兰珠的语气埋怨不甘,脸上还有几分颓势。 第五十章 你勒索我 草原上过年,别有一番风情,白城这里不缺少年货,又有牧民在,南面军营内红红火火的。 北面的内城就有些冷淡了,大部分商人都离去,商铺也关门了,就算是年后开门,只怕也只有账房、伙计之类的回来,他们不敢轻易冒险。 武义没心没肺的与民同乐,与草原牧民打成一片,至于三个女人,就让她们自己闹去吧。 古人云: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着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地斗法,吴苭娘与海兰珠可是水深火热。 最让武义吃惊的就是,吴苭娘竟然稳占上风,连海兰珠都敌不过这个不张扬的女子,武义也啧啧称奇。 “她的道行比姐姐差远了呢。”王怜儿窃笑说道,王怜儿早就习惯了,这吴苭娘就是手段了得,她天不怕地不怕,还不是被吃得死死的,如今见到有人与她同样吃瘪,更加得意。 想不通就不想了,武义也把心思放在了白城上,他把草原折腾的很惨,满清绝不会坐视不理,只怕快要有动静了。 把骑兵都放出去打探消息,新兵还没有到,也不用着急,满清肯定先试探,到时候再见真章也不迟。 结果没等来满清鞑子,却等来了明朝军队,真是出人意料。 “没错,我亲眼所见,就是明朝军队服饰,他们的马队就快要到白城了。”嘎哈信誓旦旦的说着。 武义皱眉,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明朝军队来草原?若是大同镇一带的,王铁军应该来报才对,那他们是哪里的?来这里又做什么? “武教头,这些人该不会是宣府的人马吧?”吴虎也猜测着对方身份,北面最有可能就是宣府的人马。 宣府的人难道是从张家口过来的?没有与鞑子相遇,竟然来到这里,还真的是邪门了。 而且他们的人也不多,五百人的马队,就敢大摇大摆的深入草原? 武义第一个想法,就是明朝来拉拢草原部落的使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历朝历代都有这种做法,拉拢草原部落抵抗清朝,这是非常不错的办法。 “有很大的可能。”刘喜子也点头赞同武义的意见。 武义摆摆手,道:“不用想那么多了,吴虎你见他们,我不方便出面。” 猜测无用,既然人马上就到了,也就是知道他们所来目的,若是真的来联合部落的,也算是好事,武义求之不得,他不出面,不想引起明朝的注意,以他如今的实力,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明朝哪怕再腐朽不堪,但这也是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武义还不能跳出来,更不会亲手推倒篱笆,那是愚蠢的做法,他日后还要联合明朝共同抵抗鞑子呢。 东面来人,可是牵动所有人的心,包括知情的牧民。 李二斗又是鼻青脸肿,原本他在军中,摔跤可不怕谁的,但在白城,他不仅遇到了杨铁锭,还有嘎哈等好手,被手下通知这才气呼呼的回来。 火气比较大的李二斗没有发现这里的异样,今日的白城声音小多了,更多的人都是好奇的旁观。 这里突然多了一群不同的客人,他们进城并没有太招摇,直接就奔着刚刚开门的商铺去的。 “军门,这是上好的毛尖,在张家口都难得一见,这白城还真的有门道。”家丁也很熟悉行情,对着中间那肥头大耳的将军模样的人说道。 “大善,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妙地。”这位将军也是拍手称赞。 “军爷果然非凡,眼力真好。”伙计凑上来恭维着,同时也在纳闷,怎么在这里突然多了明朝的将军来,不过白城这里本来就不同别处,他只管招揽生意。 “瞎了你的狗眼。”家丁一副官兵气派,就推搡这伙计,直接就推到了路上,撞到了路人。 李二斗一把就抓住伙计,伙计这才没有摔倒,李二斗也瞪着牛大的眼睛看去,嘴里也嘀咕着:“官军?” “哪里来的土包子,还挺识相,跪过来,不然打断你两条腿。”家丁一副恶奴嘴脸,指着李二斗骂着。 李二斗浑身是土,刚从沙地出来,但被人指着鼻子骂,顿时就火大了,直接就掰断了他的手指,骂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住手!” 这主人白脸长须,皮肤白静,仪表斯文,一副高官做派,还真的是官兵,官威不小。 李二斗也迷糊了,接着也是抱拳道:“还不知,这位是哪位将军?” 他没有得到详细消息,手下就是说官兵来了,他也疑惑,这是哪个将军,竟然敢带兵来草原深处。 当啷,那家丁就抽出了身上的柳叶刀来,直接就砍上来,李二斗的眼睛也立起来,当然不会吃亏,一把抓住手腕,身体一钻就钻到对方身下,挺腰就把对方扛起来,直接摔出去。 这冰天雪地,土地不比铁板差多少,顿时就摔得对方直哼哼。 “他娘的,哪来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抓了。”李二斗直接就让人来把这家丁给拿下,在白城,还轮不到他们撒野。 李二斗最瞧不起明朝的官兵,狐假虎威,除了欺压百姓外,一无是处,见到鞑子比老鼠见了猫都害怕,竟然还跟他动刀子,简直找死。 那将军也没有阻止,反而打量着李二斗,这才鄙弃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还不快放人,小心问你的罪!” “不知这位将军是何人?”李二斗再次询问,毕竟突然出现的官军,足够让人吃惊的了。 这人根本就没有理会李二斗,后面的几个家丁就要扑上来拿下李二斗,这里也有不少民军,自然不会吃亏,双方也扭打起来。 家丁虽然人多,但根本就没有占到便宜,随后,大批民军来了,直接把这闹事的几十人都被抓了,暂时没有动这个军官,但也给监视起来。 “真是好大的狗胆,连我的人都敢动,有没有管事的,出来!”军官怒了,被扫了面子,自然不肯罢休。 被抓的这些人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有恃无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十足的小人嘴脸。 “呸,无耻小人,丢人都丢到草原上了。”民军恨恨骂道,手下也拳打脚踢。 “嘿,孙子,你有种,再敢打爷爷一个试试。”不想,这群恶奴给嘴巴够硬,反而挑衅。 民军可是实在,对此那是求之不得,很快这些人就哭喊连天。 “城主到!你们统统住手!” 吴虎见到火候差不多了,就让人阻止,同时也出面,了解这群人的来意,不能把他们的脸面都给扫了,以后不好相见。 “你是何人?”对面的这位反而先声问道。 吴虎道:“我是白城此地城主,不知将军是何人?” 对方顿时就扬起头来,骄傲的说道:“我是谁,日后你自然晓得,我且问你,你纵容手下,伤我家丁,此事该如何处理?” 吴虎一听,这人对白城不了解,把李二斗当成他部下了,只是他这般倨傲,更让吴虎摸不着头脑,确定是大明的军官,有这等官威无需置疑。 李二斗气急败坏的说道:“什么我殴打你家丁,是你们欺负弱小,当众行凶不成,反而倒打一耙,你这般颠倒黑白,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想对面突然笑出来,指着李二斗说道:“说得好,你跟我讲王法,那好啊,我就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这次周围的牧民和商户都吃惊了,因为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人在白城这里,对着城主说他就是王法的,千里追凶让他们知道了白城的可怕,这人是什么来头? 别说大明的官员了,就是土默特的巴扎如今也不敢在白城如此嚣张,一些牧民都开始起哄了,这里可是草原,这个汉人官员是不是疯了? “你要怎样?”吴虎的脸色顿时冰冷,这人简直就是白痴,傻瓜都比他聪明三分。 真是狂妄自大的家伙。 “说得好,既然你的人,打了我的家丁,没什么好说的,赔银子,一人一万两。”这人狰狞的说着。 吴虎笑了出来,被他逗笑了,他掏了掏耳朵,反问道:“你说什么?” “一人一万两赔偿。”对方冷淡的说着,仿佛理所当然一般,自信的很。 吴虎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来找茬的,笑道:“我看出来了,你勒索我。” “小子,算你还有点脑子,我们军门不下仅要你的银子,更要你的城主位子,乖乖的滚回大明去。”一个家丁直接说出来,顿时对方哄堂大笑。 真是夜路走多了遇到鬼,没想到还有千里迢迢从大明赶来,跑到白城来勒索他们的,百年不遇啊。 对方嘴脸刻薄而熟练,明显就是老手,只怕也是祸害一方的家伙,更没想到他竟然都能祸害到草原来。 有人来到吴虎耳边说话,吴虎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去城主府去谈。” 对方一听这话更加得意。 第五十一章 巢总兵 白城再次沸腾起来,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的明朝军队,竟然不知死活的来勒索城主,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商人也是一样。 城主府并不华丽,没有青瓦红柱,大堂简朴,只有一副明月高悬图,几张桌椅,放眼大明只怕任何的县衙都比这里好的很。 栅栏也没有,只有一堵矮墙,这位明朝的将军看得是不住皱眉,果然是穷乡僻壤,连一点规矩都没有,更让他生气的是竟然没有给他看坐,难道要让他在这里站着不成。 这里并不大,多数人都是在衙门外面看着,被民军的目光扫过,都不敢喧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对我军门当庭问罪不成?”家丁气急败坏的说着,好大的胆子。 对方有恃无恐,特别来到这衙门内,更是如鱼得水,还真让人摸不到头绪,武义也在这里,他没有表明身份,就如同老客一样老神在在的,一切都让吴虎来处理,他就要看看这人的底牌。 对方私下说了什么,接着这人就直接面对吴虎,语气非常不善的说道:“你要明白,你今天惹到了你不能惹的人,如果你马上离开这里,把城主的位子让我,我不追究此事,这是你最后机会。” 对方先下最后通牒了,让吴虎脸色一黑,直接拍惊堂木,喝斥:“大胆,事到如今,还敢狐假虎威,岂有此理,真当本官不敢拿你问罪?” 哈哈…… 对方狂笑,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他并未开口。 身旁的那个家丁,直接亮出来身份,他狰狞的说道:“还敢问我们军门的罪,好啊,就看你够不够资格,我们军门,可是昌平总兵官,巢总兵!” 一时间,大家都一头雾水,昌平?距离太远了,大家都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知道这是京畿地方,皇城根。 “就算你是大明总兵官,但不要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不是大明!”吴虎也有恃无恐,这里可是白城,不属于大明境内,他就是再大的官威也不管用,连皇帝都管不到的地方。 武义对着刘喜子示意,如今还是要让人来试探他们的用意,这人最好就是蒙人。 嘎哈已经被请过来了,他本就是这里的地主,如今对付这群人最好。 嘎哈早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进来之后就嚷道:“什么大明总兵官,在我的地盘上闹事,直接宰了就好。” 嘎哈虽然个头不高,但一脸横肉,眸光犀利。 “哈哈,想随便找个人就来吓唬本官,真当我是假的不成?”巢总兵顿时就笑出来,也不知他怎么看出破绽,竟然看出这个嘎哈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吴虎的拳头攥起,他的耐性可要磨光了,这个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狡猾可恶,看来不让他吃一点苦头,只怕他是不会说了。 不想对方比他还要硬气,直接笑道:“如今,你们还不知道吧,不知我巢某的威风,在大明巢某只忌惮两人,如今只剩下一个半,若是他们在这里,我转身就走!” 好大的口气,竟然连大明的人都算上,他只惧怕一个半。 “哦,不知是谁?”武义问出来,他对大明官场也不了解,虽然他也有官身,但从没有踏入官场。 武义虽然一身常服打扮,但对方并没有在意,巢总兵撇嘴,道:“就让你们知难而退,我巢某在大明只怕一个人,那就是龙象升。” 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了,因为龙象升可是三省总督,弃笔从戎,大权在握,就是在朝廷内,都无人能及,他竟然只怕这么一个人。 “还有半个,就是洪承畴。”他再次说出。。 这个也是总督,而且还是五省总督,曾经更是掌握天下兵马,这可不是摆设,他竟然只算半个,这个人了真是狂到没边,但武义怎么都想不起,大明还有这样一号人物来。 武义哪怕不谙官场,但也对朝廷大人物耳熟能详,如今却对不上号了,看他的底气,应该不是假的才对。 他又不是太监,更不怕皇亲国戚,这个人的来头可是让人琢磨不到。 龙象升和洪承畴那个不是赫赫威名,威震一方的人物,他竟然大言不惭。 “所以,他们要在这里,我立马走人,如今你知道我是谁了吧?”巢总兵哈哈大笑,看到他们都是一头雾水,只怕就是一群没有见识的家伙,他对白城更是志在必得。 武义仿佛摸到了什么。 “还不快跪过来认罪!”家丁对着吴虎吼着,狐假虎威,气势汹汹,一副恶心的嘴脸。 噗嗤,武义突然笑出声来。 “好大的官威,我差点就被你给蒙骗了,你好大的胆子,巢丕昌,巢总兵。”武义这才想到,有一个人,能够对上号,就说出来。 果然他看过来了,仔细打量,想要看看武义身份,只是没有发现什么。 “我们大人名讳也是你能说的!找死,给我打断他的狗腿。”家丁直接叫着,而且还嚣张的扬言要打断武义的腿。 李二斗直接就冲过来,一个巴掌就把他给拍在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混账东西,我还当什么人物呢,原来就是一个投降清朝的二鞑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二斗当然知道巢丕昌,这家伙卖国求荣,就是一个卖国贼,在这里狐假虎威,他差点就炸开了。 悲哀啊,一个大明的总兵竟然投靠了清朝,而且如今还用着总兵身份来坑蒙拐骗,别说武义了,在场任何的汉人都已经义愤填膺。 “这还要脸不要?” “简直丢尽祖宗的脸……” 商人们都是破口大骂,这家伙云里雾里的弄出好大的阵势,结果就是这样一个狗东西。 “他娘的,竟然骗到咱们头上了,打死他!”有激进的商人,直接就在外面喊着。 “对,吴城主,打死他。” 商人在草原,更加明白自己的归属,大明再不好,也是他们的祖国,他们遮风挡雨的大厦,如今看到这么一只囊虫,恨不得亲手踩死。 巢丕昌不想这里还知道他的身份,并没有惊慌,甚至还更加得意了,他直接扫了过去,目光阴鸷,把这些人都记住了。 外面的双方人马也对峙起来,巢丕昌带着的人马非常跋扈,竟然动了刀子,但民军更不是吃素的,杨铁锭直接就把最前面的几个给绑了,顿时数百民军火铳亮出,龙头打开,枪口对准了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你敢打我,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家丁爬起来,半边脸都肿了,还吐出了一颗牙齿,就更加的愤怒妒戾,他大声亮出巢丕昌如今的身份,“我们大人,如今可是大清的绿营兵左翼总兵官!什么大明总兵,我们还看不上呢,如今知道怕了吧?” 顿时在场汉人的脸色都是不善,感觉到脸面无光,这个家伙,简直是卖国求荣,舔鞑子脚趾,不知羞辱,猪狗不如的东西。 李二斗再次的上前,他的双眼里都是怒火,恨不得直接烧死这个汉奸。 “你还敢动手?”家丁的脸上充满不可思议,他都把身份亮出来了,结果这人还不知死活,要知道这可是鞑子的官,大明听到鞑子名号,哪个不是畏畏缩缩的。 啪啪…… 李二斗是直肠子性子,绝不废话,就直接动手,而且还是左右开弓,直接就把这个狗奴才打得如陀螺一般。 这次巢丕昌也动了真怒了,这也是打他的脸,竟然还是汉人。 “够了,你们这群混账,还不知自己的情况,莫要说你们,就是你们的主子,蒙古部落也保不了你们了!”巢丕昌料想他们敢如此张狂,就是蒙古鞑子在背后撑腰。 绿营在满清王朝也不算什么好名声,都是明朝投降过来的,被鞑子欺辱,这些他都能忍了,但无法忍蒙古鞑子嚣张气焰,他这次来,就是收拾他们的。 “老子还要揍你!替你祖宗好好教训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李二斗也打出了真火,如今,一个狗奴才他打了,就是这主子,他也要打。 这次,大堂外的汉人都是叫好,因为这次,他们可是真的解恨了,投降清朝的狗奴才,人人喊打。 巢丕昌还真的不信邪了,但下一刻,响亮的巴掌就直接抽上来,打的他原地转了一圈,整个人都晕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 李二斗从小就是举着铁锤长大,一双手的力气奇大,就是一个石头都能拍裂了,这巢丕昌的一张脸顿时就走样了,不仅如此,张嘴就掉出几颗牙齿来。 “好,好……你们自己求死,我看谁能救得了你们……”巢丕昌竟然还在嘴硬。 李二斗可不是善男信女,如今打都打了,那就打个痛快! “好啊,我终于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要谋反!”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出,老者把兜帽放下,光光的头皮亮出身份。 第五十二章 代善 突然出现了满清鞑子,他一直都是在巢丕昌后面,用兜帽遮挡面部,让人看不到,都认为是巢丕昌的家丁。 他的骨架奇大,虽然龙钟老态,但气势不比年轻小伙子,威严摄人,一看就是满清的重要人物。 巢丕昌捂着脸,也退到后面了,眼睛恶毒阴险的看着他们,却没有出声,他来这里就是故意找茬试探的,只是没想到挨打,如今正主终于出现,他已经可以看到,这群家伙很快就会成为阶下囚,到时候,他要好好的炮制! 武义也走出来,他如今也明白了,这就是清朝鞑子的试探,因为消息不通,草原这里一直都不安宁,满清也不知道这里情况,就把这个巢丕昌放出来。 好一个投石问路,好一招打草惊蛇,他们的目的就是警告巴扎等头领,看看草原的态度。 “好,很好,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嚣张,竟然对我大清没有敬意,看来你们是真的忘记疼痛了,巴扎呢,让他滚过来见我!”这个老鞑子不怒自威,身上带着血杀之气。 没有人动,相反大家都幸灾乐祸,没想到这鞑子竟然好大的胆子,竟然单枪匹马的就闯进来了。 “我是代善,你们没有听到吗?”老者再次出声,这次已经是咆哮。 没想到竟然是代善,皇太极的哥哥,满清的四大贝勒之一,正红旗的旗主,因为年纪大了,就把位子让给了子孙,最巧的是萨哈璘就是他的大儿子,武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原来是亲王啊,萨哈璘的父亲,代善,有失远迎。”武义笑着说道。 代善冷笑,还算这个奴才有点眼力,这里是草原,这些汉人肯定都是巴扎的狗奴才,汉人不顶用是真的,不过看他们相斗也是赏心悦目,但如今就要问罪了,他要看看巴扎是不是真的没有了敬畏,若是如此,他不介意再血洗草原。 一群散沙而已,大清铁蹄轻而易举的就踏平他们,可悲的林丹汗,远比大清强大,但除了几个部落,其他都不能号令,眼睁睁的看着被灭,这样的草原那还用得着忌惮。 代善宝刀不老,如今朝廷正要攻打朝鲜,正是用兵之际,他就请命来草原巡视,震慑草原。 不想雕虫小技就已经把巴扎的狼子野心给钓出来了。 哄堂大笑,看得代善火气上涌,看来草原是真的对大清没有了畏惧。 “萨哈璘的老爹都来了……” “真是没想到。” “代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自己就进草原。”武义好笑的说道。 代善的眼神不善,他敢在这里,就是大清铁蹄为后盾,他大马金刀的走上去,坐在了吴虎的旁边,指着武义道:“汉人,巴扎可保不了你的脑袋,他自身都难保了。” “好,我这就通知他去。”武义突然不想动手了,既然代善都来了,也应该让草原部落过来,既然上了船,谁也别想跑。 “狗奴才,还不快准备吃食。”巢丕昌终于开口了,不过他脸都肿的跟猪头,吐字不清。 “我看你找死!”李二斗再次上前,吓得巢丕昌退到代善身后,他真的怕了,原本以为这草原鞑子对大清俯首称臣,他们来这里就是为虎作伥的,谁想到竟然这般下场。 无比的憋屈,奇耻大辱。 “你放心,等巴扎来了,我就让你亲自砍了他们的狗头。”代善虽然瞧不起这群汉人,但如今大清正是用人之际,自然也要维护他们的颜面。 “多谢王爷维护,巢丕昌感激不尽。”巢丕昌的腰弯得脑袋都要碰地了。 他们这些人如今没有发作,对这群汉人都是隐忍着,等巴扎来了,就当面问罪。 “武教头,为什么不直接宰了这群家伙?”李二斗气得七窍生烟,这群家伙不知死活,竟然自己撞进来了,但武教头却阻止大家。 武义也退出大堂,不想让他们惹是生非,因为这几个人他都有大用。 “巴扎他们要是亲手杀了一个满清亲王,会怎么样?还有这个巢丕昌,正好可以麻痹满清,他还杀不得。”武义也对着众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并不想这么早就与满清对峙。 去年白城闹得沸沸扬扬,但如今看来满清并没有重视,既然如此,那就是武义的机会,这巢丕昌是软骨头,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李二斗的眼睛顿时一亮,兴奋说道:“这样好,只要再给我时间,我能拉出一支万人大军来,到时候,与满清当面对战都不怕他们!” 吴虎的眼睛里也是充满了斗志,可以说满清一直都是民军的生死大敌,他们早就想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放心好了,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武义说得轻松,但心里却是有些沉重,因为如今宁武府的潜力都被他逼出来了,一万两千人的军队,这已经是宁武府的极限,很多事情都是银子无法改变的,宁武府还是太小了。 代善来了的消息,快速的传出去了,如春风席卷草原,只是草原头领都是一脸的无奈。 “这个代善,真是不知死活啊,竟然自投罗网,一个儿子还不够,竟然自己还要搭进来,猪头!”巴扎破口大骂,如今武大郎什么心思,大家都再清楚不过了,这就是把他们拉下水,这也是他们所不愿的。 满清势大,铁蹄所向披靡,兵锋无人可挡,谁也不想面对,如今有了武大郎放在前面,正是他们想看到的,但他们可不想浮出水面,可武大郎不会让他们如意,这个代善真的是太可恶了! 众人心里都骂着代善的祖宗,就算是找死,也不用这样着急,还拉着他们下水。 可骂归骂,他们还得硬着头皮去白城,如今就是他们不去,只怕这个杀满清亲王的帽子依旧会落在他们头上,这可是逼着他们与满清翻脸,有这个罪名在,他们就是投靠满清都得不到好处。 “如今,只能希望武大郎能够抵挡住满清的铁蹄。”巴扎叹息一声,他绕道去青狼部落,与满都拉一同前往白城。 满都拉比巴扎更加忧心,上一次满清的铁蹄可是直接践踏他们部落,若不是投降的早,只怕元气大伤,如今又被这代善给逼到绝路,对着巴扎道:“巴扎汗,这个武大郎到底能不能守住白城?他要是拍拍屁股回大明,我们可怎么办?” 巴扎冷笑道:“他想全身而退?他都把正红旗给祸害一遍,就算他想全身而退,满清答应才行。” 代善虽然没死,但在他们心中已经是死人了,如今他们也只能抱团,共同抵抗,就如同林丹汗的时期,有人顶在前面,他们也好进退。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满都拉无奈的说着,心里甚至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让白城建立起来,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各怀鬼胎的众多头领从四面八方赶来,白城这一次已经成为了草原的中心,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呼和浩特城已经被白城挤走。 而武义却给他们准备了一个热闹丰盛的会餐,如今十二家部落都在,一些小部落,武义也没有放在眼里。 土默特部左右两旗如今都在巴扎的掌握中,他们部落最大,哪怕在中原损兵折将,但也有两万多的战兵。 青狼部落仅次于土默特,战兵不足两万,但民风彪悍,如今又有了白城的资助,狼兵成了气候。 其他几个中型部落,与白城交易后,也是实力大增,特别是靠近漠北的,他们已经从那里抢到了一大片的草原。 但就是这样一群不可忽视的力量,如今都是打量着白城,他们在窥视白城的力量,但他们依旧没有看出破绽来,这里还是看样子,宠辱不惊,稳如磐石,护卫队已经一丝不苟的巡逻。 禁弓令也在执行,就是巴扎来了,他们的弓箭也得收起来,如今他的行宫也不放在城内了,干脆就在外面,免得心里不爽。 “这白城竟然没有大兵驻扎?”巴扎进城后,感慨的第一句话。 其他部落头领也是如此,毕竟满清都来兴师问罪了,结果这里还是这副样子,这武大郎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都琢磨不透。 吴虎就在露天的校场这里接待大家,土默特的大帐早已经不见了,被撤走一部分,又被大风吹散,这里就是大帐的地基,外围被遮挡一下,还好如今天气好转。 “武大郎呢?怎么不见他?” 吴虎抱拳,道:“刚刚宁武府来了消息,武教头处理一下,马上就过来,众位稍等片刻。” 谁也没有多说什么,这里压抑,哪怕准备了美酒佳肴,可是谁都没有了胃口。 但有人有胃口,而且一来就是狼吞虎咽,正是满清的一行人,他们可是惨了,被饿了两天时间,哪怕是巢丕昌,如今都是两眼放光,不顾疼痛,飞禽大咬。 “巴扎!你还敢来!” 第五十三章 愚蠢至极 “巴扎!你可出来了。”代善目光炯炯的盯着这个巴扎,如今在这里,他颜面尽失,竟然被关在大堂里,席地而睡不说,更是饿了两天肚子,这个仇可算是结下了。 代善丢下食物,已经没有了食欲,直接就奔着巴扎来了,他不是要兴师问罪,而是要打算用铁蹄践踏这里。 巴扎早就看到代善,这位可是大清的亲王,现如今衣衫不整,一脸土色,犹如丧家之犬,这个武大郎,可真是无法无天了。 “亲王,此言差矣,此事与我无关。”巴扎也只能实话实说,但代善又怎会相信。 “你好,你很好,我就看你如何收场!”代善可是四大贝勒之一,戎马一生,不想晚年遭辱,他的口气没有一丝怜悯,看待巴扎也如同死人一般。 大清当然有这个底气,林丹汗如何?比当今草原强大多了,还不是被大清铁蹄给践踏,落得客死他乡,妻女都被大家收了的下场,真不知道巴扎哪来的勇气,竟然敢践踏大清的威严。 但下场肯定不会好,哪怕代善放过,大清也不会放过他的。 代善发怒,巴扎缩了缩脖子,这位了不是好相以的,同时,他也是心里嘀咕,怎么武大郎没有宰了他,如今还让他在此狂吠,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 “代善亲王,你听我说,这里可不是我做主的地方,不然你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如此。”巴扎苦着脸解释,放眼天下,只怕就武大郎又这胆量,不把清朝的亲王当王爷。 冤有头债有主,如今其他人都丢下食物,摩拳擦掌的走上来,特别巢丕昌,他的胸口都要炸开了,在大明都无人敢打他的脸,如今更是咄咄逼人的说道:“你还狡辩,这里是你的地盘,你的话说出去谁信啊?还不把这些家伙抓起来宰了,你是想家破人亡不成?” 巢丕昌指着吴虎等人,厉声诘问,不把他们千刀万剐,都不能平息心中怒火。 在场的这些满清人员都是义愤填膺,用着代善的大帽子压着这些蒙古头领,让他们动手先把这群狗奴才给宰了。 “你们若不动手,就别怪日后我出手无情,哼!”代善如今亲王架子可是端起来了,只有不知死活的奴才才敢如此对他。 巴扎本来赔笑的,如今他腰杆也直了起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冷眼看着代善他们,其他的头领都是如此。 “代善亲王,我奉劝你一句,这里的美酒佳肴都不错,都是汉人的厨师所做,喜欢什么,就多吃一些。”巴扎揶揄的说着。 “放肆!巴扎,看来你真的心怀不轨,莫不是你还敢对付我不成?”代善眼睛眯起,俯视这里的头领,当年他虽然没有亲征草原这里,但正红旗可是征西主力,所过之处流血漂橹,如今巴扎竟然敢对他如此说话,看来是真的对大清没有畏惧之心了,代善还不相信,他们敢动手杀他这个大清的亲王。 “你……”巴扎眼珠乱转,因为他不知道这武大郎到底什么心思。 “这武大郎该不会与他达成什么勾当了吧?怎么可能?萨哈璘都被他弄死了?”满都拉用粗壮的大手,抓着油腻的头发,武大郎没有出面,他们也只能猜测着。 吴虎也不言语,就在一旁看着。 “抱歉,来晚了。” 正主来了,武义刚收到宁武府的通报,竟然是朝廷的命令,乱民肆虐,荼毒几省,如今又横扫江南一带,这次朝廷可是发狠,让九边一齐出兵,剿灭乱民。 宁武府这边也收到消息,如今宁武府都是他的一言堂,周遇吉虽然是总兵,但只管辖自己的京营,他不能动,把守宁武关,出兵的事情就落在了武义这里,武义心里也有了计划。 安排好此事后,武义这才出现。 “你们还等什么?把这个狗奴才的头给我砍了,竟然敢对我不敬。”代善看到武义就两眼通红,因为所有命令都是这人下的,他才是这里的正主。 巴扎憋不住了,噗嗤笑出来,捂着肚皮,因为眼前这一幕,竟然如此诡异。 “代善,你真不知道他是谁?”巴扎受不了,揶揄的问着。 代善火气爆发,指着武义道:“我管他是谁,敢触犯大清威严,就是神仙,也得死!” 当今的大清如日中天,四海臣服,过不了多久,就是朝鲜都要挂上他们的龙旗,大明都只能躲避锋芒,漠北漠南草原早就是大清的囊中之物,他还有什么忌讳。 “大言不惭,我如今都活得好好的,你们不是也没把我怎么样。”武义笑了,这个鞑子除了说大话外,一无是处。 “休要张狂,这次你触犯了亲王的威严,就是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你!”巢丕昌直接跳起来骂道。 “我呸,我们武教头宰了萨哈璘,这不就是他老子,最多就是在这里叫骂的份。”李二斗也哈哈大笑起来,如今这群鞑子如同跳梁小丑,引人发笑。 “你说什么?”代善眼神杀气发出,这位也是经历血雨腥风的悍将,他双目圆瞪,虬髯大张,一副狂狮模样。 李二斗更不惧怕他,笑着说道:“我说,我们宰了你的儿子萨哈璘,不是还好好的,难道他不是你亲生的?” “听说鞑子乱的很,交**女亵玩都是平常,只怕是真的……” “是你杀我孩儿!”代善大叫一声,没想到这老棺材瓤子竟然还有这么大嗓门,震得耳膜生疼。 武义懒得与他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巴扎他们身上,这里他们才是主角。 “代善,你还不明白吗?如今他可不是杀萨哈璘了,还有你。”巴扎捧腹大笑,这代善简直愚蠢至极,竟然一头就扎进武大郎手里,还敢对他们大言不惭。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代善如今暴起,但他终究是老了,一个秃了爪牙的狮子,被李二斗一拳头就砸翻地上,一脚踩在脸上,任他挣扎。 巢丕昌还保持着指着武义的动作,但嘴巴张的大大,口中断齿清晰可见,两只眼睛快要突出来。 武义哈哈大笑,对着四周说道:“满清还真的自大,竟然送了一位亲王过来,众位头领,你们说该怎么处理?” 巴扎心里暗骂,还怎么处理,我们说放了,你会放人吗?巴扎如今宰了土默特左右两旗的都统,已经跟满清翻脸,也不在乎多一个亲王了。 “太目中无人了,真的以为一个亲王来,就能震慑草原?宰了他。”满都拉心一横,直接说出来。 “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大清的铁蹄定会把这里践踏成不毛之地!”代善恨恨的咒骂。 李二斗加大力气,直接把这位老亲王的头给按在土里。 武义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指挥刀抽出了,笑道:“众位说得不错,鞑子欺人太甚,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别人怕他们,但咱们不怕,谁敢动手取他狗头?” 这真是要捅破天了,大张旗鼓的要砍满清亲王脑袋。 民军都没有动,玩味的看着草原部落头领。 “你们不敢,那就我来!” 嘎哈推开犹豫不决的几个人,他从武义手里接过了刀子,刀光冰冷。 代善如今哪有亲王的架子,人头即将不保,他焦急大叫:“蒙古部落,你们就不怕我大清的愤怒?只要我无事,我包管你们部落无恙。” 事到如今,他终于说软话了,但嘎哈可不会一丝同情,一把就踹翻他,一手抓着金钱鼠尾,刀光一闪,鞑子狗头就抓在手里,果然果敢利落。 “就没见过这样活的不耐烦的,代善咎由自取。”巴扎铁青着脸,无奈说道,如今他们算是上了武大郎的贼船。 扑通一声。 巢丕昌跪倒在地。 啪的一声。 一个响亮的嘴巴。 原本就有旧伤,如今更是口鼻窜血,但巢丕昌仿佛打的不是自己的脸,又是一巴掌下去,这才开口道:“大人,我都是被鞑子迫害的,之前才敢冒犯,求大人放过我吧。” 天塌了,巢丕昌狂妄那是因为背后有代善,如今代善如狗一样的被宰了,他哪里还敢嚣张,只求活命。 “呸,汉人怎么就出了你这也个软骨头。”李二斗破口大骂。 巢丕昌点头道:“是,将军骂的是,我就是软骨头,杀我,只会脏了大人的手。” 巢丕昌本来就没有骨气,能够做到总兵的位子,都是他钻营结果,否则也不会卖国求荣,不等出大明的边境,就已经向阿济格俯首称臣了。 “你真想活命?”武义冷笑道。 “是,是,只要放我一马,我愿为大人当牛做马。”巢丕昌磕头说道。 “也罢,就暂且留你一条狗命,这代善死了,你怎么跟满清交代?”武义笑着问道。 “代善是不幸坠马而亡……”巢丕昌睁着眼睛,不假思索的说着。 武义都不得不佩服他说瞎话的本事,如今这节骨眼,都能张口就来。 不过这样最好,他又道:“满清让你们试探草原,你们发现什么?” 巢丕昌如今明白了武义的用意,道:“白灾肆虐,草原民不聊生,莫说造反了,都只一心求着活命呢……” “放屁!”巴扎骂道。 巢丕昌脸色惨白,看着武义的脸色,如今他们不是不想引来血光之灾,怎么还说错了不成? “还不够惨,最好让鞑子放心,忘记这里,你可有办法?”武义阻止了巴扎。 “上折子,就说这里百年不遇大灾,牧民水深火热,恳请朝廷赈灾,朝廷,不,清庭自然就不会作为,置之不理。”巢丕昌颤颤巍巍的说着,果然深谙官场。 武义笑道:“就这样说,你可有把握糊弄过去?”这个巢丕昌但是没有问题,但就怕他无法能够说服鞑子,如今代善死了,只怕会让满清忌惮,指不定就会再次派人甚至大军来试探。 “大人放心,清庭就是一个伪朝而已,所有制度都效仿大明,就是他们不信,范汉奸他们也会信的,糊弄清庭,并糊弄大明容易的多。”巢丕昌轻松的说着,如今他没有性命之忧,也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在巢丕昌千分保证下,武义也安心了,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真的是一个官场老油子,有他在这里应付满清,还真能糊弄一阵,他也好去准备其他事情。 白城又突然恢复了平静,满清来的那群人都被带走了,至于代善的事情,自然就有巢丕昌来处理。 武义也准备离开白城,大明征召边军,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大好机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一章 学兵 开春了,大地母亲仿佛被触动了母爱,返浆如同奶.水般孕育万灵,万物复苏。 巢丕昌虽然卖国求荣,贪生怕死,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就是官员中的典范,折子被递上去后,清庭突然就没有了动静,竟然真的被他给忽悠过去了,唯独正红旗来人,取回代善的尸首,掉包了一个木头脑袋的尸首,这事竟然不了了之。 看得大家都是目瞪口呆,简直就是个人才啊,巢丕昌最近不算太好,脸颊没有消肿,头发都有些花白了。 “大人吩咐,我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巢丕昌感激说道。 武义终于能够安心上路了,这里还是要地方,满清说不好什么时间就上来,不得不提防,同时,开荒也是紧锣密鼓的展开,铁路靠着草原一侧,有很多适合开荒的地方,正好也有战俘,可以作为改造奖赏,能多储备些粮食。 “武教头,白城不需要这么多人,就算是鞑子来了,我们也可以对付,你还是带老兵去南面吧。”吴虎听说武义这次竟然要带学兵去南面剿匪,心里惊慌,急忙来劝阻,学兵就是前几年的学子慢慢组成的一支队伍,人数虽然不算太多,也发展到千人的规模。 只是那群都是笔杆子,打算盘的,这换了枪杆子,能老靠吗? “嘿,学兵怎么了?你们还是白丁呢,不也被我带出来了,还没有我武大郎带不好的兵呢。”武义挑着眉毛说道,他可是对这学兵有很大的寄望,这都是可造之材。 吴虎被武义说得欲言又止,反而李二斗笑了,道:“我看没事,那群乱民,不过就是乌合之众,而且这次又是七省征召的官军,肯定出不了乱子,武教头去练兵再合适不过。” 武义也是没有办法,民军发展已经马力全开了,如今才算凑齐了万人,还要预防北方大战,新兵又占了一半,他无法抽调老兵,不然要出乱子的。 “学兵怎么说也军训了一两年的时间,可没有你们想的不堪,底子好,用不了多久,就不啻你一营。”武义对学子们信心非常足。 李二斗讪笑,一张脸有些异样,若不是武教头说出这话来,他可能就发火了,一营可是精兵,放眼天下,他都不服谁。 武义只打算带一队护卫。 海兰珠换了汉家衣裳,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野性收敛,多了丝委婉,太拘束,不如原生态舒服。 被武义这样点评,海兰珠露出大胆的笑容来,她还是那颗草原最美的明珠。 “你啊,成什么规矩,既然都要了妹妹,就要带回去,留在草原算什么事?”回去的路上,吴苭娘忍不住嘀咕着,按她的话来说,海兰珠就必须带回宁武府。 武义没有回答,因为这件事情啊,吴苭娘可是太顽固了,好不容易才让步的。 不哭不闹,就是那如春水般的大眼睛哀求着你,皱巴的小脸对着你,就足够了,这女人有长进。 当然,武义也有杀手锏,每次都过份的把人拉进怀里蹂躏一番,吴苭娘最怕他这赖皮手段。 “等过了这段时间,安宁了,我们就成亲。”武义咬着吴苭娘的耳朵说道,第四个年头了,若不是在这多事之秋,只怕娃娃都满地跑了。 小巧玲珑的吴苭娘嘤咛一声,整个人都化了,软在武义的怀中,浑身散发着淡淡处子幽香,这里还有外人,吴苭娘又挣扎开了。 每次回到宁武府都感觉不同,其实城还是那个城,门还是那个门,没有变化,但变化最大的就是人,被武义催熟的商业导致生活节奏加快,进进出出都是匆匆身影。 武义也说不上好与坏,不过至少让他们生活不错了,不至于再有饿肚子的时候,这已经是最大的成就。 再次见到老赵,发现老赵变老了,第一次去草原,还正值壮年,这才几年功夫,竟然有了苍老的痕迹。 “岁月不饶人,谁不会变老。”老赵嘿嘿笑着,这家伙如今蹲在镇西卫里非常舒坦,学兵都是他一手带的,镇西卫需要有人坐镇,李二斗出征后,老赵就一直没动。 “征召的学兵有两百人,都是两年以上的学子。”老赵带着花名册。 武义皱眉,笑道:“怎么我听你的意思,还有些不舍呢?” 老赵摇了摇头,笑道:“有点可惜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群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他是军伍出身,反而不希望看着他们入伍。 “你那都是老一套了,咱们民军啊,可不一样,以后啊,他们就是基础,民军就大变样了。”武义哈哈大笑。 可以说这两年,他努力有了结果,这群学兵就是如此,他们都算人才,商户都抢着要,但武义征兵,近一半孩子都义无反顾的投身,因为民军给百姓留下了极好印象。 两百学兵,一千新兵,这就是武义的新队伍,学兵好些,但新招的这些兵就不够看了。 武义在校场上打量着这些人,学兵都各个精神抖擞,稚嫩的小脸上都藏不住激动神色。 “你们当兵,为的是出人头地,为的是光宗耀祖,这点我不反对,也能给你们,就要看你们怎么去做,一个学兵带五个新兵,为一伍,你们只有两日功夫,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把他们给我弄出人样来,就这样吧。” 武义很铁血,学兵们都听得双眼朦胧,他们没有想到第一个命令就是如此诡异,极少有人能琢磨清楚。 武义接下来两天时间都没有出现,全都是学兵自己看着办,不仅学兵迷糊,就是老赵都看不懂他要做什么了,看着鸡飞狗跳的校场,他直歪嘴。 武义用这两天时间马不停蹄的察看一番,铁所为重点,李大锤他们天天都研究新东西,有了点样子,后装枪炮就是这样积累出来的。 商会那边就找上门了,一听又要打乱匪,他们可是积极响应,这就等于抓劳力。 如今他们凑在一起,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了,捕奴队一直都没有散去,反而成了规模了,武义都只能尴尬的笑着,就干脆让他们也凑一千人跟随着,也能给新兵们保驾护航。 “一千人……武同知,我自己都能拉出来这么多人了,是不是少了点?”黄保保黑漆漆的小眼睛乱转,如今他手里劳工最多,也最缺。 “这次不同,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这可是七省出兵。”武义笑骂着,这群商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心了。 “仰仗武同知教的好。”黄保保恭维的说道,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们急忙去分配名额。 这群商人,算是尝到甜头,如今迫不及待的想要建设向南的铁路,野心可是不小。 等再回校场,学兵们都是叫苦连连,他们这两天都被折磨苦了,忽略新兵有故意刁难的,想要带好五个兵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还不等他们松一口气,武义又带人来了,这次竟然是一千跋扈的捕奴队,还是按照之前的分配。 可这次学兵都没有底气了,捕奴队啊,那都没一个好相以的,都是桀骜不驯、刀头添血的主,简直一群饿狼入了羊圈。 “饿狼嘛,是不好管理,但商人都能做到,我民军就做不到?”武义一句话就把小赵给顶回去了,如今的他可不是三年前的他了,认真起来,气势摄人,老赵都不敢顶撞。 既然选择当兵,那就不是儿戏,暖棚的花朵怎么经历风吹雨打,武义就是要用这群糙汉打磨这些学兵。 第一天,哭鼻子的有,还有鼻青脸肿的,武义没有插手,捕奴队可是知道武大郎的厉害,下手都有分寸。 第五天,学兵都鼻青脸肿了,眸子里也多了桀骜不驯。 “这就对了,你们问问他们,谁敢对民军不敬?您们的路还远着呢。”武义笑得灿烂。 捕奴队也收敛了,因为这群半大孩子们,还真他娘的邪门了,不愧是民军的种,假以时日,肯定也是一群杀神,所以半月后,哪怕再跋扈的,也老实起来,这群小兔崽子都是狠人。 学兵有了自己的方式,那就是对自己更狠,打不他们,就往死里操练,自己带头,以身作则,生生的把嚣张跋扈的刺头给制服了。 一个月后,武义带人出发了,这是最后期限。 第二章 武二郎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临行前,学兵这里还有一场分别,捕奴队还是要离去的,武义用他们来练兵,并没有招收他们的意思,他们会跟随王朴的大同镇边军后面,那是正经八百官兵,才有更多机会抓俘虏。 “他娘的了,我这心酸,才一个月而已,我还揍过你小子呢……” “你们都必须服从小伍长的,不然,我知道了回来收拾你们。” …… 桀骜不驯的汉子,竟然落泪,不少放声大哭,这就是军营,学兵非常幸运,他们一个月内就品尝到了军营里的酸甜苦辣,武义大手一挥,随他们去吧。 这个傍晚,军营里群魔乱舞,直到天黑才算安静,这对学兵的成长有很大的好处,军营慢慢融入他们的骨子里。 “报告武教头,新兵营应到一千二百人,实到一千二百人,请武教头指示。”十七岁的孙大牛,声音洪亮,如利剑出鞘,声音响彻云霄。 一个月,他用自己的成绩征服了所有人,所以他被提升为新兵营的营长,这是内部的军衔,但也足够让学兵们眼红。 同样,也有其他优秀的学员,不过时间仓促,并没有提拔,一千二百人的队伍出发了,坐大车去平阳府。 “多少有这么点样子了,这可是我老赵带出来的兵。”老赵送行说道,这次他还是不能出征,继续坐镇老家,有他在,武义心里踏实。 经历一场离别后,这支队伍倒是有点模样了,武义是最轻松的,七省官兵出动,他们这些新兵蛋子,不一定有什么作为,就是练兵,后勤还有晋商保障,还有朝廷的粮饷可拿,没有任何负担。 但他不会把轻松表现出来,反而给他们营造一个紧张的环境,加派游骑哨兵,车上也是全副武装,随时保持战斗,把这些新兵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孙大牛是农户子弟,恰好赶上了好时候,看到民勇可以出人头地,他说服了家人,进入了学堂,这次入伍更是一心想要加入民军,也是最拼命的一个。 他骑马跟在武教头的身旁,压力巨大,这可是宁武府的天,里正都是他接触最大的官,没想到摇身一变,竟然能够接触到这位传说中的武大郎。 孙大牛发现这位武教头没有传闻中的凶残,无比随和,休息时候,竟给他倒茶,吓得他屁滚尿流。 “还差多远?”武义随口问道。 孙大牛可不敢疏忽,地图早就熟记心里,张口就报出:“报告武教头,这里是平阳府地界,再向南八十里,就能到。” “让他们下车活动筋骨,剩下的跑过去。”武义点头,这小子眼力不错。 新兵蛋子们都悄无声息的集合,这里已经进入了乱民暴乱的地方,更加紧张。 武义没有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坐到地方,就是为此,舒缓一下他们的神经。 赤地千里,被乱民荼毒,原本这是晋省最丰腴的地方,都变了样,土地荒芜,流民失所,随处可见残垣断壁。 “记住,破坏远比建设容易。”武义对着孙大牛说着,军队就是暴力机器,必须要明白这个道理。 “报告,前方发现一队人马,疑似民军打扮。”探马回报,让武义想了想,估计还是熟人。 他们的速度很快,已经能远远的赘上这支队伍了,一打眼,还真的看出这支队伍与民军相似,他们的服装相仿,就连帽子都是相同。 但近了,就完全不同,民军的布料都是上好的棉布,双线缝制,对方的就差了层次,脚上的更是布靴,上水坊民用的,不管材料还是做工,肉眼就能分别,武义暗道以后要让他们换个颜色才好。 对方同样注意到他们,从前面来了一队骑兵,看得武义直皱眉,因为这些人的妆扮还真的效仿他们。 不等他询问呢,对方就开口了,为首的年轻人忍不住骂道:“可恶的晋商,说什么给俺的是最好物件,兄台,你这些也是从晋商手里拿到的吧?” 原来是晋商,那就不稀奇了,对方也是民练,还是衮州人,当地的大户。 “兄台,我与你一见如故,俺是阳谷县景阳冈的,俺叫徐泽,人送外号‘武二郎’,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对方非常热情,有些燕赵大汉的爽快,自来熟的说着。 景阳冈,不就是武松打虎的地方,武二郎…… 武义的脸色微变,不动声色的说道:“武义,宁武府人。” 徐泽长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年纪不大,却有一脸浓密的络腮胡,目光炯炯,性子直爽,从晋商切入,很快就与武义熟识,两人也对脾气,他差点就拉着武义拜把子结为兄弟。 “武兄,俺花名武二郎,这可真是有缘,俗话说:在家吃父母,出外靠朋友,你这位朋友,俺交定了。”徐泽大咧咧的说着,他性格四海,行事一股侠客风范。 “同知,咱们快到了。” 两人都望过去,都对视一笑,好嘛,两人的官职都是一样,不过徐泽是军中同知,使了银子买来的,武义的不同。 “哈哈,果然俺们有缘,俺看兄长的兵,好像都是新兵,没见过血,不过,有我在,包管无事。”这徐泽虽然人大咧咧,眼睛却是狠毒,一眼就看出来,武义的兵都是雏儿。 他们两人交谈甚欢,但下面人可是不同了,都是大眼瞪小眼,剑拔弩张的,暗中较劲儿,比起脚力来。 “哈哈,武兄,俺的人都是从小习武,取名‘黑风军’,倒是你的人还带着东西,可莫要伤了士气才好。”徐泽心直口快,见到两个队伍都加快脚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明显不把学兵放在眼里。 “无事,就让他们比一比吧。”武义笑容不减,别看学兵这里照他们相比差了很多,至少个头就差了一截,但他还是有信心的。 徐泽眼色早就发红,他这支民练那可是当地出名,论武力官军都鞭长莫及,他也不怕拂了武义的面子。 他们不动声色,下面的早就擦出火气了,黑风军只背负行礼,而学兵这里可是几十斤的负重。 “超过他们,让他们跟在后面吃灰。” “一群黄毛小子而已……” “没断奶……” 黑风军这里没什么军纪可言,行军都是三五成群。 新兵营就不同了,内侧都是学兵为基准,五人一排,一声不吭,只有号子响亮,但每个人都憋着一股劲儿呢。 两支队伍如同双龙戏珠,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看得武义与徐泽都是哈哈大笑,但徐泽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队伍跑步前进,片刻后,他的兵就怂了,只有一部分人在死命追赶,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着实可笑。 即便如此,学兵这里也快速的把他们甩在了脑后,跟他们比脚力,他们这一个月可不是白熬的。 新兵营熬了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能跑个十几里,队伍都不会散掉,黑风军哪够看的。 “武兄……这兵非凡,在下佩服……”徐泽黑着脸抱拳道,他不能走了,要回去收拢残兵。 “那我就在前方大营等候兄弟。”武义笑道,就此与他分别。 第三章 仇敌 平阳府这里已经是春意盎然,与宁武府截然不同,可能是小冰河时期影响,地温相差很大。 武义并没有直接去报道,让人在这里休息,也等一等徐泽,这个人很有意思,性子直爽,以后或许用的到。 前方就是集结地,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人喊马嘶的传出很远来。 一面旌旗很扎眼的飘过,来了一队人马,嚣张的践踏此地,哪怕有翻浆,也是把这里闹得乌烟瘴气。 武义的瞳孔收缩,因为这个还是熟人的人马,竟然是贺人龙部,可以说他与贺人龙已经结死仇,这里又是民练集结地方,他来这里做什么? 贺人龙怎么说也是陕省官军,应该不在此地才对,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武义不得不防,这次他只有一千多人,还都是新兵,提防吃亏。 “武兄,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惭愧啊,之前冒犯了。”徐泽也是干净利落的汉子,直接道歉,本来还不看好他们的,没想到自己人马不顶用。 “哈哈,兄弟莫要吃惊,只不过我的人,一直都如此练习,熟能生巧罢了。”武义也没有隐瞒。 徐泽点头,明朝缺战马,就是他的财力也是无法给自己人配置更多的战马,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一支家丁护卫,以后也该留意训练一下。 “武兄,前面就是集结地,我们一同赶去如何?”徐泽想到这人也是坦然相待,自然也不好计较,心中也没有了芥蒂。 当兵的就更奇怪了,原本黑风军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趾高气昂,如今被新兵给胜了一筹,反而能平安无事,两方竟然还交谈起来。 黑风军也打探着他们的消息,只是这新兵营的纪律很严,不怎么搭话,也算相安无事。 武义又拉着徐泽寒暄一阵,等看到了贺人龙部人马离开了,也放心了,倒不是怕了他们,终究是官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不了一走了之。 而且,对付贺人龙以后,肯定会引来朝廷的注意,得不偿失。 他们两队人马,来的都是最后,很多先前来的都已经开拔了。 这里还有一个大帐,因为这里都是民练,素质不一,很多就是看家护院级别而已,自然没有被重视,这里主事,就是一个军中佥事而已,洪承畴的部下,这个七省总督的牌子还是很扎眼的。 “就等你们了,磨磨蹭蹭的,还以为你们跑到建州去了呢。”这个中年佥事张扬的说着。 “你这是什么话?”徐泽脾气火爆,直接就火了。 这佥事撇嘴,丢下命令,就直接走人了。 “这是什么命令?竟然让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我们可是来打仗的,没有军功,谁来这里!”徐泽一看这军令,顿时就破口大骂。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莫强求。”武义看得开,这次就是练兵,熟悉一下战争气氛,能不能上战场都无所谓。 帐篷倒是现成的,都堆在外面呢,这里临近运城,已经是乱民的地方,在此驻扎也不错。 黑风军也不过一千五百人而已,新兵营人数更少,所以就没有分开。 “这帐篷够用,不如我们就多搭建几个,一路奔波劳累,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徐泽看得开,转瞬就开起玩笑来。 结果还不等埋锅做饭,有一队人马来了,呼呼啦啦的马军,就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真是扫兴。 “多谢给我们准备好帐篷,你们可以走了。”为首的官军哈哈大笑,直接对着民练说道。 “俺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徐泽在帐篷里就大喊,手里提着朴刀就冲出来了。 武义也皱眉,难不成是有人针对他? “武二郎,脾气不小啊,竟然敢对我动刀子,信不信,我马上就平了这里。”马上的年轻将军骂道,而且打马上前,手里点钢枪一指,就要与徐泽对战。 “常庆,别当俺真的怕了你了,有胆就单练。”徐泽黑着脸大叫着。 “快滚,我们要在这里驻扎,妨碍军务,拿你是问。”那年轻小将当场骂着。 对方欺人太甚,竟然鸠占鹊巢,把他们的帐篷给抢了。 “武兄,对不住,这次连累武兄。”徐泽脸面无光,耷拉着脑袋说着。 “这人是谁?”武义也好奇。 “此人,是广平府参将,常庆,他自说是常遇春的后代,拳脚功夫稀松平常,我曾经教训过他,也因此结仇,只怕这次他公报私仇,我们都不好过,都是俺对不住武兄。”徐泽黑着脸说道。 武义也打量着对方,来人超过三千人,都是老兵,也是能征善战的队伍。 “呸,他常庆何德何能,不过就是靠着家里权势而已,这次就是来捡便宜的,不过,这支广平军倒是精兵不假,竟然为他捞取功劳,竟然都派来了。”徐泽愤愤不平的说着,有这个家伙在,他们又是一路,这次只怕他的想法要打水漂了。 老军很快就与他们发生冲突,抢了他们的帐篷也就算了,他手里有调令,大家就认了,没想到竟然要让他们给广平军当后勤。 也就是去做饭、劈柴、喂牲口那等杂事,差点就打起来,徐泽当仁不让,黑风军又都是桀骜不驯的江湖好汉,与他们对峙。 广平军的人精通战阵,擅长战场杀敌,但这种斗殴还真不一定是黑风军的对手。 “反了你不成?”常庆再次的出现,脸色通红。 这次他们没有占到便宜,民练人数不比他们少,而且还有黑风军在,对方也不敢动手。 “你们保护我们的后方,在三里处安营扎寨。”常庆非常不爽,就干脆把人踢开,免得心烦。 这里七千人马就是一路,洪承畴准备了十二路人马围攻乱民,按照正常,应该有右右两翼照应,但广平军非常自大,对付乱民而已,他们都不知剿灭多少。 又有常庆从中作梗,就把他们放在后方去了,明显就是不想给他们任何捞取功劳的机会。 “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呸,亏得他还说自己是名将之后,俺羞与他为伍,我们去后面。”徐泽破口大骂,被常庆恶心到了,大不了这次就白跑一趟。 武义也同他一起。 很快放出去探马也回报了,武义带来的都是老三队人马,王铁军的精兵,打探军情都是大材小用。 “武教头,对面三十里,驻扎的是‘曹操’,罗汝才的人马,人数过万,有一队百人骑兵,其余的都是步军。” 徐泽听得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这个骑兵,要知道一个优秀的斥候可遇不可求,顿时就动心了。 反观他的人就非常不堪了,近傍晚才赶回来,带回来的消息更是笼统,旗号都打听不到,对比之下,徐泽脸色就铁青。 可惜,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骑兵,武义早早就把人放出去了,这群新兵蛋子不牢靠,他把警戒放出了二十里,免得出岔子。 随后,他们也接到命令,洪承畴这次为了剿灭乱贼,可是下大力气,南与卢象升、蜀地土司配合,南北夹击,西面还有孙传庭的人马。 好一个十面埋伏。 第四章 伏击 这才刚吃过了晚饭,月牙初升,徐泽就火急火燎的把谋士找来了,外面更是让人把守,不准任何人接近,他要策划一件重要的事情,特别提防的就是宁武府民练那边。 两人灯下密谈。 “东家,此事不难,我看那武义也是豪爽之人,我们就干脆出手,不过一队马军,相比只要我们给足了银子,他也不会计较。”师爷捏着胡子笑道,一副智珠在握样子。 温州师爷遍地,就是知州县令身边都少不了他们身影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徐泽知道自己的缺点,自然也在身边请来一位。 “不妥,不妥,俺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哪能做这等事情,快想其他法子,既能把人请来,还不伤害情义的办法。”徐泽尴尬的说着,他就是犹豫不决,所以才找来师爷的。 师爷的眸子里有一丝鄙视,却很好的隐藏起来。 他手里还拿着折扇,突然一拍手,笑道:“此事不难,既然东家想水到渠成,那我们就只管挖出水渠就好。” “什么水渠啊?先生就明言吧。”徐泽最怕这些文绉绉,不耐烦的说着。 师爷故作高深的笑着,接着说道:“简单的很,只要我们在接下来的战斗,露出实力,当然就会吸引他们目光,只要我们拉拢,谁都会择良木居之,你情我愿,他武义也不会心生怨言。” 徐泽撇嘴,这个他哪里想不到,只是有常庆那个王八蛋从中作梗,他只怕没有机会作战,还谈什么拉拢人心。 “事在人为。”师爷笃定的说着。 “好吧,此事你来安排,切记,莫要莽撞,我宁可不要骑兵,也不想坏了名声。”徐泽就把事情交代下去。 武义这里不知道,自己还被这憨厚的汉子给惦记上了,他如今正在训练新兵,夜战是奇袭的一种,也是最常用的手段,新兵中有不少夜盲症的,这点让他有些无奈。 夜盲症的主要原因,就是营养不良,学兵因为在学堂有着饭堂的补充营养,都没有问题。 “看来以后要多弄点动作内脏。”武义心想着,他只记得这东西能够预防夜盲症。 夜里正好可以锻炼他们的反应能力,对于这些新兵蛋子,如何防守反击都需要武义手把手的教。 营地是一块山地,后面就是大山,防止被偷袭,还可以依靠地理位置伏击或者反击,只要动作快,就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武义对新兵一视同仁,学兵的底子好,但不代表其他人里没有天才,他要广撒网,只要抓到一个有天赋的就赚到了。 说到底,他还是缺人,如今就只有四大金刚能用,以后招兵会越来越多,人手就更不够用。 “你们都补充一下。”武义只是给了一个大体,剩下的就是看他们的反应。 “武教头,你提到敌明我暗,那我们就在山坡下点燃两个火堆,这样就可以做到。”孙大牛按照武义的思路想到。 武义点头,不过却说道:“这个想法不切实际,因为兵不厌诈,有可能你这样会让对方防范,但可以作为迷雾,虚虚实实,让对方猜测不透。” 又有几个人提出了一些问题来,因为他们都是刚刚接触,还不能很好的把控战场,但有自己的思想,这就是第一步。 武义抬头看了看。 夜空只有一残月,星光暗淡,又有地气氤氲,视野并不好,远山都不可见,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偷袭。 就在武义调教新兵的时候,一探马也悄悄的回来了,果然被武义给猜中了,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发现了敌人,正非常隐蔽的赶来,目标正是他们这里。 “这是来偷袭后方的,若不是广平军干预,只怕这里就是他们背后,没想到让他们给蒙中一次。”武义也是好笑的说着。 不管怎样,只要能够练兵就是好的,他也带着人去埋伏,有着探马的消息,他并不担心新兵出错,如今在一处必经之地埋伏等着他们的到来。 “武教头,来人五百,都是精兵,还有五里,最迟半个时辰,就到。”探马最后一次消息。 孙大牛在山腰这里紧张的很,这是他们第一场战斗,而且还是二对一的优势,但心跳不由加快,好不紧张。 “都记住自己的位置,等下不能乱,战斗前,都噤声,谁敢乱,军法处置。”孙大牛通知了各个伍长,就回到自己位置。 等待是最焦急的,孙大牛把火铳都握出汗来,这是老兵退下来的,入手光滑细腻,明显前任小心对待,不时抚摸,他第一战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紧张,汗水也沾上火铳?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远处有一条长长的黑影蠕动,在这朦胧黑夜里,如同虬龙般的前行,来了。 山腰这里也出现了一丝的杂乱,孙大牛脸色不好,还好他们是提前提防,对手只怕没有想到,但这些骚乱差点就暴露了他们。 还好,很快就压制下去,学兵都能很好执行命令,孙大牛准备事后再追究。 来人已经越来越近了,孙大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抓着火铳的手都僵硬。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武教头要求他们分批次的开火,只怕如今开火,命中率非常不堪。 孙大牛有些懊恼。 这次来偷袭的人更近了,居高临下,他甚至能够看到一些人还背负东西,他也准备攻击。 没有到伏击的位置,结果敌人被惊动了,孙大牛恨恨大骂,肯定有人乱了阵脚,功亏一篑。 “呔,大胆毛贼,竟然偷袭,吃你徐家爷爷一刀。”一声大喝,火把也被点燃,顿时就把山谷小道照亮。 让人哭笑不得的徐泽,武义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个时候跳出来,还不是伏击,大马金刀的就跳出来了,后面的家丁也是骁勇的冲出来。 “武教头……”孙大牛气急败坏的问着,他们的计划都被打破,如今也询问如何应对。 “算了,让人都停下,免得误伤。”武义一看这徐泽带人冲进来,就要混战的意思,他怕一个不好,新兵出错把他们伤了。 埋伏的天衣无缝,只是最后跳出了一个程咬金来,武义也没有办法。 人喊马嘶,刀光剑影的好不热闹,偷袭的敌人也不躲闪,知道这里有埋伏,很干脆撤退,而且还不是莽撞的撤退。 数声清脆的响声,坛子打碎的声音,接着谷中烧起大火来,这是对方准备的火油,看来他们还真的准备充分,一堵火墙把山谷口堵住,来敌也快速的撤退。 他们快速的分散到四处,来敌没有骑兵,如今才最好的撤退方式。 “卑鄙!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有种莫走!”徐泽气得哇哇大叫,手里的巨弓倒是射杀两人,但大火阻住他们的前路。 火油引发的火势剧烈,还有浓烟,不得靠前,武义就让人撤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新兵们都是不忿。 “回去,好好总结。”武义对孙大牛说道。 这一战虽然没有打成,但也算预热,对新兵也有影响。 火光冲天,山谷里充斥着黑风军的各种粗口…… 第五章 血口喷人 夜色阑珊,仿佛入定老僧,这烧红的山谷,热闹的叫骂,无法骚乱它,才过了几里后,就恢复风平浪静。 武义安排大家回去睡觉,看新兵兴奋而紧张的样子,就知道知道他们只怕要高兴一会儿,但不能影响明天的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精兵的标准,不骄不躁,胜不骄败不馁。 等徐泽消停了,再找人的时候,武义都进入梦乡了。 徐泽的眸子里都是疑惑,随后,他有把师爷找来,因为他有些太多的疑问了。 “恭喜东家,一举破碎了乱匪的阴谋诡计,震慑宵小。”师爷捏着鼠须,恭维着徐泽。 “区区小事而已,倒是师爷这次算准了乱匪阴谋诡计,大功一件,只可惜那乱匪诡计多端,不敢与俺对战,否则定要留下他们头颅。”徐泽并没有自满,反而夸奖师爷,是他看破乱匪会夜袭。 师爷的脸上露出笑容,只是眸子里有些尴尬,掩饰下去。 “师爷,他们的那群夜不收都是精兵中的精英,我感觉这武义深藏不露。”徐泽感觉疑惑,有些看不透武义,毕竟这些人都叫他教头。 “更多可能就是猪头。”师爷一针见血的说道。 武义行为举止都看出家境不差,但身上也没有什么训练痕迹,但习武者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从不间断,或多或少都有痕迹才对。 “没错,师爷说的不错,俺的八卦掌还未小成,这肉掌都如此。”徐泽伸出了他的手掌,掌心一层去树皮的老茧。 “那就对上了,这武义也说自己是有这作坊,只怕规模不才有这个财力,只怕他为人爱慕虚荣,所以就盯着教头的名号。”师爷拨云见日的分析着。 徐泽的眼睛也亮了一些。 师爷再次笑道:“习武的事情,我不懂,但史书却是读过不少,古今名将切不谈,就是带兵打仗之人,称得上老谋深算,运筹帷幄,凤毛麟角。” 徐泽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一匹夫,但对名将了解甚多,立志于此。 “那东家可想到几人曾在二十岁出人头地?”师爷谆谆教导的说着。 “也是有的。” “但,那都是军将世家,从小就接受教导,又有名师指路,否则怎能如此?” 徐泽也同样心酸,这条路何其困难,莫说名师,他的财力都无法找到名家兵书,至于广传的,只不过是样子货而已,甚至都不如三国演义来的有用。 想要成为一名将,那可是数辈人的努力,厚积薄发,他原本不认为,但如今信为圭臬,正是如此,他才成熟许多,对师爷行礼感谢。 “武义这人虽然爱慕虚荣,只怕他身边还是有能者,不然也不会练出那等的夜不收,此人绝不简单,只怕不啻名将。”师爷点头,并没有算盘否定,道:“所以,这个人的魅力还是不小。” 这次反而激到了徐泽,因为论人缘魅力,他可从不输谁,黑风军那个不是出名的好汉,能够聚集一起,都是他的努力,还能让他们服帖,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狂傲之人,没有真本事,光是钱财,那根本无法做到,哪怕有权势也不成。 爱才如命的徐泽,如今对武义身后的那位高人更加的渴望,只要能请来这位高人,他的黑风军就能再上一层楼,放眼大明,无人能及。 “只是,这人隐藏的够深的了,俺几次与武义接触,都没有发现他身边的非凡之士。”徐泽也是唏嘘说道。 油灯反照,噼啪作响。 师爷突然大笑,向着徐泽恭喜道:“那我就要恭喜东家了。” “哦?何出此言?”徐泽一头雾水,灯下更是迷惑。 师爷一开折扇,摇动几下,差点把油灯扇灭,无奈的收起动作,丢下折扇说道:“东家,你想,这等人物,就是在官军里也不可能默默无闻,若真的如东家说的,只怕,这人不得武义重视,若是东家能够找到” 这次徐泽的眼睛黑亮,一拍手,笑道:“俺当然以国士对待,怎敢埋没他的才能,简直暴殄天物。” 求才若渴的徐泽神情激动,只有外行人才会无视这般人物。 “然也,东家所能接触,那人定然不会拒绝,在下就提前恭喜东家再次添一员大将。”师爷道。 被他这么分析,如今徐泽已经不把武义放在眼中,因为他根本就做不到,偏偏又是浪得虚名的人。 一夜匆匆过去,徐泽从没有这般心急,恨不得就去宁武府民练军营找人去,这般人才被埋没,明珠蒙尘。 这徐泽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宁武府的军营来,不想他们的动作很快,这都开始训练了,但都是花架子。 “徐同知,你来了。”武义见到他,大声招呼。 “见过武兄,不知武兄对昨夜偷袭乱匪有何看法?”徐泽依旧大咧咧的问着,眼睛却是四处踅摸,以此来寻找高人存在。 武义点头,肯定说道:“非同一般,训练有素,机警果敢,临危不乱,这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啊。” 武义说的都是心里话,他并没有对新兵说,怕增加负担,但昨夜的那乱匪绝非一般,从他们路线就看出,他们对这里做足功课,直捣黄龙。 从他们的准备看,这是要造成大乱,至少是对这粮草下手的,没有粮草,士气全无,想要打败官军易如反掌。 “不错,如武兄所说一般,这个曹操,绝非简单,当然了,武兄也是太过看重他了,哪怕他再诡计多端,不也是被我们看破计谋,无功而返,可恨的是,那群鼠辈,毫无胆子可言,俺单枪匹马就把他们吓跑了,真想大战三百回合。”徐泽一脸豪迈的说道。 最前方的孙大牛听得真切,特别这家伙还大言不惭,仿佛他破了敌兵一般,殊不知若不是他出来搅和,武教头都布下天罗地等着呢。 又怎么会轻易被他们逃走,折腾了一场,他们连毛都没有得到。 徐泽首先看到的就是孙大牛的异常,但这个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这里都是稚嫩面孔,就是武义年纪都不放眼里,其他人更不值一提。 “徐兄说得是。”武义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如今他一心只想借此机会练兵。 “武兄的夜不收可是精兵,若是有机会,可否能帮俺引荐一下,俺这人啊,就是喜欢结交好汉,广交朋友,希望武兄莫要推辞。” 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但徐泽并不会放弃,他认为那人应该就在夜不收中,所以他干脆主动提出。 “都是一群糙汉,只怕要让同知笑话。” “那就这样定了,等他们回来,俺宴请他们。”徐泽见缝插针的说道。 但随后也被打断,军营门口这里有争吵,还有训斥的声音。 “胡说八道,敌人来偷袭军营,你们既然阻止他们在山谷,为何不见尸首,你等这是想军功想的发疯了吧,都不择手段了。” 一声喝斥,常庆顿时骂道,昨夜火光冲天,他的前营恰好对准谷口,远远的就能够看到这里。 所以,天色一亮,他就带人赶来,一看究竟,不想这里竟然说是什么敌人夜袭所致,真当他是三岁小孩,竟然会相信这等鬼话。 “常庆!你欺人太甚,若不是乱匪,难不成是俺们吃饱撑得做出来的吗?”徐泽的火气顿时就冒出来了,昨夜惊魂,那偷袭的乱匪撤退干净利落,准备充分,若不是他及时阻止,只怕酿成大错,不成想竟然被常庆怀疑。 马上的常庆顿时冷笑,鄙弃的说道:“徐泽,你果然是粗汉,竟然自己不打自招,你还要狡辩吗?”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竟然不见尸首,又没有战斗,当他是孩童糊弄,常庆也发火了。 “这可是军中,信不信,我这就治你的罪?”常庆阴鸷的说着,早就看这土包子不爽,如今又撞在自己手里。 “呸,你血口喷人!” 第六章 阴险对手 这个常庆太过可恨,处处刁难不说,如今竟然血口喷人,他徐泽行的正坐的直,那是他口中那等的下三滥,莫说他有一身功夫和随从,就是没有,他也不会做这等肮脏的事情。 常庆上来就污蔑他,徐泽已经炸开了,双目圆瞪,如怒目金刚,鼻孔冒烟,恨不得手撕了他。 “被我说得恼羞成怒了。”常庆哈哈大笑,鄙弃说道。 两人之间矛盾不大,就是曾经徐泽心直口快,惹恼了他,被常庆记下,一个庄户而已,竟然还想染指军功,恬不知耻。 “你到底要做什么!有胆就冲俺来。”徐泽直接问道,就是问罪,他也敢走一遭,更不会连累他人。 这武义虽然没有能耐,但两人一见如故,除去拉拢,也算是朋友。 常庆本不想轻易放过他的,但如今大敌当前,不想坏了事,也就压下火气,道:“好,我就信你们一回,开拔在即,你们作为辅军,看守我军后方,不得有误。” 常庆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这次就是把他们压在后面,正好还没有借口呢,他们就自己送上门来,对面乱匪虽然人数众多,但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他就是要把两支民练压的死死的,想要军功,做梦去吧。 “你”徐泽气结,这常庆真的是过份。 常庆嚣张跋扈的离开,徐泽也是一脸愧色的面对武义,抱拳道:“武兄,此番都是俺连累了你,不想这常庆小肚鸡肠,只怕你这次要白走一趟。” “好说,本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练兵,不碍事。”武义看得开,只要让新兵接触战场就好。 徐泽苦笑,没想到武义的心胸豁达,自己倒是小人行径,但这也怨不得自己,想到这里,他也说出:“武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这是何意?”武义不解的问道。 “在下乱说的,这就告辞。”印证了自己心中想法,徐泽就没有逗留,人无完人,哪怕武义心胸豁达,但终究不能慧眼识珠,也更加坚定了拉拢的心思。 孙大牛最受不了这个家伙自傲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他还真当自己是豪杰了,若不是他突然跳出来,我们怎会如此,还被人怀疑。” 学兵心中不忿,毕竟大家都是立功心切。 “你们倒是要好好谢谢他了,若不是他跳出来,你们认为自己能够留下偷袭乱匪吗?就算留下会用多大代价?”武义突然翻脸,张口训斥。 孙大牛顿时就低下头,昨夜总结不多,大家都太兴奋了,如今一盆冷水让他清醒,他无言以对。 因为他知道昨夜新兵的表现如何,不堪入目,拳头也攥得死死的,目光通红的回到军中,想要不丢脸,就要知道耻辱,练!往死里练。 民军早就有一句话,不练到麻木的兵,就不是好兵。 随后日复一日的苦练。 开战比武义想的都要早,没想到才过了三天时间,官军就与乱匪对上了。 徐泽火急火燎。 “武兄,咱们去前军那里,在后面根本看不到什么。”徐泽意气风发的前来,大战一触即发,他怎么能坐的住,就算不能亲身作战,也要亲眼看到。 “你就不怕那常庆寻你麻烦?”武义揶揄道。 徐泽顿时苦瓜脸,但这大战就要开始,对他来说可是难得机会,咬了咬牙,还是要去前方,“大不了,我躲着他就是了,这是大战,可遇不可求啊。” 武义也是点头,同时也点了学兵里几个不错的苗子跟上,在营地也布置一番。 “武兄倒是谨慎,不过放心,这大白天的,又有我黑风军在,宵小若是敢来,那正好给我机会。”徐泽意气风发,全然不把对手放在眼里,对黑风军更是自信。 武义没有大意,因为他觉得这群乱贼不简单,直觉对手很狡猾,还是小心的好。 他们选择了一处山冈,视野开阔,而且还很隐蔽,在这里整个战场都一目了然。 双方都展开了阵势,特别广平军,训练有素,军阵一丝不苟。 “嘿,别看那常庆为人龌龊,但他的治军手段还是出色,这群常庆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徐泽只是一眼就看出门道,心直口快的说出。 武义并没有研究太多的军阵,只是看着下面的部队有些花哨,左右两翼都是游骑,前排是刀斧手,中间的是长矛兵,后面的是弓箭和火铳的远程兵,就如同一个个模块。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样的好处是不会乱,至于真正的战力,他还是怀疑的态度。 毕竟他熟悉的都是热武器战场,冷兵器为主的战斗,他还不算行家。 徐泽心里大笑,因为这次又印证了他与师爷的猜测,果然这武义不是善兵的人,这白虎大阵,可是军中的精华,非精兵不得掌握,他的黑风军就因为底子差,无法执行,也算他的遗憾。 “武兄,你看,这前军稳如泰山,就是针对乱贼,乱贼人多,哪怕冲击,也别想冲开了这里,中军如同猛虎下山,只要前军一稳局面,就能猛虎下山般的撕碎对手,后面的弓手就是如虎添翼。”徐泽对军阵很有研究,如今,也是对武义解释着。 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想象力,竟然愣是被他们想成了白虎,不过,也有道理,这是适合数万人对决的大阵。 所以区区几千人马,还看不出什么来,对手更是一群农民军。 两个人都是用不同的角度观察战场,武义也算明白这里奥妙,甚至可以说中庸,就是能在冷兵器中,立于不败之地,但这就是胜利。 正因为中庸,所以可以针对任何对手,哪怕对方是鞑子骑兵,只要能够守住军阵,也能一战。 冲锋了,乱匪沉不住气,但官军依旧踏着步伐前行,如同磐石移动,气势不可阻挡,乱匪就像河水。 “太没劲,乱匪败了。”徐泽不甘心的说着,这才刚刚开始,他就已经猜出了结果。 “就这些乱匪,哪怕就是再多人,也冲不破白虎防御,等中军反击,只会一败涂地。”徐泽指点江山的说道。 武义也点头,因为对面可没有什么指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样的对手,莫说广平精锐,就是黑风军来,也是大胜,就是武兄的新兵,也可一胜。”徐泽心中已经把这里排名,武义新兵当然是最差的。 “只怕未必。”武义出口否定,那曹操从偷袭来看,不会如此愚蠢,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泽露出鄙弃。 战场瞬息万变,就在官兵大胜的契机,突然杀出一队骑兵来,人数不多,但时机刚好,直接去匕首般的插到了心脏。 原本的保护军阵的骑兵被乱匪缠住,他们如利刃撕破了前军防御,一举激起了乱匪的士气,武义可是接触过乱民,更是知道他们的疯狂,突破了纺线,磐石被淹没。 “这”徐泽咬破了舌头,脸颊都痛的抽筋了,他才刚刚笃定,结果就被乱匪翻盘了。 功亏一篑形容都不足为过,因为官兵马上就要胜利了,结果就转瞬败了。 对手也是精通擅长破阵的行家,时机掌握的太好了,恰好是抓住了时机,官军左右无法掩护,前后不能照应,就算前军再强,也被淹没人群中。 广平军更果断而决绝,直接开弓放箭,无差别攻击,但乱匪已经撤了,就如同野狼,一击得手,转瞬即逝。 论人数,双方死伤旗鼓相当,但不能这样计算,乱匪中大都是农民,随处可见,但广平军,都是一府的精英,数年甚至更久的积累。 “若是俺黑风军,就算被围也不怕,反而正中下怀!”徐泽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武义沉思,这个对手不得了。 第七章 声东击西 战场一片狼藉,双方都搭进去了四五百人,乱匪的一些伤者还在呻吟挣扎,往回爬去,但广平军可不会放过他们,这次广平军非常谨慎,出动了小部分人,把残余乱匪斩杀,救回己方的伤残。 刚才若是乱匪继续冲击,这官军可能就会被压垮,就算是惨胜,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值得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常庆太大意了,游骑轻易参战,糊涂,太糊涂。”徐泽再次指出了官军指挥的不足,没有侧翼游骑的保护,战阵就不是完美的,连变阵的机会都没有,否则怎会败了。 被他这么一说,武义突然眼前一亮,冷笑道:“只怕,这不是他们本意。” “不是本意?”徐泽惊诧,随后明白了,狞笑道:“那就让他们知道黑风军的厉害!” 曹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就是奸雄,能够用这个外号,只怕这人不好对付,他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名字,自然不是好相以的。 但武义也没有太多担心,出来前,他就已经安排好,学兵肯定能够执行,有些地理优势,就是万人也别想轻易的打败他们。 果然,还没有回到军营,就已经发现了乱匪的身影,他们直接杀向军营,黑风军那边热闹非凡,刀光剑影、狼烟滚滚,吵杂的喊杀声四起…… 这个对手,不是狡猾多端,就是睚眦必报,竟然为了偷袭他们,放弃了之前的胜利。 黑风军杀得风生水起,而新兵营内也开火了,这次他们也成熟许多,除了火铳声,并没有太大的骚动。 最兴奋的就是徐泽,这两天他的骨头都生锈了,终于可以一展拳脚,对武义笑道:“武兄,区区毛贼,且看俺如何破敌。” “当心为妙。”武义笑道。 “我又不是那草包常庆,自然知晓。” 他直接就把来报信的手下留住,提枪上马,口中哇呀呀大叫,一路冲杀上去。 “武教头,乱贼堵门,我们冲不进去啊。”孙大牛已经焦急的叫出来。 他们的营地选择不错,但如今被乱贼给堵住门口,他们才不足十人,哪能杀进去。 孙大牛第一次战斗,就吓得一身冷汗,不是被敌人,而是失职,作为代营长,他竟然不在军中,不知道会不会乱。 出来观摩的都是平日里表现不错,有威望的学员,如今他们都不在军营里,只怕新兵营缺少主心骨。 “仔细看战场变化,你们想要成为战场的主宰,那就要学会控制它,用心去领悟。” 而另一边,徐泽竟然遇到对手,两人竟然在马上对阵,不相上下,黑风军最适合斗殴,如今这样的混战更是如鱼得水。 徐泽豪气冲天,如同天神下凡,愈战愈勇,手里一杆红缨枪,耍的密不透风,虚影一片,这可是他的大好机会。 骑兵营的老兵也出现了,他们不顾战场,直接奔着武义这里赶来,哪怕新兵败了,武教头都不能出事,这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他们身穿墨色精钢板甲,无惧软绵绵的箭矢,胯下是辽东战马,谁能挡不住他们铁蹄。 “武教头,卑职知错,请教头责罚。”为首的骑士不等马匹停下,就跳下来,跪在地上请罪。 他们的疏忽,差点就铸成大错,要是武教头有个闪失,别说自己内心无法解脱,王铁军都得撕碎他们。 “没事。”武义并没有关心此事。 “都是这乱匪太过可恶,竟然用诈。” “是啊,他们故意引开我们,若不是我们重甲坚固,这次都要吃亏。” 骑兵营的人平日里跋扈,如今吃了瘪,各个都义愤填膺,他们可从没有吃过这样的亏,都成了一群骄兵了。 “武兄!俺来助你回营!”突然一声大喝,徐泽又杀回来了,他一直都盯着武义这里的动静,恰好看到夜不收回来,他放弃继续追杀对手。 武义他们的军营只有一处出口,如今被乱匪挡住了,就知道他们进不去,徐泽虽然口气热情,但心思都放在了夜不收上。 都是猛将,虎目精光,引而不发,还忠心耿耿,看得他更加欣喜若狂,这等的英雄好汉,就当为他所用,跟随武义屈才了。 “莫要冲动。”武义并不着急回去,这里的视野更好,枪炮无眼,他不仅有危险,只怕新兵都束缚手脚。 但这话听到了徐泽耳中,就变成了懦弱,定是他见到乱匪怯战,此处虽然是山冈,但下方山路四通八达,随时可以走脱。 “武兄莫怕,区区毛贼,有俺武二郎在,加上这些骑兵,定杀他个七进七出,不在话下,你在此等候就好。”徐泽的嗓门奇大,说着就要带领这二十余的骑兵冲锋。 骑兵营的人早就红眼了,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反而跃跃欲试,甚至都不在乎他这吹牛皮的口气。 所有人都看着武义,等他安排。 “武兄,若是你有顾虑,可以留下几人保护你,可以随时离开此地,剩下的好汉,可敢与我冲锋?” 徐泽心里鄙弃,如今开出来,这群骑士都被他掣肘,不能随心而动,所以,他口中故意把好汉字眼说得响亮,就是为了激起众人的愤怒。 莫要看他性子直爽,但肚子里也有花花肠子的,如今看到这精兵,他也不惜用手段了。 “再等等。”武义说道。 徐泽双眼瞪圆。 战场瞬息万变,黑风军那里已经打得乱匪节节败退,不仅赶出了军营,如今已经追杀上去。 “哈哈,俺的那些弟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好汉,俺最敬重好汉,只要投靠俺的,从不会亏待了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自在。”徐泽当即哈哈大笑的说道。 再观新兵营这里,就束手束脚的,龟缩不出,如今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军营没被攻破,但看得徐泽直摇头。 “这打仗就是打的士气,武兄,你的人若是这样畏缩,只能助长了乱匪的气焰,不如,俺带这些夜不收策应他们,一举反攻,杀他个落花流水!”徐泽再次提出来,并没有怒色,反而更加得意。 他恨不得武义更加窝囊,这样才能恰到好处。 “区区反贼而已,我们武教头会怕才怪。”骑兵瞪着这家伙,大言不惭,他们杀反贼如同杀鸡一样简单。 不想这徐泽先恼了,对着武义说道:“武兄,你这人好不痛快,俺好心好意助你,却不领情,算俺多此一举。” 武义听得皱眉,笑道:“好吧,那就多谢徐兄仗义。” 徐泽大叫一声:“男儿当杀敌,好汉们随俺冲啊!”他喊的好不热血。 众人一股风的就冲出去了,徐泽哈哈大笑,但随后就如同被沙土给堵住,因为骑兵营冲锋了,如同猎豹出击,全力冲刺,他胯下的还是那送信儿的驽马,顿时就给甩在后面吃灰。 骑兵营会怕吗?不会,当年他们才十几个人就敢冲阵,去年他们百人队,骚扰鞑子,让鞑子头疼不已,如今就是一群毛贼而已,他们更是毫不留情的击杀。 甚至都没有出骑枪,而是用马刀,完全没有把对方当成对手,就如同割麦子一般。 二十人组成巨大的梳子,狠狠的就把乱匪给梳理了。 没有劈砍,他们都单手各持一马刀,伏在马上,刀刃向前,如同骑着天马而来,但这不是天马,而是地狱的恶鬼,所过之处,无不血肉翻飞,乱匪的身躯,在这里就如同纸糊的一般,只是一个冲锋,就把他们杀得哭爹喊娘…… 徐泽长大嘴巴,失声叫出,这简直是杀神转世啊,猛的一塌糊涂,等他冲到,战斗都结束了,剩下的乱匪少数乱窜,其余都跪地求饶。 “俺的娘了!” 这时,武义的脸色一变…… 第八章 乌合之众 兵不厌诈。 一时胜负,无关大局,乱匪暗有埋伏,那刚刚还如鱼得水的黑风军如今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命,乱贼的骑兵更是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他们也看到了这边情况,也是一愣,若不是这边的骑兵不多,只怕他们就要撤走。 骑兵营的人马快速去策应,这才给黑风军一个逃脱的机会,他们快速的向着宁武府军营逃窜。 “啊,随俺杀回去!”徐泽双眼充血,这可是他的命根子啊,黑风军不过一千五百人,但对于常人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如今竟然只逃回来五百人。 徐泽心都在滴血,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可随后他也偃旗息鼓了,因为这次,乱匪来的可不是一两千人,足有六七千人,漫山遍野都是乱匪,声势浩大,黑云压城般的就赶来了。 武义也不敢托大,带人快速赶回军营,如今双方实力悬殊,只怕对方早就计划好的。 先是引开耳目,再用佯攻迷惑,如今大军压境,一举摧毁他们,打的一手好算盘。 黑风军已经溃不成军,在军营内破口大骂,更是怯生生的看着外面的大军空降,一时间都吓得鸦雀无声。 “可恶的反贼,他们这是要全歼。”徐泽痛不欲生的说着,黑风军残了,如今连生路都被截断。 “这是什么狗屁地方,连逃脱都不成了,被人瓮中捉鳖……” “我们还是投降吧,听说乱匪里也待见好汉……” “只怕,说什么都晚了。” 黑风军炸开了,黑压压的乱匪让他们无法喘息,而他们竟然选择了这里,一处死地,如今逃跑都不能,悲恸与绝望充斥整个营地。 这就是江湖好汉,当大难临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军心可言。 “都给俺闭嘴,俺徐泽平日里都没有亏待大家,如今,都准备和他们拼了,就是死,咱们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徐泽气急败坏的骂着。 “都是你!偏偏带兄弟来这等地方送死,这是打仗,不是江湖争斗!” “孙老虎你说什么呢,同知可没有亏待咱们,说话摸摸良心,如今既然不能生,那便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那兄弟惨啊……” …… 黑风军士气全无,剩下这点人都无心作战,就是徐泽义盖云天,也无法改变。 徐泽对着自己人喊道:“是俺对不住大家,要死就死在一起,咱们下辈子再相聚。”同时也对着武义这边喊道:“武兄,等下,俺会全力护送你突围,希望你能逃脱升天。” 这次,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了,他是真心希望武义能够逃脱,只是外面这五倍的大敌,希望渺茫啊。 “我们不走,就在这里战斗。”武义皱眉说道,这群人对新兵影响很大。 “可惜了,武兄的骑兵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汉,若是其他兵都是如此,哪需要逃,逃的只能是对方,但这些新兵……唉,如何自保?”徐泽佩服武义的夜不收勇猛,但终究只有二十人,又刚刚打了一仗,如今就算没有脱力,也无法继续作战。 “孙大牛,准备2号方案。”武义没有理会他,对手下命令。 “是!”孙大牛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才是他们的第一次战斗。 军营两侧,被他们用原木和土石加固过,墙下还有深深沟壑,但正门仿佛被遗忘,只有一些拒马而已,乱匪准备连这个军营里都直接拔掉,如今正准备攻城拔寨,有这么大的漏洞,他们连准备器械功夫都免了。 新兵们都听令赶到两侧的高地,互成犄角。 “罢了,武兄,就让俺们守住正面,黑风军的,都给俺站出来,就是死,咱们也要宰了几个当垫背。”徐泽叹息说道,这武义虽然有准备,但终究不是行家,中门大开,如何能够阻挡乱匪。 “对,同知说的对。” 黑风军的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好汉,如今也想开了,就算死,他们也要死得其所。 “这里不需要你们,都退后。”武义不容置疑的说道。 “你说什么?不用我们?”孙老虎指着武义叫着。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这是给你们挡敌人。” “就是,狂妄自大,你以为就你们这几个新兵,就真的能对付了外面的乱匪不成?” 武义的一句话也引来了四周的反驳,甚至还有出言不逊的,他们冷笑看着,若不是关系生死,他们肯定远远的看热闹呢。 徐泽都黑着脸,他这次可是真的拼了,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一甩袖口,这次可不是做戏,他是真的怒了。 “好啊,那俺就在这里看着,武兄如何破敌的。”徐泽手里长枪插在地上,大刺刺的站在这里。 这军营前,没有绊马坑、更没有防御,连拒马都是可怜,只能算鹿角而已,结果他就敢大言不惭的告诉他们都退后,真是狂傲。 不仅如此,连二十个骑兵也都走进来,他们反而神情平常,正在给战马喂豆子,有的正给战马医疗。 “众位好汉,俺徐泽真心佩服你们,可惜了,天意弄人,今日咱们都不可能离开这里,否则俺徐泽肯定与众位结拜。”徐泽对骑兵说道,刚才的厮杀可是让他惊诧。 但人算不如天算。 为首的骑兵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左右,有着一张与王铁军不相上下的黑脸,道:“放心,就看武教头如何破敌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却被这徐泽听成了反话了。 “可惜了,若非他一意孤行,所能听俺的,你们或许还能逃脱,这人太自负了,可惜了你等好汉。”徐泽小声说着。 “对,什么武教头啊,我看就是徒有其名,几位兄弟都是猛将,这辈子若有机会,你们都来我黑风军,不仅自在,还重视人才。”孙老虎更加直接说道。 “你们?算了吧,歇着吧。”骑兵营的人冷笑道。 “你……”孙老虎等都气结,怎么跟那武义一样嘴脸。 “抓紧休息,等下还要抓活口。”有人阻止,骑兵营的人都冷眼看着对方,干脆找个地方躺下,养精蓄锐。 但徐泽脸色发黑,此刻被真的惹到了,竟然被他们蔑视,莫说他,其他黑风军汉子,那个不是出名的好汉,哪能受得了这等。 若不是亲眼见到他们冲锋,只怕这时候,都出手教训他们。 “我孙老虎在衮州也算是浪得虚名,但两省几地,谁不知道我孙老虎为人,你们打听打听,竟然敢跟我这样说话。”孙老虎跳脚说着,双拳紧握,大有一言不合就来打的架势。 “还有我李春宫,在下不才,只是学了铁砂掌皮毛,你……” 一声鼓声也打断了他们的挑衅,是战鼓,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却如同无形手指抓住了心脏,这同样也是催命鼓,众人都放下此事。 “都准备,与他们拼了!”孙老虎举刀叫着。 这里再次乱哄哄的。 “一群乌合之众。”骑兵营的人一针见血的鄙弃说道。 “就是,你们咋咋呼呼的,别影响了新兵蛋子发挥。” 原本压下的怒火,再次的提升,徐泽如同被踩到尾巴跳起来,骂道:“哪个敢说俺们是乌合之众?” 不仅是他,周围的黑风军都聚集过来,要教训这群黄毛小子,就算有本事,但也要有尊敬之心。 “当心箭矢……”有人大喊。 “快退……” 黑压压的弓箭射进来,这等与暴雨般的箭矢,让他们脸色惨白,急忙后退,一直撤到了军营角落,这才安心。 但骑兵营的根本没动,都知道射不到这里来。 徐泽等人都灰头土脸,但黑压压的大敌已经砸上来了,一拥而上,喊杀震天,仿若黄河决口。 徐泽冷眼看那新兵被吓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九章 不合格 什么才是可怕的力量? 徐泽见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门前的鹿角,是为拦截骑兵准备的,但此时此刻,没有一点用途,乱匪如同蝗虫,直接钻过、越过,瞬间就冲过来了。 数千人的冲锋,如此可怕,势不可挡,睥睨天下,谁人可攖锋,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黑风军败的不怨。 他不过就是一个大户家子弟,衮州多大户,自然也多护院,民风彪悍,但他们的见识也只停留在双方争强好胜的层次。 这去决堤般的力量又怎么是人力可挡的? “完了,这次都要死在这里……”这是徐泽的唯一想法,面对这股滔天力量,徐泽生不出反抗的想法来。 军营这里突然出现片刻的宁静,死一般的宁静。 乱匪的弓箭手再次上前,如今已经进入了军营,只要他们再次开弓放箭,就可以击杀。 这是死亡接近。 “杀……” 砰砰…… 火铳的脆响充斥军营,弥漫的硝烟也滚滚而来,左右两地,顿时成了仙府一般。 唯有硝烟能够与对方的气势抗衡,徐泽暗中摇头,这又有何用呢?如今早不是开朝年代,火铳连农民都吓唬不住了。 对方早就察觉到这里都是火铳,所以冲在前面的都是弓箭手,让他们一举杀破这里。 弓箭手对火铳兵,两个时代的碰撞。 胜负取决于双方的力量,但这里的火铳兵,不仅人数少,还都是新兵…… 徐泽突然长大嘴巴,惊悚说道:“这是把戏吗?” 连鹿角都不能阻挡的乱匪,就在这瞬间被止住,仿佛遇到了一道无形的墙。 “娘嘞……” 这是一个无形拳头,防护大门位置,对于敢于过线者,都是猛烈还击,一个个乱匪弓箭手被打得乱晃或后飞,这股让天地都变色的力量,竟然被阻止了。 “怪不得,王将军说,骑兵营无法成为战争主体……”骑兵营的人马,这次是方面看到战争的残酷。 他们面对生死,并不陌生,刚才的一阵冲锋,死在他们手里的就不下三百人,这可是二十人造成的,可骑兵也无法晃动这股强大力量。 遇到这里,骑兵都会陷入泥潭,只能游走消耗,但新兵的火力就硬生生的给阻止了。 十步杀一人,这是高手。 一步杀十人,这就是战争。 而且,这已经不再是十人了,这门口的无形拳头,让天地变色,很快就在这里铺了一层的尸体。 血流成河,只是瞬间,对方的弓箭手,就被打懵了,他们何曾遇到过这种力量? 交叉火力,这是三个世纪后的产物,是真正沙场磨盘,血肉之躯无法抗衡的力量。 虽然火铳还无法发挥它的全部力量,但特定地点,时间上,它依旧是灿烂夺目,它是战场上鲜血灌溉的魔鬼花。 “只有两成命中……新兵还是太紧张了。”武义摇头,在他眼前的不是生命,而是数据,让他不满。 若是老一营的人在这里,只怕就真的让乱匪有来无回,在这交叉火力上撕碎对方。 而新兵只是做到了击杀,阻止了对方脚步,产生混乱,还有一大部分的人活着。 第二轮的射击,就是杂乱无章,新兵的填弹速度与心理素质成正比,训练结果都被忘记。 夹杂着许多的黑影,这是通条,新兵不可避免的出现慌乱,第一枪是要准备好的,所以能够齐射,接下来就乱成一片。 武义的眉头皱起。 还好,这是交叉火力全开,第一击就把对方打傻了,这才有了空隙,接下来虽然慌乱,但击中也提升一些。 乱匪被打懵,已经没有了那天地不可挡的气势,否则还真的让他们冲破防线。 武义虽然皱着眉头,但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军营保住了。 几十个呼吸间,最差的新兵也有了三轮设计,平均命中也就是三成,这个数据虽然不好看,但看到前方丢下了近千的尸体,那就是震撼! 这不仅仅是对身体的击杀,更是对观念的残害,如此结合,乱匪溃不成军,不知谁的一声大喊,后面的乱匪转身就跑,虽然还有击杀,但只是零星而已。 “武教头……”孙大牛兴奋的脸色,遇上武义的皱眉,也如同被泼了冷水,那还有邀功的心思。 这才一个接触,就击杀了相等自己的人数,但在武教头的眼里,根本达不到满意…… “不用自责,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武义安慰的说着。 乱匪退了,退出了眼线之外,这一次的击杀,让他们胆寒,总算暂时的把危机消除。 前门这里,呻吟声一浪接着一浪,打中未死的乱匪比比皆是,新兵营的人员都冲下去,用刺刀逐个补刀。 徐泽鬼使神差的走到前面去,下意识的看着,当迎上新兵目光的时候,身体都不由得寒噤。 “这哪里是新兵啊,简直就是杀神,杀人不眨眼啊……”孙老虎张着大嘴,这位曾经因为结仇,怒灭对手满门的狠角色,惊骇新兵的举动。 “丢脸,这是咱们第一战,都不合格,命中不足三成。”孙大牛气呼呼的训斥着。 新兵都耷拉着脑袋,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表现多差,太紧张了,刚开始心都成了一团,那还有心思瞄准。 这可是人挨着人的靶子,这样都能脱靶,又怎么会合格。 “都没有晚饭,给我加练去。”孙大牛毫不留情的说道。 徐泽刚刚上前凑热闹,结果被这话给冲了一个跟头,差点就跳起来,问问他什么叫差劲? 这转眼就杀了上千的敌人啊。 “晚饭还是要吃的,敌人未必就此罢休,以后双倍惩罚回来就好。”武义的声音也传到。 “是,武教头,以后我们绝不会让你失望。”孙大牛领命并发誓道。 “武兄……你还不会故意做戏给俺看的吧。”徐泽猛然惊醒,他脾气火爆,顿时就说出来,都这样战果,结果还不满意,骗谁啊?就不怕寒了将士的心? 所以他笃定,这就是演戏给他们看。 武义摇头,没有解释。 徐泽却是心服口服,因为新兵不仅杀敌,还没有损失,如此战力,他有怎么不心惊。 黑风军的损失惨重,但如今也被他甩到一边,他猛然发现了新大陆。 火铳,这个不被人重视的火器,竟然可以如此了得…… 武义的心思都在对手身上,这个狡猾的对手,一击不成,就这样走了,按照之前他猜测的性子,只怕对方睚眦必报,肯定不会死心,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手段等着呢。 武义看下天色,心里有了危机感。 第十章 猎狐 被人惦记上了,这个感觉非常不好,武义感觉暗中有双眼睛盯着这里。 眼看就要入夜…… “太可恨了,冲不出去,四外都有人把守。”徐泽一脸不爽的回来,手臂还有创伤,该死的流寇竟然玩阴的,这晚上没有夜不收,大家都无法安心。 对方很狡猾,竟然在两条路上都要伏兵和障碍,明显要困死他们。 武义不怕对方围困,只是担心夜袭,新兵们都没有夜战经验。 “准备三个大篝火,今夜火不灭。”武义平静下令,白天新兵都经历战斗,晚上要好好休息。 武义亲自出去摸了下情况,流寇非常狡猾,在门口就有监视,武义也不敢轻易冒险,这个对手还真的是难缠。 东方发白,一夜无事,对方只是骚扰两次,一次被武义安排,差点让来人都留下,这才消停下来。 白天还好些,至少不用提防偷袭,除非他们正面进攻。 “这是疲劳战术,他是想拖死我们。”武义明白对方的目的,他当然也不会让对方如愿。 “俺带人再冲一次,不信白天他们还能守住。”徐泽不信邪的说着,他吊着一只手臂,无法马上作战。 “只怕,他们就等着我们出去,伏击我们的人马。”武义冷静的说着。 这个对手太可恶了,估计是怕了这里的火铳,所以不会轻易的攻上来,用计策来消灭他们。 “那咱们可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直性子的徐泽懊恼的说着,还真没有遇到过这样难缠的对手。 “不怕,让大家都休息,养精蓄锐。”武义冷笑。 “休息?你是真的要与他对上啊,好吧,至少晚上要预防他们偷袭。”徐泽气呼呼的说着,这种烂泥一样的对手可是把他恶心到了。 这一白天,军营里都是安静的可怕,除了几次试探外,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敌人果然在路上有埋伏,想用以逸待劳的方法消灭他们。 “咱们就跟他耗下去,大不了少吃一点,官军肯定回来解救,到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徐泽放弃了突围,对手的人数多,是他们的六七倍,又狡猾如狐。 这傍晚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了很多流寇,仿佛要攻打,新兵全体还击,留下了近百尸体后,就销声匿迹了。 这个军营可是固若金汤,武义的火药又准备充足,根本不怕他们试探,仿佛要练习枪法,千枝火铳齐发,声势浩大,让他们知难而退。 正因为军营非常安全,所以黑风军的人马都放松了,他们的弓箭手少,远程攻击根本就帮不上。 所以除了新兵营防守,他们都各做各的事。 三处篝火异常明亮,让人更加的安心,晚春还是有些寒冷,很多人早早的就回帐篷里睡了。 “等官军来了,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徐泽恨恨的骂了一句后,就回去睡觉了。 夜半三更,一队人马如同阴兵般的走在山间小路上,行迹缥缈。 他们一路向西,去广平军的军营方向,因为广平军故意压制,广平军的军营在八里外地方,越是接近的时候,武义就越发的谨慎。 “武教头……”孙大牛瞪大眼睛的看着前方,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捷足先登,黑压压的一片埋伏在前面,距离广平军的大营只有不足一里远。 武义的眼神冰冷,终于是抓到他的狐狸尾巴了,白天看似寻常,那是两人的故意演戏。 武义就猜测这个对手肯定不会消停,军营那边是硬骨头,但这里他们不会放过的。 广平军的军营非常简陋,只是有帐篷和一些拒马而已,四角都有火堆防守,此刻安静的很,乱匪就潜伏在这里伺机而动。 武义很快就推测出他们的偷袭时间,因为夜盲症,想要偷袭作战都困难,肯定选择黎明前的时间进攻,所以他也悄悄的埋伏在了后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他们动,我们就出手,等他们凑近火堆开火,瞄准了打。”武义走到远处安排作战计划,他这次就要会一会这只狡猾的狐狸。 这次他可是不仅迷惑对手,连队友都一样给迷惑了,他留下百人把守军营,连徐泽都不知道,在军营里睡大觉呢,他们走的绳索,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这里,就不信还能被他看出猫腻来。 这黎明前的黑暗,不仅空旷,而且寒冷,地气的阴寒上涌,让人难受,但双方都是咬着牙硬挺着。 期间几次流寇出来方便,差点就撞破了新兵,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在这后面有一千多人的队伍如同毒蛇一样的盯着他们呢。 当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候,螳螂动了,弄出的声响很大,想不注意都难。 这边的两个火堆也因为值夜官兵熟睡而暗淡,但在这黑暗中也非常明显,就在他们杀出去的时候,天空仿佛也亮了很多。 “打!” 火铳齐发,有了战斗经验后,新兵不再是那样的不堪,加上今天都一直重复添药动作,虽然还是很昏暗,但也能有条不紊的展开设计。 广平军的军营也炸了,广平军还有两千多的人马,被火铳给惊醒,一个个都跳出来。 偷营,这可是非常致命的战斗,一点都马虎不得,常庆连披挂都顾不上,带着自己的银盔就杀出来,没想到这群流寇如此大胆,竟然还敢偷袭官军营地。 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流寇,看不清有多少人马,还有火铳的声音,顿时让广平军都镇住了。 广平军反应还算快速,又有武义火铳的提前警示,如今也同流寇混战起来。 被夹在中间的流寇也是最吃惊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来不及撤退了,如今他们要是撤退肯定被两方人马追着打。 后方的火铳犀利,不用问肯定就是那个民练营的,至于追究他们怎么来的,如今都已经晚了。 “杀!把官军杀光,我们在回头收拾他们!”头领一咬牙,做出决定,绝不可分兵,否则要吃大亏。 新兵营都是火铳,根本不需要白刃战,特别这个时候,天色也有了一丝冷白,就更加如鱼得水。 “跟上去,小心他们反击。”武义看到对方竟然没有回头,只怕是要吞下这广平军,那也要看他同意不同意。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只能先把广平军收拾了,但后面火铳的攻击,让他们杀得眼红,他们的消耗比广平军都要大。 广平军在这里更加难受,他们虽然也是训练有素的官兵,比这群流寇强一些,但没想到这群乱民竟然如此狂烈,一时间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 “参将军,快顶不住了,这群流寇真的太疯狂了。” 广平军破口大骂,这流寇简直就是拼命,他们又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至于这样吗? 而且,他们发现,这群流寇更多的是向北方转移,难道还有诈? 常庆当机立断,走,往西北方向跑,那里是宣大联军的防区。 “追!绕道他们后方,这样不仅能留下他们,还能躲避火铳!”外号曹操的罗汝才气急败坏,他一直都算计别人,不想这次被别人算计,这次的损失太大了,偏偏还不能回头,否则军心不稳,就要坏了大事,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追杀。 “去你姥姥的!乱匪怎么就盯着我们不放了……”广平军要吐血了,喘息的同时,心里也大骂着。 这是广平军的一致想法,这群家伙不仅拼命,而且一直都想包抄他们,还真要来个一网打尽。 “跑!只要到了宣大联军那里,我们就安全了!”常庆一咬牙,就是闷头跑,流寇冲杀太快了,他都没有准备好,连马都没有牵出来,就被乱匪给赶出军营。 天色此刻已经大亮。 第十一章 赶个集 晨曦中,大同镇边军的军营炊烟袅袅升起,躲了一夜风的夜不收满脸疲惫回营,这该死的天气,皮肤都被吹得皲裂,虎口上的裂口,对他影响很大。 感觉好像不对,他一回头,目瞪口呆,竟然从远方跑来了一队狼狈不堪的军队,分不清是哪一方的! 他朦胧的双眼顿时瞪大,二话不说的打马就跑,回营报信。 “干他……姥姥的……他们……才放十五里哨……”常庆感觉胸口都被点燃了,有长途跋涉的辛苦,还有就是气的。 他回头看着流寇,他们也终于跑不动了,一口气追到这里,真是活见鬼了。 罗汝才此刻也是回头看着那群灰色的部队,眦睚欲裂,他手里只剩四千人,此次他可是带出来七千人马,偷偷跑掉的就有很多。 如今不仅没有吃掉官兵,还损失了一半人,这不就是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到这里,他只觉得胸口一闷,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三方都是筋疲力尽,最惨的是广平军,军备都丢得差不多,还衣冠不整,不少还是光脚的,此刻都坐在地上喘息。 三方对峙,就如同三国鼎立一般,流寇不想放弃,前方的广平军大部分都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但身旁还有该死的野狼,随时都会咬他们一口。 “我不甘心!求上苍开眼啊。”罗汝才冲天怒吼,眼睁睁的看着失败收场。 武义的笑容突然收敛,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变化。 “是李自成的人马,我们走!”武义一眼就看到了那“闯”字大旗,而且他们还有骑兵。 当了一路的猎人,如今身份置换了,轮到他们跑路了。 还好新兵营的腿脚快,转瞬就要追上了广平军,如今必须超过他们才行,不然被李自成的骑兵缠住,可绝不会好受。 “休走!”罗汝才怒发冲冠,自己损失如此大,怎会放过他们,此刻再次冲上来,死也要拉住他们! 等王朴带兵来的时候,也是同样大吃一惊,不仅有官兵,后面更是有大量的追兵,李自成竟然也追来了。 “列阵!”王朴大叫一声。 官军如今马匹没有李自成一家多,想要狙击,必须要用军阵,还好前面的队伍算是识相,躲避了自己的军阵,不然绝不留情。 死里逃生的常庆拄着腰的来到了大同镇官军的一侧,只是他脸色狰狞,因为他都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跑了一路,结果跑出了两路人马来,竟然还有一路是追击流寇的,那他们算什么? 他目光恶毒看着另一侧的灰色军队,那是宁武府民练的人,如今比追杀他们的乱匪更加可恶,甚至更加可恨。 “将军,水。”家丁送来了水囊,常庆脸色不愉的喝了一口。 李自成的人马与这里对峙一下后,也就撤退了,双方都是被惊动的,没有动大军,也发生不了摩擦。 王朴这才有功夫搭理这群残兵败将,这个时间,这个样子,不用看就知道,这就是被偷营了,废物一群。 “常庆……没听说过。”王朴咂摸一下,没有印象,也就不予理会。 “另一个是民军。” 王朴瞪大眼睛,不会吧,他虽然也听说了民军会来,不想竟然这等狼狈,要知道王铁军在他的心里可是惊为天人的存在,那可是百人就敢冲锋鞑子的主,这些怎么就这么逊色? 王朴刻意的看了一下他们的衣着,没错,那那身灰色布衣,应该没错。 “他们都是步军,并不是王将军的骑兵。”家丁再次报来。 明白了,赶情这民军也是有强弱之分,王铁军的那些就是虎狼,这群就是狗熊,他不耐烦的道:“收拢了,一起报给督都。” 残兵败将,他也没有多大兴趣,反正这事还有总督洪承畴管理呢,他也不理会这等烂事。 若是军功,他自然当仁不让。 “王军门……我有话说……” 王朴本来要离开的,这么急的出来,他都没吃早饭呢,结果还被人叫住了。 “哪个敢唤我,给我捉来!”王朴的眼睛冒出寒光,表情不爽,就要看看那个活的不耐烦了。 常庆挣脱了护卫,他大步上前,冲着王朴行大礼,道:“王军门,卑职广平府参将常庆,见过总兵官大人。” 王朴也听说了广平军,只是他们那里也闹流寇,出来的人很少,不想就是这等鸟样,顿时冷笑。 “卑职恳请总兵官大人为我做主,我广平军太冤了,我要为我手下将士申冤……”常庆哽咽的说着。 真是说者伤心,听者流泪,这是多大的冤屈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 常庆并没起身,而是喊道:“大人,我恳请大人把他们都抓了,这群民练,弄虚作假不成,就怀恨在心,本是守护我军后方,竟然让流寇偷我军营,我怀疑,他们通匪,请大人明察!” 一鞭一条痕啊。 王朴的眼睛顿时也冷厉起来,不想这其中竟然还有这等的曲折。 “好大的胆子!”王朴双目圆瞪,气势摄人,朗朗乾坤,竟然还有这等忘恩负义之辈,就让人拿下。 新兵营虽然是新兵,但不是任人欺负的,顿时就与边军对峙起来。 “大人,我果然没有说错,这群逆贼心虚,肯定已经投敌。”常庆心中大笑,本来他就是要刁难对方的,不想如今倒是巧了,或许还能让自己脱罪。 “不知死活,列阵!”王朴恨恨说道。 双方顿时对峙起来,王朴带来的人马超过五千,武义这里只有千人,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而且新兵都劳累不堪,只怕有心无力。 鸡飞狗跳,双方都是恐吓叫喊着,剑拔弩张,随时都有走火的可能,王朴还真的不怕,这群不过就是下三滥的而已,抓了也就抓了,要是真的投贼,那还是大功一件。 “放下火铳,不然杀无赦!” …… “狗屁,再敢上前,我们就开火了!” …… 大同镇边军还真的不敢莽撞,他们倒是知道这“上水坊”火铳的厉害,大把子、小细脖,就像个勺子,肯定没错,铅子能打破重甲呢。 他们也有鸟铳,当然这真的就是打鸟用的,对阵他们顿时就心虚了。 王朴的脸色非常差,怎么说,他可是总兵官啊,这可太让他没有颜面,就下令攻击。 “且慢,王军门。”一个强壮的大汉快速的跑上来了。 “放肆!”王朴脸色一黑,没想到竟然是个捕奴队的阻止他,这群家伙就是一群走狗而已,若不是看着银子,他才不会留这群人在后面。 家丁都是老人,更知道王朴的脾气,这是动了真怒了,直接就扑上来,要收拾他。 “还请大人给某做主,常某定然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情。”常庆此刻也催促着。 王朴一听就明白了,这家伙虽然年纪不大,官职一般,没想到还是个妙人,这话里意思明显,就是有厚报。 “拿下!”王朴不怒自威的说道。 “王军门,对面可是武大郎,你就不然恼了他吗?”捕奴队大汉大叫着。 “武大郎?哪个武大郎?”王朴心里也咯噔一下。 大汉揉着被打的脸颊,道:“军门,宁武府还有那个武大郎啊?” 这样一说,王朴明白了,这个武大郎还真的动不得,因为他可是宁武府的大总管,手里还有那让人流口水的上水坊等产业,那就是财神爷,宁武府果然出狠人,一个武大郎把知府都给架空了,一个王铁军就更不用说了,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原来是误会,大胆,把他也我拿下!”王朴眼珠一转,如今只能缓解误会,当即又把这常庆给按住。 “大人你……”常庆还迷糊呢,怎么就突然变卦,不是说好的,要抓对方。 王朴让人撤了,同时也给武大郎带话,这里有误会,有人挑拨离间,宁武府最近几年可是了不得,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这次就是截然不同的待遇,武义被请来的,而常庆被按着,王朴正与武大郎寒暄。 “大人,他才是通匪的人!”常庆不甘的叫着。 王朴脸色不好,不过也看向武大郎,不知道他该怎么解释? “通匪?我不过就来赶个集而已,这个帽子可真太大了。”武义冷声说着。 这个解释真是……荒谬绝伦。 王朴被一口口水呛到了…… 第十二章 跪整齐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原来被呛到的不仅仅是王朴,周围都是如此。 王朴的脸色铁青,这武大郎明显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竟然敢如此说话。 “武大郎!你莫要不识好歹。”王朴脸色一变,语气都能结冰。 “不识好歹?对啊,我就不识好歹了,今日刘允中不来,我还就没完了。”武义的口气可比王朴大的多,直接就叫出大太监的名字来,这次,刘允中可是以大太监身份监军来的,不拉他的虎皮大旗跋扈一次,都对不起自己。 而且,官场的蝇营狗苟,武义也厌烦,直接拉刘允中名号,能少了不少麻烦。 王朴当场就傻眼了,这位竟然敢直接叫那位的名讳…… 怪不得他在宁武府敢只手遮天,无人敢管,不是无法无天,而是手眼通天。 刘允中他哪能不知道,前几日,他刻意进平阳府,与这位拉关系,不想这次竟然惹到了这样的人,顿时冷汗就冒出来了。 “原来都是自家人啊,都怪我眼拙,差点冒犯了大郎,前日,我还与刘公公叙旧,席间还听说过大郎,你瞧我这记性,该死。”王朴如同变脸,顿时就低声下气说道。 怎能不低头,这位可是敢大言不惭的叫那刘允中名讳的人,这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一个小小总兵,又如何能得罪得起。 看着王朴变脸,武义心里鄙视,当日在大城他并没有露面,功劳白白便宜这个家伙,如今还恩将仇报,本来还想整治他一番,只是他如今也不想多事。 如今的武义就是走在一条钢丝上,他要低调的保持平稳,而且草原还非常危机,他这次只为练兵。 “那你的意思是不追究了?”武义揶揄的问着。 王朴心里骂娘了,他哪里敢啊,不说这刘允中,他头上还有一个监军太监呢,真要是惹恼了,自己以后寸步难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急忙赔罪道:“不敢,不敢。” 武义也就点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孙大牛训斥道:“还愣着干嘛?快点进城,小心错过了集市。” 孙大牛下意识的敬礼,但脑子晕乎乎的,他们真的赶集去? 王朴算是看到什么叫纨绔子弟,什么一掷千金,声色犬马,简直丢人现眼,看看这位,人家都带着军队来赶集的,太子都没有这架势。 王朴急忙把自己的赛雪送出去,心疼并无奈,这可是一千两银子买来的骏马,只当赔罪了。 “大人救我……我知错了。”常庆见到武义离开,前前后后,他都看得傻眼了,不知道这个武大郎是什么人,竟然把一位总兵官都吓成这样,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位。 “救你?你这混账东西!”王朴一肚子气呢,如今都没地方发泄,都是这个混账引来的,冤有头债有主,王朴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武义并没有亲手收拾那个常庆,只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物,如今他有更多事情要去做。 “武教头……我们还真的去赶集啊?”孙大牛跟在武义后面,他也沾光,得到一匹战马,他们正往平阳府城门走去,武教头不是开玩笑。 “当然,说话要说到做到。”武义也恶作剧一把,不过,他进城还是有正事的。 把队伍留下整队,同时也联系上水坊的人,把他们快些送回去,不知道军营那边如今如何呢。 同时,他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募兵,平阳府这里也是晋商大本营,刀客趟子手也多的很,本来他还打算晚些招兵买马,如今就不得不提前了,这次他或许还真的能用这流寇练出一支队伍来。 罗汝才既然睚眦必报,那就肯定不会罢休,他正好用这个对手练兵,所以他也准备在这里招兵买马。 上水坊的门口,武义直接就立起了牌子,招募民勇,安家费、军饷等都是最高的,而且还有上水坊这块牌子保证,效果奇好。 才半个上午的时间,就已经从刀客、乞丐、破落户中招募到了五百多人的合适人选,学兵做事也麻利,武义完全放手不管。 “武同知,这火铳数量需要榆次和太原府都凑上来,才能够这数量,军装,暂时只能用民用的,其他物件,也无法达到统一,还请恕罪。”老万如今来开辟这里市场,他们这些老匠户对武义不仅是敬畏更是感激,卑微说道。 “这就足够了,你办事我放心,就按照你的安排吧。”武义点头,这两地都不算远,只需要两天就能够送来。 上水坊的火铳虽然是阉割版的,但练兵也足够用了,想当初,民军还不是用烧火棍教出来的。 突然,外面喧哗起来,竟然还有人在这里大喊大叫,武义皱眉,也走出去。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收他,不知道他王一水得罪方公子吗?” 好大的口气,只怕比这知府都要威风,而且还是直接就对着民军招募处的人喊着。 “哈哈,这群傻货,告诉你们,这位方公子,晋商方家听说过没有?”另外一位锦衣公子鄙弃的说着。 随后,又来了几位公子哥,他们都聚集一起,孙大牛脸色通红。 王一水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此刻也是够义气,直接就站出来,道:“你们要对付的就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与他们无关。” 那个年纪不大的李家公子冷笑道:“无关?刚才他可是大言不惭的说过:只要加入他们民勇,就能保你平安无事,既然想装英雄,我就成全你们,给我跪下。” “哈哈,方兄果然霸气,没错,我们就要看看你们怎么招人,谁敢跟他们走,就是与我刘家过不去!”又一个人跳出来。 这一群二世祖带家丁直接就把这募兵处给堵住了。 “你们……”孙大牛气结。 “我们怎么了?你说一句,就得磕一个头认错,你说啊?”方公子阴鸷的说着。 “还用他说,只要方兄愿意,我这就打折他一条腿,让他永跪不起。”有人强势说着。 顿时引来了这群二世祖的哄堂大笑。 “孙大牛!”武义大喝。 “到!”孙大牛起立,心里不安,这次的差事办砸了。 “打折他们一条腿!”武义怒火冲天的说着,竟然还有人敢踩在他头上,不知死活。 “笑话,在平阳府,还有人敢动我?” 砰的一声。 武义手中的手铳冒着青烟,那孙家大公子猛地发出嚎叫,抱着右腿满地打滚。 所有人都傻眼了,孙大牛才反应过来,结果他们中就有人一哄而散。 当然还有仗着家丁,想要武斗的,结果都被学兵给打趴下了。 孙大牛一脚就踢在了李公子的膝盖上,顿时让他跪在了地上,不仅疼痛,更丢了颜面。 其他学兵都是有模有样,接连的惨叫,怒骂不断。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看热闹的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位也太霸道了,转瞬就让这群公子哥们跪了一地。 老万也冲过来,他一直都在上水坊里安排事情,听到火铳声,急忙出来看看。 “捕快来了……” 最先冲上来的是捕快,他们仿佛就在不远地方,但看到这里惨状,忌惮的没有声张。 “守兵也来了……” 这次捕快也有了底气,一个捕头直接就跳出来,指着众人叫道:“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行凶害人,定饶不了你们!” “舅父,给我……宰了他们!”李家大公子此刻脸色惨白,但忍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武义冷笑,来到募兵处的椅子坐好,对着他们说道:“给我跪下,还有之前跑掉的那些,马上都给我自己回来跪下认错,记得跪整齐了。 不然,我亲自上门问罪。” 第十三章 你算老几 因为武义之前把晋商都清理一遍,原来的几家晋商都烟消云散,一时间群龙无首,随后,以方家为首的晋商快速崛起,填补空白。 方家的底蕴远远不及原来的王家等几家,如今有突然登顶,一时间风头正盛,无人敢惹,也让这群二世祖嚣张跋扈起来。 老万介绍着这里的情况,武义也不住摇头,原来这事还与自己有关,也算是自食其果。 随后,武义又让孙大牛把那个王一水带过来,武义也要问清楚情况。 王一水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身结实的肌肉,他也忌惮的对着武义说道:“小人本是此地的屠夫,那方勇见到我妹子貌美如花,就想趁机霸占,我就把妹子送了出去,因此得罪了他,先生明鉴。” 他也是从孙大牛口中听到称武义为教头,他就叫出先生来,而且对晋商还有恃无恐,他也想巴结,只是性格所使,献媚的话说不出口。 “哦,若是你说这般,我会给你做主,你放心好了,下去吧。”武义点头,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就放心了。 “先生,我还是要当兵。”这王一水坚持的说着,不卑不亢的看着武义的眼睛。 武义笑了笑,问道:“哦,那你说说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听说过民军,还听说有一条铁路直接能到草原,而且民军还打败了鞑子,这才是真正的军队,我王一水就想加入这样的军队。” 王一水如实说道。 “不够。”武义平淡的说着。 王一水的眼睛里也有了一丝慌乱,没想到别人都能轻松参加,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成了? 王一水也看向孙大牛,希望他能够帮自己说情,但孙大牛如同石像不动。 “可是……他们都能当,我怎么不行?”王一水终究是年轻人,就忍不住的问出来。 武义笑道:“因为他们加入的都是民勇,想要成为民军,那就必须成为民勇中最拔尖的人才行,否则宁缺毋滥。” 武义不仅如此说,也是一直都如此要求的,虽然之前大部分的民勇老兵都成为了民军战士,但他们都是经历了战争的考验,他们都合格了,这才有了机会。 日后,兵源会更多,民勇数量会几何增加,但核心武义不想开放,这些民军战士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这个规矩好,我一定会成为民军战士的。”王一水露出自信的笑容,眼睛里冒出精光。 “那好,我就等着看你如何做的,回去准备一下,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把家里都安顿好。”武义对这个王一水很对脾气,叮嘱他说道。 老万这个时候再次的进来,满头大汗的走进来,这次武义闹得动静太大了,别不怕结仇,而是担心武义的安全。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都有什么手段。”武义也动了真怒,没想到这群二世祖如此桀骜,对他都如此,对普通百姓就可想而知了,他今天就准备杀鸡儆猴。 让这群晋商都存有敬畏之心,如今武义也算是晋商的一分子,这是一个集体称号,武义要把晋商发扬光大,要以诚信为本,害群之马,武义绝不轻饶。 商人也是一支队伍,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看看后世大国,想要获得国际地位,不仅要有手腕,更要有手段,武义下步可是要慢慢渗透这整个晋省的,让它成为一个国中国,傲立在这中原大地上。 至于更远的,武义也是想过的,晋商底子好,发展潜力大,有他的头脑加入,不怕发展不出一个庞大的商业巨兽。 但他还是有嚼头,对内,应该是便于百姓,惠利百姓,对外才能张牙舞爪,如今,这群商人倒是恰好做反了。 “舅父……”李开第捂着腿叫着,脸色惨白,而且血流不止,嘴唇都铁青起来,如今希望都在这舅父捕头身上,偏偏舅父还没有动作。 李开第的舅父此刻也是一头大汗,因为对方竟然还如此的嚣张,就是守兵来了,也不放在眼中。 别看学兵没有多少,但他们有恃无恐,就是守兵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这明显不是他们这等层次人能够解决的问题,只能等那些达官贵人来解决,他们最好的就是保护这里,不让事情闹大了。 “这位小哥,不如这样,我先带人医治,莫要伤了人命才好。”捕头急忙说着,他们这些人天天接触的都是各色人员,自然是见了人说人话,见了鬼说鬼话。 刚才还嚣张大骂,如今,就改口了,还客气的称孙大牛为“小哥”,明显认怂了。 李开第差点被气得晕过去,这舅舅果然靠不住,一个捕头身份,也就是压制那群小人物。 不过,如今他也不敢开口,对方真的是狠人,万一一个想法,把他给弄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啊。 “不行,我们武教头没有发话,谁也带不走他。”孙大牛严肃说着,口气也是不容置疑。 众人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一条过江龙啊。 软硬不吃。 这就不好相以了。 “本人葛大,是这平阳府的捕头,得街坊邻居们陪衬,也算有点名气,既然如此,那我就见一见你们的那位,不看僧面看佛面,山水总相逢嘛。”葛大一看如今事情不好处理,也只能委婉的说着,并且也把自己身份透漏出来,就不信他这过江龙还要硬压他这条地头蛇不成? 孙大牛拿不定主意,毕竟这事他也没有经验,所以这个时候,也是皱眉道:“那你们等着,我去通报。” 葛大脸色不好,但如今也走上前,查看外甥的伤口,还好,对方下手有分寸,没有伤到骨头。 舅舅外甥,舅甥、救生…… “舅舅,快些带走去救治。”李开第急忙说着,目光虽然恶毒的看着这群人,但他还真的不敢炸毛。 “还不快送人去医馆。”葛大对捕快就不是和颜悦色了,直接就喝道。 “慢!” 孙大牛出来了,一口就阻止了他们。 “我葛大的面子不够吗?”葛大此刻也恢复了一些自信,就直接问道。 孙大牛还稚嫩的脸色上,多了一丝的鄙弃,他笑道:“我们武教头说了,你算什么东西,让你滚!” 静,鸦雀无声。 百姓平日里遇到这位,那还不是跟见了小鬼一样,惹不起,也不好惹,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人当面给骂了回来,灰头土脸。 “好大的胆子!给我动手。”葛大怒了,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 但对面的学兵连变色都没有变,这里也有二十多学兵,面对同样人数的捕快,自然不放在眼中,手指搬动龙头。 武教头都说了,他算什么东西,那就不用忌惮,敢动手,就让他们都留下。 学兵眼底有些说不清楚的神色,有吃惊,没有想到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武教头,竟然还有如此桀骜的一面,有倨傲,因为武教头分明没把这平阳府当回事,就跟在宁武府一般,作为武教头的人,他们也忍不住骄傲。 这一刻,双方再次剑拔弩张起来,守兵的把总急忙站出来,把双方都劝说住,毕竟这里可是城中,真的动手,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看热闹的如今都怕了,躲得远远的,那火铳可是显眼,真要动手,免得殃及池鱼。 “我看这群外乡人,不一定就能压住捕快,不过就是硬撑而已,这里可是平阳府。”有人已经开始分析起来,古人也八卦。 有好事者,甚至都开始打赌,看一看这次是哪一方能够获胜,平阳府风气好赌,不多时,已经凑过来不少人,纷纷都准备凑一局。 “甭买了,都散了吧,方家大公子来了,还带了上百的护卫呢。” “没戏了,可惜。” 第十四章 送上门 “上百的家丁……” “你什么眼神啊,这哪里是普通护卫,那些可都是走草原的刀客,那可是一言不合就跟鞑子拼命的主。”这位算是见多识广,如今一道出他们的身份,众人都是吃惊。 鞑子,这是一个对外族的蔑称,就是因为瞧不起,还打不过,最后就有了这个可恨的称呼,起先是草原部落,如今还加上那建奴人。 鞑子在大明,那就是武力极致,谈虎色变,所以,这样一说之后,大家都不对那些人有什么期望了。 “这方家大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跋扈,只怕今日不能善了。” “是啊,那王屠户不就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老子被打伤,铺子都抢了……” “听说,这次就是因此而起的,那王一水好像就在里面,只怕也脱不了干系了。” “如此的话,那还有的赌,我们不如就赌一赌,这王一水会被怎么处置,如今这事难得这么大,只怕吃板子都是轻的,就从五十大板起。” “呸,我看啊,肯定直接就打成残废了,我赌他被打折一条腿。” …… 这个方念祖一出场,就让这事失去了悬念,因为他可是一个无人敢惹的主。 “这世道变了,什么时候连商户都如此嚣张,连他们子弟都敢在外锦衣玉食,开朝那阵……”有人也是唏嘘不已。 “息声,莫要被人听到,传进那方家大公子耳中,还不拆了你这身老骨头。”身旁有人劝阻。 “唉,人心不古,罢了。” 众人都噤声,不过看到这阵仗,原本远远的人群,又再次的凑了回来,大家都等着这方家大公子如何收拾这条过江龙,以备日后谈资。 最前面的就是一顶蓝色的轿子,四个壮汉抬着,稳稳当当的落地,四个轿夫脸不红气不喘,浑身都是虬龙般的结实肌肉,束手守在这轿子边。 李开第见到了救星,此刻,终于活了过来,伸着脖子喊着,抱着一条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葛大也面色不善,眼中更是狰狞,看到这位来了,他也带人急忙的让开了一条路,同时让人把自己的外甥给抬过来。 “方公子,你来的太好了,这群外乡人竟然在这里闹事,我这外甥为公子说话,他们竟然因此伤人,真是不可理喻。”葛大对着轿子说道。 他的话,分寸把握的非常好,说出了事实,还能迁怒方公子。 “是啊,方公子,我等都是盯着那王一水的,不想这些人竟然说要保下王一水,我就与他们争论,谁曾想,被打,提到了您的大名,他们竟然还用火铳打我,方公子,你可要给小的做主啊……” 李开第不仅做戏,大腿也真的疼痛难忍,这会儿已经成了泪人了,在夹杂着泥土,更加不堪。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滚开,我自有处置。” 轿子里的人开口了,年纪并不大,声音冰冷,那李开第突然闭嘴了,就算被人抬走,也愣是没有敢叫出一声来。 “慢着,这是我们武教头说过的,谁也不准动他。”孙大牛站出来阻止,武教头的话就是军令如山。 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还有一闪寒光,是一个高瘦的刀客,若不是孙大牛感到危机,只怕就被他给伤到了。 “混账,你敢如此对我东家说话,可把我不沾血放在眼里?”那高瘦的刀客并未追击,冷声问着。 他一爆出名号来,四周都吸着冷气,因为这人可太出名了,号称是杀人不沾血,千里不留行的杀手,曾经几个大案都怀疑是他所为,特别那卢员外灭门惨案,官府都要捉拿他呢,不想就这样站出来了,这方家当真可怕啊。 若是方家的名号来说,大家都是眼红,恰逢时机,时势造英雄,老一代的晋商事发,被朝廷问罪,如今老虎不在猴子称王。 可不曾想,如今这方家已经早就今非昔比,仅仅这点来看,只怕这方家就已经成了气候,就算不是老虎,也已经成为一只狼了。 众人脸色再次大变,都对这方家畏惧,这已经是惹不得的人物了,怪不得,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 方家大公子根本就没有露面,也不需要露面,因为这一个不沾血就足够了,足以让人变色,对付一群不知死活的外乡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孙大牛退后防备,这人身法超快,刀子闪着寒光,危险的很。 “冒犯了我家公子,还不自断双腿谢罪,若要我动手,只取你们的脑袋。”不沾血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但话语冰冷,漠视所有生命。 这话一出口,顿时冷的如同回到三九天,众人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 外乡人太跋扈了,他们本身也是反感,如今一个虽然名声恶劣,但也是平阳府人出面来管理,众人心里也是叫好,以后,出去说自己是平阳府的人,腰杆都直的很。 “你说你是不沾血?” 突然有人问着。 “谁?藏头露尾的,爷爷就断你双脚……”不沾血喝斥。 “不沾血,我兄弟二人等你多时了。”两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身材魁梧,手中还提着一只判官笔。 两人有明显的大鹰钩鼻子,面貌也多处相似,竟然是一对亲兄弟。 “好,不沾血,我平阳双雄就要会会你。”一人直接出声,而且两人都拿着一只判官笔,就左右冲上来,四周再次的沸腾。 “双雄也来了……” “快躲开,莫要被伤了。” 不沾血本来是霸气的出场,没想到竟然被两个人给堵住,而且两人合击厉害,不沾血已经落了下风。 “住手,我与你等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们别趟浑水。”不沾血趁机也叫着。 “别废话,我们就要替民除害。” 突然,后面的一支笔打来,不沾血身影一动,躲过,却被打飞了斗笠,露出庐山真面目,顿时大叫。 他面色苍白,还带着书卷气,不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就是让人忌惮不已的不沾血,当中就有人知道了他的来历。 “是他……” “这不是那卢员外侄子吗?卢员外就死在不沾血手里,原来是他安排的好戏,霸占了卢员外的家业……”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众人都是指指点点,这个不沾血已经不淡定了,又是一个闪失,被一铁笔抽翻,口吐鲜血。 “方公子,救我……”不沾血大叫。 轿子里突然走出一位年轻人来,他个子虽然不高,但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气势十足,盯着双雄,道:“他是我方家请来的,你们若是敢杀他,就是针对我方家。” 此话一说后,两人动作也是停下,因为他们虽然是有威名,但在平阳府,也是需要忌惮一些势力的,哪怕他们与官府经常合作,抓捕逃犯,但始终无法得到更高认可。 “方家好大的口气,竟然敢包庇罪犯,要知道,他不沾血可不仅仅有一桩命案,他还动过我们上水坊的主意,是我上水坊的敌人,双雄就是我们请来的,你这样说,是不是也针对我们上水坊啊?”老万此刻也走到台前来。 “上水坊……”方公子脸色阴沉,随后也凝重说道:“不是我要与你们做对,这人是我请来,你们在别处缉拿,我绝无二话,但在我面前,就过份了。” 这不沾血就是贪婪之辈,为了钱财无恶不作,更是狡猾奸诈的人,只怕这次被他逃脱隐藏起来,日后都再难见到了。 “抓起来,这人杀我上水坊数人,已经是上了我上水坊必杀名单,方公子见谅。”老万的口气更加坚定。 “你敢!”方念祖怒了,如同小狮子,他后面还有护卫的。 一言不合,就对峙起来。 第十五章 断臂谢罪 “你敢!” 方念祖眉毛一挑,在这平阳府,如今敢对他说不的人,屈指可数,偏偏这上水坊家中叮嘱不要得罪,不过就是外乡人罢了,就算得罪又能怎样? 他心一横,对这上水坊也怀恨在心,直接对着身后的马帮郭帮主抱拳,道:“郭叔父,这上水坊硬是要压我方家一头,你也见到,如今,还请郭帮主出手相助。” 方念祖对这个马帮非常尊敬,因为他们可是方家的重要势力,大商户都有自己的商队,也有从外面雇佣的,这马帮就是如此,并不属于方家。 这位郭帮主相貌不显眼,一副大众脸,五官平庸,身材中等,在这里还真的看不出奇特来,但他就是这上百刀头添血刀客的头领。 “方公子见外了,好说,好说。”郭帮主一直都在后面看戏,若不是方念祖求他,他是不会出手的,他也没有把这种争斗放在眼里。 “上水坊的,咱们也算多少都有点交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也不想动手,你们不如就卖我个面子,这件事情,就此别过。”郭帮主平静的说着,就如同寒暄一般。 方念祖皱眉,毕竟他可不是这个意思,但也没有反驳,因为这郭帮主并不是当今的他能够驾驭的,这些人本就不是常人,就是他父亲都要谨慎对待他们。 “方公子,也卖我郭老实一个情面,我就二一添作五,把这件事给说和了,你看如何?”郭老实又笑着对方念祖说道,这人绝不是名字这般,却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仅仅只是两句话,就从方公子和上水坊这里套来了交情,而且还要感谢他才成,能拉拢一群亡命徒,他当然不会是无能之辈。 方念祖眼角跳动几下,心有不甘,也笑道:“郭帮主哪里话,这不是见外了,既然你开金口,那就算上水坊好运,我不追究了。” 郭帮主捏着山羊胡,嘿嘿的笑着,仿佛没有半点城府样子,就是如此,才更加让方念祖忌惮。 但方念祖再次开口,警告道:“上水坊,你们不过是客商,最好要遵守规矩,平阳府的规矩,否则下次就不会如此走运了。” 平阳府的规矩,还不就是他方家的规矩,方念祖这可不是敲打,而是真的记恨在心。 “好了,都散了吧。”郭帮主最后为这事盖棺定论。 “我们上水坊可没有答应呢!” 一声突兀的声音传来,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众人耳中响亮,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 老万这张比那郭老实还要老实的脸,挂着愤怒,往日也就罢了,他可能不会计较太多,但这次可不同,这可是得罪了武大郎。 刚刚一只脚踏上轿子的方念祖突然大笑,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上水坊的掌柜的,竟然如此有骨气,勇气可嘉,他非常欣赏。 “好得很,不然我也鄙视你们上水坊。”方念祖得意的说着。 不过,这次不用他发难,郭帮主就已经走上前来了,他不在继续伪装了,肆意的笑着,问道:“怎么?老哥哥这是要与咱们马帮碰一碰吗?” 马帮可不是守规矩的人,如今有人方面拒绝,无法下台,这也好办,那就见血好了。 “我们上水坊并不是要与谁为敌,向来以和为贵,诚信为本,但这次,我们不会退步。”老万直接对上这个郭帮主。 两人倒是很相似,都是看着普通外表,老万要年长许多。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狂妄的好,都这么大岁数了,该韬光养晦。”郭帮主一副劝说的态度,但他的那群手下都蠢蠢欲动。 上水坊这边并不占据优势,毕竟他们都是生意人,就算把新兵都算上,只怕也没有二成的胜算。 一声闷响。 这郭帮主突然出手,一拳头就砸中了老万的心口,把人都打得后退十几步,没有一点的动静,就这样动手了。 老万的身子骨也是铁打的,多年的铁匠,身上都是精肉,也就这两年才放了肉,被他打的差点背过气去,这还是一个硬点子,老万不免心惊肉跳,他还是托大了,心中担心的是武大郎安危。 “嘿。” 郭帮主没想到,他还能吃下自己的一拳来。 上水坊无法与这亡命之徒组成的马帮对抗,就如同老万与郭老实之间的差距。 “住手,郭老实,我们武教头有话要对你说。”孙大牛大叫着,他恨不得开火,直接崩了这个家伙。 郭老实脸上挂着笑容,但并没有动作,还是站在这里。 反而方念祖笑得灿烂,揶揄的说道:“怎么?如今知道怕了啊,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刚才给你们机会,你们不把握,晚了!” 方念祖狐假虎威的走上前来,有着郭老实这样的打手在,自然要落井下石。 “晚了吗?” 武义从大堂走出来,反问着,目光直接就跳过方念祖,对上了这郭老实,仿佛在等他给出答案来。 “啊……”郭老实惊骇的看着这里,小眼睛都大了一圈,满脸的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在这里出现。 这个人气质非常特殊,他走南闯北多年,也只遇到这样一个,当然不会认错人。 “这……”郭老实有些结巴,因为这太让人吃惊。 武义负手走上前来,咄咄逼人问道:“这是上水坊与他们方家的恩怨,你们马帮真的要参与进来吗?” “我们……”郭老实压力巨大。 “说!”武义继续施压。 “我们当然不会参与进来。”郭老实急忙说道。 一时间的反差,让所有人都弄不懂,这个年轻人怎么就能压得这郭老实不敢妄动,这也太儿戏了吧?就是戏文里都没有这样的荒谬。 “我们走。”郭老实如临大敌,此刻也对手下招呼。 “郭叔父……”方念祖无法平静了,这郭老实可是他请来的靠山,如今山竟然要自己倒下。 “方公子,听我一句劝吧。”郭老实为难的说着,但他不会点破。 方家真的很强吗? 未必,还有很多人都能掌控它的生死,眼前的年轻人就是其中之一,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在草原白城的所见所闻。 不仅仅是忌惮,还是从心底发出的无力感,郭老实只能吐出一口气,转身就走。 “慢着,打了人就这样离开吗?”孙大牛气呼呼的质问。 郭老实再次回来。 方念祖的眼中再次燃烧这希望,这人可是反复无常,只怕这次也不会善罢甘休,最好就此翻脸。 “是郭某糊涂了,这位兄台,我多有得罪,可惜我身无长物赔罪,就用一臂来谢罪吧。”郭老实对着武义抱拳,随后对老万说道。 斗大的拳头就直接砸中自己手臂,老万可是尝试过这拳头滋味儿。 应声而断,他的左臂就不自然的弯曲了,郭老实面不改色的笑道:“我打了一拳,如今还一条手臂,还望恕罪。” “果然是敢走草原的汉子,你们可以走了。”武义敬佩好汉,他也不打算追究下去。 “多谢。”郭老实完好的单臂勉强行礼,额头都是冷汗,但他就是这样的狠人,面上还带着恭敬。 郭老实毕恭毕敬的离开了,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们如今连句话都没有留下的就走了,方念祖几乎傻眼。 这是怎么回事? 这郭老实可非常人,就是官府面子都不会给,结果竟然被一人给逼走了,甚至还没有留下一句话。 “你……” 方念祖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原本一丝不苟的容颜也有些慌乱,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了,只怕这人可怕的很。 “我?该轮到你了,我说过,都给我跪好。”武义留下一句话,再次的回到大堂内。 堂堂方家的大公子,被人按在地上。 第十六章 我抽死你 这也太出人意料了,本以为没有任何悬念的事情,偏偏一波三折,眼球都不够看了。 跳出来了一个不沾血,但如今已经被伏法,手脚被废,死狗一般的丢在地上,旁边的葛大都凌乱了。 “此人无恶不作,我等缉拿他归案。”一个年轻的国字脸捕快,不畏强权,站出来对着孙大牛说道。 孙大牛看着老万,这里的事情他不会插手,他是军人。 “当然可以,上水坊也是为了替民除害,将他绳之以法,也是大快人心。”老万抱拳说道,恢复了往日那平凡的做派,给足了捕快颜面。 这年轻捕快果敢,竟然不卖葛大面子,直接提着人就离开了,葛大的脸色乌黑如墨。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引来平阳府的不满吗?”方念祖在地上大叫着。 此刻,他才缓过来,但已经被人逼迫的按在地上,颜面尽失,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颜面,连方家的也是如此,都被这人给践踏。 他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四个轿夫也是无可奈何,他们这次真的是束手束脚。 突然,来了一行人,而且声势浩大,百姓看得膛目结舌,因为这些都是平阳府内的大商人,如今都聚集一起,来到这里。 “看来里面这位还真的不是常人,这些人只怕都是来赔罪的。”路人见到连方公子的人都奈何不了,只怕这些人都是来负荆请罪的。 “好像城中大商人都来齐了,真是大场面,除了年前的知府大寿,可没有这等场面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位来客,你做的太过了。”为首老者虽然没有锦华的衣物,但气势非常不凡。 “放肆,敢伤我孩儿,还加害方公子,我等岂能饶你。”李开第的父亲也来了。 “父亲……”李开第刚才都傻眼了,都顾不得捂住伤口,如今又一次的活了过来,哭声再次响起,声音仿若六月雪的冤屈。 “贤侄,你没事吧?”李家家主并没有关心那不争气的孽子,先来询问这面无血色的方念祖。 “多谢李叔叔关心,身体虽没事,但今日之辱,比杀我都过份。”方念祖的脸上只有愤懑。 这方家如今已经成了气候,假以时日,不难成为另一个王家,这等耻辱才是最伤根本的。 “放心,今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几个商户都是表明决心。 众人都安慰着方念祖,同时也问道:“这里面的到底是何人?” 方念祖也是心有余悸,因为他也没有看破虚实,摇头,他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好不憋屈。 “那郭老实竟然被他给逼走了?这可奇怪了,难不成这是一个大人物不成?”李开第的父亲咂摸着说道。 “怕什么,估计就是一群当兵的,那郭老实就是一群亡命之徒,虽然不怕官府,但对这当兵的忌讳,得罪不起也是常事。”有人点破,大家也点头。 那郭老实只是个马帮头子,不怕官府是因为他们大可拍屁股就走,此处不留爷,必有留爷处,天地之大,哪里都可去。 所以,他们是不同的人,自然就有不同的判断,所以也不用把里面的人看得太深了,自己吓唬自己。 但尴尬的是,他们在这外面站好了,却没有等到那人出场,就这样把他们给晾在这里了。 大家脸色都狰狞起来,别说是外地人了,就是知府遇到这样的场面,都不得不亲自出面接待。 这里可是平阳府大商号齐聚,背后更有这方家暗中支持,只是方家为了顾及,才没有出面而已,他们来就等于方家来了。 “什么东西,我们大家都来了,还不滚出来迎接。”李开第的父亲忍不住破口大骂了,竟然不知死活,就不怕得罪大家太深,走不出这平阳府吗? 本来有的商人还有些忌惮,但如今都被这人的傲慢给激怒了。 他们可是代表着各行各业,离开他们,平阳府都要瘫痪,而且他们还是晋商的代表,晋商是什么,那就是大明商人,号称有集市的地方,就有晋商,商会遍及南北。 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谁不变色,他们只不过行事低调,所以没有什么排场,否则都要惊动官府。 如今,他们竟然被人无视,大家都气急败坏。 “给我查清他是什么地方蹦出来的,今次要让他知道得罪晋商的下场,让他无立足之地。” 一句话,看得大家都胆颤心惊,这是狂妄自大吗?不是,晋商遍布华夏,这是这个巨大的网络,也是老牌晋商王家兴盛几百年的原因。 “晋商果然名不虚传,平阳府如今已经代替榆次城,成为了晋商大本营,日后,兴盛可待。”反而周围人群听得是血脉喷张。 “是啊,这次就用这外地人来证明我平阳崛起。” 平阳府商户如此兴师动众,又怎么会没有原因的,他们不仅要对付外乡人,还有这上水坊为首的客商,一举达到他们的目的。 “真没有想到,竟然还是这么大的排场,不错,不错。” 武义才喝了一盏茶,神清气爽的走出来,看着对面这庞大的商户队伍,冷笑说道。 “你知道就好,这次就让你知道得罪我晋商的下场。” “就是,晋商不可辱。”方公子双眼喷火的说着。 “我们该怎么收拾他,让他就这样滚出去,太便宜他了。” 商户这边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收拾这狂妄自大的家伙,就要给他一次深刻教训。 “你们是不是忘记一件事情,我说过,之前跑了的那些人,都要回来跪好。”武义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强调说道。 “他是不是被吓傻了?” “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幸灾乐祸的众人都开始编排起来,今天真的太热闹了。 武义的手伸出,就指在了这商人队伍的前面,笑道:“过来赔罪的,带人就站到前面来,想要闹事的就在后面等着。” 顿时引来了哄堂大笑,如同看猴戏一般,大家都觉得这人是不可救药了。 突然,一个人走出来,不过不是站在前面,而是特地走到近前打量。 “刘掌柜的,你看他是不是疯了啊?”后面的商户都揶揄问着。 但前面这刘掌柜的突然一怔,接着满目惊骇之色,一个不稳,就坐在地上了。 “怎么了?” 大家都吃惊,怎么好好的就倒下了? “他动手打人,反了他了!” 武义第一个想法就是碰瓷,没想到古代就有。 “武同知……竟然是您大驾,小的有眼无珠……”这人面无血色的说着。 他虽然不是大商户,但主演经营草原生意,巧了,他去年就到了白城,刚才就觉得面熟,特地走上前来打量,不想真的就是这位,一时都头脑空白。 “同知?他还有官身?”方念祖也笑道,接着就鄙弃的说道:“别说你是同知,就是总兵,我方家也不会卖你面子!” 那刘掌柜听了这话,更加心寒,指着方公子道:“慎言啊。” “一个同知,岂会怕他不成。”其他人都得意起来。 “让家丁收拾他们,不知死活。”方念祖如今知道对方的底细,那就没有了顾及,他心中怒火也发泄出来。 “都给我住手!” 众人都阴狠的瞪过去,看谁敢拦着,就是知府也不行。 这人正是方枕,方家的家主啊,从去年开始,一飞冲天,不可收拾。 “爹,您来了。”方念祖的声音挑了一个弧度,如今大局已定。 方家的家主都出面了,这次这个同知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翻盘,众人都是喜色。 年近花甲的方枕大步走上前来,步子很大,几乎是三步并成两步,就来到了儿子面前。 “我抽死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十七章 还没下手呢 目瞪口呆,因为方枕竟然是小跑来的,年近花甲的他,身体结实,但这也太……荒谬了。 啪啪…… 这大嘴巴是真的抽啊,众人听得都脸疼。 这嘴巴不仅把方念祖抽懵了,也让其他人都看得懵了,怎么回事?这戏文不对,难不成他吃错药了不成? “爹……你打我?”方念祖不敢相信的说出,方枕老来得子,对他可是宝贝着呢,从没动过一手指,如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抽他。 “打的就是你这兔崽子!”方枕气不打一出来的骂道,又是一巴掌。 这连自己都骂进去了,但大家都没有发笑,都笑不出来,事到如今,简直扑朔迷离。 武义抱着手臂,就在这看着,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止。 方枕的眼角可没有离开过武大郎身影,心里苦的很,如今只能再次抬手。 方念祖才醒悟过来,这是还要打啊,滋溜的跑到一旁去,今日他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众人明白了,这位同知就是一个惹不得的人物,连方枕都不惜名声,以此来赔罪,大家顿时脸色都惨白,他们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一个敌人? “给我滚过来!”方枕连续左右开弓,也有些气喘,指着这孽子骂道。 “爹,你竟然打我,还在外面打我。”方念祖此刻也委屈的落泪。 其他人也拦住了方枕。 “方兄,孩子犯错在所难免,又何许如此动怒。”李家家主也觉得太过了,自己脸上都无光。 就在这个时候,又来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就来了,分开了路人后,为首那人战战兢兢的来到武义这里。 “武同知,没想到您来这里,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为首的商人急忙赔罪。 武义点头,没有说话。 但后面的就彻底乱了,鸡飞狗跳起来。 反而几个围着围裙的哈哈大笑,接着也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这群晋商,摩拳擦掌的说道:“这次晋商又遭难了,说什么也要买一个公子回去当跑堂,上次可是亏大了,那马癞子竟然弄了一个王家的嫡系当跑堂,生意别提多好了,这方家的差了点。” “不是说方家的大公子一表人才,当跑堂的也凑合,人呢?”另一个酒楼老板心急的说着。 有人把猪头的方念祖认出来了,非常扫兴的骂道:“都是狗屁的传言,这样的也一表人才,他来跑堂,谁还能吃下去饭啊……” “方老头不错,我这里正缺一个掌柜呢。” “就你那屁大的豆腐坊也要抢人?”顿时有人鄙弃起来。 这掌柜的也不恼怒,反而得意的对他们说道:“怎地?你们这群代州的还要压我这镇西卫的不成?” 顿时,其他人都偃旗息鼓了,不甘的说道:“别乱扯,价高者得之,那王枫泰可是卖了五千两银子呢,你要能拿出来,这方枕,我就让你了。” “你等着!”豆腐坊的老板一狠心,直接走到武大郎那边,规规矩矩的行礼,才来到老万这里,嚷着:“老万,你当初可是说了的,我们要是来这平阳府做营生,就能借贷,如今还算不算数?” 这人可是大嗓门,叫卖出身的。 老万点了点头,这也是镇西卫的鼓励政策,让他们遍地开花。 “那好,我就借两千两,我手里也有三千两,这方家家主,我还就要了呢!”豆腐坊掌柜还真冲动了,干脆把家当都拿出来。 不可一世的晋商,顿时各个脸色发白,他们最怕的是什么? 不是官府,更不是鞑子,而是那群宁武府的商户,曾经多次出现在噩梦里,晋商的王家,就被这群禽兽如同当牲口一样的给买走了。 这才是去年的事情,还就在榆次城,就此榆次城也彻底没落,剩下的商户大都转移到了平阳府,太晦气了。 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如今这群宁武府商人再次出现,看他们就如同羔羊牲口一般。 “白豆腐,你别张狂了,要是晚了,榆次城的那群家伙来了,你毛都得不到,他们都是财大气粗的主。”代州商人急忙纵横捭阖,拉拢这个冒失的家伙。 “对,但你们都不要跟我抢。”豆腐老白牛哄哄的说着。 但这次,真的是把所有晋商给镇住了,如今,他们终于明白,这位是谁了,同知?笑话,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武阎王。 他就是晋商脖子上的一把刀,王家家大业大,手眼通天,那都算什么,还不是被这武大郎给转瞬覆灭了,不仅如此,连王家的血脉都保不住了。 王家咎由自取吗? 在商人的眼中,到了王家这样的规模,就会走到这条路上。 扑通,又有几个人坐在地上了,包括那之前放言要让武大郎无容身之地的,但如今形式都反过来了,他们只是对普通人还能做到。 武阎王对晋商下手可是毫不留情,他们都不敢往下面想了,脸色惨白。 “方兄,你可真的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其他人都脸色不善的看着方枕,特别是方念祖,这是给他们引来了无妄之灾,想要灭人满门吗? “不是我,是李开第……”方念祖哪里敢背这个锅,直接就把这踢给了李开第。 “还有之前的那些人呢?武大郎可是放话,不来跪着,他就登门拜访啊!”这个时候,大家都不认为这是玩笑了,这灾星上门,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家族就此除名。 “武同知,您大人大量啊。”方枕如今已经开口求饶了,他也算最先拥护武大郎的商人,可不能落井下石。 武义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在晋商里这样不堪,都能吓死人…… “这是你们咎由自取,不来找你们,就自己惹上来,早就想对你们下手了。”白豆腐继续寻找合适的目标,也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对晋商下手了?我就是看他们太忘本了,在这里敲打一下而已。”武义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顿时头疼,就说出来。 晋商听到这句话,都乐极生悲,要知道刚才他们可是真的怕了,差点就吓哭了。 “方枕,晋商能够兴盛,都是大家陪衬的,你应该懂得感恩,瞧瞧你们做的。”武义指着方枕说着。 方枕终于松了一口气,此刻急忙道:“武同知教训的是,都是我们糊涂,被银子迷了眼睛。” “知道就好,对外族如何我不管,但对百姓,你们最好还是记住自己的本分。”武义当面指责,他也不是要做圣人,就是看不过去。 众多晋商眼中,武大郎那就是口含天宪的人物,各个感激涕零。 “都散了吧,我这里还要继续招兵呢,别耽搁了。”武义不耐烦的说着,他只有两天的时间,哪能浪费他们身上。 最不甘心的还是宁武府商人了,他们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结果,这次武大郎就这样重拿轻放,没有道理啊…… 榆次城被他一搅和,如今宁武府商人可是大获利益,哪个不是腰缠万贯,可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一场惊动晋商的波折,没想到就是这样儿戏的结束了,武义目的达到,就不追究了。 但晋商可不这样认为,这就是如同养猪一样,还没肥呢,不到下手的日子。 孙大牛刚刚才恢复了这里,趁着人不少,准备在招募一些人来。 这次招募,武义可是没有名额限定,多多益善,当然,要求是不可更改的,必须要全部都合格的才能加进来。 “我要报名……” 孙大牛听了就问道:“叫什么名字?” “方枕。” 这个名字很熟悉啊,这不就是那方家家主名讳,还真是他,方枕一张老脸赔笑,凑了上来。 后面的方念祖脑袋耷拉着,如同霜打的茄子,瞳孔都没有什么神色。 第十八章 甭当人看待 众人都大吃一惊,这方家家主是要做什么? “不是我,是给这个混账东西报名。”方枕如今态度卑微,毕恭毕敬的说着,他得知消息,二话不说,就把这方念祖带来了。 方念祖如今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父亲又要把他往这里送,让他心灰意冷,只怕就是故意把他送来出气的,进了他们手里,结果可想而知。 但作为方家子孙,方念祖也只能认了,祸是他闯的,为了方家,他也只能如此。 原本散去的人,这次又回来了,这个可是太吃惊了,方枕竟然要送这个方念祖当兵,换成以往大家都会不信,但这次大家都信了。 孙大牛犹豫,毕竟他可没有想过这个。 武义就在一旁呢,方枕急忙的上前道:“武同知,在下家教无方,这小六子被我惯坏了,我也想让他顶天立地做人,免得误入歧途,就想送他进军营,给您添麻烦了。” 武义仔细打量方枕,也就点头,应下了,不过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符合条件,我就收下了。” “是,是。”方枕仿佛占了大便宜一般,快速的来到募兵处这里。 “姓名。” “方念祖……方小六。” “到底什么?”孙大牛问道。 “方小六。”方枕当即说道,这是方念祖的小名,在家里都叫小六子,这也是为了让方念祖能在军中一视同仁,就不用大名。 穷苦人家孩子,有个名字就不错了,他可不敢标新立异。 “年纪不大?”孙大牛接着问着。 “十八。” …… 一系列的问话,最后连眼神都检查了,方念祖过关了,成为了民勇方小六。 “你有一天时间安排,明日城外报道。”孙大牛虽然不待见这二世祖,但武教头发话,他也只能按章办事。 而今日对方念祖来说,就如同末日一般,浑浑噩噩的就回到家中,这不菲的深宅大院,他如今已经成为了家族弃子,回来就是与母亲见面,或许就是永别。 “混账东西,枉我悉心栽培你,瞧瞧你这模样,成何体统?”方枕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破口大骂。 方念祖没有悲伤,也没有反驳。 “你……我是没抽醒你,你当是我把你丢出去挡祸的吗?” “难道不是吗?”方念祖也反驳起来,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了。 “糊涂,你个糊涂蛋,你可知道,这可是一个大机缘,若不是我求着武大郎,你哪能这般好命,你以为武大郎是何人,那白城又是什么地方?”方枕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这……”方念祖也愣住了,怎么这事另有隐情? “你这就是目光短浅……你可知武大郎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告诉你,他三年前,是穷的吃不上饭的人,但短短时间,就建立上水坊,宁武府的人趾高气昂,那都是拜武大郎所赐。”方枕对武大郎可是了解甚多,专门收集了一些来。 “怎么可能?”方念祖大吃一惊,一个吃不上到的人,三年时间,就成了能够抓着方家生死大权人物。 “这都不算什么,你没有去过白城,你是不知道这武大郎在草原如何威武,威逼草原鞑子低头,虽然白城前途渺茫,但与他接触,受益无穷。” 方枕再次开口,这里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当晋商只手遮天,但那就是给外人看的,在一些人眼中,我们只不过就是待宰羔羊而已,没有下手,那是不到时候。” 最后一句深深刺痛了方念祖,因为这句话,就是从武大郎口中说出来的,他为虎作伥的方家,原来在人家眼里,就是羔羊而已。 “所以,我们要摆脱身份,就必须要挤进去,成为他的人,明白了吗?这武大郎前途不可限量,甚至……唉,你记住就好,机会给你争取到了,以后都是你自己事情。”方枕无奈的说着。 方念祖眼神有些迷茫,因为这些都是他所不知道的,那武大郎比他大不了多少,但竟然取得如此成绩,而且还是从一清二白开始的,从小就争强好胜的他,心里不服气,但又生生无力感觉,这武大郎真是天人啊。 至于父亲没有说出的话,只怕是有着深深忌讳。 “商户难自保,你去了就好好做事,或许日后,你能够成为我们方家的屏障。”方枕寄望的说道。 方念祖还真的没有想到过父亲竟然对自己有这样大的期望,顿时就对父亲点头,慎重道:“我会的,只要武大郎给我机会,我一定会珍惜。” 父子两人的打算,可是常人都看不破的,大家都认为这方家是真的怂了,不惜把自己的孩儿送出去顶罪,同时也是吃惊这武大郎的强势,晋商无人敢惹。 但消息传出去之后,很多人都是心里骂着方老头子狡猾奸诈,竟然还被他想出这个办法来。 “妙,妙极。”有人拍手称快。 第二天一大早,这西市的上水坊门口,就已经人山人海了,早早的就看到了一群二世祖们都赶来了。 足足几十家的,把自己的年轻子弟给送了来。 “你们说,这爹是亲爹吗?啊……以往都只有儿子坑爹,如今这爹怎么都开始坑儿了?这可是军营啊,还是在武阎王手下,只怕我们就是不死都要脱层皮。”一个白白的胖子,大声嚷着,也不在乎老爹是不是在这里,心直口快的就说出来。 这可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他娘的,最好别让我遇到那个李开第,要是被我抓到,让他变成李开瓢!” 这是无妄之灾啊,他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最多就是养几个狗腿子,逛逛青楼,结果这美好的生活就被这混账李开第给毁了。 “他是当不成兵了,那家伙如今都成瘸子了,在家养伤呢。”有人知道情况。 他们多数都是附庸在大商户门下的,所以很多都是敢怒不敢言,都是陪太子读书来的。 “听说没有,这招募还严格的很,不合格的都不让进呢。”有人不甘心的说道。 “小爷来就是给他们面子,还敢挑三拣四,岂有此理。” …… 这募兵处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开锅了,来的都是年轻子弟,年纪相仿,都是在不住的吐糟。 等人一来以后,大家都不情愿的走上去,但家里命令难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个个流里流气的二世祖可是真的不想进什么劳什子兵营,当哪门子兵。 “来了,来了,那个高个子就是武大郎。”众人都忌讳武大郎,就如同老鼠见了猫,这可是惹不得的主。 扑通,有人跪了。 “我说兄台,你不用这样啊,别吓我,我只不过就随口说一句……” 但地上的这年轻人脸色惨白,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他们就是昨天那些漏网之鱼,如今只能来到这里负荆请罪,谁家也不敢包庇。 第一个……第七个。 整整七个人,果然跪成了一条线,整整齐齐的,都成了一条风景线了,在这清冷的早晨,刺激着众人眼球。 “求武同知给孩儿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也进军营锻炼,别把他们放人看待,怎么练都行,加练都可以。”几个商户都出面,在这里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他们的话,让大家怀疑,这真的不是从粪坑里捡来的儿子? 竟然老子告诉武大郎,别把他们的儿子当人看待,地上七个人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好,既然你们家教不严,那我就代你们来管束,他们七个都不用审核,就从辅兵做起吧,若是不尽心尽力,军法无情。”武义冷笑的说着。 这次也是效果奇好,这大商户都找来了不少的帮衬来,光这些人就有四百多人,招募了足足一千五百人。 “欢迎来到地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十九章 别来无恙 战战兢兢的一排,集合完毕前瞻后顾,这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少爷兵,只怕就是算上大明所有军队,都凑不出来这么一群了。 “哥几个,认命吧,千万别惹事,都夹着尾巴……”方念祖看到难兄难弟一个不少的都来了,心里不是滋味儿,只能告诫他们。 “方兄,这可是武阎王的军中,就是给我们胆子,也不敢惹事啊……” “又来一个……连瘸子都不放过啊……” “那是李开第……” 众人才明白,这武阎王多么狠,这李开第都这样了,还是拉进来了。 算上了李开第后,这少爷兵整整好好凑齐了五十人,都是大小商户子弟,大眼巴巴看着武大郎了,他们从下生到如今就从没有这么乖巧过。 武义又把其中这五十人的帮衬给挑出来,凑齐了五百人,单独分成一个队伍,与一千普通兵分开。 少爷们没有一点怨言,连他们自己都知道自己什么出息,只怕这军中根本就没有自己的资格,武阎王就是要拿自己出气的。 那一千的新兵被孙大牛带走了,如今就剩下这群歪瓜裂枣,刚站了才半个时辰,就汗水淋淋,打着摆子,但谁都不敢动,那武阎王至今一动不动,腰身笔直,像个木头人一样。 李开第的大腿都渗出血水来,但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这条腿都是麻的。 又是半个时辰后,武义才动了,他一动,面前的队伍直接倒下一片。 “快起来……别找事……”方念祖急忙的叫着,但很多人是腿脚不听使唤。 武义此刻也开口说话了:“我不管你们处于什么目的,是为家里寻求庇护,还是为了恕罪也好,但进了我的军营,就没有孬种,特别是你们,绝不能给自己家里丢脸。” 这群少爷兵心里哀嚎,就差告诉武阎王,他们真的就是废物,只懂吃喝玩乐的废物,这才一个时辰,就如同一年的漫长。 武义将带着他们来到了北面大营,这里官兵更多,有京营、有边军还有民练,数万人集合在一起,武义来这里是与官兵会和的。 东路的广平军被打残了,但四面埋伏不能乱,已经点了精兵强将去东路,而且还是武义的老熟人,陕省巡抚,孙传庭。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武义还真的不想与这位相见,上次就不愉快,折辱了他。 “去官军那里,比去民练好,官军咱们受欺负……”方念祖忍不住的说着,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西北方向的官军大营,分成了多块,最大也是最散乱的就是秦军的军营,他们向来都以狂放不羁为荣,都是狠角色,没有人愿意招惹,所以来这里就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在营帐内,日照被挡住大半,光线并不是很足,一个年轻但魁梧的将军把玩这手里的杯子。 口中念叨着:“两年了,我足足等了两年,这次终于遇到你了,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样惊喜呢?” 在矮桌上,还放有半块兵符,不想这位年轻的将军,竟然还是一位带兵将军。 “听说没有,那个宁武府的民军竟然要过来了。”老军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浑然不在意的说着。 “只怕这次就有好戏看了,我倒是要看看了,这位让他念念不忘,挂在嘴边的民军,究竟有何不同。”身旁的独眼大汉不屑的说道,带着挑衅口气。 “也是,这次肯定要让他们好看。”老军打开酒葫芦,滋溜一口,回味无穷。 正是因为有着这位熟人,所以武义才没有着急去军营,先给这群菜鸟上一课。 “啊……武同知,岂不是说,我们这次那里,肯定要吃苦头?”方念祖不傻,听出了武大郎的意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也头皮发麻。 看着这群唉声叹气的二世祖,武义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他没有留下那些普通人,就是知道这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吴龙带队,不知道那个贺人龙在不在,他可是与这双龙都有旧啊。 “你们也不需要自卑,你们也有别人没有的优势。”武义的一句话也提起了他们的兴致来。 “我们的优势?”大家都是吃惊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毕竟他们文武稀松,哪里还有有点。 “你们不是还有个好爹,能给你们不菲银子,这就足够了。”武义笑道。 顿时大家都苦着脸,这算什么,简直当面骂人,只是无人敢反驳罢了,换了其他人如此说,肯定就会翻脸。 武义摇头,这要是放在四百年后,估计这才是真正的本事呢,古人还是有些单纯了。 交代好一切之后,武义也带着人去军营报道,该来的终究要面对的,只是这些少爷兵都耷拉着脑袋,毫无士气可言。 刚刚进来秦军的营门,其实就是几个鹿角的空隙而已,众人就心惊肉跳,这里可是有了阵仗等着他们呢。 看到这群人那幸灾乐祸,跃跃欲试的脸色,众人内心一沉,还真的是不好相以的,只怕这次要难受了。 队伍刚进门,秦军就呼啦的围上来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一群缩头乌龟啊?” “断奶了没有?” “这白白净净的,像个大姑娘……” 这西北军都是粗糙的汉子,这话语都如同手搓一样,那绿油油的眼神,看得他们不由得夹着尾巴。 “这就是咱们副将嘴上挂着的那个民军?我呸。” “老子的儿子都能打败这群。” 秦军,西北军的称号,两年来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威名,特别米脂一带民风彪悍,很多都是看着军功活着的,百姓都琢磨着怎么杀几个鞑子,把首级卖掉,就能舒舒服服的活上一段日子。 这个地方民风如此,所以出的都是猛人,乱匪李自成的老营就全是这里人。 “方少爷,你不是说官军要好很多,我怎么感觉这里更加可怕?”李开第一瘸一拐的,忌惮的说着。 “放开我……” 一个白白胖胖的新兵差点被拉进人群里,方念祖看得心神乱跳,他看到好几只手抓在那屁股上,这要是被拉走了,下场可想而知。 “我想回去……”那人哽咽的说着,眼中泪水汪汪,如小媳妇似的。 “今晚上都给我等着……”一个黑张飞呲牙咧嘴的叫着。 这晚上还要在这里过夜?新兵们差点就叫出来了,若是能跑,他们肯定跑得比兔子都快。 在大营这里,更是有刀斧手坐镇,中营前一把太师椅,坐着一位年轻大将,目光如刀子的扫过这里,桀桀大笑。 武义面带微笑,没想到两年不见,这人也有了长进,可看到这里,他的眉头皱得很深。 那青年大将走上前来,与武义面对面的站着,冷笑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是啊。”武义点头。 “我是应该叫你武教头好呢?还是叫武大郎呢?”对方得意的说道。 跟随武义身后的方念祖听得心惊,原来他们认识,这口气,还是仇人,这下完蛋了。 武义眉毛一挑,笑道:“在下宁武府同知,你叫我武同知就好。” “同知,四品啊,你可知道我如今可是秦军的副将,两年时间,我就成为了副将,我那可怜的弟弟只怕最多就混了一个佥事吧?” “人各有志。”武义冷笑道。 “好一个人各有志,我吴龙佩服。”吴龙哈哈大笑,他如今心里忘却不掉的就是那离开时候,兄弟反目成仇,他如今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武同知,你看我这支秦军怎样?够不够资格让你指点的?”吴龙早就想用自己的秦军打败武大郎的什么狗屁的民军,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抓到机会。 他的一句话差点就把这嚣张跋扈的秦军给点燃了,还想指点他们,就这群二蛋子家伙,他们有什么资格? “想要指点我们,那就要拿出真本事才行,过不了我们这关,你们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秦军都大声的嚷着,一副要教他们做人的样子。 剑拔弩张。 第二十章 给我狠狠扇他 一方嚣张气焰旺盛,欲与天公试比高,一方垂头丧气,霜打的茄子,场上还真的是分外分明。 “这也到了饭时,手下还饿着肚子呢,不知我们的军营在各处啊?”武义笑道。 但这句话如同火油,增添了秦军的嚣张气焰。 “在这里,实力才是一切,看到这里帐篷没有,赢了我们,随便住,但赢不了,就乖乖的在外面吹风。”秦军的军汉们都是哈哈大笑,他们唯一承认的就是拳头。 武义不为所动,他要走准备,知道在这里会被刁难。 “给他们几顶帐篷,莫要让人嚼舌头,说咱们秦军不懂待客之道。”吴龙对手下喊了一句。 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走近前,对着武大郎说道:“我没有想到,你如今会畏首畏尾,真是让我失望……” 武义的眉毛挑了挑,没想到这吴龙竟然还真的不客气,若不是看在吴虎的面子上,他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但如今看来,他想要息事宁人,只怕有人不肯呢。 吴龙失望的离开了,但秦军还是围在这里看着热闹。 五百人都开始行动,立帐篷,埋锅做饭,若不是还有这些帮衬,只怕这群少爷兵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武大人,这帐篷都是破旧损坏的,还严重不足……”方念祖凑过来,敢怒不敢言的说着,不远处就是秦军,只怕就是他们故意的。 武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就没有下文了,让方念祖失望,不是叫这武大郎活阎王,怎么对上这群挨千刀的就没有脾气了? 看来这武大郎也是欺软怕硬之辈啊,但如今他们也是在这军中,心中不免戚戚。 “把伙食做好点,用我们自己的,怕是这里也没有给我们准备了。”武义叮嘱一下,民以食为天,肚子不能挨饿。 方念祖无奈,但如今也只能这样,只怕他这十八年来,今日就要席地而睡了,还好已经过了开春,不然天寒地冻,地气都不是能承受的,心里更加委屈。 虽然他们窝囊,但伙食还是不错的,都是大商户子弟,身上都有私货,这一刻,他们也是苦中作乐。 只是大家都故意的冷落了武大郎,仿佛没有看见,正因为在这里看到了武大郎的遭遇,所以他们又重新的定位,或者,这武大郎并不是那么可怕。 方家有先见之明,特地给他准备了一些腊肉,还有些熟肉,就是怕他无法突然适应。 “方少,咱们真的不给他送些?”李开第有些担心,虽然武大郎在这里不招待见,但在平阳那也是鬼见愁,真不怕被记恨? “吃你的,别啰嗦,不许张扬。”方念祖他们的动作虽然隐蔽,但香味还是藏不住的。 武义那边反而很平静,只是自己一个人用饭,无人来打扰,自然也知道他们的猫腻,并没有放在心上,武义反而笑了,要是他们一直都畏畏缩缩的,他反而瞧不起了。 吃独食不怕,他甚至都赞成,但必须要有实力才成。 武义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些破帐篷,大窟窿小眼的,躺在里面都能数星星了,他可没有住进去的想法。 “都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跟我活动下筋骨。”武义又把这群人集合,并不是训练而是消食。 “啧啧,这做派倒是不小。” “他娘的,我闻到肉味了,这群怂货竟然还有干货,等下就抢他娘的。” 老军的鼻子比狗都灵,不住的抽动鼻子。 “乔六斤,小心将军责备?” 乔六斤蹭了一下虬髯,不以为意道:“哪里管的这多,说不好,他们还有酒水,娘的,上次输给你们后,我都两月没有喝过了。” 他开口后,顿时让其他人眼前都是一亮。 “乔六斤,咱们都听你的。” “那好,等晚上动手,给他们好好的接风洗尘。”乔六斤阴阳怪气的说着。 都是老鸟,谁都知道这乔六斤的主意,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乔六斤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妄为,身手也了得,若不是小错不断,只怕如今都之前也是把总了,不会只是总旗而已。 武义做了几个扩胸运动后,也就带着人径直的向着军营走开。 “这个……”少爷兵都精明的很,一下子就发现不对,脚下也踌躇起来,武义带着他们过线了。 他们可不想招惹这群杀神,本来就躲都躲不过呢,如今竟然来到他们这里,只怕秦军都要笑出来。 果然,这才刚刚过来,就被人拦住了,乔六斤哈哈大笑,自己还想着怎么去找他们的霉头,如今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大胆,军营重地,是你们能随便走动的吗?给我拦住!”乔六斤只是话面喊着,只怕手下那都是心黑手狠,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新兵们都紧张的要死,这武大郎怎么就突然挑衅来了。 “谁说我是随意走动?我就是来这帐篷的,给我躲开。”武义懒得看他,这个帐篷倒是不错,是周围最好的。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乔六斤掏着自己的耳朵,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竟然说要住自己这帐篷,真是开眼界了。 “方小六!”武义点名。 方念祖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应了一声。 “混账,瞧什么呢?” 武义气呼呼的就给了他一巴掌,方念祖也不敢躲,还好没有多痛,他手里还有东西,是纸吗?武义这才抓着他的领口,恨铁不成钢的骂着:“废物,我以同知身份,命你去给我教训他,就像我刚才那样,狠狠的抽他。” 方念祖如同幻听,同时也吃惊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他恍然大悟了,这个也行……他的目光看着武义,充满了疑惑,同时也胆战心惊,哪怕有“这个”,看看对方那凶相,他也是心里打鼓。 “快去。”武义声色俱厉的喝斥。 “好……”方念祖只能硬着头皮了。 “哈哈,快来看啊,这群娘们儿要搞事,乔六斤,打折他一条腿。”秦军的人开始起哄了,大家都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了一个空场,就等着看他如何收拾这群软蛋。 武义摇了摇头,他能做的都做了,就看这群家伙有没有悟性,若是没有这点悟性,那就活该他们今夜挨冻了,反正他倒是不用担心自己,想要帐篷太简单了。 乔六斤已经哈哈大笑。 旁边的人更加起哄,笑道:“我们这里也有帐篷,你们谁来啊?爷爷我这里拳头痒的很。” “乔六斤,你可下手轻点,莫要吓坏了他们。”更有人幸灾乐祸的说道。 乔六斤冷笑,鄙弃的骂着:“都他娘的给我闭嘴,要不然,我收拾他之后,就找你们过瘾,一个软蛋,可不能让我尽兴。” 其他人都知道这家伙脾气,可是秦军里的二疯子,大疯子自然就是吴龙了,这时候都闭嘴了,可不想被这个家伙给找上了。 同时也同情这群傻瓜,竟然上来就挑选了一个惹不得的乔六斤,都等着看好戏呢。 乔六斤大咧咧的就迎上来了,根本就不需要提防,因为在他眼中,这个家伙不值一提。 突然,他的眼中也是一惊。 第二十一章 不敢还手 方念祖有心后退,但已经无路可退,所以他也只能够赌一把了,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当即就扬起了巴掌来。 破口大骂道:“放肆,你敢……对我不敬,你知道我是谁吗?” 本来他都做好挨打准备,不想这粗汉一愣,他就更加跋扈的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给我自己的看好了,好叫你知道,我可是晋商方家的公子,方念祖是也。” 他这一声大喝,倒是底气很足了,顿时也把外圈的人给镇住了。 “方家?哪个?” “好像有个……” “没看到乔六斤都没动,只怕这个方家还真的有门路,还不会真的是了不得的人物吧?”有人猜测着。 毕竟这软蛋突然强硬起来,要说没有倚仗,谁都不信,最好奇的就是这乔六斤的反应,让他们都猜不透,更吃不定。 被方念祖这么一喝斥,也引来了更多的人,大家都是看戏呢,这次好像有些意外。 “什么方家冤家的,咱们还怕他不成?”大家一头雾水,所以此刻也是愤懑说着。 但乔六斤就是没有动,如同被定身一般,这次方念祖也嚣张起来,指着他说道:“还敢教训我,我就教你个乖,把帐篷让给我,你刚才出言不逊,这一巴掌是我赏你的。” 啪的一声。 他还真的打了,一个脆响,格外的刺耳,让人都喘不过气来,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乔六斤竟然就这样被人给抽了,还是迫不得已,都不敢还手? “还不快走,是不是还没有抽疼你?”方念祖再次叫着,纨绔的很。 “算我倒霉……”乔六斤嘟囔一句后,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 “不是吧,这乔六斤竟然真的就这样算了?” “活见鬼了,乔六斤竟然还真的咽下这口气。” “小声,估计这个还真是惹不得的人。” 这周围的秦军士兵都惊骇,同时更想不明白,所以,他们的气焰也收敛起来。 “行,做的不赖,这帐篷我就住了,你去把那个帐篷也收回来。”武义难得夸奖他一次,还看好的给他肩膀一拳,打得方念祖捂着胸口后退一步。 “是!卑职明白。”方念祖这次反而是大声的说着,兴奋的就向着武大郎说得那个帐篷走去。 同时也叫嚣的指着帐篷喊着:“这个是谁做主的?给我站出来。” 秦军的人这次心里没底了,这个人有恃无恐,这可真的不爽了,他们最重要的是拿不定主意啊。 方念祖的纨绔气息散发,嘴角更加狰狞,接着就指着那站在一旁的老军汉,“你,就是你,看什么看?” “我……” “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方家与陕省巡抚都有旧?”说着就推搡老汉,更是妒戾的说道:“识相的就乖乖闭嘴,快些离开,不要碍眼,明白吗?” 方念祖还真的势不可挡了。 “休要张狂,你敢动我爹爹,我宰了你!” 不想这还是父子兵,看到父亲被辱骂,他直接就抽出刀子来。 “老二住手,别莽撞,其他人都跟我来。”这老汉更加圆滑,并没有冲撞这不可一世的二世祖。 “爹,我不怕他。”但二愣子还是忍不住的说着。 “畜牲,我的话你敢不听,胆子肥了是不是,小心我让总旗收拾你。”这老汉破口大骂,随后也把帐篷的其他人都给拉走了。 屡试不爽,又抢了一个帐篷,越来越多的人迷糊了,难道是是自己没见识,这方家绝不简单,不然,这乔六斤和那夏老汉怎么都这样不吭声的走了? “我也不知道啊,夏老汉哪里去了?他娘的溜得够快了,我们找他问问去。” 众人得不到答案,就忍不住的想着。 这次方念祖倒是真的上瘾了,不需要武义的指使竟然再次的要找上对手,反正大家如今都看不透,明显还有些忌惮他。 “咳……行了,这吴龙与我也有旧,不要太过了,显得我们恶客进门似的。”武义直接训斥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同时也阻止其他跃跃欲试的家伙。 “武同知果然是大人大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在下领命。”方念祖谦虚的说着,此刻对这武大郎还真的是佩服了。 “行了,甭拍马屁,抓紧让人休息,休要惹事,但更不要怕事。”武义最后的话就是对着秦军说的。 秦军也偃旗息鼓了,因为这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邪气,还是不惹为妙,既然乔六斤等人都没有追究,他们也不理会了。 要说惊骇,只怕新兵比他们更加震惊,因为他们怎么都无法猜测到,这方念祖难不成是被神仙给上身了不成? 竟然如此的生猛,简直不可理喻啊,那黑大汉绝不是好惹的主,结果灰溜溜的走了,他们心里都不由得画魂呢,想要弄清楚底细。 “武大郎是不是在这里?武大郎给我出来。”突然一声旱雷在军营里炸了。 武义皱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连屁股都没有坐稳呢,结果又有人找上来了,他刚走出营帐,就冷笑了,就估摸这人该知道消息。 这秦军的大营前来了一队人马,他们都守着门口,各个都面色不善,披挂齐全,为首的已经进来了,叫嚣喊着:“贺人龙在此,武大郎给我出来。” 武义负手走出去。 贺人龙顿时就火冒三丈,他这半年来差点魔障了,没想到还被一个同知给欺辱。 年前在这里,他的兵被打残了,也没有办法寻武大郎的晦气,如今不同,他可是带了大队人马来的,只是一直没有打探到武大郎的消息,如今终于得知这武大郎在这里,直接就带人杀上来。 看到武大郎,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侄儿,还有死去的精兵,手里的点钢枪就是一指,冷笑道:“武大郎,你终于出现了,我们之间的帐也该好好算算了。” 突然,飞来一个黑影,直直的向他飞来,速度奇快,马上的贺人龙手里的钢枪一横,直接把黑影扫成了木屑,这才看清楚,竟然还是一把凳子。 “谁?找死!”贺人龙双目圆瞪,口中大骂。 他带来的弓箭手也冲进来,不过只有几个人得以上前,其他人都被秦军给挡住了。 “找死?你说我吗?”吴龙拍打双手,凳子就是他丢出去的。 “吴疯子,你什么意思?”贺人龙气急败坏的叫着。 吴龙冷笑,反口问道:“我还要问问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我与武大郎有仇,今天我必须做个了断,吴疯子,你我也是同袍,这事你就不要插手。”贺人龙的口气也妥协了,不希望与这吴疯子对上。 但是秦军不仅没有撤退,反而都出动了,都是气不过的与他们对峙。 吴龙对着他冷声说道:“这就是你来我这里闹事的理由?” “难不成,你真的要为这个武大郎,不惜与我翻脸不成?”贺人龙也逼问上来。 “他的事情与我无关,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秦军的军营,你带着人就冲进来,可曾把我放在眼中,秦军不可辱,你这是要与我秦军翻脸不是?”吴龙的口气比他还有强硬,也从身边接过了三尖两刃刀来,直接就斜指贺人龙。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武大郎与我有血海深仇,所以冒犯之处,还请担待,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带走这个武大郎。”贺人龙也说了软话,但这武大郎,他必须要带走。 “笑话了,来个阿猫阿狗,就要无视我秦军,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若是在外面,我才懒得理会你们死活,但这是在我的地盘,马上给我滚,不然,休怪我无情。” 吴龙直接骂道。 丝毫不给贺人龙面子。 第二十二章 那秘籍是 在秦军的大营外,可是有着数千的战兵,大部分都是弓箭手,贺人龙这次准备充足,就是要报仇雪恨,甚至不怕引起朝廷不满。 但是如今,他却是骑虎难下,他冒着被朝廷怪罪,结果不想遇到了蛮横不讲理的吴疯子。 此刻贺人龙是真的头疼,夕阳西下,把校场染成血红,如同沙场一般,仿佛再预兆,这里随时都要有一场厮杀一样。 但贺人龙还真的不敢轻易撕破脸皮,先不说这吴疯子不讲道理,万一他们双方联手,只怕自己都要饮恨当场。 贺人龙黑着脸的对吴龙说道:“吴参将,你我虽然之前走过矛盾,但这次你只要袖手旁观,我贺人龙欠你一个人情。” “放屁,那是不是我们把你的军营踏平,就算我们欠你一个人情,这事就算了?”吴龙气不过的说着,这贺人龙竟然还咄咄逼人。 可以说,这陕省双雄,可并不和睦,反而是敌对,谁都看谁不顺眼,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两人都是野心不小,偏偏都聚集在陕省,没有摩擦都不可能的。 刚开始,贺人龙就处处针对,在吴龙没有握紧拳头之前,也是吃足苦头,如今,吴龙可一点都不怕他,秦军已经死死压住贺人龙的部队。 莫说以前的恩怨,谁敢在这里撒野,都要问问秦军答不答应,吴龙只能骂这贺人龙没有脑子。 贺人龙并不是莽撞之人,如今看似莽撞,那是他依旧要压秦军一头,陕省双龙,那是笑话,他贺人龙出生入死的时候,这吴龙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不免眼中冒出怒火。 “知道你肯定不服,下来跟我打一场,我打到你心服口服,或者你让我心服口服,这就是秦军的规矩,不然就滚!”吴龙霸道的说着。 “姓吴的,说话客气点!”后面小将恨得咬牙切齿。 银枪、白马、白甲的小将飒爽英姿,不忿说道。 “哪个把你露出来,给我下来。”秦军老兵暴起一刀,小将堪堪防住,差点就吃了大亏,这老兵还不依不饶的,正是那二疯子乔六斤,因为他出生只有六斤,就有这名字,不成想如今却是一条威猛无比的军汉。 寒光一道接着一道,竟能打得白马不住后退,攻势得理不饶人,无比疯狂。 一连串的激烈碰撞声,那刀光起伏如同波涛,大开大合,连绵不断,声音紧密仿佛雨打芭蕉,这白马小将已经不敌。 他白牙紧咬,竟然无法还击,被这猛烈的攻势给打懵了,去风雨中那孤弱无助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覆灭。 电光火石间,杀气肆意,下一刻就要有血光之灾。 “慢!今日贺某莽撞了,咱们就此罢休,但武大郎你别得意,我就不信你不走出秦军军营。”贺人龙见到自己人吃亏,也吃惊秦军里藏龙卧虎,不敢小觑,只能退走。 乔六斤收回刀子,哈哈大笑,这一连串的攻击,干净利落,浑身通泰,面色潮红,却没有喘息,明显还没有尽全力。 看得贺人龙等都是胆战心惊,还是小觑这秦军了,只得转身就走。 “不送。”吴龙冷笑道。 秦军哄堂大笑,对贺人龙部队没有好感,压的他们抬不起头,那才舒服。 这一切也被新兵们看在眼中,目瞪口呆,这虬髯大汉威武霸气,一把刀子所向披靡,再想之前方念祖还抽了人家一巴掌,都是一头雾水,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个明白。 方念祖傻眼了,那数十斤的刀子仿佛也敲打在自己身上,不想自己还敢在这位头上撒野。 但转瞬,他突然想通了,就算他不敌又怎样?他还不是之前在他脸上抽了一巴掌,他看向武义的眼神就更加崇拜了,以往他只有对父亲方枕有过,但这次更加猛烈,更加的无脑。 吴龙转身就看向武大郎,目光有些阴鸷,冷声道:“此次虽然并非我本意,但也算你我互不相欠,武大郎,希望你好自为之。” “如此最好。”武义也同样认为。 秦军的军营中顿时就平静下来,贺人龙这事根本不算什么,如今大家都把心思放在了二疯子乔六斤身上,这个莽汉为什么会怕那个方家鸟人? 乔六斤能打不足为奇,他对那人忌惮才是大家最吃惊的。 “不说了,没啥好说的,睡觉,睡觉,谁扰了我,我就揍谁!”乔六斤被他们纠缠的火气上涌,偏偏亏心不能说出,一头就钻进了同铺,随意钻进一个被窝呼呼大睡。 而另一伙人,他们连影儿都没有见到,这想要问个明白都做不到,这可是让大家心里都不吐不快。 新兵中,那数十人都挤在一起,哪里能睡得着,不说这军营里的条件,就是这臭烘烘的味道都受不了,他们就来到方念祖这里,不刨根问底,觉不罢休。 都是年轻人,谁能藏住这事,就是方念祖也满脸红光,激动异常,这不是才谦虚了一会儿,自己就要兜不住了。 “方少,你可就别藏着掖着了,听得我等都如猫爪挠一样,好不痛快,快些给我们讲讲。”李开第一瘸一拐的转圈,还真忍不住了。 “那你们都不许乱传,否则我们在这里都要有难。”方念祖也算有些见识,这事本应该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知道了,你快说。”李开第迫不及待。 “事先说好,我这也是为了兄弟们能够有长进,我这才说出来的,你们可别给我添乱。”方念祖为人谨慎,再次叮嘱。 但这次大家都不搭理,都等着下文呢。 方念祖也露出笑容来,他小声说道:“其实,这都是武大郎教我的,你们没看到他打我一巴掌,随后说道:按我样子,给我狠狠抽他。” 大家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个可不是重点啊,他们要知道的是,方念祖怎么把那个黑大个给压的没有脾气,这才是最热血的不是? 可是这方念祖不地道啊,就是强调武义怎么传授,偏偏如那花楼里的姑娘,撩拨人心,让人欲罢不能。 火候差不多了,方念祖也不敢继续撩拨,就憋不住笑的说道:“那好吧,我告诉你们,其实,武大郎打我是给我传授秘籍的,当时就拍给我一样东西,我这才恍然大悟。” “什么东西?” “秘籍?在哪里?快拿出看看。” 大家都兴奋的大叫着,不想武大郎还真有本事,竟然还有秘籍,瞬间就让这方念祖就神勇无敌,那黑大汉都不敢还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可是让大家欣喜若狂。 “那密集……” 第二十三章 武大郎欺人太甚 “那密集是……” 帐篷内,所有人的心思都被撩起,各个都把耳朵支起来,生怕听错。 下文呢? 方念祖非常谨慎,特地查看周围没有外人,才小声的说出来,“那密集妙不可言,你我都懂,就是没有武大郎的七窍玲珑心,所以,我们日后肯定要与武大郎好好学着。” “方兄,休怪兄弟无情!”李开第被撩出火来,气不打一出来的就扑上来。 “好好,我不卖关子了,我说……其实就是银票。”方念祖看到激起民愤,只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但这个答案还真的不算什么,甚至让这群二世祖都不以为意,银票对他们来说,那简直在普通不过,谁身上没有个几张。 噗嗤,李开第没忍住,笑了,他拍手叫好道:“竟然是这样,那是不是随后那老军汉也是如此被你搞定的?” “没错,不过我要说,武大郎真的是不简单,他及时阻止我,大概就是事不过三的道理,这人还真的深的可怕。”方念祖忌惮而羡慕的说道。 后知后觉的一群人这才哈哈大笑,想通了关系。 嘻笑怒骂的同时,也方明白这武大郎的手段,怪不得他敢说出口,他们就算是废物,进了他的军营也要比别人强。 这个真是暗爽,比三伏天吃井拔凉水都舒服,这是他们第一次认可并佩服武大郎。 这五十人无法挤在一起睡觉,还是要分开的。 第二日清晨,军营里就炸开了,秦军一副吃人的样子,几个新兵被揍不说,还如同死狗丢进来。 “打死他们!”秦军一哄而上,就要把还在迷糊中的新兵给收拾了。 碰的一声火铳响,武义就走出来,大喝一声,“滚开!” 方念祖看到地上那不成样子的家伙,不是倒霉的李开第又是谁,顿时心里大叫不好,这个混账东西,肯定是憋不住,败露出去了,他这是找死。 这里的人都脸色一白,顿时都冒出冷汗,别说那吴疯子了,就是疯子都足以收拾他们。 “怎地?你也想用银票砸我不成?我呸,爷爷不吃这一套!”为首的大汉大骂。 要说这李开第还真的是找死,早晨就忍不住了,刚好看到秦军烧了早饭,他虽然没有胃口,但忍不住的就要去踩一脚。 结果他偏偏就踩到了一个愣头青的头上,被打不说,还直接被捅出来。 武义皱眉,这个白痴,就算是用银子砸,你也要有点眼力才行,他选择乔六斤那是看出了他囊中羞涩,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但这个大汉浑身挂带就精致,明显不缺银两,废物。 李开第哭得跟小媳妇一样,这密集怎么在他这里就不管用了,他真的是委屈啊。 炊烟袅袅,但众人都聚集过来,秦军都是摩拳擦掌,眼红也好,不忿也罢,反正今日是不能善了。 “闪开!” 愤怒的骂声,吴龙如同暴怒狮子就把人抽开,气呼呼的就走到这里,直接对上武义,一双眼睛喷火,这是对他的巨大侮辱。 “武大郎,你欺人太甚。” 武义摇头,道:“不过是一些手段而已,兵不厌诈,又有何欺人太甚的?” 吴龙怎么都没有想到武大郎竟然还牙尖嘴利,印象里可是没有过。 “好,好,那就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手段,我吴龙早就想会一会你了。”吴龙也懒得跟他辩解,他信的只有拳头。 “好,吴将军出手了,你们这次就是搬出银山都不管用,这次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 “捏碎他们的卵黄!” “打碎他们的牙!” 秦军如今对这群混蛋恨得咬牙切齿,竟然用银票来侮辱他们,这就是找死,连吴将军都亲自出手了,这次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 方念祖这个恨啊,要知道惹来这样麻烦,昨夜就是打死他都不说了,武大郎对付那出了名的吴疯子,哪里有胜算。 他一把抓住李开第,一巴掌就扇下去,痛骂:“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恨不得宰了你。” 可如今,就算打死这混蛋,也于事无补。 武义笑道:“求之不得,正好我也要看看你这两年来的长进,作为兄长,也算关心一下。” 如今只有一战。 吴龙冷笑道:“好啊,两年不见,咱们就在这里好好近亲一下。”说着,就把猩红的披风丢在地上,两个手下过来给他卸甲。 “好!吴副将出手,那可是狠辣,只怕这个劳什子同知,就要吓得屁滚尿流了。”军中大汉都哇哇大叫着。 “打他个满地找牙。” …… 秦军顿时比菜市都热闹,巨大的哄声,要把这军营都给掀开了。 五百新兵都如同鸡雏一般的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惊慌失措,这可不是他们能接触的,不少人都腿脚发软。 “他还真的要动手?”方念祖惊诧出声,因为他看到武大郎正在活动筋骨。 “他疯了,这副将能让这群疯子心服口服,哪能是好惹的。”李开第此刻心有余悸的说道,虽然此事是他招惹,但武大郎如果不敌,只怕他们都要被收拾,一时间满头大汗,却无计可施。 “不过,我们也不用悲观,我看他与那吴疯子有旧,或许他们只是切磋而已,还有转机。”李开第开解的说道。 “闭嘴,你这个废物,眼睛是鱼泡吗?这都看不出,不过,武同知诡计多端,或许他有我们想不到的手段。”方念祖反而希望武大郎这次再拿出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化解危机。 他们就如同大难临头的百姓,如今只能够寄托在别人身上,甚至有人都开始求满天神灵保佑。 秦军大汉乔六斤,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叫着:“小兔子们,看着咱们副将怎么炮制你们同知的,等下,爷们儿就怎么炮制你们。” 他心里早就想捏死这群王八蛋了,只怪他一时的贪婪,如今被人识破,脸面尽失,所以这个帐都只能算到他们头上,这群家伙都该死。 方念祖忍不住后退几步,如今他也怕了,被乔六斤的眼神瞪的浑身发冷,只怕这次就是搬出银山,也无法打动一个人,怪只怪他们没有实力,否则有何许如此,直接斗大的拳头砸去就好。 这是一个武力为尊的世界。 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场中的两人都已经拉开了架势。 吴龙已经准备好,双手一握,两臂都直响,冷笑道:“你真当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吴龙吗?那就大错特错!不过,我是没有想到,你还要这样不要脸的一面,武大郎,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话毕人影就冲上来了,气势如同疯牛,万夫莫当。 嚣张气焰带起了地上尘土,吴龙眼睛通红,释放着嗜血的气息,他在秦军中外号“吴疯子”,可不是白来的。 就是军中最猛的汉子都不愿与他对上,因为这就是一个疯子,生死都看淡,还有什么能阻止他的? “你还真当我只有手段不成?三年前我能揍你,如今我还能揍你!”武义也笑着说道。 但这个消息让人吃惊,不过转眼就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揍的默默无名的吴将军,就如同五岁孩子肯定能揍过三岁孩童,但十年后,那就不一定了。 “大言不惭,竟然还以此说事,我看这次他是真的挑起吴将军的火气,这下可真的有好戏看了。”乔六斤最清楚吴将军的实力,所以这个时候,他更加笃定,这个家伙只怕今天就要饮恨这里。 “辱我者死!”吴龙只有一句话。 “碰” 双方也第一次的对上了,连晨曦都仿佛被打破,众人屏住呼吸,但眼神都在巨跳。 不可能…… 第二十四章 我也有秘法 刚劲威武,一往无前,这就是吴龙的攻势,他如今身体锻炼的如同铁板一般,拳头能砸死一头牛,什么招式功夫,在他这里都没用,上次他硬生生的扭断了一个练家子的脖子。 砰的一声,双方对了一拳,吴龙占了便宜,他这两年非人训练如一日,可不是说说而已。 武义后退几步,没想到这吴龙倒是把筋骨熬炼出来了。 “我才用了六分力而已,你都挡不住,乖乖的跪下求饶吧!”吴龙桀桀怪笑道,身影再次冲上来。 “武同知的身手竟然也这么好?”方念祖的眼睛瞪的如同牛蛋,因为军营同知都是文职,武大郎给他的感觉也是智将,不想竟然还真的接下了这一拳头。 秦军中大家都是出乎意料,吴疯子的一拳可不是谁都能接下来的,就算是乔六斤,也不敢在激怒吴龙的情况下与他硬碰硬,他此刻也若有所思的看着这武同知,明显他的身体差了不止一成,但奇怪的卸力才接下这一拳的。 “可惜了,对付吴疯子,你就这点本事,还真的不够看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否则一切都是虚影。”乔六斤惋惜说道,这武大郎年纪轻轻做到如此,已经是人中龙凤,偏偏遇到的就是这吴龙,只能说他是生不逢时,否则还真的无人能制服。 乔六斤不认为自己能对付这诡异的武大郎,因为他的武力不足,吴龙就另谈。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有底气了,不得不说这个武大郎还真的让他们吃惊,白白净净的,竟然还如此厉害。 方念祖他们就脸色灰白了,听了他们的话,已经可以预料,武同知这次真的危险了,他也考虑,等下该怎么脱险。 场上突然突变,武义被强悍的吴龙给逼到了角落,这里有杂物,限制他的身法,只怕要遭。 武义一个闪身,如同泥鳅抽身。 吴龙的拳头带着微型飓风砸来,命中了后面栓马的木桩,愣是被他一拳头给打的木屑翻飞。 这还是人的力量吗?这拳头都能打断木桩? 秦军看得热血沸腾,他们的副将魔化了,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来一辆战车,都挡不住他。 “可怜的同知,竟然挑衅咱们副将,只怕这次骨头都被打碎。” “谁让他不知死活呢。” 吴龙的脚下一滑,咄咄逼人的就压上来,双拳横扫一切挡着他的障碍,眼中只有对手,不拆了他,觉不罢休。 他突然的停止了,冷眼看着武义狼狈的身影,揶揄的说道:“你的那些秘籍呢?你不是还有银票吗?还有什么后手都给我拿出来看看,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我的武教头。” 武义扫了下身上的木屑,并没有慌张,反而对他的拳头感兴趣了,才两年多不见,这个吴龙还真的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呢,这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武义也面色凝重起来。 “你这应该是特殊的功法。”武义怀疑的问着。 吴龙笑了,笑得非常冷,点头道:“没错,别以为只有你才有什么秘籍,那都是什么狗屁东西,我也有秘籍,就让你尝尝我这秘籍的厉害。” 这次吴龙仿佛整个人都变大一些了,随后,他就如同一辆冲车杀来,而且还完全不顾防守,硬吃了武义两拳,但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打在别人身上一般,如此风轻云淡,众人都未武同知捏了一把汗。 “锻体秘法?”武义也看出来了,本来他并没有太在意,不想这两年吴虎的身手竟然了得,竟然熬出了铜墙铁壁。 这样的手段也不少,就是在后世也能够找到秘法,只不过用不好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这都是用血气激发身体的潜能。 武义曾经就接触过藏区的一个罪犯,他的身手就类似这样,但那最终还是无法挡住子弹的威力,倒在了暴力机器脚下。 那人突然暴戾就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身体机能被毁,变成残废,下半生永远只能躺在床上,他疯狂的报复,手段惨绝人寰。 外练功夫很多,但效果都不会如此明显,经过十数年的熬打才能小成,秘法则不然,看来这吴龙在陕地也是有了什么奇遇啊。 “不错啊,竟然还看出来了,那你就更加知道我的厉害,再来!”吴龙对武大郎还真的有些兴趣了,看来他的还真的是见多识广,这才配得上是自己对手。 功夫高手,武义也见到几个,当中也有能拳碎大石的,所以对于这种秘法,他嗤之以鼻。 只不过是一时威猛,后患无穷,他再次的逼近,这次身影飘忽不定,如同魅影摇曳,但拳头也不弱,分别打在了吴龙几个照门上。 但这几个照门被击中,吴龙身体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就仿佛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一般,武义的眉头也紧皱,还真不好对付啊。 吴龙的拳头再次压下,罡风刮的肉皮生痛,只怕这威力不是肉身能承受住的,武义再次谨慎,游走起来。 “怕了吧,再吃我一拳!”吴龙可不会就此罢休,拳头是一拳猛过一拳的打来。 武义的身法诡异,毫无痕迹可查,飘忽不定,让人头疼不已,就如同烦人的苍蝇,让人无可奈何。 但吴龙可没有心急,他还是不紧不慢的挥动拳头,慢慢的捕捉机会,这也是他的优势,他可以吃别人百拳,身体都不会有事,但别人可吃不下他一拳,这就是绝对力量。 所以,吴龙就是一个耐心的老猎人,等待机会,逼着对手犯错。 “怕了吗?我给你一次机会,从我裤裆钻过去,我就不追究了,否则今天让你后悔。”吴龙再次用话语骚乱。 “怕倒是未必,有的时候,刚猛不一定是好事。”武义出口教训道。 “废话。” 吴龙刚要骂出口,结果就猛然天地旋转,被武义给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 这是第一次攻击见效,而且还是武大郎率先得手,怎么可能? “是蒙古鞑子的摔跤。”秦军故乡比邻草原,当然能认出来。 吴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家都惊骇了,怎么这么猛的一个人被摔倒在地,就起不来了? 动了,双臂慢慢的收回来,浑身的骨头都在作响,吴龙爬起来,舒服的叫了一声:“舒服,好久没有这么通泰了!” “我想起来了,吴疯子就是一身熬打功夫,被打得越重,就越厉害。”秦军的老兵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疯子……”方念祖如今只能如此形容,哪怕武义身手惊人,如今都不能让他惊骇,因为他的对手更加惊人,简直不坏之身。 “你就这点本事的话,还是束手就擒吧。”吴虎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这次脚步突然沉重起来,不像开始那样灵活,每一步仿佛大地都颤抖。 “铜墙铁壁,没错就是吴疯子的铜墙铁壁,连刀枪都不惧,谁人又能奈何了他。” “刀枪不入?”方念祖只有在小说话本上才能见到,没想到这次出来,真是什么坏事都能遇到,隐约身体里的血脉都在加速。 只是,武大郎该怎么破敌呢?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他捏了一把汗。 武义也感觉到了危险,看着吴龙仿佛非常笨拙,但他压制自己,没有出手,只是一个试探,这吴龙就冲上来了。 咔嚓,木桩应声而断,威力比之前更加强横,若是人身,只怕也要粉身碎骨下场。 “哈哈,你跑啊……你这只老鼠。”吴龙没有着急,反而玩味的扑杀。 面对这样的对手,方念祖只觉得是浑身无力,武大郎又有什么手段呢? 第二十五章 摔碎你 吴龙如同天神下凡,身体强悍到刀枪不入,这可如何战胜,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人都对这吴疯子深深忌惮。 “这不就是书中所说的‘非战之罪’,哪怕这次武同知就是有通天手段,可以对付不了这个石头怪。”李开第顶着猪头一样的脑袋,摇头说着。 太形象了,就是一个石头怪,就如同那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这哪里是人能打败的。 “除非,请太上老君来,才能把这个妖孽给收服了,唉……” 大家都喜欢看《西游记》,但真正遇到这种人物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失望。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那只有大神通的神仙啊,如今,这群二世祖是真的开了眼见。 就在大家都失去抵抗心思的时候,武义却笑了,笑得诡异。 “原来这不是你装出来的,看来你这秘法还是不尽人意,防御越强,动作就越迟缓,那我就摔碎你。”武义终于开口,他已经胸有成竹。 一语惊人,竟然扬言要把人摔碎,简直荒谬,谁都无法想象,都认为他是被逼疯了。 “摔碎我?你敢让我抓到吗,我要撕碎你!”吴龙非常自信,对骚扰视而不见。 吴龙对自己的秘法可是非常有信心的,别的不说,就是武大郎再厉害,都打不破他的防御,就算让他打一百拳有能够怎样?摔他?那只能激发他的秘法,让他更加勇猛无敌。 所以,吴龙反而不怕,还真的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呢,因为从来还没有把他逼到极限。 有恃无恐的吴龙,大开大合的攻上来,就如同一只螃蟹张牙舞爪,他是特意如此,就是要把武大郎逼得走投无路,哼,一只蝼蚁……不,是一只蚂蚱,看他还能蹦哒多久。 武义一个失误,眼看着就要被这个石头人给抓住。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有人都闭上眼睛,结束了,哪怕武同知的身形再缥缈鬼魅,但终究会出错的,一次就足以致命。 吴龙眼前一亮,身手就抓来,他双眼通红,就算是一头牛,他也能打死,还想摔碎他,还是先让他吴龙撕碎了再说吧。 但武大郎突然一个秤砣落地,同时双腿一绞吴龙下盘,身子一拧,就把吴龙给绊倒了,挺直的砸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 这若是夏天,只怕这营地上都要砸出个人形来。 “怪物……”这哪里是肉身的声音,就如同石头倒地。 吴龙虽然外表狼狈,但是没有任何伤害,依旧从容站起来,却被再次激怒,也不需要招式了,伸出蒲扇大手就抓来,只要被他抓住,就能撕碎对手。 如此简单暴力,却又令人发指,如同舞弊,这样的对手,只会让人绝望。 “是吗?吃土去吧。”武义也发狠了,不再是游走,他的学识本就驳杂,如今是无所不用,中西古今都被他用上来。 这次让大家都吃惊了,因为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妖孽。 一个只要抓到对手,就能撕碎,但另一个十八不沾,手段多样,随意都能把人摔出去。 刚刚的是巴西柔术,专门锁人的,但这招对付吴龙无效,反而容易被他反制,但老祖宗的东西还多着呢。 武义也向着吴龙的手腕抓来,他也不用拳脚了,仿佛也被逼急了一般。 “找死……”吴龙求之不得,反手就要抓住他的手臂,只需发力,就能够轻易折断,只要废了他一条手臂,武大郎就再也无法蹦达了。 但武义的手臂就如同蛇一样的缠上来,身影后退,顺势一拉,再一推,看着没有什么威力。 四两拨千斤。 力量都是吴龙自己的,他倒飞出去,再次的摔在地上,耻辱!吴龙一拍地上,再次的爬起来,这次他不会让武大郎轻易得手了。 因为他这次也觉得胸口闷痛,他身体强悍,但不代表内脏一样,被摔打,同样也吃不消,武大郎可恶。 但下一刻,吴龙都气的浑身发抖。 他哪怕防守的严丝合缝,但这武大郎,就如同无孔不入,甚至手段诡异可怕,只要被他抓到机会,吴龙的结果就只有一个,被摔在地上。 “难不成,我还真的要被他摔碎?”吴龙破天荒的想着,原本认为这就是武大郎的大话,可是如今他已经感受到,偏偏他却无法阻止,换成其他对手,他早就撕碎了,但对武大郎,他竟然连衣角都没有抓到。 下腿绊、背摔、抱摔……多到大家都记不清,几乎没有重复的,就如同摔跤比赛的精彩剪辑一般。 武义却是越发的轻松了,因为这吴龙太注重依赖秘法了,完全忽视自己的锻炼,下盘不稳,如今对上疯狂的武义就如同不设防一般。 众人看得泪流满面,这两个人简直都是畜牲,如今谁都猜不到结果。 吴虎再次被摔在地上,这次没有酝酿,他的眼神有些慌乱,此刻也快速翻身,伸手就向虚空抓着,这是他的战斗本能。 泰山压顶! 就看到一个黑影追着他落地,同时也给地上的吴龙重击,肘子砸在胸口上。 一击得手,武大郎灵活如猿猴的撤走,一点机会都没有给吴龙留下。 吴龙突然又一动不动了,好像又一次的酝酿,不知道这次他会激发出什么样的疯狂来。 “好,看来吴疯子这次就要拼命了。”乔六斤感觉到气息可怕,只怕,这次就是吴龙最可怕的一面了。 “这还能起来?”方念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别摔了这么多次,只怕五脏六腑都碎了…… 吴龙再次站起来,如今他披头散发,站在这里就如同魔鬼一般,让人连目光都不敢对视。 武义负手对立,这次没有躲闪,看起来就像放弃了一般。 噗呲…… 吴龙才走出一步,就喷出了鲜血,还夹杂这碎块,这次他深受内伤,只怕内脏都被伤到了。 吴龙不甘心,但还是直直的倒在地上,这次再也起不来了。 武义打掉身上的尘土,冷声道:“这种歪门邪道最好不要用了,只会害了你自己。” 秦军鸦雀无声,怎么也想不到,这吴疯子竟然被一个白白净净的同知给打败了,简直荒谬。 但事实就在眼前。 简直让人无法相信,强悍如斯的吴龙,竟然被他硬生生的摔得站不起来了,那花样百出,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段,仿佛只要被他抓到衣角都能够摔飞,这等手段更加让人触目惊心啊。 “吴将军……” “他娘的,还反了他们呢,咱们一起上,宰了他们。” 秦军心中吴龙那就是不可战胜的,如今吴龙的失败,让他们无法正视,如今狗急跳墙,只想乱刀斩了这罪魁祸首。 武义也如临大敌,这次可不是匹夫之勇。 “住手!吴龙呢?”突然有人叫着,声音尖锐。 “大胆,哪个敢叫我家将军名讳,我撕了你!”秦军都在爆发中,如今还有人送上门来,他们就收下了。 但随后他们都不敢动了,因为这次来的可不是一般人,贺人龙都无法压制他们,但这次来的,却是可以。 “不长眼睛的猴崽子,咱家倒要看看是那个大言不惭!”这不阴不阳的声音,只有一种人,更是军中最为忌惮的太监。 但看到这位的架势,顿时大家都心里发怵,这得多大的官威,与之相比,他们的监军太监,就如同要饭花子一样。 “吃了豹子胆了,这可是执笔太监刘公公,小心诛你九族。”连王朴都如同奴才一样的伺候着,这位可是大权在握,如今都忌讳,否则都要恭敬的称“九千岁”了。 武义一看笑了,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又遇到了熟人,他很随意的抱拳行礼,“原来是刘公公大驾,欢迎。” “放肆……” 第二十六章 不遭人妒是庸才 鸦雀无声,这位九千岁开口了,他开口只有两字,就震慑全场,这就是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一句放肆,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真是恩威难测啊。 武义也不敢说话了,因为刘允中早就不是那个破落的太监,这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刘允中正打量着这武大郎,可以说这是自己的福将,自从遇到他之后,他就官运亨通,一路高升,这次又因为要督军,陛下更是给他晋升为执笔太监,这可是恩宠。 想想前年遇到这个武大郎时候,可是不敢想象的,因此,他从王朴口中得知有人针对武大郎,就火急火燎的来了,看着武大郎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 “混账,竟然连咱家的人也敢惹,岂有此理,真是狗胆包天了,我们不知道这武大郎可是我的亲信吗?”刘允中在车轿上为武大郎背书,当众宣布此事,顿时就把武大郎贴上了他的标签。 不管是私心还是其他,这都是天大的人情。 武义一愣,但也没有说什么,这事对于他来说也是好事,至于以后只怕也是受惠不浅,当然到时候这刘允中能不能笑出来,就不关他的事了。 但这句话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就是晴天霹雳,如雷贯耳。 竟然是大太监的亲信,这换成谁都要忌惮了,这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随口唠叨一句,那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秦军的人在胆大包天,他们也不敢跟朝廷做对,如今他们都傻眼了,这武大郎的开头原来这么大,他们哪里还敢动他。 最可怜的就是吴龙了,不仅身受重伤不说,如今听了这话差点就再次吐血,原本以为自己都已经成为副将,这对于白身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机遇,不想人家武大郎可是早就爬到自己头上了。 吴龙顿时感觉到万念俱灰,他最在意的地位和功夫,竟然被一个人给打败了,这点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哈哈,公公莫要追究,我们就是切磋而已,活动活动筋骨。”武义也不想惹出事端,就大事化小的说道。 “你啊,明明一个同知,偏偏要与武将比试,嘿,还赢了,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刘允中突然哈哈大笑,因为这事也是好笑,对于他来说都是好笑的乐子。 “倒是我孟浪了,以后肯定注意,让公公为我操心,真是过意不去。”武义不卑不亢的说着,口气并没有以下对上的恭敬。 刘允中也不责备他,在宫里宫外的最不缺少的就是献媚,这武大郎反而带给他一丝清新的感觉来,至于冒犯什么的,给他一个胆子,刘允中身居高位,非常自信。 也笑着说道:“也不能全怪你,怎么说你也是人中龙凤,这群不长眼的只会眼红,话说:不遭人妒是庸才,就是这个道理。” 刘允中这是变相的夸奖他,同时也把得罪武大郎的人都给骂了,让他们都明白,武大郎可不能招惹。 听得最激动的却是商户子弟,他们的身份地位虽然比开朝哪会儿好了不知多少倍,但他们也难以接触到更高一层的权利。 没想到,这武大郎还真的是手眼通天了,方念祖如今终于明白了父亲的用心良苦,怪不得武大郎见面就说过,不在乎他们的小心思,只需要他们服从命令就好。 这就是差距…… 撤走了众人,刘允中在秦军帅帐接见了武义,他本来在太原府坐镇,来到这里,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否则也不会对武义做这么多了。 “大郎,你观乱匪如今的态势如何?”刘允中没有客气,寒暄过后直接问出来,既然他来监军,那就要陛下排忧解难。 武义仔细想了想,也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乱匪虽然势大,但也不足为惧。” “好,果然没有让咱家失望。”刘允中笑道。 武义的话没有说完,才是半句而已,不管历史那一次的农民起义都很难成气候,因为他们自身的缺陷,没有长远的目标。 但明末的这次农民起义最后看似成功,其实不过是推倒了最后一层篱笆而已,若没有连续的灾年,没有那场瘟疫,没有关外鞑子的助攻,他们哪能走到京城。 刘允中随后,脸色也平静下来,因为他更加知道,这次的艰苦,可以说打败乱匪容易,但是剿灭,就难上加难。 “如今,这大臣武将都误国啊,都当杀!” 武义瞪大眼睛,没想到这太监竟然说出一样一句话来。 “唉,你不懂,莫要乱传。”刘允中寂寞的说道,他已经看透了一些东西。 特别来到这里,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尽心尽力的,就说那洪承畴吧,佣兵自重,坐拥潼关,天高皇帝远,根本就是不出力,深有养匪自重的怀疑。 因为很多人都怕回到朝中,如今朝廷也是乌烟瘴气,明争暗斗,好不激烈,刘允中也是为了离开漩涡中心,这次出来的,免得自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越是接近这权力的巅峰,就越加的头疼啊。 “大郎,此次剿匪,你可有把握?”刘允中不去想烦心事,而是对剿匪更加关心,这群乱匪必须灭掉,他们荼毒多省,危害甚大,如今江南被涉及,万一坏了税收,朝廷可就入不熬出了。 偏偏这七省的联兵都在划水,每次只要调动,首先就伸手要银子,否则就原地不动,只怕任其发展,第二个关宁军就要出现了。 那时候,将陷入国无可用之兵的尴尬局面。 武义从他口中也算知道一些凤毛麟角,大体也猜出了一些来,只怕崇祯皇帝那边也是着急了,想要攘外必先安内。 “公公,大郎不过一介草民,难当大任。”武大郎叹息一声说道,他没有插手此事,因为他也是有自己的心思…… 刘允中随后也没有多说,就让他出去了,坐在这里安排一下,就离开军营,只怕这次刘允中也是对武大郎非常失望。 这队伍还是要开拔的,十面埋伏已经定下,就是不让乱匪殃及,东路至关重要,秦军即刻开拔。 这次,非常平静,原本还提防那贺人龙横加阻拦,不想一帆风顺的就会到了东南的军营。 秦军这次也有四千战兵,两千辅兵,已经是非常强悍的队伍,只是吴龙在之前受伤,这几日都不见他出现,一直都在养伤。 秦军驻扎的地方依旧是广平军的旧址,算是与宁武府民练遥相呼应,他们也不想距离太近,眼不见心不烦。 “武同知啊,武兄,你可……你可真是让俺心酸,亏得俺一心把你当成兄弟,你竟然如此对我。” 武义才回到军营里,还不等安排呢,结果这徐泽就冲进来了,脸红脖子粗的说着,他真的是一肚子的委屈。 他哪里知道这武义竟然还有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竟然把那曹操都给算计了,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但他竟然好无知觉,还在大帐内睡大觉,错失了一场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黑风军都被人打残了,他咽不下这口气,偏偏这武义竟然没有通知他。 “放肆,你谁啊?竟然敢如此与我们同知说话。”方念祖就出面喝斥了,武大郎如今何等身份,他早就得知,这不过就是一个民练的练总而已,与武大郎比较那可是天上地下。 武义也制止了方念祖,笑着对徐泽说道:“无碍,其实机会还是很多的,曹操虽然损失不小,并没有伤筋动骨,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还会纠缠,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武义直觉,这曹操应该躲在暗处没憋着好坏呢,武义也同样积蓄力量。 这次就看鹿死谁手。 第二十七章 小觑天下英雄 军营就是熔炉,徐泽虽然在这民勇中厮混了不过半月多的时间,但受益匪浅,他也就是直性子,所以才会对武义发牢骚,但他的本意并不坏,过后就会后悔。 这不,到了晚上,这家伙就偷偷摸摸的来到武义这里,更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酒水,想要与武义喝一杯。 军中戒酒,当然武义也会视情况而定,这次这个燕赵大汉,有些深沉,估计是被打击的不小,心结没有打开,才会如此,武义不介意帮他一把。 徐泽这些日子,与新兵交情不浅,常常就一头扎进新兵中,他瞄上了火铳,特别是这民勇使用的火铳,这可是好东西,威力大,易上手。 但这徐泽就是喝闷酒,酒到杯干,成了闷葫芦了,这点可不像他,这个可是直肠子的汉子啊。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你我都是兄弟相称,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武义开解说道,知道他肯定憋着一肚子的话,只是还没有找到头绪。 徐泽点了点头,但又是干了一碗酒,如今半坛子的酒水都进了他的肚子。 徐泽的舌头也有些大了,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有些苍凉,很快就眸子里有些颓丧,没落且自责的说道:“不怕武兄笑话俺,俺如今才知道,原来俺是多么的幼稚,竟然小觑天下英雄了,夜郎自大。” 徐泽摇着头,如今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虽然自命不凡,但出来后才发现,原来大明英雄辈出。 武义赞同他的话,时势造英雄,这是一个英雄井喷的时代,不管留名青史的也好,还是坊间流传的,都没有一个是省油灯。 “可怜,俺曾经还想着召集天下英雄,如今才知道自己就是井底之蛙。”被武义这么一说,徐泽更加自嘲。 别人不说,他出来遇到的两个人,就已经让他惊骇异常,一个就是曹操,虽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罗汝才是一个枭雄,不管是他也好,还是常庆也好,在广平府也算是一等一的汉子,结果在这里都吃了大亏。 更加打击人的就是这武义了,不仅让他看走眼,更是深藏不露,不仅这民勇厉害,他的计谋也是出人意料,竟然连曹操都能设计,不得不服。 初出茅庐的徐泽,有了深深的挫败感,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纠结这事,如今也想通了。 “没错,俺这里也想通了,或许这里还真的不是俺的地方,等过了这一阵,就老老实实的回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保境安民,或许这才是俺应该做的事情。”徐泽没有隐瞒,算盘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武义并没有挽留他,因为武义也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罗汝才都只能留下一笔而已,甚至都无法让史书多留点笔墨。 而且,这里也是非常危险,徐泽心性也过于简单了,如此一来,或者回去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这点,我赞同你的想法,而且回去了并不是要同流合污,你自己都说了,保境安民,就要全力去做,以防万一。”武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虽然有些伤人,但这都是事实。 “难不成,你认为这乱匪会殃及到俺们那里?”徐泽有些吃惊,如今朝廷可是下了这么大的力度,又怎么可能? 武义没有点破,因为那是比乱匪更加可怕的敌人,不想给他增加太大的压力,也就点头承认。 “那俺可要多准备了,这群乱匪不地道,抢大户,烧房子,却不种庄稼,你看这里都荒了。”徐泽对比非常的嫉恶如仇,这里的田虽然薄了一些,但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怎么填饱肚子。 “是啊,如今大灾连年不断,就更容易让颗粒不收的农民活不下去,他们就要闹的。”武义也叹息说着,这乱匪无法剿灭,就是这个原因。 “武兄,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武兄能够答应……”徐泽红色的脸颊,又多了一丝黑红。 “是不是想要一些火铳?”武义笑道。 这个不难想到,这徐泽最近都很新兵蹭火铳,他已经知道消息,而且军营里还有备用火铳,只怕他已经打探到消息。 “武兄真是慧眼,这都瞒不住你的眼睛。”徐泽顿时也尴尬的说出来,同时,也是自嘲的说道:“惭愧啊,一直以来,徐泽并没为武兄做什么,甚至还曾打过民勇主意,还是武兄宽宏大量。” 这事,武义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若是他都能够轻易打动,这样的兵,武义不要也罢。 “好,军中备用应该还有两百多杆,就送与徐兄了。”武义大手一挥,就把这个火铳送出去。 千万不要小瞧这火铳是二手货,这可是上水坊等作坊用机床加工出来的,旧的都比外面的火铳强数倍,而且都是人体设计的碎发枪,除了上水坊,别无分号。 两人随后又谈到了婚姻,徐泽早就成家,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呢,武义嚷嚷着要给他儿子当干爹,这也是上辈子没有完成的心愿,自己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明朝。 “那成,俺那小虎子,肯定比他老子有出息。”提及儿子,徐泽顿时就恢复自信了。 已到了深夜,油灯没有了油,已经熄灭,武义也不用叫人添,今天月中,这月亮如同灯笼挂半空,异常明亮,两人就在这月亮地下继续喝酒。 很快就发现原来,只剩下最后半碗了,徐泽心结也解开了,酒也无需再喝。 武义也说起了正事,“我们不能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曹操这个狐狸,肯定会是会来的,所以,我们就干脆暗中埋伏,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个好,俺赞成。”徐泽拍手称快。 “如今,军营就要做出幌子来,吸引他的注意力,钓他出来,不如徐兄就在外面埋伏,我在这里钓鱼。”武义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其实还有一千招募的新兵,但短时间无法上场,他也不想拖到那个时候。 徐泽报酬心切,武义也是照顾他,所以就安排他在外面埋伏。 “别,俺刚说过了,俺真的不是这块料,所以啊,这舒服的事情还是让俺来吧,外面还是武兄来操心。” 武义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放弃,看来他是真的想通了。 突然,徐泽郑重的向着武义单腿跪拜。 “你这是何故,快起来。”吓了武义一跳,急忙的拉他。 “武兄,俺这辈子很少求人,这次俺求你一定要为黑风军死去的弟兄报仇。”从不假借别人之手的徐泽,如今也是求着武义,因为他是很难做到了,为了弟兄们,他也豁出去了,直接就对武义叩首。 这是一个让他服软比杀他都难的汉子,如今为了兄弟报仇,他义无反顾的就做了。 “好,我武义也在这里答应你,绝对会收拾曹操的,我会尽力活捉此人,放心吧。” “好,到时候,俺就用他的人头送兄弟们。”徐泽的眼中暗含泪光,如今他看透了,但唯独此事放不下。 随后几日,徐泽都爱不释手的练习自己的火铳,他倒是非常有天赋,如今已经小成,弹无虚发了。 武义虽然可以轻松的提供他们这五百人的火铳,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还是让他们自己拼搏的好,自己还是不要拔苗助长,急于求成。 武义又留下了一百的新兵,还有一百商户子弟兵在这军营里,其他人,他准备都带出去埋伏,探马已经发现可疑,只怕那老狐狸应该要有动作了。 突然,两匹探马跑回来,白天没有情况,他们不会轻易回来的,武义也面色严肃起来。 他们其中一个还挂彩了。 “报……” 第二十八章 出格的事情 “谁人竟然敢伤你们,俺徐泽肯定给你报仇。”徐泽第一个就叫出来。 这跟武义来的夜不收队可是精英,而且还有板甲,寻常箭矢都很难伤到他们,不想这次竟然挂彩了。 “报,武教头,是秦军所为。”完好的那夜不收虽然气不打一出来,但还是平静的说出来。 “混账!”徐泽大骂。 武义皱眉,因为此事只怕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我们本来去西面查探,没有遇到秦军的斥候,本是去询问,他们竟然没有放斥候,不仅不听,而且还出手伤人。”夜不收满脸愤懑的说道。 武义冷笑,只怕是这秦军已经收到太监的消息,自己拒绝太监后,那刘允中肯定心里不爽,他的拳头也攥起来,好一个秦军,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 没过片刻,秦军的人马就来了,为首的正是二疯子乔六斤,他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武义正准备拿下他问罪。 “武同知,此事也不全怪我们,你们不打招呼的就查看我们秦军的军营,兄弟们误会是奸细,这才有了误会,吴将军说了,东路这里他才是指挥,莫要做出格的事情才好。”黑塔般的乔六斤有恃无恐的说着。 “出格的事情?那是什么?”武义皮笑肉不笑的问着,此刻如同火药桶一般,一个火星就能够点燃了。 但乔六斤还真的不怕,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那刘允中已经与他反目成仇,甚至还故意的透漏给他们,所以,秦军才会如此跋扈。 没有了刘允中,哪怕武大郎厉害,但他的手下都是一群虫而已,不足为惧,如今又有上面压着,武大郎就是一条龙也得乖乖的盘着。 自从被武大郎侮辱后,他就一直想要找回场子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他们吃瘪的样子。 “武同知,刘公公可是让人带话给秦军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哈哈……丧家之犬!”乔六斤如今看武大郎,就如同看丧家之犬一般。 武义冷笑,果然被他猜中,没想到这些家伙还真的把他当软柿子了,随即问着身旁的夜不收,“可是他伤了你?” 夜不收摇头,随后指着后面的一个人。 “你乱闯秦军军营,没有宰了你,只是教训一下,已经是给足你们颜面……” 不等他说完,一朵鲜红带白的桃花就在他脸上绽放。 “你……”乔六斤尖叫,头上还有溅到血迹,吃惊这武大郎竟然敢当众行凶。 “这火铳怎么走火了,谁装的?”武义拿着手铳不解的问着。 方念祖来的快,顿时就站出来说道:“武教头,这手铳是我装的,还请武教头责罚。” 武义气呼呼的骂道:“混账东西,瞧你干的好事,这可是友军啊,这可让我怎么交代,滚去自己接受军法惩罚。” “是!”方念祖嬉皮笑脸的就走开了。 乔六斤没有想到这武大郎竟然如此明目张胆杀人,还真的是不怕军法处置啊,他黑着脸道:“武同知,你就不怕朝廷怪罪吗?” “怕,怎么不怕?”武义害怕的说道,此刻又从护卫那里抢来一把火铳。 秦军几个人都噤若寒蝉,不住后退,乔六斤也同样敢怒不敢言,生怕这个疯子就开火,把自己杀了。 秦军都向着门口退去,他们都是一身冷汗,那火铳对着自己,两腿都发抖,这武大郎才是真正的疯子。 只有乔六斤面色不改,但也只能留下一句,“既然如此,在下告辞。” 武义的眼神几次眯起,最终没有勾动手指,如今杀了一个就足够震慑宵小,多了,反而会引来麻烦,这个节骨眼上,他可没有精力内斗。 “你们看,这次火铳就不错,没有走火,回头奖励这个新兵银子,以资鼓励。”武义笑着说道。 新兵都是兴奋,特别那受伤的斥候,更是双眼通红,没有想到武教头为了自己,竟然亲手杀人。 “什么东西,秦军在咱们眼里就是一条疯狗而已,真要惹急了我,就连他老家都平了去。”武义破口大骂。 若是因为摩擦,他也不会出手杀人,既然好心提醒,结果不领情,还伤人,那就是咎由自取,这次不过一次警告,民军不可辱。 这句话更是让这群新兵都兴奋的叫出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这等头领,他们的幸运。 “以后,秦军敢来闹事,不管是谁,格杀无论。”武义当即下令。 “武兄,果然非凡,俺徐泽佩服,请受我一拜。”这次徐泽是心甘情愿的,他才知道为何民勇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武义了。 秦军的军营里如今炸了,乔六斤回到军营里就扯着嗓子大骂,事情经过告诉吴龙,气得他再次吐血,差点加重内伤。 嚣张跋扈,以往只有他们秦军对外人做,没想到如今武大郎竟然敢杀他们的人。 “他竟然如此嚣张?”吴龙都感觉到不可思议,就算是他都不敢轻易杀人,他武大郎难道还有什么倚仗不成? 刘允中已经给他们放过话了,与武大郎没有任何关系,他们都已经交恶,所以秦军才会如此放肆的寻他们晦气,不想这武大郎竟然如此果决,当众杀人。 “吴将军,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废物而已,让我带两百精兵,妆扮乱民,直接平了他们算了。”乔六斤可不是有气量的主,报仇不隔夜,如今就要带人去平了他们。 “不,肯定他还有底牌,否则换成是谁才交恶了刘允中,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触碰军法。”吴龙并没有莽撞,这武大郎并不是那样简单的家伙,就是他都始终没有看透。 至于乔装打扮去攻击,吴龙内心忌惮,只怕武大郎也早就等着他们呢,说不好就一口吃掉。 “要这样,难道那王小就这样的白白死了?”乔六斤气不过的咆哮着,他可真的红眼了。 “放过他?怎么可能,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恨不得拆了他的骨头呢,这事也不需要我们动手,就把这个消息报给上面,刘允中自然会给我们做主。” 吴龙并不是认怂,只是没有必要在这里翻脸,这可是两军阵前,还是以大局为重,而且,有刘允中盯着,他武义这次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等了一天时间,见到秦军没有来寻仇,武义的一些布置都用不上了,这次他可是打算开多少留下多少的,看来这吴龙长进不小,竟然懂得容忍。 武义没有继续等下去,而是带人开始布置,等待狐狸出现,这曹操估计也能得到消息,正是他们双方闹翻的时候,这么好机会,曹操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武义布置的地方就是东面的山谷,这里是他们偷袭的必经之路,不过没有在山谷里埋伏,曹操警惕肯定加强,这里太明显,肯定会来查看,所以就在更远地方埋伏,只留下暗哨盯着就好。 但是,一连三天的时间,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夜不收都是正常的巡逻,在经过这里的时候,留下手势也是同样没有发现。 这就让武义陷入沉思了,对手狡猾多端,也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所以武义就逆向思维来推演,也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晨曦中一抹紫气如同匹练洒下,武义又是苦等一夜没有收获,他正在与曹操比耐心,他们属于同一类人。 这天气变化真快,才几天时间,这漫山遍野就冒出了野草,连不知名的小花都争相开放,武义也看得出神,不知不觉的他就看向西面。 他的心神有些不宁,他在这里等夜不收归来,好去查探。 “哄” 一声旱雷。 武义的脸色巨变,直接跳起来,眦睚欲裂的骂道:“吴龙……你找死!” 第二十九章 出其不意 一声旱雷吗? “哈哈,再一炮让你们惊喜一下,将军果然英明神武,或许他们死都不知道是死在火炮下的,到阎王殿报道,都得做了冤死鬼,将军真是神仙下凡,竟然可以在官军眼皮子底下,都能把大炮拉过来。”身上还是明军装的炮兵,对着这小老头献媚。 这肤色黝黑,额头上有很深抬头纹,嘴唇单薄的老汉,看似平常,仿佛在哪个田间地头都能遇到的庄稼老汉,却是最狡猾多端的“曹操”罗汝才。 这个让官军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点了天灯的罗汝才,艺高人胆大,此次偷袭,他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就在秦军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把大炮给拉过来了。 “什么秦军,楚军的,都是浪得虚名,狂妄自大,若不是要收拾这群混蛋,咱们让他们在梦里去阎王殿报道去。”另一位护卫鄙弃的说着,一点没有把这秦军放在眼中,都是一群愚蠢的猪猡。 “不对,有诈。”罗汝才的小眼睛看破了营地里的虚实,这里就是一个空壳子,是来钓他们的鱼饵,好一个狡猾的民勇,比官军都要难对付。 “让大家快些攻城,咱们就在这里等着正主回来,想跟我要计谋,你还太年轻了点。”罗汝才得意的说道。 罗汝才也面色不善的看着东方,猜测到对方的主意,不过这次他可就不客气了! “我发誓绝不会要让人追杀了。”罗汝才狰狞说着。 军营内,徐泽看得是眦睚欲裂,天色才刚刚亮,他的哨兵才发现这群人。 “孙老虎,你滚蛋,你就是这样值夜的?你害死这里所有人。”徐泽破口大骂,但如今一切都晚了,外面的火炮响起。 一段原木城墙被打成齑粉,也打破了他们的所有梦想,对方来势汹汹,又有火炮助攻,明显就是要一个不留。 “俺徐泽对不住大家,好汉们跟俺杀敌,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徐泽流出血泪,正门和缺口这里都有无数乱匪冲进来,他们这里不过七百多人,都不够塞牙缝的,真的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是我对不住大家,我孙老虎先走一步,给兄弟们趟路。”孙老虎气急败坏,他发现的时候都晚了,如今也抓起刀子,直接冲向豁口,与乱匪同归于尽。 但他们十几个人太渺小了,瞬间就被乱匪的千人大军给淹没,连一个浪花都没有泛起。 因为罗汝才早早探清了虚实,乱匪更是不用客气,一鼓作气的就杀进来,所有的阻挡如同笑话一般。 最后的徐泽仰天长啸,大叫:“武兄,替俺报仇!” …… 突然的火炮声音,让武义脸色巨变,顾不上一切,让人快速集合,出大事了! 新兵们都吃惊,不知道武教头怎么这样的紧张。 “目标,军营,火速支援,粉碎一切阻挡敌人。”武义红着眼睛的下令。 第二声炮声又隐约传来,武义的一颗心都要爆炸了。 “火炮,他们怎么带过来的?只有官路才能把火炮送过去,这里两条路都有暗哨,就只能是吴龙的秦军那边,他通匪了,想要除掉自己。”武义的脑子里快速的反应着。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秦军,所以这个时候,他才会如此的气愤,他们争斗属于内斗,但通匪性质就不同了。 秦军竟然敢这样做,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什么?火炮?”新兵都露出不可思议的面色。 火炮攻城拔寨都不在话下,对付临时军营,更是手到擒来,如今火炮的声音已经停息了,武义的心却拧了起来。 “徐泽,你可千万带人给我挺住了,就是带人跑也比死了好。”武义嘴里念叨着,他不希望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尸体。 “快点!” “再快点!” 武义的嗓子喊破了,他带着深深的内疚,他今早就心神不宁,只是没有去想,如今一切都只怕晚了。 他们为了埋伏隐蔽性,没有带马匹,连吃的都是炒面,如今才赶了一半的路程,就看到滚滚浓烟从军营方向冒出来。 “原地休息!”武义银牙咬碎的喊着。 他不能自乱阵脚,哪怕有血海深仇,他也必须要保持冷静,这些新兵才经历一场战斗洗礼,远远不够成熟,他们必须休息。 “武教头,我们不累。”有学兵喊出来,学兵间感情深厚,他们不仅同窗两载,如今又同袍,一起扛枪,用后世这就是四大铁。 但武义充耳不闻。 山头上侦查的学员回来,远远的就抽搐鼻子,摇了摇头。 “敌人在五千人以上,军营……已经破了,他们已经结束战斗……”学兵的鼻子一酸,不争气的哭出来。 呜呜的声音传出来,学兵很多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哪怕他们加入军营,也无法改变,此刻都为同窗而哭泣。 这并不是赌局,他要的就是胜利,否则他赶来也没有意义,大概一盏茶功夫,新兵也吃了早饭,武义才咬牙切齿的说道:“民军建立到如今,从来没有吃过大亏,哪怕对上鞑子都是如此,今日,我等去洗刷耻辱!” “以血还血!”武义大叫,指挥刀也劈斩下去。 “以血还血!”一千四百多的新兵都叫着。 方念祖也恨恨的咆哮,因为李开第因为腿上有伤,被丢在军营了,虽然这个家伙永远是那么不靠谱,但他们也算是发小,此刻也是鼻子一酸。 一千四百的新兵出现了,但并没有给乱匪造成惊慌,明显,老狐狸曹操已经有了布置,他们快速反应过来,同时也开始反冲上来。 那门黑漆漆的火炮,格外的扎眼。 “线列三段式攻击。”武义突然非常平静,仿佛热血这一刻被冷却,他的脑子清醒,眼中只有敌我双方的战场。 战场上,有数千人,但武义一眼就把那个农夫老汉给认出来了,冥冥之中仿佛早知道这人是罗汝才一样。 而对方同样也认出了武义,双方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可以说神交已久,但这次才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 “给我进攻,谁抓了那个头目,活的赏千两,头颅赏百两!”罗汝才大叫一声,可以说,他对这练总还真的是恨之入骨。 从他们造反开始,虽然败过,但是还从没上次那样狼狈的,被人追的喘不过气来,到嘴边的肥肉都丢了,连队伍都丢了近半,这口气他又怎么咽下去,所以,他重整旗鼓,就一心对付这练总,秦军这送到嘴里的肥肉都不闻不问。 漫山遍野的乱匪,这次他们已经知道了火铳的犀利,更不会横冲直撞,等着挨铅子,这个队伍如同他的主子一样狡猾善变,不断的学习成长。 但就是如此,想要攻打上来,也是非常不易,距离越近,就有成片的尸体倒在山坡上。 双方都打红了眼,不顾伤亡,就要置对方于死地,这就是宿敌。 “武同知,敌人太多了,我们……”方念祖嘴角哆嗦的说着,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战,通条也找不到了,装火药的袋子都不翼而飞,如今只想着后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四百商户子弟,因为是初战,表现不尽人意,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就遇到了生死大战,这可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看着漫山遍野的乱匪,很多人不仅是手脚发软,直接就尿了裤子。 这是生死大战,让前些天还醉生梦死的他们无法接受,方念祖已经算是镇定的,能够走过来开口说话。 但他对上武大郎的眼睛之后,心里就明白了,武大郎的决心,已经刻在了眼神里,那是决绝不容置疑。 “还有刺刀呢,给我上刺刀杀。”武义指着鼻子命令道。 “是!” 第三十章 匹夫一怒 武义没有后退一步,面对漫山遍野的乱匪,他只有冷眼,他从未把这群乱匪放在眼中,哪怕就是新兵,民军也不是一群土鸡瓦狗所能撼动的。 “学兵们听着,你们最终的目标是民军,民军那是与鞑子交战都不落下风的队伍,这里只有一群刚刚丢下锄头的农民,你们若是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武义鼓舞学兵士气的手段非常粗暴。 他蔑视对手,不过并没有轻视,他一直盯着这瞬息万变的战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他发誓要宰了这个罗汝才。 怒发冲冠的武义,想到了前几日的徐泽,那个憨厚的大汗,找他喝酒,已经坦言要回去,自己还要给他孩儿当干爹,如今这里成了废墟。 “学兵!上刺刀,冲!”武义突然下令。 如此反常的命令,如同送死一样,但学兵都整齐如一,对武教头的命令不会怀疑,接着第一排的就冲出去了。 成片的寒光,如同寒冬霜降,犹如滔滔江水杀上去,对面的乱匪两倍于己方,但武义的命令他们都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因为他们是军人。 学堂从开始就灌输了军事思想,那就是绝对服从。 “方少,咱们怎么办?”有人问着方念祖,因为他们落后了。 还有一半人手忙脚乱的上刺刀,原本鬼斧神工的设计,如今对他们来说就是折磨,怎么都装不上。 “我可不想当废物,跟着冲!”方念祖心一横,他也是在赌,从认识武大郎开始,这个人就不是莽撞的人,如今他放弃了自己的优势,肯定有原因的。 其实就是一句话,武大郎的命比他的值钱,所以跟着武大郎肯定不会错的。 这些人没有怎么经过系统训练,就如同一盘散沙的跟在后面,他们一直跑,一直追。 但他们吃惊发现,自己怎么都追不上这学兵步伐。 武义并没有疯狂,因为他发现了战机,一举击溃的战机,对方因为害怕火铳的威力,所以分散的漫山遍野都是,而且还有一部分人并没有来这里,也就验证了他的一些想法,战机稍纵即逝,他义无反顾的下令。 “大头领,他们突然冲下来了。”乱匪头目指着前方大叫。 “来的好,要是他们一直打黑枪,咱们还真不好攻打呢,就让他们见识下咱们的厉害。”四头领哈哈大笑的说着。 但罗汝才并没有冷声,事出平常必有妖,他们后方的秦军也偏偏不死不活这个时候攻打。 罗汝才要有准备,在路上埋伏了两千人,但刚才有人来报,伏击的队伍损失很大,秦军就是一群疯狗。 “老四,你带人给我杀,顶住他们的冲击,一定给我顶住,否则我砍了你的脑袋,其他人跟我去后方,会一会秦军。”罗汝才命令道。 他的心中还是把秦军放在第一位,本以为只要埋伏就能让他们止步不前,等他收拾了这群家伙后,就回头收拾秦军,不想这秦军但是有几分能耐,但也只是如此。 罗汝才把秦军放在了第一位上,在这里只留下两千多人对付民练,剩下的人都跟着他去杀秦军,这次哪怕他们前后受敌,但罗汝才也丝毫不惧。 战场上,吴龙襟前鲜红,这是被气的,当听到了炮声之后,他就明白了,随后探马被狙击,一切都明了了,他直接吐出鲜血,内伤加重。 手下太过嚣张,他们竟然没有发现乱匪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带着大炮就攻打武大郎他们。 虽然打武大郎,他们很解气,但这群乱匪就是对他们的侮辱,秦军从此都会沦为笑话,他吴龙的一世英名也就此被毁,他又如何能够忍的,所以,他不顾内伤加重,这次也要亲自上阵。 吴龙才懒得理会武大郎的死活,他只有面前的敌人,一定要把这群乱匪撕成碎片,用他们的鲜血洗刷自己的耻辱。 但罗汝才留下的埋伏,那会是那么容易就攻打的,这里地势险要,难于攻打,而且弓箭手也颇多,第一次攻打,就让秦军损失严重。 “你们这群废物!”吴龙破口大骂,一个山坡竟然没有拿下,他脸色惨白,站起身来,他要亲自出手。 “将军,你有伤在身,怎么可以?”家丁急忙劝阻。 “有伤怎么了?一群土鸡瓦狗,就是我断了一条手臂都杀得他们落花流水,给我滚。”吴龙气势慑人,这次对于他来说就是奇耻大辱,他就是爬也要杀上去。 果然,吴龙一出来,秦军的气势顿时不同,都如同被刺激到。 吴龙手里的丈二点钢枪一挥,就向着前方杀去,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几乎没有他一合之将。 “胜!” 他大喝一声。 “胜!” 秦军同时大喊,遥相呼应,气势如虹,原本这拦住他们脚步的伏击,如今也被他们冲击的摇摇欲坠,若不是这里有不少死士把守,只怕已经被他们给打通了。 “不堪一击……给我冲过去!”吴龙虽然眸子如电光明亮,但身体还是吃不消,面无血色,浑身发抖,胸口痛的他直流冷汗,但他没有离开,就站在这里看着秦军如何破敌。 吴龙带伤上阵,这不仅感染了秦军,同时也深深刺激了他们,秦军无能才让将军不得不带伤杀敌,这也是对他们的侮辱,所以这次秦军上下都疯狂起来,就如同吴龙疯狂状态一样,不顾防守,只求破敌,舍生忘死。 眼看着这里就要被攻破,吴龙的身体才出现晃动,他最后都是硬撑着的,该死的武大郎,把他伤的太重,否则他又怎么会把这群毛贼放在眼中,早就已经冲过去,斩了头目的脑袋。 噗嗤,又是一口鲜血。 “将军……”家丁一把扶住他。 “没事,给我卸甲。”吴龙说道,这身上几十斤的光明甲已经是他的负担。 上上下下的甲胄放下,他也浑身松快,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回头一看,差点眼珠瞪出来。 “废物!”吴龙破口大骂,抓起丈二点钢枪,就要再次上去。 秦军竟然又一次从山头上败下来,而且还是惨败,退潮的就跑下来了,吴龙恨得就要砍人。 “乔六斤呢,把他的脑袋给我砍下来!”吴龙下场,可是把重任交给这乔六斤的,结果他就敢让人败下来,不砍了他的脑壳,如何服众。 “乔总旗重伤昏迷,将军,我们真是尽力了,但乱匪突然增援杀到,而且火铳犀利,乔六斤就是被火铳大伤,将军我们输的冤枉,请将军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游击将军痛苦的叫着,秦军可从来没有如此大败。 “精良,简直鬼斧神工。”鸟铳兵对着手里的火铳感慨,他在明军中从未见到如此精良的火铳。 “可惜了,只有不足百杆,剩下的都被毁掉了,不然,这火铳就能杀敌致胜。”罗汝才不爽的说着,他早就发现这火铳犀利,所以这次也特别叮嘱要收回来。 不想这群民勇临死之前竟然如此果断,把火铳毁掉,让他们所获无几,刚刚的几次射击就把最顽强的秦军猛士给打死打伤,轻而易举的就打退他们,真是好东西。 “那群民勇都是如此精良火铳,才能打败我们,不过等下老四灭掉他们,收获肯定不菲,大哥,这次我们就可以打破官军围剿,干脆直接杀进黄河北面,逍遥自在。”二头领哈哈大笑,什么十面埋伏,不过尔尔。 “好,那就先把用这秦军祭旗。”罗汝才笑得灿烂,如今秦军士气全无,正是他们杀敌的好时机,宣布朝廷十面埋伏成为笑谈,好不春风得意。 看着大军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罗汝才咧开嘴巴大笑。 二头领大叫……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一章 我不服 乱匪中本是春风得意,但二头领一回头顿时大吃一惊,发出尖叫来,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景象是真实的。 他擦了眼睛再看,那一片灰色更加接近了,怎么可能? “什么!” 罗汝才大叫一声,他也惊骇异常,怎么可能杀过来,老四还有两千多的人马呢?就算是杀,那也是漫山遍野的人不是,怎么让他们就这样杀过来了? “不好,拦住他们!”罗汝才这才发觉不妙,前方正是混战,这里不过一些火铳兵而已,若是被他们杀上来,下面的队伍就会乱,弄不好就是大败。 打仗都是打的士气,哪怕将军看得明白,但是下面士兵不同,很多佯败变成大败,就是如此。 “用火铳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也吃一下苦头。”二头领恨声说道,这火铳威力无穷,曾经区区千人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连老三都这样丢的,这次他也要以牙还牙。 “对,稳住阵脚,下方马上就要分出胜负,到时候,这民勇插翅难飞,只能坐以待毙。”罗汝才冷笑说道。 如今就是看他们的速度了,但对方都是一群毛孩子,才一千人不到,只有火铳,也敢冲他们的军阵。 “大哥,且看我去杀敌。”二头领手里提着三尖两刃刀,足足三十八斤重,一刀可是能把整匹马给劈开,冲杀更是如同秋风扫落叶,所过之处,无完好之人,他可是军中第一猛将。 义军中大将难求,所以二头领很少冲锋陷阵,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出现,如今就是他们最危险的时候了。 “一群毛孩子,抱着几根鸟铳,就自认天下无敌,爷爷就教你们,什么是真正的好汉!”二头领大叫一声,就带人冲过去迎战学兵。 学兵们的速度飞快,脚步轻快,转瞬就到了阵前,他们哪怕就是追击,但依稀还能看到阵型的,这光头大汉就一夫当关的堵在他们前方。 砰砰…… 对方阵地的火铳也响起,这个距离,就有人倒下,是他们的燧发枪,学兵们的眼神更加的血红,杀无赦! 二头领阵前一站,就是罗汝才都安下心来,上次官军埋伏他们,结果二头领自己就杀穿了他们,一鼓作气,他们把官军全歼,这才是二头领的真正实力,也是罗汝才最大的底气。 “好,二头领威武!” “威武!” 阵地上有人大叫着,火铳声也随之附和,学兵攻势被阻。 这二头领的一杆大刀可是舞得密不透风,周围两丈之内都是杀气,学兵不敢接近,被击中,非死即残。 他早年可是少林武僧,这疯魔棍法,更是勇猛无比,如今他以刀代棍,更是如鱼得水,但他还不满足。 “孩儿们,随我冲!”二头领大叫。 一时间,这百余人的乱匪士气高昂,竟然要反冲上来。 “火铳。”武义抢来一把火铳,直接就是一枪,他才不信什么高手,在火铳下,一视同仁。 当的一声,刀身上火花四溅,竟然被他用刀挡住了,武义冷笑,再次的抓来一把火铳。 “打他。”学兵有人反应过来。 几声乱响,火铳有装弹的都发射了,这二头领哪怕有水火不侵的本事,如今也被打成了马蜂窝。 “啊……”罗汝才惨叫一声,这位他结拜二弟,竟然就这样冤死,他又怎能甘心。 二头领一死,对义军的气势影响非常大,很多人都脸色发白,战无不胜的二头领,竟然就这样被杀了? 要说这冷兵器作战杀手锏大将,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了,那就可以所向披靡,全军无以匹敌,一鼓作气以弱胜强。 但若是被败,那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所以都是能不用尽量不用,罗汝才当然知道这点,但是他没有办法,如今这节骨眼上,也只能冒险一博,但结果竟然如此不堪,败了。 “稳住,下方就要胜利,咱们大军马上就能反攻,砍了他们脑袋,只要守住这里,所有人都有百两银子拿,女人随你们选。”罗汝才也发狠了,只要能挡住他们,自己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干脆连老本都拿出来。 这是要与民勇拼命了。 “冲啊!” 武义以身作则,端起刺刀第一个冲在前方,他人高马大,步伐矫健,一头就钻进了对方的火铳兵里。 哪怕有燧发枪,但他们可不知道刺刀,所以,燧发枪在他们这里就是烧火棍,武义一上来,就如同狼入羊群,刺刀见红,无人可挡。 这么一尊杀神,战兵都要躲避锋芒,更不要说这些火铳兵了,早就被他杀得哭爹喊娘,如今连火铳都不要了,丢下拔腿就跑。 这次罗汝才就是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也不管用了,无法阻止败退。 这火铳兵都是官军俘虏中挑选出来的,打顺风仗还行,但真的遇到硬点子,他们只有逃亡的心思。 “完了,完了。”罗汝才心中大叫不好。 “大头领,快走。”护卫大叫,一个铅子飞来,打碎他半个脑袋,吓得罗汝才也拔腿就跑。 “哈哈……土鸡瓦狗,我们一鼓作气杀下去,再次追杀他百里。”武义气势如虹的喊着,学兵们上次就把他们追杀百里,这次更是摩拳擦掌。 溃败就是一个雪球,它会越滚越大,如今被杀下去的那群火铳兵们都是哇哇大叫,影响了作战的战兵,很多人都不明所以,但看到山上的民勇杀下来,顿时也是心惊。 “二头领都被打死了,我们快跑啊。”火铳兵还把这个消息传播出来,也加快了这里的溃败。 一时间,三方就混战起来,特别是学兵这里,他们已经撤去了刺刀,火铳开火。 “给我打,无差别攻击。”武义下令,秦军让他恨之入骨,就是他们狂妄自大,竟然把罗汝才给放过去了,这群家伙留着也没用。 一时间,鸡飞狗跳,火铳威力不凡,而且铅子可不管什么官军还是乱匪,肆无忌惮的击杀,有的甚至是打穿了乱匪又击中秦军。 学兵不足千人,但他们的队伍整齐,射击有序,就如同最勤快的农夫收割麦子,成片的对手倒下,震慑所有人。 “该死武大郎!他连我们也打。”秦军破口大骂。 他们哪里把武大郎的那群废物放在眼中,但如今都是心惊肉跳,目瞪口呆,这火铳收割,让人毛骨悚然。 “跑啊……”秦军也扛不住了,转身就跑。 前方还有乱匪,他们相互混战,如今又相互的逃亡,那不足千人的火铳队给他们毕生难忘的攻击,如今只想着逃命。 吴龙看得是眦睚欲裂,他的部下被武大郎无差别的射杀,他气得直接昏死过去。 又是熟悉的路,熟悉的地方,前几日他们才到此一游,追杀官军,同时也被人追杀的路过,没想到,这才几天时间,历史重演,何其相似。 “我不服……”罗汝才仰天长啸,心中心有不甘,他刚发誓,日后绝不会在被人如此追杀,结果就被同一批人,同样的路线,唯一变化的就是官军换了,换成秦军。 但前面的人都不敢耽搁,都如同赛马般争先恐后,后面的火铳声,那就是催命鼓,他们哪怕人多势众,却也不敢停下反击。 “生擒罗汝才!” “为同袍报仇!” 后面的学兵大声的喊着,他们的脚力好,而且如今更加轻车熟路,还能在跑动中装弹,虽然效率很低,但已经让前方吓破胆。 “混账,应该往西跑才对。”罗汝才要吐血,因为这次前方还是按照上一次的路线逃跑,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是他无法改变,甚至他都不敢脱离人群,武大郎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第三十二章 我真投降 路线依旧,但路程却短了,因为王朴的军营南移了。 夜不收再次傻眼,这个景象与前几天何其相似,又是一群家伙被追杀着,乱哄哄的。 “我去,这东面的战场还真的邪门了,怎么又被打败了,不说秦军很厉害的。”夜不收鄙弃的说着,反而没有仔细看里面成色,前面不少都传着军装呢,又是这个地方,那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王朴如今牙疼,因为他好不容易才通过武大郎的路接触了那位太监,谁知道这武大郎竟然不识好歹,竟然当面得罪了刘允中。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朴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这可是一飞冲天的机会啊,只要答应就意味着飞黄腾达,这等好事,他烧香拜佛都等不到,结果还有人放弃不说,还惹恼了人家。 “这不是老寿星上吊……”王朴惆怅啊。 “军门,那东面的人又逃回来了,前几天一样,都快到咱们军营了。”家丁也是揶揄的说着,因为他都无法相信,这东路再次溃败。 “什么?又败了?”王朴并没有生气,因为又不是他的部下,跟他没有瓜葛。 “他娘的,把咱们这里当成什么了,济慈院吗?”王朴反而笑骂。 不过他还是要去走一遭,会一会这个武大郎,如今看他还怎么逍遥,上次在这里,他可是被武大郎给折辱,这次他可要找回来。 王朴带着人马不慌不忙的赶去,期间探马来报。 “看清楚了吗?”王朴再次问着。 “报军门,看得清清楚楚,还是前面乱哄哄一片,后面的武大郎队伍跟着,与上一次毫无差别。”探马如实禀报。 “一个坑你能摔两次,我都要佩服你了,武大郎。”王朴哈哈大笑,看时间,这不又是被人给偷营了。 其他部下都是哈哈大笑,对此不以为意。 突然出现的大纛,那“王”字大旗,可是给了秦军救命的希望,他们恨不得抓住对方手大叫亲人,任谁被追杀,突然看到官军,都会如此。 这次罗汝才都没有敢带人溜掉,因为后面的民勇就是一群狼,这一路他可是心惊胆战,几次差点命丧黄泉,如今看到官军大纛,他也是热泪盈眶啊。 “瞧瞧这些……简直不要脸,没有个带着武器的,这种家伙要是在咱们这里出现,我第一个砍了他。”王朴指着这群欲哭无泪的家伙,鄙弃的对手下说着。 “军门,这不可能,咱们大同边军,都是个顶个的好兵,怎么能跟这群废物比较。”副将哈哈大笑,对这狼狈不堪的秦军更是不屑一顾。 秦军原本桀骜,但如今又怎么敢嚣张,被武大郎追杀了数十里啊,秦军都减员近半了,如今这里只有一千人。 “还有这些,你看看,连战袄都丢了,估计是被人从被窝里打出来的。”副将指着另一旁的那群败兵说着。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这可是军人的耻辱。 “让这群家伙都混蛋,咱们这里可没有余粮。”王朴一看,这超过三千多人,还不算武大郎的人,干脆说道。 “将军留步,我等投降。” 突然有人大叫,而且还是诚心诚意的,顿时吃惊。 “哈哈,真是不要脸至极。”副将受不了的笑出来。 “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乱匪了,还投降……”副将如同见到最好笑的笑话,这群家伙为了一口饭,还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败类,给我打出军中去。”王朴听得都臊得慌,怎么说也是官军啊,脸呢? 武大郎的学兵也赶来了,不过没有靠近,而是在休息,同时也在装药。 一听说官军要把他们赶出去,罗汝才都吓坏了,急忙的亮出身份,对着王朴喊道:“王军门,我是‘曹操’罗汝才,七十二路烟尘之一,我们真的来投降的。” 副将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皮说道:“你是不是还有说你旁边的那个是李闯,那边的还是闯王,你们都要来投降我们军门的?” 王朴的脸色铁青,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还不知死活,那就别怪他了,“来人啊,给我抓起来,今日就让他脱层皮。” “还有我,把我也绑了吧。”罗汝才身旁的人自告奋勇的说着。 哪里还让他张狂,直接把他们几个都给绑了。 “他娘的,这次孙传庭不来,我绝不交人。”王朴晦气的骂着。 “这秦军还真是厚颜无耻,丧尽天良啊,唉……” 很快王朴等就来到了前面,看着武大郎的人都在这里,王朴就哈哈大笑,对着武大郎说道:“这不是武大郎吗?这么巧啊,你该不会又来赶集的吧?这次我看你还有何借口。” 原本还揶揄的王朴,突然正色起来,武大郎你也有今天,落到我的手里,算你倒霉。 武义浑身疲惫,他咽下口中干粮,也直接走上去,对上王朴,冷声道:“我这次是杀人来的,把罗汝才放出来,否则我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副将一个不稳,直接从马的一侧掉下去,颜面尽失,但王朴可是不管这些了,他直接就问道:“你说什么?那真的是罗汝才?” “是不是,你把他带过来,自然知道了。”武义没有力气废话,就让他交人。 王朴笑容没了,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傻瓜,罗汝才来投降,自己差点给打出去,若不是他故意得罪,只怕这个时候早就跑得没影了。 那可是罗汝才啊,乱匪里的头目,就是陛下的屏风上,都有这个名字的,结果,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收了,真是好命。 “交人。”武义看到他贪婪的样子,顿时就发火了,他只想要这罗汝才的脑袋,若是这王朴贪婪,那就难办了。 王朴吃惊的看着这里,目测这里不足一千的队伍,难道是说上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他们是追杀过来的,而不是逃命…… 这个民军……王朴心里大惊,脸上也是堆笑,哪里还有兴师问罪,如今下马拉着武义的手说道:“大郎息怒,此事可是大功一件,如今这罗汝才投降我军,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且当他一马,我定当厚报。” 王朴笑得灿烂,因为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轮到他的头上了,竟然还有乱匪头目自投罗网,这等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就是这武大郎不敢摆平。 这民军太生猛了,看来此事,他还真的不敢处理,顿时也是心中定计,满脸笑容的说道:“大郎,此事稍后再说,我切备些食物,先让大家吃饱再说。” 武义点头,他们这几天里都是埋伏,吃的都是炒面,放屁都是豆子味儿了。 “武大郎……他就是武大郎?”在军中,五花大绑的罗汝才大吃一惊,顿时也明白了,怪不得把自己打的落花流水,原来是他。 武大郎在义军中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想想看,闯将李自成可是仅次于闯王的势力,但对上武大郎后,那是惨绝人寰啊,干儿子李过被杀,大将郝摇旗被宰了,连女儿都下落不明。 最恐怖的是三十万大军都被武大郎给一口吞下去,都没有打嗝,那段时间,义军可是谈虎色变,正是如此,所以最近大家都很少用流民打仗,除非攻城等大战,否则只会给自己添乱。 罗汝才这次也放松了,他突然笑道:“哈哈,武大郎,我输给你,我不怨。” 武义刚好走到这里,眼神犀利如刀的就看过去。 罗汝才突然得意的说道:“武大郎,你杀不了我的。” 王朴气急败坏,这个混账,真是自己找死,急忙让人把他拉下去。 第三十三章 谁能保他 方念祖一脸的吃惊,因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民勇竟然把乱匪和秦军都追得逃跑,而且还一跑就是近百里。 还好他们这些人都是平阳府人,熟悉地方,就自己回来的,等他们回来,学兵都开始休息了。 “听说没有,这秦军听说都被这群学兵给打残了……”方念祖小声与自己人说道。 “怎么没听说,这王朴都吓坏了,狠人。”他们都消息灵通,心中惊骇。 这次,就算是方枕让他回去,只怕方念祖都不想回去了,因为这武大郎还真的是让人看不透呢。 他们这些商户子弟本来看不上学兵的,双方差距太大,一个是东家,另一个就是伙计而已,但如今大家都巴结这些学兵。 商户与护卫自古就有密切关系,特别晋商还是走大江南北的,从小他们就懂得拉拢保镖护卫关系。 “没出息,咱们如今都在这民勇中,你想想了,我们若是能够得到民勇真传,那时,咱们就是自己走都成,走西域,甚至那佛郎机国都成呢。”方念祖脑子里想到的就是这无垠世界,哪里他去不得。 这个时候,武义却是在平阳府里的会馆里,刚刚被人伺候着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这环境优雅,而且还左右都是妙龄侍女服侍,明目张胆的腐败生活啊,他前一天还钻山沟沟,如今自然舒服的快要升仙了,美美的睡了一觉。 “大人,请用茶。”这委婉少女虽然还是晚春,但已经在室内换了单薄衣装,苗条曲线毕露,声音有甜美,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武义并没有迷失在这温柔乡里,一直都保持底线,因为他还在怀疑这王朴的用心,虽然他已经说过,这罗汝才是他必杀之人,王朴也同意了,但如此大献殷勤,非奸即盗。 “多半是打这群乱匪的主意。”武义自言自语道,王朴不会因为一个罗汝才与自己翻脸,这点武义笃定。 可以说大同镇如今大半商人都在他掌控之中,而且军中王铁军影响也不小,武义又是宁武府的主子,不信这王朴敢与他翻脸,否则后果可不是王朴能够承受的。 武义也在茶香中开始计划日后的规划,如今,草原已成定局,下一步,他就要发现自身势力,之前一直都是抑制,那是因为他还需要大明这棵大树,在发展下去,恐怕就会侵占朝廷利益,那时候可就不如当前自在了。 “铁路。”武义突然说道。 没错,这里还有一个关键那就是铁路,他下一步可能就要迈开大步,首先,就要把晋省给吞下。 这里虽然不是最好地方,但终归是他的地盘,必须要全部都拿下来,但问题也来了,他的实力还不足。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王朴也来了,他换了一身便装,就如同土财主一般。 “贤弟,可否满意为兄的安排?”他笑得猥琐,这左右都是妙龄少女,只怕就是故意安排。 “谢过王总兵。”武义没有诚意的说道,反正他们二人都不是在乎这事。 “哈哈,只要贤弟满意就好,正好,我安排了一桌这平阳府的特色,请贤弟与愚兄一起品尝一下。”王朴再次提出了宴请。 武义心中冷笑,只怕这王朴所谋不小呢,捷信他也是笑道:“谢过王总兵,不过无功不受禄……” 王朴突然止住他的话,摇头道:“怎么会是武功副首领呢,贤弟来到这里风尘仆仆,更是让罗汝才无处可逃,大功一件,应该的,应该的。” 热情难劝,推辞不得,武义也就随他去了,还真的是铺张浪费,就只有他们两人,准备了足足一桌子的佳肴,王朴更是频频敬酒。 两人仿佛是知己,酒到杯干,好不痛快,这低度的白酒,喝多了也会醉人的,王朴已经大舌头了。 “哈哈,王兄也是豪爽之人,你我真是相见恨晚啊,对了,王兄,你将那罗汝才关押在哪里?还不会送与朝廷请功了吧?”武义也半醉半醒,此刻他也直截了当的说出此事,试探一下。 王朴潺潺的笑着,脸上有些不自然,武义的脸色顿时就一变,原本坨红退却,剑眉竖起。 “贤弟息怒,且听我说。”王朴还真的下出冷汗,这家伙怎么就这样的隔路呢,都是为官之人,就不懂这为官之道呢。 “贤弟与这罗汝才有何仇恨无法化解的,不如为兄就在这里做主,看在我的面子上……” 武义突然站起来,冷笑,指着王朴的脸不耻的说道:“你的面子?真是好大的面子,罗汝才他杀我部下,害我朋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把他送上来,我不追究这事,否则的话,你我反目成仇。” 听了这话,王朴的就都醒了,气得脸色铁青,合着他这里的事情都白做了,这个家伙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武大郎,你可考虑清楚了。”王朴也不再和颜悦色,事到如今,他也端起架子。 “无需考虑。” 王朴眼睛一瞪,随后又叹息一声,自己坐下来,两眼转了转,他也不得不说出实情,如今,这罗汝才还真的动不了了,不仅是他,就是武义都无法动他,刘允中已经把人给带走了。 “什么?”武义的眼睛眯起,这刘允中怎么知道此事的,只怕就是这王朴急功近利,在这里做这么多,都是为了稳住他,好一个王朴啊,他知道挡不住自己,所以把刘允中也给抬出来了。 “此事说来也是巧合,不管贤弟怎样误会,但此事也是贤弟大功一件,刘公公那边非常满意,说不定你又要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可要多多关照我才是。”王朴哈哈大笑,为他而庆幸。 若是换成其他事情,武义也就是放过了,但唯独这刘允中不行,他不仅无法向死去的学兵交代,也无法与九泉之下的徐泽交代,那个汉子可是为此弯了腰的。 “我去要人。”武义直接踢翻凳子,他还是大意了,被王朴的虚情假意给唬住,结果让他们钻了空子。 “啊?你去……找刘公公要人……”王朴的舌头都因为惊骇打卷了,这是真猛士,刘公公那是谁啊。 “唉……我说……你等等啊……那可是刘公公。”王朴都来不及阻拦,哭丧着脸说道。 “我武义要杀的逆贼,我倒要看看谁能保他。”武义丢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这里。 王朴张着嘴巴,被这句话打击的不轻,认为这武大郎是疯了,不然的话,也不会为了一个罗汝才,得罪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一位大太监。 “备马,我倒要看看,此事,你如何收场。”王朴冷语道,因为他不信。 刘允中来到这里,当然不会住什么客栈,当地准备了一处豪华的大院子,装饰优美,小桥流水,大隐隐于市。 门子就是个中年太监,他看到武义后,并没有吃惊,此刻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放行了由小太监带着进去。 这里还挺热闹的,很多武将都在这里,武义认识的不多,应该都是北方边军的将领。 在人群中间。武义突然发现了罗汝才,他不仅没有成为阶下囚,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在这里与众人交谈,又说又笑的,好不欢快,武义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起来。 “罗汝才。”武义眼中只有他,这个如同个乡中员外的老汉。 罗汝才看到了武义之后,顿时眼中也多了一丝阴险恶毒,就是这个家伙逼得自己走投无路,他又怎么会不恨呢。 不过,他转眼就脸上带笑,冲着武义抱拳行礼。 “卑职,见过武同知,日后,咱们可要多多亲近才是。”罗汝才朗声说道。 第三十四章 搞事 卑职? 武义如同吃了苍蝇般的恶心,也不会理会这罗汝才,目光寻找刘允中,他人不在外面。 “这人是谁啊?这么大的谱。”有武将顿时不满了,刚听到罗汝才称呼他为同知,屁大的官职,还敢在这里装傻充愣,目中无人。 这楼宇亭台之间,奇石异草,精心布置,美不胜收,但这里的人都无心观赏,心思都放在了这莽撞的同知身上。 “众位不知,我之前与武同知多有误会,所以才惹得他不爽,不怪武同知。”罗汝才那可是粘了毛比猴子都精,此刻卑微的说着,顿时就换来了其他人的好感。 这里都是武将,性子直爽,没有文人的那些花花肠子,所以,他们都欣赏这罗汝才卑微,对武义就不屑一顾。 “既然说清楚了是误会,自然就无事了,至于如此小肚鸡肠吗?心胸狭隘,成不了气候。” “正是如此。” 武将之间交谈不是交头接耳,而是一个比一个嗓门高,他们都在这里排挤着武义。 武义扫了一眼全场,也懒得解释什么,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比嗓门吗?武义的嗓门也不小,当即就在这里喊着:“刘公公,武大郎求见。” 还在指手画脚的这些人顿时都偃旗息鼓了,这可是刘公公的府内,他们哪怕胆大,但也不敢惹到里面的人,这位倒好,直接就喊出来了。 这位到底是什么人啊? 大家心里都在猜疑,脸色变化最大的就是罗汝才,没有想到这武大郎竟然如此强势,不过,也没有害怕,因为他对朝廷来说可是非常有用的人,否则也不会半天不到,就混到了这个剿匪佥事的职位。 正是因为罗汝才对乱匪内部熟悉,而且还有待立功,所以,这群武将都降低身份来结交,武大郎又能如何? “武大郎,老祖宗让你进去呢。”一个脸红齿白的小太监,嗓子尖尖的说着。 武义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大步的向着里面走去,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要人,不想过早与他们翻脸,刘允中想要什么,武义当然知道,如今武义就是来交换的,他不会放过罗汝才。 “见过刘公公。”武义进了这装饰豪华的大堂内,对着假寐的刘允中说道。 “放肆,还不给老祖宗跪安。”小太监在一旁喝斥。 武义的目光杀过去,吓得小太监后退,但又气鼓鼓的上前。 “小德子,退下。”刘允中睁开眼皮,就把小太监给退下去了。 刘允中看着眼前的武大郎,可以说心中有闷气,太不识好歹,自己送他一场富贵,竟然还敢推辞,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你来的正好,我也正要通知你,罗汝才,我有大用,我听说你们之间有些不愉快,既然如今同为朝廷效力,就算了吧。”刘允中的口气懒散,但有着不可置否的威严。 “刘公公,这罗汝才杀我民勇,更杀我结拜兄弟,我曾发誓,必除此人。”武义不卑不亢的说出,目光坚毅的看着刘允中。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若不是念在旧情,少不了你的苦头吃。”刘允中发怒,这武大郎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自己有点功劳,就敢与他不分尊卑。 但刘允中一直没有责罚,那是因为这武大郎倒是一把利剑,指不定还能用到。 刘允中就心平气和的说道:“这罗汝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他还有一个身份,弘阳教的分坛坛主,与乱匪头目关系密切,如今弃暗投明,对朝廷都是一件好事,你可懂?” 武义算是明白了,这刘允中就是要保这个罗汝才。 而且他在刘允中的心中地位也是直线下降,以往都是看坐的,如今,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让罗汝才进来。”刘允中直接吩咐。 很快罗汝才就进来了,而且直接跪拜,毕恭毕敬的见礼,与武义那是两个极端。 “我把你们两人都叫来,就是当面说清楚,之前你们有什么龌龊,我不管,今后都是同朝为官,当尽心尽力为朝廷做事,明白吗?”刘允中说着官话,更多是对武义说的。 “下官明白,多谢公公提携,下官定鞠躬尽瘁,为公公效力。”罗汝才感激不尽的对着刘允中说道,同时脸上也多了一丝玩味,揶揄的看着武大郎,这次有了这大太监的话,他不仅性命无忧,以后前程似锦。 有他对义军的了解,想要升官发财再简单不过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爬上武大郎上面后,这武大郎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想想就让人解气,所以,罗汝才已经决定,尽快的立功,把官职晋升上去。 罗汝才也笑着对武大郎说道:“武同知,所谓不打不相识,你我也算是有缘,日后当多多关照才是。” 武义对他冷笑,突然手里做出了一个动作来,手指在颈间划过,仿佛随意的做了一个动作。 罗汝才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这动作太容易理解,顿时也惊呆,他竟然还不想放过自己? 随后,他也露出了冷笑,如今他对朝廷有大用,武大郎算什么东西,不免的目光阴沉起来。 “行了,武大郎你下去吧,罗汝才留下,我们一同商讨下讨贼的事情。”刘允中脸色阴沉的说着,这武大郎敬酒不吃吃罚酒,日后再要好好的调教调教。 这利剑虽好,但容易伤人,让人不喜,刘允中有的是手段,让他老实。 武义转身就走,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刘公公,这武大郎……”罗汝才不等他出门呢,就已经开口了。 刘允中眸子里多了一丝的戾气,太不像话了,就对着罗汝才说道:“给他个胆子,你就放心好了,他若是敢动,我饶不了他。” 这话的意思可就玩味了,顿时罗汝才就心领神会,心里笑了,武大郎如今看你还如何猖狂。 武义没有去别的地方,就回到了上水坊,脸色阴沉的可怕,这里的掌柜也不敢询问,武义当即就写了一封密信,飞鸽传书。 本想自己清净一下的,不想这晋商就涌上来了,以方枕为首,众多晋商都来求见。 这次商户子弟中,以李开第为首的几人都遇害了,武义也见了他们,说了下情况,当然民勇也是有抚恤金的,但这对于他们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李开第的父亲急忙劝说道:“既然我们送孩儿当兵,也就有了准备的,唉……是小八他自己命运不济。” 方枕也是同样点头,但他来的目的就是恰好相反的,他反悔了,本来送方念祖进军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庇护而已,哪里想到,这真的会死人,他老来得子,心疼孩儿,这就想带回家。 “你当军营是什么?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武义顿时就火了。 晋商都是畏缩,耷拉着脑袋,他们送自家子弟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真的会死人的。 如今,就是反悔也晚了,武义直接赶人。 这城内待的心烦,他干脆就出城,去军营好些,就让上水坊准备马匹,学兵在城北有一个训练营地,用来训练那一千新兵,如今学兵们也过去了。 “什么破店,竟然店大欺客,你可知我们佥事可是刘公公眼前红人,你们竟然都敢欺骗,就不怕我砸了你这鸟店吗?”突然上水坊的门口传来喧哗,搪瓷盆被摔在地上,发出闷响,顿时引来无数关注。 这可是大事,上水坊在平阳府那可是无人敢招惹,不想竟然有人来这里惹事生非。 武义眼睛眯起,看来这罗汝才还真的是等不及想去阎王殿报道呢。 本来都要发作,武义突然停住。 第三十五章 搂草打兔子 上水坊这里前些天刚刚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力压晋商,如今竟然就有人踩在他们头上了,这可是稀奇了。 “听说,他们惹了宫里来的太监,只怕就是针对他们来的,这下有好戏看了。”人群中好事者,竟然对事情也略知一二,此刻也对着大家说着。 “那是上水坊太过分了,太过招摇,这次引来了麻烦,活该。” “估计,上水坊也马上就要关门了。” 武义有的是后门,也听到了他们的评论,顿时就止住了脾气,冷笑一声,他没有理会的就回去了,他还不走了。 下面热闹的紧,闹事者不依不饶,嗓门奇大,最后,掌柜的出面,不仅赔罪,还赔了银子,这才作罢。 这次可是让大家都吃惊了,顿时反应过来,原来这上水坊就是一个银样蜡枪头,还真的以为有什么大人物坐镇呢。 这消息马上就疯传起来,不到一个时辰,这平阳府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还不等大家感慨呢,结果第二波闹事者就接踵而至了,这次他们连借口都不找了,直接就是一群大汉来讹诈。 掌柜的和伙计们都气得脸色铁青,同时心里也是得意,这群不长眼睛的,竟然敢来这里惹事,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要是以往,他们或许还感觉棘手,但是如今,武大郎就在这里坐镇,他们仿佛听到武大郎下一刻就要把他们狗腿都打断的命令。 几个伙计都准备好了家伙了。 “给他们银子。”武义的这个命令差点让掌柜的摔倒,这怎么可能?这还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大郎吗? 但就是这在他们心中无比高傲,让他们自豪的武大郎,竟然就这样妥协了。 掌柜的急忙说道:“东家,不可啊,这事要是开了头,只怕不堪设想啊。” “不怕,我自有主张,让他们闹。”武义冷笑说道,这次也是一个机会。 掌柜的只能去做,这次可真的是让人喜闻乐见了,没想到这武阎王都被人勒索了。 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上水坊地位就一落千丈,传闻惹到了不该惹的大人物,看来是属实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就是军营里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次方枕直接带话给方念祖,让他回家。 武大郎如今惹了大麻烦,而且他们打听到了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就是武大郎只怕这次都要自身难保了,那可是皇宫里皇帝身边的人啊。 方念祖也惊诧莫名,但他还是犹豫不决,进了军营不足半月,但他在这里找到了前所未有的生活,在这里他有了自己的野心,所以他还没有决定。 “方少,这武大郎指不定什么时候遭殃,你我家里都打听到了,我们还是走吧。”有人来劝说,但方念祖并没有行动。 对方摇了摇头,就自己离开军营了,他们虽然只有几个人,但都是晋商中的大商户,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第二天一早,上水坊才刚刚开门,结果闹事者就登门了,这次竟然还发生了摩擦,上水坊被砸了。 这次,竟然连官府都没有出面,如今大家算是真的明白了,这上水坊是真的失势了,强大如老字号晋商都顷刻覆灭,上水坊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允中坐在太师椅上惊奇的问着下方的罗汝才,“你说武大郎竟然忍下来了?” 刘允中虽然与武大郎接触不多,但也是知道这是个护短的主,曾经还没有官身,结果就闹出了让满朝文武都惊动的大事,如今,却是偃旗息鼓了。 “没错,事后他们的人还去官府报官,不过没有理会。”罗汝才补充说道。 “估计他不在城中,让人加把火,估计这个武大郎很快就跳出来了。”刘允中冷笑。 罗汝才心里有些担忧,因为这武大郎与他交手,就看出了,他绝对是一员猛将,不然怎会用千人就追杀他们,事出平常必有妖。 心性多疑的罗汝才突然发觉不对,生怕武义动手脚,这次直接在住处安排了百名旧部,以防万一。 “官府竟然不管,真是没天理了。”掌柜的气不过的骂着,他如今已经去了衙门几次,但都被推脱,后来干脆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在衙门留人了吗?”武义问道。 掌柜的点头,道:“按照东家的吩咐,已经在衙门的门口让人喊冤,但东家这次我看是没有希望……” 掌柜的心里也是不解,他们完全有力量自己解决,但是东家怎么就偏偏忍让呢? 武义笑了笑,笑得有些发冷,如今看来,他的一些手段还是有些太柔和了,可惜,暗中的那些人都没有跳出来,他想这次搂草打兔子都做不到呢。 “军营那边怎样了?”武义又问着一旁的孙大牛。 孙大牛这次是来情愿的,看到上水坊被欺负,他们也是气不过,想来保护。 “学兵都没有反常,就是气愤,练习也一切照旧,平阳府新兵就不太好了,最近出现了逃兵,方念祖等人没有走,其他商户子弟离开大半,军心不稳。”孙大牛同时也是来汇报情况的,他早就发觉不对,也送信了,但武教头让他置之不理。 但武义等的机会一直没有出现,如今连闹事的都不见了,这一天都是风平浪静。 “罗汝才,果然是狡猾多疑的家伙,看来他是发觉不对。”武义鄙弃的说道。 当天晚上,上水坊突然走水,是有人故意放火,而且还有几十号蒙面黑衣人行凶,声称自己是闯将部下,喊出了复仇的口号。 上水坊转瞬就被火海燃烧,都来不及抢救,火光把半个平阳府都给照亮。 “怎么回事?罗汝才呢?让他加把火,还真火?”刘允中心中不满,他虽然暗示,但并没有指使纵火行凶啊。 “就这样完了?”方枕站在自家的望月楼上看着火光,能够清晰的看到上水坊付之一炬,口中嘀咕着。 而与此同时,又一件大事惊动了这骚动的平阳府,降将罗汝才,被乱匪潜入的刺客给杀了,首级被割,院中的百名护卫皆遇害,刺客还嚣张的丢下了“背叛者皆如此下场”的字迹。 一时间,平阳府人心惶惶,这乱匪在城中打闹,火烧上水坊,又斩杀叛徒,这不是说随时都能攻打进来。 “什么?罗汝才被杀?”刘允中反而是最后知道消息的,他当场就愣住了,皱起眉头。 “上水坊被烧,那边罗汝才就被杀?”刘允中念叨着两件事,巧合的可怕啊,痕迹太明显了,武大郎你的手段也太卑劣了点啊。 知情者都在猜测,因为这事就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 武义跳出来了,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平阳府衙门,作为受害者,他要问个明白。 知府被他问得是哑口无言,头疼不已。 “哼,你如此不作为,还做什么百姓父母官,既然衙门不管,我自己处理。”武义大声的喝斥知府,当即就发话,他不仅代表上水坊同时也代表宁武府民练,讨伐乱匪,首当其冲的就是李自成。 因为火烧上水坊的凶手自称是闯将手下,百姓都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在百姓中,有了一股传言,而且还是越来越猛,说是官军讨伐乱匪那是易如反掌,但一直没有剿灭,那是因为没有了乱匪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收取剿响和练响了。 “堂堂大明竟然如此……” “这不会是真的吧,想想看,那次官军都喊着剿匪,结果他们越剿,乱匪反而更多了,还各地都是。” “弄不好啊,这乱匪就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呢。” 百姓们都是流言蜚语,对乱匪仇恨,这一刻也转移到了官军身上。 “可惜了,李兰芝突然逃跑了,这次没有达到预期。”武义不满道。 第三十六章 兵锋所向 李兰芝是李自成的女儿,武义当然知晓,选择她为改造营的营长,那是因为她有威望,而且也一直都表现不错,不想这个时候,李兰芝竟然逃跑了。 本来武义就要对这里下手的,这次正好是一个好机会,接着这次事件,他可以一举多得,不仅削弱官府,同时立威,而且更多是对乱匪开战。 本应该酝酿一下的,但这李兰芝打破了局面,草原的事情,李兰芝也知道的非常多,万一她要是告诉了李自成,自己这虚张声势的计划就泡汤了。 想要抓人谈何容易,所以武义就提前行动,不等酝酿,直接就对李自成等乱匪开战。 这次宁武府的商人再次的全部出动,捕奴队从宁武府拉到了平阳府,数百里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人,宁武府商人都是摩拳擦掌,他们可是等了半年时间,武大郎这里终于有消息了。 “太好了,这修建铁路正好缺人手呢。”常兴忍不住的说着,他最关心的就是这铁路了,他半年积累大量铁锭,终于有眉目了。 “武大郎,果然早就算计好了,你看看这几处石场,开辟的正是一条直线,不仅提供碎石,还减少了很多弯路。”他指着地图上的十处矿山说道。 黄保保却不关心这个,他倒是想要更多的奴隶,矿场和作坊如今都缺人,找他买奴隶的,都要踏平门槛了,但除了草原做了一票后,就没有其他机会,弄得他恨不得去周边抓人。 这次,光是他就召集了五千多人的队伍,下定决心要干一票大的。 这消息刚刚一传开,榆次城就吓得城门可罗雀,商户关市,都不敢走动。 平阳府这里,上水坊的旧址旁,商户子弟逃兵跪了一排,都来请罪的,晋商消息灵通,听到了宁武府的那群喝人血的商人,再次蝗虫般的冲动,各个岌岌可危。 方枕本来还骂着那不肖子的,如今已经在佛堂烧香,还好这次方念祖没有回来,武大郎应该没有借口对付他方家了吧。 最头疼的就是刘允中,他最近查流言蜚语都查出来,结果这武大郎又跳出来了,前前后后结合起来,刘允中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好你个武大郎,其心可诛。”刘允中认定这就是武大郎所作所为,但偏偏只有他才知道,世人都被蒙骗了。 说出来都没有人相信,日进斗金的上水坊,谁会自己烧掉,偏偏武大郎就跳出来,以这个为借口,要与乱匪开战。 “简直不自量力,一个宁武府的同知,有个民练而已,竟然就敢大言不惭的对乱匪开战,真是天大笑话。”武将倒是笑了。 流言蜚语他们禁止不过来,如今对武大郎更是没有一点好感,因为他的举动就是火上浇油,让流言更加肆虐,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希望这个家伙被乱匪全歼。 “夜郎自大嘛,而且还得罪了刘公公,这武大郎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我们正好看戏。”京营武将们都是如此笑话武大郎。 他们很多人对武大郎有看法,最后都一致的想到,哪怕武大郎最后向他们求救,也置之不理。 而刘允中的想法与他们是不谋而合,甚至还暗示,这次北路官军是真的打算按兵不动,就看这武大郎怎么自掘坟墓的。 武义正在与赶来的宁武府商人们开会,这里还有一位就是晋商方枕,因为这次方念祖表现的不错,没有逃跑,也让他方家有了一个资格。 方枕却是如坐针毡,哪怕他如今成为了新的晋商之首,但坐在这里,被这群虎狼商人盯着,那如同贩卖牲口的眼神,就算他在沉稳,也是被看的心里发毛。 “大家都到了,我就长话短说,这次让大家过来,相比大家也知道我的用意了吧?”武义对商人要求不严格,说话也随和。 “当然是抓俘虏了,如今正好春暖花开,修建宁轻铁路的大好机会。”常兴哈哈大笑的说着。 “武同知,就等你发话呢,这次哪怕不用民军,我也能打败什么劳什子的闯将李自成。”黄保保狂妄的说着,丝毫没有把李自成放在眼中。 其他商人都是差不多这个意思,因为这次他们的实力可是大涨,如今他们就能凑出一支近两万人的捕奴队,这可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方枕更加胆战心惊,没想到这宁武府的商人竟然已经发展到如此规模,他在白城的时候,只是接触他们片面,如今才算知道这群宁武府商人的恐怖。 只怕以后这晋商中,宁武府商人是要占据首位了。 武义突然大笑,道:“你们只猜对了一半,我问大家如今这内地什么生意最火?” 这个还用问,就是孩子都知道,盐、铁、粮食啊,这些可都是朝廷的根本,只有官商才能够经手的,他们在座的铁商,其实都是名正言顺的官商,不过如今在宁武府早就没有这个头衔了。 “对,所以,这次我们的目标就是富顺、自流井一带。”武义接着也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用意。 方枕张大了嘴巴,盐井武大郎竟然要打盐井的主意? 别说他了,就是宁武府的商人都是张大嘴巴,盐铁粮食虽然都是最火的买卖,但真正暴利的就是盐,那可是不管任何朝代朝廷都不会放手的生意,百姓不可无盐,井盐那可是一本万利。 “没错,如今朝廷围剿这乱匪,很大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占领了盐井地区,蜀盐一蹶不振,朝廷损失巨大,但军队无能,一直没有收回来,那我们来出手。”武义大手一拍,就拍在了这蜀地的产盐地上。 武义把上水坊都搭上了,损失巨大,一个罗汝才哪里够,他早就盯着着自流井了,如今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宁武府商人的眼睛如同灯笼一样的亮,铁商赚的都是辛苦钱,毕竟这冶铁需要大量的成本,哪有盐井舒服,不用花本钱,只要打上来水晒干就是盐,以往这可是商人无法触碰到的行业啊,都是朝廷把持着,盐引为何火爆,就是因为暴利。 “这个太好了,武同知,我黄保保这次愿意为先锋,一举夺下这自流井。”黄保保激动的如同猩猩般敲打胸口。 自流井建成不过百余年,但因为产量足,质量好,早已经大名鼎鼎,有机会染指,商人哪会不疯狂。 “但是我们就算能打下来,也不见得朝廷就会放任不管,到时候肯定要收回的。”方枕的头脑还算清醒,没有冲昏头,说出来。 “他们当然会管的,我们也没有说霸占盐井,但只要有盐引,这不就是我们说了算。”武义不以为意的说着,只要盐井被他拿到手,盐引的事情就更做不得数了,方的圆的还不是他说的算。 其他商人顿时就明白了,这不与他们的屯田是一样的做法,都露出了笑容来,眸子里牵动的都是银子般的光芒。 与商人不同的是,百姓终于露出了后知后觉的惊骇,这上水坊被烧,竟然直接引起了宁武府商会和民勇的反击,竟然对不可一世的乱匪开战,岂不是说,这上水坊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位和实力,连晋商都无法做到事情,如今竟然发生了。 “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他一个上水坊,就是加上了所有商人和民勇又算什么?还能比官军更厉害不成?” “但这也够可怕的,至少以后,对上水坊下手的人,都要忌惮一下,这后面的力量。” 大家马上想到了,之前得罪上水坊的那个什么罗汝才,好端端的竟然一夜连护卫都一个不留的死光了。 众说纷纭 “武大郎!”李自成得知消息后咬牙切齿,也带人马杀上来。 第三十七章 母女全收 雍容华贵的府宅内,偌大庭院内鸦雀无声,就是走路都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被迁怒,落得被杖毙的下场,如今里面的刘公公已经比恶鬼都可怕。 “混账!一群人竟然连一个李自成都打不过,成何体统,一群废物,饭桶。”刘允中破口大骂,看着战报,欲吐鲜血。 “武大郎这个混蛋呢?他怎么还没有出动?有他消息吗?”刘允中问着下方的人。 “武大郎自从出城后,就没有了消息,倒是宁武府的商人们,还在城西驻扎。”探子流汗禀报。 匹夫一怒,李自成当得知武大郎就在平阳府的消息之后,突然疯狂了,可以说这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亲人和大将都被他杀死,李自成哪能放过这人。 郝摇旗、李过还有李兰芝他们都是李自成的得力部下和亲人,对武大郎,他恨得眦睚欲裂。 “哈哈,女儿都被抓了,乖乖,李自成岂不是就要成武大郎的便宜泰山了?”宁武府商人得知这消息后,顿时揶揄的说道。 “只是这便宜泰山,还真的不好招惹,最近两日,连败京营和宣府大军,这乱匪也凶的很。”常兴有些忌惮的说着。 “有什么凶的?又不是没有抓过,我井下的,不都是乱匪,这次他要是赶来,我还非要抓他了,以后让他洗茅厕。”黄保保不以为然的说着,他还巴不得这乱匪多带点人马呢。 “你们发现没有,这次啊,竟然还是李自成夫妻档,一同杀过来的。”有人看着官报,嘻嘻哈哈的说着。 “这李自成传闻最爱美色,妻子都是万里挑一的美艳,那邢氏不就是如此,如今一个高桂兰听说也不差,我们不如也抓回来,给武大郎凑一对母女花。”黄保保猥琐的说着,那笑容是男人都能体会意味。 以讹传讹,结果这句话竟然就真的传来了,变成了武大郎如今要收母女花,就要对这高桂兰动手,一个李兰芝都不够。 一时间都成为了平阳府的谈资,李自成可以说婚姻非常失败,他第一个挑京营动手,就是因为叛将高英杰在这里,他与李自成的前妻邢氏勾搭,最后还带人投明,让李自成成为了大明笑柄。 如今这消息再次传出来,李自成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马就打下这平阳府,将武大郎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在平阳府西路的义军老营内,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也是剑眉倒立,她成熟媚态,身材傲人,正是李自成的妻室,高桂兰,破口大骂道:“无耻之徒,我要把他点天灯,在丢进茅厕,让他遗臭万年。” “大姐息怒,我自然不会饶他。”高桂兰的弟弟高一功也同样怒不可遏的说道,但他还是保持理性,对着一个道人行礼道:“牛军师,可有破敌之策,我要生擒此人。” 这牛鼻子并不是外人,他是破衣剑客的师兄,此次出山也是因为师弟的仇恨,这人诡计多端,更擅长计谋,用伏击配合东路李自成队伍,刚刚打败了这边宣府边军,风头正盛。 “两位高将军不要轻举妄动,这武大郎是穷凶极恶之徒,观他行事,胆大妄为,不能用常理衡量他,此人也杀我师弟,我定饶不了他。”牛金星掐指说道。 义军人马还真的对这武大郎忌惮,十数万人说吞了就吞了,在此地都没有泛起浪花,若是没有能耐,怎么可能。 牛金星掐指一笑,道:“如今,我们可以声东击西,首先把大同镇边军破掉,让他孤立无援,到时候,与闯将一同合击武大郎,谅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逃。” 几位大将一拍即合,当即由高一功为首带领义军攻打平阳府,而高桂兰带着老营暗中对付大同镇边军。 李自成的人马此刻也到了平阳府南面,一时间,朝廷的八面埋伏也成了笑话,乱匪不仅没有被击溃不说,北路已经形同虚设,这一日平阳府告急。 “饭桶!一群饭桶,一个李自成竟能打上来,要你们有何用?”刘允中气急败坏,对着下方武将破口大骂。 这其中就有高英杰在内,他如今一臂被伤,李自成突袭京营,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匆匆退进平阳府,才算躲过一劫。 “公公息怒,这平阳府城墙艰厚,我等将士守城,任他李自成也攻打不下。” 但刘允中脸色更加难堪,当日他可是对陛下夸下海口,说什么马到成功,带三十六路反贼头目的脑袋回来,如今,这一些都成了笑话。 要说京营败的最窝囊了,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李自成给偷袭得手,损失严重。 “这李自成性子直,打仗就是直来直往,此次突袭设计巧妙,肯定得到高人相助,不然我们也不会败的如此惨状。”高英杰满面悲愤的说道,他熟悉李自成为人,对李自成部下了解,也一时麻痹大意了。 “公公,我们大同镇边军如今孤立无援,还请公公下令,让我们进城。”王朴此刻见机提出来,笑话,这北路大军已经破了两个,他也独木难支,可不想与李自成对上。 “王朴,你还要临阵脱逃不成?咱家要了你的脑袋。”刘允中差点就跳起来,如今就这一个王朴部队还算完好,这可是他的面皮,哪能不急。 王朴心里骂娘了,但他不敢反驳,只能另想办法。 在平阳府吃瘪,王朴火速回军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武大郎,民军那可是以一敌百的猛士,所能与他们联手,两个李自成来了他都不怕。 可是,武大郎行迹飘忽不定,如今更是下落不知,他也联系不上,愁的他在营帐没转圈。 “对了,还有捕奴队,让他们来这里助拳,武大郎不是要抓这高桂兰嘛,我正好可以利用。”王朴嘿嘿一笑,不想这武大郎一表堂堂,原来是有此嗜好。 下次再招待这武大郎,就有了人选了。 捕奴队与他也算有旧,这次就有一队人马跟随他的,不过如今已经离去,他派人联系去。 一整夜,王朴都没有睡得踏实,脑子都是在想如何才能够化险为夷,让自己从敌人角度考虑,会怎么对付自己。 王朴此刻可不想变成丧家之犬。 “报,军门,大事不好,乱匪攻打平阳府,让我们火速回援。”家丁急匆匆的进来禀报。 王朴也眉头皱起,心不踏实,并没任何安排,因为他觉得可疑,如今正好应了那围点打援的阴谋,他如何敢轻举妄动。 “军门,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若是不闻不问,只怕事后太监定会给我们小鞋穿。”副将头疼的说着,这就是针对他们的阳谋啊。 “那我们有何办法?难道要自投罗网不成?”王朴气急败坏,阳谋就不怕被识破。 副将也是束手无策,如今他们这里尴尬,他突然道:“不若我们将计就计,派一路人马暗中抄他们后路。” “只怕他们也有眼线,看出虚实……嗯,倒是可以一用。”王朴本来反驳,但马上改口,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这次或许还真的可以将计就计。 高桂兰正埋伏在王朴回城的必经之路上,老营人马可是李自成手里的精锐,都是最先跟随李自成作战,无不是百战精兵,这次,她就是要彻底打破官军的包围,然后,一举攻破平阳府,将那个无耻之徒给宰了。 “高将军,王朴人马动了,他们这就要回城支援。”探马回报,他们可是一直都盯着王朴动静。 “好,军师果然妙计,这王朴不得不来,继续查看,以防有诈。”高桂兰心思细腻,哪怕布下杀局,也小心谨慎对待。 第三十八章 调虎离山 正是麦子抽穗的时节,李自成心情大好,如今南北夹击平阳府,这平阳府已经成了他囊中之物,流民即将赶到,只要流民一到,就可大举攻城,其他几路官军都被义军其他首领缠着,无法脱身,这平阳府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派人密切监视,武大郎此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李自成防备说道。 刘宗敏不屑啊说道:“我倒不怕他狗急跳墙,反而怕他转身逃走,我这大军可一直都等着他呢。” 李自成看着攻打平阳府的声势浩大,但暗地里也一直把刘宗敏的人留后,就是等待武大郎出现。 他们百般寻找,却没有打探到武大郎的下落,就是官军俘虏都同样不知,武大郎带着他的军队突然消失了,所以,李自成决定用攻城迷惑,看武大郎会不会出现。 “牛军师那边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对大同镇边军动手,我们这次终于是扬眉吐气,只要这次攻打下来平阳府,义军之中,风头无人能及。”刘宗敏哈哈大笑,这个糙汉子,却是天生的大将。 “好,只要拿下这平阳府,我们就有机会入驻晋省,到时候与崇祯皇帝老儿毗邻,还不乖乖就范,封你一位大将军都不算什么。”李自成已经开始合计身后事,他的就是要逼着崇祯承认,封自己为异姓王。 “那可真的光宗耀祖了。”刘宗敏也满面红光的说着。 “外面的人马加大气势,给我打的热闹一点,不然这武大郎可不会那么容易出现啊。”李自成再次安排,他心里觉得武大郎就在自己的背后。 这外面攻城队伍与守军打的是如火如荼。 在平阳府的人,可就眉头不展了,如今他们只能守在城中,被动挨打。 “你们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李贼不会攻城,如今你们如何解释?”刘允中气得就要吐血。 他们之前还在一起商定,最后结论,李自成不可能攻城,因为还有王朴和武大郎在外面,李自成若是攻城,容易被钻了空子。 “谁知道这李自成根本就不按常理行事,如今形势没有明朗,攻城只是下策,兵书有云……” “兵书你个大头鬼,一群废物,你们当自己是那穷酸吗?动不动就兵书有云,兵书道的,要你们有何用?”刘允中对这群酒囊饭袋失望透了,这些都是军中的佼佼者,结果一个个都如同夫子般,连他个太监都知道不妥。 “公公息怒,平阳府定然不会有事……”大家再次劝说。 “你们这群乌鸦嘴,你们越说我就越怕,瞧瞧你们干的好事,什么八面埋伏,如今成了笑话,什么堂堂京营,被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刘允中真的怕了,他可是宫中的大太监,皇帝身边的红人,前途一片光明。 但自己就是一时糊涂,害怕卷入朝廷洪流内,结果,在外面比宫中还要危险,他此刻后悔莫及。 心性失守,刘允中如同泼妇骂街般的骂着,从上到下,都被他骂了一遍,就没有一个能力挽狂澜的。 “不好了,外面李贼再次大举进攻南门。” 刘允中一日三惊,此刻慌忙叫着:“你们还不快去守城。” 刘允中能不惊慌吗,如今北方军队都无可调遣的,他们在这里孤立无援,而乱匪声势浩大,与其坐以待毙,他不如弃城而走。 李自成的消耗战术见效,城内的官兵已经不足为惧,只能流民一来,火炮一到,就可破城,当真春风得意。 但不想还是出事了。 “闯将,不好了,我老营人马本来要攻打大同镇边军的,那成想被武大郎设计,高将军被那武大郎抓了去。”来的这狼狈不堪的士兵痛声大哭的道出。 “怎么可能?牛军师不是在那里坐镇,怎么还会被武大郎得逞。”刘宗敏不敢相信。 李自成的眼角都瞪出血丝来,他心中狂叫:难道上天注定安排我如此吗?我李自成就没有完好姻缘? “我马上去救回高将军。”刘宗敏气得脸色铁青,当得知西路陷入混战,武大郎还没有脱逃,他二话不说的就冲出去,这可是关系到他们颜面。 李自成心思混乱,也没有阻止,刘宗敏本就是他的心腹大将,此刻他去救人,更加合适。 良久,李自成才恢复。 “武大郎!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李自成抽出宝剑斩在了矮桌上,以此发誓。 “是吗?”突然有人问道。 “谁?”李自成大惊,这可是他的大帐,怎么有人来,就看到了一个白脸无须,双眼明亮,牙齿洁白的年轻人站在这里。 李自成眼睛一立,猛然叫道:“武大郎!” “幸会了。”武义笑着说道,但手里可是没有任何停顿,火铳就打过去,没想到李自成功夫不错,竟然用宝剑挡住了铅弹。 武义破口大骂,转身就走,竟然这样都没有收了他,还真是上苍照顾,武大郎不敢冒险,他放弃刺杀,就往军营外跑。 “哪里逃!”李自成恶狠狠的叫着,如今哪能放过武大郎,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行刺。 这军营也炸开了,武大郎竟然敢来行刺,还差点得手,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一时间这里鸡飞狗跳,恨不得将武大郎挫骨扬灰。 义军中真的是乱成一片,刘宗敏带人火急火燎离开,外面攻城还如火如荼,这里又被行刺,几乎是收尾不得照应,但这武大郎还真的是艺高人胆大,他只身就敢来闯龙潭虎穴。 武义当然不是莽撞,这李自成可是他的心腹大患,所以这次,他从一开始就隐匿起来,准备对付他。 但李自成非常谨慎,甚至还留下后手等他,让武义无法突袭,此刻武义也利用探马消息,来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同时也以身试险,亲自暗杀这李自成。 一切都非常完美,从他让特战队的兵乔装败兵求救,到刘宗敏带兵出发,都没有人识破,这就是他的一个阴谋。 最后,武义败给了老天,或者说李自成是得天独厚,连老天都不想让他就这样死掉,挡住了铅弹。 但他只是逃过一时,得天独厚吗?他也要给李自成终结。 外面埋伏的就是学兵新兵两千人马,如今刘宗敏被他调虎离山,把预留人马给调开了,其他人还在攻城,正是反击的大好时机。 当新兵营出现,李自成大叫不好,头也不回的就往回跑,前一刻追杀武大郎,这一刻,就换成了他。 这次李自成是真的欲哭无泪,哪还不知道,这是被武大郎给骗了,但大军还在攻城,他无法收回,眼睁睁的看着武大郎突然杀出来,打得大军手忙脚乱,溃不成军。 “杀,给我狠狠的杀。”武义吐了一口尘土,李自成这次是没有回天之力了。 “什么情况?乱匪突然大乱?”城墙上的官军奇怪,随后就看到了整齐的军队从东面迎面攻击乱匪,让乱匪无法回神,瞬间披荆斩棘般的就杀过来,乱匪都无法做出阻挡,军心大乱,大溃败。 “是武大郎的人马。”有人认出了这灰色军装,可不就是那民勇,曾经被他们耻笑,都是一群软蛋,结果,如今如同杀神般降临,把之前打败他们的李贼,打得是落花流水。 “这个……”众人都觉得脸上发烧,他们可是堂堂官军,如今不如一群民勇,让他们情何以堪。 乱匪被打得六神无主,四处逃窜,武义却不敢继续打了,他这两千人马,就是奇兵,无法力敌。 “转头,攻打西门乱匪。”武义一咬牙,干脆就再来一次。 高一功都没有想到会遭此迎头痛击,他正在配合李自成那边攻城,那成想突然就杀出个程咬金来。 第三十九章 破敌之计 高一功这里是虚张声势,并不是真正攻城,就是配合李自成分散城内官兵而已。 牛金星正眉头紧皱的看着地图,他也无法猜测武大郎的行踪,几乎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现,这是一个绝不能忽视的人。 “哈哈,军师多虑了,如今我方布下天罗地网,莫要说武大郎,就是洪承畴亲来也要吃瘪。”高一功年轻气盛,又刚刚打败了北路官军,趾高气昂,无视官军。 这武大郎就是一个边军武将,还能有多大的能耐不成。 牛金星的感觉并不好,因为他捉摸不透这武大郎,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让人都防备着,放出探马,我要找到武大郎的蛛丝马迹。” 高一功认为这位牛军师就是胆小,如今这平阳府都是他们囊中之物,而且他这里南面是李自成的大军,东面还是老营人马,可是最安全的,他就是放出探马,也肯定没有收获。 “只怕,这武大郎已经发觉不对,早就逃之夭夭了,不然怎么几天都没有消息呢?”高一功忍不住的说出来。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军中乱了,武大郎来了,直接打他们措手不及。 高一功双目圆瞪,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这武大郎难不成是插了翅膀飞进来的不成? 他这里本应该是最安全地方,偏偏这武大郎竟然就出现在这里。 “来的好!我早就等待顿时,老道我就要会一会他。”牛金星哈哈大笑,他一直都非常谨慎,不仅让李自成留有余地,自己这边也是留下了精兵,此刻武大郎冒出来,那就是自寻死路。 高一功脸色通红,因为他才刚开口,信誓旦旦的说过武大郎不可能出现,结果还真的就来了。 高一功对牛金星深鞠一躬,佩服五体投地的说道:“军师大才,高某佩服的五体投地,日后听从军师安排左右。” 同时笑道:“只怕这武大郎都不知道,军师一直都在这里留有力量对付他们呢,且看我如何抓住此贼,他辱我家姐,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牛金星捏着山羊胡子,一副道骨仙风的姿态,笑得灿烂,这武大郎也算是名不虚传,但他也只能如此,遇到他牛金星,就是武大郎的命。 武义才发现不对,这攻城队伍被他们打得措手不及,鸡飞狗跳,但并没有四处逃散,都向着军营跑去,而且那边也涌出大队人马来。 原来这里也有人等着他们呢,这次对方真的下了心思对付他,竟然这里都有设计。 结果,武义想象中的大溃败并没有出现,乱匪也因为这群精兵出现稳住阵脚,竟然就要反攻过来。 “哈哈,这次就是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武大郎肯定是意料不到是这样结果,军师威武,儿郎们,随我杀敌!”高一功哈哈大笑,举起大刀就冲出来。 武义也露出冷笑,这个对手果然不错,如此谨慎。 他当即就对新兵们说道:“对他们喊:李贼已死,投降不杀。” 新兵们士气顿时就振作起来,因为他们可是知道武教头亲自对付李自成,如今连他们大头领都死了,这群杂鱼又有何惧。 “李贼已死,投降不杀!” “李自成归西了。” “建功立业更待何时?” …… 新兵这里的位置非常好,恰好是从李自成大军过来的,而且连新兵都相信李自成已经被武教头杀了,效果就不一样了。 “什么?”高一功只觉得浑身一冷,李自成可是他们的领袖人物,是大家的主心骨,武大郎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哪还有别的疑心,难道这是真的不成? 高一功都这样想,下面的人就更加不堪了,连攻势都停止了,因为他们都相信,闯将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牛金星一个恍惚,突然大叫:“这是敌人用计,他们是故弄玄虚,快点进攻。” 但他身边的护卫瓮声问道:“军师,他们可是从闯将大军哪里过来的,那边都没有人追赶,可能是真的。” 牛金星直接一个嘴巴就抽他脸上,这老道别看平日里道骨仙风,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手里功夫高深莫测,直接就把人扇飞了,心中也怒骂,但嘴上还要说这是敌人计谋。 “上刺刀,杀上去!”武义冷笑,直接让新兵杀上去,对方军心自乱。 “杀啊!” “杀光乱贼……” 新兵们都因为武教头杀了李自成而兴奋,哪怕人少,但都没有畏惧,把对方都当成乌合之众,土鸡瓦狗了。 牛金星精心布置,如今遇到了武义,被他一句话就给简单粗暴的给押解了,这次军心大乱,就是牛金星的祖师爷来了也不管用。 这就是民军与他们的不同,民军强调的都是基层作战,哪怕就是营长死了,还有千总、把总和伍长,他们都会继续战斗,但乱匪可不行,他们心中只有一面旗帜,如今轰然倒塌,六神无主,哪怕再强悍的战力,也发挥不出来。 溃败出现,也不管牛金星的命令,这群乱匪如同流民一样撒腿就跑,跑得是丢盔弃甲。 “唉……败了,败了……”牛金星无奈的大叫,他不曾遇到一败,但这次他真的输了,输的没有还手之力。 不止新兵气势如虹,如今连平阳府都是士气大振,他们在城墙上也是得知了贼酋已死的消息,乱匪已经溃不成军了。 这里把守的是宣府的边军,他们被打的憋屈,当即就开门出来追击。 “向军营进攻。”武义并没有头昏,如今新兵士气高昂,但李自成并没有真死,等他稳住大局,只怕会陷进去,他要与捕奴队会和,再击溃乱匪。 要说最憋屈的就是刘宗敏了,他还没有到西路呢,结果就看到了后面的溃败,急忙问着,才得知自己中计了,急忙就转身回来。 他怒不可遏,就带人追杀,武大郎必死无疑。 结果追到了这里,再次的遇到高一功的队伍乱套了,还把他们给冲击了,李自成已死的消息也传播到这里,刘宗敏大气,直接拔剑杀人。 “胡说八道,给我追杀武大郎!”刘宗敏下令。 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他太冲动了,直接拔剑杀人,让下面人都已经相信,李自成已经被武大郎杀死了,刘宗敏杀人,就是为了掩饰而已,他的这精兵的军心也不稳。 刘宗敏虽然是目不识丁的老粗,但他心思电转,顿时就叫着:“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这是扰乱军心。” 刘宗敏用重压稳定军心,继续追赶武大郎的人马。 高一功的人马彻底乱套了,如今又有官兵出城,就是高一功都无法聚集士兵,若不是有刘宗敏稳住后方,只怕他们都难以跑掉。 高一功的人马都往老营方向跑去,这里也是他们的主心骨,同时也把慌乱传播到这里。 “什么?你们给我说清楚,你说夫君怎么了?”关心则乱,这一刻高桂兰也是心头一震,两眼一黑,差点就昏死过去。 “是我们亲眼看到的,闯将被武大郎杀害了。”以讹传讹,如今这里已经变味了,连小兵都如此信誓旦旦。 牛金星也赶来了,他急忙说道:“妖言惑众,都是妖言惑众,快些给我绑了他们,就地斩了。” 结果不等他们抓这些败兵,已经有人抓他们来了,黄保保看到这里大乱,突然大笑,“哈哈,原来咱们的威名已经在乱匪里传开了,他们怕了,给我抓,一个人就是三两,高桂兰一千两。” 不知情况的捕奴队哈哈大笑,还以为是乱匪害怕了,肆无忌惮的就冲进来抓人。 “这群是那武大郎的人马,专门抓逃兵的……快跑!”逃兵有的认出,转身头也不回的逃跑。 第四十章 官兵不如狗 黄保保可以说就是胆大妄为的家伙,与那王朴一拍即合,就带人来抄后路了。 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李自成的老营哪有那么好打的,不然王朴怎么会如此怯战。 王朴也是利用他们而已,此刻就是让他们打扰老营的阵脚,好让他们有离开机会。 “军门果然非凡,那群商户们果然就包后路了。”探马已经查探到,回来还不忘拍马屁。 王朴脸色得意,一群不知死活的商人罢了,“他们肯定撑不住,但这也足够了,让大军出发,火速回城,不可耽搁。” 王朴可没有作战的心思,外面就只有他们这一队官军人马了,武大郎又不知道在哪里,他还是自保要紧。 大同镇的边军都轻装上阵,快速的往平阳府赶去,因为知道李自成老营厉害,如今可是争分夺秒,生怕那群商户败的太快了。 “放心吧,军门,那一万多人,就算是一万头猪,也能顶一阵子。”副将哈哈大笑,这次他们成功化险为夷。 “不过,军门,我们真的进平阳府吗?”这个也是大家都关心问题,平阳府可是孤城了。 王朴冷笑,对着下面人说道:“谁会自投罗网,看情况,要是乱匪攻城,我们就趁机占便宜,如果他们打来,我们正好可以退走。” 这就是王朴不败的秘籍。 边军都是哈哈大笑,对总兵官佩服的五体投地,有这等总兵可是他们福气,不用打硬仗,虽然喝兵血,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正在他们快速前进的时候,突然山头上冲下来了一队人马。 “他娘的,这商户也太不靠谱了吧?这才屙屎的功夫啊,他们都没有守住?”王朴爆粗口了,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商户的杂鱼会胜利,如今看到人,已经认定商户败了。 “军门,我们跟他们拼了。”副将一看,顿时就要出击。 “拼你个头,我们走,正好往北撤。”王朴本家就不想去平阳府凑热闹,那如今可不是好地方,小心被李自成给包了饺子。 大同镇边军转身就往太原府方向跑去,他们没有战斗心思,只想跑得远远的。 这山上的跑下来的都是败兵、逃兵,看到官军大军,他们都要跪地而泣了,前狼后虎,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官军转身就跑?这是什么意思? “快跑,他们追来了!” 让老营都胆战心惊,他们身经百战,可没有经历过这等龌龊,百般手段都用出来,还不杀人,抓住了就跟抓猪一样绑了丢在地上,这在他们眼中比杀了他们都难受呢。 如今他们也是被打懵了,加上李自成身死的噩耗传播,军心不稳,他们也逃了,干脆就跟在这官军后面。 这生机盎然的时节,有官军在,农夫都在为夏收做准备呢,结果,这么彪悍的逃跑,可是惊得他们魂飞魄散,丢下锄头,他们慌张就跑,官军被打败了,李自成要来了…… “军门,后面的乱匪追上来了。”副将大叫着。 王朴气急败坏,肯定是那高桂兰那个小娘皮,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臭婆子,又不是我说要抓你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武大郎去啊,追着我不放算什么?” 但王朴不敢停下来,这军队想要收拢都困难,后面还有乱匪骑兵追上来,官兵只能认命的跑。 后面的老营等逃兵是越来越多,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本来打算周旋的,但一回头,就不敢周旋了,后面黑压压的都是捕奴队的身影,漫山遍野的,好不可怕,只能径直的跑。 这个径直,就变成了追赶官军的后路了,而且他们还在加快脚步,因为这该死的捕奴队竟然还有骡马驴子组成的骑兵,乱哄哄的,好大一片更加的热闹。 这官兵是真的逃跑,跑到这里,武器也丢了一地了,但乱匪也没有反抗的心思,这武器也不敢捡,后面的这群讨债鬼太可恶了。 “王朴,我入你姥姥,你跑什么啊,快点回头,这个驴入的软蛋……”黄保保破口大骂啊,他本来带一队人追这群逃兵,想着这里还有王朴堵着呢,结果,王朴被追得跑,差点气炸了肺。 捕奴队那是被恼的火烧天灵盖,但眼前的逃兵可不能放过,虽然人数不多,还有一个高桂兰在呢,这跑得太快了,骑兵都拦不住…… 这官道上可是真的热闹了,特别一些小镇子、城池看得傻眼,大队的官兵被追着跑,后面的乱匪太凶了,但不等他们惊骇呢,这后面还有追着乱匪杀的,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娘的,不行了,这份银子赚的亏死了,老子不追了……”捕奴队的破口大骂,真的跑不动了,直接就停下来,去镇子招水,找吃食去,再追下去,他就算拿到银子,都没命花了。 但这镇子哪敢开门,被骂了一通后,才敢开门,当即就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 “我们是宁武府捕奴队的,抓乱匪来了,但乱匪跑得太快,还有他娘的官军,一万多人啊,被几千逃兵追得跑,真他娘的了。”捕奴队气得破口大骂,要不是王朴,他们能遭这份罪。 “快些准备吃食,银子不会断你们的,吃饱喝足,咱们还要继续追杀那群乱匪呢。”捕奴队的非常霸气,直接就吩咐这衙役们。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百姓们都炸了,堂堂官军一万多人,竟然被两千多的乱匪,还是逃兵给追着跑。 “这等官军,真是恬不知耻,怪不得鞑子说来就来,乱匪越打越多,就是一条疯狗跑出来,都能咬死他们几百人,吓死上千人了。”激进的破口大骂,挖苦这群败类。 捕奴队的当即就说出了民军,那才是真正的军队,打得鞑子都哭爹喊娘,对付乱匪,那都是四千对十几万还是大获全胜。 “我呸,无能到如此地步,还有脸要剿响、练响。”无人不破口大骂,那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守兵,如今都吓得躲得远远的。 捕奴队的速战速决,但老乡都不收银子了。 “对,你们吃了东西,我们心甘情愿,不会手你们银子。”老叟愤懑的说着,他们真的对官军失望透顶,如今对捕奴队,还有民军都高看一眼不说,人家吃了东西还给银子呢,那就更不能收了。 “好,父老乡亲的信任,咱们领了,日后,抓鞑子给你们看看。”捕奴队顿时就牛逼哄哄的说着。 他们可不认为这是吹牛,只要跟着民军屁股后面,他们就有机会,鞑子也是人,宁武府的矿坑里不就有鞑子背石头呢。 听到这话,老乡们都激动的哭出来,他们这里前面可是被鞑子迫害过,那可是生死大仇。不想这捕奴队都已经敢抓鞑子的主了。 这一路上,越来越多的类似发生,只要捕奴队到过地方,对官军那是彻底失望了。 武义都不知道,他和民军被这群捕奴队宣传后,在百姓心中宛如天神下凡的存在。 王朴被一口气跑到了太原府这里,上气不接下气了,脸色铁青。 “欺人太甚,都到了这里还不放过,真当咱们是泥捏的不成,给我打……”王朴扶着腰破口大骂,这次可是发狠了。 “军门,咱们的人武器都丢了,怕是无心对战……”副将一看,顿时也泄气了,一群连家伙都丢了的败兵啊。 “废物,一群废物,还不快叫门去。”王朴脸色更加难堪,只能向太原府求救,后面的乱匪太混账了,死追不放了,等他缓过神的,这几千人别想好过。 “军门,城门不开。” “混账,你没说是我来了吗?” “说了,但城门也不开……” 王朴两眼焦急,乱匪已经接近了。 第四十一章 擒高桂兰 太原府这里全城戒备,因为这次朝廷出兵围剿,太原府的守兵也被派遣了大部分,城内兵力空虚,哪敢给王朴开门。 “给我们送下兵器来,看我们如何破敌的,一群软蛋!”王朴对着城墙破口大骂。 看清身后的乱匪也就是三千多人,如今他也有了底气,只要太原府把兵器送下来,他就可以报一箭之仇。 “王军门威武,我这就让人送武备来。”城墙上的游击感激涕零。 王朴已经不理会他们了,而是对向了乱匪,恶狠狠的说道:“真是不知死活,真当你们老营是武大郎手下的民军吗?当自己是以一敌百的存在不成,今日,我王朴定要大破你们,以告天下。” “威武,威武。”大同镇边军都是大喊着,他们早就气炸了,竟然追了这么远,而且就这点人,太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而城墙上手忙脚乱,城下嗷嗷叫的时候,捕奴队二话不说的就狼入羊群的冲进去了。 乱匪炸窝,鸡飞狗跳,哭喊一片,但捕奴队凶狠,抓住直接就绑了丢在地上。 高桂兰杏眼无神,痛苦万分,那成想早晨还气势如虹的他们,如今落得这等地步,如今她也心灰意冷。 “抓高桂兰,给武同知凑齐一队母女花。” “抓住高桂兰,有一千两银子……” …… 捕奴队都快要疯狂了,这可是一千两啊,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呢,直接都扑上去了。 “将军快走,我等挡住他们。”老营护卫都是大叫。 但高桂兰已经彻底放弃,如今夫君都不在了,义军又大败,她也被逼到这般地步,罢了罢了,她抽出了宝剑,破口骂道:“你们休想得逞,我高桂兰绝不会让你们得意。” 说罢,就往自己这白皙细嫩的脖子抹来,她要追随李自成而去。 突然,剑被挡住,高桂兰瞪着眼睛,没想到宝剑被一个黑大汉用手给抓住了,手掌被割破,鲜血顺着虎口直流,但这黑大汉丝毫不顾,直接就把她抓住,哈哈大笑道:“你死了,谁给我一千两银子,快塞住她的嘴,绑了。” 高桂兰遇到了专业的捕奴队,如今就是想自尽都不能,这些人那都是专业人士。 “啧啧……这盘靓条顺,要大有大,要小有小的,怪不得武同知念念不忘。”捕奴队都看景一样的看着这高桂兰,这一票可值了。 “武同知果然是妙人,这大床上放一对母女花……那滋味儿肯定销魂……” 高桂兰满目泪水,她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话,羞愤的把头埋进土里,但已经被人抓起来。 “大娘子,你可不能如此想不开,我们同知可比那李自成能耐大了去了,跟着武同知,包管你荣华富贵。”说罢,就把她丢在了骡子上。 最幸运的就是那个黑大汉了,这家伙虽然伤了一只手,但就算是废了也值了,这可是一千两银子啊。 这就结束了,没有流血漂橹,没有人间炼狱,都被抓了,各个都活蹦乱跳的就被捕奴队给抓了。 太原府城墙上的官军看得差点张下城墙,这简直是牛头马面,这么一群牛头马面,让他们看得都心里发毛。 “王总兵……哪个军备,您还要不要啊?”城门上的游击咽下口水,这才醒悟,问着下面的王朴。 王朴的脸色比死了亲人都难看,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群大同镇的边军们也如同死了娘老子一样,因为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他娘的捕奴队竟然还真的把李自成老营都打败了。 “比打败还凶啊,那可是活捉……高桂兰都被捉了。”大同镇边军游击将军泄气的说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被吓得跟狗追似的,结果乱匪才真的是被狗追。 “真他娘的了,这民军一个比一个生猛,连这群驴入的捕奴队都如此生猛,武大郎哪里找来的人啊?”王朴的脸皮厚,此刻已经恢复平常,但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这群猛人。 “军门,咱们这下该怎么办啊?”副将尴尬的问着,一口气跑到太原府了,结果还是被逃兵追的,脸面丢尽。 “什么怎么办,咱们追击乱匪逃兵至此,不然他们捕奴队怎么会如此顺利。”王朴出口训斥,怎么说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对,对,军门英明。” “真是厚颜无耻……” 此刻竟然还有人敢打岔,而且还如此口气,边军都怒了,就要活撕了这大胆狂徒。 “谁他娘的……刘公公,是您大驾……”王朴破口大骂,结果心惊,来人正是刘允中,顿时脸色都要哭出来。 “好一个军门,好一个王朴,带着一万多的边军,结果就是这样打仗的,咱家算是开了眼了。”刘允中心里怒气满满的,这就是大明边军,他还指望用他们来立功呢。 一万多人啊,还不如一万只鸡,刘允中义愤填膺,恨不得当场就砍了这无能的废物。 王朴心虚,并且也感觉到杀气,顿时他也直起腰了,突然回头看着后面的好大巍峨的城门,上面“太原府”三个大字可是好不醒目,出自名家手笔,银勾铁划的。 “哈哈,刘公公谬赞了,在下不过是跟随刘公公一起追杀逃兵,到了此地,功劳当然都是公公您的。” 刘允中眼睛都竖起来,见过无耻的,没想到王朴更加无耻,但他也不能声张,这后面的“太原府”三个大字太醒目了。 “呵呵,王总兵谦虚了,我不过就是指手画脚罢了,这追杀逃兵,都是边关将士的功劳。”刘允中这变脸简直绝伦,看得四周都目瞪口呆。 “还等什么呢,还不修整队伍,咱们回平阳府。”王朴破口大骂这群不争气的家伙,怪不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刘公公请了。”王朴亲自迎刘允中。 刘允中突然发现这王朴还不是那么可恨,至少也是一个可造之材,前途不可限量。 平阳府的战场却是另一番景象,宣府官军又一次大败,刘宗敏的精兵强悍如斯,哪怕士气不高,但也顶住了官军攻击,收拢逃兵后,就把这宣布官军再次打回城中。 但刘宗敏也是强撑着,他眦睚欲裂的看着,老营人马已经完了,高一功的人马也差不多,闯将的人马也是乱成一锅粥。 “闯将到底怎样了?”刘宗敏此刻都是一头雾水。 收拢的残兵中,众说纷纭,有的说李自成被武大郎给杀害了,首级就被挂在旗杆上,有的说李自成没死,带人正在作战呢,一下子让大家都糊涂了,听得是头晕眼花。 刘宗敏还想继续寻仇,武大郎太狡猾了,他日定是义军的大敌,但如今军心不可用,他也不敢多说,反而会引来更大误会。 只有退回运城再做打算。 “武大郎来了……” 在他们的后方,出现了一队整齐的人马,他们灰色衣服非常显眼,义军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千的人马,已经成为他们的噩梦。 “好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进来,儿郎们,为闯将报仇,砍了武大郎。”刘宗敏大喝一声,双目死死的瞪着对面。 他们哪怕军心不稳,但也有七千人马,是对方三倍多,又怎么会放过这块肥肉。 武义都愣住了,他带人是去寻找捕奴队的,没想到这都能遇到刘宗敏,真不知是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别无选择。 新兵们顿时就摆开军阵,准备应战。 而另一方的乱匪,也是摩拳擦掌,声称要为李自成报仇雪恨。 第四十二章 谁说我死了 铅重的空气,骄阳似火也无法感受到一丝温暖,所有人的瞳孔都是剧烈收缩,因为这一次才是真正意义的对战,没有虚张声势,更无可乘之机。 新兵们都紧张严肃的对阵,这次就要靠他们的真正实力来对付这数倍于己的敌人。 “稳住。” “不要慌。” 稚嫩面孔的学兵,用着清脆的声音把控局面,他们虽然是新兵,但跟随武义期间,也是经历几次战斗,如今都快速成熟起来。 武义看得欣慰,这新兵已经可用,对面的乱匪自然不足为虑,甚至他都没有上前指挥战斗,就让孙大牛等学兵自己完成这次战斗。 这是一个很好的对手,正好检验新兵成色,至于失败,武义认为不可能,自己这支队伍可是有着超时代训练和装备的,唯独缺的就是战场经验罢了。 刘宗敏顿时眉头皱起,他敏锐发觉对方的锐气,这支队伍就如同出鞘利剑,锋芒毕露,这样的敌人,可是大敌,他还是低估了武大郎。 “儿郎们,仇敌就在眼前,为闯将报仇,冲啊。”刘宗敏发现不能拖延,对方的气势在变化,这是一支强军,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 肃杀的战场上,敌我阵营分明,义军占着绝对优势,让原本军心不稳的他们也快速鼓舞士气。 刘宗敏率先的冲杀出来,后面的义军兄弟都是争先恐后的冲出,杀武大郎,为闯将报仇。 “开火!” 这一团团的烟雾,就如同绽放的花苞,突然就释放出自己的妖艳,铅弹如雨,梳子般的就扫了过去。 所过之处,鲜血翻飞,最前面的数百勇士被阻,就如同被大锤击中,让人窒息。 刘宗敏手里大刀格挡,他力气奇大,所以特地打造了一把巨刀,看得就别人心惊,铅弹打在上面,冲力巨大,刘宗敏都差点脱手。 “他们火铳就算再强,也怕近身,冲上去。”刘宗敏知道鸟铳的优势,呼唤战斗。 被阻住的冲锋再次开始,前方这六十步就是一条生死线,冲过去,就能将他们碎尸万段,这不是飞蛾扑火,所以,义军更加的疯狂,他们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野狼。 “第二排,放。” 学兵的声音稳定,但枪声有些混乱,已经有新兵乱了阵脚,武义只需要用耳朵就知道他们的表现。 这一次,更近了,倒下的也更多,这是巨大的压力,狠狠的冲击着新兵的承受能力。 “第三排,放!” …… “冲啊,撕碎他们!” …… 双方都进入白热化,新兵没有出现伤亡,那是因为乱匪没有弓箭手,他们占了武器的便利,但能不能守住这最后的三十步,武义也紧握拳头。 “第一排,上刺刀,蹲!” “第二排,放!” 新兵出现混杂,不同的命令,这一刻同时下达,最后二十步,敌人面目可见,这次是煎熬。 机械收割没有停止,这最后的路上,尸体无数,近距离没有侥幸,有的被打得破碎。 武义眼睛眯起,最后了! 见真章。 刺刀猛然亮出,寒光粼粼,杀气腾腾。 乱匪的脚步率先慢了下来,他们恐惧了,一路上的尸体触目惊心,多少人被绊倒,摔进了血泊泥浆中,他们疯狂乱叫。 短暂的交锋,刺刀这条线就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刃,冲击并没有摧毁,而且被它割破。 “啊……我不想死……”哪怕是百战老兵,也会惧怕,特别是这看似无尽的死亡,随时送命。 新兵冲锋了,压住了对方的气势,力挽狂澜,乱匪溃败而逃。 武义露出了笑容,这群新兵已经成气候,他们已经经历过最残酷的考验,最后他们挺过来了。 当然也有吓得腿软的,这是人之常情,但他们取得了胜利。 “送他们去见李自成!”武义开口了,这一声给足了新兵勇气,脚步更加坚定,刺刀更加稳重,眼神更加犀利。 刘宗敏都瞳孔收缩,这支军队的瞬间变化真的太大了,大到让他都吃惊。 败了,无论战力还是人心,刘宗敏败的干干净净。 “撤,撤退。”刘宗敏还是继续稳住队伍,如今只剩下四千人了,才瞬间,就已经损失惨重,老兵也承受不住。 “送他们见李自成!” 新兵声音洪亮,就如同冲锋号一般,冷血无情的追杀逃兵。 “谁说我死了!李自成在此。”突然一声大喝,震动战场,乱匪逃兵都是一震,他们忘记逃跑的看着那里,一杆大旗树立,下方那红色斗篷,白色毡帽,手持丈二点钢枪的大汉,正是李自成,死而复生。 武义叹息,就差一线,他们就能杀破刘宗敏的队伍,让刘宗敏成为历史,但此刻这李自成就跳出来了,把原本士气全无的乱匪救了。 刘宗敏泪眼的冲上去,见到闯将安然无恙,他整个人都要哭出来,可不知他们这一仗打得憋屈,顿时眼睛也血红起来。 “放心。”李自成拍了他肩膀,然后走出来,对着武大郎喊道:“你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今日我决不留你,,杀!” 简单的一句话,对乱匪那是天地之别,之前还死气沉沉,如今爆发出来,对方的两部人马加起来又是七八千人之多,战场仿佛时光反转,回到了最初,但这次士气已然不同。 武义早就让人归队,只是短暂的交锋,但新兵也有了死伤,士气不如之前,而对方却是士气大盛,武义也皱起眉头来。 撤,只是一个字,但对新兵的打击就太大了,不退,这次注定是苦战,指不定还是灭顶之灾。 “准备战斗。”孙大牛大喝,嗓子都出现了沙哑,队伍依旧笔直,鸦雀无声。 刘宗敏首当其冲,这次他要亲手砍下武大郎的脑袋。 而就要接战的时候,两方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西面,这里突然冒出了漫山遍野的人来,数目巨大,数不尽,没有旗帜。 “给我抓,一个三两。” “是民军啊,快冲啊。” …… 武义笑了,笑得灿烂,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来了,当即下令,“上刺刀,冲锋!” 这不是犹豫的时候,不仅要给对方,还要给捕奴队提升士气与信心,他们可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关键时刻也可大用。 “李自成,如今宣布你死,还不晚。”武义朗声的大喊。 “杀李自成!” “抓活的,赏五百两。” …… 结果出人意料,这喊的最响,冲的最猛的反而是捕奴队,浑身上下都是兴奋,他们只把乱匪当成移动银山了。 就是这么一群民科,但就彻底打乱了战场,新兵的刺刀结合捕奴队的冲锋,直接就把不可一世的乱匪打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刘宗敏咬碎牙龈。 败了,乱匪士气如同泄气般的消失,刘宗敏部率先逃走,李自成也是独木难支,面对数倍敌人,特别这武大郎部下的刺刀阵,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乱匪转眼溃败,转头就跑,四散开来,如同一盘散沙,这才是捕奴队最熟悉的战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是赤手空拳都能轻易制服强军。 而此刻,连新兵都用不上了,捕奴队比新兵都快几分,没办法,这群杀神太狠,这都是银子啊。 “武同知,我们来了。”常兴带着一群商户,浩浩荡荡的来到这里,对着战场指指点点。 “可惜了,可惜了。”常兴对这地上数千人尸体感慨,这民军就是杀人机器,这效率太狠了。 武义哑然失笑。 “要不是骑兵营去抓高桂兰了,这里的一个都别想跑。”常兴看着四散的乱匪,冷笑说着。 “高桂兰……”武义感觉不好。 “黄保保亲自去追的,绝对跑不了。”常兴嘿嘿的笑个不停,笑得武义心里都发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三章 被他们坑了 战场的主旋律永远是红色,妖艳而致命,色彩与血腥刺激着感官,或呕吐或兴奋。 新兵的举止与眼神都被同化,不是他们适应了战场,而且战场接纳了他们。 不可一世的李自成,败在在新兵与捕奴队的合力下,非常凄惨,若不是没有骑兵在,只怕李自成也只能留下,武义冷笑,李自成又一次在他这里栽了跟头。 这一次,连他的老营人马都搭进来,不知道李自成还有其他底牌吗? 乘胜追击,武义丝毫没有放过李自成的意思,新兵哪怕经过短暂的修整以后,依旧追上了南窜的李自成,死死的咬住他的尾巴。 明亮的月色下,李自成眦睚欲裂,“这武大郎是要置我于死地,我不甘心。” 傍晚一战,李自成再次落败,如今红色大氅不得不丢下,毡帽也慌乱中丢失了,这还是自去年闯王高迎祥被俘后,他初尝一败,结果一败涂地。 对手狡猾多疑,几次都没有拜托他们,眼看着运城就在眼前,却无法进城,只能躲进这座矮山之上,与运城遥遥相望,中间就隔着武大郎的队伍。 “我跟他们拼了,全力配合你进城,只要你能够脱险,一切就值得。”刘宗敏咬牙说道,他们在这里粮草断绝,注定山穷水尽。 此次,李自成真的是伤筋动骨,高一功、高桂兰还有牛金星都生死不知,手下也只剩下这不足两千人,人心涣散,只怕明日武大郎攻打,他们都无心迎战。 真的山穷水尽了吗? 李自成仰天长叹。 “不成,我李自成起旗的时候,曾经说过,就是要与大家同甘苦,共患难,我又怎会让你送命换我苟且偷生,此事莫要再提。”李自成开口否决,他对兄弟真诚,做不出这等龌龊事来。 “但是,如今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只要哥哥能走出去,将来也能为我等报仇。”刘宗敏再次劝说,武大郎的这群娃子兵厉害的很,跟一群狼崽子似的,下口狠,只怕这次他们凶多吉少。 “此事不要再提,我李自成做不出,就算是死,我们也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孤单,指不定连阎王那里,咱们也能闹一闹。”李自成反而豪气说道。 这月亮如灯笼,他们就是想趁夜色遁去都不能。 “那不如,我都就投降他吧。”刘宗敏左思右想,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了,他们并不像别的首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投降。 “哼……”李自成冷哼,但并没有反驳,时不待我啊。 “这武大郎与其他人不同,我看多半不成。”刘宗敏知道李自成脾气,也随即改口。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且去休息。”李自成安慰这刘宗敏,这一天,大家都是亡命逃走,都累了。 “唉……”刘宗敏虽然眼睛通红,但如今那有睡意啊。 夜色撩人,一片不起眼的云,总是把这明月拦腰环住,如同舞娘的裙,若隐若现,动人心弦。 月亮地很亮,一片银光,就算不用明火也能看清附近,新兵们也累了,军营里静悄悄的。 “武教头,黄保保来了。”孙大牛进来说道。 黄保保?他这么晚怎么来了?他不是在收拢俘虏吗? 武义放下手里的地图,端起茶水让黄保保进来,不知道这个莽汉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黄保保贼眉鼠眼的进来,一脸笑容笑得猥亵,武义了不得他这没出息的样,怎么说他如今可是大商人了,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丢人。 “那是看对谁,在武同知面前,我黄保保永远都是下人。”黄保保拍着武义的马屁。 武义也习惯了这个莽撞的家伙,至少他要比那些虚伪的家伙好,简单粗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所以武义才放心。 “恭喜武同知,我深夜来这里就是给武同知送上一份大礼的,包管你满意。”黄保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对武义贺喜道。 “哦?这就奇怪了,拿来我看看。”武义也笑着说道。 这黄保保就对着外面招手,接着进来了两个女人,身材婀娜多姿,步履轻盈的走进来。 “李兰芝?”武义吃惊,这女人怎么出现在这里? 李兰芝低下头去,咬着嘴唇,隐藏住自己的脸颊,没有露出表情来,这也是她在俘虏营里的习惯。 “这位就是高桂兰。”黄保保紧接着对旁边女子说道。 噗嗤…… 武义的一口茶水就喷出来了,怎么把李自成的老婆和女儿都弄来了?武义顿时脸色黑如炭,他被这个黄保保给坑了,竟然把这对母女花给真的送到军营了。 “我就不打扰了。”黄保保溜得比兔子都快,转眼就不见了,武义想说话都不成。 李兰芝武义心中很复杂,因为他曾经重用过她,但她选择了逃跑,如今只怕被黄保保给抓回来了。 武义吃惊的是高桂兰,可以说这个女人不简单了,能够与李自成夫唱妇随,南征北战,也是烈性女子,而且她的年纪并不大,肤色微微发黑,与李兰芝站在一起,如同姐妹花一般。 但她又怎么会站在这里? “你就是武大郎。”高桂兰的声音很飒爽,也很配她身份。 “没错,高将军。”武义笑了笑,暂时了狼狈。 “你既然要见我与小兰,如今我们来了。”高桂兰的眸子如星辰明亮,脸色带着唾弃。 “这个都是他们误会,我对高将军也算是久仰大名。”武义摇头,自己还真的被黄保保他们给坑了,他何时说过这话,如今这混蛋把母女送进军营来,他只怕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高桂兰皮笑肉不笑,不过她也算美人胚子,哪怕就是生气也别走一番韵味,都说这李自成好女色,看来不假。 李兰芝也抬起头来,她了解武大郎更多一些,如今她是自己送上门的,当得知父亲被武义盯上,她就慌神了,就找上了黄保保,希望能够解救父亲,不想就有了这后来的事情。 李兰芝在草原这半年多的时间,对武大郎是又敬又怕,因为他做的事情让人不敢想象,所以,她就找上了高桂兰,说出了武大郎的事情,同时也把父亲李自成的现状说出。 母女两人也决定来这里找武大郎,想要解救李自成,当然做好了一些准备。 “武同知,我知道你心怀天下,求求你放过我父亲吧,我发誓,我父亲日后绝不会与你为敌。”李芝兰说得心虚,因为只有她才知道,武大郎手里的力量多么强大。 武义没有看她,而是盯着高桂兰看,高桂兰虽然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但被看的有些发慌,心里一片凄凉,她与李自成虽然不是原配,但他们情深似海,志向相同,远非平常夫妻可比。 如今为了救李自成,她也情愿受辱。 “好啊,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合家团圆的机会,但你们也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武义说道。 高桂兰脸上刚露出喜色,但瞬间也是苍白,哪怕想过此次会清白受辱,但事到如今,她也无法承受。 “好,我就如你所愿。”高桂兰倔犟的说着,不经意露出小女儿态。 武义突然笑了,如今看到这官军闻风丧胆的高桂兰失态,也算是一件难得事情,至于其他想法,他可没有这么重的口味,而且就是吃,他也不想勉强,所以,这次他还是放过了两个女人。 “我放过你们,是要让你们做一件事。”武义也娓娓道来。 第四十四章 再无闯王 当晨曦降临的时候,李自成已经准备好做最后战斗,脸上都是决绝之色,他已经无怨无悔,这是天不容我。 他回头看了看后面出生入死的兄弟,心中悲凉。 雾气蒙蒙,但依旧能够看到远方武大郎的军营,他们已经严阵以待,随时都要进入战斗。 “闯将,咱们死也值了,下令吧。”刘宗敏咧嘴笑着,手里如今只有一把板斧,他的武器昨天也丢弃了。 “是啊,大不了,咱们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跟武大郎拼了。”闯营的兄弟们都是一脸慷慨就义。 起风了,风萧萧兮易水寒,他如今在黄河这里,也算应景,接着李自成也拔出宝剑。 但山下突然来人,是武大郎的人,武大郎要召见他们? “士可杀不可辱,要么就战,要么就让我们走。”李自成落地有声的说道。 “哈哈……好魄力,如今你妻女就在军营里,你真的不去相见吗?”来人大笑的说着。 李自成顿时火烧天灵盖,用剑指着叫道:“你说什么?” 特种兵悠哉的就走了,丢下一句“话已带到,去不去随你”。 李自成无法风轻云淡,拳头握得惨白,他无法想到,武大郎如此卑鄙,竟然用妻女来威胁他。 “我们过去,就看他要做什么。”刘宗敏鄙弃的说道,如今他们都把生死置之度外,还怕见他武大郎不成。 李自成本来蜡黄的脸,如今又惨白,顿时就走下山去。 军营内井井有条,看着就让人舒服,这武大郎果然是治军天才,他们输的不怨,只是心里还是放不下,新兵们都在操练,甚至都没有围观他们这一行人。 本以为会被武大郎先耻笑侮辱,但不想,连他的人都没有见到,反而李自成首先与妻女团聚。 “大兰、小兰你们都平安无事就好,那武大郎没有为难你们吧?”李自成此刻也露出柔情,抓着妻女的手关怀。 “没有,夫君该是饿了,我给你准备早饭。”高桂兰在外英姿飒爽,在家温柔贤惠,难得的女子。 李自成吃过饭后,就被安排见到武大郎,此刻这里还有不少人在,刘宗敏已经在这里,其他都是商户打扮,李自成的眼睛也眯起。 “请坐。”武义邀请他入席。 如今正主们都来了,武义也就开始道出自己的安排,就是针对李自成的,丝毫没有把李自成当成外人。 “如今,我们想要夺取川蜀的产盐地,因为我们身份还不方便,需要一个代言人,那就是你,对外身份还是你李自成,但实际你是我的人,帮我看管自流井等地。”武义淡然的说着,他本来想要亲自去攻打的,但如今有了李自成,也就有了这个决定。 “你说什么?”刘宗敏突然跳起来。 这可是让他们做看门狗啊,他们起义逍遥自在,朝廷都管不到,哪里轮到武大郎对他们指手画脚。 “放肆,败军之将,也敢炸毛。”黄保保大骂,还真的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惹恼了他,都抓进矿里背石头去。 “你想怎样做?”李自成也眼睛眯起,目光不善的问道。 “我说了,你还是你,我也不会过问,但我劝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配合,听我的话,你可以发展自己的实力,日后,你想报仇也可以。”武义玩味的说道。 李自成没有想到武大郎竟然会如此说,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哈哈,好气魄,我如今反而看好你,他日我刘宗敏定会找你报仇。”刘宗敏信誓旦旦的说着。 他的话引来了哄堂大笑,在商人眼里,这刘宗敏简直是找死,竟然还要找武大郎报仇,为他感到悲哀。 “没问题,尽管来就是,不过你最好有充分的准备再动手,因为你只有一次机会。”武义风轻云淡的说着,还真的不在意。 刘宗敏被呛的满脸通红,但他也是佩服这武大郎。 “如今,张献忠在川蜀徘徊,又占据了产盐地,我要让你们出手抢过来,若是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你们也没有坐这里的资格了。”武义冷笑说着,话语平静,但听到李自成耳中如同噩梦。 “不可能,你趁早杀了我吧。”李自成没想到这武大郎打了一手的好算盘,还要让他当看门狗,竟然还想借刀杀人。 武义蹭了蹭下巴,笑道:“是我没有说清楚,你只是带路。” “没错,我们捕奴队自己就动手了,你只需要带我们过去就好。”黄保保得意的说着。 “如果我说不呢?”李自成眸子如刀,锋利的看过来。 武义摊开手掌。 黄保保冷笑,替武义说出来:“那你的妻女会非常痛苦,你的那些忠诚部下,都会在井下度过余生,终生不见天日,你是不知道,在井下时间长了,阳光一照,就会变成瞎子,地气会让他们身体变形,比恶鬼都恐怖。” 常兴也笑道:“那时候,只怕他们天天都会咒骂你。” 李自成的脸色再次惨白,双眼喷火的盯着这群商人,简直无恶不作。 刘宗敏也闭口不言了,因为这群商人太阴毒了,他们抓人就能够看出来,简直恶毒透顶。 “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晌午给我答案。”武义并没有咄咄逼人,对李自成也算是后宽容的了。 李兰芝没有进来,但是她在外面还是听到,大家散去,她马上就进来劝说李自成。 “父亲,你莫要自误了,你是打不过武大郎的。”李兰芝焦急的说着。 “混账,你说什么混话。”李自成的手掌也杨了起来,差点就打下去。 “就是,小兰,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刘宗敏急忙劝说。 “可我说得都是实话,父亲,还有刘叔叔,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服气,但这武大郎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你们可能不知道,他这次来这边,带来的都是刚入伍的新兵。”李芝兰明亮眼睛里蕴含泪水,她早就在镇西卫打听到情况,但并不意外。 “什么?新兵?不可能,外面那群看着都是娃子,但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兵。”刘宗敏被刺激了,指着外面嚷着。 “没错,肯定是武大郎故意这样说,唬你的。”李自成也点头,他觉不相信女儿的话,否则他闯营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了。 李芝兰知道这无法让父亲相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你们肯定不会相信,武大郎如今正准备与鞑子作战,是满清女真鞑子,他的兵力都在草原白城,当初表兄的十几万人就被武大郎的四千人给打败的。”李芝兰痛苦的说着,当初,她被武大郎选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有幻想,但很快就被事实打败了,看到白城,她才知道武大郎根本不是他们能战胜的。 这个消息,比抢一个消息还要让两人震惊,那可是肆虐中原的女真鞑子,武大郎有什么手段竟然还敢与满清鞑子对抗,而且还是在草原上,简直天方夜谭。 “因为,他与满清是仇敌,不共戴天的那种,他杀了满清的郡王萨哈璘,还有驸马,甚至前不久,连萨哈璘的父亲代善,都被他们杀了。”李芝兰情急之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宰了代善那次,她可是就在当场亲眼所见。 这次,就是刘宗敏都噤若寒蝉了,这些都太惊人了,假如这些都是真的,那武大郎之前说得话,只怕都不是玩笑,而是非常认真的,在他的眼中,只怕他们都不值一提了。 “怎么可能?”李自成失态了,仰天长啸,两眼通红,他最自豪的就是练兵,老营和闯营人马那绝不输官军,听了女儿的话后,他内心无法接受。 第四十五章 热情与手段 不到晌午,突然就起风了,铅云密布如兵临城下,电闪雷鸣像天兵之怒,难得的一场雨,但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匆匆过客。 李自成没有吃午饭,刘宗敏也是闷不吭声,两人都被李芝兰带来的消息给惊住了。 “我这七年来,算是什么?”李自成自言自语道,他本来还意气风发,哪怕遭此一败,他也不会泄气,他大可重头在来,白手起家都习以为常,反而还颇为得意。 可看到了武大郎的手笔,他突然发现,他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李芝兰又说了很多事情,其中上水坊等就是义军都是如雷贯耳,那是武义随手弄出来的。 当自己最优秀,最得意的优势,被人无情的打破,比嘲笑他都更加难堪,特别这人还是武大郎,李自成的天空比外面都要阴暗百倍。 “闯将……”刘宗敏想维护一下李自成,但开口都是苦闷,他自己都被打击的彻头彻尾。 “闯将……哈哈……我还野心想做闯王……”李自成突然开口大笑,接着就走出军营,他再也不想坐在这里,他要喝酒。 但武义的军营没有酒,他用了其他方式,很放荡的方式解脱痛苦,但空虚之后,他发现并没有一丝好转。 “啧啧,这李自成真乃性情中人,佩服……”黄保保目瞪口呆,咧嘴笑着。 李自成答应了武义的一切要求,如此突兀,甚至也没有讨价还价,他只希望能够把运城的老兄弟们带走。 “没问题,我说过,我不会干涉,你只要给我守好盐井就好。”武义没有介意,因为就算是李自成能卷土重来,他都不会怕,更何况如今这破罐子破摔的李自成了。 武义对这个结果也非常满意,至少,在晋省这里,李自成是无法祸害更多人了,看看运城这里千里荒芜,就知道他目光短浅,他不介意多打击他一分。 如今,世上再无闯王,只有一个李自成,武大郎的门下。 李自成回到山上,没有说太多,这里的义军已经妥协,能够死里逃生都露出庆幸的眼神,李自成更不免叹息一声,接着就带新兵接收运城。 这座因运盐而形成的城市,在乱匪掌控了一年后,也终于解放了,武义把学兵丢在这里管理,还有上水坊等商户协助,恢复这里的生产和民生。 虽然这里已经快成为废墟,这个冬天他们连房子都拆了烧火,百姓都是面黄肌瘦,但很快这里就会迎来新生,甚至超过以往的辉煌。 “没有腐臭的烂泥,哪能孕育出娇艳欲滴花朵。”武义大手一挥,就在这里画了个圈,感觉孟浪了,也就此略过。 李自成带着捕奴队偷偷南下,刘宗敏也无法劝说什么,他们如今就是为武大郎做事的而已,甚至连身份都没有的一群人。 张献忠最近非常的倒霉,他带兵入川,想要争夺夔州地盘,不想被这里的老土司,女中豪杰秦良玉打的落花流水,心里正咽不下这口恶气,没想到李自成不请自来。 李自成以晋省大败,无落脚之地为由,打算投靠他,这可是让张献忠心中欢喜,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他正想着报仇呢,结果,就来了李自成这位猛将。 张献忠面如黄蜡,猿臂狼腰,身子狭长,为人凶狠,嗜杀,所以也有了“黄虎”绰号,但他平日里脸上带笑,笑得隐忍,更像一只笑面虎。 在热闹的大堂内,黄虎营与闯营的人马正大口吃肉,痛快喝酒,宛如亲兄弟一般,特别是黄虎张献忠,对着下首的李自成更是青睐有加。 “贤弟为何愁眉不展?来,来,来,今日痛快,你我不醉不归。”张献忠端起粗糙的酒碗,二话不说的就干掉一碗酒水,好生快意。 张献忠是真的要拉拢这李自成,别的不说,这旁边的黑汉子就是一个妙人啊,在此荤素不忌,妙语连珠,东拉西扯的就联络了一群人,黄虎营上下都对他印象颇深,这人又如此风趣,自然容易接近。 反观这李自成与刘宗敏,虽然都是早已成名的汉子,反而放不开,还深深忌惮什么,让张献忠不爽,若是你不来,那边罢了,你不请自来,还如此清高,这算怎么个事情? “还不知这位兄弟怎样称呼?”张献忠就对着正在大肆吹嘘的黄保保说道。 “头领客气,好叫头领知道,我是过江龙黄保保是也,大头领,我黄保保敬你一杯。”黄保保来到此地,那就跟如鱼得水一样,他本就混迹商场,对付几个粗汉更是手到擒来,如今啊,就差把他们内人的亵裤都问出来了。 黄虎张献忠一听,脸色不好,你竟然叫过江龙,这是几个意思,你还要逼宫怎的?想来就是自己乱起的一个,想开了,也就不介意了。 直接大笑出声:“好,干。” 张献忠是千杯不醉,但此刻也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都说米脂的婆姨,其实这川蜀的夔州婆姨也不差,有机会可要带你们去见识见识,那等妖娆袅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张献忠谈及到了夔州事情,被那老妖婆给打败后,他可是念念不忘。 “哦?竟然还有这等好事,那就托大头领的福,日后,咱们去夔州,好好快活一下,再有机会尝尝江南瘦马,那就更美了。”黄保保那是张口就来,他也是此道中人,顿时就撩拨的这群糙汉子们狼嚎鬼叫。 张献忠反而认为这人没有心机,还如此磊落,当即就笑道:“就当如此,这天下之大,我辈当然要走一番,这才不负此生,只要你随我,我定会成全兄弟心愿。” 张献忠毫不掩饰的就说出自己的心思,同时也试探李自成等人,若要真心投靠,他举手欢迎,若是耍诈,他黄虎也不是好相以的。 “哼,张献忠,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宗敏直接跳出来,眉毛竖起,指着张献忠就问道。 “放肆,我等好生招待,你竟还敢闹事,毫无道理,可敢与我比试比试?”黄虎手下自然不缺武将,别说喝过酒,就是见面都要分出高低来。 被他们一搅和,酒席难以下去,又是几张桌案被打翻,狼藉一地不说,还都摩拳擦掌。 “贤弟,你这是何意?”这笑面虎突然阴沉起来,他李自成想做恶客,那也是要看他张献忠答不答应。 李自成一抱拳,脸色也不善的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黄虎兄介意我等,我去了就是。” 让张献忠没有想到的是,这李自成竟然说走就走,还有些舍不得,就算不能拉拢,借助他们的手,拿下这川蜀也可以,到时候,一拍两散也不迟。 “哈哈,都怪我贪了几碗黄汤,得罪了,此事莫要再提。”张献忠打起哈哈来,想着缓和的余地,对大家赔罪。 “大头领性子直爽,为人干净利落,我等佩服,但此事是我想的不周,就此别过。”李自成口中苦涩说道。 “闯将,这就不对了,既然大头领如此说了,那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我等又怎么要让大头领寒心呢。”黄保保也开口了,如今他眼神狰狞,这李自成突然说走,什么意思? “就是,你等先好生的住下,今日多有得罪,日后,为兄定当赔罪。”张献忠也是打蛇随棍的说着,但是眸子深处已经有了芥蒂,这李自成好不懂道理,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刘宗敏露出了一丝的鄙弃,他们如此做,还不就是为了他好,竟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罢了。 等李自成等刚离去,黄虎脸上哪有醉意,阴毒的说道:“好叫你见识下我的手段。” 第四十六章 不识好歹 入夜,夜黑风高,连繁星都隐了去,隐隐约约的怪树鸦鸣,更加的惊悚。 只有几处灯火通明,其中就有黄保保的这里,黄保保早就问清楚了这里情况,如今也准备下手,正在安排手下。 “大头领来了。”突然外面有人喊着。 黄保保眼中戏谑,这张献忠倒是比他都着急呢,既然自投罗网,那就他就谢尔不敏了。 破旧柴门也打开了,黄保保等人都迎上去,这黄虎张献忠还真的客气,不仅送上门来,竟然还带了不少的金银财宝上门。 “大头领真是……慷慨……”黄保保说着真心话,这金银耀眼的很,他让人给收了,同时给人使了眼色,干脆就提前行动,只要抓了这张献忠,这里群龙无首,定会大乱,到时候,就都在他掌控之中了。 “哈哈,都是身外之物,怕的就是兄弟你不喜欢。”张献忠哈哈大笑。 “喜欢,喜欢的紧。”黄保保最爱的就是这身外之物,多多益善。 黄保保可不是装的,这可是本性,接着也拖着张献忠的手臂,感激说道:“大头领好生客气,真是让我等折服,此地人多眼杂,咱们屋内说话。” 一个居心叵测,另一个更是用心不良,张献忠当即露出喜色,他正有此意,“请”,说着伸手抬脚就进。 “张献忠,你好不要脸!” 一句话,如同平地一声雷,震惊当场,别说张献忠,黄保保都炸了。 门外正是白衣白帽的李自成,如今正指着张献忠破口大骂呢,张献忠老脸一红,他此事做得虽然龌龊,但这李自成也是过份。 “李自成莫非你当我拍你不成?你既然来投靠,我是真诚相待,你却是虚心假意,这就是你李自成的为人吗?”既然翻脸,张献忠也就直接说开。 “就算我有得罪,你也不该这样,你走吧,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李自成大义凛然的说着。 但张献忠哪里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如今他金银都送出去了,他怎会罢休。 张献忠反而笑了,笑得灿烂,因为他身边的黄保保明显是与他李自成不是一条心,回头说道:“兄弟,你也看出,这李自成就是装出道貌岸然,若真想痛快快活,还是随我张献忠罢了。” 黄保保眼神明暗不定,随即也这难道:“莫要伤了和气,我等还是进屋说吧。” “好,我就看在兄弟你的话上,愿意与李自成握手言和。”张献忠更加得意,如今李自成见到部下都反水,不知道该做何想,他还真想走近看看,他是不是脸色惨白。 大家造反,谁不是为了一个快活,他张献忠就是要让手下人人安逸快活,自然比李自成强。 “今日,我张献忠也做的龌龊,是我不对,此事趁此机会我也要向贤弟赔罪,只要你我联手,定能拿下这川蜀天府之国,何不快哉。”张献忠还要一笑泯恩仇,大度的说着。 李自成脸色一黑,就是因为这张献忠,他才不忍,当即就对着张献忠叫道:“想的美,你屡次想要挖走我的人,可曾考虑我的好受,如今,我李自成也来讨教下,你我拳脚论高低,其他再做计较。” 张献忠顿时也怒了,他几次三番的好言相劝,偏偏这李自成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如今是真的惹怒了他。 黄保保心里骂娘,他这样张扬,早把这里人惊动,在想无声无息抓这张献忠已经不能。 张献忠一个飞身快步,就来到了院门这里。 “快走!”李自成隔着院墙大叫。 “动手拿人。”黄保保气急败坏下令。 张献忠一愣神,随即冒出冷汗,当即就翻出院墙,后面七八条汉子就追上来,一时间,鸡飞狗跳。 张献忠惊得一身冷汗,但脚下可不慢,仗着对这里熟悉,钻进一处院落。 而这个时候,捕奴队也动手了,他们早就等不及对这群乱匪下手,这可都是银子啊,堵着门口,来一个关门打狗。 “李自成!”黄保保如今气得火烧天灵盖,谁知道关键时刻,这李自成竟然反水,他们对李自成可不薄,简直不识好歹。 李自成如今浑身突然轻松,这两日他神魂不宁,心中有愧,张献忠也算是一条汉子,又是义军中的大头领,若是被他这样害了,他李自成就真的被武大郎这样给毁了,一世英名蒙尘。 好狠的心,这武大郎年纪轻轻,但手段非凡,出手狠毒,这是杀人不见血,还好,最后他还是及时醒悟。 “我李自成是响当当的汉子,不屑去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做人就要顶天立地,武大郎那般见不得人的手段,也只是小道尔。”李自成心中破口大骂,但嘴上还是没有敢说出来,毕竟武大郎手里掌握太多人生死。 如今,李自成心中坦荡,身心轻松,就算是被黄保保为难,他反而不在意,恢复一身高傲。 “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闯将,我刘宗敏这辈子就只认你一人,所以这次就是刀山火海,刘宗敏愿意与闯将一同前往。”刘宗敏也在一旁拍手叫好。 刘宗敏性情更加的直爽,本来他就不看好这事的,如今闯将李自成终于醒悟,所以就是千刀万剐,也无怨无悔。 “好,你我兄弟二人,今日结拜。”李自成哈哈大笑。 “大哥在上。”刘宗敏抱拳。 “贤弟。”李自成扶住他。 啪啪……黄保保憋的辛苦,看着两人,笑道:“好一出桃园三结义,精彩如斯,该赏。” 李自成两人冷笑。 “好不清高,看得我都要信了,当然了,若是不知道你们如何脱险的,我还真的要敬佩你等二人,高看你们一眼。”黄保保撇嘴说着,心里好不恶心,他觉得自己做事虽然龌龊,但不这样肮脏。 “放屁,我刘宗敏行的正,做的直。”刘宗敏差点暴走。 这里已经围了一圈人,还有一些被抓的黄虎营汉子丢在地上。 “那好,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且问问你们,武同知为何会放过你等?”黄保保就看不惯这群清高的家伙,如今,冷笑的看着他们两人,眸光揶揄打量。 刘宗敏冷哼,他不卑不亢的说道:“还能为何,不就是你们眼红这盐井,又无法与朝廷抗争,只能借助我等的手,呸,贪官污吏。” “我呸,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你可知李自成那妻女前一夜进了军营,武同知这才放过你们的,李自成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黄保保拍着手说道,眼神放荡。 “不可能!你胡说!”刘宗敏直接就跳起来,但就被这丈长的套马杆套住给按住了,在地上大叫着。 “你还真当你是英雄了,民军打鞑子都不眨眼,那才是真的英雄了得,你就是个屁。”黄保保狠狠的羞辱。 “啊……”刘宗敏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黄保保哈哈大笑,心里比玩弄那二八年华小娘子都舒畅,大鼻头都涨红起来。 “大兰不会的,你骗我!”李自成这才叫出来。 “哈哈,大兰、小兰还真的是一对了,武同知真是好福气了,当然你也是。”黄保保对着李自成揶揄的说着,可是他亲手把人送进武大郎的营帐,他会乱说。 李自成双眼泣血,他何等汉子,竟然落得如此。 “所以说,你们就是两条狗,看着裙带关系才活下来的,以后都夹着尾巴好好做事,要是办事不利,爷爷将来好好炮制你们。”黄保保的脸色顿时狰狞起来,若不是武大郎仁义,此事绝口不提,他早就狠狠抽他们大嘴巴了,虚伪,我呸,做小人,他黄保保也做真小人。 黄保保带人走了,地上留下两个失魂落魄的汉子,豪迈早就不在。 第四十七章 武大郎你事发了 晨曦柔暖明媚,像母亲的呵护,宁武府就在这晨曦中开始了新的一天,来往车辆络绎不绝,代州城这里已经扩大一倍有余,老城区如今是住所和商铺集中区。 这新城区,就在代州的西面,这里有代州的铁路货栈,大批作坊尝到甜头,都拼命的往这里挤,这里才是得天独厚好地方。 相应的这里也有了其他配备,逐渐完善,甚至势头要超过老城区的架势。 “听说上水坊弄出了什么石粉……水泥来,以后这里还要更大呢,建更多的房屋。”有人感慨的说着,如今代州城啊,已经离不开上水坊了,新旧两城各有一处上水坊。 这要是听到上水坊有新鲜物件,这人都能挤破门槛喽,别管是不是能用上的,都图个开眼界。 如今,你要是跟人招呼,不知道上水坊最新的物件,那都不好意思开口。 相应的酒肆、茶楼等新城区不仅不少,而且都是最奢华的,这里也是商户们的集中地,从早到晚,都能打探到各种消息来。 在这酒肆的二楼,有一桌人正在吃饭,但不时的看向窗外,这天气也暖和了,窗户也开了,外面的景象,可是难见,甚至京城都见不到的。 代州人对他们也不好奇,明显是刚来的客人而已,见得多了。 单独坐在桌子一面的是一位年轻的文人,他头戴方巾,脸庞秀气,剑眉星目,好不英俊,只是脸色冰冷,拒人千里之外,脸上也带着不屑的神色。 “候公子,你觉得这里怎样?”对面的中年人恭维的问着,他心里也是有些不满,这位侯公子一直就一副别人欠钱的样子,这代州城繁华绚丽,不信他不惊奇。 结果这侯公子抓起折扇,如同驱赶异味般的说道:“彼之福地,我之荒地也。” 这中年可是有身份的人,那可是大同镇的监察史,此刻心里开骂,这不开眼的骂人都不带脏字。 “满地铜臭,乌烟瘴气,民心浮夸,这种地方简直不可理喻。”年轻公子直接道破,对代州城这里嗤之以鼻,他可是复社有名的才子,当今的年青俊杰,对这满地不是目不识丁粗汉,就是满身铜臭的商人之地,没有一点好感。 连这吃食都一样的粗鄙不堪,他见到这菜单,就开始皱眉,粗俗不堪入目,一点雅兴都提不起来,若是让他在这里多住几日,浑身都不舒服。 自认为自己也是文人的中年监察史,听了这话,也顿时露出倾佩,果然不凡,这才是文曲星下凡,值得抱拳道:“侯公子果然名不虚传,我等都被这外表迷惑,果然如同公子所说,这里真的是龌龊……不堪,乌烟瘴气,世风日下。” 本来这一桌本地特色,如今都被他们说得没有一点食欲,看得都让人阵阵作呕,还好这百花酿还算入口,就以京中文人骚客的趣闻佐酒,清幽且典雅。 “此地如今都被武大郎所控制,如此之地,去岁税收不过五余万两,他武大郎简直是狗胆包天了。” 期间,谈及此来目的,中年的监察史义愤填膺,论及规模,此地莫说几万,就是几十万都不足为过,看看那川流不息的车马商人,大同镇是远远不及。 这武大郎不仅徇私枉法,更是无视王法,连这宁武府都成了他的一言堂,知府都成了摆设,岂有此理,真是不问不知道,知道吓一跳。 “几位,对不住,小店打烊了,还请移步。”掌柜的满头是汗,这几位竟然在这里口口声声的骂着武大郎,他本就不忿,但得罪不起,他只有躲避。 “岂有此理,这才晌午,你就打烊?糊弄鬼呢?”中年的监察史腰牌一丢,让他睁大狗眼看仔细了。 “这……”掌柜的虽然不懂官场,但见到他们有恃无恐,自己得罪不起啊。 中年监察史脸色不愉,也喋喋不休,他已经有些醉了,对这掌柜的狗眼看人低更加气愤。 “高监察史,你醉了,莫要失态。”这年轻公子只是一句话,就让他恢复,急忙抱拳赔罪。 侯公子起身,对这谨慎的掌柜的说道:“莫要害怕,我等都是来办案的,武大郎如今事发,不足为惧,今后,他也不可能鱼肉乡里。”说罢,他丢下银子,就离开了酒肆。 掌柜的又擦了把汗,这武大郎事发了,他都不知好坏,对武大郎他敢怒不敢言,但武大郎可是带来了代州新城,几年这里已经翻天覆地变化,从这点说,他还是认可的。 “这可是仙人打架,管不得……”掌柜的摇头,收了银子,也就不去关心,也轮不到他操心。 “哈哈,你们是没有看到啊,那李自成当时的脸色,那真是妙啊,赤红蓝绿青靛紫,百般变化,跟死了亲娘老子一样,看得我心里比喝了百花酿都舒坦。” 就在这回归的路上,黄保保可是神气,足足吹嘘了一路,把当日如何羞辱李自成的事情夸张的说出来,偏偏别人还百听不厌。 商人们这次南下,收获那是惊心动魄,俘虏自然不说,不过几万人,光说这富顺和自流井以后都是自家的盐井,还有什么生意比这更诱人的。 虽然武大郎也有关税,但那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大家都兴奋的连车轿都坐不住,一路都是马上畅谈。 武义不住摇头,不想这黄保保竟然如此诬陷他清白,但也不放在心上,只要那他李自成乖乖就范,这才是大事,至于误会、记恨,他还用放在心上。 李自成如今也只是李自成而已,武义已经把他从敌人的名单中抹除了,他经过这次,再无机会。 并不是武义心狠手辣,这非常时期,哪能心慈手软,没有宰了他,都已经是七级浮屠了。 到这崞州这里,就已经可以看到铁路的雏形了,商户们可不耽搁,虽然他们身在外地,但家里铁路不敢耽搁,这可都是银子啊。 “这一次,我们把铁路直接修到运城去,这运盐的银子还能减下一半来,铁路的成本,不出几年就回来了。”常兴如今对武大郎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要想富,修铁路,连孩子都知道了。”黄保保呲牙笑着。 武义也打马上前,这里的铁路进度不快,并不是草原那半吊子工程,这里不需要抢时间,就要注重质量,至少要用上百年之久才行,不然就真的太浪费了。 俘虏在这里也上铁车,被送到各地去,他们都是战兵,哪怕有一把子力气,但大家都不放心,还是丢进矿井最好。 剩下的商人队伍和新兵营速度也加快了。 “什么?还有人查到了武大郎头上?”黄保保吃惊的说着,才意识到,武大郎就在身旁,他说错话了。 代州城南北商人往来不断,消息就如同风一样的散开了,他们都不等到地方呢,就已经知道消息了。 “监察史?”武义蹭着下巴的想着,会是谁呢?刘允中?不太可能,刘允中应该知道这样奈何不了他的,那是谁呢? 算了,不去想了,一群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如今更多关心的是上水坊的水泥,因为他不是科班出身,所以,水泥和玻璃都只能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只求有生之年弄不来就好。 不想还真被上水坊给折腾出来,这个可是了不得的东西,有了水泥,他甚至都敢在这明朝来一个“武大郎的速度”。 与此同时,武义也是挖空心思想着,还有什么可以想出来的,真是为难他这不灵光的脑袋了。 “武同知,不如我回去就把那群家伙给宰了。”黄保保还以为他烦恼监察史的事情。 “跳梁小丑,不用管他。”武义摇头。 第四十九章 古代文青 这假山阁台,到处奇花异石的园林中,一群代州城的青年才俊正在以诗会友,众星拱月般的恭维着这位名动京城的大才子。 这位京城来的侯公子,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出口文章,真是羡煞旁人,不免让人敬仰。 “你等资质不差,又是饱读诗书之辈,就任凭那武大郎在此作恶多端,你们的骨气呢?”不免就被说到痛处,侯公子当仁不让的诘问,恨不能将他们惊醒。 众位代州城的才子都是哑口无言,被他问的无言以对,这位侯公子大才,曾与其他几位大才子联手斗倒了那阉党遗流,特别是那阮大铖之辈,而他们却是在这里醉生梦死,惭愧啊,愧对圣贤教育。 “既然尔等还记得圣贤教诲,还不算不可救药,如今我来到这里,就要为民请命,替民除害,祛除这武大郎毒瘤,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侯方域义愤填膺的说道,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与阉党针锋相对时候。 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挥洒写意,名士就当如此,只叹那时他还不能力挽狂澜,还好东林同窗相助,这才搬到了阉党祸害。 如今,对付一个乡下的同知,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不想这里风气低迷,让人忧心,这才联络文人士子,年青才俊,担起重任。 “侯公子果然胸有大志,我等楷模,如今听了公子的话,如雷贯耳,我等又怎么继续醉生梦死下去,我等愿为公子鞍前马后,为民请命。” “对对……” 众多才子都是激动说着。 “说起这武大郎罪行,简直汗牛充栋,罄竹难书,他抑制圣贤教育,竟然弄出什么只学数理的官学,只让人识字,罔顾圣贤书。” 侯方域听到这里,已经额头青筋直跳,一拍桌子叫道:“混账,岂有此理,简直是大逆不道。” “是啊,是啊,他还联系商户肆意欺压文人士子,我等真是无奈啊,若非如此,又怎能让他猖狂。” “什么!简直大逆不道,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为天下读书人所不容吗?”侯方域气急败坏的骂着,可以说,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气愤过。 “我等,就只等他回来此地,定要揭发他的罪行,让百姓看得清楚,不仅让他乌纱不保,还要让他锒铛入狱。”侯方域气急败坏的说道。 武义回到了代州,并没有进城,而是就在新城这里留下,这里如今也有上水坊作坊,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这水泥。 看到这水泥墙面,有些铁青颜色,也不是印象里那么结实,但也算不错,超过了三合土,他点了点头。 “有此一物,我们枕木就不需要伐木了,只需要用这水泥来代替,百年树木,可不能毁在咱们手里。”武义哈哈大笑,别人不以为意,他还是非常在意的。 “而且,以后用水泥修路,也平坦舒适。”武义想了想补充道。 噗嗤,郭一炉差点被茶水呛到,这武大郎可真是败家子,这水泥可是需要烧制,又是新鲜事物,他竟然拿来铺路。 大家对水泥都稀奇,而且这里产量少,物以稀为贵,只怕价格比铁路还要昂贵,这次就是大商户都是不敢插话。 不过,武义也没有多想,如今这水泥修路,只怕还不合格,反正这时间还有许多,慢慢来。 就在他们商讨水泥的时候,这代州城里可是乱了,侯方域带着当地文人士子直接走上衙门口。 斗大的字白纸陈书,来陈述武大郎的种种恶行,将之公布于众,让百姓看清楚这武大郎是如何的肆意妄为,罪无可恕。 “搞什么的?你们,都给我停下,再敢喧哗闹事,我都请你们进衙门。”巡察一看这些,脸都黑了,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不是。 就算是想死,也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不是给他们找麻烦不是,当即就要把人遣散。 “尔敢!我乃京城都御史之子,又是西山愚翁的学生,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侯方域当即叫着,顿时让巡察都吃惊了,京城的官员啊,惹不得,但又不能让他们闹下去。 “你们这些人,不思进取,竟然还为虎作伥,为武大郎充当鹰犬,你们就不怕被百姓戳脊梁骨吗?”侯方域见到他们一愣,干脆就破口大骂。 这次,就是巡察都被他骂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自己改成鹰犬了?再说,自己做的差事,不就是为百姓着想的吗? “百姓们,都不要怕,武大郎又能如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岂能由得他武大郎张狂。”侯方域化身为斗士,一身正气。 这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都是看得稀奇,这可真是坏事了。 武义这个时候也来到城中,就在人群里看着这青年才子,不由得看得发笑,有朝气,有斗志,这不就是一个文青吗? 要紧的是这古代文青有市场,看他堵着衙门口,力争上游的训斥,武义就不住摇头了,他也并不排斥,因为有时候他也偶而文青。 也不知道谁认出了武义,突然大家都是窃窃私语,接着都匆忙离去,不多时,这里就没人了。 “愚昧,愚不可及……”侯方域失望的叫着。 “武同知,这一个狂人,要不要我给他抓了?”巡察也看到了武大郎,顿时就过来问着。 “不必了。”武义也不想惹不必要麻烦,因为他所作所为都无愧于心,自然不怕被人说,抓人反而助长嚣张气焰。 这就是文青,就把他当成空气晾着,等他自己冷却就好,武义干脆就进了茶楼,好久没有喝家乡的茶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侯方域此次是气得血冲天灵盖,这群顽固不化的愚民,竟然不知他是为万民请命,真是穷乡僻壤。 “侯公子,我看还是算了,算了,这愚民不可救药,而且那武大郎又是残暴之人,我等贸然对付他,只怕招惹祸事。”这次就是当地才子们都是退缩了,他们可是知道武大郎的手段,真要是招惹了他,自己受罪,还指不定殃及家里,得不偿失。 “就是你们纵容,退缩,所以这武大郎才有了今日的嚣张。”侯方域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其他才子都不开口了,他们谁都得罪不起,后悔趟这趟浑水。 “武大郎,就在那边……”本地才子突然发现,原来这武大郎竟然就在这茶楼,吓得腿脚发软。 但是侯方域目光炯炯,直接起身,就冲着武大郎走去。 “武大郎,你可知你罪无可恕。”侯方域开门见山的质问。 武义正在品茶,这也是这一年才养成习惯,重在修心养性,如今草原方面还算安稳,他的兴致没有被破坏,不想有人破坏。 武义抬头,露出了不爽脸色,这侯方域很好认,不想他们竟然也来了。 “放肆。”孙大牛一旁就训斥,竟然与武教头如此说话。 侯方域意气风发,哪有半点胆怯,目光炯炯,盯着武义看着,他就要揭穿这个囊虫。 “你以权谋私,贪脏枉法,数条罪状我都已经公布于众,武大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侯方域反而扬起来下巴。 “贪脏枉法?好啊,你也看到,这代州接连两年被鞑子骚扰,我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若是贪脏枉法,只怕,皇帝都要贪脏枉法了。”武义不以为然的说道。 侯方域顿时又惊又吓,脸色苍白,这人竟然开口闭口就提及皇帝! 突然,这个时候,有人上了二楼来,来寻武义的,见到有外人在,他并未开口。 “什么事,说吧。”武义问道。 “白城掌柜的说,狼闻到味道,就要来了。” 武义皱眉了,这是密报。 鞑子要动了。 第五十章 不要也罢 盛京宫殿之内,金碧辉煌带来的是威严沉重,雕龙镂凤更是让人不敢逾越放肆。 这是大清崇德二年,除去了冬天那场白灾,这半年不仅风调雨顺,五风十雨,而且清朝国力与日俱增,刚刚得来消息,朝鲜王朝俯首称臣,这本应该是举国同庆的日子,但皇太极却是发火了,把大学士范文程直接召进来。 “混账东西,范文程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皇太极骨架大,看着消瘦,仿佛弱不禁风,但他那都是精肉,否则又怎么能带兵打仗。 皇太极盛怒之下,这一开口就把范文程吓得面无血色,直接跪倒在地,畏缩说道:“臣罪该万死。” “哼哼,你是罪该万死。”皇太极这次当真了。 伴君如伴虎,范文程差点就瘫了,这句话就完全可以砍了他,他也急忙的看着地上的折子和密信。 他首先打开的就是折子,一看就知道了,这是那个巢丕昌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怎么就把这个家伙的折子给拿出来? 巢丕昌的折子,那是典型的空谈,整篇不是献媚,就是赈灾的,反正他那里就没有风调雨顺过,这等做派就是典型的官场老油子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范文程都懒得看,大部分都直接拿去烧了。 但这次皇上拿出来了,那就不同了,这个折子上这些的草原因白灾,损失无算,希望朝廷能够赈灾救济,这当然就当做没有看到。 但随后看到的密信,范文程一目十行,脸色这次看得铁青了,腿脚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去岁白城的事情,这里都有陈述,虽然不算详细,但这都足以吓死人。 范文程脑子一转,顿时就明白了,顿时大叫着:“皇上,这巢丕昌欺君误国,罪该万死。” 范文程哪里还不知道,如今这是真的出事了。 “杀我皇兄,此事就足够他死一百次了,千里追凶,他竟然也敢隐瞒,这就是造反。”皇太极最气愤的就是后面,这可是挑衅大清国威,草原经此一事,只怕都有异心。 也正是如此,把原本朝鲜投降的消息都给压住了,因为草原远比朝鲜重要的多。 “皇上,臣请大军再次震慑草原。”范文程急忙的扣求着。 大军就要回程,这征朝鲜还算轻松,但去年的虚弱明朝的战斗并不理想,皇太极把阿济格的郡王都给撤了,还把旗主也给撤了,不然都不足平民愤。 最后得利的竟然是什么都没做的老十四,多尔衮,平白的就得了旗主的位置,如今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二人的实力更加强大,都已经比皇太极手里的力量强大。 这次征朝鲜,他们为主力,虽然皇太极一百个不情愿,但也是没有办法,这次征草原,他更不能让他们兄弟去,该用谁呢? 豪格,就是他的第一人选,除了自己儿子身份不说,他还是正蓝旗的旗主,正蓝旗经过两年修养,总算恢复了。 “朕要御驾亲征!”皇太极左思右想,顿时说道。 范文程又一次磕头,那是真的磕头,央求着:“皇上,使不得啊,太冒险了。” 皇太极这次还真的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的地位都受到了威胁,可惜,豪格不争气。 这一次皇太极被大臣反对,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并不是他们存心做对,而且不想皇上冒险。 “皇阿玛,儿臣请求代替皇阿玛出征草原。”豪格在御书房内跪求,这一年多来,不仅是正蓝旗恢复元气,他也是被皇太极责罚,面壁思过了三月,就是让他有些长进。 豪格如今可是做梦都想有机会立功,不然,他这个大阿哥的身份,真的不保了。 皇太极想到今早梳头,那根银发刺心,不知不觉,自己就要老了?皇太极想到了辽东征战的日子,顿时眸子也犀利起来,他的心里更加决绝。 而这消息也已经被白城打探到,白城如今已经取代了黄河口,成为了草原最大的商业集中地,商人云集,又有着铁路便利,消息传递非常迅速。 吴虎得知消息就传给武教头,只怕这次满清肯定要大动干戈,所以他表面虽然风平浪静,但已经准备应战了。 茶楼内,武义没有了与这个侯方域计较的心思,白城一战,关系重大,直接就关系到他的成败,与其相比,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武同知,你身为朝廷命官,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什么好说的?” 侯方域依旧咄咄逼人,这次他更是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来,他可是有些都御史的官职,专门查问各地官员的。 “朝廷命官,四品官员嘛,本来我也没有想要。”武义冷声笑道。 “你……”侯方域就是用官职压他,让他乖乖就范,谁知道,武大郎竟然果然不在意,自己的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都难受的要叫出来。 “好,好,我这次定摘了你的乌纱。”侯方域气急败坏的说着,什么养气功夫都丢在一边了,就差破口大骂了。 “哈哈,原来这才是你本来面目,这是官印,你可收好了。”武义鄙弃的笑了笑,直接就把这官印丢在了桌子上,这劳什子的官,如今不要也罢。 “什么?”侯方域的声音都尖锐起来,这武大郎更是直接,用这重击,就把他打傻了,晕头转向,他所有的底牌,都变成了笑话,人家根本就不在乎,甚至仿佛等着他一样呢。 武义冷笑,只怕要是崇祯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就要哭着求着让他来做官呢,他一个四品官,懆的皇帝心,不值当,这官身他早就想丢了。 “好自为之。”武义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带人离开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书生,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来的也太容易了,可是谁都感觉到不对,偏偏都说不上来。 “他是另有所谋,而且还是图谋不小。”侯方域笃定的拍着桌子,细皮嫩肉的手掌传来剧痛,但他的眼神更加的坚定,他一定要揭发武大郎的阴谋诡计,绝不会让他得逞。 “众位,请大家都为我监视这武大郎的一举一动,我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侯方域从来就没有这样记恨一个人,这个对手太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无从应对,浑身都是无力感。 商会的人也找上来,这次修建铁路,他们也是出了力的,所以都有这铁路的份额,但如今武大郎突然辞官了,可是让整个宁武府都震动,如同海啸一般,武大郎一直以来都是这宁武府的天,如今他辞官了,不等于天都塌了。 寻常百姓还好些,因为他们不在乎谁坐在这个位置,但是商人可不能不在乎,这武大郎在,商会就有了靠山,若是武大郎不在,这商会就如同无根浮萍,他们心里都慌了。 但这次大家佛堂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这个借口询问,看看武大郎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不是之前都已经订好的,怎么还要再提?哦,你们是看到我辞官了,所以心里都害怕了,我武大郎就是辞官了,也是这宁武府的天。”武义冷笑,当务之急就是草原一战,只要胜了,他还会怕什么。 “太好了,咱们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商会的这些人都是大商人,如今身家性命都很武义在同一条船上,生怕武义来一句,我不玩了。 宁武府商人算是有了定心丸,但是其他的行业都是震惊,如今都是不知何去何从,都千方百计的想要联系武大郎呢。 知府等官员都是一愣,本应该有喜色才对,这武大郎和商会太可耻了,把他们挤压的不像话,但他们却是最没底的。 “武大郎要离开。” 突然一个消息传开。 第五十一章 人心惶惶 武大郎哪怕辞官,这都不算什么,因为他还在这里,但如今传来消息,武大郎要走了。 “那军营都动了,肯定没错。” “连镇西卫的不少人都动了,还不会真有什么变动吧?”不少人都心悸的说着,他们怕的就是这未知的灾难,究竟什么样的事情,让武大郎都害怕了,那可不是狂风暴雨,对他们来说是山崩地裂。 宁武府如今商业制造业发达,几乎所有人都跟着吃饭呢,所以这个消息可是捅了马蜂窝,人心惶惶。 侯方域把玩着那枚铜印,心里没有一丝的兴奋,感觉这件事情太奇怪了。 “公子,那些人我都联系了,但都是推脱了,说有事不能来。”家丁上前说着。 侯方域皱眉,他本来打算举办个诗会,不想这次这些原本趋之若鹜的书生竟然都躲避,不妙的感觉顿时就生出了。 “薛公子来了。” 这边刚刚通报,那薛公子就进来了,而且还满头大汗,明显有些焦急,他进来就说道:“侯兄,这次我们可能真的捅了大篓子了,如今,我等都被家里禁足,我这也是偷跑出来,武大郎这一走,肯定会让此地有灾难啊。” 薛公子年纪不大,反对侯方域特别敬佩,鞍前马后,大多消息都是他提供的,如今,家里差点就对他动了家法,而且祖父也彻底慌乱,他才知道自己还真的闯了大祸。 “什么?”侯方域都不敢相信,因为他无法想象,这不过一个四品官而已,怎么就能给这里造成如此的震动。 “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如今都要去寻武大郎呢,我劝侯兄还是……唉……我先走了,不然被发现,就真的要被打断腿。”薛公子欲言又止,丢下一句话后,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侯方域沉思,这个武大郎果然不简单,难道说他还有其它的把柄没有被自己抓到,没错,他看到的都是表面东西,想到这里,不免想到阉党,但又摇头,他不相信一个武大郎,能有这样大的势力。 武义也哑然失笑,他准备去草原作战了,也不得不做一些安排,留下一些后手,特别是上水坊等产业,但恰好,就是这个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可以说,上水坊要是有了,代州城全城七成的人都会失业,这可是他们衣食父母,没有了上水坊,他们多少人都不得不进矿坑,这个结果可是不堪设想。 “都是那个什么侯公子闹出来的,武大郎在这里好好的,结果他跳出来指手画脚,让武大郎心里不满,已经迁怒了这里。”有人开始八卦的说着,但这个说法还真的可信,所以,大家都把怒气放在了侯方域的头上。 侯方域走在外面,已经听到无数风言风语,酒肆茶馆客栈等无不都如此说着,他的名声都受到影响。 “武大郎可恨!”侯方域脸色苍白,可以说武大郎这招釜底抽薪太狠了,这是要把他的名声都败坏掉,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若是留下这个名声,这辈子都毁了。 武义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理会,如今他正在安排一些事物,可以说是后手,上水坊一些作坊要南迁,这本来就已经定下的,其次就是镇西卫的防卫,有老赵他倒是不用担心,就把代州城、宁武关的人马都给调集回来。 但就是这些,已经给代州城带来了地震,如今连太监夏大轩都坐不住了,找了上来。 “何至于此,我这就找人说项,放心,这次不仅不会有事,包你高升。”夏大轩如今过得滋润,那都是沾了武大郎的光,结果武大郎竟然说走就走,要了老命了。 “那侯方域的老子才不过一个都御史而已,咱家还不放在眼里,你放心,我这就让他丢了乌纱,丢进大牢去。”夏大轩也气不过的说着,毕竟谁当他财路,如杀他父母。 同样,在夏大轩头上,还有顿时等着他孝敬的,一层一层的关系,所以夏大轩说得特别有底气。 武义知道这次对他们的震动特别大,但也没有办法,这上水坊要发展,就要突破,而且代州太小了,施展不开,他准备下一个地方就去榆次城,这里位置得天独厚,又是晋商的老营,再合适不过。 “公公放心,这上水坊并不是离开,而且做大,代州不会有大变动。”武义也对夏大轩说着,他知道这夏大轩如今也有了自己作坊和矿山,也让他安心。 “如此甚好。”夏大轩满脸笑容,如今武大郎可是他的衣食父母,今非昔比了,他眼下见武大郎都需要提前招呼。 想想才不过两年多的时间而已,夏大轩也是有些心灰意冷,如今他也不那样的急功近利,甚至有了退隐心思。 这慌乱引来的第一个麻烦来了,粮食涨价了,这可是代州城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虽然这宁武府产粮不多,但如今也能自给自足,粮价稳定,但武义突然调走了大批粮食,直接导致了粮价上涨,瞬间就提升了五成。 原本这还算繁华的代州城一下子就变样了,原本街上两种人,一种悠闲自在,另一种就是忙碌身影,如今都不在了,都排队买粮去了。 “不要慌,粮食有。”巡察再次的提醒。 但大家都是怕了,他们说出花来,也不去口袋里的粮食,这才能让人安稳了。 武义留下的粮食当然足够这城中吃的,如今造成这种情况,就是那群不法分子囤积造成,“让他们抢去,粮食那么多,不坑白不坑。” 武义冷笑,这群投机倒把的家伙,这次就让他们栽跟头,还好他这几年从来就没有忽视过后勤保障,镇西卫还有大批粮食呢,代州粮食只不过就是把储备带走而已。 如同火上炙烤的侯方域这次真的坐不住了,他怎么都无法想到这个武大郎如今不择手段的对付他,粮食可是根本,他竟然都敢动,他只能找武大郎理论,不能眼看着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侯方域千方百计才算是找到了武大郎,如今他已经在这铁车上,侯方域也追上来。 侯方域这两天心情不好,人也憔悴了,原来那翩翩少年,脸上挂着疲惫,黑眼圈明显。 “武教头没时间见你。”孙大牛一句话就给他顶撞回来。 “武大郎,我必须要问个清楚,他就算记恨我侯某,也不必迁怒别人,今日,我来见他,他是心亏才不敢见我。”侯方域大声的叫着,这次不见到武大郎,他觉不罢休。 站台上,车水马龙,这侯方域在这里也是非常扎眼,但为了自己名誉,他不得不找武大郎理论个清楚。 “让他上来。”武义在车厢内发话。 侯方域上了这出乎他意料的大车之上,奢华到让他心惊,这个是武义的专车,是匠户专门为他打造的,十丈长一丈多宽,最重要里面都是按照居室设计。 只怕就是皇帝都没有这等派头,武义坐在这外面的客厅,固定的桌子上有一杯茶和一个棋盘,别无他物。 侯方域惊骇过后,就瞪着武大郎,这人如今败坏他的名誉,那就是他的仇人。 “随意坐。” 武大郎一开口就让他无比的不适应,虽然这里只有两人,侯方域也毫不客气的就坐在武大郎的对面,这里有一张精致的胡床,做工考究,一坐下去,差点就陷进去。 这可不是胡床,而是沙发,武义没有苛刻自己,反正铁所也有现成的钢丝,就让人做出来。 侯方域认为他就是故意折辱自己,勉强抱住了自己的仪表斯文,心里委屈的很,也愤懑异常。 “武教头,一切都准备妥当。”孙大牛在门口说到。 第五十二章 太把自己当回事 车厢都是名贵木料制成,孙大牛的声音也清晰传进来,武义看了看对面的侯方域。 “你认为我故意败坏你的声誉?”武义不以为意的反问。 “难道不是吗?你可以针对我,我不怕,但你却殃及百姓,这点我就不齿。”侯方域如同激怒的小狮子,面对武大郎,他没有露怯,准备今天与他论个清楚,说个明白。 “哦,那我告诉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我要走了。”武义鄙弃的说着。 这不就是变相说他侯方域算什么东西,侯方域直接就暴跳如雷,他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京城才子,就是当今的长公主都对他青睐有加,这个武大郎竟然如此说他,他武大郎又是什么东西? “你们这些才子,读书读的好,那是你们的福气,多少人想读书都没有这个机会呢,至于名誉,我劝你还是多做一点有用的事情,我说过了,我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下去吧。”武义时间紧迫,解释一下,就下逐客令了。 “你说什么?你竟然如此对我?”侯方域惊诧莫名,以往,谁不是对他高人一等看待,结果这武大郎竟然赶他走。 武义已经不再理会,他开始专注棋盘,也是变相思维,当今局势如同博弈,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武大郎,你肯定要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我见了,我虽然年少,但写得笔下文章,曾历数阮大铖的罪行,我肯定要查个明白,公布于众,让你遗臭万年。”侯方域对武义愤愤的说着。 武义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当即说道:“好啊,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与我一起去吧,启程。” 侯方域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激动,哪怕这武大郎会对自己不利,但他有些自己的傲骨。 轰隆隆,钢铁交加,相互撞动,脚下传来巨力,身子有些不稳,但转瞬即逝,随后也越来越平稳,若非时隐时现的撞击,他甚至怀疑车子都没有动。 看那武大郎竟然还能怡然自得的喝茶,就知道自己的感觉不错,但又错觉,这车子在飞驰。 正在这时,后门开了,孙大牛也进来了,就是这个门外景象,让侯方域再次咋舌。 风驰电掣,那两旁树木人家都快速的后退,仿佛过眼云烟,还有那天地都仿佛在穿梭,这等奇景当真罕见,侯方域也走到后门这里,久久不能自拔。 一日千里,这才一个恍惚间,这奇怪的的铁车已经到了雁门关,侯方域之前特地来到这里悼念,也自然知道,看着雁门关远去的身影,才把他从神话中拉回来,这不是做梦。 一时间,他感慨万千,不能自己,诗兴大发,又觉得不够,就要写一篇文章,此情此景皆可入画。 车内一应物件齐全,他也不用武大郎同意,就自己来到大案后,这里有笔墨纸砚,他忍不住的奋笔疾书。 文章天成,他突然吐出一口浊气,心胸豁达,眼神明亮,这篇《夏游雁门关之奇见》写的是酣畅淋漓,以往父亲说过自己匠气太重,但这次都是不知不觉完成,文章大气恢宏。 “不错,不错。”武义也在一旁看了一遍,这侯方域文采出众,果然不虚才子名头。 侯方域那涨红的小脸顿时就是拧巴起来,这要是在诗会上,定然迎来满堂喝彩,偏偏他最有灵气的一篇文章,竟然是在这武大郎面前完成,这可是敌人,他又怎么能高兴起来,甚至在这车厢里,都觉得窒息。 当他再次来到后门,差点有惊讶出声,因为他如今看到的就是另一景象,早已不是中原景色,而是无垠草原,蓝蓝的高天,那洁白的云彩,与之对应的羊群。 世外桃源! 走马观花,也不如眼前的风景,他又一次看得痴了,此刻,他想说,每一个才子心中都有一把利剑,同时还有一片草原。 那跟随马车的斥候,惊起了一片野鸟,都让侯方域想作诗一首,可以说,这半日来,让他目不暇接。 无法掩饰的激动神色,哪怕就是进了车厢,他也同样的掩饰不住,这次他又作诗一首,但用词不够满意,正冥思苦想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下来,之前也有两次,中途换马。 “到了,我们下车。”武义的口气仿佛对一个晚辈一般。 “到了?到哪里了?”侯方域还在迷惑,可以说他还没有从意境中走出来呢。 武义并没有说话,因为他对这侯方域并不反感了,一个文人墨客,对他来说罕见的很。 车厢外面已经是另一番的景象了,人头攒动,各形各色,有汉人的商人,有蒙古的奇装异服,他们都在等着武义的到来。 白城如今已经把所有人的心都联系在一起,特别在这满清即将有动作的时候,各大部落头领,都望眼欲穿的等着武义呢。 “武同知,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你等来了。”巴扎行礼后迫切的说着。 武义轻笑点头,算是回应。 “武同知,这次满清要有大动作,我们要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才行。”满都拉胖了很多,去年还是精壮的汉子,如今挺着将军肚了。 “若不是如此,我有怎么会大动干戈,把粮食都提前送过来,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武义拍了一下这些人的肩膀,问道。 可以说草原部落的头领,该来的都来了,他们不管是不是自愿,但如今都在武义的船上,如今中途下船都不成。 “没有说的,只要满清鞑子赶来,我们肯定会举起刀子,狠狠的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草原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嘎哈激动的说着,他是最拥护武义的。 而且如今的清水河部落,已经不是那个小部落了,去年白灾,这个差点就听不过来的小部落,因为他第一个出头宰了代善,武义也同样的给他们最大的支持。 半年的时间,清水部落不断壮大,从其他地方来投靠的部落络绎不绝,如今一举成为了中型部落,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张。 见过了这群草原部落头领后,武义也见到了自己人,吴虎黑了,不过更加结实了。 其他几个人都是差不多,王铁军几乎没有变样,但如今派头不小,身边左膀右臂的跟着不少人呢。 精瘦的马猴,内敛的张虎,还有一个秀气的汉子,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名字来。 “曹鼎蛟?”武义突然想起来,他的那双眼睛很特别。 “哈哈,武同知果然好记性,两年不见,真是物是人非,武同知为曹家费心了,受鼎蛟再此一拜。”曹鼎蛟两眼灵动,如今旧伤痊愈,不似之前的莽撞,更加沉稳,他本来就仪表堂堂,换了这军装后,非常有范儿。 “以后,还是不要叫同知了,如今我也是无官一身轻。”武义揶揄的说着。 在后面的侯方域没有听出武义的意思,因为他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突然的景象,让他都反应不过来。 “不做也罢,反正也是白白便宜朝廷了,还没有个论功行赏的,赶明个,我也把这官身给推了,省得不自在。”王铁军最高兴了,他还真的不在乎朝廷的官职。 王铁军突然低声说道:“武教头,你来的正好,这吴虎啊,最近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你看他的样子,就是因为吴龙的事情。” 这里要有人带来消息,吴龙的事情自然传来了,没想到这吴虎这么在意。 “他是他,你是你,再说了,两年前他就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反而你还放不下,岂不是自己找罪受。”武义看着自己手下大将,开解的说着。 “是!”吴虎一磕脚跟,敬礼说道,这时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御驾亲征 白城如今真的有白色明珠的样子了,而且建筑多是白色为主,水泥在这里也用到了,加固了城门这里,这座本没有出现历史的城,如今正改变历史。 人员众多,武义挨个接见都用了好久,最后那远一些的海兰珠并未上前来,她就如送夫君上战场的女人,在默默的祝福与等待。 “这人是谁啊?”王铁军早就忍不住的问着。 武义身边都是民勇护卫,多了一个陌生面孔,大家都是迟疑,只是等到这个时候才问了一句,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侯方域参加的聚会可不少,甚至见过一些文坛泰山,也参加过皇家的大典,见过文武百官齐拜盛况,但眼前这一幕也让他吃惊,心里难以平静。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真的想错了,他做错了一件事情,这个武同知还真的不简单。 这不是宁武府的一个小小同知,而是让蒙古部落称之“同知大人”的武大郎,如今的朝廷早已经没有了万国来贺的实力,只怕就是陛下都很难让这群野蛮的鞑子如此称呼,这里究竟发生什么? 这里的人,骨子里带着杀气,就如同他骨子里有着傲气一样,这一刻,侯方域不知道武义会怎么介绍他,那个逼宫的人? “一个书生,文章写的不错,就带他来看看。”武义随意的说着。 侯方域心里才放松一下,但随后也有些耿耿于怀,什么叫一个书生?只是文章写的好?武义对他不重视,又引起了他的反弹。 “好好招待他。”王铁军想了想说道。 大家这才进了白城,如今这里已经规模不小,特别涌进一些新的商人之后,这里可是真的成为商城,原本那块土默特想要建宫殿的地方如今都建起了商铺。 这里算是异域风情,虽然建筑风格还是中原的,但被勤劳的草原姑娘们装点一番后,都有些迷人的草原味道,唯一不变的就是中间这条大路的中心线,没有人敢阻挡,就是过往都脚步匆匆,因为这是民军巡逻的路线。 这个书生侯方域在这里格格不入,他带着鄙弃,却又好奇,这里波云诡谲,让他看不通透。 但文人,还是一个热情的文人,他总是能找到其中的闪亮点,就比如眼前这个安静甚至木讷军官,他叫“刘八指”的刘喜子。 看到刘喜子的双手,两只尾指都只剩下半截,这是去年那场追捕造成的,他在野外度过了一夜风雪,留下的后遗症。 这刘八指是王铁军这个混人说出来的,后来大家觉得非常有气势,就叫出来了,刘喜子也默默承受下来,他不在意什么绰号,害怕的是自己的枪法受到影响,还好依旧是神射。 这场千里追凶,就成了侯方域眼中的传奇了,他不依不饶的缠着刘喜子问着经过,刘喜子不厌其烦,因为武教头说过,枪杆子和笔杆子缺一不可。 “善哉,刘营官此举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侯方域如痴如醉的说着,这一场千里追凶,无异于那一杆中原大旗,行走草原,震慑异族部落,其意义深远。 “这文人就是麻烦。”王铁军撇嘴说着,之后对这侯方域忌惮,绝不会轻易招惹,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把这家伙当成洪水猛兽了。 当然,若是知道他来这里目的,对武义不敬,王铁军就会暴起,活撕了这个书生。 侯方域如今忘记自己的正事,沉醉于这酣畅淋漓的故事中,这是一曲离殇,更是一副无名画,若不留下笔墨,只怕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相信当中原士子听闻,定然奔走相告。 武义就任由他奔走在这白城里,更不担心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他的精力都放在了军中,如今这里可是民军全部力量,超过一万人的军队。 “哈哈,还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来草原的时候,我曾经就幻想过这一画面,不想几年功夫竟然就达成了。”武义也忍不住的感慨,真是往事如风。 后面的吴虎和王铁军是有幸听到的见证人,如今也是热泪盈眶,当初他们遭遇鞑子追击,心里发誓要反抗,如今也梦想成真了。 三军威严摄人,骑兵营肃杀,步军巍峨,炮营藏锋,这就是武义的力量,一个可以改变历史的力量,如今正接受着武义的检阅。 这里没有邀请任何外人,因为不需要,这不是和平年代,民军不需要做戏,他们只需要用胜利在彰显自己就足矣。 检阅三军之后,众人都是心境难平,就是晚饭都没心思吃了。 “武教头,给咱们说说以后呗。”王铁军率先说着,毕竟武义的话,他都信为圭臬,更想知道武义今后打算。 白城的今后,还有他们的今后。 武义笑了笑,只怕这个今后,还真的不好说,或许这里有些人都会迟疑呢,他就说道:“今后如何我不肯定,但我们必须要做的就是扫除敌人,鞑子已经日益猖狂,心存亡我汉族之心,这海上又来了洋人,在我海域作威作福,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并不是因为喝了酒,而且武义脑中早就深深烙印,这也是他的奋斗目标。 “哼,外族竟然敢欺辱到咱们头上,民军定然不饶他们,武教头放心,我王铁军定然会为教头出征,我的铁蹄要践踏他们的国土之上。”王铁军红着眼睛说着,虽然话语粗鄙,但这就是他的战斗誓言。 其他几人都不是这个家伙这般的莽撞,肆无忌惮,他们都会按照武教头的安排,但绝不会让外族张狂。 “对了,改造营如今怎样了?”激扬过后,武义想到了这个不起眼的改造营,李芝兰逃走了,如今也回到李自成身边。 “已经稳定下来,如今李二斗正派人盯着呢。”吴虎说着,他并没有把这个改造营放在眼中。 “让……”武义突然看着身边的这些人,虽然如今已经又是十多人的规模,但还是不足啊,想派人都是分身无术。 “让马猴去吧,这些人如今不是我们敌人,是战友。”武义想了想,还是马猴最合适,又是王铁军靡下大将,敢打敢拼,让人放心。 王铁军不想武教头一来就拉走他的大将,要知道他如今可是最风光的,手下有三员大将风头正盛,吴虎都比不上他,这马猴也是用的最顺手,张虎还差了点,至于曹鼎蛟,才加入这里还不能作数。 这又是武教头说的,王铁军只能忍痛割爱。 “以后,这第一军就是一队老营,马猴你给我好好干,别看这改造营不起眼,你要是干好了,我给你第二军的旗号,敢不敢接下。”武义重重的说着。 马猴本来还垂头丧气呢,这马上就是大战了,结果他无缘大战,心里不舒服,但武义的可是刺激了他,他眼睛瞪的大大的,被王铁军踢了一脚,这才跳起叫着:“当真,怎么不敢,这个军长我要定了。” 这家伙身上有不少王铁军的匪气,也是武义选择的原因,改造营底子不好,暮气沉沉的,怎么能用的上,需要一个人带一带才行,当即就把这改造营改成了二营。 第二天一早的早朝上,大清文武再次震动,不想草原竟然杀了他们的巡抚大臣和部落里的八旗将领,这是要造反吗? “臣请皇上派大军讨伐草原宵小,扬我国威,震慑草原。”范文程第一个就跳出来,跪在地上叩首。 “不错,草原狼子野心,必须要给他们血的教训,我正白旗和镶白旗请求陛下允许我等出兵,放马草原。”多尔衮与多铎兄弟站出来请命。 “草原不可有失,朕要御驾亲征。”皇太极不怒自威的说着,而且心意已决。 第五十四章 下箭桩 白城的酒肆,就如同草原的马奶酒一样甘醇剔透,这里也污七八糟,因为草原汉子可不懂什么对酒当歌,良辰美景,他们醉生梦死的是这上水坊美酒,能够让最强壮的汉子不知归乡之路,这就足够了。 入乡随俗,侯方域未能免俗,甚至乐在其中,因为他在这乌烟瘴气中找到了乐趣,就是这白城的传说。 “要说白城,不能放过这外面的下箭桩,那才是真正的一绝。”这商户有些醉意,口中也没有了忌讳,在这酒肆里嚷着。 “下剑桩?”侯方域认为应该是这样的,他含笑看着这里蒙汉结合,共饮一壶酒的场面,昔日先民不就有过如此的遐想,如今他就坐在这盛世之中。 这二年份的上水坊,入口火辣,酣畅淋漓,如火烧,又如寒风凛冽,对于他来说那是很难下咽的,他喜欢三花酿,那种入口温顺,口齿余香的滋味,但他也不拒绝这烈酒,只是浅尝辄止。 侯方域也第一次出城,见到了他想的“下剑桩”,原来是下箭桩,这里的木桩被日晒雨淋,斑驳的很,但这上面都挂着各式各样的弓箭。 禁弓令早就看不到了,但它已经埋进了草原心中,侯方域脑子里想着当时,这位城主的霸气,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竟然让草原英雄折腰。 对这白城多了解一分,他的心胸都畅快几分,当然还有一丝的落寞。 “吴城主,那还不是听武同知……不,武大郎的,要说这朝廷也真是昏了头了,竟然只给了一个芝麻绿豆的官,如今还都收回去了,真是瞎了眼了……”喝醉的商人等他回去后,竟然还接着说着,仿佛继续刚才话题。 侯方域顿时脸色聚变,露出一个比苦笑还难看的笑容来。 “哈哈,你们的皇帝当然就是如此,昏庸无道,还有下面的一群饭桶大臣,特别是文臣,整天的你死我活内斗,只怕你们明朝就要毁在他们手中了。”过来了一个粗犷的草原汉子,竟然对明朝朝廷了解不少,出口讽刺着,同时也为武大郎打抱不平。 “胡说八道,你懂什么。”侯方域火了,直接就跳了起来,恨不能手刃这狂妄之徒。 但最后,侯方域被收拾的很惨,赤手空拳,就是十个他也对付不了一个粗犷的蒙古勇士,最后被丢进了外面的帐篷里,酒肆就是这种地方,打架不出人命,就当你喝醉了。 但侯方域气得浑身哆嗦,不是因为蒙古鞑子折辱,而是因为他的话,深深刺激了侯方域,武大郎何德何能,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过一匹夫而已,而且还是身份卑微的武夫。 所以,他不再出门,他不想继续打探这白城的事情,整日都躲在客栈里闭门不出,他甚至想回去,但最近都没有车回宁武府。 “这次,草原又要乱了,清朝的皇上听说都要来讨伐,不知道会不会是一场血雨腥风。”掌柜的是一个图埋半截的糟老头,但为人还是不错的,这里的生意还是要做,至于打仗他也只是伤感,并不担心。 “不对,你就真的不怕吗?”侯方域自认为自己面对鞑子可以做到舍生忘死,那是在大义面前,这老汉又是为了什么? “怕啊,怎么不怕,但在白城就不怕,因为武大郎肯定能守住,我这辈子都要过去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老人笃定的说着,不紧不慢的沾着口水倒弄账本。 “还请老丈指点。”侯方域又一个优点,就是好学。 “那武大郎看着虽然名声不显,那是因为他看得通透,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否则怎么把清朝的郡王父子两人都给一勺烩了,这白城换成任何一人,都无法在此立足,哪能如此简单……”这个老掌柜的有些老人的通病,那就是喜欢唠叨,看到这书生眼神真挚,他顿时也打开了话匣子,不可收拾。 侯方域听得浑身冰冷,也不告辞,就跑上楼去,因为他不相信,武大郎这么一个乡野匹夫,文武稀松,怎会有这等功劳。 崇祯皇帝陛下自登基后,明察秋毫,这是明君,怎么会对这等大功劳视而不见,那不是比昏君都昏,他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代州看到的一切。 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武大郎捉摸愚民的假象,都是谎言,很容易就可以戳破,满清鞑子武力惊人,又怎么会对武大郎无动于衷,任由白城在这里。 不知不觉,他不知道怎么就走出城来,来到这下箭桩这里,这也是假的,他突然发狂的踢这桩子。 “踢的好,这白城简直狂妄,竟然让勇士下箭,让英雄折腰,好大的口气,就不怕闪到了舌头,今日,我征西大将军,武拜就要看看这白城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他说的是汉话,而且还自称是武拜。 侯方域一看过去,差点叫出来,满清鞑子,而且还有不少人马正在从下面冲上这好好的土路,都是满清正黄旗的旗兵。 武拜! 明人不知鳌拜正常,但不知武拜者就少之又少了,这可是满清的大将,当初与努尔哈赤进犯明朝辽东时候,额头中了铅弹,结果愈战愈勇,一鼓作气拿下了辽东,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让无数文人破口大骂的家伙。 他竟然来了? 武拜对“下箭桩”鄙弃,还吐了一口口水,对这汉人打扮的虽然不满,但他的举动还是让武拜很舒坦,所以也逃过一劫。 “什么狗屁东西,今天,我们就平了这白城,大将军威武!”后面冲上来的数十正黄旗鞑子都哈哈大笑。 他们可是征西的先锋,这武拜虽然经历两朝,但正值壮年,也深得皇太极看重,不仅是正黄旗的副统领,这次更是赐下了“征西大将军”的荣誉。 武拜桀骜不驯,而立之年就已经是立下从龙之功,如今风头不比几位郡王小,对草原更是鄙弃,只需要他的名头就能够吓得这里跪地求饶。 并不是他狂妄自大,而是他早就威名显赫,早年科尔沁等叛乱,就是他手刃了十二和草原逆贼,他的大名在草原可是如雷贯耳。 当听说这白城的事,他二话不说就来了。 侯方域傻傻的站在这里,甚至都忘记了说话,他被这突然出现的武拜给镇住了,这个屠夫竟然突然出现。 侯方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知白城的人,满清鞑子到了,但是他的脚下生根,连动都不敢动,这迎面而来的杀气凝重如同实质,他只觉得自己汗如泉涌。 “且看我如何让白城俯首称臣。”武拜哈哈大笑,近似狂妄的说着。 侯方域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武拜罪行累累,手里沾满鲜血,武拜的事迹他也早有耳闻,所以,这次他对白城都是有着深深的不安。 这可是真正的满清鞑子。 “止步,下箭。”白城门口的民军大喝。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让我下箭,找死!”武拜当即就怒了。 后面的数十鞑子都破口大骂,而且开弓放箭,若非这里有矮墙挡着,这卫兵都被他们射成豪猪,看到这守卫狼突豕奔,他们放浪的大笑。 当他们冲进这白城的时候,铜皮哨子的声音已经连成一片,转瞬就冒出了大股的民军,火铳林立,对准了这不速之客。 “撤。”武拜并不是傻子,眼前这么多人,打起来肯定吃亏,他带人就撤出了白城,但并未逃跑,他可是皇太极御驾亲征的先锋。 “里面的人给我听好了,我武拜来也,不想死的就给我跪着爬出来,否则格杀无论。”武拜的嗓门震动了这里,也堵住了白城大门。 第五十五章 夹着尾巴逃 肃杀的对峙中,世间敢用自己名头吓唬人的,那除了疯子和狂士,剩下的就是大有来头的人,武拜就属于后者。 他摘下了头盔,露出了光光的脑门,在印堂这里,有些一块如同眼睛的疤痕,这就是明朝火铳留下的,他也下意识挠了挠这“第三只眼”。 “何其相似。”武拜口中忍不住的说着,可以说这次情况,与多年前科尔沁等部的叛乱雷同,都是投降后,再起叛逆之心。 不同的是,那一战让他名声大噪,而这一次,他会再进一步,成为朝堂上的重臣,与众位旗主分庭抗礼。 正是因为他的自信,所以喊话之后,他都没有继续防备,他突然再次的喊道:“把巢丕昌给我交出来,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今天就要将他碎尸万段。” 没有离开的侯方域也大吃一惊,巢丕昌竟然在白城?昌平总兵官,他当然知道,去年被鞑子俘虏,震惊朝野,后来听闻还是投了满清鞑子,只是不知这巢丕昌竟然还在白城。 但白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鸡飞狗跳,安静的很,除了墙头人影,没有其他的变化。 “简直不知死活。”其他鞑子都破口大骂,竟然连他们征西大将军都不怕吗? 武拜的脸色阴沉,看来这群家伙还真的需要他动手才行。 “原来是武佐领啊,不知武佐领寻我何事啊?该不会想叙旧吧?但你我可没有什么交情可言,这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我奉劝你,快滚。”墙头站着一个人,出言不逊的说着。 “巢丕昌,好,好,你还牙尖嘴利,呈口舌之快,等下我就让你笑不出来。”武拜被气得七窍生烟,被这个猪狗不如的汉人给骂了,他怎么能不恼火,如今,他就要宰了他祭旗。 “出言不逊吗?我这都算客气的了,否则哪能留你在这里喘气。”巢丕昌哈哈大笑,一旁的武义有些摇头,他也吃惊,没想到鞑子竟然无声无息突破骑兵封锁,来到这里,就没有轻举妄动,查看虚实。 巢丕昌可是见过武大郎的凶狠,所以这里也是卖力的激怒这对方,看看对方有什么底牌。 “哼,牙尖嘴利的一条狗,我要看看你的背后主子是谁,到时候,无需我动手,你的主人就等扒了你的皮。”武拜气急败坏,但并没有丧失理智。 巢丕昌有恃无恐的看着下面的武拜,甚至想要立功,吸引他上前,这样神枪手就能击杀,但这武拜竟然恼怒却不动。 “武大人,干脆出城杀了他算了。”巢丕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自然就会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 不等武义说话,对面的武拜已经哈哈大笑,对着他们喊道:“原来你们还真的有倚仗,但你们就这样自信,能够抗衡我大清铁骑吗?” 武拜的外表非常有欺骗性,他如此做,看似莽撞,但轻易就探出了这里的虚实,只是他还不知道这背后力量是谁,但破绽他已经看出。 武义对巢丕昌低声说了几句,巢丕昌眼睛一转,突然笑了,接着他也对着武拜说道:“武佐领,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咱们当好好叙旧,我这里还有位大人要与你谈谈,你可别害怕。” “害怕?我听错了吗?还有我害怕的人吗?”武拜非常狂妄的说着。 武义也开口了,他对着外面喊着:“武大郎拜见佐领,既然来了我白城,为何不进城坐坐。” “武大郎?哪个武大郎?”武拜一愣,并不是反问,口气更像质问,因为大清武将的心中还有一根刺,让他们耿耿于怀的一根刺。 这根刺非常狡猾,尽是撩拨,却恰到好处,不引起大清朝廷的反弹,所以,哪怕就是对他恨之入骨,却不能大动干戈,难道就是这根刺吗? “哈哈,佐领也知道我家大人啊,看来你们已经知道这代善父子皆被我家大人宰了的消息,对了还有一个杨古利呢,佐领大人难道就不想一见吗?”巢丕昌哈哈大笑,笑得合不拢嘴。 武拜的眼睛都立起来,他一直都怀疑代善的死绝不简单,偏偏朝廷的一群草包就轻信,什么落马踏破头颅,如今他终于知道了真相,气得浑身发抖,这根刺如今必须要大动干戈才行。 “不对,我们撤!”武拜心里突然紧张,杀伐果断的他,直接就带人冲下去了,他们坐骑都是上好的辽东战马,这高高的路基就像走平地一般。 “武拜,你这个懦夫,只是听了我家大人的名字,就吓得夹着尾巴逃跑,我呸!”巢丕昌气得如同太监般的叫着,在城墙上跳脚大骂。 “不对啊,咱们也没有露出破绽,这个家伙怎么就突然逃跑了?”巢丕昌想不通,不解的问着武义。 外面的特战队也露出身影,他们没有得逞,武义也是察觉到了,才让巢丕昌吸引对方注意的,不想对手如此狡猾,行事也是果决,毫不拖泥带水,果然是一个强劲对手。 “只怕,这次这个对手还真的不好对付了。”武义冷笑,他遇到满清鞑子可是不少,但大都会麻痹大意,因为他们骨子里有些高傲,但这个武拜高傲的同时,也有着谨慎。 他是一个善于钻营的一个人,所以这次就不好对付了,武义对付满清非常有信心就是因为他们膨胀,他们可不会重视汉人力量,所以会吃大亏,死在他手里的这些无一不是如此。 “被你这么一说,这个家伙还真的狡猾啊,连清廷都被他给麻痹了,此人还真的危险。”巢丕昌才觉得后怕,他虽然是降将,但对满清都是蔑视,被他的手段都玩的团团转,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家伙,真是不适应。 这才是武义最担心的,满清这次可能就要正视自己了,没有了侥幸。 “武大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要是说错了,你可不要怪罪。”巢丕昌小心翼翼的说着。 武义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巢丕昌咽下口水,探了探身子,小声的说道:“武大人,我知道你是非凡英雄,但这次绝不会如此简单,不如来日方长的好,这草原我们只有一个白城,不值得与鞑子拼命啊。” 巢丕昌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如今身家性命都在这里,他可不敢粗心大意,武义就算是对付了几个亲王,但那都有侥幸在,如今鞑子重视,那清廷可是人才济济,武将更是如同过江之鲫,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武义盯着西面,他何尝不知道,但机会只有一次,这是他唯一一次可以与满清掰手腕的机会,错过了,他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巢丕昌看得清楚,只怕草原部落也是会这样想。 如今没有草原部落的支持,武义还真的不能与清廷抗衡,所以这个时候,武义突然冷声说道:“既然不能够侥幸,那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别人怕鞑子,我不怕。” “啊……”巢丕昌两眼打转,欲言又止,但急迫的神情掩藏不住。 “给草原部落去信儿,就告诉他们满清鞑子的铁骑来了,我们必须要出手一战,给他们看看才行,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啊。”武义说着也跳上马去,如今他也只有一战,来打下这白城的基础。 巢丕昌觉得这武大郎是真的疯了,满清鞑子哪里还对付,否则这大明会一败再败,忍气吞声不成,这左右又会被他们都打败? 武大郎,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才好,就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鞑子就恨不得你出去呢。 只是他人轻言微,只怕这些人都膨胀了。 侯方域才苏醒过来,他艰难的转动眼球,不敢相信眼前发生。 那武拜夹着尾巴逃了? 第五十六章 画了一条线 武义跨上战马,相信这武拜肯定被骑兵营给赘上,如今既然不能隐藏实力,那就直接亮剑,这武拜可是清朝的重要武将,他不是皇亲国戚,却能够走到今天,就不容小觑。 白城人马也是全部出动,这次也到了白城生死存亡的时刻,更是他们要第一次与满清鞑子力量对决的时候。 王铁军最为兴奋,因为这两年来,他都非常不爽,每次都偷偷摸摸的,终于可以大张旗鼓,亮出旗号的与鞑子对决了。 民军上下都是兴奋不已,从他们穿上这身衣服开始,他们就知道自己会与鞑子作战,如今都不需要做最后的战争动员,几年的熏陶结果可想而知,都是憋足了劲儿,是时候给鞑子最强烈的猛击了,他们不会多想,只想与旗兵分出高下。 但高层军官都是皱眉沉思,因为这次出乎了大家的最先设计,这与鞑子第一战,他们早就研究不知多少次,但现实只会更加残酷,把他们的设计都无情的破碎,变成如今最残酷的对决。 没有了侥幸,战斗就会吃力的很,可能是民军遇到最残酷的一次,他们作战至今,侥幸的时候太多了。 如今就来一次真格的吧,正好来检验民军的份量。 很快,武义他们就看到了外面的斥候,他们已经吊上了对方,他们正在赶往四子王旗那边,那里应该是他们大军的营地,武义大手一挥,带着大军就向着那里出发,他要亮出拳头来,不想让满清好过。 “我们这次会是一场苦战,但只要能够守住白城,我们就有机会,这是我们最后底线。”武义对着身边人说着,给他们更多的底气。 减轻了大家的压力,要知道这一战大家都心有余悸,虽然信心十足,但战场又那是随意愿支配。 这也是武义给他们唯一的试探机会,他的筹码不多,能放在桌上就更少。 鞑子,过来放马一战吧,武义心里兴奋。 武拜非常谨慎,他察觉不对后就下令头也不回离开,不顾白城的挑衅,胜负不是意气用事,真正的还是靠手里的力量,如今他就要用自己的真实力量来粉碎白城,让他们都变成齑粉,让草原都在他的铁蹄下颤抖,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还没有下令集合呢,结果探马就来报,外面竟然跟来了敌人,而且还有大军赶来这边,武拜狞笑道:“好啊,我还没有转你,你们自己就送上来了。” 既然如此,他就谢尔不敏了,八旗兵可没有孬种,特别正黄旗这御林军。 如今身子骨该活动了,都要锈了。 “佐领,这群家伙还真的是狂妄自大啊,竟然还敢上门挑衅,让我带人马去灭了他们。”一个百牙喇章京气不过的请命,就差立军令状了。 “我等也请命,以往都是其他旗的人马对付这懦弱的汉人,咱们可没有多少机会啊。”另一章京也嘲笑的说着。 顿时引来了哄堂大笑,他们还真无法把这汉人放在眼里,一群猪狗罢了。 “混账,你们可知道就是这群人已经杀了我大清的两位郡王,还有一位驸马,教训还不够吗?要知道大明的广阔,就算是矮子里挑将军,也不容小觑。”武拜直接喝斥这群盲目自大的家伙,还没有打,他们就得意忘形,这就太危险了。 “我等知错,佐领大人。”这些人都跟随武拜多年,受到他影响,很快就正视起来,发现这些人马还真的不同,没有慌乱,军阵整齐,这是难得的精兵。 在对方的最前面,还有一小撮人马走出来,这应该是来谈判的,武拜也带人上前。 双方人马都不多,也没有任何幺蛾子。 近的可以看清对方长相。 武大郎! 为首那年轻的武将,他的身份也自然能猜测出来,只是武拜没有想到这人胆量可不小,明朝的军队腐朽,就是从上面最先开始的,如今看到武大郎就现在对面,他也对这个武大郎更有想法,这还真不是他们习惯的明军。 “佐领,既然他们托大,不如让我把他擒来。”武拜的人都忍不住了,这里的距离太远了,只需要一个冲锋,弓马娴熟的他们肯定手到擒来。 “没有人是傻瓜,他们敢走出来,就是有准备的,看看他们要说什么。”武拜阻止。 “武大郎,你胆量不小,追到这里,我只需三千旗丁就能灭你全部。” “还不过来投降,跪地求饶,佐领放你一马。” 鞑子们都是嚣张的叫着。 王铁军哪能受得了这样的鸟气,抓起骑枪就像收拾这群狗东西了,但武义随后就制止了他的动作,只不过就是寻常的小手段罢了,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敌人自乱阵脚,最低级的手段。 这方面,民军还是有些欠缺的,特别是王铁军,太冲动了,以后要吃苦头的,“学着点。” 武义上前几步,然后对武拜说道:“不过三千人马,皇太极来了还差不多。” 皇太极御驾亲征,这都传来了,但战场上只怕是见不到了,不过,这正好来攻坚对方,下一下他们的锐气,这在冷兵器作战中,是非常有利的。 “放肆,我这就宰了你。”皇太极在正黄旗的旗丁心中高不可攀,如今也有人火了。 “你们这些汉人那值得我皇亲来,我手下一个章京就足够了。” “就是,明军都不够塞牙缝的。” 战场大都如此,并不像普通人想的那样神秘和神圣,能够挑动对方怒火,就是直接骂亲娘老子都不过分,所以这群鞑子也是轻车熟路,早就破口大骂了,其中更多的就是揭开他们明军的伤疤,简直不要太多,否则都够他们说上一天的。 “多说无益,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定下个规则,我在这里画一条线以此为准,我们划线而治,谁敢过线,死路一条。”武义虚空的比划一下。 他的声音非常的平淡,就仿佛理应如此,但这次可是真的勾动了鞑子的怒火,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你找死!”武拜牛吼般的叫出来,脸色都铁青了。 双方差点打起来,随后也回到大军中,战斗一触即发。 “武教头,果然厉害,刚才的一句话,差点就把那个鞑子气死,我王铁军最佩服的就是武教头你了。”王铁军哈哈大笑,武义的一席话可是把自己一方的士气都鼓舞起来。 “谁说我是玩笑的,这条线我画下了,那就是存在。”武义并没有玩笑,而是认真对大家说着。 “没错,这条线画下了,鞑子过线者死!”吴虎激动的吼出来。 一条不存在的线,引发这场大战。 “给我杀,宰了这群不知死活,只会说大话的家伙,把那个武大郎的舌头给我割下来,我要用它下酒。”武拜气得是气血冲顶,这是对他们的最大侮辱。 第一次交锋,鞑子完败,而且还被武义成功挑动火气,这鞑子也太不争气。 但八旗鞑子可不在乎,面对明军,还是在这草原上,他们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打败,所以气势如虹,正黄旗骑兵蜂拥般杀出。 “哈哈,我王铁军早就等不及了,以老营为锋,给我冲,一举粉碎这群鞑子。”王铁军骑枪一指。 这是两支时代特色的骑兵,如今在这察哈尔草原兵戎相见。 一方是多年霸主,无人可挡的八旗铁骑。 一方是名声不显,却未曾一败的民军精锐。 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就是宿敌,注定一个要倒下去,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冲碎他们。” 王铁军底气十足的大叫。 骑兵营各个如同饿狼,眼睛里只有猎物。 骑枪如林,这是野兽的爪子,要用最狠最快的攻击撕破对手的喉咙。 第五十七章 生死大战 这场战斗来的太匆忙了,甚至没有预示,但这就是生死大战,就如同草原生存法则一样,两个狼群不可能平安相处,即使食物充足,也必定会你死我活的战斗。 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如果没有武义叫阵,只怕还要更短。 短兵相接,骑兵战斗残酷,就是碾压,巨大的冰块撞击,直到对方粉碎。 王铁军的眼神如同刀锋,这一次他亲自为首冲锋,这也是他的使命,错过了以后可是不会再有,所以身死当场,也在所不惜。 他身旁的是曹鼎蛟,一杆点钢枪端起,挑碎任何敌人,两人的冲锋在撞击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鞑子的骑兵并非以硬碰硬战斗为主,他们更擅长颤抖,把敌人陷进自己的沼泽里,然后虐杀,但这次他们遇到了对手,一个如同初生牛犊的对手,几乎没有他不敢冲撞的,就算是一座山也是如此,也要把它撞的稀巴烂。 可以说,他们的战斗就如同矛与盾,骑兵营是最锋利的矛,无人可挡,满清鞑子就是沼泽,要降伏,胜负就在于谁奈何了谁。 仿佛巨大的撞击声,两块黑色巨冰撞击,碎屑乱飞。 骑兵营一往的锋利。 但,它的速度慢了。 王铁军眼角抽搐,这还是第一次冲锋被阻。 “冲锋!”王铁军再次大叫。 战马暴烈,几乎人立向前,鞑子不甘示弱,用身体挡住。 鞑子也是身经百战,瞬间就明白,这支军队厉害,若是让他们冲破,就是败了。 所以,不惜用人添,也要拉住他。 武义看得心惊,这就是满清鼎盛的骑兵吗? 铁骑,形容它不为过。 他知道骑兵营冲锋的残酷,官军也罢,乱匪也好,无一合之敌,却在这里缠住脚步。 鞑子的人数虽然不如骑兵营,但他们就如同蟒蛇,正准备从头吞下巨兽,慢慢消化。 骑兵营后面是新兵。 危险! 只要被这条巨蟒吞下,骑兵营危险重重,该如何破局? 武义经历无数战斗,但这次束手无策,他这里还有步军压阵,但也徒劳。 “王铁军,入你娘亲,冲过去!”吴虎早没有了那不动如山,此刻爆粗口,恨不得自己冲上去。 骑兵营的速度慢了,就如同被狼群盯住的野牛群,失去了最重要的优势。 “准备战斗。”武义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要拼命。 不过转眼的功夫,战场就出现危机,骑兵战斗太过残酷。 难道这三年的准备,最后就这样? 武义死死咬牙。 “佐领,胜负分晓。”章京大笑报告。 武拜露出笑容,不堪一击。 “张虎!冲……”王铁军几乎是现在马上喊。 变化突生,张虎在侧翼,这次没有与王铁军一起冲锋,他作为奇兵,安插在中央,这就是一把匕首,历来刺杀,都以匕首见效,因为它的出其不意。 王铁军差点被一个铁骨朵砸到,满清的钝器凶残,如鞑子一样凶残成性。 陷入缠斗,民军败。 一败涂地。 但张虎奇兵见效,它的锋芒远不如主锋,但它快速的撕裂,狠狠的刺伤并撕开伤口,越来越多的骑兵进来。 鞑子的力量全部放在这箭头上,如今已经无力顾及匕首。 “快阻止!”武拜叫出声,但他也无法指挥这缠斗中的骑兵,就是这么一个匕首,就搅和了战局,它在扩大,如今是短剑,势如破竹。 当双拳都出击,露出的就是柔软腹部。 武拜眦睚欲裂,不敢相信,但无能为力,杀破了…… 杀破了鞑子防御! 这是无比艰辛,王铁军差点破口大骂,他一条手臂抬不起来了,但还好他们杀破了。 “给我冲,冲碎它!”王铁军化身千年恶鬼,所有的戾气和残虐释放出来,竟然让他吃了大亏,他绝不放过。 骑兵营已经杀红眼,稍作修整就再次的冲锋,对那慌张的箭矢,视而不见。 “不……” 武拜痛苦叫着,旗丁被困,就如同末路的牛群,狼群再次冲锋。 这可是大清的正黄旗,皇上的御林军。 他们怎么能败,败不得。 但就是他想去战斗,都不成,骑兵营的冲锋,锋芒毕露。 吴虎的肩膀微微的颤抖,可以说刚才比他自己战斗都紧张,如今他差点就哭出来,眼角是热的,他想仰天长啸。 王铁军,果然赢了。 “怎么可能?”武义吃惊说着。 仰天的吴虎,目光顿时锋利,急忙看去,出乎意料。 鞑子的围成一圈,王铁军暴怒的一击,竟然没有攻破? 骑兵营如同砍在铁块上,只能划过去? 这是真的出乎意料,有谁能在失败时,还能如此坚硬?但眼前就出现了。 冲锋不成,后面马枪射杀,但效果也是不理想,甚至还有还击。 “砸,给我砸开!”王铁军双目圆瞪,就不信邪了。 此刻,武拜也来到军中,他如同秤砣,竟然压住了这局势。 这是个顽强对手,武义的眼光也冷厉起来,绝不能留。 王铁军也同样想到,所以,不能给他们机会,只有冲锋,如重锤砸碎。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冲锋的时候,鞑子晃动了,哪怕是最硬的壳,也会纹裂。 “武教头,这鞑子果然是大敌啊。”吴虎不再关注战场,胜负已经分晓,这次回天无力,但这鞑子顽强给所有人印象深刻,想要真正打败鞑子,比他们想的困难的多。 武义点头,这也是他坚持一战的原因,民军因为顺风顺水,已经对鞑子不在意,太危险了,能够在这东方睥睨天下,自然就有他的优势。 鞑子的攻击和意志都是出奇的强,这点民军都比不上,因为民军还未成熟。 但这一战也让民军看透对手,快速成长。 鹿死谁手,还言之过早。 “是部落的人。”吴虎指着远方,哪里有几匹马孤零零出现,敢在这里看热闹的,只能是他们。 “好,这下万无一失。”武义笑了,让他们亲眼看到不可一世的鞑子被打败,这个联盟就稳固了,白城的压力就会锐减,他可折腾不了第二次了。 这次都是把王铁军的四千人马和两千混骑带出来。 鞑子溃败了,被王铁军砸开了,马枪不断响起,战场被民军抓住,屠杀开启。 先锋营不过三千旗丁,剩下都是辅兵,如今也彻底乱套,王铁军不会怜悯,这次民军就是惨胜,损失惨重,几乎不比鞑子少。 还好,他们胜了,所以就要扩大效果。 “该死的鞑子,辅兵都有马。”王铁军破口大骂,他很疲惫,虽然战斗不过一柱香,但这是性命相博。 “这次足够给皇太极一个下马威了,我们回去。”武义终于露出笑容来,混骑在收拾乱局,他们要布置接下来的战斗。 这是一个惊喜。 “这次,看这群部落头领还有什么借口。”吴虎得意说道。 这次虽然残酷,但白城做到了,剩下的也是部落的事情,他们只需要协助就好。 三年了,从武义来到这里,他就已经注定了今天,这一场胜利也让他呼吸顺畅许多,压在头上的石头终于轻了。 当初痴人梦话,如今终于有了结果,一个连满清都不得不正视的结果,从今往后,武义与民军都不会隐藏幕后,他们已经站在历史舞台上,谁都无法忽视了。 武义没有把同知放在眼中,官印随手丢掉,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如今不知道崇祯皇帝知不知道自己呢,但下次听到他的名字,只怕这位崇祯皇帝都要大吃一惊了,如今,武义需要做的就是把草原稳定下来,这样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王铁军死死咬住鞑子,特别是武拜。 “营长,不好了!”张虎大叫,声音尖锐,惊慌的很。 王铁军心都沉下来…… 第五十八章 真的是他 战场瞬息万变,但很少会在这溃败中出情况,如今骑兵营都散乱的追击,若是出现情况,王铁军都是首尾无法照应,但偏偏这个时候,就出了情况,看着武拜只剩下残兵败将,王铁军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就差一点,竟然让他们逃脱升天了。 “营长,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我带人去杀。”张虎恨声说道,如今更是破釜沉舟,想要留下武拜。 “放屁,走,不然我们都危险了。”王铁军没有昏头。 危机猛然出现,热血冷凝。 一杆金色大纛出现。 明晃晃的刺眼,后方骑兵源源不断出现,威严摄人,有这样的气势,那只有一个人,就是满清的皇上,皇太极。 这次,皇太极御驾亲征,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本以为是见不到他,不想竟然出现了,一出现就给民军的美梦打破了,拯救了危如累卵的武拜。 大家心里哪能服气,但王铁军也不得不退,骑兵营经历苦战,别说人,就是战马都需要休息,但就是这个节骨眼,皇太极的大军到了,他们怎敢迎战,只能躲避锋芒,这是非战之罪。 “什么?皇太极来了。” 武义正在与其他人布置今后行动计划,结果他们也被打乱。 “快些撤退,不可莽撞,骑兵先行。”武义当机立断,让混骑断后,骑兵营可经不起折腾了。 但事与愿违,这个时候,谁都能看出来他们要抽身而去,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就想走,就算是皇太极的脾气再好,也绝不会让他得逞的,不惜马力追赶。 “他娘的,人算不如天算。”武义破口大骂,怎么都没有想到半路跳出个皇太极来,本来他还拿这事做文章,结果他如今都破口大骂了,骑兵营必须保住,白城还有一段距离,他正考虑对策。 “草原部落的人马会不会在附近?”王铁军猜测说着,关心则乱,他们必须要撤出去,所以就把希望放在了这草原部落身上。 “不可能,他们最多就是放探马。”吴虎摇头,部队哪有这么快,“白城的人还有可能。” 但如今白城里面的骑兵只有一只,清水部落的骑兵。 只有三百人,无济于事。 “武教头,让我歇息一下,我就不信了,我的兵这次把皇太极脑袋砍了!” 王铁军眼珠一转,如今他们需要休息,逃命太被动了,后面的鞑子越来越多,都要把他们都留下,他不得不跳出来。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拼命。”武义可舍不得骑兵营。 “可是……我们不能被部门缠上,武教头。”王铁军声音发抖的说着,这里唯独骑兵能一战。 这初夏的草原,烟尘滚滚,皇太极的万人中军出动,所过之处都是鸡犬不宁,分出一半人马追击,站在大辇上的皇太极不怒自威。 败了? 大清正黄旗败了。 还是败给了汉人骑兵手里。 这可是巨大的耻辱,皇太极的两只拳头都捏的铁青。 “罪臣武拜,叩见吾皇,武拜罪该万死。”武拜走上来,如今狼狈不堪,两眼通红,欲哭无泪的跪拜。 “混账东西,你可知道,你这一败结果如何?”皇太极恨铁不成钢的说着,可以说这次直接会关系到草原安定,他就是怕夜长梦多才御驾亲征。 结果这一败,不仅把气势丢了,也给他们带来巨大麻烦,草原部落会反复,说不好大清又要陷入这里,如今正是大清如日中天的时候,下一步即将全力以赴削弱南面大明的力量,结果这个时候被拉住脚步,皇太极怎能甘心。 武拜何曾不知,可以说这次皇太极都没有打算大开杀戒,只需要惩治主要头领,震慑草原宵小就足够了,接下来,草原八旗与大清八旗再次进攻明朝。 但都因为武拜的这一败给丢了,草原部落肯定要反复,都是那该死的武大郎,武拜还是小觑了这个该死的汉人。 “武大郎,那个武大郎?”皇太极眸子阴沉问道。 “不错,草原变化,都是这个武大郎从中兴风作浪,这是我大清的大敌,不啻于明朝。” 武拜并不觉得自己有夸张,因为他才知道武大郎的危险,不仅人狡猾多端,而且那支骑兵也不能放过,它是祸害。 “竟然是他,怪不得,下令,必杀此人,大军进攻白城,平掉此城。”皇太极对这个武大郎恨之入骨。 这个该死的家伙,对局势把握太精准了,正好就打在了大清的七寸上,此人不除,必定留下祸患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就是明朝的皇亲国戚,都容不得他。 “圣上英明,这武大郎留不得,罪臣恳请皇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定当提着武大郎的人头来见。”武拜激动不已,同时也要请命,洗刷耻辱。 “哼,你还知道廉耻,也好,就再给你三千人马,定要留下这武大郎的人头。”皇太极还是没有狠心处罚他。 “罪臣谢过皇上。”武拜死命的磕头,不杀武大郎绝不罢休。 武义的民军也危在旦夕。 皇太极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铲除大患,竟然不惜马力的追赶,这五千的人马紧紧的咬住他。 “只要再一个冲锋,鞑子就能压上来。”王铁军痛苦的说着,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最得意的时候,被人从云端摔下来。 武义的表情冰冷,他如今打算断腕自救,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 王铁军的骑兵营不能再战,否则会全军覆没,想要再拉起一支骑兵谈何容易,但壮士断腕…… “是我们的人!” 就在武义下狠心的时候,突然骑兵营内发出了欢呼,前方竟然有一片民军布防。 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李二斗与刘喜子带着步军给炮兵出动,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战局如何,准备接应,就在此设防。 歪打正着,刘喜子的炮兵本就没有驻扎在白城城里,需要在外面练习,因为太匆忙,武义只能安排他们去白城集合,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个神来之笔。 骑兵营最快速度下马,给战马恢复体力,他们也快速寻找吃的东西,等下还要战斗。 鞑子包围了这里,也没有进攻,他们的消耗更大。 双方在这里也短暂的平静下来,都没有试探,而是默契地暗中恢复力量。 白城虽然回不去,但如今又有了炮兵在,还有步兵协同,武义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皇太极肯定想不到这里还有变故,那我们就必须要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退回白城去,火炮准备,等下配合骑兵攻击。”武义当机立断的说道,他都下过断腕自救的心思,如今更加疯狂。 “好,武教头,我早就想这样对付鞑子了,骑兵营的都给我抓紧休息。”王铁军摩拳擦掌的说着。 该死的鞑子,让你们穷追不舍,这次,给你们看看厉害。 而此刻,附近草原部落也收到消息,都风风火火的赶来,远远的看着,那正黄旗骑兵好不显眼。 “这次恐怕要遭,白城不保。”草原部落的人呢喃的说道。 这可是大清天威啊,常人哪能承受。 “唉,要是武大郎被灭,我们该怎么办?”这才是小部落的悲哀,他们只怕自身难保。 “不是说土默特、青狼等部落共同对抗清朝的,怎么不见他们身影?”有人也是发问,小部落只能仰仗他们鼻息,但如今却不见联军。 “别傻了,还什么联军呢,你不看看,有几个是真心的,只怕如今这些人都已经后悔了,大清那么好对付,林丹汗能被打成那样吗?”提及林丹汗,这就是草原的痛处。 这些小部落的人都不敢逗留这里,生怕被鞑子记恨上。 他们眼中,白城不保。 第五十九章 火炮威武 严阵以待的鞑子骑兵带来了巨大压力,这次虽然民军人数上占着优势,但并不明显,鞑子这五千人马有黑云压寨的气势。 “不行,不能再给他们时间了。”王铁军盯着对方,可以说鞑子并不比他们好哪去。 一路不惜马力追赶,自己恢复的同时,他们也同样。 但民军气势还是有些低沉。 这可是鞑子啊。 吴虎突然笑了笑,对着大家说道:“咱们这次已经赢了,鞑子先丢一城,先锋被我们打残,只要我们这次能够全身而退,鞑子颜面尽失。” 武义点头,如今吴虎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的确如此,这次已经给鞑子狠狠一巴掌,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 “还不算赢,我王铁军的兵可不比鞑子差,他们也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 王铁军可不赞同,他要的是胜利,准备再次作战。 这一次,刘八指的小火炮也放出来了,炮兵神色激动,他们出战的机会可真的不多,必须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要给鞑子一次惊喜,否则都对不起他们的后装炮。 对面的鞑子早就察觉到,当看到火炮时候,开怀大笑,指指点点。 “好大一杆炮啊。”鞑子们都诋毁说道。 这也算炮? 最近两年时间,清朝已经重视起火炮来,特别攻城拔寨的时候,火炮的妙处让他们大开眼界,不过他们认为只有大将军炮,那才是真正的火炮,至于明朝的那小火炮只不过就是玩笑而已。 动辄万斤的红衣大炮,不光是气势惊人,那威力简直惊天动地,一打一条线,无人可挡,哪怕碰到都是血肉模糊,鞑子只怕这种炮。 “明朝昏庸,如今火炮是越来越小,银子都被贪官吃了,然后被我们抢来。”章京一语点破。 鞑子一听这话,就更加得意了,他们恨不得为明朝官员喝彩。 “哈哈,要说这明朝军队,也是不容易了,他们不仅要与我们铁骑作战,同时也要与他们的上司作战,这个兵当的后憋屈了,你们说是不是啊。”鞑子再次起哄的说道。 “没错,所以明朝就别想打败我们,听说皇上已经准备好,要把山海关给占领了,日后,我们进明朝,就如同回家一样。” “那可太好了,明朝地大物博,当为我用。” 这些鞑子都是故意大声的说着,话语被风传出很远来,也传进民军的耳中。 “不知死活,这次就给他们看看咱们的厉害,出击。”王铁军脸色铁青,虽然他不在乎官职,但还是大明的人,被鞑子鄙弃让他脸面无光。 “刘八指,给我狠狠的打。”王铁军不忘叮嘱这个刘喜子,可千万不要给他掉链子。 这里只有四门后装炮,做练习用,前装炮都在城中,并没有带出来,火力也自然单薄了许多,但这次王铁军要用的就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骑炮协同战术,可以说是非常疯狂的一个战术,非疯子不然不敢用的。 武义刚了解的时候,并不是很造成,他说过的那种协同作战,如今还无法做到,结果就被王铁军想出了这种阉割版的。 哪怕就是后装炮,这种粗糙原始的火炮也不好掌握,与之协同,就如同与死神共舞。 “这群明军已经不错了,竟然没有被吓得投降,但他们好触犯我大清威严,那就必须死,给我宰了他们。”在清兵眼中,对面这些人,那都是废物。 明朝与他们较量,就算惨胜,也得拿出比他们多一倍甚至数倍的人填出来的,这点人不够。 他们就是算是炮兵和步兵在内,也不过七千多点,大清可是五千人马呢。 八旗兵那个都是打汉人,就是最孬的兵也是一个对付两个汉人,所以,这场战斗他们赢定了。 “王铁军,喊一嗓子,好久没有听了。”曹鼎蛟对着带伤的王铁军说道。 王铁军这次无法作战,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他吐了一口口水,暴戾的叫着:“都给我听好了,我王铁军的兵,就是死也要死成……” “一条线!”骑兵营都是粗汉,但就是这一嗓子管用,顿时士气高昂起来,这次曹鼎蛟为前锋。 “出击!”曹鼎蛟点钢枪一横,一马当先冲出。 “注意收缩!”王铁军大喊着。 同时,王铁军也来到炮兵这里,对于协同作战他更有想法,而且这次骑兵的队伍都有了很大调整,靠近火炮这一边的都是老兵,他们不时的回头观望,不断的调整队伍。 “他们的火炮没有响吗?”八旗兵忍不住的问着,毕竟火炮再小,也是有威力的,人马都无法阻挡的。 “哈哈,我敢肯定,他们的火门锈死了。”在最初辽东战场,他们就经历过。 “说不准是他们吓傻了,忘记添药了。” 这就让八旗兵心里更加的轻松,这唯一的威胁都没有了,看到明军如同箭矢般的冲过来,他们都暗中的憋了一股劲,想用这招对付他们正黄旗和镶黄旗大军,你们想的美。 “冲锋!”曹鼎蛟带着两千多的人马,对着两倍的敌人发起了冲锋,一对二,还是鞑子铁骑,不免凄然。 “准备开炮!”刘喜子看到前方的冲锋,眼睛一红就下令喊道。 “稳住,给我稳住!”王铁军瞪着眼睛阻止。 “王铁军,你他娘的疯了吗?”刘喜子破口大骂,双方就要冲撞了,炮兵这是最好也是最后机会,他竟然阻止,他要做什么?难道那些都不是他的同袍吗?火炮可不分敌我,尊卑贵贱的。 王铁军的姿势如同在马上冲锋一般,但他的眸子冰冷如同刀锋,一只手抬起,但颤抖出卖了他的内心,这可是拿骑兵营生命做赌注的。 碰撞开始了,鞑子的战术依旧,想要陷住,缠杀骑兵营。 巨大的冲击,让原本整齐有序队形散了。 敌我参杂一起。 “冲锋!” 王铁军大叫,他把这里也放骑兵了,还好炮兵都有准备,在他手斩下时,拉响火炮。 此刻,王铁军的眼睛也红了起来,但嘴里叫着:“打,给我狠狠的打!猛打!” 他每一句话,心里都在滴血。 炮弹就如同一条生死线,只要在这条线的,不管是人是马,是敌是友,都被撕成碎片,后装炮的威力无穷,前装火炮都远远不及,可以轻易杀穿骑兵队伍。 一个骑兵营的老兵正迎战数名鞑子,鞑子要用身体来阻挡他,突然破空声撕开前方。 这里的五个人,连同后面的,都被绞成碎片。 无差别,最大化攻击。 刘喜子眼睛一红,他忍不住的落泪了,火炮只能打一条线,战场都是震慑作用,除非敌人近了,用葡萄弹打,才能造成巨大伤害,王铁军就是用骑兵来吸引,给火炮制造机会。 但这可是自己人啊,他们的同袍啊,王铁军如同疯子一样的呼喝喊叫着。 后装炮的填弹飞快,几个呼吸就可以完成。 火炮如同收割。 第五轮之后,火炮停了,骑兵营杀穿了鞑子骑兵,炮兵浑身力气都被抽空。 王铁军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看战场。 武义沉默不语,默认了。 这是生死较量,为了胜利,就要有牺牲,重要的是值不值得,那些倒在火炮下的骑兵们,他们是光荣的! 阵地上,众人都失声了。 因为火炮的发威,这次骑兵营轻而易举的就杀穿了鞑子骑兵,火炮就如同他们的刀锋,带动他们脚步。 等第二次冲锋的时候,这才遇到了阻拦,但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 鞑子就算再顽强,也无法接受这样的攻击。 “这群家伙都疯了吗?他们用火炮杀自己人!” 鞑子都接受不了,特别背对火炮的时候,他们寒毛倒竖,后面可是有一群疯子啊。 “冲他们火炮。” 第六十章 神话破灭 “冲杀火炮!” 牛录章京大叫,火炮给他们杀伤还是次要,有了火炮的冲锋,他们无法阻挡。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次冲锋,给他们带来巨大损失。 火炮不能留,否则不堪设想。 及时分出一队人,鞑子的数量也比骑兵营多,但保护炮兵的步兵了不是摆设,他们早就憋了一股劲呢,看着同袍厮杀,他们心里怎会好受。 “给我准备,一个不准放过!”李二斗尖锐的叫着,火炮不容有失,准备协同再次冲锋。 骑兵对战步兵,那是有先天优势的,但民军可非寻常。 一条白烟冒出,鞑子接连落马。 “给我顶住了打,死也要保护炮营。”李二斗下了死命令,他们这里有两千步兵,但鞑子分出了近千的骑兵,哪怕就是精兵,胜负也是未知。 “武教头,这里太危险了,你先带人离开。”吴虎瞳孔收缩,没有对上骑兵冲锋,就不知道那份压力。 “走什么,我相信我的兵。”武义哪能干这自毁长城的事,而且算上混骑,他们的人数也足够了,谁说不能获胜,他就要带人打这一场。 但鞑子来势汹汹,冲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今步兵并没有换装,还是用的燧发枪。 马匹冲锋、填装弹药,他们在竞争。 只要压过对方,就能胜利。 “放屁,上刺刀,你们步兵就只会这娘们儿家的手段吗?”王铁军破口大骂。 只有骑兵才更了解骑兵,王铁军丢下炮营,让步兵结阵。 由人组成的拒马,刺刀对外,他们迎接着鞑子的冲击。 “稳住阵脚。”李二斗大叫。 可以说这次才是对步兵的洗礼,在上水村的战斗,准备就几个月,胜利也正常。 “你们别让我骑兵瞧不起。”王铁军还在一旁冷嘲热讽,他当然见惯了这冲锋,但步兵来说,可是头一遭。 武义突然笑了,不知不觉,这群小子都长大了,吴虎可坐镇一方,王铁军带兵打仗没的说,就是李二斗和刘喜子也已经成熟,他何惧之有? 但步兵想要陷住骑兵,是要付出代价的,鞑子还有一半的很冲上来,很快就冲出了几个豁口。 后面的鞑子如同闻到了血腥的狼群,蜂拥而至。 这里顿时成为了战场绞肉机,生命的脆弱也展现的淋漓尽致。 “挡住!”李二斗大叫,他已经赤膊上阵。 鞑子的铁骑几次差点冲破了防线,都是民军用身体挡住的,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了冲锋,最危险的一次,一队只剩下几个人。 鞑子终于退了,确切说是败了。 来冲阵的一千人,离开的不足三百人,又被一阵乱枪打死不少。 但阵地这里损失更大。 “好样的……”这位伍长才吐出一口气,他的这一伍,被打残了,差点就挡不住,还好紧急时刻,来人支援。 他刚要赞扬,却愣住了,“武教头……” 顿时他冷汗直冒,竟然是武教头带着人堵住豁口的,我的天啊。 武教头如今在他们眼中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竟然都亲身涉险,加入战斗,还与他并肩作战? “你们也不错。”武义咧嘴,拍着这伍长的肩膀,作为鼓励。 “我们胜了。”一军的步兵叫出来。 虽然他们死伤巨大,但对付是骑兵,还没有防御下,这个胜利简直太振奋人心了。 “没错,喊出来,给我们的骑兵振振气势。”武义哈哈大笑,几乎与鞑子骑兵一比一的伤亡,这是大胜。 果然,战场也随之发生变化,步兵的胜利给了骑兵更大的勇气,而且也挫了鞑子的锐气。 一下子就打废了近千人,给骑兵减少巨大压力。 鞑子攻势已经露出疲态,首先就是战马体力不济,接连的战斗,就是汗血宝马也受不了。 “赢了!”王铁军咧着嘴巴笑了,骑兵营胜了,鞑子已经很难再难组织战斗。 他们可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了鞑子骑兵,振奋人心。 “好!”武义握拳。 这一次的胜利,有着重大意义,鞑子的神话被他终结了,草原形势也变动。 了解历史的他,可知道这不仅仅一次振奋人心,有可能,历史都会因为这次而改写。 “所有人都有功劳,集体二等功,而且还要庆祝,回白城,我请大家喝酒!”武义激动说着,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的兴奋。 军中忌酒,但这次值得破例。 战场上爆发出了欢呼,这是惨胜,骑兵营减员近半,步兵也一样,只有炮兵没有什么损失,但鞑子比他们损失更大,最重要是赢了。 “准备回城。”武义可不敢耽搁,鞑子还有力量,特别皇太极手里还有人,再来一次,他们真就要全军覆没了。 胜利的喜悦冲淡了悲伤,战士的遗体还有很多顾不上的,鞑子的骑兵没有走远,他们必须先回白城。 “什么?五千人马啊!正黄旗和镶黄旗的精锐啊,竟然还败了,你们都是大清的罪人!”皇太极破口大骂,这次他也坐不住了,直接上战马。 “给我追,绝不能放过,否则大清威严何在?”皇太极动怒,脸色发白,连仪仗都带出来。 他还没有遇到一个这样的对手,如今又在草原上,不除掉武大郎,他日后寝食难安。 鞑子的大队人马再次出现,这次是全部出动,超过了七千人,轰轰烈烈的就追上来了。 王铁军的脸色都惨白,其他人更可想而知。 武义咬牙,他还必须就要带着人走出去了,哪怕他皇太极来了都不行。 鞑子骑兵准备包抄,这次他们想要全歼民军,不放过一人。 骑兵营的人马,经历两次大战,战马萎靡不振,战士累得虚弱,已经经不起再次大战了,步兵也不安。 “武教头,我们来阻止他们!”刘喜子突然站出来。 如今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了,他们炮营几乎没损失,也没有经历搏杀,该站出来了。 “放屁,一军在,轮不到你们。”李二斗大叫着,哪怕一军减员近半,但他们也是步兵,是战场上的根本,谁敢小觑。 王铁军这一次保持了沉默,骑兵营还要请战,但他只是握着拳头,骑兵营拼不起了,留下就是覆灭,毫无疑问,哪怕就是他们走动作战,战马也撑不住了。 没有战马的骑兵,还不如步兵呢。 他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骑兵……撤,一军……留下,炮兵也……走。”武义咬着牙的说出来,并不是他偏袒与否,而且步兵的使命如此。 “武教头,放心,我们一军一定完成任务。” “你们听好,只要我武大郎还活着,这个仇,我会亲手为你们报的。”武义决绝并发誓说出。 “还有我王铁军,骑兵营这次当了孬种,但肯定很快就会杀回来的。”王铁军痛哭。 “还有我吴虎。” “我刘喜子!” 炮兵也难以割舍,因为这次,四门后装炮也带不走了,就给步兵,同时也布置了炸药,毁了也不会留给鞑子。 什么声音? 不只是听到了,大家也都感觉到了,马群的声音,大量马群的声音。 难道是草原蒙古联军来了? 武义心里祈祷。 第六十一章 巨大惊喜 “这足足上千的马匹。”王铁军听出来了,同时也看过去,这时候来的会不会是救兵呢? 远处烟尘滚滚,与鞑子正好前后照应。 武义心里紧张,因为这个时候,是敌是友都说不清楚呢,今天一波三折,他真的不想再有什么变化。 武义并不后悔这次出击,胜利是无法抹去的,用鲜血换来的这次胜利值得了。 来者速度不慢,也逐渐看清了身影,武义脸上露出笑容。 “清水部落,嘎哈来也!” 这个嘎哈大叫着,他的人马哪怕不多,但一人双马,甚至三马,最重要的就是他带来了一千多的战马,这对于民军来说可是救命的稻草。 “武教头!马猴来了!”还有一个声音传来。 马猴在白城接到消息,掐算时间,就发觉不对,这家伙倒是心细,就让嘎哈带人来看。 他但是不相信民军会败,只是心里不踏实,就把战马也带来了,但他本来目的是拉战利品的,不想歪打正着。 “好!你个马猴来的太及时了!”武义哈哈大笑,这一千多匹马一来,他们就可以全身而退,只要回到白城,武义就立于不败之地。 鞑子也发现了他们,不过并没有重视,不过这个小部落的人马,这几百人,算什么,在这里,连一个浪花都折腾不起。 皇太极也来到了战场边缘,刚开始他也动容了,但如今也就冷血起来,今天就算再多人来,也改变不了大清的意志。 武义仿佛心有灵犀,回头看向皇太极。 满清的铁骑正在包抄,武义突然咬牙。 “不,我还要给皇太极一个见面礼才行。”他也不甘心的想着。 “武教头,只要我们有战马,就能再战!”王铁军也活了过来,上前请战,骑兵营都是出声,他们之前太不仗义了,所以,有了战马,哪怕只有千匹,他们也要咬上鞑子一口。 “王铁军,你敢不敢来一次狠的。”武义狰狞的说着,兔子急了也踹鹰呢,他这次被皇太极弄得灰头土脸,不出这口气,他可是要睡不着觉的。 “敢,有了这战马,我如今敢抄皇太极那里。”王铁军眼睛盯着远处的那片旌旗,那里就是皇太极的地方。 “好,就算打不到他,也要吓他一下。”武义点头,他这次灰头土脸,拜皇太极所赐。 所以,武义也要给他一个回马枪。 王铁军听了眼睛都亮起来,不在乎手臂的伤,他也要出战,一定要把皇太极这老小子给收拾了,这可是满清最大的,他就是死了都值了,吴虎以后就只能被自己压着了。 武义只能给他三百人马,不过只怕很难奏效,就是拖延时间,至少他还有可能把火炮拉回去。 这后装炮钻孔不易,只有他才知道,如今才只有四门而已,真的不忍心丢了,所以,就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嘎哈带着骑兵营余部和蒙骑兵与鞑子骑兵游斗,王铁军带人分散他们注意,这样鞑子就无法顾及这里。 原本都要丢弃的火炮,也能够救回来,这就值得,而且,还能给皇太极一个见面礼,警告他不要咄咄逼人,民军不吃他这一套,而且还有能力威胁他。 看似疯狂荒谬的举动,其实是一举多得的妙招,王铁军二话不说就点了三百老兵,直接就杀向皇太极的方向。 “找死!”皇太极的太阳穴气得直跳,不想临死之人还敢挑衅他。 真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皇太极可是久经沙场的武将,只不过看着没有其他武将粗犷而已,所以他亲自上阵,准备收拾这群敢于挑衅他威严的家伙。 “皇上不可,龙体要紧,怎能轻易涉险。”但皇太极身边的人都竭力阻止,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呢,这可是大清的开国皇帝,更是所有旗人的希望,别说让他涉险,就是被威胁都不成。 追击的人也再次分兵,对这群不知死活宵小恨之入骨,皇上也是你们敢动的吗?不知死活,这三百人,他们要准备一个个都活撕了。 “胡闹!你们当朕是三岁孩子吗?不需要你们这等保护,速去杀敌。”皇太极骂道。 因为大家都担心皇上安全,直接就把他护在中间,里外三圈人围着。 “皇上息怒,我等也是职责所在。” 皇太极也就不能追究,毕竟这些都是对他对大清忠心耿耿的人,何罪之有? “竟然敢冲犯吾皇,将他们碎尸万段。”御前侍卫们眸光都要变成刀子,除了保护皇太极的,都迎了上来。 不仅如此,前方还分出了三千人马来,正是武拜带领着,这并不完全为了护驾,更是表明决心,他可不是蠢人,这个机会太难得了,所以他快马加鞭,比追击余孽都快几分。 “他娘的,老子都来了,怎么也要动动你。”王铁军的驴脾气也发作了,哪怕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一闯。 “好机会!炮兵给我架炮!”刘喜子突然叫着,因为这个时候,反而皇太极的那一小堆人马最为醒目。 若是其他火炮还无能为力,他们这后装火炮,打得准还远,可以一试。 他伸出大拇指,全神贯注的测量着距离,呼吸都屏住,他就算打不到人,也想把皇太极的那金色大纛给打烂了。 四门火炮都放下来,用最快速度调整着,炮兵把训练时的劲儿都拿出来了。 “给我打,狠狠的打!”刘喜子也暴戾的叫出来。 可以说皇太极真的让众人咬牙切齿。 轰的一声。 四门火炮齐放,整齐的如同一声,这还不算,不等炮身稳定,炮兵就开始填装了,速度比训练都快一倍。 都是定装弹药,不用担心出错,很快第二轮发射…… 整整六轮射击,比骑兵战斗还多一轮。 密集的炮弹把那皇太极所在地方周围都给犁了一遍,连金色大纛都被打断了。 “好!皇太极死了。”武义立马笑道。 这个消息不在乎是不是真的,而且为了鼓舞士气,与鞑子骑兵缠斗的骑兵们都是打出了怪叫,这次是真的出气了,连满清的皇上都被宰了。 “皇上!”武拜愣了片刻,就看到无数炮弹轰炸,更不知道皇上的安危如何,但他们的颜面算是丢尽了,急忙放弃追杀,匆匆去查看。 最为招摇的御前侍卫,此刻脸色惨白,这可是失职大罪。 “哈哈,皇太极归西了,我们抢回人头去。”王铁军眼前一亮,马上就叫着,这也是与武义学的,带人不撤反而追杀。 他们都用马枪追杀鞑子的骑兵,这些人都无心应战,反而被他们得逞,造成混乱。 这次就是正黄旗和镶黄旗的人马都无法镇定了,因为这次可是大罪啊。 接着他们反而被民军给追着跑。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原本这已经胜券在握的鞑子们因为心慌意乱,无心应战,竟然就稀里糊涂的败了,民军胜的都是云里雾里的,不过他们可不手软,一鼓作气就杀上去了。 溃败出现,有些马枪这等追杀利器,让雪球翻滚速度太快,转眼就变成了全面溃败,鞑子骑兵狼突豕奔的逃走,可惜马枪子铳太少。 一口气追杀了十几里,王铁军也不敢深入了,这次已经是够出人意料的,今天的变化太多,他也得小心翼翼。 武义终于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一颗心也放下了,真是去噩梦一般,但剩下的就是喜悦,如今,他们可不是惨胜,而是大胜,值得狂欢的大胜。 若不是鞑子报复在即,武义肯定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这一战,民军损失虽然不小,但完全值得,他就等接见草原部落了。 “武教头,你说那皇太极会不会……”吴虎也上前问着。 他可不是第一个。 武义也不知。 第六十二章 沾沾自喜 “这是上好的上水坊,这是哪个混蛋搞的,洒落这么多?”格日勒鼻子灵敏,进城就闻到了酒水味道,而且还是上等的佳酿,忍不住的可惜,哪怕他是部落头领,也不敢这等奢侈,草原上越来越多的人离不开这上水坊了。 “这要是我的手下干的,肯定一顿皮鞭都是轻的。”同行的大汉嘻嘻哈哈的说着,同时也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他喜欢看到这样,不可否认,对上水坊有仇富心理。 “格日勒,这次可要多谢你提醒,我们部落可不会忘记你的。”大汉随后也感激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格日勒非常聪明,想到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好计划。 “闭嘴,让人听出来。”格日勒警告他。 今天的白城有些萧索,毕竟满清的皇帝都要御驾亲征了,谁也不敢来这里,万一走霉运,恰好赶上了清朝铁骑来攻打,那真是哭都来不及,但正因为如此,他们两个人带着族人赶来了,危机也代表机会。 “真是萧条啊,从白城建立开始,就没有见到这样不景气的时候。”格日勒唏嘘的说着,或许这里很快就变成荒芜了,倒是真的可惜了,这里的东西还是非常不错的。 两旁的店铺依旧开着门,但伙计们都是耷拉着脑袋,见到他们还想拉客,但这次他们两个部落可不是真的来买东西的,就没打算交换。 城主府,也是这里的衙门,他们一行人就来到这里,也是他们此行目的所在,如今,这里在他们眼中就是肥羊。 武义就在这里,听到草原部落来人,让他们进来。 “武大人,我们这次来是来帮助你们的,大敌当前,草原部落与白城要团结起来,才能够共同抵抗清朝的大军。”格日勒俨然说道,这是他肚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没错。”武义点头,同样他也打量他们,这两个部落不大,没想到他们是最先赶来的,这就不由得让他好奇起来,事出平常必有妖。 格日勒清了清嗓子,也堆笑说道:“所以武大人,我们也希望借助白城力量,我们部落控弦之士有上千人之多。” 来了,武义点头,就要看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 “我们需要粮食和铁器,没有这些我们没有底气对付清朝大军,还请武大郎能够答应。”格日勒尽可能的平稳说着,这里可不是他们能撒野的地方,所以他必须卑微并谨慎。 “没问题,只要你们能够出动千人出战,我可以答应你们晚些还清,而且也会给你们优惠。”武义笑着说道,就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还有酒,上水坊的酒。”另一个见到这么容易,顿时说道,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他自己都忍不住。 格日勒气得踹他,没出息的东西,就不怕被人察觉出来吗?打仗用酒吗? 武义把嘎哈找来签订契约。 “他怎么把嘎哈找来了?” 格日勒想了一下,只怕这武大郎也怕这里保不住,那可是清朝的皇帝啊,就想用嘎哈来牵制他们,但他想的太简单了,现如今还是把东西拿到手再说,就签订契约。 他们得到了粮食和铁器,没有出一只羊,就靠一张嘴巴搞定的,这也让格日勒笑得合不拢嘴,太容易了。 “这群老西儿,尤其这武老西,真是傻,就这样把东西给我们了。” “你还说,刚才差点就坏事。”格日勒训斥。 族人们都是幸福的搬着东西,他们就从没有这样幸福过,格日勒也露出笑容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这些老西真富有啊,可惜就要便宜给清朝的皇帝了,他们也只能最多如此,但也让他沾沾自喜。 “族长,你还在这里啊,快些回去,如今草原大会就要开了,正找你呢。”一个族人跑来,拉着格日勒到一旁说着,非常谨慎。 草原大会,大小头领都会聚集一起,商讨这次的计划,格日勒就是因此动了心思,叮嘱族人之后就离开。 在土默特草原边缘这里,正在召开草原大会,是土默特和青狼部落联手召开的。 大小部落的头领都云集这里,目光急切。 大家心里都七上八下呢,想想这大清的军队就要来了,不仅仅对付汉人,他们也是一样被大清记恨呢,现如今他们都岌岌可危,都等着两大部落的头领安排,只有跟着两大部落,这才能够度过难关。 熟悉的部落都在这里了,不过大家很快发现,这里还是缺少一个身影,清水部落,他们虽然还不是大部落,但发现的非常猛,让人咋舌。 不过大家也明白了,因为这清水部落就是白城扶持起来的,如今只怕两大部落也不想联络他们,这次他们也会遭殃。 清水部落已经打上了白城的烙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众人面面相觑。 格日勒来这里最晚,他的部落虽然不算大,但因为他钻营,最近发展也不错,若是没有清水部落在那里太扎眼,他也不至于被这样埋没了,所以这次清朝来进攻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 巴扎脸色不好的看着这个格日勒,这个家伙太狡猾了,出名的脸皮厚,就忍不住的敲打着说道:“清水部落就是因为太钻营了,你们也要小心。” 听了这话,有人露出苦笑,有人又是耻笑,因为清水部落崛起说出来可不太好听,那个女人竟然用身体来交换。 但不得不说,那具身体真的是太美妙了,任何汉子都无法拒绝,只可惜自己没有这个福气。 “不错,跟对人才最重要啊,否则只会招惹麻烦,还请巴扎汗放心好了。” 格日勒赔笑说道,还好他提前骗了那么多的东西。 白城覆灭在即,等同送他。 巴扎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这里部落头领云集,巴扎也不会小气,不等商量大事呢,就先让人准备酒席,用美酒佳肴来款待这些人,草原难得的一次聚会,这草原上必须有一个大可汗才行。 满都拉正在与部落的长老谈话,他的脸色也有些不愉快,因为这个巴扎就是以权谋私,他如今这样的拉拢其他部落,可把他们青狼部落放在眼里? 草原需要的就是稳定,如今这个局面可是先辈流血牺牲才换来的,巴扎他想破坏了吗?那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会被牵扯进来。 青狼部落肯定会与他们对上,那个时候,就只有刀兵相见了,这或许就是巴扎想要的结果,哼! 巴扎看到了满都拉那不满且愤懑的眼神,但他毫不在意,除非青狼俯首称臣。 格日勒没有参与进来,多亏汉人的书籍,让他明白纵横捭阖。 两大部落有大部落的话题,小部落有小部落的麻烦,可以说同样的是草原部落,但却是两个层次的,他们考虑的问题就是截然不同,如今两大部落都在对峙,但很快也缓和,大清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巴扎汗,满都拉汗,给咱们说说如今情况吧,我们该如何应对,不然我们也寝食难安,哪怕巴扎汗的热情款待,我们也是食之无味啊。”有人说道。 正戏来了,大家都正襟危坐,因为大家一直都要揣摩他们的想法呢,如今大家都是热切的等着巴扎和满都拉开口。 这个时候,就要把恩怨丢在一边,在成吉思汗画像下,共商大计,对抗强敌,振兴草原才是。 巴扎笑了笑,对着大家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不知道这次如何对抗清朝,不过大家都不用慌张,我们与青狼部落已经商讨过了,已经有了计策。” 满都拉也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道:“没错,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就商定好了。” 其他部落并不吃惊,只是关心这次如何应对。 第六十三章 相互伤害 其实这里只有两条可走,就是看他们两大部落的决定,第一就是与白城合作,共同对付清朝,第二就是与白城翻脸,与清朝合作,共同对付白城,大家都认为第二点比较多的可能,当今的大清正如日中天啊。 只是,他们与满清的梁子也结下了,蒙八旗的统领可是都被宰了,无异于反叛了清朝,如今就算重新归附,只怕也会引来满清怒火,让人心有余悸。 “白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满都拉也问着,因为这次太敏感了,所以他们两大部落都没有露面,如今也问着其他人。 “昨日,他们好像与大清的先锋对上。”有的部落也了解一点,急忙说了出来,但不知结果。 “清朝的动作也太快了,这次只怕没有侥幸,那可是御驾亲征。” “还能有什么结果,那可是连我们都无法战胜的满清铁骑,他们一群汉人,他们徒有银子罢了,但打仗可不是斗富,就是金山银山放在那里都不成,否则他们明朝会被打得那样惨。” “但也不一定啊,这武大郎可透着邪门呢,怎么说也杀了一个亲王,一个郡王,还有一个驸马呢,我看这武大郎说不好就弄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来。” 大家都是七嘴八舌的辩论,武大郎和白城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哪怕就是面对清朝有些人也是会支持白城。 这里被分成了两派,满都拉不由得笑了,这个巴扎还是太自傲了,看你如何收场。 巴扎本来是想宣布的,结果被满都拉这样一打岔,乱了。 草原部落还真如同散沙啊。 巴扎没想到这个该死的满都拉还有这样的心机,自己被他粗犷的外表给迷惑了,巴特尔看着尖嘴猴腮难对付,但与之比较那就是天上地下,若是巴特尔在,肯定就被他这次抢了先机,好个满都拉。 满都拉笑了笑,不以为意,这只是小小的回敬,巴扎虽然掌握了主动,但他还是忘记了这里的人心叵测,如今巴扎就无法联合起来。 这样一来,巴扎就无法对付青狼部落,巴扎的脸色铁青,原本一处好戏,被他搅和了,心里当然不爽。 “我们的决定就是坐山观虎斗。”巴扎没了兴致,直接说出来。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自保,或者说是妥协。 清朝强大,一个白城哪能抗衡。 那些反对的部落也沉默了,其实他们心中也是没底,这次的关系甚大,把身家性命压在白城身上,就是他们自己都做不到,因为他们只相信自己,很难相信外人。 这并不是什么劣根,而是因为环境造成,他们生活在草原,不仅要与猛兽搏斗,还要与天地抗争,草原部落已经习惯了自己战斗,也是一种无奈。 “既然昨日他们就对上了,按照清朝的秉性,只怕今日就会打上门的,最迟就是明日,我们必须早做计划。” 格日勒听了这话,顿时心有余悸,好险啊,原来他们已经对上了,他竟然还上门去了。 满清睚眦必报,这点谁都明白,看来白城已经危险了。 格日勒想到这里也神清气爽起来。 那批东西属于他了。 “可惜了啊,当初要不是有人暗中阻止,说不定我们已经得到了白城的资助了,白城要是一覆灭,这些东西就跟白白捡到的一样,我说的对吧,巴扎汗。”满都拉的口中埋怨,反问着巴扎,当初就是他说的。 如今这个巴扎还敢拉拢打压,那就别怪他也不给情面,出来针对他,这可是利益,巴扎虽然在这里作威作福,但大家肯定都会有怨气的,这次就看这个巴扎还能不能趁机拉拢了。 巴扎的脸色铁青,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时候拿出这个说话,当初他就是怕大家都伸手,被白城给拉拢了,最后不好收场,但这也是为大局为重。 巴扎脸一黑,冷笑道:“说得好听,但谁又知道你背后还有其他打算呢,据我所知,你们青狼部落可没有杀八旗的统领,对吧?” 巴扎可不肯吃亏,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当即就捅了出来,顿时这里鸦雀无声,青狼部落没有杀八旗统领? 他们想要做什么?这个可就耐人寻味了,说不好听的,他们就是违背了当初大家的誓言。 这是留下一个机会,日后好与清朝相见啊,青狼部落真是居心叵测啊。 巴扎笑得狰狞,他再次搬回一城。 “大家都错怪我们青狼部落了,之所以没有杀他,那是因为我们想知道更多底细,如今八旗那些人都被我们严刑拷打,生不如死,就算我们想放过他们,也不见得他们就放过我们。”满都拉急忙解释出来。 被他这么一说,虽然大家都宽心一些,但谁又知道真假,如今都与青狼部落隔心,这青狼部落太不地道,说不上就要被他给出卖了,巴扎冷笑的看着全场,真是人心难测啊。 “好了,大家都放开芥蒂,我相信青狼部落也是有自己苦衷的,对了,你们的那些上水坊美酒都留起来,可千万不要喝掉。”巴扎突然说着。 “上水坊酒水难道有问题吗?”众人都是大吃一惊,急忙的问着,因为他们每个部落都有一些,也喝了不少呢。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这上水坊的酒水能够处理伤口,比那草药都好用。” 巴扎没有藏私,这个也是他从白城里无意间知道的,后来他也回去试了试,果然有奇效,伤口不会被寒症困扰,这就不简单了,要知道受伤死人那可是常事,甚至不致命伤口,也会让一条汉子都因此死掉了。 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好了,因为害怕邪寒所以他们都有了不少的偏房,但效果并不理想,如今知道了这上水坊酒水还有这个功效,大家都大吃一惊,回去肯定把酒水收好。 扑通一声。 “格日勒,你酒量怎么这么差?这才几杯你就喝醉了,太丢脸了吧。”众人一看地上的这人,顿时都嘲笑起来。 但格日勒脸色惨白,如今可没有了笑容,被巴扎的话吓得魂不守舍,他犯了大错。 “不可能啊,昨日我们还一起喝酒呢,格日勒的酒量也没有问题啊。”坐在他一旁的大汉抓着脑袋,这格日勒与他交好,不免要为他解说。 但格日勒对他的话毫不在意,接着就想走出去,他心里真的是慌张了,弄不好他就铸成大错。 “格日勒,你丢魂了吗?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巴扎不认为自己一句话就这样。 不对,肯定就是有事情,所以他质问出来。 格日勒如今是欲哭无泪。 “不可能啊,你要说他心里高兴,我还相信。”旁边的大汉更加迷糊,因为他们才是唯一获利的,这可是捡了大便宜啊,这个格日勒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高兴个屁啊!”格日勒气急败坏的骂出来,如今他越想越不对了,他急忙问道:“我们上午去白城时候,你闻到酒气没?” “闻到了,好大的味道,进城就能够闻到呢,对了,还有草药的味道,怎么了?” “你说,你们上午去了白城,闻到了酒味儿,还有草药的味道?”巴扎尖叫出来。 这里的人可都不是那个木讷的大汉,被巴扎的一句话都给说得脸色不好,众人都是吃惊,这说明有很多的伤员,只有一种可能,但他们能把伤员都带回去,就说明一件事情,他们……并没有被清朝打败。 还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失败……这次大家都不敢往下想了,因为这太让人吃惊了,酒碗无意识的掉落,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个消息可是让人无法接受啊。 “快说!”几个人都一同叫着。 格日勒面如死灰。 第六十四章 草原震惊 “还不快说。” “真是急死人了,还敢瞒着我们吗?” “我说……我糊涂啊,原本我认为他们必败无疑,所以就大着胆子去白城了……”格日勒艰难的说着。 巴扎的脸色玩味起来,这个格日勒是出名的刁钻,只怕这次就是去捡便宜的,如今,只怕便宜没有捡到,反而送了自己进去。 “我……糊涂啊,我告诉武大郎我们部落会出千人参战,我从武大郎手里骗来了粮食和铁器。”事到如今,格日勒只能全部都说出来,祈求的看着巴扎。 巴扎的心情愉悦,因为他之前可是因为这事差点与大家闹得不愉快,但如今反而看出自己的先见之明了,至于救他,巴扎可不会出手,为了格日勒而得罪深不可测的武大郎,除非他疯了。 “不就是骗了这点东西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白城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你只要按价格还上就好。”满都拉不以为意的说着,他对武大郎的看法不错。 但是,格日勒最怕的就是这个啊,他因为一心想要捡便宜,直接签了最苛刻的协定,只要他们今年还不起,就完蛋了。 这不是别人说的,而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所以他才下狠心。 如今这真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还有他们部落的所有人畜。 大家都听得心惊肉跳。 自作自受,简直不知死活,那白城也不看看是谁坐镇,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狠的人物,有个刘八指就让人忌惮了,还有一个阴沉的吴城主,如今更是那深不可测的武大郎,又一个是好相以的吗? “巴扎汗,求求你,救救我们部落吧,我们愿意加入土默特部。”格日勒这次真的慌了神,如今除了巴扎汗,其他人都无法救他们。 巴扎脸色一冷,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已经心里把这个家伙和他族人判了死刑,白城最让人忌惮的就是言出必行。 那最恐怖的刘八指,千里追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而且在白城还不算什么大人物呢,让人头皮发麻。 那吴虎更是阴沉可怕,那八旗统领他不动声色就抓了,那可是在大军之中啊,这个手段了可是真的让人心惊肉跳,就是说你哪怕躲进了大军中也不管用。 最狠的还是这个武大郎啊,他可是这群人的头儿,不声不响的就能宰了清朝的郡王,而且还是在他没有发迹的时候,就已经做到了,如今更是敢与清朝大军硬碰硬的人物啊,巴扎也只能佩服。 “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是出人意料啊,去年这白城才建立起来啊,想想就像昨天,但他的步伐走的可真快。”满都拉不免唏嘘起来,人比人气死人。 去年的时候,武大郎力量还不足,那时候,一个巴特尔都差点把他压住,武大郎不得不用计,才安然无恙。 但一年不到,这武大郎竟然已经敢对清朝出拳头了,想想这就足够吓死人的。 巴扎叹息,如今只怕他都不敢惹怒武大郎了。 更加让人可笑的是他们这些举动,什么草原大会,都是笑话,他们还想着如何应对,人家都打上了,还想趁机占便宜…… “众位,我还有事,就先离去了,这里还有美酒佳肴,大家都不要客气。”巴扎突然说道,如今他这位地主也坐不住了,就要丢下这些人自己离开,这次的事情真的太出乎意料了,他必须要问清楚。 谁还在乎这个,如今这个大会已经没有一点意义了,大家都哭笑不得的告辞,因为这武大郎太可怕了,不声不响的就给他们一个大惊喜,只是这惊的吓人,喜却没有。 巴扎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而且比他想的还要可怕的消息,在四子王旗那边,武大郎打败的不是先锋,而是皇太极的大军! “我还听说,皇太极被武大郎伤了,如今生死不知。”探马犹豫的说出来,这都是流传的,不知真伪。 噗呲…… 马奶酒喷出来,巴扎狼狈不堪,没有擦拭,两眼乱转。 这个消息更加吓人。 巴扎坐不住了,立马就让人备马,他必须马上就去白城,如今是超乎他所有意料。 这个消息如今就如一阵风一样的吹开了,听者无不惊骇,这白城强悍如斯,连清朝的皇帝都不放眼里。 侯方域这两日是度日如年,心惊胆战,这武大郎竟然招惹了满清不说,还把人家的皇帝都激怒了,就算伪朝,但那也是皇帝,而且还是恶名远扬的鞑子皇帝,他一想到这事,心里就怕得要死。 但是他被这武大郎坑了,如今他也顾不得斯文,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匹马,他准备自己回去,还好有铁路,他不会迷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绝心离去。 最后看了看白城一眼,这座连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城,一座草原腹地汉人的城,除非满清都是傻子,这座城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覆灭。 最可悲的是,他虽然见到了,却无法开口,因为世人无人知道,他就算说出也只是被耻笑。 “驾!” 眼不见心不烦,他快马加鞭离开。 就在他离去的不久,西面的草原上涌来了无数骑士,他们都赶往草原,并不是来攻打,而是各个部落的人赶来,哪怕就是再小的部落,头领都会亲自赶来,因为他们刚刚参加了草原大会。 草原大会如今看就是一个笑话,所以他们就得来白城,几乎是同时赶来的,大家再次面面相觑,都是心领神会的点头,可以说他们心里都是无奈。 因为武大郎打赢了清朝,还是皇太极御驾亲征,这就足够了,白城他们熟悉,但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次他们是来…… 朝圣。 最先到的就是格日勒,他哪敢落后啊,恨不得飞过来呢,他快速的找到了嘎哈,真心不敢再直接去找武大郎了,除非他觉得自己有九条命,他如今恨不得把自己抽成猪头,怎么就一时糊涂。 但说什么都晚了,只能过来求着嘎哈,这份契约就是与清水部落敲定,或许还有一丝的转机,哪怕就是这一丝,都能够让他们部落活下来。 “嘎哈头领,我无耻,我贪婪,我就是卑鄙小人,求你这次救救我的部落吧。”格日勒快疯了,进来就抱住嘎哈腿大哭。 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恶心,换了武义肯定打出去,但嘎哈却是享受的很,满脸笑容。 “我就知道你会很快回来的。”嘎哈故作高深的说着,得意的快要飞起。 “你真好大的胆子。”嘎哈气得破口大骂。 “我有罪。”格日勒顿时求饶。 嘎哈心里可是乐翻天了,他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受不了,没想到还有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这格日勒提出的那些条件,连他都看傻了,简直是自己找死一般,让人无法同情他,但不管怎么说,他的部落还是无辜的。 嘎哈已经与武大郎说过了,这次的事情也情有可原,但这个格日勒肯定不能放过的,他的部落就归清水部落了,至于格日勒,敢诈骗到白城头上算他倒霉。 哪怕就是武大郎不杀他,他都在草原无立足之地了,哪个部落都不敢得罪白城,收留这个混蛋的,如今大家是真的怕了。 那可是清朝大军,那可是清朝皇帝,结果说打败就打败了,想想就够吃惊的。 嘎哈虽然当时也在,但怎么胜的,他如今都迷糊呢。 就当他武大郎会法术了。 就是嘎哈在战场上都看不懂,更别提其他人了,反正这武大郎已经变得高深莫测,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什么?都去白城了,他们就不怕满清反扑吗?”满都拉脸色铁青的叫着。 但皇太极都败了…… 第六十五章 神秘来客 白城这朵草原上的花朵,如今没有被染血,反而绽放的更加璀璨,它就如同风雨中那不屈不挠的野花,都认为它肯定支撑不过,但回头一看它依旧艳丽夺目,正因如此,草原部落都慕名而来。 任何美丽都需要背后支持,鲜花需要泥土,珍珠需要老蚌,白城却是那看不见的鲜血,甚至是踩在大清的威严之上,所以它绽放的艳丽夺目更震慑人心。 巴扎来到下箭桩这里,久久不能自己,或许如今这白城美丽还要加上草原的俯首了,他虽不愿,但又没有办法。 时势造英雄,它所在的时机真的让人嫉妒,可以说清朝一手成全了白城。 白城已经在草原上屹立不倒。 至于有的人还在怀疑白城的安危,如今武大郎给出了完美的答案,实力已经得到了大家的肯定,让草原部落没法选择,因为它已经能与清朝抗衡,面对跪着和俯首两种选择,谁都会选择后者。 而且与白城合作,可能还是双赢的局面,上水坊和商人都是草原的依赖,如此,就算再傻,也是知道趋利避害的,最终大家都来了,如同朝圣一般。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武大郎。”巴扎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这次的心情太沉重了,武大郎可是一个汉人。 白城内如同节日一般的热闹,仿佛早就知道他们要到来,家家户户准备着。 “巴扎,我的好安答,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巴扎露出了最真诚的笑容,但手并不是自然的,面对武大郎的热情,他抱住了武大郎这雄壮的身体,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己身上力道也同样不差,两个人随后仿佛亲兄弟一般握手前行。 “你可真的是让我意想不到啊,恭喜你还有你的白城,你赢了。”巴扎心里有些灰溜溜的,要知道这可是他最想做的事情,结果被武大郎做到了极致。 大家都瞬间被另一美景吸引,哈日珠拉,汉人喜欢叫她“海兰珠”,这个女人也来了,如同新娘一样的跟随武大郎。 今日的她就如同那晨曦下的露珠一样妖艳,一颦一笑都勾人摄魂,美不胜收。 武义更加知道这个女人的厉害。 隐蔽的按了按腰眼。 这个海兰珠真的是太疯狂了,昨夜就像疯了一样,跟黑洞般的要吸走一切,就是武义都欲罢不能,无法收手,感觉这个女人就像在征服他一样…… 今日,从来都刻意与武义保持距离的她突然热情奔放起来,更像现代女人般的无拘束,武义也当做是一种炫耀。 效果显著,草原的汉子都垂头丧气,这最美的兰花,如今属于了汉人。 海兰珠却笑得无比灿烂。 坐在这城主府的院子里,大家都是欲言又止,只有羡慕嘎哈的份儿,如今他可是扬眉吐气了,犹如从龙之功的功臣一般,武大郎刚刚宣布了两个部落归附给他们,就是那不知死活的格日勒部落。 没有人反对,因为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但大家都在忌惮,这个清水部落如今已经差不多把白城附近的草原都占了,已经一举成为了中型部落,触目惊心。 这才多久?算一算不过半年的时间,这个残弱的部落就这样的兴起了,他们更加羡慕嫉妒海兰珠的眼力。 有人已经开始琢磨,自己的族人少女有没有可能送给这武大郎呢,难觅这等容颜美人啊。 “巴扎,你们可来晚了。”看似寒暄,却是武义的责问。 巴扎笑了笑,急忙说道:“这并非是我们的错,没有想到这满清鞑子竟然如此迅速,让我们措手不及,等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得知白城的捷报了,否则我们草原部落又怎能会落后于人呢。” 睁眼说瞎话,但这都无关紧要的事情,哪怕他们前一刻还召开草原大会,但那都是笑话了。 武义也开怀大笑,与众人共饮,突然冷笑道:“其实,这次也是我冲动了,白城完全可以守在这里,主动出击,我的损失了不小啊。” 众人变色,因为这就是要挟,不过也不怪武大郎,他们汉人要求的并不多,没有要求他们臣服,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但武大郎同样警告他们,白城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甚至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武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可是共同进退,共同抵抗清朝的,这次是我们的疏忽。”其他部落的头领都紧张的说着,甚至还起身媚笑着赔罪,他们不能失去武大郎。 巴扎也不得不随着表态,恶狠狠的指着东面说道:“满清与草原有血仇,我等自然不会退缩,这就派大军驻守。” 武义这才露出真挚笑容,如今可不是他求着这群人,而是他们需要自己,身份调换。 青狼部落的人马也赶到了,他们不得不共进退。 随后大家一起商讨出兵的问题,这次武义没有参与,之前曾许诺的资源也没有了,这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武义的东西了不是那么好拿到手的,对于真正的朋友他可以无私相助,就如同清水部落。 但是对于那些敢对白城不敬的,甚至包藏祸心的那些家伙,武义会毫不留情的给出惩罚的手段,之前两个部落不会是最后一个,这只是前例而已。 “武教头,有一个神秘的人想要见你,他说这件事情关系到白城日后的安危。”吴虎不动声色的走过来,趁机与武义耳语说着。 “哦?白城日后安危?”好大的口气,武义也对这个客人感兴趣起来,就起身离开。 一顶兜帽斗篷,身材高大却消瘦,刻意隐藏面容的男人。 武义笑道:“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想着坦诚相见呢?这样才是我们能合作的基础啊。”武义的眸子也是忽明忽暗,上下打量这个男人,从他身上武义也闻到熟悉味道。 这个男人哈哈大笑,但他的双手没有动作,被他阻止了,从举止看这应该是一个地位不弱的人,又有这样的克制,还真的难得一见,他是谁? “谁说不露真面目就不能合作,我们还是不要坦诚的好,这也是为了你们好,我只想说,我能帮助你们。”对方口气很大。 “何以见得?我们又怎么相信你呢?”武义目光冰冷,这人虽然没有说大话,但这口气可恶。 “不需要相信我,我也不需要你们相信。”对方自负的说着,更让人看不透。 他还不会是来撒野的狂徒吧? “哦?那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把白城放在眼中了。”武义的口气也冷了下来。 “错了,我可非常重视白城,特别是你,只是我们当前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合作。”对方并不忌惮这里,他敢来说明就有足够的准备。 “愿闻其详。”武义手指敲打桌面,下意识威压。 “皇太极被你重伤,生命垂危,有人叛乱,已经是命不久矣,这就足够了。”对方简单的说出一个故事,还是一个可信的故事,至少比武义所作所为更容易让人相信。 武义突然发现,这个人还真的是为白城考虑,只要这话放出去了,武拜就会把目光拉走,白城能够得到喘息机会,但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我说过了,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就足够了。”对方说完就起身,准备告辞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想我应该猜出你的身份了,而且我还不肯定,放不放过你。”武义声音冰冷的说道。 神秘人的身体一愣,他突然笑道:“那你认为是杀一个我划算,还是杀一个皇上划算?要知道草原部落如今只是归顺你而已。” 对方非常有见地,一针见血道。 武义迟疑了。 “告辞。”神秘人转身离开。 第六十六章 疾风骤雨 “武教头?”吴虎出声,他对这神秘人的印象可不好,这就是一个恶客,所以他出声问道,只要武义点头,他马上就让人将他拿下,什么大胆狂徒,竟然敢来这里撒野。 武义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口中说道:“他说的不错,我们想要最大的利益,就要跟他合作。” 吴虎不明白了,对方虽然说了一堆,但都是云里雾里的,谁知道真假,不可信。 最重要的是需要他们做的事情更是简单。 就是一个骗局。 “没错,就是一个骗局,历史有时候留下,都是骗局。”武义突然笑了,释然的离开。 在城主府的院子里,聚餐正在开始,大家已经越来越习惯这里的风格了,而且还是非常舒服的风格,在这里弱者可以得到机会,强者可以随意沟通,没有了世俗的羁绊。 武义大步走进来,其他人都注目礼,有的人还很吃惊。 “哦?很吃惊?”武义笑着疑问道,同时也端着酒杯,与眉毛平齐的位置,道:“众位,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皇太极在这一战被我打伤,生命垂危。” 噗呲…… 接连的有人脸色大变,酒水喷出,这…… “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是清朝的祸害了……连皇帝都被他给祸害了……”巴扎嘴里不是滋味的说着。 青狼部落的满都拉酒杯都掉落地上而不知,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 同时,大家也紧张起来,因为这次关系重大啊,可能即将迎接的就是清朝的举国来伐,焚天之怒。 这个武大郎怎么就这样的镇定,他们虽然有联盟,但也无法阻止清朝举国上下来伐啊。 “那是因为皇太极命不久矣。”武义没有吊着大家胃口,就直接的说出来了,这次给他们的震惊更大了,这个武大郎怎么会如此信誓旦旦,他还有其他的手段不成? 巴扎和满都拉是最关心的,追问着武大郎,但得到的答案就是闭口不言此事,把他们的心吊起来,巴扎青筋直跳,有砍人的心思。 武大郎的这层神秘的面纱大家以为看透了,结果发现面纱的下面才是真正的黑布,很多人的目光都变化。 “此事关系到那人的安危,恕我不能直言。”武义并没有撒谎。 这次大家真的是心里如猫挠的一般,这个武大郎竟然还在皇太极身边安排了人手,而且还是皇太极都不会提防的,会是什么人呢?这个武大郎的能耐也太大了一点吧,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吸引目光。 “能够不被皇太极怀疑,还深得信任,同时这个人甚至能够改变大局,可怕啊。”巴扎想破脑袋都猜不出是谁,因为没有能够对上号的,这就更加的奇怪了。 宴会就在这谜团中结束了,但这个谜团也快速的被传来了,大家都是在猜测,甚至连之前的胜利都有可能是他所为。 不管怎么说,武大郎的神秘就更加高深莫测了,让所有人都看不透,想不通。 武义却眉头不展,心思复杂,甚至有些后悔。 他可能放过一个大敌。 “大敌又怎么样,就算是你在有上天垂帘,但我也有我的优势。”武义的目光突然坚定起来,拳头也攥起来。 这满天星斗的夜,更加的深奥,群星争辉。 “皇上,我们还是班师回朝吧。”武拜跪在地上叩头,哀求着。 咳嗽声传出来,几个护卫端着药碗还有一些染血的棉布,卑微的离开。 “我一生戎马,何曾如此惨败,你们这群废物,砍了都不足为惜,留你们何用。”皇太极破口大骂,赤着上身,吊着一条手臂走出来。 武拜急忙低头,如今身份不同,这可是龙体了,同时也心中不甘,他稀里糊涂的败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皇上又何尝不是,所以他们大军并没有离开,而是就地修整。 皇太极面色有些苍白,手臂是被旗杆的木刺给扎穿的,并无大碍,但这口气他可是咽不下去,他可是大清的皇帝,御驾亲征落得如此灰头土脸,这不仅仅是他的颜面,更关系到大清的士气。 “废物一群,你们都被明朝的玩物给迷陷了,看看你哪里还有大将军的样子。”皇太极当面斥责这武拜,这一仗他败的太憋屈了,稀里糊涂的,他不甘心。 武拜再次叩首,急忙告罪道:“皇上息怒,都怪武拜无能,若是气坏了皇上龙体,武拜死不足惜,还望圣上为大清着想。” 皇太极脸色铁青,如今也不能全部迁怒给下人,就把这个家伙撵出去了,他要休息。 这正黄旗和镶黄旗大军如今只有不足五千人马,有一部分跑散了,士气低迷。 “这次是真的丢人了,皇上会不会降罪我们?” “唉,谁也说不好啊。” 他们虽然是天子禁军,但是吃了这么大的败仗,连皇上都没有保护好,这都是重罪啊,所以这些人都是心中不安,生怕突然降下弥天大罪。 “唉,咱们大将军更惨,天天被皇上怒骂,只怕这次就是官身都保不住了。” “我这眼睛最近也跳的邪乎,该不会真的要出事吧?”清兵斥候忍不住的说着。 “你上次眼睛跳,我们差点被大炮打中,这次……” “算了,都是胡说的。” …… 第二天一大早,斥候就发现了大队人马赶来,眼中也带着激动光芒,是正白镶白旗的人马来了,真是太好了。 “正白镶白旗来了,这次那个白城肯定能拿下来,我要用汉人的人头祭奠我兄弟。”正黄旗的人都带着泪光,他们损失严重,这下终于能够报仇了,他们四旗可是大清精锐中的精锐,如今都在。 “正白镶白旗的兄弟们,你们来的正好,我们这次终于可以报仇了。”军营中的爆出了欢呼声,他们被压抑太久了,心里更是憋屈的要命。 不过,眼前的这群正白旗和镶黄旗的人目光冰冷,仿佛看待罪人一般的眼神,让他们不解,同时也感到了危机。 “一群废物,竟然被汉人打败,还让皇上受伤,要你们何用。”为首将军大骂。 他马鞭一挥,下令道:“都给我抓起来。” “王爷明鉴啊,咱们都是冤枉的,我们并不是被打败的,是那群汉人太过狡猾,我们才被他们钻了空子,武将军可以为我们作证啊。”正黄旗和镶黄旗的人马都慌了,急忙解释着。 “哼,武拜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里有功夫理会你们。”多铎得意的说着,眼神不屑。 “多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自身难保了?你给我说清楚了。”武拜突然出现,面色不善,两眼盯着这个小子。 多铎也是能征善战的大将,同样他也对这个武拜仇视的很,因为当初他曾与自己有过矛盾,皇太极偏袒,这事就不了了之。 但多铎一直都没有忘记呢,两人非常相似,都是年少成名,带兵打仗,也莫名敌视。 “哼,这话你也不用对我说,留着给皇上说吧。”多铎冷笑道。 武拜的脑子都轰的一声,怎么可能?难道皇上要问罪?要知道这次大败可是要问罪的,皇上自然没人敢问了,但罪名都会落在他的头上,可怜他忠心耿耿,如今却不得不替皇上背负罪名。 但这也值得了,武拜的眼神恢复神色,皇上只要信任自己,那么日后还是有洗清冤屈的时候,到时候,他还是那堂堂正正的武拜。 在金色大帐内,皇太极的脸色大变,眸子如同刀子一样的盯着这个老十四,威严摄人。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太极的口气也冰冷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这次败的蹊跷,难道不是吗?这事……绝不寻常。” 多尔衮含笑不惧问道。 第六十七章 枭雄登场 “望皇上明察。”对方的口气非常强硬,一口就咬定了这事有诈。 “难道你要教朕怎么做事不成?”皇太极一拍桌子,负伤的地方渗出鲜血来。 “不敢,只是我这也为了大清着想,皇上你难道不认为此事可疑吗?”多尔衮急忙告罪,但话头一转,继续说下去。 “那你是怀疑我的人马里有奸细不成吗?”皇太极怒不可遏的反问着,岂有此理,多尔衮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敢怀疑到他的头上来,好大的胆子。 大帐内的气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天子一怒,那可是天地之威,多尔衮也低下头,但眼睛里却异常明亮。 “还不滚下去。”皇太极真的动怒了,只是没有当场发作而已。 多尔衮转身迈步,但很快转身回来说道:“皇上龙体欠安,伤口发作,神志不清,但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不能让武拜逃掉,皇上,臣逾越了,但也是逼不得已。” 皇太极双眼喷火,这个混账东西,这些话差点把他气得背过气去,好一个多尔衮,竟然敢说他糊涂了,不杀他都难解心头之恨。 皇太极也是暴烈的性子,如今更是走上前大耳刮子就扇过去,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死不足惜。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尔衮竟然还手,腹中突然绞痛,一把匕首只剩下末端。 “你……”皇太极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皇上,你可记得你是怎么逼死我母妃的?如今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知道你可满意?”多尔衮小声的说着。 “你……这逆贼……”皇太极后悔怎么就没有除掉这余孽,如今被他暗害,他的生命在流失,突然爆出力量,就要冲出大帐呼救,他还不能死,更不想死。 “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啊,你这是怎么了……快来人!” 多尔衮焦急的大叫,但手里却是按住皇太极,抓住匕首再次一拧。 “皇上安心的去吧,大清不会忘了你的,你放心大清肯定会龙腾四海。”多尔衮在皇太极耳边念叨。 皇太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瞳孔里的光辉散去。 军营里很快就震动了,皇上龙体危机,被邪寒入体,已经卧床不起了,而且多尔衮与多铎两位王爷更是大怒,追查此事,严惩不贷。 武拜被抓,被当众问罪。 “你胡说!岂有此理,我武拜跟随大汗开始就是忠心耿耿,皇上自然知道我是清白的,你们别想污蔑我,我要见皇上。”武拜如今被五花大绑,但头颅高高的昂起,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给他扣了一顶逆贼帽子。 “是不是逆贼你自己说得不算,我问你,你们对付汉人军队,怎么会败?若不是你的问题,怎么可能?”多铎狰狞的问着,露出不耻的冷笑,武拜这帽子是摘不掉了。 “我冤枉啊,你们莫要欺人太甚,我要见皇上,皇上!”武拜眼睛瞪圆,在这里大叫着,希望能够让皇帝知道,为他洗脱罪名。 “没用的,皇上邪寒入体,如今已经卧床不起,你就是喊破喉咙也证明不了你的清白。”多尔衮冷声道。 武拜眼睛突然看过去,他猛然发力,但无法挣脱绳索,如今他有不好预感,就喊道:“你们两个逆贼,你们想要加害皇上吗?我武拜决不饶你们。” 武拜破口大骂,但下一刻就被壮汉给按住,接着大耳刮子不要钱的抽上来,打得武拜眼冒金星。 “把他看好了,别让他死了。”多尔衮冷笑的说着。 “你……污蔑我……”武拜艰难开口,喷出鲜血夹杂两颗断齿,但他还是看向大帐方向,希望皇上安然无恙。 “哥,皇上那边怎么办?”多铎坐下来,两手无意识的抓着袖口,如今他也是有些为难。 多尔衮看着自己的手掌,很粗糙,他笑了笑,道:“皇上自然要全力救治,去请几个萨满过来。” 萨满,又叫跳大神,皇太极曾经就制止过,甚至让清朝官员远离,阿巴泰就是因为妻子请萨满最后被降罪,如今却是在这军营里大跳特跳起来。 “让他们不停的跳,不需休息,这可是皇上,小心脑袋。”多尔衮给他们下令,露出一个诡异笑容来,巧妙的用手挡住。 军营中,将领和士兵都是担惊受怕,怎么皇上就感染了邪寒,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如今看到这大帐方向灯火通明,也是深信不疑。 多铎也动起来,他把所有的将士都给击中这里,全副披挂,刀枪出鞘,他对人大喊:“如今皇上遭了邪寒,我等为皇上驱赶,今夜谁都不许离开,为皇上祈福挡祸!” 八旗子弟深信不疑,而且他们都是严阵以待,万人俨然对待,刀枪寒光闪现,把这里都映照的如同十八层地狱一般。 多尔衮此刻正在审问武拜,如今这个征西大将军已经伤痕累累,不成人样,但是他依旧不认罪。 “你们别想污蔑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认罪的,我没有罪,更没有背叛,是你们按在我头上的。”武拜大声的叫着,哪怕他的脸肿得难以开口。 “真是一个硬汉,但你要知道,这不是我,而是大清要治你的罪。”多尔衮把玩着汉人的酒杯,随后丢在地上。 “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皇上……”护卫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哭丧的说着,但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皇上?皇上怎么了?”武拜最先叫出来。 “快说,皇上怎么了?”多尔衮焦急的问着,抓着这个护卫,仿佛要吞噬掉他一样。 护卫跪在地上,大哭说道:“皇上气若游丝,怕是……要不行了。” 武拜也傻了,整个人都堆坐在地上,口中呢喃说道:“怎么可能,之前都是好好的,皇上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混账,你难道是说我等加害不成?我宰了你这个狗东西,若不是你没用,皇上怎么会负伤。”多尔衮气急败坏的骂着,狠狠的踢了几脚。 这一天,大清震动,前往盛京报信的人马络绎不绝,皇上危急,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如今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特别是朝中的重臣。 万一皇上驾崩,这大清的天可就塌了。 正在家中闭门思过,修心养性的豪格,直接捏断了手里的毛笔,他因为消息封闭,并不知道之前的大败,所以这个时候,听到了皇上病危消息,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不可能……”豪格大叫着。 而消息传到了汉人重臣范文程这里的时候,范文程也是愣住了,随后就送上银两问道:“还请告知,如今谁守候在皇上身边。” “十四爷和十五爷,他们刚好带军过去,十四爷让我告诉大人,如今京中只怕有乱,还望大人能够早做安排。”此人小声的说着,他是多尔衮的亲信。 “我知道了。”范文程没有变化,说了后就让他离去。 这一刻,盛京震动,所有人都惊慌起来,官员奔走,百姓恐慌,这是要出大事了。 “主子,这个时候,你不能去啊,你可是大贝勒,必须要坐镇京城。”豪格的亲信抱住了豪格的腿,豪格要去见皇阿玛,但如今下面人都让他进宫。 “岂有此理,我身为人子此刻哪能做出这样事情来?”豪格破口大骂,而且他也是担忧,如今皇阿玛病危,他若不在身边,生怕有变故,当然进宫是最好,但不免被人说道。 他有底气另一个原因就是,皇太极的儿子中,只有他最有声望,也只有他能够在皇太极死去,坐上那个位置。 “主子……” “此事不要再提,我们这就出发。”豪格打断。 这一刻,又是加急的骑兵铁蹄踏碎盛京的安静。 第六十八章 我言即圭臬 “皇上驾崩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这一天,盛京的天都黑了,文韬武略的皇太极,清朝的开朝皇帝驾崩。 皇太极自幼就跟随努尔哈赤征伐,立下不世之功,更是在八旗强盛的时候,建立了大清,但天妒英才,这才是崇德二年,大清建立才过了一年,这位皇帝就驾崩了。 如今这个消息就是想隐瞒都瞒不住了,连百姓都知道了。 豪格的人马不过才出城,结果就知道了,如今也是艰难选择。 “主子,我们火速进宫。” 豪格死死勒住缰绳,战马悲鸣,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叹息一声,最后也回头了。 但是让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的就是这宫殿正门竟然已经加上了防守,严防死守不准任何人进入。 “混账东西,我是谁?你们瞎了吗?”豪格怒火冲天,手里的马鞭直接抽下去,这是正红旗的人马,但他也没有忌惮。 “贝勒爷,我等也是奉命办事,你若在胡搅蛮缠,那就休怪我们得罪了。”这个章京虽然知道他的身份,但丝毫不惧,接着就冷眼相对,甚至抓住了刀柄。 “你……”豪格的眦睚欲裂的看着他,如今他都要动刀子了,竟然敢这个时候拦住他进宫,简直以下犯上。 “豪格贝勒,如今吾皇驾崩,京城混乱,这也是无奈之举,还请担待。”阿达礼露面了,口气更加不善,目光冰冷的看着豪格。 “是谁下令的,他们想造反吗?”豪格破口大骂,因为这个时候,他也不能硬闯。 “是内阁大学士和几位亲王的意思,豪格贝勒,如今你不去城外迎皇上回京,却要执意进宫,你到底是什么心思?”阿达礼那刀子般的嘴巴,顿时就把豪格说得不敢回话了,气得他是暴跳如雷,但也只能离开宫门。 京外十里都是人山人海,八旗的官员大臣们都赶来了,迎接皇上的遗体回京,十里白花麻布笼罩,大清也迎来了这最沉重的一天。 队伍来了,为首的就是正白旗的人,他们的棉甲更像麻衣,当队伍中间的龙辇来到,无人不失声恸哭。 武义也接到了消息,整个白城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们都是欢呼雀跃,载歌载舞,把这一天当成了节日一般。 草原部落也集体失声,因为这才就好时间,武大郎就真的做到了。 “这武大郎真是深不可测啊。” 在土默特的行宫内,巴扎没有心思喝酒,而是把亲信都找来了,因为他们更加关心的就是武大郎如何做到,谁是武大郎的眼线。 “武拜吗?他们两个人都姓武啊,说不上还有可能有什么关联呢。”有人真的想不出,突然想到这点,荒谬吗?难道这件事就不荒谬吗?自然就有可能发生。 “会不会是多尔衮?这个也有可能啊。”有人说出。 “多铎当初被武大郎给设计,听说多尔衮与多铎不仅亲兄弟,自幼一起长大,亲密无间啊。” “不错,而且这武大郎只会与他有仇,又怎么可能?” …… 他们几乎把所有想到的人都想出来,但最终就没有一个人能与武大郎拉扯上关系的。 别说他们了,就是这巢丕昌都是挖空心思的想着呢,到底是谁啊。 只有武义心里明白,不过如今他关心的是大清的皇帝,这次还会按照历史的痕迹走下去吗? 如今,顺治帝好像还没有出生呢,他如今已经改变了历史,让它更加扑朔迷离,所以武义也有些担忧,如今最有可能的只怕就是豪格和多尔衮了。 如同历史一样,但又完全不同。 “不去管了,只怕满清鞑子报复也很快就会来的,我也要早做打算才好。”武义不去头疼了,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 民军这次损失惨重,骑兵营减员近半,今天才算是没有见到那板车运送尸体出城,而草原上,步兵作战有先天不足,除非武器更新,不然骑兵营的作用也是非常重要的。 虽然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头疼,但草原部落这边武义也没有放松,这次好不容易才算是让他们低头,但这还不够,武义要的是真正联合。 “什么?武大郎竟然催促我们出兵?”巴扎惊讶出声,手指都插进来酒碗里,因为这消息太惊人了。 满清都退了,没有找麻烦就不错了,他竟然还要上前挑衅不成? 这不是自己作死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这白城如今也是如日中天,武大郎话说出来,他们还是要表态的,但大家心里都别扭的要死,这武大郎还真的是自己作死,竟然还敢挑衅满清,如今满清没有回神,但不代表以后。 武大郎可能不在乎,如今他就像一头醒狮卧在草原上,面对满清饿狼不会忌惮,可是为什么还要拉上他们这些可怜的部落,巴扎愤懑夹在无奈的想着。 但也有人并不是如此,他们反而异常的兴奋,因为这也是代表了机会,清水部落就是一个代表,看看他们如今,谁不心动。 跟着白城吃香的喝辣的,对于小部落来说,吸引可是够大的,更高的层面,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呢。 就这样,四面八方的蒙古勇士们都如同川流入海般的汇集在这里。 武义一直带着他们到了四子王旗这里,这里也算是草原的一个分界了,并非自古就有,而是后金时候攻打造成的,但后满清成立,把这个边界给推倒了更远,如今只有老人才能够记得了。 武大郎带他们但这里,要做什么事情?很多人都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里虽然鞑子大军撤走了,但还是有不少游骑的,看到这呼呼啦啦的狼骑,他们也不敢上前。 “是这里吗?”武义回头对着王铁军问道,王铁军的伤没有好,如今还吊着手臂,但他可是闲不住的人,一有动静就跑来。 “还要在往前一些,过了这个山头还差不多。”王铁军咧着嘴说着。 其他人还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 他们就过了前面的山头,这里的鞑子探马更多了,远远的盯着呢,注视这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是巴扎都觉得这次都在挑衅清朝的颜面,这个武大郎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武义走到一个自己认为舒服的位置,就停下马来,然后就在这里一指,那是就有民军下马,把一杆旗子插在这里,迎风招展。 “他这是做什么?”满都拉都看不透了,难道就是这样向满清示威吗?不过也好,他也宽心了。 草原部落还真怕继续下去,与清朝的骑兵发生摩擦呢。 “就是这里,我当日与皇太极对战时,曾经就对他说过,我在这里划线,与他东西各自为政,从今以后,满清过线者,定要追究。”武义扬起了马鞭,中气十足,声音传出几里。 “武教头威武!”王铁军的眼睛亮的发绿,犹如猛兽一般,一声大喝惊动远方,其他民军都是瞬间爆发,他们欢呼雀跃,荣光满面。 不少草原头领勇士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着,特别是满都拉刚刚还笑容满面,这一刻狼狈不堪。 这武大郎竟然与满清直接对峙,甚至已经指手画脚,画地为牢啊。 草原部落都是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还说什么好,因为这个也太震撼了,如今白城已经不再是那个商城,武大郎更是犹如神明。 “我等也以此为界。”草原部落的头领都是捏着鼻子的认了,既然武大郎都敢做,他们有何不敢说的。 无数探马伺候都放出去了,以红旗为界线,南北远去,宣布主权。 这个消息传开了,不仅是草原震动,就是清朝上下都沸腾起来。 这个汉人好大的胆子,必须将他碎尸万段。 第六十九章 群龙闹海 武大郎竟然敢在草原上对着大清指手画脚,作为如日中天的大清,又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呢,此刻虽然国殇时期,但这群披麻戴孝的八旗统领都疯狂请战,扬言必将这个武大郎捉回来,千刀万剐。 反而最蹊跷的就是这上面,亲王等都是异常安静,连朝廷重臣都是谨慎对待,对此都是忌惮的很,出现这种异状,就是下面沸腾,上面冷。 “如今,这才是最重要的,先皇走的匆忙,未有遗嘱,大清的天都要变了,这武大郎倒是一个聪明人。” 范文程捏着山羊胡,心情复杂的说着,这个从石头缝里跳出来,越来越强了。 这武大郎就像那《西游记》的美猴王,要逆天了。 “终究还是小道尔,如今就是打在了这节骨眼上,这些王爷顾不上他这个跳梁小丑而已,都盯着这大宝呢。”另外一位大学士宁完我也是灰溜溜的说着。 他们付出了多少的心血,才走到这个位置,已经是汉人中顶了天了,但突然又跳出来一个比他们更强的。 不仅是强,还强的离谱,他们两人心里哪会舒服,都是恨不得这个武大郎倒霉。 “纵观这武大郎行事,还真是出人意料。”范文程冷笑的说着,端起茶水看着宁完我。 “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宁完我可不会承认。 “真的只是走运吗?之前就不说了,如今连这皇上都被他克死了,他该不会真的成了大清的克星了吧?”范文程手里一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他们两人最近才详细收集此人的消息,从最初的与多铎和豪格交手来看,那个时候他就很不凡了,只是没有实力。 只不过一年的时间,竟然就能把萨哈璘收拾了,这可就不是运气使然了。 天地五行相克,万物或许也有。 要不然,这个武大郎怎么就能收拾了萨哈璘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遇大清就没有败过,相反看似强盛无比的大清,倒是几次三番的都在他手里吃了大亏,这次更是连先皇都搭进去了。 “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啊。”宁完我摇头叹息,他心里何不是沸腾且不解,但不赞同这范文程的话,太过于危言耸听了,这事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为好。 “也罢,不知道宁兄看这当下局势如何?这群龙之中,宁兄最看好哪一个人啊?”不提这武大郎,眼下更是让人心痒。 外人或许以为,先皇虽然突然驾崩,但长子等都在,自然择贤而立。 但知情者只会不屑一笑。 这大清还是太年轻,没有底蕴,所为的社稷还都是他们文臣从大明照办来的那一套呢,若是过个三五年还能有所顾忌,过个十数年就稳定,不难成就百年朝代,但如今所言尚早。 若是行军打仗,他们自然没有份,但如今他们这些文臣的地位可是完全不同了,那天都有各人的亲信上门求见送礼,都要踏破他们的门槛。 宁完我露出揶揄的笑容,心中也是为豪格而不耻,这个豪格可是无形得罪了一个大敌,就是眼前的范文程。 豪格好色,这是众人皆知,范文程去年新纳了一房美妾,就被他抢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文臣在大清的地位尴尬,不上不下,武将更是瞧不起,但是在朝纲典法上谁人比他们更熟悉,别说无中生有了,数千年历史,何愁找不到例子,别看范文程忍气吞声认了,但心里可记着呢。 “范阁老只怕心里也有了人选了吧,不如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宁完我揶揄的说着,两人神情都是轻松,仿佛闲谈,但却是可以影响这即将的混乱局面。 “饮茶,饮茶。”范文程故意的卖关子,毕竟这事也是大忌,他们也是朝中的重臣,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是大祸。 “言之有理。”宁完我笑了笑,就不信这个范文程找他来就是来喝茶的。 两人如同老僧入定。 很快一盏茶就过去了,但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对视一下,都是哈哈大笑。 “不瞒宁兄,虽然我如今并未认定真龙所属,但已经有人可以排除了。”范文程直言不讳的说出来,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对这都当成谈资,谁也不把这汉臣当回事。 但如今可是不同了,范文程只是开了个头,宁完我就已经拍掌,笑道:“我意也是如此,私德有亏,如何能当得真龙,岂不是让天下间耻笑。” 此事虽然豪格被皇太极叫去训斥一顿,而且还当众降了他的身份,但随后就给升回去了,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范文程闻听此言,两眼都是感激,顿时就抱拳俯首拜谢,“多谢宁兄,大恩不言谢。” “唉……这又是哪里话,你我同朝为官,又是知己,我不帮你,还能帮谁。”宁完我哈哈大笑。 这话不假,因为他们还真的不在乎谁坐这个位子,反正这天最后还是大清的天。 但是对这些亲王郡王来说,那可就完全天上地下了。 王府内,多尔衮正看着草原的密信,一巴掌拍下,破口大骂道:“这个武大郎好不要脸,得寸进尺,真当我不敢除他不是!” 当日在白城,多尔衮只身就敢见武大郎,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是投机取巧而已,抓到了大清的痛处,但绝非就让他高看一眼,草原部落动荡也是早就有的,只是被这个武大郎利用上了而已。 若不是如今顾及不上这些跳梁小丑,多尔衮又怎么会让他们得意。别说他不会了,就是大清上下如今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呢。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个心思,那豪格如今又拉些人去了他的府上,咱们就真的不动?”多铎焦急说道。 “不仅这豪格动,其他几个贝勒都是蠢蠢欲动,四处拉拢,我们可要留意。”多铎补充道。 “你啊,还是急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稳妥。”多尔衮呵斥道。 多铎不以为意,因为兄弟两人从小就相依为命,特别母妃死去,他就更加依赖多尔衮了,别看他手里的力量比多尔衮还强盛一些,但是他都是以多尔衮为重。 多尔衮摇头不语,把密信丢下,看得多铎独自着急。 “王爷过于紧张了。”旁边的包衣急忙解释。 “哦?”多铎眼睛扫过去,锋利的很,示意他快说。 “如今虽然群龙出海,但真正有机会的也就是三人罢了,豪格和您两位王爷,其他人都是乱蹦达而已。”所谓旁观者清,这个奴才倒是看的通透,如今这局势,虽然混乱,但早就有了定论。 多铎眼睛一亮,突然笑了,摆手说道:“我就算了,我可不成,论雄心壮志,才华横溢还是十四哥才行,你这奴才乱说一通,讨打,看我不收拾你。” “王爷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被踢了两脚后,这奴才就乖乖求饶,当然多铎也并不是真的教训。 他们早就彼此熟悉,虽然这奴才身份下贱,但也算是两个人的心腹。 “那豪格虚伪无比,又没有能耐,拿什么跟哥哥挣的,简直不自量力。”多铎鄙弃的骂着,眼里可没有豪格。 多尔衮脸色得意,有多铎支持,他就心中有数了,不过也凝重道:“不然,他也是先皇子嗣,名正言顺。” “那又怎样,干脆……”多铎急忙闭嘴,差点就说破。 多尔衮瞪他一眼,不过也是笑容不减,如今他的对手就是这个豪格,看他上下乱跳的得意劲儿,多尔衮就觉得好笑。 不过,他还是要出手,这宝座他可不容有失,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要堵住别人的嘴,众口铄金啊。 做了这些也是不够,他甚至还想…… 第七十章 公平较量 大清上下一片肃杀,正是国丧期间,所有的酒肆等都一律关闭,民间都紧张一片,不敢轻易犯法,说不定就人头不保,如今连孩子都看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闯祸。 茶馆都关闭了几日,还好这里管的不严格,只是冷清异常,几乎没有客官前来品茶,没有这个闲心雅兴。 “你在这里做甚,还不伺候着去。”掌柜的见到小二打着哈欠,就骂道。 “楼上只有一间,客人不让侯着。”小二无奈道。 掌柜的两眼翻了翻。 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所以他们也不管这么多,只是无精打采的照看着铺子。 这上面的人非常安静,仿佛不存在一般,唉,都是这国丧搞的。 但楼上这天字间内可并非他们想的那样,如今可是剑拔弩张,双方的眼神都有杀气,近似实质。 “十四叔,你想做那朱棣不成?”豪格可没有什么心思喝茶,如今早就气得如同蛤蟆一样,这宝座除了他别人哪有机会,结果就是如此,被眼前的多尔衮搅和的一团糟糕,一群宵小都跳了出来。 多尔衮推动一下茶盏,冷笑道:“并非我多尔衮贪婪,只是皇上临终前传位给我,先帝遗照不敢违背啊。”多尔衮注视这豪格眼睛。 豪格的眸子里都是怒火,却不能反驳,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当时,在场的都是多尔衮的人,谁知道真假。 这并不是豪格一群人怀疑,还有很多王爷大臣都在讨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 豪格也是不怕,论身份血脉,他名正言顺。 “那你找我来做什么?”豪格冷冷的问着,这个多尔衮突然秘密的让自己来这里,肯定不会就是为了吵架的。 “当然有事,不过,最好我们都先把各人恩怨放在一旁才好。”多尔衮虽然不喝茶,但也把茶杯端起来,做这样子。 简直笑话,拳头捏起来,豪格冷笑道:“好啊,只要你马上退出,别说私人恩怨,我保你后代都荣华富贵。”豪格半真半假的说着。 “你看,你还是这样冲动,如今我们争得你死我活,结果就便宜了外人,特别那个武大郎,你能够咽下这口气,但我可不能。”多尔衮丢下茶盏,滚烫的茶水也洒出,他起身愤怒的说道。 提及这个名字,大清上下都是愤怒不已,恨不得撕碎这个混蛋,他也是害了皇上的真凶,身为人子的豪格顿时就红着眼睛,如同被激怒的公牛,喘着粗气。 “我早晚都会收拾他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豪格发誓手刃仇人。”豪格怒发冲冠,表情狰狞恐怖。 多尔衮一拍桌子,道:“好,这才是好汉,我多尔衮佩服。” 豪格双拳紧握心里仇人也加上了这个多尔衮,只是没有说出罢了。 “这个武大郎,不仅狡猾奸诈,而且颇有手段,如今西部草原都被他搅和起来,要脱离自立门户,这可是太危险了。”多尔衮也不计前嫌的说着,手指指着西面,目光冰冷且愤怒,这是真怒。 好一个武大郎,自己不过是利用他一次罢了,给他一个喘息的机会,不想他还得寸进尺,竟然还想与大清对峙,多尔衮怎么能不生气,就仿佛被自己的狗咬了。 “不错,如今这朝堂上下,都看着呢,我们若是继续斗下去,威严何在?”豪格的眼睛里也明亮起来,他宁愿真刀真枪较量。 “不如我们先联手,收拾了这个混蛋,其他的事情,我们公平竞争。”豪格当然不蠢,他也想借助多尔衮的力量。 而且多尔衮要是答应了,他也不用束手束脚,武大郎可是他必杀的仇人。 “你认为就是这么简单?”多尔衮转身反问。 豪格眼睛倒立,怎么就不这么简单,只要两人合手,武大郎算什么东西。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多尔衮一拍豪格的肩膀,他比豪格小几岁,但辈分高,豪格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忍下去。 “这武大郎你认识的比我还要早,我想你应该更加清楚,你就认为那是他个人所为吗?若是没有大明在背后支持,他就算神仙下凡,也奈何不了我大清。” 豪格最不想回首的就是这事,太憋屈了,他堂堂的贝勒竟然被一个汉狗给侮辱,几次三番的坏了他的好事,早就恨之入骨。 “那你是什么意思?”豪格听出了弦外之音,让多尔衮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他不喜这勾心斗角。 “好吧,我的意思就是要对付这武大郎,就必须先对付大明,你想想,就算是我们出兵,宰了武大郎的机会有多大?”多尔衮直接问出来。 那里是草原,还有草原部落参合,只怕机会不大,武大郎有手有脚,只要发现不好,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的。 “但是对付明朝就不同了,我们这次要一起发力,打得他们流血。”多尔衮握紧拳头,接着也狞笑道:“还记得那个袁崇焕吗?武大郎的下场就是如此,我们不需要亲自动手,崇祯就会把他千刀万剐。” 豪格的眼睛通红,手刃仇敌,如果让他们的皇帝动手,那就更加的解气,明朝自毁长城的事情可是做了不少,此事绝对可行,这可是国仇家恨。 “不仅如此,豪格,我知道你不服我,同样我也不服你,所以,我们之间应该又一次公平的较量,就是不知道你敢接不敢接?” 多尔衮的目光炯炯,盯着豪格看着,豪格鼻孔出气,冷笑道:“有何不敢?我早就等着呢。” 他们的恩怨说来也是话长了,作为努尔哈赤最喜欢的小儿子,和皇太极的长子,年纪又相仿,他们不可逃避的会对上。 如今更是因为这大宝,双方都剑拔弩张,注定就是宿敌。 “一言为定。”多尔衮伸出手掌。 豪格的眼睛里也有着兴奋与高傲,如此最好,他豪格早就想用自己的力量与他们兄弟二人比试一下,而且这次谁也做不得假,谁能够在明朝获得大胜,也能得到朝堂上下支持,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最终决斗。 “好,我就如你所愿,共同出兵,攻打大明,让他们处置武大郎,你我之间也分出胜负。”豪格豪言壮语,大手一挥,两个人的手掌间发出了巨响。 多尔衮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阴险,这个豪格果然是一个莽汉,这种家伙又怎么会是真龙之选呢。 豪格的眸子都是不屑,不管这多尔衮有什么手段,胜负都是需要实力来决定的,战场上看得就是拳头。 “好,那我们就从东西两处动手,直取大明京都,谁先到,谁就胜出。”多尔衮道。 “错,若是如此,又有何难,我们还要比,谁破的城多,俘获最多,这样才是真本事。”豪格不会上当,要按照多尔衮的说法,直接进大明的京城就行了。 多尔衮的眼珠转了转。 “怎么?十四叔,你不敢吗?”豪格轻笑一声,你不答应都不成,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有何不敢的,正和我意,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多尔衮仿佛恼羞成怒,这次让豪格非常畅快。 看着多尔衮愤怒离去,豪格心情愉悦,端起茶盏来,冷声道:“别以为有一个多铎帮你,你就可以智珠在握了,就是你们两个加在一起,我豪格都不怕你们。” 第二天,朝堂上,豪格率先就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引起了巨大波涛。 “此事,过于莽撞……”大学士开口。 “国仇家恨,岂能让那崇祯得意。”豪格直接打断,这次武将都是站出来,他们早就等不及了。 豪格与多尔衮兄弟对视,双方针尖对麦芒,都是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他们的较量虽然没有揭开,但也差不多。 第七十一章 一个阳谋 大清盛京转瞬又沸腾起来了,如今大军要兵分两路,攻打明朝,为皇上复仇,朝堂之上的消息迅速传来了。 特别是豪格,因为他最先提出来的,而且还是与大臣们争吵,最后才确定了这次出兵,大出风头。 “果然是我大清的大贝勒,好样的。”市井中也有人给这个豪格喝彩。 “不错,一个大明而已,哪次不是被我们打得鸡飞狗跳,如今还敢惹到我们,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杀猪佬大叫着。 多铎听了很多的风言风语,此刻脚步飞快的找上来,看到多尔衮就捏着拳头的说道:“这个豪格真的是无耻之尤,竟然说成是他的主意,我不服,小人得志。” 一看多尔衮还是怡然自得的样子,多铎就要崩溃了,忍不住的说道:“哥,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能坐的住啊,那个豪格不仅小人行径,如今更是风头踩在咱们头上,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怎么办啊?要不我揭穿他去。” “喝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莽撞。”多尔衮看到这个多铎跳脚,就喝斥他,他们才是亲兄弟,希望他也多长点脑子,别这动不动的就乱发脾气。 “还等……那豪格都压到咱们头上了。”多铎刚坐下,屁股就又抬起来了,他可没有多尔衮的这个耐性。 这豪格太无耻,竟然把十四哥的主意拿去了,在朝堂上大肆宣扬。 “记住,做事莫要莽撞,有时候看着是好事,但不一定就真的是好事。”多尔衮安抚着暴怒的多铎。 “什么意思?”多铎的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的哥哥可是不吃亏的主,这次肯定早就已经设计好了,等着这个没脑子的豪格往里面跳呢,嘴角都翘起来。 什么意思?当然是不怀好意了,这次多尔衮的眼睛也阴险起来,可以说这次就是要一举把豪格给清除掉,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大清就在他的手里了。 “倘若,我们攻打的时候,被武大郎偷袭呢?”多尔衮笑着说道,这里可就有太多的文章可以做了。 多铎一拍手,笑得猥琐,当即说道:“提出来的是他,而我们却被偷袭,肯定就怀疑到他的头上。” 多尔衮满意的点头,但这可不是全部,还有这个武大郎,太张狂了,本来还没有功夫收拾他,结果他还在自己面前得寸进尺,多尔衮可从来只是把他当做一条狗而已,给他个肉包子,他还翻脸了。 对付疯狗的最好办法,当然就是一棍打死,绝不能让他继续嚣张下去,那样岂不是灭了自己的威风,所以这次计划,可谓是一举两得之美。 “妙!哥你真的是太历害了,轻而易举的就把那个豪格给设计了,不过这个武大郎会不会有胆子呢?” 武大郎可是重要的环节,哪怕设计的巧妙但他要是没胆子来,可就不妙了。 “他会的,因为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多尔衮笃定的说道。 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大清再次的大动干戈,东西两路出发,一路山海关一带攻破,由豪格带领,不仅有正蓝旗人马还有正黄和镶黄的部分人马,加上科尔沁的八旗兵。 还有一路就是多尔衮带领的西路军,手下正白镶白旗两旗人马,还有绿旗汉兵,他们从西路攻打明朝边境,东西两路遥相呼应。 但这都是表面文章,多尔衮的笑容满面,如今一切都在他的设计当中,就看这豪格何时攻破。 他进入明朝的时候,就是他万劫不复的时候。 “七哥,别怪我心狠。” 与此同时,白城也收到了一封从外面射进来的一封密信,信上写着武大郎亲启,送信的人并没有露面,转身就走了,吴虎看到这密信内容,拿不定主意了。 可以说这密信太古怪了,明显就是一个阴谋,他犹豫不定,但还是告知武义。 “你们怎么看?”武义展开了密信,仿佛要把里面阴谋都展开一样。 “这是一个阴谋,很明显,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干脆不理会,以不动应万变,看他们怎么办。”吴虎最先知道内容,脑子里已经有了打算。 武义点头,但随后就看向其他人。 王铁军正挠着脑袋,这家伙最近养伤养的肥了一圈,他反而认为可行,“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呢,只要他们送上门,咱们就咬他一口。” “那不是正好如他们意,指不定他们就像一次消灭我们呢。”李二斗与王铁军反驳着。 武义把密信拍在桌子上,冷笑道:“这就是多尔衮的一个阳谋啊,肯定不会如此简单,但是我倒是要看看了。” 信中也并不属实,因为这里把东西两路调换,告诉他们豪格在西路,看着没有痕迹,却是疑点多多。 这是多尔衮与武义隔空博弈,相互较量,武义又怎么会低头,如今这大清局势可不明朗,他当然不想多尔衮得逞,谁都可以做这个皇帝,但就是多尔衮不成,这是一匹狼。 一匹疯狂肆无忌惮的狼,若不是他的胆大妄为,只怕满清还要晚上数年甚至更久才能够探清楚大清的虚实。 这次机会,武义反而想要利用一下了。 “会不会太冒险了,武教头,我们如今的力量可不足啊。”吴虎有些担忧的说道。 如今刚刚经历大战,白城还是底蕴太弱了,大清虽然败了,但他们也伤筋动骨了,只怕要是被敌人设计,他们搞不好就会一蹶不振。 “不主动也不成啊,满清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还不如就先下手为强,而且这次要做到在他们意料之中,却也要做到意料之外结果。”武义的话听着矛盾,却也有自己的道理。 多尔衮太藐视民军了,他最无视的东西,也可能就是最致命的,所以武义直接下令开始不知。 草原部落如今都是仰望着武大郎,没想到如日中天的清朝就在他这里吃瘪,划线而治,大清都没有追究。 “什么?你们都打听清除了?这武大郎还要对满清动兵?这……也太不把大清放在眼里了……”巴扎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这心里就是苦闷的很,堂堂大明,在满清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如同后花园一样进出,这武大郎也不把满清当回事,想杀就杀,如今连皇上都给干掉了。 巴扎如今都怀疑了,这还是他所熟悉的草原吗? 白城兵力可不是很充足的,但武大郎仿佛没有察觉一般,还要对大清动手,真当成软骨头了…… “这次,我们出不出兵呢?”巴扎随后纠结此事了,要知道这武大郎在草原更是如日中天,简直天神下凡,跟着他,这次会是什么结果? 这个问题也是让所有部落头领都纠结,毕竟他们也想占便宜,但对方可是大清,一个不成,那就是大难临头啊。 “算了,只要武大郎召集,我们就出兵。”巴扎最后摇头,当前他也是看不懂了。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武大郎竟然没有着急草原部落联兵。 “他这可是有些狂妄自大了,就不怕摔跟头吗?小心一蹶不振。”巴扎冷声说道,这个武大郎太目中无人了,如今连他们都算上了,巴不得这武大郎在大清手里吃瘪。 “可汗,但要是这武大郎胜了呢?”长老在一旁忍不住的问着,因为打仗就会有胜负,谁也不能猜出结果的。 “若是他真的胜了,日后,这草原都俯首称臣。”巴扎说得不是气话,而是无奈的事实,如今大家都提不起反抗的心思,这武大郎再胜了…… 那就干脆跟着他好了,不仅实力惊人,还有白城,还有上水坊,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但这可能吗?”巴扎凝望着成吉思汗画像呢喃。 第七十二章 自投罗网 草原上的景物大致相似,只有这些有经验的人才不会迷路,在这晌午时分,烈日仿佛要烤熟牛肉一般。 远处都因为地表高温而产生了扭曲,犹如一片无形火海,铁甲被晒得烫手,嘴唇都干裂开了,不住的用水囊滋润,却不能治本。 武义带着五千人马,大部分都是步兵组成的混骑,没有带火炮,甚至都没有后勤,因为这一仗不需要太久,最好是偷袭为主。 一骑绝尘从远方赶回来,是放出去的探马,这里武义几乎把家底都搬出来了,当然要小心翼翼。 “报,武教头,前方鞑子大军已经到了长城一带,正在打造攻城器械。” 武义皱眉,因为他不相信他们会真的攻打长城,这肯定是多尔衮的计谋,那么多尔衮就应该在暗中当守株待兔的猎人才对。 “加密探马数量,北面更不能轻视,说不好,他们就在北方呢,正好,我也给他们准备一个惊喜才行。”武义冷笑的说着,他感觉到,多尔衮已经来了,他们就要见面。 休息的士兵都开始检查弹药,武义的举动在别人的眼中就如同找死一般,但想要出其不意,自然就要在别人的意料之中才行。 “武教头,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行动了。”王铁军一脸猥琐的说着,他的脸上都是浮土,仿佛白了不少。 “好,出发,向北出发。”武义突然说着。 鞑子在南面出现,而且还准备大举进攻,但武义偏偏就要南辕北辙,猜的不错,应该就在这里。 果不其然,在北方不足二十里就发现了鞑子的大军来,正是正白镶白旗的人马。 双方如同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里不期而遇了。 “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敢来,竟然还猜中了我们在这里埋伏,不过,那又能怎样还不是自投罗网,我还是要宰了他,哥,让我带人杀过去吧。”多铎看着面前的明朝军队,看到武大郎他的怒火就直冲天灵盖。 “这武大郎还真的有胆,没想到还真的敢来,我以为他会带着草原部落的人马,不想就是他自己来了,看来我还真的小瞧他了,有意思,走,咱们也见一见这个家伙。” 多尔衮突然来了兴致,对这个未曾蒙面,却恶贯满盈的对手感兴趣起来,武大郎不会这么蠢的自投罗网,多尔衮也想看看他有什么打算。 两军阵前,武义与多尔衮见面了,如同最大的荒谬,更像是时空交错,如今他们就在这里要交手。 多尔衮身材不算高大,比他身旁的多铎瘦弱,但这么远都能够感觉到他那双鹰眼炯炯大亮,他的眼睛太特别了,哪怕这面甲都遮挡不住。 “武大郎,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如今我突然改变主意,或许我们之间不需要你死我活,你看如何?”多尔衮按住了缰绳,朗声道出。 “什么?哥,你要放过他?”多铎瞪大眼睛,手指武大郎质问。 “放肆。”多尔衮的气势不容置疑。 武义正在猜测这个多尔衮会怎样,他们见面多尔衮多半会不耻,也许会恼怒,下令将他挫骨扬灰,但就是没有想过这样,让武义都是一愣。 可以说多尔衮虽然对他的身份不耻,但是对他行事还是高看一分的,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所以这次见面,他也有了收服的心思。 “武大郎,你既然想要草原,只要你跟随我,我可以封你为镇西王,专门震慑这广袤草原,这是无上荣誉。”多尔衮非常有魄力的说着。 众人都变色了,这次多尔衮可谓是真的动了心思,竟然许诺这样重,连多铎的眸子里都有了嫉妒的目光。 更不要提这里还有与他出生入死的一群将领,如今多尔衮还真的下了血本。 多尔衮听到了周围的惊诧,但没有解释。 武义哈哈大笑,对多尔衮的许诺还真的不屑一顾,也揶揄说道:“多尔衮,你的口气可是不小啊,真当自己是你们大清的皇帝了?” 多尔衮也是哈哈大笑,对着武义说道:“难道这这样聪明的人,还看不出当前的局势吗?” 多尔衮对他好看的另一点就是他审时度势,对大清的局势透彻了然,否则也不会次次都打在了大清的节骨眼上,这就难得了。 “多谢王爷抬爱,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武义也不想这多尔衮竟然高看自己。 “非也,天地之大,我相信你的才华和实力,只要跟随我,不仅仅是草原,就是西域,也可尽数征服。”这正是多尔衮最看重的。 大清的步伐可不仅仅只停在草原,还有西域、漠北,日后还有机会与大明分庭抗礼,建立不可一世的宏图霸业,武大郎这等开疆拓土人才就更加可贵。 武义摇头冷笑,他多尔衮还是小瞧自己了。 时代限制目光,可以说多尔衮已经是不世人才,但与武义心中版图比较又是如此可笑。 “多说无益,你不懂我心里所想。”武义直接就回绝了。 民军这里都是心中大振,对着鞑子就嘘起来。 “不识好歹,我哥看得起你,你还敢推辞,那就等死吧!”多铎大叫着,他心里庆幸这家伙没有答应。 多尔衮的眼睛怒竖,狰狞恐怖,冷声道:“武大郎,我惜你才华,不想让你英年早逝,你却不知珍惜。” “废话少说,你要投降我们白城,我一高兴还封你为镇东王呢,掌管清朝,你可愿意啊?”王铁军听的不耐烦了,直接就叫出来。 可以说看到了多铎,王铁军的拳头就攥起来了,这可是他第一次进入草原就差点要了他命的仇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你们这是自己找死!”多铎冷声叫着。 “我呸,多铎当初我们武教头如遛狗一样的带着你跑,连抢你战马两次,手下败将而已,还敢言勇,小心你的脑袋。”王铁军哈哈大笑,揭露多铎当初的丑态。 “动手吧。”多尔衮并没有生气,但知道无法收服,就下令动手。 这武大郎虽然让他很满意,但绝不是不可缺少的,宰了也不可惜。 这里的八旗兵足足七千人,比对方多出差不多一半来,加上他们都蔑视明朝军队,这一战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走。”武义冷笑,看来这鞑子还真的是无视他们,当即带人就撤退。 “无耻小贼休走,可敢与我大战一场,你们这群懦夫……”多铎气得在马上大叫,破口大骂,连战马的腹部都被刺破,但前面的这群胆小鬼竟然不敢留下。 “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你们连白城都不要了!”多尔衮看得眼睛里也露出了怒火。 还当他们有决战勇气呢,谁想到照面之后转身就跑,比兔子都快。 不对……多尔衮瞬间冷静下来,因为前面的明军虽然逃跑,但还是保持队形的,层次分明,难道有诈? 但就算他武大郎搞出阴谋诡计,他们也不怕,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伎俩无从下手的。 “给我射杀他们,活捉武大郎,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多尔衮的眼睛终于露出了嗜血,这一战不仅一石二鸟,而且这武大郎只要抓到了,还能够为皇上报仇,大家可都知道是他害了皇太极的。 只要把他抓到,自己坐上龙椅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骑兵的弓都不是大弓,但满清的有所不同,他们中也是有重弓,虽然满清的骑射不如蒙古,但绝对不容小觑,他们的重弓可是打得蒙古成吉思汗子孙都俯首称臣的。 弓箭手都快马加鞭,大弓抽出,横在马上,因为马上限制,他们如同用弩一样的姿势。 两马之间也要保持距离,否则会大声刮擦,这样射术对弓箭手要求甚高。 第七十三章 多尔衮吐血 强弓劲弩作为冷兵器时代的佼佼者,战场上的终极杀器,是一个时代的代表与巅峰,但因为它太重杀戮,所以为历史所不喜,史书流传的多是一些文人士子挂在腰间无病呻吟的利剑。 满清鞑子的强弓更不差,已经是冷兵器最辉煌的巅峰产物,但它也是悲哀,因为生不逢时,遇到了划破时代的火铳。 世人并不重视火铳,哪怕明朝军队大量装备,但因为威力小,容易爆炸等等问题出现,也就越来越鸡肋了,只有火炮得到了正常的发展。 但火炮也是因为生产不足等等原因所停滞不前,这都是历史教训,武义自然不会重走。 噼里啪啦的火铳声,就如同暴风骤雨一般的扫来。 剧烈浓烟散漫开,萦绕不散,犹如鬼域,连人马都看不清楚。 战马都剧烈嘶鸣,这浓烟刺鼻。 混骑都快速的填弹,这后装马枪,比后装炮还要简单,只需要正确填装就可以了,就是孩子都能够学会,但如今却是在颠簸的马背上,可就不同了。 骑兵营的人马再次用左臂控马,而右臂单手操作马枪,以左臂臂弯为支架,屏住呼吸,再次发射。 这个看着非常简单自然的动作,却是武教头刚刚教会他们的,这可是多少代的摸索和改进,武义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就当仁不让的拿了出来,这对于骑兵营作战可是如虎添翼。 “哈哈,以后咱们骑兵营也可以说得上有骑射功夫了。”王铁军哇哇大叫,是兴奋的,骑射可不简单啊,那不是几年就能够见效的除非是天赋异禀的人,正常人都只能慢慢积累。 两轮速射带来的轰动也是巨大的,别看骑射的命中率很难保持,但不要忘记了,数量可以影响质量。 骑兵营的人马几乎都能放枪,这就是划时代的,哪怕蒙古人都不可能达到,就更不要提满清鞑子。 这可是近两千的马枪,哪怕只有两成命中,两轮都已经杀死杀伤五六百人,骑兵可是一个机动部队,前方的又都是弓箭手,如同下饺子一样的掉落,就算不死者也很快被后方同袍踩死。 战马通灵,甚至能够分清敌我,也恰好如此,这么多的追马,让战马随之慌乱,又一次发生了刮擦,动辄就是丧命。 多尔衮死死捏住缰绳,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方的骑射竟然如此犀利,他们都以为对火铳有了充分了解,所以露出不屑,哪怕知道这支军队的火铳精良。 这一次,明朝军队就给他们一次狠狠的教训,血的教训。 因为随后又是三千燧发枪齐射,燧发枪填弹慢,加上这些都是速成的骑兵,自然没有什么优势,但如今却是刚刚好,这一波的齐射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汉狗的火铳怎么会如此犀利?”多铎双目圆瞪的大叫,惨白的脸色出卖他内心的惊悚。 主帅都是如此,其他人更是不堪了,有的人故意的放慢了马速。 多尔衮心知肚明,这次的伤害很大,但只是伤筋动骨而已,以八旗子弟的以往脾气,这就是催化他们的最佳灵药,他们会暴虐恐怖起来,如同出笼野兽。 但这次,并没有暴虐,眼下都是惊骇,这不应该在八旗子弟里出现,看着武大郎就要逃之夭夭,他心口一闷。 “哈哈,鞑子不过如此,给我回去!”王铁军脸色黑的发红,大叫着。 如今的这骑兵营早已经不是那雏鸟了,他们经过了狼群战术洗礼,又经历了草原苦战,可以说成长是一日千里。 如今有哪里会错过这难得的好机会,鞑子骑兵不仅被停滞,而且弓箭手损失惨重,正是出击的好时候。 “你们找死!”多铎怪叫,手里的铁骨朵就抡开了,准备砸碎这群汉狗,好好教训他们。 大清的铁骑无敌天下,无人可挡,怎么能够被汉狗这群只会防守的兵打败呢。 “杀了他们!”多尔衮也眼睛暴怒,痛心疾首的叫着。 八旗子弟都是露出狰狞来,若是他们转头就跑,或许今天就此放过他们了,不想这群家伙竟然还敢挑衅。 大清的铁骑,无惧任何的当面碰撞。 “狼群战术!”王铁军带着第一批,也是老兵冲锋最猛,准备从肋部攻击鞑子。 但不要忘记了鞑子的意志惊人,特别是缠斗可是让骑兵营吃尽苦头,上次差点就被他们得逞。 “来的好!”多铎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不怕对手猛攻猛打,只要他们不逃跑就好,汉人果然是一群废物,他们放弃了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这齐射,如今就让他来报一箭之仇。 双方都杀红眼了,大清铁骑已经准备好用身体来阻挡。 诡异出现。 汉人竟然如同蒙古游骑般的急转,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前锋而过。 蒙古游骑有一招艳绝天下,那就是抛射,但对付清朝清兵,却如同鸡肋,因为他们用的都是小弓,而清朝动辄都是夹心铁板的棉甲。 但这次遇到的是骑兵营,手里的可是划时代的马枪,最新的甚至还有膛线。 清朝铁骑赖以生存的棉甲,就如同宣纸一般的被撕破了,脆得惊心动魄,看得心底发寒。 一波急转,见效巨大,因为这几乎是面对面的射击,就是瞎子都能够打中,这千人的攻击,只是一个照面,甚至超过了之前的轮射。 多尔衮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坠马,因为今天他遇到的是诡异的对手,出乎他所有意料的对手。 这还不算,真正的杀招来了。 马枪虽然被武义改进,但如今还无法成为真正的杀器,只有短兵相接,才是真正的绞杀。 王铁军就是虚晃一枪而已,他们的人马刚刚一过,被他们挡住的其他骑兵营的人马就冲锋了。 满清鞑子的骑兵几乎静止防御,另一方是蓄意出击,以有心对无心,哪怕就是这千人也足够了。 匕首再短,那也是致命的凶器,骑兵营瞬间就刺入,不给反应机会的杀穿,气势无人可挡,清朝号称的铁骑,就被他们轻易的给杀穿了。 噗嗤。 多尔衮在马上喷出鲜血,两眼瞪的眦睚欲裂,这与他计划的截然相反啊…… 八旗子弟被王铁军的这套组合拳给彻底打懵了,天衣无缝的配合,哪怕他们就是最精锐的战士,也是被打得晕头转向。 不甘心,谁也不甘心。 但他们无法改变的就是败了的命运,因为最后的重拳来了。 武义这个时候才带人上来,没有办法,这都是二把刀骑兵,转头何其容易,能够这么短时间就出击,已经是民军的纪律性体现。 最后一击,交由这二把刀骑兵来完成,但这可是三千杆火铳,直接带来的就是一阵血雨腥风,支离破碎。 “撤……” 多尔衮再次吐血,他竟然被汉人打得惨败,如今连反击都不能,心里憋屈。 他可是立志要打败天下英雄的,那成想在家门口就被人打倒了。 鞑子丢下了近半的尸体,匆匆逃跑,向着南面逃跑,哪里有些绿营和察哈尔骑兵。 骑兵营也不敢深入,其实这次就是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只是奇谋而已,这样的骑射,自然有弊病,满清鞑子很快就会发现,下次就不会如此好用了。 填装弹药,就必须要分心,无法顾及战局,而且速度也会降低,这对于骑兵也是致命的。 果然是有利必有弊。 简单的打扫战场,击杀未死鞑子,更多的是收回落下的子铳。 这一战看着风光当知道子铳遗失损坏近三层,王铁军的脸都绿了。 “放心好了,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武义难得装一次,心情真是大爽。 听得民军热血沸腾,狼吼不断。 还真不差钱。 第七十四章 气晕多尔衮 武义并没有脸红,因为他并没有说瞎话,没有掌握盐井,还真的不知道这食盐的暴利,足够让人疯狂的那种。 可怜目光短浅的农民起义军,是坐在金山上啃窝头,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所以也注定他们必定失败结局。 “哎哟,不对,该死的……”武义突然脸色变化。 四周都死一般的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吃惊的看着武教头,有的人已经抓紧手里的武器。 武义不想让大家如此紧张,笑着说道:“别紧张,没有危险,只是我不甘心,竟然被多尔衮给利用了。” 王铁军那原本如桃花盛开的脸顿时结冰,一把就抓起了骑枪,大叫道:“入他娘的,跟我走,揪下多尔衮的狗头去。” 这个王黑子……武义看得摇头,只能阻止他莽撞。 王铁军是动了真怒,竟然敢设计他们武教头,那就是动了他的底线,不过看到武教头并没有气急败坏,他就不明白了。 “动脑子想想,你这也是带兵的大将了,以后骑兵营的生死都是在你手里握着,你这个臭小子。”武义恨铁不成钢的骂着,恨不得抽他。 要说这王铁军不仅不憨,反而聪明的很,但就是不愿意用脑子,武义都骂他多少次了,就是嘿嘿一笑。 让你只能生闷气,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武义气得咬牙。 王铁军感觉到后背发毛,可不想让武教头想出什么古怪在折腾自己,急忙虚心的问着:“武教头,到底怎么回事,快跟大家讲一讲呗。” 武义白了他一眼,看着四周都是渴望的眼神,他这才开口…… 得胜堡一带非常荒凉,几乎没有什么人烟,如今狼烟密布,指向天际,远向天边,明朝的守军如同惊弓之鸟,脸色苍白,鞑子又要攻打了。 下面的绿营兵们曾经也是明军,但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为了扬眉吐气的一方了,看到城墙上那群软蛋,心里就格外的兴奋。 “怪了,如今看这边军,还真的不觉得什么了,都是一群废物而已,我都能打败几个。”有人不解的说着。 但大部分人还是有些沉重的,他们如今身份已改,但乡音不变…… “没事,这次肯定打不起来的,你没有看到真鞑子都没有来,这就是个套,准备对付武大郎呢。”把总对着身旁不安的人宽慰的说着。 他们这些人还有良心没被泯灭,不想与明朝边军作战,都是一脸愁容。 “把总,这话也不能这样说哩,武大郎终究也是汉人,可不是鞑子的对手,如今他们让我们制造器械,只怕回过头就要攻打……”有人反驳着。 顿时这里都沉重异常,绿营的身份低贱,还不如那群朝鲜的呢。 就是身份使然,所以他们心里都是不甘。 不想看到明朝边军惨白,那样他们的身份只会更加的尴尬。 同时也希望武大郎能够胜利,这样的话,他们就不需要与昔日同袍作战了。 “我看你们这群汉狗都睡迷糊了吧,那可是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两人,别说一个武大郎了,就是放眼整个天下,能够有人打败他们吗?”一个口齿不清的家伙走过来,对着他们破口大骂。 是察哈尔部落的八旗兵,虽然他们也是降兵,但待遇那是天上地下,手里的皮鞭抽下去,训斥这群胡说八道的混账。 还是一个瘸了一条腿的家伙,比所有人还瘦弱,一张猥琐至极的脸,让人看得就发呕。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对他们也是肆无忌惮。 吃鞭子这都是轻的了,他就是砍了几个脑袋,谁都敢怒不敢言,就是把总都得夹着尾巴。 “哼,你们这群汉狗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直接告诉亲王大人,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下来祭旗。”这个该死的瘸子在这里威胁恐吓的说着。 看到这群汉人在自己的话语下瑟瑟发抖,他就有种骑在娘们儿肚皮上驰骋的感觉。 他可不仅瘸了一条腿,是两条…… “这个该死的家伙,若不是狐假虎威,我一只手就捏死他。”军中不乏莽汉,但如今也只能背后嘀咕的份。 他的话,大家也信,因为他可是能打翻一头牛的狠角色。 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如今已经比奴隶强了多少倍了。 “都别说了,快些做事吧,这鞑子说不上就快回来了,别惹恼了他们,免得大家都吃苦头。”把总制止了他们在这里唧唧歪歪,如今他们都命不由己,做好自己的事情才好。 “把总,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看这抽的,我孙老三啥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不是?”壮汉哽咽的说着。 其他人都露出苦笑,不过还好,那个瘸子就对这高头大马的孙老三有偏见,抽他好多次了,其他人还好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白吗?”把总颓丧的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孙老三丧气的叹息,都是这狗娘养的鞑子。 同时,心里也怒骂这明军不争气。 “马蹄声,都加把劲儿。”把总耳朵机灵,听得后,急忙让大家快速的赶工,用他的话,这叫好钢用在刀刃上。 虽然这里都是在赶工,但大家的眼睛都是盯着这赶来的鞑子的,不过,很快就发现了不同的地方了,这些鞑子可是一个比一个都狼狈。 而且,来的人只有三千多人,与出发的时候,那可差了一半了呢,会是怎么回事? “哥,我不服……”多铎气急败坏的用铁骨朵砸着腰粗的大树,震得树叶落下,可见他心里愤怒。 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啊,竟然被汉狗打败了,这次可是明面的打败。 其他八旗子弟的士气也掉落冰点,垂头丧气,耷拉着一个脑袋。 “冷静,这里有外人在,莫要丢了颜面。”多尔衮已经恢复,只是脸色惨白,被气得吐血的他强制自己恢复冷静。 “那我们如今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还继续攻城?”多铎也没有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用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可以栽赃给豪格,等下你就让人说出来。”多尔衮虽然这次被武大郎打得灰头土脸的,但他还是胜利者,因为他已经可以动作了。 只是一场大败,把这本应该庆幸的事情都搅和了,没有了这个兴致。 同时也让人停下绿营兵那边,没有意义继续做戏了,如今就准备回去对付朝堂的那些人,多尔衮还是不服气的看着西面。 结果,还被他看到了几匹还是的探马,是武大郎的人。 “真是找死!”多铎单手抓起铁骨朵,就要去宰了这群家伙。 特别是这为首的黑塔般的家伙,那支骑兵的带头将领。 王铁军艺高人胆大的接近,而且张口就大叫着:“多尔衮还有多铎听着,我们武教头都陪你们做戏了,但你们的酬劳我们非常不满意,下次绝不与你们逢场做戏了。” 这王铁军的破锣嗓子吼的方圆几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做戏? 做什么戏? 绿营兵和蒙八旗的很都吃惊并心里疑问着,感觉这次还真的不寻常。 但王铁军给满族八旗真鞑子的伤害才是最大的,无数眼睛都看过来,他们不敢相信,竟然是做戏,难道就是让他们平白无故的死去吗? “无耻小贼……”多尔衮再次气血上涌,喷血不说,眼前一黑就气晕了,被多铎等七手八脚的救治,才醒来。 这武大郎真的是手狠心黑,占了他们的大便宜不说如今竟然敢来倒打一耙。 “武大郎……你别以为与豪格狼狈为奸就能肆无忌惮,我多尔衮决不饶你……”多尔衮狰狞的叫着。 但如今效果不显,被这个该死的武大郎给搅和了。 第七十五章 意气风发 狼烟依旧,黑得如墨,如一条条长龙直上天际,边军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多尔衮大军退了,退的非常干脆。 这一仗也没有办法打下去,多尔衮摇摇欲坠的骑在马上,心里被武大郎的两次打击堵的结结实实,有口难言,只想再次吐血。 周围的旗丁都有气无力,蔫巴的跟着,他们如今都想不通呢,还好多铎的士气没有受到影响,他最相信多尔衮了,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武义带着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去了,王铁军这家伙绘声绘色的说着多尔衮是怎么被气得吐血的,听得大家都是非常解气,这一场大胜加上这么一个惊喜,太提气了,特别看见这群如见了鬼的草原部落头领。 “没有打成?但那些首级和战马……是清朝铁骑的……”巴扎如今就是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战利品显示着武大郎获得了大胜,出其不意的大胜。 武大郎的人甚至都没有少,他们可是知道武大郎带出去多少人的,怎么这无人可挡的大清铁骑,到了武大郎这里就如同纸糊的一样? “逆天了……这武大郎要逆天了……”草原部落头领们如今都无法想象这武大郎的本事,都是一副心虚的样子。 他们后悔莫及,当初还不如与武大郎一起出战呢,谁知道大清铁骑这么差。 “恭迎武大郎旗开得胜。”巴扎等人都是赔笑恭喜。 “嗯。”武义都没有抬头。 武大郎带着人就这样离开了,巴扎看得傻眼。 “完了,这武大郎如今是真的对我们失望了,这该怎么办啊?”有胆小的部落头领已经担忧起来,毕竟武大郎可不怕大清铁骑,如今又一次的收拾了他们,看来已经不需要他们了,但草原还是需要武大郎的庇护。 “好了,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就看大家的表现了,我们也回去吧。”巴扎脸色冷的结冰,手指都捏的发白,他已经对大清铁骑没有了忌惮,对武大郎忌惮越发深了。 一群如同死了娘亲的头领都是垂头丧气的离开,如今他们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下次肯定不会在退缩。 白城这次也没有庆祝大胜,武义怕这些人都傲娇了,因为这大胜还是有水分的。 不过气势如虹的民军,已经可以保护住白城。 如今,就看大清的乱局,他担心的是多尔衮有很大机会获胜,特别这次张冠李戴后,机会就更大了。 盛京这里,多尔衮大军回去了,直接就掀起了轰动,多尔衮与多铎遇到了伏击,直接就被击杀了近半的旗丁? “这怎么可能?那个武大郎竟然如此的胆大?他就不怕咱们大清的报复吗?”满清上下都是在愤怒与吃惊中,这个武大郎已经在他们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这次大军出征可是临时决定的,就算是他们想要伏击,也是需要时间,你们想想若是没有提前知道消息,能够做到出其不意吗?”范文程这个时候站出来质疑。 一句话可是激起了千层浪,就算是有人没有想到,但如今都是惊诧莫名,这要是真的,那么会是谁?这个名字就在大家嘴边,这也太可怕了。 范文程的那几个老奸巨滑的家伙倒是看得通透,不过他们已经准备推波助澜了,这多尔衮已经回来,而豪格却傻乎乎的在外面呢,怨不得他们。 在朝堂上,一群武将文臣们都在议论纷纷,这里就如同菜市场一样。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了,“王朝动荡,人心不安,这是祖宗先帝留下的基业,不能坏在我们手里,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愿意推举多尔衮为新帝,带领大清蒸蒸日上。” 多铎虽然年轻,但是他可是八旗的旗主,这可是****啊,他的一句话顿时就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多尔衮竟然直接让胞弟出面来让他们表态,如今豪格不在,就是有心支持,都不好出面了。 “我支持睿亲王登基。”又一个站出来了,更年轻的阿达礼。 他的运气更是好的惊人,如今正红旗代善、萨哈璘不在,都没有人与他抢权,顺风顺水的就拿下了整个正红旗,当然也是在多尔衮兄弟的支持下,但如今他们可是三个上旗支持了。 “唉……”朝廷老臣虽然对皇太极忠心耿耿,但如今他们都是叹息摇头,连正黄镶黄旗的人都多数不在,谁能抗衡? “我们也支持新帝登基。”范文程等人代表着汉人文臣表态了,这次天平倾斜。 事已至此,更多人都表态,他们都是站出来支持多尔衮,唯独剩下最后一部分,皇太极的重臣,两黄旗的武将。 “可是两黄旗,还有正蓝旗都在作战呢,他们该怎么办?”最后的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多铎冷笑道:“那可是大清的旗丁,他们是我满族勇士,自然不会亏待。” 他没有说出的就是治豪格的罪,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了,就是没有人说出来罢了。 “不错,大清旗丁浴血奋战,值得敬佩,自然不会亏待他们的。”多尔衮最后一槌定音,也彻底绝了那些人的心思,朝堂上下竟然就如此决定下来,新帝多尔衮择日登基,就是这月的月底,万事大吉。 如今这个消息虽然没有传开,但是礼部已经开始张罗,有脑子的都已经明白了,但大清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这人心惶惶,也该结束了。 一骑进城,捷报,东路大军捷报传到,这次豪格可是发狠,只是一日就打破明朝的防御,睥睨天下,势不可挡。 在大明北直隶的大地上,豪格春风得意马蹄急的驰骋着,手下三个旗的人马加上蒙八旗勇士,如同神袛下凡,神勇无敌,大明的防御就如同纸糊的一样。 “等捷报到的时候,我们都有望攻打到昌平了,哈哈……”豪格对这里熟悉的很,如今明朝这里荒芜一片,他们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大明的将士守军无人敢挡。 豪格冷眼看着西方,那边的情况虽然不明,但这一次,他非常自信,多尔衮就算是长了翅膀也绝不会比他快,如今手下三旗勇士已经疯狂。 “我们有望直接打到他们的皇城根儿去,哈哈……” 豪格的这一句顿时就把这些旗丁给点燃了,他们可不是第一次围攻大明京城,但这一次可是意义不同。 如果他们做到,那就直接把豪格给推上龙椅,那他们这些人就都是从龙之功。 “下令加快行进,错过前面的城池,不要浪费时间,我们的时间可是紧张。”豪格看着眼前的卫所,防御不堪一击,但没有心思攻打。 这一次大明百姓都是惊呼出声,还好这群鞑子大军就如同过境一般,虽然声势浩大,但却是秋毫不犯,都不住的往城隍庙跑,烧香拜佛…… 多尔衮手里拿着捷报,笑得灿烂,没有想到豪格竟然真的发力,有些傻得可爱。 “也就是说,如今就算是有人想要这个时候通风报信都来不及了,只怕他们都追不上豪格的步伐,恭喜皇上。”包衣哈哈大笑,皇上果然是天纵奇才,文武韬略无人能及,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把豪格打发了。 这可是龙椅之争,结果如今所有人都已经偃旗息鼓,没有了豪格在这里,多尔衮就力压群雄,就等着举行登基大典了。 “唉……事到如今,我等也无能为力了,怪只怪这个豪格太冲动,没有脑子。”皇太极的手下大臣一直都是没有出声,但如今豪格的行动已经断掉了他们想法。 自作孽不可活,豪格已经英雄末路。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先皇子嗣被加害不成?”有人叫出来。 第七十六章 艳惊京都 正是鸟语花香的时节,大明京都繁花似锦,来往人头涌动,络绎不绝,时下也是各种聚会不断,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趋势,洋溢着国力鼎盛,生生不息的大世景象。 近来,长公主殿下更是频频出面,引得才子佳人不住惊叹,这位长平公主生得是沉鱼落雁之貌,羞花闭月之姿,还不到二八年华,就已是惊艳绝伦。 一场由长公主举办的诗会,更是让人趋之若鹜,全京城的少年才子都心动不已,想要在这诗会上一展风采。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篇文章出世,可算是惊世之作,顿时风头无二,无人能与之争锋,偏偏这人却没有露面。 这个消息如同潮水般的在京城不胫而走,来的太突然了,但瞬间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篇《夏游雁门关》顿时在京城传来了,世人争相传颂,难得的佳作。 “妙,妙极,如此佳作真是惊世骇俗,当得上是留名青史。”大学士一脸欣赏的看着手抄,拍着桌子的赞赏,对这篇文章是赞不绝口。 许许多多的文人墨客都是如此,至今还不知道是哪一位才子,做出写一篇佳作,因为没有署名,大家都是猜测着对方身份。 “莫不是江南那位大才吧?你看这文章看似朴素,但却是繁华落尽,只有大能才能写出如此惊艳来。”有人评价说道。 “不错,我已经询问,京中的几位大能如今都表态,最近就没有出城,只怕非我京城才子所做。”旁人唏嘘说道。 这样一篇佳作不是京城才子所做,也是颇有遗憾,但也值得庆幸,有生之年见到这等文章。 一座不起眼的府邸,竹园这里两个年轻才子正在劝说。 “朝宗,你这是何故,如此佳文竟不允许我等宣扬,难道另有隐言不成?”复社的才子愤然说着。 如今外面风头大盛,更多的是猜测,这就让他们如刺在喉,不吐不快啊,一脸的便秘,如今又来劝说这位侯方域。 侯方域如今脸上略微发黑,嘴唇也皲裂未好,他一路从草原回到京城可是吃了苦头的。 虽然他的文章出名了,但是心思还没有收回,他觉得自己就是临阵脱逃,丢了文人的风骨,有愧圣贤教诲。 所以这几日他的心里都是惦记着白城,虽然武大郎让他所不齿,但白城才是这让他心动的,只怕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了。 “莫要再劝,我意已决,真的不想再提此事了。”侯方域叹息一声,可以说他真的不在意这篇文章,反而更加想要为白城做一篇。 可惜心境自乱,他没有个头绪,只怕日后都会受到影响,无法突破,如此一来,侯方域就更加不想趁此机会扬名。 “如此佳作,你就忍心看着被人误解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侯方域不由一惊。 一个羞花闭月的女子走进了竹园,虽然装饰古朴,但举止言谈无不让人忌惮。 “不知……” “朝宗,这位可是当今的长公主殿下,可莫要怪我。”身旁的才子急忙解释。 长平公主笑了笑,也出言道:“不用责怪他们,我也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才子,作出如此佳作,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冒昧了。” 她的身份高贵不说,人又如此的绝艳,侯方域哪里会怪罪,急忙告罪,是他招待不周。 长平公主虽然是女儿身,但气度不凡,举止大气,坐下后也是惊奇的问道:“我观朝宗也是有心事,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知可否告知?” 两个才子都是眼睛一亮,都为这侯方域而兴叹,不想他这一闹,竟然换来了长公主的青睐,如此才子佳人当真是让人羡慕,日后说不上还会是一段佳话,顿时心里也佩服这侯方域,好手段,好心机。 别人都苦心竭力的想要接近这位长公主,他却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做到了,而且还是欲擒故纵,真是我等典范,这侯方域果然名不虚传啊。 “让殿下笑话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此行见到多了,也就想的多了。”侯方域没有隐瞒,只是苦笑的说出缘由来。 朱媺娖峨眉微微上挑,笑道:“倒是从先生的文章里读出了雁门古关的风采,让人神往,但文章里的磅礴大气,可不像当今你这般的做作。” 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质问了,朱媺娖认为这个年轻的侯方域有冒名顶替嫌疑,毕竟一篇文章可以看出一个人的风骨。 “公主不知,朝宗以往并非如此,这次回来就变了个人一样,倒是文章与之前的朝宗性格有几分想像。”旁边的才子急忙解释,他们都是同窗好友,历来熟悉彼此。 “哦?是吗?”朱媺娖语气有些揶揄,她也知道这侯方域的名字,知道他有些才华,但还是不免怀疑。 侯方域也有些激动,毕竟还是少年,随后也说道:“世人读此文章,皆知是赞叹雁门关的巍峨,但这篇文章只是一部分而已,并非全部。” 语出惊人,没想到这竟然不是全部文章,三人都是吃惊,侯方域没有故作姿态,就把剩下的文章拿出来。 因为他当时所见不同,就写出了长篇,下篇写的更多是铁路情景,只是他私心没有拿出。 下篇也是同样精彩,看得三人都是如痴如醉,忍不住的惊叹,竟然还有如此的神奇。 侯方域叹息,就说出了更加惊奇的白城,就当是梦中所见吧,他又何尝不是如刺在喉,不吐不快呢,如今被人逼问,这才说出。 “之前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原谅。”朱媺娖为人干净利落,不似少女般的矜持,当即就赔罪说道。 侯方域急忙行礼。 “朝宗,世间竟然真有这等城池?真的如同梦境一般。”另一才子却是被侯方域的形容惊到,不想在草原腹部,竟然还有一座这等的城池,国人的自豪。 “若非眼见,我也不信,可惜啊,只怕如今已经灰飞烟灭,最后得知消息却是满清鞑子大军来伐……”侯方域的口气悲凉。 “这是何人如此魄力,竟然能够在草原上如此手笔,真是惊为天人,纵使白城不保,也是让人钦佩。”朱媺娖也是神驰的说着,美目缥缈。 侯方域突然露出了复杂来,可以说他心中对武大郎在宁武府所作所为不齿,但他的大气魄还是让他折服,想到武大郎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就没有恶语相加。 “一个同知?”朱媺娖发觉自己失态,急忙遮挡,但眸子里都是惊奇,不想竟然是一个同知做到的,让人无法接受。 “此人绝非常人,所作所为更是让人惊叹,只是……人无完人……”侯方域还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枭雄也。”最后侯方域给了武大郎一个评价,非常中肯。 朱媺娖并没有说话,因为她内心更加的矛盾,若是从自身想,她会为之喝彩,但她身份不同,从皇族眼光来看,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人了。 “只怕他如今已经与白城一同烟消云散。”侯方域叹息一声,悠悠说道。 其他人都是扼腕叹息,毕竟这等人物也是生不逢时,若是能够为朝廷所用,只怕又是一个李广豪杰人物,天妒英才啊。 侯方域心里明白,为白城陪葬的还有自己的那颗心…… 正是大家都猜测的时候,鞑子叩关的消息,如同疾风骤雨般的传来了,这一次,鞑子长驱直入,速度竟然不比探马慢多少,而且种种迹象表明,鞑子此次目的剑指京城。 顿时京中恐慌,之前的繁花似锦的繁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鞑子给破坏了,铁蹄直接践踏,国人无不痛骂。 奈何官军不堪,竟无法阻挡。 “废物!”朱媺娖竖眉。 第七十七章 大局已定 堂堂的中央大国,如今却是被鞑子屡次践踏,让世人无法接受,对王朝都质疑起来。 “杀了袁崇焕,这鞑子还是说来就来,唉……”屠户张老大无奈的说着,仿佛还是昨天。 “咱们倒是不怕,这京城墙高壁厚,鞑子不能怎样,可是我那娘家却是在外面,这次鞑子来了,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妇人说着就哽咽的哭出声来,都是这鞑子闹得,多少家都支离破碎,好一点的还能够逃脱,但逃亡辛苦无奈,但今生都难再团圆。 “这偌大的大明就没有人能奈何了鞑子吗?”妇人哭泣中不甘的问着上苍,她一个妇人都不信,大明没有将军能阻挡鞑子的,悲伤欲绝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妇人姿色也不错,年纪比张老大小了许多,乃是后来嫁给张老大的,张老大对她甚是珍惜爱护。 张老大急忙扶住她,好生的安慰道:“放心好了,这两年陛下可是加上了京畿防御,从几省抽来了大军安排左右,绝不会轻易让鞑子得逞。” 妇人听得后,这才放宽心,毕竟这她也是听说了的,只盼官军能够打跑这鞑子,摇摇晃晃的起身,就去后堂烧香拜佛去了。 豪格如今是豪气冲天,不想此次如此顺利,直到大明京畿,这才遇到了抵抗,不过也是徒劳罢了,大军势头无人可挡,士气如虹,仿若天兵天将下凡,加上大家都是为了争到那从龙之功,自然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谁敢挡我大军脚步,绝不留下一个活口,哪怕一只鸡犬。”豪格手持长刀,对着下面如同待宰羔羊的明朝守军与百姓说道,他这次只求快速,可不想被拖后腿。 “岂有此理,我明朝地大物博,人才辈出,绝不会让你等鞑子张狂的……” 这个守备还没有骂完,就被豪格直接砍掉了脑袋,其他旗丁都是狰狞,肆无忌惮的砍杀,一个卫所就被他们这样抹掉了,若非时间紧迫,定让这里寸草不生。 崇祯皇帝如今正痴痴的坐在御书房内,那密报也掉在了地上,他双目失神,励精图治的他,却怎么都奈何不了这鞑子…… “陛下……莫要伤了身子……”老太监急忙跪过来,焦急的劝阻着,生怕崇祯有个好歹,他可担当不起。 “该杀!”崇祯大骂一声,双手虚空抓着,面色如同梦魇一般,九五至尊一怒,天地变色。 吓得老太监差点瘫痪,没了主意。 “父皇……莫要伤心伤了圣体。”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是朱媺娖来了,她是崇祯最爱的女儿,看见她脸上也多了一丝的慈祥。 朱媺娖记事开始,就习惯了父皇的忙碌,多少个日日夜夜操劳到深夜,此刻见到父皇的头发竟然生出了一丝华发,心中更是痛苦万分。 突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老太监脸色难看,但崇祯眼神坚定,他也是潸然的跑出门外。 大家都希望接到捷报,但噩耗是一个连着一个的传来。 “陛下,昌平被……攻破……”老太监跪在门口就道出噩耗来,鞑子距离京城只有一步之遥。 崇祯一拍大案,怒火攻心的站起来,摇摇欲坠的扶着桌子,难道这是上天的责罚吗? 朱媺娖用柔弱的身体抱住父皇,她深恶痛绝的说道:“儿臣今后要带兵打仗,为父皇排忧解难,为社稷效力。” 十四岁的朱媺娖握紧了粉拳,信誓旦旦的说着,她对这群大明的将领已经彻底失望了,泪眼中泛着坚韧的光芒。 “好,你有这份心思,我心甚慰,下去吧。”崇祯皇帝并没有当真,只觉得身体不适,就虚弱的动动手指,把她送出去了。 朱媺娖心中不甘,她自幼就知书达礼,对书中花木兰,还有蜀地的秦大将军羡慕的很,希望自己也能够亲自带兵杀敌。 她又突然想到了中午听到的武大郎,此人绝非一般,可惜天妒英才,否则定会让鞑子心惊肉跳,只怕更多将才都埋没世间。 所以她决定要为父皇,为大明做点什么,她可是长公主,这也是她的命。 鞑子几乎是寒冬的白毛风,刚得到消息,结果就已经出现在了京城的东大门这里,豪格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对防守的明军视而不见,他直接带人就杀向西面。 “我等就在西面等待多尔衮兄弟,看看他们遇到我们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神色,会不会气急败坏?”豪格阴阳怪气的说着。 “肯定会痛不欲生,不甘心却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我猜,他们肯定还在洋洋得意,不知道我们会如此快的就到了这京城。” 手下的大将都是哈哈大笑,他们探马已经回报,京畿根本就没有看到多尔衮的身影呢,他们可是拔得头筹,这可不是赌局,而是天命所归。 “哈哈,我们就在这京都的西门口安营扎寨,让多尔衮兄弟第一时间看到。”豪格肆无忌惮的说着,如今明朝的守军在他眼中如同废物一般,都不怕有什么变故。 虽然看着莽撞,但这正与大家意见相投,旗丁向来桀骜不驯,如今更是堵在了这大明的京都门口,好不得意。 这一天才是是月末了,豪格发自内心的大笑,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回去的时候大肆劫掠,最快一个月就可以回到盛京了。 “那个时候,也是我身披龙袍的时候。”豪格紧紧握着拳头,微微颤抖的拳头也超露出这一刻他体内的激动。 而就是这一天,大清礼部尚书等都滴水未进,忙乎的脚不沾地,时间太仓促了,这才几日的时间,堪堪的准备一场大典,真的是难为了他们。 还好,本朝新立,还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都是按照明朝的那一套,简化一下就拿来用了,但排场必须要大,表面功夫要做到最好,迎接新帝多尔衮登基。 此刻这个消息已经不需要隐瞒了,瞬间就被传开了,速度比想象的都要快几分,才一日时间,连白城都知道了。 武义脸色复杂,多尔衮果然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枭雄,没想到他略施小计,就快刀斩乱麻的做到了,豪格还真的是一个悲剧,只怕如今都不知道消息呢。 有庆幸有担忧,庆幸的是这次大清消耗不小,加上新帝登基,短时间不会再起刀兵,担忧的就是多尔衮并不好对付啊。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这样,草原也要放一放,如今正是壮大自己力量的时候。”武义无力改变清朝格局,只能抓住机会发展。 这一次民军也是损失巨大,他必须要继续扩张,因为草原大局已定,所以这个时候,武义的一颗心又回到了中原,如今目光放在了整个晋省上,如今南北都已经打通,是时候了。 王铁军几乎是小跑进来的,脸上无法掩饰的喜庆,这大清新帝登基,他高兴个什么劲儿啊?武义不解的看着这个小子。 王铁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进来就直接抓起了茶壶,咕咚咕咚的就来个牛饮,只有武义在他也肆无忌惮。 “都是领兵大将了,瞧你这出息,日后我可不敢用你带兵打仗。”武义笑骂,他这里规矩不多,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他对手下都是得过且过。 对王铁军也不是真怒,就是希望这个家伙有些长进,别一天到晚都不牢靠,真是愁死个人,武义如今可是又当爹又当娘。 “是。”王铁军一敲脚后跟,手里还抱着茶壶,正经的应着。 武义又只能摇头了。 “武教头,刚得到消息,多铎这个家伙不服气,如今带着人马又杀回来了。”王铁军急忙说道。 武义也是一愣,这个愣头青多铎,怎么又要打? 他不参加大典吗? 第七十八章 一场惨胜 武义眉头皱起,可以说这件事情出乎意料,看来这大清是真的对他恨之入骨了,连准备大典的功夫,都记着他呢。 “武教头,让我带骑兵营出战吧,这次绝对把这个多铎留下来。”王铁军兴奋的说着。 两场大胜让他飘飘然了,如今这个多铎还敢来挑衅,那就直接收拾了他,没什么好说的。 武义感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多尔衮能够放多铎出来,肯定是有了胜算的才对。 但他们手里有什么致胜法宝呢? 多铎铁青的一张脸故地重游,不过这次镶白旗大军也如同他的心思一样的沉重,战马嘶鸣不断,忍受着闷热沉重的铁甲。 这就是多铎的底气,他的致胜法宝,他与多尔衮回去仔细的研究一下,这白城兵马靠的就是火铳犀利,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当即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棉甲外面加上一层铁甲,铁甲都是从明军中夺过来。 这样的防御,面对白城火铳也是不怕,所以这次多铎的信心非常大,只要他们打不穿这铁甲,明军就原形毕露了。 因此他迫不及待的就请战,多尔衮也想要一场胜利,也就答应了。 这一次他们可是来势汹汹。 只不过就在武大郎还在怀疑的时候,一支大军已经忍不住出动了,草原的联军,大小部落的勇士们都迫不及待的冲出来,他们在两次清朝攻打中都软弱了,被白城看不起,这次终于来了机会。 “多铎竟然还敢来犯,来的正好,我们正好可以用他开刀,让武大郎看看咱们草原汉子的拳头够不够硬,这里可没有孬种。”巴扎唾液横飞的说着。 这次草原部落可是真的红眼了,几乎是全体出动,各个草原部落都生怕落后,武大郎都能连战连胜,他们就更不把清朝放在眼里。 巴扎激动的喊着:“是时候给清朝一点颜色看看了,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成吉思汗子孙回来了。” “战!” “战!” 这群草原汉子被巴扎一句话激得狼吼起来,他们是草原上的狼,如今被清朝和明朝都踩在头上,怎么甘心,所以这次他们绝对要打一个漂亮的胜仗才能翻身。 狭路相逢,草原部落联军,在四子王旗这里与清朝大军相遇,又是这里,如今四子王旗经历连番大战,已经不复原来的辉煌,部落迁徙,这里也荒废了。 多铎一看来人顿时就火冒三丈,直接跳脚骂着:“该死的奴才,如今竟然敢动手,他们忘记了血的教训,来啊,草原需要再次灌溉鲜血,教教他们,大清是不容冒犯的!” 多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些话,真的被这群奴才给气到了。 “让铁骑准备,绿营随后,不仅要撕碎他们,还要宰了他们,为新帝登基献礼。”多铎手里的铁骨朵高举,这一战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这群奴才的。 “主子,提防武大郎的人马,他们恐怕躲在暗处。”手下急忙提醒,生怕这是武大郎的圈套,他们对武大郎也是忌惮的很。 “哼!你们的胆子呢?难道被武大郎吓破了吗?武大郎唯一的依靠就是火器而已,如今我们就是让他打,也打不穿防御,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多铎破口大骂。 大家这才醒悟,如今可是铁甲加身,火器根本没有威胁,顿时目光都狰狞起来,对付叛逆,他们绝不手软。 双方人马都是憋足了劲儿,一方想要给武大郎看看,另一方也是要给新帝多尔衮献礼,可以说都是心急如焚,所以这次的战斗刚开始就已经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给我杀,武大郎那半吊子的骑兵都能够做到,你们若是败了,就以后还怎么在草原立足?”巴扎见到伤亡惨烈,有的人要退缩,就直接逼上来,可以说他们也是穷途末路了。 武大郎看着人畜无害,但真是这样吗?又怎么会对清朝寸步不让,他们真的败了,武大郎要是翻脸,他们该如何? 多铎眼中更是精光四射,睥睨这群草原奴才,“这群人只是头菜,我们真正的敌人是武大郎,都给我狠狠的杀!” 清兵更是败不得,如今连正主都没有见到呢,区区草原奴才而已,怎么能阻挡他们脚步,这可是巨大耻辱。 两次交锋之后,双方就打出了火气来,谁都败不得,这都是关系命运的一战,草原游骑甚至开始拼命了,放弃了以往的游斗战术,竟然与清朝铁骑硬碰硬。 “你们就是找死!”身穿重甲的多铎大喝,任凭马刀砍在身上,冒出火花,他回手就把这狗贼的脑袋砸碎,红白喷射他一头,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血性来。 “杀!让他们心惊胆战。”多铎恶毒的叫着,日后提及他,要让草原惊恐。 让草原颤抖。 谈虎变色! “把他们托下来!”巴扎突然发现了这群清兵的弱点,兴奋的大叫。 双层的铠甲虽然带来了无以伦比的防御,但同样也限制了他们的动作,只要是摔下去,就失去了灵活,体弱的甚至都站不起来。 但这恰好是草原汉子最擅长的,别忘了,他们可是从小就马背上长大,最熟悉的不仅有弓箭,还有套马杆和绳索。 “混账!”多铎眼睛冒火,没想到对方如此无耻。 “绿营兵,快上,阻止他们,扰乱他们。”多铎手里还有大批的绿营兵,这些都是被俘的明军。 但是绿营兵打顺风仗可以,如今看到鞑子被蒙古鞑子所破,早就吓得亡魂大冒,一个个都腿软起来,这群鞑子是真的不好相以,凶残无比。 多铎想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那就大错特错。 如今旗丁被蒙古监军限制的死死的,绿营兵更是不堪大用,多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越来越多的旗丁都气急败坏了,不少人干脆脱下铁甲,没有这乌龟壳,对手不足为惧。 天下没有完美的军队,有利就有弊,如今他们虽然看着克制明军火器,却是被蒙古游骑所克制,可谓是气得就要吐血。 “不能败!坚决不能败!”多铎双眼瞪的欲裂,手里的铁骨朵舞得密不透风,但依旧无法转变战局。 虽然越来越多的铁骑丢弃了铁甲,但绿营兵乱了,已经开始逃跑,多铎恨得咬牙切齿。 “撤退吧,主子,我们不是被对手打败的,是被绿营兵打败的……”包衣哭声大叫着。 多铎两眼充血,他何曾不知,但想要从蒙古游骑手里安然而退,谈何容易。 但旗丁简直不住了,他们可是刚经历一战大败,如今士气全无,加上绿营兵的干扰,他们已经无心继续作战。 “汉狗误我!”多铎破口大骂,结果气血上涌,被绿营气得吐血。 假如他们坚持,旗丁绝不会败,以往他们与蒙古作战,那次不是以少胜多,但偏偏这次就败的憋屈。 “撤……”多铎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这个字把他全身力气耗光。 “追啊,把多铎的脑袋给我割下来!”巴扎痛声叫着,这次草原部落联军只是惨胜,看着人命堆出来的胜利,哪能放过这多铎。 “岂有此理,我多铎早晚踏平草原!”多铎不想他竟然会败在草原部落身上。 这次草原部落没有了退路,所以也特别的顽强,出奇的团结,也是这次胜利的最重要原因。 等武义来到这里的时候,大战结束了,这一战死掉的人数比之前两仗都多,但死的最多的还是绿营兵,看得民军都唏嘘不已。 绿营兵不仅被部落联军杀,甚至还被气急败坏的鞑子杀,成了最无辜的受害者。 “也好,这一次,草原总算可以安定一下了。” 武义看着未干涸的黑红血迹,冷血说道。 第一章 失败开局 盛京迎来了金秋,这是收获喜悦的礼节,多尔衮也龙袍加身,但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大清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悲哀和不安,先是败给汉人,又败给了草原部落,神话被彻底打破。 已经有传言,大清的辉煌已经伴随先帝而去,新帝多尔衮不堪负重,只怕大清也要衰退。 “放屁!给我抓,谁敢造谣,就地砍了。”新帝多尔衮气急败坏的骂着,同时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多铎,恨恨出声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保证?你看看如今成什么了?” 多铎沉默不语,他不甘心,但如今这个祸真的是太大了,他突然跪下,生硬而不甘的说道:“皇上,我没用,辜负了皇上的寄望,我愿以死谢罪。” 大清需要一个罪人,就只有他了,他不想,但如今兄长刚刚登基,局势不稳。 “放屁!你是我多尔衮的弟弟,怎能轻言生死,败了一场就要寻死觅活,那就没有什么名将了,给我滚回去好好的闭门思过。” 多尔衮再次发怒,直接把香炉打翻,盛怒至极,“这才算什么,当初他们还说我们都难以活到成年呢,我们不是好好的长大,如今更是做了皇上,你要给我站起来,做给他们看。” 多铎听到这话,顿时热泪盈眶,可以说他依赖多尔衮不是没有缘由的,当初父汗突然西去,场面比今天都混乱的多,四大贝勒明争暗斗,甚至把他们兄弟都当成肉中刺,眼中钉,生怕他们反扑,就设计害死了母妃。 所以,那个时候,大家都断言,他们兄弟迟早都会被害死,那段时间多铎都是在惊恐中度过,唯独依靠多尔衮才坚持下来,他们那个时候孤独无依,才是绝境。 如今不过是两次败仗,虽然镶白旗损失惨重,但还没有一蹶不振,知耻而后勇,他们肯定会浴火重生,到那时再看谁敢小觑。 “不错,你明白就好,我恨的是便宜了武大郎,只怕这次之后,草原都会被他掌握,此人可是不同常人,日后想要除掉,只怕都要麻烦。”多尔衮叹息的说着,武大郎就是一个枭雄,他的大敌。 “都怪我太心急了,武大郎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给大清留下了个祸患。”多铎冷静下来,后悔不及的说道,假如可以重来,他肯定会小心行事。 “哼,一个武大郎而已,放心吧,他虽然是枭雄,但不要忘记了,他身后还有一个最大的草包,我们会很快就崛起的。”多尔衮冷笑道。 “不提还好,这次就是败在绿营身上,汉人不可用!”多铎含恨在心,也不隐瞒,当众就曾表态。 “你错了,明军不可用,但汉人还是要用的。”多尔衮强调。 “什么?”多铎惊诧。 多尔衮笑了出来,摇头说道:“明军腐烂已久,这是根子问题,所以必须要从根子上医治,用重典,就是一摊烂泥,也得给我扶起来,汉人的最大优势就是人多,单单看着旗丁,大清可走不远的。” 多尔衮的野心非常大,虽然如今风雨飘摇,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失败,他要建立一个强横大国,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武大郎,还要明朝的半壁江山。 “皇上英明,我一定助皇上完成这个心愿,放马中原。”多铎的眸子顿时就亮了起来,原来皇上的心如此之大。 “好,你我兄弟二人,日后共同开辟大清的疆土。”多尔衮走下来拍着多铎的手臂。 “臣,万死不辞。”多铎激动的身体颤抖。 “武大郎的事情放一放吧,早晚会收拾他的,如今我们还有一个心腹大患没有解决呢,豪格那边应该快要有消息了,他手里可是有三个旗的力量呢,所以……”多尔衮停住,但目光杀气腾腾。 豪格是先帝的子嗣,又有不小力量,加上朝堂上暗中还有支持他的人,所以多尔衮已经下定决心,绝不可能留下他,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除掉豪格。 多铎也觉得头疼,因为豪格实力不小,如今他又新败,双方几乎没有差距,留着他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但除掉又谈何容易,除非其他几个旗主都出兵,否则的话,根本奈何不了。 “多看看汉人的史书,里面学问大着呢。” 多尔衮眼睛里露出了阴谋色泽,可以说汉人的计谋才是最强大的,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即,多尔衮就下了一道圣旨,命豪格火速回京来见,而且还是在朝堂众人面前,这点大家都并没有怀疑,新帝登基,作为领兵大将军,豪格也必须要回来才对,很多人反而都希望豪格班师回朝呢,多尔衮如今乱子这么大,肯定有好戏看了。 与此同时,多尔衮也宣布了帝号,改为顺治,希望顺顺利利,这一天大清举国同庆,大赦天下,新帝正式掌权,而且还给明朝下了圣旨,让他们派使者来恭贺,这可不是邀请,而且威胁。 这一次总算是让清朝扬眉吐气了,虽然败给了汉人一次,但他们依旧是高高在上,汉人的皇帝都必须要低头才行,至于武大郎大家都是闭口不谈。 武义并没有在草原上耽搁,草原部落元气大伤,这也是好事,如今就更加依赖他们了,借此机会,武义必须要扩大实力。 之前的满清败了,也有轻敌的一面,但如今多尔衮已经登基,将来面对的可就是整个大清了。 如今,朔北已经稳定,这里可以一用,他就从这里开始。 “武教头,咱们完全可以去大同镇继续招兵买马,他王朴还敢反对不成?给他一个胆子。”王铁军在车厢内不以为意的说着,这次武义的动作依旧非常小心,没有轻易触碰明朝底线。 “还是小心行事的好,王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机会难得,可不容有失。”武义看着地图,目光放在了太原府,还有南面的蜀地上。 如今他银子不缺,但是缺人,手里虽然有些十几万的战俘,但还不能轻易使用,这是双刃剑。 “那好,我就去南面走一趟。”王铁军这的骑兵营急需补充,他迫不及待道。 “其实常兴他们就可以做好,不需要我们出面的。”武义没有忘记自己手里的力量,商人可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如今也是时候让他们出力了。 近乡情更怯,武义这一年多来都是奔波劳碌,马不停蹄,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可是答应了吴苭娘的。 想了想自己都已经活了两世了,竟然还是头次成亲,还真的太亏了,这次怎么都要好好准备一下。 想到吴苭娘,武义就露出一丝笑容,这个傻丫头,还好是在明朝,在后世只怕早就把自己给甩了,哪里会苦等。 这一点还真的对不起人家了,所以这次武大郎怎么都不能迁就了。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这雁门关了,不想这里却是越来越热闹了,如今代州城那边发展的太快,物价自然上涨,所以这里也成为了第二个集中地。 有着铁路的便利,如今雁门关和朔州城都恢复了活力,不再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与这里截然相反的就是这京畿北直隶一地,原本是富裕之地,但是经过鞑子几次的摧残,生机不再。 豪格这次虽然没有大肆掠夺,更没有大开杀戒,但鞑子都堵住京城门口了,那可是天子脚下,让百姓更加的害怕,如今都迫不得已背井离乡。 豪格已经发现不对,太安静了,多尔衮没有动静,难不成他使诈? 越想就越惊心,如今他手里力量大部分都带出来了,京都那边万一又变,结果不堪设想。 “圣旨到。” 豪格眼前一黑,心中怒骂,多尔衮你个卑鄙小人。 第二章 炮制豪格 豪格差点吐血,如今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他就是最大的草包,他一抓脑袋,几道血痕出现在脑门上,如今已经是后悔不及,这个多尔衮已经篡位登基了,他如今就是回去都束手无策,更何况还能不能回去。 这个消息迅速在军营里传来了,刚开始的迷惑,随后的愤怒,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多尔衮的阴谋诡计,暗害了大贝勒,如今自己却掩耳盗铃的篡位,卑鄙小人。 “贝勒爷,咱们这就回去找他理论去……”正黄旗的佐领气不过的说道,可惜武拜被治罪,如今被关在大牢里,他们其他人都是份量不足。 镶黄旗的佐领有些担忧了,因为两旗为先帝所率领,他们下面就是有佐领并没有旗主,如此一来,只怕这里的人都危险了。 但他还是非常谨慎,没有开口说出来,但心急如焚,他们的亲人、财产可都是在大清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他们这些旗丁。 出生入死为的什么? 这才过了不足半天的时间,第二道圣旨到了,口气更加的严肃,责令豪格火速带兵回去,这一次终于有人变色了,可以说这次是真的不同了,如今已经不是追究的事情了,而是关于脑袋的问题了。 清风依旧,最难忘的还是这故乡菜,武义虽然不是晋省的人,但如今已经习惯了这里,回到了宁武府后,这两天都是好好的犒劳自己。 他的手里是飞鸽传书,比豪格还要更快一步的知道大清的消息,如今武义就满脸笑容的看着这张不足二十字的纸条。 “宋高宗十二道金牌吗?不错,有意思了。”武义回味着这菜的味道还有这阴谋味道。 好一个多尔衮,竟然直接就来了这么一手,这是要治豪格的死罪啊。 密信里提到,多尔衮已经发出了第三道圣旨了。 “不错,看来这豪格是真的有难了,王铁军我们也去看一看热闹,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呢,可别错过这个好机会了。”武义丢下筷子,眼睛一转,也有了一个想法,如今这个豪格还有不少用的。 “多尔衮,这次我又要帮你一次了,日后你可要连本带利的都要还给我才行。”武义的笑容诡异,话语也是神秘,听得王铁军晕乎乎的。 因为京畿被攻打,所以边军都收到了命令,前去解围,宁武府的三关总兵周遇吉已经提前就出发了,武义也带着王铁军和一队轻骑兵赶路。 “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刚回来就不见了,真是……”王怜儿撅嘴说着,如今她脸庞绒毛已经褪去,*****,带着幽怨别走味道。 吴苭娘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变,但成熟更多,眸子里也有了一丝的埋怨,但这男人摊子太大了。 既然选了,那就是自己的命啊,两女只能幽怨的离去。 武义带着人直接沿着这铁路而行,没想到进了北直隶了,铁路竟然还有,这个常兴还真的是下了本了,看他的架势,要是京都有矿场,他都敢直接修进去,不得不说,宁武府的商人如今的胆子和魄力都大的没边了。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反而省去了武义的麻烦,这铁路注定以后都是要修建的,商人们修建了,省事省时还省力,最重要的还省钱,武义虽然不缺钱,但钱这东西可没有够了的时候。 “武教头,咱们这次去,岂不是帮了多尔衮一把,联合起来炮制这个豪格,还不如让他们狗咬狗呢。”王铁军在战马上大叫着。 他心里可是不满意,因为多尔衮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如今又是满清的皇上了,日后就更不敢对付了。 能够给他添堵,王铁军才高兴呢,如今武教头却要帮助他,对付这个可怜的豪格。 想想这个,王铁军就觉得不对头,太不对头了。 “哈哈,不对头就对了,这个豪格如今不是多尔衮对手,肯定被多尔衮玩死,咱们不出手,岂不是让多尔衮更加得意?”武义大笑的说着,他表面虽然是对付豪格,其实也是帮助他,只不过对方不一定领情罢了。 武义这次来的匆忙,没有心思欣赏这周围美景,他身边也只是带了两百多人而已,招兵买马正在紧张呢,也不能抽再多了。 武义这次招兵都是把骑兵等放回去,探亲的同时也让他们拉拢新丁,这个手段虽然俗了点,但管用还好用。 距离京城还有百里的时候,武义他们就遇到官军了,还是边军,大同镇的边军,在此驻扎呢,好一个王朴,他就是这样救驾的,在这里连鞑子的毛都看不见,而且还大肆的放出探马,生怕来无影去无踪的鞑子偷袭。 “站住!再敢冲过来,格杀无论!”一队游骑冲过来,大叫的吼着,为首这人年轻但已经是这里的头目。 “混账东西,干什么的?”王铁军都稀奇了,这王朴胆子不小了,敢拦住他的人马。 “严查鞑子奸细,你们都给我下马检查,不识相的,格杀无论。”这小将还挺蛮横的。 “瞎了你的狗眼了,连我都敢拦着,准备……”王铁军那可是火药桶,此刻哪会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慢着,别招惹是非,赶路要紧。”武义不想惹麻烦,如今豪格怎么样才是他最关心的。 不想这小将竟然还以为这边怕了呢,竟然还不依不饶起来,非要检查这一队人马了,他的人马不过三十多人,比民军少的多,但有恃无恐,武义也皱眉了,该不会是什么关系户吧?只有这种家伙才会自己找死的。 “我们走。”武义没心思收拾这个家伙,如今他还是要追赶豪格去,免得夜长梦多,时间紧迫,算这个家伙好命,否则的话,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武义前脚走,他们竟然还紧追不放,“你们这群毛贼给小爷站住,我怀疑你们偷懒了鞑子,速来送死!”后面的家伙竟然大放缺词。 顿时大家都脸色一变,龙有逆鳞,这个不知死活的竟然就自己撞上来了。 王铁军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对着武教头说道:“武教头,我这就收拾了他,区区几个废物,收拾了都能赶上来。” 武义当然不担心他们,对方就是一群骄兵而已,武义干脆就下令,大军直接回头就灭了他们,民军不可冒犯。 “不用,几个毛贼,我有十个人就足够了。”王铁军可不想人多欺负人少。 武义忍不住摇头,干脆就停下来,看戏,正好也乏了。 王铁军还真就带着十个人冲出去了,但都是老兵。 “大胆,竟然敢冲撞咱们……”小将一声喝斥,随后就叫不出来了,因为这十个人有些凶悍,他们随意的冲上来,都带着血雨腥风的彪悍气息呢,要知道这可是在战场上熬出来的,没有捷径。 “撤!这是鞑子。”这个小将虽然蛮横,但脑子灵活,一看就知道不好,除了鞑子哪有这么强悍的骑兵,连关宁铁骑都差远了。 不想这群人不怎么样,但是战马都是上好的辽东战马,王铁军一时间竟然没有追上。 “该死鞑子,你赵爷爷肯定会报仇的。”这小将嘴上可不吃亏,回头谩骂着。 王铁军直接就端起了马枪,不过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更多的骑兵。 “是军门来了,你们这群鞑子还不束手就擒!”小将高兴的大叫,看到大军也是有了底气,同时也不跑了。 王铁军暴跳如雷,直接就端起了马枪,冲着他就开火了。 他身旁的家丁反应最快,竟然挡住,但也直接被打死。 王铁军直接拔出马刀。 “王铁军!你住手!”前方大喝阻止,竟然还是熟人。 第三章 好大威风 这空旷的原野上,连彩云都高了三尺,正是最佳的战场,来人带着一队骑兵,不下五百人。 “姑父……他杀了我舅舅,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杀了他们。”小将这才回神,满脸喷溅的血液,却哭得稀里哗啦,好不伤心,嘴里却是恶毒的说着。 武义也打马过来,后面的骑兵营都做好了战斗准备,对方多了一倍的人马,害怕王铁军吃亏。 同时他们也听到了这一声大喝,武义也露出了冷笑来,好啊,还真的是老熟人,竟然是周遇吉,这些就是三关人马,还他娘的是自己人。 王铁军眼睛瞪着,手里的马刀没有放下,不过是对着周遇吉的。 周遇吉一身明光甲,在这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亮,好不威风,猩红的披风更是威风凛凛,周遇吉快速的就来到了这里,同时也把这里保护起来,与王铁军对峙起来,周遇吉的目光冷淡。 武义如今也没有官身,所以也没有上前,不想周遇吉竟然没有认出他来,因为他接触武大郎都是穿着正装的,如今换了这军装,变化也很大。 “怎么回事?说!”周遇吉并没有针对王铁军,而是对着周围问着,不怒自威,顿时让几个家丁都畏缩起来。 “我们巡查,他们就冲上来了,还不停下,我们就当是鞑子,谁想他们就杀人。” 这白面小将牙尖嘴利,此刻已经恢复,快速的就说出来了。 “王铁军可是因此而杀人?”周遇吉质问着王铁军。 王铁军看得理会他,不屑道:“不错。” “王铁军,你不过小小的游击,竟然公然杀人,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周遇吉的脸色顿时铁青,眼睛冒出寒光,心中更是不忿。 “杀了就杀了,敢对民军出言不逊,该死!”王铁军收起马刀,如同做了一件小事,不在乎的说着。 骑兵营杀戮太重,可不会把个把个人放在眼里,况且也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没有宰了那个小将,就算是给这周遇吉台阶下了。 “混账,你竟然如此敢跟军门说话,简直不知死活,还不给我把他们拿下。”白面小将已经忍不住了,如今知道对方只是小小游击而已,直接越俎代庖下令。 “慢。”周遇吉阻止了手下,同时也冰冷的看着王铁军,他冷冰冰的说道:“正事要紧,此事我定会追究,王铁军你好自为之。” 白面小将简直傻眼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姑父没有直接拿下问罪?他可是当众杀人啊…… “姑父……” 周遇吉的脸色铁青,冷眼看他一眼,喝道:“你给我回大军,不得擅自离开。” 白面小将不想竟然是自己被责罚,他是赵大宪的长子,赵二娘的亲侄子,赵二娘也最喜爱他了,这次带他援京,就有器重他的意思,不想姑父却因为这个王铁军翻脸。 周遇吉最终还是离开了,并没有刁难,只是把尸体带走。 白面小将赵子玉心里窝火,如今姑父竟然不管,他就一气之下回去,告知姑姑此事,让姑姑为他做主。 赵二娘如今也在军中,此次去京都与鞑子作战非同小可,周遇吉把自己的精锐都带上了,其中一千骑兵,加上三关的两千守兵,这也是他能够动用的最大力量。 这三关内部混乱,周遇吉虽然是总兵官,但是分成了几派,有夏大轩为首的一派,无作为不说,就是等着混吃等死,如今心思都在产业上了,还有的就是商户子弟一派,这些人都以侯大成为首,阴奉阳违。 赵子玉摘下了头盔,露出了精致的小脸,不过如今又是血迹又是泥土,如同大花脸,他伤心欲绝的找上了赵二娘,这位女中豪杰正在训斥女兵,受到民勇影响,这些女兵都充当医官。 “什么?竟然有人如此大胆?”赵二娘顿时暴怒,她可是出了名的母夜叉,就是周遇吉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赵子玉的眼神中流露一丝得意,姑父虽然是军门,但姑姑才是最厉害的。 “好他个周遇吉,反了他了。”赵二娘火爆脾气。 赵子玉急忙劝说道:“姑姑,我看并不是姑父不管,只是那人还是游击,只怕身份不简单,姑父是怕了得罪吧。”他虽然是听着为周遇吉解说,但更加挑动了赵二娘的怒火,这席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他周遇吉真是越活越软了,一个区区的游击,有什么好顾忌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了,备马!”赵二娘可是巾帼女英雄,马上功夫了得,此刻就要带人去捉人去。 周遇吉正好回到军中,赵二娘直接就把头盔丢下,气急败坏的上前质问了,“你周遇吉下到三关之后,如今连一个小小游击都怕了?” 周遇吉原本是京营的大将,如今搭配三关这里,明升暗降,赵二娘可是惦记着这次立功,回到京营呢。 不成想这周遇吉如今已经懦弱如此,当初的雄心壮志呢? 周遇吉明白了,叹息道:“若是别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但那个是王铁军,又是子玉冲撞在先。” “什么王铁军,王铜军的,难道就杀人不用偿命不成?”赵二娘火气燃烧。 这两年,边军可是在赵二娘的残酷训练下早已经脱胎换骨,赵二娘的身份早就不同往昔,别说在宁武府了,就是整个晋省都要给她面子。 “好大的威风,竟然摆到我面前了,我这就把人给抓回来去!”赵二娘抓起宝剑,就要带人去追。 “姑姑我随你一起出战,决不能让这等目无王法的家伙逍遥法外。”赵子玉一听顿时就跳出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要亲手宰了那个狂妄的家伙。 “放肆!”周遇吉大喝,别看赵二娘平时胆大妄为,但周遇吉动了真怒,赵二娘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赵子玉,你出去。”周遇吉冷声的说着,眼神有些不善。 赵子玉有些吃惊,但也只能乖乖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赵二娘虽然性子暴烈,但不是没有脑子的女人,急忙问道,这里定然有蹊跷。 “他们就是那支民军,当时逼不得已,我也不能动手。”周遇吉脸色很差的说出来。 “民军!”赵二娘也吃惊出声,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当初民军带来的冲击在她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那训练有素的队伍,冷血无情的目光,都是深深刻在她脑子里。 不过,这支民军太神秘了,随后虽然能够听到只言片语,但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突然出现了,也让人吃惊,赵二娘这才想起来王铁军是谁。 宁武府可是流传着这个杀神的不少传说呢,比那个吴虎都要多得多。 “哼,就算是他又如何?”赵二娘突然脸色转变,带着愤怒,“这群人目无法纪,特别那个吴虎,招呼不打就不见了,就是临阵脱逃,你怕他们,我不怕,我正要去问问他们呢。” 可以说吴虎不辞而别给他们造成了很坏影响,还好没有传出去,但就是因为他,侯大成也肆无忌惮起来,三关兵马支离破碎,赵二娘一直都找不到人而已。 “你若是去也不是不可,把家丁都带上,他们这次来了二百多家丁。”周遇吉并没有阻止,可以说他心里也是非常气愤,但当时没有胜算只能隐忍。 赵二娘明白了,怪不得夫君没有动那个王铁军,原来如此,这次她并没有冲动,而是谨慎对待。 赵大宪如今可是火了,当年的一箭之仇他都没有报呢,如今连舅子都被打死,此刻正要找人。 这两年,他们家丁队可是没有一丝松懈,就是要与民军比个高低。 如今再次结仇,他眼睛里可揉不进沙子。 第四章 最强防守 武义自然没有把之前当回事,如今他们径直向京都赶去,一路烟尘弥漫,野鸟惊飞,这彪悍的气势,野兽都躲避锋芒,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武义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多尔衮的第三道圣旨该到了,豪格也应该急了。 鞑子的大营不似明朝,散落的如同断线的珠子,都是牛皮帐篷,几个一串,或者各自为战,但就是如此,也没有人敢小觑,传闻这鞑子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说不上就暴起杀人…… 武义他们远远的看着,鞑子也发现了他们,如今已经有人在集结,王铁军看得摇头,还真是一群骄兵,若是他的骑兵营在这里,肯定冲了他们。 “武教头,我带人上前就好,你且在这里等待我的好消息吧。”王铁军并没有对鞑子有什么忌惮,又不是没有赢过。 “好,不可莽撞,只要把消息带过去就好。”武义也不逞能的说着。 他的骑术可不怎样,去了阵前,只怕还让他们分心,说来也是郁闷,武义对机车等都是手到擒来,技术没得说,就是一辆民用轿车也能开出F1的气势来,可就这天赋,但就是这战马他玩不转,不由得郁闷啊。 王铁军带着三分之二的人离开,为了保护武教头安全,他留下不少人来,哪怕武义不同意,也无法拒绝骑兵营的担心,弄得武义再次灰头土脸,他还真得要练习骑术。 “武教头,放心吧,就这些鞑子而已,我们头儿能杀他个七进七出。”马猴在一旁笑着说着,大家都下马活动筋骨,一点没有战前的紧张气氛。 都是出生入死习惯了的老兵了,别说紧张了,让他们抱着死人睡一觉都不怕,地狱的小鬼来了都得绕着走。 鞑子的速度非常快,已经集结了一支千人队伍,王铁军正在骂阵…… 突然,马蹄声传来。 “上马!”马猴大叫。 是敌是友都不知呢,武教头还在这里,马猴可是不敢大意了,结果他们很快就看到了来人,是宁武府的骑兵,呼呼啦啦的也有千人之多,马猴反而放松了,一群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又有何惧。 赵二娘带着大军一路追赶过来,王铁军他们并没有隐藏痕迹,也追不丢,如今赵二娘的脸色释然,样子轻松,王铁军就算再厉害,被她抓到,也别想跑了。 带队的正是两眼冒火的赵大宪,舅子死了,家里的婆娘还不得寻死觅活,如今就要拿这王铁军开刀。 “王铁军!给我滚过来!”赵大宪可没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开口大喝。 手里的钢刀一横。 武义的眉头皱起,脸色非常不爽,宁武府竟然还有人敢对他大呼小叫,差点气得他怒发冲冠,当即眼神犀利的喝道:“滚!” 赵二娘正要揭露王铁军、吴虎等所作所为呢,这群人太目无法纪,就怪不得她今日动粗了。 结果不想被对方一个字给噎住了,赵二娘手里马鞭气得哆嗦。 “你说什么?”赵大宪不敢相信了,如今他们大军压境,对方竟然不知死活的敢出言不逊。 “我们武教头,让你滚!”马猴冷笑重复。 “找死!”赵大宪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除了在民军手里吃瘪,他还没有这样难堪过,直接就带人要冲上来。 “你们保护武教头撤走。”马猴虽然不怕他们,但对手人多,害怕有闪失。 “爹爹让孩儿会会他,拿下他的头颅。”赵子玉见到马猴只留下几十人马,就想与他们抗衡,早就气得七窍生烟,直接请战,他要为舅舅报仇雪恨,为自己洗刷耻辱。 赵大宪并没有阻拦,可以说这赵子玉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手里功夫了得,得到京城名家真传,沙场作战自然不在话下。 “他们人怎么少了许多?莫不是有埋伏?”赵二娘最先冷静,反问。 “区区百人成不了气候。”赵大宪已经打定主意。 武义并没有动,如今脸上阴沉如墨,不想这周遇吉竟然找上他来了。 “周遇吉你真的要会一会我武大郎不成?”武义直接问出来。 武大郎?宁武府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可以说之前他就是这武大郎的天,原来他在这里。 赵二娘犹豫了,因为她知道的更多,此人手段高明,虽然如今挂印而去,但实力不容置疑,就是他们也不敢轻易招惹。 “哈哈,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如今你连同知都不算了,你还能怎样?给我把他拿下。”赵大宪哈哈大笑,嚣张的叫着,一言不合就出手,家丁队如虎狼冲上来。 马猴巍然不动,但还是担忧武教头的安全。 武义可不是软柿子,或许很多人都忘记他是怎么起家的了。 “骑兵营!” 武义一嗓子。 “有!” 老兵都条件反射叫着。 “告诉我,最强的防守是什么?”武义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 “进攻!” 这可是骑兵营的基础功课,骑兵营只有冲锋,进攻就是防守,最猛烈的进攻,就是最强的防守。 “很好,进攻!” 面对十倍敌人,但武义也脸色不变,当啷一声,抽出指挥刀,目光坚定的下达作战命令,寒光去匹练。 “端枪!” 马猴已经热血了,直接叫道。 他们这里不足百人,但他们也是骑兵营,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们还是骑兵营。 “你们就是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赵二娘,进攻。”赵二娘不想这米粒之光也敢丢人现眼。 赵子玉冲在最前面,手里的点钢枪已经抖出了一片点点枪花,如同梅花,他这手就是有名的梅花三弄枪法,京城出了名的,他手里少有敌手。 “冲锋!”马猴大叫,一马当先,作为箭头,他眼神比火铳都要犀利。 在好处可看到,双方都是箭头模样,不过一个巨大无比,一个相对计较就弱不禁风。 以卵击石?错,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板上钉钉,只要实力强横,人多并不能代表一切。 就如同刀子刺肉,骑兵营的这把剑,轻易的就刺破,没有太大阻力的就杀进去了。 武义在队伍中间,甚至都没有作为,就被夹着冲锋,耳边都是剧烈的冲撞声音,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杀到了对方军阵腹地。 “冲锋!”马猴再喊。 原本已经停滞战马为之一振,这骑兵营的战马,更加烈性,听到这两字,比鸡血都管用。 “什么?”赵二娘大吃一惊,原本以后轻而易举就降伏他们,那成想这骑兵如同饿狼,竟然撕破了他们军阵! 赵大宪气得哇哇大叫,这么多人竟然拦不住对方那几十人,一群饭桶。 冲在最前面的赵子玉才是最吃惊的,可以说他刚才都愣住了,面对这群人就如同面对一群狼一样,眼神都能摄人心魂,他竟然没敢硬碰…… 不管他们再怎么不愿,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家丁队差点别打散了,对方一鼓作气的就杀透了家丁队,这个让他们自豪的家丁队如同沙堆般的可笑。 骑兵冲锋,非常邪性,只要尝试一次,就很难停下来,这种快意让武义恨不得仰天长啸。 “武教头……”马猴可没有杀红眼,如今犹豫的问着。 武义并非冲动,而是周遇吉都敢挑衅,就必须杀他们个胆战心惊,民军不可挑衅! “是!回头!” 马猴带着人急转,这个时候,家丁队还用屁股对着他们呢。 骑兵营的数千甚至上万次的枯燥练习,可不是白给的。 “冲锋!” 马猴冷酷下令。 赵二娘冒出冷汗,这是什么样的军队,明明是劣势,竟然还不逃走,竟然又杀回来了。 但他们竟然无还手之力…… 骑兵不是一蹴而就,骑兵营在草原压力下,才能速成,都不敢怠慢半分。 第五章 狼行千里 “什么!” 家丁队一回头,差点吓得掉下马去。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冲上来了?” 老兵都无法接受,他的战马刚收力,对方竟然已经扑上来。 这就是食肉动物,只有更优秀的反应能力,才能够捕杀到比自己强壮的猎物,一丝丝的把它撕碎,野牛无论各方面都比野狼强壮,但遇上了,只能沦落为饿狼口下的食物。 如今,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哪怕骑兵营的人再少,狼还是狼,狼行千里吃肉! 这次完美的背击,就如同练习一般的简单,骑兵营的老兵们面色轻松,骑枪被舍弃了,都拔出了马刀来。 “不可能!他们才不足百人,就是用拳头,也给我打碎了!”赵大宪气急败坏的叫着,对这家丁队是爱之深恨之切,自己的全部心血,训练出来的竟然无法对付这不足百人的骑兵? 赵二娘的眼中更是怒火冲天,这家丁队可是她与夫君千方百计,甚至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结果……不堪一击,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可是巨大的。 “民军都是疯子……他们就是一群疯狗,疯狗!”家丁队的骑兵已经疯狂叫骂着,因为他们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但对方明显还没有放过他们。 没错,马猴虽然没有再次喊出冲锋,但骑兵营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暴烈的战马已经自己加速。 “杀!” 一声暴喝,如同索命恶鬼一般。 宁武关的家丁队已经溃不成军了,这一次竟然争相逃走,生怕被这群野狗给盯上。 “临阵脱逃者,斩!”赵二娘当即大叫,这才压住了混乱,可是他们再杀回来呢? 这种无休止的杀戮,别说是他们,就是神仙也顶不住啊。 赵二娘心慌意乱,如今进退不得。 一次比一次的容易,对方已经如同筛子一般,在骑兵营眼中,就是待宰羔羊,只是看他们什么时候下刀而已。 “全都给我集合一起,我亲自来会会他们!”赵二娘气急说道,如今她要亲自上阵,一举改变局势。 家丁队被几次冲锋打断了脊梁骨,还好有赵二娘在,他们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大队人马聚集起来,放弃骑兵优势,如今要用军阵对付他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打,他们打不过这群疯子,跑,只怕也没有他们跑得快,就只能用这种防御军阵,还好对方人数不多,这也是他们唯一可以利用的,民军再强,但是他们消耗不起。 近似无赖战术,家丁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王八阵,严阵以待民军的冲锋。 武义眉头皱起,突然,后方传来了剧烈震动,回头一看,顿时冒出冷汗,竟然是大批鞑子兵,前面是王铁军的人马,怎么回事?难道豪格要拼死一博不成?一切仿佛脱离了武义的掌握,原本应该很容易的事情,如今复杂了。 “武教头,你没事吧?这群该死的家伙,给我宰了他们。”王铁军快速的冲进来,余力未止,差点撞上骑兵营的另一骑士,他担忧武义安全,不想这些家伙后方偷袭。 “小事而已,对了豪格怎么回事?”武义更加担忧的是豪格这里,该不会是这个家伙觉得前途渺茫,如今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吧? “没事,我还没有跟他说呢,结果就发现你们被偷袭,就快速赶回来了。”王铁军憨厚的说着,但后面可是数千鞑子兵。 最难受的就是宁武府的家丁队了,面对这不足百人的民军骑兵,就让他们有了深深无力感,如今不仅又来了近两倍骑兵,后面还有鞑子。 王铁军对即将追赶到的鞑子视而不见,却是对这家丁队怒视,骑兵营人马已经准备攻击,这次人数众多,家丁队都慌张起来。 “王铁军,此事就此作罢,你我应该共同对付鞑子才好。”赵二娘美目有了慌张,但还有一丝希望。 “放屁,你偷袭我们武教头,这事就说算了就算了的?”王铁军脸色一黑,冷漠的说着。 赵二娘银牙紧咬,不想这个家伙出言不逊,但如今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难不成你要真的对付我们?这后面可是有大批鞑子的。”赵二娘的嗓子都尖锐起来,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公鸡,脸色也是惨白,如今前狼后虎,只怕他们此次也很难幸免了,如今也忍不住的想要鱼死网破。 民军得理不饶人,但她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是死也敢拉他们垫背,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只是她心里非常不甘心,她可是堂堂总兵夫人,有些大把的美好日子呢。 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没有这群如狼似虎的民军,只怕就是后面的鞑子,都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这些该死的异族。 “哈哈,想要威胁我们,就算是你与鞑子联手又能如何?我也照样破了你们。”王铁军倨傲的看着这里,完全不把这几百人当回事。 “欺人太甚,姑姑,我这就冲了他们。”赵子玉如今火冒三丈,他何尝被人如此无视,民军很强,但他也不弱。 “子玉,还是我来冲,你护着你姑姑快些离开,一定要逃走。”赵大宪说话了,不过如今已经是危在旦夕,只怕一个闪失就会万劫不复,但赵二娘和儿子不能死,赵大宪决定以身犯险,为他们换来一条生路。 “我不走,爹,我不走。”赵子玉傻眼了,没想到如今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他自幼学艺还有什么意义,十七年的骄傲这一刻都被无情的破灭了,他恨武大郎,还有这些鞑子。 “混账,你糊涂。”赵大宪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很少对赵子玉打骂,这次气呼呼的骂出来。 “王铁军,我们的恩怨等日后再来解决,如今应该共同对抗敌人才对,鞑子与我大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我们放下私人恩怨,我们愿意与你们联手,共同对付鞑子。”赵大宪还是没有放弃,如今鞑子已经近在眼前,再不合作,就晚了。 这是大势,如今大敌当前,他们的龌龊根本不值一提,只有联合起来,才有一丝生机。 “就凭你们?我说过了,你们就是与鞑子联合,我也照样不惧,等我破了鞑子,再来找你算账。”王铁军知道轻重,如今就把这里先放下。 好一个不可一世的口气,赵大宪气得嘴巴都歪了,不过这样最好,让他们与鞑子争斗去吧,自己也好趁机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爹……我们真的一走了之……”赵子玉不住回头,怎么都无法接受,他虽然高傲,但心中有正气,如今这等的做法,实在是让他内心不安。 “哼,那是他们自取灭亡,怨不得我们,本想与他们联手呢……”赵二娘说不下去了,如今这里都是残兵败将。 家丁队没有任何迟疑,跑得比兔子都快,民军就打断了他们的脊梁骨,如今鞑子更是让他们窒息,若是犹豫,只怕明年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 豪格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发现了明朝军队发生了内讧,竟然相互打起来了,这两队人马在他眼中就如同过家家一般。 “丢人现眼,来呀,全体出动,把他们给我撕碎了,省得看得心烦。”豪格如今心里烦躁不安,一肚子的闷气,算他们倒霉,偏偏自己找上来。 正黄镶黄旗的人马,早就憋着一股劲儿呢,多尔衮太无耻了,他们需要宣泄。 如今这群不知死活的明军正好用来虐杀,压抑在心中的阴霾,如今都被这邪火点燃。 最让他们气愤的是,对方不仅没跑,而且要严阵以待,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 第六章 虎落平阳 鞑子的骑兵可比周遇吉的家丁队强大多了,单单就气势而言,就如同萤火与繁星的差距。 他们就是最强的猛兽,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男人,有撕破所有眼前阻挡的力量。 “哈哈,看来这镶黄旗还是忘记咱们了。”王铁军冷笑,脸色不愉,不想这群家伙竟然还这么自信。 骑兵营只是一个变阵,就让一些鞑子所忌惮了,这些大多数都是去年入侵的镶黄旗的人马,在这群骑兵的手里吃了暗亏,如今也从他们的衣着武器等看出端倪了。 “是那群人……”有人惊呼。 可以说这群人才是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因为他们就是最无耻的毛贼,去年把他们折磨的不堪回首,至今都留下阴影,最惨的就是正白旗的旗主阿济格,因为没有功劳,反而被降职,丢了旗主的位子。 多尔衮也是因为此事才彻底得到了正白旗的大权,成为了他们当今最大的敌人,所以说这群人才是最可恨的,他们的作战非常狡猾,如同狼群一样,无休止的骚扰,只要大意就会被咬下一口肉。 “豪格,我们武教头有话要对你说。”王铁军冲着鞑子就喊着,口气揶揄。 豪格本来懒得理会的,但是听到武大郎的名字时候,心里也顿时火起,可以说武大郎一个还有多尔衮一个,都是他做梦都想撕碎的家伙。 豪格手持钢刀就站出来,隔空冷声叫道:“好你个武大郎,竟然还敢来我面前找死,那我就成全你,献上武大郎人头者,我有重赏。” 后一句话是对着这群如饿狼般的旗丁说的,能够揪下武大郎的脑袋,也算是一个高兴的事情。 “豪格,火气不要这么大才对,你就不怕自取灭亡吗?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收到第三封圣旨了吧?”王铁军脸色依旧是嘲笑,智珠在握的说道。 豪格的脸色顿时一变,此事虽然军中不少人知道,但他们有怎么会知道?顿时脑子里的各种念头都翻涌而出。 “豪格,别吃惊,我还知道多尔衮第四封圣旨已经在路上了,哈哈。”王铁军在两军阵前闲庭信步的走着,丝毫没有把三旗大军放在眼中。 “你们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们与那叛逆多尔衮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豪格气得浑身哆嗦,多尔衮他无耻篡位不说,如今竟然联合汉人加害自己还有三旗的旗丁,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怎么怕了啊?是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啊?”王铁军揶揄的说着,突然脸色一冷道:“你最好问问你们身边的镶黄旗,看看有这个本事吗?去年可是被我们收拾的灰头土脸的回去。” 这一次,旗丁中再次的沸腾起来,有不忿的,认为这群家伙太目中无人,但也有吃惊的,毕竟去年的事情可是传来了,大家都知道阿济格在明朝吃了大亏。 不成想竟然是他们,如今这群人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还与伪帝多尔衮有不可告人的勾当,这就如同雪上加霜一般。 “那又如何?我照样宰了你们,然后回去收拾了多尔衮这个无耻小人。”豪格已经气不打一出来,只想撕碎这群无耻小人。 “你当然不怕了,因为你已经回不去了,但你的手下会不会怕?他们的家人财产可都在多尔衮手里攥着呢。” 王铁军又近了一些,近的都能够看清豪格那张黝黑的脸,如今又被戳痛心事。 鞑子旗丁都慌张了,危险可是来自后方。 “无耻小人!”豪格大骂。 “别慌,只要我们想拖住你们,就是多尔衮下二十道圣旨也不管用,你说他会不会气急败坏,砍了你们这里所有人的亲人脑袋呢?”王铁军有恃无恐的接近鞑子,如今都在弓箭的射程内了。 已经有不少旗丁开弓,只是没有放箭,他们心里恐惧着,武大郎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明显就是有恃无恐,他们的心都飞回了大清。 “放箭!”豪格大喝,已经不顾一切,但是周围的旗丁明显犹豫,特别正黄旗的佐领已经找上来,这不是几个人的生死问题。 豪格已经怒不可遏,但又毫无办法,多尔衮与武大郎两个无耻小人,已经捏住了旗丁的心。 “贝勒爷,咱们出生入死不怕,但总不能让家人蒙受不白之冤吧。”几个佐领都出面了,如今他们毫无斗志,因为多尔衮要对付的是豪格,他们若是一意孤行,只怕天地再大,也无藏身之所。 前几日还是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鞑子,如今就突然变成了丧家之犬了,而且性命都被武大郎和多尔衮手里攥着呢,这个差距也太大了。 “多尔衮这个无耻小贼,我与他不共戴天!”豪格留下血泪,因为如今这个武大郎直接就把他逼到了绝路上。 被武大郎威胁,如今就是旗丁都已经离心离德,他们虽然支持豪格,但如今大势已定。 豪格如同英雄末路,凄惨无助,哪怕身后还有大军,但心寒不已。 “武大郎呢,我要见他!” 豪格已经穷途末路。 在他最为风光的时候,结果被这群无耻小人给暗算,豪格如坠冰窖,心灰意冷,如今就想要看看多尔衮和武大郎到底有什么打算,他豪格光明磊落一生,不想却落得如此境界。 在这个山坡上,豪格终于看到了这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汉人,没想到他如此的年轻,甚至比多铎还要年轻,顿时也不免气馁。 “豪格,你我也算神交已久了。”武义看着这个雄壮的大汉,并让人准备的美酒,这也是特地为他准备的。 “你什么意思?”豪格眸子如刀,恨不得扑上来。 “并不是侮辱,反而我也敬佩你是一条好汉,敬你一杯。”武义用手虚空一按,仿佛按住了豪格身体里的愤怒,武义说的也是心里话,时空交错,能够与豪格对饮,这也是一桩美事,所以他先干为敬。 豪格抓起酒杯,一口喝掉,目光依旧记恨,冷声说道:“说吧,多尔衮这个卑鄙小人,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豪格此刻也是英雄气短。 “此言差矣,谁说我与多尔衮是一丘之貉?恐怕多尔衮如今比你还想要宰了我呢。”武义好笑的说着。 豪格带兵攻打明朝,消息早已经断了,自然不知道多尔衮和多铎在武大郎手里吃了大亏。 “哈哈,好,拿酒来。”豪格听了后,直接抓起酒壶,痛饮一番。 只是更加的心寒,武大郎如今连挫大清锐气,萨哈璘、代善、多铎,多尔衮甚至他皇阿玛,这么多大清的悍将都在他手里吃瘪,豪格心里哪会好受。 “多尔衮的心思非常简单,那就是要加害你,这都是华夏老祖宗都玩剩下的,我想他第一道与第二道圣旨都是突然而至,紧接着还有更多,想要治你于死地,对吧?”武义也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豪格没有言语,如今他已经猜测到了,只是没有想到多尔衮竟然如此恶毒,不仅要对付他,更有他身后的几万旗丁,这可是大清的根本啊…… “所以,我可以帮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对吗?”武义说出了后世的名言,让豪格也大吃一惊,瞪大眼睛。 “别吃惊,因为我要对付多尔衮,当然就会帮助他的敌人。”武义毫不在乎的说道。 “别忘了,你也同样是我的敌人。”豪格脑子不能转弯,更无法接受。 “与多尔衮比较,你算不上什么。”武义直言不讳的说出来。 “你……”豪格气得浑身发抖,他可是皇太极的长子,大清的贝勒…… 如今虎落平阳。 第八章 打通南北 豪格彻底堕落了,不过这也是武义要的,就如同豪格所说,他就是武义的一条看门狗,而且还是一只恶犬,把他放在这里,睡觉都能踏实。 把豪格这里安顿好之后,武义这才回去,回到宁武府。 “不想,一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面对着青山绿水,武义突然感慨起来。 “武教头,咱们直接去找周遇吉去,好他个周遇吉,若是安安静静的还好,如今竟然敢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决不能让他好过了,要我说就干脆把他轰出去算了。”王铁军这个家伙可是非常记仇的,这次可是不会让周遇吉好过。 武义也点点头,说实话,这个周遇吉也算是一个名人,忠臣,他还真的不想与他撕开脸皮,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终究并不是在一条船上的人,或许早些把他从身边赶走也好。 不想这才刚刚回到宁武府,代州城这里就热闹的跟过节一样,特别是商会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呢,不知道有什么喜事。 “这常兴他们是不是集体纳妾啊?弄得这么热闹?”王铁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道。 他们这一年来可是没有舒舒服服的日子,不是南征北战就是东奔西走。 如今终于可以安心了。 大家都是想要去看看热闹,武义就直接给他们放假了,骑兵营的老兵,都一年没有回家了,如今正好让他们放松一下,当即就赏了不少的军票,这东西如今可是稀罕物,商人都是热捧,比现银都能多兑一成来。 因为上水坊的很多东西都是直对这民军开放的,哪怕你再有钱,对不起,不招待你,没有军票那都免谈,所以如今这军票啊可是炙手可热,也潜意识的提升军人地位,当兵光荣,已经不需要写出来了。 “武教头,你不回去看看?”王铁军突然扭捏起来,这可不像他了,这个臭小子。 “好了,多给你一月的假期,你自己看着办吧。”武义可是知道这个臭小子的七寸,如今啊,一个假期就把他给打发了。 “多谢武教头,我这就走了。”王铁军屁颠的就跑了,他并没有向城外去,因为曹月娇并没有在大同镇,如今也来到了这代州城,武义并不知道此事的,竟然被这家伙给骗了。 “兵不厌诈,这可是武教头你教我们的。”臭不要脸的王铁军哈哈大笑,比他打了一场胜仗还要开心呢。 “你早点把这事给解决了。”武义叮嘱一下。 “不急,这不是武教头都没有着急呢。”武义顿时眼睛一瞪,好吧,如今这个家伙竟然与自己比较起来。 不过,这次他可是真的提上日程了,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吴苭娘不仅对自己有恩,而且还有义,不能辜负了她,王怜儿还有海兰珠,这两个女子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武义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武同知,怪不得,今早喜鹊枝头呢,原来真是贵人回来了。”就在武义出神的时候,常兴突然上门了,他满面红光,春风得意,看得武义一愣,心里竟然想到的就是王铁军的怪话,还不会他真的是老牛吃嫩草吧? 还好常兴等人不知道这事,只怕就笑得不会这样灿烂了。 典雅的院落,这是吴苭娘亲手布置的,可以说这个院子,武义都没有参与建造,只是点头而已。 一群代州城的商户都如同闻到腥味的猫,不约而同的上门了,武义看得迷惑,这是怎么回事? 黄保保的脸横向发展严重,而且脸蛋子上如同抹油一样的光亮,一双眼睛都快要看不到了,性子还是没有改变,刚坐一会儿就忍不住的叫出来了。 “喜事,大喜事了,武同知。” 武义如今早就罢官,但是大家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叫名字就逾越了,就一直以原来的官职称呼呢。 “哦,说出来听听。”武义好奇。 “铁路通了,这可是从南面黄河边直接修过来的铁路。”常兴抢先说道。 这条铁路修建的飞快,他们都是分开修建的,各自负责一块,因为这食盐利润太大了,不由得他们不努力才行,这才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硬是用人力物力和财力把这条铁路给修成了。 铁路可不仅仅是从运城开始,这可真是从黄河边修筑,若不是有黄河天险,他们敢直接修建到盐井里去,商人们可是精明着呢,别看如今投入不小,但是日后这就是一条流淌银子的路。 有盐运在,别说一条路,就是几座城都不是问题。 “好。”武义一拍大腿,如今这条路可是真的太及时了,这可是打通南北的命脉,就如同武侠小说里的打通任督二脉,他怎么会不高兴。 有了这条铁路,晋省如今尽在他把握之中了。 “武同知,如今这条路已经开通,上午的时候只是热闹一下,但没有武同知大驾,我们心里可没有底啊。”常兴老脸一红,献媚的说着,可以说武大郎给他们的眼界提升有些太大的帮助了,日后更加要仰仗他的。 黄保保一口就把茶水喝光,蒲扇大手一拍,嚷嚷着:“什么热闹不热闹的,我看不如我们干脆就坐上去走一程好了,日出在代州看朝霞,日落看黄河夕阳,如何?” 这家伙肚子里虽然没有墨水,但是几句话就把大家的兴致都给钓出来了,别说,这可是一桩美事,以往都是不敢想的,如今有了这等便利,何不快哉。 “那好,我们这就出发,明天去黄河水边看日出去。”武义正闲的慌呢,干脆说道。 几个商户只有黄保保能走的开,不过他们都是要去太原府等地,恰好可以一同前往,结伴而行。 王怜儿的嘴巴再次撅起来,提高声音的说道:“我说,他还真的把这里当城门了,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看看,这才回来,我们都没有回家呢,结果他又要去黄河边看日出了……好不悠闲……依我看,他肯定去看那俩狐狸精去了。” 那母女花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大家都当成一桩美谈,只有当事人心里不甘,好一个风流郎君,结果家里摆着两个你就不顾了,你武大郎到底什么意思啊? 王怜儿可是着急了,当初自己不过情窦初开,如今都已经瓜熟蒂落了,可是还没有见到他来采撷,再等下去……变成昨日黄花…… “好了,他不是那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吴苭娘笑得腼腆,心里为此即高兴,又仿徨。 武大郎的情义也能见到,说好了要给她们名分,所以一直没有做过分的事。 月上西楼,窗前剪影,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而武义却是在这豪华的车厢里,正与十几位商户畅饮,如今他们的身份早就不是当初的代州落魄商户,如今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晋省的布局呢,他们已经逐渐的取代了老牌晋商的位置。 “如今铁路一通,我等更加可以放手去做,南到蜀地,北入草原,一路畅通无阻,谁人有这等便利。”常兴豪气大发。 “要往更大更多地方看,我们这里还是太偏僻了,草原虽然大,但人口不及江南一个富饶大城呢。”武义醉眼朦胧的说着,也是从后世的目光出发。 结果这句话可是激起了这群商人的雄心壮志,他们之前不敢想,不敢做的,有了武大郎就都实现了,如今武大郎竟然说道江南……他们的眼睛顿时迷离起来,那可是所有富商的梦乡啊。 相比之下,他们就如同土包子一般,江南才是真正的富饶。 “干了!”黄保保怪叫着。 而自流井的夜里,李自成醉醺醺的出门,身后是无助哭声。 第九章 一口黑锅 高桂兰最想的就是拥有一个稳定的家,简单而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她相夫教子,夫君照顾家里,生活美满,白头偕老。 不想,在自流井这里,她的梦想都实现了,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喜悦,带来的都是无尽的痛苦,巨大的伤害。 “二娘,你莫要哭了,爹爹他就是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这般的。”李芝兰痛心的安慰这二娘,她们虽说是母女身份,更像姐妹。 高桂兰的脸庞多了一个红印子,隐约看出了是手掌印,李芝兰是敢怒不敢言,最近爹爹的火气更加大了,竟然对二娘动手,连她都看不过去眼了,可子不言父过,她也只能安慰二娘。 床榻边的高桂兰轻轻扶着肚子,如今这里已经高高隆起,但李自成的愤怒也是源于此。 他们夫妻几年了,但是这肚皮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结果如今高桂兰竟然身怀六甲,可以说带来的不是惊喜,而且侮辱。 别说别人了,如今就是老营的人都是议论纷纷,武大郎当初可是扬言要收了高桂兰和李兰芝的,而且她们可是在武大郎军中过夜的,如今风言风语已经越来越多。 “我高桂兰行的正做的直,根本就没有做出对不起李家的事情,我可以向头顶三尺苍天发誓,但是夫君他……”高桂兰情绪激动,表情愤懑,越说越生气,最后泣不成声。 高桂兰憋屈,她有了身孕可以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竟然还有李家骨肉,可是如今竟然这样,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哪怕是战场杀敌的女将军,巾帼英雄,但是如今也是英雄气短。 “莫要气坏了身子……我相信二娘的……”李芝兰轻轻的抚摸着二娘隆起的小腹,安慰着,虽然非常苍白,但是也能够给高桂兰一些支撑。 高桂兰也倒进了她的怀中失声痛哭,李自成如今不仅不正眼看她,还恶言相向,指着说是武大郎的孽种。 这才是她最不能接受的,当初她若不是与李自成情同意合,又怎会改嫁。 她可是贞烈女子。 如今这么大的一口黑锅竟然就扣在她的头上,她如何能受得了,李芝兰好不容易才算是把她安稳下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但下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水花响声,一摸身旁,顿时惊醒,李兰芝顾不得穿戴整齐,就跑出去。 高桂兰投井了,还好这里的井比较低,若是老家就不堪设想,李芝兰好不容易才算是把人救上来,但二娘的脸色非常差,眼神更是面如死灰,她终于爆发了。 “二娘,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考虑,我去找爹爹去。”李芝兰愤愤的就出门了。 自流井如今也算恢复一些,所以酒肆勾栏等都是最先恢复的,这可是千年就有的生意。 李自成先是去了酒肆,喝的大罪,随后就去勾栏过夜,他已经厌烦自己的家,哪里只要武大郎的侮辱,让他抬不起头来,如今只有这温柔乡才能让他忘记痛苦,只有这白白肚皮上,才能恢复他的以往神采。 精疲力尽的李自成准备倒头就睡,他是这里的草头王,自流井的掌控者,外面风光的很,但说白了就是武大郎的一条狗而已,他无时无刻都痛苦煎熬着。 如今,不仅要为武大郎看门护院不说,如今又要给武大郎养孽种,他成什么了? 想到这里,他就暴跳如雷,再次抓起身边的白花花身子,可是怎么都折腾不起来了,他人到中年,老了…… “滚出去……”李自成恶狠狠的叫着。 吓得这女子面无血色,连衣衫都不顾,就跑出去了。 突然,门又来了。 “我让你滚!”李自成杀气腾腾的骂道。 李芝兰痛心的看着父亲,没有想到如今他这番模样,这哪里还是那个背影宽阔,胸襟宽广的父亲,简直变了个人一样。 “二娘是清白的,我与她一起进武大郎军营,你连我都不信,二娘投井了,但没死掉,被我救了。”李芝兰说过之后就走了,她突然发现没有什么好争论的了,看到李自成之后她就放弃了。 只是一次挫折,一次失败,就被武大郎给打倒了,她非常不甘心,替父亲所惋惜。 武义这次来还接见了几个新商户,他们都是蜀地商户,以前都是走茶马古道的,如今也想有铁路这条线,看着好像画了个圈,但北方的要比古道安全的多,不由这些商户不动心,而且他们也可以提供大量的茶叶,这也是草原所需要的。 稀里糊涂的还被塞了一把银票,武义忍不住摇头,不过世俗一点比较好,武义又回去换了一件衣服,是读书人的大衫,等下准备去对岸看一看,看看李自成他们算不算老实。 虽然他不怕李自成搞什么幺蛾子,但也怕麻烦,若是可以就干脆把麻烦扼杀在摇篮里,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做法,如今,他可以腾出手来,准备把这边都收进囊中。 这里有一个小渡口,也是南北交通的主要方式,虽然还是兵荒马乱的,但客源还是不断,有些不方便。 如今水泥也弄出来了,武义考虑,是不是可以建一座大桥,这样就更加方便,把蜀地也连接起来。 而且只要跟商户们说了,只怕都不需要他动手。 武义越来越鸡贼了。 渡口就只有一条船,来往不太便利,武义就带着一个护卫先过去,也好查看一下这里的环境,询问掌船老者,这里可否是最窄的地段。 “这里不是,越窄的地方,水流越急,撑不了船的,前面二十里有一片跃虎涧,那里最窄了。”慈眉善目的船家告诉武义。 名字没有听过,不过武义记下了,有了水泥自然不怕这些。 武义这趟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特地让船家唱一下小调,别有一番风趣。 “都不准动,爷爷混江龙劫财不害命!”一嗓子,就把武义的目光拉回来,而且一大群的土匪就涌上来,把混乱的这里都给控制住。 武义制止了手下的蠢蠢欲动,因为这里还有几名弓箭手,可不是一般毛贼,难道是李自成的人马不成? 武义不敢逍遥,后悔自己有些自大,把自己也给送进虎口。 李自成可是对他恨之入骨。 “好汉饶命,我有银子,莫要害我,我给银子。”武义大声的嚷嚷着,恨不得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顿时就把土匪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哎呀,这里还有一个读书人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身着红衣手持匕首二八年华小姑娘揶揄的说着。 “带走他。”为首那田间老汉模样的混江龙没有废话,直接就让人把武义给带走了,护卫本来要动的,被武义用眼神制止。 “我身上没有银子,让我书童回去拿,只要好汉饶命,我定当送上银子。”武义摸不清情况,哀求的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红衣小妞直接就上前把武义给按住了。 他们眼中武义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然没有什么好忌惮的,随后又把其他人的财物收了,并没有杀人害命,唯独抓了武义和另一个做茶叶生意的行商,就把人带走了。 这群人透着邪门啊,武义都看不透,护卫回去之后会带人来救他的,他只要保住命就好。 不过,前提是不能让李自成认出他来,李自成那边只有几个人见过他,这个混江龙不是大头目,武义正想着如何躲避,伺机逃走。 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这群人竟然一路向东逃窜,出了这个地方可就不是李自成的地盘了,难道他们不是李自成的人马? “好汉,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武义迷惑问着。 “闭嘴。” 第七章 不可一世(前面两章发错了顺序了) 不知名的小山坡上,如今却有些两位大人物在此相见,而且还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更让人无法想到的是如今,他们竟然要握手言和…… 豪格感觉到自己被上天狠狠捉弄,他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与武大郎对饮,就算是有,那也应该是自己送他上路,可是造化弄人,偏偏就如此出现了,一切壮志凌云皆成过眼云烟。 豪格已经明白了,他已经随着皇阿玛陨落而下场,纵使不甘心,也无能为力。 黄铜打造的水壶,一壶就是两斤多的水酒,而且还是烈性上水坊,几乎都进了豪格的肚皮,他竟然在这个冤家对手这里喝的醉眼朦胧,真希望眼前都是一场噩梦。 “豪格,你想要活下去,那就要听我的安排,这也是你唯一的选择,否则天地之大也无你豪格的藏身之所。” 豪格的眼睛倒竖起来,冷冷的看着这个无耻小人,武大郎,他就在对面冷眼的看着他,口气不屑,仿佛就是对不起眼的人说话一样。 豪格的拳头紧紧攥着,豪格恨声道:“我要说不呢?” “那你在大明只是死路一条,还有无数三旗将士为你陪葬,当然,你还可以逃回清朝,不过我想你只会比在这里更惨。”武义毫不留情的说道,因为这个豪格已经无路可走,如今,只有他能够给他一条活路。 豪格的身体如同筛糠一样的哆嗦着,嘴唇都气得铁青,在大明竟然有人对他如此说话,然而他已经成为丧家之犬,落水狗…… “我怎能信你?”豪格挣扎的说着。 武义没有回答。 豪格当然明白,只是他心里不承认罢了,如今他可以鱼死网破,只怕那个时候,他就会落得更加悲惨的下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好自为之吧,日后,你可以在这一带行动,但莫要伤及无辜,对外你是土匪。”武义简单说道。 “还不如说就是你的一条狗!”豪格两眼通红的说着。 “随你怎么想。”武义没有在意。 豪格突然狂笑,指着武大郎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武大郎,你虽然没有与多尔衮狼狈为奸,但你根本就是与他一丘之貉,你这个奸雄,只怕崇祯都没有看出你的真实面目,可悲,可笑……” 豪格说得不错,武义就是要用他来阻挡明朝的视线,只要他在这里,就可以让明朝无法顾及晋省,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吃掉这里,日后,他也羽翼丰满。 豪格醉了,醉的不省人事,因为这对他来说就如同噩梦一样,他不想清醒过来。 但终究还是会醒来的,第二日中午,这里留下的只有空空的营帐,还有他的随从,至于大军,已经离开回大清了。 没有什么生死离别,更没有众叛亲离,但也差不多,豪格如今已经成为了孤家寡人,成为了对手手里的一条狗,换来的就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生命。 “酒!我要酒……”豪格大叫着,对着空旷的大营叫着。 “主子,酒来了……”包衣胆怯的送来了美酒,这都是武大郎留下的,不少人都喝醉了,从天上突然栽下来,他们都无法接受。 豪格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只想麻醉自己,让自己永远都不醒来。 武义带人一直送鞑子大军出京畿,一路风光无限,三旗的鞑子都是咬牙切齿,因为他们这是被武大郎给扫地出门了,但如今他们也是别无选择,身家性命都攥在对方手里。 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数百人竟然赶着数万的鞑子大军离开,甚至还不住的喝斥,催促他们前行,免得夜长梦多。 鞑子劣根还在,武义也不想他们临走祸害百姓,同时也有扬名立万的想法。 果然他们惊动了所有人目光,简直想不知道都难。 特别在张家口这里,几乎所有守军都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景象,鞑子借道回去,非常客气的借口。 守军都是严阵以待,但随后他们看到的果然是鞑子灰溜溜的出关。 “慢走,不容!”王铁军大声的对着这群鞑子喊着。 出了关,鞑子们顿时就嚣张起来,对着里面破口大骂,可以说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受到这样的鸟气,如今恨不得攻破这里,宰了武大郎这个混账。 多尔衮也是大吃一惊,他刚刚下了第五道圣旨,结果大军就回来了,而且还不是在他意料中的山海关一带回来的,那里可是有自己的布置,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豪格他在明朝落草为寇?要为先皇报仇雪恨?”多尔衮气得七窍生烟,简直不知羞耻,堂堂大清贝勒,竟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为此,多尔衮直接就革除豪格的贝勒身份,他最想的当然是宰了豪格,不过目的也算达成。 至于三旗的旗丁,多尔衮当然还是要极力安抚,只是把几个头目问罪,豪格的心腹大都没有回来,他这一重拳突然落空,心里好不难受。 “恭喜皇上,排除豪格,如今江山稳固。”多铎是最高兴的,如今三旗子弟都是灰头土脸,还不如他的正白旗呢。 多尔衮心里还是有怨气,但如今也只能先放下了,虽然如今大权在握了,但是清朝却是人心不稳,如今只能够养精蓄锐。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分配各旗力量,如今他的正白旗也再次的更换为正黄旗,多铎的镶白旗为镶黄旗,与原来的正白镶白旗互换,多铎反而身份变成了正白旗的旗主,阿济格被他重新启用,为镶白旗的旗主。 这样一来,多尔衮只是变了一下旗帜,就把旗丁力量大部分抓在手里,力量已经超过了皇太极鼎盛时期,大清再也没有与他抗衡的力量。 还有一个麻烦就是正蓝旗,如今他虽然革除了豪格的身份,但正蓝旗还是要安慰的,所以就暂时空缺,算是拉拢人心。 满清突然偃旗息鼓了,接连的战败和打击,已经让大清的铁骑士气全无,不得不修生养息,连眼中钉白城都只能置之不理。 明朝却是翻江倒海,因为鞑子并没有全部撤走,竟然还有一个豪格留下来,让原本放松的朝廷再次的紧张。 “岂能容鞑子留在中原,父皇,火速派人围剿才是。”长平公主如今最为关心国事,得到消息就马上进宫进谏。 崇祯皇帝哪里不知,但如今各地都是人心惶惶,此次虽然鞑子没有大肆杀戮,这已经够庆幸的了,其他他这个皇帝都是无能为力,国库都已经空了。 当然,这事也太过蹊跷了,因为这鞑子走的蹊跷,连这豪格都是更加蹊跷。 不过越来越多的传言慢慢的从草原带回来,大家仿佛都知道了怎么回事,原来这豪格如今成了丧家之犬,流落这里,但……这也是大家都顾忌的存在,无人敢招惹。 更加让人吃惊的就是另一个人,武大郎,这个名字如同春风十里,不胫而走。 “他竟然没事?”侯方域最吃惊的,武大郎没事,那是不是白城还依然存在? 有人欢喜有人忧,宁武关的家丁队如今就寝食不安了。 赵子玉简直不能相信了,他可是亲眼见到数千鞑子攻击武大郎,武大郎还不足三百人,更不要提鞑子还有大军数万人,但就是这样的蹊跷,武大郎赢了,大获全胜不说,还把鞑子撵出了国土。 周遇吉一夜白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武大郎如同神袛下凡,神勇无敌,偏偏自己还招惹了他,家丁队不堪一用,其他守兵都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武大郎找上来算账。 “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候我亲自上门赔罪。”赵二娘嘴硬的说道。 他们都小觑武大郎力量了。 第十章 平地惊雷 (因为疏忽,第七章顺序错误,已发,但不能改) 这晋省今年才算是好过一点,一没有鞑子的骚扰,二年景也不错,虽然不是五风十雨,但也算上天开眼,给了几场及时雨,只要勤快,都能吃饱肚子,三是乱匪也消停了,虽然在其他地方都闹得欢快,但绝不敢来这里,百姓终于是松了口气。 特别是运城的百姓,今年终于算是过上了踏实的日子,虽然庄稼荒了,但是恢复了盐运,他们的日子就有着落了,如今对这些官商们都是客气的很,恨不得当神仙供着呢,黄保保在这里可是受到了特殊待遇。 护卫早就慌了,他不是老兵,老兵都休假了,如今却遇到这样事情,他急忙的回到对岸,告诉了护卫队,但护卫只不过才五个人而已,他们都是新兵,他们第一想法就是过河救人。 “通知上水坊,他们在这里比我们熟悉,武教头可别出现意外。”还好有一个没有慌的,想到了这点,救人的过河,还有一个去通知别人。 运城的上水坊刚刚成立,正是老万坐镇,这位永远如同庄稼老汉的老头,如今烟袋锅都丢掉了,张大嘴巴叫着:“什么?” 天塌了啊,武大郎竟然出事了,被绑匪给抓了去了,还是在对岸,还好老万经历丰富。 当即就把黄保保叫来,这里的运盐队都是他的人。 “老万,来喝一杯。”黄保保醉的一塌糊涂。 “武大郎被人抓了。” 咣当一声,黄保保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冷汗如同小溪流出来,这个消息太可怕了,竟然是武大郎被抓了,要知道这次可是他陪着武大郎出来的,如今人出事了,他这可怎么办? “难道是李自成?他好大的狗胆!”黄保保想了一下,急忙的说出来,若是李自成就不好办了,只怕武大郎真的有难。 “希望不是才好,你最好带人去对岸,但不要打草惊蛇,等民军来了再好好计划。”老万脑子转的快。 “好,为了武大郎,我身家性命压上去都值得,我这就过河。”黄保保点头。 黄保保可是知道,武大郎意味着什么,可以说他如今身份都是武大郎给的,没有武大郎,他可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就他的这些生意,只怕都不保,武大郎可是宁武府商人的顶梁柱,头上的天。 宁武关这里更是一片肃杀,可以说京营人马没有几个人不是提心吊胆的,家丁队被不足百人的骑兵营给打残了,要不是鞑子出现,只怕是被收拾的彻底。 武大郎如今完完整整的回来了,鞑子都不能奈何他,竟然把数万的鞑子大军都赶走了,这…… 所以他们都是度日如年,万一民军真的来了怎么办? “不好,大批民军集结。”赵大宪亲自打探到的消息,急忙就回来,要与周遇吉商定一个对策。 “爹爹,咱们可是京营,难道这武大郎还真的敢杀咱们不成?”赵子玉眼神不忿,口气却是不自信,武大郎又何尝不是没杀过。 所有休沐的民军都被聚集起来,王铁军第一个就炸了,直接带着骑兵营就先行一步,根本不等其他人。 “武教头,你可千万别出事啊。”王铁军要马上红着眼睛说道,手里的马鞭更是不停,恨不得飞到黄河边去,这三百骑兵如同黑旋风一般的杀过去。 常兴等人得到机会不算晚,一下子都慌了,可以说没有武大郎在,他们的底气都不足,说什么都要把武大郎找到才成。 白城人马出动了,铁路不够用,吴虎直接带人骑马,这可是天塌了,他不敢有一丝的耽搁。 白城的力量也是全部出动,敢动武教头的,那就是他们的敌人,吴虎只留下一个李二斗坐镇一方。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武大郎彻底把宁武府都带动起来,民军打量集结,如今民军加上新兵都是超过了万人,大小火炮都超过了三十门,还有更加庞大的商人力量。 “这是要打谁啊?他这次肯定倒霉了,咱们都下手快点,你看民军那张侩子手的脸,乖乖。”捕奴队的议论最多的就是这民军。 铁路全部都集中在了雁门关这里,不管什么车辆,来了就被民军坐满,即刻出发,头也不回的向南行进。 商人的武装只能自己走,还好大车充足,这近十万人的力量,可是各家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这一次仿佛把宁武府的所有力量都抽干了,不少行业,如铁所都停下来了。 自流井这里依旧是没有什么动静,依旧风平浪静,黄保保带着人如同猎狗一样的来了,到处的打量着,黄保保手里的运盐队可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李自成呢?我来找他喝酒。”黄保保虽然是一个粗汉,但是心思还是很多的,直接就上门喊李自成。 李芝兰的眼睛如同刀子一样的看着这个黄保保,可以说爹爹彻底绝望就是他造成的,如今他又来了,当然不会给好脸色,李自成和刘宗敏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 “快些让李自成出来,否则我把这里给掀了。”黄保保如同恶霸一样的强横,其实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诈李自成,如今他的嫌疑最大,必须要先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李自成不知道情况,偏偏这个黄保保欺人太甚,不得已只能出面。 他刚刚走进大堂,脸色就聚变。 “哎哟,嫂夫人吉祥,可万万不能动了胎气。”黄保保正在对着大肚子的高桂兰大献殷勤,这家伙别的不同,但是对女人却是了如指掌,算下时间,马上就笑了。 “你来做甚?”李自成大马金刀的进来,如今他们河水不犯井水,偏偏这个家伙自己上门。 高桂兰脸色更加不堪,如今只想一刀砍了这个家伙,他突然大献殷勤,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莫要动怒,怎么说,当初也是我为你们牵线搭桥,才有了你们如今的好日子不是,李自成你可莫要过河拆桥,做忘恩负义的小人。”黄保保哈哈大笑,眼睛更是打量李自成,判断是否是这个家伙所作所为。 李自成这一次被刺到了痛楚,脸色紫红,浑身都在发抖,可以说黄保保的话太可恨了。 “来人,给我拿下!”李自成大叫一声,就算鱼死网破,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武大郎欺人太甚,他都这般,竟然还不放过他。 “夫君,不可莽撞。”高桂兰急忙阻止,如今武大郎用的什么心思都不知道。 “滚开,你如今心里只有一个武大郎,你去陪他好了,贱人。”李自成已经疯了,直接破口大骂,直接一个巴掌就抽上去,把高桂兰抽翻在地。 “住手!李自成,我来只不过就是想找你喝酒叙旧而已,你不领情,那我这就告辞。”黄保保眼睛复杂的很,他已经看出来,可能不是李自成所作所为,若是李自成绑了武大郎,刚才已经喊出来了,除非这个家伙隐藏的更深,但他也不会落到如今地步。 李自成本想还要与黄保保拼命的,最后还是被劝阻了,加上运盐队也不是好惹的,这才不了了之,黄保保没有逗留,马不停蹄的回到对岸。 王铁军已经赶到了,他一路为停歇的赶到了这里。 “什么?你说并非李自成所作所为?”王铁军脸色差到极点,直接就抓住了黄保保的衣领,差点就把人给举起来。 “我故意激怒他,都要跟我玩命了,李自成的城府不可能那么深。”黄保保对王铁军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这可是是一座煞神。 如今,这还真的邪门了,到底是谁把武教头给绑走了呢? 王铁军依旧怀疑李自成,他准备亲自过河寻找。 第十一章 蝗虫过境 “咦,怎么城门都禁闭起来?”进城的百姓突然发现城门关了,这还不到时间呢,都有些慌张了,因为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战争来临,这城门才会关闭。 “会不会是缉拿什么要犯吧?”有的人往好的方面想去。 但是随后大批的守兵登墙,严阵以待,军备都送来了,这次就没有其他侥幸,已经消停了一年多的太原府再次的紧张起来。 总兵黑着脸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心里也发麻,这是那伙的流寇竟然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 “张总兵快些开门,我是明玉商号的掌柜的,带人路过这里,只是购买一些粮食。”下面的人急忙解释,这十余万人吃马嚼的可不是小数目,不得不在路过的城里购买,他们一来如同蝗虫过境。 和流寇路过差不多,不过他们是用银子抢的,并非是攻打而已,崞州等都差点被他们买空了,粮食马匹,只要是用的上的,连价钱都不说,直接买走,这就是宁武府商人的霸气。 按照武大郎的说法,那就是只要是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更何况这次事态紧急,更是顾不上这些,武大郎出事了,他们肯定日后也会倒霉。 但太原府的守军哪里敢开门,这些人都是带着武器的,真要是攻打,只怕守军都挡不住,这可是十多万的大军啊。 “算了,我们走,铁路马上就能同行,只要我们能挨到地方就好。”几个掌柜的合计。 这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却不知,这里的巡抚、知府和总兵都差点被他们吓得半死,连求救的飞鸽传书都放出去了,结果就是一个过境,虽然秋毫不犯,但这已经让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大军都向南去了,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与运城遥遥相望的就是潼关了,如今洪承畴还是在这里坐镇,但收到了对岸突然有不明身份大军集结,可是让他一日三惊,这蜀地和陕地的乱匪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怎么背后又突发情况。 而一天的时间,就让这里聚集了超过十万人,这可就让洪承畴大吃一惊了,这可就不是一般的流寇所作所为,就是官军都做不到的,当得知这是商人的人马时候,洪承畴的眼睛都阴沉起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啊,晋省的商户竟然发展如此,岂不是无法无天了?他随后命人严加防范这群商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 王铁军、吴虎和刘喜子三个人正在密谋,他们不是不相信商户,只是为了武教头的安全,如今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还等什么?如今我们都来了,干脆,就把这里给掀开看看,武教头决不能出事。”王铁军是最暴躁的,他的行事风格就是疾风骤雨,管他是谁,直接就去看看。 以最快的攻势,然后全面搜索,肯定能够找到武教头。 “这个办法不是不好,但是你想过武教头的安危吗?这可是攻打,枪炮无眼啊。”刘喜子反对,打仗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万一伤到了武教头呢? 王铁军顿时就拍桌子了,指着刘喜子问道:“那你说说怎么办?如今武教头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刘喜子也低头了,毕竟如今武教头失踪,大家都心急。 “好了,就按照王铁军的办,如今武教头下落不知,或许敌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加上武教头的身手,肯定能自保,我们干脆就来个雷霆一击,就从李自成这里开始。”吴虎拍板,如今他的气势不同以往。 说干就干,直接就把盐运的船只都调过来,直接搭建一座浮桥,以供大军过河,他们必须要用最快的雷霆一击,把李自成那边制服,然后搜索武教头下落。 李自成再次的喝的烂醉如泥,如今他感觉自己都抬不起头来,他大声的骂道:“武大郎,我与你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肯定会把你踩在脚下。” 说完,他摔碎了酒碗,如今他不能继续逃避了,他要振作起来,马上召集老营人马,他准备举旗。 “太好了,闯将,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呢。”刘宗敏是最高兴的,他不相信李自成会一蹶不振。 “聚集六路大将,我们要趁机霸占这里。”李自成意气风发下令。 自流井如今可是一个流淌金子的地方,以前他们不懂,如今可是明白这里的重要,所以这次只要他们能够守住自流井,那就处在不败之地。 “好,我这就去通知他们。”刘宗敏经过上次失败,可以说从武大郎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如今他们也是要改变一下了,这次他们肯定能够成就大事。 “不好了,有人攻打进来了!” 正在他们意气风发,准备举旗造反的时候,守卫大叫的冲进来,慌乱的不成样子。 “成何体统!”李自成破口大骂,他们这里又不是没有被攻打过,其他反王都想占便宜,但那次不都是平平安安的,他李自成准备亲自带人出击,也宣告他李自成重出江湖。 “拿我宝剑来。”李自成一伸手。 自从闯王遇害之后,他们这一脉是真的消沉的太久了,如今各路反王都已经没有敬畏,他要重新让他们知道李自成的厉害。 然而,就是这时候,外面的马蹄声,火铳声传来,越来越近,几乎就在耳边。 刘宗敏刚抓起朴刀,结果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脸大汉就已经冲进大堂,手里举着一根火铳,睥睨四周,看定后,冷声道:“李自成,好久不见。” “王铁军……”李自成两眼冒火,这个人怎么就杀到这里,可以说这个王铁军给义军造成伤害不比武大郎小,甚至更加让人忌惮。 “都给我蹲下抱头,否则格杀勿论!”王铁军可没有寒暄的心思,直接下令。 “你……”李自成两眼冒火,脸色铁青,直接叫道:“你们都当我李自成好欺负不成,谁都想踩一脚,今天,有你没我。” 突然,从窗户突破进来了十几个大汉,二话不说的就洒出白灰,七手八脚就把李自成给五花大绑了,这是吴虎的特战队,如今已经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 “马上搜查所有地方,任何一处都不得放过。”王铁军心里没有半点高兴,武教头一直没有露面,如今他都把李自成的人马都控制住了,也是同样没有消息,整颗心都沉重起来。 骑兵营和特战队告诉了这些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效率,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找到武器呢,结果就都被制服了,被带到了空场这里。 李芝兰在闺房一眼就认出来了民军的军装,而且还是浅灰色的有些发旧的,整颗心差点跳出来,这些人在她眼中不啻于魔鬼…… “他们是来抓我回去的吗?”李芝兰没有忘记自己临阵逃脱,这在民军里可是大罪。 但进来的人,只是翻找搜查,所有地方都不放过,而且还不是一遍,首先是民军,随后是特战队。 “你们到底找什么?”李芝兰也大起胆子问道。 但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留下的就是满地狼藉,连墙壁都没有放过。 李自成再次的颓废,因为他才宣布自己重新振作,还不等有动作呢,武大郎就已经来了,武大郎这是警告自己吗?自己日后还有希望吗? 一阵风而过的民军,竟然就这样走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甚至都做好了砍头的准备,结果竟然相安无事? 王铁军是把李自成的地盘都翻过了,没有一点线索,心里都乱了。 “找,只要有土匪地方,都给我翻出来。”王铁军一不做二不休的说道。 过河的民军就如同雷霆霹雳,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第十二章 总督而已 “这……唉……”刘宗敏看着被抄家的老窝,欲哭无泪,想他当年多么的威风,与闯将东西南北四大金刚一时风光无限,杀狗官,开粮仓,何等快意,如今却是这等下场。 “不好了,又有人来了。” 这群手下如同惊弓之鸟,没想到又有人来了,都不敢动弹,是黄保保的人马,他们速度太慢了,如今这里都结束战斗才赶到。 “这位也太快了点……”黄保保吃惊的说道,有打量着这群家伙,很无奈。 “李自成,好好做你的事情,把这里保护好。”黄保保看着李自成,同情的说道。 李自成眼底的那一丝火气,也逐渐的熄灭了,武大郎的民军太太强悍了,强到他都生不出反抗来,难道他李自成真的就只能这样?他忍不住的仰天长啸。 “武大郎是在找什么东西,肯定是重要的东西,而且应该是人,到底是什么人呢?”李芝兰在询问情况之后,也猜测到一些东西,就与高桂兰说道。 高桂兰早已经没有了当日的威风,如今脸色难看,不住叹息,“这与我们又有何干呢?” “二娘……你要振作起来啊。”李芝兰猛然发现,二娘也变了。 “乏了,你去吧。”高桂兰叹息一声。 李芝兰没有办法,只能离开这里,如今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父亲如此,二娘也被害的如此,她心事重重的离开。 蜀地随后两处乱匪被王铁军给攻破了,几乎是没有来得及反抗呢,就被骑兵营给打破了,所有人都就地投降,否则格杀无论,这一群人太凶悍了,看得人心里直冒冷气,官军什么时候如此厉害了? 他们还没有缓过神来,结果第二波就到了,黄保保就没有这么客气了,李自成他有用,但这毛贼就不同了,干脆直接都带走,捕奴队这次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但就是这样的速度,他们都追赶不上王铁军的铁蹄步伐,这可真是一群杀神啊,如今这蜀地的大小毛贼都被惊动了。 出了一个黑煞神,只要投降还好,被他搜查过后就没事,要是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黄保保都不得不停下来,水至清则无鱼,他懂。 可依旧没有消息。 武义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不过才几天时间,王铁军竟然把蜀地大小毛贼都梳理了一遍,如今脸色更加的冰冷,就是骑兵营的人马都不敢面对这位营长了,太可怕了,他们宁愿与鞑子对阵,也不愿意单独面对王铁军那张脸。 “武教头,你到底在何处呢?难道是出了蜀地?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救你出来。”王铁军重重的敲在桌案上,既然这里没有,那就往西,去乱匪的大营去找,胆敢把武教头给绑了的,不会是小毛贼。 随后,王铁军就带着骑兵营人马向西面行进,这一次,他就要搞出个大动静来,让那群毛贼知道民军厉害,若是武教头没事还好,否则的话,王铁军不惜把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民军的一举一动都被洪承畴发现,如今更是心惊,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强兵,他们攻城拔寨如同吃饭一般简单,但民军他还是初次听到。 并不是洪承畴寡闻,而是在民军手里吃大亏的大都无法提及,或者干脆就没有机会说,官军都怕家丑外扬。 但这群人如今要进他的地盘,洪承畴就不得不阻止。 “洪承畴?总督而已,他也要拦下我们?”王铁军在近潼关的时候,突然被官军拦住去路,脸色顿时不好,如今他眼中只有武教头的安危,什么总督总理的,他哪会放在心上,直接训斥当前的这个带兵将领。 “混账东西,竟然大言不惭,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拿下。”带兵的游击将军怒不可遏,在这里还有人不把七省总督当回事的,他是疯了还是傻了?活的不耐烦了? “狗屁的官军,若是让开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敢挡路,休怪我动手无情。”王铁军也来了脾气,当即就给了最后通牒,若不是不想麻烦,他早就动手了。 但官军的底气比他们还要足,别看他们被乱匪折腾的没有脾气,但是对自己人,那就是鼻孔冲天,一言不合就要抓人。 “冲过去!”王铁军也懒得言语,直接下令冲锋。 这可是在鞑子身上练习的冲锋,别说这群养尊处优的内地守兵了,就是边关重地的那群官兵,也是没有办法阻挡住。 还不等这群守兵骂出来呢,结果冰冷的骑枪就已经杀上来了,骑枪的枪杆都是最好的白蜡杆,有弹性又不失韧性,特别这骑兵营如今杀人如麻,只要一个碰面,就能轻而易举的摘下人头,已经练出了新花样来。 所以,只是一个照面,血箭处处喷射,人头乱飞,简直是人间炼狱,面对这群养尊处优的官军,骑兵营连伤亡都没有出现。 “杀人了!”官军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躲避骑兵攻击,哪里想到对方如此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真的杀人。 王铁军只是赶路,否则的话,这群家伙一个别想逃走,都得给他留下来。 潼关,总督府内。 游击哭得跟月子里的娃一样,泪水横流不说,更是悲愤的说道:“总督,他听到了您,更是不屑一顾,说总督而已……我看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的要造反,还请总督给小的们做主啊。” “什么?”洪承畴气得浑身哆嗦,他身为朝廷重臣,就是皇上都不会对他出言无状,如今一个小小的民练,竟然胆敢如此,真是反了天。 “好一个目中无人,就休怪我不义,给我堵住他们后路,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斤几两。” 非常恶毒的手段,只要堵住后路,他们就是天兵天将,也得吃喝拉撒。 到时候,正好借助乱民的手除去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账。 “总督英明。”游击一擦泪水恭维着。 等人都撤下,洪承畴这才露出疑惑来,这群人明显就是精兵强将,从以往看出他们都是深藏不露,如今却是招摇过市,明显不正常,究竟发生了什么?老谋深算的洪承畴如今也看不懂民军的做法。 “传言他们正在寻找什么东西,好像是有人劫了他们重要的东西。”心腹在一旁说着,只是穷尽心思,都没有想出是什么来。 “这群人很是不凡,能够入他们眼的,只怕不是凡物。”洪承畴也是点头,眸子里露出了一丝贪婪来。 既然能够让这群人都如此心动,定然就是好东西。 “让人盯紧点,若是有发现,就……”洪承畴对着心腹握拳,对方已经心领神会的点头,这就下去安排了。 在一条隐蔽的山路上,两个人影走在上面,武义无奈的走着,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红衣裳,碎花鞋子的丫头竟然还是高手,本来他迷惑了对方以后,就趁机逃走,不想被她给追上了,几个回合就给制服。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小丫头还有闲心看路边野花,但开口就是让人心惊肉跳的话语,她已经动了杀心,走这条路,只怕不仅仅是为了回去,更有杀人灭口的心思。 武义无奈的耸动肩膀,还好他知道对方的打算,“你不能杀我,因为我可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不在受穷,挨饿,这些够不够?” “你这人太狡猾了,大牛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觉得杀了你最好,免得以后我会后悔。” 简直油盐不进啊,武义都头大了,急忙说道:“我还有办法帮你们过关,左良玉盯着你们呢,只怕你们都别想安稳的过关。” 红衣姑娘也犹豫一下。 他们可不都是高手,还有老弱妇孺呢。 第十三章 目标海州 在山间小路上,花香缭绕,天色湛蓝。 武义用套话,算是问出了这个女子的名字,叫红娘,功夫很高,涉世虽不深,但是人很聪明,总是用防备的目光看着武义,若不是他当时把那个茶商放走了,只怕如今武义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了,但如今这也成为了他的护身符。 武义已经看透了这伙人的想法,他们在陕地竞争失利,有在蜀地碰壁,最终他们心灰意冷准备回开封府去,他们都是那里人,只是如今左良玉就是一只拦路虎。 正是受到了李自成的影响,所以,他们也打算经商,他们起义也是为了过上好日子,但打来打去,如今这人是越来越少,如今他们只有五千多人,大多都是青壮,老幼都少的很。 不过他们大错特错的一件事,那就是李自成可不是经商,而是因为武义的扶持,这点武义并没有点明。 “你们如今回去只怕更加艰难,航运断了,你们没有活计,否则你们又怎么会造反?”武义直接说道。 这还没有提左良玉这个军阀呢,他如今想要的就是占山为王,他们若要回去下场可想而知。 红娘并没有说话,她安静的冒着武义,仿佛要看透武义心思一般。 “看来你们的麻烦来了。”武义微微一笑,在东面尘土飞扬,有人马接近,这里只有左良玉的人马,不用想就知道是他了,左良玉可是要当土皇帝的,就绝不会让这群人进入开封府,武义会心一笑,左良玉肯定会把他们向西驱赶。 “你说过可以帮助我们过关的,说说你的想法。”红娘还是年纪太小了,如今看到了追兵,也着急了,脸色也异常红润,可以看到脸庞没有褪去的绒毛。 她的面容姣好,加上习武的身材匀称,给人干净利索的感觉,特别那双黑亮的眸子,总要洞穿人心,当然这对男人也是有很致命的吸引。 无意间,就会激起征服的想法,武义蹭了蹭下巴,不去看她了,反过来看着下面,左良玉如今是不是也与他一样想法? “去南面,引开他们的注意,然后向东走。”武义没有含糊的说道。 “躲开左良玉吗?”红娘明显对这个方案非常不满,她感觉到是这个人故意舍近求远,偏偏又说不上来。 “不错,大张旗鼓的走,左良玉不会为难我们的。”武义的目光非常坚定,说罢就下山走去。 红娘的面色有些怀疑,他怎么就这么肯定?向南的话,他们可能会被夹击的危险,对于他的话,红娘还是很有怀疑的,她讨厌读书人,特别是会读书的商人,她捏了捏匕首,也随后跟上。 混江龙的人马虽然不多,但是人心很齐,几乎没有什么内讧,只是武义与他们接触了多日,却是一直都没有见到这混江龙,仿佛非常神秘,要不就是非常怕死。 事态紧急,红娘与几个头领说了下计划,几个头领都是半信半疑的,毕竟如今他们也不想与左良玉恶战,拼不起。 “你真的有把握?”一个独眼大汉恶狠狠的问着。 “当然,我如今也在你们的队伍里,要死大家都是一起死,我可不想死,我还没有活够呢。”武义坦然说道,他们这里的人都希望能够回到故乡,但千难万难,除非能够飞过去。 “对了,你们最好快点抉择,左良玉可没有多少功夫等你们了,如今这是最后甩掉他的希望,否则非他们盯上,后果你知道的。” 武义说完,就逗着身边的一个孩子。 “你应该是已经考虑好的,你最终想要把大家带到什么地方?”红娘突然问道,因为这个人的口气可不像临时的,仿佛早就想过,她可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 “海州,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武义直接给出答案来,免得他们疑神疑鬼。 “淮安府的海州?”独眼大汉吃惊,一只独眼不断的乱转,仿佛为衡量着。 “不错,以你们如今的情况,最好选择的就是那里了。”武义直截了当的说着。 “我们的情况?”红娘迟疑的问着。 “当然,海州的土地肥沃,又靠近海域,就算是不能做海商,但也不至于太苦,只要没有战乱的话,我想你们在那里,还是能够很好的过日子的。”武义如实的说道。 “你还想逃走?”红娘听出了武义的口气。 “不是逃走,是你们放了我,我都已经给你们选择了退路了,剩下的事情与我也没有关联,你们快些赶路去吧。”武义摆手道。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的想法,你想做海上,或者你的家里想做海商。”红娘的直觉很准确的告诉自己,这人就是欲擒故纵。 若非晋商没有海商,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某个海商的公子。 武义蹭了蹭下巴,坦然的承认,“不错,有这个想法,或许我们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武义这样都是希望获得他们的信任,红娘等人都没有同意或者反对,他们却是选择向南撤离,暂且躲避左良玉的锋芒,再做打算。 而潼关却是又乱了起来,洪承畴刚刚接到消息,这伙嚣张的民练竟然要打满天星的主意来。 “真是不知死活,自从李自成打败,张献忠退走之后,这满天星已经隐约成了乱匪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他们果然够狂妄自大,本来还想亲手收拾他们的,看来不用麻烦了。”洪承畴脸色露出不耻来,敢杀他的人,那就是造反。 “这支民练是谁支持的,查出来了吗?”他随后黑着脸对着心腹问着,手下的人胆敢得罪他,那这个人就别想好过,哪怕是皇亲国戚,他也绝不姑息,要让对方知道什么人不能够得罪。 按照洪承畴的想法,敢这样无法无天的,那肯定是有靠山,如今消灭这群人,都不足让他泄愤,他要收拾的就是背后那个人,这也是官场游戏。 “回督军,这些人太神秘了,至今都不清楚是谁的人马,只是听说练总是一个宁武府同知。”属下支支吾吾的说道。 “哼!”洪承畴冷哼,吓得心腹面无血色,当他是三岁孩子吗? 什么同知有这样胆量? “满天星手下近十万人,派人告诉他们,人可以给他们收拾了,但是战马必须要给我,听说还都是辽东战马,倒是一群有钱的主。”洪承畴的眼神不善,他隐忍就是因为这些战马,这可是银子都买不到的。 如此看来对方简直就是一头蠢猪,简直没有脑子,这次不仅仅得罪自己,还即将自取灭亡,连这近两千辽东战马都要易主了,他若是这群人的主子,不需要别人收拾,自己就收拾了他们,有这样的一群废物,只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督军英明神武。”属下一听,也笑了出来,他们可不是好惹的人,哪怕就皇亲国戚也别想欺辱,兵士被人杀,这丢的不仅是洪承畴的脸面,还有整个潼关脸面。 如今,潼关上下,恨不得都杀出去,碾碎这群活得不耐烦的一群家伙呢。 另一处与潼关对峙的牛家庄,满天星脸色不愉快的看着密信,洪承畴把他当成什么了?官军的一条狗吗? “想的美,还想让我出力收拾这群人,又想把好处都收入囊中,这可真是无本买卖啊。”满天星的左脸刀疤都笑得狰狞起来,官军太自以为是了。 “天王,咱们干什么听他们的,洪承畴如今只能躲在潼关当乌龟,还有这群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想要冒犯我们,让我带兵把他们都收拾了去。”手下大将孙尧冷声请战。 “我们就先会一会他们。”满天星笑得灿烂。 这或许就是肉包打狗。 第十四章 肉包打狗 陕蜀交界处这里田地荒废,田里的野草长得快走有腰身高了,还是马都不吃的野草,这一带官军与乱匪大小作战百余场,又对峙了一年多时间,如今别说农户了,除了官军和乱匪,就再也没有其他人。 野草竟然也有整齐的一面,如同庄稼,但今日,这彪悍的辽东战马铁蹄就踏上了这宁静的大地,把野草踩进了泥土里,所过之处狼藉一片。 “营长,前方发现乱匪,正邀请咱们过去叙话。”游骑回来报告,本来他们还在苦苦寻找,不想对方都已经准备好迎接他们了。 “好啊,消息倒是够灵通的了,我们的骑兵早就把这里控制,消息又是怎么传来的呢?”王铁军顿时道。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飞鸽传信,因为这是最好最快速的办法。 但后方就是官军,只有洪承畴的人马在,那就令人寻味了。 “走过去看看,他们玩什么把戏。” 乱匪如今排场可一点都不小,还自称是天王,这满天星但是已经成了气候,一代新人换旧人,闯王、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相继陨落或昙花一现,如今就轮到他来做大,十几万的部下,就是他的底气。 满天星原本不过一屠夫,出身远不及其他人,所以前几年光芒都被其他人给掩盖了,但就是闯王等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出头的椽子而已,所以他也吸取教训,如今也稳扎稳打起来。 他霸占了商道,自己也经商,与官军也是尽量减少摩擦,养精蓄锐,就是等待厚积薄发,看来如今效果还不错,把洪承畴给迷惑了。 竟然都想让他做自己的足下走狗,这可是满天星所不能够接受的,所以他就来到这里,看一看到底什么样的狂徒。 “洪承畴就是一个伪君子,既然让这些人来攻打,只怕是不招待见。” “我看就是图财害命。” 满天星点了点头,洪承畴都密信告诉他,要把战马双手奉上,这才是最关键的,官军不缺粮饷,但是没有战马,看来这群家伙就是怀璧其罪,只怕都不自知呢。 王铁军也没有鲁莽,他这次带来的骑兵营就有一千六百多人,一半留在草原,剩下的都调集过来,加上特战营已经超过两千人马。 或许在乱民眼中,这两千多的人马根本就不算什么,但这都是精兵强将,举世无双。 乱匪中有人开弓,箭矢斜插在地上,王铁军带着几个心腹就来到箭矢这里,战马一个响鼻,直接就打这箭支踏断,摇了摇鼻子,仿佛也同样不屑。 “还真是一群精兵,可惜了,还是一群没脑子的精兵。”孙尧哈哈大笑的说道。 “那是因为官军腐败,真正的精兵大都被他们给迫害了,一群该死的狗官。”满天星脸色狰狞,对官府朝廷没有一丝好感。 王铁军的铁甲痕迹斑斑,已经破旧了,但他还是舍不得换掉,这最初的板甲,就是他的老伙计,一直陪伴他。 虽然骑兵营全部都有铁甲,但是这种敲打出来的铁甲还真的不够华丽,明朝的文山甲、光明甲等都是以华丽著称,镂空都不成问题,所以相比较下,骑兵营就更加的朴实无华,恰好这样被乱军所误会。 满天星身穿山文甲,戴着一顶毡帽,腰间挂着宝剑,一副舍我其谁的大将风范,他带着几员大将出来,朗声的对着王铁军说道:“小将军,我有话要说,可敢上前。” “有何不敢,笑话。”王铁军笑道,他们这群毛贼而已,他在鞑子的千军万马前都敢谈笑风生。 义军的少将军孙尧率先打马过来,他也是一个黑塔般大汉,直接上前露出了睥睨姿态。 “我们天王也是为了你们好,要知道如今你们已经就差一步进入鬼门关了。” 王铁军嘴角抽动,好大的口气啊。 满天星哈哈大笑,他对一队骑兵可是眼热的很,可以说他们也是缺少这样的高头大马,蒙古马矮小,气质可是不如这些辽东战马。 “相比,你们还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处境呢,年轻人,我奉劝你不要冲动才好,你可知道,如今你们都被朝廷所出卖了,没必要为朝廷卖命。”满天星并没有隐瞒,直接就说出来,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这群人的桀骜不驯,这样的兵可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特别在朝廷。 马猴一愣,因为他还以为对方真的知道自己的底细呢,结果竟然说出这些话来,就要骂回去。 “好啊,那你说说,能让我心服口服,就是投了你们,也不是不可。”王铁军突然开口了。 王铁军心里也是蹊跷呢,他们来到这里,就把所有道路都封锁了,生怕走漏风声,对武教头不利,不想他们还是知道消息,看来朝廷这里也有内鬼,所以也想借助这个机会,打听一下虚实。 “哈哈,你们只怕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你们身后的朝廷大军只怕就要把你们的退路给阻断,而且,你们不知道的是要对付你们的可是总督洪承畴吧?”满天星哈哈大笑,如今把握更大了。 “你撒谎,洪总督可是朝廷重臣,你们不是一直都与他作战,他又怎么会与你们有瓜葛,你认为我会相信吗?”王铁军尖声说道,仿佛非常吃惊。 “哈哈,若不是他给我们的消息,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等候你们?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叫怀璧其罪吧。”满天星嘲笑的说道。 “就是,洪承畴如今为了你们胯下的战马,早都把你们卖了,还让我们收拾你们呢。”孙尧哈哈大笑。 “所以,你们最好是乖乖投降我们才好,来到我满天星的帐下,我绝不会亏待你们。” 满天星露出了得意的脸色,如今这群人就是丧家之犬而已。 “他们还真的把咱们当成了官军了,我们怎么办?”马猴问着王铁军,他们虽然不在乎身份的问题,但是如今更加着急的就是武教头的下落。 “这样更好,我们可以混水摸鱼,可以让他们放松提防。”王铁军倒是求之不得的,如今武教头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们抓了。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前些日子,有人抓了我们的一位教头,如今我们需要找到这位教头,否则免谈。”王铁军故意隐瞒武义身份说道。 结果孙尧率先就跳出来了,他认为对方就是没有心思投降,竟然还用这样的借口说事,“不知死活,我看你们就是存心的。” 孙尧早就想打一场了,难得这群家伙不知死活,不像洪承畴那只老乌龟只躲在壳子里不出来。 “多说无益,那我们就马上见真章。”王铁军眼睛一竖。 “不知死活,给他们点教训,不要太残忍,吓坏了他们。” 满天星对孙尧可是有绝对信心,他的手里有一批盗军,这可是在草原陕地等几处流动打劫的强盗,后来被他收了,头领就是孙尧,这个盗军可是桀骜不驯,杀伐果断,可是他满天星手里的王牌,就让他出面教训这些家伙好了。 盗军不是军,他们是强盗,穿着随意,有的还是皮袍,有的是西域的铠甲,还有大明的等等,看着也是眼花缭乱,但是他们在这里可是得天独厚,待遇可是超出众人。 两只军队的眼神都能够看出来,他们都是狼,所以见了面肯定会针锋相对,盗军呼哨的冲上来了,手里扬着弯刀,还有会抛射的角色。 “一群不知死活的官军,今天,咱们就杀个痛快,把他们的辽东战马都抢过来。”孙尧开口大叫,这可是他们最爱干的事情。 盗军气势无人可挡,狼吼的就冲出来,对面的仿佛吓傻了,都不知逃走。 第十五章 大盗之死 在场的各怀心事,满天星想要收拢了这群人马,盗军虽然好用,但是只听孙尧的,如今若是能够收服他们,不仅增强手里实力,而且还能够与盗军对抗,这是他急需的。 对满天星的心思,孙尧可谓是洞若观火,所以就更不可能让他如意,他甚至可以让洪承畴如愿,大不了把这群人送给洪承畴,也不会留下。 王铁军则是要敲山震虎,看一看武教头到底在不在这里,看着眼前差不多四千人的盗军骑兵,王铁军嘴角露出狰狞来。 “一群杂鱼,把他们灭了,一个不留,也好震慑这群宵小。”说罢,王铁军就大手一挥。 骑兵营早就不是那群刚入草原的新兵了,如今就是冲锋都不需要做足准备,故意露出破绽,就是让对方轻视。 等到盗军都近前了,骑兵营的人马,突然露出了杀机。 “唉,这群官军虽然有高头大马,但是他们还是不知道这群狼盗的厉害,这可是多年的巨匪,若不是官道断了,他们又怎么会安身在此,可惜了。”满天星无奈的说着。 “天王,这群人虽然自大狂妄,但也是骑兵,只要他们能够早点迷途知返,只要投降就不会全军覆没的,孙尧可是会给你面子的。”心腹急忙说着。 满天星也点点头,这个孙尧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却很讲义气,在他们最惨的时候,是自己出手相助,所以才在这里屈居他之下。 “我是担心官军太不抗打了,前几次,不就是连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满天星摇头。 大家都是唏嘘不已,没错这群强盗还是太利害了。 “官军好像吓破胆了……” 没错在她们眼里,对面的这群人依旧是不动,而狼盗的这群人已经抛射了,这可是蒙古鞑子手里的绝技,狼盗中不少可是蒙古鞑子的,真鞑子,而且还有西域的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这么一群人,换成谁面对,只会头皮发麻。 而且如今他们的人数相差也是巨大,官军队伍整齐的就如同新兵一般,如同一块齐整的牛肉放在案板上,在大家的眼中,只怕很快就要被狼盗给分食了,怪不得天王如此担忧。 “撕碎他们。”见到对方对自己抛射的箭支都不躲闪,如今就更加证明了孙尧的想法,这群人已经被吓傻了,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 他们可是在草原和丘陵上来无影去无踪的疾风大盗,就是蒙古鞑子都没有办法,如今就是小试牛刀。 “冲锋。”王铁军突然挥手。 并没有什么准备,骑兵营安静的可怕,与对面成为鲜明对比,他们沉着冷静的面对,不张扬只是盯住自己的前方。 “完了,这群人竟然还真的要正面面对盗军,看来我的希望也是破灭了。”看到对方冲上来,满天星晦气的说道,他还等着对方迷途知返呢,谁知道是一群傻子。 狼盗哪里是好说话的,如今挑衅就不可能放过,就是他想要救人,只怕孙尧都不答应了,如今也没有心思观看了,因为这群人注定破灭。 “唉,怪只怪他们自大,天王我们回去吧。”心腹何尝不是知道狼盗的跋扈,在军营里,若是有人招惹,都没有好下场。 对面又是官军,如今只怕除了战马,就不会有活人了,按照狼盗的一贯作风,只怕就是完整尸体都难。 没有了悬念,如今他们也是放弃了这里,没有了观看的心思。 满天星等刚走,碰撞就开始了。 两块巨大的流动骑兵对撞,就是看谁的底子更硬,比的不仅仅是勇气。 狼盗可是经年作战,交手的那都是马上强者,如今看到这群弱小的明军骑兵,他们都有了揶揄的心思,只怕一个虚晃,他们自己就会掉落战马。 这是非战之罪,因为在他们眼中,这群家伙就是一群绑在马上的步兵而已,哪怕再鲜亮,也只是外表而已,中看不中用,都是朝廷喜欢的一套。 然而不等他们笑出声来,结果就换成了动容,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特色头颅飞起,只是一个照面,结果就已经被骑兵营给挑飞了头颅。 这等手段的都是老兵的最爱,只有手段娴熟的老兵才能见缝插针的攻击,并轻描淡写的轻松杀敌,他们的骑枪都是锋利无比,就算不是白蜡杆,他们也同样可以杀敌。 恰恰在这里的八成都是老兵,他们都是在回家探亲的时候被召集的,与鞑子对战不同,这次他们更加的放松了。 因为对方连军队都算不上,自然是无比的轻松,只是会蒙古游骑的一点皮毛而已。 如今又哪里是身经百战的骑兵营的对手,除非他们也在炼狱里走几个来回才成。 巨大的冲击,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谁才是刀子,谁又是案板上的肉,如今恰好截然相反,只是一个照面,狼盗就下饺子般的落败。 “怎么可能?”孙尧如今是真的吃惊了,他刚刚的信心和勇气都被这骑兵营的惊艳一挑给打翻了,心中只有汹涌波涛。 可以说整个狼盗都被打懵了,如今都忘记了口中的怪叫,没有变成惊叫,这已经是不错的了。 “这么快,连声音都没有了,真是太不禁打了。”满天星无奈的摇头,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有些孙尧的辅佐,他可以做一番大事。 心腹也是同样认为,只是他忍不住好奇的回头看一下,想要看看狼盗的风姿。 但这一回头不好,他直接就摔在马下,后面的几个护卫,都是手忙脚乱,他们骑术可是不堪,差点就把这心腹军师给践踏了。 “怎么回事!”满天星不满的质问。 但他的军师只是苍白的指着后方,手指都在颤抖,对刚才差点就被马蹄践踏丝毫不知,如今心里只有震撼。 满天星这才看过去,一看脸色顿时也是苍白如纸,他看到的正是骑兵营与狼盗相互易位,如今更是再次冲锋杀回去。 这才是多久,呼吸间的事情,结果对方就突然暴起了?但这可能就是狼盗大意了。 他们不相信这来无影去无踪的狼盗会败,更不可能败给明军手里。 几乎是与其他的骑兵一样,都是无法接受结果。 但是谁也无法阻止发生,第二次的冲锋,这次就更加明显了,狼盗原本还占有优势的人数,如今就已经没有了,才是两个冲锋。 可见这次骑兵营的轻松,心思都放在了杀敌上,几乎人人都见血了,狼盗的血染红了大地,让多少人痛心破口大骂的这群作恶多端的家伙,在这里饮恨,等他们这次惊醒,狼盗都尖叫的逃走。 他们本就是聚集在一起的大盗,佩服谁就谁做头领,如今大难临头,他们也只能顾及自身。 但是他们想要从骑兵营的手里逃走,那简直好比登天,王铁军都懒得用马枪了,子铳填弹不易,无需浪费。 “快跑!”满天星嘴唇颤抖的说着,可以说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们来这里就是给一个下马威,然后收服这群官兵的不是?怎么如今就变成了这样,狼盗被人打得头破血流,不仅如此,只怕自身难保。 孙尧被王铁军重点照顾,追着不放,孙尧看到了满天星的人马,就追上来,希望满天星能够回头援助。 “救我……”孙尧真是喊出来了,可是只喊了半句而已,就被王铁军一枪给打下来了。 孙尧瞪着眼睛,死不瞑目,谁想到他大名鼎鼎的狼盗,遇到了明军骑兵,竟然连逃走都做不到,明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几乎是漫山遍野的追杀,除了王铁军放枪,其他都是非常平静的追杀,别说老兵了,对付他们就是新兵都足够。 一代大盗就此覆灭。 第十六章 敲山震虎 出乎了意料的结局,满天星只恨战马跑得难,恨不得下马自己跑,他知道这是错觉,因为人只有两条腿,但人也是最凶残的,一代大盗狼盗就这样完了?他再次回头,已经看到的都是灰色身影。 狼盗凶名远扬,特别是在义军这里,几乎是无人好招惹的存在,因为他们桀骜不驯,做事无法无天,就是天王都无法管理,在义军中都是只能躲避。 但这次,就真的完了,王铁军以迅雷之势就把这群大盗剪除,可以说是吓破了满天星的胆子。 “我的娘了,要是明军都是这样的狠人,老子还造他娘的反。” 他已经吓得口无遮拦。 但这就是如今大家的写照,可以说他们都把这群人当成了天兵天将下凡,想想他们竟然还不自量力的想要收服这么一群人,简直就是作死。 “只怕当年的曹文诏也就是如此,难不成这曹文诏复活了?”军师没有经历那段,他是后来落草的,只能询问。 “那老匹夫就算是复活,也不可能这么凶残,那可是狼盗。”满天星否认,曹文诏打破义军,那是一群乌合之众,大家都是刚刚起事,哪有如今的想法,人多为王的时代。 可以说越是知道轻重的,就越是惊魂,怎么就来了这么一队骑兵。 满天星拜了满天神佛,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回到了大营牛家庄,如今也不敢再叫满天星了,生怕惹怒了神佛,下次可能就人头不保了。 王铁军并没有追杀这群人,相反的放他们回去,如今震慑的效果达到了,这就已经完成了他的目的。 接着骑兵营不紧不慢,如同春游一般的跟着来到了义军的大营,豁大的大营。 这可是有十万人的地方,在没有高楼大厦的时代,十万人就是漫山遍野,只是十万人都被眼前的这一队骑兵震慑。 狼盗的凶名可是在这里如雷贯耳的,如今眨眼间灰飞烟灭,这只能从三国说书中听过的,眼前却是突然出现了。 “什么?他们追上来了,快点集合人手,一定要阻止他们进攻。”满天星得知这群人竟然盯上这里,心里顿时透心凉,大叫的集合手下。 如今底牌都被人给瞬间给灭了,他心里就如同无底洞。 恐惧瞬间就在这里传播开了,能够转眼间把狼盗消灭的一干二净的骑兵,那是能够战胜的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他们当初就不信邪的与狼盗发生了摩擦结果被狼盗收拾惨了,若不是天王出面,只怕几个头领都要就此除名。 但就是这样不可一世的狼盗,在人家眼里什么都算不上,如今,他们就算是拼命只怕后果也只是如此。 义军如今没有了一点的战意,被王铁军的这一手给吓怕了。 “修整一下,等下我们也要见见这位满天星。”王铁军笑着说道,笑容轻松快意,如今只怕对方敢不敢见他都难说了,他这雷霆一击,可是让对方胆战心惊,不过这样最好,若是武教头真的被他们抓了,只能乖乖的送回来。 两千人的人马,还有特战队在,结果就把这十万人的义军给堵门了,不仅如此,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在人家面前做饭,仿佛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中一样。 可越是这样,义军的心中就越是慌乱,因为对方太凶残了,对敌人是,对自己都是,这样的敌人,就是自己面对都头皮发麻。 “简直就是阎王爷上门,这可怎么办?”义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数都是非战斗人员,除非攻城作战,否则没有用武之地。 现如今,来了一群活阎王,都被大家以讹传讹的神话了。 王铁军简单的吃了一顿饭,武教头下落不知,他也没有这个心思。 “去给满天星送信儿去。” “他要是不出来,天黑了,我抓他出来。”杨铁锭不屑的说道,他们来了,可是还没有出手呢。 在大营最中间的满天星,如今身边都是重重的防御,但是就是如此都感觉到不安全。 外面那群杀人如麻的杀神太恐怖了,这个时候,探马来报,说外面的人要见天王,满天星的脸色惨白,这群阎王还真的是送不走了。 这可怎么办? 他当即就把军师谋士都找来了,这群人都是读书人,他们原本都是绍兴师爷,如今也落草为寇。 “天王万万不可,只怕对方若是拿着天王要挟,我们都是束手无策。”年轻的师爷说道。 “但是,天王若是不去,死不怕敌人小觑我们,到时候,他们万一攻打呢?” 接着这里彻底乱了,比两军对阵都热闹,可以说是唇枪舌剑,谁也不服气,但听得满天星脑子都要炸了,恨不得把他们都宰了,最后还是心腹说道:“不如,邀请他们来这里做客吧。”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可是千军万马,进来了,就如同进入了满天星的手心,还不任由他把捏的,但是如今,也只能这样自欺欺人,搬回一城。 可是谁也想不到的就是这群人答应了,不仅答应了,还直接就进来了,都不容报信的功夫,他们就骑马进来,四周都是恐惧目光。 众多的军民都是躲避在房前屋后看着,有些大胆的走出来,但这也非常可观的数量,偏偏他们视而不见。 “看样子,他们也不容易,一个个都是菜色。”王铁军指指点点说着。 这群人艺高人胆大的进来,竟然还是闲庭信步,丝毫不怕引起骚乱。 “这得是多么大的心啊。”心腹军师都傻眼了。 原本就是无奈之举,想要搬回一城的说法,但是对手信以为真了,如今就不是尴尬的问题了,他们感觉到自己是惹祸上身,偏偏还是自己说的,满天星如今想要阻止都晚了,因为王铁军太干净利落,跟着送信的一起来的。 黑压压的骑兵就在这条唯一的街道上,大家更加不陌生了,可以说他们第一次战斗机会就是这样的情形,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镇西卫比这里小了一些,如今在大家眼中也一样。 满天星是硬着头皮的走出来,接见王铁军,看看这位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同来的还有不少军师,他们都是没有办法。 王铁军露出真容,结果更是让人震惊,没有想到竟然还如此年轻,比那个曹变蛟还要年轻的多。 “真是英雄出少年,少将军快请。”满天星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但也只能如此。 “客气了,打扰了。”王铁军没有架子的抱拳。 但大家心里都骂翻,什么叫打扰了,你这已经是恶客上门…… 偏偏这个王铁军还不知道,跟不客气的就走进了议事厅,这里就是满天星议事地方,王铁军大马金刀的就坐上去,还好给了颜面没有一屁股坐在主位,只怕满天星也只有鱼死网破的份了。 如今看来,这群人虽然桀骜不驯,但是他们也不是作恶多端的人,只怕这次上门还真的是有事,这样一来,满天星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坐在主位也拿出了天王气势。 哐当一声,王铁军把一把铁家伙丢在一旁的桌案上,是手铳,就是义军也知道的,马上想到的就是孙尧的死,满天星一个哆嗦。 原本大家刚刚积累出来的一点架子,被这把火铳给震慑住了,王铁军道:“太不方便了,就拿出来。” 而这里的义军头领都当做没有听到,心里对满天星破口大骂。 怎么就把这杀神给带进来了,多都躲不及呢。 “少将军真是光明磊落。” 满天星脸色难看的恭维道,但他心里也没有办法,直接让人上酒水来,作为地主,他不能太寒碜了。 “不必了,我们不用麻烦,我来这里就是有事相求。” 这是求人? 第十七章 不要害怕 “我是真心求你,大家应该都明白我的心意了吧?”王铁军斜眼一扫,煞有其事的说道。 但是大家一点诚意都没有感觉到,这就是求人办事的姿态吗?到如今大家也不理会了,如今只想着怎么把这群人给送出去,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如今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心腹谋士已经不住擦汗。 “你这个缺心眼的,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委曲求全之策吗?看不出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吗?”军师心中大骂,但是如今怎么看都是他们在这鸿门宴中,一辈子出谋划策,他都没有遇到过。 但王铁军就是这样一个不按常理的人,如今更是直接把对方的鸿门宴变成了自己的,把这些人都惊得一身冷汗。 “不要怕,我真的是求你们做事。”王铁军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好,请说。”满天星这时候最镇定了,如今也是说道。 “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们的一名教头在渡口处被人抓了,这个人对我们非常重要,你也可以打听,李自成等头目的地盘,我都搜过了,但是没有找到,所以不请自来,还望见谅。”王铁军轻松的说着。 但是这就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心中震撼不已,李自成的地盘都搜过……这是什么样的概念,李自成虽然如今势头不如他们,但李自成如今有钱,让人眼红的很,可没用…… 如今有人庆幸,幸好没有来打,否则的话,只怕就不是搜查这么简单了……至于教头这个借口,谁会真的相信,这就是来这里立威的。 满天星的笑容比比哭都难看,没想到这人如此腹黑,连如此借口都拿出来,谁也不是三岁孩子。 但如今,大家还真就得信才行,他说有那就是有,人家的刀更利。 “不知有何吩咐?”满天星硬着头皮说着。 “找到他,我要见他。” 王铁军的话说完了,非常简单又荒谬的要求,不仅如此,他更过分的就是鸠占鹊巢,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让义军的人去找,只要找到人他就撤走,简直就是强盗行径,偏偏是满天星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让他不要害怕。 “狗娘养的洪承畴,这就是你送来的人马吗?你最好别让我这次脱难,否则的话,我肯定要砸碎你的壳子,把你煮汤。”满天星迁怒洪承畴,可以说麻烦都是由他而起,如今只能去找人。 十万人都被动的活动起来,不然战兵都四处寻找,还是没头没脑的,因为他们只是知道要找一个什么教头,反正是必须找到,这群阎王要见的人。 “什么渡口啊,我们哪有那个心思……抓什么教头去……”大家都是埋怨的说着,那渡口距离他们那么远,还有通关在。 他们就是吃饱了撑的,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去,“这明显就是对方的借口,用来扬威。” “干脆宰了……”年轻人忍不住了,他们千军万马在这里,难道怕了。 “收声,连那群狼崽子都被杀干净了。” 如今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群人的凶名甚至还在这狼盗之上呢,只能继续没头没脑的去按照要求去找,只怕是根本无法找到的,这可怎么办?难道就要看着他们在这里不走了?但如今天王府都被他们控制,头目都被软禁。 找人成为了义军的全体任务,几乎是挖地三尺的找,当然也是做做样子,可是王铁军就如同铁了心的一样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如今满天星也吃不消了。 “自己的这里找不到,你们不会去其他地方找吗?只是一个人而已,真是一群废物。”满天星被软禁,如今脾气火爆。 随后大家才明白了,天王的意思就是让他们把人找出来,那就简单多了,王铁军随后就接到消息。 “真是找到了吗?”王铁军神情激动的问着,武教头的安危太重要了。 “没错,我们找到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教头。” 但随后,王铁军看到的却是一个瘦小的老头,王铁军的眉毛都竖起来了,这群家伙竟然敢敷衍他。 “没错啊,他真的是教头……” “老夫是县教谕,是你们这群贼子把我抓来的,还请将军救我。”老夫子在这里可是度日如年,他原本桃李满天下,结果晚年却如此,幸好遇到了王铁军。 王铁军还是很尊重这教谕的,当众就把人给放了,此事才算结束,但随后,又给他送来了一群的夫子,仿佛是有意而为。 “这都是什么事?”王铁军的脸色也黑了,如今他担忧武教头的安危,结果这群人把一群老夫子送上来。 随后的满天星也露面了,毕竟他也照做了,如今就看看这群人还有什么说辞,他也不耐烦了。 如果这群人真的要折辱,他宁可鱼死网破,大不了一战。 “难道武教头真的不在这里?”马猴也开始怀疑。 但这里就只有这么大,能够找到的人只有这么多,除了他们,其他人敢劫持武教头吗?若是普通毛贼,在武教头这里,只有被收拾的份儿。 满天星如今也怒了,对这群阎王也不客气起来,毕竟早晚都是一刀,不如痛快一些,如今他直接说道:“既然你们都说,这里只有两处,为何你只盯着我这里呢?” “你是什么意思?”王铁军顿时就跳起来,蒲扇大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因为他的话还是有些惊人了,既然他这里没有,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目标了,潼关! 潼关可是代表着朝廷! “不错,我就是说的它,你们想想,之前他们都敢对付你们,我这里有密信可以作证,这次你总会相信了吧?”满天星的眼睛亮的吓人。 王铁军的手收回了,但是心神并没有收回来,因为他越来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的话,他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总觉得这满天星的话不靠谱。”马猴虽然如此说着,但是拳头捏的紧紧的。 “就算是洪承畴,我也要去看看。”王铁军突然站起来。 武义消失了两旬了,如今大家都是心急如焚,更加让人担忧起来,所以这个时候,满天星的一句话,把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潼关这里。 “天王,这群人真的不会去找潼关吧?”军师吃惊的说着,因为刚才他看到这群人桀骜不驯的眼神。 “大有可能!”满天星高声的说出来,掩藏不住的兴奋。 这群可是杀神,祸水东流,他当然高兴了。 当天夜里,骑兵营和特战队的头目都聚集一起,这次他们就是为了武教头和潼关的事情讨论,可以说这次关系太大,不是王铁军自己拍脑袋就能下决定的。 “可是这是朝廷啊,我们真的要是去兴师问罪,那就是跟外面的人一样了……”有人担心的说道。 “那武教头呢?没有武教头,民军日后怎么办?白城呢?镇西卫呢?” “武教头必须要救出来!”杨铁锭直接拍板道。 “不错,如今我们没有选择,而且朝廷的嫌疑也最大,你们想想,若是他们知道了咱们在草原的所作所为,可能就把武教头看成了对手都说不上。”马猴手舞足蹈的说着。 “管他什么朝廷,必须把武教头送回来。”王铁军直接就拍着桌子,他隐忍到这里爆发,就是看大家的心。 还好,大家的心思都是非常的齐,如今武教头绝不能有闪失,如今他们已经做好了兴师要人的准备。 第二天一早,骑兵营就已经准备妥善,他们对这里可没有什么留恋的。 “这下热闹了!”满天星拍手说道。 几乎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这群杀神还真的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他们都忘记自己反贼身份。 第十八章 浑天魔王 海州这里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庄稼收成好过内地,而且就是海边,气候宜人,可以说是一片桃源。 自从禁海以后,这里就变得萧条起来,因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海边当然也有渔民的,因为是朝廷下令,大家只能放弃祖业,只有一些人偷偷的下海,只是为了打牙祭而已。 而如今又不同了,因为朝廷的心思不在这里,前些年的匪患早就不在,更有南面海商过来,带来了大批的物资,还有抢手的洋货。 海州这里也是有些便利的,恰好是两省交界,而且地势平坦,与北方紧紧相连,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海商的很好选择。 才是几年的光景,这里就再次的恢复了祖辈的荣光,这里的人已经开始了出海打鱼,还有一个很大破旧的鱼市。 腥臭味道远远就能够闻到,这里自然没有上等人在,都是来购买的下人和平民百姓。 “这就是海州……”武义看着,嘬着牙花子,因为这里还真的荒凉啊,与印象里的一点都符合不上,甚至都怀疑自己来错地方呢。 “你没有来过?”红娘也吃惊的问着,因为这一路,武义给他们感觉非常震撼,仿佛有未卜先知一般,最后大家只能认为他熟悉这里,所以带着大家平安的来到海州,如今就超乎大家的想象了。 “当然没有来过,好了,我们还是合计一下今后打算吧。”武义并不在乎,如今这里才是让他头疼的,这里几乎是荒废一样,不过也好。 这里只有一个小衙门,还是前朝的,如今最多就是在这里收税,毕竟朝廷禁海,他们也没有用处,但海商还是能够带来不错的收入,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此一来,很容易就理解了,这里同样也是鱼龙混杂的地带,特别是鱼市周围,哪里不仅有帮派,更是有些不法之徒,甚至逃犯。 如今,就是当地人都尽量的远离那边,也成了外来人的天堂,武义他们人数众多,这里自然是首选。 其次,这里还是不错的深水港,码头完全可以就在这里建立。 如此一来,武义就拍板,他们这群人就在这里立脚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大事,他依旧没有见到混江龙。 此人太过诡异。 武义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这个混江龙,因为他要执行自己的计划,就必须要通过这个混江龙,他或许是自己的助力,但更大的可能还是自己的绊脚石,所以在不确定情况的时候,武义都是当做最糟糕的来考虑,若是不能合作,武义会干脆除掉。 但是这一路千里迢迢,武义已经被义军所接受,同时也用自己的想法改变他们的行动,不惜有的时候很冒进,就是想要引出来这个混江龙现身,但无一没有成功,他甚至都怀疑这个混江龙是不是不存在。 四千人一来,顿时就让这个鱼市更加热闹起来,人口一下子增加了近一半,当然这是常驻人口,不过这也是巨大的冲击,大家一来,就要改变这里的原来格局。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纠葛,就要分三六九等,他们人多势众,不会低人一等,加上还有之前的战斗经历,自然是不会受人欺辱。 所以,这才第一天过去,结果就发生摩擦了,首先就是与鱼帮的争斗,这里打鱼可是需要鱼帮同意的。 鱼帮虽然不大,但可是当地人把持,他们沾亲带故的就有不少。 还好最后还是解决了。 鱼帮可以卖他们渔船,但必须要高一层的价格,这是规矩,其他人都是高出三层以上呢,有了渔船才能下海,这也是必须的,同时打渔地方也是受到限制的,大家都分出了地方,免得以后还有争斗。 武义看得摇头,毕竟这些都是在所难免的,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不要忘记这里鱼市可是更加的混乱,只怕就算是开始打渔了,也不会安宁。 果不其然,这才第一次回来,有了收获,就有了矛盾,竟然又不允许他们在鱼市出售,正如同武义想的一样。 这也是没有官府的原因,欺行霸市已经成为了正常现象,如今就是龙帮把持。 龙帮不仅把持鱼市,而且还有码头这里,别看平日里荒废,但是海商一来,这里就跟过节一样热闹。 “这个浑天魔王还真的是可恶,如今竟然丝毫不肯让步。”头目都是气急败坏,因为来到这里,大家的心思都淡了,不想打打杀杀,谁想到还有人咄咄逼人,真当他们是好相以的不成。 所以大家再次的聚集在一起,想要活下去,还要好好的活下去,他们就不得不抱团,但这一次,武义却不在这里,他们都忽略了这个人。 武义如今还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园子,连篱笆都没有的,两个破桩子就是大门了,一间随时都要倒塌的茅草屋。 但这也是对他的特殊照顾了,只有小头目以上的,才能够有如此待遇。 只怕他们也是看在之前武义在路上出力的结果。 分道扬镳说不上,但如今武义已经非常自由,没有人会刻意的看管他,不过还有一个人影总会及时出现的,那身红色的衣服,红娘果然在这里,武义准备了一点吃的,就招呼她来吃,切换了仇敌目光,这个红娘其实很像个诱人萝莉。 只是他遇到的是一个假的,什么轻音柔体易推倒,在这里都是反的,要说这红娘是金刚转世都有人信,在路上武义亲眼看到她轻易搬开了千斤大石,就是武义都很难做到。 同时,武义也发觉了,原来她也有腼腆的时候,每当她半睁眼睛的时候,就是她在掩饰,虽然做的很好,但还是被武义所发现了。 “我还以为你去参加他们的聚会,难不成你也被他们抛弃了?”武义开玩笑的说着。 红娘低头不语,细嚼慢咽的吃着东西,她很喜欢武义的手艺。 武义的口味有些独特。 “浑天魔王还是很厉害的,他们只怕太轻敌了,其实我们完全不用与他们争,难道自己重新建立一个鱼市不好吗?但是大家都不同意。”红娘突然出声,随后也有些埋怨,又像倾述,她也习惯了对武义如此说话。 “这么一个名字,当然就知道了,但是利益在这里,他们自然不会让步的,这是躲不开的,哪怕让开,也会找上门来。”有的时候,红娘也如同涉世不深的女孩。 她也有一些天真的想法,看似非常的天真浪漫,但出发点还是好的,当然当前的朝廷是无法实现,她生得有些早了。 “你一直都千方百计的来到这里,如今怎么袖手旁观,是不是有阴谋?”红娘警觉问着。 武义放下筷子,真是没良心,吃着他的,如今还这般的怀疑。 反而红娘吃的得意,没有凳子,他们都是蹲着,红娘笑容但是很清秀很不错。 接着一个白眼就剜过来,武义急忙收回眼光。 “再敢这般看我,我揍你。”红娘低头冷声说着。 至少现在她不再是张口闭口就杀人话了,这点武义感觉到自己还是胜利的,太无聊了,如今他都喜欢上这等斤斤计较的游戏,频频的与红娘争斗,也算路上的唯一乐趣。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你这个人太坏了,我信不过你。”红娘并没有放弃,因为平日里花花绕最多他,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怎么是坏人?难道我之前做的都是坏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武义不同意了,而且还不满的问着。 武义当然有打算,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至少还要等一段时间的,现在太不稳定了。 必须打闹一阵才能稳定。 哪怕心急如焚,他才可以收网。 第十九章 擂台比武 一山不容二虎,如今这浑天魔王也发觉到了这群外来人很团结,他的优势越来越小,所以这个时候也趁机的发难,竟然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砸了渔船。 “宰了他们!” 这可是大家最后一点家当,攒下来的,浑天魔王如今砸掉的可是他们的希望。 “他真当我们混江龙的人马是泥鳅了,本想在这里安分守己的,竟然欺负到头上,我们干脆就与他们拼了。”有头目已经忍不住了,他们何尝受过这等委屈。 女人哭,男人骂,整个鱼市都越来越暴躁了,如今连买货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一场大战就要发生,那浑天魔王竟然还联系了当地人,人数一下压过了义军的人。 “我们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有了平淡的生活,如今要是杀出去,一切可都付之东流了。”红娘虽然是功夫最好的,但她也是最反对的。 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让这些人安静下来,相反还有人迁怒她,认为她根本就不把大家的死活放在心上。 第一场火拼开始了,还是在傍晚的时候,没有一点的预示,双方就打起来了。 这样突然,自然都没有准备,义军吃了亏,毕竟他们虽然上过战场,但市井打架不如对方,死伤数十人。 “烧了他们的铺子去!”愤怒的义军头目一不做二不休,他们可是做这个最拿手。 当夜,这里火光冲天,事情也变得严峻起来。 结果清晨的时候,浑天魔王又打了回来。 你来我往的,一夜都是乱糟糟的,天亮了,一切见不得人的手段,也销声匿迹了,这才安静下来。 红娘的小脸如同花脸猫,烟熏火燎一条一条的,表情也非常愤懑。 “哭了?”武义天生不会说话。 红娘本来是要用习惯的掩饰,沉默不做回答的,但这次她突然的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肩膀不住的耸动。 本来准备了馄饨的武义顿时吓了一跳,习惯的把她当成了高手了,甚至拌嘴,结果她就突然露出小女儿态来,她终究还是一个小女孩。 “唉……”武义叹息一声,这个红娘心底太善良了,如今也是自找苦吃,偏偏又是身在这样的地方。 武义拍了拍红娘的肩膀,这种动作就已经很过分了,就没有其他举动。 “死了很多人,又伤了一些,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 红娘撅着小嘴的说道。 “馄饨要冷了,这可是我精心做的,快吃吧。”武义根本就没有说,因为红娘心里明白,只是不愿面对。 “你……”红娘的脸更花了,如今又是白眼瞪武义,怎么看都没有高手风范。 “你肯定有办法解决的,你这么坏,对不对?”红娘坚持的问着。 对于这点,武义很头疼,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有也不告诉你。” 男人有的时候也是很小气的,武义突然跟这个丫头稚气,自己出谋划策,哪怕就是混个狗头军师头衔也好,结果被她口口声声叫坏人了。 红娘不吭声的蹲在这里,鼻子还抽搐着,大眼睛就这样白着武义,看着他在这里狼吞虎咽,没心没肺吃的很香。 虽然没有猪肉,但是有蟹黄,这是大家都不吃的东西,便宜了武义了,不花钱的美味。 红娘突然一动,就把饭碗抢下去了,撅着小嘴。 “喂,你不吃还不让我吃啊。” 武义也忍不住的去抢,红娘想用一只手对付他,但武义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两人有在稚气,竟然就纠缠到一起了,武义死活都要捍卫他的馄饨,红娘就坚决不许。 一来二去的免不了会接触,武义无意的就碰到了人家女孩的私密,有些慌神了,但这个红娘竟然还不知,也幸好她没有发觉,武义已经败下阵来。 “快说,不然我不给你吃。”红娘一副得逞的样子,手里的馄饨竟然连汤汁都没有洒,看来刚才分心在这里。 “很简单,那就是立规矩,想要不死人就要有规矩。”武义也告诉了她。 其实很简单,只要把江湖规矩拿出来,就能够解决的。 只是大家都杀红眼了。 武义是旁观者清。 “怎么做?你说吧。”红娘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左侧脸上还有一个小酒窝,把饭碗送上来,武义得寸进尺的张开嘴,等她表现。 自己做了这么多,得到的就是太少了,堪比奶牛,他可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如今就从红娘身上讨回一点利息。 让一个大高手服侍,这个待遇也是不错的,武义小人得志的笑着,红娘的白眼他都习惯了。 同样红娘也认识了武义脸皮的新厚度,偏偏还不能发作,就气呼呼的喂他。 但武义不在乎,反正这红袖添香更加的舒坦。 武义的办法非常简单了,就是把江湖规矩拿出来,这才是市井的规矩,打打杀杀那是沙场规矩,不知道怎么搞的,两方都直接选择打打杀杀。 “很简单,那就是比武,把所有人都拉出来,擂台上见胜负,输的斟茶认错,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再有摩擦都是如此解决。” 武义看过不少的港片,特别喜欢这种江湖习气,不草莽,很江湖,同样他们也需要建立帮派,置身江湖。 “就叫江湖帮如何?”红娘抬起头,嘴里还有馄饨,希翼的问着,美目一弯,很漂亮。 “不好,太土鳖了,要有气势,比如东星啊、洪兴这才霸气,在给自己起一个很凶的绰号。” 武义蹲在门槛上巴拉巴拉的说着,如同一代教父。 红娘一头雾水,听不出到底哪里威风霸气,只是点头。 很快第二次乱斗又开始了,这次的械斗规模不大,大家都隐忍收敛一点,因为他们也发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义军突然的就提出来了江湖规矩来,而且他们也成立了帮派,东兴。 “我调教了一个女教父?”武义哑然失笑,其实他当初当成讲电影了。 东兴的规矩立的不多,但是添加了东海龙王为神像之后,拜神的仪式还是非常的隆重的,这也是武义告诉红娘的,想要让大家信服,首先自己就要信服,这就叫置身江湖。 瞬间,义军就完成了一次转变,身份也变换了,因为他们如今都是东兴的人了。 至于摩擦,那就要按照规矩来,打擂台,武义看得露出了满意笑容。 一时间,这种江湖习气让大家都很新鲜,而且以龙头来解决矛盾的办法,也能让人接受,就是对面的龙帮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浑天魔王出面了,一个外表凶悍的疤脸汉子,“好,我就与你们打,让你们的混江龙出来,我们擂台比武。” 武义的瞳孔收缩,他做了这么多,其实还是为了这个混江龙,如今他也该露面了。 但东兴突然安静下来,最后红娘走出来了,不过又被阻止。 武义捏着自己的下巴,看出了一点门道。 随后被对方耻笑,不得已也揭开谜底。 原来红娘是混江龙的女儿,混江龙已经过世了,但大家还需要一个名号,这个名字保留下来。 为了擂台胜利,红娘出手了,也没有悬念的赢了,龙帮虽然不服气,但如今在所有人面前输掉的,他们也没法赖账。 接下来就是分地盘、分海域、分利益,红娘的一手镇住了其他人,也给东兴带来了最大的好处,目前没死一个人。 这里是看着皆大欢喜的局面,而潼关那边可是乌云盖顶,雷霆万钧。 “什么?你再说一遍!”洪承畴直接起身,双目圆瞪,眼神慑人,他都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 “督军,外面的民练说……要进城搜查……”守将唯唯诺诺的回答。 “岂有此理!”洪承畴差点气炸身子。 第二十章 翻江倒海 洪承畴看着手里的乌纱,脸色狰狞恐怖,这可是大明的乌纱帽,如今竟然被人蔑视,什么东西都敢跳出来露面了,连区区民练竟然也敢大言不惭,看来他如今太温和了,已经有人不耐烦的想要挑战。 这是在挑衅大明的威严! 这也是挑衅大明所有军士的威严! 洪承畴文武双全,性子暴烈,如今已经下定决心除掉外面的这群反贼,乱匪他可以姑息,但这种明目张胆的家伙,他绝不饶恕,等待的将是他洪承畴的雷霆怒火。 不把他们碎尸万段,都不能平息自己的愤怒,朝廷威严何在?当即点兵点将,就要亲自带人杀出城门,将反贼统统宰了,还要诛九族! “乖乖,这些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他们就这点人就要与老王八对阵,不过还真的把洪承畴给钓出来了。” 军师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千方百计都做不到的事情,这王铁军自己就做到了,心中不甘。 “哼,不自量力,哪怕他手下各个有百夫不敌之勇,但潼关何止万人。” 满天星不阴不阳的说着,他们打起来,自己才是最高兴的,最好是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出手,把这老乌龟和小混蛋都给一锅烩了,他做最后赢家。 他们就在远处看着这里的动静,这王铁军还真的是狗胆包天,区区两千人竟然都敢冒犯这潼关,他们十万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呢。 洪承畴虽然是一只老乌龟,但手里是有真本事的,杀人绝不手软,让义军胆战心惊。 只是这场战斗没有什么悬念,王铁军的骑兵虽然厉害,可是这里是潼关,里面两万的民军,还有关卡,哪怕就是一万骑兵也奈何不得。 王铁军并不冲动,但他还是堵住了潼关的门口,甚至引来了墙头的火炮射击,但没有用造成慌乱,王铁军的目光如铁的盯着这座千古不变的城墙,“老匹夫要出来了吗?” 洪承畴果然带着人马出来了,他已经换了一身猛虎铠甲,银光锃亮,远远就能够看到,随他手一挥,大军就冲出来,正是翻江倒海大阵。 这是八千人的大阵,三门齐开,无数官军鱼跃龙门的出来,快速的集结,这翻江倒海大阵,融合了五门八卦阵还有三叠阵的优势,对付骑兵也是最有效的。 随着战阵成型,千人运转,变化莫测,攻守兼备。 这套阵法是洪承畴自己设计,甚至可以对付满清铁蹄,用阵法陷入骑兵,在如同磨盘消灭,也是洪承畴最为得意的手段。 如今拿出来对付这群民勇,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就看这群家伙如何破阵。 “妙!妙不可言,这洪承畴老小子,果然名不虚传。”军师也懂得一点皮毛,一眼就看出了这翻江倒海大阵的不凡。 “什么东西?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满天星哪里懂这等,口中酸酸的说着。 “天王不可小觑,你看这刀斧手,长枪兵,还有弓箭手,都是有章法可循的,只要骑兵一冲,生门关闭,两翼击杀。”军师急忙的解说其中的杀机。 “哪能挡住王铁军的骑兵吗?”满天星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毕竟这两个人他都不待见,还真的不想让他们好过了,最好拼的一个两败俱伤。 “只怕,王铁军的骑兵也不行,洪承畴早就想到了制敌之策,你看埋伏的弓箭手,下砍马腿,上射骑兵……” 满天星的脸色一沉,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大阵还真的蹊跷,防守的如同铁壁。 “不仅如此,天王可发现,这大阵缺少了一部分?”军师拂着胡须,道骨仙风的故作高深道。 “哦?还有蹊跷?”满天星的眉目紧皱。 “不错,要知道官军的战阵,可都是要用游骑护着侧翼的,策应战阵变化,保护阵脚。”军师目光非常疑惑,因为洪承畴有些自大了,难道他是故意没有这样做? 满天星也笑了,这是好机会,本来他还怕这王铁军没有机会呢,不想这洪承畴竟然自毁长城。 “快攻打他的两翼,莫失良机。”军师仿佛自己对战,此刻也是焦急的叫出来。 “只怕你想多了,这王铁军不过是一个莽夫,哪能看懂这等奥妙。”满天星气呼呼的说着。 果然王铁军的骑兵一头就扎进去了,洪承畴露出了得意笑容,满天星恨得捶胸顿足。 下一刻,两翼数千骑兵突然杀出。 “哼,我这是迷雾,可惜了,对面是瞎子。”洪承畴不住摇头,因为他这个大阵暗藏杀机,真正的杀手锏就是这数千游骑。 如今这王铁军根本不懂军阵,所以洪承畴只能让埋伏的骑兵杀出,一举剿灭这群毛贼。 洪承畴都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致了,如今为了这点毛贼就动用了大阵,只不过就是为了练习军士罢了,区区民勇,根本不足他如此大费周章。 这翻江倒海大阵一出,就是两千鞑子来了,也只能饮恨,王铁军除非变成鸟,生出两翼飞出去,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王铁军带着骑兵没有硬冲战阵,因为迎着他们的是如同刺猬一般的长枪阵,这可是三才阵的精华。 融合了古代的智慧,这可是祖宗的精华,哪能由他说破就破了的。 王铁军的骑兵营临时急转,几乎是贴着长枪阵,一个急转就脱离了危险,如此已经是惊艳绝伦了,因为除了蒙古鞑子,其他都做不到。 “嘶……有意思。”洪承畴的眼睛微微眯起,原本都认为结束的,结果还有这么一手,果然他们有嚣张跋扈的本钱,但也只是如此,游骑已经杀出,大阵前进,看你怎么破解。 翻江倒海大阵的名字,真正的意义就是移动,一动就如同真正的海潮,汹涌而来,一浪接着一浪,更是高过一浪,就是岩石都要拍碎。 如今,这翻江倒海大阵才算真的成型。 这次看得满天星和军师都傻眼了,因为战阵移动乃是大忌,不想这洪承畴竟然弄出这种怪胎来,若是对付他们,就是十万人都不够杀的。 两人都是面面相觑,看来他们都是低估了这个老乌龟了,洪承畴能够稳坐武将第一位子,绝不是没有原因的。 “回去吧,看来这次是没有机会了。”满天星面如死灰的说着,可以说这几日的打击还真的不小,他发现自己就是井底之蛙,小觑天下英雄。 军师也是点头,不甘的回头看着即将覆灭的王铁军骑兵。 可以说这是一支难得的骑兵,在大明绝无仅有,但他也不幸,遇到了洪承畴这等怪物了。 如今游骑与战阵结合,已经把他们困住了,犹如吃人沼泽。 “好一个乌龟王八阵,反应倒是挺快的,战力竟然不比鞑子差,但我王铁军岂是你们想的无能。”王铁军看出了官军想要全歼他们意图,冷哼出声。 第二十一章 不敢相信 潼关前仿佛杀气的海洋,翻江倒海大阵的气势也达到了顶点,也代表着大明军队武力的巅峰,洪承畴能够屹立军中不倒的倚仗。 攻击一环连着一环,如同汹涌波涛,而且轻骑兵也不负众望,已经追上了对面的骑兵,如今就要以翻江倒海之势碾压对手。 洪承畴已经露出了胜利笑容,刚才这些人露出的手段,不过是昙花一现,已经不足为惧。 突然,他清晰的看到了一股实质的波涛拍在了这战阵上,不,应该是巨大岩石阻止了战阵,海浪拍在岩石的结果,就是粉身碎骨。 这怎么可能? 随后的声响也传来,军队所熟悉的声响,火铳的声音? 别说军士了,就是洪承畴都不重视的火铳,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直接就把这大阵的攻势给击碎一层。 “这是火铳吗?” 洪承畴脸色一黑,冷笑道:“不过三眼铳罢了,就看你们能够坚持几次!” 提及三眼铳,大家都明白了,怪不得威力强横呢,在边军和京营里,三眼铳很常见,特别是骑兵中。 因为三眼铳的打不远,就只能用在骑兵上,洪承畴倒是忽略这点,他的军中没有装备。 火器被他都给忽略掉了,火铳只不过丢在城墙上守备而已。 随后连续三次的连击,也验证了洪承畴的看法,三眼铳果然是骑兵的利器。 可惜,大家都忽略了,否则的话,怎能损失这样大,就是轻骑兵都能够收拾他们。 然后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第四次攻击接踵而至,这一次,大阵都摇动了,因为这样的攻击,大阵也只有送死的份。 “四眼铳?”洪承畴疑惑。 “不好,他们要退。”参将大叫。 洪承畴的眼角都露出杀气,如今大阵若是乱了,后果不堪设想,下面的是一万头猪吗? 颓势变成溃败,就是转眼的功夫,当官军露出了胆怯,就已经注定失败结局,轻骑兵本来还要争取的,但也被对方的火铳打败了,转身就往回跑。 王铁军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马枪,没有撒手。 “王头儿?”马猴在催促他。 但王铁军依旧没有动作,骑兵营的战马都不安分起来,因为就是它们都知道乘胜追击的道理,但是主人怎么就放弃了? 洪承畴的脸色如墨,直接下令道:“严查!” 参将差点摇晃一下,这就意味着可能要再次死人,谁动摇了军心,那可是死罪。 但是谁也不敢求情。 城墙上的火炮响起,掩护的作用不大,仿佛是宣布失败一般。 “算了,当他们一次。”王铁军的手指轻轻松开,同样心里也轻松许多,这终究是大明的军队。 胜利没有一点的喜悦,若是鞑子,王铁军定会欣喜若狂。 骑兵营的人马都宁静下来。 其实官军死的并不算多,只有一千多而已,密集的火铳造成的杀伤,但击碎的是他们的信心。 当然,若是王铁军下令追击,那就完全不同了,至少这一路,就能几倍杀敌,甚至好在城门前,消灭所有的步军,这不是大话,而是骑兵的优势。 远去的满天星惊诧,没想到他们竟然胜了。 “好!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满天星见缝插针的说道,机会难得,他们可不会错过,只要这次趁着大胜攻击,潼关拿下的希望巨大,他们埋伏的军队也露面了,洪水般的向着潼关冲去。 洪承畴原本还要追究失败的责任呢,如今脸色都惨白起来,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一步了,不想这群人竟然还与乱匪勾结,潼关危险了。 原本还不可一世的洪承畴,如今也是英雄末路,整个人都站在城墙上失神,远处的乱匪可是有着号称十万大军。 他们若是真的趁机攻打,在官军士气全无的此刻,就是洪承畴也无法保住潼关。 “督军……”参将紧张的叫着。 洪承畴并没有动作,如今,哪怕他满腹经纶,哪怕他有再多的计策,但是在实力面前都是如此苍白。 难道真的要败了,都是这群该死的骑兵,一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民练。 偏偏就是这样一群人,就把这里的平衡打破。 乱匪就是洪荒猛兽,难道今日就要摆脱牢笼吗? “准备迎战!”王铁军的脸色更加难看,不想这群家伙竟然还想混水摸鱼,还趟他的浑水,岂有此理! 骑兵营虽然不待见官军,但更不待见乱匪,武义早就与大家说过这些乱匪的危害。 先入为主,所以此刻他们也是如临大敌的防备着。 但这次面对的是漫山遍野的乱匪。 “咦,骑兵对上了乱匪?”参将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因为从各方面看,他们都是有勾结的,怎么就刀兵相见了。 城墙上的官军都是吃惊并希翼的看着,他们都祈祷这群让他们咬牙切齿的骑兵能够反戈一击。 “王铁军!你什么意思?我们合作打破潼关,我可以把整座城都送给你!”满天星也是气急败坏,因为看着眼前的肥肉,却突然遇到了程咬金,他们刚刚不是还打得要死要活的。 “告诉满天星,我让你们混,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王铁军直接就骂走了满天星的使者。 “混账!我们可是把你的,什么东西,就是疯狗,难道想独吞?但你有这个牙口吗?”满天星恶意的揣测。 “哼,他们与洪承畴作战,只怕如今只有自保力量,那就休怪我们不义。”军师也狰狞残忍的叫着。 两万大军,后面还有两万,这可是满天星的所有力量,这都不是老弱妇孺,如今也不把这刚经历大战的王铁军放在眼中。 “那就放马过来看看。”王铁军已经怒不可遏,不想这群家伙竟然还要对付他的骑兵营。 “杨铁锭,带着你的人马马上给我离开。”王铁军接着对一旁的杨铁锭下令,他们不是骑兵,接下来的才是恶战,不想把他们也牵扯进来。 “我们不走。”杨铁锭瓮声瓮气的说道,他们可不会做逃兵。 “滚开,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王铁军破口大骂。 “我要是跑了,就算回去吴虎也得宰了我。”杨铁锭呲牙说道,他知道王铁军的用意,好意心领了。 “你这个死心眼。”王铁军哭笑不得。 城墙上的官军看到了骑兵摆开了架势,同时,还有一骑赶来,大家都是紧张,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要联合我们破敌?” 这是大家的第一个想法,乱匪人多势众,骑兵只有这点人马。 “嗯……若是如此,就答应他们……”洪承畴哪怕再记恨,但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万一民练跑了,潼关岌岌可危。 马猴亲自来到潼关这里,鼻孔冲天的看到来了一位大将,同样对面的参将也是趾高气昂。 “你们有什么事情?”参将高傲的问道,面子不容有失。 马猴声音更大的说道:“我来这里只要问你们一句话,听好了,若是你们不能如实回答,这直接关系到你们潼关的安危。” 城墙上的士兵都乱了,因为听出来了,这些民练可能随时就撤走,那他们面对的就是漫山遍野的乱匪。 “你问吧。”参将气得喘着粗气,但如今还真的不敢得罪他们,指望他们提防乱匪。 “我们的一位教头突然在黄河渡口被人抓走了,是不是你们所为?只要你们把人还回来,我们可以击退乱匪。” “什么?要人?”参军也是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了,原本以为他们是来求援的,结果竟然是来要挟的。 “这位教头,对我们民练来说意义重大,我希望将军明白……”马猴心急如焚的说道。 否则会怎样? 他们会亲自进城搜查。 第二十二章 亦正亦邪 参将仿佛听到笑话,却真的笑不出来,因为从他们的手段可以看出来,他们真是亦正亦邪的一伙人,如今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不惜横扫乱匪,如今又对上朝廷。 正如马猴所说的,假如不给他们一个答案来,民练随时可以调过头来,跟着乱匪攻打。 参将一时慌神,急忙禀报,同时也是查探此事,因为他们抓了的乱匪奸细也不少的,如今也完全有可能被他们抓了。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找出来,参将亲自去了监牢,带着家丁队挨个盘问。 最吃惊的就是洪承畴了,搞了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一个人? 这人是谁? 教头? 就是老谋深算的洪承畴都是看不懂了,若不是民练咬定,他都认为这就是最差的借口,但是民练一直都是坚持。 如今,这个小小的民练已经成为关系大局的力量,洪承畴在争取,满天星也是同样,双方都是代表自己的势力,在这漩涡中间,小小的民练竟然如此扎眼,但偏偏谁都不能够小觑。 马猴在城下心急如焚,首先担忧武教头安危,其次就是远处的战场,骑兵营与乱匪大军对上了,如今就等着他的结果呢。 但偏偏这群该死的官僚做事就是如此婆婆妈妈,让人恨不得提刀砍人,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这也是有些冤枉了参将,因为潼关的监牢靠近城中深处不说,其次就是人数也不少的,有乱民、暴民上千人,他得挨个盘查。 洪承畴如今也忐忑不安,因为如今他都看不透这群人的真正目的,此刻他也是紧急安排这城防,这群人怎么都不能完全指望。 他们随意的借口就能逃走。 然而满天星率先忍不住了,因为他的心里也有一团邪火,被王铁军给欺压过,如今他也想报仇呢,原本两人联手,这不算什么,但如今王铁军竟然横加阻拦,那就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与反目成仇不同,义军对骑兵营是真恨,他们竟然在千军万马中软禁了头目,这个梁子结下了,如今是冤家路窄,当即就爆发出来。 “你们还没有查到吗?”马猴都不知几次的催促,但官军的语气也越来越散漫了。 “我劝你,还是快些去吧,你们与乱匪都打起来了。” 官军幸灾乐祸的说着。 “哼,你们记住,我们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就不是进城搜查这么简单!”马猴对着城墙上破口大骂。 “不知死活,去死!”城墙上暴烈的官军竟然还直接放箭。 因为他们也不担心对方联手,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又有何惧。 “不能让他逃走!”但参将的一箭,竟然没有杀死马猴,被铁甲挡住了,马猴打马就走。 城墙上是弓箭火铳齐放,但一点作用没有,马猴已经跑掉了。 “废物!”洪承畴恶狠狠的痛骂,原本这样的距离,就是他也拿下这个使者了,如今又让他跑了。 “督军,这群人都打起来了,乱匪也不是好惹的,只怕他们也无法全身而退,我们用不到怕他。”参将被骂的狗血淋头,不甘心的说道。 洪承畴的心里有些混乱,总是感觉并非如此简单,但如今民练已经与乱匪混战,也就不去想了。 马猴气急败坏的往回冲,他们拼死拼活的为他们抵挡,结果官军反口咬人。 大不了他们就一走了之。 别看乱匪人多势众,但天下间,还有能挡住骑兵营铁蹄的存在吗?鞑子都不能,他们就更做不到。 骑兵营的冲锋,一次次的突破,看得满天星眦睚欲裂,对着军师大喊道:“快给我想办法,把他们都给我收拾了!” 天王一怒,也是山川巨变的,军师心里怒骂这义军不争气,但也是挠破头皮的想办法。 “兵法有云……水火无情……水火无情……有了,天王,这次这群人死定了。”军师兴奋的大叫,如今就是天神也救不了他们了。 “快讲。”满天星焦急的问着。 “火攻。”军师就差摇起鹅毛扇。 “大善也。” 满天星哈哈大笑。 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鲜血的灌溉,野草都是非常旺盛,而且已是秋季,正是野草枯黄,这次就是王铁军有万人敌的本事,也休想逃走。 说做就做,他直接就把自己的护卫队叫上,要在四处放火,来一个诸葛亮火烧藤甲兵。 “天王果然不凡。”军师反过来拍着满天星的马屁。 王铁军依旧不紧不慢的厮杀,没有发觉到,骑兵营的最大危机接近。 水火无情,历史上无数的强军猛将都被之所败,身败名裂。 “小心。” 武义直接把红娘扑倒,一根大梁差点就把他们砸在地上,红娘的身体也是娇小可人,但如今可不是留意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投无路。 “他为什么要这样?”红娘哭着问道。 外面还有狞笑声,而且在火光中,还能看到弓箭手的身影,明显就是顾及红娘的功夫,所以暗中又做安排,以防变化发生,这是要决心杀了他们啊。 这里是武义的新居所,茅草房在一次大风中倒塌了,就换了一处木制的房子,武义也心安理得的接受。 毕竟他也是为了他们出谋划策,平息了一场乱斗,还建立了一个体系,生活也有条不紊。 但就是这个时候,杀机突然出现了。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武义后悔莫及的埋怨。 平静下来后,东兴的权力也膨胀起来,又得到了当地人认可,已经是这里的霸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就是土皇帝啊。 自然就会有人觊觎这个位子,特别这个红娘还是一个对权位平淡的女孩,就更加引来不满。 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混江龙拜把子的老兄弟,郭涛,红娘一直都当做亲叔叔看待的,不是亲人胜过亲人,但在权力的面前,郭涛选择的就是极端的手段。 火光冲天,并不是自然燃烧,而是用了桐油,房子烧了还不算,浓烟才是最可怕的,武义头上就是黑漆漆的浓烟笼罩。 让他都头晕目眩,红娘还是一个女孩,如今都是深陷在纠结中。 必须要自救,武义直接把棉被打湿,不仅如此,还把衣服扯开,打湿了蒙在脸上,同样给红娘也是如此。 这是一处新建的房子,非常结实,而且外面的人正在虎视眈眈,武义就需要等待机会。 火势越来越盛,如今已经把屋子里的桌椅都引燃了,整个屋子就如同巨大的篝火,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把弓箭都藏起来,装作救火。”郭涛冷冰冰的说着。 接着他一转身就撕心裂肺的喊着:“快来救火啊,龙头还在里面呢!” 平日里,他可是红娘的亲人,他如此的痛心疾首,大家自然不会有怀疑,他眸子深处倒映着眼前的冲天大火。 “郭头领,这火也太大了,兄弟们都尽力了,就是龙头也无法在这等大火中存活,你要节哀顺变。”已经有人看到了郭涛,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片火海。 别说救人了,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大家都拉住了郭涛,郭涛顺势的就晕过去。 “唉……这大火蹊跷,会不会是龙帮动的手脚?”有人开始怀疑了,首先想到的就是龙帮,上次他们虽然认输,但不情愿。 房子在大火中倒塌了,大家都看得面面相觑,有人埋怨这个武义,简直就是扫把星,上次的茅草屋倒塌,这次又是火灾,还把龙头都搭进去了。 “有人蓄意放火,不然以红娘的功夫怎么会被困住。”郭涛醒来,对着大家高声说道。 “没错,我们早就怀疑龙帮了,只要郭头领一句话,我们这就杀上去。”老义军已经攥起拳头。 郭涛的眸子深处已经露出得意。 第二十三章 阴谋得逞 一场无妄的灾难,把东兴的龙头给烧死了,这在海州已经是头等大事,要知道这才消停了几天啊。 鱼市这里再次风声鹤唳,因为就是孩童都知道这里马上就要有大乱发生,东兴如今势头可是最大的,立下规矩,让大家能够和平共处。 但如今,立下规矩的龙头死了,大家不用动脑子都知道这是人为的,至于是谁,那就是东兴的敌人龙帮了。 他们上次输的太惨了,被龙头给压的死死的,只要这个年轻的女人不死,他们无法翻身。 如此狼子野心,谁看不出来,但龙帮的浑天魔王竟然还狡辩,此事非他所为。 “掩耳盗铃,谁不知道他们就是忌惮我东兴龙头。” “不错,红娘比他厉害,他只能出此下策。” “为红娘报仇。” “为龙头报仇。” 无数的帮众都自发的走出来了,红娘对他们有特殊意义的,可以说这个女孩带着大家来到海州,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提前被害了。 别说是响当当的汉子了,就是这些婆娘们都是气不过,她们可都是杀过人的,这个时候已经是草木皆兵。 海州鱼市的唯一茶楼内,这里也同样聚集着龙帮与村老,村老就是当地人里有威望的人,因为沿海民风彪悍,村老也是倍受尊重的人才能让人信服。 “我浑天魔王可是对天发誓,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件事,我为人光明磊落,做了就是做了,我会承认,但没做就是没做,谁也别想陷害我,几位村老,如今他们这些外地人太过分,这是要压在我们头上。”浑天魔王的性子急,拍着桌子说着。 如今这些东兴的人都嚷着要报仇,龙帮的人马难以抵挡,所以,浑天魔王也不得不拉上这些村老,这样才能与东兴对抗,只怕这次对方的目的还不会这样简单呢。 “但东兴终究是死了一个龙头的,这件事情,他们肯定需要一个交代的,不会就此罢休。”一个村老和气的说着,他们村子最最扛不起折腾。 “那万一他们就是冲着大家来的呢?”浑天魔王心直口快的说着,东兴也好,他们也罢,谁不想一举把这里都掌握了,当土皇帝。 如今有了这样的借口,只要是对方的脑壳好用,肯定就不会轻易错过,借机生事,想要一统海州。 这也是大家最怕的事情,因为这就是战争了,不杀得流血漂橹,都不会罢休的。 “除非他东兴不怕引起我们的怒火,到时候,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吧。”暴烈的村老可不怕。 “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龙帮历来与几个村子都是和睦,如今跳出来个东兴搞事,想要掀起波涛来,那就要看我们答不答应。”浑天魔王一拍桌子,这席话他终于借着村老的口说出来。 他们在茶楼里的聚集,自然也隐瞒不住的,很快东兴的人也知道了,要知道东兴虽然是三方最大的实力,但是他们联手,东兴就不敌。 “他们想的太简单了,这次可不是上次的小打小闹。”郭涛嘿嘿狞笑,上次就是小摩擦,这次不同。 “你们都去撩拨他们的怒火,把所有人的火气都引燃,到时候,我们扫平海州。”郭涛对着几个得力干将说着,这一次他准备一举统一了这个海州,以后这里只有一个东兴。 “可是,有些人不动呢?”就是义军里,也不是齐心的。 “用红娘的事情煽动,他们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就想办法除掉,留着也是无用。”郭涛声音冰冷,他连红娘都杀了,还会在乎几个鼠辈。 红娘的死,被他们利用,特别倒打一耙后,彻底的引发了大家的怒火,如今都做好准备,不仅要报仇,还要把龙帮彻底除掉。 这个龙帮在,他们就始终有对手,为了好日子,必须要把龙帮给除名。 “听说村老最近已经与他们联合,想要一起对付我们,这个还是浑天魔王之前还说自己冤枉的,明面一套,背后一套,阴险小人,留他不得。” “是啊,我听说几个村子的人还想把我们赶出去呢。” 鱼市这里议论纷纷,如今东西已经隔开,相互对峙,如同一个巨大的火药桶,随时都能够引燃。 就在这个时候,东兴的又一位长老遇害了,这位也是义军的老头领了,深得人心,结果就被人杀害在家里,老幼无一存活,死的太惨了。 “反了他们了,跟他们拼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出第一嗓子,但随后东兴的帮众就集合了,这一次可是同仇敌忾。 “战阵!”郭涛也很轻松的就掌握了东兴力量,如今风头正盛的指挥着众人。 想要对付对方的联军,那就需要拿出真正的本事,他们可是与官军都交过手的人,如今气势一出,睥睨天下。 原本与东兴还能够抗衡的龙帮,如今就彻底的溃败,因为他们只是闲杂人等而已,就算是能拼敢打,但还是市井的层面上。 东兴在郭涛的利用下,如今已经提升到了战争的层面,所以龙帮就彻底不够看了。 几乎没有太费劲,汹涌的东兴就以碾压的姿态把鱼市给打下来了。 到处都是狼突豕奔的身影,龙帮的人马也是拖家带口的,如今都不得不带人离开这里,因为对手突然可怕起来,是他们无法阻挡的。 “这怎么可能”浑天魔王捂着胸口,箭矢深入,他不甘的说着,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原本以为龙帮就是不敌,但也能分庭抗礼。 “龙头,那个什么浑天魔王,被我暗箭射中,必死无疑,如今海州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郭涛手下来报喜,这一仗打得轻松。 “不,还不算完,把他们赶走,还有几个村子,必须加入我们东兴,向我们低头。”郭涛哪会如此简单,他这次就是要一统海州。 这个土皇帝他是坐定了,如今龙帮不足为惧,剩下的就是几个村子了。 “红娘,你看看,你的死也算是值得的,日后海州就都是我们的了。”郭涛哈哈大笑,拳头都攥得紧紧的。 拥有一州,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之地,他也满足了。 “叔叔,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我可是把你当成亲叔叔的,你还要死多少人你才满意?” 突然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郭涛的幻想,红娘如同幽灵出现在这里,不仅如此,还有几个头目,若非红娘出现,他们怎么都无法识破这个郭涛的人面兽心。 “你竟然为了自己,不惜杀这么多人?红娘,还有徐头领,他们可都是很你有过过命交情的!” 几个头领都是激动的斥责。 “你们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东兴,红娘她太懦弱了,怎么成大事,我们就算能立足,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满足吗?”郭涛见到事情败露,但还没有放弃。 “所以你就滥杀无辜,徐头领不同意你就铲除他全家,红娘碍着你,你就杀她,如今大家都看到了你的阴谋诡计,你是不是要把这里人都铲除啊?”武义马上反击,可以说这个郭涛也是一个枭雄,不能给他机会。 人都是有私心的,可以说这个郭涛还真的迎合了不少人的想法,留他不得,红娘太善良了,这次可不能心慈手软。 被武义一说,红娘的眼睛也坚定起来,这些都是她的亲人,她绝不容别人加害,此刻身影一动。 “红娘,我这都是为了东兴考虑,为了大家以后啊。”郭涛对红娘忌惮,急忙解释。 “你杀害徐头领一家老幼,怎么就没有考虑过?”红娘表情决绝。 “是他,他是外人,你不能被他妖言惑众,我只恨没有早些发现。”郭涛死死瞪着武义。 第二十四章 新的龙头 龙帮的众多人都流离失所,他们成为失败者,还败的一败涂地,在东兴面前如同孩子一样的脆弱,他们带着家属去了几个村子。 兔死狐悲,几个村子的人都沉默了,龙帮彻底完了,连本钱都输掉了不说,连浑天魔王也死掉了。 更加惊讶的是东兴的战力,这才一上午的功夫,就把这龙帮解决了。 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的地方。 “我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村老已经发狂了,当年他就是带着村里人迎战东瀛海盗的。 如今又来了一个东兴,比东瀛海盗还要强大,甚至要赶走他们。 村民都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村子,有锄头、鱼叉…… 这是一个漫长煎熬的过程,从龙帮那里他们知道,如今需要面对的是一群还懂得军阵的东兴,这就让所有人心里没底,因为这样对手除了朝廷,还有谁能够对付,如今他们都想到了朝廷来,但最近的不过县衙都有几十里。 就算是找到都没有用,县衙都没有多少守军,远水不解近渴,如今也只能够靠着他们自己的力量,村老继续给大家讲述当年东瀛海盗如何的残暴,但还是被他们一辈打败,如今也是一样。 但一天过去了,鱼市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点让大家捉摸不透,难道他们突然想通了?大家当然都想这样。 随后,他们等来了东兴的人,只有几个,带来的消息却是为之一振,东兴的事情解决了。 之前都是因为出现了叛徒,不仅想解决点龙头,还要吞并所有势力。 但如今罪人已经铲除,红娘平安无事。 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我们东兴邀请大家去鱼市,有话与众位说,这次的事情事发突然,都是奸人作祟。”来人主要是邀请大家过去。 这场战斗终于平息了,虽然还有人非常不忿,认为这就是他们的阴谋诡计,借此除掉龙帮。 如今龙帮已经没有了威胁,他们的龙头就出现了,怎么如此巧合? 但历史都是胜利者说了算,如今东兴才是胜利者。 这一次大家再次聚集鱼市,但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了东兴独大的场面,龙帮的人都被打得流离失所,死伤惨重,红娘再次的出现,她亲手宰了叛徒,揭发了这场阴谋。 “这次叫大家来,首先就是赔罪,对龙帮抱歉,此事如今已经水落石出,就此罢休,龙帮依旧可以回到这里。”红娘对着众人说着,这对于龙帮来说也算一个好消息,但都高兴不起来。 “其次,就是东兴这次要选一位新龙头,这次都是我的疏忽,我希望有新龙头来带领东兴。”红娘突然话头一改,就提出来。 非常的突然,就是东兴上下都没有准备,偏偏还是红娘自己提出来的。 “他就是武义,我想大家都不陌生,想想他为我们东兴做的那么多事,这次又是救了我的命,所以我准备让贤。” 武义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参加他们的大会,结果就被红娘弄得措手不及,他都没有个准备。 红娘已经走过来,对武义顽皮的笑了笑,是她一意孤行的想出来的。 武义只能无奈摇头起身。 原本东兴混乱的场面突然静下来,有的人都会意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有明眼的人早就知道这事了,如今不过就是红娘背后的男人走到前面来,大家也是为红娘高兴,因为她的心思如今就是瞎子都看出来了。 “多谢龙头抬爱,也多谢众位的信任,不过我还真的做不来,我还是认为由红娘担任合适。”武义急忙推诿,对四周双手合十。 红娘的脸色突然发白,毛茸茸的大眼睛盯着武义看。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不过这个结果大家还是能够接受的,就是龙帮都是如此,红娘当这个龙头,那是赢来的,他们信服。 红娘这一次没有来吃饭,还在生气呢,武义只能摇头,他也感觉到了这个女孩的心意,不想还如此倔犟,他终究不是东兴的人,他的家业太大了,如今能够把这里给平静下来,他就已经安心了。 而在潼关这里,洪承畴差点叫出来,原本看着即将覆灭的骑兵,他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这伙民练粉身碎骨最好。 但随后的场景,让这位老谋深算的洪承畴都接受不了,也彻底让满天星都心慌起来。 又是大量的骑兵到来,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也是王铁军的人马。 不过这不是骑兵营,而是第一军的步兵到了,他们是刚刚赶来的,就恰好赶在了骑兵营的生死危机边缘,这一次来了可是五千人的人马和火炮。 王铁军的消息也传回去了,毕竟这是大事,必须给其他人一个准备,这也让刚刚过黄河的其他民军加快步伐。 “火炮!他们竟然还有火炮……”参将一声惨叫,差点没有晕厥过去,他可是记得使者的话。 等他们再来,就不是搜查潼关那么简单了。 不想这话竟然来的这么快。 “督军……”参将这次慌神,单单那些骑兵就已经让他们惊诧,如今这样一群大军来了,他们就是惊弓之鸟。 洪承畴早就看到了,当即下令道:“马上去找他们要找的人,快,我要马上见到。” 来者兴师动众,他可不相信他们就是来游行的,那十多门的火炮太扎眼了,只是如今没有顾及到潼关而已,天下间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民练来?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它就像《西游记》的美猴王,就如同突然从石头里跳出来的,这是要准备大闹天宫吗?只是想一想,洪承畴就觉得浑身冰冷。 因为这群人的战力惊人,真的要是造反,别说他们了,只怕这大明也没有哪个能够击败它。 这鞑子如同恶鬼般挥之不去,乱匪又是焦头烂额,如今有跳出来一个民练,真的是多事之秋,大明也要风雨飘摇了。 洪承畴只能无奈的看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老了,这个大明都让他陌生起来。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保全潼关,这里可是阻止乱匪的大门,被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满天星吓得慌忙逃窜,连牛家庄都不敢回了,这王铁军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马,早知道,他就是猪油蒙心也不敢对付他,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王铁军如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可是在草原都横行无忌的骑兵营啊,差点在这里栽跟头,脸面都挂不住了。 骑兵营发火,那可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杀得昏天暗地,义军都被他们杀散了。 若不是还有正事,只怕王铁军就真的准备平掉这里,看到身后的灰烬,他就火大。 “够了,你说武教头真的有可能在潼关?”刘喜子第一次对王铁军发火,武义始终,刘喜子如同被惹毛的豪猪,浑身的刺儿都扎起来,从原来的老好人,如今变成了冷面煞神。 王铁军也知道自己犯错,就低头说道:“我把乱匪都给翻个遍,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只有潼关没有搜查了。” 王铁军这次都是擅自行动,本来他的任务就是打听情报,等待大军一起行动,但谁也没想到这个家伙胆子长毛边了,竟然自己就打上去。 不仅对付了乱匪,还大败洪承畴…… “那我们就打进去。”刘喜子二话不说,就准备打,王铁军张着嘴巴,感觉太不对了,这个刘喜子真的不是被换个人? 要说来这里,说出这话的,是吴虎的话,他还不会太吃惊,结果恰恰相反,这个刘喜子二话不说就来打。 洪承畴这次要砍人了,他催促快些寻找,如今城外已经虎视眈眈,潼关这里真的岌岌可危。 刘喜子的火炮架出来。 第二十五章 惊魂未定 潼关上下无不大惊失色,特别是对方的火炮还在他们的射程外,这火炮对潼关就是巨大威胁。 “还等着做什么,还不给我开火,打烂他们的火炮。”洪承畴也是惊魂,但他只是听了一阵炮响,就偃旗息鼓了,此刻更加的烦闷。 手下这群吃干饭的,都是一群饭桶,找个人找不到,如今连火炮都玩不好。 “督军,对方不在我火炮的射程之内,我们……打不中啊。”参将这次真的要哭出来。 火炮的威力,哪有不知道的,所以从对方开始架炮开始,他就让人开火了,但相差甚远,这个结果他不敢去想。 洪承畴的脸色更是铁青,火炮的射程他当然知道,如今他这里居高临下都够不到对方,就说明一件事情,对方的火炮比他们的优良的多。 “给我添满药,这都什么时候了。”洪承畴气急败坏的骂着,火炮对城墙的危害,就是三岁小孩都懂。 参将只能离去,因为刚才他已经试过满药,就是十成的火药,但依旧不足,如今也只有拼了。 洪承畴也坐不住,他还没到城墙呢,结果就看到一处天崩地裂。 “敌人攻城了?” “不是,是炮炸了!该死的工部,都该死。”洪承畴当即明白了,只怕这次潼关真的危险了。 城墙的火炮再次哑了,炮兵都慌神了,这火炮谁敢满药打,那可是玩命,平常就是五成以上而已,如今为了对付外面的敌人,添加了十一成,结果悲剧发生。 一处女墙加上周围几丈远都成了不毛之地,倒霉的那几个家伙,连一根毛都没有剩下,如今,他们宁愿被叛军打死,也不想开炮了。 “废物!”参将气得大叫,但如今已经被炸得风声鹤唳,就是他也不成,弄不好还要有变,只能看着城外架炮。 这次炮兵营带来的可是大家伙,不过他们反而更加喜欢小炮了,这些大家伙动起来,累死人。 哪怕就是铁所想遍办法,也是无法改变,重炮依旧笨重,就是因为这样,渡河才耽搁这么久。 但攻城战非重炮不可,小炮打在城墙上,就如同挠痒痒一样。 但这大家伙就是不同,黑洞洞的炮口,就让人看得心惊肉跳,特别还有几门后装的大家伙,炮身都加长的,威力更胜如同火炮几成。 而且也是最先就架好的,刘喜子等不及的就让人装药,他要试炮。 这种大家伙都需要放几炮才能够校准的,当第一声炮响,大家都瞪大了眼珠子,因为这第一炮就直接打中城墙根了,这刘喜子神了。 城墙的洪承畴再次惊魂,本来他认为是对方虚张声势,因为他的火炮满药都够不上,就认定对方也达不到城墙。 那想到这第一炮,就如同重锤砸中,他都感觉到了脚下城墙的颤抖,这是什么火炮? 只怕就是这铜墙铁壁也顶不住这等火炮的攻击,顿时心里都冷了下来。 对方只是开了一炮,就停下了,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火炮必须齐放才有更大威力,如今不仅是守兵,连伙夫都对潼关失去信心了,这一仗怎么能守住啊。 洪承畴呆立许久,最后他还是决定了留下,直接命人拿酒来,因为之前他可是得知,运城集结的是数万人马。 若都是这样的队伍,他就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索性不如守在这里,就算是殉国也落下好名声,但他如今心里沉重的不是这个,而且猛然惊醒,这大明的军备如今真的不堪入目,但他这个将死之人却无能为力。 “这个大明的青天要变了。”洪承畴抬头看着头上的青天,不想这里竟然突然冒出了这样一支可怕的队伍,被鞑子打败,武将不会气馁,因为那是家奴。 家奴就是再凶,也翻不了身的,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这可会威胁到根本,这民练与乱匪完全不同,乱匪就是起哄。 在洪承畴的眼里,乱匪根本不值一提,若是他下狠心,随时可以剿灭,但这是真正的军队。 是杀伐果断,目的明确的军队,这才是真正的大敌。 “督军,这伙民练已经成了气候,我大明明日只乱,必由它而生。”参将此刻也放开了,当即毫不掩饰的说出来。 洪承畴不想说,但他也明白。 “督军可知,他们之前败我大军的利器,竟然是掣电铳。”参将之前隐瞒没报,就是因为这个消息太惊人。 但如今,火炮更是让人吃惊,他也不忌惮说出来了。 “工部的那群饭桶,如今知道的就是怎么省钱,可悲可叹。”洪承畴愤怒的拍着城墙。 此刻,大家都没有了顾忌,因为此战注定是死战,就是洪承畴的轻骑兵也无能为力,看到对方骑兵发威,杀得乱匪如同入无人之境,他们就知道结果。 “督军,得罪了。”参将看下功夫差不多到了,就抱拳说道。 “你要做甚?”洪承畴双眼通红,但已经被制服。 “督军待我不薄,但我还是不想死在这里,唯有请督军下令投降……”参军低声说着,这可不是他的决定,没有人真的想死在这里。 “你们……”洪承畴气结。 但刚才的一火炮已经表明结果,就是他们想要守也守不住的。 不等洪承畴答应呢,参将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刻不容缓啊。 “参将,不好了,对方行动了。”有人指着远方大叫。 “督军得罪了。”参将的脸色顿时就狰狞起来,他也是为了数万军民考虑。 “罢了。”洪承畴最后咬牙答应了,他如今成为了第一个投降的督军,只怕家人都被殃及。 但更加奇怪的是,外面的人好像未卜先知,他们竟然提前收兵了,刚刚架好的火炮,竟然就准备拆了…… 那骑兵最先离去,仿佛遇到什么危机,不对,大家在城墙上隐约看到仿佛有庆祝的动作。 迷雾重重,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参将冷汗直流,但是看到真的发生了,他破口大骂,“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他在城中已经变节了,结果外面的人不打了? 洪承畴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没有说话的就走下去。 民军如今脸上都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因为他们刚刚得知了武教头的消息,武教头安然无恙,至于潼关,就没有人再关心了,王铁军第一个就带人去接应武教头去。 潼关上下都是大眼巴巴的看着外面的这些人如此离开,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撤走了。 劫后余生的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庆祝一下,但如今督军只怕也正在酝酿,他们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这次只怕要迎来督军的怒火。 武义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说把大半个大明都给晃动了,潼关危在旦夕,乱匪被他们打得是鸡飞狗跳,惶惶不可终日。 最离谱的就是潼关的捷报,此刻已经在路上了,洪承畴并没有雷霆之怒,反而非常平静。 参将自杀了,洪承畴没有追究,就上报是战死,与乱匪满天星一战,杀敌万余,满天星在逃,而自己损失不过千人的大捷。 就是这样的荒诞无稽,但却是合情合理,洪承畴隐瞒了这个民练,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要不是他这里出事,那就是最好的,至于他们,肯定会被朝廷知晓,就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了。 海州这里再次恢复平静,但龙帮的人都是忧心忡忡,如今他们已经颓败。 “其实,大家可以走海啊,完全没必要盯着这一点的利息大动干戈。”武义再次提出了自己意见。 买海船,做海商,这才是真正的出路。 武义还把自己的银票都拿出来,给他们画了一个大饼。 如今机会终于成熟。 “你要离开吗?”红娘质问。 第二十六章 踏上归途 女人的感觉非常准的,红娘的泪眼中有着不舍,时间虽然短暂,但红娘已经习惯了武义在背后了,更没有想过他这么快就会离开,她夜里想的那些让人脸红的事情,如今都要烟消云散。 “不错,这件事情做好,我就要离开了,我离开家里太久,如今家里都乱了,我必须要回去。”武义的目光非常柔软,对着她说道。 “可我不想让你走。”红娘的脸色通红,但目光坚定,难道他忘记了在那张被子下,两人紧紧抱着身体? 哪怕那是生死存亡,但两个人都不分离,如今他说走就要走,有考虑自己感受吗? 武义对红娘非常的抱歉,但他也是身不由己。 “你骗我!”红娘的脸色突然铁青,而且也准备动手,想要拿下武义。 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了几个大汉,为首的黑塔大汉,手里还抓着一把火器,冷冷的对着红娘。 “王铁军,你住手。”武义急忙喊住。 王铁军收回了手铳,抱着肩膀的看着两个人。 “红娘,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家考虑的,去把他们都找来吧,安排下海商的事情,我……就走了。”武义低声的说着,不敢直视眼前这个女人。 随后,海州都被这股强大到彪悍的骑兵给震惊了,王铁军率先带杨铁锭等人到了这里,骑兵紧随其后。 等武义再次出现,已经不是大家熟识的那个读书人了,如今一身军装在身,英姿飒爽,摇身一变,他就成为了武大郎,一个能够与鞑子较量的军阀。 武义并没有追究绑架他的事情,因为如今也是恰好完成了他的一个计划,发展海商是迟早的事情。 “你们如今需要联合起来,联系购买海船,越大越好,最好是更快的西洋海船,银子我来出,今后,你们三家只要把海商的事情做好。”武义详细的说着。 海商只是他的第一步,发展海上武装也是刻不容缓,如今西方海军正是最强大的时候,而大明却是禁海,一步错步步错,他必须要追赶。 但他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发展到这里,就先让这些人为先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海军不同于陆军,如今海里他们连弱小都算不上,不提西方国家,就是海盗都轻易让他们覆灭,所以这条路还是非常艰难的。 武义也就隐瞒了这事,只是把海商的事情说出来。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肯定有机会合作的,如今也算实现了,我会派人来协助你们办工厂的,这里的矿场也不错,有我支持你们,你们完全可以为海商中立脚,大家都放心大胆的去做。”武义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就是给他们信心。 海州这里矿场丰富,正好解决了问题,本来武义还想着是不是从西山运送呢,如今也省了不少的问题。 “武将军,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张着嘴巴的说着。 “放弃,我们武教头的话,还有假的吗?”王铁军顿时就发作了,要不是他们折腾,自己用得着担惊受怕,差点没把潼关都折腾了。 没有人在乎他的怒火,大家都是喜出望外的交谈,渔民与海商那就是两个结果,如今有人出资,他们当然愿意了。 但是红娘没有出现,这个女人心结没有打开,武义扫视一周没有看到那火红的身影,默默叹息一声。 银票交给了德高望重的村老,并不是不相信东兴,而是给他们一个制约,不想他们一家做大。 有指点他们如何的去做,如今不需要太着急,只需要一点点积累就好,他不着急。 甚至可以花钱去请人,因为武义不在乎银子,需要的就是一个过程,可能别人不了解,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的。 “武教头,你真的信任这些人?”王铁军临行前还是多嘴的问一句,毕竟这些人可不招人待见。 一群人劫持了武教头,另一群就是市井之徒,还有一群怎么看都像见钱眼开的乱民。 这样的人,结果就是武教头选择的人马。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接触他们,他们缺少的就是一个机会,我给他们机会,这里以后就会不一样。”武义哈哈大笑,他丝毫不怕有什么变化,因为他能够给这些人利益。 “不过招人的事情,还是有些麻烦。”武义不由得挠了挠头,他的计划里,他们只是辅助,就如同宁武府的商人一样,真正需要的力量,还是自己的力量,他需要招募自己人。 “王铁军,这里的气候不错,有没有想过傲游大海?”武义想了想,询问王铁军。 “我还是驰骋草原吧,不过杨铁锭这家伙倒是不错。”王铁军笑道,他们可是师徒,心思都想通的,此刻王铁军也推荐身边的杨铁锭。 这个人不错,武义也熟悉他,特战队的精英,当即就问他想法。 杨铁锭可以说是很有心思,他在当初选拔的时候,没有李二斗出彩,又不像吴龙那样的出挑,最后就进了特战队,如今他也是心思活动,考虑一下后,就答应了。 他是铁匠的儿子,如今可能就因为这个决定要换一个新的活法,可以说他的骨子里还是有些不安分的。 “正好,你在这里也布置下,很快就会有铁匠过来,恩,你家里也会过来。”武义并不把匠户当成自己的奴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如今更是把他家人送来,杨铁锭泪眼朦胧。 “好好做好你的事,你小子这次就等着发达吧。”王铁军舍不得骑兵营,这里以后肯定不错,就拍着杨铁锭的肩膀说道。 马猴在一旁抓耳挠腮,其实刚才他也有些动心了。 被王铁军一巴掌给拍回去,骂道:“你个赶鸭子,连水都不敢下,这大海你当是小河沟吗?” 招募的事情丢给了杨铁锭,如今他已经是武义委任的水军头领了,虽然没有头衔,但已经与王铁军同等待遇,前提必须是把水军给拉起来。 “武教头,你就放心吧,我杨铁锭用脑袋保证完成。”杨铁锭拍着胸口保证。 这里一切都可以放下了,武义也轻松起来,转眼辗转就是两个月,他也该回去了。 “武教头……”王铁军在马上提醒武义,正是那抹红色。 “你们在前面等我。”武义把他们打发了,自己上前,首先看到的就是红娘这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要走了,你以后要多保重,有事情就找杨铁锭,他会全部处理的……”武义的话到嘴边,结果就说出了这些来。 红娘的眼神幽怨,本不想看他的,但不知不觉的就来了。 “你……走吧,我会把这里经营好的。”红娘虽然坚强,但此刻也别过头去,这个高手,太没有风范了,动不动就哭鼻子。 “惨重,后会有期。”武义故作潇洒的告别,战马撒开了铁蹄的奔跑。 突然,武义回头看去,那抹红色正在急速追赶,看到他回头,对方也停下来…… 武义叹息,他不认为这是儿女情长,红娘对他的依赖,更多的还是在无助的时候,这应该是如同对长辈的依赖吧。 不过这里他无法留下,只能扭头打马离去。 来到王铁军这里,他们都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呢,武义又气又笑。 “人走了吗?”武义突然问着王铁军。 王铁军一愣,片刻明白,就摇摇头,那女子还在山上呢。 “那我们走。”武义下令出发,临行还是没有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就在山上,仿佛看到秋风吹动她那火红的裙角,咧咧作响。 这个傻丫头。 第二十七章 松一口气 武义还是决绝的离开了,最终没有再回头,他不想让傻丫头牵扯的太深,她才情窦初开…… 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这里绕了整整一个大圈,难得的机会,这里临近江南,他们做的就是踏马中原,王铁军肆无忌惮的带着骑兵营狠狠的在这里嚣张了一场。 “武教头,我有预感,相信不久之后,我还会踏上这片平原。”王铁军嘻嘻哈哈的说着,这家伙虽然看着嘻嘻哈哈,但对每一处都是仔细打量。 辗转他们来到了开封府,遇到左良玉的队伍,无不对骑兵营躲躲闪闪,如同见了阎王一样,可见这王铁军当时多么疯狂。 到了渡口这里,刘喜子亲自在这里等着呢,队伍虽然都回去了,但是他不亲眼见到武义,终究不能够放心。 看到武义之后就傻傻的露出腼腆笑容,默默的跟在武义身后。 “这个刘九指,之前跟黑煞神一样呢。”王铁军可没有忘记,当众就揭露刘喜子。 刘喜子依旧是腼腆的笑着,不在乎王铁军怎么说。 “好,我们回去。”武义大手一挥。 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其中一个月是在游历山河,如今这里都已经是深秋初冬了,这渡船还是不好,回去之后,武义决定要建一座大桥,比之前可心急的多。 武义带着众人离开了,他们可是不知道,多少眼睛都盯着他们呢,如今这群人终于是离开了,多少人都松了一口气。 首先就是李自成,这些的日夜他都是胆战心惊,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那是被阎王盯上的感觉,他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正是武大郎离开了之后,这种火辣辣的错觉才算消失了,为此他更加的认为,如今即将诞生的那个孩子更加蹊跷。 洪承畴简直是望眼欲穿,因为这群人一天不走,他的潼关都是危如累卵,他整整的盼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这群家伙给目送到了对岸。 要是有办法,洪承畴不惜用一切力量,也要把黄河天险给弄成真正的天险,让他们永世过不来。 还有一股力量暗中的紧密观察,就是这义军的耳目,他们早就被打得心惊肉跳了,如今要是这群活阎王不走,他们都不敢露面,终于算是把这些人给送走了,否则这个冬天,他们都不知道怎么捱过去。 而这一次,武大郎的名字,算是彻底被人知道了,而且还是深知,这就是一个活阎王,他要是出事,这群小鬼就敢搅和的所有人都不安宁。 所有人都希望这个武大郎平平安安的,最好是长命百岁,因为大家可都经不起他手下小鬼的折腾。 有人欢喜有人忧,更有人落泪,武义没想到的是落泪的不是别人,而是一群老爷们儿,宁武府的商户,此刻围着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不煽情。 “哈哈,让大家担忧了,我这次有惊无险不说,而且还找到了新的商路,不过为时尚早,等过几年,这可就是发财大计。”武义轻描淡写的说着,毕竟被一群老男人哭哭啼啼的,还真享受不了。 常兴急忙收起眼泪,武大郎回来了,他也算找到了主心骨,同时也恨恨的说着:“武将军终于回来了,否则的话,我们都要背井离乡了。” 武义的笑容凝结,怎么回事?怎么还背井离乡?虽然他们有夸大嫌疑,但能够让这群商户如此痛心,绝非是一般的小事。 “还不是那邹玉康与周遇吉狼狈为奸,坑害我等商户,简直罄竹难书,没有天理了。”常兴破口大骂。 这两月来,知府突然的发难了,原本谁都不放心上的知府,竟然跳出来。 本来大家没有当回事的,结果他背后有周遇吉撑腰。 恰好是武大郎失踪的日子。 民军根本就顾不上这边。 商户只能勉强的支撑,但是他们的把柄太多了,别说周遇吉了,一个邹玉康就能把他们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因为民军没有说出,所以商户根本不知武大郎的下落,最终被邹玉康给压迫的节节败退。 代州城内,商户都被邹玉康给清算了,原本他们目中无人,但邹玉康可是借助周遇吉的力量,狠狠的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黄保保就是因为不服气,不仅人被抓了,连铁矿都被封了。 可以说,这两个月来,代州城可是群魔乱舞,简直不可收拾,没有了武大郎这根顶梁柱子,商户们都只能隐忍,民不与官斗,所以常兴的那句话也不假。 “哈哈,这么急的就跳出来……”武义把玩酒杯,他都没有想到这个邹玉康竟然还没有死心。 “什么?武大郎回来了?” 这个消息在代州城如同震雷一样炸了,无数人都为之动容,可以说他们都已经认定武大郎是死掉了,所以才敢跳出来,否则的话,他们可不敢招摇,武大郎在的时候,哪个不是夹着尾巴。 最先傻眼的就是侯大成,因为他这次可是打了上水坊的主意,虽然不成,但已经被识破,武大郎一回来,他吓得差点夺路而逃。 侯大成如今就在代州城,趁着代州城空虚,他带兵回来了,大摇大摆的学着武大郎做派,想做土皇帝。 期间还跳出来了周遇吉,最后他也只有妥协,铁所他不动,其他的他就要雁过拔毛。 这其中最让人眼红的当然是上水坊了,那成想上水坊的底气太强硬。 侯大成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连泰山常兴也得罪了。 失策啊,如今雪上加霜的武大郎回来了。 简直堵的他就要跳这恢河去了,如今只能早早的前去面见武大郎,负荆请罪,他也是听信谗言,这才鬼迷心窍,心里把周遇吉给骂的要死,都是这个家伙妖言惑众,否则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动手。 邹玉康病倒了,是吓得,他可是知道武大郎的脾气的,正是因为从朝廷知道了武大郎还有他的民军完蛋了,所以他们才敢跳出来的,可那成想竟然是假的。 “哎哟……害死的洪承畴……他误我啊……”躺在床榻上的邹玉康哼哼唧唧的骂着,要不是洪承畴的奏折,他们也不会怀疑。 如今,就是用屁股想,这老东西肯定是谎报军情,可是把他彻底坑苦了,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能离开这里。 但如今后悔都没有后悔药吃。 “老爷,你这次可是为了朝廷费心尽力,朝廷见了银子,也不会轻易松手的。”师爷急忙的劝说着。 这也是邹玉康能够安心的一点,他这次大开大合的就整治了商户,但心里还有对朝廷的畏惧,所以税可是没少,那可是如山的银子。 “不错,这武大郎就是包藏祸心,我这次也是为朝廷办事。”邹玉康眼睛也睁开了,只是底气还不足。 他还在指望周遇吉呢,如今的周遇吉已经如临大敌,正是因为朝廷抵报所以他才推断武大郎和民军完蛋了,那成想被洪承畴和朝廷都给骗了,他原本就与武大郎结仇,这次再次结怨,恐怕是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了。 邹玉康病没好,就去了宁武关,其实就是躲避灾难,同时也想找个解决办法,如今宁武府商人对他们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武大郎有一贯的支持商户,这次肯定迁怒他们。 “我们必须要请朝廷来人压制他的气焰,这天还是大明的天。”邹玉康两眼一转,给出主意,正因为消息闭塞,所以他们把这当成了救命稻草。 周遇吉虽然知道武大郎无法无天,但这次肯定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才对,所以这次也是与邹玉康共同商讨对策。 他们共同上了折子,虽然表面是和和气气的,但内容都是直指武大郎无法无天。 第二十八章 京中议事 “一别又是一年过去了,他这次不会又突然离开了吧?”王怜儿幽怨的说着,从下午就魂不守舍,因为她都习惯这男人了,这次可是吓坏了她们姐妹,其实早就明白,这个男人啊,还真是拴不住的。 “草原那只不会下蛋的,太不争气了,倒是南面的这两天要生了,姐姐那孩子……”王怜儿见到吴苭娘没有说话,又想起这事。 “先放一放吧……”吴苭娘叹息一声,这次可是真的吓坏了她,为了这家业,大家都打上这孩子主意。 怎么说都是武义的种,派了最好的杀手过去,本来打算只留孩子的。 李自成的感觉非常对,因为这次差点就因为武大郎丢了命。 “有人在!”王怜儿眼皮一挑,笑容就露出来,如同梨花绽放,非常的干净自然,如今她可不再是那么莽撞的小丫头,已经是这宁武府织会的会长了,更是娘子军中的一员,气质早就不同。 武义在大堂等着她们,见到一对佳人,他嘿嘿一笑,如同犯错的孩子,这次他可是让大家都担心一场,如今终于回家了。 王怜儿加快了脚步,吴苭娘泪眼朦胧,这个就是她们的男人,虽然平时不在,但这次才觉得离不开他了。 武义也很自然的就轻轻的抱住了王怜儿那小蛮腰,王怜儿脸色通红没有挣扎。 吴苭娘上前对着武义行礼,笑道:“晒黑了。” 武义猛然感觉到了家的气息,只是简单一句话。 “嗯,在海边风大,日头也毒,可没有在家里舒坦。”武义真心的说道。 “不是还有一个红衣女人呢?”王怜儿顿时就酸酸的说着。 “啊……那个啊……”武义刚刚酝酿的情绪就被冲垮了,肯定是王铁军这家伙了,弄得他好像是色中饿鬼一样,到处沾花惹草。 “今晚……”武义作为惩罚,就在王怜儿的耳边吹风说道,他要重振夫纲,成何体统。 结果这王怜儿如同触电,大眼睛都迷茫起来,耳根但脖子都泛起了酒红,但身子却是软绵绵的,就要逃走。 吴苭娘顿时瞪着他们两个,对脸皮厚的武义是一点杀伤力没有,但是对王怜儿还是很管用。 王怜儿急得推了推他身子,但武义就不动,眼神还坏坏的。 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大都是武义讲述海边的风情,两女在听,武义就如同邀功的孩子一样,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讲出来,置身火海的时候,两女都吓得花容失色,两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夜了,大郎赶路也累了,要休息,剩下的明日再讲,怜儿妹妹给他洗漱……”吴苭娘如今更如同大妇一般安排,这也是武义几次都没有调戏她的原因。 “嗯……”王怜儿脸色红得醉人,眼睛还不依不饶的白着武义,埋怨的看着他,但眼睛里的雾水都能融化了人儿。 突然,有人来报。 “都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王怜儿撅嘴说着。 是上水坊的密探来报,“武大人,刚刚得到消息,自流井的高桂兰刚刚得了一子,重五斤六两。” 正在喝茶的武义,突然就喷出去了,脸色非常难看,这都是什么事啊?如今这个误会可就大了,这不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他冤枉的,高桂兰和李芝兰到了军营,他可一手指都没有碰的。 “下去吧,以后不用打听他们消息。”武义只能把人撵走,这事他都无法解释了,正想着该怎么与吴苭娘说,结果吴苭娘就已经出来了。 “大郎应该把这孩子接回来。”结果吴苭娘开口就是这茬,竟然还要把孩子接回来。 “苭娘,这孩子可与我没有干系的。”武义只能苦笑的说道。 如今连自己身边女人都不信,他都没有解释的心情了。 “当真?”吴苭娘突然脸色一变。 “当然,你不信我吗?”武义点头。 “自然是信你的,你……这都……多大了,不孝有三……我走了。”吴苭娘的脸如同小火炉,说完就跑了。 但武义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吴苭娘脑袋低低的,也不声张,武义拍了拍她的小手,松开了。 到了夜里,一只小野猫突然跑来了,一具火辣辣的身体,武义顿时睡意全无,释放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的热情…… 早朝上,户部与兵部都递上了折子,都是宁武府的,可以说这宁武府也是突然就闯进了这朝堂的耳目中,本来并不起眼的地方,但这次却是让大家都关注。 因为上月单单他们的税银就达五十万两,直接让很多人都大吃一惊,邹玉康这个早就被朝廷忘记的名字,也因为这五十万两再次回到视野。 朝廷如今可是紧张的很,连年的灾情不断,又有鞑子骚扰,边军张口闭口就是银子,听得人头都大了。 但一个不起眼的宁武府竟然上缴了五十万两,要知道最富裕的江南才不过两百万两而已,那可不是一府,而是整整一行省。 “这之前的税银还算正常,怎么就突然这样多来?这邹玉康该不会是为了回京吧?”礼部尚书不阴不阳的说着。 大家可不喜欢这样的官员,太闹了。 也只有户部和兵部喜欢,所以还不等追查呢,这群朝廷重臣们就先扯皮了。 崇祯皇帝也是一头雾水,不过银子收了就好,如今这头疼事太多,还真的顾不上,但关系银子,就准备派钦差去察看一番。 崇祯皇帝的想法那就是银子只能增不能减,又怕被人说,就变成了钦差大臣的想法。 有人已经开始讥笑邹玉康糊涂,为官之道就是中庸之道,这个傻冒。 同时还有一个人盯上了这宁武府来,就是长公主朱媺娖,正值亭亭玉立的长公主如今也专心政事,这宁武府多次被提及,她也有了很多想法。 当即就去竹园,与侯方域商讨一二。 “这邹玉康到底是忠是奸,朝宗你去过宁武府,可知详情?”朱媺娖眉头皱起,朝堂上的话多不可信。 侯方域如今更加的沉稳,足不出户,苦读史书,对着长公主摇了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 “你……”朱媺娖哪里不知他这只是应付回答。 侯方域的性子变化很大,不仅仅是宁武府的遭遇,同时自己的父亲如今也因为得罪了人,还是大太监,如今被抓。 “长公主殿下,此事自然会有人去做,又何必纠缠不放?”侯方域苦笑的说道。 “你怎么变化如此大,可不像我认识的朝宗。”朱媺娖本来对他的印象不错,但如今非常失望。 侯方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武大郎,他最近悟了,凡事都有个平衡,不可轻易破坏。 “哼,我偏偏不信。”朱媺娖的脾气也上来了,不仅仅因为政事,还有对这个侯方域,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想要看一看这个宁武府到底是怎样的地方。 随后,她就进宫去见父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认为这件事情非同一般,只怕寻常的钦差无法察觉,她准备暗中走一趟。 崇祯皇帝对自己的女儿非常喜爱,特别是如今更懂得他的苦心,只可惜她是女儿身,但这份心他就已经满足,随后也安排了下去。 朱媺娖没有想到竟然这样顺利的就说服了父皇,要知道父皇对宗室可是非常严厉的。 而宁武关的周遇吉如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朝廷终于有了消息,如今宁武关可是危如累卵,外面的民军虎视眈眈。 “哼,他武大郎就算是太肆无忌惮,如今只要事发,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邹玉康笑得狰狞,那可是五十万白花花的银子,就是丢进水里都是巨响。 反而周遇吉并不是这样的乐观了,甚至忌惮。 可别到头来,闹个鱼死网破。 第二十九章 好言相劝 宁武府如今已经披上银妆,这第一场雪来的如此的早,但这丝毫不影响这里的热闹。 “老李,这次就要麻烦你们走一趟了,海州那边非常重要,不啻于白城。”武义再次叮嘱即将出发的铁匠队伍,李大锤是带队主事,而且还有海州一地的管理大权。 “武大人放心,我绝不辜负大郎对我的厚望。”李大锤如今身份早就不同,不提如今的他的身份,就是李二斗,这位大将军就足以让人侧目。 匠户办事,武义最放心不过,所以这次派去的都是老匠户,日后还会派去更多的人,要把海州发展成自己的一块飞地。 送走了匠户,武义也轻松下来,这次可是真的要准备婚礼了,不能再耽搁,否则就是自己都过意不去。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把麻烦解决的,朝廷的钦差突然到了,只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钦差大臣是户部一名侍郎,这次大摇大摆的进了宁武府,好不招摇,但武义是一点不为所动,如今宁武府这里就是藏也藏不住的,还有邹玉康和周遇吉这样的人在,纸里包不住火,他也有准备。 户部侍郎一来都震惊了,还以为自己身处江南,这等的繁华甚至都超过了江南,顿时明白了,这邹玉康折子里的情况都是实情,这里有奸人兴风作浪。 然而等他的仪仗进了代州城之后,顿时就尴尬起来,钦差大臣可是代表的黄家的威严,那不是百官出城迎接。 但在这里,他没有看到一名官员不说,连接待的人都没有一个,顿时让他暴跳如雷。 而代州城这里,今日却是异常的安静,大家都知道又大事发生。 就是黄保保都小心的看着。 如今的武大郎早就今非昔比,偏偏朝廷不给公正的礼遇,此事就是他们都看不过去,如今又来了钦差大臣,明显就是要掐住武大郎的脖子,但武大郎岂是池中物,这一次可真的要天翻地覆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还是劝说一下吧,万一武大郎与朝廷翻脸……”有商户已经心惊胆战的说出,那可是朝廷啊。 “朝廷又怎样,你忘记了武大郎没回来前,朝廷是怎样逼迫你的?”有人直接问道。 这里多少人都敢怒不敢言,要知道武大郎失踪那两月,不少人都被官府给霸占了产业,差点就秋后问斩,所以这次大家都与武大郎共进退。 他们经历这次才明白,只有武大郎才会把他们当成商人看待,而不是待宰的肥猪,所以这次商户们都是暗中旁观。 代州城虽然依旧看着如此繁华,但是大家都知道,马上这里就要天翻地覆。 “怕什么?大不了咱们都去白城,去草原好了,落得一个逍遥自在,也比被宰的好。”黄保保气呼呼的说着,他更加明白,他们的力量就算再大,也只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次他就吃了苦头,若不是武大郎回来,指不定会是什么结果。 要知道他手下捕奴队和护卫可是万人呢,但面对京营同样畏缩如老鼠,真正的力量,就只有民军,武大郎才是他们的天,所以就是与武大郎退到草原他也心甘情愿。 “对,大不了去草原,不过倒是便宜了这些家伙了。”常兴如今也是一脸悲愤,没有了武大郎,就是女婿都靠不住,竟然第一个就打自己的主意。 “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人突然笑出来。 常兴的脸色黑的发青,因为这人正是他的好女婿,侯大成。 “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奇怪这次武大郎怎么没有把他和邹玉康都给收拾了,容得他们蹦哒这么久。”常兴都怀疑此事了,他可不信,武大郎是看在往日的交情。 侯大成穿戴整齐,带着一队人马,如今只有这些人与他同心同德,其他人都直接隐藏起来,都是一群墙头草,这可是朝廷的钦差大臣。 武大郎再大能大过天吗?当然不能,所以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最后还是要仰仗他,侯大成出城就是三跪九叩。 钦差大臣也不拿架子了,都被饿得前胸贴后背,还好有一个出面,但他对这代州城可是恨得咬牙切齿。 “大人息怒,此事不怪知府,只是那武大郎太可恶了。”侯方域当即就把武大郎推出来。 既然投靠那就死心塌地,同样背叛也要彻底,这就是侯方域的风格。 “武大郎!”侍郎眦睚欲裂的念着这个名字。 侯大成笑容如同一朵花。 “武教头,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进来,要我说干脆就打走算了。”王铁军毫不在意的说着,民军与武义走南闯北,早就已经把朝廷看淡了,特别是见了这副做派,都捏的拳头直响,恨不得马上带人把他们打出去。 “不成啊,样子还是要做的,否则百姓们只会担惊受怕。”武义笑道,接着也带人出来了,在路中间迎接钦差大臣,武义一出现,众多商人都急忙赶来,呼呼啦啦就一片。 “前面的钦差大臣听着,我们武教头在此迎接。”王铁军大刺刺的就在这里喊着,也拦下了钦差的轿子,就差让钦差大臣出来面见武大郎了。 “武大郎……这个混账东西,他还有没有王法?”侍郎气得直跺脚,但轿夫不知道,以为老爷停轿呢。 “混账,谁说停轿,冲过去。”侍郎再次发火,轿子竟然就直接冲过了人群。 “好大的威风,果然是钦差大臣。”武大郎笑道。 侯大成也是尴尬了,因为钦差过去了,他跟在后面,如今只能面对这些人了,为首的就是武大郎一双鹰眼,看的他浑身发冷。 “吃里爬外的东西。”常兴当场破口大骂。 “泰山,这次可就是你不对了,这可是钦差大臣,惹恼了钦差,只怕你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别怪我言之不预。”最后一句他加重口气,目光也不躲闪,直接对上武大郎。 侯大成不甘人后,特别是看到了武大郎的成就,所以他早就动过心思,如今就是大好机会,只要扳倒武大郎,他就可以取代。 侯大成可是清清楚楚武大郎是如何的起家,当初才几个人而已,若不是当初他出城设计,这武大郎又怎么会有今天。 但恰恰相反,武大郎却是没有知恩图报,竟然对自己不理睬,没有他侯大成,武大郎算什么。 想到这里侯大成的目光也锐利起来,这一次,他们之间也要较量一下。 武大郎露出笑容,走过来,拍着侯大成肩膀。 “侯兄,我知道你如今所想,但是我还是要好言相劝你一句,这里是代州城,是宁武府,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此事我可以不追究,告诉那个钦差大臣,哪里来回哪里去,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武义说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一番苦心也只能做到如此,他是不想看到百姓受煎熬,但如今这位钦差大臣要是想要乱来,武义也只有奉陪了。 其实按照他的规划,他是不会提前与朝廷翻脸的,等到了满清叩关,那时候就水到渠成了,但事与愿违。 至于后果如何,武义也不怕事,大不了就两面作战,反而可以大张旗鼓的收拢其他地方。 有失必有得。 “我会如实禀报给钦差大臣的,我们走。”侯大成脸色铁青的说着,他身后的家丁也是畏首畏尾的跟着。 武义随后就把人给散了,让商户们都是吃惊,原本他们认为如此的大事,怎么都应该把所有人都叫在一起,然后共同商讨才对。 但是武大郎竟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甚至对这位钦差大臣都没有忌惮,一时间,大家都一头雾水。 武大郎究竟要唱哪一出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章 斗法 银妆修饰的代州城仿佛一夜间冷寂下来,但这平静的背后,是不安的悸动,大家对钦差不陌生,但代州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情。 钦差代表的就是皇帝,传说种种,有的说,皇帝就是要收拾武大郎的,还有的说这些都是为了对付商户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这个小地方是已经惹到了朝堂的注意,这对于百姓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如今的代州城里的百姓就变成两种,一种是惶惶不可终日,另一些竟然没有任何的干扰,他们大多数都是与民军或者商会有关系的家属。 第二天一早,这位钦差就开始活动起来,看来是真的被惹怒了,如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对付武义。 钦差并不是故事中的掌握生杀大权,但这也足够了,代州城的这里人心不齐,武义也无法做到让所有人与他同心同德。 正是因为之前他做事低调,特别隐瞒了白城的事情,如今就是代州城里只有一半的百姓知道情况。 所以有的人看着武大郎的举动就是以卵击石。 邹玉康也回来了,这个家伙躲到了宁武关去,一直怕武大郎的清算,这次又悄悄的跑了回来,面见钦差大人。 “什么?这个武大郎就是找死,一个白身竟然掌控了宁武府的赋税?”钦差听了邹玉康的话简直不敢相信,首先就是这代州城的商业如此发达,他之前的税银都是按实缴纳的,这对于入不熬出的朝廷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良药。 其次就是对武大郎的吃惊,他没有想到这个白身,竟然如此的猖狂,直接就对侯大成不满说道:“这都是你的失职,竟然让乱贼如此猖獗,竟然敢动朝廷的银子,其罪当诛。” 侯大成也擦了一把冷汗,急忙应声说是,急忙说道:“大人说得不错,这武大郎就是一个擅长钻营,趁着鞑子来袭的时候起家。” 要说代州城的官员里谁最了解武大郎,就得侯大成莫属了,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武大郎。 武大郎第一步就是利用鞑子获得民心,接着就是用武力欺压当地官府,愚昧百姓。 其中更有商户见缝插针,与武大郎狼狈为奸。 岂有此理。 侯大成最近才发现了武大郎的狡猾,看似非常莽撞,其实他的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巧妙,之后他又弄出了知州的事情,四两拨千斤,竟然牵扯到了文武之间的争斗了,这样一来,他竟然相安无事,一手遮天。 如此被侯大成一说,这个武大郎就成为了卑鄙小人,无耻行径让人深恶痛绝,但他太钻营了,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侯大成之所以不满,就是因为眼红,在他看来,自己都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怎么就瞎了眼,这个侯大成忘记了当初他是怎么被人欺辱的吗?”常兴忍不住的骂着这个外甥加女婿,亲上加亲,但还是背叛。 酒楼内其他商人都是劝说,这次他们没有隔岸观火,而且真心的与武大郎共同面对,可是谁知道武大郎竟然对钦差置之不理,让他们着急。 “武大郎这一次有些托大,且不说那是朝廷钦差,还有侯大成等找人推波助澜,若是任由他们发展……” 大家都刚刚吃了苦头,这官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是真的怕了。 但他们紧张也没有用,武大郎可风轻云淡着呢。 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大家也只能长吁短叹。 “武大郎在草原春风得意,连鞑子都不怕,但是这里可是大明,我们宁武府又是在这腹地,万一一个不好,可怎么办?”有人已经悲观起来。 大家在这里都有产业,特别是代州城这里,铁所作坊如林,都是他们的根本,离开了这里,他们就无法从头再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民军,特别那骑兵营的骁勇,那可是把皇太极都收拾的人,只怕这个消息要是被他们知道,就不会轻易热闹武大郎了。”常兴可是知情人,只是一直被封口。 如今终于是一吐为快,这个消息可以说商人中知道的都是不多,但如今常兴就说了出来,彻底把所有人都震惊了,那可是清朝的皇上。 满清把大明弄得焦头烂额,都没有一丝办法,只能隐忍,但是这武大郎竟然就敢把皇太极给弄死了,还活的好好的? 这真是吓死个人,皇太极的凶名可是能止小儿夜啼,连三岁孩子都知道。 “怪不得满清匆匆就换了新帝多尔衮呢……” 这可是一个大消息,为此,大家都多喝了几杯,不是庆祝皇太极死掉,而且为武大郎干杯,连满清都不怕的话,那对大明自然就更不用忌惮了。 这一刻他们才发觉自己的幸运,没想到攀上了这样一棵大树,只要有武大郎在,他们哪里还不能安心。 而此刻钦差却是破口大骂,因为他来这里必要的就是拉拢读书人,用文人士子来对付武大郎,这个都是寻常的事情。 文人士子虽然不一定有官身,但是在地方,这些人有着高人一等的特权,而且还最好拉拢,他虽然第一次做钦差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但是代州城的这里,就是这样的反常,文人士子听到了钦差的召唤,都是非常响应,干脆就来个隆重的诗会。 这代州城繁华,到了夜里更是各种花样百出,如同天庭一般,大家都是文人,自然是放开胸怀。 诗兴大发之后,虽然没有什么流传佳作,但钦差也开始正事了。 只是这个时候,这群文人士子竟然没有出头的…… 一个个不是装醉,就是退缩! “混账东西,你们还对得起圣贤教育吗?你们把史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户部侍郎虽然在朝堂上官微,但是在这里他就是天,当众就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及这群人的颜面。 但是就这样也是没有激起这群读书人的血性来,可以说这些都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怪不得这里风气如此,让武大郎如此猖獗,根子就在这里。 “大人息怒……只怕大人只知其一啊,这武大郎绝非善辈,坑害文人士子不是一次了,这些人都怕了……”知府邹玉康急忙说着。 别说文人士子了,他那个时候不是也一直都被压着。 文人士子上次被侯方域鼓动,结果怎样,不仅得罪了武大郎,如今连商户都排斥他们,没有了商户的支持,甚至针对,文人士子也会捉襟见肘啊。 “连本钦差在这里为他们支撑,他们都如此懦弱,简直就是一群烂泥。”钦差最气的就是这点,简直不思进取。 读书人都是有脑子的,如今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武大郎是很难推倒了,京城来人又如何,还不是转身就走。 但武大郎可不会走,他们想要在代州城生活,就得老老实实的,不然下场惨淡。 所以这群人都干脆做缩头乌龟,诗会照样举办,但政事绝不参与。 “大人,这些人都吓破了胆子,如今,还是需要寻官员和富户才成。”邹玉康怎么说在这里也熬了两年,对代州城的情况非常熟悉的。 钦差也允许了,不过还是非常失望,因为他下来可不仅仅是办案,同样也是结交拉拢,这才是大事,甚至还是美谈。 但是代州城甚至宁武府都让他失望透顶,如今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美谈没有了,就把武大郎绳之以法。 所以这一次,钦差就干脆把城中那些被武大郎给欺压的官员土绅都召集起来,一起对付武大郎。 在他看来,这武大郎不足为惧,一个连文人士子都得罪,连士绅都不拉拢,只是与一群铜臭商户在一起的家伙,又能有何出息? 第三十一章 不住皱眉 在社会上,这清流就是指的读书人,他们虽然大都没有官身,但是地位高,这些人都有很大的影响力,甚至能够影响一地的政策,所以这些人才是最需要拉拢的。 其次才是这些地位不高,但都是有钱或者有权的人,他们虽然不能成大事,但对付一个武大郎还是足够的,因为这些人完全可以对付武大郎根基。 武大郎的根基,通过这两天的了解,他也算是明白了,就是这群该死的商户,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贪婪小人。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就是最形象的,所以,钦差就接见了这些当地不入流的官员。 这些人才是官场的基石,作为钦差,如今也不得不接见。 也该邹玉康还在这官府里搞了个排场,毕竟这是钦差,不能落了面子,同时也是叮嘱这群人,可是不能够给他丢脸。 户部侍郎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进来,虽然一身常服,但是官威显赫,如同皓月当空。 他本就是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这也是必须的,但是下一刻他就挂不住脸面了,因为他甚至怀疑,这个邹玉康是不是把一群乞丐找来了,看看下面的这些家伙,他都觉得脸面生疼。 邹玉康的嘴角抽了又抽,因为在上面可以清晰看到下面这些人的丑态,简直是让他老脸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差点被这群家伙气死了。 为了这次的夜宴,邹玉康也是大出血,甚至有些铺张浪费,要知道这里可是代州城,所以就是山珍海味也能够找到,这里的菜色都不错。 但他还是错误的估计了这群官员了,武大郎一来,可算是把他们祸害惨了,别说什么灰色收入了,连权力都夺走了。 巧取豪夺都是在权力面前的,如今这商会林立,大家都把官府给遗忘了,因为衙门口向南开,做事没钱莫进来。 但是商会恰好相反,而且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商会,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 这样一来,代州城的衙门都成摆设了,这些人都好不到那去。 说揭不开锅,那是假话,但想要大鱼大肉就不可能。 他们只能盯着自己的那点俸禄……惨啊。 如今这代州城可是商业城,商人多,银子多,只要是埋头苦干,哪个都能赚到银子,但这些人都是放不下面子,用他们的话,那是不能与民夺利,其实就是好吃懒做,结果他们自己坐吃山空了。 面对着山珍海味,他们早就是流口水,趁着不注意,就吃一口,结果就忍不住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接着就乱了…… 钦差恨恨的盯着邹玉康,这就是他找来的人?他都不耻与之为伍,简直就是跌份,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笑掉大牙。 但是来都来了,也只能这样,他也没有说话,如今还是先让他们吃饭才好,结果就是风卷残云,还好这些人还是知道体面是什么东西,没有争起来…… 但是看着这空空的盘子,如今钦差就是酒杯端起来,都喝不下去了,连浅尝辄止都觉得恶心。 当提及武大郎的时候,这些人就如同活过来一样,一个个都是同仇敌忾,咬牙切齿,他们这次终于等到了钦差,可是要给他们做主啊。 这武大郎断了他们的财路,等同杀他们父母,这个梁子可是大了,只是他们敢怒不敢言,这次终于骂出来。 整个府衙这里都是充斥着讨骂武大郎的声音,不过这次钦差反而觉得很悦耳。 他也恨死这个无恶不作的武大郎了。 这就足够了,虽然文人士子退缩,但是这群人可是恨不得吃武大郎的肉,喝武大郎的血,士气大可一用,有了他们对付武大郎就是轻松多了。 虽然有些不如意,但还是不错的,这次钦差就紧接着接见当地士绅,只要把这些人也拉拢来,就大事已成。 “记住,这次只准备如同菜色……”邹玉康可是怕了,就叮嘱下面的人。 不过这次还是能让他放心,因为这些人怎么说都是士绅。 但是这次再见到这些人的时候,邹玉康的老脸再次通红,怎么来的又是这种货色? “这些人都是士绅?”邹玉康直接问着手下。 “没错,大人,李家曾经可是首屈一指的……其中还有王家也就是我叔父家……”手下对这些人了如指掌。 这都是老牌的士绅,但是如今可就真的不同了,因为他们多数都是官员的附属,官员不好过,他们自然也不好过。 唯一好一点的大概就是他们的衣着,还是因为前面一段时间,巧取豪夺了一些商户的产业,但是转眼武大郎就回来了,他们不仅要双手奉还,还要补偿…… 这样一来,他们只有表面的一个光鲜,但私下有的都揭不开锅了。 有的都是借债度日,他们才是最恨武大郎的人,因为官员就算是被武大郎压迫,但是还有官职呢,他们呢,不仅产业都没有了,如今连日子都活不下去了。 当即就有人直接哭了出来。 “武大郎简直可恨至极,那铁矿本就是我王家的,可是我侄儿为我谋来的,结果他巧取豪夺,硬是抢了去,甚至还让我赔偿……”王家的老爷子简直泣不成声的说着。 “就是,这群商户就是有武大郎的支撑,所以才目中无人,如今连牙行都置之不理,还有没有王法了?”这个就是牙行的。 牙行也算官府的眼线,有着莫大的关系,商户想要办事,就要通过牙行才行,所以这就是一个收取银子的最佳地方,还是合法的灰色收入,但如今门可罗雀,库房连老鼠都没有。 商会就是有着牙行的性质,而且还是免费的,公平合理,谁还会找他们当冤大头。 被他们这么一说,钦差都觉得脸上无光,急忙阻止了他们,可以说这群人都是原来最强横的土绅,他们就是属于巧取豪夺的那种。 但是官府不能给他们庇护了,武大郎不需要收拾他们,就是商户也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收拾了。 如今,只要武大郎倒下了,那些商户的产业就都是他们的了,他们才会如此的积极。 如今钦差也只能忍下了,都是这武大郎惹的祸,这里简直是民不聊生,你看看这群人面黄肌瘦,痛苦不堪,这等罪人怎能让他逍遥法外。 “大人果然是青天啊,救我代州城于水深火热……” 这次无数人都叩谢着钦差大人。 只是钦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在新城这里,武义也收到了眼线的报告,这钦差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如今没想到这个钦差大人连这群蛀虫都给找到了。 “还真的是狗急跳墙啊……”武义摇着头说着。 “他们是找不到别人了,只能把这群混账东西给找出来。”常兴对这些土绅可是没有一点好感的,这些都是恶鬼,只要被他们缠上,就是偌大家业也会被折腾光了。 武义这里也聚集几位大商户,他们如今都是这代州城首屈一指的,他们还要劝说呢,如今看来武大郎根本就没有放任这个钦差。 从武大郎举动看出,他正在放长线钓大鱼,甚至不惜把水搅混了,如今污七八糟的家伙都出来了。 “既然他们想斗法,你们大家也准备一下吧,如今就把他们的真实面目都揭开。”武义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们这次就直接把他们的面目揭露出来,相信百姓更加着急。” 可以说,武义一直没有动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把这水给搅混。 府衙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人,已经有百姓知道了,大家都是忧心忡忡,如今商人们就要来一个,推波助澜! 武义已经准备给这个钦差一个大礼。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三十二章 滚出去 代州城百姓如今都是支着耳朵呢,接着就有商人站出来了。 “你们知道钦差大人来这里做什么吗?其实他来这里就是要给王家等做主的,对付商会的,如今他们收不到银子了,自然不肯罢休。”作坊内,商户与众多工匠说着。 “什么?给王家那些贪官做主?”工匠们都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如此,他们还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是啊,不仅如此,还要恢复牙行呢。”商人痛心的说着。 “什么还要重新启动牙行?”这次大家真的着急了。 因为牙行可是还要剥削的,抽取他们的薪水这都是正常的,但是在商会这里,除了一些税外,其他都没有了,如今要是恢复牙行,自然是大家都不愿意了。 这次可是真的把大家都给惊动了,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有牙行,没有衙门的日子,可以说商会和巡察比原来做得好的多。 特别是巡察,那都是真正的为百姓服务,甚至也不会谋取私利,与衙门那真是天上地下。 随后大家都知道了,钦差甚至还接见了这些人,那就更不会差。 “不仅如此,恐怕这次黄掌柜的这个作坊又要易主了……”工匠们马上反应过来,这次可是大事不好。 因为两个月前,这里就已经易主过,他们都差点被殃及,那个李家不仅不给工钱不说,甚至还不准他们离开。 “如今真的是他们回来了,只怕大家连肚子都填不饱呢……” 工匠们都是在一起讨论着,他们生怕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回来。 “那还有没有王法了?”有人愤愤的说道。 “王法?难道钦差还不是王法吗?”这次有人已经破口大骂。 黄掌柜的也是沉默不语了,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以说他也是从自己的作坊,省吃俭用,才有机会与上水坊合作,开了这个作坊的,没有后台,这群人巧取豪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王法,我看就是祸害咱们百姓的,这样的青天不要也罢。”黄掌柜的气得直接骂出来,这些可都是他的命根子,但他保不住。 “黄掌柜的,慎言……”工匠们都阻止他。 虽然大家都是气愤,但是如今决不能说出去,要知道祸从口出,这群官员指不定就等着呢…… “巡察呢?巡察可是不怕这些人的,我们找他们去!”有人开始说道。 黄掌柜的摇头了,巡察虽然不怕狗官,但是当守兵回来的时候,他们也是没有办法,上次就是这样,巡察被他们给解散了。 “那又是怎么解决的?”百姓多少不知道这点的,有人就好奇的问着。 黄掌柜的说道:“最后还是武大郎回来了,上次听说就是武大郎失踪,所以这群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武大郎恐怕这次也不是钦差的对手啊……”工匠们只是知道皇帝大过天。 就在这个时候,李家人突然再次的露出了爪牙,竟然再次来到了黄掌柜的作坊,上次的梁子可是结下,如今又有钦差做靠山,报仇都不隔夜。 “黄二,我又来了,这次地契不算,上次还要我的补偿,这次我也要补偿!”李家咬牙切齿的说着。 黄掌柜的吓得面无血色,他也没有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而且这次指不定就要家破人亡。 “我求求你们,这个作坊我不要了。”黄掌柜的急忙说着,把地契拿出来了。 “晚了,你霸占我家祖田,这事咱们可要说道说道,走吧,进衙门口说去。”李家人狰狞的说的。 “黄掌柜的都是从商会手里拿的地契……”有人说出一句来,这个黄掌柜的平日里可是没有亏待他们,如今他们也是忍不住了。 “哼,你们想要造反不成?对了把他们的契约都给我,上次还跑了一个,别让我抓到了,不对,我看你怎么这么面熟,就是你,给我抓住。” 这次连这个开口的都被殃及了,李家人狞笑的说道:“敢私自逃走,这就是大罪。” “我们都是民户……”工匠们都着急了。 “你们如今卖身作坊,就是已经投入了匠户,不服的都跟我去衙门口走一走。”李家人可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这个作坊可有百人呢,只要都画成匠户了,他们连银子都省下了。 “什么……”众人傻眼了,没有想到这李家人如此的绝户,竟然要把他们划为匠户,匠户那可就是贱民了,与矿坑里的奴隶一样。 “我们才不是,我们都是有户籍的,都是衙门发放的。”有人还是要反抗。 “你们与商会签订的契约,这就是证据,跑不了你们,都给我快去做事!”李家人直接骂道,木棍也抽打几个犟嘴的。 如今衙门口可是被再次的摆出来了,那不就是给自己家做主的地方,李家人自然是肆无忌惮。 随后见到李家的做法,其他早就揭不开锅的土绅都动手了,花样百出。 他们就是要巧取豪夺。 一下子,这代州城都乱了起来,不少人都不敢做工了,以前是家家户户都做工,但如今做工可就是匠户了。 一时间,原来早都看不到踪影的皂隶如今竟然再次走上了街头,他们肆无忌惮的抓人。 守军也回来了,如同猎狗一样的盯着四周,不过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这次非常蹊跷,民军和巡察都没有出现,仿佛一夜之间就都消失了一样,这回代州城终于恢复了管制,重新的被官府管辖。 对此,官府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些人都是与他们穿一条裤子的,特别之前这些商户都目中无人,如今不整治他们,还能跑了他们? 一下子代州城乱了,原本这个没有闲人的城,一下子荒废了,作坊都停下来,百姓都不知如何是好。 特别是老城区,这里几乎人人自危,不少干脆就跑到新城区这里,因为官府不敢来这里招摇撞骗。 “瞧瞧你做的好事。”钦差如今也发火了,因为他就是足不出户,如今也知道了这群人的恶行,简直与强盗一样,如今老城区这里都找不到人影了,百姓都跑掉了。 “是,我马上就阻止他们去,这群没有脑子的家伙……”邹玉康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群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如今就把这里弄得人间炼狱。 他们的做法与杀鸡取卵有何区别,这还不算,最重要的就是这群人竟然招摇过市,打着钦差的旗号,这可是大事。 繁华的代州城如今如同昙花一现般,老城区绽放过后,就枯萎了,如今就是想要买东西都买不到了,店家不是关门,就是怕被钦差殃及,逃到新城了,有的干脆就去了别的城。 这代州城如今已经是群魔乱舞,谁还敢留在这里。 恐慌一出现,就是守兵都无法阻止,如今这里都快成为死城。 最惨的就是这些逃难的人,如今已经是冬天,他们有家不能回,新城这里连空房子都没有,眼看着有人病倒。 “这样下去还怎么成,都是钦差害的,我们不要这个钦差,我就不信这是皇帝的命令。”有人爆发了,在这样下去,可是会死人的。 “把那个狗屁的钦差赶走!” “让他滚出去!” 愤怒的人们都是呼喊出来,如今他们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钦差一手完成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活不了,那还怕什么钦差。 “对,让钦差还有那些狗官都滚出去!”大家更加的激进,因为这群狗官是让他们家破人亡的凶手,而钦差就是主谋,都不能放过。 没有屋子住,没有东西吃的这些人这次爆发了,变得狂暴起来。 一下子数万人走上了街头。 第三十三章 滚雪球 被激怒的百姓,化身为暴民,其实他们如今就与乱匪一样,都是被逼出来的。 而他们的火气更大,因为他们都有好日子,但就是一个钦差来了,结果一座城的人都活不下去了,代州城早就人口超过了二十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了,当他们来到城门这里,守兵都惊慌了。 因为城门早就不关了,加上他们更许久不在这里当值,如今都惊慌失措,最后都只能转身跑掉。 这可是暴民啊,要是被他们抓到了,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暴民要攻打官府。 钦差如今也失去了自己的威严,因为外面的声音乱成一片,他已经听到了各种声音。 “邹玉康,瞧瞧你做的好事……”钦差恨不得宰了这个家伙。 突然,这个时候,大门被破了,有人冲了进来,两人都是急忙的逃走,否则会被这群暴民踩死。 倒霉的就是这府衙,大家还真的不知道谁是钦差,但是对府衙可是不放过,直接就开砸。 前朝的青花瓷,直接就摔成了齑粉,唐朝的墨迹,被撕碎…… 甚至有人还要一把火把这里给点了。 这里就是代州城的罪恶的源泉,他们当然不能容忍了。 “知府他们从后门跑了,如今正在向北门那边跑呢……”突然有人嚷着,他也是认出了知府邹玉康,如今终于是找到人,哪能放过他。 “我们把他抓了,钦差可能就跟他在一起。”大家都红眼了,以往提及钦差他们只有仰望,但如今就剩咬牙切齿。 进城攻打府衙的虽然人数不过是千人而已,但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就如同滚雪球一样的壮大。 这都是被官府迫害的,许多人都是有家难回,甚至家破人亡的。 等走过这一路,就快要万人了,他们都是嚷着要捉拿钦差。 邹玉康吓坏了,后面的钦差还在破口大骂,如今就是把他拿下法办都来不及了,暴民不可理喻。 家丁保护两位大人逃走,这里太危险了,如今必须要到宁武关才最安全,因为那边有边军,特别是京营,如今他们连这里的边军都不敢相信了。 “快些去宁武关,我与周遇吉也是有交情的,只有他出手,才能够平息这场祸乱。”钦差急忙说着。 如今他才是最怕的,事情被他搞砸了,不仅事情没有办好不说,如今更是弄出了暴民,这不要传出去,可不仅仅乌纱不保,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现如今就只能用军队镇压才行,把这群暴民都统统的处死,就人不知鬼不觉。 钦差怎么都想不到,这次的事情会是如此,否则他就是死,也绝不来这里。 刚刚出了这代州城,就看到前方有一批官军赶来。 “前面有人来了。”家丁急忙禀报。 “让我看一看。”钦差急忙的推开家丁,因为来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呢,他不能坐以待毙。 “好,说曹操曹操就到,周遇吉来了,这次我们有救了。”钦差差点就跳起来。 周遇吉带着人直接来到北门这里,因为东面新城区,所以北门成为了主要的城门,不想他在这里遇到了这位落荒而逃的钦差。 “周兄,遇到你这次真的是太好了,我还准备去宁武关去拜见周兄呢,这次也省下了。”钦差恢复了谈笑风生,整理衣物后,就与周遇吉寒暄着。 “莜鸿,你怎么在这里?”周遇吉也是吃惊,急忙问着。 “恰巧来办事,我们可是真的有缘分啊。”钦差依旧没有说出。 邹玉康可是急坏了,这都火烧眉毛了,怎么钦差大人还能这么稳,这都什么时候了…… 钦差当然心急,但是这里可就是官场了,而且他还是文官,这个周遇吉就是一员武将罢了,两者相差甚远,所以就是求人,他也要保全面子的。 结果这个时候,北门冲出了无数的暴民,他们手里可是那些各种武器的,就是要把这个钦差拿下。 双方不期而遇,周遇吉这里也是冷笑出来,对着他说道:“我想这可不是寒暄的好时候了。” “不错,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反贼,他们都是武大郎的同党,如今被我发现,竟然还要杀我灭口,周军门,此事可要劳烦你了,把这群暴民都消灭掉。”钦差狰狞的说着。 暴民与军队对峙,他们不敢上前,这可是边军,不是那群不死不活的守兵,如今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好。 暴民犹豫不决的时候,周遇吉已经动手了,因为这些人竟然敢对钦差动手,这是诛九族的罪。 周遇吉带来的人可是家丁队,如同虎狼一般的就冲上来,特别是堵在门口的这些人,他们想退回去,但里面不知道情况的人都要挤出来。 而这个时候,马队已经杀上来,面对一群暴民,对于家丁队来说,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手起刀落,这里就成了人间炼狱,骑兵甚至用战马践踏。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暴民,如今可知道下场了,竟然敢冲撞本钦差。”钦差趾高气昂的说着,同时也是给周遇吉看的,因为这次哪怕就是京营出手,但是他也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 只是他发现这里还有不少人不给他面子的,还是几个年轻人,这就让他不舒服了,不过眼前不是计较的时候,他要看着这群暴民灰飞烟灭。 突然一骑绝尘而来。 “周遇吉,让你的人住手,否则后果自负。”骑士远远的就警告着。 “混账东西,给我拿下。”钦差率先怒了,竟然敢管到他的头上来,直接下令。 但看清楚了来人,周遇吉的脸色都铁青,不等下令呢,这家丁队的人都停手了,面对这一骑,如临大敌。 这个骑兵并没有拿武器,但是外面的铁甲乌黑,正是骑兵营的装束。 “这里都是暴民,又冲撞钦差,我这才动手的。”周遇吉大声说道。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他解释?”钦差责怪的说道,周遇吉可是这里总兵,如今竟然亲自向一个无名小卒解释起来,这真的是一个笑话,眼神顿时也鄙弃起来。 “留着对我们武教头解释吧。”结果那个骑士根本不领情,冷声回应着,直接打马到了城门这里,一夫当关的架势就要挡住这些人。 “真当我周某是泥捏的!给我进去,暴民杀无赦。”周遇吉眼睛通红,如今他没有退缩,因为这里还有其他人,可不仅仅是一个钦差。 一夫当关,但面对京营也是不住的后退,后面的百姓都害怕了,向着城内跑去。 他们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多日来消失的巡察突然出现了,他们直接就哭出来了。 但是,他们后面就是虎狼的骑兵,手里提着沾血的马刀。 巡察手里只有水火棍,还是短棍,又如何能够对付这群骑兵? 京营的人进来以后,也突然的愣住了,全都勒马,下一个动作就是想要退出去,因为他们才是冷汗直流的人,就在不远地方,他们看到了那群魔鬼。 能够被京营称为魔鬼的,自然就是骑兵营,他们正在向北门这里赶来,看到了京营家丁队后,双方都是愣了。 结果,双方的动作却是截然相反,京营家丁队的人马都是急忙的收拢马刀。 而骑兵营是拿出武器,挡在这里的百姓都是躲避街道两旁的巷子。 “谁也不能干预,城内的暴民必须除掉,我们进城。”这个时候,还在城门口的周遇吉大义凛然的说道,直接就带人进门。 朝廷如今被乱匪扰的焦头烂额,面对暴民绝不手软,周遇吉更是如此。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不敢相信了,因为这里突然平静下来,随后就是骚乱。 接着就是火铳的声音出现了。 造反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四章 公主驾到 这仓促的火铳声,也把周遇吉的脑子打懵了,他的家丁队没有火铳,只能是城中的,暴民有火铳不成?这点不是他最担心的,相反他最担心的是另有其人,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处,咬咬牙,就进了北门。 但迎来的就是家丁队的冲撞,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家丁队疯狂的后退,有的连马匹都顾不上了,只想快些逃离这里,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一般。 “保护贵人!”周遇吉并没有慌乱,他的第一个举动就是保护这个重要的贵人,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快点保护我!”钦差也大声的喊着,贵人当然就是他才对。 但家丁队都向着年轻人那边靠拢。 等此刻,北门这里已经再次被践踏,来的又是骑兵,武义带着骑兵营的人马赶到,脸色如同冰块,看着这里已经死去的百姓,他还是疏忽了,本来就是希望用这个钦差让百姓清醒过来,但不想百姓炸的这么快,出乎意料。 等他收到消息,安排起来,这里已经暴乱了,还好马队的速度快已经赶上,才没有让这里流血漂橹,但他的目光已经盯上了周遇吉,这已经是周遇吉第二次惹怒自己了! “周遇吉!”武大郎死死盯着前方的周遇吉。 “武大郎!”周遇吉也看到为首的武大郎,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家丁队进城数百人,逃出来不足百人,经过两次,他的家丁队都残了,这可是他的心血。 突然,周遇吉的脸色狰狞起来,对着武大郎喊道:“武大郎,没想到你还敢在这里嚣张,识相的就滚过来投降,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了。” “你说什么?让我投降?”武义一愣,反问这个周遇吉,如今他竟然还这样有底气,他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不错,武大郎,过来自首,本钦差还有可能饶你一死,否则你就等着诛九族吧!” 钦差火冒三丈,在这里吃的委屈,就是将此人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他可是堂堂钦差。 “武教头,跟他们用不着废话,我去宰了这两个混蛋。”王铁军已经暴怒,因为代州城里百姓同样也是骑兵营的家属,竟然被这劳什子的钦差害成这样。 周遇吉已经对这个钦差破口大骂了,如今难道他的眼睛是瞎的吗?看不出他这是权宜之计,万一激怒这个二杆子,他就万死不辞。 就在电光火石间,突然一个年轻的骑士出来,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周遇吉急忙闪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冤枉一个人。”她的声音非常清脆,但不是柔柔弱弱。 钦差本来要训斥,结果看到这个娇容,顿时哆嗦起来,“公主……你……”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长公主吗?”朱媺娖质问。 朱媺娖这次前来,还有侯方域陪伴,他们是微服私访,所以就没有直接进城,想到了这里还有京营在,这可是禁军,就去了宁武关,调查宁武府的事情,侯方域就曾经说过,这件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朱媺娖再次听到武大郎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侯方域的文章,还有那白城,皇太极突然暴死,也让白城逃过一劫,如今她也是想要看一看这武大郎究竟什么人。 但他们才刚刚开始,就遇到了难民逃进宁武关去,这寒冬腊月,逃难的人都不是穷困的人,这才知道代州城被搞得乌烟瘴气。 他们找上了周遇吉火速发兵,但赶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朱媺娖已经不能继续忍下去,因为这武大郎已经暴怒。 “长公主殿下?”武义也是吃惊没有想到,这里不仅有钦差,连公主都来了。 这可是皇帝的亲生女儿,皇家的人。 本来已经准备出手的王铁军也停下来,可以说公主比钦差更加震慑,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皇帝那可是天人,怎么就突然来了一位大明的公主,突如其来的公主让大家都愣在当场,朱媺娖也打马进城,她要查个清楚。 “公主……”周遇吉想要阻拦都不成,朱媺娖已经打马过去,就冲着那群虎狼骑兵而去,周遇吉只能硬着头皮的上前,如今,他连一点余地都没有了,被公主殿下给彻底破坏。 亭亭玉立的朱媺娖,面容带着不可质疑的气势,天下间都是她朱家的,哪里还会惧怕什么危险,相反她倒是要看一看这个武大郎。 究竟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弄出铁路这样的怪事,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有胆量在草原腹地建立一座城。 朱媺娖的美目打量眼前的武大郎,唯一的印象就是年轻,比她想的还要年轻的多。 而武义眉头紧皱,可以说他最不想的就是这等意外发生。 骑兵营的人马虽然无所畏惧,但都自动让开了。 这就是皇家威严。 偏偏有一个人没有让开,那就是武义,他一人一马就在门口中央,目光对上了这个长公主,眼神明暗不定,与其他人都不同,他没有所谓的敬畏。 朱媺娖眉毛一挑,果然不同凡人,如今这里所有人都对她深深敬畏,只有这个武大郎的眼神她如此陌生,不曾遇到过。 一个要进城,一个要堵住,两个人都是高傲的人,这城门仿佛只有中间一线一般。 马头对上马头,双眼对上双眼,朱媺娖虽然年纪小,但多年养成了皇家的气质。 那种居高临下,让人自觉卑微的气质。 反观武义却是不卑不亢,脸上非常从容,虽然没有冒犯,但这恰恰就是最大的冒犯。 “大胆!这可是大明长公主殿下,武大郎你不要自误!”周遇吉可是知道这个武大郎,他就是一个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家伙,否则怎么会带几百人就去驱赶鞑子,恰好是清朝巨变,竟然都被他给做到了。 但如今周遇吉可是不敢有任何的闪失,这可是大明的长公主,身份高贵不说,更是代表着皇帝而来,这才是真正的钦差,武大郎这个二杆子,竟然敢对公主不敬。 许久,武义才开口,对着公主说道:“长公主殿下,也好,就让你看一看,你们的钦差是如何迫害代州城百姓的。” 说着武义也调转马头,竟然要与长公主一同进城? 大不敬,他还有没有一点尊卑贵贱? “这个武大郎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赵二娘气得在马上破口大骂,公主贵为龙女,他怎么就敢冲撞了皇家的威严?他就不怕被压死吗? 但说来也是奇怪,这皇族威严压的别人透不过气来,结果武大郎就是好好的,除了胆子长了毛边了,没有其他解释。 “你就不怕我?”就是朱媺娖都不解问着。 “怕?为什么要怕?” 一句话差点把周遇吉吓死,这天下间还有这样与公主说话的。 巡察出现了,却让这些暴民都自动的安分起来,都在巡察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回到自己家里,有的已经开始清点自家损失了。 用狼藉一片形容都不为过,才一天,这代州城就变样,武义几年的努力差点都付之一炬。 作坊被关,民房被砸,城中还有几处冒着火光的地方,还好只是旧城区这里。 朱媺娖走了一路,也是眉头紧皱,因为她已经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里的百姓对朝廷非常的反感甚至怒视,当即就停下来,朗声说道:“我乃大明长公主,此次为百姓而来,有何冤情,直接在这里对我述说。” 武义脸色冷清,果然是皇家的人,这种技能天生就带着。 这也是武义一直犹豫的原因,不想这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句话就要化解他的努力? 但他也要看看,这几年来,他到底对这里有多少的改变。 第三十五章 猪队友 这是皇家的大招,心系百姓,顿时就让当前的百姓都跪倒在地,痛声大哭,这次的损失可是太大了,终于等来了黄家的人,代州城的天亮了。 灾厄过去,就是青天,百姓都忍不住的大哭。 朱媺娖微微一笑,同时回头挑衅的看着武大郎,她真的不知道这人为何不惧黄家威严,这些才是正常百姓该有的,说他是乱民都不为过。 “尔等受苦了,我朱媺娖在这里保证,坚决严惩不怠,有何冤情都给我报上来,我为大家做主。”朱媺娖刻意的用自己名字拉进与百姓的距离,这并不是她刻意学来的,而是有心而发,见到了这些百姓的眸子,她的心就软了。 “不错,长公主殿下到来,就是解救你们的,本钦差也不会计较之前的冒犯。”真有趁机刷脸的,这位钦差不顾自己的仪表,急忙站出来,但恰恰这个时候,百姓都对上来。 那是刻骨铭心的痛恨,连带对公主都怀疑了。 武义都忍不住冷笑了,本来把这长公主朱媺娖当成大敌,但是,如今跳出来了一个猪队友,都不用他头疼了,看这个朱媺娖怎么收场吧。 朱媺娖的眸子冷的如冰,如今她已经气得浑身哆嗦,这个该死的家伙,如何迫害这里,已经不想而知。 怪不得父皇说过,这些所谓的大臣都不可信。 “这……”钦差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这次知道自己是完了,他怎么就跳了这个火坑,如今后悔不及,就要想补救的办法,脸色比哭都难看。 “我等有冤情……”不远处一声大哭传来,跑来几个连滚带爬的人,朱媺娖眉头微微展开,总算是有了眉目。 “放肆,下面何人?”一个声音尖锐,一听就知道是太监的家伙已经走过来阻拦。 “小民李大郎,我有冤屈要申冤,我那可怜的儿郎死的太惨了,被这群暴民活活给打死,求钦差和长公主殿下为我做主啊……”老叟说着就跪在街上磕头,这人正是李家的家主。 有人在武义耳边耳语,武义突然哈哈大笑,也不管别人,就走上来,对着这李大郎问道:“好啊,你说吧,长公主在这里肯定为你做主的。” “是,这黄家的作坊,侵占我祖地,我儿去收回,结果这群暴民就打死我儿……”老叟正简要的说着冤情,突然打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可是大批的人赶来,都是痛哭喊冤的人,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守兵夹杂。 “长公主殿下,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武大郎太可恶……太……” 他们都准备痛骂武大郎呢,结果都傻眼了,因为他们所痛恨的人,就在眼前,这武大郎就是化成灰,他们都能认的出来,顿时都傻眼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武义笑了笑,回敬了长公主一眼,他不知道如今这长公主的想法如何,但是如今他却是非常的舒坦,这群坑噁一气的家伙自己都跳出来了。 那正好,就在这里当众审问,可不是只有她皇家才会这一手,武义开口道:“好,今日就要为大家做主,谁也跑不了。” 这群人如今就是想要退缩都不成了,因为武大郎站出来之后,百姓和巡察都出来了,已经把他们包围。 “李大郎,你这条老狗,你还我夫君命来……”一个妇人骂着,她是黄掌柜的遗孀。 李家这次为了作坊,手段异常狠毒,在衙门口打死了黄掌柜的,还当众就把工匠都画成了匠户,最后城中大乱,工匠也气愤出手,打死了李家的恶人。 有了这位妇人,越来越多的作坊主和商户都站出来,这些土绅为了他们的产业可是用尽手段,让人发指。 但土绅也是极力反驳,他们都有自己的手段,如今双方就开始扯皮,乱成一团。 场面让人头疼,但武义却是转身,把长公主推出来。 你不是要为他们申冤吗?那就请吧。 朱媺娖已经焦头烂额,因为她可不能退缩,武大郎说走就走,她却不能,因为她是大明长公主,如今却深陷这沼泽之中,而双方阵型也分开了,一方就是土绅官吏,另一方就是百姓商户,让她无法抉择。 “哼,如今武大郎都走了,我看谁还能保住你们,你们这群暴民,都不得好死,这代州城还是要官府说的算!”一方已经扬眉吐气,气势已经压倒了百姓。 朱媺娖眉毛都要拧成麻花,因为她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乱的情形,连官府都来申冤,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但如今这官府的嘴脸也爆出来了,就是她都不住的摇头,更加难受的就是这武大郎用心险恶,这就是给她难堪。 如今事情大体明白了,明眼人都看出这是巧取豪夺,但朱媺娖头疼的就是不知该如何选择。 要是公平,那就是要让她自己打自己的脸,自己收拾官府。 但反之,就彻底让百姓寒心。 朱媺娖终于理解了,为何父皇年纪不高,却生出华发,每每都是不住叹息,甚至无故发火,这世间的琐事种种真的太让人头疼,偏偏这个时候,朱媺娖无从选择。 “该杀!”侯方域在后方出声,虽然只有两字,但却是嫉恶如仇,针对哪一方,自然就知道了,站在常人角度,的确应该如此。 但是,朱媺娖代表的是皇家,是朝堂,这些都是朝廷的人,如果这样处理,只怕不等她回宫就会被人诟病。 这可是一个由百官甚至千人万人组成的,莫说她一个公主,就是太子都不成。 朱媺娖倔犟的睁大眼睛。 “公主不可,此事不可决断……”一个中年宫女急忙说着,生怕公主下了出人意料的命令,那样他们可就万劫不复了。 “可这让我如何抉择?”朱媺娖心里突然柔软,这宫女一直都贴身服侍她,如同长辈。 这时候的委屈都表露出来,原来皇家都这样的难。 “此地太乱,为了公主的安危考虑,请公主移驾,此事也不是轻易就能给出结论,不用急于一时。”这宫女说话了,而且给别人听的,就是不想继续在这里被牵连,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一处府邸内,朱媺娖没有了锐气,相反的就是眉头不展,她找来了侯方域,见面她就无比后悔的说道:“你说的对,我是不应该来这里,我之前想的真是太简单了。” 朱媺娖原本以为这次要面对的就是几个人而已,或许是武大郎,但她都没有皱眉,但如今已经是眉头紧锁,这里的事情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天下间,不仅有规矩,还有情理,如今这里就是双方的碰撞,她代表的就是前者,但百姓恰好就是后者,她如何选择? “是啊,此事我一直都想不通,深陷其中,如今公主也能体会到我的苦楚,究竟是谁对谁错呢?” 侯方域嘲笑的说道,从语气看,他已经知道答案了,但真正选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跳出这个圈子。 “如今看来,倒是这武大郎最得民心,更加的容易。”朱媺娖羡慕说道。 她的压力恰好就是来自自己。 如今怎么斗? 简直作茧自缚。 “公主,你该沐浴了。”突然宫女出声,侯方域急忙告罪离去,朱媺娖的眼睛瞪来。 “公主,你刚才的话语已经失了身份。”宫女并没有战战兢兢,而是尽职劝阻,身份……这就是最苦恼的地方。 “是啊,但你生在皇家,就是身不由己。”宫女再次说道。 朱媺娖身子微微的颤抖,此话如同雷击。 没错,她是大明的长公主。 也是朝堂的长公主。 第三十六章 再次斗法 “这个武老西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手,我等必须要先发制人,万万不能小觑他的民练。” 作为宁武府总兵,周遇吉那是有一肚子的苦水,如今终于可以吐出来了,为了长公主的安全考虑,他不仅要把大军派来,同时还要求把大同镇边军调来,否则都无法压住这个无法无天的武大郎。 “不错,武大郎的真正实力,绝非表面如此简单,哪怕就是朝堂上都不可能轻易的压住他,这是最好办法。”知府邹玉康也同样的赞同周遇吉的话,他们这对难兄难弟有苦难言。 朱媺娖只是叫他们商定,没想到这两个人都是这样决绝的说着,长公主的脸色一沉,恨声说道:“难不成,武大郎还敢反了不成?”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但两个人都没有言语,表情就看出了,他们认定这个武大郎已经有了反心,这可是朱媺娖不能容忍的。 当即就暗中安排了人,调动军队,那可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但父皇却是有先见之明,竟然给她虎符。 而代州城这里依旧是水深火热,百姓都在翘首以盼,希望公主主持公道。 官府却是趾高气昂,如今仿佛死灰复燃。 这里的水太深了。 武大郎突然又消失了,仿佛不曾出现一般,他把这团麻烦丢下来以后,就自己走掉了。 “他倒是想自在,如今这里已经水深火热,百姓可能有变,公主殿下最好做好准备才好。”邹玉康更加诛心的说着,就差说出,武大郎恐怕又要再次打动这群愚民。 “这都是你做的好事!”朱媺娖冷声训斥,虽然她面容姣好,但上位者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身为龙女,那可不是吃素的。 钦差吓得当场跪在地上,对着公主哭诉:“公主明鉴,这一切都是武大郎暗中做出来的,我都是冤枉的。” 如今,这群人仿佛都商定好了一样,那就是死死咬住并嫁祸武大郎。 武大郎已经成为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朱媺娖的眼神也坚定起来。 过了几日以后,代州城虽然表面平静,但是暗地里波涛汹涌,百姓与土绅的矛盾已经不可化解,如今已经到了你死我活地步,特别是土绅,他们必须要压倒这群暴民。 大家都是在等,等长公主的消息,都埋怨这位长公主的行事虎头蛇尾,当初她可是大义凛然的说过要严惩的,结果如今却没有了下文,百姓也不免慌乱。 “这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我们如今只怕是走到悬崖边上了。”年纪大的老人,都忍不住唏嘘,他们都不想,就被对立了。 这一切都是土绅和官吏的手段,事到如今,就是百姓有心想要撤退都不成,被死死咬住。 终于,有消息传出来了,长公主要升堂问审了,而且就是在府衙内。 这一消息传出来,百姓面色苍白,土绅扬眉吐气。 “这官府还是朝廷的官府!” 土绅拍手称赞。 但百姓都已经绝望了,怎么长公主并没有为他们主持公道? 如今这个时候,他们还能指望谁呢?一个名字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大家的脑海里,那就是武大郎,如今也只有他才能够为百姓说话,也只有他才能够对付这群土绅官吏,很浅显的问题,但想要明白太不容易。 突然,军队出动了,之前暴乱杀人伤人的那些百姓如今都被带走,百姓这次傻了眼,因为他们算是明白了,这是要清算了。 “我们都是冤枉的,是他们先动手,为什么他们平安无事?”被抓的百姓怒斥那些看热闹的土绅。 但军队可不管这些,都是把人带走收押监牢,等待审问。 人是越抓越多,不免人心惶惶。 终于长公主也宣布,明日午时在府衙问审,也宣布了这一场争斗的结束,最终还是胳膊掰不过大腿,土绅那边只有少数被牵连。 “哈哈,你们这群泥腿子竟然还想跟你李爷斗,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这次进了衙门,你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李大郎嚣张跋扈的站在当场,看着官军把那寡妇抓走,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但这还不够,还有一群工匠。 “将军,可莫要将他们放走,这群都是暴民,都要绳之以法。”李大郎丢下拐棍,今天仿佛年轻十岁,李家恢复兴旺就在不远了。 “李大郎!” 突然有人喊他。 “谁?”李大郎回头,他可是正在扬眉吐气的时候。 “你涉嫌诈骗、杀人,跟我们走一趟。”这话语,不用看来人,大家都知道是巡察。 百姓们都瞪大眼睛的看着,怎么巡察又出现了? “你们搞错了,不是我,是那个黄寡妇,她都已经被带走了,你们放开我……”李大郎想跑,但拄拐都走不利索的他,就被巡察给带走了。 前脚这官府抓人,后脚这巡察也把人带走了,这一次可是真的对上了,百姓突然爆出了喝彩,终于有人站出来了。 “明天,就在府衙对面,武大郎也要当众问审!” 这个消息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代州城传遍了,谁都不敢想象,这武大郎一出现就会如此的惊天动地,简直就是与官府对着干呢。 而且,他抓的那些,都是要在官府与人对质的,如今竟成为了他的阶下囚。 “混账!”长公主都不顾仪容破口大骂,这简直就是造反,怪不得周遇吉和邹玉康都劝说,这个武大郎真的是造反的心,如今已经表露出来。 “公主息怒。”中年宫女急忙的劝阻。 但是如今朱媺娖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笑话,本来还打算问审的,如今对质的人都没有了,她还问什么?不仅朝廷的威严,皇家的威严都被这个武大郎给扫了。 这让朱媺娖如何息怒? 如今,就只有一条路,也是武大郎逼着她这样做的,她要把这个目中法纪,无视皇家威严的家伙给宰了。 “长公主,明日的审问还办不……”邹玉康也傻眼了,没想到武大郎竟然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当然要审问,而且这次我还要审问武大郎!”朱媺娖的神情一变,愤怒就变成了杀气,她不曾杀人,但她要砍的第一个就是这武大郎。 “三关将士傍晚就会到,不知王朴那边何时才能到,要掌控这代州城才行,还有那铁路,绝不可通行。”周遇吉不愧是大将,已经做好打算。 武大郎哪怕就是底牌再多,但明面上他只有这些,如今就是要瓮中捉鳖,将他制住,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就在这时,探马来了,是王朴的探马,这次王朴带兵万人,直取代州城,明日一早就可到达。 “武大郎,你自信的过头了,你竟然敢造反,那就面对举国之力吧。”朱媺娖冷笑。 这次的布置可是非常紧密的,就是怕走漏风声,让这个武大郎发觉,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依旧要做足准备,为了明天的问审,不过这次已经变成了武大郎。 朱媺娖已经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这个武大郎搞出来的,根子不除,就无法消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就是热闹的一个早晨,几乎是全城的目光都放在了府衙这里。 今天就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日子。 不到午时,守军就已经来到这里,把整个府衙都给守住了,而且都是精锐的京营家丁队,全副披挂,如临大敌一般。 而朱媺娖反而担心,这个武大郎敢不敢出现了。 结果,百姓中爆出了巨大的喝彩,巡察押着百余人就走过来,百姓让开一条路,直达府衙门前。 “好,就怕他不敢来呢!”邹玉康激动的鼻头涨红,被压了两年之久,没想到快要卸任时,大仇终将得报。 古语有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三十七章 撕破脸皮 代州城如同在冰天雪地绽放了一般,这朵妖艳的花朵已经牵扯着众人心神,大同镇总兵王朴亲自带兵前来助阵,可以说这次他的心情并不高。 “这个武大郎糊涂啊……”王朴唏嘘的说道,有心想要提醒武大郎,毕竟这也是军中的人,但又怕被公主发觉。 如今也只能为这个武大郎而叹息,虽然两人之间有过不愉快,但他还真的不希望这武大郎就这样下场。 对手是武大郎,他就不得不小心谨慎,连夜里都不敢行军。 因为武大郎的部下让他震惊。 这次他只是带了一队人马,其实也是投机取巧,他并不认为武大郎会坐以待毙,只有公主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女才会如此单纯的想,武大郎何许人也?那可是杀乱匪不眨眼,与鞑子硬磕到底的狠人。 所以,他表面是听从调遣,但暗地里并不想与武大郎的部下硬碰,并不全是为了保存实力,也是有别的原因,这个原因就是在草原,武大郎的力量如今已经深入草原。 大同镇与草原相接,武大郎在草原能够混的风生水起,肯定与那些可汗也是交情不浅,若是这次得罪深了,日后,这武大郎肯定会来找他麻烦。 大同镇可是难得有了两年的消停日子,有武大郎在,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如今要是反目成仇,他只怕就睡不安稳了。 王朴就忍不住的埋怨这位长公主,不在京城待嫁,竟来这里。 这是嫌弃大明还不够乱吗? “你们把眼睛都给我擦亮了,骑兵都放出三十里去,谁敢偷懒,我绝不轻饶。”王朴再次的警告。 “军门,前面就是代州城了……”军士无奈的说着,这都不足十里了,还怎么放哨三十里。 “照我说的做,你这着急投胎的货。”王朴痛骂着。 大军也停下来,并不着急进城。 代州城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人山人海,却出奇的安静,入耳的就只有呼吸的声音了,大家都是盯着府衙这里,如今双方都对上了,这次该如何收场?武大郎这次可是真的要把天都捅个窟窿了。 越是临近午时,这里的气氛就越发的诡异,双方都没有动静,谁都猜测不出来,接下来会怎样。 武义就坐在车中,火炉子烧的旺盛,迎面的热气都有些烤人脸面,他目光紧盯着手中的玉佩,很名贵东西,就是随手抓来把玩的。 暖玉入手温润,如同活物一般,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玩玉,这份感觉非常不错,但需要的就是背后巨大的家产支撑。 突然,对面府衙有了动静,三声炮响齐刷刷的轰鸣,要升堂了…… 暖玉突然落地,价值不菲的玉佩瞬间碎成一片,再也无法破镜重圆。 武义就这样打量一下,接着起身,一脚就踏在碎片上,打开车门,大步的走下来,对着四周说道:“好戏来演了。” 武义的语气很沉重的,虽然早就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但它来的时候,还是非常的压抑。 大明,这一次我武义来了。 升堂了,同时对面如同法场一样的台子也开幕了,武义坐在台上,眼睛里只有对面动静。 长公主朱媺娖此时的心思都在外面,刚刚得到消息,王朴的大军已经到了,如今就在城外守着,加上三关守兵,这个武大郎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哪吒闹海。 审问都是由邹玉康来主持的,朱媺娖只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她的心神都没有放在这里,这些今日都不是主要的。 “黄田氏,你纵容工匠殴打李长风致死,如今人证物证都都已经俱全,你也招认画押了,杀人偿命,本府就判你死刑,收监下去,秋后问斩。”邹玉康如今拿出了知府的派头,直接就定下了黄田氏的罪。 这黄掌柜的遗孀,几日内就经历了这等人间惨剧,如今也不哭不闹,两眼灰死,也不言语,默认了这一切。 但这个结果很快就长了翅膀飞了出来,没想到这黄田氏竟然被判了死刑,真是好人不长命。 祸害就真的能活千年吗? 至少在武义这里不存在的,武义根本就没有问审,当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他直接就挥手。 头发花白的李大郎被带上来,他仿佛预知什么,突然的大喊大叫道:“你们要做什么?快放了我,我是无辜的,武大郎,我不告状子了,求你放了我……” 张牙舞爪的他,哪里是民军的对手,如同小鸡子一样的带到这前面,按住了。 咔嚓轻响。 龙头被掰开。 砰…… 白眼久久不散,但民军已经离开,留下的就是脑子开花的李大郎,整个代州城都沸腾了,这次真的是与官府不死不休了,官府才宣布黄田氏有罪,这武大郎就直接把李大郎给崩了。 没有任何的审问,也没有任何的预示,结果武大郎就是如此干净利落的把这个家伙给法办了,用他的血来对抗官府。 “什么?武大郎竟然把李大郎给杀了!”邹玉康两眼发直,不敢相信的问着,手里颤抖。 这真是无法无天了。 如今,他就是想继续问审,如今也没有这个心思了,只怕武大郎早就已经在外面等着呢。 “知府大人,我们不告了……”外面马上就有人大喊起来,官府一个秋后问斩,武大郎就直接崩了一个,他们的家人可都在武大郎手里捏着呢。 只怕这样下去,就不会有一个好结果的,武大郎可是出了名的杀伐果断,两年来大家都快要忘记了。 武大郎那可是心狠手辣,甚至不惜让代州城流血漂橹的主。 “混账,你们当这里是过家家吗?”朱媺娖的俏脸都气得通红,武大郎的这一巴掌直接抽在她的脸上,原本她还想名正言顺的治罪,但如今,武大郎就撕破脸皮了。 “把武大郎这个逆贼给我拿下,今日,我亲自审问这个逆贼!”长公主朱媺娖发火,拍的大案直响,下令拿人。 如今也不需要寻找借口,武大郎公开杀人,这就是最好的把柄,他想逃都不成。 黑压压的守军突然从府衙出来,他们早就在这里埋伏好的,如今公主一声令下,他们迫不及待的冲出来,缉拿反贼武大郎。 大街上,看热闹的百姓也炸了,不想这真的就动手打起来了。 京营的人马长得人高马大,但他们对面的也同样不凡,巡察没有出动,民军的一队人马来了,迈着整齐的步伐,快速的就来到这里。 武义早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自然不会没有防备,果然他们狗急跳墙,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京营人马一个愣神,但对面的就已经准备好攻击了,吓得他们都是满头大汗。 这面对的可是黑洞洞的枪口。 而那管队已经扬起手臂,就等着指令,只要一声令下,就会让这里流血死人。 京营的人第二次面对这民练,他们的速度更快,动作更加决绝了。 赵大宪就在后面,此刻也只能咬牙切齿,站出来对他们喊道:“住手,你们都活的不耐烦了吗?三关守军已经把这里都包围了,识相的就束手就擒。” 但恐吓没有任何作用,甚至都不能让他们的手抖一下,这股杀气露出,就是赵大宪也开始冒汗。 就在这个时候,混乱的脚步声已经传来了,百姓混乱更甚,无数守兵倾巢而出,要把这里包围。 赵大宪的脸色笑容也绽放,这都是他们的人,三关人马都秘密的来了,武大郎,你可是猜不到吧? 长公主朱媺娖也走出来,远远的就对上了高台上的武大郎,她不屑的说道:“今日,定将你拿下问罪。” 三关人马里的弓箭手都快速上前,与民军对上。 剑拔弩张。 第三十八章 天罗地网 这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谁想到滔天巨浪就猛然的出现,就是看热闹的百姓都是惊魂失措,不敢再留在街上,只恨自己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慌忙的逃窜,躲避兵灾。 在朱媺娖的身后,周遇吉的眼神犀利,神情瞿烁,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一次他可终于扬眉吐气了。 为此,长公主还不满他大动干戈,认为是杀鸡焉用牛刀,只有他才知道武大郎是多么危险的人。 他手下那都是一群亡命徒,如今深陷重围,竟然面不改色。 周遇吉对着公主行礼后,转头就对这副将说道:“下令缉拿武大郎,但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武大郎的人看着不多,但都是很茬子,朱媺娖已经从对面这些人的神色中看出来了,他们都是一群虎狼之兵,也明白自己最初的念头是多么荒谬,竟然想用捕快让武大郎乖乖就范。 “公主身份高贵,这里即将大战,还请公主离去。”周遇吉打断了朱媺娖的好奇和跃跃欲试,刀剑无眼,可不会因为公主身份贵不可言,就不伤害。 公主要是有闪失,哪怕他就是把武大郎给生擒了,也无法抵消过错,所以,他要把防范于未然,杜绝一切不利,全心对抗武大郎。 “不用,我说过,不要用女人来衡量我。”朱媺娖冷声说道,她在鞑子堵京城大门的时候,就发誓将来要掌兵。 “这……”周遇吉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如此执拗,脸色也不痛快了。 “我来保护公主殿下,夫君尽管对付武大郎就好。”赵二娘站出来,对着夫君使眼色,这位公主可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好吧。”周遇吉微怒,但也不想分心,这武大郎绝非善辈,否则自己的家丁队又怎么会折在他手里,如今该清算了。 “军门,武大郎的火铳犀利,莫要出去才好。”见到周遇吉要出去指挥,其他人都是急忙的阻止。 周遇吉冷眼扫了周围,就大步向前,来到了对峙的战场上。 他看到的就是武大郎风轻云淡的坐在那里,顿时心里的怒火也被激发了。 周遇吉直接就高声的喊道:“你们都听着,武大郎如今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如今可是长公主下令要拿下武大郎,生死不论,你们还要执迷不悟吗?” 听到了军门的话,三关守兵都是沸腾,没想到武大郎如今已经是死路一条,就算是投降,只怕也会被带回京城,若是判了造反大罪,结局就是要千刀万剐的。 “他这是咎由自取,那可是长公主啊,他竟然敢与长公主做对,那会有好果子吃。”偏头关的守兵不知详情,只当这武大郎是活腻了。 “放心他狗急跳墙,这武大郎可不好相以。”京营的人都是更加谨慎。 周遇吉刚才的一席话就是对着民练说的,如今他在这里布置了上万人马,那就是天罗地网,武大郎插翅难逃。 但这些民练还是情有可原的,所以周遇吉就格外开恩道:“我周遇吉以三关总兵身份担保,只要你们放下火铳,转入我京营,我就可以担保你们平安无事。” 这次三关人马都乱了,特别其他两关的人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因祸得福,这京营哪是好进的。 他们就是削尖了脑袋都没有机会,结果这群以下犯上的家伙竟然有机会。 “真他娘的了……”有人破口大骂,心里不舒服。 “这年头,造反都有理了。” …… 周遇吉认为这太值得了,就是这些民练,足以让他放下身份,哪怕对长公主求情。 没想到的是三关的将士都乱套了,但对面的这些人竟然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一点吵杂,这周遇吉就如同耍猴一般。 周遇吉顿时就火了,还真的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不成,那就不怪他言之不预,他随后就冷声的说道:“你们可知道与武大郎走下去的结果吗?” 如今,武大郎的结局已定,那就是板上钉钉,被朝廷盯上的反贼,这里又是天罗地网,除非他是大罗金仙才能活。 至于这群民练,要是执迷不悟,那他们的结局也是同样的悲惨。 “你们将会被当成反贼与武大郎同罪,就算能保住脑袋,都会被打入奴籍,还有你们的家人,你们考虑过没有,他们也会被你们所殃及!” 周遇吉的声音短促,想以此威胁这群民练来投靠京营,为此他可以付出不少的代价。 “听我命令,你们谁把武大郎抓来送上来的,我重赏他白银千两,再加游击将军一职。”这一次周遇吉一咬牙,顿时让守兵都沸腾了。 “军门,这等好事,莫要给外人了,我们就能做到,只要军门给一半奖赏,我们就心满意足。” “是啊,军门,我只要百两银子和游击一职,就能活捉武大郎。” 这些人都眼红的厉害,如今都开始自己讲价了。 “军门,京营请战,我们定能活捉武大郎。”作为嫡系,京营怎么能够落后于人呢,所以这个时候,将领都忍不住的跳出来了。 如今在他们看来这武大郎已经是死路一条,但对他们就是大功一件,可不能便宜给外人了,所以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的请命。 周遇吉没有生气,其实刚才也是他的手段,这武大郎要是能活捉,朝廷也不会亏待,又能激发将士的士气,一举多得的办法。 可以说,周遇吉已经是无所不用其极,布置的那是天罗地网,而且又是士气如虹,这一战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他最后的看了看武大郎那边,还能坐的住,他只能认为这是在装腔作势。 但不管用了,周遇吉对武大郎的仇恨可不浅,大手一挥,下令进攻。 东西南北四门和主街,都埋伏了数千人马,如今蜂拥而来,甚至连巷子都给堵住,就是怕这个武大郎逃掉了,这次周遇吉可是下定决心要拿下这个武大郎,而且还是生死不论。 “武大郎,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枭雄,但你也是生不逢时,遇到了我周遇吉。”周遇吉最后给出了结论,这才满意的回头。 武义此刻冷眼的看着下面热闹的场景,周遇吉也是晚明历史的名将,下场非常悲惨,不由得走神了。 “武教头,可以了。”刘喜子在旁边提示着,官军都已经冲上来了,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好吧。”武义还是摇了摇头,如今不是顾虑的时候,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武义不这样做,就无法立足,甚至还有这里的百姓都一样。 刘喜子掏出了一把奇特的手铳,对着天空发射,如同巨大烟花,就在这代州城的中间绽放。 “什么东西?难道这群人还有心思放烟花?” “不对,这是求救信号,这武大郎还有埋伏不成?”朱媺娖皱眉看着头上的烟花,疑惑的问着,她最不喜欢有变故,更不想看到武大郎会逃走。 “公主放心,这四门都有我的人把守,而且北门的王总兵只怕这个时候也该到了,他武大郎就是再折腾,也翻不起浪花。”周遇吉露出不屑的笑容,这天罗地网岂是他说破就破的。 但是很快,西门这里就炸了,骑兵营的人马直接就杀进来,如入无人之境,西门虽然禁闭,但火炮开路,这就是周遇吉都没有想到的。 “火速联系王总兵支援,绝不可让他得逞。”周遇吉冷声说道,鄙弃的神色依旧没有收敛,就看他武大郎还有多少底牌。 “先抓到这个武大郎再说。”朱媺娖下令,武大郎就在前面,抓住这个罪魁祸首,就能免去一场乱斗。 “好,我亲自去抓他。”周遇吉道。 第三十九章 邪门歪道 周遇吉这次小心谨慎,不仅仅为了公主,更是为了自己,宁武府如今是有武大郎没他,两者只能选择一个,趁此机会,一举除掉武大郎,宁武府就高枕无忧了。 所以,他要亲手抓住这个武大郎,生死不论。 朱媺娖倔犟的小脸,嫉恶如仇的眼神,盯着对面那群如同惊涛拍岸的岩石般士兵,还有那稳坐钓鱼台的武大郎,心里就有一股闷气。 皇家历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但武大郎这个叛逆竟然敢对她不敬,仅是这一条就可以收拾了他。 “今日就随我取了武大郎的狗命。”周遇吉已经点了人马,大喝一声,这三关的边军就冲了上去。 武大郎虽然还有埋伏,但他相信自己在这里布置的力量,武大郎就是孙猴子,也别想翻出他的手心。 “给我查出武大郎的家人,马上给我带来,这个武大郎若是鱼死网破,我就不择手段。”朱媺娖对着身旁的宫女说道,这等手段虽然见不得人,但也是最省力的。 “诺。”中年宫女退下了,在宫中这等手段也是平常,底细都必须握在宫中手里,奴婢才值得信用。 谁都会在乎家人,特别妻儿老小都是大家的羁绊,武大郎也不会免俗。 朱媺娖没有说出来的就是她心中有些烦躁。 “这些都是三关守军吗?”武义看着正在包围的这群士兵,平日里他们可是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武义掌握了宁武府但对三关并未插手,如今这些兵对付外族不行,但对付自己人那可是如狼似虎。 周遇吉带着京营都被他们给超过了,因为他们都是边军,需要军功才能够提升的,近年来这内三关太平无事,他们都闲的慌,终于有事了,而且还是乱贼,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去。 大家都是争先恐后的冲上来,生怕慢了就没有了功劳,因为眼前的人只有这么多,如今又被吓傻了,一个个跟呆鸡一样,岂不是手到擒来的功劳。 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这四周的屋顶上,冒出了一群人头来,有埋伏? 几乎是人头出现,火铳就响起来,不同于弓箭手,这些人的火铳打得又远又狠,直接就把冲在最前面的这些人给收割了,让这边军的步伐都停滞下来。 这弹雨如同一层无形的匹练,谁谁碰谁死,而下面的这些民勇则是不紧不慢的守护着,就是想要冲上去绞杀都不行。 屋顶的火铳非常密集,仿佛不用填弹一样,白烟四起就跟着火一样,匕首般深深的刺进周遇吉胸口,让他眦睚欲裂,眼看着就要得手,但如今怎么都冲不破这层防御。 “莫要怕,就是火铳而已……” 一个千户刚刚才发号施令,结果头颅就炸开了,只剩下半个脑袋,身体如同破麻袋丢在地上。 “这哪里是火铳……”边军都吓傻眼,四处寻找掩护,刚刚还要抢功劳呢,如今都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几个胆子大的还准备悄悄的跑过去,看看能不能混水摸鱼,要是能抓到武大郎,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他们都是贴着墙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谁想到四周的屋顶上都是武大郎埋伏的火铳手,看到他们绝不手软,每个铅弹都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的,追着脑壳打。 这几个人扎眼间,就被索命,看得边军都目瞪口呆。 “武教头,让我带人冲出去。”刘喜子如今了不仅仅是炮营的营长,同样还是这射手的教头,只是一直都没有展示机会,如今只用了不足对方五分之一的力量就把他们死死压住。 只要这个时候,他带着人在下面配合,就可以轻松的消灭这群边军,这也是武教头传授的巷战经验,真的是太好用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不要急,如今心急的不是我们,怎么说他们也是大明的人,咱们手里还是不要沾太多他们的血才好。” 武义的表情有些变化,看得出他还是有些抗拒的。 “废物,一群废物,给我冲上去。”周遇吉看到边军被压下来,气得破口大骂,紧接着就被人给按到在地。 而他身后一个铅弹打中了石壁被弹飞,若不是手下眼疾手快,只怕就不是打在石壁这样简单。 “军门得罪了,他们的火铳邪门,专门挑管队杀,前面边军的几个把总都被杀了。” “什么?”周遇吉这才意识到不好,要知道没有管队在的军队那就是一盘散沙。 所以沙场上,都是盯着对方的大旗杀,只要砍翻了大旗,那就赢了。 如今虽然不是沙场上,但武大郎的手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果然边军开始骚动,任由怎么催促,就是停步不前,哪怕就是上去了,也是找掩体躲避,都被这火铳打得心惊肉跳,谁知道下一个铅弹会不会打中自己。 这场战斗打得非常委屈,周遇吉眼睁睁的看着武大郎在那里坐着,但空有这些军队就是抓不到人。 边军都想吐血了,他们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损失了几百人,特别是把总等基层军官,最前面的都快死伤殆尽了。 而他们如今却是连对手的毛都没有碰到呢。 “弓手呢?给我上来!”千户气急败坏的在一个大户人家的石狮子后面喊着,想要让弓手对付火铳兵,这以前行的通,但如今都只有送死的份。 弓箭手几乎是刚刚露头,就被打死,这群人都是重点照顾军官和弓箭手,相反一些杂兵,都不入他们的眼。 这是新式后装子铳的陆军火铳,可是名贵的呢,产量不足,无法装备全军,子铳与马枪通用,但枪管更长,射程更远,武义就把这当成狙击枪来用,每个小队都有一到两个狙击手。 朱媺娖的眼神也是不善,因为她没有想到,这巨大的优势,竟然还打不过武大郎的这些人,巨大的耻辱感油然而生。 “周遇吉,你口口声声的说着拿下武大郎,你就是这样拿下的吗?” 朱媺娖等不及了,如今带着几个侍女就上来了,看到躲闪在半截墙壁后的周遇吉更是大发雷霆。 “公主小心,这些火铳邪门!”周遇吉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个长公主竟然就这样走上来了。 但他可不敢冒犯公主,只能焦急的大喊大叫,甚至不惜自己出来吸引注意力。 万幸的是公主安然无恙的来到石壁后,但是对上长公主的目光,周遇吉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是不加掩饰的鄙视,就差骂出他的无能了。 “好,我冲……”周遇吉一咬牙,干脆就带队冲出去算了。 “姐夫,我来!”赵大宪急忙拦住,如今他知道姐夫的重要,这里可比沙场都危险的多,哪敢让他以身试险,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才冲出墙脚,还不等发号施令,结果几颗铅弹从几个方向打来,这赵大宪就如同抽搐般的抽动,一头扎在地上。 “大宪!”周遇吉大叫,这个舅子虽然毛病多,但却是他的亲信,结果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怒火攻心的周遇吉,这一次觉得天昏地暗,吐了一口血,就差点晕厥过去。 “保护……公主……”就在大家七手八脚的时候,周遇吉痛苦的说着。 朱媺娖的脸也惨白,没有想到这个武大郎竟然如此的厉害,她连凶手都没有看到。 “但是,我朱媺娖绝不会放过你,今日我就要亲自会一会你武大郎!”朱媺娖的性子倔犟,如今看到武大郎还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就气炸了。 “公主!” 所有人都吓傻了,因为长公主殿下,竟然就这样的走出去,面对那阴险狠毒的火铳兵? “我乃皇女,有上天垂帘,万邪不侵,看我破武大郎的邪门歪道。” 第四十章 抓个公主 人都是习惯把无法接受或者抗拒的事情定为邪门歪道,如今武大郎的火铳打得远狠准,所以大家都认为这是法术,心中极其恐惧,畏缩不前,倒是把武大郎的威风助长。 “武大郎,我乃是大明公主,你的这些邪门歪道对我无用,我今日必须要法办了你。”朱媺娖美目一竖,对着武大郎哪里喊去。 朱媺娖这样的认为,其实也有宫中的影子,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弘阳教余孽已经销声匿迹了,但是那场浩劫,传的很多,都说妖孽厉害,有各种法术,符纸一出,刀枪不入,日行千里等。 结果还不是因为父皇有上天垂帘,一力破除妖邪,最终这群妖孽都被大军给收拾了。 如今这武大郎虽然邪门,但是与妖孽比较,还差得远,所以朱媺娖才非常的自信,自己还是亲临,破除武大郎的邪门歪道不过是手到擒来。 “公主……”周遇吉这次可是真的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武义张着嘴巴,因为他也听道了,哭笑不得,这火铳怎么就成了邪门歪道了?你还敢不敢再天真一点? 但是一个姑娘在战场上,只怕下一刻就要中弹死掉,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这可是大明的公主…… 就是因为这样,朱媺娖身后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但她却是平安无事,如今走到了近前来,前面就是下面的民军了,大家都吃惊同时也迟疑。 “武大郎,你一个小小的草民,真的想与朝廷抗衡吗?不自量力!”朱媺娖倔犟的说着,声音有些急促,因为她是孤身一人。 除了她,就没有人能通过这天罗地网的,但如今朱媺娖更加的暴怒,公主亲临,他竟然还不知悔改。 “还有你们,你们都在助纣为虐你们知道吗?可为家人想过?朝廷的怒火可是你们能承担起的吗?”朱媺娖横眉冷对这民军,竟然给地面带来了巨大压力。 毕竟这里是大明,武义虽然已经改变了民军太多,但对于皇家威严,人人都是从骨子里惧怕的。 “把她给我带上来。”武义冷声说道。 “诺。”刘喜子没有迟疑的应了一声,亲自去抓人。 周遇吉刚刚苏醒,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公主,最怕的就是看到尸体,结果他看到的就是武大郎竟然把公主抓了,两眼再次一黑,又一次的昏死过去。 “这武大郎难道要逆天不成?那可是公主啊!” 边军和京营都眼睁睁的看着,看到武大郎的人马把挣扎的公主给抓了去,这次大家都傻眼了。 朱媺娖对着几个黑炭头是拳打脚踢,一群该死的贱民,竟然对她不敬,气得她都要哭出来,若是平日,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依旧是这个台子上,朱媺娖如今来到了武大郎的面前。 本来还觉得这个公主不可理喻,但近前一看,武义也理解了,按照年纪,不过初中生而已,而且还是从小在宫中长大,这才是真正的富二代啊。 而且,这个公主长得还真的是不错,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秀气可人,加上独有气质,更是让她亭亭玉立。 “放肆,敢乱看,小心我捥了你的狗眼。”朱媺娖看到武大郎这肆无忌惮的目光,就凶巴巴的喊着。 她可是大明公主,被一个贱民乱看,成何体统。 “哈哈……公主,你要挖我眼睛?你还要法办我?”武义笑问这位公主,她还不知道如今自己处境? 如今她才是阶下囚,竟然还大言不惭。 朱媺娖怕了。 但是她坚信这个武大郎不敢对她不敬,因为她代表的是整个大明,就凶巴巴的说道:“除非是外族,否则谁敢对我不敬,武大郎你还不知悔改,我父皇和朝廷会放过你吗?你就等着迎接我父皇的雷霆之怒吧。” “并非是我不敬,我等百姓在这里安居乐业,但朝廷派来了一个钦差,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公主又是咄咄逼人,你让我等怎样选择?”武义的这番话对着手下说的。 “强词夺理,你是说都是我逼迫你这样做的了?”朱媺娖冷笑的问着,倔犟的小脸可没有露出一丝的胆怯,甚至还有些傲气。 “难道不是吗?公主,你看看这代州城,原本是一座繁华都市,如今已经成了这样,谁才是真正凶手?”武义直接反问。 “笑话,你等大逆不道,这是自取灭亡。”朱媺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道。 “够了,收起你的狂妄吧,在我这里公主身份没用。” 武义直接戳破。 “你说什么!”朱媺娖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顿时就跳了起来,因为她敢肆无忌惮,就是因为这层身份保护,武大郎若是真的不顾及她的身份,那她就真的危险了,朱媺娖并不傻,相反还是冰雪聪明。 “我看你就是害怕了,所以才这样说的,武大郎你不过就是一介草民,身份卑微,竟然还敢犯上。”朱媺娖再次强调身份,这是她的武器。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公主,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犯上的。”武义发现与一个女孩拌嘴这事很操蛋,干脆大手一挥。 “你要做什么?”朱媺娖的声音尖锐,装腔作势的质问。 “如你所愿。”武义冷峻回答。 朱媺娖回头,看到的就是这群民勇前进了,原本还躲躲闪闪的官军如今就被压榨,不住的后退,朱媺娖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襟。 “武大郎,你……”朱媺娖骂不出来了,最后泪水如泉涌。 武义头疼,没有想到抓了这个糟心的公主。 “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武义临时改变了一个字,但关系到了千万人命,这位公主的面子真是够大的。 王铁军到了,官军无不狼突豕奔的逃窜,与之前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 “去北门。”周遇吉如今被人抬着,眼睛通红的说道,如今不仅是要找王朴求援,同时也要与他共同商定对策,公主可是在武大郎手里,这个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这处台子的视野非常好,朱媺娖看到了官军撤退,但是都向着北门去了,那里还有王朴大军,等待的就是反扑。 “哼,武大郎你休要嚣张,很快你就笑不起来了,我会让你知道朝廷的厉害,识相的,就快点放我回去,否则诛你九族。”朱媺娖气愤说道,其中也有后悔。 她也觉得自己是昏头了,竟然自投罗网,如今也想着如何脱身,她可不想在这里,说不上这武大郎会不会狗急跳墙,用她来要挟。 但没有后悔药吃,如今她成为了武大郎的阶下囚,只盼降下天兵天将,收拾了这个家伙。 朱媺娖眉目有些朦胧,少女情怀,她盼望着有人来救她。 但官军是节节败退。 “哈哈,公主说得可是王朴?只怕他如今都吓破胆了。”武义洞察这公主的技俩,所以直接说出来。 “哼,你要是怕了,放了我,我可以让王将军放你一马。”朱媺娖鄙弃的说道。 “好啊,那就去看看王将军怎么放我的。”武义动了。 这马车是朱媺娖做过最舒服的,同样也是最不舒服的,没有一点颠簸,如履平地,但她却是以阶下囚身份乘坐。 “公主请看。”武义笑道。 朱媺娖最恨就是他那虚伪的笑容,恨不得抓破他的脸。 但朱媺娖看到的就是这群官军突然转头向南门跑去…… 怎么回事?北门不是有王朴大军,怎么却相反而去?难道这个王朴与武大郎之间还有什么阴谋吗? 如果那样,这晋省简直就是奸贼当道,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猜测这样,如今抗拒着。 果然车子向着北门这里行驶。 “如果王朴与他同流合污,朝廷该怎么办?”朱媺娖脑子里也开始考虑后果了。 第四十一章 同流合污 朱媺娖的脑子很聪明的,只是大都不怎么用,因为崇祯皇帝的后宫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子嗣很少,更没有争宠的事情,可以说这位长公主真的是太幸运了。 但如今,朱媺娖有些不敢想像了,因为她怕看到在北门这里王朴正在迎接这个叛逆武大郎,那样,就是朝廷都无法接受。 朱媺娖的小手不安的抓着衣襟,单独面对这种事情,她心里恐惧战胜了威严,让她无助,她想父皇。 车子停下来了,朱媺娖没有听到喊杀的声音,就更加的坚定心里的想法,此刻禁闭双眼。 “公主你在害怕,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武义轻轻说道。 但这个声音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朱媺娖还是要面对。 结果看到的并不是王朴,这里没有官军的影子,只有一群乱糟糟的家伙。 突然,还在兴奋的朱媺娖尖叫出来。 “鞑子!”她的这两个字可以包括了对满清的痛恨,可以说最痛恨鞑子的非皇家的人莫属,大明的太平江山,h还有皇家尊严都被这群该死的鞑子给践踏了,朱媺娖怎么都没有想到与武大郎同流合污的竟然是鞑子。 要是王朴的话,朝廷都是无法承受,因为这里距离京都非常近,这群反贼可能就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如今还要凶险百倍。 在北门这里的鞑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丧家之犬豪格,他被武大郎所收留,本来就是一步棋而已,如今也用上了。 王朴的大军早就没有影子,被突然出现的豪格吓得逃掉。 “武大郎,我要美酒,还有女人。”豪格见到人就大声的嚷着,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不过这也是武义最想要的。 “酒我可以给你,但是女人不行,你可以回去了。”武义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也是他的底限。 “哼!你不给我就自己抓去。”豪格瓮声瓮气的说着。 “豪格你敢,小心你的脑袋。”武义冷声警告。 豪格愤愤不平的看着武义,但是他如今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忍气吞声,对着一群骑士用满语喊了一句,就跑掉了。 整个过程,朱媺娖都张着嘴巴,她的脑子都不转了,因为眼前的一面真的是太惊世骇俗。 这还是那群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鞑子吗?他们竟然向武大郎低头了? 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才对,她狠狠掐了自己…… “武大郎!”刺破耳膜的喊叫。 朱媺娖这次真的忍不住了,因为汉人中终于出了一个能够降伏鞑子的,结果他竟然是反贼,她尖叫着:“武大郎,你知不知道鞑子来我大明作恶多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竟然与他同流合污。” 说道伤心处,朱媺娖哽咽了,但转眼就声色俱厉的骂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竟然联络鞑子同流合污,你也有列祖列宗,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祖宗吗?” “闭嘴,我从没有做过亏心事,皇太极都是因我而死的,可以说死于我手,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送给豪格。” 朱媺娖的小脸吓得花容失色,但是双眼狠狠瞪着这个武大郎,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他宰了皇太极?这个大明的心腹大患?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只有霍狄那样大英雄才能做到。 而他是反贼。 突然城中跑来了一群人,哭喊的上前,特别那太监的公鸭嗓子最出众,他们都是公主的人,如今公主被抓了,他们也跑不掉,最后都只能自投罗网,追着公主来了,没有被民勇宰了,那都是命大福大。 “公主殿下,奴才们该死,让公主殿下受罪了,奴才罪该万死……”一群奴才跪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不过他们对武大郎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公主可就在他手里。 “武大郎,我劝你还是不要与朝廷做对,那样不会有好果子的,我劝你还是及时回头,接受我的招安。”朱媺娖心思一动,就说道。 “哦?公主殿下不想法办我了?”武义嘲笑的问着,这位公主可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呢,如今就想招收他,太假了点。 “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朱媺娖被武大郎的口气气得七窍生烟,直接就骂出来,奴才吓得面无血色。 “这才对吗。”武义不以为意的说着,摸着下巴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处理。 “你要做什么?”朱媺娖也害怕了,生怕武大郎把自己送给那个豪格。 传说鞑子不仅一生不洗澡,还残忍没人性。 武义抬头望向北方,王朴这个人还是敢对他出手,还有京营和三关人马,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太默默无闻了,如今,武义要做的就是震慑天下,冷笑道:“看来,是时候让天下知道我武大郎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武大郎……你要做什么?不许你做坏事,我可求父皇赦免你,但你必须收手。”朱媺娖非常不安,因为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就如同一个危险的老虎在苏醒,之前他都没有认真的。 朱媺娖的感觉很准的,如今她有些后悔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武大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心中感觉到绝对要比表面上还要可怕,将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公主殿下,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传令草原部落攻打大同镇,还有南面,把所有官军都赶出晋省,不妥协的,就杀掉。” 武义下定决心,接着狰狞的说道,如今既然撕破脸皮,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说什么?”朱媺娖的脸色惨白,简直不敢相信武大郎的话。 他要把官军都赶出晋省! 可以说这里最强的就是大同镇边军,不仅人多而且也是百战精兵,别看王朴看着不怎样,但是守城可是非常厉害,大同镇在他手里就没有失守过,所以这王朴哪怕胆小怕事,但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将,但如今武义就要直接面对他,而且还要将他们都赶出去。 而且这次更是要借助草原力量,这里是武义的后方,必须要稳定,以后,他要面对的就是大明和满清两个庞然大物,不能有一点的松懈,否则都会落得痛苦下场,如今他正式与大明翻脸,还要以疾风骤雨的姿势占领这里,来一个下马威。 以这样的一个方式登场,武义也是很满意,至少要比自己想过的都好的多,“公主殿下,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件事情,你如今是阶下囚,收起你的嘴脸吧,否则惹恼我,你会后悔的。” 开始清算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宁武府,这里有内三关,因为近年来这里没有战事,所以没有什么存在感,但他们可都是边军。 武义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命令这内三关的边军投降,离开边关,给他们一个机会,就是带着家人都撤出这里。 内三关的精锐都被周遇吉调动,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如今都被武大郎的话惊到了。 但是大家都不敢怀疑,因为通知他们的可是大军。 朱媺娖就这样的看着武大郎不费吹灰之力的把这些官军给赶出来了,他们带着行礼,横穿整个晋省,被丢在了北直隶这里,至于去处就不是武义想的了。 “你们可以选择继续与我作战,但是下一次你们就不会这样幸运。”武义就留给他们一句话。 “武大人,这样可是放虎归山啊。”看着这上万的老军被送出去,有人说道。 “除非作恶多端,否则民军不杀俘虏。”武义冷着脸说道。 民军的荣誉也是他们战无不胜的法宝,武义必须要全力维护,就是放了他们也不怕,不足为惧。 “哼,能打败他们一次,就有第二次。”王铁军高傲说着。 这是民军的傲气。 第四十二章 解甲归田 朱媺娖落泪了,因为她终于明白了,她动手把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给逼反了,这个武大郎简直强大的让人心惊肉跳。 内三关的边军都是从其他地方调集过来的,如今就不声不响的被他给赶出去了,同样的还有京营和周遇吉,都被武大郎给扫出去,不仅是边军脸面全无,就是朝廷的脸面都被一扫而光。 不仅如此,还有这个侯大成,这个家伙后来虽然躲了起来,以为这样武大郎就不会找到他,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揪出来,他身旁只剩下几个家丁了。 守兵与边军不同,可以说这些人倒是有些难办,因为这些都是宁武府人,他们只不过是军户,如今武义可是不允许再有官军了。 “让他们解甲归田,要想继续当官兵的,就去朝廷那边好了。”武义最后也给他们一次机会。 不想的就是这群守兵的感恩戴德,因为军户如今在这宁武府可是过的最惨,武义给他们的就是一次改户籍的机会,谁都想要成为民户。 虽然商户如今在宁武府是最舒坦的,但是没有人主动变更,因为这是贱民。 “他武大郎反了天了,竟然把户籍都给改了……”朱媺娖虽然被软禁,但是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如今气得更是浑身哆嗦,简直是无法无天。 “公主息怒,这武大郎如今都成了这里的霸主,千万不要激怒他,等奴才们找个机会,我们从这脱险才好。”大家都劝说公主。 朱媺娖只有自己生闷气,最可气的是外面这庆祝的声音,这些乱民也该杀…… 不过,她最担心的还是大同镇这里,最近都是打听这里的消息,大同镇可是大明的边关重地,防御草原大敌的,没想到这次武大郎竟然要与草原鞑子里应外合,只怕这里也危险了。 “就算是能够脱离虎口,可是我又该怎么面对父皇啊……”朱媺娖的表情极其委屈,可以说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给大明立了一个不世强敌。 这乱贼都没有平息呢,如今又跳出了一个武大郎,而且比乱贼难缠百倍,因为他可以轻易的占领这里。 “公主不好了……”一个小太监哭哭啼啼的跑进来,进门就跪倒在地,脸色如同死了爹娘。 “又怎么了?”朱媺娖都习惯坏消息了,这几日就没有一个好消息。 如今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坏消息。 在坏能坏到哪里? “太原府……太原府的巡抚和知府都被赶出去了,守军也被解甲归田,如今太原府也被武大郎收入囊中……”小太监哭着说着。 “什么……”朱媺娖也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大同镇和太原府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当然都要重兵把守,所以其他地方虽然很容易就攻破,但是这两地都是不容易,就是鞑子也很难攻破的,可是这才几天时间,太原府就破了? 不仅是破了,而且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给破了,武义都觉得太简单了,太原府几乎是自己投降的,守军自己投降了,官员被迫离开,这个西山重地就这样到手了。 “这当然都是大郎的功劳,要知道守军都是破落军户,如今你给他们一个更改户籍机会,他们都巴不得的呢。”常兴说出缘由。 原来天下都一样,明朝这里当兵可不是好差事,但是他们都是军户,自然身不由己,如今武大郎既然给了机会,而且民军也是民心所向。 可以说武义与李自成的几次大战,给南面带来的震撼可比宁武府大的多,守兵都不敢与民军对阵,加上还有这样好机会,当然就投降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就轮到明朝头疼了。”武义哈哈大笑,如今这个钉子拔出,心里也非常轻松。 但传到了朝堂上,可以说是满朝震惊,谁都没有想到跳出来一个武大郎,竟然就所向无敌。 抓了长公主,如今晋省的官员都丢垃圾一样丢出来,一省之地全部落入他手。 “陛下,如今只有大同镇边军在苦守,还请陛下派军救援。”户部尚书上报,如今只有这大同镇孤立无援了。 “把那些边军都加派到宣大去,务必要剿灭这个武老西。”崇祯暴怒,这可是他的身边啊,竟然冒出反贼了,这大明难道都要反了吗? “但是,长公主殿下还有反贼手中,陛下,臣恐怕反贼狗急跳墙……”礼部大臣急忙说道。 崇祯顿时头疼,他后悔怎么就把朱媺娖给送进虎口,冷声说道:“公主是皇家的人,如今她也必须为了大明而牺牲。” 帝王无情,因为他还有更重的担子,为了这大明江山,崇祯只能抛弃亲情,也要把这武大郎碎尸万段。 但早朝刚散,几个大臣都没有离开呢,八百里加急就到了,大同镇告急。 王朴如今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睛,因为他突然就陷入了包围了,不仅有武大郎的虎狼之师,还有草原鞑子大军,甚至还有满清鞑子身影,这些哪怕只有一个,都是他要全力以赴才能对付的,如今竟然都凑上来了。 “这武大郎当真是可怕啊,他怎么能把这鞑子都给召集来呢?”王朴最吃惊的就是这点。 草原鞑子就不说了,陛下几次下旨,但都没有联合成功,如今武大郎竟然让他们都倾巢而出,更吃惊的就是这真鞑子,竟然也能如狗一样的听话,那这个武大郎就真的不一般了。 “军门,大事不好了。”手下参将快速进来,紧急军情,武大郎竟然送来了信函,劝说王朴投降。 作为大明的八大总兵,王朴还是有自己的傲气,特别在这大同镇,他可是说一不二的,要是其他人只怕他连看都不会看,但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着。 “王朴将军,我不想看到大同镇这里流血漂橹,但如今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将军能够体谅,为了大同镇的百万百姓着想,希望将军投降。” 这是武义给王朴的劝降信,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让王朴投降的理由,而是为了百姓考虑,而且最后还给他限定时间,如果今日不给答复,明日等待的就是各路大军的雷霆一击。 “放肆,这个武大郎还真当他天下无敌了,我大同镇根本就不怕他民军,有胆就放马过来。”王朴气得火冒三丈,不得不说这个武大郎厉害,但他也不差。 只要他在这大同镇,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看他武大郎有什么本事,连鞑子都奈何不了他王朴,武义也只能饮恨。 “传令下去,今夜所有边军都上城墙,严阵以待。”王朴眼神不善,武大郎就算有阴谋诡计都没用,他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朝廷可不会袖手旁观的,武大郎很快就会面对天下兵马的围剿。 而就在距离大同镇不远的卫所,武义已经在这里等待消息。 “武教头,信件已经送到,王朴果然是把所有兵力都安置在城墙上,要做缩头乌龟,武教头真的是诸葛孔明重生啊。”王铁军难得拍着马屁,可是听得武义牙疼,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 王铁军却是非常享受,随着身份不同,如今可是越来越疏远了,以前的这些都很难见到。 “不对,你这个臭小子,老子还不知道你什么样子,你崛起屁股我都知道你要做什么,说,你小子又做了什么事?”武义的脸色阴沉,可不想这个时候遇到什么头疼的事情,特别还是这个家伙。 王铁军是出了名的惹祸精,从加入民军就没有消停过,如今这个节骨眼,他王铁军还敢惹祸? “没有,真没有……”王铁军心虚的说着,拔腿就跑。 武义头疼了,这家伙到底惹了什么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三章 好家伙 “王铁军,你给我滚回来……”武义脸色阴沉,大声的叫着,但是哪里还有王铁军的人影,这家伙早就跑掉了,但武义可不会就此罢休,这家伙肯定惹事了,还自己解决不了的,才会这样。 武义作为这个武教头,自然要给他擦屁股,如今就算是再大的篓子也不算什么了,满清和大明,武义都得罪了,天下间还有比这两个更强大的敌人吗? “王铁军呢?”武义追出来,看到这里没有王铁军的影子,就问着卫兵。 “王将军向城外跑去了……不过,曹将军好像在追他。”卫兵支支吾吾的说着。 “曹将军……曹鼎蛟?”武义奇怪,再说这曹变蛟可是王铁军的手下大将,平日里这王铁军可是非常重视,而且还有曹月娇一方面,怎么能会发生矛盾? 武义是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去头疼了,如今他正担心大同镇的事情呢,这王铁军的事情,也先放一放。 “王将军,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外面的卫兵出声警告。 王铁军一副死了爹娘的嘴脸,气急败坏的骂着这个不懂事的家伙,但是他也只能耷拉着脑袋来见武教头。 这家伙就如同闷葫芦一样的进来了,一句话不说,武义问也不吱声,气得武义都要动手打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再次的乱了,是曹鼎蛟的声音,他寻找到这里来,让王铁军出去。 “让他进来,怎么都没有个规矩。”武义气急败坏,这里可是民军的大营,虽然这里没有重兵,但他们都是民军的大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曹鼎蛟进来了,脸色就铁青的,看到王铁军后,就忍不住的露出杀气来,恨不得宰了这个家伙,说来奇怪了,他们虽然没有成为亲家,但是也不远了,这是哪来的仇恨? 武义丢下了手里事情,就质问王铁军,王铁军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哼,你不说,我说。”曹鼎蛟可是不怕这个王铁军。 “别,咱们的事情,自己解决,怎么样我都依你,你打我也不还手。”王铁军这次真的服软了,竟然还求着曹鼎蛟。 “给我说清楚了,真当军法是摆设吗?。”武义脸色一变,如今明白虽然不是大事,但这两个家伙闹得这样,武义可不会放过他们。 王铁军傻眼了,如今也不敢偷奸耍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武教头,这次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不能治罪于他。” “呸,我不用你求情。”曹鼎蛟却是不领情。 结果武义却是听到了哭笑不得的消息,好啊,这个王铁军还真的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搞大了曹月娇的肚皮,怪不得曹鼎蛟如同对待不共戴天的仇敌一般,这可是在古代。 娘的,这王铁军竟然敢偷吃禁果,还中标了,狗胆不小。 不过王铁军也是无奈,他与曹月娇也是情同意合,可惜就是这曹家还是有一些芥蒂的,所以王铁军的事情一直都是托下来,不想这个家伙直接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曹鼎蛟目光能杀人,但如今也不能放肆,只好放出狠话来,“王铁军,你侮辱我曹家,我与你不共戴天,有你没我。” 王铁军只能求助武义,毕竟这事他可不想闹成这样。 武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敢来一个先斩后奏,当即就沉下脸,“来人,把这个狗胆包天的家伙给我拿下。” 王铁军一脸懵逼的被卫兵绑个结实。 “王铁军,你虽然是我的弟子,但同样是民军,如今军法无情,只要罪名属实,我也救不了你,押下去。”武义如同铁面判官般的说着,而且当场就把王铁军的军衔也给撤了。 曹鼎蛟的双眼不断的转动。 武义也说道:“曹将军放心,我民军的军纪向来严明,只要证实王铁军的罪过,我绝不姑息。” 曹鼎蛟并没有言语,明显心里挣扎,武义心里笑着,明白他就是需要一个台阶,毕竟这事太不光彩了,王铁军这个家伙啊…… 如今看来,武义还必须要成全他们才好。 结果才到了晚上,刚刚掌灯的时候,曹月娇就风尘仆仆的来了,还拉着曹鼎蛟见武义。 “你就这样绝情,看着妹妹做寡妇,看着未出世的外甥没有父亲?”曹月娇可不是善男信女,如今显怀了,就更加的肆无忌惮,曹鼎蛟对她也是打不得骂不得。 “但他败坏了曹家的名誉,还有你,唉……”曹鼎蛟气得脸红脖子粗,看到这妹妹样子,就骂不出来了,他只是想出气,所以不肯饶了王铁军。 两家原本并不是门当户对,如今要回复也有了官职,算是可以了,但是曹鼎蛟还是没有放下那点芥蒂,所以与王铁军在军中是无话不说的搭档,对王铁军佩服,但是在私下,又对王铁军有怨念。 “曹月娇,我就问你一句,只要你指定是王铁军败坏你名誉,我就砍了他脑壳。”武义再次加了一把火。 “不是,是你情我愿的……”曹月娇说完也是脸色通红,不敢见人了,毕竟这可是古代,若不是关系到王铁军性命,她怎么敢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 “唉……家门不幸……”曹鼎蛟仰天长叹。 “曹月娇,你且出去。”武义打发了曹月娇,留下曹鼎蛟,然后说道:“曹兄,如今这事可不能家丑外扬,而且也生米煮成熟饭了,你看如何……”武义几乎是忍者笑意的问着。 曹鼎蛟如今只能灰头土脸的认了,他虽然没有杀王铁军的意思,但是这口气咽不下去,太便宜这个家伙了。 “恩,确实不能饶恕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不过如今还是要尽快的办了他们的婚事才好,不然纸里包不住火啊。”武义担忧的说着。 看曹月娇的身子,就知道这已经不是小事了,民军大将闹出这事,就是民军都会见面无光。 “唉……”曹鼎蛟再次叹息,好家伙,被王铁军打中七寸。 “不如这样,下月初我就举办婚事,这家伙也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他在那一天举办吧。”武义灵机一动说道。 可以说他的事情一直都耽搁至今,如今也想给两女一个身份了,要知道接下来,只怕又不能消停,所以他也是趁着机会,早点把婚事办了。 曹鼎蛟并不知道武义的打算,顿时吃惊,还以为是为了这个王铁军才如此草率的,马上抱拳道:“这个王铁军能够得教头垂帘,算他好福气,一切就让教头来做主吧。” 这样一来,武义的婚事就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了,没人注意王铁军头上,自然就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也算一举多得的事情。 武义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事其实终究是因他而起的,当初若不是因为曹文诏剥削,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如今终于算是修成正果,武义心里也是非常满意。 “那好,这事就这样定下了,正好两事一起筹办,至于曹将军的闷气,只怕要忍耐一下了。”武义劝说着。 “我倒是好说,就让大兄知道,大兄脾气暴躁,其实也一直反对……”曹鼎蛟说出自己担心。 “此事的确为难,而且舍妹性子刚烈,可千万不能刺激了她,万一出事,那课就是一尸两命了……”武义故意的说道。 曹鼎蛟想了想,还真是,只能再次叹息,无奈道:“如今,也只能先瞒着大兄了……” 解决办法当然就是先斩后奏,就跟王铁军这家伙一样,等曹变蛟知道的时候,连外甥都有了,自然就只能认了。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武义的心思也轻松一些,不过他还是不免的看着大同镇,这个北方的边关重镇。 今夜可不会太平。 第四十四章 再见王朴 “可有动静?” 王朴怀疑的问着副将,这外面太安静了,让他更加的怀疑,武大郎如今肯定是要速战速决才对,形势所迫,他绝不会拖延时间,所以今夜肯定会有动作,他不得不严加防范。 “未有动静,草原鞑子都在五里外安营扎寨,民军那边也是同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副将疑惑的说道,认为这就是军门疑心太重。 但王朴可不这样认为,武大郎绝对是一个狠角色,接触几次,他都不会按照常理行事,所以他就越发相信有鬼。 “再加派人手,今夜都不许睡觉,给我盯住这个武大郎一举一动,只要朝廷大军一来,就好了。” 王朴也感觉到了巨大压力,如今他必须死守大同镇,不能让武大郎钻了空子。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等到朝廷援军到来,武大郎就更不会。” 王朴坚定的说道。 这漆黑的夜,外面冷得滴水成冰,王朴还是不放心,当即又带着人亲自到城墙上观察一下,看到了果然如同副将所说,这些人都没有一点动静,才算安心,等到了后半夜,他才准备休息。 “军门的疑心太重了,我看这武大郎就是没有偷袭的心思,他们虽然兵力很多,但鞑子根本就不是攻城的料子。”副将埋怨说道。 “我看啊,武大郎肯定就是故意摆下的这个,说不定是谋划别处呢。”副将猜测说道,因为他不信武大郎能攻破大同镇。 “将军说得是,不过这城墙我们还巡逻不?”家丁也有怨言,毕竟这可是滴水成冰的季节。 “当然要巡察,出了篓子,小心了你的皮。”副将当即破口大骂,但随后就回去了。 副将可不会在这里挨冻的,路上还鄙弃的骂道:“武大郎敢来,那就是送上门的功劳。” “真的吗?” 突然有人反问,副将一惊,但抽出刀子,周围有十多人包围了他,这里僻静,加上边军都上了城墙,更加的幽静,正是动手伏击的好地方。 “狗贼,找死。”副将大叫后,就带着家丁杀上来,几个毛贼,他当然不怕。 “还真被军门猜中,但你们来这里只是自投罗网。”副将怪叫的冲上来。 但对方不说一句话,等他们上前的时候,突然露出杀手锏。 一个奇怪的网就把他包裹,网上有铁钩倒刺,只要他反抗,就会越陷越深,这等缺德的东西,只有吃过苦头的人才会恨得咬牙切齿,这副将就这样不甘心地被人抓住了。 天明时分,王铁军就等不住了,他没有陪着曹月娇而是来到武义这里等待消息,不知道吴虎得手没有,要知道这次可是非常惊险的,大同镇可是一座防御周祥的大城。 “放心吧,吴虎懂得分寸,若是不能动手,他绝不强求。”武义方面诋毁着王铁军,来安慰自己,他是真的担心吴虎的安全。 “回来了,吴城主回来了。”外面的人高声叫着,而且还有喜庆的庆祝,得手了。 但武义的脸色也一沉,见到吴虎的时候,不满说道:“你还是当你的城主好些,这些打打杀杀的活儿,以后就不要做了。” “武教头教训的是。”吴虎也是心虚的答应了,因为他见猎心喜,加上许久没有活动,所以这次行动就自己上阵,武义才会如此担心。 武义也露出笑容来,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不过,你做事我放心,把王朴带上来,我可是好久没有见他了。” 很快,王朴就被带上来,只是武义刚走近就抽动鼻子,疑惑的问着:“这什么味?” 吴虎笑道:“他布置的但是紧密,大同镇只能进不能出,不得已,我们假扮夜香队,这才出城……” “王兄可真是……作茧自缚啊……”武义都快无言以对了,退后几步,这才见礼,“王总兵,别来无恙。” 王朴心里都要气死了,他可是堂堂八大总兵,竟然被人阴了,而且还塞进……但如今他竟然还笑得出来,露出一张菊花般的脸,赔笑道:“我当谁呢,原来是武兄弟,你要请我何必大动干戈,只要兄弟一句话,王朴自然前来。” “此言差矣,王总兵是贵人,我哪里敢得罪,不得已才用这样方法,得罪了。”武义见到他凑上前,急忙退后,拒之千里说道,可这个王朴果然不在意,天生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真是让人反胃啊。 “小事而已,不知道武兄弟这样大动干戈的把我请来所谓何事,请只管吩咐就好。”王朴但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处境,也不二话,当即就问上来,这个家伙溜须拍马但是一绝。 不过武义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多了,客气的说道:“对不住王兄,你也知道如今我与朝廷翻脸,才请王兄来这里说话,所图就是王兄手里的大同镇。” 虚情假意过后,武义直截了当说出来,就是为了这个大同镇而来,王朴当然也是心知肚明,此刻老脸也不那么轻松了,武义表情顿时狰狞起来。 “这个……好说,你我兄弟本来就亲如一家,不用见外……”王朴可就不这样轻松了,武大郎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好你个奸贼,亏得朝廷重视你!”突然有人开口大骂,王朴暴怒,看了过去。 只是一个漂亮小娘子,这是武大郎的什么人,王朴就想着。 结果这小娘子还不停了,竟然还讽刺王朴不知羞耻,与反贼同流合污,王朴就生气了,直接对着武义阴沉说道:“武兄弟,你这是何意?纯心折辱我不成?你我合作可就……” “王兄消气,你没有听到,她也是一口一个骂我反贼呢,没办法,此女架子太大。”武义笑着说道,这个当然就是皇女朱媺娖了。 “大胆,若不是我兄弟脾气好,我早就打烂你的嘴,替你老子好好管教你。”王朴气得大骂,毕竟被小丫头骂,他可是第一次。 她在宁武府到处活动,武义就只有把他带在身边,这样才保险,如今正好赶上了这一面来,武义都同时他。 “你说什么?你敢打我?替我……王朴你这个反贼,我父皇怎么没早些看穿你来。”朱媺娖气得浑身哆嗦。 “看我不替你父皇……皇……”王朴顿时嘴巴不管用了,天下间能够称皇的只有一个了。 恰好在武大郎这里的那就只有一个,王朴的脸色都垮下来。 “还不带下去,好生看管。”武义说道。 但王朴那是真的欲哭无泪,如今哪还不知道,这个武大郎比他想的还阴损,如今他是被公主殿下给误会了,他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看着武义那张笑得灿烂的脸,王朴真想扑上来。 “哎呀,王兄莫要生气,来人还不准备热水吃食和衣服,服侍王兄下去休息,相比王兄也累了。”武义笑着说道,如今王朴在手,他也不急了。 王朴经过了一番的冷静,如今也是对这个武大郎更加的佩服了,果然心狠手辣还诡计多端,他不得不拜服。 如今他也是走投无路。 “王兄,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何必要撞南墙呢,我说的可对?若是王兄加入,大同镇一地今后可就是王兄一人做主。”武义这次可是拿出了诱饵来,这句话对王朴可是非常诱惑。 要知道,他就是总兵,但是上有太监,还有文官挟制,哪有武义说的这个一人高高在上舒坦,而且武义也不会对他指手画脚太多。 这武义的话就如同漂亮不设防的舞娘,在王朴面前不断的挑拨…… “而且,王兄还真的想回朝廷吗?你可知道如今公主殿下,可是恨不得杀你呢。” 王朴一听这个,顿时低下头。 他抓起酒杯。 第四十五章 新的官府 “混账!”崇祯皇帝气得摔飞了大案上的物件,因为大同镇军变一事,打的他措手不及,援军还在路上,“朕要灭了王朴九族!”天子一怒,让整个皇城都为之震颤。 但这殃及不到大同镇来,王朴依旧活的好好的,而且还与家人团聚,唯一头疼的大概就是朝廷的怒火,“这朝廷的援军如今变成了敌军……”王朴也忍不住的唏嘘说道,真是世道无常,谁能想到竟然如此之快。 “大同镇的事情就托付给王兄,相信王兄肯定不会让我和民军失望的。”武义几乎是马不停蹄,因为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需要他收拾呢,整个晋省都处于混乱的状态。 蛇无头不行,也必须有一个临时的官府才好,还好镇西卫那边早早的就开始试行了,如今农会和商会主事都能担当大任,是时候剥离出来,成为系统。 “虽然我当初没有这个打算,但也是派上了用场,难道这就是天生反骨……”马车中武义自嘲的说着。 “但武教头能给他们好日子,不会再让他们收穷、吃苦受欺负。”刘喜子的话简单。 “最重要的是自由自在。”王铁军补充一句,也是他最在乎的。 “你这头野马,也该是时候,让曹月娇绑住你了。”武义笑道,如今两人都是满面红光,日子都定下来了,下月初两个人都当新郎官。 “就怕这朝廷可不想让我们消停了。”武义看着窗外,外面是寒冬腊月,千里冰封,一年中最寒冷季节。 “那就打好了,民军可不会怕了他们。”王铁军不以为意的说着。 如今连公主都抓了,与大明注定没法缓和。 “不错,打出一个盛世来。”武义哈哈大笑。 但随后王铁军就有些担忧的说道:“武教头,这个豪格不可信,如今正在偷偷的积累力量,他可是外族,就这样的纵容他吗?” 这次豪格要扮演一个重要角色,那就是阻拦明朝的军队,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话不假。 “没事,豪格就算是强大了,也不敢脱离,否则有人收拾他,我想有人可不想这个家伙活的太好了。”武义笑道,不得不说他心里很黑暗,这个豪格在他手里,肯定要物尽其用。 吴虎并没有跟着回去,而是与草原部落联军一起回白城了,那边可疏忽不得。 “如今,只怕纸里包不住火,不知道多尔衮如今是不是已经发觉到了?”武义时刻盯着满清这个大敌,超过了明朝。 满清就是豺狼,绝不可能容忍卧榻之侧他人侧睡,草原被武义抢走,这就是对如日中天的清朝最大的侮辱,只怕他们也会趁机报复。 “武教头,这次招兵为何还要招收一些水军,我们这里可没有啊。”王铁军疑惑的问着,本来他们都习惯了执行命令,但这个任务还是太奇怪,刘喜子的眼睛都是好奇。 “如今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在海州那边,我铺了底子,相信以后那里就是咱们的海军基地。”武义的脑子里突然闪现的就是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干净的笑容,最不像高手的高手。 “海军?这个名字好,比水军更加有气势,海纳百川,这才威武。”王铁军对这个名字喜欢。 刘喜子吃惊武教头走一步看三步,如今这宁武府还未稳定,结果就已经考虑这么远了。 所以跟着武教头绝对不会错,其他事情都有武教头已经设计好的,他们只需要按照计划行事就好。 这商会农会等突然要组建一个新的官府,这个消息可是如同惊雷一般,如今武大郎竟然都要做皇帝了,因为除了天子,谁有这等权力? 而新的官府一成立,第一项工作就是惠民,安稳人心,其实与宁武府的政策都一样,但对其他地方来说,那就是天大的不同。 “啊,这这官府竟然真的不用徭役,而且农田税都减少了一半多!”农户最在意的就是这两件事,如今都被喜悦砸中,争相奔走相告。 “这样一来,哪怕今年的收成不好,都能过得安稳。”小算盘一算,这可节省的太多了。 商户自然也有优惠,那就是可以加入上水商会。 “这上水商会,只需要你把东西做好,价格就不会亏待,要经商的也可以加入,想要什么货物,都可以提供,而且还不需要提货,送上门不说,还不用担心质量,这些商会头目的头脑怎么想出来的。”这不是唏嘘而且感慨震惊,一个他们完全不熟悉的方式,却又合情合理。 与农户不同,这里给商户的震惊可是比他们大的多,上水商会就如同一个铁链,把所有商户都连在一起了,没有经验,没有渠道,如今都不成问题,而且又没有商户一说了,新官府大力提倡的很。 “这算什么?上水坊的王主事知道吗?我跟你说,人家摇身一变,即将就是咱们的知州了……”消息精通的商人不是滋味儿的说着。 “当真?我的天啊,这世道真的变了,前些时日,我还与他喝酒呢,这就知州了?” “岂不是说,咱们也能当官?”这才是最振奋人心的事情,要知道官场都被文人给把持着,别人别想喝汤,如今让他们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 “但是我听说,不是知州,好像新任知州是一个伢子。”又有食客说道,因为这里消息太多了,以讹传讹,都说不准了。 最后,新的班子终于出炉了,由上水坊掌柜的和商会主事为首的官员与大家见面了,武义又把学兵抽出来,可以说学兵就是他的御林军,与他同生共死过的,放在战场太可惜了。 并不是太仓促,几乎面面俱到,有些镇西卫和代州城的模板,工作都是有条不紊。 可以说这官府也是最受商人的爱戴,虽然商税提高了,但是得到利益可是提升,最重要是地位的不同。 当然也有愁眉不展的,一些读书人都离开了故乡,新官府没有难为他们,苦读十载,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留下来的,都只能做夫子,新官府,大量用人,开办官学,只要适龄孩子都要学东西,而且还是免费的。 “胡闹……这圣贤之道,如今都快被泥腿子给玷污了!”有人气不过,一个万历老进士当即就冲进官府破口大骂。 但巡察可不是好惹的,特别是那些头目,都是火眼金睛。 “尔等敢,我可是有功名的!”这个老进士大喝着。 “这是开化民智的好事,官府是提倡读书识字,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你这老头一把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这督察冷笑说道。 差点把这老进士气死,偏偏还被人指指点点,他痛心疾首的叫着:“妖孽啊……” “呸,每次都用鼻孔看人,瞧不起我们,这次我看他还怎么自大。” “就是,日后绝不赊给他账。” 周围商户都是拍手称快,对着子嗣警告,必须要好好的读书。 但这些还都不算是啧啧称奇的,这战兵买马才是最热闹的,官府也取消了军户,因为耕牛不是问题,农田也越来越多,但没有了军户以后,这当兵的门槛就突然提升了老高一大截来。 “啧啧,俗话说,好男不当兵,这告示可是够邪门了……”大家都围着新告示指指点点。 “年纪不能超过二十,五官端正……还要体检面试?这是考进士?还是招女婿啊?”妇人们都是取笑说道。 这当兵都是吃不上饭的破落户才干的事情,如今竟然与读书人一般严格,这官府真的是与众不同了。 “但真的有人报名吗?”大家都是摇头,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但随后都瞪大眼睛。 第四十六章 称兄道弟 “世道真的变了!”老叟惊奇的叫着,因为他看到在寒风中排队的竟然都是这里的富户或者商户,他们都把自己家的子弟送上来,竟然争先恐后的来当兵…… “呸,这群憨货,哪知道这新官府对士兵可是有优待的,瞧瞧那榆次城就知道了,我可听说,有战功的那些,如今可都晋升了。”商人们消息灵通,早就盯着呢。 “不错,新官府如今招贤纳士的方式不同了,这可是我们的机会。”商户们都是在一起寒暄说道。 随后,这征兵处就彻底热闹起来,因为这商人富户可是从不吃亏的,他们都有狗一样的鼻子。 “跟着他们肯定没错。”百姓的思想虽然保守,但眼睛都雪亮的。 预备新郎官王铁军那是痛苦并快乐的招兵,因为这群家伙还真的不能让他满意,都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很难入眼,但军人的身份提升,看着他们趋之若鹜的报名,他心里自然高兴。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在各个城中,都有一部分人对新官府排斥的,他们都是心向大明,认为朝廷很快就会攻打过来的。 “不错,你别得意,朝廷的大军只怕已经在路上了。”朱媺娖脸红脖子粗的对着眼前这个武大郎怒斥着,眼前的美食也没有一点食欲。 “你这人,不知好歹,我可是好心请你吃美食,你却不领情。”武义也恼火。 “哼,你不过就是想从我口中得知一些消息罢了,我偏偏就不吃,不吃,拿走。”朱媺娖发起了公主脾气,差点掀桌子。 武义破天荒的老脸一红,还真的有这样的计算,但被这朱媺娖识破了。 不是说古人很好忽悠的吗? “哈,被我识破了,气急败坏了,原来你武大郎也会生气啊。”朱媺娖突然笑了,笑得灿烂,只要这家伙倒霉,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不吃算了,自讨没趣……”武义灰溜溜的走了,本来他来这里,就是想打听一下,宫廷中婚礼的规矩,毕竟这可是最隆重的,如今看来自己就是自找苦吃。 幸福不在于一个仪式,自己还是太俗了。 朱媺娖把这个大坏蛋骂走以后,就惆怅起来,支撑小脸,眸子闪光忽隐忽现的…… “公主,你放心,我打听到了,下月初这武大郎就要举办喜事,到时候肯定会疏忽防范,我们肯定能走脱。”中年宫女安慰着朱媺娖,心痛的说道。 “唉……其实回到宫中,只不过换了一个地点而已。”朱媺娖突然悲伤的说道。 “公主殿下……”宫女吓得急忙提醒,这话可是太吓人了。 “好了,我就是突然想的,你说什么?那个坏蛋竟然要办喜事?”朱媺娖的眉头皱起来。 宫女恶毒的说道:“听说这武大郎一直都没有子嗣的,肯定是因为他太无法无天了,这才被责罚的,最好让他断子绝孙。” “对!”朱媺娖露出得意笑容。 这个消息只是小部分人知道,如今这个宫女竟然都打听到了,要是武义知道肯定会大吃一惊,绝不会这样的放任她们不管。 武义还是太小觑这些宫里出来的人了,皇宫里,可不都是富丽堂皇的,背地里的阴谋诡计只怕比电视剧都要精彩。 大同镇传来平安无事的消息,攻打的军队一半被豪格给拦住吓回去了,另一半根本就动摇不了这大同镇。 “如今,只怕轮到你父皇头疼的时候了,倒是为我们做了嫁衣。”武义睚眦必报的来到公主住所,把这个消息告诉朱媺娖。 朱媺娖气得想要与武大郎拼命,而武义也喜欢看到这仪表堂堂的长公主变成恶妇的样子。 “无耻,卑鄙!”朱媺娖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骂人的话,皇家教育还是很不错的。 “哈哈……公主也有气急败坏的时候啊?”武义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还好公主是小女孩,这要是崇祯,只怕会被他气死。 “武教头,有要事需要商议。”突然有人来寻找武义,而且字眼咬得很重,绝对是重要的事情。 武义脸色一变,快步的离开这里。 满清有动作了,看来消息是传到那边了,崇祯皇帝的防御还真差啊,几乎是对鞑子不设防,只怕皇城中都要满清的奸细。 但这都不重要,如今武义都被这多尔衮的态度弄得迷糊了,因为多尔衮得知消息以后,并不是征讨他。 “以我们之间的仇恨,也算是国仇家恨了,怎么这个多尔衮竟然如此呢?”武义百思不得其解,还真的佩服这个多尔衮。 多尔衮派来了使者,已经在路上了,还是从大明边境来的,这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来了一个使者团,如今已经进入大同镇了,武教头,我们怎么办?”刘喜子询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他们玩什么花样。”武义对满清没有什么忌惮,真刀真枪都不怕,还怕他们手段不成。 第二日中午,清朝的使者团就到了宁武府这里,而且还是非常壮观的,让武义哭笑不得的是多尔衮竟然还给他送来了鞑子的美女,而且还有一千匹战马。 “吾皇恭贺大王获得晋省,而且吾皇说,虽然我们之前兵戎相见,但不打不相识,今后,愿意与大王兄弟相称,共同对付强敌,只要明朝敢对大王动手,我大清绝不会袖手旁观,这一千战马只是见面礼,还请大王收下。”使者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口气非常客气。 多尔衮竟然是如此反应,可是让武义大吃一惊,随后明白,如今的满清还没有试探出大明的虚弱,在大明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还是非常谨慎的。 所以,多尔衮哪怕面对这个昔日的强敌,如今也是拉拢的态度,他的野心也是昭然若揭,就是想要联合武义,逼压明朝。 “吾皇得知大王并未婚配,特送上了几位绝色美人……” 武义哭笑不得道:“你们皇上真的是有心了,武大郎在此谢过了。” 武义的态度很高傲,使者也不在意,有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堆废话后,武义就把他打发了,来者是客,就安排到客栈去。 战马武义当然喜欢,本来他还瞧不起这原始的战马,但如今可多多益善,至于美人,武义突然一笑,想到了安排的好办法。 “混账!混蛋!武大郎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朱媺娖疯狂了,把肚子里能挑出来的骂人的话,都统统的骂了一遍,但是依旧不解气。 因为这个家伙,竟然把鞑子的女人也放在她这里,竟然还是与她这位大明公主一样的待遇,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朱媺娖气得眼睛都哭红了,但心里更加的愤懑,因为鞑子竟然要与这个叛逆一同对付大明…… “我必须要阻止他,绝不能让他为所欲为,否则大明百姓都会遭劫难……”朱媺娖害怕了,一个鞑子就已经让朝廷无可奈何,如果他们联手,只怕京都都岌岌可危。 “这个武大郎简直就是忘了自己的祖宗,竟然与鞑子勾结,还称兄道弟,我要宰了他!”朱媺娖疯狂的想到,那就是要行刺。 “公主,此事万万不可,如今武大郎就算是死了,只怕这里也会出王大郎、李大郎,公主你的身份高贵,可不能玉石俱焚。”宫女害怕的劝说。 “可是,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狼狈为奸,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就算是补救,快些给我想办法。”朱媺娖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 清朝的举动也让大明顿时紧张起来,这两个都是一样的叛逆,如今都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如今又要联手,朝堂上众人都是焦头烂额。 “多事之秋啊……”崇祯感觉到心累。 第四十七章 尾大不掉 “陛下,关宁铁骑动不得,辽东会有危急,鞑子虎视眈眈,如今又与叛逆勾结,只怕正等待机会,若真的动用辽东兵马,只怕京都都要受到影响。”兵部尚书急忙的劝阻崇祯皇帝的冲动,这关宁铁骑可是大明的保障。 其他几位重臣都是如此,如今看来,这武大郎还真的要成了气候。 “放肆,这武大郎就是家贼,难不成也要朕看着他在这眼皮子底下自成一国吗?”崇祯气得浑身发抖,前面已经有了一个皇太极,如今若是再有武大郎,日后,岂不是谁都要效仿,这大明岂不是要四分五裂。 “到时候,朕还做什么皇帝?难不成还要与他们称兄道弟不成?”崇祯已经无法冷静。 “陛下,宣州与辽东兵马都不宜动用,不如派潼关的洪承畴吧。”有人推荐说道。 “不可,这洪承畴在潼关,就把乱匪给拦住,若是潼关一动,岂不是让乱匪活了过来,若是乱匪与叛逆狼狈为奸,那武大郎借机会就此做大。”有人马上就反对说道。 “这样说来,这里也不能动,那里也不能动,岂不是说,这天下兵马,朕一处也不能动用,这江山还是朕的江山吗?”崇祯破口大骂,直接就散了他们。 “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大太监王承恩急忙的劝说着,他如今已经回到宫中,成为了崇祯皇帝的心腹。 “大伴,你说这大明的江山是不是要风雨飘摇,连一个武大郎朕都收拾不得。”崇祯心中苦闷。 “陛下,这叛逆不过一时势大,但终究只是一时,成不了气候。”王承恩奉承道。 崇祯皇帝这才缓和一点,其实他也是怒火攻心,更加担心朱媺娖的安危,她可是大明长公主,如今落入贼手,这是朝堂上禁忌。 “在这个多事之秋,朕的江山风雨飘摇,朕该如何去做?”崇祯皇帝痛苦的说着,他心中依旧把武大郎当成仇敌,誓要剿灭贼子。 “陛下,如今天下兵马虽然都不宜动用,或许可以另寻机会。”王承恩小心说着。 “哦?大伴你有什么办法?”崇祯皇帝的眼睛一亮。 “这武大郎也是凡人,定然有破绽,如今虽然公主在贼子手里,但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王承恩苦笑的说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果然,他说完了,崇祯皇帝的怒火也冒出来,指着王承恩骂的是狗血淋头。 “奴婢知罪,请陛下降罪……”王承恩跪在地上求饶。 崇祯皇帝突然停下来,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住的叹息,“朕的江山,如今竟然需要公主来挽救了,要知道这一年的军费,可是掏空国库。” “你也起来吧,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朕也是怒火攻心。”崇祯皇帝落寞说道。 “奴婢罪该万死。”王承恩见到陛下如此,后悔提及此事。 但崇祯皇帝还是改了想法,道:“公主生在皇家,就要有这个准备,你放手去做吧……” 在暖书房内,崇祯皇帝无心看奏折,却在这里想到了点点滴滴,特别是朱媺娖小时候的调皮,那也是他最美好的时光。 “父皇,你怎么伤心落泪?”太子朱慈蜋前来安慰。 “哦,风大,风沙进了眼睛。”崇祯皇帝擦拭眼角,把柔弱隐藏起来,换成了九五之尊。 朱慈蜋还未成年,与朱媺娖不同,胆子比较小,被父皇一说,就躲在一旁,不再出声了。 这也是崇祯皇帝的另一个不满,若是朱媺娖是男子的话,他也会宽慰许多。 一时间,武大郎突然名动天下,许许多多的人都突然对这个冒出来的武大郎感兴趣了,如今皇宫都开始打探他的底细,因为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是之前太不彰显,如今都是两眼摸黑。 王承恩为此找到了刘允中,这个如今被丢在深宫里的老太监,刘允中也是因为作战不利被殃及。 “什么?这个武大郎竟然如此?果然是狼子野心。”刘允中如今仿佛行将就木,头发花白,只有眼睛还算明亮,但也被这个消息震惊。 他也算是与武大郎关系密切,能够爬上高位,与他也有关系,如今只怕就是来找他算账的。 “允中,你我同年,实话对你说,如今朝廷对这个武大郎也是束手无策,所以,就要用别的办法对付他,你比较了解他,可有办法?”王承恩并没有隐瞒,因为这个时候不是勾心斗角的时间了。 “老奴愧对陛下,这武大郎野心勃勃,如今让他成了气候。”刘允中听到皇帝还记得他,顿时哭成泪人。 “这武大郎可以说就是白手起家,但此人胆大心细,出手果断老辣,当初那萨哈璘就是因为大意,结果被他杀了,可见此子绝非常人。”刘允中如今也不隐瞒了。 “刘允中!你做的好事!”王承恩顿时就火冒三丈,因为这个事情,到了宫中就变成了交易,被冒领了,就没有武大郎的份。 这事武大郎当然知道,当初在代州闹得那么大,就是因为有这个功劳在,刘允中和兵部的人都会保他,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当初文武也是因为此事差点翻脸。 但如今就完全不同了,可以说就是因为下面这些人的私心,把武大郎给隐藏下去,一直没有进入朝堂的视野。 “那就是说,这个武大郎还是有报效朝廷的心思,只是因为没有门路,所以才会这般?”王承恩仔细一想,这武大郎当初也是赤子之心。 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如今武大郎与朝廷撕破脸皮,莫说是他,就是陛下都不会容他。 “你等误国误民啊!”王承恩对刘允中等恨得咬牙切齿。 刘允中也没有反驳,他一心想要回到宫中,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如今已经死心。 随后,王承恩问道:“这武大郎可有在意的人?” “他在世上没有双亲,就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当初咱家也是注意过,但疏忽了,后来他羽翼丰满……不过……”刘允中说着突然停顿下来。 王承恩正听着呢,见到他停下来,就知道这刘允中发现了什么。 “你我同年,还望能够照顾一二。”刘允中当然不会轻易说出来,如今他被打入这后宫之中,只怕有生之年都出不去了,所以才不甘心死在这里。 “你个老货,快说。”王承恩的性子急,迫不及待的问着,随口也答应了他的请求。 刘允中突然笑了,笑得凄惨,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是以武大郎而起的,想想后来也是因为武大郎而败,最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又是因为他,自己还能苟活…… “这武大郎要说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大概就是重美色,当初他在草原遇到一个草原女子,后来也帮扶过她的部落,还有就是李自成能够活下来,也有他女儿与武大郎之间的龌龊。”刘允中曾经也了解过武大郎,当然也知道底细。 王承恩点头,人都是有爱好的,谁都不能免俗。 “而且,他至今都没有子嗣。”刘允中突然说道这个问题。 这可是太监心中的痛,所以他们更加的理解,王承恩眼前一亮,答应了刘允中的事情,这就离开了。 重美色,但没有子嗣,只怕这个武大郎身上有隐疾,这点在宫中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或许就是一个机会。 但崇祯皇帝听了这个之后,沉默不语,王承恩也就退下了。 多尔衮在北方突然有了动静,竟然不等开春就再次起兵,骚扰大明的边境,给朝廷再次雪上加霜。 如今所有人都盯着这武大郎这里,因为武大郎就在大明的腹地,只要他趁机作乱,朝堂肯定手忙脚乱。 但唯一比较让人安心的是,这武大郎并未行动。 第四十八章 不宜出兵 在这个即将迎来开春的日子,大明朝廷迎来了寒冬,以前面对这鞑子的时候,都是焦头烂额,如今只怕就要腹背受敌,前些时日崇祯还要动用关宁铁骑,如今鞑子就打上来了,还好当初停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这也是好事,这武大郎虽然是叛逆,但还是有良心的,没有与鞑子狼狈为奸。”礼部尚书安慰的说着。 “非也,只怕这个贼子,更加深知纵横捭阖,他不动手,那是因为他如今弱小,从他与鞑子联手就可以看出来,他是想三国鼎立的局面,甚至越乱越好。”兵部侍郎摇头。 不过,再怎么争吵,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否则这大明就真的腹背受敌,风雨飘摇了。 “陛下还是增强京畿的守备,从江南调兵,这武大郎狼子野心,只怕就是心腹大患,还有那贪婪小人王朴,都是不得不防。” 崇祯皇帝如今更加焦头烂额,因为兵部开口,就等于伸手,银子…… 这一年大明可以说多灾多难,收成不好,连江南都被牵累,税收也减了三成,如今捉襟见肘了。 “陛下,臣有本上奏,这江南如今农田收缩严重,百姓都是种桑养蚕,粮食不足,如今灾年不断,粮食缺乏,还望陛下能够下旨,让江南百姓多种粮食。”有老臣在朝堂上奏。 这可是国家社稷。 崇祯皇帝顿时脸色阴沉,粮食可是百姓的命根子,当即就要应允。 但随后,下面的人就乱了,马上就有人反驳道:“陛下不可,这江南可是税收根本,这大部分都落在这纺织上,若是减产,只怕明年的赋税更加不堪……” 这次崇祯皇帝也急了,银子可是他的命根子,谁动他跟谁急。 结果,这件事情就把这朝堂搅和的污七八糟,因为双方都是不肯让步,都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而崇祯皇帝当然就是和稀泥,最好还是维持现状。 本来是为了心腹大患而来的,结果在朝堂上,两派差点大打出手,最后不了了之,崇祯皇帝的心更加的堵塞。 代州城这里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当然这里也有人添堵,就是这满清的使臣,如今都堵在了武义的门口了。 “大王,如今我大清正与明朝交战,大王为何没有出兵?”使臣不依不饶,见面就开门见山的问着。 多尔衮原本对这次的出征可是有了非常大的信心,这武大郎与明朝有仇,加上清朝大军,前后夹击,就是明朝庞大,也无法支撑,说不好,这就是他们入主中原的好机会。 但是多尔衮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因为武义绝不会帮他的,与他联手对付明朝,多尔衮就别做梦了。 “此事,我也是有心无力啊,还望使臣见谅,这西山不稳定,如今朝廷的余孽还在暗中潜伏,就等着我出兵机会呢,对此,我也是有心无力啊。”武义打着哈哈的说着,应付着这个家伙。 “大王说笑了,就算是真的有明朝的奸细也不怕,只要你与我大清联手,莫说奸细了,就是明朝皇帝都要害怕,这等道理我想大王可不会不知道吧?”使臣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如今对这个武大郎可是非常的不满,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对大清如此的应付。 “放肆,你怎么与武教头说话呢?开口闭口就是我大清,我大清,你们大清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收起你的傲慢,否则兵戎相见。”王铁军第一个跳出来了,他对满清可没有什么好感,自己的兄弟都死在他们手里。 满清的使臣眸子里都带着火光的,没想到这武大郎竟然如此无理,大清国力强盛,如日中天,他们竟然不放在眼中,岂有此理,若不是如今需要他们力量,早就翻脸了,等大清入主中原那天,首先就找他武大郎麻烦。 “还请大王原谅,我这也是因为战机不可失,所以才心急了,但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只要联手打败大明,从此大王就消除隐患了。”使臣此来目的就是如此,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的。 “放屁,我们根本就不怕朝廷,他们要是敢动兵,那就打跑他们,我们连你们清朝都不放眼里,还会怕朝廷吗?”王铁军得意的说着。 清朝使臣的脸色都黑了,因为他从王铁军的口中可是没有听出一点善意,甚至还都是敌对,这可是出乎了清朝朝廷的意料。 他们在出发前可是想着就是这个武大郎会把他们当成救命稻草,感恩戴德的抱着他们大腿才对。 但是如今,这武大郎不仅没有感恩,反而还如此态度,难道就不怕激怒清朝吗? “闭嘴,使者见笑了,我这弟子鲁莽,最近又是要做新郎官,当然不想起兵了。”武义阻止了王铁军的针锋相对,解释说道。 “哦……原来如此。”清朝使臣高傲回应。 “但大王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部将就耽误了战机。”他自信的说道。 “当然不会,我又不会如此昏庸。”武义当机立断的说道。 “大王英明,还请大王即刻出兵,与大清共同讨伐强敌,这才是生存之道。” 武义皱眉,然后不满的说道:“看来使臣还是没有关心我的事情啊。” 大清使臣迷惑,他可是做足功课的,没有差池才对。 武义就摇着头,阴沉的对着他说道:“使臣看来这些日子都关心你们清朝,在我这里也是心不在焉,竟然不知道我这大喜日子就在下月,他的日子与我就是同一天,所以,使臣明白了吧,真的不宜动兵。” 王铁军噗嗤一声笑出来,努力也没有憋住。 这清朝使臣的脸色都能够开染房了,那是各种颜色都有,差点就恼羞成怒,他认为这个武大郎就是故意这样说出来的,明显就是应付大清。 “大王如此做法,就不怕得罪大清吗?”大清使臣如今是冷声的说道。 “放肆,你不过就是清朝的一个来使而已,竟然如此对我们武教头说话,就是多尔衮他也不行,你就不怕得罪我们吗?”王铁军冷声反问。 “这就是大王的态度吗?”使臣针锋相对的反问。 “不错,这可是我大婚的日子。”武义避重就轻的说道,而且也不是虚构的。 “好,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下来了,我会把此事告诉吾皇的。”清朝使臣沉声说道,语气很重。 “哼,听到我们武教头喜事,你就这么快想溜,还不会连礼金都舍不得吧?”王铁军在一旁酸溜溜的说着。 “当然不是,只是如今有要事在身,还望大王见谅,厚礼当然预备好了。”清朝使臣心里痛骂的说着。 但是武义怎么会放过他,这事他可是巴不得多尔衮在外面多挨冻几日呢,就拉住了他的手,真诚说道:“这就见外了,我这大婚日子说来也快要到了,使臣身份不同,留下来我更有面子。” “这……”清朝使臣为难了。 “什么这那的,我们武教头留下你是给你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王铁军已经露出了不爽,好家伙,真当自己是多尔衮了? 这武义和王铁军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不仅把这使臣气得七窍生烟,后来干脆让他吃瘪。 “那使臣最后的脸色都要哭出来了,笑死我了……”王铁军忍不住的说出来。 武义也是忍俊不禁,不过,只怕这次是真的得罪满清了。 但武义也不怕,他从开始就是踩着他们上位的,若是怕,早就被吓死了。 只是他不想的是这安宁的日子太短暂了,这个晋省还需要时间发展,但大明和清朝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既然如此,那就开战。 第四十九章 公主用强? “武教头,这清朝的使臣我们都给算计了,只怕不得不硬着头皮送上厚礼,如今公主也在这里,不如,我们也坑他们一把……”王铁军这个家伙,还真的是尝到甜头了,竟然想到了朝廷。 “没错,朝廷不是刚刚派人与她们接触,正好这个机会让他们带回去消息,让皇帝陛下准备厚礼。”连着老实巴交的刘喜子都被王铁军给带坏了。 朝廷的探子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公主,但是早就被他们知道了,只是没有打草惊蛇而已,武义想了想正好给明朝一个警告。 随后,武义就去了公主的府邸,他可没有亏待了公主,在这里可有一个府邸,虽然与鞑子美女同一屋檐下。 “我就说今天喜鹊枝头,会有贵人来,果然贵人来了。”宫女迎接武义,让武义好奇。 不过只怕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武义这次来可是来要钱的。 “宫中正好送来了一些东西,可是你这里没有的,你来的正好,让你尝尝宫中的御酒,这才是美酒。”朱媺娖依旧针锋相对态度。 “好啊,那我可要尝尝了。”武义也稀奇。 “只怕皇宫来人,是来解救公主的,你这样说出来,就不怕我生气吗?”武义把玩着精致的酒杯,对着朱媺娖说道。 这次的事情太蹊跷了,武义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所以他也不隐瞒的问着,想要看他们有什么阴谋。 “本来很怕,但如今不怕了……”朱媺娖盯着酒壶,愤愤的说道。 武义心头大叫不好,他也是太好奇了,所以多喝点,只怕这酒水有问题,他虽然提防,但是忘记了这皇宫可是用毒的行家,他觉察不出来也有可能。 就在武义起身的时候,突然天旋地转,酒水有毒,他恨啊,果然自己得意忘形了,认为已经吃定了这个朱媺娖,如今自己着道。 武义要警示外面护卫,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被朱媺娖和宫女给抬起,就进了闺房…… 武义心里大骂自己,竟然犯下这样的错误。 “朱媺娖,你要这样加害我,就不怕民军的报复吗?如今鞑子只怕就等这个机会呢!”武义心中不甘,但如今已经神志不清,最后看到的就是朱媺娖那张愤懑的小脸。 朱媺娖的脸上带着不甘、愤怒和无可奈何,武义想要咬破舌尖,但都没有如愿,最后看到的就是宫女给他把脉吃药…… 一个轮回的结束吗?武义突然有了知觉,不知道如今他是什么状态,很疲惫,而且迷迷糊糊的,还很虚弱,这是灵魂状态吗? 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被朱媺娖暗算了,只怕朱媺娖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如果这次有选择,自己会怎样选择? 回到过去?还是回到明朝?他如今犹豫了…… 慢慢自己也有了感觉,好像身体还在的,感觉到了温暖,而不是冰冷了,随后果然是真的,他躺在床上,而且身旁还有一具柔软的身体…… 武义惊醒,突然起身,他是一丝不挂,天色昏暗,但还能看清四周,床上这女子……竟然如此眼球,朱媺娖! 同样朱媺娖也是一丝不挂,武义发觉两人竟然还有了夫妻之实,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朱媺娖会在自己床上?这是什么陷害? 朱媺娖醒来了,趴在床上失声痛哭,哭得非常痛心。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武义检查周身,没有一点不妥,没有损失,看床单还占了大便宜…… 这个朱媺娖搞什么?这报复有点太香艳…… “驸马起床了,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请驸马沐浴更衣。”宫女听到动静后,进来了,服侍武义穿衣。 “等等,我是谁?”武义突然问了一个没脑子的问题,因为他遭遇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也有了准备。 他的想法就是自己可能又一次的穿了,而且这次还成了这个朱媺娖的驸马,但忘记这朱媺娖驸马是谁了。 朱媺娖突然起身,恨恨的盯着他,骂道:“你这个大坏蛋,你还想否认不可?武大郎你去死吧。” 没有穿越,而且武义昏迷的时候,也不可能去占有朱媺娖,那就是他们安排的。 武义浑浑噩噩的走出去。 “武教头,我可等你好久……”刘喜子眼睛不老实的说着。 “混账,你就是这样做事的?马鞭拿来!”武义直接就狠狠的抽了刘喜子一顿,知不知道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是恼怒成羞,如今更不知道中了什么圈套,这事肯定不会如此简单的,朱媺娖可是公主。 随后,武义想到的就是难道这是朱媺娖的报复,知道他大婚在即,所以这样报复他?但得不偿失,损失也太大了吧?用贞洁换来的只是一场空。 刘喜子最惨了,因为他遭遇了无妄之灾,但也没有敢说什么,武义抽他那就是肯定犯错了,只能兢兢业业的回去做事。 朱媺娖哭累了,这才起床,身下疼痛,但眼神更加的坚定,如今她也是不得不接受现实,对着宫女冷声问道:“这事可算准了?” 宫女急忙回答道:“错不了,药是宫里带来的,都是不传的秘方,正对武大郎的病症,而且公主的日子,奴婢也算过了,就是这几天。” “好。”朱媺娖恨恨的说着,她如今为了大明已经把自己送出去了,她可忘不了这刻骨铭心的痛。 “不过……”宫女突然为难。 “怎么?”朱媺娖杀气腾腾,她可不想有半点意外。 “公主,我也刚得到消息,武大郎大婚在即。”宫女为难的说道,毕竟公主与他有了夫妻之事,那就是驸马了,谁想到武大郎就要大婚。 “还有其他的吗?”朱媺娖冷声问着。 “没……没有了。”宫女吃惊的看着公主,急忙说道。 “那就下去吧,他大不大婚,与我无关。”朱媺娖无情的说着。 “诺。”宫女急忙退下去。 朱媺娖又扑在床上无声痛哭。 “父皇,这次就是儿臣犯的大错,如今儿臣已经用身体来弥补,我也不怨别人……恨就恨这个武大郎。”朱媺娖哽咽的细声说着。 此事,武义和朱媺娖都没有声张出去,所以宁武府这里依旧是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百姓都喜庆起来,这个武天王就要大婚了。 天王是百姓给武义按的,因为朝廷都敢反,那就是天王,但武义能给他们好日子,他们都盼望武义长命百岁呢。 当然还要多子多孙,最好让这个世道一直下去,这就是百姓的奢望,简单的很,但也不易。 婚礼准备都是由吴苭娘还有商会主持的,武义杂事太多,根本抽不出身来,如今就更加的心虚了。 虽然这不是他自愿的,但是他可是把朱媺娖给占有了,这可不是假的,如今还不知道朱媺娖怎么报复呢…… 第五十章 谁是新娘 这一日,为黄道吉日,诸事皆宜,宁武府乃至整个晋省都是一片喜庆,因为今天可是天王的大喜的日子,如今日子好过了,大家也都拥护这个武天王。 宁武府代州城这里,可以说是张灯结彩,比过年都热闹三分,商户可是下足力气,要办的热热闹闹的,以报答武义的恩情。 武义这一天可是神清气爽,这晋商有名的商户都来了,如今百姓们都说着天王还有晋省都是商人起家,如今看来,也有几分道理。 “恭喜,恭喜,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黄保保这个冒失的家伙,第一个就冲上来贺喜。 “同喜。”武义抱拳道,随后也和蔼说道:“今天,你们都要不醉不归。” “那是,那是,天王不用招呼我们。”常兴等人都是客气说着。 武义随后又见到了这些新任的官员,都是他的老部下了,老万大叔如今都摇身一变,成了运城的知州,前来贺喜,脸上那是真诚的笑容。 他还是低调,与武义贺喜过后,就去找铁所的老伙计去了。 这群最先跟着武义的铁匠们,如今早已经不是落魄的铁匠,最差的如今都是掌柜的,只怕当初他们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四大金刚如今来了,王铁军自己也在张罗呢,不过武教头这边他必须要出面的。 这次他们这些原来都是懵懂的孩子,这几年都长高了,成熟了,武义抓过来几个,就训斥他们:“都老大不小,你们都要抓紧了,王铁军就不错,你们要是看中哪家的姑娘,与我说,我给你们做主。” 这都是他的弟子亲信,他当然要放在心上。 吴虎今天也是笑容满面,难得的开玩笑道:“王铁军那不是武教头赶鸭子上架,算不得,算不得。” 王铁军的牛眼一瞪,嚷着:“你小子少得意,等下好好收拾你。” “哈,今天跑不了你。”吴虎针锋相对的说着,可以说是准备的充足。 “你可算是开窍了,我这胡子都等得花白了。”老赵突然冒出来,这个家伙竟然还要占便宜。 “少来,对了,听说你也对一妇人有意思,干脆就明媒正娶回来。”武义也打趣这个老赵,如今这家伙可是猫在镇西卫不出山了,这次武义准备让他去太原府主持大局都被他一口回绝,说什么想要退休的鬼话。 这可是他共患难的老伙计,武义可不想看他太悠闲了,早早的就没有了斗志。 “你就见不得我安生,快去见其他来客,这里我帮你照应。”老赵瞪着眼睛说道。 还有一群贵客,不过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他们都是身穿皮袍的蒙古大汉,代表着草原部落而来,武义虽然不是草原的人,但如今已经凌驾于他们之上,所以武义大喜的日子,他们怎么能缺席呢。 只是武义看到那身影就苦笑,那幽怨的眼神看得武义心中一痛,海兰珠,这个美丽女子,而且与自己也是早有了不可告人的私情。 “恭喜。”海兰珠笑道。 武义悄悄的拉了她一把,笑道:“是不是吃醋了,要不干脆你也来,我也享受下齐人之福。” 海兰珠脸色一红,笑道:“你就不怕夜里,新娘子不让你睡床,我可听说这晋升的新娘子出名的泼辣,嘻嘻……”说罢,这女人就如同胡蝶般的飞过。 武义摇摇头,既然这女人看得开,他自己就是自寻烦恼,就不去想了,随后看到的就是更加冷清的满清使臣了。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武义也是假惺惺的说道。 “哪里,哪里,只是我这人喜欢安静,让大王见笑了。”使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 武义寒暄几句就离开了,心里乐开花,只怕这个时候,多尔衮还在野外受冻呢。 这吉时已到,武义也准备迎接新娘子,不过因为身份不同了,他就是在门口象征的迎接一下,两位新娘子的花轿已经临近了。 很快就让武义懵逼的环节,本来他还想从朱媺娖那边了解一下皇家礼节呢,这下可是被折腾惨了,耳边都是叮嘱的规矩,武义也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机械的做着这繁重的礼仪。 这从门口到大堂,就足足折腾了几个花样,最后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累,连武义都快吃不消了。 终于是进了大堂,王棉花如今坐在堂上,如今可是真的扬眉吐气了,另一处武义也找不到人,就让老赵坐上去,这次真的让他占了大便宜了。 这拜堂成亲就简单许多了,武义这里还多了一个拜天程序,因为如今他贵为天王,自然是要以天家自居。 武义笑得肌肉都僵了,总算是差不多,剩下的就是送新娘子入洞房。 “恭喜。” 有人来迟了,但武义宁可她不要来,朱媺娖来了,而且还是身穿盛装出席,皇家礼仪可是顿时就出彩。 朱媺娖的身份高贵,也直接走上来,代表着朝廷来贺喜的,与武义共同站在这里。 朱媺娖的衣服今天也是选择的红色,与武义的正好龙凤相配,加上朱媺娖的面容姣好,落落大方,还真的是非常般配。 “我怎么觉得这公主更像新娘子,与武大郎还真的是天作之合啊,你们看呢?”黄保保大嘴巴,看到了就说出来。 这还真不是大家错觉,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而且还有人看出了,这武大郎有些惧内。 “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造化弄人,可惜了。”常兴也是惋惜说道。 这公主身份高贵,与武大郎正好般配,日后武大郎肯定要建国立号的,这母仪天下可不容有失。 婚礼上大家都是心里计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武义还真的担心,因为他怕这个朱媺娖此刻起幺蛾子,还好,这个朱媺娖来到这里就是贺喜,并没有刁难,如今在这里也代表朝廷祝福。 “你好像不太欢迎我,该不会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我了吧?”朱媺娖的笑容不变,而且如同恭喜,但话语却是这些。 武义顿时就来脾气了,什么叫我做了亏心事,要知道他当时都被她设计了,这亏心事也是她做出来的才对。 只是今天不同,他也只能小心赔罪,把这个朱媺娖给应付过去才好。 相反朱媺娖却是鸠占鹊巢,在这里竟然与他人,特别草原部落还有满清的人客道,仿佛她才是主人一般。 “看来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是沾花惹草的主。”海兰珠酸溜溜的说着,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一看就看出了不一样东西。 相反这吴苭娘两女都被朱媺娖给压的没有存在感了,毕竟朱媺娖是公主,而且今天又是盛装。 “吴氏,你倒是好福气,恭喜你了,祝你们白头偕老。”朱媺娖对着新娘子说道。 吴苭娘戴着盖头,此刻只能对着公主轻轻的行礼谢过。 武义听出不好来,这个朱媺娖不仅设计把他迷翻了,还把自己的贞洁都搭上了,除非脑子有病,否则谁会做这等事情,朱媺娖没有病,那就是有阴谋,还不会要在这里开始吧? “多谢公主殿下亲临,这吉时已到,还请公主入座。”武义客气的说着,实则是警告她不许惹事生非,否则别怪他不客气了。 朱媺娖的眼睛看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武义却看出了怒火。 “我还有一些话要与新娘子说的,怎么武大郎你心虚了?”朱媺娖笑道。 第五十一章 气血亏空 “当然……可以。”武义勉强笑容的说着,如今他还要控制自己。 “你倒是好福气,一次过门就是两位美人,但也要注意身体。”朱媺娖排挤的说道。 “这个就不劳公主费心了,我的身体好得很。”武义的声音也变了变,这个朱媺娖要是敢无理取闹,今天,他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朱媺娖就转过去,对着吴苭娘说道:“新娘子日后可要多注意了,你们这位夫君,看着强壮而已,但是气血亏空,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最好这半月吃斋念佛才好。” 武义的眉头皱起,脸色都黑了下来,这个朱媺娖终于发作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说完了,送新娘子下去吧。”朱媺娖突然回头,得意的对着武义扬起了下巴,然后释然离开。 简直莫名其妙,武义越来越觉得这个朱媺娖就是一个孩子的心理,那就能够解释通了,她设计这么多,就是为了报复他,让武义家庭不和睦,目的就达到了。 也只有孩子气才会这样的不顾后果,看到朱媺娖离开,武义也就放心了,总算是没有把喜事给搅和了,而且还带来了朝廷的祝福。 百姓们可是不知道,如今可是认为这天王可是名正言顺了,因为连皇帝都认定了他的身份。 从这点说,武义还要感谢朱媺娖才是,而且,武义也想过了,过了这段时间以后,就把她送回去。 原本武义把她软禁,就是让朝廷忌惮,如今看来,有满清就已经足够了。 武义虽然看着绝情,但心底还是很柔软的。 宾客满堂,但大家都没有太放肆,至于酒席,也都是应付而已,谁都不会真的坐下大吃大喝,生怕被武义记恨,所以这后面就有虎头蛇尾的意思,但也正和武义的心思。 一部分人已经离开了,他们会去王铁军那边,那里才能放的开,如今武义身份不同,可不是昔日的武大郎了。 只是才到了夜里,武义的好心情就没有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有心无力,心里顿时就吓得要死,还不会是那个朱媺娖对自己做了什么? 让自己成为太监?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朱媺娖。 吴苭娘脸色不好,因为她担心的也是这事。 第二日大清早,武义就上门问罪,这次可是带着家伙,朱媺娖今天不说清楚,他就要动真格的了。 “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所以一早就来这里等你,没吃过早饭吧,这里可是宫中的御膳。”朱媺娖笑得鸡贼,让武义恨得牙痒痒。 “你对我做了什么?快告诉我,否则日后你也别想好过了,我绝不会饶你。”武义脸色铁青,如今不知这朱媺娖对他身体到底做了什么。 “气急败坏了,我昨日可是好心的叮嘱过你的,你身子气血亏空,万万不能做荒唐事,但是我的好心被人误解,武大郎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朱媺娖本来得意,但随后就破口大骂。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武义哪里会听,上来就抓住她的手,不合作,就要吃苦头的。 “你……”朱媺娖的眼睛里不仅有倔犟,更有怒火。 “驸马息怒,公主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用了一些药而已,所以您如今身子才会如此,再过几日,等药力散了就无碍了,万万不能迁怒公主殿下。”宫女跑出来,急忙解释着,生怕武义对朱媺娖动粗。 “哼,什么鬼话,我身体好得很,我自己还不知道,你们这是加害我,我决不饶你们。”武义如今才不信她们的鬼话。 “鬼话?那我问你,你可有子嗣?别说你没有女人,我想你自己更明白。”朱媺娖扬着头对着武大郎趾高气昂的说着。 “你说什么?”武义眼睛通红,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海兰珠,有段日子,这女子可是要了老命了,但是肚皮可没有动静,武义并没有在意,如今却是如遭雷击。 “给我说清楚了,否则别怪我无情。”武义直接把马鞭拿起来,朱媺娖吓得小脸惨白,倔犟的哭出来。 “驸马息怒。”宫女劝说。 “什么驸马,他才不是。”朱媺娖直接说道。 “武大人息怒,此事与公主无关,奴婢精通医术,曾经给您把脉,你身体有暗疾,虽然平日里无恙,但却是会影响后代,千万不能对公主发火,因为她肚子里的骨肉,可能是您的唯一骨肉。”宫女怕公主受罪,所以算盘说出。 武义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任谁如今听了只怕都会心神不定,在华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都是骨子里的东西,如今他却是遇到了这样事情,“不对,既然你们如此说,那为什么她肚子里会有?” 武义突然反醒,这就是她们的阴谋。 “请武大王相信奴婢,而且之前奴婢也不认识你,如何加害,奴婢给武大王用的是宫中的秘方,能够做到,身体不适就是因为这药方霸道。”宫女跪在地上解释,生怕武义不信。 但武义怎么相信?朱媺娖如今如同下蛋母鸡一样的高傲,下巴都要上天,因为如今她可是有这个本钱的,虽然自己委屈,但能够让这个武大郎吃瘪,也是值得的。 武义并没有对朱媺娖动粗,因为她们的话并非假话,但是他的脑子里却是很乱,因为宫女也说不清楚他的病根。 “难道是因为穿越造成的?”武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因为这事根本就解释不清。 这次,武义也没有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吴苭娘,如今他算是明白了朱媺娖的用意,并不是什么孩子气,而是看出这点来,所以这是用孩子来要挟他。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大郎不用担心,这世间名医有很多,我们可以请名医医治,肯定会没事的。”吴苭娘是真的关心武大郎的身体。 “恩,会没事的,让娘子担心了。”武义轻轻的把吴苭娘的小手抓在手里,羞得吴苭娘低下头,耳根子都红了。 但武义的身体却是如老僧一般,他对公主的话还有怀疑,如今已经加强了公主府邸的监视,就是苍蝇也别想逃走。 在辽东的冰天雪地这里,多尔衮气得咆哮,“武大郎,你简直不知死活,朕为了社稷着想,不与你追究,反而还助你一臂之力,不想你恩将仇报,朕与你势不两立。” 多尔衮在这冰天雪地里熬了足足大半个月,就是等待武大郎起兵,然后趁机拿下大明的疆土,但是等到的就是武大郎的戏耍,如今只想将他碎尸万段。 “还有你,竟然也敢欺君,给我拿下,砍了。”多尔衮的怒火冲天,直接迁怒使臣头上,当即就让人砍了。 “皇上,微臣冤枉啊,都是那武大郎以大婚为借口,不允许微臣回来,微臣冤枉啊,皇上……”使臣哭诉,但也没有改变多尔衮的旨令。 “这个武大郎该死!臣请皇上允许,臣要起兵攻打武大郎,诛杀此贼,扬我国威。”多铎的眼睛里都是火气,如今这个武大郎又冒犯大清国威,这就是死罪。 多尔衮摇头,可以说这次虽然没有打仗,但是损失不小,这大军在外,银子如流水般消耗,大清也耗不起,所以再次起兵不仅劳师动众,国库也吃不消。 “等开春以后,朕允许你带兵攻打白城,臣弟记住,要把武大郎给我铲平。”多尔衮压不下怒气,咬牙说道。 “臣绝不辜负皇上的重望,带兵踏平草原,踏平晋省。”多铎起誓道。 “哼,武大郎,你太狂妄了,如今同时得罪我大清和明朝,这天下间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多尔衮怒气冲冲道。 第五十二章 苦命孩子 外人都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都是庆祝武大郎新婚,这又是新春,所以大家都计划这今年的一年之计。 “这武大郎如今啊,已经成为了天王,所以今年的动作肯定不会小,大家都跟住武大郎就包管不会错。”常兴依旧是这句话,也是这样做的,紧紧的抱住武大郎的这条大腿不放手了。 如今女婿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常兴早就不指望了。 “没错,武天王指哪,我黄保保绝无二话,拼了命也会做到。”黄保保更是死心塌地,因为没有武大郎,他们就是别人眼里的待宰羔羊。 经过了上次的钦差风波之后,这商人们都更加的抱团了,这也是晋商的最大特色,他们紧紧抱成一团,就是在外面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听说,这次武大郎可是把满清的多尔衮给坑苦了,只怕多尔衮可不会善罢甘休,白城肯定要被殃及,我们必须要早做防范才是。” “姓李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日必须给我说清楚了。”黄保保顿时就火了。 “黄掌柜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说,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为白城增添一点力量,与满清抗衡不是……”李掌柜的擦汗说着,这黄保保如今就是一条疯狗,亲爹都不会这样维护。 “哼,这还差不多,要说白城那必须要守住,我黄保保没二话,要人给人,要银子给银子。”黄保保一拍心口说道。 “呸,我看你还巴不得把女人都送给武大郎呢……”李掌柜的气不过的想着,但白城不容有失,因为大家的心血都在那里。 与黄河北岸的喜庆不同,这南岸这里却是萧条,特别是自流井这里,如今更是一片肃杀,这里还迎来了一场雪。 “老天你终于开眼了,二娘连上天都为你送行了,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少女李芝兰哭得悲伤。 二娘高桂兰,这个敢上阵杀敌的女英雄,在生下孩子后,就卧床不起,最终没有挺过去,最后高桂兰的目光还死死盯着李自成,并没有埋怨,只有不甘。 高桂兰死了,留下了一个男婴,如今不过五个月大,如今都是李芝兰带着这个弟弟。 “我不甘心,武大郎,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卷土重来,立我旗号,从此我为闯王!”李自成突然癫狂起来,高桂兰的死刺激到了他,如今已经把无限恨意都激发。 这自流井瞬间就满城飘动大王旗,李自成卷土重来,发誓要打过黄河,亲手砍下武大郎的脑袋,“我用武大郎的头来祭奠你,兰,你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小五斤,你这个苦命的孩子,不哭了,不哭了,饿了吗?”李芝兰抱着幼弟,也哭成泪人,李自成对这个孩子有偏见,一直都不理。 高桂兰在怀孕的时候,就郁结成疾,这孩子也是面黄肌瘦,如今来到世上就没有了亲娘,父亲又如此。 李芝兰再次的找上了李自成,因为他已经疯魔了,李芝兰不想再失去父亲。 “快些醒醒吧。”李芝兰恨恨的说道。 “你说什么?”李自成大火。 “我说你快些醒过来吧,你对得起死不瞑目的二娘吗?二娘最后就是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但不是让你去送死,武大郎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对抗的。”李芝兰大声的对着李自成咆哮,她真的失望了。 啪的一声,李自成的巴掌甩来,打得李芝兰一个踉跄,指着她的鼻尖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是看上武大郎了吗?武大郎如今已经大婚,你就别做梦了。” 李芝兰捂着脸不敢相信,这还是她的父亲吗?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就哭着跑出去了。 “走吧,最好把那个孽畜也带走。”李自成在后面咆哮着。 武大郎不仅打破他的美梦,更害了他所爱,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自流井这里的叛变很快就传到了宁武府,如今有铁路便利,消息一天就到,武义露出狰狞来,这个李自成竟然还不安生,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从来没有把李自成放在眼中,不过就是一个懦夫而已,原本以为他会一蹶不振,不想高桂兰的死让他振作,但也仅此而已。 “武教头,朝廷那边也有动静,如今关宁铁骑正在暗中调动,只怕是冲着我们来的。”王铁军刚刚受到商人的消息。 如今商人已经成为他们眼线,正在四处收罗消息,晋商遍及天下,这情报网络也如一张大网。 “关宁铁骑吗?”武义蹭着下巴,这可是大明的精锐,一直都守着山海关,这次虽然满清没有成功叩关,但明朝怎么会如此冲动? 那是因为密探传回去的消息,武义突然把公主的府邸给封了,他们根本得不到一点消息,如今公主生死不知。 消息一传到宫中,崇祯皇帝就怒了,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竟然就同意这等荒唐事情。 “把那个该死的刘允中处死,乱棍打死!”崇祯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承恩暗中擦汗,他当时也是留个心眼,就把刘允中拿出来顶罪。 伴君如伴虎,这就是最好的预兆。 “命令关宁铁骑直取叛逆的代州城,抓到叛逆送来,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必须要救出公主。”崇祯皇帝气急败坏的说道。 朱媺娖是他最爱的女儿,如今已经酿成大错,他只能尽力去弥补。 “是。”王承恩这次可是亲自督战,其实他宁可选择不去,因为这一战不管胜负,他都会被埋怨。 但身在皇宫,就身不由己。 “还真的都凑到一起了,满清要攻打,朝廷要讨伐我,连李自成都想背叛,哼哼。”武义如今脸色不好,唯一庆幸的就是朱媺娖没有说假话,武义这几日又生龙活虎,鞭挞得两女不住告饶。 “一个李自成也敢跳出来放肆,武教头,让我去收拾他,就算是收拾他再回来,都不会耽误战机。”王铁军脸色不善,一个李自成,在他眼里就是蝼蚁。 武义也在考虑,如今晋省刚刚新立,这个李自成就必须要严惩,正好立威,但如今还真的无法分身,大明与清朝来伐,此事不可大意。 “杀鸡焉用牛刀,天王还有王将军,对付一个李自成,不需要民军出面,只要我去就足够了。”黄保保拍着胸口说道。 “不错,他李自成若是安分守己还好,如今我等就收拾了他。”常兴也站出来,信誓旦旦的说着。 “李自成这次可是下定决心要反,只怕不好对付。”王铁军怀疑的问着。 黄保保虽然手下也有人,但拿不出手,弄不好就要两败俱伤。 那就会损伤晋省的颜面。 “天王,我们可不是要自己动手,如今只怕想收拾李自成的人大有人在,放心好了。”常兴笑着说道。 自流井可是一块宝地,多少人都流口水呢,李自成有武义罩着,其他人当然不敢动,但如今可就说不上了。 “好,那就放手去做。”武义答应了,如今也是没有精力对付,若是假借商人除去,那最好不过。 李芝兰并没有离家出走,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如今也无处可去,只能留下来。 但如今这里已经彻底乱了,还好他们没有破坏盐井。 但李芝兰的担忧是越来越重,因为她感觉到巨大的危险,武大郎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父亲还有义军太危险了,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二娘,你泉下有知,我该怎么办?”李芝兰无助的对着虚空说着。 怀中李五斤又哭了起来,他体弱多病,这几日有染了风寒,她只觉得身上担子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五十三章 举世皆敌 “闯王,这南面的土司也投降了,如今归顺我们,不如我们直接打进夔州好了。”手下对着李自成道,他们这次都带着怒气,出兵就攻无不克,这当地土司更不是他们对手,也起了野心。 “不,我们就算是打到天涯海角,只要背后这个武大郎不除,始终是心腹大患,如今朝廷用兵,正是我们渡河攻打的好时机。”李自成心中明镜,并不同意。 “可是闯王,如今土司新败,正是夔州军心不稳的时候,就这样放弃……”部下不甘心的说道,毕竟机会可是难得。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们就是打下了,万一武大郎挺过来,这些都是武大郎的。”李自成痛恨的说道。 这武大郎不仅是在武力上,就是心神上都已经打败了他们,李自成想要摆脱阴影,就必须打。 但手下的人并不赞成,因为他们害怕武大郎的兵,不想与其交战,宁可躲得远远的。 “一群饭桶,你们都太小瞧武大郎的手段了。”李自成破口大骂,他绝不放过机会。 朝廷的大军突然发动,而且连关宁铁骑都出动了,来讨伐武大郎。 这等机会若是不把握,那就没有机会了。 宁武府如今都是风声鹤唳,因为朝廷的动作太大了,关宁铁骑出动,就是衮州的兵马也派来了,朝廷这一次是打算一举收复这晋省,对武大郎斩尽杀绝,不留一丝活路。 “这还不算呢,听说鞑子那边突然也发动了,也要趁机攻打白城,如今这该怎么办啊?”商人打听到消息之后就乱套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武义都头疼不已,没有办法,商人虽然有优势,但也有劣根,飘忽不定。 天下间,大明是老牌强国,屹立数百年了,新兴的鞑子满清王朝更是如日中天,如今就是大明都不能战胜,可以说这两大可是压的四周小国苦不堪言。 但天下就有这种不怕死的,以一省之地,竟然接连得罪了两大强国,如今都要出兵讨伐他,也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晋省顿时为天下人所不齿。 “连南面的反贼李自成,如今都扬言要过河攻打这武大郎了,这武大郎还真的是不得人心啊。”百姓不知情况,就从表面做文章。 “只怕这晋省很快就会被战火荼毒,朝廷还好,鞑子和乱匪,想想就够可怕。”大家都事不关己幸灾乐祸说道。 武义也是凝重的主持大局,没想到满清就在凑热闹了,这可是心腹大患,不可不防,白城的防御可不能减少。 “吴虎与李二斗两人带一万人马守住白城,不可与鞑子野战,这一战还是以防御为主,刘喜子的炮队一分为二,协助你们守城。”武义定下战术。 “可是鞑子要是攻打草原部落呢?”吴虎马上问道,鞑子肯定不会一根筋的,部落是他们根本,鞑子不会放过。 “武教头,还是让我去白城吧,我就不信了,鞑子只要敢来,我就管杀不管埋。”王铁军匪气十足的说道。 “把改造营都送过去,告诉他们,这次只要有战功,我给他们户籍,拼死也要保住草原。”武义咬牙说道,改造营就是原来的俘虏兵,如今已经大都脱离矿坑,但身份还是贱民。 这一次可以说武义迎来了最严峻的危急,也是考验,只要这次他抗过去了,那他就在这里立足,日后不管是满清还是大明,都要忌惮他。 骑兵营武义一直没有动,因为朝廷这次的决心太大了,特别是这个关宁铁骑,绝对不能小觑,吴三桂日后能够逍遥自在,就是关宁铁骑功劳。 所以,武义这次必须要全力以赴对付他们,其余的官军还不用放在心上。 只要这次打败关宁铁骑,明朝就不敢对他动兵了,就能轻松许多,这也是他为难的地方。 鞑子的铁骑可以说更胜关宁铁骑,但这次必须解决明朝的隐患才行,所以,这次白城才是最凶险的地方。 草原部落,武义不得已的时候,甚至会放弃。 “武教头,我定不会让你失望,我吴虎与白城共存亡。” “李二斗也一样。” 两位将军都知道自己身上担子重,但不代表武教头这里就轻松,大明虽然官兵战力不强,但胜在人多,崇祯皇帝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对付他们,指不定就会派来大量官军,留下王铁军的另一处意义,就是救火队。 武义留下来的,大都是新兵,虽然也有一万人,但其中刚入伍的就占了三成,还有三成是没见过血的,想要抗衡明朝军队可不会轻松。 “武教头,被你猜中,朝廷的那个皇帝,果然是失心疯了,竟然把陕北的官军也调动起来,目前潼关人马还没有消息。”马猴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孙传庭的人马不弱,如今又在武义的背部。 “我……”吴虎死死的攥着拳头,想要留下,但知道自己的担子重,所以这次他忍住了,但面红耳赤的表情看着都吓人。 “不用担心,吴龙还不足为惧,不过学了一点皮毛,我用新兵能打过他一次,就能再打败他两次。”武义拍着吴虎肩膀说道。 但大家都笑不出来了,如今晋省可以说是东西南北四面都是敌人,都不给他们一丝余地。 “四面埋伏吗?哼,他们也太小瞧我武大郎了,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好牙口。”武义一拍桌案,冷笑说道。 而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苦恼的摔碎酒杯,那就是豪格,如今他正在犯愁,因为这个武大郎如今已经风雨飘摇。 唇亡齿寒吗?他并没有这样的归属感,可以说他对武大郎也是恨之入骨的,皇阿玛哪怕不是他杀死的,但与他脱不了干系。 所以这个时候,豪格就面对两种选择,这个就是趁机反抗,从暗地下手,打武大郎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样的话,他也会走投无路,只能就此隐姓埋名,落草为寇,多尔衮不会放过他。 若是帮助武大郎,日后他也有机会对付多尔衮这个杀父夺位的仇人。 这可真是艰难的选择,一步错,满盘皆输。 “皇阿玛,你在天之灵,儿臣该如何抉择?”豪格如今只能用酒水麻痹自己。 “好机会,武大郎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举世皆敌,我等正好过河,武大郎的人头是我的,我要亲手砍下他头颅。”李自成的消息也很多,如今狰狞的看着北方。 义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正好可以趁乱潜入,暗中埋伏到武大郎的身边,只怕那个时候,武大郎身边可用的兵可就没有了。 李自成要趁机收拾武大郎,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再远走他乡,但他闯王的名号就打出来了。 “可以了,刘宗敏离我而去,我手里没有得力干将。”李自成叹息说道。 刘宗敏弃他而去,不知去处,只怕心灰意冷就此隐姓埋名。 但这一次李自成绝不会失手了,武大郎怎么都不会知道,将会给他完成致命一击的是他李自成,当年的羞辱,他会百倍奉还。 “听说你刚新婚……”李自成的目光阴毒而狰狞,大手抓着裆下,这里恶臭异常。 而就与李自成隔着黄河的对岸,黄保保和常兴也来了,他们带来了不少的手下,已经开始布置。 “对付李自成这条狗而已,用得着这样谨慎,要我说干脆就冲过去宰了,这才干脆。”黄保保不满的说着,本来这就是他本意的,结果被常兴弄得如此的麻烦。 “李自成若是这样好对付,就不会让官府头疼多年了,长点脑子。”常兴不满的骂道。 “还不是一条狗。”黄保保不在乎的说道。 “小心行事。”常兴摇头。 第五十四章 商人手段 “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这点事情我自然会做的,你就看好吧,不过我说,你能不能别用这对孩子一样的看我……”黄保保心直口快,与这常兴也是多年的生意搭档,忍不住说出来。 “你……之前你不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如今看来我倒是看错人了。”常兴可以说是后悔不及啊,当初鬼迷心窍,就要给侯大成,亲上加亲,结果是背后一刀。 “嘿,你终于是看出来了,不过也……不晚。”黄保保大喘气的说着,他有原配,而她也非闺女,可做偏房,也了却一桩心愿。 常兴叹息一声,也算是无奈之举,总不能看着女儿守活寡。 这次他这样帮助黄保保自然就是有意为之,这个家伙太莽撞了,就是命好,遇到了武大郎,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他们来这里就是暗中与人相见,想要对付李自成,当然需要恶人磨,他们手里的力量还是不足的。 而李自成这个时候,正是春风得意,因为他这里的消息慢一步,如今正是知道武大郎如今是四面楚歌,东西南北都是敌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不到你武大郎也会有今天。” “可以了,刘宗敏你这个叛徒,目光短浅,我早就知道这个武大郎跋扈不得好死。”李自成突然暴戾起来,甚至迁怒昔日爱将头上,他已经变了心性,如今更加的妒戾。 “让人准备,明日渡河,收拾武大郎的日子可不远了。”李自成手抓宝剑,对手下下令,仿佛下一刻,就砍下武大郎人头。 “诺。”手下已经迫不及待,因为他们对武大郎可是有血海深仇的,老营几乎都损在武大郎手里,这都是沾亲带故的。 “闯王,有贵客想要求见你,这次想要托闯王的手报仇雪恨。”二当家的来见,神神秘秘的说着。 “什么贵客,搞得神秘,不见。”李自成反感说道。 “闯王稍安勿躁,此人可不一般,是运城的盐贩,如今这武大郎自顾不暇,他也抓住机会,想要与闯王合作贩卖私盐,共同牟利,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小心谨慎。”二当家在李自成耳边说道。 李自成突然愣住,接着哈哈大笑,拍掌叫好道:“好,果然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正愁着私盐卖不出呢,如今就送上门来,此事你有大功,我们这就去见他。” 贩卖私盐可是重罪,因为利益太大了,到了武大郎手里也是一样,哪怕就是武大郎没有插手,但是商人们可不会轻易放过的。 所以这运城的盐贩早就销声匿迹了,黄保保手里的盐丁可都不好惹,李自成想要银子,却空守金山。 如今听到这个,可就喜出望外,只要有了银子,他就可以东山再起。 “闯王,如今这大事要紧,不如我们日后再见他也不迟。”二当家的犹豫说道。 “少废话,还不快带路。”李自成鄙弃骂着,抓起宝剑就走。 只是他没有发现,他转身时候,二当家的露出了鄙视神色。 这是一处地界边缘的房屋,外面围墙很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神神秘秘的,让人觉得不安全。 “他们在这里?”李自成怀疑的问着。 “没错,他们说害怕被盐丁盯上,所以才如此小心,我看不如算了,一群藏头露尾的小人,不见也罢。”二当家的愤愤的说着。 “你懂什么,让开。”李自成反而打消了疑心,大步走进去。 二当家紧跟着他,刚刚关好房门,二当家也翻脸了。 “哼,你整日疑神疑鬼,没想到这次倒是把自己给算计了吧。” “你什么意思?”李自成猛然惊醒,手抓宝剑,恶狠狠的问着。 “哈哈,当然是抓你了。”二当家的不以为意说道。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宰了你。”李自成大怒,接着就先动手,要宰了这个家伙。 但是一张大网先罩住了他,李自成奋力反抗也无法脱身,二当家的小人得志的走上来。 “李自成已经被捉,请贵客出来吧。”二当家的非常客气的说着,李自成瞪大眼睛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对付自己。 走出来一个大冷天还不忘摇扇子的逍遥人物,当即就骂道:“你这条养不熟的老狗,吃惊吗?” 这正是黄保保,如今得意的看着李自成,怎么也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抓了他。 “本来还当你是个人物,结果略施小计,就把你抓了,这次你可没有这么好运了,我该怎么整治你呢。”黄保保狞笑着。 李自成的噩梦里,这张脸绝对不会少,他本来就不会放过这个家伙,但是谁知道这次竟然落到他的手中,李自成眼神慌乱。 落入他手里那就是生不如死,不过李自成马上安定,说道:“你如今也是丧家之犬,武大郎就要被宰了,你还能嚣张到那时?我告诉你,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和你合作,你贩盐,我保护你。” “他说什么?”黄保保掏着耳朵的问着。 二当家的凑过来说道:“黄爷,他说要让你为他贩盐,他保护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黄保保气得跳脚,一脚就把这李自成给踢翻在地。 李自成脸色巨变。 二当家的笑道:“闯王,忘记告诉你了,今后啊,这自流井我接手了,你这人真是罪有应得,天王给你一个前程,你却不珍惜,活该。” “我呸!”李自成破口大骂。 “拿下,我要好好炮制他。”黄保保阴险的笑道。 李自成突然暴起,划破了大网,竟然脱身,本来要大肆杀戮,但这里人多,他骂道:“你们等着!” 李自成拔腿就跑,让谁都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快追!别让他跑了。”黄保保焦急大叫,如今事情败露,只怕自己都危险了。 自流井怎么说也是李自成的地盘,黄保保后悔与他啰嗦,直接拿下不就得了,如今功亏一篑,这可不仅自己危险,更是耽误了天王的大事。 而且李自成手里还有一群亡命之徒,只怕事情就要糟糕,黄保保催促着。 “黄爷莫要担心,跑不了他的,我这就抓了他见你。”二当家突然笑了,他没有着急,而是信誓旦旦的说着。 “这里不是李自成的地盘吗?若是让他跑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黄保保的脸色一变,转口说道。 “黄爷,以前是李自成地盘,但他变得如同恶鬼,兄弟们早就离心离德,如今我已经打过招呼,他李自成再也无法得意下去。”二当家的哈哈大笑。 “这李自成倒是混得够惨的。”黄保保撇嘴说着。 “倒不是我等过错,只是这李自成性情古怪,逼得我等这般,黄爷放心,我等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谁给我们一口饭吃。”二当家马上奉承的说道,这位才是他们的财神爷。 “你明白就好。”黄保保但是对这个反骨家伙很受用,就是养一条狗,谁都想要一个会摇尾巴的,就是猜不透武大郎怎么就偏偏选中这个又臭又硬的李自成。 自流井突然乱了起来,老营的人马被人追杀,原本这老营人马就是李自成心腹,而且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如今可是吃到苦头。 “活捉李自成,黄爷重重有赏。”二当家的不忘摇尾巴的喊着。 李自成多疑的性子又救了他一命,没有直接去老营这边,原来这里都被人给埋伏了,差点就自投罗网。 李自成躲在茅坑中恨得咬牙切齿,若他这次大难不死,他要亲手揪下这个黄保保的脑袋当夜壶,还有这群叛徒,他会一刀一个宰了他们。 但叛徒的势力非常大,他们都是对李自成非常不满的一群人。 到处都是搜罗人影。 第五十五章 吾命休矣 这自流井本就是不大地方,如今又布下了天罗地网,黄保保可是对武大郎拍胸口担保过的,这次必须抓到这个李自成。 结果四处寻找,也不见这李自成影子,眼看着这天色就要晚了,二当家可是真的着急起来。 “可莫要让他真的跑了,否则兄弟们都要提心吊胆。”有人担忧说道。 “那还不快去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揪出来。”二当家可是狠人,如今眼睛乱转,突然嘿嘿一笑,想到一个人来,他可是眼馋了许久,今天从也得从了他。 李自成依旧躲在这处茅坑里,不敢露头,只要夜了,他就能偷偷溜走了。 突然有人大叫着:“李自成,你给我听好了,如今,你子女就在我们手里,想要他们活命,那就乖乖走出来,饶你不死。” 李自成两眼一瞪,但没有动作,如今他只要一露头,那就死路一条,充耳不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上方露出一个大白腚来,哗的一声就拉尿,李自成急忙躲闪。 “哪个臭不要脸的!”一声尖锐而刻薄的尖叫响起,顿时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要说这女人胆子小,特别去茅厕都提防着,若是男人恐怕就难以发现了,如今这女人一叫,李自成顿时慌张起来。 “啊呀,不好,吾命休矣。”李自成大叫不好,转身爬出茅坑就跑,但四面八方都是人影。 “前面就是那不顾儿女性命的李自成,快抓住他。”有人眼睛尖,一眼就认出来了,顿时大叫着。 这次李自成哪怕再机灵,也逃不过这众人的围追堵截,甚至还有人骑马追赶,他更跑不过这四条腿的牲口,最终被抓住了。 黄保保都没有待在镇子里,也跟着跑出来,可见他是真的急了,当看到李自成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先打断了他两条腿。 那惨叫的女子偏偏还是二当家的女人,天性刻薄,如今吃了大亏,二当家可是气急败坏,干脆打断了李自成的三条腿。 “呸,李自成你自己婆娘都看不住,还敢打老子婆娘主意,真是找死。”二当家破口大骂,同时也要占回来,那李芝兰就在自己手里呢。 等李自成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但这里竟然没有人可怜他,可怜李自成如今多不得民心。 李芝兰躲在房间内,紧紧的抱住幼弟,如今听到外面动静,她也是不敢出来,她只想保住幼弟的命。 “五斤不哭,很快就没事的……”李芝兰的劝说都没有底气,连孩子都打动不了。 黄保保气喘吁吁的回来,平日里他出门就有车轿代步,如今跑了那么远,可是累得半死,但只要抓到了李自成,那就值得。 “嘿,好一个风流快活的李自成,竟然还得了花柳病,怪不得你婆娘嫌弃你了。”黄保保倒是鼻子灵,急忙如躲瘟神的离开。 李自成如今只有两眼能动,最后恶狠狠的瞪着四周。 “黄爷,这李自成如何处置?”二当家的问着,凑近了说着。 “离我远点,小心被你染上,你处理吧,我走了。”黄保保如同躲瘟疫一般的,连这里都不想多呆片刻,生怕得了这脏病。 二当家的被黄保保一说,心里也是隔应,顿时就让人把这李自成给埋了。 “二当家,这寒冬腊月……”手下苦不堪言的说道。 “放屁,你没听到他有什么病吗?你要是染上了,你婆娘都跑不了。”二当家破口大骂着。 一听这话,大家都不在乎是不是寒冬腊月了,还是命根子要紧,如今对李自成嫌弃的要死。 李自成双眼泣血,没想到他一世英名,最后竟然被他们破坏,只怕日后有人提及,都是咒骂的名声,他恨啊。 二当家的可没有直接回去,反而绕了一圈去了李芝兰那边,这家伙如今走路都如踩高跷,不是一只好鸟。 “李芝兰,给我开门,想活命就乖乖的伺候好我。”二当家的见到房门禁闭,恶狠狠的说着,还不见开门,就一脚踹开了门,对着躲在墙脚,紧紧抱住孩子的李芝兰露出了狞笑。 这李芝兰不仅高挑,一双桃花眼也勾人,真他娘的够味道,二当家的迫不及待就扑上去了。 “放肆,谁敢动我,谁死无全尸!”李芝兰强做镇定的说道。 “嘿嘿,那好啊,我就看看怎么个死无全尸。”二当家的咧嘴笑着,露出那恶心的满口黑牙,直接就拱上来,李芝兰躲避开,但被他懒腰抱住,若与这幼弟,或许还可以逃出魔掌。 “我是武大郎的女人,你敢动我,我让你不得好死!”李芝兰尖叫的骂着,如今只能用这个名声来震慑宵小之辈。 二当家一愣,被李芝兰挣来了,李芝兰护住幼弟,狠狠的瞪着这个家伙。 这个二当家的两眼乱转,就跟那发情的公狗,火急火燎的,最后一咬牙,狞笑道:“哼,你骗谁呢,黄爷都没有说过此事,如今还想吓唬我,乖乖的自己把衣服脱了,否则……” 李芝兰气得身体僵硬,结果被他得逞,抓走幼弟。 “否则……我就摔死这个娃子。”二当家的笑得猥琐,眼睛如同钩子一样的勾着李芝兰的衣服。 “你……”李芝兰也慌神了。 “快点!”二当家单手把李五斤抓住,将孩子举过头顶。 李芝兰的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如今她恐怕难逃魔掌,但为了幼弟,她忍辱负重,慢慢的就抬起手来。 “你快点,否则我就掐死他。”二当家的脸色急得通红,这李五斤大哭,他烦闷的就掐着孩子。 “别,我脱……”李芝兰屈辱的说着。 就在这个时候,黄保保跑了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快把孩子放下。”黄保保尖锐的叫着。 “黄爷,您怎么又回来了?”二当家的瞪大眼睛,他不是走了吗? 黄保保也是离开后才想到这里还有个孩子呢,这个必须要留下,这就如火烧眉毛的跑回来,不想看到这一幕,抢过孩子以后,黄保保顿时就狰狞起来。 “黄爷,我不知道这是武天王的女人,否则我怎么会冒犯……”二当家的急忙告罪。 “呸,你可知这是谁的孩子,你竟然差点害死了,你这是找死。”黄保保一看这孩子脸色铁青,差点就小命不保,眼神都可怕起来。 “给我打!”黄保保心疼这孩子,当即就让人动手。 “黄爷饶命……”二当家被打的不住求饶。 “饶命,这孩子掉一根寒毛,你都赔不起,如今你还差点害死了他,你罪该万死!”这黄保保的声音突然挑了一个弧度,那打手顿时下狠手,这人人贩子可是专门干这种脏活的,只是几下,这二当家的就翻白眼了。 “呸,本来只想废了你的爪子的,不想你却活活吓死了,废物!”黄保保破口大骂着。 这手下人都不知情况,几个人悄悄的查看,果然吓死,这一日间这自流井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死了,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黄爷……” “嗯?”黄保保上下打量手里的孩子,仿佛看出花一样。 “这蛇无头不行,这里还这么多人,不如黄爷挑选一位当家的,小的万死不辞,愿为黄爷效犬马之劳。” “懂事。”黄保保一张脸如同菊花绽放,不过很快就收敛,指着孩子道:“什么我说了算,是这主子说了算,知道吗?” “明白了,明白了,以后这就是我祖宗。”这人点头说着。 “那就是你了,做这里的二当家,好好的伺候好你的祖宗,否则小心你的皮。”黄保保恶狠狠的说着。 “明白,小的明白。” 黄保保这才将李五斤交到李芝兰手里。 第五十六章 卷土重来 李芝兰跪在父亲的坟头前,泪水已经流干了,而且她也没有多少泪水了,如今麻木的看着天空。 “父亲,自流井如今落入了五斤手里,这也算最好的结果,不过我想让五斤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也是二娘的心愿,我想你如今也能明白了,下一次来看你们,指不定什么年月,这一次给你们带足了纸钱。” 李芝兰在火光中恢复了一点的神色,整个人也轻松起来,因为这次她也解脱了,带着五斤隐姓埋名,就此不在过问这里事情。 “其实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老营人马都没了,你说对吧,五斤。”李芝兰对着襁褓里的五斤说道。 李芝兰随后就失踪了,自流井的人到处找都没有找到,是铁了心的不想在参与这个漩涡来。 而李自成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土包,没有墓碑,逐渐被人遗忘。 这是一个浪涛汹涌,后浪推前浪的时代。 “这可怎么办?岳父大人快些给我想个主意啊”反而这黄保保是最上心的一个,此刻慌了神来,这个李芝兰也太可恶了,明知道这孩子身份不一般,但却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能去哪里。 这家伙倒是个大咧性子,如今已经喊起岳父来,常兴气得要死,对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此事说来也是蹊跷,连武大郎都没有在意,只怕这孩子身份还要两说呢,小心好心办坏事。” 如今武大郎的身份可是不同了,就是如同大户,遇到这种事情都要小心谨慎才行,更不要提这天王了,所以常兴认为这倒不一定是坏事,让他消停点。 “也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黄保保顿时想通了,这家伙就不知道犯愁。 常兴倒是在犯愁,因为他心疼自己的矿场,他胆子大,直接把矿场都要开到京城去了,如今朝廷大军来伐,不得已而收缩。 “都是那周遇吉,这个家伙蔫坏,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黄保保提起来就有气,因为有周遇吉这熟人坏事。 常家集,一个这两年才出现的地方,虽说叫集市,但这里却是一个大铁矿,常兴以自己姓氏来命名的,这才两年的功夫,就把这个荒山变成了一个周边闻名的地方。 “这些商人还真的有些手段,让铁树开花了,你看这矿山一没有沃土,二没有草木,但他们就能发展成如此规模,武大郎还真的不能小觑。”周遇吉对着这常家集感慨的说着。 “姑父所言不错,但武大郎终究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此次朝廷派来关宁铁骑和京营来讨伐,武大郎就是通天本事,也只有死路一条!”赵子玉冰冷说着。 自从父亲赵大宪遇害,他们又被武大郎扫地出门,赵子玉整个人都变了,如今成熟冷血,周遇吉也欣赏起来。 “哈哈,这武大郎就是自寻死路,只怕他也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回来吧。”周遇吉的眼神阴鸷。 任谁被那样扫地出门,颜面何存?所以这次周遇吉疯狂的展开报复,连这商人都不待见。 周遇吉虽然被扫地出门,但他收拢了内三关的旧部,实力倒是提升了一大截来。 “军门,关宁铁骑来了。”探马回来报,两人都露出喜色。 “走去看看。”周遇吉一拍手掌。 这关宁铁骑不见来人,就已经看到卷卷烟尘,如同洪水般的铁蹄声,这等的场景震撼人心,这可是大明边军中的精锐,举国之力建立起来的铁骑。 人马上的铁甲反射着寒光,把这个早春拉回寒冬,这马匹都是辽东和朝鲜战马,自然不凡,铁甲鲜明的骑兵一股风的就来到这里。 “姑父,果然是人外有人,这关宁铁骑果然非凡,这才是真正的铁骑啊。”赵子玉原本认为家丁队就是一流。 “当然无法比较了,这可是朝廷用银子堆出来的。”周遇吉眼睛里有羡慕和不甘。 他若是有这样的家丁队,又岂会让武大郎张狂。 “前方可是周总兵?末将吴三桂有礼了。”突然从军中杀出一员银枪银甲白马小将,声音浑厚,却没有想象中的嚣张跋扈。 赵子玉的眸子剧烈收缩,不甘的收回目光,如临大敌,因为这个吴三桂在武将中也算是年轻的。 国字脸,浓眉大眼,气质豪爽,给人印象深刻,他带着这关宁铁骑而来。 这吴三桂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别看年纪不大,但经历的可是血雨腥风,周遇吉也急忙的抱拳道:“周某不过是败军之将,可担不起将军的抬举,吴将军一路辛苦,我已准备好酒水,此地荒凉没有什么好招待的,还望见谅。” 周遇吉亲自上前拉着吴三桂的手腕,亲近的拉拢关系,如今他可是需要借助吴三桂的力量来收复晋省,是给足了他的面子,两人相互寒暄,共同走入这常家集的唯一酒楼。 “咦,不想这小小的一地,竟然还有这等地方?”吴三桂出身不错,要比周遇吉高,只是周遇吉成名更早,此刻也打量起这装饰考究的酒楼来。 “哈哈,我也不过借花献佛,这里是叛逆的商人一处矿场,代州城的商人骄奢淫逸惯了。”周遇吉虽然贬低,但同样也强调代州城的繁华。 “的确如此。”吴三桂也仇视的说道,哪怕吴家都没有如此奢华,心里也多了几分盘算。 “吴兄弟,这次可是有口福了,这常兴还留下了不少山珍海味。”周遇吉笑道。 这里是常兴的一处产业,不仅满足自己,还能拉拢当地势力。 当一桌珍馐摆上的时候,吴三桂的眼睛更加明亮,指着这山珍海味道:“果然骄奢淫逸,都是民脂民膏啊,这等叛逆不除,伤害最深的都是百姓。” “吴兄不知,这代州城的商人几乎都是如此,因为有武大郎撑腰,所以目中无人,百姓深受其害。”周遇吉放下酒杯,痛苦说道。 “代州城商户都是如此?”吴三桂都瞪大眼睛,因为他认为这就是首富了,没想到这代州城出乎意料太多。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让吴兄看看这商户是如何坑害百姓的。” 吴三桂一拍桌子,破口骂道:“岂有此理,百姓水深火热,我等绝不可视而不见,待我修整一下,讨伐这群叛逆,为百姓讨回公道。” “好!吴将军果然是侠骨忠心,周某佩服,请进酒。”周遇吉一拍大腿。 “这都是分内之事,周兄不必客气,只是我对代州城还不了解,此次可要麻烦周兄了。”吴三桂也放下架子,与周遇吉称兄道弟。 他们都算上京都人,很快就亲如一家,不分彼此。 “这武大郎嚣张跋扈,但手里还是有一群厉害的民勇,而且火铳也犀利,哥哥惭愧,被他打败,被赶出了晋省。”周遇吉提及了武大郎,那就恨得咬牙切齿。 吴三桂笑得不屑,反问道:“那武大郎的人马与我的部下比较如何?论嚣张跋扈,我关宁铁骑是他的祖宗!火铳?我们更善用。” 这吴三桂有些醉了,所以也狂傲起来,但他有这狂傲的本钱,他这关宁铁骑可是大明用银子堆起来的,三眼铳更是精良。 “那武大郎也不是一般人,兄弟可要放心才是。”周遇吉劝说道。 “区区毛贼而已,不用劝说,我意已决,两日后,讨伐这个叛逆。”吴三桂意气风发的说道。 吴三桂醉了,被送上楼上的卧室,周遇吉喝着赵子玉送来的醒酒汤,赵子玉佩服说道:“姑父果然厉害,杯酒间就劝说了这吴三桂出兵。” 要知道大军出动,绝非容易,而吴三桂被周遇吉说动,只修整两天,可谓神速。 周遇吉也笑得得意。 第五十七章 雪上加霜 代州城如今繁华的表面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常家集距离代州城并不算远,已经有人带回来了消息,这关宁铁骑竟然真的来了。 这树大招风,关宁铁骑的威名早就响彻关内,哪怕三岁孩子都知道,这大明最厉害,连鞑子都忌惮的就是这关宁铁骑。 “只怕这次可是真的不好说了,朝廷是动了真怒。”百姓都惶惶不安。 “竟然是吴三桂”武义受到影响,对此人可没有什么好感,但在他心中,这吴三桂也是排在前几位的,史书留下的一笔,要放大十倍这才是历史,吴三桂可不是凡人。 “常家集那边的消息很精准,这次关宁铁骑七千人马,算上辅兵过万人,加上周遇吉的人马,可不容小觑。”武义把这股人马看得特别重,因为关宁铁骑的名气太大。 仅仅是这一路,就已经与武义手里力量相当了,而且背后还有一个孙传庭,如刺在喉,这也是民军遇到的最危急的困局。 武义在地图前负手而立,久久没有离开,如今自己身边聚集的都是大明的猛人,不由他不小心翼翼,吴三桂、孙传庭还有一个在南面按兵不动的洪承畴,武义都不得不露出苦笑。 武义把身边的人都叫来,为他出谋划策。 “这洪承畴随时都可以过河,武教头,我们不如联络乱匪吧,让他们牵制洪承畴,我们也能减轻压力。”刘喜子建议道。 “笑话,那群废物而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说我们什么身份,怎能低头求他们?”王铁军最瞧不起的就是乱匪了,一听这个馊主意,第一个就跳出来反对。 “可以留作后手,只怕作用不大。”老赵摇头说道,如今连他都出山了,别看他一直养尊处优,对形式洞若观火。 老赵也不含糊,直接说道:“如今,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给我一队人马,这西面我来防御。” “赵教头,你这身子都放肉了,那句什么来着了还能肉否?”王铁军这家伙竟然敢开老赵的玩笑。 “混账东西,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我教出来的,你究竟问我,出去比试比试去。”这老赵可是火爆脾气,如今要动手教训他。 “果然是赵教头,宝刀不老”王铁军急忙改口,赔罪的笑着。 老赵扬着下巴吹着胡子,得意的撇嘴。 随后就决定下来,这次由四人领兵,刘喜子带领一队人马守着南面,预防洪承畴过河,老赵守西面,王铁军的骑兵营随时待命,武义也是坐镇代州城,震慑王朴的大同镇。 决定之后,武义就找上了老赵,因为这个老赵,这次竟然真的出山了,武义虽然不知道他的经历,但肯定不简单。 “你这次本可以不出来的,我自己也能应付过来。”武义对着老赵说着,如今他这派头都快成了员外老爷了。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得我老赵出山一次,你不感激涕零,竟然还不领情?”老赵吹胡子瞪眼的说着。 “但这次不同,我心里只有五分把握,你是知道的。”武义笑道,努力让自己轻松些,给王铁军他们看。 “呸,只有三分而已,拿来的五分,别把我当成那群愣头青看待,老赵眼里揉不进沙子。” 这个可恶的老赵,如今也只有他才会如此刻薄,偏偏武义还拿他没有办法。 “你就这样对他们没有信心?只有三分,你还跳出来,我该说你什么好?”武义出口反驳道。 “我是身子骨锈了,想要出来活动一下行不行?”结果老赵还是针锋相对。 “呸,你这老货,本来还想说点心里话的,结果被你把气氛都给搞砸了”武义骂出来,主要这个老赵就无法沟通,本来还想煽情,结果他一开口,三句话就能把人惹恼了。 这老赵依旧是吹胡子瞪眼,装作不屑,但他越是如此,武义知道他心里就越挣扎,与他一样,都是给外人看的。 “老赵,这次可是凶险,你怎么也该告诉我名字来历了吧?万一你要死了,到那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刻墓碑呢。”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不忌讳这个,但武义说的是心里话。 “名字就是一个称呼,你要是有心,逢年过节的给我坟头送上一壶老酒就足够了。”老赵心领了,淡然的说着。 “看来你还真的不一般呢,当过把总没有?”武义一本正经的问着。 老赵差点暴起。 老赵的身份一直都是个迷,但武义却不会忌惮,因为他从接触,就发现这个老赵与他是同一类人,那时两人就是一拍即合。 “看来你是真的紧张了,不然你可没有这么多话语的,大不了退到内三关这里,还是有机会的。”老赵突然正经起来。 “这是最坏的打算。”武义也坦诚说出。 “我就搞不懂了,你怎么就这样的急迫。”老赵的埋怨还是很大的。 武义没有回答,因为也只有他才知道历史,如今他要是不挣,只怕就没有机会了,会被历史洪流埋没掉,可以说他一直都是在与历史抗衡。 “不说算了,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千万不要拼得血本无归才好。”老赵摇头说着,心不在焉起来。 两个人又一次的试探,结果又是谁都没有透漏底细,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只是都无法说给人听。 “武教头,紧急军情!”刘喜子慌张的跑进来,脸色难看。 “怎么了?”武义心里一惊。 “刚收到商会那边的消息,这次朝廷还派来了一路人马,龙象升带着大批官军从南面攻打我晋省。” 刘喜子顾不上擦汗,因为这个消息太震惊了,这明朝有两个总督,一个是洪承畴,另一个就是卢象升,如今连这在南面把守江南的龙象升都来了! “看来这次你还真的成了朝廷的眼中钉,关宁铁骑还不算,如今连龙象升都派来了,这是要一打尽啊。”老赵嘬着牙花子说着,没有了风轻云淡,心事重重。 武义也沉重起来,朝廷这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大敌了,这就是要赶尽杀绝啊,竟然连龙象升都派来,这真是动用举国兵力来攻打晋省。 “哼,该死叛逆,这次我派三面大军讨伐,必须斩草除根。”崇祯皇帝的怒气可是没有消去,对武大郎那是恨之入骨。 他这样兴师动众,就是想要速战速决,晋省毗邻京畿,这里太重要了,对京都都是巨大威胁,其次就是私仇,因为鞑子趁机作乱,朝廷都乱了分寸。 所以崇祯皇帝才同意了那个荒唐的阴谋,把朱媺娖搭进来,结果这武大郎根本就是按兵不动,让崇祯皇帝的面子下不来台,如今怒火都放出来。 恼羞成怒的崇祯皇帝并不是真的疯狂,他如此安排,就是为了尽快的结束这场内斗,鞑子如今目光盯着武大郎,他才敢出兵。 但是鞑子始终是心腹大患,山海关那边没有关宁铁骑把守,崇祯皇帝睡觉都不安稳。 “父皇多虑了,这武大郎不过就是个毛贼而已,如今天下兵马齐到,只怕武大郎都吓得半死,哪还敢抵抗,相信不久就能够将他绳之以法。”朱慈蜋献媚的说着,如今大太监不在,这父皇身边连个奉承的都没有。 “记住,对这毛贼就要斩草除根,否则的话,就会春风吹又生,这里绝不可以再成为第二个乱匪窝子。”崇祯皇帝教育着太子。 “儿臣明白了。”朱慈蜋虚心受教。 “恩,你对这乱匪有何看法?”崇祯突然又问了一句,这之前可是很少的。 受宠若惊同时又没有做过功课的朱慈蜋急得眼睛乱转。 “下去吧,以后多关心这些事情。”崇祯不满说着。 第五十八章 如火如荼 东宫这里,太子朱慈蜋愁眉不展,本来想趁机亲近父皇的,结果还被责罚,正是贪玩的他,如今也不敢离开书房了。 “恭喜太子。” “太傅何出此言?我都被父皇禁足了”朱慈蜋露出不满来。 太傅笑道:“太子不知,如今陛下这是在考验你,太子殿下即将成年,陛下这也是要委以重任,可莫要让陛下失望才是。” 朱慈蜋瞪大眼睛,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脸上也多了笑容,不过很快就愁眉苦脸了,因为他还真的担心。 外人对这个龙椅是眼馋的很,但自幼就知道父皇为了国事操心,对他只有严厉。 崇祯皇帝如今也感觉到疲惫,如今朱媺娖又落入贼人之手,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到了太子身上。 “朕励精图治,甚至废寝忘食,结果这匪患不断,又有强敌在外,朕决不允许大明基业断送在自己的子孙身上。”这时的崇祯皇帝还是非常自负的,他坚信大明能够扫除匪患,消灭强敌,国泰民安。 崇祯皇帝正在头疼的就是银子的事情,如今后宫的开销被他再次削减,这皇宫自从他入住就没有大兴土木过,但银子是年年缺,“都是这该死的匪患闹的!” 这一次的起兵讨伐,更是让军费成为一个无底洞,崇祯摔下御笔,在奏折上留下重重的朱红,又是要银子的,军中要,地方也要 代州城这里如今风声鹤唳,朝廷三路大军来讨伐,百姓都是忧心忡忡,无心工作,战乱可是最残酷的,不知如何应对。 府衙这里,更是阴沉的吓人,进出的都是民军将军,所有人都没有笑容。 “孩子爹,不如我们先躲到乡下吧,这朝廷大军都要打来了,万一迁怒我们,那可就糟了。”妇人如今都慌神,这作坊都关闭了,还好粮食没有断。 “躲到乡下有什么用,妇人之见,这朝廷大军来了,也不会动我们,只是武大郎和商人们遭殃。”当家的男人骂道。 “唉,这官军来了,会不会又把作坊收了,如今,大家都不敢做事了,生怕被朝廷给打入匠户。” 之前那些历历在目,百姓心里都有怨气,这代州城刚消停,结果朝廷就来大军。 “指不定这代州城的繁华,就毁在这次的战乱。”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代州城能够如今这等繁华,与武大郎和商户是分不开的,如果官府回来了,岂不是又回到老样子了。 “这朝廷就见不得我们过上好日子,一个钦差就已经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如今又来大军”有人忍不住的说出来,明眼的人早就看出来了。 但这话谁敢说出来,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哪个记着,等报给官府,那就要大祸临头。 “你们怕,我不怕,民军厉害,官军来了也没用,我儿可就在这民勇队里,这次打胜了,就能成为正式的民军。” 民军虽然很多,但百姓出身的依旧不多,如今代州城里才出了一批正式民军而已,数量并不多,还是最初招收的那些,剩下的都是民勇而已。 但军票却是好东西,让人眼馋的很,这个在上水坊可以买到稀奇的东西,代表着身份,让人羡慕不来,谁家办喜事,若有军票那都是有颜面的事情。 “都这个时候了,朝廷指不定就会迁怒呢,到时候,肯定是要掉脑袋的,你儿就等着掉脑袋吧。”妇人忍不住的排挤说道。 “啊?应该不会吧?”这个显摆妇人顿时慌神,这次非同寻常,这可是三面大军,十数万人呢 这一天,天突然转暖,一个冬天终于过去了,万物即将复苏,但还不等这小村的人高兴呢,就先被震撼了。 “官军” “这么多?” “是来剿匪的吗?听说这里有鞑子土匪出没” “一定是,上次有人上山就看到了鞑子的营地,吓得差点回不来了。” 村民们都是猜测着,他们这里的消息闭塞,加上寒冬也没有什么人走动,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官军进入。 “把粮食都带走,这群人都是叛逆的百姓,不用可惜。”骑士丢下一句,如狼似虎的士兵就冲进了这些人的家中,翻箱倒柜,寻找粮食。 敢干预的,轻则被打,重则挨刀子,一时间这个不大的村落就哭声四起。 进入晋省后,关宁铁骑可就不客气了,因为这次行动太仓促,他们都没有充足准备,粮食不足。 “这就是对你们惩罚,本是朝廷的子民,却投贼自保,不杀你们都是朝廷开恩了。”官军大声的怒骂着,带着粮食走了。 “这是官军?” “连鞑子土匪都没有祸害到这里,结果官军一来,就让我们遭遇灭顶之灾苍天啊,快开开眼吧!”村人跪在地上祈求。 没了粮食,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已经有人准备去逃荒了,但富裕的晋省是不敢去了,更加凄惨。 “姑父,这不太好吧”赵子玉有些不能接受。 “没办法,否则大军就要挨饿,等收拾了武大郎,一切就都结束了。”周遇吉并不是无情的人,只是如今粮草未到。 这一天,众多的村落被如火如荼的官军给洗劫了,难民无数,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武大郎,想不到吧,我周遇吉又回来了,这次我会把你给我的屈辱加倍奉还。”周遇吉无法忘记武大郎给他的痛,京营被打散,舅子被杀,自己被扫地出门种种让他眼睛通红。 “盯住这些难民,谁敢逃走,格杀无论,免得他们向叛逆告密。”周遇吉又下了一道军令,把这些难民都给圈禁起来。 “不错,此地是叛逆地盘,我等要多加小心,且看我如何踏平叛逆。”吴三桂意气风发的说道。 “报,将军,前方发现了叛逆骑兵!”探马快速的回报。 “呀哈,我还没有杀上去呢,这叛逆就不耐烦的自己找上门来了,来呀,把他们都给我灭了,让叛逆们看一看我关宁铁骑的威风。”吴三桂冷笑不止,当即下令迎战。 被圈禁的百姓此刻也傻眼了,因为如今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反正大战一触即发。 “打他娘的,最好把这官军给打得落花流水才好,让你们抢我家的粮食。”已经有村民骂出来。 “息声,你没有听到吗?这哪是普通官军,这可是威风凛凛的关宁铁骑,连鞑子都不敢正面交战呢”有人知道这官兵底细,不甘的说出来。 但就是这样被他们所传颂的精兵,结果就洗劫了自己家,这让大家都无法接受,如今内心凄苦无比。 “这群该死的家伙,怪不得官路不见踪影,竟然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给我狠狠的收拾他们。”王铁军气的脸色铁青。 为了缓解压力,这次他与武教头都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是主动出击,这关宁铁骑就是他们目标,结果王铁军在官路没有遇到,撒开了视线,才知道这群家伙竟然洗劫百姓。 “吴将军,前方就是武大郎的精锐骑兵,各个不凡,与鞑子都不相上下,将军可要小心了。”周遇吉的眸子里有些仇恨,把底细都说出来。 “哼,小小民勇能有这等骑兵,也是不易,但他们与我关宁铁骑相比较,不过就是一群蝼蚁而已,周兄多虑了。”吴三桂为人高傲,善于伪装,但对这群民勇,他可不用伪装什么。 “与我出战,前方叛逆,大逆不道,一个不留。”吴三桂银枪一指,关宁铁骑就杀出来。 狭路相逢,骑兵营与关宁铁骑在这不知名的小山坡相遇。 都是时代的骄子,都有着高傲,此刻面对,只有你死我活。 “早就想会一会你们了。” 第五十九章 真正铁骑 “出击!”吴三桂大喝。 “嚯” 三军将士齐喝,气势如虹。 吴三桂脸上轻松,什么堪比鞑子,不世骑兵,这周遇吉不过一只土鳖而已,而今就让他看看这真正骑兵的风采。 周遇吉被这大喝给震惊,不想这关宁铁骑骁勇善战,遇敌后就如同换个人一样。 “周兄,你看如何?”吴三桂笑道。 周遇吉咽了口口水道:“大善,不动如山,动若脱兔,精兵也。” 吴三桂冷哼道:“只是一群乱贼,激不起兄弟们的士气,不过也足够了。” 周遇吉打心底佩服,赞同道:“是啊,武大郎就算再强,不过只在一省招摇的毛贼而已,而关宁铁骑与满清八旗连年交战,相差甚远。” “不错,曹老将军只有不足一千的关宁铁骑老军,就把乱匪杀个七进七出,若非冒进,又岂能败了。”吴三桂当然知道曹文诏,但语气并不是和善。 曹文诏打出了关宁铁骑的威名不假,但也同样摸黑,若是他,要把乱匪诛尽。 关宁铁骑连年在边疆与鞑子抗衡,自然也染了鞑子的习气,不等交战,厮杀声就喊出来,好不壮观。 反观骑兵营,依旧队形整齐,鸦雀无声,只有这铁蹄践踏大地,如同整齐战鼓,催促战斗。 “看似整齐,如同军阵,但只不过掩饰骑术不熟罢了。”吴三桂可是骑兵将领,一眼就看出了,对方不过是徒有其表,就更加不放在眼中。 周遇吉更加佩服,他在京营,接触都是步军,骑兵自然不熟,同时也盘算起来。 “这曹文诏一千骑兵营横行陕北,我若能有,晋省安然。”他在心里盘算着。 吴三桂目光如炬,突然冷笑,道:“他们不敢冲锋,废物。” 转身对周遇吉说道:“这骑兵不同步军,全靠冲撞取胜,士气被压住,战马都低人一等。” 周遇吉眼前一亮,笑道:“那就恭喜将军,旗开得胜,不愧是朝廷厚望的关宁铁骑,对付毛贼,简直” 不等说完,骑兵营突然冲锋,不过不是对冲,而且斜插,横杀出来,接着火铳声大作,如同惊雷四起,这关宁铁骑如同下饺子一样的掉落。 “尔敢!”吴三桂大怒。 但他就是暴怒,也改变不了,骑兵营没有硬战关宁铁骑,传闻换名铁骑的三眼铳犀利无敌,王铁军不敢以身试险,当即就用火铳破敌。 杀得换名铁骑束手无策,连衣襟都没碰到,结果就遭遇迎头痛击,死伤一片。 吴三桂心疼的脸色铁青。 “吴将军,这叛逆的火铳犀利,我也吃了他们苦头,千万小心。”周遇吉也火烧眉毛。 “火铳犀利?这都是小道尔,鞑子骑射怎样?号称天下无双,还不是对我无可奈何,看他们如何应对冲锋。”吴三桂并未着急,论胜败如今还太早。 果然,关宁铁骑早就熟悉鞑子骑射,所以士气未损,反而越挫越勇,后面的骑兵如虎狼杀出。 吴三桂得意起来,点评道:“火铳难道还有鞑子骑射厉害不成,且看大军如何破敌,杀他个” 结果火铳再次响起,依旧是地动山摇,关宁铁骑的前锋再次受挫,吴三桂的脸色再次一变,被打得不轻。 “只不过是带了两只火铳而已,叛逆富裕,这次准可以破敌。”周遇吉看出门道。 “不错,只要打光火铳,那就是烧火棍,鞑子的弓手可连发五箭,区区火铳算得什么,就是三眼铳都对不过,胜负终究还是要用实力的。”吴三桂点头,他只是一时惊诧心痛。 关宁铁骑一往无前,被痛击,只不过是小小挫折,只会让他们更加热血。 “叛逆不过就是两板斧,如今败了!”吴三桂冷笑道出。 叛逆要退走,这等货色,不过就是仗着火铳而已。 “我们乘胜追击,杀入代州城。”周遇吉神情大振,不想胜利如此容易,这换名铁骑果然名不虚传。 “好,杀进代州城,活捉武大郎。”吴三桂大手一挥,余下骑兵也动了。 但第三声火铳又一次响起,这次有些混乱,并非之前整齐。 “好一个叛逆,竟然还有,不过军心不稳,必败。”吴三桂没有动容。 但前锋这里却是火急火燎,浮躁起来,这回马枪,打得他们无比难受。 “这他娘的是什么打法?我要撕碎他们!”把总气得哇哇大叫。 他们什么时候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如今明明是追击,结果对方还有余力杀人。 眼看着胜负已分,但吃亏的还是自己。 “他们的火铳就打不完吗?”前锋都是如此想到,这都超过五轮了。 突然前面再次回头,前锋都是避其锋芒,但火铳犀利,依旧打下来无数人。 “他们的火铳,难道比鞑子拉弓射箭还快不成?”把总气得大叫,如今他这队已经死伤过半,要看就要打不下去了。 “把总,我们撤下吧”身边家丁大声劝说。 “不撤!给我抓住他们!”把总气不过,打到如今,他们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呢,怎么能接受。 王铁军也吃惊后面的骑兵前锋,因为都死伤过半,竟然还是死追不放,这份韧性就是骑兵营都要佩服。 “但这次,我们可是准备的无比充足,硬碰,那就让你头破血流。”王铁军再次掏出子铳,回头放枪。 马上射击,命中本就不易,但架不住多,这等消耗,就是铁军也承受不起,前锋终于停下来。 “啊我不甘心!我们怎么就这样败了,明明追着打!”把总痛声大哭,身边的老兄弟只剩下最后这十几个了,可见这次的惨烈,但始终都是他们挨打。 “鸣金收兵!”吴三桂突然说道。 “为何?”周遇吉吃惊。 吴三桂的脸色这次难看到极点,因为他这次吃了大亏,对方明显故意而为,用这等计谋来杀害他的骑兵,在这样下去,军心不稳。 王铁军停下来,这次打得虽然不爽,但杀得可是舒坦,这子铳差点就打光了,要知道这可是专门为关宁铁骑准备的。 “关宁铁骑但也不差,若是硬战,只怕无比难缠。”王铁军没有轻视,让他想起了与皇太极大战,那次差点就落败。 这次虽然没有凶险,但这关宁铁骑的韧性,让他心有余悸。 人马停下来休息,并没有追击,因为对方不是败退,而是调整,后方的骑兵上前,并没放弃,依旧要打这一仗。 “都打起精神来,只怕这才是他们精锐。”王铁军眼神也明亮起来。 这后面的骑兵虽然不算太多,但非常沉稳,铁甲乌黑,并不张扬。 周遇吉着急,对吴三桂说道:“不如我也派人上去,一举打败他们。” 这叛逆狡猾,如今他也看出来了,他们目的就是消耗,刚才就是露出破绽,结果让换名铁骑吃了大亏。 吴三桂的脸色狰狞,同时更加高傲,冷声道:“不用,倒是我小觑了他们,不过你们都知道关宁铁骑无双,但并非知道,这里也分轻骑与铁骑,如今就让他们见识下,真正的关宁铁骑。” 周遇吉忍不住的瞪大眼睛,看着那些休息的老兵,吃惊说道:“如此说来,这些都不算精锐?” 吴三桂摇头,怒道:“当然,不过武大郎让我吃亏,这次我就让他看看真正的换名铁骑厉害。” 刚才的这些轻骑,表现坚韧勇敢,让周遇吉震惊,如今才知道还有真正的精锐,如今对换名铁骑有了真正的改观,深深佩服起来。 “只怕武大郎还洋洋得意,杀手锏一出,谁敢攖锋。”周遇吉感慨说着。 “将军,我等子铳不多,这战怕是要硬碰硬。”马猴把消息带来。 王铁军并没动容,仿佛早就知道,眼睛里只有对手。 第六十章 战场殇歌 “不用了,这次对手只怕火铳难以奏效,需要我们硬拼一场了。”王铁军的目光没有离开,反而跃跃欲试的说着。 马猴吃惊的看去,发现了他们体态臃肿,只怕不止一层铁甲,火铳虽然犀利,但只怕无法破防。 “哈,没想到这里还有一群铁王八,比满清鞑子还硬。”马猴笑道。 王铁军也笑了,“正好活动开筋骨,我们也该打一场了。” 这战场肃杀,万马齐喑,仿佛感觉到了,即将有一场惊世大战,吴三桂这次也没有坐观,准备亲自上阵杀敌。 “这次你们火铳难以奏效,就看你们还有什么,若是敢对上来,那就是找死。”吴三桂见到对方并没有退去,露出了冷笑。 “随我杀敌。”吴三桂一声令下,这骑兵就开始移动,并不张扬,也不紧张,就如同赶集后回家一样。 连周遇吉都从他们身上读出了轻松,轻骑新败,但对他们没有一丝影响。 何为精兵,这就是精兵,外物不能影响他们。 可以说他们就是百战老兵,见惯生死。 别说对手了,就是周遇吉看得都寒毛竖起,因为这群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浓厚的杀气,若不释放,也无法察觉,如今利刃出鞘。 “怪不得残虐的鞑子始终过不了山海关,有这样一支精兵把守,鞑子也只有饮恨的份。”周遇吉哈哈大笑,吐出之前闷气,如今他已经胜券在握。 至于武大郎?那就不用比了,只有雕虫小技,如今在这群重骑兵眼前,那都是玩笑,怪不得吴三桂如此有把握。 “可惜,如此精兵终究不能为我所用。”周遇吉见猎心喜,但明白这样的精兵无法打动。 吴三桂能够指使,那是因为吴三桂与他们共赴生死,被他们承认。 这吴三桂年纪轻轻,就能获得重任,自然不会简单。 只要这支骑兵在,吴三桂就不会倒。 这就更让周遇吉所羡慕嫉妒。 他在宁武关省吃俭用,夫妻都废寝忘食,为的就是练出精兵,结果不过闭门造车,连武大郎都收拾不了,这也太打击人了。 如今再看这换名铁骑,周遇吉顿时感觉无力,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真正猛士,他纵使千金也无处渴求。 “如今想来都可怕,这群人都是穿双甲,竟然不吭不响……” 这次对面的骑兵营也一改之前的武器,端起了锋锐无比的骑枪,在午后的阳光下,寒光四射。 “就凭你们也想与关宁铁骑攖锋,真是不自量力!”吴三桂的眼中露出鄙弃,这群商人的队伍,若是火铳还凑合,但打仗,他们才是祖宗。 “教教他们什么才是骑兵作战,不要以为放几个炮仗,就以为是骑兵了。”吴三桂狰狞的对着手下骑兵说道。 依旧是风轻云淡,但杀气滔滔,这支平淡的骑兵眼神都是莫名可怕。 王铁军却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要在骨子里沸腾了,被对方战意催发,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 “兄弟们,这才是我们堂堂正正的一战,也决定了谁才是最强的骑兵,给老子听好了,不许输,我王铁军的兵,绝不会输。”王铁军感觉到喉咙发紧,这是因为太紧张了。 “冲锋!” 骑兵营对着大明的精锐,天下无双的关宁铁骑发起冲锋。 “竟然不跑了?还冲锋?让他们去死!”吴三桂狞笑叫着。 没有任何征兆,老兵就猛然冲锋,骑兵营虽然做的出色,但那是千万次的训练,而对手那是千百次的死亡锤炼。 还没有碰撞,结果就已经完成一次比试,骑兵营一向自豪的冲锋,就被这不死老兵胜过一筹。 “这才对得上关宁铁骑的名声,来吧,痛快一战。”王铁军进入了癫狂状态。 相反这个时候,身为外人的周遇吉看不出门道来,只觉得太安静、寻常了,只是碰撞的时候,感觉到牙酸,那巨大的声响,犹如旱地惊雷。 两头蛮牛般,没有一丝躲闪的撞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花哨。 “这……”赵子玉看得惊心动魄,因为他都不敢想象,冲撞时候需要什么样视死如归的勇气。 他虽然年纪轻轻就打下了威名,但真正遇到这样蔑视生死的时候,反而露怯了,目光不断躲闪,感受到死亡的包围,他还只是观战而已。 黑白分明的两支队伍,碰撞的瞬间有些停滞,但随后就穿插了对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却不是混乱,依旧保持着冲锋不变。 所以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双方就分离了,若是不看那地上厚厚的尸体,只看两方都觉得这一次冲撞太过于轻松了。 但地上那些尸体是无法隐藏的,分外的显眼,叠叠的躺在一起,可想而知刚才的惨烈。 周遇吉只觉得喉咙发干,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这后面无数修整的骑兵,都不约而同的行注目礼。 “这不可能!他们竟然没有落下风?与那群活死人不分胜负?”接着就是无法接受的吼叫,战场依旧宁静的可怕,但他们这里沸腾起来。 自家人才知道自家人的厉害,他们轻骑连与铁骑冲锋的勇气都不敢有,因为那群人都自称是活死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阎王都不收的家伙,生死对他们就是小事,任谁都不敢面对他们的冲锋,包括残暴的鞑子。 结果,就是在这晋省,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一处连名字都没有的山下,这个叛逆的骑兵,硬撼了他们的铁骑,不仅没有落败,而且越战越勇,转瞬就再一次的冲锋。 “这是不死不休吗?”赵子玉读懂了战场,口中呢喃着,他的心里震撼还要更加巨大。 第二次的冲锋如期而至,几乎没有任何的不同,两队的动作如同千锤百炼。 但这一次,留下的尸体更多,与刚才的尸体相连,触目惊心,只有当场的骑兵视而不见。 蛮牛对撞,不死不休,如今都杀红眼,眼里只有对手。 当第三次冲锋对撞的时候,连声音都小了许多,但尸体留下的更多,双方都消耗巨大,但民军以人数获胜,他们的人数可是铁骑的一倍。 “不好……”周遇吉说不出话来了,这是非战之罪。 “别打了……”赵子玉突然流泪,哭声说出,他看出了铁骑的决死之心,哪怕只剩一兵一卒。 骑兵营可不轻松,因为这场杀戮,他们损失比对方大,只是他们的人数多,若是平等,恐怕失败的就是他们。 “痛快,送他们上路。”王铁军大笑,再次扬起马刀。 原本那安静的铁骑,突然有了声音,歌声,是低声的战歌。 这第四次冲锋开始了,赵子玉闭上眼睛,那歌声阴沉,如同祭奠一般,就在冲锋的那一刻断断续续,慢慢的消逝。 咔嚓…… 武义不知不觉的折断了手里的狼毫,他心神不宁,甚至都无法坐下来写字,他看向东面的天空,那里有层层叠叠的白云,仿佛笼罩在那里,沉重而压抑。 “只怕这个时候,王铁军已经遇上了关宁铁骑……”武义丢下狼毫,呢喃的说着。 王铁军上一次死里逃生,不知道这次会怎样,他不敢去想骑兵战斗,这是最残酷如同绞肉机般的战斗场面。 “武教头,没有寻到豪格下落,他好像突然消失一样。”探马回来禀报,让武义的目光冰冷。 豪格突然下落不明,别看他的实力非常弱小,但如今这个节骨眼,他可是能够威胁战局的。 “你究竟是离开,还是伺机复仇?你离开这里,天下就没有你容身之所,你要复仇,那就再无你报仇之日!”武义的表情也狰狞起来。 而此刻战报到,宣府边军攻打大同镇,大同镇王朴告急。 老赵来信,孙传庭来犯。 第六十一章 老兵之殇 “刘喜子那边如何?”武义问着,如今两面都受到了左右夹击,只有南面没有消息,恐怕朝廷不会错过机会的,肯定会全力一击,打垮他,收复晋省。 “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学兵报告。 “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有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我。”武义心中不安,这次比草原与皇太极死战都危险十倍,他如履薄冰。 “诺。” 武义眼神更加坚定,他还在等,等待着战场消息,不管哪一方的。 突然外面有了骚乱,整个府衙都骚乱起来,越来越多的吵杂传来,武义顾不得仪容,快步的走出屋子来,望眼欲穿的看着外面。 “武教头……”学兵的眼睛里有些泪花,还带着笑容。 “是王铁军吗?”武义直觉的问着。 “是的,王将军的骑兵营大破关宁铁骑!如今追杀千里,骑兵刚刚把消息带回来。”学兵们自豪的说着,眼中都有着泪花,可以说还有复杂。 关宁铁骑曾经是他们心中的自豪,但如今竟成为敌人,这是大明军队的自豪。 “武教头,幸不辱命!”马猴见到了武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咧着嘴吧,只是他脸色惨白,一只袖管半截空空。 “马猴你的……”武义的口中突然被堵住了。 “让武教头担心了,无碍,这关宁铁骑真是不凡。”马猴说完摇摇欲坠,如今连他这个副将都伤成这样,其他恐怕可想而知。 “快送去医馆,同时把这个消息广发出去,让天下人知道!”武义突然开怀大笑,胜了。 刚开始,他对骑兵有看法,如今重视起来,骑兵营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哪怕他们几次差点被打散。 周遇吉在逃亡,什么复仇,卷土重来,都丢在脑后了,如今脑子里只有那最后的画面,关宁铁骑被彻底覆没,民军的骑兵没有庆祝呐喊,没有洋洋得意,转身就追击他们。 “败了?我关宁铁骑竟然败了?”吴三桂不敢相信的一直咆哮着,最后一次冲锋,只有他带着几个亲信脱离出来,老军皆战死。 他们后面的铁蹄声正无时无刻不向着他们宣布胜利,骑兵营如今虽然很累,但他们依旧坚持着,不把这关宁铁骑的胆魄打破,他们绝不甘心。 这一战的胜利,对于骑兵营来说意义重大,比战胜鞑子的意义都大,如今骑兵营名动天下。 “停!”王铁军阻止了继续追杀,不是骑兵营太累,而是已经追到了大明的北直隶,前面就是一座大城。 吴三桂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在这晋省的第一战就彻底败了,把老底子都差点败掉,如今老兵只剩下把守山海关的一部分。 看着东倒西歪的轻骑,那绝望而无助的眼神,吴三桂沉默无语。 “敌人来了一名骑兵到城墙脚下,吴将军,他让你过去相见。” 周遇吉突然暴怒,骂道:“他要干什么?耀武扬威吗?给我射杀!” “慢着,我去看看。”吴三桂擦了一把脸,大步的走上去。 城墙与那支不起眼,如今高大无法逾越的骑兵对峙,在城墙的脚下来了一个态度傲视的骑士。 “我是吴三桂!”吴三桂还是第一次如此沉重。 “吴将军,我家将军说了,关宁铁骑名不虚传,让人佩服,如今正收拢遗体,火化后骨灰将会送回。”城下的骑士说完打马就走。 “多谢!”吴三桂大喝,没有仇恨,因为那些老兵死得其所。 但铁骑的失败,对于轻骑乃至整个大明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首先就是这城中百姓恐慌起来,这可是关宁铁骑,竟然败了。 王铁军回头看了下城墙,口中说道:“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不过倒在了我们脚下,我们回去。” 骑兵营的里程碑一战落下帷幕,虽然追杀至此,对大明城池秋毫无犯,但气势已经浓重的压住了大明的天空。 骑兵营凯旋已经是第二天了,满城轰动,无数百姓出城。 “这是咱们的骑兵,打败了关宁铁骑的骑兵!” “是啊,连关宁铁骑都能打败,太利害了。” 只有武义才知道这骑兵营减员近半,这一战是如何的惨烈,他虽然未在场,连马猴都丢了一只手腕。 “武教头,末将回来了。”王铁军在马上行礼。 “好,好样的,让骑兵营在这里休息,不过恐怕你们还要再战。”武义无奈的说着,三面来敌,只有骑兵营才能及时救火。 “诺,末将领命。”王铁军没有一丝的张扬,与以往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这骑兵营的营地,没有庆祝没有喧闹,只有安静,他们太需要休息了。 但这一战的胜利可以说是无价的,骑兵营和关宁铁骑都是两支军队的军魂,如今大明的军魂已倒,武义也轻松许多。 “安排酒水佳肴,犒劳骑兵营。”武义也给他们破例。 黄河之水天上来,浪涛滚滚付东海,这时的黄河水就已经浑浊不堪,孙传庭正站在岸边督促着秦军过河。 孙传庭对武大郎的了解有些不真实起来,“没想到他发展如此快,吴龙此次绝不可轻敌。” 在他身后的是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吴龙,刀疤虽是罗汝才留下的,但没有武大郎,他也绝不会如此,他修整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但身体依旧无法恢复最佳。 “巡抚放心,我这次绝不会再犯错,秦军也不会再犯错。”吴龙的声音低沉,如同野兽嘶吼。 孙传庭回头凝视,拍了他的肩膀,寄望道:“好,上一次失败不是坏事,秦军更加精锐,你也成熟稳重,败了没有什么,这次打回来就好,我就送你到这里,我在这里等待你们胜利。” “末将代秦军发誓,绝不会让巡抚失望,末将去了。”吴龙上马,头也不回的上路,晋省宁武府,他的家乡,他再次回来。 同样的一条黄河,在潼关这里就变得湍急,奔流怒吼,洪承畴再次来到了河边,眼神不善的看着北方,随后又看了看东面。 “此时,只怕龙象升已经到了。”洪承畴没有表情的说着。 此刻他更想马上就渡河讨伐那叛逆,但同时也心有余悸,年前虽然有惊无险,但却是让他看到了武大郎的狰狞一角,所以才按兵不动。 潼关位置特殊,朝廷下旨都是朦胧两可的态度,因为这里还要对付乱匪,只是让洪承畴自己决定,协助官军讨伐叛逆。 “只怕朝廷都轻视了这个武大郎,不过这次三路大军讨伐,他武大郎也不得不饮恨。”洪承畴阴狠的说着。 龙象升的人,就是他极力推荐,朝廷才调动来的,武大郎绝不容小觑,这是比乱匪难缠百倍的敌手,绝不可让他发展下去。 “督都,那武大郎也就是有一队厉害的骑兵和火炮,如今连关宁铁骑都出动,晋省光复也是眼下的事情。”副将笑道,他们对武大郎都是带着仇恨。 副将还向洪承畴请战,希望带一队人马过河讨伐武大郎,不过被洪承畴给拒绝了。 武大郎不安宁,如今他不仅把晋省搞得乌烟瘴气,连着乱匪都被他弄得更加活跃,特别川蜀的乱匪,最近更加的嚣张跋扈,甚至还有攻打夔州的举动。 当地土司曾向朝廷求援,但洪承畴也是分身无力,满天星如今是招兵买马,已经成为了乱匪头领。 这一南一北两个叛逆天王正好把洪承畴夹在中间。 “此乃多事之秋,我们还是按兵不动,以防有变,盯住满天星,绝不可让他与武大郎接触,以防他们搅和到一起,这才是我们的任务。”洪承畴坚定的说着。 武大郎有银子有火器,这满天星有人,他们两个要是搅和到一起,只怕就是神仙都要头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六十二章 小辈张狂 义军这里最近也是人心浮动,因为他们也知道了朝廷的举动,大起刀兵讨伐武大郎,兵力让他们头皮发麻,若是换成他们,早就卷着铺盖跑路了,这武大郎竟然还敢与官军硬碰硬。 “如今我们若是能够与武大郎合作,我们南北合作,不仅可以借用他的银子,就是朝廷都拿我们没有办法。”满天星兴奋的说着,武大郎财大气粗他眼红的紧。 师爷听了,也在犹豫,“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天王的位子是给他坐,还是你啊?” “这个……”满天星差点把自己的胡须拔下来,太兴奋了,忘记这事,如今有天险和潼关阻隔,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那时候,可就不同了。 “师爷的意思是?”满天星知道师爷另有打算,问着。 “天王莫急。”师爷摇动折扇。 这刚开春…… “天王,此事不能太急,要等武大郎狗急跳墙的时候,我们在施以援手,这样武大郎就是有求我们,就得低下头,自然就威胁不到天王。”师爷不紧不慢的说着。 “妙,不过,万一这武大郎要是胜了呢……”满天星可没有忘记武大郎那队狼虎般的骑兵,如同天神下凡般神勇,官军什么德行他最知道了。 “天王,如今朝廷可是连关宁铁骑都动用了,还有北方的孙传庭也出动,这可是近十万的大军啊。” 满天星一拍手,道:“不错,官军就是再差,也比十万头猪强,武大郎才刚刚造反。” 他们都反了几年的时间,才有了如今的规模,可怜武大郎,刚刚一冒头,就被打。 “我们就静观其变好了,等他武大郎坚持不住的时候。”军师风轻云淡。 “如何把握军机?”满天星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早了或者晚了,都不美。 “天王放心,我们不需要看武大郎,只要盯着洪承畴这个老乌龟,就肯定没事,他可不会错过这次功劳的,如今按兵不动,就是说还没有打起来呢。”师爷笃定的说道。 “哈哈,果然不愧是我的军师,厉害,那老乌龟肯定等着捡功劳,我们就来一个黄雀在后。”满天星拍手叫好,心里更加得意。 与南面的轻松不同,北面可是乌云盖顶,关宁铁骑新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呢,结果几处告急。 首先就是大同镇的那边,因为武义把守兵都散了,王朴手里的兵力不足,几乎是一天几惊,但大同镇也是九边重镇,宣府边军一时啃不动。 宁武府可就没有没有这样的条件了,哪怕有内三关,但只是防御草原的,如今孙传庭的秦军直接渡河而来。 秦军刚过河,就直取镇西卫,吴龙要直捣武义老巢。 但这里有老赵坐镇,吴龙刚刚渡河,民军这里就把他们盯上了,要不是防区太大,人手分散,肯定能把他们堵个正着。 “好个臭小子,胆子不小,没想到你竟然直取宁武府,不然我丢你进黄河喂王八!”老赵气得哇哇大叫,因为他防御的重点是五寨等地。 没想到这个吴龙小王八蛋还真就不怕,直接就渡河了,让老赵的所有布置落空,他急忙收拢兵力。 “给我堵住他们,统统丢进黄河喂王八去。”老赵破口大骂,带兵就在镇西卫的西所这里阻击。 吴龙可是在镇西卫这里土生土长,对这里非常了解。 “没有机会偷袭,那就强攻。” 如今的吴龙可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年又学了不少兵书,武大郎给他的打击可是不小,准备一举打败武大郎。 “武大郎,你最好落入我的手里,这样民军还能有一条活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吴龙狰狞的看着宁武府方向。 双方都没有偷袭机会,一打出旗号以后,吴龙忍不住的笑出来了,“本打算强攻的,如今只怕这个都省下了,我去见见他,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了。” “将军不可,这可是两军阵前,万一……”副将等都是阻拦,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怎么这将军还要叙旧呢? “你们不懂,指不定我们可以不动手就进镇西卫。”吴龙当然希望这样结果。 “这个臭小子见我?”老赵指着自己鼻子。 两军阵前拉家常,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古之就有,特别战国时代,有的都可能是这个村子打那个村子。 吴龙的身体可不同离开时,如今膀大腰圆,肌肉如虬龙,反观老赵就如同小老头,老了不说还有些驼背。 “赵教头,别来无恙。”吴龙想起点点滴滴,不过更多的就是愤怒。 “让你失望了,我老赵活的好好的。”老赵吹胡子瞪眼的说着。 吴龙尴尬,不过却没有生气,看到老赵这样子,吴龙反而非常高兴,心里的把握就更大了。 “不想赵教头的火气还是这么大,那我就放心了。”吴龙哈哈大笑的说道,态度非常自然,可不想两军对峙,反而像久别重逢。 “废话少说,我也与你没什么说的,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让我看看你的能耐。”老赵的脾气火爆,不给吴龙叙旧机会。 “何必着急,赵教头,我可是非常尊敬你的,你与武大郎不同,他就是一个虚伪小人,而你堂堂正正,我吴龙佩服。”吴龙继续说道,拍着马屁。 “说得对,你这样说,我可以放你一马,你只要回去,我就当都没有发生过。”老赵听的舒服,网开一面道。 “武大郎嫉妒贤良,这点有目共睹,赵教头被他排挤,不知军中如今可有你的位子了?”吴龙故意说道,他对隔河的民军还是非常关注的,不断与商人打探消息,对民军情况也熟悉的很。 这个老赵不仅没有被重视,反观连民军里都没有任何职位,吴龙认定就是武大郎自私自利的结果,同为教头,武大郎肯定不会重用赵教头。 “但是如今不同了,武大郎腹背四面受敌,他就是双拳也难敌四手,才想起了你来,我说的不错吧?”吴龙得意道。 吴龙自己推算,肯定就是这样的结果,武大郎嫉妒贤良,自己当初就被排挤,不得已自己才离开。 老赵都愣了一下,不过笑道:“不关他的事,我自己不愿活动筋骨。” “都这个时候,赵教头就不用维护这个武大郎了。”吴龙打断,正式说道:“我是求才若渴,若是赵教头能够弃暗投明,来我秦军这里,必得重用,何必为武大郎卖命。” “好大口气。”老赵动怒。 “那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如今朝廷要剿灭你们,只有我能够救你们,要是还执迷不悟,就等着给武大郎陪葬吧,只怕武大郎都瞧不起你呢。”吴龙狠狠撕破脸皮。 “你这个混账东西,叛徒。”老赵气得胡子翘起来。 “被我说到了痛楚?你还要与我作战?就是武大郎来了,胜负他都没有把握,你在这里更加不是我的对手,放聪明一点,我抬举你,你才是赵教头,否则你就是一个叛逆,还是不被重视的那种。”吴龙突然面色一冷,毫不留情的说着,这个老赵根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辈可恶,你不过就是在我们身上学了点皮毛,还得意起来了,今天老赵就要教你做人。”老赵要被吴龙的话气炸了,差点冲上来动手。 “哈哈,气急败坏了,小心气坏身子,而且也不怕告诉你,别说带兵打仗,你就是与我单打独斗,你也不是吴某人对手,省省吧。”吴龙忍不住笑出来了。 同时心里对武大郎也迁怒,因为武大郎竟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知道他要过河,若是让吴虎来对战,吴龙会犹豫,但这个边缘角色老赵来算什么? 真当他吴龙不存在吗? 无标题章节 吴龙藐视眼前的老赵,他已经老了,还当自己是年轻人吗? “将军,与这等没有眼力的人还说什么?直接让部下教训他好了,看看他有几斤几两。”乔六斤狞笑说道。 要说秦军里最恨武大郎的当属这个乔六斤,上次去他营地送信,竟然嚣张的打死他的亲信。 武大郎目中无人,连他的手下都是一样目中无人,就该狠狠的揍他。 “赵教头,我最后问你一句,我秦军这次全军出动,人数过万,只怕东面人数更多,你们拿什么挡?识相的就马上带人投降,看在曾经同乡的份上,我可以保你们,否则就去死。”吴龙还没有放弃。 “那你就去死好了。”在老赵后面的那个不吭不响的民军小将突然开口。 这个小将脸色黝黑,长得结实,只怕就是熟人都认不出来了,他就是晋商方家的大公子,方念祖。 当日跟随武大郎对付乱匪,让他心服口服,后来才得知,这学兵都是新兵蛋子,也刺激到他,来到宁武府之后,他废寝忘食的学习训练,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管队。 这个吴龙太嚣张了,但方念祖最知道他的底细,当初可是亲眼所见,他是怎么被武大郎打败,后来这秦军又怎么被罗汝才打败。 他们不过就是表面光鲜的家伙,实则没有什么能力而已,当初连他们这群新兵蛋子都能教训他们,如今就更能教训他们。 他手下的这群可已经不是当初的少爷兵。 “你们自己找死,纳命来。”乔六斤这家伙已经爆发,差点动手先收拾这个家伙。 “方少,这群秦军还真的是夜郎自大,我们必须好好收拾他们才行。”几个晋商子弟都愤愤的说道。 “不错,敢破釜沉舟来这里,我们就打得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方念祖如今可不是看着家里财大气粗,而是真本事让大家信服。 原本这次他有机会可以回平阳府的,但是方念祖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军营生活,就委婉拒绝了,如今迎来大战,可见自己的英明。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武大郎当初若不是诡计多端,他手里这点兵都不够咱们塞牙缝的,兄弟们,与我一同收拾他们,打进代州城去。”乔六斤鄙弃说着。 当初的民军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一群老鼠而已,他哪能放在眼里,武大郎诡计多端才能活下来,如今就是来送死。 秦军这个身上多少还有点民军影子的队伍,也迫不及待的冲上来,先锋正是乔六斤。 “成三才军阵,我们一举把他们撵到代州城去。”乔六斤哈哈大笑,如今他们可是火铳精良,都是用大价钱买的,而且还是可以上刺刀的榆次城晋商的火铳。 当初武大郎作战,他们可是看得清楚,对这火铳也是分外忌惮,所以也装备起来。 吴龙眼睛里都是得意之色,武大郎那套糊弄人的把戏,他这一年来已经看透了,火铳就是要一起用才有效果,连绵不断杀人无形。 所以他也从三才阵中得到了启发,把三才阵改成了更加适合火铳的军阵,用在秦军身上,如同如虎添翼。 过万的秦军,那可是遮天蔽日,超过这里近一倍,手里也有精良火铳,武大郎,你的那点把戏还有什么用。 “出击!”吴龙眼神冰冷道。 帅旗摇动,三才大阵也开始徐徐而动。 这三才阵可是古代名将留下的,经得数百年的考验,自然有奥妙之处,如今就乌云盖顶的压上来了。 “全军迎击,占据有利地形,老兵在前,新兵在后,相互掩护。”方念祖如今也有了大将风范,不紧不慢的从容应对。 反观老赵倒是清闲的很,这群新兵蛋子早已经成熟了,作战上他看过了不需要他操心,他们就是缺少战斗经验,需要一位老将来压阵。 新兵营就在镇西卫,老赵的眼皮子底下,老赵也是了若指掌。 “赵教头,你可有什么吩咐?”末了,方念祖可没有忘记这位,他可是与武大郎同为教头的人,民军上下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有这样的名头。 “恩对方用的应该是三才阵,但来的匆忙,所以没有多少马匹,两翼才是他们的缺点,你可以抓住战机,放手去做吧。”老赵抓起酒葫芦,逍遥自在的说着。 “三才阵?”方念祖当即清醒,对这老赵更是敬佩,他也了解军阵,但这里都改的面目全非,这老赵看着漫不经心,但早就看出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方念祖心中大叫,如今他对军营生活如痴如醉,哪能放过这么一个老将,日后一定要找他学习。 “一队和二队去两翼,新兵辅助,其他都给我聚集到中间,狠狠的打他们。”方念祖临时变阵。 这镇西卫可以说已经多年没有战火发生,如今这战争再次爆发,此地也被燃烧。 “保持队形,平稳前进,没有命令不许开火,否则军法处置。”乔六斤再次的下令,这秦军的队形丝毫没有变动,如同铁板一样的压了过来。 对面的民军则完全不同,他们快速的奔向各个地点,仿佛各自为战,就连这队形都没有保持。 “搞什么?武教头看来你早就把军队给疏忽了,连这军阵都站不好,好,今日你武大郎不输,天理难容。”吴龙可是把武大郎的教训奉为圭臬,这一年收获良多,如今与民军对上,他本来还忌惮三分,如今看到他们不堪入目样子,心里更加轻松。 “压上去,民军不过如此,是将军对他们多虑了。”乔六斤对这民军早就听得耳朵长茧子了,到头来不过如此,哪能是他们这军阵的对手,土鸡瓦狗而已,马上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战斗打响了,火铳战斗射程远,秦军依旧没有骚动,稳步前进。 “嘿,不过都是我们吃剩下的东西,给我狠狠的打!”方念祖露出了狰狞笑容。 武义曾经就说过,火铳作战,特点最为明显,那就是火铳的类型不同而决定作战方式。 军阵那是因为火绳枪或者燧发枪跟不上填弹速度导致的,而上水坊的火铳已经改良不知道多少次,新式的掣电铳更是快速装备军中。 导致如今宁武府都无铜钱用,他们之间的差距,那可是隔了几代呢。 所以,民军率先开火,这一开火,就让秦军头疼不已,因为射程太远,他们不得不冲上去,才能打到。 “不要慌,只要我们上去了,他们就死定了。”乔六斤压住阵脚。 这个军阵还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够灵活,一乱都乱。 但是他们有信心,这三才阵,他们可是百试不爽,打乱匪的时候,让他们无还手之力,武大郎果然狡猾出名,也只是先下手为强而已,胜负可不是这么一点就决定。 秦军虽然不断有人倒下,但是军阵如同磨盘,稳然的压上来,透着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碾压气势。 “前队撤下,后队压上。”方念祖露出一丝的凝重,但不算什么。 前队还是碎发火铳,掣电铳制作精良,还无力装备全军,除了马队外,其他队伍只有最强的兵才能用上。 “哈哈,他们吓得都躲起来了,这仗赢得太轻松了,兄弟们,打败他们,进入代州城。”见到对方自乱阵脚,还寻找掩体躲避,乔六斤已经看到了胜利曙光。 秦军的士气再次的高出一截来,都是昂首阔步向前,虽然不断有人倒下,但射程一到,他们终于扬眉吐气。 “开火!” 乔六斤仿佛要把内脏都吼出来,被憋的太久了。 如同暴雨一般,毁天灭地的攻击如期而至,那密集的铅弹,要把山头都抹平。 谁敢攖锋? 第六十四章 怎么败了 以军阵优势,火铳的威力如同火上浇油,这万人的开火,场面宏大壮观,那是压的人头都拍不起来,铅弹如同飓风扫过,无孔不入。 山下如同引燃大火,浓烟笼罩,人影忽隐忽现,这瞬间的攻击,发挥到了极致,结果就是对手连个站着的都没有。 “过瘾!再来,赢得太简单了!”乔六斤有种拳头打在棉花的感觉,虽然接受火铳训练快一年了,还是不习惯。 总想找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哪像这个,人一到战斗就结束了。 “这就是民军呀,太不抗揍了。”民军心里也鄙视。 吴龙鄙弃看着。 “武大郎啊武大郎,当初你建立民军时候,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这三军的威武,也只有我吴龙能够打出来,你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失败是在所难免。”吴龙突然觉得寂寞,他一直以来都是把武义当成最大的敌人,无时无刻不警告自己。 但武大郎竟然只是一拳头就打倒了,甚至都没有让他有全力一击的机会,太让人失望了,吴龙攥紧拳头,秦军这一战肯定成名,他的目标就要放在更远,他心无旁骛的专心军事,天下间,也只有鞑子才配是他的强敌。 人生寂寞,吴龙起身,准备好了接手镇西卫,进入代州城,胜利的太快,都没有给他留下唏嘘的机会。 结果大家都已经捧起胜利了,不想这残敌还顽强狙击着,一冒头就偷袭得手,秦军倒下一片。 “鼠辈,还敢偷袭,给我压上去。”乔六斤气得要死,在山头上,那群该死的老鼠竟然没有逃跑,还敢偷袭。 “让我抓到你们,给你们点天灯,都给我盯住他们。”乔六斤眦睚欲裂的说着。 军阵只是片刻的滞留,随后这个巨大的磨盘再次启动,这个小小的山头,在他们眼里不算什么,直接就踏上去,踏碎碾平。 这种踏碎山河的气势,让人如痴如醉,秦军再次行动,填弹时不免慢下来几分。 结果那群老鼠又一次偷袭,又让秦军吃了大亏。 “该死鼠辈,看你们能藏到什么时候!”乔六斤的话未说完,结果又是迎头痛击。 这才呼吸间,就遭遇了三轮攻击,无数秦军倒地不起,乔六斤这次真的是要瞪裂眼角。 “冲上山头!”乔六斤看明白了,这群家伙就是要躲在山头后面,这样自己太吃亏了。 秦军的步伐加快,迎头来的都是如雨般铅弹,哪怕就是这铁一样的队伍也吃不消,这个山坡都被人填满了,尸体逐渐增加。 “杀啊!”乔六斤大叫,这次不能用军阵,太被动,因为对方偷袭无穷无尽,他们站在这里,每多一刻,都多无数死伤。 后面的吴龙却是被气得咆哮雷霆,眼看着自己的秦军放弃优势,这个该死的乔六斤,还是忘不掉逞英雄,这次以后,要给他教训。 “迎击。”方念祖大叫。 狙击战结束了,如今他们也不隐藏了,露出了身影。 “什么?”乔六斤大吃一惊,因为山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他们可是刚才完成一次齐射的,对方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他虽然怀疑对方在自己开火时候躲避,但只要他冲上去,胜利还是他的。 这个不大的馍馍山,在各处都寻常,但今日这里一点都不寻常,居高临下的民军占据优势开火。 山腰的秦军痛苦不堪,他们可是迎着枪林弹雨前进,每一步都要付出生命代价。 “乔六斤你该死!给我开火啊!”吴龙在后面看得清楚,这山上开火如同爆豆,而他们的秦军就只有一次齐射,这不是找死吗? “开火!给我打他们这狗娘养的!”乔六斤忍不住的破口大骂,同时心里也骂着身边的家伙,怎么才装弹结束。 “卧倒!” 各管队大叫,山头上的民军瞬间就矮下去了,甚至连人影都看不见。 秦军的齐射再次毁天灭地的发出,但是乔六斤都知道结果,只怕打死的肯定不多,这样太吃亏了。 “上刺刀!” 乔六斤一砸拳头,不能继续这样打了,否则他们这些人都要被偷袭致死,被民军生生磨死。 白晃晃的刺刀掏出来。 “乔六斤,你找死!”吴龙咬破牙龈,这个该死的乔六斤,他害苦了秦军,不杀他都不能泄恨,才发出两轮齐射,如今就上刺刀,要白刃战。 “冲上去!” 乔六斤抓起大刀,第一个就冲杀出去。 三才阵顿时无影无踪,如同散沙般的大乱,一锅粥一样冲杀上去。 但迎接他们的火铳是不断射击,如同镰刀般的收割,尸体倒下是整齐的一排连着一排。 “将军……我们不能再冲了……” 乔六斤眼睛一红,直接用刀子下令,砍飞了他的脑袋。 “这个山头,老子要定了。”乔六斤就是这种奋不顾身的人,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呢,如今谁敢劝说,他就砍了谁的脑壳。 “加速,加速!” 乔六斤大叫着,一马当先的就杀上去,这一刻他连仰天长啸的心思都没有,只想埋头痛哭,因为这山头上的场面,让他欲哭无泪。 血迹虽然是有,但没有尸体,敌人跑了,跑得从容,连尸体都带走了,看山下,他们秦军的尸体漫山遍野,这场仗打得他都想哭。 “将军,他们跑向后面那座山了。” 这镇西卫虽然不是山区,但这起起伏伏的山包不缺,乔六斤如今是绝望的看着。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吴龙已经骑马赶来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宰了这个乔六斤,这场仗被他打成这样,死不足惜。 “若不是看着你一直跟着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在这里就宰了你!”吴龙让人把乔六斤拿下,当场就骂着。 “军门,我们败的惨啊,我不服气,但我们还是输了。”乔六斤突然哭出来,这个西北的汉子,哭得如同月子里的娃娃。 “放屁!你说什么?”吴龙眉毛都竖起来,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说他们败了,就是败也是败在他的手里。 吴龙抽出了随身的指挥刀,这刀柄已经磨的铮亮,但却是把宝刀,对他意义重大。 “军门,乔六斤说得不错,我们确实败了……”乔六斤的副将也跪下说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冲上来了,怎么就败了?”吴龙不敢相信,打马上了山头,与预想的完全不同,正好看到民军撤向另一个山头。 而这里完全不像一场大战以后的场景。 “军门,这民军狡猾,诱骗我们齐射,躲避我们的铅弹,死伤非常少,而我们一直都处于他们的射杀中,我们被动啊……”乔六斤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最痛苦的。 几乎是痛不欲生。 数千秦军的性命就这样葬送在他的手里,所以吴龙说要砍了他,他都没有反驳一句,他就是秦军的罪人。 “什么!”吴龙惊诧大叫。 他不是蠢人,反而聪明伶俐的很,很快就能够想出来当时情况。 “不是我们装弹慢,而是他们太快了,难以相信的快速,就如不用填弹一样。”乔六斤的泪水止不住,因为他切身体会到那种绝望。 那时,他真的恨不得死在铅弹下,也免得如此痛苦。 秦军一直到山顶之前都是不可一世,但这次的打击可是太大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泼下来。 “该死!”吴龙的眼角瞪裂,如今哪里不知道,这武大郎就是一个骗子,大骗子,之前的那些东西都是故意坑他的,什么队形射击,他就是一个大蠢货。 他们这冲击对于敌人来说,就如同排队枪毙一样,怎么舒服怎么打,他还傻乎乎的认为自己胜利就在眼前呢。 “武大郎我要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吴龙仰天长啸。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六十五章 还有机会 这光秃秃的小山包上,秦军上下怨气横生,就犹如那春风中枯死草梗,吴龙的眼睛无比的血红,死死盯着那民军离去的身影,拳头死死的攥住,他不能失败。 “军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服,我能打败他们,让我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乔六斤虽然被按着,但头颅倔犟的抬起。 吴龙回头看他一眼,把周围人都给散去,只留下这个乔六斤,吴龙脸色更加的沉重,目光如同出鞘利剑。 “六斤,你可知道这次为了压制贺人龙,我与巡抚大人付出多少?”吴龙转身说道。 不等回答,吴龙就对着空旷说道:“为了压制他,我们都破釜沉舟了,要是失败,秦军的前途渺茫,巡抚都无法偏袒,你们这些人如今的优待全部没有,甚至还会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明白吗?” 因为去年一败,贺人龙做大,如今更想渡河抢功劳,孙传庭当然要袒护自己嫡系,因此,与贺人龙闹得不愉快,当今官场变了,有实力的武将身份早就提升起来,孙传庭把希望都寄托他身上。 “卑职明白,卑职绝不会让军门和巡抚失望的。”乔六斤听得激动,当场跪在地上,能够让上司说出心里话,他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我要的不是保证,我要的是胜利,只需告诉我,能不能胜?”吴龙面孔冷毅,直截了当的问着。 “能!”乔六斤一口咬定。 吴龙转过身来,目光炙热的看着他。 “军门放心,这民军打一场胜利不过是偷奸耍滑而已,小人行径,当不得真,若是真刀真枪,我秦军哪会怕他们,这次我有十足把握。”乔六斤鄙弃并痛骂的说着。 “他们不过就是仗着火铳精良,在山头后面偷袭而已,只要让我带人暗中杀上去,我可全歼他们。”乔六斤咬得牙齿作响。 吴龙的青筋直跳,因为他的心里依旧气愤难平,如今他也算领教了这武大郎的手段。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把他们给我粉碎。”吴龙死死盯住这个乔六斤。 “卑职愿意立军令状,他们就是一群没有胆子的家伙,秦军论近战,一个可以拼他们几个,没有失败的道理。”乔六斤自信的说着。 吴龙点头,乔六斤行礼,目光更加坚定,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败,这民军就是一群小人,他可以马上就让这群小人鬼哭狼嚎。 并没有马上组织再次进攻,队伍需要修整,在吃饭的时候,乔六斤就已经把队伍征集好了,这些也是他的老部下。 “都把刀子给我磨锋利了,这次我们就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乔六斤话不多说。 但大家眼睛都是红的,上一场打的太憋屈了。 这次就要手刃仇敌。 虽然吴龙要求秦军装备火铳,但这些人都带着自己的武器,他们平日里也有些抵触火铳,坚持自己的刀子才是最强,如今也终于有了机会。 吴龙虽然不愿看到,但如今,只要能够把这民军给打败了,这些都不算问题。 方念祖带着民军就在这对面的山头上,这里可是热闹非凡,刚刚的一仗可是打得舒服,就如同射击训练一般,那密集的秦军,要比靶子都轻松的多。 “我最少也打中六个人……”一个新兵兴奋说着。 “胡扯,你才放了五次枪,哪来的六个人?”身旁的新兵忍不住的拆穿他。 “因为有一颗铅弹一石二鸟,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得意的吹嘘着。 这些都是第一次见血的新兵,但这场战斗太轻松了,原本紧张的身体早就恢复,与四周都是谈笑风生。 “火器我不懂,但武大郎说的不错,火器更加需要随机应变,可变化万千,你们可要下功夫好好的琢磨。”老赵见到这方念祖等人请教,也没有隐瞒。 同时,他也是唏嘘,因为这个战场他都觉得有心无力,变了太多,以往的那些很多都不管用了,他也是好奇,这武大郎能够弄出什么样的队伍来。 这场战斗伤亡极小,与杀敌数量比较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这可就不是大胜,而是完胜,还都是一群新兵蛋子打出来的。 方念祖第一次指挥作战,当然也是非常兴奋。 “不过,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孙传庭花了大力气的渡河,他们可败不起,小心防范。”老赵叮嘱的说着。 “赵教头放心,他们刚刚遭遇惨败,被打得晕头转向,如今只怕还不敢再次攻打我们。” 方念祖肯定说着,如今他把打空的子铳送回填装,只需要傍晚前,他们这里就能够恢复最强战力,若是他们想要夜袭,方念祖还真的求之不得。 这支新兵很大程度上都有了不同,方念祖更加注重的就是战术设计,发挥火铳的最大效果,这点与李二斗的人有最大区别。 李二斗的观念在方念祖眼中就有些老套了,这火铳都能够解决战斗,所以强调基础训练,那根本没用。 但李二斗却是奉为圭臬,他的部下,都必须要坚持基础训练,射击反而成第二位。 方念祖认为是舍近求远。 “吴龙这小子如今只怕吃了大败,要怒火攻心了。”老赵也得意的说着,表情难见的轻松。 “那是,这里山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吴龙抢一个山头就付出那么大代价,我看他有多少人继续抢!”方念祖露出了霸气。 “秦军有动静,好似又要准备攻打?” “什么?”方念祖大吃一惊,他们才刚刚新败,而且还是大败,这吴龙还敢攻打,不怕兵变? “准备战斗。”方念祖急忙下令,布置阵地。 “营头,咱们的子铳刚刚送走,这大肚子火铳可就是烧火棍了。”心腹马上说出来。 掣电铳因为是后装枪,腹部粗,所以大家都亲切的叫“大肚子”火铳,但没有子铳的话,这大肚子火铳就无法作战。 “怕什么?吴龙肯定就是虚张声势,再说了,就是真的来攻打,我们手里的这碎发火铳都够他们喝一壶的。”方念祖心里有数。 这第一战,他们打得紧张,哪里计算火药,都是只管放枪,但这次就轻松多了,只要有这碎发火铳也能收拾他们。 “没错,这次只怕他们还要组成一个更大的战阵来抢山头呢。”心腹腹黑的说着。 “恩,大不了就放弃这个山头。”方念祖还有退路,就更不紧张。 对面的山上,秦军如同洪水般的下来了,接着快速的集结,看得新兵们都是开怀大笑。 “这秦军怎么记吃不记打,还真的又列阵了,而且还是更加敦厚的……” “这好啊,我都不用瞄准了,百发百中。”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 但方念祖没有大意,因为这次有点反常,难道他们找到了新的战术?但看到这铁桶阵,他就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老兵为前阵,用燧发枪,新兵装弹,务必要精准杀敌,明白吗?”方念祖可不管吴龙想法。 只要他敢来,那就狠狠的揍他。 虽然子铳送回了,这碎发火铳已经足够了,老兵的射击都不差,有新兵给填弹,足够了。 准备充足后,民军收起了鄙视,在阵地上等待着秦军攻打上来,这一次大家也是憋足了劲儿,想要相互较量一下。 “哈哈,你们瞧,肯定是吴龙气急败坏,所以不管这些秦军的死活,看着慢吞吞的样子,到这里只怕都要天黑了。” “你们说,火铳一响,他们会不会转头就跑?” “那正好,我们就追着他们打,把他们都撵到黄河里去。” 看到秦军的样子,原本郑重的民军,再也无法保持住了。 秦军如同巨大乌龟接近。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六十六章 是败是撤 镇西卫这个内三关内的边陲小镇,哪怕武义给这里带来了数不清的财富,但城墙依旧是这个城墙,人口虽然增加了,但没有挤爆这里,远没有代州城等的名气,它的名气更多的是在大商人心中。 城墙上,吕二郎不满的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青色山峦,埋怨道:“一群新兵蛋子都能出去打仗,没咱们什么事了,还真的不甘心,嘿……” 他们这队都非常特殊,可以说非常委屈,因为他们都是最早就加入民勇的,后来也转为民军了,但负伤之后就被留在家里。 “你就歇着吧,咱们那把总还跟萨哈璘动手的呢……”周围的人无奈的说着,反正他们就是被遗忘的那群了。 “如今李二斗都军长了,草原都不知道打过几次,嗨……”大家都长嘘短叹,毕竟看着李二斗从对头已经爬上了军长。 那可就是大将军了,光宗耀祖的份儿,他们都是这镇西卫子弟,虽然守家在地,衣食无忧,被人敬重,但还是不甘心。 “要我说,这新兵蛋子就应该守城,也该咱们透透气去。”吕二郎气不过的说道。 “谁让人家可是新军,你看大肚子也装备了,咱们还是这老家伙呢。”大伙儿嘲笑着,但手里的家伙都擦得锃亮,磨的光滑无比,这可是最早的老火铳了。 但是他们都从来没有嫌弃过,就如同他们的训练一样,哪怕没有用武之地,但是绝不会放松,就跟对待家里的婆姨一样。 一匹快马冲进来,他们急忙站好,眼神也犀利起来,这是代州城的探马,肯定有什么军情。 “捷报!大大的捷报!”骑士没有下马就喊出来。 “代州城那边的?”大家都望眼欲穿的看着。 “王将军带骑兵营大败来犯的关宁铁骑!” “啥?”吕二郎眼睛一红,再次问道。 他周围的几个老军都紧张的眼神有些飘忽。 “王铁军王大将军刚刚与关宁铁骑交战,在晋省边境大败关宁铁骑,咱骑兵营天下第一!”骑士没有急躁,反而更详细的说着。 “娘嘞!天下第一!”吕二郎刚刚喊出来,就哽咽了,他周围老军各个都如此,这可是民军的荣誉,激动的都打摆子,才发现喉咙都被堵住,还只有吕二郎喊出来一句。 “快去告诉父老乡亲,还有作战的新兵,我还要去上水呢,就不进城了。”骑士笑了笑,太理解了,他刚听了也是如此,一眨眼这不就跑到了镇西卫城下。 “好,太好了,我们去告诉新兵营去,你去县衙报信。”吕二郎等不及了,特别军中,这个消息可是太振奋人心。 “这下好了,一个秦军而已,想不赢都不中!”大家都是摩拳擦掌,城门口的几匹战马都都拉出来,手快有,慢则无啊。 抢到马匹的都快速的上马。 “我去,你吕二郎平日里与他们最不对付了,你不是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这么积极,换我来……”有人排挤的说着。 “放屁,老子这是送捷报去,而且还是老军的捷报,让他们看看。”吕二郎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一小队人马二话不说就横穿镇西卫,打马加鞭向西而去。 在这不知名的小山上,新兵营的人马都轻松快意,前军羡慕后军的老兵,因为这次只有他们才能放枪,他们只能在后面填弹。 手脚麻利都用不上,因为秦军这乌龟王八阵,明显就是送功劳的,别说后军了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打中,心有不甘啊。 “兄弟,瞄准点,我这填弹可不一般,争取一石二鸟。” “不来百步穿杨,都对不起我的填弹。” …… 交换火铳的时候,大家都玩笑的说着,丝毫没有大战的紧张,虽然也有不甘心,但胜利属于整个新兵营的。 “放心吧。” “那还用说。” 后军的不是老兵就是成绩好的兵,更加自豪的回复,他们不紧不慢的放枪,因为秦军还要稳扎稳打呢。 “这吴龙的脑子被打傻了吧,这样正好,把他们都留在这山坡上。”方念祖本来还提防,怕有什么乱子,结果这次的铁桶阵,看得他都笑出来。 “让这群臭小子都给我稳住了,都看准了,这次也当一次考核。”他回头对着心腹说道。 他手下每月都要考核,优秀的去后军,并不是一成不变,也是保持战力的手段。 “就咱们这成绩,民军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营长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心腹哈哈大笑。 但就在新兵营都放松警惕的时候,前面的铁桶阵突然一变,速度猛然加快,冲进了射程,不仅如此,他们分出无数小队。 仿佛一块冰块,被铅弹打碎,这一刻甚至让不少铅弹脱靶。 “怎么回事?” 战场最怕就是幺蛾子,方念祖眼睛瞪起来,他这身上可不是那二世祖的纨绔,如今那可是真正的杀气。 “不好,他们是分散冲上来,要包抄我们。” 居高临下,很容易就看到了敌人的目的,特别是这铁桶阵后方突然冒出两翼,速度飞快的沿着山腰跑上来。 这座山头没有前面那个大,而且也陡峭一些,所以很多地方都是防御的死角。 越来越多的漏网之鱼,后军都南面心浮气躁起来。 “火铳!快,你他娘的。”有人破口大骂,眼看着敌人溜走。 这可不是追杀,而是进攻啊,特别后军,这要是他们大肚子还在,包管都留下他们来。 而山腰的乔六斤已经露出狰狞来,他的耳朵微微扭动,“他们火铳突然少了太多,小心有变,我们抄后路去。” 生死一线。 战机完全就看指挥官的决定。 乔六斤没有迟疑,因为认可的耽搁,都是需要人命来弥补。 “不好了,敌人已经冲上来了,压制不住!” 方念祖有眼睛,看着山头自己人慌乱,秦军如虎添翼冲来,他就明白了,他死死的捏着拳头。 “难道有人走漏消息?这子铳不足,除了军中外人可不知道。”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有奸细。 掣电铳可是他们的依靠,可以说就是他们的火力,如今子铳用光,结果敌人趁虚而入。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山头就要被包围,这可不是玩笑,虽然他们打死打伤秦军不少人,但秦军的人数依旧比他们多,如今都放弃了火器优势,要火拼。 “快下令撤吧,我们要是白刃,肯定吃亏。”心腹劝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们这个新兵营拼刺刀,与射击那就是截然相反,一个第一,一个倒数。 “撤?那不就是败了!”方念祖没有乱,如今只要他下令,肯定会乱的,秦军尾随,只怕能追杀到镇西卫…… “我方念祖不能败,就算不能带你们胜利,也不能做民军的罪人!”方念祖红着眼大叫。 谁都不敢去想。 但眼前逼着大家,若是不退,那就会陷入僵局,新兵营的胜算非常低。 与新兵营不同,这次乔六斤已经看到希望。 “兄弟们,咱们前方还有着朝廷大军,连关宁铁骑都来了,他们必败无疑,只要我们打赢了,可能比他们都更快一步进入镇西卫,就是代州城都说不好。”乔六斤哈哈大笑。 他没瞎说,关宁铁骑虽然精锐,但骑兵无法攻城,只要他们冲上去,趁敌不备,那可就真有可能。 被他一说,越来越多的人都忍不住了。 “杀啊!” 吴龙已经看破虚实,冷声道:“他们的火铳肯定有缺点,无法再次开火,让人杀上去!” 说道最后连吴龙自己的声音都激动了,这可是他的心腹大患,他日思夜想的那个民军。 即将就要分出胜负,怎么不激动。 “胜败在此一举。” 他的嘴脸狰狞起来。 撤不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六十七章 民军不败 方念祖已经身处这沙场之上,瞬息万变,波云诡谲的战场。 “营长,你这身份,在朝廷即使不是军门,也妥妥的守备,你怎能亲身涉险,快护送营长下去,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败!” “是啊,绝不会输的。” …… 手下亲信都跪在地上,战火无情,刀枪无眼,真要出了意外,他们就是胜了,也没有用。 更何况,如今他们真的是山穷水尽,秦军的人马彪悍,又是老兵,快速的涌上来。 “跟他们拼了!” “上刺刀!” 方念祖目光冷峻,但无法隐藏的担忧,同时也深深懊恼,这一仗怎么会打成这个样子? “赵教头?这里太危险了……”方念祖回头大惊。 “放屁,老子都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们都嫩着呢。”老赵手持弓箭,也是这里唯一的弓箭手。 “赵教头,不好了,秦军要包抄我们,已经从两翼上来了。” 这个消息可是让大家都紧张起来,如今他们本就没有优势,若是断了退路,后果不堪设想。 “我亲自带人拦住他们,赵教头这里交给你了。”方念祖突然当仁不让的说道,要知道兵权都在他手里,他不曾放手,但如今不同了。 看着山腰那如兔子一样的一队人,他必须拦住,否则新兵营挺不住。 “方念祖……”老赵刚说话。 “我意已决。”方念祖一摆手就带人冲下去。 正面的秦军已经冲上来,老赵只能如此。 这队人就是乔六斤带着家丁,他的速度飞快,死活都要杀到后面来,民军就会大败。 “好胆量,竟然敢拦我!” 乔六斤大叫一声,直接就压上来,不管人数还是气势。 “杀!”方念祖两眼通红,手里的指挥刀也砍杀。 但哪怕他在,也依旧无法拖住对方,他们就如洪水猛兽一般的冲,新兵营的人挡不住了。 被他们推着后退。 “哈哈……”乔六斤发出狞笑,之前失败不算什么,这次他绝对胜了。 “给我挡住!”方念祖大叫,自己手臂中刀,这次他不想退,他如赌徒一般的押了全部。 亲信一把拉住,方念祖才躲开致命一击。 “冲开他们。”乔六斤再次大叫,如今不是为了歼灭这支拦截队伍。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方念祖都要下令撤退,山脚下的官路拐角出现一队骑兵,是民军。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出事? 乔六斤恨不得用石头砸死这群突如其来的家伙。 但他们有马,而乔六斤还被对方拼死拖着,很快就要被骑兵给追上。 “拦住他们!”这次轮到了乔六斤着急,因为这队才十几人的骑兵,可能就改变战局,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方念祖的压力顿时一减,这才得以喘息,拦住了这队人的步伐,他带的人都死伤不少了。 “援兵马上就到,我们杀退他们。”方念祖兵不厌诈的说道,骑兵虽然少,但已经给大家莫大勇气。 乔六斤继续对砍这个管队,冷笑道:“休想,今天,我要摘了你的脑袋。” 分出一半抵御骑兵,乔六斤的压力也巨大,如今就是拼死一博,只要冲破,他们就胜了。 如今胜负都在这骑兵身上。 来者并不是真正骑兵,而是来送信的吕二郎他们,这临近以后,都下了马,端起了刺刀。 “哈哈,不过几个步兵而已,我看你能耐我何?”乔六斤咬牙切齿的说着,不过脸色已经露出狰狞。 方念祖最后希望被捅破,如今只能对着亲信说道:“去告诉赵教头,让他带人退!” “休想逃走,拦住他们!”乔六斤听得清清楚楚,怎么让他逃走。 “一群只会放枪的废物,去死吧。” 方念祖的脸色通红,大骂:“秦狗去死!” 乔六斤只是一个回手刀,但力道惊人,就把他的指挥刀给打掉。 “什么狗军,我一个杀十个!”乔六斤哈哈大笑。 吕二郎,看到自家人被欺负,他们一头就扎进来。 他面对的可是三倍的秦军阻拦。 “上!”吕二郎可没有一点的迟疑,当年在镇西卫,他就与反贼叛逆拼刺刀,后来在代州城与官军拼的时候,不幸受伤。 这十个人正好组成一个小军阵,刺刀明亮的就杀上来,而且不断的轮换,让背后的三个人能够休息片刻。 结果,他们虽不是骑兵,但也是快速冲破,而且还脚步稳定的杀过来。 “什么?”乔六斤一愣,因为就是骑兵,他留下的人都够了,怎么连几个废物都拦不住? 这民军根本就是只会放枪的废物,拼杀时候手里连火铳都拿不稳。 但下方的这几个就如同狼入羊群,大开大合的杀,所向披靡,无人可挡,竟然直接就杀上来了。 这可是三倍敌人! 但,这下方,如今马上就杀上来的十个人,却是无人可挡,他们都不防御,都交给身边生死兄弟。 他们这队人硬是撕破了前方,乔六斤只能放过这已经到嘴边的肥肉。 方念祖也看清楚了来人,脸色更加通红,这是吕二郎,他曾多次的鄙弃过,因为新军与他们这些不同…… 可这个时候,才发现是真的不同,吕二郎这个平日里蔫巴汉子,如同下山虎一样。 “我乔六斤来会一会你!”乔六斤转身就杀回来,这群人太难缠,必须要解决掉。 这十个人比上面百个都不好对付,因为他们的刺杀太精通,攻守兼备,一往无前。 “我朝廷大军即将碾平这里,你们还敢放肆。” 乔六斤来了,也没有压住这十人队伍,气得大叫。 而吕二郎可是知情人,如今大笑,道:“是不是还要等关宁铁骑?告诉你,我这次就是来送信的,关宁铁骑已经被我骑兵营打败,民军无敌!” 吕二郎最后是喊出来的,他的声音传出了很远去,包括山上不少人听到。 “骑兵营赢了?对手还是关宁铁骑?”方念祖惊喜大叫。 “谎话,这救不了你们!”乔六斤不信,继续抢攻。 “那就下地狱问问。”吕二郎嘴巴笨,但下手可是不含糊,几把刺刀就把乔六斤给逼回来了。 这十把刺刀,就如同无孔不入一般,哪怕他们周围都是敌人,但依旧无可奈何。 虽然吕二郎他们都受了伤,但越战越勇,很快就与方念祖结合,这次,十个人为首,反压乔六斤。 “我不服气!”乔六斤撕开前襟,露出了结实胸口,这个扎眼的举动,直接迎来了几把刺刀。 “腰要沉,手要稳,眼睛要准……”吕二郎当即说出口诀,这可是老兵都知道,而且摸爬滚打中体会的,临时传授下去。 气势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双方,还是秦军人多,可是却不断后退。 “将军!” 秦军突然大叫。 “滚开,老子没事,给我杀上去。”乔六斤大骂,但人站不起来了,腰间被刺刀捅了,鲜血淋漓。 “贼酋已死,我们杀啊!”吕二郎大叫。 方念祖没有冲下去,因为他要回去。 这里的胜负都是小事,全军的胜利才是大事,他快速的回去,看到山头都是拼杀的敌我双方士兵。 “关宁铁骑败了,被骑兵营杀得落花流水,朝廷败了,杀退这群秦军。”方念祖用出全身的力气喊出来。 居高临下,如今在被这消息振奋,虽然新兵营不善刺杀,但也稳稳的压住阵脚。 吕二郎回来之后没有继续刺杀,而是就地指点,一个个连枪都端不好,这可不行。 这个山头就被秦军一次又一次的冲杀着。 但新兵营从开始的摇摇欲坠,如今如同磨盘一样稳固。 “连关宁铁骑都败了,民军万岁!” “民军万岁!” 山谷间都是大家的呐喊。 山下的吴龙看得双眼喷火,手持战刀走出来。 第六十八章 民军无敌 这不大的山头,尸体遍布,漫山遍野,这次敌我都有,有的甚至死死抱在一起。 但秦军还是无法攻克这里,民军这一刻如同扎根于山上。 “乔六斤呢?”吴龙大叫。 “军门,将军已经负伤,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吴龙怎么都无法接受,如今亲自走出来,手里的马刀直接指向山头,他要一鼓作气拿下,否则何谈胜利。 “随我杀上去。”吴龙破釜沉舟了,他一样没有退路,这次要是败了,他无法在晋绥立足。 他们都是被孙传庭重望的。 这一次,秦军是决死一战,新兵营没有退缩,他们必须正面打败他们,如今无法后退。 “兄弟们,守住这里,骑兵营马上就会赶来。”方念祖大叫,用来鼓舞士气。 同时也对吕二郎说道:“给你一队人马,把两翼给我守住!” 这个责任巨大,吕二郎一口就答应了。 “好!”方念祖这次不是居高临下,而是信赖的拍着他的肩膀。 “与我杀敌!” 方念祖今天骁勇无比,也感化了新兵营的人。 看着秦军这拼死一战,他们都紧紧握住手里的火铳。 吴龙依旧是兵分三路,加大了两翼的力度,自己带人攻打正面,民军必须死。 又是一场拼杀,吴龙亲自带兵,士气恢复,这次差点就把民军给赶下去,但民军奋不顾身的反杀,整个山头都是交战身影。 “民军在草原,在平阳府,在潼关没有一次失败,也不能从我们这里开始,这里可是镇西卫,民军的中营,你们能败吗?”方念祖大叫着。 “不能!”有的人已经哭出来,直接就扑向了敌人,推也要把他们推下去。 民军的荣誉不允许他们失败,哪怕粉身碎骨也是一样。 “该死!”吴龙劈了一个民军,同时破口大骂,因为这里的民军拼杀技巧粗糙不堪,但就是意志坚定,他竟然无法打败。 “巡抚赋予我们重望,决不能让巡抚失望,杀啊。” 杀到这个份上,其他的鼓舞都没用了,大家都已经杀得麻木了,就只有一个心中的坚持来撑着。 脚下都是尸体,大家都累得手抖,但这个山头依旧没有易主。 夕阳的余晖洒下,方念祖心里越来越庆幸,反观吴龙就心急起来,他的时间不多,若不能攻克,今日就没有机会,那么多人就白死了。 如今,什么技巧都是苍白的,大家都浑身无力,拼的就是意志。 “来啊,把他们给我赶下黄河去,冲啊!”方念祖突然下令冲锋。 在最开始大胜的时候没有,在绝望的时候没有,如今筋疲力尽了,他竟然打动冲锋了。 牛角号低沉的响起,震动四野,也打破了这黄昏。 “怎么可能?”吴龙眼睛瞪的大大。 “他们怎么还有力气冲锋?” 意志力和执行力,这就是方念祖的信心,秦军已经坚持不住了,同样他们也是,但他敏锐的商人家族传承的直觉告诉他,胜败在此一举。 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本来大家都是筋疲力竭,但突然有人还能冲锋,这让秦军如何接受。 顿时反攻开始,就在这场战斗本应该结束的时候,秦军败了,被赶下山头,但这还不算,新兵营继续追杀,把他们赶下山腰。 “还不够,老子说过把他们赶下黄河。”方念祖瞪着眼睛说着。 秦军被赶到了第一座山这里,吴龙甚至想要据守,不想后面的民军如此的恐怖,竟然死咬着不放,把他们赶下去。 至此,方念祖才下令结束战斗。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到处都是躺在地上的人,如同尸体一样,他们累倒在最初的战场上。 晚饭迟迟的才送上来,伙夫挨个踢醒,这些民军已经累得起不来,叫都叫不醒,只能如此。 方念祖看着眼前忍不住笑了,但却是苦笑,一笑差点就忍不住哭出来。 这是一场苦战,痛苦的不堪回首,他绝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找到了吕二郎。 吕二郎受伤了,不算严重,体力透支的厉害。 “吕二郎,还能站起来吗?”方念祖问着。 “怎么不能?就是你躺下了,我也一样站着。”吕二郎蹭的跳起来。 方念祖回忆,他们对峙就是如此开始的,因为一开始吕二郎为首的老兵就看不起新兵。 那个时候,虽然方念祖他们获得了平阳府大胜而归,但都是不折不扣的新兵。 在老兵眼里幼稚的可笑。 如今看来,他们还是新兵,这一仗让方念祖看到了自己的缺陷,铅弹不是万能的。 “你们也不错,已经做到了最好,特别最后冲锋。”吕二郎难得的承认一次。 “差太远了,所以,吕二郎,我邀请你来新兵营做他们的刺杀教头,怎么样?”方念祖不计前嫌的问着。 “啊?”这个弯有点大,吕二郎没有反应过来。 “都是杀敌的汉子,痛快点,到底干不干?”方念祖装腔作势的问着。 四周安静的看着,都盯着吕二郎看着。 “我……”吕二郎迟疑,因为他一直都以老兵自居,自豪。 这怎么突然就要把他拉到新兵营…… “你不痛快。”方念祖鄙弃。 “干了,有什么不敢的。”吕二郎一咬牙,才发现中计了。 方念祖笑得跟狐狸一样。 “这个鳖孙,你们都是,陪我留下。”吕二郎气得发抖,但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啊?把总……这……” “在唧唧歪歪,我揍你。”吕二郎气得大骂。 方念祖心情大好,如今抓了一个得力大将,这吕二郎可是一把好手,有他在,新兵营的刺杀绝不会差。 这八个活下来的老兵都垂头丧气,没想到被这个方念祖给算计了,他们可是最瞧不起新兵的,如今不得不与之为伍了。 “可是他们也太差了点……” “你们几个孙子,当初你们还不如他们,结果不是都被我训出来了的。”吕二郎再次骂着。 在黄河的岸边,吴龙差点就想投河自尽,又回到起点,但如今他丢了近半的人手。 想昨日巡抚还在对岸注视,他如今怎么都不敢回想,太憋屈了。 “我没有败给火铳,更没有败给民军,而且败在了武大郎口中的军人荣誉上……”吴龙回想,今天大败,就是最后心防失守。 从他们的拼杀看,他们就如同新兵一般,但就是如此,他空有兵力,连一个山头都没有拿下。 “我不甘心!”吴龙气急败坏叫着,武大郎那些都是坑他的,一定是。 “军门,我对不住你,你砍了我吧。”乔六斤被人抬过来的,见到吴龙就忍不住哭出来。 “放屁,我吴龙还没有败,明天我要打回去。”吴龙骂着。 但如今秦军的士气低迷,就是吴龙也没有绝对信心。 相反,第二天一早,民军的士气如虹,不仅因为胜利,还有一夜赶工的子铳送来了。 “大家都明白了,火铳并不是绝对的,铅弹终究有打光的时候,打铁还需自身硬,话不多说,我首先认错,我之前疏忽了这些,为死去的兄弟们赔罪,活着的必须要改过。”方念祖当头棒喝,因为他决不允许再次吃这样的亏。 如今新兵营都能够正视基础训练,而且还知耻而后勇,流血后,才知道训练的可贵。 就在这山头上,除了有任务的,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开始了训练。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方念祖满意的看着。 秦军虽然大败,但没有彻底失败,说不定还会反扑。 “这一次,我方念祖可不是开玩笑,必须将你们赶下黄河。”方念祖看着西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六十九章 宫中禁忌 崇祯皇帝这两天龙颜大悦,但身边的大太监才知道,这陛下面前啊,可千万不能够提女子的事情。 大太监特地的把一群猴崽子都叫来了,好好叮嘱,丢了自己的狗命不要紧,可不能惹了皇上生气,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老祖宗,快给小的们讲讲,怎么一个情况。”这十二三岁的,正是嘴甜的时候。 大家一起,如同听古一样。 这前两日,容国公有个不错的女人,很多亲近的大臣都想与这位公爷成为亲家,不仅门当户对,这不还可以相互照应,如今虽然不敢把这个挂在口头上,陛下忌惮的很,但私底下,还不是这个党,哪个派的。 正因为人多所以这国公爷可就鼻孔朝天了,哪家的公子都入不了眼。 “可不是,听说扬言还要嫁个文武双全的,决不能是这寻常的酒囊饭袋……”小太监跟在后面陪衬的说着。 太监在私底下,嘴碎的很,从上到下,就如同长舌妇。 “那可真是贵人啊……”有的不是滋味儿的说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嫉妒起来了。 “我跟你们说,甭羡慕了,如今啊,这国公爷哭都哭不出来了。”大太监突然神气的说着,因为这事知道的可是不多,他也就是在陛下身边伺候,才能听闻。 “都把嘴巴给我闭上,谁乱传出去,仔细了你们的皮。”大太监脸色一冷,兰花指都带着杀气,如同无形的匹练,这群小公公都是吓得躲开了,但还是稀奇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被陛下听了,下旨赐婚,赐给了被发配的王爷,那可是流放之地。” 顿时这园子里都噤若寒蝉,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代表什么,这流放之地那可不是谁都能走到的,多少就不明不白的死在路上,他们自然也是门清。 在宫里,外表都是看着和和气气的,特别是后宫的娘娘们,勾心斗角那都是比长毛的猴子都精。 哪怕就是一个手势,就是表明自己的想法。 死个把的人都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大太监突然叹息,他了解内幕,却死活都不敢说出来的,这他前面的刘允中和王承恩怎么样? 那都是陪着陛下长大的大伴,结果还不是一个死于非命,另一个被赶出京城,可是把陛下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两位都是一时糊涂啊。 正因为有前车之鉴,伴君如伴虎,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生怕就落下去。 陛下连国公都敢直接开罪,他们这群奴婢就更不用说了,留个全尸都算好的。 “李大监,陛下正找你呢,快些过去……”御书房的奴婢慌慌张张的跑来。 李大监顿时就明白了,恐怕这陛下又恼怒了。 他急忙加快脚步,灵活的跟家猫一样,同时还问着:“陛下有没有破口大骂?摔东西了没有?” 这些都是经年伺候人的人精,所以通过一举一动都能揣测出陛下的情况。 “摔了一个砚台,随后又丢了几本书,丢得满地都是,我这就急忙的跑来,如今我也不知道。”当值太监带着哭声的说着,他们身份低微,特别是御书房这里。 稍有不慎,不能让陛下满意,或者犯错,那都是重罚。 “陛下,奴婢来晚了,请陛下恕罪。”李大监刚刚进门就扑通跪在地上了,挪动膝盖,快速的凑到了崇祯皇帝的脚下。 眼力精准,在这里崇祯皇帝只要抬脚就能踢到,而且也不会有太大的力道,他身子发福,就能很球一样的滚走。 不仅达到了献媚目的,更加重要的是能够给陛下解气。 “陛下虽说是九五之尊,但也是不容易啊……”李大监这个时候,想到的都是陛下的不易。 这女真鞑子越来越过分,乱匪还屡禁不止,如今又跳出一个武大郎来。 “爬起来,我问你,可有前方的消息?”崇祯皇帝在这里夜不能寐,就是等着好消息呢。 “还没有,陛下,不过肯定不用着急,我也了解了一下那个武大郎,要不奴婢说说……”李大监在崇祯面前永远都是那刚进宫的样子。 “瞧你能的吧……” 被他的一句话,崇祯皇帝都忍不住的笑出来,臭骂着。 他又不是这军中的人,更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能够了解什么,看着他还那样的吸引,可是让崇祯皇帝好些鄙弃。 “那行,这里先不收拾了,你跟我说说吧,你是怎么看的。”崇祯皇帝也感兴趣的说着。 他有野心,只不过如今被这朝廷给束缚住了。 “奴婢要是说得不对,陛下可要千万饶恕奴婢才行。” 这个时候,李大监就如同那摇尾巴的狗,就差伸舌头要食物了。 “就见不得你这样,快说。”崇祯皇帝的脸色一冷,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这可是一个危险的新号。 “奴婢说,这就说。”李大监缩了缩脖子,因为这陛下的目光就如同刀子,仿佛在寻找从什么地方下手。 “陛下,要我说啊,你这担忧都是多余的别说这次讨伐大军把北直隶这次都掏空了,但兵力也是惊人的,他武大郎何德何能,听说不过就是一个刚婚配的竖子。”李大监在武大郎的名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 “恩,那你说这次朕布置下的天罗地网,怎么样?能不能生擒那武大郎?”崇祯皇帝虽然不是前些的好大喜功,但夸奖谁不爱听。 如今,崇祯皇帝就让李大监好好的说一说。 “简直惊为天人,若是陛下早些布置下去,这乱匪有怎能尾大不掉……”李大监半真半假的说着。 因为他也是知道明军大部分的都什么货色。 “而且啊,陛下,我听说了,这个武大郎啊虽然有才华,但又怎么能够与陛下这真龙天子比较,就是那……吴三桂都差了不知道多少呢。”李大监眉飞色舞的说着。 崇祯皇帝听得笑骂,但是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不愉来,这可是他亲手布置的天罗地网。 特别是关宁铁骑,在这外地,拘束不多,那都是跟狼崽子一样的人。 想到了太子,崇祯皇帝又生气了,因为他最近虽然用功,但依旧不够,是差的太远。 难免就想到了朱媺娖,这可是与他性格最像的子女,而且也远超同龄人。 “……那就是杀牛般……不……杀鸡一样简单。”李大监在陛下的耳朵后面说着。 “好!这次我要剐了武大郎。”崇祯皇帝就只有一个长女。 “估计这会儿都到了内城西门口了。”李大监的嘴巴最强,几句话就让陛下龙颜大悦。 内城西门口果然瞬间慌乱,一个披头散发的骑士不要命的冲了进来。 这里的圈子那都是王侯将相,但他怀中的可是八百里加急,哪敢耽搁一点。 这京都繁华,官员众多,自然有人看出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在皇城根下,就是白丁都非等闲之辈。 几乎没有一丝的停顿,马匹进内城,接着当值的操守官亲自护送。 他们速度飞快,期间不知道撞翻几个人,都是奴婢,军情紧急,哪里顾得上。 崇祯皇帝的脸色依旧是龙颜大悦,但看到呈上的密报外皮。 脸色顿时一黑。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七十章 伴君如伴虎 八百里加急,白色的外皮,肯定不会是捷报,否则这个时候,城里都得沸腾起来了。 “李冲!”崇祯皇帝目光离开了战报,攥在手里,然后把这身边的大太监叫来,声音低沉。 “奴婢在……奴婢该死……”李大监急忙的跪过来,这次可不敢耍花样了,老老实实的。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继续给我说下去。”崇祯皇帝语气不善的说着。 “陛下,奴婢……说……”李大监如今脸色苍白,抖若筛糠。 “废物,给我继续说下去,你这张嘴吧难道只会吃饭不成?说得不好,朕就让你今后也不用吃饭了。”崇祯皇帝不怒自威道,不管字面意思还是其他意思,这李大监都觉得脖子冷飕飕的。 “陛下息怒啊,杀了奴婢不要紧,可千万莫要动怒,伤了龙体……”李大监急忙的劝说。 “给我站起来,继续说。”崇祯皇帝的目光不善起来。 李大监心灰意冷,只怕是真的没有好消息了,如今自己都要给他们挡祸,心里痛骂这群不做事的家伙。 口中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刚才说到哪里了?说到…… “陛下,刚才奴婢说到了宁武府。”李大监都没有敢提名字,首先说出地名来试探,发现陛下的脸色不变,心里才安心一点。 “这个武大郎罪该万死。”李大监咬牙切齿的说着,同时眼睛余光继续打量,没想到陛下还是没有动怒。 察言观色可是每一个伺候人的奴婢所必须掌握的生存本事,李大监发现陛下真的没有动怒,而且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难道来的真是捷报? “陛下,不知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不过这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武大郎就算是一只鸟,也休想飞出去。”谈话要有技巧。 崇祯皇帝忍不住的点头,还挂着一丝隐藏的笑容,这就是他得意时候的表现,李大监这次摸准了,陛下并没有生气。 “这群白痴东西,连报信都不会,吓死我了。”他心里埋怨着。 “陛下这次可是旗开得胜?”李大监小心的问着,因为他心里也是如此寄望的。 “嗯。”崇祯皇帝点头,呢喃说道:“并不详实,朕也想看看他们怎么胜的,李大伴你说呢?” 对外面的事情好奇,这也是宫中的常态,外人都认为这紫禁城就是九天之上的存在。 但久了才会知道,这背后的苍凉,李冲这人文不如刘允中,武不如王承恩,曾经也认命了,不想他文不成武不就,阴差阳错爬到这个位置。 那是因为他有一张巧嘴,能够说得天花乱坠,栩栩如生。 “这个其实不难想像,陛下你看这里。”李冲直接就在屏风上指着,在北直隶西面,这片朱红位置上,武大郎名字甚是鲜艳。 崇祯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跟着他的手指。 作为陛下身边的大太监,哪怕就是文武稀松,但也要了解清楚,对于战事心里也有一个大概。 虽然这密信在陛下手里,但他从之前的风声中已经知道一些大概,毕竟他也是有耳目的,在宫中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根据朝廷的折子,李冲狗胆的为陛下推演一下这次的战斗,首先就是这宣府的边军压上了大同镇的边境,陛下看这里。” 宣府大同镇那都是紧紧挨着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商口,就是张家口这里。 “这大同镇虽然是九边重镇,可是这是内地,又不是防御外敌的长城,所以大军一到,肯定恐慌。”李冲头头是道的解释。 “言之有理。”崇祯点头。 陛下的肯定,让李冲欣喜,声音也加快的说道:“当然,还有更妙的就是陛下的安排,关宁铁骑。陛下可能不觉得,但在常人眼中,这关宁铁骑可就是天神下凡,那可是天兵天将。” 崇祯疑惑问着:“真的有这么神?” 李冲不敢撒谎,猛烈点头的说着:“陛下,奴婢去岁的时候,也是看了这关宁铁骑的,咱这京营人马都是精锐了,但关宁铁骑可就了不得,人高马大不说,那边军猛士能食整只羊,力大无穷,可举千斤大石。” “哦,我想起来了,去年是你代替宫中犒劳三军的,哼,夸大其词,哪有如此猛士。”崇祯脸色突然一变,非常怀疑。 “陛下,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丝毫不敢欺骗,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的,那关宁铁骑各个桀骜不驯,能够上山打虎,下海捉鳖的勇士,当时户部侍郎还亲手题词了,奴婢愚钝没有记住,但此事众人周知的。”李冲生怕陛下怀疑,拿出真凭实据来。 “哦,这倒是朕冤枉你了,此事可是真的有兵部的人知道?”崇祯问道。 “是的,陛下,不仅这兵部,户部和礼部的几位侍郎都在,大家都是赞不绝口。陛下你想啊,这鞑子可是横行霸道,无人攖锋,但他们就能,在关宁一带,让鞑子数年都不得过关。”李冲急忙把这关宁铁骑的历史都拿出来。 不过这里都刻意的回避了一个名字,因为这个也是陛下的逆鳞,当初京都被围,鞑子可是故意贬低朝中,只有那人还被高看……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李冲急忙的把话头带回来,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这晋省战事经过。 关宁铁骑是从怀来直接杀入的,那就如同刺客的匕首,剑客的利刃,出鞘就是杀招,直取宁武府,这里就是武大郎的老巢。 “关宁铁骑不仅是人马强盛,而且这兵器精良,那三眼铳的威力巨大,五丈内,没有人能够幸免,加上那辽东战马,真是如虎添翼,这也是鞑子无可奈何的地方。” 还好去年他去了,也知道的详细,如今正好用到,详细的给崇祯皇帝说着,绘声绘色的就如同在眼前一般。 “这武大郎就算是有三头六臂,如今被关宁铁骑直捣黄龙不说,背后还有孙传庭的秦军,南面更有着龙象升的大军压着,如今他就是有翅膀也飞不了。”李冲在屏风上意气风发的画了一个大圈,然后大手一抓,就如同瓮中捉鳖的一捏。 “陛下,这武大郎哪里还能逃的掉,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只怕很快就会被五花大绑的送进宫里,陛下是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他都活不成了。”李冲也说的兴奋。 “真当如此?”崇祯皇帝的眼神突然明亮。 “自然如此,陛下,那闯王当初闹得多大,那等大逆不道的叛逆,不是也已经被剐了。”李冲鄙弃的说着,一群书都没有读过的泥腿子,竟然还不安生,若是落在他手里,他有更残酷手段。 “可若是这关宁铁骑败了呢?”崇祯皇帝突然开口。 “陛下,这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到过那关宁铁骑威武不凡,世间怎么能有他们敌手,什么乱匪叛逆,在他们铁蹄下不过就是蝼蚁,这次可是上万的关宁铁骑啊。”李冲不信的说着。 “你们都当朕是猪吗?”崇祯大怒,整个紫禁城都在颤抖。 李冲脚下一软,本来要跪倒的,结果就瘫坐下去,胯下也是湿漉漉的,这可是天子一怒,谁又能够承担的起,他急忙跪下,变成了五体投地姿势。 “陛下息怒……” “息怒?这边军的军费巨大,国库都难以承担,特别是这关宁铁骑,你们都各个口中说是如何了得,朕都误以为真了,你们自己瞧瞧吧,这就是你们给朕的铁骑,天下无双的军队?”崇祯皇帝的鼻头都气得大红,手里的密信直接就丢在了李冲的脸上。 李冲小心的捡起来,然后展开从头到尾不等看完,就已经嚎啕大哭。 “你们误我啊……”他破口大骂。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七十一章 大明动荡 “……关宁铁骑在常家集一地遭遇叛逆骑兵,发生大战,关宁铁骑惨败……” 字数不多的密报,但这里特别详细,特别是惨败两字,重若千钧,如山岳压的李冲喘不过气来,顿时就嚎啕大哭,因为他之前还大张旗鼓的夸奖呢,这不是欺君吗? “陛下……”这一声包含着无数冤屈和不甘。 “拖下去,打。”崇祯皇帝的口气不善,只是一个字,但加重的结果可想而知。 “陛下,奴婢忠心耿耿,没有一点的隐瞒啊……”李冲已经慌神,在这御书房大呼小叫。 崇祯皇帝这才松口,“等下带来问话。” “谢陛下……”李冲已经是感恩戴德,这条命是保住了。 片刻之后,只留下一口气的李冲被带上来,趴在这金砖之上,鼻口都是血迹,下身也是狼藉一片。 “带下去吧。”崇祯皇帝没有话要问的,看到了这李冲的样子,气也消了。 “你们这不是欺君,这是在误国,大明的江山早晚都要被你们给败了。”崇祯皇帝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对手下这些不作为的官员恨得咬牙切齿。 但法不责众,崇祯皇帝虽然是九五之尊,但他能够做的也就是惩治这个奴婢,对朝堂的那些人最多就是降职罚俸而已。 “但这个苦果谁来承担?还不是朕一个人来承担吗?”崇祯皇帝气得再次丢折子,摔笔墨…… 大明的皇帝有一点让人敬佩,那就是敢作敢当,当即崇祯就下旨,承担这次失败。 罪己诏,崇祯皇帝在位的这几年都已经下了数道了,最近的就是老朱家的皇陵被焚,那是乱匪所为,这次更甚,关宁铁骑可是国之重器,结果说败就败了。 现实要比密报严重百倍,这关宁铁骑可是大军的军魂,如今被打败,还是惨败,连鞑子都不曾做到,影响可谓天翻地覆。 “这次可不仅仅是朝堂,连军中,就是百姓都要人心惶惶了……”当值太监们刚下了值,就凑在一起心有余悸的说着。 “这武大郎可是真的逆天了,那可是上万的关宁铁骑,当朝七年的时候,鞑子万人不也没有吃亏,听说这次可是太惨了,回来的都没有多少……”看门子的更是知道的详细,因为进宫的第一个门槛就是他们。 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必须要先与他们知会才行,这也是太监容易做大的原因。 “可怜了李大监,这次差点就被打死,若不是陛下念及旧情……” 接着就都是唉声叹气和唯唯诺诺了,因为他们都是皇家的奴婢,就算是打死也是常事,这也是他们的悲哀。 几乎是崇祯皇帝的罪己诏下发的同时,关宁铁骑惨败的消息也一场火般的席卷了整个北直隶,而且趋势不减,蔓延各地。 “什么?这可是关宁铁骑,都被打败了?那这个武大郎谁人还能够制服?”百姓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不得了啦,官府开始抓人了,要抓这晋商呢,听说最轻的都是抄家。” 这另一个消息也随后就传来了,因为晋省如今成为了心腹大患,晋商又是无处不在,朝廷被激怒了,如今也放出风声来,晋商都如惊弓之鸟。 晋商达到什么样的鼎盛,可以用遍地走来形容,特别是明朝移民后,行商就更加风行了,几乎是随处可见。 如今朝廷的颜面,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武大郎给狠狠的撤下来,朝堂之上,早就有了这样的怨言,特别是军中。 “这叛逆能够发展如此,还不是这群晋商支持的,他们就是国贼!” 国贼,这顶帽子,就是铁脑袋都顶不住的,朝中的风气也是越来越甚,因为随着关宁铁骑惨败,晋省已经失去了掌握。 这武贼虽然没有建国立号,但如今已经是国中国的趋势,堂堂大明怎么能够忍受? 但此事也让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晋商可是关系重大,特别是文臣,下面的官员哪个与商户没有干系的,这要是一棒子打死,他们的钱袋子顿时就得瘪了。 谁跟银子过不去?这件事上,就是陛下开口,这些人都敢顶撞,但兵部的那群匹夫如今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 这才刚下了早朝,衣冠不整的大臣就在这殿门破口大骂,为了这事,他们与武将都在朝堂之上动手了,也吃了亏,他们都是文人,哪里是武夫的对手。 “大逆不道!朝廷不幸,大明不幸啊,这要是在早些年,这群莽夫敢如此跋扈,早就被治罪了,这个天下是怎么了……” “我等必须进谏,不能让这群莽夫玷污了这朝堂,大明的江山还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对,就算是打破脑袋,也绝不姑息!” 文臣们都是不肯罢休,因为武将们都要踩在头上了,如今都敢跳出来指手画脚,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禁脔,外人怎能染指。 以武犯禁又被文臣们给抬出来,这个也是明朝的忌讳,但如今也顾不上了,这武将们就要翻天了。 这不是犯禁,什么是? 崇祯皇帝还没有与他们商定出一个对付晋省武大郎的对策呢,结果这文武集团就率先的撕破脸皮了。 “岂有此理!他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大明?”崇祯皇帝看着这些折子,全都丢在地上。 文臣已经联合起来,陈书讨伐武将罪过,甚至还有过激的说什么前车之鉴。 崇祯恨不得斩了这混账东西,他是那昏君,还是大明已经摇摇欲坠了? 武将手里更是有些现成的把柄,那就是这群文臣勾结一起,结党营私,阉党刚除,这是崇祯为数不多的政绩,如今再次被翻出来,这不是打皇帝的脸。 反正这文武集团是真的撕破脸皮了,都是攻坚对方的痛脚,把背地里的龌龊都拿出来,气得崇祯七窍生烟。 王承恩小心的来到崇祯身边,他这次大败而归,不想陛下还记得自己,就更加矜矜业业。 “王大伴,你也不是外人,切说说你的看法。”崇祯皇帝不看折子了,直接询问这个心腹。 可以说,当初这个王承恩就反对仓促用兵的,只是崇祯太过自信了。 如今虽然还与晋省武大郎对峙,但官军都是人心涣散。 悔不该当初啊。 “陛下,此事并不全无道理,晋商如风,无孔不入,在我大明不知凡几,若是被叛逆所用,后果不堪设想,但也不能武断,要知道晋商在我朝北方势大,若是太武断,只怕引来百姓的恐慌啊。”王承恩小心的说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根本就等于没有说,好你个王承恩,如今对朕都如此敷衍,真当朕不敢治你的罪?”崇祯发怒,如今这紫禁城内外就没有一个让他舒心的人。 王承恩急忙告罪,“陛下,奴婢的意思就是还是要杀鸡儆猴,让晋商都消停点,也同样警告武大郎。” 王承恩才华本就出众,后来弃笔从戎,如今也算是军中的人,不免也是会偏袒。 但这个担心并不无道理的,商户天生就有打听的渠道,若是被叛逆利用,那就真的后果不堪设想了。 “你下去吧,朕要静一静。”崇祯皇帝感觉到头痛,他本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但是如今朝廷一团糟,外有强敌,内有叛逆,难道这大明还真的已经风雨飘摇不成? 想他刚刚登基,阉党正是如日中天,就是文武都要避讳,结果还不是被他给扳倒了。 想到这里,崇祯皇帝也攥紧了拳头,或许这还是一步不错的棋。 但是,怎样的一个度,才能震慑宵小,又不伤根本,特别一些看不见的乌烟瘴气,这都是他要考虑的。 有时候,本就是好事,但被手下这群废物搞成了坏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七十二章 乌烟瘴气 大明的朝堂就不是一个整体,自古以来文武就是对立,或许刚开始为了陛下放心,但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这种明争暗斗的场面。 军方对晋商是含恨在心,那可是关宁铁骑啊,不仅仅是大明的军魂,更是他们的面皮,如今这面皮被武大郎抽得啪啪响,怎么能就如此放过? “打回去?他们要是有这个能耐,我倒要高看武将一眼了。” 文官的评价非常贬低,这群武将不思进取,就是他们养虎为患,才会有如今乱匪做大,当初就是为了与文官争斗,他们养匪自重造成的。 相反,武将更是对文官有意见了,别的不说,就是这乱匪,那还不是他们在地方无法无天,结果把这地方弄得一片狼藉,最后官逼民反,剿匪是越来越多。 这种扯皮的事情,不仅仅在私下,皇宫耳目众多,他们的话都传到了崇祯皇帝的耳朵里。 崇祯皇帝也管不过来了,干脆就让他们争斗好了。 但第二天的折子就让他再次的火冒三丈,原本昨日争吵不休,甚至不惜撕破脸皮动手的他们,今天竟然已经瓜分好了利益,共同写了折子向崇祯启奏。 这北直隶的地界被他们分成了东西两块,这文官就盯上了东面一片,这里的晋商都没有问题的。 但是过了这京都的分界线之后,那些晋商就有问题了,武将们都要严查,决不能放过一个奸细。 “胡闹!他们把这件事当成了过家家吗?还是当朕是三岁孩子,大明的子民难道都是瞎的吗?”崇祯气得就要吐血,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就是他的文武百官的一拍即合的计谋。 只怕就是孩童都无法信服,但是这群大明的权臣就这样的递折子。 王承恩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这件事情他当然是知情的,这就是双方的一场交易,都能够得到最大的实惠,这样才不会拖后腿。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和和气气的做事情。 “陛下息怒,这也是众位大臣商定结果,首先要保证京畿的安宁,所以正不易轻举妄动,这点我们都会暗中监视的,绝不会出现什么叛逆来。”王承恩急忙解释,虽然知道可能迎来的是陛下的怒火,但此事也只有他才能说出来。 “按你所说,这样儿戏的商定竟然还是为了朕,为了这大明江山考虑的了?”崇祯露出了冷笑,让这暖房都冷下来。 “这……虽然难以让人相信,但陛下若是衡量一下,这绝对是最好的结果。”王承恩差点就跪在地上说着,这里利益自然有他的份,也必须要出一份力,其实更多的是因为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除此之外,决不能让文武同时认可,将会继续的扯皮,昨日朝堂就是如此。 “这就是大明的权臣,百姓的青天……”崇祯皇帝气得浑身哆嗦,这是大家商定的结果,其实还有更加详细的,划分多少个地方,能进内阁的,见者有份…… 这就是礼部经过层层选拔上来的大明官员。 崇祯皇帝已经不知道是还嘲笑还是冷对。 “既然如此,你们只怕都已经瓜分了吧?你们的眼中可还有大明?有没有朕的存在?”崇祯皇帝更加气氛的是此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如今都已经瓜分好了,这才告诉他这个天子。 “陛下冤枉,并非奴婢隐瞒,其实陛下的……不,是宫中的那一份奴婢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王承恩眸子深处带着笑意,因为他就是怕这位陛下太执拗,那样就不好做了。 “罢了,罢了,朕也累了,此事你就全权负责吧。”崇祯也不追究了,晋商也是商户而已,并不是大明的根本,所以趁着这个机会,收割也是不错。 国库空虚,关宁铁骑必须再次建立起来,这可是大明的杀手锏,鞑子虎视眈眈,没有这关宁铁骑的守卫,他连睡觉都不踏实。 “陛下果然英明神武,奴婢必定会让宫中满意。”王承恩急忙的拍着马屁,只要这位点头,此事就算定了。 其实在他的眼里,这都是够宽大了,若是百姓犯事,只怕不是秋后问斩,就是流放了,如今他们并没有赶尽杀绝,其实因为麻烦,那可是多少的晋商…… 在大家的眼中,这些都是银子罢了,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真的。 黄河岸边冰封已经开口了,能够听到咔嚓的声响,仿佛要天崩地裂一般,寻常人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但如今吴龙就站在这里,两眼无光。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不肯过江东……他不是不想,是过不去了,我如今有何尝不是如此啊……”吴龙悲壮的说着,这里与陕北遥遥相望,相反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军门,民军并没有追上来,他们安营扎寨了,不如我们也安营扎寨休息一下吧,兄弟们……都受累了……”亲信上前劝说。 吴龙没有回头,甚至有些惧怕,突然他的胸口也挺起来了,对着他说道:“好,就让人马休息,多放一些暗哨,记住吗?” 亲信也轻松许多,他们被民军追得惨啊。 前日傍晚一败,他们的精气神都颓废到了极点,同时这关宁铁骑大败的消息也是让大家心里更加沉重。 不想,就在黎明的时候,民军不声不响的摸上来了,差点就把他们包围,若非军门熟悉民军的习性,刻意在夜间加派了探马,那可真的要出大事。 “说起来,咱们可是真的躲过一劫,否则的话,就被民军给赶下黄河了……”休息时,大家都是心有余悸的说着。 这个时节,就是穿着棉衣,都挡不住这地下返上的寒气。 若是被逼下黄河,那肯定是十死无生。 就在他们相隔不到十里地方,民军也累得进入梦乡,他们整整追了一整天的时间,就是铁打的脚底板,如今都磨穿了…… “吴龙这个臭小子,竟然还留了一条退路,我还真的小瞧他了,若不是这样,早就让他们进黄河洗澡了。”老赵气呼呼的破口大骂。 这次都是他安排的计划,非常周全,正好三面夹击,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有背后的黄河。 可就是在黄河的岸边,这个吴龙竟然留下了一个偏营,相遇交火的时候,也惊动了秦军。 他们都成了惊弓之鸟,根本就没有战斗心思,正是如此,所以秦军才走脱了,老赵只能紧紧的追着他的身影,结果愣是一天都没有追上。 “这些秦军打仗虽然差了点,但这脚底板可不一般啊。”方念祖也没有休息,听到了赵教头破口大骂,也走过来。 “呸,什么不一般,只不过都是我和武大郎玩过的,他就是记住罢了。”老赵鄙弃的说着。 这并不是他的风格,都是武大郎身上学来的,但也格外的管用。 “要说这真正的刺激,还是要说草原的那回了,你是不知道,武大郎带着我们三进三出,把多铎和豪格耍的跟孩子一样,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抢了战马,平安无事的回来了,那才叫绝呢。” 老赵在武大郎面前绝对不会承认的,但是如今却是津津有味的说着,当初他受伤不便,武大郎就在这鞑子的头上给他治伤。 “只要我牙关一下没咬住,我跟你说,那我们连全尸都留不下。”老赵也没有忘记说自己。 方念祖虽然之前知道一些,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凶险,听的他都是两眼冒火,恨不能与他们一同进退。 “所以说,这个吴龙啊,与我们学到的都是皮毛而已,你可一定要引以为戒。”老赵最烦的就是吴龙这个反水的家伙。 “当然不会,也就是他有眼无珠……”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七十三章 秦军末路 夜风袭袭,若是换个季节,肯定是催人入睡的好天气,但这是初春,大地仿佛苏醒,把冬天残留的寒气吐出,直往骨头缝里钻,让人瑟瑟发抖。 秦军如此,民军当然也是如此,只是两者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样,秦军是夺路而逃,如今只想找地方渡河。 “哼,他们想的美,想过河,除非游过去吧。”老赵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对手,趁你病要你命,没有一点心虚。 如今更是得意,那吴龙不是瞧不起他,瞧不起民军,丧家之犬就是最好结果。 “晋省想要安宁,这支秦军就必须消灭。”老赵在乎的就是这一地的安宁,一水之隔的秦军总是一个祸害,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样一来就让秦军更加的尴尬了,打,是打不过了,民军的心气太高,他们秦军已经一落千丈。 跑,现如今都跑不掉,后方的民军不会给他们一点机会,过河没有一两天时间,都做不到的,只怕后面的民军连一个时辰都不会给他们。 “军门,我们这一路向南,终究不是办法啊,睡不好还好说,但这干粮已经见底了……”亲信急忙找到眉头不展的吴龙,秦军已经山穷水尽地步。 吴龙只觉得眼前一黑,痛苦的说道:“是我对不住大家啊,生,不能带领大家胜利,这死,都没有一个安身之所。” “军门……”亲信听出了吴龙的悲恸,难道军门要想不开? “如今我们在何处?”吴龙微微恢复一下。 “这里应该是运城地界,再向前百里,就到了黄河拐角,也就是潼关对面了……” 吴龙一愣,无奈并痛苦的嘲笑道:“还真是奔袭千里啊……” 两天多的时间,他们就从晋省的北方,跑到了南面,这个速度可是不慢。 “我想起来了,我们有办法过河了,让大家都养精蓄锐,我们马就可以离开晋省。”吴龙眼神恢复神色,但苦笑更甚。 他已经无颜面对秦地父老,想当初重新踏这晋省的大地,他是怎么的心情,那是荣归故里,如今丧家之犬一条,最大的愿望就是安全离开这里,真是巨大的耻辱。 运城,盐运之城,规模不大,但性质特殊,如今被营造的非常繁华,这才一年的时间,就与草原明珠白城共同成为了商人的天堂,这里没有官府,没有压迫,自由自在。 这铁路就是把这一南一北的两座城给连接起来,只需要一天一夜,就可以从南到北,这最大的好处,就是开了见识,运城这里可是客商云集,不仅有草原特产,连夔州以南的特色水果都能找到。 “好地方啊,真是好地方,可以了,海船开不过来,否则真是要大发横财。”这群脸色发黑皮肤有些粗糙,明显吹惯了海风的海商,出现在城中。 但并没有引来太多的注意,运城的百姓心气高,早就不在意这个了。 被询问,不耐烦的百姓鄙弃说道:“这算什么,出了渡口你要是进了新城,那蓝眼睛大鼻子的波斯商人都不足为奇,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没有卖不出去,没有买不到的运城。” 海商一愣,“好大的口气啊,没有买不到的运城……就是泉州等大港口,都没有这样大的口气,这个运城真是有意思,我们没有白来一趟,那个红娘果然没有说错。” 他们可不管这里是不是叛逆,更不在乎这里的百姓是否高傲,只要这里能够卖出东西,赚到银子,叫叛逆爷爷都成。 天南地北的商人都是带着这个心思,他们都带着自己的货物,千里迢迢的来到运城,不光来到这里有赚头,就是离开也不亏,若是没有相中的货物,还有这平价的官盐,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渡口这里可是车水马龙,不知道的都把这里称作运城。 “再过几年就好了,这天王说过,以后要建立一座可以联通南北的大桥,真是让人期待啊。” 黄河天险,水流急,还有暗礁无数,前些年水位高还好,过了大瀑布后,还能走船,如今连船都走不成了。 有一座桥的意义就更加重大,如今渡口太麻烦,若是真正一座桥,这一天的功夫就化为呼吸之间了,坐过铁路的人,无不相信这话。 运城百姓心气高,就是因为这地位不同了。 有人都喜欢与外人吹嘘道:“我跟你们说,这运城这里,可是有千奇百怪,这地界别说有官军,就是乱匪出现也是不足为奇,但从来就没有人敢在这里耍横的……” 刚说到一半,这次就不同了,因为前方就出现了一大群的官军,比叫花子好不到哪里去的官军。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突然出现这里?有没有管队的?” 这样口气,若是一方大员或者总督才能有,而这里拦路的竟然是几个泼皮家伙。 “放肆,混账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瞧好了,我们可是朝廷官军。” 来人正是夺路而逃的秦军,他们虚晃一枪,接着就转战这里,吴龙一直都关注晋省消息,当然也知道这里,也是他们安全渡河的希望。 “我的眼睛也不瞎,就算是潼关的洪督军亲信我都认识,你们算什么东西,这里是运城,你就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换了其他地方,敢这样对着大军说话的,早就人头落地了,但运城这里不仅没有害怕的,竟然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真当我不敢宰了你!”气急败坏的将军直接就抽出刀子来。 这泼皮才害怕起来,没想到这群丘八还真的要动粗,但仅仅是片刻,他们就不怕了,因为熟悉的民军大军已经赶到。 吵杂的渡口,这一刻都安静的可怕,这可是两支军队对峙,谁都不敢露头了。 “告诉你们的赵教头,我们要在这里渡河,就不用你们想送了,我们后会有期。”吴龙对着民军派来的使者高傲说着。 但这高傲都是装出来的,用着商人和百姓为人质,才有了这个信心。 老赵气得直跳脚,但也不敢莽撞,对着秦军破口大骂道:“什么东西,拿着百姓要挟,今日我老赵放过你们,只是不想殃及百姓,秦军你们记住了,下次遇到我民军,与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惊天动地的喊声,这是民军在百姓前立誓,秦军没有回应,因为此刻他们的气势何止一落千丈,落魄到不得不做百姓要挟,再无强军影子。 所有的货物都停下来了,运送的都是这落魄的秦军。 “军门,这是最后一批,请军门船……我们就是死,也不会让军门遇险的。”家丁队都留在最后。 “放心吧,他们说的出做得到,不会偷袭我们的……这运城还真是繁华啊。” 吴龙离开了晋省,最后本应该放出狠话,譬如来日方长什么的,但如今只剩下感慨了。 有惊无险,商户与货物都没有损失,秦军在民军的监视下,没有一点过格举动。 “只怕有生之年,我再无机会踏故土……”回望后,吴龙在心中悲凉说道。 经历三日逃窜,秦军终于脱难离去。 “赵教头,咱们真的就这样的放过他们?”方念祖有些不甘心,这里也算他的地盘,晋商方家如今可是如日中天。 “算他们走运,不过你没发现,秦军的影子已经不见了,他们已经沦落成了如同官军,不足为虑。”老赵嘻嘻哈哈的说着。 打败一支强军的手段,有的时候不需要消灭他们,特别是有骨气的这种,一旦被摧毁,将很难再建立起来。 方念祖也赞同的点头。 第一章 不能不管 “什么?朝廷是真的昏头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难道就不怕激起民愤吗?” 武义气得砸在桌案上,茶盏被砸碎,手掌也被割破,但武义没有一丝的感觉,如今明朝的消息让他怒不可遏,打不过民军竟然就迁怒到了这晋商头上。 “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还有没有天理了?活该他崇祯落得那般下场。”武义大骂朝廷昏庸。 指名道姓的骂崇祯,还真没有几个,但武义绝对是其中一个,原本还怀着一丝的敬畏,所以武义并没有对朝廷有太多的敌意。 “求天王救救我们晋商吧,如今北直隶官府大肆抓捕晋商,只怕就是不死也难活了……天王……”下面跪着一地的商户,他们都有亲人被殃及,实在没有法子,该走的路子,他们都试过了。 但这次朝廷就如同铁了心一样,那一条路都走不通,所以他们就只能求到武义的头上。 “这件事,天王都已经知道了,此事关系重大,我们要商定对策,你们就先回去等待消息。”郭一炉如今又一次的提升,已经是商会的主事,急忙说道。 这也是变相的赶人,这些商户都傻眼了,因为这可是他们能够想到的最后路子,如今看来也走不通了。 “东家,此事绝不可莽撞啊,如今就是我们想管,也无能为力,再说,那些人都早先移民出去的,也并非我晋省的人,真正被牵连的只有少数……”郭一炉难得的反对,并不是私心,而是真的有心无力啊。 这武大郎的手里武力都散出去了,应对朝廷和鞑子的军队,如今这府邸的保卫,都是商会的人手,可见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份儿。 “这东家什么都好,就是眼窝子太浅了,见不得百姓受苦,如今此事只怕东家容易冲动……”最了解武义的人就是他身边的亲信,如今大家也是劝说。 “是啊,商户本来就是无根浮萍,朝廷都当成了庄稼收割,也就咱们商会才会真的为商户考虑。”其他主事都是赞同,但绝不希望武义为了这事涉险。 武义拳头攥得紧紧的,可惜手里是一点力量都没有,老赵带着新兵营驻守运城,与对岸的潼关和秦军人马对峙。 刘喜子在东南与龙象升的人对峙,王铁军的骑兵营只是经过一天的调整就去了草原,那边更加不容有失,所以武义如今也变成了孤家寡人。 “但也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吧?”武义痛苦的挠头。 奈何身边一点力量都没有,打败关宁铁骑和秦军后,没有了危机,宁武府的部队也最为空虚。 “这笔账还是记下吧,终究一日,我们会给他们算清楚的。”郭一炉也只能如此说道。 “不错,朝廷昏庸无道,这样只会让人寒心,这笔账以后还是可以找他们算的。”刘黄氏也在一旁劝说,这位可是太能折腾了,自己不吭不响的就去了海州。 武义点了点头,开口道:“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不管。” 几位商会主事瞪大眼睛,感情他们都白说了,可是如今这宁武府除了巡察,就连守兵都没有几个,怎么管?去和朝廷理论不成? 朝廷那边如今对武大郎恨之入骨,想要坐下来谈判的机会只怕都没有。 “我知道大家的担心,我可没有疯,放心好了。”武义笑着说道,能够体会到他们的关心,也是他最大的收获。 密云坐落在大明京都的西北,天子脚下,人口稠密,这几日可是乌云密布,挥之不去,笼罩在百姓的头上,朝廷要清查晋商,到了这下面,就变成了各种的污七八糟。 “惨啊,这河洛七前几年得罪了当今通判,如今已经被打入大牢,生死不知,他可不是晋商,祖宗八代都是咱这土生土长……”商户都如惊弓之鸟,轻易不敢出头露面,聚集一起,都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这朝廷真是昏庸了,要说乌掌柜的,我们那是上一辈从晋省大槐树过来的,怎么能与叛逆联系上?只怕又是屈打成招的。”一位晋省口音的商户,带着不满的口气说着。 “王家的,你就偷着笑吧,还没看明白,这就是割韭菜呢,亏得你面前亏了那个买卖,竟然安然无事。”旁边的唏嘘说道。 王掌柜的无奈摇头,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他面前压了一批豆子,结果价格跌落,他赔的两眼发青,没想到这里找回来了。 “王掌柜的,还真的想问问你,这武大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朝廷大军都不能动他,这关宁铁骑都败了,该不会真的有三头六臂吧?”本地掌柜的对传说中的武大郎反而非常感兴趣。 “你还敢问这事,如今都不敢提晋省两字,就怕招惹上是非,你看你啊,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王掌柜的鄙弃的说道。 大家都武大郎都是三人成虎,同样也是谈虎变色,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都成了大家口中禁忌了。 “东家,可找到你了,家里来了一批客人,说是你的老乡,说什么来送温暖的……”家丁拉着东家到无人处,迷糊的说着。 “送温暖?咦……晋省的?”王掌柜的嘬着牙花子。 晋商在外,那是团结的很,只要有些瓜葛的,都会出手相助,但如今这个节骨眼,他们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在乎名声的王掌柜没有让下人打发了他们,不声张的回去看看。 王家的府上,今天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晋省的刀客,晋省刀客与燕赵拳师都是出了名的。 王掌柜的也是走关外,但这里的几位有些陌生的很,为首的是一个断腕的年轻人。 他面色苍白,只怕也是刚受伤不久,只怕也是走投无路。 “还不知小哥贵姓?如何称呼?”王掌柜的开门见山问着。 “好说,在下姓马,没有什么名字,恰好路过此地,想从当家的这里了解一下这里情况,还望方家的成全。”这年轻人开口就不同,有些说不出的桀骜,却不是跋扈。 “恕在下眼拙,还不知小哥是哪条路上?”王掌柜的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就是在青楼都没这样的费神。 “多说无益,我们就是路过的,听说这里不太平,所以找人打听一下情况,王同乡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听得王掌柜的不住皱眉,但随后他也瞪大眼睛,因为这位小哥并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人。 杀气,他感觉到了,哪怕他笑容随和,但没有文人口中形容商人不堪的铜臭。 这可就稀奇了。 王掌柜从商十几载,见多识广,有些手段的,所以就不动声色的寒暄,很快他就知道大概。 这些人不是大槐树的,反而是西山人,那可是叛逆武大郎的地盘,他们还不是商人,偏偏找上门来,这可是烫手的山芋,王掌柜的只想丢出去。 这小哥突然惊醒,冷眼看着他,口气不善的说道:“好你个王富贵了,看你还算老实,竟然套我话,惹恼了我马猴,我仔细了你的皮!” 此人正是马猴,在大战中断臂,如今没有养好伤,就出来了,他脑子精明,很快就反应过来,如今也不客气了。 这些人虽然看着随和,但是翻脸后,眼神就让人不寒而栗,只怕只有见惯生死的才会如此,他们身份也不言而喻。 “众位息怒,都怪在下不好,但如今世态炎凉,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既然众位想要知道,那我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王掌柜的不仅有胆怯,同时还带着一丝激动。 一盏茶的功夫,家丁慌忙冲进来,甚至撞翻了院中的盆栽。 “东家,大事不妙,官府来人……” “啊?”王掌柜面无血色。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章 捉拿叛逆 这个消息直接让王富贵震惊当场,差点吓死,经过他的套话,对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摸清楚一二,这才是最要命的。 “我年初可是还愿的了……”王富贵差点没哭出来,他不过就是一个商户,平日里都不敢在外招摇,就是怕惹上事端,谁想到这是非就自己跑上门来。 不过,他也算是经历风波的人,瞬间就醒悟过来,马上对着这几位跃跃欲试的同乡劝说道:“他们只是求财,一切有我。” “王富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拦我!”来者声音尖锐,刺破矮墙。 “张捕头哪里的话,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只是家中来了几位内人的亲属,怠慢了捕头,还请担待一二。”王掌柜的赔笑说道,而且不动声色的就把一封银子送上。 这马脸张捕头的脸色就更长了,王掌柜的笑道:“这是犒劳众位的,请张捕头代劳请大家喝茶水。” 王掌柜的肉痛说着,只怕今天是要真的出血了,他急忙给家丁眼色,同时打个手势,张捕头的马脸终于见到了笑容。 “我就说,这晋商里,王掌柜的最为晓事了。”张捕头大摇大摆的进了大堂。 王掌柜的明白他这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只怕就是为外人而来。 “都是张捕头照顾……”王掌柜的想要息事宁人。 “我也是刚接到消息,说你们家来了一群晋省的外乡人,你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来得可是太不凑巧了。”张捕头冷笑的说着。 王富贵亲自给他倒茶,急忙说道:“是啊,真是不巧,但有你张捕头在,这又算什么大事,还望捕头照拂。” 这一句话,王富贵就又做了个手势,好吧,今天是真的出血了,就当花钱消灾。 “平日也就算了,但这次不行。”张捕头鄙弃说道。 王富贵也脸色难堪起来,这就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往日他孝敬不断,如今还雪上加霜,他也不爽的说道:“张捕头,这做买卖都要讲究一个细水长流,才能长长久久,张捕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嘿?好你个王富贵啊,竟然还来教训老子了,好,今天这件事情我可就要仔细了,把人叫出来,我要仔细的盘查,说不定就是西山叛逆。”张捕头直接翻脸。 听到他的口气,王富贵就软了,屈打成招还少吗?急忙道:“张捕头息怒,刚才我都说说得胡话,得罪之处请包含,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 “哈哈,王富贵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还要教训我呢?怎么服软求饶了?”张捕头轻轻拍着他的脸笑道。 “您大人大量,我是被猪油蒙心,请高抬贵手……”王富贵只能赔笑。 啪的一声。 王富贵被扇了个踉跄。 张捕头会些拳脚的,否则怎么能当上捕头,王富贵的脸顿时肿起来。 “晚了!”张捕头冷声拒绝。 “啊……”王富贵傻眼。 “往日看在银子面子上,我还可以姑息,但这次,你犯了大事,就是知府来了,也保不住你。”张捕头的一张马脸都狰狞起来,他这次来就没有打算息事宁人的意思。 这期间,几个官差已经到了后院,把人找到,直接带上来,张捕头拉着脸打量,有些不太如意,有些对不上号,但也没有什么。 “王富贵,这就是你说的亲属?”张捕头继续问着。 王富贵捂着脸点头。 “我记得你那老婆不是晋省的吧?”张捕头突然冷笑。 “是我那新纳的婆姨,老家崞州的。”王富贵刚才已经安排,如今也希望能够躲过一劫。 “新纳的?带来给我看下,算了,我亲自去看。”张捕头的话语隐藏不住的尖酸…… 王富贵急了。 “你自己找死。”张捕头直接一脚就把人踢飞。 这还不算,上前提起来,又是两个脆响,对着王富贵的脸就吐了一口口水。 “不知死活,我告诉你,这次朝廷就是要收拾你们这些晋商,看你平日里还是很晓事的,如今就这样糊涂,活腻了吧?”张捕头虽然年近不惑之年,但一直习武,身强力壮,反而王富贵比他年轻,却是没有还手之力。 “张捕头,求求你。”王富贵被打,也只能求饶。 “如今才想到求我,我都说过晚了,不过听闻王掌柜的可是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张某还要开开眼界,滚开。” “张捕头,你想要银子好说,但不能动月茹的心思,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王富贵突然暴起,他也有逆鳞,就是这唯一的女儿。 “怎的?你还要做我的泰山不成?往日我张某人定然是求之不得,这可是出名的才女,但如今你想的美。”张捕头哈哈大笑。 “住手,放过我父亲!”一声喝斥,走出来一位二八年华的美人,婀娜体态,娇容带着怒气,急忙扶起地上的王富贵,怒视这个张捕头。 “真是一个美人,民间所传果然不假,能不能救你父亲,就要看你能不能服侍好我了。”张捕头笑得更加的张狂得意。 “我愿把财富都奉上,只求放过我们父女。”王富贵跪在地上求饶。 “在说话,老子就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小美人,我们去闺房谈事吧。”张捕头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丑态,因为今日上门,他就是奔着这传闻的王月茹而来的。 说罢,这张捕头就要拉开王月茹的衣襟。 王月茹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躲闪,眼泪瞬间就落下。 “干他娘的,什么狗东西,虽然武教头叮嘱不许生事,老子忍不了了。” 张捕头脸色顿时狰狞,转身就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想坏他好事,就让他见不到明天的朝阳。 但刚转身,狠话都没有放出,就被压下去了,他的头上顶着一只手铳。 马猴单手掰开龙头。 张捕头脸色并没有害怕,反而眼神狠毒的看过来,冷笑道:“马稳点,小心走火,想用这个家伙吓唬我吗?你张爷爷可不吃这一套……” 砰的一声。 不等他说完,就被掀开了脑门,一双眼睛都带着不解的倒下。 “呸!狗东西。”马猴哪里会吃他恐吓。 “死人了……张捕头死了……”几个官差吓得转身就跑。 王富贵也乱了马脚,如今就是银子都无法摆平了,急得都要哭出来。 “不用怕,有我在,保你王家无事。”马猴笑道,这事他做不到视而不见,而且这次被官差缠上,他就没有打算忍气吞声。 “可……”王富贵半天说不出话来。 反而这娇弱的王月茹上前,行礼说道:“还请壮士出手相助,我王家感激不尽,定会厚报恩人。” “这个不用。”马猴急忙推辞。 但这密云府可就彻底乱了,杀了张捕头,这可是如同造反,又是西山人,那就是叛逆,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里来闹事。 通判红着眼睛咆哮,这张捕头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却是他的舅子,被人打死了,他怎么能不发狂,还是他最风光的时候。 “火速捉拿叛逆,给我捉活的,我要亲自审问。”通判大人发怒。 接着整座城都惊动了,都是四处的捉拿叛逆,但更加让人吃惊的是,这群叛逆是真的吃了豹子胆了。 犯了这样大的事情,不仅没跑,竟然还大摇大摆的就在王家等着官兵呢。 “好啊,这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还留在这里,这王家通匪,今日,我就灭你满门。”通判听了后,大叫着就赶过去,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怎么样的人物。 在大牢中,可没有哪个能挺过一日,希望这群人的骨头够硬。 他可是有三十六般手段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章 好个贼子 这最先发现叛逆贼子的并不是官府的人,而是看热闹的百姓,都知道了王家出事,而且还是那个可恶至极的张捕头被打死,自然有人拍手称快。 结果热闹没有看到,惊吓却是满满的,因为这群乱匪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就把这张捕头给挂在了王家的大门口。 “呸,狗官,死得其所。”有人还是骂出来了,这张捕头仗着自己的妹夫是通判,坏事做得太多。 “不要命了……”大家都躲得远远的,这也是朝廷的人,说杀就杀了,这不是找死。 竟然没有跑,这才是大家最奇怪的。 一把太师椅抬出来了,这种西域传来物件,被大明的能工巧匠设计得更加的舒服,已经是不少人家的必备,这王家的用料不凡,看着就大气,一个断了手臂的年轻人就大刺刺的坐在这里。 “就是我宰了这个狗官,麻烦邻里,通知一下官府,我在这里等着。”马猴不仅没跑,还在这里大摇大摆的等官府来拿他呢。 “壮士,你这也是为民除害,我等就当没有看到,你还是快快走吧,晚了……”说道这里,人群中那好心人也听了。 王月茹气急败坏,不顾自己的名声,走出来,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一点都不怕。 但她王家怕啊,本来还以为他有什么通天本事,结果就是一个狂人。 “你……真是气死人。”王月茹无奈回了院子。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官府,此刻大批的人马都去往四门,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这犯事的家伙竟然还能稳坐钓鱼台,就留在王家,官差和守兵都提着武器扣着帽子往王家跑。 反而这坐镇的通判来的最快,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门口的马猴,恨得咬牙切齿,但没有上前,因为他也摸不准,这叛逆有恃无恐,定然有诈。 “通判来了,这下他想走也走不成了……”百姓还是同情的,也只能在心里同情,“只怕秋后问斩是逃不了的。” “倒是一位义士,也算替民除害,否则这官府太过分了。”岌岌可危的商户都庆幸。 大批的官差和守兵都来了,看热闹的急忙四散,躲在门后静观事态发展。 “好一个贼子,大胆叛逆,真是狂到了愚蠢,杀了官府的人,你以为在这里等着捉拿,我就会放过你吗?痴心妄想,来人给我拿下。”通判跳出来了,破马张飞的大骂,这个贼子竟然敢触他的霉头,他会把人活活的拆了。 结果马猴只是站起来,嘲笑的看着这个家伙,“原来你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个周阎王,长得这般丑,就你也敢自称阎王,大言不惭,就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这周通判长得尖嘴猴腮,个头矮小,却是精壮,本事倒是有的,只是大明的官场还是要看面相,所以他也很难再进一步。 但他也是这城内的掌权人物,被人当着数百官差和守兵,还有背地里的百姓听到,周通判已经气得浑身哆嗦。 “大胆贼子,一个残废狂徒,你还敢呈口舌之快,我等下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周通判最气别人说他长相,这次是真的惹毛了他。 王月茹在院门的后面,心里不住的祈求佛祖保佑,结果听到这人开口,整个人就傻掉了,愤愤出声骂道:“这下完了,一个大胆狂徒,你这是要让王家与你一起陪葬啊。” 王富贵已经没有言语,说什么都晚了,刚才就是轻信这人的话,还当他有什么后台,结果他只是放狠话而已,惹毛这通判,银子都没有使用地方了…… 马猴听到这姓周的攻击他的断臂,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让准备上前捉拿的官差都一愣,停顿一下。 “我看你们谁敢?这条手臂可是刚刚斩断的,知道谁做的吗?”马猴露出了白布包扎的断臂。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数百人中,还能谈笑风生,这也是好胆。 “给我拿下,我不知谁斩的,但我知道你会死在我手里。” 周通判阴狠的说道。 “真的不想知道?那我还要告诉你们,这就是被你们大明的关宁铁骑斩下的,但他们也没好,差点死光,若不是吴三桂跑得快,我用他人头来祭奠我的断臂。”马猴嚣张的说着,然后不退反而走上前。 官差都是一愣,这才是活阎王啊,连关宁铁骑都被他打败,这个消息这两日正传的沸沸扬扬,没想到就在这里看到人了,谁还敢上前,马猴一个人就把这数百人逼退。 “满口的谎话,都不要信他,关宁铁骑可是在晋省大败的,距离这里千里,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周通判脑子灵活马上反驳。 官差都是恼羞成怒,毕竟差点被骗了,在通判面前露怯,只怕被记恨,都要冲上来。 “爷爷光明磊落,记住我的名字,马猴,只怕就是你们的皇帝老儿,也知道我的名字了。” 如今连姓名都报上来,只怕多半不是假的,刚冲上来的官差再次犹豫了。 就连周通判都是眼珠乱转,捉摸不透他心思。 “好啊,竟然自投罗网,抓住叛逆,这可是升官加爵的大功一件!”周通判大声叫着,同时考虑,是不是加派人马,叛逆只怕难以控制,又不知道这里有他们多少人。 这样想法的当然不是他一人,有人已经小声说着,“通判,咱们是不是等其他人都过来了再说?小心这叛逆有埋伏。” 周通判也是这样考虑,四门的人马只有这西门最近,赶来的也只是西门和北门的,就让他再嚣张一会儿。 “给你们机会,都不敢动手,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姓周的,不如我们赌一把,看看最后是谁弄死谁,我就不招待了。”马猴嚣张的对着周通判挑衅,随后就走进了王家院子,大门一关,与世隔绝。 可是外面的这些人可就进退两难了,特别这马猴撂下狠话,甚至还要与周通判打赌谁能弄死谁,这就更加让人摸不到头绪,一时间,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混账,这里可是大明的北直隶,叛逆你休要张狂,等下大军一到,我看你如何脱逃。”周通判狰狞的骂着,只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只等四门的守兵一到,他就可以放马一战,就是叛逆,只怕人数也不多,他又有何惧,只怕还要到手泼天功劳。 “你竟然还真的是叛逆……不,是……”王月茹吃惊不小,都忘记了自身难保。 “货真价实的,不过只怕以后就不是民军了……”马猴抬起自己断臂,无奈说道。 “可就算你是,也无济于事,他们就等着援军呢……只要四门的守兵一到,就会进攻,你们才五个人,怎么能够抵挡住这千军万马啊。”王富贵心里明净,此刻也心灰意冷说道。 王月茹本来还有话要问的,但如今也是泄气了,没错,哪怕他们再厉害,除非真的是神仙。 “哈哈,我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他们有援军,我们当然也有,只要拖住他们,我们的援军一到,就会让他们老老实实的。”马猴鄙弃的说着。 “难道你们准备攻打这里?”王月茹花容失色问着。 毕竟从马猴口气中听出自信,也只有这样一个可能。 王富贵都紧张的看了过来。 马猴摇头,这里来人并不多,攻城拔寨根本没有可能的。 “那你们来了多少人?”事关王家老幼的身家性命,王富贵忍不住的问着,他可不敢再稀里糊涂了。 “大概几百吧……”马猴也不肯定的说着,因为他先行一步打探情况,武教头并没有交代太多,但留在宁武府的骑兵就是这些。 “啊……”王月茹再次瞪过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章 虚张声势 “百人?你不是说笑?你知道如今外面多少人吗?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把我王家彻底葬送,呜呜……”王月茹的所有寄望破灭,此刻也忍不住的痛哭,真的是被这个人害死了。 马猴还真没有遇到过女人哭,顿时束手无策,这娇滴滴的女人就是水做的,哭起来没完没了,泪水跟不要银子一样,但她还是误会自己意思了。 “打住,谁说我骗你了,不许再哭了,再哭,老子……”马猴拿她没有办法,总不能一火铳把人打死,这样也算得个安宁。 王月茹仿佛害怕这恶徒,虽然止住哭声,但不住的哽咽,王富贵也急忙护住她,生怕这匪人伤害到女儿。 “我与你们说,我家教头岂是外面那群酒囊饭袋比得?等下就知道厉害了。” 马猴语言苍白的解释。 “什么你家教头,你倒是这样的维护,难不成有三头六臂不成?还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外面的官军至少都要千人之多,只怕须臾就会打进来。”王月茹牙尖嘴利的说着,开口就是反驳马猴的话,让他吃瘪。 “武教头当然厉害,他……我才不与你说那么多呢,反正你会知道的。”马猴不是懒得解释,而是他对武教头的信任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当然也不用解释什么,他都习惯了。 王月茹却如同被踩到尾巴,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竟然有些蛮不讲理起来的问着:“这样说来,只怕你口中教头是女人吧?” 武教头是女人? 马猴表情古怪异常,随后又愤怒,冷声警告她道:“休要胡说,武教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的大恩人,你若再要胡说八道,我决不饶你。” “你……”王月茹气急,王富贵急忙拉住,这可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凶人,这王月茹的胆子也太大了。 外面的官府人员越来越多,大街上都没有行人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守军,最后守军都差不多到了。 “好,这次就看看这群叛逆还有什么手段,来啊,给我攻破这院子,捉拿叛逆与同党。”周通判目光阴狠,声音尖锐的叫着。 守兵抱着简易的原木撞门,大门不堪负重,门轴散开了,守兵快速结阵,用圆盾防御,但院子里的人都在这里,没有攻击他们。 王家的下人都跑掉了,只剩下一家三口,小妾都逃难去了,加上五个叛逆,偌大的院子就只有八个人,两个女人。 “好啊,原来就是虚张声势,我当有什么埋伏呢,姓马的,你不是大言不惭吗?怎么没有声音了?”周通判气得半死,原来这里就是虚张声势,让他没有面子。 但这口气他都会撒在这群人身上,看到王月茹,他的表情就更加狰狞,“都给我带走。” 这妒戾的声音就能够听出来,这次周通判绝不会让他们好受,起码一半人见不到明天的朝阳。 王月茹突然上前,一口咬住马猴完好的手臂,眼神绝望,诅咒道:“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就是不讲道理,武教头的这句话被马猴奉为圭臬,自己出手也算是救了她,免遭那狗官侮辱,结果她却是恩将仇报。 捕快上前就不客气了,铁尺铁链就招呼上,马猴的头被打破,他恶狠狠的看着周通判说道:“你敢打破老子的头,给我记住了。” “呀哈,还敢嘴硬,本官今日还要拆了你的骨头呢。”周通判抢过差人的铁尺,对着马猴的头就砸下去。 马猴被砸翻在地,流血不止,王月茹大哭的想要护上去。 马猴挣扎,但断臂被踩在脚下,无法站起来,面对的就是官差的狞笑,还恶狠狠的加重力气。 “反正也残废了,不如就让你残废到底,把他的另一只手也给我砍下来。”周通判命人,若不是这个叛逆要问话,他就地砍了他脑袋。 “不要啊……”王月茹尖叫着,但无济于事。 “臭娘们,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周通判的眼神如同刀子的盯着王月茹。 “周通判不好了,贼人进城!” 冲进来一个差人慌张大叫。 “什么?来了多少人马?”周通判吃惊,不想贼人速度够快的。 “西门守兵说几十人骑兵进城。” “那慌张什么?一群废物!来的正好,我们给他一网打尽。”周通判冷笑一声,接着就出门迎战乱匪。 这次若不是因为城内被闹成这样,乱匪这几个人想要进城都不成,正好给他送功劳来了。 结果他看到的就是城中百姓慌乱,有人口中大叫着鞑子来了,周通判气得要吐血,一群没见识的东西,乱匪而已,都吓成这样。 “通判,让某布阵,一举拿下他们。”操守官上前,守兵快速的摆出了军阵,这里是街上,空间不足,只能用长枪阵来防止骑兵冲锋。 “弓箭手上房,给我射马,人要抓活的,可别给我杀了。”操守官叮嘱着,因为他还需要这些人作为军功呢。 守军不同边军,他们在城中受官府牵制,想要功劳必须与官府瓜分,所以活着的才更有用。 “晓事,这次少不得守军的功劳,来啊,把叛逆同党都带出来,让他们也见识下,咱们是怎么剪除叛逆的。”周通判突然想到了里面叛逆,想要以此破灭他们希望,审问就更加容易。 马猴被带到周通判的脚下,周通判不在乎他的血迹,直接抓着他的头发,张扬的说道:“你的同党来救你了,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着,看看我是怎么灭你们的,下辈子记住千万不要得罪我。” “好啊。”马猴依旧没有服气。 马蹄声在这空旷的大街上传出很远,没有看到人,就首先听到了,周通判的笑容浮在脸上,这次他对商人有些过格,正好还要想办法解决,如今有了这群叛逆,那就不用费心思了。 守兵严阵以待,前方盾牌,后方长枪,房顶还有弓箭手,简直天罗地网。 “给我喊一嗓子,让你们的同伙都过来,免得我再去抓人。”周通判对着马猴说道。 马猴看到了街的尽头人影,冷笑道:“好啊,你最好不要跑才是。” “找死,我会成全你的。”周通判狞笑。 但他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来人凶悍,没有喊话,而是用弓箭说话。 房顶的弓箭手不等开弓放箭,结果就被对方射落下来…… 等近前的时候,周通判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脊梁骨寒风上窜。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五章 有种别跑 正是春风肆虐的日子,街上被带起了一阵烟尘,让骑兵的身影也是真真切切的,就看到这马上的骑士开弓放箭,行如流水,顺畅不提,准头更是强悍,转眼就几个掉落下来,不知死活了。 “这怎么可能?”周通判吃惊的大叫,因为弓箭手才是他对付骑兵的杀手锏,步兵都是拖延而已。 但如今这些弓箭手如同下饺子一般的掉落,不仅仅是他的胜算全无,连底气都消去一半。 “哼,就算神射又如何?这里这么多人,害怕这区区的百人不成,给我杀,我重重有赏。”周通判怀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心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这些毛贼自然不用害怕。 但骑兵的速度飞快,转眼就来到了眼前,长枪阵严阵以待,如同巨大刺猬防御野兽攻击。 骑兵并没有敢迎头冲锋,而是慢慢的停下来,马上的弓箭手依旧警戒四周弓箭手。 周通判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己的弓箭手了,因为屋顶安静的吓人,只怕就是有,也不敢抬头了。 “怕什么?给我杀,只要杀了一个人头者,来我这里领赏,白银五十两。”周通判一咬牙,也大出血了,毕竟这骑兵有些难缠。 但是防御的长枪阵还是有心无力,周通判也一咬牙,只就抓出了马猴,对着对面喊着:“给我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的人,聪明的就给我退出城,否则的话,我在这里就剐了他。” 威逼利诱都是周通判用惯的技俩,所以这个时候,也自然而然的想到,这些人竟然不顾生死,就说明这个断臂叛逆不一般。 “武教头不用管我,尽管杀上来,宰了狗官为我报仇就好,我已经残了,但我马猴这辈子值了。”马猴大喊着,语气有些激动,甚至有些轻生的想法。 武义气急败坏的大骂道:“放你的臭屁,在老子眼里,根本就没把你当残废,给我好好的活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做呢。” “武教头……”马猴手臂断了,头被花了,也没有一丝泪水,如今听到武教头的话后,痛哭出来,哽咽的问着:“武教头,你真的没有骗我?” “我武大郎什么时候说过谎话?”武义气呼呼的骂着。 武大郎? 这该不会是同名的吧,西山有个武大郎,那可是把天都捅个窟窿的主,这里也来一个。 “呸,我这就送你下地狱,你们还是到下面叙旧吧,给我砍了。”周通判一看不能威胁到,就面目狰狞的下令,今日这群毛贼都必须收拾了。 就在差人准备动手,刀子都举起来的时候,突然前面几匹马一分,一支箭如同恶鬼般的射出,不偏不倚的射中了差人的脖子。 这个大汉虽然膀大腰圆,但脖子也是脆弱的地方,丢下刀子就要抓住箭矢,但任他努力,也抓不出来,反而让血箭飞射四周。 这一次,大家看清楚了对面的人,这次有士兵叫出来,因为这群人的身份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鞑子……竟然是鞑子……”有人叫出来。 射箭的那人毡帽丢下,防止挡住视线,露出来的就是锃亮的光头,面相更是与大明不同,更有人看到了那金钱鼠尾。 “这群毛贼竟然是鞑子的人?你们给自己的祖宗丢脸,何操守,给我顶住。”周通判就是窝里横,如今认出鞑子后,他就打退堂鼓。 “放屁,什么我们是鞑子的人,我们民军什么时候向鞑子低头过,也就是你这卑鄙小人才害怕,这豪格是我们武教头的人。”马猴得意的说着,也有些不忿,明显这些官军没有信的。 “冲上去,挡我者死!”武义下令进攻,趁着官军混乱,正是最好的时机,不仅打败他们,而且马猴也能够救下来。 “我只会帮你这一次,我们就两不相欠,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武大郎!”光着头的豪格咬牙切齿的说道,刚才那惊艳的一箭就是出自他的手,但也是绝非他所愿。 “好啊,只要你自己真的好心做一个草莽,我可以答应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武义冷笑的说着,不在意豪格的态度。 豪格竟然趁着山西大乱的时候,偷偷跑掉了,还想要真的落草为寇,他是想积攒力量。 但武义怎么会让他如愿,这次宁武府没有兵力,就找上了他。 豪格百般不愿,但也逃不出武义的手掌心。 “我乃豪格,大清先帝之子,勇冠大清,我看谁人可拦我!”豪格虽然气急败坏,但如今也只能发泄在这群明朝官军身上。 这如狼似虎的大清骑兵一出,官兵胆怯应战,竟然转身就跑,在这里鞑子的凶名可是太重了。 武义也有些无奈,如今他是真的分不出人来,否则也不会借用鞑子头上。 但效果比他想的都要好,这群官军有些数倍的力量,竟然不敢反击。 马猴都被他们丢下不顾,周通判跑得最快。 “你第一次说要拆了我的骨头,第二次还要剐了我,我马猴等着你呢,你可敢啊?姓周的,有种你给我别跑……”马猴笑得肆无忌惮,站都站不稳了,但还大骂不休。 鞑子进城了,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城中,百姓都惶恐的躲在家中,恨不得在地上打个地洞躲起来,鞑子凶残无度,他们是真的害怕。 “爹啊,你快些躲进去吧。”中年焦急大喊。 老叟摇头,叹息道:“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还能过几年?快些让孩儿们进去。” 他们这里只有一个小地窖,但不是容身之所,只能装下几个人,几个男孩进入后,就剩下一个位置。 “但爹可想过,只要您在,咱们家才能起来……我若被抓走,至少还能活下来,爹爹被抓了,鞑子绝不会留下的……” 鞑子抓俘虏都是挑青壮的,至于老人他们不会收留,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这个老叟被大家强送下去。 周通判不等躲进府衙,结果就被后方的鞑子给抓了,整个人都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儿的求饶。 “这个就是本地通判,迫害马猴的凶手?”武义口气怀疑,因为他如今这等模样,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哪有无恶不作的样子。 “大清英雄饶命,我愿意……配合,我是这里通判,我知道这里根底,谁家在哪里,家底多少,我都一清二楚……”周通判没有骨气的说着,想要用这个来换取自己的命。 豪格若有所思,因为打家劫舍也是一个技术活,他们之前蛮干了几次,收获都填不饱肚子,明显这可是一条大鱼,可惜了。 不过这个周通判可是让他们脑子灵活起来,鞑子并不愚蠢,只是他们没有那么多见识罢了。 武义脸上也无光,没想到这个家伙如此软骨头,实在丢汉人脸面。 “擦亮你的眼睛看好,我们武教头可是汉人,再敢瞎说,我挖出来当泡踩了!”民军气得大骂,竟然把他们污蔑成鞑子了。 周通判急忙赔笑道:“对,对,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长了一双狗眼,原来是大英雄,还请英雄救我。” 这个家伙竟然心里放松,而且听到是汉人,态度也变化,不是之前对鞑子的讨好。 大明这里,民怕官,所以一直以来已经习惯了,哪怕武义名动天下的巨匪,但周通判也没有之前恐惧,他们真正怕的就是这嚣张跋扈的鞑子。 “哈哈,原来如此啊,怪不得鞑子来去自如,都是你们这群家伙做的好事。”武义一听到解释,马上冷毅下来。 “把他交给我。”豪格早就等不及了。 “你休想,就老老实实的呆着,若我发现你们在城中胡作非为,绝不饶你。”武义警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六章 活见鬼了 这周通判瞪着眼睛看着这奇怪的画面,这是怎么回事?无法无天的鞑子,还自称是皇太极儿子的豪格,竟然会对一个汉人言听计从?这怎么可能? 但豪格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没有办法有一点的反驳,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他也是落水狗,武大郎没有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英雄,我愿意配合,这城中说大不大,但也不小,只怕你的人手不足,无法掌控,我愿意出手相助,帮助这位武教头控制城池。”周通判虽然脑子没有转过来,但是嘴皮子已经说出来。 越是凶残外表的人,内心有可能就是截然相反的,外表不过是伪装,掩饰他们内心懦弱,只要能够揭开他们表皮,那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想要活命?好啊,就让那些被你迫害的人来看看,他们决定饶不饶你?”武义也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我那都是之前糊涂,我愿意给他们赔罪。”有了一线生机,周通判当然是兴奋答应。 “马猴呢?”武义这才发现,马猴一直都没有在身边,他刚才只顾追杀这官军了,就疏忽此事。 “武教头,马将军他并未与我们一起回来……”被救的其他四人面色犹豫的说着。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了。”武义突然发火,这可非常罕见。 “武教头,马猴……他让我带话回来,说他已经走了,如今他已经残废,不想继续拖累,对武教头的再造之恩他只有下辈子再报了。” “放他的狗屁,我之前的话难道都才说了吗?”武义气得就要吐血。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其实他们也能够理解马猴的想法,将心比心,自己还是非常佩服马猴的。 马猴虽然不比其他人的强壮有力,但他丝毫不差,第一次与鞑子作战,他就一马当先杀进去,那次只活下来几个人;还有去大同镇求救的时候,马猴爬上了热气球,那可是非常危险事情,后来连续出事,可见他的命好,与李自成作战,骑兵营面对百倍敌人冲锋…… 可以说这马猴是功勋炳炳,别说他只是断了一只左臂,就算是双臂,那也是功臣,作用也是巨大的。 马猴再次睁开眼睛,躺在了一个大床上,他活动身体,但没有多少力量,一个女子身影走进来,端着苦涩的药碗。 “你醒来了。”王月茹小脸漆黑,下人都跑了,这位大小姐也只能亲自动手,还好幼时家中并不是这样的富贵。 “这是在什么地方?”马猴疑惑的问着,挣扎就要起来。 “这里就是我家啊,你刚走出去不远,就晕倒了,失血过多,快些喝药吧。”王月茹婀娜身段,犹豫一下,就要亲自喂药。 “我晕倒了……”马猴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心里一下子就空下来了,这几年都是在民军中,活的踏实,如今他脱离了,却不知何去何从。 “你怎么了?快说话啊?你若不说,我就去找那些人问?”王月茹的性子很烈的。 “别,千万别……”马猴急忙起来拉住她的手。 王月茹嘤咛一声,她可是未出阁的姑娘,这马猴还光着上身又拉拉扯扯。 “月茹……人怎样了?”王富贵恰好推门,顿时愣住了,不知所措,愤怒而烦躁的就要爆发。 马猴急忙躲回被子里,他真的想一头撞死算了,让他与鞑子冲锋都比这轻松多了。 “爹,你快出去吧,找几个使唤的人不是,快去啊。”反而王月茹镇定的说着,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推出去了。 “你这丫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爹爹,你……不理你了。”王月茹撒娇的推出去王富贵,捂着通红的脸。 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个马猴呢,这脸色又羞臊起来,但却是不客气的说道:“你还笑得出?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马猴想王铁军了,因为跟着他才能自在,在这里他浑身都不自在。 “把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否则我就去找他们问,听见没有?”王月茹好奇心被勾动,如今要挟着马猴。 “你……”马猴气急。 但看见的就是王月茹这精致而得意的脸。 “我没事了,把衣服还我,我要走了。”马猴生气的说着,他连鞑子的威胁,狗官的迫害都不怕,真能吃一个小女子的威胁。 “你不说是吧,我……”王月茹生气了,千金小姐的脾气来了,直接端了药碗就喝下去,这可是名贵汤药,但喝了一半,就吐了,太苦了,泪水都不住的流。 马猴本来想笑,但堵在心里笑不出来。 “你还真的想听?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讲的……我原本就是一个匠户的子弟,后来遇到了武教头招兵……” 马猴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的柔情,可以说那个时候他都迷迷糊糊的,就是不想一辈子打铁,所以就报名了,那时他们的人可不多的,加上与上水村不和,所以骑兵队里还是有很多次摩擦,他性子急,跟王铁军不对付,两人狠狠的打了一架。 结果他输了,就找到了二愣子……两人本来收拾了王铁军,但后来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如今二愣子死了,他残了,只有王铁军了。 王月茹支着小脸在床边,听得入神,问道:“你们第一次怎么跟鞑子打的?你说仔细一点啊。” “打仗吗?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细说的?”马猴不解的说着。 “怎地?你瞧不起我是一个文弱女子是不是?”王月茹横着眼睛瞪过来。 “当然不是,民军从来就不另眼看人,都是一视同仁,只是你一个姑娘家,打打杀杀的事情听多了不好。”马猴无奈的说着。 “当今的秦良玉,秦大将军不也是女子,而且年过花甲,结果还是把乱匪杀得落花流水,可不比你差了,哼。”王月茹得意的说着,双目有些朦胧。 众人周知她的文才,远近闻名的才女,但这位王月茹却是文武双全,曾经还偷偷的与拳师习武,那也是被王富贵捉到挨揍的一次。 “其实我们民军里也有几位了不得的女子,有一位还是你的本家,我这条手臂还是她医治的呢,我们私下都叫她赛菩萨。” 马猴露出了向往的神情,王莹莹在军中的声望极高,而且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当然让这群年轻气盛的民军也注目,只是大家都知道自己没有这等好运。 “那我可要见识一下这位奇女子了,我要问你,她与我谁更漂亮一些?”王月茹的脸突然红起来,但是不依不饶的问着。 马猴余光看到的就是那半碗的汤药,选择了王月茹。 “哼,算你识相,我走了,给你炖一只老母鸡去……”后来的声音就如同蚊子一般,快速的出门,这风风火火的大小姐,也有扛不住的时候。 马猴不傻,却笑得傻子一样。 等武义处理了这里事情后,寻来,这马猴正与王月茹如胶似漆,王富贵都视而不见。 马猴见到武义的第一件事就是立正行礼,这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可是如今他的手臂没有了,做不到了…… “臭小子,行了,以后你特殊,不用行礼。”武义阻止了他。 王月茹拘束的站在一旁,她早就知道这个人,马猴口中可是如同神仙人物,她只能偷偷打量一下,但又躲在王铁军身后。 “你个臭小子果然是王铁军的得意大将,这泡妞的功夫可深得他的真传啊。”武义本来一肚子气的,结果现在都没有了,打趣的说着。 王月茹败退,兔子般跑掉,马猴笑得更傻了。 “武教头,她爹还有些不同意……”马猴见缝插针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七章 特权挑衅 马猴这小子没想到艳福不浅,一次冒险,竟然收获了一位姑娘的芳心,两人如今已经情同意合,但是王富贵还是不同意的,毕竟马猴身份低贱不谈,这还是一个反贼的身份,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怎么都不能往火坑推不是。 马猴见到武义以后就马上求救了,此刻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他与月茹虽然不是青梅竹马,但胜在心有灵犀,如今就希望武教头帮助他。 武义点了点头就同意了,随后也拍着马猴肩膀说道:“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不难,而且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我正要准备做这件事呢。” 武义告别了马猴,这小子还打算跟着武义身边照顾。 “好了,你小子啊,你跟着我到底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武义打趣的说着。 “呃……”马猴顿时脸红,心虚的不敢武义的眼神。 这里的气候要比西山的好一些,比较温润,而西山的就如同陈年老酒,府衙这里还有一个别致的花厅,武义就是在这里接见周通判的。 “周通,晋省的百姓和晋商,都是我的百姓,不仅在这里,外面也要通知,只要他们承认并领了我的户籍的,在这大明地界,就受我保护,无关人等不得抓捕迫害,就算是作奸犯科的,也要送到我晋省,由我们来审问。”武义义正言辞的说着。 周通判听得是脑门都冒汗,这不就是搞出特殊,与整个大明为敌? “只是这个无关人等……是那一些?”周通判小心翼翼的问着,如今他小命都在他手里,不得不谨慎,小心无大错。 武义冷声说道:“这个无关人等,当然就像之前你这样的人,鱼肉百姓,若是被我知道,格杀无论。” “天王英明神武,晋省百姓的福气啊,小人惭愧。”周通判赔笑的说着。 武义的这道命令一出,整座城都震惊了,这位天王果然是无法无天了,如今竟然把晋省百姓都提升为人上人,就是有罪都只能送回西山审问才行,这也不可思议…… “这群叛逆就是大言不惭,如今就是朝廷没有攻打回来,他们才如此嚣张,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嚣张跋扈!”当地百姓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可以说是嫉妒的很,因为朝廷可从来没有对他们如此过,不迫害就是好的了。 武义如今也不得不搞国中国,来瓦解朝廷对晋省的压迫,反而可以让晋省百姓团结起来。 特权的保证就是拳头,民军如今打败了关宁铁骑和秦军,这可是明朝中数一数二的队伍,其他都不值一提,所以武义也有这个口气敢对朝廷叫板。 “爹,这个户籍咱们取还是不取?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是胆大妄为,但是他们也算有本事,竟然把朝廷大军打败,如今有占领了这里,不如我们也取一张好了。”年轻的小伙子跃跃欲试,毕竟这特权可是吸引人。 “活拧巴了是吧?也不看看这武大郎是不是朝廷的对手,而且他们是来去自如,咱们家业都在这里,难不成你也跟着他一起走不成?就不怕朝廷事后算账?”老人都想的保守,因为他们心里没有底细。 但是有一部分就是心甘情愿的领了,这些就是被迫害的晋商,如今已经家破人亡,既然如此,就没有更糟的,还不如就陪着武大郎赌一把。 直到半个月后,这消息连同密云失陷才传到了宫中,崇祯皇帝龙颜大怒,“该死贼子,之前种种还没有找他算账,如今竟然跑到这京畿来了,你们都告诉朕,他是怎么带兵过去的?难道朕的军队都是聋子瞎子吗?” 按照正常情况,想要拿下一座府城,兵力不会少于五千人马,若是卫城密集,特别京畿这里甚至还要一倍。 但是这群酒囊饭袋,就这样的把武大郎放进了自己的脚下,府城都被攻陷了半月,要不是武大郎搞出这个狗屁的特权,是不是还都蒙在鼓里呢? 越想越是生气,崇祯直接指着几个兵部和武将重臣破口大骂,“是不是朕哪一天睁开眼睛,突然变成了阶下囚,这样你们才高兴?” 稀里哗啦的跪倒了一片文武,这件事情,大家都是触目惊心,这个武大郎真的是胆大包天了,在西山那边,他们无法剿灭,让他嚣张就算了,谁知道他竟然还胆大妄为的跑到这京畿闹事,真是不知死活。 “陛下息怒,这武大郎嚣张跋扈,恰好就是他得意忘形的表现,这是天要灭之。”文官甚至还想要了旁征博引,以旧事衡量。 武将更加直接,那就是整顿地方军队,如今这卫所军队形同虚设,必须要掌控起来,说白了还是要抓兵权。 “你们……”崇祯对这些大臣真是失望了。 王承恩站出来劝说道:“陛下,为今之计还是要让这武大郎知道厉害才行。” “朕决意攻打武大郎!”崇祯皇帝对武大郎是恨之入骨,当机立断的说道。 随后崇祯皇帝道:“如今鞑子正在讨伐武大郎,本让他们狗咬狗,我们隔岸观火的,不想这武大郎竟然还敢跑到这里来,那就别怪我无情地方守军靠不住,辽东边军调动,我要活捉武大郎。” “陛下果然英明,这武大郎就是一个叛逆小贼,这次是插翅难逃。”大臣们也是一致赞同。 “陛下,辽东边军还是终究不妥,此事……”兵部侍郎想要阻止。 但是其他人都在反对,武大郎如今出了西山就是自掘坟墓,若是不趁机除去,只怕让他逃回去,夜长梦多,还不如趁着鞑子与他纠缠,趁机除去才好。 武义这次并不是冲动,而是早就考虑过的,他这次没有带多少人马,而且都是骑兵,就是引起朝廷注意,减轻晋省百姓的负担,特权他是会用武力慢慢争取。 但是让武义怎么都想不到的就是这地方和朝廷竟然会错误判断,认为他在这里有大军,不惜把边军调动过来。 其实崇祯皇帝就是自己都知道,如今对百官的监控是越来越无力了,也算是自食其果,原因就是他撤去了东厂的番子,削弱了锦衣卫的作用。 因为他刚刚登基的时候,阉党独大,所以铲除阉党后,就把东厂和锦衣卫都一并削弱,形同虚设,文武百官没有了监督,如同脱缰的野马,他掌控不住。 武义在密云大马金刀的坐着,又是半个月的时间才听到风声,朝廷竟然派大军来剿他。 “还真的是瞧得起我,不惜调动辽东一带的边军。”武义嘲笑的说着。 “就让到时候他们劳民伤财后,我看那皇帝老儿的脸色会如何,肯定非常的难看。”马猴嘻嘻哈哈的说着,如今有王家的照顾,他的伤也恢复大半。 “武教头,不如我们就趁机多走几处地方,给他来个满山放火,让他们在后面追,如何?”马猴对朝廷没有一丝好感,也提议道。 武义想了想并没有答应,因为这个时候,大明军队还是百姓的保护符,能够抵御鞑子的侵袭,自然不能太针对。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三者之间玩一个平衡,武义为晋省百姓争取利益,为自己争取时间,还能压制清朝鞑子的发展。 “草原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武义皱眉问着,这都个把月过去了,这鞑子竟然还没有动静,他们要搞什么鬼? 这次被他打脸这么疼,多尔衮就算是老奸巨滑也肯定无法忍受才对。 但从宁武府得来消息,白城依旧是风平浪静。 “会不会是鞑子用计,想要暗渡陈仓,偷袭白城,不然就算是步兵,也应该到了。”马猴也是如此的怀疑。 “吴虎为人谨慎,不需担心。”武义安慰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八章 形势突变 这个开春以来,崇祯皇帝就没有舒坦过,一个武大郎是把他的心堵的死死的。 “陛下,该歇息了。”王承恩心疼的说着。 这陛下真是历朝历代的天子楷模,不仅后宫节衣缩食,更没有大兴土木,兢兢业业的为了这个大明江山而活,可就是这闹心的事情没停过。 崇祯皇帝揉了揉太阳穴,王承恩急忙的上前为他按摩。 “这个武大郎但也是个人才,没想到啊,真的是没有想到,偏偏野心太大了,不能为朝廷所用,不然我大明又出了一个不世之才,鞑子又有何惧?”王承恩无奈的说道,他已经知道了武大郎过往,可惜了。 “你是这么想的?”崇祯皇帝睁开眼睛。 “奴婢目光短浅,还是陛下赐教。”王承恩急忙讨教。 崇祯皇帝拿起了这些档案来,重重的摔在了大案上,气呼呼的骂道:“叛逆,这就是天生的叛逆,所作所为都是与我大明针锋相对,都是下面的人酒囊饭袋,若非如此,怎能让一个竖子发展如此。” “陛下息怒,不要气坏龙体,这武大郎也就是嚣张一时,等朝廷大军一到,就是他伏法之时。”王承恩紧张的说道。 伴君如伴虎,时时刻刻都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行。 这也是皇帝与文武百官之间的平衡,皇权太强,则下面人岌岌可危,但是文武分权,这皇权就会没落,每个时代最繁华的时候,就是这平衡最好的时候。 “一个饭都吃不上的流民,结果经过几年发展,就成为一方霸主,这个武大郎就是天生的枭雄,此人特别擅长纵横捭阖之道,竟然以一己之力打破了草原平衡,这就是一个枭雄!”崇祯皇帝再次开口,用了两个枭雄。 就是古代的曹操也不过如此,就弄出了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把大汉江山搞得四分五裂,这个武大郎绝不可放虎归山,崇祯皇帝重重的拍在龙椅上。 武义利用这些天的时间,在府城也没有闲着,在官场上兴风作浪,他直接做起百姓的青天,把那群贪官污吏,还有为富不仁的土绅都给收拾一下,算是抵消这些天百姓的担惊受怕。 如今这朝廷大军即将到来,他也不能继续逗留。 “爹爹,我们何不去晋省,那里马郎已经说过了,没有官府压迫,更没有勾心斗角,大家都有些共同目标。”王月茹再次来说服王富贵,希望举家搬到晋省去。 “妇人之见,天下哪有那么好的地方,什么马郎,我看你就是被他迷惑了,我的傻姑娘,而且我的所有生意和人脉都在这里,这可是我这辈子才积攒下来的,去了晋省,我还有什么?”王富贵不肯动的。 王月茹也明白父亲的苦衷,一直都想断了两人关系,其实就是不想自己受到牵连。 王月茹如今对晋商了解的越多,对武大郎认识后,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就算是与马郎有缘无分,但是她也想到晋省去看一看,不然真的不能甘心。 一座草原腹地的城池,就如同沙砾中的珍珠,让人神往。 还有诸多的新鲜事物,铁路、弹簧马车、水泥等等,就连这里难得一见的搪瓷,还有那紧俏的铜镜都是他们一早就弄出来的。 “不许,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在闺房待着,从今天起,不准踏出一步,不是爹爹狠心,也是为了你和这个家好。”王富贵这次也挺直腰板说道。 朝廷大军即将赶来,武大郎有天大能耐,哪怕就是做事让人拍手称快,但终究还是一个叛逆身份,朝廷不会放过他的。 “爹,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我要通知马郎一声,让我出去吧。”王月茹冰雪聪明,马上猜到了父亲的态度变化与外面一样,不知道马猴会不会有危险。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武大郎他们这次自身难保了,朝廷已经派人来剿灭他们,而且还是天罗地。”王富贵有些得意的说着。 王月茹有些傻眼,要知道前几日,武大郎处置一个土绅,爹爹可是高兴的喝醉,对武大郎是称赞不已,这才几天功夫,就变了。 “月茹,记住我们是民,他们是官,自古民不与官斗,武大郎就是叛逆,历来可有好下场的?所以你还是与他们断了联系,你就是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王家考虑,难道你想让王家覆灭不成?”王富贵苦口婆心的说着。 马猴这两天也是劝说王月茹,因为身份不便,他已经搬出来了,这一天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王月茹的人。 “约定好了的,今日就要见面商定搬家事宜,难不成王富贵变卦?”马猴焦急的想着。 如今他们就要撤退了,但王月茹却是迟迟不见,这可是急坏了马猴,难不成有变吗? 其实,这些超乎就是在百姓中也能够体会到,因为如今百姓对他们都是态度大变。 朝廷一来,这里依旧是朝廷的天下,武大郎虽然做了不少让人大快人心的好事,可终究只是一个叛逆,如今更是得知武大郎也要逃走,百姓当然不会再理会。 这就是常态,武义没有埋怨,如今他的力量还不足让这里归顺,但他已经埋下一颗种子,最后是朝廷要来买账的。 “伯父请让月茹出来与我一见,就算是不能与我同去,我也有些话要对她说。”马猴来到王家,但这次是被客气的带到了大堂这里。 “贤侄莫怪,只是这月茹不方便见客,男女有别,你有什么话,就让我来转达吧。”王富贵笑容满面,却是拒人千里的说道。 马猴眼睛横竖起来,恨不得抓着他的衣领问他,是谁救了他们家,难道他们家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但王富贵如今仿佛有了靠山,朝廷的大军不仅给马猴压力,也给王富贵支撑。 “既然如此,我还要奉劝王家一句,可千万要想好了,朝廷来了,指不定还要问罪呢。”马猴没有办法,又不甘心的说着。 王富贵冷笑,接着也是说道:“这点,就不劳你挂怀了,我自然会有办法的。”说着就端茶送客了。 “你”马猴气急败坏,没想到这次王富贵竟然如此无情,罢了,罢了,如今武教头那边也要离去,他不能多耽搁。 “加绒如此,我就留下一个物件给月茹吧。”说着马猴郑重入怀,甚至有些不舍的掏出一个布包来,层层包裹,严严实实的。 王富贵的眼睛瞪着,不知道他有什么宝贝。 最后看到的就是一枚精致的玩物,马猴摊开了包裹,郑重的放在桌上,“这是我用命换来的,比我的命更值钱,把它交给月茹吧。” 王富贵也稀奇,身手就要去抓,被马猴的眼神盯得发毛,急忙变成了抓包裹,小心的托住,打量这个玩物,不过比铜钱大些,上面有“一等功”字样,其余也不足为奇 “在下告辞。”马猴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说完就头也不回离开。 “算你识相。”王富贵继续打量这个东西。 武义已经在府衙等候,见到马猴一人回来,就问道:“王家的人呢?难道他们不想离开?” 马猴只是苦笑摇头。 武义明白了,但是心里一团火在燃烧,其他人不离开他能够理解,但是王家这次被牵连进来的,他们竟然还不跟着他们离去。 “我去看看。”武义起身,这事他不能不管。 “武教头,不必了。”马猴阻止,不想耽搁了大事。 “他不走也得走。”武义霸气说道。 只是这个时候,豪格冲进来了,他焦急的说道:“我们必须快点离开,明朝的马军已经到了,这次竟然出奇的快。” 甚至出乎了豪格的意料,印象中明朝的军队都是姗姗来迟才对,这次竟然是火速出现了。 “什么?竟然这么快?豪格,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拖住,我有事处理。”武义并没有放弃,马猴为民军付出太多,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武教头,不能耽搁了,若是让武教头涉险,我马猴不如就死在这里。”马猴焦急的大叫,甚至不惜拿出火铳,生怕武教头意气用事。 “好吧,不过这事我会为你做主的。”武义这才放弃,带着人马准备撤离,最后他们要与明军打个招呼。 第九章 追兵?逃兵? “武教头,这份恩情马猴记住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马猴收起火铳,吩咐他人准备马匹,一柱香之后,一行人骑着战马已经出了府衙。 “去北门,我们还要与他们打个招呼,毕竟是远道而来。”武义笑了笑说道。 劳民伤财也是好的,削弱明朝,就是强大自己,在两大强者的夹缝中生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明朝对于武义来说就是庞然大物,即使腐朽,但这也是数千万人口大国。 所以挑衅也要适度,真要是让明朝的崇祯皇帝疯狂,不顾一切的攻击他们,晋省有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武义可不想鱼死破,此刻还想着是不是利用豪格来做点文章。 明朝军队怕鞑子,这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同时他也要为这里的百姓争取一些空间,这样一来,武义倒是有些自作自受了。 街上冷冷清清,就算看到百姓,也是手持木盆,不顾木盆,拼命的跑回去,木盆落在地上,水洒落一地。 这些百姓对武义的态度可不是友好,如今听说武义就要离开,更没有欢送。 管不上这些,他们就出了北门,还能够听到欢呼声,这明显不是欢送的,武义也不得不叹息一声。 北门这里地势平坦,幅员辽阔,都是耕地,一目了然。 “武教头,有些不对啊,怎么没有看到人?按理说应该到了才对,我带人去打探一下。”马猴奇怪说道。 武义看了看天色,如今他的马术已经不是那么不堪,就干脆的让大家一起去好了,他们的战马都是上等的辽东战马,自然不怕追兵。 他们继续向东走,这过了东门之后,才发现了一队骑兵,是大明的骑兵,只是并非攻打来的,而是在东门处逗留。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武义奇怪的问着。 如今城里已经交给了官府,这城门这里还是原来守兵把守,城门紧闭。 武义他们只是远远的看着,但大明这队骑兵已经发现他们,对方的人数也有数百人,不想下一刻动作让武义都猜不到。 转头就跑。 “什么情况?怎么跑了?”马猴也怀疑的问着,不是说要攻打他们的,怎么见到人就跑了? “管他那么多,抓回来问下就知道了。”豪格可不管这些,做事也粗犷,直接就冲出去。 半晌后,这才回来,还真的被他抓了几个活口,丢在地上,就跪地求饶。 武义把人分开,单独留下一个问着:“住口,我问你们,你们是哪里的人马?怎么到这里来了?” “快说,说实话,否则人头不保!”豪格一摘兜帽,露出自己的标致,如今都不需要武义吩咐,他就能做的很好。 “我说,我说,我们都是边军的,本来是要剿匪的,不想你们就攻打过来,我们是被总兵派出来寻找援军的。”这个骑兵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武义顿时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把自己当成鞑子了,这点忽略,他的消息太惊人了,随后几个人的话都是一样,鞑子竟然趁机侵犯! “明白了,怪不得白城那边没有一点动静,原来这鞑子已经知道了明朝新败,所以他们改变了目标,转而攻打明朝,多尔衮不愧是枭雄,竟然能够忍辱负重。”武义脸色有些苍白,因为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想明朝败给鞑子。 “我们去看看。”武义不能坐视不管。 “多尔衮来的人肯定不会少,不如我们先回去,再做打算。”豪格虽然死死攥着拳头,可是不敢莽撞,他的机会只有一次。 多铎与阿达礼两位旗主清朝大军本意是要讨伐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武大郎,谁知道就要到白城的时候,皇上的一道圣旨到,命他们回头,攻打明朝边境,明朝的关宁铁骑败了,被武大郎打败,如今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阿达礼此刻看着被围困的明朝大军哈哈大笑,对着多铎说道:“皇上真是神机妙算,竟然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明朝边军出动剿匪,结果便宜了我们,只要把这两万人吃掉,这明朝的边境,可就没有什么防御了,日后,还不是我们想来就来。” 阿达礼如今才不过十八岁,却是正经八百的正红旗旗主了,虽然多铎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是,但性质却是不同。 多铎的胡须这两年茂盛起来,已经脱去稚嫩,变得老成起来,冷笑道:“什么想来就来,这次我还不走了。” 阿达礼随后才知道自己想的多么愚蠢,不错,如今大明的边境可是非常虚弱,辽东那边人马不多,一半都在这里,只要他们消灭这些,关内就等于没有明朝军队,这里自然就是囊中之物。 “还真的要感谢武大郎呢!”多铎咬着牙说道,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这次的机会还是武大郎创造的。 武义这个时候也赶到了,远远的就看到了鞑子大军,把明朝的军队围困住,这可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这次崇祯老儿可是真的自作自受了,没想到竟然被鞑子他们给包围,这次看他手里还有什么兵力。”马猴幸灾乐祸的说道。 因为豪格就在身边,所以也不能太过分。 “这个可不行,不能让他们吃掉明朝的边军,必须要想办法才行。”武义皱着眉头,前方是超过了四万的大军,而他们不过才一百多人,怎么破局? 这一次的消息可是快速的就传进了京城,八百里加急跑成了千里加急,因为事态严重,已经让人不敢想象。 正在御书房看书的崇祯皇帝一听这个消息,连手里的茶盏都掉落,脸色惨白。 “怎会这样,陛下必须派人解救这被围的边军,否则鞑子得逞后,整个辽东,甚至京城都危险了。”王承恩一直带兵打仗,此刻焦急的叫着。 崇祯皇帝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如今他也是无兵可用了。 “这南面不是有龙象升的江南兵马,不如派他去解救。”有人想到了这支队伍,本来是讨伐武大郎的,但是东西两地大败,他们也没有作为。 “不错,快下旨,朕派他去营救边军。”崇祯皇帝已经自乱阵脚。 “来不及了,大军开拔不易,又是长途跋涉,鞑子肯定不会留下救援的时间。”王承恩颓废的说道。 如今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最近的都是宣府的人马,可是这里不仅要防范鞑子,同时还有大同镇的敌人。 “派龙象升火速回京,虽然救不了边军,保卫京都还是可以做到的,不然恐怕鞑子这次会威胁京都。”王承恩恢复一下,马上说道。 崇祯皇帝也四神无主,对着武大郎破口大骂,“都是这个该死的叛逆,这是要亡我大明不成?” 文臣心里也是明镜,如今只怕这北直隶只怕都难以幸免了。 “陛下,当今之际,还是要保重陛下和重臣的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鞑子长驱直入,恐怕威胁北直隶安全,陛下应赶快去前往南直隶才好。” 老臣已经开始进谏。 “什么?”崇祯皇帝大惊。 天子守国门,这可是老朱家的祖训,难道到了他这里就要破了吗? “召集天下兵马,朕要守住大明江山。”崇祯皇帝执意不肯走的。 “陛下,这鞑子侵略如火,如今京都危急,还是快些打算,否则就来不及了。”老臣叩首。 “放肆,你这是要朕自毁长城吗?来人啊,拉出去斩了!” 最后大臣跪倒一片算是保住脑袋,但是被贬为庶民,永不录用,京城顿时紧张起来,鞑子大军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这里。 辽东不保,这可是大明的屏障,更是京城的屏障。 这大明真的危在旦夕。 第十章 危在旦夕 京都戒严,不仅京营出动,就连皇宫的守卫也分出一半来,整个京都都是人心惶惶。 “老祖宗,你给云儿说说,这鞑子真的要打进来,会怎样?”小宫女正在给王承恩捶背,也忍不住的问着,如今宫中上下都是讨论这个呢。 王承恩心力憔悴,看到这个面容精致的小宫女,他也是于心不忍,就警告的说道:“不想要脑袋了吗?我与你说,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也就是我,否则你小命不保。” 小宫女吓得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起来吧,这话别到处乱说,听到没有,是要掉脑袋的。”王承恩对其他人都是很严厉的,唯独对这个小宫女和颜悦色,如同对待自己的子女。 “云儿知道了,再也不敢了。”小丫头急忙的叩谢。 然而王承恩的心却是更加焦急,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这次大明可是被动了,没有了北方边军只怕鞑子就要长驱直入,陛下坚决不去南面,他如今也是无计可施。 “只希望这个武大郎此刻别落井下石才好。”王承恩只能在心里念叨着,那样,这北面可就真的都完了。 京城告急,各地都接到了勤王的消息,只是面对鞑子的大军,别说他们这些守兵没有作为,就算是有,去了只怕都是送死,各地都是各怀心事。 这被围困的两万大明的大军,如今已经成为了明朝的安危关键,若是被鞑子消灭,在大明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山海关的吴三桂,他刚刚才回到关中,就听说到这个消息,此刻也是急得火急火燎,因为这两万的大明已经是边军的精锐,关宁铁骑新败,损失严重,没有他们保护大明屏障,只怕山海关都危险了。 如今连辽东的武将都分成两派,一派就是要拼死出去相救的,另一部分人也是保守,因为鞑子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得手。 “没有关宁铁骑,我们步兵对战鞑子的骑兵,除非把整个辽东的兵力都搬出,胜负都难以分晓。”守将无奈而悲凉的说着。 关宁铁骑也是辽东的唯一骑兵,如今受挫严重,损失大,而且士气也是全无,剩下这些兵力,也不可能与鞑子硬拼。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就眼睁睁看着?要知道这两万精锐一死,我们这里也是唇亡齿寒”吴三桂想要救援,但却没有办法。 多铎此次为镇南大将军,如今这两万明朝的大军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怕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这次可是不止两万的兵力,还有汉八旗兵,虽然对汉人瞧不起,但汉人对汉人,也是可以一用的。 “亲王,我们怎么还不动手?只要你下令,我亲自带人消灭他们。”阿达礼对明人的仇恨可是不父亲和祖父都死在了武大郎这个汉人的手里,虽然这次没能亲手报仇,但用这两万人马来祭奠也是不错的。 多铎笑道:“不急,只怕崇祯皇帝这时比我们都要着急呢,如今我们只要看住他们,试试还有没有其他的杂鱼。” 围点打援,这可是兵家的常用技俩,但是非常管用,多铎想近一步的消灭大明的军队,那样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在这里立足。 从他父汗开始就对南方的大明眼馋,但明朝是一个庞然大物,根本就不是清朝随意撼动的,如今这崇祯皇帝再次给他机会,他必须要抓住。 “最好真的辽东的人马来救援,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一打尽,从此没有关内关外一说,何不快哉。”阿达礼也是兴奋的说着。 而被围困在山谷中的明军,如今已经粮草不济,这还不是最残酷的,这个山谷就是一个死地,他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希望陛下能够及时救我们,辽东的人也应该会出手相救的。” “别傻了,只怕没有多少人会这样胆大妄为,这可是鞑子。” 窝在山谷的士兵都是无奈而侥幸的想着,还好这个时候,这里没有多少枯草,所以鞑子没有办法火攻他们,不然他们连防御的机会都没有。 相距不到十里,堵着谷口的鞑子大营中,多铎耐心的观察地形,他在这里布置了天罗地,这群人除非能够飞出去。 “还是没有消息吗?明朝难道真的就把这群边军给丢下了?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精锐,辽东防御的主要力量。”阿达礼不耐烦的问着。 如今大明对于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他们安插了密探收集情报。 就如同这次的关宁铁骑大败的消息,就是奸细传回来的,多尔衮准备在大清也搞出个锦衣卫的组织,只是大臣的阻力不小。 如今这情报络倒是越来越完善了,除了武大郎那边,其他地方都有他们的眼线。 “再等一天时间,只要是没有援兵,我们就消灭这群大明的军队,之后我们就等皇上的安排,是打破长城,还是攻打大明京都。” 这些被困的明朝军队,多铎从不放在眼里,自己哪怕只动用一半的力量,就可以消灭他们。 大清的武将都已经开始准备庆贺了。 “好,真是太好了,明朝的北直隶已经成瓮中之鳖,我们从此以后就可以放马中原,命令他们剿灭明朝军队,然后,直取大明京都,朕也要御驾亲征,攻克山海关,打通南北。”多尔衮在盛京得到消息,兴奋的坐不住,他这个位子得来的不正,如今有了这份功劳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就是日后,提及他顺治帝,那都是一个开国明君。 “恭喜皇上建立不世之功,为大清开疆阔图,千秋万代。”宁完我等汉臣都在拍着马屁。 “此事,朕也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若不是你们及时的收到消息,知道大明虚弱,我们大清可能都错过机会了,所以这次你们的功劳不朕绝不会亏待任何有功之臣。”多尔衮对着汉人的大臣说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得激动的这群汉人二臣都是跪地山呼。 多尔衮的消息一到,多铎就点兵点将,亲自为大军擂鼓助威,这一战可是将大清提升到新的高度。 “只要南北打通,整个北直隶,甚至黄河以北都会划入我大清的版图。”多铎兴奋的甩下披风,解开铠甲,露出了两条肌肉如虬龙盘绕的手臂。 “不好了,鞑子要准备进攻了。” 山谷内风声鹤唳,前两日他们若是突围,只怕希望都渺茫,如今腹中空空,又没有援军,他们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有不缺血气的将士,已经准备拼死一战。 结果刚说完,就看到外面射进来的箭雨,将士都是惊慌后退。 “这样不妥,我们冲上去吧,就算是不能活,也比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去好。” 鞑子太欺负人了,竟然用弓箭对付他们,让这两万的大军都没有还手之力,不住后退。 但是这条山谷就是一个死路,他们终究会退到尽头的。 “难道上苍真的就要亡我们于此吗?我不甘心啊!”参将恨声长啸。 谷中的明朝军队准备一次突围,可以只是半路就被打回来了,鞑子不仅位置好,弓箭更加犀利,而且骑兵也是稳稳压上来,山顶上,还有乱石不断丢下来,如今就是他们有通天本领,如今也是难逃灭顶之灾了。 “将军,不如我们降吧,这是非战之罪,就是陛下也能够体谅我们的”太无助了,所以一些将士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心思。 就在多铎准备让大军进攻的时候,突然来了哨兵。 “亲王,武大郎来了,他要咱们退兵。” 第十一章 我要救人 “武大郎他想救人?如今这些大明的军队,就是神仙也别想救走,他来了多少人?”阿达礼一听武大郎,就气血上涌,他的父亲和祖父都是死在此人手里,这可是血海深仇。 “百余骑兵,其中还有豪格。” 如今的亲王多铎,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莽撞小伙子但是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狂笑道:“我还当武大郎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没想到他就找来了一只丧家之犬,豪格这个窝囊废,竟然沦落到与武大郎为伍,我去见他。” 武义身边的人还是这些人,这两天就在这里转着,摸清楚了这里的虚实,同时也安排了下一步计划,如今也出面救下这被困的明朝军队。 时隔多年,但多铎一眼就认出了武大郎,哪怕多尔衮让他修心养性,但此刻都掩饰不住青筋直跳,就是这个家伙,让他几次三番的吃瘪,这个混账东西如今还敢在他面前跳出来。 “武大郎,没想到几年不见,你比之前更加愚蠢了,就你带的这几个人,你想救人,你这是要做春秋大梦吗?”多铎开口就是取笑。 武义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救人又不是杀人,不需要太多人,这点你当然不懂,手下败将。” 多铎顿时就瞪起眼睛,指着武大郎大骂:“混账,我这身后就是数万大清勇士,我只要动一下手指,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而你让我看看这是谁,这不是那个叛徒,卖国求荣,认贼作父的豪格,你不知武大郎是你杀父仇人吗?你竟然还与他搅和在一起,七哥可真的有一个好儿子啊,豪格,你还不宰了他,更待何时?” 多铎的话语恶毒而且刺激着豪格的神经,豪格的面皮都变成血红色,甚至还看着武大郎。 “哈哈,你们兄弟是不是心虚了,怕他活在世上,终有一天会揭穿你们的阴谋,弑君篡位,坑害太子,真是比剧本都精彩啊,我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武义并没有担心身边的豪格反水,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要他不傻,就知道怎么做。 两个人都是居心不良,想要挑动矛盾,但最后谁都没有奈何对方,不是旗鼓相当,多铎气得浑身发抖,而武义却无事。 “多说无益,我就要看看你怎么救人,小心别把自己都搭进来了,我会更加高兴,给我杀了他们!”多铎没有武大郎的牙尖嘴利,他也不想程口舌之快,直接下令。 武义却再次喊住他,“多铎,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没有耐性,沉不住气,我既然敢来,那就有了把握的,你就不想听听吗?” “鬼才想听你的话,下去与阎王爷说吧。”多铎才不会中他的诡计,如今就要用蛮力解决一切。 “好啊,多铎,我可以告诉你,等你把这里的困军消灭干净的时候,你们的清朝也别想好过,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在这里杀多少人,我就在清朝杀多少,看看你们谁的人更多,我想肯定是你们先坚持不下去。”武义不紧不慢的调转马头,依旧喊着。 “大言不惭,我大清勇士何其多,你若敢去,定让你有去无回。”多铎才不在乎,因为汉人就没有威胁过大清的腹地过。 后金开始,他们就一点点蚕食大明的辽东,如今终于有机会一口吃掉,更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来救人的并不是大明,反而是武大郎,这可是真是笑话。 “不信的话,你就继续杀下去,对了,多尔衮肯定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我若猜的不错,只怕如今你们已经要举国之力攻打明朝边境,这可真是好机会,我白城兵力只怕势如破竹,就要杀到你们盛京了。”武义哈哈大笑。 多铎一直都认为这个武大郎就是虚张声势,在这里大言不惭,但是如今却突然一愣,武大郎竟然只是带着这点人马就过来,肯定是有了准备的,如今皇上哥哥可是要全力攻打辽东,国内 他不敢往下想了,因为想到的绝不是什么好画面,他们女真可许久没有吃这样的大亏了。 “哼,那又怎样?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我依旧可以收拾了这群困军,再收拾了你,回去救援都不晚。”多铎的口气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坚定,但如今他必须要加快攻击,同时武大郎也绝不会放过。 “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武义喊话之后扭头就走,后方上千鞑子已经追上来了,他们再不逃就要被包饺子了。 “武大郎,你就是丧家之犬,还有豪格,今日谁也别想逃生,给我杀,就算是追进大明紫禁城,也要把他们给我宰了。”多铎是打定主意,这是送上门的机会,武大郎生性多疑,而且奸诈多端,收拾他肯定不容易,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哪怕就是不能全歼残敌,他也要把武大郎除去。 所以,他又加派了正红旗人马三千,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武大郎给宰了。 本来多铎并不是把武大郎放在心腹大患上的,但如今看来,这个武大郎已经发现到可以威胁到清朝的地步,就绝不能留他了。 四千人马出击,就是为了追杀这一百多人,可见多铎对武义的忌讳有多深,这是要务必置于死地,绝不可让他逃生。 武义再次的逃命,也破口大骂着,他只是想打破一下多铎的节奏,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用这么多的大军来追杀他,还真的是瞧得起他。 “武教头,情况有变,我们还按照原来计划吗?”马猴大声问着。 “改变计划,我们把他们引向京都,咱们被追杀,崇祯皇帝也不能让他做没事人。”武义连崇祯皇帝也记恨起来,这两万大军可是你的,结果他来救,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这里距离京畿非常近,战马全力追赶,他们就如同一阵风一般的刮过了大明的北方,而且还是无人敢拦着的,后面那杀气腾腾的鞑子大军可绝不是摆设。 阿达礼亲自带人追杀,武大郎与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多铎用他也放心,但如今这武大郎是铁了心的想要祸水东流,他想做什么阿达礼也猜出来了。 “武大郎想要去大明京城!必须在那之前拦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跑了!”阿达礼已经料定,因为他们的速度太快了,很多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城门都是四开的。 武大郎若是逃进了大明京都,那他还真没有办法了。 “分一些人马出去,给我追赶他们,大不了打草惊蛇,也不让武大郎有机可乘!”阿达礼绝不会放过武大郎,更不会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 但他们的速度都是太快了,哪怕阿达礼想要搅动地方,引起慌乱,可是武大郎就是一心的向着京都逃窜,他们胯下的也是辽东战马,他也奈何不了他们。 而在囚困明朝军队的山谷这里,突然分出了人追杀武大郎,这还不算,多铎心里不踏实,所以又派出人手回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武大郎所说,白城的人马长驱直入,去他们腹地捣乱。 这样被武大郎一折腾后,攻击的力度就大大的降了下来,毕竟这些八旗兵也是有家室的,武大郎说已经派大军攻打腹地,他们也是忧心忡忡,加上分出去了太多人,他们又要控制防止逃走,所以谷内的压力也是骤减。 “情况不对,这鞑子的攻击并没有那么强烈了,人数不多,而且正面也少了一些人。”明军的夜不收很快就发觉到。 参将捂着受伤的头部,如今可是拼命,他也负伤,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会不会是鞑子的阴谋诡计?故意因我们上钩?” 第十二章 我要杀人 阿达礼一路上用尽手段,可是依旧没有奏效,因为对方任你百般,他只选一条路,那就是一心的要进大明的京都,双方的脚力都奈何不了对方,豪格等都是马上长大的汉子,对辽东战马了解,如同自己身体一样,所以他们歇息,阿达礼也只能歇息,他们跑,后方继续追。 这大明的京城就在前方,被四千大军追杀可不轻松,武义的一颗心都绷紧,不敢有片刻放松。 终于看到了明朝京都的城墙,这是武义第一次来到京城,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候。 “啊我不甘心!”阿达礼血红着眼睛,他依旧没有追上武大郎,就差一点,结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大郎冲进了大明的京都。 “追,给我杀进去!”阿达礼已经疯狂了,武大郎敢进去,他也敢进去。 “将军不可,这可是明朝京都,我们这样进去,指不定就会吃亏,来日方长啊。”手下竭力阻止。 “放屁,你可知道这次若是放过武大郎,下次就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皇上都会怪罪下来的。”阿达礼不甘心的说着。 “将军,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武大郎就别想好过了,别忘了,当初就是袁崇焕,我们都能够害死,更不要提一个武大郎,只怕崇祯皇帝知道了,会亲手宰了他的,要知道他们肯定对这武大郎也同样恨得咬牙切齿。” 阿达礼听到这里,这才停下来,没错,这京都可不是武大郎的避风港,要知道他大败关宁铁骑,才让他们有了机会,所以崇祯也一样的恨他。 当即就停下来,看着京城守兵,手忙脚乱,大呼小叫的关门,然后全部上城墙,紧张的看着这从天而降的鞑子。 “给我喊出去,把武大郎的身份公布出去,让崇祯知道,而且告诉他们,除非把武大郎交出来,否则我们就不走了。”阿达礼可是知道当初父辈是怎么把大明的袁崇焕生生逼死的,如今他也准备用这一招来对付武大郎。 “武大郎,这次你别想活着出大明京都!”阿达礼狰狞的对着大明京都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武大郎被崇祯给剐了的下场。 鞑子突然到来,不仅是五城兵马守兵吓坏了,京城百姓都吓得半死,不仅如此,紫禁城都关闭了宫门,这京都瞬间就成为了铁桶。 “什么?是那个叛逆武大郎?他竟然跑进京城了?外面还有鞑子的骑兵?”百姓已经迷惑起来,因为他们这不聪明的脑袋已经分不清他们的关系。 “不是说这武大郎跟鞑子勾结,这次就是他卖国求荣,所以才把两万边军给害了?怎么鞑子又要杀他?”因为百姓之间都是谣传,所以各种情况都有。 “鞑子可不是好东西,估计就是利用武大郎而已,如今是卸磨杀驴,这武大郎才是活该呢,听说这锦衣卫都出动了,要抓这武大郎。”更有消息精通的已经开始绘声绘色的讲着。 “锦衣卫都不算,听说宫内的高手太监也出动了。” “难道是东厂的番子不成?不是说陛下早就把他们给撤了吗?” 众说云云,几乎是什么样的版本都有,连传说中的西厂都在她们的口中复活过来。 紫禁城内,宫中更是乱成一片,这困军都无力解救呢,如今鞑子就上门了。 大臣们都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宫,甚至一些已经归隐的老家伙都跳出来,乱糟糟的,崇祯皇帝一生气,干脆就让人拦住他们,只让内阁的官员进宫,商讨这次事情。 “武大郎,又是这个武大郎,如今竟然跑进京都来了?”崇祯皇帝攥着拳头说着。 阿达礼说得没错,崇祯对这武大郎还真的是恨之入骨,恨不能抓了他千刀万剐。 “听五城兵马司的人说,武大郎他们有百人进了京城,只是当时混乱,被他们得逞,如今就潜伏在这京都中。”王承恩说出详细情况。 “消息可确认?”崇祯皇帝认为武大郎不会这么蠢的,要知道京都有人想要他脑袋的可一点不比鞑子少。 “应该不错,是阿达礼说出来的,这阿达礼的父亲和祖父都死于武大郎之手,他恨不得手刃仇人。”王承恩仔细分析。 “好,好,武大郎你这是自找的,全城给我捉拿武大郎,你毁我江山,这个帐,咱们也应该算一算了。”崇祯皇帝顿时就翻脸了。 鞑子虽然堵门,但他们没有大军,就没有威胁,反而这个武大郎是自投罗,他可绝不会放过,只要武大郎服诛,那晋省叛逆平息也指日可待。 鞑子虽然猖狂,但他可以慢慢的积攒力量消灭,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机会。 武大郎一时间就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外面的鞑子口口声声的要求把武大郎交出来,这城内的官差捕头、锦衣卫等都是挨家挨户的搜查,要把武大郎给揪出来。 “啧啧,武大郎这次只怕就是有通天本领,也是无法躲避这鞑子与朝廷的追杀了。”百姓是一日三惊,终于镇定下来,也幸灾乐祸的说着。 “可不是,不过能够这样让朝廷兴师动众,这个武大郎也算没有白活一回了。”有人也不是滋味的嫉妒说着。 结果让大家都出乎意料的就是这武大郎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整整三天时间,各路人马把京城大大小小都翻了一遍,竟然没有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这武大郎就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五城兵马司的上官都因此吃了板子,差点一命呜呼。 随后,大家也看到了宫中出来的番子,锦衣卫等,顿时百官都是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陛下布置的,他们都不得不提防。 王承恩亲自带领大内的人马出来,他不信任外面这些酒囊饭袋,一个武大郎,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所以,他亲自带人来缉拿,这武大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逃脱升天了。 阿达礼比崇祯皇帝都焦急,因为他接到消息,武大郎竟然真的派了白城的力量攻打大清腹地,多铎命他必须把武大郎弄死,多铎自己也不得不放弃困军,解救大清危机。 在山谷中的明朝困军更是难以相信,他们竟然就这样侥幸的逃过了一劫,他们最后都是靠着吃战马才撑下来的,只要再过两天时间,就算是鞑子不打,也自己溃败了。 结果就是在这个节骨眼,鞑子撤了,撤的非常匆忙,甚至一些东西都来不及带走,让这群劫后余生的将士都痛哭流涕,两万人活下来的不足八千人,差点就全军覆灭。 随后大家也知道了,竟然是武大郎解救了他们,只是如今这京都内正在捉拿武大郎呢。 “这个陛下糊涂啊,岂能帮着鞑子。” “可是这个武大郎也不是什么好鸟,若不是他们在这里惹事生非,我们又怎么能够被鞑子得逞?” “但这武大郎终究是救了咱们的,这个恩情不能忘记” 辽东幸存边军对武大郎就特别矛盾了,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是该记恨还是感激。 其实如今这晋省和清朝还有大明,已经有了三足鼎立的趋势,虽然两大国都不会承认,但是晋省的所作所为可是严重威胁一方,特别是清朝对武大郎是破口大骂,这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混账,如今又胆大包天的进攻他们腹地。 崇祯皇帝再次发怒,又打了一群人的屁股,因为这群酒囊饭袋竟然七天时间,也没有发现武大郎的一丝踪迹,外面的鞑子已经开始劫掠百姓威胁了。 阿达礼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大骂明朝昏庸,无作为,一个武大郎都抓不住。 留给他的时间可是越来越少了。 第十三章 纨绔打赌 崇祯皇帝再次发怒,又是几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看到武大郎被捉拿到的消息,这次不仅仅是发怒,而且还迁怒了一批人。 外面的阿达礼已经跳脚大骂明朝的不作为,竟然连一个人都抓不到,最要命的是他必须要撤离了,也就无法看到武大郎被擒拿的消息。 对于阿达礼来说,这才是最让他心烦意乱的,这么多天的等待,结果就是失望而归? 为此,阿达礼有劫掠了一个卫所泄愤,最终才不得已的离开,盛京那边已经一团糟,只怕有可能都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主子,你说会不会是明朝的朝廷与武大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才一直宣称没有拿到人?”手下也是不甘心的说着,同时对明朝朝廷做着恶意的推测。 阿达礼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如今手里人手不足,既不能攻城,也不敢太过分了,万一被反攻,他可能也不敢脱身。 最后,他们就这样不甘心,但也是不得不离开。 “全京城都给我搜,所有人都不要放过,只有一天的时间,我必须抓到这个武大郎!”崇祯更加心急如焚,鞑子撤走了,这是事实,那么接下来城门就会打开,如今也只能以鞑子并没有撤退太远的借口来掩盖。 但是这个借口也只能维持一天而已,毕竟京城被围困几日,城内的很多物资不足,需要从外面进来,所以,这次崇祯皇帝直接对着这些大臣们怒吼。 武大郎不仅与朝廷有些深仇大恨,而且抓到武大郎的意义更加重大。 这一夜,京城可是鸡飞狗跳,不仅是所有捕快出动,因为鞑子退了,守兵也能加入搜捕。 一些客栈等地,这几日都被搜了几遍,特别今夜,前脚这官差才走,后脚这官兵就上门了,随后又是大内的人马,一夜都没有消停过。 崇祯皇帝也是一样一夜没有合眼,因为他不相信武大郎会突然消失,所以这样的力度下,武大郎肯定是无藏身之所,所以他几次都认为马上就可以得到武大郎被伏法的消息。 可是一直到天明,除了王承恩的劝说,就没有其他消息。 “一群酒囊饭袋,朕要他们有何用?一个人都抓不到!”崇祯皇帝已经对这下面的人失望透顶。 时间挨到了上午,百姓们都得知今日就是开城门的日子,所以早早的就等在这里,只是不仅晚了一个时辰不说。 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城门都布满了人,有宫中的,有锦衣卫,还有京营人马,就这样密密麻麻的堵在门口,如临大敌。 想要出门,必须经过几次的严查,最后才能够走出去,这期间,一双双如同鹰眼的目光不断扫描任何可疑的人。 但这让很多人都认为可以有收获的一天,注定又是毫无收获。 武大郎就仿佛从来没有在京城出现过一样。 “这偌大的京城都被来来回回的翻了几遍,莫不是这鞑子故意欺骗,这武大郎根本没有进城?”有人早就忍不住的提出了质疑,如今就是朝廷的重臣都是如此传着。 因为这样的力度,别说一个大活人了,就是外来的一只老鼠都无法藏匿才对。 然而大家怎么也想不到的就是武大郎如今还身处在京城,而且不仅没有隐匿,相反还是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每日的生活好不惬意,哪怕就是这几次的全京城搜捕,他都是安然无恙。 “这窦公子真是一位妙人,这次若非遇到他,这些时日还不知道要多么无趣呢。”户部尚书之子,如今刚刚评定出来的京城四俊,感慨的说道。 “不错,此人倒是文武双全,我刚刚让家丁试过了,他的那套理论果然又是对的,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能够想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点子来。” 这窦公子并非京城人士,而是从辽东来做生意的,结果京城戒严,就只能留在这里,但是这人可是不凡。 刚开始大家都是无聊,免不得的要寻一些乐子,结果这位纨绔窦公子就自然而然的进入大家眼中。 差点还因为不顺眼而大打出手,接着就是臭味相投,毕竟这个圈子说大不大,但也不小,有人充当和事佬,自然就化解恩怨,接着这个多才多艺的窦公子可是让人大开眼界。 “话说,这门禁来了,这个窦公子也要离开了,如今却是要与我们话别,听说要与我们大家打赌。” “别提了,我看他就是故意给我们送银子的。”有人已经嘲笑的说道。 因为这个窦公子如同散财童子,竟然与他们大家打赌,赌两个大小不一的铁球哪个先落地。 而这个傻子竟然先选了两球同时落地。 顿时让所有公子哥嘲笑,毕竟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认为这就是讨好的意思,想要用这样的手段来给他们送银子。 所以,本来还算看得上他的那个,就彻底鄙弃这位窦公子了。 因为他们都不傻,反而对这般钻营的非常鄙弃,他们那个不是朝廷重臣之子。 “本来还把他当成一个妙人知己呢,没想到他还是不能免俗,真是可惜了。” “就是啊,本来啊,我这次都把太子请来了,如今我这脸面都不光彩,这等奉承的人,我等羞于与他为伍。”大家还真的不缺银子。 虽然没有太多,但是几百两还是能够拿出手的,这都是自己的体力银子而已,若是真有用,就是几千两,每家也是拿的出来。 太子朱慈蜋也觉得无趣,顿时就鄙视这些人,都是些游手好闲的家伙,这次说什么遇到了一位妙人,有给他们评定出什么京城四俊来,都是吹嘘。 “太子不知,这人本来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知道城门开了,所以也俗气起来,估摸就是要与大家结下善缘罢了。” “就是,若非如此,我们又怎会理睬他呢,但这次我们也同样不会手软的,还不领情,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人已经不怀好意的说出来。 银子这东西可不烫手,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是准备好了,不仅银子手下,而且日后也绝不与他有任何干系。 都是宦官子弟,大家对这种事情都已经免疫了,只有朱慈蜋微微的担心,毕竟就是他经历的最少。 但是听到了他们的解释,这银子就是白拿而已,就连朱慈蜋都动心了。 他虽然贵为太子,但崇祯皇帝对自己对家人太狠,加上他又是在宫中,身上的银子反而还不如这些人呢。 “窦公子来了……” 大家口中的窦公子姗姗来迟,也引来大家的不满。 这人年纪算是这里最大的,但见面就告罪道:“这不是城门开了,在下也要离去,收拾东西耽搁了,诸位公子原谅则个。” 他的口音倒是有几分辽东,还带着京畿,具体还真听不出来哪里,但想到他身份,朱慈蜋就没有去多想。 “窦公子何不多逗留几日……”有人挽留,只是打住了。 因为这人的俗气也彻底让他与这个圈子绝缘。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快些看看这打赌的事情,铁球也无需你准备了,我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不如我们大家也把赌资都拿出来,愿赌服输。” 这个时候,可就没有什么友情可讲,他们这次来,根本就不是送别,就是来取银子,完事之后,还会对着这个家伙大骂一声蠢蛋。 这样落井下石才大快人心,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客气的催促,同时也把赌注都拿出来,因为这事已经被得知,大家都心狠手辣,虽然没有动家里银子,但是体己银子都拿出来了。 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矩。 该拿的时候,绝不手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十四章 落井下石 “窦公子,既然你这就要离开,只怕家中也是焦急你的消息,我们自然也不好多挽留你,不过,既然窦公子有兴趣,我等自然也是要奉陪到底。”有的公子哥还是顾及面子,就假惺惺的说着。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的,这不是他才开口,结果就有人开口了:“肖少燕,你装什么好人,是他不知死活,想跟我们赌的,还不长脑子,我就在这里谢过了,他们假惺惺,但我直爽,这一万两是我的,别说你没有银子赔,胆敢抵赖我让你走不出这京城!” 果然是翻脸无情,这些人前几日都是狐朋狗友,无所不谈,视为知己的,如今已经有人跳出来了。 武义笑得灿烂,道:“这点尽管放心,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巨商,但是几万两银子还是拿的出来的,众位尽管放心好了。” “呵,好大的口气,竟然大言不惭,好啊,我这本来只想小赌怡情的,既然窦公子如此说了,那我就出两万两了。”人世间,雪中送炭的终究是少数,但最不缺落井下石的,如今都把这窦公子当成了肥猪来宰了,他们平日里虽然都口口声声说着家里管的严,没有什么银子花销,但如今却是一个比一个阔绰了,这个一抬手就是两万两 “无妨,既然是娱乐,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窦公子也是个豪爽的人,面对面前的三万两银票他根本没有退缩。 “好,果然是辽东汉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可惜我手里就没有这些银子了,只有五千两凑个热闹,不要见怪。”马上,又是一叠的银票拿出来了。 最吃惊的并不是窦公子,反而是这位当今大明太子爷,因为他虽然不用银子,但对银子若是了若指掌。 让他没有想到的就是这群家伙,经常还说什么自己老子两袖清风,没有油水,弄了半天都是跟他哭穷,这动不动就是上万两银子的打赌要知道一个州的税也不过如此,就算京畿这里还要去光景不错的大县。 结果这些家伙这次可是都隐忍,因为这就是拿银子的时候,谁也不会手软的。 “他娘的,一个个都是装作清高,刚才还说就是小赌而已,结果自己的五千两根本不值一提”这位公子哥心里已经把狐朋狗友骂的狗血淋头,他这是刻意从母亲那里求来的银两,结果还是不如别人。 户部尚书之子可是更加的痛快,因为他的银票可是直接就丢出来,只是看数量只怕就已经不啻于这之前的了。 “既然窦公子想赌一把,那我也不好落了你的面子,这里是三万两。”说完他也是得意的看着其他人,这里就是他的最多,如今也把这里当成了炫富地方。 此刻也看出来了,这里的弯弯绕,能拿出动辄万两的都是有油水地方。 不过大家也看到了,太子爷的脸色有些不愉,他们都是心里紧张,没有办法,因为这次的肥猪可是难以遇到,所以他们也没有藏着掖着,如今的办法当然也是很好解决的,那就是拉太子爷下水就好了。 朱慈蜋怎么说都是这大明太子爷,如今更是知道国库里的银子只怕都不比这里的银票多多少,父皇为了此事都焦急不堪。 可以说这一次,是深深的刺激了朱慈蜋。 “太子,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不过这个窦公子既然好心送我们银子,当然不用客气,太子可不要错过机会才是。”有人已经小声的说出来。 武义本来没有注意到的,因为朱慈蜋的年纪小了一些,而他的穿着也并不是那么出众,所以他只当是看热闹的,如今看到这群眼高于顶的家伙竟然上前解释,他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但武义还是刻意的问道:“鲁兄,这位小兄弟倒是眼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大胆,你可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不怕吓到你,这可是当朝的太子,这次就是我等请来做个见证的,不过太子也想与你赌一把。”有人训斥,特意的揭开了朱慈蜋身份,因为这样就拉他下水,这样大家就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这个”朱慈蜋动心了,因为这次打赌,他也知道是稳赢的,可是奈何他的手里还真的没有银子,这才是最大的悲哀,他堂堂的太子,竟然还不如这侍郎的儿子。 武义也故意露出吃惊,急忙见礼,同时也是心里好笑,没有想到他们能量不小的竟然连这个太子爷都给请出来了,但他表面只有吃惊。 朱慈蜋正在吃惊的时候。 突然,这户部尚书的儿子笑了,道:“太子身份贵重,又怎会去我等,带着铜臭之物呢,我看太子不如就用别的物件作为赌注吧。” 这并不是为朱慈蜋解围,相反的就是帮助太子坑这个冤大头一把,如今他们既然都撕破脸皮了,自然不怕,这个窦公子不过就是一个商户之子而已,又能怎样? “这个不太好吧,不如我就给你们做个见证好了。”朱慈蜋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睛里都是精光,就算是太子看到银子,两眼都是冒光的,老朱家祖传下来 “不碍事,太子,因为窦公子可也是一个妙人,所以啊太子,你只要随意的把身上东西放上来,大家也是会同意的。”户部尚书之子可是非常的阴险,甚至是狠毒。 此事必须要把朱慈蜋拉下水才好,就能堵住他的嘴,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太子还是太嫩,有些扭捏的,但是大家已经打定心思了。 “太子,不如你就用身上的那块鸡血珏作为赌注吧,这个可是陛下今年赐给你的,非常名贵,就算是作价五千两都便宜了。” “是啊,是啊,莫说五千两,就是再多也是值得的,我说的对不对啊,窦公子?” 有人拍着马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这窦公子答应,用眼神警告。 武义笑了笑,想了一下,也说道:“我也喜欢这块玉,既然太子同意的话,我是同意的。” 朱慈蜋顿时就兴奋的小脸通红,因为这次的打赌,他都知道就是送银子的,这两个铁球那还需要选择,就是小孩子都知道当然是大的铁球先落地。 这样一来,这里的赌注很快就超过了十万两,最少的都是数千,其中最多的就是户部尚书儿子了。 “窦公子,也该把你的银子亮出来了吧。”有人已经催促起来,毕竟也让这个家伙赖账。 武义一摆手,就有人送上来一个小箱子,里面都银票。 第十五章 武某谢过 朱慈蜋突然发现自己不了解这个圈子了,对他来说这里实在太陌生了,动辄就是数万的银子,这里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两,特别这个窦公子更是财大气粗的拿出来十多万的银子都不眨眼,这也太颠覆他的想法。 但很快他的眼睛也泛红,因为他也是参与者,虽然这块玉珏是父皇赏赐的,但作价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他好不迟疑的就押在了大铁球先落地这上。 其实除了这个窦公子,也没有人押第二个,大家都不傻,这么明显的答案,谁不会知道。 “那我们就找个地方验证一下好了,也好让窦公子输的心服口服。”几个公子哥都是哈哈大笑,撕开了伪装之后,他们如同狼一样的嗜血。 朱慈蜋一直观察这个窦公子,没想到他竟然依旧是闲庭信步,没有慌张,不对,如今大家都认为他输定了,可是却不见他慌张。 “慢着,这验证自然要谨慎才好,免得有人说本殿下以身份压人,我们就去城西的西山断崖,那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可以看得清楚。”朱慈蜋心思细腻,只怕这里有诈,同时他也偷偷的试了一下,拿了两个石子投石问路,但因为太低了,肉眼看不出来,难道这个窦公子想混水摸鱼不成,所以他就有了这个决定。 “如此甚好。”反而这窦公子第一个赞同,让大家都摸不到头绪,不免也嘀咕起来,这可不是大家口中的小赌,而是一场豪赌 “难道他真的想要使诈?”大家不免怀疑。 “怕他做甚?铁球我们准备的,地方我们选的,到时候,只要是我们的人手来做,他还能玩出花样不成?”几个尚书之子可是非常的肯定,接着这群纨绔就大摇大摆的出城。 本就是踏青的时节,所以这样的一群人在京城来说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 大家都无意的冷落了那位窦公子,因为他们也不想和他有太大的干系,这人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还是防着点好些。 至于对方使诈,那也要看他们手里的这些家丁答应不答应,每个人身份不同,身边都不缺少护卫的,特别朱慈蜋身边更是宫中的高手。 这处断崖大家也都熟悉,此处风景秀丽,在秋日的时候,这里枫叶也是最美,自然就成为了这赏景的好去处,这原本还是皇家的地方,后来也废弃了。 “窦公子,但不知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朱慈蜋对此人非常的关注,因为他太独特了。 “叫太子见笑了,不过就是一个行商罢了,赚的都是辛苦钱,不值一提。” 本来太子开口,已经给足他面子了,结果这个姓窦的竟然不识好歹,太不识趣了,几个公子哥都露出鄙弃和嘲笑,这次就是谁也救不了他了。 大家都不是出来赏玩的,自然也没有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就开始打赌,都是他们的人在做,反观这窦公子竟然没有一点的反对。 “放!”朱慈蜋如同大将军开火一样。 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球体快速的落下,几乎是不分先后,而大家心中的那一面根本就没有出现。 两球同时落地,砸在这松软地上,连跳都没跳一下,无数眼睛都凸出来,变成死鱼一般,因为这个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这怎么可能?再放一次。”有的公子哥不服气,大叫着。 朱慈蜋率先看的就是这窦公子,结果就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异样。 这次是几个公子哥亲自上阵,铁球没有问题,那就是下人的事情,本来这种事情,他们不会动手的,可是如今可是银子啊,这些可都是他们想法设法从家中拿出来的。 结果第二次的结果还是一样,这一大一小两个铁球就如同被下咒一般。 “肯定不对,不然怎么会一同下落呢?”这个时候,这些公子哥都顾不上自己的仪容,特别是几位尚书之子,两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啊,足以让他们变色。 这次上去的人更是有人用了心思,直接找了一块石块,掉落下来的就是三样东西,结果这次几乎依旧是一同下落。 刷的,大家都看向这个窦公子。 “哈哈,在下就在此谢过众位了,其实我这也是刚从西方的佛郎机国知道的,本来想与大家一同验证一下,不想大家都如此慷慨,那我就不客气了。”武义哈哈大笑,说着就收取他们的赌注,这第一个就找上了朱慈蜋,这位太子爷。 “你使诈”朱慈蜋如今气得小脸煞白,差点就要哭出来,这鸡血珏可是父皇最爱,又赐给他,没想到就这样输掉了。 “太子殿下,愿赌服输,你该不会反悔了吧?这影响可不好。”武义心情愉快的说着,他挑选这个朱慈蜋自然就是压住别人,朱慈蜋哪怕百般不舍,但身为大明太子,输不起这个名头他怎么也不敢承担的,只能把玉珏交出去。 几个人都打算一口咬定就是姓窦的使诈,骗大家银子的。 “慢着,我早就说过了,这我也不知道,就是为了与大家验证,小赌怡情,既然银子是你们自己拿出来的,为何说我使诈?”武义脸色一变,这几个纨绔还想抵赖不成? “是又怎样?你不过一个小小商户,好大的胆子?”突然有人反悔了,这位可是押了两万两啊,若是就这样输掉,只怕回去了,要被父亲生生打死,所以他就翻脸不认这事。 而此刻,武义的赌注都收的差不多了,其他人都后悔没有早些跳出来,如今都神色交替,有人已经准备动粗了。 “呀哈!竟然想赖账?”武义冷笑。 “是又怎样?你能怎样?”对峙的公子哥鄙弃的说道。 “本来我们也算相识一场,不想几位还真的想要与我翻脸吗?” “嘿嘿,好一个大言不惭,这里哪个不是身份高贵,你这样的,我们随时都可以踩死你,你最好识相一点。”几个公子哥都不怀好意的说道。 武义笑着对朱慈蜋说道:“原来这就是大明的官二代啊,也算是见识了。” 大家一听这个形容还真是准确,他们还真是有个好老子,但被人鄙视,还是一个商户,自然就炸了。 “哼,我倒要看看,谁人敢赖我武大郎的帐!”只是有人比他们还要快,武义手里手铳抽出,当即就问道。 朱慈蜋的脸色一变。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休要张狂!你拉我做甚?” “他说他是武大郎” 这个名字,京城可是真的不陌生,为了他整个京城都被挖地三尺,谁还不知道,如今他竟然自称是武大郎,让大家都拿不定主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百余匹战马上来,这些都是先前跟着出城的商队,但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叛逆了。 “武大郎,何必与他们浪费口舌,直接都宰了好了,竟然还有一个太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豪格光着脑袋大笑,这次轮到这群公子哥心惊胆颤了。 “鞑子”朱慈蜋也无法镇定了。 “他是豪格,皇太极的儿子,与多尔衮有血海深仇,与满清鞑子不同。”武义出口解释。 “你说这些做什么?让我来宰了他们。”豪格不满的说道。 “慢着。”武义阻止了豪格,接着对几个尚书之子道:“这下你们还要赖账吗?” 赖账?面对这群叛逆他们哪里敢?自家的家丁都紧张的不成样子。 银票都奉上了,他们虽然看重银子,但小命要紧,只想让这个活阎王快些混蛋。 武义一点银票,轻轻松松就是十多万两入账,果然舒坦。 “武某在此谢过,咱们下次再会。” 武义马上大笑道。 第十六章 可恶至极 这是朱慈蜋第一次遇到武大郎,结果就不想遇到第二次了,此人太过厉害,朱慈蜋感觉到对上武大郎,他是毫无还手之力。 谁也想不到这满京城的捉拿武大郎,他不仅安然无恙,临走还能带走十多万两银子,还都是朝中的重臣奉献的,想到这里朱慈蜋就要吐血。 不理会这群公子哥们的劝说,朱慈蜋直接回宫。 到了御书房,恰好遇到崇祯皇帝在布置新一轮的天罗地网,因为武大郎关系重大,崇祯皇帝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次还是要重新的把京城都犁一遍。 “父皇,让他们都下去吧,不用了。”朱慈蜋本来懦弱的性子不敢插嘴,但此刻他大声说着。 “放肆!”崇祯大怒。 几位重臣都急忙退出来,毕竟这是陛下的家事。 朱慈蜋一副委屈要哭出来的样子,对着崇祯说出来了经过。 只是他并没有把豪赌说得仔细,他也清楚这只会让朝中更乱,如今还是对付这个武大郎才好。 “什么?这个该死狡猾的贼子,竟然在京城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崇祯都感觉到自己的脸面被武大郎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面子里子都没有留下一点。 “命京营给朕追!”崇祯皇帝这次是怒火攻心了,因为他可是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武大郎耍戏了,这怎么成。 天子一怒,那可是要山崩地裂的,只不过这都是对寻常人而言,武大郎并不在这之内,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都没有任何办法,更别说出去了,这晋省距离京畿又非常近,只怕不等出兵,这武大郎都到家了。 崇祯皇帝只觉得这天旋地转。 “父皇……”朱慈蜋大叫。 几位重臣都顾不上了,冲进来,王承恩也急忙跑上来。 这崇祯皇帝怒火攻心,加上这些日子操劳过度,竟被武大郎直接气得昏死过去。 “武大郎,我绝不会饶恕你的!”朱慈蜋在此重重发誓,但同时心中也是没有底气,因为连父皇都拿他没有办法,他又能够怎样。 武大郎只是用了小小的计谋,就让他乖乖的输掉了心爱的玉佩,这口气朱慈蜋都咽不下去。 武义回到了宁武府,大家都是担心不已,因为武义涉险的消息,早就在这里传遍了,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的去紫禁城撒野,还全身而退,还真是邪门了。 马猴大笑道:“我们哪里是涉险啊?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在京城那真是逍遥自在,对武教头,我马猴只有五体投地的佩服……” 马猴这个家伙就是最好的传话筒,当初他们进城的时候,马猴可是心惊胆战,因为鞑子恨他们,崇祯皇帝何尝不是,这进了京都,也跟自寻死路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们进城之后就隐匿起来,原本打算找机会出城的,但随后就遇到了皇帝下令全城捉拿。 “那可是天罗地网,乖乖,五城兵马司,六扇门,还有锦衣卫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出动了……”马猴至今都是心有余悸的说道。 “少废话,快说,你们是怎么应对的。”王怜儿可不是好脾气,此刻都要吓死了,那等他卖关子。 马猴这时候就忍不住的笑,说出了他们在京城如何声色犬马的,竟然还阴差阳错的结识了一群重臣的儿子,武义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折服他们。 “武教头一出手,那群公子哥差点就要与武教头磕头拜把子,只恨相见恨晚啊……” “这个坏人,害的大家在这里担心落泪,他倒好,在外面逍遥快活……”王怜儿气呼呼的说着,但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突然又想起了一事,脸色就不好看了。 随后马猴又说道武教头是怎么用雕虫小技,就从这群公子哥中骗了十多万两银子的,这可是大快人心啊。 “什么?你说这是真的?大球与小球竟然同时落地?”大家都想不通了,理应是大球先落地才对的,怎么会同时落地呢? 大家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干脆动手,再次验证一下。 至于当事人,武义这几日虽然潇洒,但也是疲惫不堪,回来就早早休息了,可以说他们在京城那可是如履薄冰,哪一步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王怜儿和吴苭娘都是欣喜若狂,因为谁不想自己的夫君本事大啊,结果自家的夫君,本事大的捅破天了,竟然连京城还有皇帝都不放眼里,她们都忍不住的沾沾自喜。 这个消息自然是不胫而走,到了外面就变成各种各样的版本了,特别是武大郎如何脱险,还从皇亲国戚手里骗了百万银两的财富,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废物!一群废物!” 在这个别致的小院内,朱媺娖已经动怒,破口大骂京城那些酒囊饭袋,武大郎送上门都拿不到人不说,还愚蠢的被骗了银子,让她气得半死。 “公主息怒,小心身子……”宫女急忙的来劝说,找来披风,生怕公主动气,这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明显已经有了。 “还有这个肚子,更加的荒唐,我要……”朱媺娖气急败坏的就要动手。 “公主……”宫女都是吓得抱住她。 武义都没有想到他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朱媺娖在他眼里就是未成年少女,自己虽然当时昏迷,但也是心里充满罪恶感,该死的还是一枪就中,如今出人命了…… 而被他努力耕耘的两女,如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苭娘轻声劝导:“或许这就是命,不如我把她请来,你也好生的对待她,这可是武家血脉啊。” 公主的待遇如今可是完全不同了,几乎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能看到,她在皇宫里都没有这般的待遇。 但朱媺娖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噩梦开始。 武义也有数月没有看到朱媺娖了,再次看到她,目光自然就注意到了她的小腹,国人都是最注重血脉的,如今这笔账他是无法算清了,只有好生的安慰这位。 “哼!”朱媺娖没有给武大郎一点好脸色,高傲的如同下蛋的小母鸡一般,这个比喻还真的是神了。 “公主,这里石凳太凉,快拿垫子来。”吴苭娘急忙的上前。 “不坐,我就要坐这凉的。”朱媺娖恶狠狠的看着武义,嚣张的说道。 这就是武大郎你若惹我,我就收拾你儿子的架势…… 武义也只有头疼不已,早知今日,他就肯定不会与这女人有任何的接触。 结果吴苭娘无法劝说,也只能交给武大郎,武义一脸的尴尬,手拿垫子不知该如何。 反观这朱媺娖却是得意的鼻孔冲天,如今,她总算是抓住了武大郎的把柄,这武大郎亲自来伺候,她才算给了面子。 崇祯皇帝病倒了,宫中是忙得不可开交。 然后让御医束手无策的是,这陛下是因为一股邪火攻心,心病难医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崇祯皇帝给弄醒了,要知道这都昏睡了三日时间,朝堂上下无不担心。 偏偏祸不单来,这个时候,军情再次传来,满清再次攻打辽东,与逗留关内的骑兵,里应外合一同攻打山海关,如今这山海关已经摇摇欲坠。 顿时整个紫禁城都被震动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陛下还病重呢,谁知道这鞑子又再次搞事,偏偏还就是这个节骨眼上。 如今朝中上下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此等大事怎能不让皇帝知道,可是陛下病情刚刚才有起色,如今听到这个,只怕又要加重了。 “但此事是瞒不过去了,辽东告急,必须要解救才行,否则这京城危也。” 崇祯皇帝看了折子,气得吐血,还好没有再次晕死过去。 鞑子真是欺人太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十七章 天生冤家 武义如今还真的头疼的要死,回到家里,反而没有在京城痛快,就算去了盛京,与多尔衮勾心斗角,只怕都比在这里好。 “武大郎,你儿子要出去透透气,快些陪我出去。”屋外的这女人哪里有一点公主端庄的样子,如今就是一个冤家对头,在这里变本加厉的来折磨他的,只要他进书房,肯定马上就会有各种事情,刚开始只是搞事,如今已经毫不掩饰了…… 武义充耳不闻,他已经受够了。 吴苭娘急忙进来劝说,这里还有一个助攻的,每次武义只要不允,这吴苭娘就会出现。 “夫君只要忍让几个月就好了,公主也是天家的女儿,身子娇贵,我们要忍让。”吴苭娘生怕两个人都闹脾气。 “可是她明显就是故意的,再这般的容忍,这个家只怕就要被她给搅和了,不行,我要好好整治他,就不信她还反了天了。”武义的脾气上来了。 吴苭娘第一个就哭出来,死死抱住,道:“夫君要怪,就怪我好了,都怪我不争气,才会如此的……” “你……”武义顿时束手无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去军营,这个家是呆不了了。 武义刚走出去,就被朱媺娖堵住,她得意的对武义说道:“武大郎,我就是要折腾你,你对大明对我父皇做的事情,我要统统的还给你,你是不是想打我啊?往这里打。” 这大明公主,如今化身妖婆,挺着肚子找武大郎的麻烦,武义刚要动怒,这全府上下都被惊动,顿时就跪倒一片…… 武大郎如今可是不同往日了,闯下了这么大的一片基业,当然需要子嗣来继承的,所以这个孩子被大家都看得无比重要…… “我走行了吧。”武义气急败坏的离开。 朱媺娖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眼睛都舒服的眯起来,对着吴苭娘说道:“还不快准备吃的,我肚子饿了……” 接着全府上下再次的鸡飞狗跳,朱媺娖就坐在这里看着,好不得意。 “武大郎,鞑子奈何不了你,我父皇也奈何不了你,但你落在我的手里,看你怎样?”朱媺娖终于扬眉吐气。 辽东告急的消息传到宁武府已经过去多日了,不得不说,明朝折腾晋商之后,对晋省的消息有一定的作用,晋商如今都蛰伏起来,生怕被殃及,这消息闭塞起来。 “这崇祯皇帝也算是自作自受,若非他这样的针对你,王铁军就不会那么快撤兵,这鞑子竟然还不放弃,竟然再次攻打山海关,只怕这次有些悬了……”老赵也是忧虑的说着。 如今这局面最好就是三足鼎立,晋省才能安省,结果这鞑子就从来没有安分过,时不时的就搞事,这次明朝的实力被削弱,可千万别出岔子。 武义更加担心的就是这清朝鞑子得逞。 本来白城大军在满清大闹了一场,差点打进盛京去,若不是多铎快速的回援,只怕王铁军都要把鞑子的祖坟给刨了。 恰好这个时候,崇祯皇帝要捉拿武义的消息也传来了,王铁军无心继续与鞑子周旋,就撤兵准备营救他,这才给了鞑子喘息的机会。 那成想这鞑子竟然如此的刚烈,不顾这清朝动荡,还要继续攻打明朝的辽东,果然多尔衮不是省油灯。 “这样可不行,必须出手再帮崇祯一次,让白城再次出兵,这个平衡可不能被打破了。”武义也是头疼的说着。 王铁军也是一副疲惫,他这几日可是辗转了千里,都没有休息好,如今还要再次回去,就是铁人也吃不消了。 可是鞑子还不能放任不管,因为要是把辽东打下来,只怕鞑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入驻中原,将会给他们腾飞机会,那样一来,这鞑子可就不是晋省能够压住的了。 看着心力憔悴的武大郎,老赵也忍不住的笑,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公主的消息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没想到无人可挡的武大郎,也有栽了的时候。 “大事不好……”突然王铁军回来了。 “怎么回事?”武义大惊。 “这鞑子动用离间计,还有奸细,辽东已经破了。”王铁军急忙说道。 “什么?这群该死的汉奸!”老赵一拳就砸在桌子上,手掌都割破了,流血不止。 大家心里都是疼痛,对汉奸更是咬牙切齿,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如此的为满清卖力,竟然为他们打开了山海关的大门。 武义久久无法回神,乱套了,真的是全都乱了,如今历史已经面目全非,这鞑子竟然提前了几年入关。 就在大家都火急火燎的想对策的时候,吴苭娘也跑进来了。 “夫君大事不好了……” 武义头更大了,急忙询问。 “公主跑了,说是要回京城。”吴苭娘六神无主的说道。 “什么?这个时候,她还添乱。”武义还真的要被气死。 “夫君……”吴苭娘看到武义并没有为之所动,顿时就急了。 武义如今必须要冷静,而且如今必须要制定一个全面计划,与鞑子抗衡,这也是晋省存亡的大事,至于朱媺娖,他就放下了,带回来只会让他更加分心。 “不能分心!”武义沉重的说着。 如今晋省的兵力有限,他必须要合理布置。 吴苭娘就跑出去了,武义也是没有办法,这个朱媺娖就是他的天生冤家,所以,他也只能先放一放。 “入明,鞑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必须要阻止他们继续扩张,最好把他们压制在山海关这里。”武义对着地图重重拍下。 他们一直都是隐忍的,与明朝秋毫不犯,就是不能刺激到崇祯,怕他一意孤行,但如今已经完全不同了。 “但就怕明朝的边军会阻止……”老赵指着宣府一地的防御,虽然大明军队腐朽,但也有十数万的人呢,晋省的兵力太少,如今若是被陷入其中,只怕反而帮了鞑子的忙。 “顾不上这么多了,若是朝廷真的昏庸至此,那就与鞑子一同推翻好了。”武义心里本来对朝廷就没有多少的认同,所以这句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也没有多少沉重的感觉。 反而其他人都是心中一惊,这可是大明啊,竟然说推翻就推翻?这可是存在了两百年的大明江山。 只有武义才知道这大明就是一个空架子,鞑子入关后,就瞬间的倒塌了,所以这个时候,他唯一的敌人就是满清,决不能让他们在关内为所欲为。 同时对明朝军队也是失望透顶,因为他们为明朝军队的时候,不堪一击,但是投入满清之后,成为绿营就改头换面,战斗力也是大大提升,这将会影响到他与鞑子对峙的整个局面。 辽东失守,这次大明是摇摇欲坠了,这个消息如同洪水般的冲击着,各地官军都是茫然无措,这天下第一关,怎么说破就破了,这鞑子今后要是占据山海关,以后这大明不就成了他们的牧场…… 潼关人马都迅速的撤离,如今这辽东都不保了,他们必须要保住京城。 龙象升的江南兵也火速的回京,如今北方就只有他们两个能用的大军,只怕鞑子也是一样知晓。 武义这个时候,也是表态,要与朝廷合作,一同把鞑子赶回关外。 多尔衮站在山海关这天下第一关的门楼上,忍不住的放声大笑,他成功了,他如今已经站在这座雄关的城墙上,这天下还有什么能够阻拦大清铁蹄。 山海关整整阻拦了大清几代人,如今终于破了,吴三桂带人投降,大清从此放马中原。 “小小的武大郎竟然也敢与我大清做对,等我们站住脚,绝不放过他们,当今首要对付的就是明朝。”多尔衮对武大郎恨得咬牙切齿,这次大清被偷袭,但他不得不隐忍。 “命多铎为征南大将军,带镶黄,正白还有正红三旗人马火速向南,明朝肯定也召集兵马,我们就拦路劫杀。”多尔衮对武大郎的挑衅视而不见,如今就要彻底消耗明朝这个庞然大物。 “绝不可给明朝喘息机会,朕亲自带兵攻打明朝京都,让绿营还有蒙八旗的人堵住武大郎那里,以防他偷袭,这次谁也别想坏了我的好事。”多尔衮意气风发,他如今已经是大清的千古一帝,只要能够如金朝那般,慢慢蚕食大明,大清就可以得到这个大明江山。 “扎!” 八位王爷都是兴奋不已,没想到这不世之功垂手可得,接下来他们就要逼走崇祯,把黄河以北都收入囊中。 不得不说,多尔衮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哪怕巨大的胜利也没有让他停止扩张的念头,如今赶走崇祯皇帝,收了这这个黄河以北的河山,才是他最终目的。 这之后,他就会好好的收拾武大郎这个家伙。 “皇上果然是天命之子,到时候,只要我们与明朝合作,武大郎绝不会幸免的。”宁完我的汉臣再次献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十八章 锄奸行动 如今的形势已经乱成一团糟糕,武义的计划都被打破,还好满清那边如今只是疯狂的扩张,也给了他钻孔子的机会。 “大军压过去,全力阻止鞑子扩张,特别是北直隶,绝不能落入鞑子手中,只要他们无法在北直隶立足,我们就还有机会把他们赶出去。”武义冷毅说道,如今在明朝的布置被鞑子打乱了,但鞑子那边他可是已经有了布置。 “可是我们都压过去,这里还有一个吴三桂呢,这个大汉奸要是铁了心的跟着鞑子,只怕对宁武府也是一个危害。”王铁军忌惮的说道。 吴三桂的人马不算少,如今已经成为了不容忽视的力量,这可是大明的精锐力量,如今投了鞑子,成为汉人口中的败类。 “你们都按照布置行动,王铁军带骑兵营赶往大名,如果我没有猜错,鞑子肯定会派大军拦截回援的明朝军队,刘喜子带兵进入北直隶,切记不要与鞑子正面交锋,李二斗的人也很快就会回来,支援你们。” 如今晋省的力量薄弱,也只能分兵两路,干扰阻止满清的计划,这就足够了。 因为武义给满清准备了两份大礼,就足够多尔衮喝一壶的了。 “给吴虎去信儿,布置的钉子可以动了,锄奸行动开始。”武义的眼睛一亮,而且愤怒的目光,汉奸这是汉人心中的痛,武义这次派人攻打满清的重要目的就是布置钉子,好有朝一日除掉几个大汉奸。 只是这个多尔衮不愧是时代的娇子,竟然被他抓到了有利时机,所以这个计划也不得不提前了。 在座的都是汉人,他们听到这个代号,都是身体一震,可以说这次明朝的失败,辽东的丢失,并不是被鞑子打下来的,而是毁在了汉奸的手里。 宁完我与李春芳这两个头号汉奸在这里可是出了最大的力气,宁完我布置了阿达礼在撤离的时候,劫持了吴三桂的一家老小。 李春芳这个辽东汉奸有通过威逼利诱买通了山海关的副将。 吴三桂也是独木难支,而且家人要挟的情况下,献关投靠满清,如今就带着他的人马在宣大一带对峙这里兵马。 “我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吴三桂!”最后,武义也一拍桌子说道。 王铁军本来都迈出脚步要离开了,马上就转身,他的目光炯炯,死死盯着武义。 “你疯了?吴三桂这个汉奸如今是猪狗不如,你这个时候去,他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呢。”老赵当即就炸了。 “武教头,你要是去,我随你你去,吴三桂而已,上次让他逃脱,都是他命好,若是我要知道他要当汉奸,我上次就拼了命也宰了他。”王铁军一直都很内疚,上次他放过了吴三桂,这才酿成大错。 “我意已决,而且这个吴三桂也不一定就是大家想的那样,还是有机会争取的,只要他能够反水,对我们大大有利,这事不用谈了。”武义知道历史走向,所以他决定要试一试。 但这次也太冒险了,武义竟然准备一个人去见那个大汉奸吴三桂,这让大家怎么放心? “放心好了,就算是不成,我也有脱身的办法,吴三桂是不能奈何我的,你们都出去安排吧。”武义拍着王铁军和刘喜子两位得力助手的肩膀安慰着。 刘喜子最不情愿了,上次武教头就是以身犯险,吓得他都睡不好觉,王铁军倒是对武教头非常信任,大步走出去,他才不情愿的离开。 这里就剩下老赵和武义两个人,他们是一开始的搭档。 “老赵这次又要麻烦你了,给我做大管家。”武义嘿嘿一笑。 家里人都散出去,武义也要去会一会吴三桂,家里必须有一个能够坐镇的,就是老赵。 “我这人命不好,还以为从此可以平安度日了,那成想还是劳碌的命,你就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会盯住这南北的。”老赵这人就这一点最厉害,眼光老道。 “不错,王朴此人我不放心,如今鞑子肯定也会有动作,若是他要再敢反水”武义狠狠的比划一下。 南面也不省心,不仅有乱匪还有一个吴龙,如今晋省空虚,他们虽然不被民军放在眼里,但是这群家伙要是趁着这个节骨眼闹事,可就不美了。 特别是乱匪,如今潼关洪承畴一撤,他们就没有了管束,让人不得不防。 “有方念祖还有商人的力量足够了,只要我在这里坐镇,就绝不会让他们泛起什么浪花的,只是你可要加倍小心,吴三桂如今冒天下之大不韪,只怕心性都变化了。”老赵心里有数,但就是担心武义的这次冒险。 接着也叹息一声,道:“我原来总觉得你太拼命了,仿佛要跟什么争一样,如今看出来了,原来你一直就考虑过今天的形势对吗?” 武义并没有反对,笑了笑,总算还是有人理解他。 老赵突然颓丧的说道:“那这个大明是真的无法坚持下去了?” 老赵的目光一直都躲闪,并没有看武义,因为他也觉得不太可能,如今晋省也是能够改变形势的一支力量,只怕武大郎也不愿意帮助明朝。 “老赵,你的心结我也知道,但是这个朝廷你也看到了,就算是这次挺过去了,下次呢?” 老赵被反问的不出声,只能叹息。 “我只能答应你的就是,我不会亲手推翻它的。”武义给了老赵一个保证。 说完,武义也离开了,其实这并不是老赵一根人的心结,他们都是大明曾经的子民,甚至还有人没有转变,所以武义说要推翻的时候,不少人都是震惊。 如今这形势可是多尔衮说了算,只怕他已经试探出了大明的虚实,迫不及待的想要拆了这个大明。 “公主殿下,我们还是回吧,如今鞑子已经破了辽东,这北直隶都非常危险,宁武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王怜儿苦口劝说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公主一心要走,夫君不管,但她必须管,这肚子里的孩子必须要平安才行。 “既然武大郎都不顾我的死活,还怕什么危险不危险的,我也不用你们保护,我自己回京城。”朱媺娖气急败坏的说着,这次不是耍小性子,而是真的生气了。 明眼的人都明白,这次京城肯定危险了,这次不同以往,如今山海关一破,鞑子就再也没有束缚,所以肯定不会放过京都的。 朱媺娖偷偷的离开,随后又暴露出来,就是为了让武大郎帮助她,但武大郎竟然没有为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出手相助,她恨死武大郎了。 “我要骑马!”越想越委屈,朱媺娖想到了报复的办法。 马猴吓得急忙把卫队的人都被压到后面去,一句话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 “放肆!”突然一声喝斥,让正在气头上的朱媺娖都一愣,竟然还有人敢横她。 “我已经忍耐你够久的了,如今又不是在家里,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最好记住你的身份,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王怜儿仿佛撕破了伪装一样。 “你敢凶我?我是大明公主”朱媺娖从来就没有把这个王怜儿当回事,因为在武大郎府上,这个女儿被压得死死的。 “怎么不敢,你若是再搞什么幺蛾子,绝不手软。”王怜儿的小脸也虎了起来。 “马猴,马鞭!”王怜儿叫着。 马猴都懵了,因为他还没有看到过王怜儿发火呢,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的时候 “你要做什么?”朱媺娖感觉到不好,因为这个女人要翻脸不认人。 王怜儿抓住马鞭,接着就抓住朱媺娖的小手,狠狠抽下来。 “真当我是好欺负的?我劝你给我收一收,否则我绝不轻饶。” 第十九章 一物降一物 让人目瞪口呆,这个在府上差点就来个大闹天宫的公主,如今竟然被王怜儿给打了,打得哇哇大哭,毕竟是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个。 宫女都看得傻眼了,等再上来护主的时候,已经晚了,朱媺娖的小手都肿了。 “你敢打我,你打啊,你打啊,都别看着她!”朱媺娖这才反应过来,也撒泼的挺着肚皮上来。 “哼,这是你让的!”王怜儿还真的没有手软,当然也不会动她身子,但另一只手就遭殃了。 朱媺娖再次的痛哭,如今她那一套不管用了,就如同遇到了妒妇一样。 整个车队都是鸡飞狗跳,马猴轻易不敢上前了,争吵不断,几乎是三里小吵,十里一架,马猴都只能无奈的看着天。 “马将军,快去救救公主吧,二夫人可是真的下手啊……”宫女劝说无果,就只能跑到后面来找马猴,不然公主就太吃亏了。 “我?”马猴指着自己的鼻子。 宫女都迷惑了。 “她弟弟可是我的上司,我要上去,不仅夫人抽我,回去弟弟还要再抽我,我不去,谁爱去谁去。”马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可是你是大帅派来保护我家公主的……”宫女焦急的说着。 马猴摇头,掰着手指头说道:“你错了,首先我是来保护孩子的,其次才是保护夫人们的安全,最后才是公主。” 宫女算是明白了,这个马猴根本就是在这里装傻充愣,看着他们更像是一伙的,她也不求了,打算自己动手帮助公主。 结果很快就惨了,因为别人身边就算了,王怜儿身边的可不是娇滴滴的使唤丫头,那可是女兵…… 王怜儿这个民军中鲜为人知的女将军,这次终于扬眉吐气,百战百胜,朱媺娖眼睛哭肿了,手也肿了,当然也消停了。 这个车队因为有马猴带人守护,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风波,所以除了王怜儿教训公主外,都是平安无事。 相反的是公主朱媺娖是被收拾的老实了,遇到了命中克星,一个还真的敢打她的女人,竟然还不留手,打得她都拿不起筷子…… “记住,这些都不是下人,而且夫君生死与共的部下,以后对他们也尊敬些,你在府上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有什么嚣张跋扈的本钱?” 朱媺娖刚要迁怒马猴,结果王怜儿就出现了,仿佛就是要跟她过不去,鄙弃的说着。 朱媺娖再次跑回自己车中大哭,出了宁武府她的好日子就倒头了…… 所以这个时候,她也只能寄望其他地方,恶狠狠的说道:“等到了京城的,我看你还敢嚣张吗?我要加倍奉还!” 宫女委屈的说道:“公主,只怕她已经想到了,不会进京的……” 朱媺娖也失落起来,突然想通了,她就对自己肚子生气,叫着:“好,以后我就加在他的身上!” 宫女只能无奈的低头离开。 朱媺娖找到了新的报酬方法,恶狠狠的说道:“你们都欺负我,到时候,我就欺负这个孩子,武大郎,还有你这妖妇都给我记住了。” 在另一处大营内,三军将士都是颓废的很,软塌塌的晒着太阳,嘴里叼着野草,武器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咱们今后该怎么办?真的要给鞑子卖命吗?要知道鞑子对我们肯定不会善待的,我们与鞑子做对多年,还不被清算?”老兵无奈的说着。 “只怕我们都成大明的罪人了,大家都骂咱们是汉奸。”有人泪眼朦胧的说道。 “将军爱民如子,所以才投降的,这点咱们怨不得将军,只怕这大明都危险了……” 几个老兵都不忿的说着,同时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就是辽东的边军,结果如今已经成为了鞑子的走狗,如今在宣大一地对峙自己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有没有活着的?没看到人来了啊?”突然有人叫着。 “混账,你还把这里当成了茶楼了不是?”老兵气急败坏的骂着,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跑到这里撒野,他们满肚子的气都不知道往哪里撒呢。 “别弄死了就行!”老兵狰狞的说着。 一群丢下颓废的老军就围上来,而他们面前就只有一个人,就算在马上,他们也包围这里,他也别想跑掉。 一个个如同虎狼的老军盯着这家伙,落到他们手里,绝对落不得好。 “看什么看?一群鸟样,还不快去告诉吴三桂,我武大郎来了,让他前来迎接贵客。”武义对这一群目光吃人的老兵视而不见,直接说着。 “武大郎?” “他怎么来了?” 这群老兵都愣住了,脑子里都是各种怀疑,但没有迟疑,跑去禀报。 武大郎的名字在这里也是家喻户晓,谁不知道,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叛逆,同时对辽东边军还有另一层,那就是这可是一个狠茬子,连关宁铁骑都打得惨败而归。 至于眼前这人,他们不能肯定,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又来了一队人,是里外三圈的把人给看住了。 吴三桂亲自出来,因为他也觉得不可能,武大郎怎么敢来他这里,他就不怕自己把他剐了? “吴将军,当日一别,别来无恙啊。”武义一眼就看到了吴三桂,马上抱拳说道。 吴三桂眯起眼睛,胸口起伏,因为他也认出了来人,咬着牙的说道:“都说你无法无天,我还不信,如今我是相信了,武大郎你还真的不怕死吗?” 被吴三桂这样一说,四周的边军都露出杀气,这个就是那打败关宁铁骑的武大郎,只身上门了。 还有几个却是目光复杂的,因为武大郎还救过他们的命,没有武大郎,他们也无法从鞑子的包围中活下来。 “哈,吴将军,怎么说,我还是你辽东边军的恩人,你就这样以怨报德?”武义不以为意的说着。 “不错,你还杀我数千铁骑,今日,就用你祭奠我关宁铁骑死去的将士。”吴三桂大手一挥,就让人拿下。 眼前的武大郎是吴三桂恨得咬牙切齿的仇人,他又哪里会客气。 “哼,来啊,你们只要想以后都只能背负着汉奸的骂名,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来,尽管来,我接着。”武义如同市井泼皮一般的说着,而且翻身下马,伸着懒腰,等着他们抓。 这一句话可是让所有人都动容了,因为世间都知道是他们打开的城门,是他们放鞑子进关,这个屈辱也将一直背负他们身上。 所以没有人敢动手,相反的都希翼的看着这个武大郎,难不成他真的有办法,帮助他们洗脱罪名? “你有什么办法?”就是吴三桂都焦急的问着,这几日他面容憔悴,夜不能寐,就是因为心中内疚。 “走了一路,累了,给我安排一个干净的营帐,好吃好喝的都给我拿出来,女人就算了。”武义有恃无恐的说着。 吴三桂再次咬牙,他这是第一次接触武大郎,没想到这武大郎竟然就是一个泼皮,偏偏他们那他没有办法。 “快速安排。”吴三桂几乎是吼出来的,接着转身就走了。 大家都迷惑的看着,这个武大郎怎么就如同无赖一般,竟然还敢在他们头上撒野,偏偏这个家伙对大家无比重要,也只能好生的伺候着。 “听说你们的熏肉做的不错,记得给我做好吃些,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态度。”武义大刺刺的说着,钻进了帐篷,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这个……武大郎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真是活见鬼了!咱们还真的伺候着啊?”有人看不惯了,他们可是辽东汉子,不乏血性。 “闭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但很快就被把总给骂回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十章 上门问罪 吴三桂本就是多疑的人,这个武大郎突然上门,这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当今这个局势,只怕他想做什么,也是想得到的。 “将军,这个武大郎只怕是居心不良,听闻他不过是一个吃不上饭的农户,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得不防啊。”心腹对着吴三桂说道,如今他们的地位尴尬,这武大郎又要挟而来,让人忧心。 “让人盯着他,看他到底要搞什么?我就不信了。”吴三桂同时也是一个高傲的人,他虽说家境不错,但是在蓟辽他可是完全通过自己的打拼,才坐上这个位子的。 武大郎的经历也恰好激起了吴三桂的高傲。 很快派出去的人就回来禀报:“大帅,这武大郎竟然睡着了,不是假的” “睡着了?”吴三桂看不懂这武大郎了,这里可是辽东边军地盘,是敌非友,又是千军万马,这得多大的心,竟然还能睡得下。 武义这些天还真没有休息好,结果在这吴三桂的军营里睡了一个舒服的觉,第二日清晨才醒来,嚷着肚子饿了,快些准备吃食。 可是把这群边军气的要死,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等他吃饱喝足了,带他过来见我。”吴三桂不耐烦的说道,这武大郎可是真不在乎,但是他可着急了。 “不可,大帅,只怕这武大郎就是故意为之,如今清朝大军只怕已经出动,论着急也是他才是”心腹急忙阻止。 吴三桂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武大郎来这里,当然就是求他才是。 就这样,又是一天过去了,结果武大郎除了睡就是吃,竟然还待的安稳。 “我就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 前方山脉郁郁葱葱,起伏连绵,这果然是大明的京都,进了这里,连这青山都多了一丝的秀气,人杰地灵,但朱媺娖可是没有一点的心思观赏,那妒妇竟然还没有离去,就不怕到了京城,把她拿下。 看着自己的手心,虽然没有疼痛,但针刺感觉还在,好一个妒妇,竟然敢如此对我,真是无法无天了。 “公主,不要声张,免得被她”宫女也是如临大敌说道。 “如今,我可不怕她,这里已经是京城脚下了,就不信她还敢撒泼不成?那更好,我定要” 外面突然接话道:“你要如何?” 车厢里的公主和宫女都是噤若寒蝉,形势逼人,这个王怜儿已经成为了恶鬼一般,让他们忌惮。 “你来做什么?”朱媺娖反问着。 王怜儿冷笑打量,接着也告诉她道:“如今京都也不安稳,所以我们进城不可张扬,明白了吗?” “你还敢进京城?”朱媺娖瞪圆了眼睛,吃惊的说道。 “怎么不敢?我还要上门问罪呢。”王怜儿有恃无恐的说道。 朱媺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口中念叨着:“上门问罪?我看你是赔罪吧,我才不稀罕。” 王怜儿针锋相对,冷笑:“赔罪?你想到了,我是问罪,公主好大的脾气,使小性子也就由着你,但不与夫君打招呼,就私自走人,这般不守妇道,我当然要问罪了。” 朱媺娖的小脸聚变,顿时就煞白起来,甚至都犹豫起来,她真的担心害怕了,因为她可不是出嫁的公主,如今肚子里有了,还被夫家上门问罪 “王姐姐咱们车上叙旧。”朱媺娖从来没有这般乖巧过,什么公主架子,金枝玉叶,都抛弃了,如同小猫一样的看着王怜儿。 朱媺娖明白了,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她能拿捏武大郎和大妇,却对付不了这个小妾 家丑不可外扬,朱媺娖只能示弱说道:“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只是思念父皇,所以才如此冲动” 王怜儿也拉过她的手来,安慰道:“唉,妹妹,并不是姐姐蛮横无理,只是咱们家家大业大,这总要有个规矩的,我们这些做妾的不就是要服侍好老爷。” 朱媺娖的额头青筋直跳,家大业大?有宫中大吗?一个武大郎?小妾?她可是堂堂公主! “妹妹你说我说的对吧?”王怜儿将她手心一翻,同时也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朱媺娖败下阵来,被她抓住手心就吓得她跳起来,弱了气场,这后面自然就没有办法,如今也只能偷偷的进宫,这事还是要让父皇为她做主,可是她说对了一点,怎么进宫呢? 朱媺娖随即想到了宫女,心情也愉快不少。 “吴兄客气了,多谢兄台连日来的热情款待,小弟在此是吃的香睡得稳,浑身通泰,跟到了家一样。”武义终于要求见吴三桂了,见面就对着吴三桂说道。 把吴三桂的所有措辞都被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可没有问这个呢,这个武大郎也太不要脸了吧? “如此就好,就好”吴三桂本来只是客气一下,竟然变成无言以对。 “甚是,吴兄如此客气,至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怠慢的。”武义蹬鼻子上脸,就接着机会说了出来。 吴三桂要掀桌子了,苦等两天时间,他就是不想低头,结果遇到这个不要脸的武大郎,一句话就偷梁换柱,变成他求武大郎了。 真当他不敢抽鞭子不成? “收起你这些把戏,是你上门找我,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休怪我翻脸。”吴三桂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武大郎就是个泼皮,若非还有用处,早就下令乱刀斩了他。 武义笑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但这都是谈判,他孤身一人来此,可不能弱了气场,所以他也用了些手段,当然也是故意等了两日的时间。 “好,那我们就谈正事,不知道吴兄对当前形式有何见解,小弟也想听听兄台的高见。”武义也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主动权都被武大郎抓在手里,吴三桂非常的不舒服,按理说你找我,当然是你先说才是,但是见到了武大郎的泼皮手段,他也不客气了,道:“还有什么见解?这清朝独大,天时地利,我说你,就是大明也是难以抗衡,我奉劝你,早日投降于我才好。” 武义哈哈大笑,“这点我可不认同,满清不过一强盗罢了,就算是兵强马壮,但想要吞下这黄河以北,也是痴心妄想。” “放肆。”吴三桂的心腹当即叫道。 “我看你才是放肆,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武义眼睛冷厉的看着他,重重的说道,把他的嘴给堵上。 这人虽然是吴三桂的心腹,但地位不高,本想反驳,但又怕吴三桂怪罪,就忍耐下来。 吴三桂也瞪了武大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大错特错,鞑子今非昔比,铁蹄已无人可以攖锋,中原辽阔但也平坦,正是他们的优势,这点我想你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你们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到这里,吴三桂也是叹息一声。 他虽然降了鞑子,但如今心还是没有投向鞑子的,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武义就是观察到这点,所以才敢有恃无恐。 “愿闻其详。” 吴三桂也不在乎他无理,因为这席话,他总是想要对人说出来的,如今终于有人在面前,他也能痛快的说出来。 “世人皆知鞑子人口稀少,兵力不足,但根本就并非如此。”吴三桂嘶吼的说出来,近似咆哮,才算是把自己心中的苦闷说出来。 不等武大郎开口,他就全盘托出道:“八旗兵是清朝的寻常武装,但鞑子尚武,八旗内部也是竞争激烈,虽然也是世袭,但八旗子弟都不是弱者,皆是能上马开弓之人,你明白吗?” 武义瞬间明白了,吴三桂在辽东多年对鞑子自然了若指掌。 鞑子兵力瞬间可翻倍。 第二十章 上门问罪 吴三桂本就是多疑的人,这个武大郎突然上门,这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当今这个局势,只怕他想做什么,也是想得到的。 “将军,这个武大郎只怕是居心不良,听闻他不过是一个吃不上饭的农户,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得不防啊。”心腹对着吴三桂说道,如今他们的地位尴尬,这武大郎又要挟而来,让人忧心。 “让人盯着他,看他到底要搞什么?我就不信了。”吴三桂同时也是一个高傲的人,他虽说家境不错,但是在蓟辽他可是完全通过自己的打拼,才坐上这个位子的。 武大郎的经历也恰好激起了吴三桂的高傲。 很快派出去的人就回来禀报:“大帅,这武大郎竟然睡着了,不是假的” “睡着了?”吴三桂看不懂这武大郎了,这里可是辽东边军地盘,是敌非友,又是千军万马,这得多大的心,竟然还能睡得下。 武义这些天还真没有休息好,结果在这吴三桂的军营里睡了一个舒服的觉,第二日清晨才醒来,嚷着肚子饿了,快些准备吃食。 可是把这群边军气的要死,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等他吃饱喝足了,带他过来见我。”吴三桂不耐烦的说道,这武大郎可是真不在乎,但是他可着急了。 “不可,大帅,只怕这武大郎就是故意为之,如今清朝大军只怕已经出动,论着急也是他才是”心腹急忙阻止。 吴三桂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武大郎来这里,当然就是求他才是。 就这样,又是一天过去了,结果武大郎除了睡就是吃,竟然还待的安稳。 “我就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 前方山脉郁郁葱葱,起伏连绵,这果然是大明的京都,进了这里,连这青山都多了一丝的秀气,人杰地灵,但朱媺娖可是没有一点的心思观赏,那妒妇竟然还没有离去,就不怕到了京城,把她拿下。 看着自己的手心,虽然没有疼痛,但针刺感觉还在,好一个妒妇,竟然敢如此对我,真是无法无天了。 “公主,不要声张,免得被她”宫女也是如临大敌说道。 “如今,我可不怕她,这里已经是京城脚下了,就不信她还敢撒泼不成?那更好,我定要” 外面突然接话道:“你要如何?” 车厢里的公主和宫女都是噤若寒蝉,形势逼人,这个王怜儿已经成为了恶鬼一般,让他们忌惮。 “你来做什么?”朱媺娖反问着。 王怜儿冷笑打量,接着也告诉她道:“如今京都也不安稳,所以我们进城不可张扬,明白了吗?” “你还敢进京城?”朱媺娖瞪圆了眼睛,吃惊的说道。 “怎么不敢?我还要上门问罪呢。”王怜儿有恃无恐的说道。 朱媺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口中念叨着:“上门问罪?我看你是赔罪吧,我才不稀罕。” 王怜儿针锋相对,冷笑:“赔罪?你想到了,我是问罪,公主好大的脾气,使小性子也就由着你,但不与夫君打招呼,就私自走人,这般不守妇道,我当然要问罪了。” 朱媺娖的小脸聚变,顿时就煞白起来,甚至都犹豫起来,她真的担心害怕了,因为她可不是出嫁的公主,如今肚子里有了,还被夫家上门问罪 “王姐姐咱们车上叙旧。”朱媺娖从来没有这般乖巧过,什么公主架子,金枝玉叶,都抛弃了,如同小猫一样的看着王怜儿。 朱媺娖明白了,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她能拿捏武大郎和大妇,却对付不了这个小妾 家丑不可外扬,朱媺娖只能示弱说道:“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只是思念父皇,所以才如此冲动” 王怜儿也拉过她的手来,安慰道:“唉,妹妹,并不是姐姐蛮横无理,只是咱们家家大业大,这总要有个规矩的,我们这些做妾的不就是要服侍好老爷。” 朱媺娖的额头青筋直跳,家大业大?有宫中大吗?一个武大郎?小妾?她可是堂堂公主! “妹妹你说我说的对吧?”王怜儿将她手心一翻,同时也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朱媺娖败下阵来,被她抓住手心就吓得她跳起来,弱了气场,这后面自然就没有办法,如今也只能偷偷的进宫,这事还是要让父皇为她做主,可是她说对了一点,怎么进宫呢? 朱媺娖随即想到了宫女,心情也愉快不少。 “吴兄客气了,多谢兄台连日来的热情款待,小弟在此是吃的香睡得稳,浑身通泰,跟到了家一样。”武义终于要求见吴三桂了,见面就对着吴三桂说道。 把吴三桂的所有措辞都被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可没有问这个呢,这个武大郎也太不要脸了吧? “如此就好,就好”吴三桂本来只是客气一下,竟然变成无言以对。 “甚是,吴兄如此客气,至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怠慢的。”武义蹬鼻子上脸,就接着机会说了出来。 吴三桂要掀桌子了,苦等两天时间,他就是不想低头,结果遇到这个不要脸的武大郎,一句话就偷梁换柱,变成他求武大郎了。 真当他不敢抽鞭子不成? “收起你这些把戏,是你上门找我,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休怪我翻脸。”吴三桂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武大郎就是个泼皮,若非还有用处,早就下令乱刀斩了他。 武义笑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但这都是谈判,他孤身一人来此,可不能弱了气场,所以他也用了些手段,当然也是故意等了两日的时间。 “好,那我们就谈正事,不知道吴兄对当前形式有何见解,小弟也想听听兄台的高见。”武义也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主动权都被武大郎抓在手里,吴三桂非常的不舒服,按理说你找我,当然是你先说才是,但是见到了武大郎的泼皮手段,他也不客气了,道:“还有什么见解?这清朝独大,天时地利,我说你,就是大明也是难以抗衡,我奉劝你,早日投降于我才好。” 武义哈哈大笑,“这点我可不认同,满清不过一强盗罢了,就算是兵强马壮,但想要吞下这黄河以北,也是痴心妄想。” “放肆。”吴三桂的心腹当即叫道。 “我看你才是放肆,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武义眼睛冷厉的看着他,重重的说道,把他的嘴给堵上。 这人虽然是吴三桂的心腹,但地位不高,本想反驳,但又怕吴三桂怪罪,就忍耐下来。 吴三桂也瞪了武大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大错特错,鞑子今非昔比,铁蹄已无人可以攖锋,中原辽阔但也平坦,正是他们的优势,这点我想你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你们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到这里,吴三桂也是叹息一声。 他虽然降了鞑子,但如今心还是没有投向鞑子的,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武义就是观察到这点,所以才敢有恃无恐。 “愿闻其详。” 吴三桂也不在乎他无理,因为这席话,他总是想要对人说出来的,如今终于有人在面前,他也能痛快的说出来。 “世人皆知鞑子人口稀少,兵力不足,但根本就并非如此。”吴三桂嘶吼的说出来,近似咆哮,才算是把自己心中的苦闷说出来。 不等武大郎开口,他就全盘托出道:“八旗兵是清朝的寻常武装,但鞑子尚武,八旗内部也是竞争激烈,虽然也是世袭,但八旗子弟都不是弱者,皆是能上马开弓之人,你明白吗?” 武义瞬间明白了,吴三桂在辽东多年对鞑子自然了若指掌。 鞑子兵力瞬间可翻倍。 第二十一章 论满清 吴三桂本就是多疑的人,这个武大郎突然上门,这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当今这个局势,只怕他想做什么,也是想得到的。 “将军,这个武大郎只怕是居心不良,听闻他不过是一个吃不上饭的农户,能够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得不防啊。”心腹对着吴三桂说道,如今他们的地位尴尬,这武大郎又要挟而来,让人忧心。 “让人盯着他,看他到底要搞什么?我就不信了。”吴三桂同时也是一个高傲的人,他虽说家境不错,但是在蓟辽他可是完全通过自己的打拼,才坐上这个位子的。 武大郎的经历也恰好激起了吴三桂的高傲。 很快派出去的人就回来禀报:“大帅,这武大郎竟然睡着了,不是假的” “睡着了?”吴三桂看不懂这武大郎了,这里可是辽东边军地盘,是敌非友,又是千军万马,这得多大的心,竟然还能睡得下。 武义这些天还真没有休息好,结果在这吴三桂的军营里睡了一个舒服的觉,第二日清晨才醒来,嚷着肚子饿了,快些准备吃食。 可是把这群边军气的要死,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等他吃饱喝足了,带他过来见我。”吴三桂不耐烦的说道,这武大郎可是真不在乎,但是他可着急了。 “不可,大帅,只怕这武大郎就是故意为之,如今清朝大军只怕已经出动,论着急也是他才是”心腹急忙阻止。 吴三桂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武大郎来这里,当然就是求他才是。 就这样,又是一天过去了,结果武大郎除了睡就是吃,竟然还待的安稳。 “我就看她还能猖狂到几时!” 前方山脉郁郁葱葱,起伏连绵,这果然是大明的京都,进了这里,连这青山都多了一丝的秀气,人杰地灵,但朱媺娖可是没有一点的心思观赏,那妒妇竟然还没有离去,就不怕到了京城,把她拿下。 看着自己的手心,虽然没有疼痛,但针刺感觉还在,好一个妒妇,竟然敢如此对我,真是无法无天了。 “公主,不要声张,免得被她”宫女也是如临大敌说道。 “如今,我可不怕她,这里已经是京城脚下了,就不信她还敢撒泼不成?那更好,我定要” 外面突然接话道:“你要如何?” 车厢里的公主和宫女都是噤若寒蝉,形势逼人,这个王怜儿已经成为了恶鬼一般,让他们忌惮。 “你来做什么?”朱媺娖反问着。 王怜儿冷笑打量,接着也告诉她道:“如今京都也不安稳,所以我们进城不可张扬,明白了吗?” “你还敢进京城?”朱媺娖瞪圆了眼睛,吃惊的说道。 “怎么不敢?我还要上门问罪呢。”王怜儿有恃无恐的说道。 朱媺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口中念叨着:“上门问罪?我看你是赔罪吧,我才不稀罕。” 王怜儿针锋相对,冷笑:“赔罪?你想到了,我是问罪,公主好大的脾气,使小性子也就由着你,但不与夫君打招呼,就私自走人,这般不守妇道,我当然要问罪了。” 朱媺娖的小脸聚变,顿时就煞白起来,甚至都犹豫起来,她真的担心害怕了,因为她可不是出嫁的公主,如今肚子里有了,还被夫家上门问罪 “王姐姐咱们车上叙旧。”朱媺娖从来没有这般乖巧过,什么公主架子,金枝玉叶,都抛弃了,如同小猫一样的看着王怜儿。 朱媺娖明白了,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她能拿捏武大郎和大妇,却对付不了这个小妾 家丑不可外扬,朱媺娖只能示弱说道:“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只是思念父皇,所以才如此冲动” 王怜儿也拉过她的手来,安慰道:“唉,妹妹,并不是姐姐蛮横无理,只是咱们家家大业大,这总要有个规矩的,我们这些做妾的不就是要服侍好老爷。” 朱媺娖的额头青筋直跳,家大业大?有宫中大吗?一个武大郎?小妾?她可是堂堂公主! “妹妹你说我说的对吧?”王怜儿将她手心一翻,同时也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朱媺娖败下阵来,被她抓住手心就吓得她跳起来,弱了气场,这后面自然就没有办法,如今也只能偷偷的进宫,这事还是要让父皇为她做主,可是她说对了一点,怎么进宫呢? 朱媺娖随即想到了宫女,心情也愉快不少。 “吴兄客气了,多谢兄台连日来的热情款待,小弟在此是吃的香睡得稳,浑身通泰,跟到了家一样。”武义终于要求见吴三桂了,见面就对着吴三桂说道。 把吴三桂的所有措辞都被堵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可没有问这个呢,这个武大郎也太不要脸了吧? “如此就好,就好”吴三桂本来只是客气一下,竟然变成无言以对。 “甚是,吴兄如此客气,至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怠慢的。”武义蹬鼻子上脸,就接着机会说了出来。 吴三桂要掀桌子了,苦等两天时间,他就是不想低头,结果遇到这个不要脸的武大郎,一句话就偷梁换柱,变成他求武大郎了。 真当他不敢抽鞭子不成? “收起你这些把戏,是你上门找我,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休怪我翻脸。”吴三桂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个武大郎就是个泼皮,若非还有用处,早就下令乱刀斩了他。 武义笑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但这都是谈判,他孤身一人来此,可不能弱了气场,所以他也用了些手段,当然也是故意等了两日的时间。 “好,那我们就谈正事,不知道吴兄对当前形式有何见解,小弟也想听听兄台的高见。”武义也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主动权都被武大郎抓在手里,吴三桂非常的不舒服,按理说你找我,当然是你先说才是,但是见到了武大郎的泼皮手段,他也不客气了,道:“还有什么见解?这清朝独大,天时地利,我说你,就是大明也是难以抗衡,我奉劝你,早日投降于我才好。” 武义哈哈大笑,“这点我可不认同,满清不过一强盗罢了,就算是兵强马壮,但想要吞下这黄河以北,也是痴心妄想。” “放肆。”吴三桂的心腹当即叫道。 “我看你才是放肆,这里有你插嘴的地方吗?”武义眼睛冷厉的看着他,重重的说道,把他的嘴给堵上。 这人虽然是吴三桂的心腹,但地位不高,本想反驳,但又怕吴三桂怪罪,就忍耐下来。 吴三桂也瞪了武大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大错特错,鞑子今非昔比,铁蹄已无人可以攖锋,中原辽阔但也平坦,正是他们的优势,这点我想你不是不知道,更何况,你们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说到这里,吴三桂也是叹息一声。 他虽然降了鞑子,但如今心还是没有投向鞑子的,所以才会如此纠结。 武义就是观察到这点,所以才敢有恃无恐。 “愿闻其详。” 吴三桂也不在乎他无理,因为这席话,他总是想要对人说出来的,如今终于有人在面前,他也能痛快的说出来。 “世人皆知鞑子人口稀少,兵力不足,但根本就并非如此。”吴三桂嘶吼的说出来,近似咆哮,才算是把自己心中的苦闷说出来。 不等武大郎开口,他就全盘托出道:“八旗兵是清朝的寻常武装,但鞑子尚武,八旗内部也是竞争激烈,虽然也是世袭,但八旗子弟都不是弱者,皆是能上马开弓之人,你明白吗?” 武义瞬间明白了,吴三桂在辽东多年对鞑子自然了若指掌。 鞑子兵力瞬间可翻倍。 第二十二章 满清的底气 “给我拿下!” 可以说这辽东边军这几天是一肚子的气,终于等到了大帅的这句话,他们恨不得上前把这个混账武大郎给大卸八块,让你在这里招摇撞骗,让你大吃大喝 “吴兄,你不真的考虑一下?”武义起身,面对即将涌上的刀斧手他视而不见,目光俯视逼视这吴三桂。 “死到临头了,你还要什么好说的?”吴三桂都怀疑了,因为这个武大郎可不是蠢货,他既然敢以身犯险,那就是有倚仗的,不得已让众人住手,他要听听武大郎有什么倚仗。 “这才对啊。”武义笑着坐下,不慌不忙的倒酒,耐心的品尝一口,挑战所有人的耐心。 吴三桂的脸色变了变,拳头都攥起来了。 “吴兄莫急,你若是伤了我,可就失去了洗刷罪名的机会,而且,你的一家老幼都在我那里,你不能忍心让他们一同与我陪葬吧?”武义这才不慌不忙的拿出自己底牌来。 “你说什么?我的一家都在你手上?这根本不可能。”吴三桂动容了,因为他不仅是一个会打仗的将军,同时还是一个大孝子,这并不冲突。 但吴三桂哪里会相信,因为他的一家老小都被鞑子抓去了,多尔衮就是在关前用他们要挟自己的。 “哈哈,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晋商遍地,相信吴兄比我更清楚,所以这也容易。” 武义笑着说道,如同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吴三桂以为这辈子都要与家人阴阳相隔了,没想到此刻这个武大郎竟然会告诉他,还有一家团聚的时候,惊喜来的真的是太突然了,差点让吴三桂失态,但这也同样是武大郎用家人来要挟自己。 “错,并不是要挟,而是交易,如同商人的交易,如今吴兄可以说说刚才的话题了吧?我们接着说下去。”武义笑着说下去。 吴三桂只好把人都撤下去,如今这个武大郎他是动不得,好一个狡猾的武大郎,让他有心无力。 “你是要问京都防御能够提防鞑子的大举进攻了?”吴三桂白了武大郎一眼,幽怨的说道。 “不错,既然我们有共同敌人,那就还是可以合作的。” 吴三桂才没有心情与他合作。 这个武大郎太狡猾,而且他也不了解这人,甚至如今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京都自古以来就是为了抵御外敌而建的,城中防御完整,兵力也不缺少,三大营加上宫中禁军,抵御鞑子攻城还是可以抵挡一阵时间的,就算是鞑子成功攻克,只怕也会付出巨大代价。”吴三桂虽然不愿,但如今也是详细的说出来,他本就是京城人,对京城防御自然了解。 武义满意的点头,笑道:“如此就好,只要鞑子不能攻克,你我的机会就来了,我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到时候,吴兄可以得到想要的粮草,我也趁机打击鞑子,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吴三桂好笑,“你也不要把多尔衮想的太简单了,他以计谋出众,而且此次对鞑子的意义重大,绝对不容有失,他怎么让我们轻易得手?” 吴三桂如今是丧家之犬,漂流在外,无根浮萍,所以消耗是他最怕的,如今他也不想面对鞑子强敌,这样得不偿失。 “但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吴兄机会可只有一次,没有我别人可就不会为你洗刷罪名了。”武义逼着说道,如今吴三桂已经没有退路,武义可以放过他一马,但是必须他亲手争取机会。 吴三桂真的要发狂了,明明武大郎只有一个人而已,结果在这里竟然威胁他,这种憋屈的感觉让他想要彻底疯狂。 “要想去南面,只怕吴兄还要借道我们,所以吴兄还是考虑清楚最好。给我准备酒菜,打扰多日,在下也不好意思,这就离开。”武义起身,高傲的说着。 吴三桂看着武大郎的身影攥紧了拳头,但是他的把柄都攥在武大郎的手里,让他无法对付这个武大郎。 武义吃饭的时候,也得到了吴三桂的答复,这件事上吴三桂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因为他都不知道满清下一刻会怎样对付他,所以他要把命运抓在自己的手里。 与武大郎尚可说成是交易,但是对鞑子,他是真的没有一丝反抗余地。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用送了。”武义丢下筷子,说走就走。 辽东边军都看傻了。 武大郎一个人来,期间来了个送信的,两人就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丫的胆子还真的是长毛了啊”大家都只有这一句话形容武大郎。 胆大包天,竟然孤身一人就敢闯万人军中,还他娘的吃得下睡得美。 因为武义了解历史走向,他当然明白这个吴三桂是与满清二心的,所以他就有机会。 锄奸行动非常顺利,特战队的人因为上次骚扰满清混入难民中,最后辗转到了盛京,武义对付的就是宁完我等几个头号汉奸,不仅仅是为了出气,而是这些人很快就会对付他。 救出吴三桂的家人也是一起的,这也是武义谈判的砝码,他进入吴三桂的军营,以泼皮的一面来混吃混喝,就是拖时间。 有了吴三桂的家人,他就有了三成把握,加上吴三桂自己的把柄,就是七成,所以这次他来,才敢大言不惭的说是有惊无险。 身边还有吴三桂派来保护家人的家将,武义就没有说出来太多,他们一路来到大同镇,在这里,武义需要布置接下来的事情。 满清如今的形势逼人,武义也低估了他们,所以必须要重视才行,最重要的就是在这次攻城中,让鞑子吃苦头,这样才能化解一部分劣势。 “大帅我们真的出兵吗?”心腹还是犹豫不决。 “当然,我们也算报一箭之仇,然后就远走他乡。”吴三桂冷眼看着东方,只怕鞑子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背后来一刀吧。 事不宜迟,他要马上开拔。 至于武大郎,吴三桂只能冷笑,这个武大郎虽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胆大心细,有勇有谋,但是生不逢时,恰好遇到了鞑子这等强敌,连大明都无力回天,他一个草寇又能如何。 多尔衮如今是意气风发,坐在黄金色的辇车上指点江山,这大明的土地已经在他脚下,在这里他将开启大清的不世篇章。 “还有多久到大明京都?”多尔衮心急的问道。 “皇上,我们如今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明日就可到达,后天就可攻城。” “好!朕等得起,就让这世人见识一下,我大清的手段。”多尔衮豪迈的说道。 他的声音没有传出多久,就被皮鞭和喝斥声给淹没了,因为与他同行的还有数十尊的红衣大炮。 山海关的不算,其他都是这几年多尔衮早早准备的,他早就已经把山海关给盯上了,这次侥幸,竟然轻易的得手,所以这次他对大明的京都信心十足。 “大明不是嘲笑我朝火器匮乏,如今就让他们看看!”多尔衮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次是打定主意入京,要与崇祯一同坐在紫禁城上,这个场面可是一直都出现他的梦中。 “传朕的旨令,关外乃是我八旗的龙脉之地,需要休养生息,除了赏赐之地,其余地方都不得破坏,难民等全部入关。”多尔衮下旨。 四周奴才都跪在地上,高声道:“皇上圣明,体恤难民,这关内富裕,从此他们就不用再受饥苦,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多尔衮听得是龙颜大悦,当即就赏赐了这里所有奴才,眼睛里的笑意无法遮挡住。 第二十三章 勾心斗角 这上水坊雕花特制的马车坐着柔软舒适,增加的弓片还有减震垫子都让这个时代的出行变得轻松起来。 但也有不好的一点,那就是心思可以更加集中,这心思集中了,自然就要找点事做了。 “姐姐,这里可是真的美不胜收,可以当前还不是时候,若要是下个季节来,这漫山的枫叶红似火,包管姐姐看得目瞪口呆。”朱媺娖故意加重口气,把这个小娘皮比做没有见识的土包子。 王怜儿轻轻一笑,银铃般的道:“倒是妹妹有心了,不过这美景不看也罢了,倒是这里我看得眼熟。” 朱媺娖暗中撇嘴,不是说没出过门,还眼熟,骗鬼吧。 王怜儿轻轻拉住她的袖子,指着远方说道:“还真是眼熟呢,你看啊,那边就有一个断壁,跟劈开的一样陡峭,你说夫君是不是就在这里与京城公子们打赌的?哦,记起来了,你弟弟也在的,听说还输了一块玉佩,夫君真是的,怎么跟太子也较真儿呢……”接着就忍不住窃笑。 朱媺娖的脸色顿时就红了起来,本来接着这里排挤这个小娘皮的,但是瞬间被她翻盘,提及此事,朱媺娖就怒不可遏,回宫肯定要收拾朱慈蜋。 “歇息过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朱媺娖轻声说着,但头也不回的就往马车走去,小脸皱得像包子。 两女在外人眼里突然和气起来,其实是斗争升级了,不再是那种粗俗的,变成了宫斗,朱媺娖还是太年轻,这才半日功夫,就让王怜儿摸到门道,道行如同吃了仙丹一般直升,如今她就不是对手了。 “妹妹,这可是我让人煮的燕窝粥,你这身子需要营养,快些趁热吃吧。”这王怜儿后脚就到了。 别看这两人斗得水深火热,但对这肚子,王怜儿可是丝毫没有放松过,让朱媺娖更加窝火。 “谢谢姐姐了,前方就是京城,我一定带姐姐尝遍京城美味。”朱媺娖也不示弱道。 朱媺娖还知道,这最近下人们倒是合得来,“肯定为了那方子”。 想到这里朱媺娖就露出胜利笑容,抚摸着肚皮,但瞬间又变脸,没好气的喝着燕窝粥。 京城这些日子就已经戒严了,辽东失守,这京畿就在鞑子的铁蹄下,京都是一日三惊,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初始几日,城门都是禁闭,如今才会开两个时辰。 这突然出现的车队,还有这上百的家丁可是让守兵紧张起来,最近都是严查防止鞑子的奸细混进来,这车子陌生,虽然是西边来的,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还好朱媺娖身上可是有些御赐金牌,可以自由出入,这才能够进入京城,但这京城顿时让朱媺娖忍不住的皱眉。 本来还要在这里搬回一城呢,谁知道如今这京城荒凉,垃圾遍地,与宁武府那是天地之别。 这还没见到紫禁城的城墙呢,结果外面就大呼小叫,甚至还有哭喊的声音…… “不好了,鞑子来了,就要攻城……”宫女六神无主的上车禀报,朱媺娖都愣在当场,该来的还是来了。 朱媺娖如今唯一比较欣慰的就是她已经安全到了京城,京都就多了一份保证,她轻轻的抚摸小腹,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街上突然多了官军,而且还是冲着车队来的,京城危急,首先就要把内部管理好,车队不允许继续前行,只能就此停住。 “什么?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我们是……”宫女进了京城,这也有了底气,如今也要发威。 “听他们的,我们这就找地方住下。”王怜儿出来阻止。 朱媺娖生气,但是不敢声张,在这里她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她是公主,反而除了这宁武府,她却一点都不自在了…… 这百人多的护卫非常麻利,他们快速的保护车队,不被慌乱打扰,马猴快速的联系住所,如今这兵荒马乱,必须要找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才行。 也恰好是这兵荒马乱,京城的富户也是慌张起来,消息都传遍了,这鞑子可是来者不善,如今有门路的都已经去南直隶了,有人出高价买他们的宅子,主人也没有矫情,这京都谁也无法保证能不能守住,还是银子带在身上保险,就卖了。 马猴选择这套宅子的原因,距离城墙不远,第二这里的墙体结实是新修的,以防万一,他选择一处最合适的,而且也不小,挤一挤住下所有人问题不大。 “姐姐,我们可以直接进宫的,这外面太危险了。”朱媺娖顾不上什么宫斗不宫斗了,如今这世道都乱了,在外面只会让人担惊受怕。 马猴急忙说出自己的打算,“公主,这里更加合适,万一……” “住口,这里可是京都,汇集天下精兵,是大明的中心,怎么可能失守。”朱媺娖厉声的喝斥住马猴,她在这里长大,这座京都在她心中可是牢不可破的。 马猴急忙赔罪,但还准备还是要继续准备,储存粮食等必需品,如今这鞑子就算不能攻破,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日都是在惊慌中度过的,鞑子在东门集结,他们这里是西南位置,自然还影响不到。 “必须做好准备,不能让两位夫人涉险,城墙这里要留下后路,若是有变,必须要及时安全撤离京都。”马猴头脑灵活,他舍近求远,选择这里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留下一条退路。 派出两个得力的手下找机会出城布置,他在这里也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安全的越过城墙。 “马猴,你过来。”突然有人叫住他,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这个人就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你这是闷了,还是想吃什么东西?我让人准备去。”马猴笑脸问着。 朱媺娖虎着小脸,叉着腰,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但是放下也只有他才知道情况。 “你少敷衍我,你对着我的肚子说,这京都会不会有危险?”朱媺娖直觉就不对,又补充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可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马猴被问住了,因为他还真的不知情况,京都他可不熟悉,同时也为难,因为这个公主刁蛮任性,只怕不好容易过关。 “算了,你下去吧。”朱媺娖白了他一眼,这才放过他。 但是,这一夜不仅是朱媺娖不踏实,整个京都都不踏实,外面太安静了,就如同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第二日一早,叫醒朱媺娖的不是宫女,而是……炮声。 接连不断,如同雷霆咆哮般的炮声,虽然离得远,但也听得真切。 “公主不要惊慌,这定是我们大明的火炮。”宫女急忙安慰,生怕惊了自己的主子。 朱媺娖故作镇定的点头,其实鞑子围城,她印象里就有过几次,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这是超过三十斤的大炮,至少有四十门以上……”护卫中也有能人,从炮声中就听出了很多的东西来。 突然,外面的人声鼎沸,哭喊一片,越来越多的人都向着这里走来。 “快速打探,是什么情况?”马猴最怕就是有意外发生,他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僻静,不想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片刻后,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就带回来了,他们都是东城的百姓,炮火竟然是鞑子那边的,正在炮轰城墙。 他们都错了,这次变成京都束手无策。 “鞑子怎么有这么多大火炮?按照他们的速度,轰开城墙要多久?”马猴急忙问着。 这里有一个是炮队的人,掰着手指头算着,但看到他的脸色很差,只怕不容乐观。 “恐怕城墙只能挨过今日。”炮队那人摇头的说着。 那鞑子炮火没有停下的意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十四章 京城告急 鞑子这次是姗姗来迟,很多人都庆幸不已,认为这次鞑子就是虚张声势,或许就没打算围困京都,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如血淋淋的刀子,鞑子这次可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觉不罢休。 宫中,崇祯皇帝两眼通红,满是血丝,一夜未曾合眼,昨天傍晚开始,城墙就差点被破,还好守城将士拼死护住了城墙。 但今日 “陛下,快做决定啊,我们必须离开京都。”下面大臣劝说着。 鞑子这次竟然聚齐这么多重炮,出乎所有人意料,只怕京都也难以再守下去。 “如今鞑子已经围困京都所有城门,朕又能退到哪里?”崇祯皇帝仿佛一夜老了几十岁,声音都苍老了。 “陛下放心,只要奴婢还有一口气在,就会护着陛下安全离开京都。”王承恩手持宝剑说道。 非常时刻,如今宫中也混乱不堪,王承恩也算是军中之人,此刻也是保护在皇帝左右。 崇祯皇帝突然冷笑,“撤?这就是我大明京都!我往哪里撤,就算我走了,这京都百姓又该如何?” 接着崇祯皇帝仿佛自言自语,痛心说道:“鞑子竟然会真的打进来,朕怎么都没有预料到,袁崇焕,朕没杀错你,五年剿灭鞑子,结果这鞑子越剿越强大,如今就要打进这紫禁城了,还有乱匪,你们都说指日可待,但跳出一个武大郎来,你们都该杀!” 朝堂跪着的群臣,都是鸦雀无声,如今谁都不敢说话,生怕被陛下记恨,那可就是人头不保啊,都是畏畏缩缩的叩首,低着声音说着:“陛下息怒。” 甚至都不敢让崇祯皇帝听出自己的声音来。 突然,沉寂了一夜的炮声再次响起,如今催命鼓一样,群臣的额头都滴下汗水。 “陛下,我们还是赶快出宫躲避一下,避其锋芒。”王承恩突然跪倒,央求这崇祯。 “朕哪里都不去,朕要与京都共存亡,多尔衮又如何!”崇祯皇帝咆哮着。 群臣都散了,如今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京都告急,他们也是自身难保。 “你们都跟我上宫墙。”王承恩见到事不可违,如今也只有对陛下磕了三个头后,带着一群太监上紫禁城的城墙防守。 这京都分内外两个城,宫墙就是抵御叛逆敌袭屏障,但如今鞑子可是带着大炮的,就算他们有再多人也守不住啊。 这轰隆炮声,仿佛在宣布着明朝的倒计时,原本恐慌的京都,此刻都安静下来,大家仿佛这一刻都明白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轰的一声。 一截城墙被拦腰打断,城墙上的守兵舍生忘死的在补救,把所有能堵上的东西都堆上来,但是依旧远远不够。 “好!”多尔衮激动的一拍大腿,然后从辇车上站起来,神色激动的看着这振奋人心的时刻。 他做到了,几代人努力,从努尔哈赤开始的野望,终于在他手里实现,这一刻,多尔衮仰天大笑。 再坚固的城墙也有倒塌的那一刻,这次满清鞑子是铁了心了,光昨日就因为频繁轰炸,造成五门火炮自炸,但依旧没有影响到鞑子的决心。 如今,数十门火炮,如同闻到了血腥的狼群,对着这段断墙狂轰乱炸。 杂物被炸得乱飞,其中大量的断肢肉块,这里就如同一个填不满的大洞,不管是守军还是物体,都统统的化为齑粉。 不堪负重的城墙终于倒塌,这次是断墙一旁的墙壁整体倒塌,连挽救都不可能。 “八旗子弟,随我冲啊,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阿达礼早就等待顿时了,当城墙倒塌的那一刻,他抽出父王的宝刀直指大明京都。 满清的铁蹄倾巢而出,不甘落后的追赶着,都想成为这第一个踏马京都的那人。 一滴泪落下,吴三桂没有想到亲眼看到这京都被攻破,他的心会如此疼痛,仿佛孩子失去了家园。 昨日他就已经悄悄的摸上来了,但就是他手里的骑兵也无法改变战局,鞑子的力量太强大了,他只能远远的如同老鼠般的看着。 他身边的是关宁铁骑,如今都沉默无语,隐约的有哭声传来,接着越来越大。 “大帅” 吴三桂抽动一下鼻子,冷毅的说道:“记住今天,鞑子如日中天,我等也是没有回天之力,我们只能隐忍,我相信将来的一天,鞑子给我们的,我们都会加倍奉还。” “杀!”吴三桂发出怒吼,他后面就是鞑子堆放粮草的地方,如今鞑子已经进京,正是他抢劫的时机。 这三千关宁铁骑如同猛虎下山,带着国仇家恨杀上去,鞑子此刻是最兴奋的时候,大明京都城墙破了,就意味着大明京都被攻破,大明也将不复存在。 武义也是此刻得知这个消息。 “怎么可能?鞑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重炮?”李二斗不敢相信的说着,他刚从草原归来,结果收到的就是这晴天霹雳的消息。 “武教头,让我带兵即刻出发,不能让鞑子如此轻易的就攻破京都啊。”李二斗大声请命,但声音越来越他们这里得知消息,只怕此刻京城已经被攻破了。 老赵也慌慌忙忙的冲进来,他的两眼通红,抓着武义的肩头,质问着:“这是真的吗?” 武义把密信拿出来,下面还有,是王铁军的消息,鞑子这次是真的拼命了,王铁军带着骑兵营阻击,依旧没有把洪承畴的部队抢下来,多铎纠缠上了王铁军,这才让洪承畴有机会带着残部撤走。 另一部龙象升的人马,遭到了鞑子的伏击,龙象升苦战未果,为国捐躯。 大明精锐除了宣府边军,其他都损失严重,再也无法与鞑子抗衡。 吴苭娘磕磕绊绊的跑进来了,她泪水直流,见到武义就让他出兵。 “公主去了京城,怜儿也跟着去了,她们肯定危险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吴苭娘泣不成声的说道。 武义瞪大眼睛,问道:“王怜儿怎么也去了?” 此事他根本不知道,朱媺娖要走时,他计划着如何对付吴三桂,也就没有阻止,因为他也没有想到鞑子会如此逆天。 “最重要的是孩子,孩子不能有事。”老赵顾不得悲恸,马上叫出来。 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孩子可是至关重要的,公主离开,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如今老赵大骂武义糊涂。 武义也是后悔不已,因为朱媺娖刁蛮任性,如今又有身孕,生怕她做了过格事情,所以就让她回京城,也是为了孩子考虑的,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一步。 “武教头,让我去吧,我一定把人平安的带回来!”李二斗瞪着眼睛说道。 武义的手怎么都放不下,因为还有一个吴三桂,他是否出手还是未知,如今宁武府就只有李二斗的人马,必须守在这里。 “都给我留下,老子自己的孩子,我自然能够救出来,老赵这里就交给你了,李二斗给我盯紧了吴三桂,小心他狗急跳墙。”武义一拍桌子,红着眼睛说道。 吴苭娘猛地抱住他,不住的摇头。 老赵也在一旁骂道:“没错,我也不赞同你去,如今只怕鞑子都杀红了眼,你就是单枪匹马去了,又有什么用?孩子就算没了,以后还是可以再有的。” 被老赵一说,知道隐情的吴苭娘就哭得更加绝望了。 武义拍了拍她的后背,抽出手臂。 “老赵,这次我必须去,老子的女人在那里呢,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这以后我还怎么与多尔衮为敌,都干脆早早投降他算了。”武义破口大骂,心中不甘。 老赵急得直跺脚,但这次没有出言反对。 “武教头,可是如今没有可用的骑兵啊”李二斗痛苦说着。 骑兵营补充,苗子都被抓去了。 “那就单枪匹马,又不是没有做过,鞑子想要对付我还要等十年,当初我能把他们玩的团团转,如今也是一样,多尔衮不过一时嚣张,鹿死谁手都不一定呢。”武义豪气的说道。 当然不是单枪匹马,就算是凑也能凑出来一队骑兵来,只是面对鞑子千军万马,实力实在单薄。 这次武义必须走一趟,救人的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面对时候,依旧无法自己,京都攻破,他要亲眼见证。 第二十五章 血染京城 武义轻轻拉住吴苭娘的手腕,笑着对她说道:“不要担心,我之前已经给多尔衮安排了两重大礼,再加上吴三桂,只怕他也不会轻松,为夫不是去送死。” 吴苭娘依旧忍不住的抽泣,但只能对他点头。 山清水秀的京都,如今正接受着外来者的践踏,城内浓烟滚滚,哭喊一片,与鞑子狞笑声交织一起,任何的侵略都是建立在鲜血与死亡之上啊。 多尔衮正值青春年少,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登基的时候,满清内部矛盾也激烈异常,正是老一代老去,而新一代冒出的时候,他胆大心细,力压群臣,启用年轻的阿达礼和多铎为左膀右臂。 不仅没有在风雨飘摇时候坠落,反而硬是被他打出了一条路来,从征朝鲜到劫掠大明,除了在白城失利外,都是满载而归。 正如吴三桂所说那样,满清虽然有着杀手锏,但同样是双刃剑,难民不解决,只怕早晚要爆发起来的,但多尔衮聪明就聪明在这一点。 对难民他并没有压制,反而划出了一块地方,由着他们自生自灭,或者说是无为之治也罢,但与南面的崇祯恰好是鲜明对比。 而且这辽东的难民也很难成气候,因为太复杂,有辽东遗留下来的,他们被后金迫害,对清朝仇视,更多的就是走投无路的朝鲜和其他等地的难民,内部无法团结,反而矛盾不少,继而没有威胁到满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八旗子弟在大明的京都内,山呼万岁,迎接一代明君多尔衮。 御用辇车缓缓而来,多尔衮以凌驾中原的气势走进了这魂牵梦绕的大明京都。 “紫禁城可打下来?”多尔衮开口就是问着崇祯皇帝的老巢,这是明朝的象征,踏上紫禁城,也就宣布了明朝的破灭。 “皇上,平南将军正在攻打,明朝的锦衣卫等反抗激烈,不如用火炮……” 轰的一声巨响,让多尔衮在辇车上差点摔倒,这个声音堪称是震耳欲聋。 多尔衮的眼睛如刀子扫过,喝斥道:“这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火药库……”下面的都是战战兢兢。 “还不去查!”多尔衮脸色阴沉,如今正是他凌驾中原的大日子,火药库炸了,岂不是让他难堪。 打劫了鞑子粮食,大部分都被烧了,能带走的只有少数,吴三桂带着人是最后炸掉的火药库,这才带人逃走。 “你们说,鞑子危害中原,我烧他粮草,又炸了他的火药,我算不算大明功臣?”吴三桂一擦脸上汗水,对着四周说道。 “大帅,算得上是为国为民的大功臣。”手下甘心佩服的说道。 “好,我们找武大郎去,然后远走他乡,伺机复仇。”吴三桂朗声说道,一马当先的向着西面奔驰。 紫禁城,屹立了二百多年,见证了大明的繁荣昌盛,如今也见证了大明的穷途末路,守军败了,如今这锦衣卫等就是守护的最后屏障,但却是让鞑子几次冲锋未果。 “哼,这崇祯皇帝倒是有眼无珠,被他遗弃的锦衣卫,还有这没卵子的太监倒是忠心耿耿,下令死后对他们厚葬。”多尔衮就在这看着紫禁城的血战。 看到锦衣卫拼死坚持,多尔衮的眼中也是闪着晶莹的火光。 大清入关后,只怕鱼龙混杂,要建立一个与锦衣卫一般的军队,保证大清国运昌盛,多尔衮自幼就苦读明朝历史,对明朝理解深刻。 “皇上,已经查明,是降将吴三桂趁机谋反,烧我粮草,炸我火药。”包衣奴才上前禀报。 多尔衮的脸色顿时就黑如墨,捶胸顿足道:“无耻小儿,反复无常的狗东西,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多尔衮紫禁城前大发雷霆,怒不可遏,火药也罢了,粮食也好,没了他都不心疼,因为他都打进了京都自然不差这些东西。 唯独这草料才是他最心痛的,明朝没有多少马匹,草料本就不多,但大清八旗都是骑兵,战马可是牲口,没有草料可不会听圣旨的。 “把吴三桂的家人全部剐了!”多尔衮狰狞咆哮着,可以说吴三桂这乱拳砸中了多尔衮命脉上,如果不能趁火打劫整个京畿,多尔衮又怎么能甘心。 “进紫禁城!”多尔衮双眼一瞪,下了辇车,大步走上前。 “皇上不可……”包衣等跪倒一片,但多尔衮已经下定决心,大步走向紫禁城的大门。 皇上这可不仅仅是督战,每一步都踩在这攻打城门正黄旗旗丁的心上。 久攻不下的城门被这疯狂的鞑子硬是给砸开了,此处用流血漂橹形容都不为过。 多尔衮的靴子被血水浸泡,但他依旧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这紫禁城,他负手而立,睥睨这整座大明宫殿。 “牵马来。”多尔衮大喝一声。 骑在白雪騣被,多尔衮终于露出了笑容,那靴底血水依旧不停流下。 “进宫,快些找到崇祯,让他带领文武百官前来朝拜。”多尔衮留下一句,就放马这紫禁城。 一个轮回,两百年前,朱元璋带领大军把异族赶出了中原,如今又是异物打进了紫禁城,宣告明朝的破灭。 大批的鞑子在紫禁城中肆意横行,他们四处捉拿明朝皇帝朱由检。 宫外还有无数的鞑子在攻克京都各处,搜捕大明的重臣,消灭暗中反抗力量。 “给我把守住这个路口,青壮都站出来,把几个宅子的大门都给我堵住。”王怜儿临危不乱,指挥这难民。 鞑子打过来了,不过都是一些趁火打劫的,被宰杀后,救下了不少百姓,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了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覆灭。 “马猴,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把公主平安带走,知道吗?”王怜儿当然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抗衡鞑子简直就是儿戏,她只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真正目的是把孩子带出去。 “是。”马猴咬着牙答应了。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妄为,结果害了自己更害了姐姐你。”朱媺娖哭得如同泪人,与王怜儿斗也斗过了,如今才知道他们要用命来保她和孩子。 “傻妹妹,放心好了,夫君肯定不会让我们有事的,他可是有大能耐的人,他很快就会带着民军来救我们的。”王怜儿坚定的说着。 王怜儿与朱媺娖不同,她可是经历太多,对武大郎有着盲目的信心。 “真的吗?”朱媺娖已经不知所措,如今听到安慰,心中也是找到了寄托,轻轻拉住王怜儿的手。 曾几何时,她就想过成为女将军,战场杀敌,不想眼前就看到了一位。 “二夫人不好了,西门和南门都被封死,而且外面还有鞑子的人马,我们就算是贸然带人冲出去,只怕也没有办法逃脱。”打探的人马回来,带回来的消息让人绝望。 “那就守住这里,等待夫君救援。”王怜儿没有放弃,武义就是她的心里支柱。 可以说她很傻,傻傻的就自己用百斤的面把自己卖了,但自己也是很聪明的,知道武大郎是有大本事的人,娘亲说过,遇到有大本事的男人一定不要放过。 京城的西面已经是难民满地,鞑子从东门来,他们都向着西方逃亡,把半个京城都挤的满满的。 鞑子都杀得手软,但四门封闭,他们依旧是无处可逃,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死亡。 “杀,汉人太多了,我们要想坐稳这汉人的江山,就要杀怕他们。”阿达礼宁静的看着这狼突豕奔的大明百姓,露出狰狞的笑容。 “汉人最好还是让汉人来管理,让大学士等人即刻进京。”多尔衮冷笑下旨。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十六章 不自量力 紫禁城的大殿上,如今牌匾都给摘了,准备把盛京的带来挂上,多尔衮是一个审时度势的人,他利用机会干掉了皇太极,再设计豪格,进而才得到的这个龙椅,而这次他决定就用归降汉人的狠劲和野心来对付他们自己人。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如今这大明京都已经收入囊中,中原也是指日可待。”包衣奴才在收拢各类东西的同时,还不忘吹捧多尔衮。 而多尔衮也最受用这些,心情一好,就让他们随便挑选,作为打赏。 “吾皇万岁。” 这些奴才都急忙磕头拜谢。 这次进攻真的是顺利非常,这可是京都,竟然只用了一天多时间就攻克,“以后谁还敢说我大清不能打攻坚战,崇祯就是太自负了,认为躲在这龟壳里就无事了,简直笑话。” 多尔衮说道这里顿时也神情不愉,因为都傍晚了,结果还不见崇祯的影子,原本还打算明天早朝来一个亡国之君带领文武百官来拜贺呢,最好来一个退位让贤,那就更加圆满了。 虽然这次鞑子攻打城墙用的时间不多,但是京都太大了,鞑子进城后又要寻找崇祯下落,还有扫平障碍,到了夜里都没有消息,因为还有小半个京都没有扫到呢。 这一夜也注定是一个不眠夜,无需篝火,这燃烧的房屋就是现成的,大部分的京都都在这烟火笼罩之中。 期间不时的发出几声惨叫打破了这个夜空,还好不是寒冬腊月,流离失所的难民都没有冻死的危险,但活着也只是暂时的。 “娘亲,什么是亡国奴?”小小的孩子不解的问着。 妇人顿时就捂着嘴痛哭,紧紧的抱着孩子。 “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叟无奈的敲着拐杖。 但不管怎样,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众人心中惶恐,不少人都痛骂起官军来,不是号称百万军队,为何如今竟然没有官兵来救他们。 这几处大门都被鞑子在外面封死了,就是不想放过一个人,百姓们都在煎熬着,不知道天明之后,迎接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吴三桂走的非常小心,因为鞑子只怕会记恨上他,他带着人一直都监视鞑子的举动,还好这京都的肥肉更有吸引力,所以多尔衮并没有派人来对付他们。 “我们去宁武府!”吴三桂带着关宁铁骑离开,这次是直接准备接回自己的家人,然后借道去南面。 半路上还遇到了武大郎,吴三桂神情也变了变,因为这个时间不对,若是打探鞑子的消息,应该在摸黑的时候,要说攻打,这人数也是太少了。 吴三桂知道武大郎的性格,他吃惊的说道:“你该不会真的想要趟浑水吧?” “看来你得手了,京都如今还没有落入多尔衮手里,为什么不来一个混水摸鱼。”武义自然不会与他说实话的,同时还反过来劝说吴三桂。 “武大郎,你也是聪明人,这次我要奉劝你一句,莫要冒险,你可知鞑子这次有多少人马?就你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呢。”吴三桂居高临下鄙弃的说道。 如今他已经做到了他的承诺,但双眼阴晴不定,心中有些犹豫。 “你就不怕我先把你抓了?”吴三桂可不是恐吓,这里他的人可是武大郎的几倍有余。 “是吗?别忘了,我孤身一人就敢进你的大营,你就这样有把握吗?”武义笑道,丝毫没有露怯。 吴三桂的脸色铁青,但并没有下令。 “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已经安排好了,你的家人就在宁武府,你只要到了,就会有人送他们见你,就此告辞。”武义也没过多寒暄,直接带人离开。 吴三桂并没有动。 亲信凑过来,不解的问着:“大帅,怎么就这样放过他,干脆把他抓了不是更好。” 吴三桂回神,冷笑道:“武大郎既然想与鞑子拼命,那正好,何须我动手,让他削弱一下鞑子,我们才坐收渔人之利。” 其实,吴三桂自己都没有摸清楚这个武大郎的底细,他竟然敢找鞑子晦气,肯定还有别的手段,所以才忍住没有动手。 见到吴三桂没有杀上来,武义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这次他可是真的虚张声势,不想在这里遇到吴三桂了。 先入为主,自己给吴三桂的印象只怕就是奸诈小人,所以让他忌惮。 这马上就要到京城了,武义也头疼起来,该如何营救,这可是一个大问题。 京都内,一片肃杀,鞑子再次杀戮,这反抗的地方越来越少。 “把百姓都护在后面,狙击手上房顶,守住路口。”马猴骑在战马上指挥,手里只有一把马刀,准备拼命了。 如今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鞑子,还有乱民,国难当头,还有一些愚昧的家伙趁机作恶多端,真是气死人。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批官军,这让大家都紧张起来,因为如今的官军已经疯狂了,有的暴起杀人,死在他们手里的就不少,如今来人可不少,数百人。 “准备战斗!”马猴红着眼睛喊着。 他心里骂娘,因为就算死,他也想拉几个鞑子做垫背的,官军可不算,否则到下面后遇到二愣子,他都抬不起头来。 官军也发现这里,径直的走向这边。 “停下,你们给我停下,离开,否则就开火了!”马猴大喝一声,希望能把这群不开眼的家伙喝退。 “大胆!陛下在这里,还不快打开路障,让我们进去!”一个公鸭嗓子对着马猴大骂,官军也是快速的凑上来。 “陛下?崇祯?”马猴眼睛一瞪,这京都里如今可是有两个皇帝,多尔衮肯定不会这么客气的。 “父皇……”朱媺娖听到后,也跑了过来,泣不成声。 崇祯皇帝在人群后走出来,如今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换了一身如同大户妆扮,若非说出,还真无法让人相信。 马猴也是第一次看到皇帝,瞪大眼睛看着。 “放肆!”王承恩差点动手。 但这里都是民军,虽然人不多,但他一动,枪口都对了上来。 王承恩气得吐血,如今这京都彻底乱了,这刁民都跳出来了。 朱由检一眼就看到了朱媺娖,顿时也走上前,但一看到她的肚子,脸色顿时就难堪起来。 马猴还是让崇祯皇帝的人马进入这条巷子,多一些人手,也能多一些力量,他要保护好公主。 朱媺娖看着狼吞虎咽的崇祯皇帝,泪水就忍不住的流出来,这可是大明的皇帝啊,如今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朱由检真的饿了,从昨夜悄悄离开宫中,就没有吃过东西,如今饱餐一顿,让他精神也恢复一些。 “败了,竟然全败了,朕要成亡国之君。”崇祯皇帝张口就忍不住的说道。 外面突然有了喊声,接着火铳也发作,鞑子终于打上来了。 崇祯皇帝突然抽出腰间的宝剑,对着朱媺娖说道:“你身为公主,可千万不要怪朕。”说罢就仰头向着朱媺娖头上砍开,朱媺娖不想父皇会如此,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抵挡。 血光并没有出现,代替的是火花。 门口的马猴冲上来,护住了公主,怒气冲冲的对上崇祯,破口大骂道:“你想找死吗?” 电光火石间,马猴进门,丢出手中马刀,击飞了崇祯的宝剑,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父皇,你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啊?”朱媺娖终于哭出来,质问着。 “你还有脸说,你自裁吧,为了黄家的颜面,你还不快动手?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崇祯皇帝反而对着朱媺娖咄咄逼人的破口大骂。 朱媺娖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差点昏死过去。 最疼爱的父皇,竟然如此骂她,还让她自杀。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十七章 亡国之君 “大胆。”崇祯皇帝恢复了九五之尊的霸气,目光锐利而森严,这可不是寻常的位者气息。 王承恩已经走来。 王怜儿急忙拉着朱媺娖去后面,对这个崇祯皇帝心中不满。 马猴一愣,随即笑了。 “都这个时候,你还给我摆皇帝架子,真是昏庸至极。”马猴大刺刺的反驳,他从小就在武义的教导中长大,换成别人,或者真就被这崇祯的气场给压得无法动弹。 “你要造反不成?”王承恩瞪大眼睛,没想到在京都,竟然还有与陛下如此说话的大胆狂徒,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在封建社会里,胆敢污蔑皇帝被抓了都是大罪,天地君恩师,这天子仅仅只排在天地下面,更何况这直接面对面的辱骂。 但马猴笑了,点头道:“还是你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这的就是你口中的叛逆,武大郎的家臣。”马猴以家臣自居,这也是自己的荣誉。 崇祯顿时气得手指发抖。 王承恩但是忘记了,这公主的肚子里可是那人的骨肉,这护卫自然也是。 所以这时候,大堂内都安静下来。 “王承恩给朕宰了他。”崇祯皇帝哪里受过这等屈辱,如今已经疯狂了。 王承恩也是硬着头皮,因为他没有身怀绝技,对面的虽然断了手臂,但也是年富力强的年轻人。 因为崇祯是见女儿的,所以这里除了王承恩就再也没有外人了,马猴有恃无恐的看着两人。 “有句话,我还真的要当面告诉你,大明的皇帝陛下。”马猴早就想做的一件事情,没想到还真的梦想成真。 崇祯当然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如今也无法堵住他的嘴。 “这也是武教头几年前就说过的,当时我还不以为意,如今品味还真是太对了,亲力亲为并非好事,特别是权力越大,就只会得不偿失。”马猴一直把武教头的话奉为圭臬,这句话武义当初就是以崇祯为例的。 当初大家都认为大不敬,但没人敢反驳而已,结果这句话却是完全应验了。 崇祯皇帝可以说是极其自负,手中想抓到所有权力,首先就是把厂卫的权利抓在自己的手里,他认为这样,监督百官就会在自己的掌控下,就不会有坑害忠良的事情发生。 这是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他也做到了,东厂名存实亡,锦衣卫成为了他的看门的吉祥物了。 结果导致了下面监督不足,而面重臣压力巨大,所以离心离德也是不免出现,加他的亲力亲为,让很多人都忌惮,可以说众叛亲离。 武将都想出去带兵,佣兵自重,获得实权远离朝堂,因为朝堂的文武争斗不仅是传承下来的,更是皇帝愿意看到的。 朝堂争斗自然是文官的强项,所以文官也逐渐的形成了一个圈子。 等崇祯自己醒悟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手下的这群重臣,都是和稀泥的高手,逐渐摆脱他的统治,力不从心。 这也是位者大忌,但崇祯是皇帝,哪怕有人知道这道理,谁也不敢说出来,除非不想要脑袋了,别看这崇祯并非昏庸,但仅仅就是下面的东林就能整死他们的。 崇祯皇帝顿时愣住了,因为他是自负的一个人,所以这个时候他就傻眼了,竟然有人当众指责他的过错,这点他能够面对,人非圣贤,可是竟然在他最自负的地方指出。 “朕就是在青史,也不会留下这等的骂名,黄口小儿,你这个叛逆。”崇祯皇帝这才醒悟,对着马猴破口大骂。 马猴笑得灿烂,接着说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了,你是不是明君,也不是我说了算,但你肯定是亡国之君。” 轰的一声,如同大厦倾倒,崇祯皇帝最怕的就是这个,哪怕已经是事实,但他还是有幻想的,如今被血淋淋的说出来,整个人都傻傻的坐在地。 “陛下……陛下……可别吓奴婢……”王承恩丢下宝剑,抱着瘫痪的崇祯,哭着叫着。 马猴突然觉得无趣,不过把心中憋了多少年的话突然说出来了,心里非常痛快,也就不再继续,但必须安排人手保护公主和夫人,这个崇祯皇帝已经疯了,指不定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呢。 外面的鞑子来了只是一队人马,也是被官军吸引来的,但在这里遇到了强烈的反击。 哪怕有民军的狙击手,但还是无法把鞑子都留下来,接下来只怕来的人就并非这样简单了。 或许是更多的鞑子,甚至会惊动多尔衮。 马猴安排人去保护两位夫人,接着也注视着外面,他倒是没有颓废,反而开怀一笑。 “兄弟们,都听好了,我们虽然是民军,但同样也是汉人,但鞑子不一样,他们想让我们做亡国奴,你们答应吗?”马猴在民军中听得多了,这种小场面自然不算什么。 “不……” “绝不……” 撕心裂肺的大喊,这里的守兵可是比民军感触的更深,他们正遭遇鞑子的侵略,国破家亡,这可是国仇家恨,再没有比这更深的了。 “那还等什么?拿起你们的武器,要给家人复仇,给大明复仇。”马猴几句话就把士气提升起来,但他的心里却非常的苦,他可是死,但若不能把两位夫人送出去,他死不瞑目啊。 “大将军,我们疑似发现了大明皇帝的下落,就在西南位置,我们遭遇了反抗,死了不少人。”手下禀报火急火燎的阿达礼。 这又是半天过去了,阿达礼依旧没有找到崇祯影子,皇已经动怒,哪怕他是皇心腹,左膀右臂,但也要落下一顶无能的帽子,这哪里是年轻的阿达礼能够承受的,此刻,他第一让人禀报皇,自己亲自带人去看。 “就算不是崇祯老儿,那也是一条大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放跑了一人,否则皇怪罪,脑袋不保!”阿达礼兴奋的说着。 这京都中,存在的反抗也越来越小了,连西门这里都被铁蹄给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区域,这里并不是最大的,但明显排兵布阵都是行家。 马猴一眼就看出来了,来的竟然还是一位亲王,当看到他的腰间,马猴突然发出狰狞大笑,一时间让四周都摸不到头脑。 这是发哪门子的神经,没看到大敌当前吗? “阿达礼!”马猴一口就叫出对面的名字来。 阿达礼更是吃惊,因为他在这里可没有什么亲故,竟然一眼就认出他来,这也太奇怪了。 “你是谁?竟然认得本王?那好,只要你负荆请罪,我可以饶你死罪。”阿达礼在这里可是掌握生杀大权,说他是这里的天都不为过。 汉人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一群蝼蚁,他想踩死多少就踩死多少。 “亲王威武,威武!” 正红旗的人马听得无不激动大叫,仿佛他们就是天地主宰一般,此刻睥睨众生,跺一跺脚,这京都都要来一次翻地龙。 “对面的小贼们,还不快跪着出来投降,否则我揪下你们的脑袋。”鞑子嚣张的叫着。 两军阵前也绝不会有什么好话的。 马猴笑得直不起腰来了,此刻他只能扶着身旁的一人,指着阿达礼说道:“你要我饶我一命,那你了别后悔啊,阿达礼,我不认识你这个毛头小子,但我认识你那把金刀,想知道你老子,还有你老子的老子是怎么死的吗?那都是死在我们手里,你还敢来?不怕你们家绝户了吗?趁我心情不错,还不带着人快点滚。” 阿达礼差点没气死当场,在这里竟然遇到了他们,他双眼通红,抽出金刀,他要亲手报仇雪恨。 阿达礼疯了,就是包衣都拦不住。 只听楼顶啪啪两声火铳响起。 第二十八章 大将马猴 后面的正红旗章京等都心里大叫不好,亲王太冲动了,这正好中了汉人的圈套啊,如今火铳响了,他们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这可是亲王啊,真要有闪失,他们可担罪不起。 “亲王!” 一群人都傻眼了。 开枪的是楼顶的狙击手,他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出手狠辣老道,如今又是白天,阿达礼这么大的靶子自然不会脱靶。 一枪直接把阿达礼的坐骑击毙,另一枪也命中阿达礼的心口,哪怕有些铁甲保护,但还是留下一个杯口大的窟窿。 “抢人!”马猴下令,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而且他也是一马当先的就冲出来了,他在骑兵营可不是混吃等死之辈。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如今这马猴不仅奸诈,而且更不缺少勇气。 “他娘的!”马猴骂了一句,因为他斩了一人,但手臂断了,抓不了地上的阿达礼,不然一个他最拿手的猴子捞月,这阿达礼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马猴单手虽然没有成功捞但阿达礼,但是将他带出了很远来。 惊得鞑子都不顾砍杀,死活都要抢回亲王才行,否则他们一个都活不成了。 最终,马猴还是没有抓到这个阿达礼,非战之罪,这官兵都疯狂涌出,但鞑子都是骑兵,两条腿有着先天缺陷,但他们也不差,留下十多个鞑子。 马猴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饭桶,这要是在骑兵营,老子非要罚你们三天不做吃饭。” 在骑兵营眼里,到手的功劳怎么可能让他长腿跑了。 “大人你受伤了,快些包扎一下。”官军都紧张的说着。 马猴只顾着骂人,浑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臂还有背上刮了两道口子,被他们一说,这次觉得火辣辣的。 “我马猴手断了,都捏死两个鞑子,这点小伤算什么……”马猴嘴硬,但背部伤口很要命,他急忙让人在这里医治。 “我的娘了,你们是没有看到这位大人的神勇,别看断了手臂,但马上功夫那个溜,一低头就差点把那个啊……什么的给抓了,回手就砍翻一个……”这群天子亲兵都忍不住的八卦着。 大家看着那用针线如同缝口袋一样的把伤口缝上,而那将军面不改色,还能布置防御,真是天人也。 “就是天兵天将,也不过如此……”大家这是打心里佩服。 “你们懂什么,那可是骑兵营……武大郎叛……的那个,就是把关宁铁骑都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这天子禁军自然不同,见识也多,有人已经知道马猴的底细。 又让这些人唏嘘不已,但是大家都没有仇视的想法,相反大家都是希望能够与这样一个猛将并肩作战。 谁都不想当孬兵不是,看看这位,出手就差点弄死一个鞑子亲王。 与这位爷一起作战,生死不论,这等爽快,可是他们都没有遇到过的。 就在这个时候,不和谐的声音也响起了,一个公鸭嗓子,正不忿的叫出来。 “来人啊,还不快把这个叛逆给我拿下。”王承恩这也是安抚好陛下之后,这才出来,并不知道短暂的时间发生这么多事。 他只想把这个叛逆抓了,在陛下眼前处死,让陛下恢复过来,这等大言不惭敢污蔑陛下的贼子怎么能够饶他。 “啊?”这禁军都是目瞪口呆,怎么这立了大功,没有奖赏,反而要抓起来,这不对啊? “你们都给咱家等什么呢?没听见吗?动手!”王承恩气得破口大骂,真是要反天了,他的话都不管用了。 但哪怕他喝斥,这禁军也是没有动。 “都愣着做什么!给我动手。”突然有人叫出来。 此人一身银盔银甲,还是这里的小校,被马猴抢走了指挥权力,早就不爽了,如今正是发作的时候。 马猴脸色因为失血而惨白,如今也有些疲乏,但眼睛依旧是炯炯,不屑的说道:“原来是两个没有卵子的家伙,刚才怎么没有见到你们啊,跟着你们这群家伙,就只能做亡国奴,我看谁来抓我。” 马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狐假虎威的东西。 王承恩气得差点吐血,他在宫中自然就不用说了,在军中可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太监,结果被这个家伙骂的狗血淋头。 “好个牙尖嘴利,今日我就要拔光你的牙,敲碎你的骨头。”太监阴狠,说出的话,都是冒着阴风的。 只是若没有了爪牙,这狗就是废物了。 马猴鄙弃的说道:“我马猴手里宰过鞑子亲王,也宰过乱匪,但就是没有宰过没卵子的,你是不是想试试在下的刀子是不是锋利啊?” “给我拿下!”马猴说完下令。 这次禁军又犹豫了,因为这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一个是掌印大太监,还有一个是国公的孙子。 但不等他们想通,民军就动手了,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王承恩和小校给五花大绑了。 “你这是要造反,我要诛你九族。”王承恩不愧是军中之人,换成其他只怕就要吓得尿裤子了,但他却没有低头。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记性啊,你割掉的是卵子,又不是脑子,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叛逆,武大郎的家臣。”马猴又笑了,还牵动伤口,顿时呲牙咧嘴。 “丢进院子,想要收拾我等做了亡国奴再说吧,没有力气收拾你们。”马猴疲惫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汉子,面对一人之下的掌印大太监还有国公的孙子,依旧面不变色,说绑了就给绑了。 禁军也是丘八,一样都有血性,如今已经是热血沸腾,没有了两个碍眼的,都是一腔热血的听从马将军的吩咐。 “我只有一句话,誓死不当亡国奴。”马猴用最后力气说道。 但就是这句话,给这里的禁军都打上了烙印。 “马将军,我们誓死追随你!”突然有人跪倒,眼睛红得如同兔子,在这个民族危难之际,遇到一员真正杀敌大将,他们愿意抛头颅洒热血。 “好,都是热血的汉子,这次大难不死,都跟着我,备战吧。”马猴无力的说道,刚才把他的精气神都给熬空了。 马猴可是在这里大发威风,紫禁城里差点炸开了。 正红旗的都统和章京们都急忙进宫,出大事了,旗主亲王被汉人设计,如今生死不知,每个人的脑门子上都是冷汗。 “你们这群废物!”多尔衮也来了,见面就破口大骂。 正红旗的跪倒一地。 多尔衮都没有理会,踢开两个挡路的,就进了屋子。 “阿达礼,朕来看你,朕命你不准死。”多尔衮一看到床榻上,进气少出气多的阿达礼,顿时就红起眼睛来。 这个阿达礼刚开始并非真心投靠的,那时他只是想通过自己支持掌控正红旗。 代善已老,萨哈璘横死他乡,多尔衮也不想这个位子被别人抢去,还不如就成全这个年轻人,因为他有野心,还有仇恨。 就是如此,阿达礼才被多尔衮选中,没想到一来二去的,竟然就成了多尔衮的心腹,到后来建立从龙之功,成为了多尔衮的心腹,左膀右臂。 看着心腹大将,如今不死不活的躺在床榻上,多尔衮怎么不悲切。 阿达礼的眼睛突然多了神采,盯着多尔衮看着。 “你放心,这紫禁城里御医众多,奇药无数,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过几天你就活蹦乱跳了。”多尔衮鼓励着阿达礼。 阿达礼想要说话,又想点头,但都没有做到,最后他摸向腰间…… 多尔衮看到的是一个刀鞘,当然也明白这把刀的意义,重重点头。 “你会好起来的,你不想亲手宰了武大郎吗?” 刚过二十岁的阿达礼死死抓住刀鞘,眸子里的神采逝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二十九章 武大郎来也 宫殿外面突然听到一声哭声,正红旗将领都看向里面,各个面色苍白,这是皇上的哭声啊 “武大郎,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多尔衮仰天长啸,一个“我”就看出他心中的仇恨有多么的深。 悲恸莫过于最亲近的人离去,偏偏还是死在这武大郎的手里,多尔衮已经发狂了,武大郎就是他们大清的祸害,本打算收拾了残局,回过头就收拾他的,不想他就自己跳出来了。 “备马,朕要亲手宰了他们。”多尔衮阴沉并嘶吼的说道,阿达礼的死对他,对大清都是巨大的打击,如今大清正是用人之际,结果多尔衮最信任的大将就这样死了,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皇上三思啊这城中太危险了。”众臣都是阻止,一个阿达礼就已经让他们损失巨大,万一 “六思也不行,朕要让整个京城的百姓给阿达礼陪葬!”多尔衮已经暴怒,如今也不考虑后果了。 其他人都只能缩着脖子,急忙安排最严密的护卫,正红正黄等几旗的人马都出动了,如临大敌,沿路杀戮,只要是活的,都要杀掉。 马猴气得大骂,因为他如今受伤,上不了马了,远远的就看到了那迎风招展的金黄大纛。 “阿达礼肯定一命呜呼了,所以多尔衮急了,兄弟们,咱们就算死也回本了。”马猴哈哈大笑。 武大郎所托非人,马猴根本就做不了护卫,看到敌人眼睛就红起来,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禁军都是大笑,没有胆怯,如今他们都满足了,他们这点人,不仅干掉了鞑子的亲王,甚至还把鞑子皇帝都给引来了。 “楼上的兄弟,你们若是能一铳打死这个多尔衮,那你们就是所有汉人的大恩人。”已经有人开始为神射手鼓气助威。 但鞑子不会再上当了,多尔衮的车架到了远处就停下来,他来这里不是战斗的,而是要亲眼看着这些人死掉,特别武大郎。 “活捉武大郎,朕亲自封赏他。”多尔衮睚眦必报的说道。 武义到了下午才赶到了京城的城墙下,远远的就看到了里面到处都是狼烟,顿时就眼睛红了起来。 “武教头,我们恐怕来晚了”民军不得不承认,他们哪怕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但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武义死死的盯着城墙上空,仿佛要看到里面情况。 “还不晚,我武大郎来了,怎么会晚呢,给我向里面喊,武大郎来也。”武义下令,如今他就算人没进城,也要让里面的鞑子知道他来了。 “武大郎来也。”声音传进了这狼烟遍地的京都,穿透了杀戮,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这个声音。 鞑子在外面还有一队人马埋伏的,如今也被惊动,就要追杀上来。 武义突然哈哈大笑,接着带着人围着京都城墙跑,依旧不停的喊着。 “皇上,武大郎来了。” 就在多尔衮下令剿灭这些人的时候,突然有人来禀报。 “他果然来了,他在哪里?”多尔衮两眼冒火的问着。 “西门外,人数不多,正被城外人马追杀。” “好,去西门,生擒武大郎!”多尔衮的眸子里充满了仇恨,如今只有将武大郎给伏法了,才能让他泄恨。 越来越多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武大郎,而且还传出了,武大郎在城内杀了鞑子的亲王阿达礼。 “好,武大郎终于把这个魔鬼给宰了,好啊!” “我爹,我哥一家他们终于可是瞑目了” 无数百姓都哭出来,这阿达礼下令屠城,恶名早就远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武大郎给弄死了。 “听说武大郎还打败过鞑子,这次肯定是来解救京都的。”百姓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当希望破灭的时候,一根稻草都能够成为救命稻草。 “可是武大郎他不是叛逆吗?与朝廷对着干的他来了,还能帮着朝廷吗?” 随后大家的心头又堵住一块石头,因为武大郎可是叛逆。 “叛逆怎么了,只要他打跑了鞑子就行,也比做亡国奴好。” 百姓们衡量利弊,最后发现就算是武大郎进入京城,这也是汉人关起门来自己的事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鞑子亡我之心不死,若要鞑子得逞,汉人都要遭遇大劫。 所以如今百姓也顾不上这武大郎是不是叛逆,终究是汉人,这就是自己家的事情。 一时间,京都内的哭声四处而起,鞑子可恶,屠戮我百姓不知凡几,整座城都被血腥味给笼罩着。 武义却是焦急不堪,因为他能够做到的只有这些,分担一些压力,最重要的是给里面反抗者信心。 “武教头,我们必须撤了,鞑子要包围我们。” 武义看着外面的这群鞑子已经撒开天罗地,想要把他们一打尽。 “想的美,我们回西门。”武义看出了薄弱,他要为里面多争取一些时间。 虽然是深深的无力感,但武义想留下的就是希望的种子,哪怕不能够改变京都沦陷结果,但只要种子种下了,日后的收获都是会惊死人的。 “武大郎!果然是你!你竟然还敢来。” 门楼上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下来,武义都没有听出来这人是谁,但肯定是自己仇家,不然不会如此咬牙切齿。 “藏头露尾小人,可敢露出头来与我说话,让我瞧瞧是哪个?”武义对着城头大骂。 “放肆,武大郎你敢犯上” “你这是找死” 城头上惹来了无数破口大骂,甚至还有人开弓放箭,武义哈哈大笑,知道对方身份了,竟然是这个死对头多尔衮。 不过这个时候,可不能骂了,骂他如今没有用。 武义也停下来,对着城头喊着:“多尔衮,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你如今可是清朝的皇帝了,你当初可是亲自求我来的,合伙弄死皇太极,你篡位成功,就想过河拆桥,我武大郎绝不同意,我武大郎什么都吃,还就不吃亏。” 多尔衮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墙上,“武大郎,你血口喷人,朕今天就要将你千刀万剐了,开城门。” “被我说出来,挂不住了,想狗急跳墙了?”武义哈哈大笑。 同时,武义也是对着墙头大声喊着:“多尔衮就是一个狼子野心的白眼狼,你们这些人都听好了,他就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你们都要小心了,如今京都已经破了,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首先要做的肯定就是杀功臣,指不定如今就已经做了。” 武义对多尔衮狠狠的污蔑,反正对帝王来说,这样的事情肯定都能够沾边的,只管骂就好,在他们君臣之间加把火,武义更加乐意看到。 但是在墙头上可就不是一把火那么简单了,因为都会被武大郎带着走,武大郎见面就口口声声大骂忘恩负义。 加上他本人根本没有进城,那么这城里发生的事情可就蹊跷了,这阿达礼到底是死在谁人的手里,只怕如今下结论都太早呢 多尔衮双眼喷火,这个混账武大郎,果然是他大清的祸害,绝不可留着他,当即就要亲自出城抓人。 “多尔衮你还色胆包天,你害死皇太极我如今就公布天下,你就是看中了小玉儿的美色,这可是你亲口对我说的”武义骂上瘾了,他还真的有优势,因为他是穿越者,野史在手机里都不用查,天天推送一大堆,如今正好用到。 这也再次的击中众位将领的心里,因为多尔衮登基之后,可是以照顾嫂子的名义,多次去了先帝遗孀那边的 多尔衮火冒三丈,今日不把武大郎的脑袋揪下来,他誓不为人。 西门大开,多尔衮带人杀出来。 “风紧,扯呼!”武义转头就跑。 第三十章 皇上吐血 “风紧扯呼!”武义一着急黑话都喊出来了,不过没关系,不能等着被鞑子给一锅端不是。 突然,武义大骂一句,自己搞错了,甚至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因为大玉儿就是海兰珠啊,哈,他骂来骂去的结果还愣是与多尔衮搭上关系了,武义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民军如今都是云里雾里的,因为这武大郎爆料太狂野,太没人性了,就连后世的小编都要佩服,别说这古代人了,都是憋着难受想要问问武教头呢。 西门一开,这满清的将领都呼啦的冲出来,多尔衮竟然还在最前面,如今他眼中只有武大郎,不除此贼,他心中的堵就永远存在。 武义还故意的慢下来,想要再诈一下这个多尔衮,听说他性子奸诈多疑,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大清的将领可是都怕了,如今多尔衮可是明君,自然怕他中了武大郎的诡计。 急忙都快马加鞭的冲上来,看似保护,其实也是拉住多尔衮。 “给朕活捉武大郎!”多尔衮也醒悟过来。 “多尔衮,你还真的敢出来啊,哈哈,我教你个乖,我武大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带着这点人就来找死?”武义并没有转身就跑,反而在这里放完地图炮后,就准备当迷雾。 “皇上,这武大郎绝非简单之辈,还不会有诈吧?”此刻有人怀疑了,因为此事还真的太过于蹊跷,难道这武大郎就是为了来污蔑多尔衮的? 换成是谁都无法相信,多尔衮同样也愣住了,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道:“武大郎不过是故弄玄虚,真真假假,那就是他心虚!” 多尔衮心中其实也有疑虑的,所以这个时候他认定这个武大郎了,只要把武大郎抓到,那就绝对不亏。 这武大郎对大清的威胁可是胜过了明朝的千军万马,所以多尔衮必须要除掉他。 武义把最后的手段都用出来了,此刻也无计可施,就带人人马逃窜。 “武大郎,你休想逃走!”满清将领都瞪着眼睛。 但这武大郎就如同铁了心一样,连头也不回的就跑。 此刻多尔衮心中突然不安起来,因为这武大郎还真的是想把他们往远处引的意思。 在京都西南角这里,马猴的伤口都崩裂了,如今也如同血人一样,鞑子的又一次进攻被他们挡住了,还好这禁军不同普通的守兵,他们中有不少的弓箭手,而且他们也有防御优势。 最庆幸的是多尔衮带走了大部分的鞑子,否则他们也绝对坚持不到眼下。 “马将军,我们的箭矢所剩无几,这可怎么办啊?”禁军上前诉苦,他们的手臂都麻木了,但如今更残酷的是这箭矢没有了。 “慌什么,我们也算够本了,如今用各种手段,只要多杀一个鞑子就是赚了。”马猴那就是不知道害怕的人。 “好,有将军这话,兄弟们都认了,下辈子,咱们还是跟着将军。”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天时间,但是禁军已经对马猴认定。 “鞑子又冲上来了。” “准备战斗。” 马猴看着鞑子也是焦急想要攻克这里,他就冷笑道:“等下就放鞑子进巷子,我们就是用石头也能打退他们一次。” 破釜沉舟了,屋顶的神射手都已经停下来,因为他们的子铳早就打光了,大肚子虽然好用,可是无法打持久战,如今还不如那碎发火铳呢。 马猴看了看西面,他已经尽力了,打退了几次鞑子猛攻,也算给武大郎一个交代,二愣子,你在下面可孤单,哥哥来陪你了。 大家都放开了,准备与鞑子同归于尽,但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后方传来了密集的火铳声音,也打断了鞑子这次的进攻。 鞑子的火铳兵大都是绿旗兵,但都没有在此地,那么就一定是外人,也就是敌人。 马猴的耳朵动了动,这家伙耳朵非常灵敏的,哈哈大笑道:“武教头来解救我们了,都给我守住。” 这火铳声音清脆,与寻常可是不同,明显就是民军的,马猴突然坐在地上,依靠着断壁,傻傻的笑着,呢喃道:“武教头你可来了,要是再晚点,我可真的没有办法了。” 正红旗的鞑子都报仇心切,阿达礼可是他们的旗主,竟然死在了这群人手里,如果不能将他们带回去,只怕就要被皇上怪罪的。 谁想到偏偏就是这个时候,背后竟然有变,火铳声由远及近,就在他们的背后。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冒出一支军队来?”章京吃惊的问着。 他们看到了大街尽头,走进来一支队伍整齐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正冲着他们杀来。 本来他们是骑兵非常有优势的,特色这群人不一般,火铳打得又远又准,这去追杀的,如同下饺子一样掉落马下呢。 对方的人数占据优势,让他们感觉到棘手,切身体验到了什么叫枪林弹雨。 而且对面的这些人还是一轮赶着一轮的放枪,就如同那波浪一样,每次起伏带来的都是密集的弹雨。 “撤!” 不甘的呐喊,因为章京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在这些人面前他们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 “是咱们的人!” “真的是民军!” 胡同里的民军喜极而泣,因为他们这也是死里逃生。 “你们是那个部分的?”对面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的问着,枪口都瞄准这里。 “刘喜子,你终于让我另眼相看一次,你小子来的太及时了。”马猴笑了,笑得虽然不比哭好看多少,但这是真心的。 老人对这个不声不响的刘喜子都非常随意的,别看刘喜子整天冷着脸色,但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秉性。 “马猴?你怎么在这里,武教头呢?”刘喜子也是大吃一惊。 马猴不笑了,因为他也着急了,“你问我?我问你呢,武教头呢?” 刘喜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是武教头的贴身护卫吗?” 马猴也是听到了武教头来到京城,所以也火速带人来支援,没想到还是没有武教头下落。 “武教头在西门,肯定没错。”马猴明白了,武教头就是用了疑兵之计,怪不得多尔衮带着大部分离开了。 但大家都知道宁武府可是没有什么力量了。 “我去接应武教头。”刘喜子二话不说就带人去西门,生怕晚了,武教头遇到危险。 “喂,我说你……”马猴也打住了,他们这里都累得虚脱了,就算想把帮忙都无从下手。 多尔衮死命的追杀武大郎,但是武大郎就是一条泥鳅,滑溜的很,稍不注意就溜走了,哪怕派人围追堵截,但依旧让他有惊无险的跑过去,甚至还带着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 “皇上!不好了,西门被武大郎的人马给占领了!”突然包衣奴才大叫起来。 “你说什么?”多尔衮简直不敢相信,他一直都盯着武大郎,回头一看,京都西门多了一杆血红大旗迎风招展,四四方方的并非他们的龙旗。 如今不用问都知道了,肯定是武大郎的人马,武大郎利用自己来吸引他的视线,暗中还真的加派人马攻城。 “武大郎!”多尔衮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来。 突然感觉到喉咙口一甜,直接就喷出一口鲜血。 “皇上!” 四周的将领都吓傻了,多尔衮被武大郎气得吐血,这可如何是好。 多尔衮阻止他们惊慌,他知道身体无大碍,就是气火攻心,吐出来,反而好受许多。 “我们撤。”多尔衮不知道这个武大郎的虚实,如今京都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武义搞不明白多尔衮怎么就撤了,难道看破他想要拖延入夜的把戏? 刘喜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一章 纠正轨迹 刘喜子的出现真是太及时了,可以说宛如天兵天将下凡一般,不仅让武义的虚晃一枪变为现实,最重要的是让多尔衮的计划落空,京都无法占领,这民军就如同一颗钉子一般,牢牢的钉在这里。 “武教头,你处分我吧,我没能完成你的安排。”当事人刘喜子可是没有笑容,此刻心中忐忑的来领罪。 武义当初安排他就是防止鞑子进一步扩张的,但他的人马都是步兵,面对骑兵的鞑子,他能够做的事情不多。 在听说鞑子攻克京都的消息之后,他就咬牙决定向京都这里赶来,再不济也能守住一些地方,不让鞑子变本加厉不是。 “哈哈,这次你正好是歪打正着,说明你也成长了,这次来的正好,我还要奖赏你们呢。”武义拍着这位得力部下的肩膀,这个唯唯诺诺的青年终于成熟了。 之后,武义就看到了如惊弓之鸟的崇祯皇帝。 民军虽然人数不多,还只能够守住西南一角,但这就足够了,鞑子的大计就被武义给搅和了,指不定怎么骂娘呢。 但面对崇祯皇帝,武义反而有些唏嘘,这可是皇帝啊,如今京都却在他与多尔衮的手中,还好崇祯好命,落在他的手里,而不是多尔衮的手里,否则可就没有这等的轻松了。 “武大郎……”朱由检也目光森然的看过来,但随后就变了许多,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大明的皇帝,说不好听的,已经是武大郎的阶下囚。 真是够讽刺的了,月前都是他下旨全国通缉武大郎,而他也有这样的权力,偏偏如今他却成为了阶下囚。 “是啊,命运捉弄也好,老天安排也罢,但如今都不重要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多尔衮。”武义笑道。 在这里他就是最后的黄雀,摘了多尔衮的果实不说,还狠狠的恶心了他一把。 只是对这个崇祯皇帝,武义还是有些犯愁。 “你要怎么处置朕?”朱由检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当着朱媺娖的面,直接询问,让朱媺娖再次紧张起来。 武义拍着朱媺娖的后背,示意她不用担心,同时也皱眉的看着朱由检。 想给他上眼药吗?这可不行。 “这里我想不会再有什么皇帝了,除非你想继续当这个亡国之君。”武义此话一出,不仅朱由检一愣,朱媺娖都忍不住哭出来。 朱由检面对死亡并不害怕,反而仰天大笑。 朱由检,崇祯皇帝死了,上吊为大明殉葬,吊死在民宅中,临死前只有王承恩一位太监在身边,最后为他殉葬,但这位崇祯皇帝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嘱。 这里的禁军都跪了一地,忍不住痛哭,随后消息传到了外面,大明百姓都傻眼了,没想到这皇帝说没就没了。 在继续就传到了多尔衮的耳朵里,多尔衮吃惊的茶盏都摔碎了,因为这个消息对他更是大大不利,逼迫崇祯走投无路的可是他多尔衮,偏偏他也没有获得更多利润,反而沾了一身腥,要迎接全天下汉人的指责。 “武大郎,你这个混账东西!”多尔衮气急败坏的大骂着,因为这次武大郎把他和大清都推倒了浪尖上,自己却是闷声发财。 “将武大郎他们给朕赶出京都。”多尔衮血红着眼睛下旨,但民军如同礁石,鞑子根本无可奈何,论巷战,反而民军更有优势。 多尔衮恨得咬牙切齿,偏偏没有办法,他虽然占领了大半个多的京都,最重要的紫禁城也在他手里,但不是完整京都又有何用? 只要不能迁都,就一点用没有,反而鞑子的草料供应不上来,让多尔衮陷入僵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两天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让山海关那边火速送来,难不成要让这几万匹战马挨饿不成?”多尔衮再次发怒,自从这武大郎来了之后,他就没有一件事顺利过的。 他还在等,等难民的出现,这可是他手里的一张王牌,特别对付武大郎的。 可是辽东就如同突然没有了消息一样。 不等多尔衮查清呢,反而这武大郎警告到他的头上了。 “多尔衮亲启,你等外族在我京都肆意横行,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定会为百姓做主,奉劝你快些回你的大清,否则的话,让你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多尔衮看着这满篇都是白话的信件,气得差点再次吐血,瞬间就撕成了碎片。 “武大郎,你竟然敢威胁朕,这京都大清的人就不比你少,我还要一半的人马在外面,更不要提还有蒙汉八旗……”多尔衮破口大骂,但到了这里也打住了。 如今他举国之力都来讨伐大明,却陷入僵局,留在盛京的八旗子弟都不多,后方可以说空虚的只有空架子。 武大郎这是要威胁他的意思吗? 不管武大郎有什么阴谋诡计,但这次又击中了多尔衮的命门,大清周围还有蒙古和朝鲜,虽然在他的武力下归顺,但如今大清国内空虚,万一被抄了老巢…… 多尔衮这次没有骂出那个可恨至极的名字,但依旧是咬牙切齿,不能耽搁,他必须要回去,坐镇盛京。 大明这里因为武大郎的出现,已经让大清失去了最佳时机,无法速战速决,只能慢慢蚕食,好好的一件事就被武大郎硬生生的给搅和了,多尔衮不恨武大郎还能恨谁? “朕要回国坐镇,火速让多铎回来,大明京都这里就由他坐镇,我们得不到,他武大郎也休想得到。”多尔衮甚至与武大郎耗上了,要把武大郎的所有力量都压在京都这里。 只要他回去以后,还可以拉起一支八旗大军来,那个时候,武大郎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把这个仇恨奉还,抄了武大郎的老巢。 多铎很快进京了,这次为了狙击大明最后精锐,他的人马损失可是不小。 “还好幸不辱命,皇上,这黄河以北,明朝再无抵抗的官军,为何皇上脸色如此的差?”多铎一见面就是邀功,只是与他想的完全不同。 多尔衮如今也笑不出来,只有破口大骂:“那个该死的武大郎,崇祯皇帝死在他手里了,反而把这个罪名推到大清头上,如今国内空虚,朕必须要回国坐镇,这里的事情就只有交给你了。” 就让武大郎再得意一阵,等他在国内召集人马,再踏上这里的时候,就是武大郎破灭之时。 不仅多尔衮,所有八旗子弟都带着不甘,但对武大郎也没有办法。 在京都这里,他们只能对峙,无法消灭,这民军巷战可是神勇若非人数不足,只怕头痛就是多尔衮了。 多尔衮带着不甘和怒火准备离开京都,国内不能有失,否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突然,这国内的探马来报,多尔衮猛然一惊,该不会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吧? 如今大清国内空虚,外部可是有蒙古和朝鲜盯着呢,武大郎肯定把消息传出去了,所以他们趁虚而入。 “我定要将他们铲平!”多尔衮结过信件一看,脸色比刚才的还要差几分。 “皇上,可是蒙古叛乱?”多铎见到多尔衮脸色如此差,他急忙问道。 多尔衮的手在打斗,这是被气得,“豪格,你这个混账!你是大清的罪人,满人的耻辱!” 怒发冲天,多尔衮的辫子都要翘起来了,因为如今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他唯一没有考虑到的就是这个叛徒,甚至都把这个丧家犬给忘记了。 但偏偏就在他最得意,大清即将崛起的时候,豪格跳出来了。 “武大郎!你这个混账,所有一切都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朕绝不会输的。”多尔衮几欲吐血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二章 武义的坑 多尔衮血红的双眼看着北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下,竟然被武大郎和豪格两人人给钻了空子,这也是武义给多尔衮挖的第一个坑。万卷吧 “豪格,你就是我满族的第一罪人!皇太极啊,皇太极,真想不到你竟然有一个这样的好儿子!”多铎接过信件一看,也气得捶胸顿足。 多尔衮没有说话,如今是后悔不及,因为他对正蓝旗有偏见,所以此次的行动,他们连汤都喝不到,被丢在山海关守门。 “朕的错啊”多尔衮叹息一声,心中不安的叫着,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 豪格偷偷的去了山海关,与正蓝旗接头,正蓝旗如今也活得不如意,遇到故主自然是一拍即合。 “怪不得草料和难民都没有消息,原来就是这个豪格搞的鬼,真是气煞我也。”多铎就要讨伐豪格去。 “晚了,也不要去了,如今你就要把武大郎死死的拖在这里,其他的事情朕去做。”多尔衮按住多铎。 多尔衮不敢拖延,因为豪格还不知道对难民怎么说呢,万一鼓动难民,只怕大清都要陷入困境。 “武大郎,你果然够狠,这一招釜底抽薪,朕算是记住了,将来就要变本加厉的还回去。”多尔衮临行前,就留下一句话。 来是坐着金色辇车,去的时候,只有战马疾行,多尔衮这次可算是倒霉透顶,如今更是心系大清国内,不敢耽搁,直取大明边境回国。 多铎的目光更是冷冽,在这紫禁城他不住擦拭宝刀,“武大郎,你我同城,我若不给你一点教训,可就对不起自己。” 多铎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准备伺机复仇。 京都就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百姓们都不知所措,因为这里竟然是叛逆和鞑子都共存,竟然谁都奈何不了对方,所以就只能暂时这样。 这也让京都的百姓更加煎熬,因为人不死就要吃,就要穿,可是如今战火纷飞,这做生意的都不敢开门,就算开门都是有市无价。 “爹爹”朱媺娖艰难的叫出来这个称呼,仿佛是牙牙学语,“吃饭了。” 一位老者走出来,只是寻常打扮,但须发花白,仿佛花甲年纪,但看着眼神犀利,又不似老叟,这位就是被死亡的崇祯皇帝,朱由检。 武义只是在明面上宣布,但人还活着,反对朱由检来说,其实已经死去。 “唉”朱由检突然叹气,耷拉下脑袋,决定走出屋子。 因为他觉得也没有这个必要很自己怄气,对于武大郎,他肯定无所谓了,甚至就算就此郁结而死,武大郎还轻松了,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武义也走进来了,见到朱由检还大吃一惊,朱由检就忍不住的瞪着这个武大郎。 “这就对了,多出来走一走,只怕这些年你也累了,难得一个放松的机会,给自己彻底放假,可惜如今鞑子还没有赶出去,不然你还可以出去游玩一下大好河山,但在这里,你也可以种种花草,养养鱼鸟,好不快哉。”武义可没有把朱由检当成什么皇帝,只是当成一个老人。 “放肆。”朱由检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 “你看,这才说两句,就发火了,老老嘿嘿,吃饭,吃饭。”武义本来想要叫“老朱”的,但朱媺娖还在旁边大着肚子呢,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急忙打住。 朱由检的眼睛瞪的圆圆的,随时都要爆炸,还好武义急忙打住,朱由检这才偃旗息鼓。 “看着精神头,这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武义嘀咕着,这朱由检倒是一个爷们儿。 但朱由检看着一张大桌,就不自在起来,他可是九五之尊,哪里与人一同坐在一起,挤在一张桌子吃饭过。 “你要适应如今身份。”武义明白,就让出了位子,怎么说他也是朱媺娖的爹。 朱由检因为肚子真的饿了,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坐下。 但不得不说,这个武大郎倒是极其会享受,这一桌很丰盛。 “如今这京城,也只有这些,就将就一下吧。”武义口中还解释着。 朱由检就更加不舒服了,因为他这个皇帝做的憋屈啊,首先他就没有铺张浪费,在宫里都是很随意的,膳食都是普通而已,但就这样还是做了亡国之君。 他不服气,仿佛与这桌子菜过不去,直接就与猪蹄怼上了。 孕妇朱媺娖是在这里特殊照顾的,她的伙食都是精心制作。 “夫君,这京都粮食不多,外面的难民都吃不上饭,而且公主也需要营养,不如往京都送粮如何?”王怜儿忍不住的说道。 朱由检抬头看着,因为他都愣住了,这妇人怎么能参与政事,其二就是食不语。 但武义还真的没有这么多罗嗦规矩,“恩,还把这事都忘记了,对了也让晋商都动作起来,如今虽然鞑子还没有赶走,但机会不能错过,把铁路也修起来,直通京都。” “真的”朱媺娖惊喜,但随后就被朱由检瞪回去了,乖乖的吃饭。 “不用这么教条,随意就好。”武义也无奈的说着。 武义还是习惯了军中的习性,吃饭就是风卷残云,他吃完,其他人都才吃了一半。 朱由检瞪着大眼珠子看他,但武义还是我行我素的起身,笑道:“你们都多吃点。” 说吧,就离开了。 朱由检气得摔骨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但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朱由检更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武大郎还真的就把他当成了普通的老叟了,若非朱媺娖不敢放肆,只怕都要拉着他一起打麻将了。 干脆就找来了一个小姑娘来给他解闷好了,反正武大郎也没有按的什么好心。 翁婿两人仿佛天生犯冲,只是坐在一起两天,第三天朱由检就不来了,对这个叛逆大发雷霆。 因为这个家伙的话语从骨子里就是大逆不道,几乎把朱由检气的半死。 朱由检也是闲的,当时也是无事可做,毕竟这个武大郎也成了自己的便宜女婿,而且指不定这江山以后都要他来呢,就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询问一些。 结果得到的就是只有四个字,狗屁不通,来形容武大郎再合适不过了。 “不学无术,日后你怎么管理国家社稷?”朱由检恨铁不成钢的大骂。 武大郎顿时就不服了,就差点拉着老朱的脖颈子问问他,“老朱家的祖宗,朱元璋不也是一个花子出身,不是也开了这大明几百年的盛世?” 被他这么一说,朱由检顿时就跳脚了,差点找武义单挑,这么大岁数了,火气还这么爆 随后,朱由检仿佛是破罐子破摔了,也懒得问什么东西,这天书房的大门都打开,朱由检的兴致来了,身旁红袖添香,自己挥毫泼墨 只是可惜没有欣赏的人,这找来的丫头只是个花瓶,连恭维都不会,这朱由检又忍不住的感叹。 但不管怎么说,这京都也算暂时平静下来,双方都是楚河汉界,但没有多少的烽火狼烟,仿佛都进入了休眠期。 但这也是为惊蛰做准备,多尔衮与武大郎如今就是死敌,一山不容二虎,下次见面肯定就是你死我活。 而多尔衮刚刚回到盛京,看到满地的苍凉,就再次跳脚大骂了,当得知他的治理能臣被人暗杀,朝堂上的汉臣都是岌岌可危,就更加火冒三丈。 用心险恶啊! 不仅如此,因为几位汉臣被暗杀,其他人都不敢轻易露面,所以这治理也就耽搁了,偏偏这难民也被挑拨,如今在吉林等地,已经有了叛乱迹象。 更加严峻的就是这辽东一带,已经是乱民暴起,已经抢到八旗子弟头上,多尔衮头疼不已。 第三十三章 动摇根基 多尔衮回来就召集文武百官各族头领,但大殿上明显空缺了不少,特别是文臣这里,文臣大多数汉人,满清的官员不仅不以为意,甚至还幸灾乐祸。 “范大学士何在?为何不来上朝?”多尔衮当即就火了。 “皇上,范大学士已经告假,日前就病倒了,如今卧床不起。”太监急忙的说着。 多尔衮的心思更加细腻,随后就询问宁完我一事。 宁完我是在自己的府中,被人暗杀,随后又把头颅挂在了旗杆上,留下了“汉奸皆是如此下场”的字迹。 而阿济格等人可并没有在乎此事,多尔衮御驾亲征,就把大清交给了老臣,但阿济格却根本就没有把宁完我的死当回事。 宁完我在策反上有功,所以也自大起来,自然让阿济格等满人不舒服,见到他倒霉,他们都是偷着乐呢,如此一来,不仅没有全城抓捕刺客,反而让刺客变本加厉起来,随后又除掉了大大小小汉奸几人。 阿济格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因为汉臣已经如同惊弓之鸟,谁都不敢出门了,家中都是加了人手,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生怕稀里糊涂的就被宰了。 汉臣心中不仅有怨恨,还都后悔不已,特别那辽东投靠的,不仅没有得到重用如今连日子都过得战战兢兢的。 “你等误朕,误了大清啊!”多尔衮一听就气急败坏的大骂,这群猪脑子,简直是误国。 汉臣都是治理能臣,有了他们的计策,这大清才能蒸蒸日上,如今这范文程为首的汉人都已经怕了,多尔衮拿谁来治理国家? “朕要砍了你们!”多尔衮气得七窍生烟,阿济格等都是老粗,如今就算明白了,但是已经晚了,努尔哈赤,皇太极到多尔衮都是善待汉臣,因为他们对大清崛起都是有重要作用。 如今这群人都已经退缩。 “还不全城捉拿刺客,只要捉拿到,就地处死!”多尔衮指着阿济格等人大骂。 多尔衮也没有继续早朝,准备去范文程府上看望,还是要自己出面把这个汉臣给请出来才行,大清了少不得他们。 但还不等多尔衮出宫呢,奴才就已经慌忙的上报,“皇上,大事不好,辽东的难民造反了,不仅冲击官府,还烧了送往大军的草料。” “什么?”多尔衮大叫。 这次连范文程都顾不上了,因为这可要了命了,大军在明朝缺少草料,多尔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此事,没想到如今被这反贼都给搅和了。 “皇上,不好了,辽东难民反了,如今已经杀了当地旗丁,对外张扬要自成一国。”阿济格急匆匆的跑来,脑门子都是汗水。 多尔衮只感觉到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仅仅片刻,这辽东和吉林等地就反了。 “完了,我们都被这武大郎给设计了,千万不要激怒难民才好……”多尔衮头痛欲裂,因为此事只怕已经是他无法掌控的。 “武大郎,你够狠!”多尔衮已经发觉这里面都要武大郎的影子,偏偏有心无力。 这也是一个连环计,武义当初并没有太多的希望,只是想给满清带来一些混乱,拖住他们后腿,这就足够了。 但这次多尔衮可是举国之力攻打明朝,这样一来,后方自然就空虚起来,这可就不是简单的影响了,已经变成了反叛。 这第一就是吓得汉臣不敢轻易露面,因为满清很多的治理都是汉臣拿主意,这群狗汉奸对满清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有他们,满清就如同打断了一条腿。 这第二就是联系一些人,通过煽动反叛满清,原本只是试探而已,结果就发现原来满清就是一个花架子,所以就胆子肥了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监国的汉奸都岌岌可危,无心做事,结果这个乱子就更大了,如今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辽东,那就更加的让多尔衮无力,因为这也是他下令的,辽东一带可是不仅难民,多尔衮的意思是所有人都要撤出,都丢到明朝去,把这个祸害都丢到外面,大清从此高枕无忧。 但圣旨下了,但好死不死的,就是这个时候,豪格到了山海关,也接管了山海关,豪格哪能让多尔衮痛快,再说这山海关更不能让人通过。 这些人中了不仅仅有难民啊,还有多少的富户呢,他们都被多尔衮鼓动起来,结果离开了故乡之后,才知道被耍了,怎么能忍气吞声。 单单只是难民,还不一定成气候呢,但是这群富户甚至一些低级官员就不同了,他们一闹起来,干脆就把这几座城给拿下了。 这辽东的兵力哪怕多尔衮调动的不多,但也抽取了不少,就轻而易举的让这群人得手了。 满清怎么起家的,就是打下几座城以后,就慢慢的发展到今天,这不就给他们最好的榜样,如今这群人已经是跳出来了,你满清可以,我们当然也行,这不已经准备要建国立号了。 多尔衮彻底的头疼起来,没想到他这一回来,整个大清都乱了,与他出征前是完全都不一样了,这还是那个国力昌盛,蒸蒸日上的大清吗? 武大郎的计谋可谓狠毒,不动声色的就动摇了大清的根本啊,想要再次征讨大明,就必须要把这内乱平息…… 偏偏这个时候,多尔衮的手里也没有多少可用之兵,就算是有,多尔衮也要考虑后果,辽东之乱,堵不如疏啊。 本来是他的杀手锏,结果却反过头来咬他一口,就算是把他们平息了,多尔衮有损失不说,只怕这之后,他也没有了杀手锏。 还有更加让人担心的就是这漠南蒙古,他们如今只怕都各怀鬼胎,加上还有一个武大郎暗中怂恿,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前一刻还是不可一世的大清,如今突然就被一个武大郎设计的漏洞百出,摇摇欲坠了。 “征兵,满汉八旗都要征兵,蒙八旗暂时不动,还有刺客必须绳之以法,朕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看到刺客人头。”多尔衮雷厉风行,如今大清也拖延不得。 大军在外与武大郎对峙,这反贼也越来越多,辽东都脱离大清,朝堂更是一团糟,每一件事都需要多尔衮亲自来处理。 对此,多尔衮是真的对满人的文臣失望,这也是满人的先天缺陷。 这盛京的汉臣虽然都猫着呢,但是耳朵都支棱着呢,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范文程的反应。 如今这多尔衮也回来了,他们就算有怨气也可以找皇上,但这刺客可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柄刀子。 “这群刺客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行凶,真是……”李永芳气得破口大骂,同时也对范文程求助,如今汉臣岌岌可危,朝廷也催促他们做事了,如今他们就看大学士什么态度。 这个李永芳先前在辽东策反就出了发力,这次更是协助宁完我完成对山海关的策反,吴三桂的副将就是他联系上的。 此人一表人才,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范文程如今也是犹豫不决,因为这次的事情让他也看出了,汉臣在满人心中的份量,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只要他借助这个机会,也不难提升自己在朝中地位。 但犹豫的就是只怕要得罪一批满人重臣。 至于李永芳,他就更加鄙弃,此人有奶便是娘,不敢重用。 李永芳在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非常的不爽,因为他出身低,虽然功劳不小,但是却报效无门,好不容易搭上了宁完我这条线,结果这宁完我就好死不死的被杀了。 “难不成投靠满人?”他也动了心思。 突然轿子被截住。 “汉奸当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四章 永芳之死 “大胆!” 李永芳大喝一声。 其实就是虚张声势,他也是辽东武将出身,但也是十几年没有与人动手,此人倒是老奸巨滑,临危不惧,如今这刺客竟然敢在街上对他动手,真是胆大包天了。 轿夫胆小,都是最底层挣扎的人,此刻吓得丢下轿子就要跑,因为身边突然多了几个大汉拦路,不跑岂不是等死。 李永芳并没有带家臣,就在行刺的刹那,李永芳突然用身体砸碎了轿子侧面,躲过了从正面刺杀的刀子。 一个骨碌,身体灵活的跳起,若非身上没有武器,只怕还要与刺客一较高下呢。 “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敢在街上行刺,真是不想活了。”李永芳大叫一声,却是逃的飞快。 推翻了几个卖汤水的,这可是滚烫的热锅,再加上行人混乱,李永芳都庆幸想到“还好这些年来,自己都没有松懈,这身手依旧,今天才算是逃了一命。” 这李永芳出身并不高,但是他来到后金之后,就积极策反各地的武将,曾经差点就成功的拿下镇江,砍了毛文龙的脑袋呢。 如今虽然在朝堂上不显赫,但这也是从基层逐渐爬上来的,只是他心里苦,因为他自己认为不值得,自己也算是付出汗马功劳,还不如溜须拍马爬升的快呢。 当然他心里也不平衡,因为他甚至比范文程投降的还早,如今差距太大,怎能服气。 偏偏就这样,还被这刺客杀手给盯上了,还有没有天理,最该杀的人不应该是范文程等。 这个李永芳并没有剃发,因为他h还需要在边军中走动,用各种手段策反将领。 所以他的突然跳出来,假发的帽子也掉了,披头散发的倒是有些惊人,百姓都忍不住让开。 这里胡同口多,方便逃窜,李永芳顾不得仪容仪表,眼看着就要逃脱,心中也是轻松许多。 突然一声巨响,他如同断线风筝般横飞出去,撞在墙上,胸口喷出鲜血……他努力想要回头看着在屋顶行刺的刺客,但身子软趴趴的…… “得手了,撤。” “我们替天行道,汉奸都不得好死。” 几个蒙面人都从胡同里散了,瞬间就不见影子,只有这现场乱糟糟的。 “让开,让开……” 大队的官兵已经冲出来,围住这里,其中还有推官等勘察现场,只是李永芳此刻已经咽气了。 李永芳是最早投降后金的汉人将领,当时可是惊动朝堂的,连锦衣卫都多次想要捉拿他都不成,可见此人滑溜。 但这一次,刺客明显准备了天罗地网,下面是刺客,在酒楼二层还有神射手,这李永芳是被火铳打死的。 在酒楼二楼,发现了一杆没有带走的燧发枪,但这是上水坊的,就算盛京内有门路的就能搞到。 线索很快就断了,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设计的天衣无缝,就算是派出全城兵马,也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朕让你们捉拿刺客,你等如今捉拿的他们都敢当众行凶了,是不是哪天都敢进宫行刺朕,你们才高兴?”多尔衮气得浑身哆嗦,因为这次的行刺,就是对官府的一个挑衅,对大清的挑衅。 如今在光天化日之下,百姓都看得清楚,却抓不到人,这让百姓如何想,让外人如何看大清? 如今可是多事之秋,这东西都在叛乱,多尔衮也不得已征兵剿匪。 这个节骨眼若是再闹出其他乱子来,这大清就更热闹了。 多尔衮突然感觉到无力来,因为他突然理解了一个人,那就是崇祯皇帝。 “朕岂会是亡国之君,大清不过就是被武大郎钻了空子……”多尔衮气愤的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李永芳的死对大清的影响非常大,首先就是汉臣更加惶惶不可终日,多尔衮的安慰也不顶用了,人家都敢大街上行刺。 这大清正是需要他们出谋划策,对付反贼的时候,结果这得力汉臣死的死,告病不出,让朝堂上能拿出个主意的都没有。 偏偏多尔衮这个时候,还不能大火,这样汉臣就真的离心离德了。 “皇上,这群汉臣都应该抓起来……” 多尔衮看着白痴的武将,直接用镇纸砸他,骂道:“该死的都是你们,还不去给我抓刺客!” 如今这盛京可不仅仅守兵了,就是留守的将领都出动了,挖地三尺的要抓出凶手来。 其次也是多尔衮更头疼的,就是在叛乱也得知消息,如今更加嚣张了,甚至还有攻打府城的,不仅如此,在山海关的豪格竟然还跳出来助威,宣布多尔衮篡位登基,乃是伪朝,伪帝人人得而诛之。 这可是先帝的儿子,让反贼更加有借口了,甚至还与朝廷扯皮,他们才是正统,为了退到伪帝。 “豪格必须除掉,万万不可让他与乱匪接触,否则尾大不掉。”多尔衮怕的就是这个。 可是山海关可是大明第一关,又是投降过来的,多尔衮接手之后,并没有破坏,里面粮草等都是完好的。 如今也只能困死豪格,让他山穷水尽。 同时这里也是南北咽喉,更是让大清如刺在喉。 武义的大礼让满清难受的要死,如今还无法反扑。 就只能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同时这漠南蒙古也是蠢蠢欲动,许多蒙古质子都要离开盛京。 “反了他们了!”多尔衮气得拍着龙椅。 “如今,命绿营也加入剿匪,有功者朕亲自奖赏。”多尔衮也下了铁心。 “皇上,这汉人……”有人要劝说,因为这绿营本就是一群垃圾,不被八旗看重,人心又不稳,在大清说是兵,其实都是辅兵而已,说白了就是奴隶。 “大明如今已经名存实亡了,他们若不归顺卖力,还有什么出路,只要他们肯卖命,朕就不会亏待他们!”多尔衮也是有大魄力,就在这大清四面楚歌的时候,依旧重用这群投降的绿营兵。 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这扶不起的汉人兵,竟然这次立了大功,竟然与反贼发生大战,甚至八旗子弟都奈何不得的反贼,被这被人瞧不起的绿营兵给打败了。 “好,朕亲自重赏这绿营统领,赏赐黄马褂!”多尔衮龙颜大悦,竟然还有赏赐黄马褂。 这黄马褂可不是金银,而且地位,除非是为大清有大功,否则不可赏赐的,而且汉人几乎没有可能得到。 这个消息可是惊动了八旗将领,因为皇帝开了这个口子,岂不是认为绿营可以与八旗子弟同等身份? 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怎么让他们心里平衡? 但是多尔衮就是这样有魄力,说到做到,在八旗将领反对下,还是亲自赏赐了绿营正副统领黄马褂,扶正了绿营的身份。 早朝上,绿营两位统领跪地嚎啕大哭,磕破头发誓拼死为朝廷效力。 结果,没有出一个月,这吉林等地的反贼竟然被绿营兵打得节节败退。 也解了多尔衮的燃眉之急,不仅如此,绿营兵的数量可是不少的,其中还有熟悉骑射的,多尔衮就越来越重视绿营来。 “好啊,真不愧是大明的精英,在大明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如今在多尔衮手中就是虎狼之师了……”消息传到了武义手里,武义气得破口大骂。 本来一套组合拳打得这多尔衮晕头转向,也给了他更多时间,让满清陷入沼泽,谁想到这绿营竟然给多尔衮打开了局面。 武义没好气的看着悠哉的朱由检,这位曾经的崇祯皇帝竟然看得有滋有味…… “瞧一瞧,这都是你的好军队,到了鞑子那边但是扬眉吐气了……”武义迁怒朱由检。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错,百姓没错,错的只是这群人!”朱由检反而扬眉吐气说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五章 南明成立 朱由检的神经还是比较大的,能够自我安慰,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淡忘,如今他已经不再把朕挂在嘴边了,如今已经开始脱罪,他并非亡国之君。 京都的对峙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双方都是各怀鬼胎,京都城内安静,但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盯着南面。 太子朱慈蜋并未与朱由检在一起,当京都被攻克的时候,就被朱由检秘密送出宫去,如今下落不知。 如今这黄河以北都是处于无朝廷状态,多尔衮虽然撤回去了,但野心依旧在,鞑子沿着京都这条线向南,想要占领东边一带。 而晋商商会和民军也是不断的扩张,如今就是在外面也同样与鞑子对峙。 只是双方的兵力都是很少,鞑子仿佛不想发生摩擦,而商会力量也不足,竟然就莫名其妙的产生了平衡。 大明皇帝驾崩,名存实亡,如今百姓都是迷茫之中。 大家都在等时间,憋呢,武义手里力量不足赶出鞑子,如今正全面征兵,训练也是需要时间的。 多尔衮也是同样,如今大清国内还不消停,这更加需要时间,所以一时间谁都奈何不了谁。 “谁说明朝亡了?你们如今只不过就是装腔作势而已,实力都弱的很,只要我儿在江南反攻,过了黄河,就让你们痛快的滚蛋。”朱由检如今也放开了,甚至还给武义添堵。 这事还真的有很大的希望,如今鞑子和武义都坐不稳这个江山,别说实力不足,就是百姓也没有归附,所以只要官兵一来,收服失地还是可以办到的。 武义看得很开,“我倒是无所谓,只要这江山还在汉人的手中就好,落入鞑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检瞪大眼睛,表情仿佛恨铁不成钢,坐下来试探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做皇帝?” 这句话还真的给武义问住了,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没有概念。 皇帝对他来说有些不真实,而他一直做的都是抵御外敌,让百姓安居乐业,这突然走到这一步,不管是晋商还是土绅其实已经向武义表露出建国立号的意愿了。 只是如今京都都是被他们与鞑子共同占领,加上时局太不稳定,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而不多时,南边的消息也传来了,鲁王站出来了,监国南都,重振大明江山。 武义心中怀疑不解,忍不住的跑到朱由检这里问道:“太子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怎么跳出来的是鲁王?” 朱由检这些天都是得意的很,但如今也皱起眉头来,此事绝非这样简单。 鞑子没有抓到朱慈蜋,武义这里也没有消息,理应不在京都才对,如今黄河以北也没有封锁,去南都的路还是可行的,这鲁王跳出来,岂不是说太子突然消失了。 “这群乱臣贼子!”朱由检破口大骂,那可是他儿子,如今弟弟当权,只怕太子就更加危险了。 不管怎么说,大明又有人跳出来了,武义就不得不防备,因为江南兵马还是有的,一个左良玉不仅实力完好,还有一个洪承畴在,只要他们带兵打回来,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打破当前的僵局。 果不其然,很快南面的讨伐令就下来了,声称鞑子和叛逆作乱大明,北地千里狼烟,鲁王不忍心看百姓受疾苦,准备派平北大将军左良玉平定北方祸乱,重整大明江山。 而同一天,鞑子也有了动作,宣告与武大郎停战,并派来了使者游说。 人没有看到呢,消息倒是满城皆知了。 武义大清早的就发现了朱由检、朱媺娖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已经等他好久了。 武义哈哈大笑,看来他们比自己都着急呢。 “这鞑子又要搞什么花样?替我分析分析吧。”武义随意的坐在这里说道。 朱由检差点暴走,这个武大郎太过分了,竟然让他来给他分析,把他当成自己智囊了吗? 但如今武义的态度可是直接关系到天下时局的,只要武大郎的一个念头,可能就改变了黄河以北的形势。 朱由检跳脚说道:“你明知故问,鞑子还能怎样?肯定就是要联合你共同对付明朝北伐大军,武大郎,你也是汉人,万万不可答应,做出忘宗典祖的事情啊。” 朱由检是真的急了,眼看着大明就有重整的希望,如今若是武大郎与鞑子联手,那就根本无法做到,弄不好江山就此支离破碎,这是他这个曾经的皇帝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早早的就守候武大郎。 “可是,你不是说这鲁王就是乱臣贼子,坑害太子,谋权篡位,如今怎么又想着帮他?”武义反问朱由检。 “这这不一样,鲁王就算乱臣贼子大逆不道,但也只是同室操戈。”朱由检有些着急的说道,甚至还有些强词夺理。 武义丢下桂花糕,笑道:“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这怎么说也是你老朱家坐江山,我还是一个叛逆?” 朱由检瞪着眼睛,差点就说是,但如今还是要安抚这个武大郎,万万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这江山若是破碎,吃苦受难的那就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 武义笑得灿烂,此刻竟然想到了黎民百姓了。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不如让我取而代之,你看晋省百姓安居乐业,可比你大明强多了。” 朱由检一听,就要上来拼命,指着武大郎大骂:“你这个乱臣贼子,我我” “你要怎么样?你能怎么样?”武义不以为意。 “朕让你断子绝孙。”朱由检大叫,然后就对上了朱媺娖,如今朱媺娖已经快要到产期了,惊得众人都是大呼小叫。 “武教头,鞑子来人求见。”刘喜子在门口禀报,皱眉的看着里面乱哄哄的一片。 能不乱吗老子要打女儿,报复武义,这要对付老子,女儿又挡着 “好,我知道了。”武义先把刘喜子赶走,这才回头恶狠狠的对他们警告,“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就把这个江山让给鞑子,看我敢不敢。” 这都什么事啊,如今已经从国家大事闹成了家庭矛盾了,武义都头疼的很。 “不行,我要跟着去。”朱由检还是担心,就跟着武大郎后边。 “你就不怕身份暴露,鞑子把你给抓去?”武义嗤之以鼻的说道,反正他们这翁婿之间是没法和平共处了。 “我怕你卖国。”朱由检黑着脸说道。 “嘿”武义气得呲牙咧嘴。 在大堂这里,武义才刚刚坐稳,就跳起来了,因为来者竟然是多铎,他如今寻常汉人打扮,差点没认出来。 “多铎,你敢来我这里?不怕我把你拉出去毙了吗?”武义瞪着眼睛说道。 多铎也同样瞪着眼睛,如同斗牛一样看过来,真是冤家对头,还不想让的说道:“武大郎你要是个男人的话,我们就来个公平决斗,你可敢?” “你们满清就是这个态度吗?”武义冷笑,多尔衮是不是糊涂了,竟然拍这个愣头青过来。 多铎撇嘴,道:“当然不是,这是我本人的意思,就看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武义瞪着眼睛撸袖子。 “正事要紧。”朱由检都看不下去了,那边也有人劝说这多铎,两个人这才坐下来。 真是一对冤家,见面就忍不住想掐。 “天王,我们大清皇上的意思是,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外敌,这南明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伪朝,只要把他们赶走,这江山之后落入谁手里,就看谁的手段。”这个老鞑子更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岂有此理,你们鞑子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伪朝,前朝二年,努尔哈赤叛乱” 朱由检在此破口大骂。 第三十六章 如同儿戏 “前朝三年,努尔哈赤又以结亲不成为名,吞掉佟佳部……” …… “当朝元年,你们背信弃义……” 老朱突然化身为战士,直接就跳到中间去,掰着手指头的数落着鞑子的罪名,这个老朱可是从努尔哈赤那一代开始的。 别说武义了,就是多铎都懵了,因为很多事情,就是他都不清楚,结果被这个老头翻旧账的给数落出来。 “还有去年……” “咳……那个老朱,你歇一歇,喝口水润润嗓子,消消气,气大伤身。”武义黑着脸,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口气就说出一大堆的朱由检此刻也是气喘,也停下来,还真的抓起茶壶就要牛饮,想要继续。 “对不住,我这位智囊性子偏激,对事不对人。”武义也解释一下。 “你说什么?你说我什么?”朱由检放下茶壶,就对这武大郎来了。 多铎都看得傻眼,这武大郎哪里找来的老刺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闭嘴,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丢出去。”武义头疼的喝斥,没想到啊,这个朱由检的口才还不错,平日里没看出来。 朱由检瞪着眼睛,气得跟蛤蟆一样,又瞪了多铎等鞑子一眼,这才安静的坐下来。 “让大家见笑了,喝茶,喝茶。”武义脸皮够厚,此刻依旧面不改色。 多铎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大笑道:“武大郎果然非常之人,佩服。” 不过也犯不上生气,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敌对状态,若是武大郎到了紫禁城见他,他可能还要更加过份呢。 所以谁都没把朱由检当回事。 “你们……”朱由检差点炸了,合着他说了半天都是白白浪费口水。 谈判就是这样,特别是两国谈判,故意刁难,甚至看起来如同儿戏都不算过分,反而这个朱由检是见得太少了。 随后,这武大郎与多铎两个人如同狼狈为奸一样,一会儿好的就如同亲兄弟,一会儿就破口大骂,差点当众大打出手,这次轮到朱由检目瞪口呆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武义整理好被多铎扯乱的衣襟说道:“想求我,可以,我也只有一个条件,你们都撤出京都,否则任何事都免谈。” 多铎擦拭嘴角,刚才被武大郎偷袭,竟然打破嘴角,看见血迹,多铎差点暴走。 “武大郎你痴人做梦,不怕告诉你,就算是我们把京都让给你又能怎样?我们下一刻就能抢回来,你们又守不住。”多铎压着火气,但话语上可毫不想让的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守不住,不信你就撤出去试试,看看我们能不能守住。”武义撇嘴说着,还用激将法对付多铎。 “大言不惭,我就……”多铎拍着胸口就要决定。 “咳……亲王三思,天王,这次我大清是想与天王公平合作,面对共同的敌人,我们之间的矛盾先且放一放。”老鞑子急忙阻止。 武义嘲笑的说道:“别说没用的,我看你们就是不敢。” “谁说我不敢,武大郎,敢与我较量一下吗?我多铎让你一天手臂,照样能打你满地找牙。”多铎跳脚挑衅。 武义也不是善茬,对着多铎说道:“好啊,我告诉你,我就算不用手,也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两个人就此开始扯皮,最后多铎说自己只用一条腿就能碾死他,武大郎更无耻,说自己一个哈欠就能吓死多铎。 “你来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多铎大马金刀的坐下。 “我等着你,看你怎么用一条腿踩死我。”武义也分毫不让。 朱由检目瞪口呆的同时,脑子都不够用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谈判,怎么就跟过家家一样? 足足一个时辰,都是两人针锋相对,谁都没有服谁。 “时间不早了,我这里可没有给你准备饭,你们请便。”武义骂的肚子都饿了,直接就赶人。 “哼,你就是真的招待,我也不敢吃,我们走。”多铎一肚子气的离开。 “不送。”武义翘着二郎腿的说道。 不仅是朱由检,这所有在场的人都如同见鬼一样,这两国谈判,在这里就如同泼妇骂街一样,最后就这样结束了。 “怎么样?我骂的过瘾不?”武义还恬不知耻的问着朱由检。 朱由检早就怀疑人生了,此刻都不顾回答他。 武义笑道:“你那些翻旧账没有,还不如我上来就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这才爽快。” 朱由检无语,憋了半天后,这才仰头长叹道:“怎么可能?我怎么败给这两个人的?” 朱由检是少见多怪,因为谈判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更何况还是苦大仇深的两国,所以一见面互掐才是正常的。 武义肚子里也是一肚子,但是今天骂的爽快,中午多吃了一大碗饭。 饭后小憩一下,结果刘喜子再次来禀报,鞑子又派人来了。 “这么快?好,让老朱去吧。”武义没有起床的意思,干脆就把这事推给了朱由检,他不是要凑热闹吗,就让他去好了。 朱由检本来还在担心不已,不想武大郎竟然把这事交给他?“难道武大郎根本就没有想着与鞑子合作?” 朱由检不管了,反正他出面,那就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死活都给他搅和了。 朱由检这次也准备骂街,他肚子里对鞑子的火气可是更多更大呢,武大郎骂的爽快舒服了,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武大郎呢?他真的不来了?”朱由检还是不相信,武大郎就由着他来谈判。 “是,武教头说了,全都由您做主。”刘喜子点头。 “好,别怪我不客气了。”朱由检撸起了袖口,就准备好好的出气。 武义不仅不关心,甚至都不担心,反而来到后院这里,看朱媺娖,如今她就要临产,武义也是头一次做父亲,这事怎能不着急。 “武大郎,你千万不能与鞑子同流合污……”朱媺娖焦急的说着。 武义忍不住嘬着牙花子,这家里怎么都与国事牵连不清,只能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都让你父亲去对付他们了。” 朱媺娖也瞪大了眼睛,捂着嘴说道:“你让我父皇……去跟鞑子谈判?”随后又忍不住偷笑。 “你就别操心了,好好的待产。”武义拍着朱媺娖无骨小手。 朱媺娖如同被电到,脸色娇红,眼珠乱转,不敢看武义,他们虽然连孩子都有了,但还真的没有这样的亲昵过。 武义也是想要改变一下,朱媺娖也不容易,毕竟孩子都有了,武义也不想家里跟战场一样,更何况这朱媺娖还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恩……”朱媺娖如同小猫一样的呢喃一声,樱桃小嘴撅着,甚是可爱,看得武义都忍不住了,就要印下去。 “啊……”朱媺娖慌张的叫出声来,但急忙就闭上眼睛,并没有反抗。 看着她,武义忍不住笑了,就轻轻的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这也是一个突破,朱媺娖的耳朵都红透了,死活不肯睁开眼睛。 “你再不喘气,就把孩子憋坏了。”武义打趣的说道。 朱媺娖气得狠狠瞪着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武大郎,你给我出来。”结果朱由检打乱了这小两口的温馨,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武义皱眉,这个朱由检又抽哪门子的风? 朱由检坐在院子里喝着凉茶,但还是不住喘息,气得也不搭理武大郎。 刘喜子上前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下,多铎也同样无耻,这次他也没来,派来的竟然还是一个明朝内阁大学士。 朱由检因为相貌变化不小,没被认出来不说,反而被曾经的臣子旁征博引对的答不上来了,谈判就此罢休。 “岂有此理,我就不信对不过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七章 幸得一子 朱由检自认学富五车,不想这故臣口舌伶俐,见多识广,把自己对的无言以对,这让他如何接受。 “不行,我也需要帮手,武大郎你快些找来几人,绝不可让鞑子嚣张得意。”朱由检脸面挂不住。 武义笑容不减,也没有揭穿,干脆就让他做下去好了。 如今在京都找一个文臣还是非常轻松的,很快就找来一个户部一个礼部的官员。 朱由检不放心的考了一下,这才满意。 武义没有把谈判放在心上,是因为如今他和多尔衮都是试探阶段,南面没有动静,他们这里就没有诚意。 接下来,多铎只安排了一次上门,朱由检这次是扬眉吐气的归来,让人知道他在这次是大杀四方。 “多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这次你还需要给我找来几个帮手。”朱由检反而迷上这谈判了,有些乐不思蜀。 这可是给武义做事,而且按照他的身份,不管了,朱由检在其他地方没有建树,但是在管理国家社稷上,可是经验丰富,能拉拢这样一个人绝对物超所值。 同时,武义也没有其他心思了,都放在了朱媺娖的身上,或许因为环境影响,这个孩子都不能安生,准备早些出来。 一日三惊形容这里都不为过,朱媺娖年纪小,加上娇生惯养,每每喊痛都让下人狗急跳墙,武义都自然而然的紧张起来。 坐在书房里,却根本看不进去什么,突然后院再次热闹起来,他都习惯了,可能又是公主在喊痛吧。 同时也恼火多尔衮奸诈,因为他已经派人联系南面朝廷,准备玩拉拢打压的游戏。 武义心中烦闷的原因就是太多的攘外必先安内的例子,这南方的鲁王可别犯糊涂才好,只要这次给多尔衮机会,只怕历史就要回到原来的轨迹,武义所做的所有事情就都白做了。 “天王,恭喜,恭喜,天王得了一位世子,从此后继有人了。”突然一个婆子进来讨喜。 武义两眼放光,“你说生了?还是一个儿子?这提前这么多,可有大碍?” 两世为人,还是头回做父亲,武义的内心喜悦可是无法压住,同时更有很大的担心,急忙问道。 “母子平安……” 不等后面的产婆说下去,武义已经走出门来,径直向后院走去。 这才发现,原来他还是最后到的,朱由检竟然比自己来的还早,此刻正在慈祥的看着屋内呢。 武义没有看到孩子,被王怜儿,害怕影响了武义的运气。 “没错,我已经看过了,母子平安。”朱由检在一旁说道。 武义本想说,按道理,朱由检应该想看到他倒霉才是,不过这时候太不应景了,听到母子都睡了,也只能忍耐一下。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前来庆贺的人可是不少,特别是前明的不少官员,如今武大郎身为叛逆,但有他在京都才能安生不是。 结果看得朱由检是吹胡子瞪眼,差点就跳出来大骂这群人无耻。 而且武义突然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朱由检对这个孩子非常的重视,甚至超过了他自己。 “这难道就是隔辈亲?”武义都迷惑起来。 还正在武义不解的时候,朱由检自己找上门来。 “武大郎,这南面要与鞑子合作的话,你该如何应对?”朱由检竟然突然问起他的事情来。 武义都被他问得不知如何作答了,同样也看到了朱由检纠结的面容。 “不知道……先生有何见解?”武义最终还是用先生来称呼。 “那群乱臣贼子,只怕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你最好早做打算。”朱由检被他的称呼惹恼了,没好气的说着,转身就走。 武义嘬着牙花子的想着,这可是明显提醒他的,这朱由检怎么就变了性子了? 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如今鞑子与他虚与委蛇,只怕很快就要有动作了。 掌灯时分,书房内武义找来李二斗和刘喜子来讨论。 “反攻吧,武教头,如今鞑子已经联系南面,若是等他们狼狈为奸,我们就被动了。”李二斗主张进攻,不然会被动。 刘喜子也不喜僵局,“只是如今新兵训练才还有些眉目,只怕我们进攻,会吃亏。” 武义点头,同时说道:“没时间了,多尔衮当然知道我们的打算,只怕他也不会给我们时间,那就先下手为强,在京都巷战,我们根本不怕鞑子。” 武义准备把朱媺娖的家眷都转移走,然后就正式对鞑子开战,首先把鞑子赶出京都再说。 再一点就是山海关的豪格也快撑不住了,若粮草一断,他们也只能退走他乡。 多尔衮非常精明,,并没有攻打山海关,而且困住,不仅不让他们与乱匪联系,也断了他们的后路。 山海关可是一个重要的地方,武义绝不会让它落入鞑子手中的。 武义只是见了这刚出世的孩子一面,就要把她们送走了,京都太危险了,哪怕就是他想拖延时间都不成,多铎已经开始召集外面的人回来。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只怕多尔衮是对南面做出什么让步,我们不能等了。”武义下定决心。 这一天满清竟然还不忘试探这边动静,继续找人来游说。 结果武义这里有了动静之后,也造成了百姓的恐慌,争相离开京都。 “武教头,要是继续让百姓逃走,多铎肯定会察觉到的。”李二斗急忙来报,这个节骨眼上,可是会坏了大事的。 “那就动手。”武义一拍桌子,没有后顾之忧,他自然也果断起来。 更没有想到多铎竟然也是同样的果断。 “武大郎,你如今想要打,但已经晚了,如今南明已经准备攻打你们,就看你如何应对。”多铎狞笑的说道,这次他与南明秘密打成了协议,只要共同消灭武大郎,满清就会对南明秋毫无犯,划河而治。 “不想这武大郎还挺聪明的,那就先把他们赶出京都。”多铎如今粮草充足,自然也不怕。 这对峙了两个月的京都再次狼烟滚滚,鞑子巷战并不是一无是处,相反他们的弓箭也是杀手锏,想要讨到便宜,同样很难。 巷战不分胜负,而且满清把火炮都推进来,准备用碾压的方式来对付民军。 “哼,你以为就你们有吗?”刘喜子这次是真正指挥炮队作战,因为紫禁城落入鞑子手里,没有火炮也打不了,这次把白城的火炮都调集过来。 一直到入夜,火炮才停止互轰,可以说这次是民军打得最没有优势的一次,火炮的优势因为在城中并不是很大,燧发枪也是一样。 同样,无人可挡的鞑子也吃尽苦头,前进每一寸都是用鲜血换来的。 若非马队偷袭逼迫民军撤退,只怕是没有任何改变。 这到了夜里,西城这里连一个火星都没有,如同鬼城一般,寂静的可怕,只有阴风阵阵。 鞑子不敢大意,因为这还是他们遇到的最强对手。 “武教头,你还是别冒险了,我们肯定行。”刘喜子都快哭出来了,但也拦不住武教头,只能看着他整理装备。 武义把最后一柄飞刀塞好,笑道:“臭小子,你还真把我当酒囊饭袋了,别忘了这夜战是我想出来的。” 这两个月民军可并不是一直不作为,每天晚上都是要加练的,就是为了今晚做准备。 “出发。”武义抽出刺刀,带着民军就消失在夜色中。 “什么?没有拦住?”多铎在紫禁城内大发雷霆,得知武大郎的家眷离开,他就下令追杀,结果还是让他们跑了。 就在这时,西面突然响声大作,多铎冷笑:“武大郎就知道你要来这么一手,随我反击,把他们赶出京城。”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八章 偷鸡不成 这一夜,京城都是喊杀不断,烟火冲天,犬牙交错的战线,彼此拉锯战,直到黎明时分这才消停下来。 “让人也休息吧,打了一夜,都累了。”武义回头看着这紫禁城的朱红城墙,感慨的说着。 总体来说,还是他们胜利,战线推到了紫禁城的墙脚下,这可是一夜同时付出了诸多生命代价的结果。 巷战就是一架绞肉机,武义擦拭一把脸上的灰烬,心中大骂多铎卑鄙无耻。 昨夜他已经快要翻盘的时候,多铎更是狗急跳墙,直接炸了半条街,虽然威力不大,没有反扑成功,但被他趁机站稳了脚跟。 这样一来,紫禁城反而空出来了,多铎人马都在宫外埋伏,没想到这民军攻势如此猛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进紫禁城呢,就被赶出去了。 “武教头,这可是皇宫啊,你怎么不住进去?”刘喜子怎么都没有想通,那就是武教头竟然没有打算住进皇宫的想法。 民军这一夜打的非常凶残,就是为了这座皇宫,在他们的眼中,武教头必须要住进这座皇宫才行。 因为崇祯皇帝住过,之后鞑子皇帝都住过,武教头就必须住一下。 对于皇宫的记忆,武义还是更多留在故宫印象的基础上,但这也不对,因为这是明皇宫,很多都是没有被满清所改变的,他也有了陌生和敬佩,最后敬而远之。 “这座宫殿太魔性了,我还是不住的好。”武义的解释非常简单。 刘喜子、李二斗等都不明白了,因为这皇宫就是皇宫啊。 “你们看到了什么?”武义平静心神,在晨曦下看着这一片的宫殿。 “大,太大了,好,真好。”刘喜子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在武教头面前也不会掩饰自己想法,就直接说出来。 李二斗本来想说点别的,因为刘喜子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真的让自己说,却半天都说不出来,因为这皇宫给他们的印象的确就是如此。 “这些都是表面的,但正是因为这聚集天下于一处的奢华,也让这里成为了一个魔性地方,会让人忍不住的想抓天下大权。”武义是自己想通的,自己正是因此与这里格格不入。 刘喜子看着李二斗,而李二斗也是迷惑,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能够理解,难道不对吗? 这打江山,打下的江山自然是要有皇帝来坐了,如今武教头坐在这里,他们自然是无条件的认可。 武义笑了笑,因为他如今看到这皇宫之后,也是更加的忌惮了,这不仅仅是华夏的一个牢笼,更是自己的牢笼,偏偏还是这么有魔性,吸引着自己一步步的走进去。 正因为这个吸引力太大,所以这个早晨,武义并没有正式的进入皇宫,甚至连打量,他都是远远的收入眼底就浅尝辄止了。 “我恨啊!” 就在几里外的园子里,多铎后悔莫及,如今他反而成为了失败者,与民军之前成为对比,他还是太自负了。 率先发起偷袭,多铎自然就不会留后手,紫禁城的守卫自然都带出来了,京城这么大,想要全面推进,把武大郎给赶出去,就必须要用雷霆一击的手段。 但他没有考虑过失败,因为他这也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当夜里缠斗一起之后,就容不得他了,混乱一片,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混战。 本还打算就算是不成,也能退守紫禁城的,谁想到混战中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也就是说,他几乎等于拱手把紫禁城给让出去了,这怎么不让他恨呢。 这还不算,武大郎乘胜追击,若非自己炸了一条街,阻止了他们的攻势,只怕就不怕紫禁城那么简单了,弄不好连京都…… 为了这里,大清付出了多少,多铎也是知情者,所以才会如此害怕,哪怕皇兄对他再偏袒,但如今这个损失都是多尔衮无法护住的。 “亲王,莫要担忧,不过是一时成败罢了,今夜我就带人把皇宫给抢回来。”手下几员猛将都不甘心的请命。 “好,都给我好好养精蓄锐,皇宫必须给我抢回来。”多铎难以释怀的说着。 如今,大清的局势可不太好,这个皇宫也是他们的脸面,必须要拿回来才行,否则这次就成了一个笑话。 不仅他不允许,多尔衮更加不允许,否则到那个时候,国内乱匪就更加嚣张了。 两个多月的对峙,终于拿下了这紫禁城对民军的士气鼓舞非常巨大,当天下午就开始加强防守,几乎是把这里防御成铁桶一样。 几个路口把后装炮都架起来,防止鞑子骑兵的冲锋。 如今,双方如同调换了位置,但又不同,因为东城最先被攻破,百姓早都死的死,跑的跑,留下的只有少数,更重要的是粮草早就被鞑子给搜刮一空。 若非多尔衮当初在外东门位置留下一匹准备带走的粮食,只怕鞑子都要饿肚子了。 这座在封建社会中达到了巅峰的京城,如今也在战火中快速的枯萎,城中百姓不足原来的一成,城中的所有系统都瘫痪,就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 若非还有一处皇宫撑着,只怕这座城都要成为瓦砾了。 多铎连着两夜偷袭猛攻都没得手,他的对手仿佛看穿一般,扎根在这里,而且还狠狠的反击他们,要知道防御可是最轻松的。 民军又有些防守优势,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多铎的攻势给瓦解,反而鞑子是死伤惨重。 “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这么强?”多铎不敢相信,死了这么多人,竟然连武大郎的防御都没有晃动。 这就是巷战,进攻方是非常吃亏的,防御一方可以以逸待劳,加上还有射击精准的火铳,让鞑子无法适应都是正常的。 但多铎还是不信这个邪了,他猛然发现,夜战反而他占不到任何便宜,还不如白天猛攻来的痛快。 轰的一声巨响。 这是红衣大炮的声音,听得多铎面红耳赤,因为这也是他拱手相让的,原本属于大清的火炮。 撤退太仓促了,连皇宫都来不及进入,更别提这笨重的火炮。 如今,武义正在下令炮轰东城的建筑,其实很多已经被鞑子给毁掉了,他所做的就是把这里摧毁的更彻底。 表面看,这是战术需要,不给鞑子一个休息地方,让他们无处藏身,实际也有为以后做准备。 多铎差点就跳出去要与武大郎决一死战,这夜里打的疲惫,如今这武大郎竟然还要让他们无藏身之所,战线旁的建筑都被炮轰,而且还没有轻易罢手的意思。 鞑子的八旗子弟当然不能退后,就只能在炮击和瓦砾中休息,倒霉的可能会稀里糊涂的就被瓦砾给埋了。 多铎这次别说白天强攻了,只怕士兵的士气都无法保证,最惨的就是这武大郎还真的赶尽杀绝,他的战线硬是被炮击生生的打退了几十丈。 这对于京城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最多就是一个大宅子的距离罢了。 可是武大郎若是不停止呢,继续下去,每天这样,迟早他们都会被武大郎给逼到墙角下去。 “武大郎!你欺人太甚!”多铎对着西面破口大骂,同时也暗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主意,要知道这些重炮当初他可是拿来对付武大郎的。 这就是眼光不同,就算没有他们,武义也要把这里好好的规划一下,如今只是顺手而已。 只怕多铎知道这个消息就要吐血,但如今多铎力不从心,他已经明白了凭着他手上兵力,想要夺取皇宫,已经不可能。 就在此刻,城外的探马送来的消息,可是让他眼前一亮,大声叫好。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三十九章 嚣张气焰 “武教头,按照我们计算,不出一旬就可以把鞑子赶出京都。”刘喜子欢喜说道,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这也是民军心中的痛,怎么说,这也是汉人的京都,虽然城破时他们没有赶上,但终究落入鞑子手中。 同为汉人的民军自然不想更不愿看到,若不是武义强调拖延的话,只怕两个月前就已经与鞑子火拼到底了。 不过那个时候肯定也没有胜算,当时鞑子正如日中天,国泰民安,军力强盛到极点,武义选择的就是避其锋芒。 一切都被武义赌对了,如今只需再等待一下,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拿回京都。 鞑子已经被对手无耻手段破口大骂了,用火炮开路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就出来打一场,这是所有八旗子弟的心声。 但是对面的民军可不管这些,反而扬眉吐气,要知道这些重炮里,可是有一部分都是鞑子自己的,你们自己笨,谁有办法。 炮击虽然持续,但并不是密集,这不是攻城,不需要玩命,趁此机会,武义还要练兵呢。 “恩,不过你们发现没有,这鞑子啊从昨天开始好像就消停多了。”武义指着外面,提醒两人可千万不要大意。 “放心吧,武教头,我们都知道这鞑子啊,肯定没憋着什么好屁,如今下面的兄弟们都分为两队,昼夜交替盯着他们,绝对不会坏事的。”李二斗早就发现了,这次刘喜子只会炮队,而他更多的就是在最前沿战场指挥。 “那就好,鞑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要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如今着急的是他们。”武义哈哈大笑。 因为东城已经一片荒凉,如今又是炮击,鞑子可不好过,而且每天都要不住的撤退防线,更是打击大军士气。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处百年建筑宝塔,被炮火击中支撑,摇摇晃晃的拦腰倒塌了…… 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鞑子开始心惊胆战,到如今已经适应麻木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京都的西门,返回的百姓们都跪成一片,他们的目光炯炯,泪光闪闪,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大明的官军。 这早就说习以为常的衣服,但如今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看到了,不仅如此,看到了官军,百姓就看到了希望。 因为官军就代表着秩序,就代表着官府,虽然之前百姓对官府还有一些怨言和不满,但是如今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跪下迎接官军的到来。 “大明没有亡啊……真是太好了……”一个老叟忍不住的伸出双臂,仰天痛哭。 这三个月,他们经历太多了,从高高在上的天子脚下的子民,变成了亡国奴,这又让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京都百姓如何接受。 西城的百姓都得知消息,但这群官兵还是被拦住了,被守门的民军给拦住了。 他们就这样想要大摇大摆的进城,那就是痴心妄想。 但是百姓的朝拜和寄望却是真真实实的,这也让民军非常吃味。 守兵撇嘴,因为这群百姓可是从来没有如此对待他们,哪怕这西城可是民军保下来的。 “他们神气个什么?如今连皇宫都是咱们从鞑子手里抢回来的,皇上不都因为走投无路,都上吊自杀了。” “就是,那京营一看到鞑子来了,多少丢了衣服就跑的,如今看到京都快被咱们打下来了,他们想来摘桃子不成?”有人自然不满的说着。 这对车马终于有官员露面,还是一位三品大员呢。 “放肆,我等乃是大明的官员,特此来见武大郎的,还不快放行。”这位小老头个子不高,脾气倒是最冲,对武大郎更是嗤之以鼻。 这北方的形势不明朗,加上鞑子和叛逆都是不好惹的,所以南边并没有直接派兵,而是派来使者打前站。 武义过了半个时辰才得知此事,不免的冷笑,“大明使臣?好一个大明使臣,让他们进来吧。” “武教头,干脆赶走算了,你是不知道……”方念祖心里有怨气,他来的时间晚,但看到这群人还有百姓的嘴脸后,他都火冒三丈,不知道武教头怎么就能忍下来,换成自己,恐怕早就宰了他们了。 “来的这么巧,当然要见一见了。”武义笑容诡异的说道。 民军朴实无华,但明朝的这大汉将军排场就不同了,几乎不输锦衣卫不说,各个都是扬眉吐气的进城。 敲锣打鼓的倒是好不热闹,偏偏这百姓啊,还就吃这一套呢,看到了朝廷的官军回来,一个个都哭成泪人一样。 本来武义只是让他们进城,结果他们倒是好,直接走了一个排场,潇潇洒洒的跟唱戏一样。 也不知道那个冒坏水喊了一句“鞑子来了”,百姓可是早就习惯了,第一个反应不是乱窜,而是贴着墙根,这才是最安全的。 但这些威武的大汉将军可就不一样了,顿时旌旗一地,有的连下摆都被踩烂的。 民军出来制止,这才平息慌乱,当然慌乱只是前面,反而这使臣大人倒是临危不乱,让人敬佩。 只是百姓心中也出现一道裂痕。 “哼,算武大郎还算识好歹,没有敢乱闯皇宫,否则这大逆不道的罪名,足够他喝上一壶的。”这个老头尚偲听到武大郎没有住进宫中撇嘴说道。 “让武大郎迎接,小小叛逆连一点的规矩都不懂,真是愚昧无知至极。”到了这临时的府宅大院之后,尚偲这老头出了车轿就歪着脑袋等着。 “老头,你说什么?”民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他竟然还要让武天王出门亲自迎接。 “粗鄙,让武大郎出来。”这老头说完回厢轿里去了,反而没有出来的意思。 这一群人就在这里等着,武义更是缺德的加上了这里把守,但他可没有出去迎接,相反的到了傍晚就把大门关了。 “岂有此理!”尚偲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是要给他来一个下马威啊,命人离开,让武大郎后悔去吧。 “站住,这里可不太平,夜里禁止任何人在街上同行,否则格杀无论。”这守护的人直接就阻止他们。 “什么?” 车队顿时就乱了。 “再敢喧哗,就给我宰了。”值夜的守卫可不管这一套。 这路口的守兵,与大门口的守卫可是一唱一和,那就是这群人不仅不能走动,都得今夜睡大街。 期间,这来搜查的队伍可是每隔半个时辰就来一次,比日冕都准。 好不容易才算是挨到了天亮,这车队认为总算熬过去了,谁也想不到的就是车上的老头突然露面了,而且还是指着这府门破口大骂。 “武大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折辱我,我可是代表朝廷而来,你得罪的起吗?”尚偲跳脚,可是吓坏了周围的大汉将军们。 但这个老头可是不傻,因为他发现了四周还是有百姓的身影,虽然这里不让进,但是路口依旧可以看到这里情况,大街也有人驻***头接耳。 “奉劝你一句,念在你护国有功的份上,本来朝廷还要给你赏赐的,你若再敬酒不吃吃罚酒,将来可不要后悔。”尚偲的声音可是很他个头成反比,大嗓门老远就能听到。 正在喝茶的武义噗嗤一口就喷出来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要好好的看一看,这彪子是得多大的心啊,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武教头,我这就出去把他给抓回来。”刘喜子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就要请命。 武义阻止他,他倒是要看看了,这个老头还有什么继续要说的,如今都必须给他说出来。 否则今天武义还不放过他呢。 百姓都是飞速的传播此事,各种版本都有,都向着这里汇集,有气不过有凑热闹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章 当街对阵 这是一个平凡却不平静的早晨,京都还在战乱中,但西城这里已经太平下来,百姓也逐渐的恢复一些神采。 就是在这个时候,朝廷的官军也回来了,原本他们认为一切就要回归正常的时候,这位官员的破口大骂,也让他们感觉到一丝危险。 因为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像的那样简单,甚至还要复杂许多,也正因为这样所以百姓们都走上街头。 尚偲一路都没有出面,因为他都不确定这里是不是都已经换成了武大郎这叛逆的同党了,但到了京城之后,百姓对他这位天官跪下的时候,小老头的心里顿时就燃烧起来。 “说什么,京都我都要要回来,让百姓免遭苦难。”尚偲的想法非常简单,这里是大明的京都,这里有大明的子民,所以小小的叛逆他怎么会放在眼中。 不想这刚开始就吃瘪不说,还被玩弄,让他脸面全无,也就要早上路人出现的那一刻,小老儿爆发了。 “大逆不道,简直大逆不道,今日武大郎你得罪的不是我尚偲,打的是大明的脸面,看你今后如何面对大明的怒火,识相的,就乖乖给我滚出来磕头认罪。”尚偲得意的破口大骂着。 他当然没有一走了之的想法了,因为南明的军队还没有出发呢,他在这里只是打前站的,就更不能落了面子。 这老头算不上刚正不阿,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正是国家为难之际,小老头也舍生忘死,为大明讨回公道,更何况还有鞑子的承诺,他就更加有底气了。 武义很多事情都没有说出去,首先就是这群人能不被他发现的来到京都,那就是走了鞑子的地盘,鞑子竟然让他们来这里,还直接就到了西门,说没有猫腻,那是把人当成傻子了。 所以这个时候,武义还是要沉住气,因为他的对手可不是这个老头,而且在暗处的鞑子,他们这是要从道义,从百姓的心里与他来作战啊。 那就更没有什么恐惧的,让这个老头放马过来吧,他接下了,要称称他的份量。 黄铜泡钉的大门开了,正在起劲儿的老头尚偲也停下,打量着,但胸脯挺得高高的。 武义还真的就亲自走出来了,但并不是他口中的迎接,反而让人在这里放了一把椅子,既然这个尚偲想要热热闹闹的,那就在这门口最好不过了。 尚偲刚听了几句手下私语,顿时就跳起来了,指着武大郎质问:“好啊,原来你就是武大郎啊,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是大明朝廷派来的使臣,你却如此屈辱我,你就不怕得罪大明吗?” 武义懒得看他,大马金刀的坐下。 刘喜子早就憋不住了,冷笑问道:“你口口声声大明,大明,这里可是大明的京都,你这大明使臣又是从哪里来啊?” 噗嗤,有人就忍不住了,因为这位太好笑了,口口声声大明朝廷,结果却派使臣来京城,这不是伪朝是什么。 但大家都小觑了这个尚偲的脸皮厚度,本来还认为这小老头会跳脚大骂的,不想人家反而一扬头,得意说道:“哼,我大明江山不过出现动荡而已,让一群宵小钻了空子,陛下很快就会重整河山,不日就会回到京城。” 这尚偲但是一个人才,不仅口气不小,而且还抑扬顿挫,落地有声。 这要是真的不知道真相的,就容易被这个狐假虎威的老头子给骗了呢。 “哦,陛下,你们的崇祯皇帝可是就死在我脚下的这里,正好你说自己是旧臣,怎么还不跪下磕头啊?”武义开口了,直接就让这老头子磕头。 这次尚偲突然止住声音了,因为武大郎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可是把他堵在了角落里,怎么回答,他都要谨慎的很。 因为如今的陛下可是鲁王了,鲁王监国可是人人皆知的,只是鲁王还没有登基,自然还不能以陛下自居,虽然大家都这样称呼了,这就被武大郎抓住把柄。 其次,这里可是崇祯皇帝,也就是先帝的驾崩之地,所以尚偲就不好处理了,特别武大郎就指着自己这里,岂不是自己给他磕头了。 刚才他可是喊着让武大郎出来磕头认罪的,如今岂不是变成自己磕头认罪? 武义的动作也停止了,反而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出鞘利剑,逼压了上去。 尚偲的压力顿时就增加起来,一直都喋喋不休的老头子,这次脸都青了。 “武教头,这老头子还什么口口声声大明官员,如今连崇祯皇帝都不跪拜,只怕就是假冒的,让卑职拿下,验明他们身份。”李二斗笑了,趁机就说出来。 这个李二斗也是蔫坏,如今已经把这个尚偲给逼住了,你刚才不是骂的特别舒服,特别上瘾吗?好啊,这次就帮你松松筋骨。 尚偲的心思电转,他猛然看得就是百姓的那边,突然,小老头嚎啕大哭起来。 李二斗这边刚要让人拿下,怎么就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这个老小子胆子这么小,如今只是说要收拾他,结果就吓哭了。 “陛下……老臣有罪啊,臣罪该万死,来迟一步,结果让陛下受辱而去……” 这老头子不仅嚎啕大哭,而且还直接就坐在地上了,不住拍着地面…… 李二斗这下子笑不出来了。 “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他还真的做的出来的……”李二斗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这老家伙做得比孝子贤孙都夸张,演技太好,很多百姓都被感染…… 哭得如此悲伤,真是演技无双,不拿个奖项都对不住他,反而被他这样搬回一城。 而且,老头子身边还有人不住的劝说,就更加的真实了,好不容易才算是止住了哭泣,其中几次,武义看到他抽搐都认为这家伙要抽过去呢。 但转眼间就好了,眼神一变,明显这老头已经准备开始刁难了。 “大胆狂徒,武大郎你可知罪?”老头子突然跳起来,声音洪亮,哪有一点的要死要活? 这尼玛比翻书都快,武义都差点没有适应过来。 “哈哈,那就要听听,我有什么罪过,你可要说仔细了。”武义也眼神犀利的问着。 这个使臣身份本来就是非常尴尬的,所以来的人也是非同一般的,武义倒是要听一听这个老头子如何评价他的。 “武大郎,如今正是国家危难之际,你这人虽然之前有过种种恶行,但朝廷宽大,只要你能够迷途知返,能为朝廷效力的话,朝廷也会对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武大郎你可听清楚了?”尚偲并不是真的发难,反而更加高明的直接宣布朝廷的诏安,这可是一份天大的恩泽,这可是以德报怨的宽广胸怀,以彰显朝廷的威严。 不等这边说话呢,那身旁的人已经大叫,“尔等还不跪下磕头谢恩,这不仅仅是朝廷的宽宏大量,其中尚大人也是劳苦功高的,一群没见识的泥腿子。” 这口气竟然还是一个没卵子的家伙,之前一直都没有吭声,如今却是忍不住的跳出来了。 好一对组合啊,都是恰到好处,如果真的论演戏,还真的很难找到比他们更加优秀的来。 这一唱一和的,可是把民军气的要死。 反而那边的士气都不断提升,连落魄的大汉将军们都要打起旗号来,准备助阵。 “武教头,别管他们了,我们干脆就……”刘喜子忍不住,已经动了杀心。 武义阻止,突然站起身来,他无比郑重说道:“好,我也有一个问题困惑已久,一直没有答案,就问问你。” “这个大明,何德何能,让我武大郎为它卖命的?” 每一个字都清晰如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一章 脑子被驴踢了 云层中透过的晨曦如同道道匹练,无孔不入的碾压这座京都,不放过哪怕一丝枯草。 武义的声音落地有声,同时也夹杂一丝纠结,因为他口中的这个大明,并非是单单的南明,还有整个大明。 可以说从穿越后,这个问题就经常从他的脑子里跳出来,诘问他的内心。 最终他也是没有给出看似确切的答案,但…… “放肆……” “岂有此理!简直大逆不道……” 不仅仅这个尚偲和太监顿时跳脚了,就连民军都若有所思,不远处的百姓都是露出惊恐。 百姓都是吃惊,这个武大郎是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出来吧,也就是如今的乱世,否则的话,就他这些话都足够定他个大逆不道的罪过。 这大明的天,还真的是变了…… 尚偲被气得喘着粗气,这个武大郎在私下怎么说都好,但是在他面前敢如此说,这不就是造反吗? 但这武大郎早就被崇祯皇帝都被扣上了叛逆的帽子…… 尚偲怎么说都是前朝的进士,对此他也是豁出去了,竟然对着武大郎就说道:“好,好,你个武大郎,如今我也是看出来了,你是铁了心的要与朝廷做对,那我也不客气了。” 他的话也打断了武大郎的思绪,反而让武义露出了一丝微笑。 “愿闻其详。”武义高傲的说着。 “哼,你不过就是占了官军与鞑子两败俱伤的便宜,才趁机占据了半个京都而已,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尚偲指着武大郎骂道,在他的眼中,这个武大郎不过就是一个乱民而已。 一个乱民能闹出多大的动静,自然可想而知,所以他已经想到了,他能够在这里站住脚,完全就是因为当时官军与鞑子已经拼得两败俱伤,最后让武大郎这个让人鄙弃的家伙捡了个大便宜。 武义听到这话,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对这个尚偲,还有南明都嫌弃起来,一个信口雌黄的人都无法让人承认,更何况一个政权。 “武大郎,我奉劝你一句,乖乖的撤出京都,免得我大明军队北伐的时候,你想反悔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尚偲见到武大郎不吭声,以为自己说中,接着也恐吓起来。 “你们北伐?”武义并不算吃惊的问着。 “没错。”尚偲更加得意的说道。 “你个疯老头子,在这里信口胡说,武教头,让我抓了他好了。”这下李二斗都被他的话气坏了,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北伐他们。 尚偲临危不惧,身板笔直,朗声大笑,鄙视的看着武大郎。 但下面的这些大汉将军都如临大敌,对方就要动手了,他们尽职尽责的要把两位钦差给保护起来。 但他们的力量薄弱,弓箭都没有一把,这里的民军守卫甚至只要两轮射击,就能不伤分毫的消灭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来报,鞑子的使者来了。 “鞑子竟然还想凑热闹?”武义撇嘴,如今鞑子已经露出颓败,只怕这个南明使团都是他们故意送过来的。 很快武义就看到了鞑子的使者,只有五个人而已,其中两个还是汉人,就是前朝的官员,后面是三个鞑子兵。 他们来到这里就看到了南明的使团,并没有突兀的表情,甚至还相互的对视一眼,果然是有阴谋,看来他们也是在一起狼狈为奸。 “武大郎,我们大清皇上不忍京都百姓继续受苦,所以,这次特地派我们来与你和谈,正好大明的使团也在,那就再好不过了。”为首的这位汉人的官员也大刺刺的说着。 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武大郎竟依旧堵住门口,根本就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意思,不仅如此,他就坐在这里。 武义大马金刀的坐在这里,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不怒反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在这里说吧,把百姓也放过来,让大家都一起听一听。” 武义当然知道这两家肯定是冲着他来的,如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事,只要他们打成了协议,那么鞑子就肯定不会吃亏的。 召集百姓自然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听听他们的阴谋。 “你……”这次轮到鞑子使者吃瘪了,这可是国家大事,竟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成何体统? “怎么?难道你们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反正此事百姓也会知道的,你们难道还不敢对着大家说出来吗?”武义冷笑的看着两方人。 越来越多大胆的百姓凑过来,但还是不敢太近,只是能够听清楚他们的话。 “你可想好了。”鞑子的使者非常高傲,逼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快说吧,否则就给我滚蛋。”武义可没有什么耐性了,特别对这等汉奸。 “好,我们大清行的正,做的直,自然不怕人知道,如今就是通知你,吾皇心系这大明京都百姓,不忍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特地派我等来与你们和谈关于京都的事情。”对方突然改变主意了,竟然还真的就在这里说出来。 武义并不担心什么,如今局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两伙人就算是想要翻盘都谈何容易。 “哈哈,多尔衮竟然为我大明百姓着想,真是天大的讽刺啊。”武义忍不住的笑出来,这可是一个冷笑话。 “吾皇岂是你能懂的,如今吾皇已经下令,让我等来谈判,还百姓一个太平,决定与民军握手言和,一同撤离京都,京都交由南明使臣收管。”鞑子的使臣郑重的说出来,而且还郑重其事的拿出来了圣旨。 百姓则是最激动的,因为他们最为头疼的战争终于就要结束了。 “清朝皇上果然英明,我等替万千的百姓谢过大清皇上的一片心意。”这南明的使臣尚偲顿时就感恩戴德的说出来。 武义忍不住笑出来。 但这还没有结束,鞑子的使者随后,又拿出了一个圣旨,这次是对着武义来的。 “一直以来,我大清与大明两国就是兄弟相称,相互交好,此次入关也是为了清叛逆,武大郎你听好,吾皇命你即刻撤离中原,从此不许再进犯大明一步,否则我大清将与大明联手剿灭你等。” 不等武义发火,这个尚偲已经跳起来了,对着武大郎破口大骂道:“尔等叛逆,祸乱中原,百万百姓民不聊生,若非陛下与大清皇上仁慈,岂能留你性命,还不快谢恩。” 一个代表最强盛的大明,一个是北方的崛起帝国大清,两方突然联合起来了,竟然就在这个上午共同对武义发难,甚至下了最后通牒,命武义撤离中原,终生不许再踏入中原一步。 换了任何人都会心有余悸,因为这可是东方的两个超级大国,如今达成一致,四海无敌。 但这些也同样的可笑至极,荒谬到了极点。 武义站起来,给他们鼓掌,真是太精彩了。 “好啊!” 顿时两方的人露出吃惊来,这个武大郎竟然答应了? “多尔衮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武义郑重的问着。 这个也太惊世骇俗了,随着大家反应过来越来越多的笑声传出,这武大郎竟然直言不讳的骂着大清的皇帝。 “你……你竟然敢辱骂吾皇,难不成想与我大清不死不休不成?”鞑子的使臣气得浑身发抖。 “那又怎样?别说骂多尔衮,我还要告诉他,他想的太美了,让我撤出去,把京都交给南明使臣,就这些人?然后你们再打回来?对不对?” 武义指着下面的南明歪瓜裂枣,嘲笑的说道。 “我也告诉你们,想赶走我,那我就先赶走你们。”武义冷毅说道,也是对民军下令,本来还想等几日的,如今就反攻鞑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二章 卖国求荣 这件事情荒谬吗? 那要看实力说话的,后世和平时代,超级大国信口雌黄的还少吗? 对于两个超级大国来说一点都不,因为,他们两方一拍即合以后,还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够阻止他们的,武大郎? 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因为他就只是一个乱匪头目。 就算是鞑子,也不会因为几次失利,就重视武大郎的。 尚偲代表的南明,更是没有把武大郎放在眼中,因为左良玉可是更加了解武大郎的根底,一个以民勇起家的破落户,开始羡慕的只有他的运气,如今左良玉不知比他幸运多少倍,已经是护国大将军了。 所以南明自上而下,都是把武大郎当成不入流的小小毛贼。 朝廷自然不需要与一个小毛贼讨价还价的。 所以,双方就共同上演了这一幕,把武大郎逼走,然后他们在按照约定,瓜分北面的土地,南明只需要燕赵等地,剩下的都半卖半送的交到鞑子手中,因为他们也有自知之明,没有了山海关这道关隘,也无法阻挡鞑子铁蹄。 就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满足鞑子的野心,给南明挤出一点时间。 但他们面对的是武大郎,不仅仅了解历史走向,同时还有实力改变的一个人。 “向伪朝宣战!”武义随后再次宣布向南明宣战,一时间,民军北战鞑子,南抗南明这两个超级大国,风光无二。 两方的使臣,武义也没有刁难,就是压出城外。 但多铎被惹毛了,他没有想到面对两个超级大国的压力,这个武大郎,不仅没有乖乖就范,甚至还更加暴戾了,竟然顶住压力,打动进攻。 “武大郎,你难道疯了不成?”多铎跳脚大骂,急忙动员八旗子弟与民军拼命,只要等到南明大军到来,那就是武大郎灰飞烟灭之时。 “哼,两个超级白痴,感谢你们,如今民军的士气已经爆棚,这也是你们自找的。”武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民军这是第一次在白天强攻,但在残垣断壁的东城作战,他们如鱼得水,如同无孔不入一般,把鞑子打得晕头转向,这些日子的炮轰,更是给他们带来了最舒服的狙击位置。 “挺住,谁要再敢后退一步,下场都是如此!”多铎已经眼红了,又一次的后退,都能够看到东城墙了,他亲手砍了打败仗的亲信。 但兵败如山倒,他就算是如此,也依旧没有改变颓败,天色漆黑,但民军的偷袭依旧不断,不断的挤压着他们最后的空间。 多铎这一刻表情非常的痛苦,因为此刻他想到的是母妃,他的母亲就是因为皇太极等大贝勒的迫害,最后不得不上吊殉葬的,他此时此刻又何尝不是,被民军死死的勒住脖子,挤压出最后一点空间,然后等待的就是死亡。 这是他儿时的噩梦,不想此刻却是现实。 在大名一带逗留的南明使臣自然不甘心,尚偲气得破口大骂,太监吓得阻止他,这里可是武大郎的地盘,惹恼了他,就不会再这么幸运了。 “哼,武大郎就让他再得意片刻,等我朝大军一到,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监的目光阴狠,这次回去肯定要配合尚偲游说,让大军早日北伐。 “区区毛贼又何须忍让,就算不用大军,我也有办法让他乖乖就范。”尚偲阴险的说道,武大郎也太小瞧文官的手段了。 鞑子虽然入关已久,但这次并不是速战速决,被武大郎拖住,这京畿大部分都没有被骚扰。 大名府这里虽然慌乱,但是辖区内并没有任何变化,知州等都是一日三惊。 但他们总算盼来了希望,南明使臣对于他们来说,也一样,都是朝堂的重臣。 尚偲来到这里第一时间就是征用军队,他可是有着南朝的圣旨和尚方宝剑的,所以也有权调用。 “去东门,与鞑子一同对付武大郎,不仅可以消灭武大郎,同时还可以锦上添花,让鞑子好看我等一眼,日后,这朝堂都要因此而重视我们二人,尚大人这招真的是高明啊。”太监兴奋的已经手舞足蹈了,他在宫中不得势,否则又怎么会被踢出来。 谁想到因祸得福,遇到了尚偲这个傻大胆。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尚偲笑容满面的说道。 三千守兵并不算多,但也不少,只要跟在鞑子后面,无过便是功劳。 在官兵的犹豫和害怕中,队伍就向着京都的东门开拔。 “一群没胆子的,朝廷已经与鞑子的朝廷有了约定,你们还害怕什么?还不快点给我加快速度。”太监都气得破口大骂,因为这群孬兵一听去鞑子那边,吓得腿脚发软。 若不是听了他们的话,只怕当夜就要有人逃走了。 还好,他们这次去了不是打仗,而是去捡功劳,这才把把心放进肚子里,第二日一大早就已经到了京都的东墙根,只等稍作休息,就可以与鞑子一同作战,讨伐叛逆。 天气已经转冷,这一天的早上,连大地都带着一层的霜冻,没有做好保暖准备的官军可是不好受。 尚偲派人联络鞑子的同时,就带人从倒塌的京都城墙而入,他的目光阴鸷,心中得意想着“武大郎,只怕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吧,我会这么快就回来,还带着官军回来的。” 意气风发的尚偲,指点江山的站在这被鞑子三月前摧毁的城墙上,看着城中的狼烟,好不畅快。 这个画面也同样讽刺。 接连两天的不间断作战,民军虽然疲劳,但他们心中都有一团不曾熄灭的火,那就是彻底赶出鞑子去。 这一刻,京都也极其安静,只有一些摩擦的声音。 这是重炮前进,鞑子的反抗依旧不容小觑,但已经无法转变败局,武义要用火炮,结束他们的抵抗。 “不,我不甘心。”多铎近似梦魇般的叫出来,他的精神有些崩溃,第一个就逃出了京都东门。 多尔衮文韬武略,狼子野心,三个月前用火炮狠狠砸开了京都的东门,率领大军侵占京都,这一天,他的弟弟多铎在这一天清晨,逃出了京都。 “清朝大军,我等来助你们讨伐叛逆……”尚偲的长篇大论刚刚开始,见到的就是鞑子的雪山崩塌,就连他这次都被冲撞了,鞑子骑兵不仅不给他们机会说话,反而疯狂的攻击,生怕堵住自己的后路。 “自己人啊……”太监夹着裤裆,尖叫着,但依旧没有逃脱鞑子的狼牙箭,被狠狠的射在了断墙上,致死都不明白,怎么鞑子会疯狂攻击自己。 “鞑子撤退了……”武义有些吃惊,害的他白白准备了重炮。 三个月的对峙终于有了结果,这一场京都对决,鞑子损失惨重,特别在巷战中,死伤更是民军的几倍,是被武大郎硬生生给拖垮的。 正黄和镶黄旗,他们可是从努尔哈赤的时代,就是鞑子的主力,不想在这里遭遇了灭顶之灾,虽然也逃出了一部分人马,但是士气早已经不复存在。 多铎的双眼更是血红,甚至口中都疯癫的叫着一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但他们败了,败的彻底,如今连中原都无法落脚,武义的民军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其中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骑兵营。 王铁军这三个月一直都憋着一口闷气呢,鞑子来到中原之后,就龟缩不出,他也是有心无力。 这一次他终于抓到了机会,可以狠狠的狂揍落水狗。 “武教头,我们在废墟里抓到了他。” 武义笑出声来,这灰头土脸的不是那个白痴尚偲,又是谁,果然他与鞑子混在一起,还被抓到。 “尚大人,别来无恙啊。”武义笑着寒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三章 犹豫不决 尚偲臊得脸色通红,但依旧咬着牙,心里却是怒骂该死的鞑子,因为鞑子的凶名太显赫了,就是远在江南那也是能止小儿夜啼,他就是考虑到可以捡到一份功劳,不仅交好鞑子,更能让朝廷重视,才动手的。 但他但如今都是晕头转向的,这鞑子怎么就败了? 他反而没有去考虑,因为他,来的三千地方守兵,死伤大半,反而一心都放在鞑子身。 “带下去,挨个城游街,让百姓看一看,这就是南明的重臣,与鞑子狼狈为奸,狗娘养的汉奸。”武义不会轻易杀他的。 尚偲顿时就跳起来,两个人都没有按住他,小小的身体如今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 “我不是汉奸!我不是……”尚偲急忙大叫,就要抓武大郎的手,被李二斗一把抱住摔在地。 “我呸,狗汉奸。”李二斗直接一口口水就吐在他身。 尚偲快要疯了,他家世代忠良,他的老父曾是南直隶的户部尚书,德高望重不提,家里更是书香门第,虽不是一门三进士那种望门,父子都是桃李满天下。 如今,武大郎要把汉奸的帽子扣在他的头,不仅连累他,连他的家族都从此抬不起头来,他焦急的恳求这武大郎。 “武大郎,我不是汉奸,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这种江南大族,把声誉看得比生命都重要,所以这个尚偲如今是真的祈求,只要不让他背这个罪名,他就是把朝廷卖了也在所不惜。 “我是礼部侍郎,掌管百官考察,我有……” 李二斗才懒得听这个软骨头的话呢,直接一拳头打歪了他的嘴,直接让人拉走,免得污了大家的耳朵。 “武教头,其实我们也可以利用他一下,至少也会帮咱们在南面安插眼线。”方念祖不解的说道,他是商户子弟,所以头脑更加灵活一些。 “不用了,南明不过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不用我们出手,就等着看好戏吧。”武义没有采纳意见,反而神秘的说着。 这南明可是一群窝里反的高手,就算不是,武义也是不会忌惮他们。 如今武义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鞑子,满清这次虽然受挫,也是因为国内混乱,所以武义如今必须要针对鞑子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多铎逃了,头也不回的往国内跑,正黄和镶黄旗的人马都无心应战,输的太窝囊了,之色就是回去都无法向皇交代。 如今,南明姑且放在一边,这次武义与清朝再次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但这里还有一个砝码,一个可以瞬间就影响双方实力的人,那就是豪格。 豪格正苦守山海关,这里可是天下第一关,南北的咽喉,满清若是拿到,就可以直奔北直隶,而且难民也可以赶出来。 多尔衮若是拿下山海关,一条大龙就彻底活了,内忧外患就全部解决。 当然最差的就是落在武大郎手里,武大郎可不是那不可救药的明朝,被他拿在手里,就会威胁到清朝的根基。 多尔衮如今已经得知多铎失败的消息,此刻他把目光也放在了南面。 “命人接触豪格,只要他答应,朕既往不咎,而且还可以恢复他的亲王身份,掌管正蓝旗,朕可以答应给他世袭罔替,只要他重归大清。”多尔衮宽宏大量的说道,这可就是大清的无荣誉了,除了多铎和死掉的阿达礼外,其他人都没有这个荣誉呢。 为了山海关,多尔衮就算是付出再多也值得。 消息瞬间就传开了,不仅是绿营眼红,就是八旗子弟都嫉妒不已,要知道正蓝旗的人马这次可是什么都没做,只要归来,就可以升官发财。 这等好事,哪里找去? 大清的使臣带着多尔衮的诚意到山海关来游说,而这里已经粮食不多,人心浮动的时候,豪格都不免的焦急起来。 手下的人哪怕是他的老部下,但也很难齐心,只怕已经有人动了心思。 “主子,这次皇可是真的想要我们归顺,不然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包衣忍不住的凑来说着。 突然,一刀白光,手起刀落,他就捂着喉咙到底,拼命的想要呼吸。 “混账,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信多尔衮的话,哪会有好结果,你忘记正蓝旗的下场了吗?”豪格咆哮的说道,手里的刀子鲜血流下。 这句话也如同刀子一样刺着正蓝旗的心,因为次就是因为受到了牵连,正蓝旗下场惨淡,从三旗里排除不说,处境窘迫,被所有人排挤,多尔衮只是把他们当成了看门狗。 “是啊,如今我们若是回去的话,那才是自讨苦吃,谁知道多尔衮会不会翻脸,只怕那个时候,我们想后悔都来不及。” 有人已经想到更远,如今多尔衮大败,而且国内也是不消停,这才是招揽他们的原因,但等一切都过去了呢? “要我说,咱们家里都没有被他们抓住把柄,不如就远走高飞好了,我们大不了去朝鲜,去那里逍遥快活。”有人提议道。 “你是不是傻了,朝鲜那就是送死,如今只有依靠这山海关,多尔衮才对我们无可奈何。” “可是,我们的粮草都没有多少了,再继续下去,我们只有饿肚子了……”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时候,绿营的人马也快速的集结在关外,这是多尔衮对他们示威,如今他们已经没有选择,所不归顺,那就等死吧。 “他们有多少人?”豪格急忙问着。 “已经超过万人,都是汉人,如今还在集结……” 豪格的心思顿时沉重起来,如今他宁可面对的是一万甚至更多的旗人,因为旗人不善攻城。 汉人就不同了,他们诡计多端,中原大战攻城拔寨比比皆是,恐怕这山海关都坚持不住多久,多尔衮就是掐住了他的命脉。 偏偏此刻使臣再次来了。 “豪格贝勒,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的身份可是不同的,你可是皇太极的儿子,你的骨子里流的可是大清的血,别在一意孤行了,皇都赦免你的罪过,难不成你还要当大清的耻辱,永生永世都被钉在这耻辱柱吗?” 来者早就猜出了他们心思,而且这位也是正黄旗的老人,豪格的近亲,来就直接逼问。 大清的罪人,永世都要被后人骂? 豪格已经动摇了,因为他真的担不住这个罪名,还有正蓝旗也无法承担这个罪名。 “武大郎的人来了。” 大清使臣脸色一变,但趾高气昂的说道:“他们来干什么?豪格,记住你的身份,你们爱新觉罗与汉人可是有深仇大恨的,还有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给我宰了。” “我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呢。”豪格也发火了。 “你说什么?你可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吗?”这位老人可是从小就看着豪格长大的,此刻恨铁不成钢的骂着。 “我的事情,我自然有分寸,把人带来。”豪格的语气犹豫不决。 “快点迷途知返吧,哪怕你与多尔衮有仇恨,但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汉人可是外人,你可要分清楚了。”老人气得就要抽他大嘴巴。 武大郎的人来了,一个年轻脸色黝黑的年轻人,恰好听到了这话,直接就笑了出来。 “放肆,你一个汉人竟然敢嘲笑我们,不知死活,给我宰了他。”老人指使着豪格的手下。 “看来武教头猜的还真的没错,多尔衮果然就是认准了你的软肋,找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压你,只怕你一点头,等待你还有正蓝旗的就是……万劫不复。” 方念祖毫不示弱,一针见血的说道。 第四十四章 何为诚意 来人正是方念祖,当初那个二世祖,如今改头换面,这次武义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挑选了他,因为这次的谈判还真的不太好谈,当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山海关的时候,豪格的压力大,就怕他承受不住。 所以武义给他剖析了豪格的性子,多尔衮的可能,就把他送来了,事不宜迟,山海关关系重大。 果然如同武义所想的,这个豪格的性子有些彪,但也仗义,就怕遇到难言之隐,比如次为了整个正蓝旗,他不得不隐姓埋名跟随武义。 这一次多尔衮肯定也不会放过的。 “混账,你一个汉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污蔑吾皇。”说着,那老人就要自己动手,因为这次关系巨大,他也是知道的,自从听说汉人使者,他就挑拨,如今更是要自己动手。 “莫要动怒,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们武大郎的话吗?”方念祖今非昔比,面对狐假虎威,自然不会乱分寸。 “你们有什么好说的?汉人的话皆不可信,豪格你忘记你父亲吃过多少亏了吗?”老人反而冷笑的反问。 汉人看不惯旗人,旗人同样也记恨汉人,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老人已经占据风。 “我们武教头的话非常简单,两个忠告,一条建议。”方念祖率先说出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就自己大刺刺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 老人的眼珠乱转,年纪大自然见识广,但这次他倒是猜测不到武大郎到底有什么话,游说的话没有条件还叫游说吗? 别的不说,就连他们大清想要拉拢这豪格都拿出了让所有人都眼红的条件,这武大郎竟然没有,那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如今游说只是一方面,同时还要打败对手,所以这位老鞑子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直接问道:“我没有听错吗?你们竟然只有这些?” “不错,千真万确,武教头就给我交代了这么多,让我转告豪格,同不同意那就不是我管的了,我只负责带话。” 方念祖说得非常随意,其实心里也着急,他一看这个老鞑子的嘴脸,就知道满清肯定出了不少的条件。 此刻他的心里都有些忌惮,因为武教头给的条件太简单,能不能成,他不肯定。 “哈哈,汉人啊,奸诈狡猾,如今连一点条件都没有,只怕一点诚意都没有。” 老鞑子开始讽刺这汉人的诚意,露出笑容,因为这次他赢定了。 甚至都要感谢来者,没有他,只怕豪格都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 “那就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吧。” “我也洗耳恭听。”豪格也是好奇,同时也埋怨武义做法,这不是把正蓝旗往外推吗? 山海关内的大厅还是很大的,如今这里也聚集一些正蓝旗的将领,他们都要听一听这汉人的条件,已经有人准备用此攻讦了,哪怕就是他们不想,但奈何大清的条件太诱人。 “这武大郎太自以为是了,若是把我们就当成丧家之犬,认为丢一块骨头就能收买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豪格能看出下面人的反应,之前他还能压住,如今开诚布公,就是他用武力也不行。 “听好了,我们武教头让我带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希望豪格贝勒能够明白这里的道理。” 方念祖一说完,顿时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因为这条谚语谁都没有听过,但也不难理解,仔细一品这句话,有心人都愣住了。 “大胆狂徒,怪不得明朝都称你们为叛逆,果然是大逆不道。”老鞑子破口大骂,因为这句话对朝廷就是讽刺。 但豪格才是受刺激最深刻的,他已经从正黄旗的老人口中得知多尔衮与父皇见面经过,所作所为肯定是行刺不假,他不肯合作就是因为这个。 杀父之仇不公在天,但这句话却是给他巨大的打击。 因为多尔衮已经是胜利者,他只是一只丧家之犬…… “豪格,如今鹿死谁手可说不呢,多铎都被我们给撵回老家了。”方念祖面对众鞑子得意的说着。 “放肆!”老鞑子气得破口大骂。 豪格的眼睛也再次亮了亮,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不是自己是武大郎,武大郎把这个当成了条件。 “那另一个呢?”豪格已经忍不住的想要听一听武大郎的高见了。 方念祖突然站起来,脸色郑重,目光冷静的说道:“武教头说了,满人与汉人的仇恨将来一定会清算的,血债血偿,一命还一命。” 方念祖如同一根标枪,笔直站在这里,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 方念祖没有任何惧怕,因为这话真的是太热血了,他说出之后,整个人都热血沸腾。 “一命还一命?笑话,好啊,老夫手就不介意再加一条性命。”老鞑子这次不是刻意,而是愤怒。 不少人都被激怒了,因为这个汉人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谈判竟然还如此挑衅,真是第一次见到,既然如此,他们也不会给太多面子,没有出手都是忍气吞声了。 “八旗子弟就没有怕死的,回去你也告诉武大郎。”豪格瞪着牛眼,恨恨的说着,这个武大郎是怎么回事?这次把自己都推向大清了。 方念祖可不在意他们的表现,接着继续说道:“最后,我们武教头还有一个建议给你们正蓝旗,只要你们不偏不倚,老老实实的在这山海关,我们武教头可以给你们提供粮草,也不需你们做其他事。”方念祖终于说完,武教头只交代了这么多,至于成与不成,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方念祖还说的都说了,如今就坐下等着豪格的回话。 “岂有此理!你们就是说得好听,平白无故的就给粮草,真当别人都是三岁孩子好糊弄吗?”老鞑子再次跳脚,因为武大郎的这一手可是太狠了。 不偏不倚,那不就是让豪格保持中立,山海关中立,那就谁也得不到,跟如今一样。 鞑子可就吃了大亏了,无法过关不说,最重要把乱民赶出的计划就被推迟了。 乱民必须解决,如今大清下都已经看出来,这群乱民危害太大,就是一个病根,大明都被乱民给拖垮了,大清相差更多,更拖不了多久的。 当然,他们可以用铁蹄开路,但也要看乱民会不会跟着他们走啊。 再说了,武大郎不会不知道,又岂会让他们如意。 这样一来,可就玄妙了。 不要忘记武大郎说建议之前还留下两句话的,如今看来可都是用心不良,句句都是针对人心。 总体来说,就是告诉豪格一句话,你最好的老实的呆着,不要冲动,机会以后还有,等分出胜负的时候决定也不迟。 谁有这样的口气对大清说话,非武大郎莫属,因为与大清交手,他每次都占了大便宜的。 豪格的脸色更是阴晴变化着,因为武大郎给的条件少,却是最吸引人的。 但下方的人就炸了,首先就是为武大郎的口气而气愤,这个武大郎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战无不胜了,只不过就是战胜几次,竟然就信口开河,还扬言要对他们清算。 而且,说是建议,其实恐吓成分居多,就是不想让他们轻举妄动。 但反观大清也是同样如此,别看他们说出的条件是美好的,但不要忘记,如今山海关的脚下就有绿营兵集结呢。 可以说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便宜。 但他们心向大清更多一些,只是忌惮皇会不会翻脸,要知道这次他们可是坏了大事。 当初乱民准备过关,直接就被他们给拦住赶回去了,造成国内混乱。 如今该如何选择? 第四十五章 难念的经 为什么武义会笃定这个豪格会选择他的想法,很简单,因为他们都不是朋友,可以说都是敌人,只不过与多尔衮的篡位比较,自己这里就不算什么了。 就如同他刚开始说服豪格一样,他不投向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报仇。 如今也是一样,只要他守在山海关等着就好,机会就会到来。 但武义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他不是豪格,怎知他怎样想的。 天气冷了,武义的心思也飘忽起来,眼睛不住的看着外面,怎么人还没回来呢,生怕出了意外。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刘喜子跑进来说着。 武义顿时也坐不住了,大步走出去。 外面非常热闹,车水马龙的,院门口众星捧月的进来一群人,中间的就是抱着孩子的宫女,朱媺娖皱了皱鼻子,干脆把孩子接过去,这次就让她变成焦点。 武义正好看到,顿时忍不住的笑出来,没错了,她还是一个孩子,其实还是争宠的年纪。 他们并没有离开太远的,朱媺娖刚刚生过孩子,怎能长途跋涉。 “你这还在月子里,别胡闹。”武义急忙走过去下令般的说着。 朱媺娖就是在门口才下车的,结果刚刚接过孩子就挨训,虽然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是撅着嘴,就把孩子塞进王怜儿的手里。 “我说,你有点轻重……”王怜儿顿时就急了,把孩子抱好,这不仅仅是朱媺娖的孩子,更是王怜儿的心头肉啊,照顾起来比他那个当娘的都用心。 没有繁琐规矩了,武义让路,让他们进屋。 “这孩子跟你倒是亲近。”武义笑着说道。 王怜儿笑着点头道:“那是当然,以后就只跟二娘亲,才不理会那个小三呢,对不对啊。” 武义顿时笑出来了,王怜儿疑问的看过来,如今的人都不知道小三的贬义,武义更不会去说的。 王怜儿亲昵孩子的动作一点都不是假的,这个年纪正是生儿育女最佳时期,武义也深深自责,就忍不住的环过她的小蛮腰。 “等下,我就找媺娖问问,找到那个方子……”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行动就表明了。 王怜儿非常不堪,因为她与武义之间,一直都不是那么暖昧的,一开始武义都是躲着她,后来进门了,就老夫老妻了。 加上武义公事繁忙,很少花前月下的,这次突然的主动,让王怜儿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哎呀,要死了,孩子还在呢……”王怜儿这段时间来,也恢复泼辣本性,就是她能够制服这刁蛮公主。 家里还有一个能把她制服的吴苭娘,真是一物降一物…… 王怜儿僵直的打断武义动作,同时也笑着说道:“你这当爹的太不负责了,孩子连个名字都没有呢……” 武义这才一拍脑袋,可不是吗,要说这段时间还真的昏头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给丢在脑后了,也不怪武义,因为孩子生下来,就与鞑子打仗,这才安生。 “嗯……” 武义也皱着眉头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肚子里的墨水还真少的可怜,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急忙去书房。 四书五经都被武义翻出来,名字可是代表寓意的,自然不敢马虎,但他才发现这里的字,大多数都是字认识他,他反而不认识字…… 这还没等翻第二本呢,结果朱由检就已经找上来了,朱由检虽然奔波,但精神特别的好,进来就是扬着脑袋,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武义继续。 “我说,你是不是还给孩子起个名字了?”朱由检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正忙乎呢。 朱由检一看就更加鄙弃起来,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那架势就不对,明显就是一个文盲匹夫。 朱由检的嘴巴都再次的撇到耳根子去了,有从左到右看的吗?有反着看书的吗? “真是不知道你怎么能坐到如今位置……”朱由检可是不给面子,当即就说出来。 “谁也没说没文化,就不能带兵打仗,我记得开国那位……”武义的反驳当然是张口就来的。 但朱由检的眼睛已经倒竖起来,如同被惹急的猫一样,算了怎么说如今自己也跟这老朱家分不开了,武义就没有说出来。 “哼,谅你也想不出什么来,我就勉为其难吧。”朱由检看到这个家伙还算识趣,这才开口,当然依旧高傲的要命。 不提还好,说出来,武义都觉得头疼,这位就是故意卖弄,你看看他子女名字,三个字就有一两个生辟的,名字可是用来称呼的,真的好吗? “既然是秋末所生,又赶上了战乱……”朱由检掐着故意自己嘟囔着。 武义就感觉要糟,只怕这老家伙又要卖弄学问了。 “就叫武英雄吧,张大了也如同他爹一样的英雄了得。”武义抢先说出来,这名字还顺口,随后又觉得武英也是非常不错的。 朱由检如同见到狗屎一般的嫌弃目光,这名字太经不起推敲了,没有一点典故。 “就这样定了,武英,长大后的大英雄。”武义直接拍板,这名字好记不说,也上口。 “粗鄙不堪……”朱由检直接就骂出来,他的外孙啊,怎么能起这样阿猫阿狗的名字呢。 但武义不给他唠叨机会,直接去后院,就把这名字宣布了。 朱由检是捶胸顿足啊,自己还没有想好呢,结果这武大郎就这样草率的给起了一个,“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朱媺娖奶着孩子焦急看着。 武义笑道:“我们可不同,不像你们是天家,我就是一个如同百姓,贱名好养,这都已经是够份量了。” 朱由检一听就不反驳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弃,“大名你起了,就算了,但我还要给孩子起一个乳名。”接着就搜肠刮肚的想着。 武义不在乎,毕竟谁都是这样,朱由检能这样的重视孩子也是他高兴的事情。 武义是变着法的把这母子两个给哄开心了。 但朱媺娖的小脸却不满了。 “你也不能用在我这里,外面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我可不想背上祸水骂名。” 朱媺娖正经的说道。 武义瞪着眼睛,“谁敢,孩子是自己的娃,婆娘也是自己的,谁敢说什么?” 朱媺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如今这京都都在你手里了,黄河以北都归顺你手里,难不成你还要当这个叛逆不成,让我们母子陪你继续挨骂?” 说着眼睛就忍不住红起来,母子连心,这小武英就开始嚎啕大哭。 “哎哟,我的小祖宗,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武义看着朱媺娖。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大明的半壁江山都落入你手里了,如今已经与清朝和南明都不分胜负,怎么也该建国立号了。”朱媺娖鄙弃的说道。 噗嗤,武义差点没笑喷,朱媺娖没好气的盯过来。 “你可是大明的长公主啊……”武义好笑的是这点,朱媺娖可是大明的长公主,如今竟然催促着他建国立号,画风不对啊。 朱媺娖顾不得什么仪容,直接要打,武义吓得急忙按住,这还有一个小武英呢,这个疯丫头。 朱媺娖真的是受不了这个武大郎了,怎么到了他这里再严肃的事情都正经不起来。 她就算公主,但如今可不同了,她更有可能成为皇后的。 武义总算是坐正了,接着也与她说道:“嘿,你说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会不会来一个大义灭亲?” 朱媺娖的脸顿时都倒塌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嫁了这么一位,也只能忍着。 武义不是没有想过此事,只是没有头绪而已,他如此的荒谬,就是不想让家人都活的这么累。 但他还是错了,因为这对于他们说,是非常致命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四十六章 多尔衮暴怒 武义没想到家中都这般的不消停,想到朱媺娖从小就是在皇宫长大的,自然对宫斗什么的是耳濡目染,所以他决定有时间肯定要与她还有王怜儿一同说说这事。 家就是家,武义可不想弄得乌烟瘴气的,活的累不说,小武英的未来岂不是都会变了一片黑暗,想到这里武义就撇嘴。 朱媺娖也是一脸不爽,此事看似水到渠成的简单,但与她关系最为亲近的两个男人都夹杂在这里。 武义这边竟然不理会,朱媺娖也只能试探父亲的态度,虽然朱由检不再是皇帝,但也是曾经大明权力最大的那个人。 朱由检对这个外孙非常上心,不时的就出入这里探望,这次朱媺娖就要与他通气。 “我就是来看看小武英,马上就要走,你身边的人都不如你自己,多多的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别整天毛手毛脚的。”朱由检见面就训斥朱媺娖一顿。 “外公说得对不对啊?小武英。”朱由检面对孩子的时候,一张老脸都要笑开花了。 等朱媺娖想起正事的时候,朱由检已经离开这里。 朱媺娖这个纠结啊,怎么就这样。 朱由检说的还真有事,而且还是大事呢,山海关那边来人了,豪格明显对武大郎开出的条件满意,如今来只要不出岔子就能够达成共识。 山海关,朱由检心中的痛,如今又被鞑子掌控,还好是豪格,若是多尔衮,只怕他都要吐血,自己毕生经营的山海关落到外人手里,怎么能舒服。 来人,武义也认识,是豪格的心腹,多次见面。 “武天王,我代表贝勒爷向你问安了,您吉祥。” 武义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满清会是出现两种极端的面孔,一面是杀伐果断,一面就是奴才相。 不亲身经历,就感觉不到如此真实,就如同后世,就给世人的印象都是对列强的奴才嘴脸。 “只怕豪格已经有了决断,他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吧。”武义没跟他客气,开门见山的就说出来。 这也就是武义,换了其他的汉人,早就把鞑子惹恼了。 “我们的意见就是地盘,我们需要地盘,战马不可能离开牧场。”来人也是非常简单的说着,当然这一点就非常过份了。 武义皱了皱眉头,考虑到他们说的是实情,如今对豪格,还是要极力拉拢。 “可以,也不怕对你们说了,给你们是因为你们只有守住山海关的力量,其他的想法我劝你们还是早早的放下。” 武义还是点头了。 与武义谈判并不是一个好差事,可以说句句都打在七寸上,完全就不懂什么虚伪,双方也打成了一致,随后王铁军也悄悄的找上豪格的使者。 这黑牛的想法当然非常简单,那就是想购买战马,最近骑兵营又扩了一倍,战马已经不足,特别是辽东战马。 这个死心眼缠着武义,武义就干脆给他这个办法,豪格手里有战马不说,而且他那里也容易买到,反而银子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豪格的心腹本来还在吃惊,但很快就明白了,此事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利可图,自然就满口答应了。 泰和殿上,文武百官都不敢出声,一个个都如同被吓坏的鸡雏,畏畏缩缩的站在这里,反而这清朝的官帽有好处,一低头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但事情是无法过眼云烟的,豪格竟然答应了武大郎的条件,保持中立。 “这个卖国贼,这个畜牲……竟然就为了一点点粮食,他们就把大清置于火上,朕看他豪格日后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多尔衮动了真怒,因为此事他是准备周祥,明明就可以一举拿下的,偏偏半路杀出个武大郎来。 这山海关说白了,就是掐着他大清的绳索。 “皇上,不如就派兵打下这山海关好了。”几个大将都叫嚣的说着,一个豪格而已,无根浮萍,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况且这绿营不是已经开始集合,就干脆打下来。 多尔衮气得就想抽人了,能够打下来,他不想吗?如今这是一个豪格吗? 武大郎可不是傻子,否则也不会用这么宽容的条件来拉拢这个豪格了,该死的豪格,他准备了这样的条件,偏偏死心塌地的给汉人做看门狗。 “范大学士,你可有什么高见?”多尔衮对这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家伙不满,直接就点名问着。 范文程被多尔衮劝说后,这才重新复出,但也有些疏远,不会轻易的出谋划策,多尔衮也明白他们心思,对豪格他都可以迁就,这些汉臣当然也会。 范文程颤颤巍巍迈出一步,然后跪在地上,惊恐说道:“臣惶恐,请皇上恕罪,此事微臣也没有法子。” 此言一出,顿时四周都轻松许多,还有嘲笑的声音。 多尔衮眼睛没有动,看着他跪在地上。 果然这范文程很快就继续说道:“但微臣还有一个计策献给吾皇,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我们拉拢的人,南明野心不小,何不拉拢他们讨伐武大郎,让武大郎首尾不能呼应。” 这事也算是老生常谈了,有人更加鄙视这范文程,闹了半天,竟然还是这事啊,再说他们与南明不是早就有了约定。 旗人都鄙弃的张扬起来,但多尔衮可是听出弦外之音来,这个范文程啊,老奸巨滑,这次复出可是更加的小心了。 他的话中可是把野心说得极重,这可就不是这样简单了。 “恩,说说。”多尔衮采纳了。 范文程就从袖口拿出了一个折子来,好家伙原来早就准备好的,但若是多尔衮不问的话,只怕这本折子就不会出世。 满人就更加的不满了,此事又一次的让满汉之间的矛盾,多尔衮皱眉,这是汉臣的反击,因为上次行刺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旗丁都看热闹,引来了汉人不满,这朝堂也不安生了。 多尔衮首先就打开这折子看,虽然废话不少,但中心还是非常的犀利,那就是让南明昭告天下,引大清之兵共同讨伐叛逆,平息中原祸乱。 这样一来就师出有名,其中更加绝户的就是拉拢反贼等一同加入,武大郎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对付四面八方的敌人。 “好!” 多尔衮拍手称赞,其中那些说辞让他都没有想到,果然是老奸巨滑。 “范爱卿果然计谋出众,朕给你记大功,赏黄马褂一件,护卫五十人。”多尔衮喜上眉梢,赏赐当场就说出来。 这次就是旗人都动容了,黄马褂就已经够重的了,这后面的才是他们真正担忧的。 汉臣都是外人,朝廷都是防着他们呢,如今皇上要为他们开这个口子…… “臣谢过皇上!”范文程急忙叩谢。 这也是对汉臣的一个补偿,多尔衮冷眼扫视下方的旗人,让他们不敢喧哗,若是他们争气一些,多尔衮又何须如此? 说到底,豪格的这件事情根子还是在武大郎身上,所以,只要灭了这武大郎,豪格就不足为虑,到时候是收还是灭,完全就是多尔衮的一念之间。 “中原辽阔,想必武大郎的防御重心都是在北方,南面肯定薄弱,只要这一计扰乱了武大郎的布置,我大清进入中原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多尔衮看着折子再次露出了狞笑。 武义也在地图前皱眉,如今形势还真的是混乱,潼关一带,乱民再次活动起来,这次竟然还有进入晋省的想法。 明显就是洪承畴还有吴龙有意为之,这两人可不是武义的盟友。 北面鞑子蠢蠢欲动,不甘心被扫地出门,准备卷土重来。 还有一个不安分的南明,可以说他这里也是岌岌可危。 第四十七章 败事有余 “重点还是防御北方的满清。” 武义一句话就把兵力都按下来,鞑子是头等大敌,所任由他们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武义撬动了历史的轨迹,但没想到这惯性如此的大,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李二斗等人面色都是有些不爽,因为最近南明跳的太欢了,处处都是针对他们来的,按照民军的脾气,早就收拾一下他们。 但如今不能,民军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只能控制几地而已,很多地方依旧维持这原来样子。 “商会那边也应该加快行动了,你们的时间不多,只怕谁都不想看到咱们安宁呢。” 这次武义还召集了商会的人,郭一炉等都赶来了,下一步,他们的计划是要走出晋省,向京都靠拢。 “这点我们当然明白,只是这里的百姓接受的慢……”郭一炉也有心无力的说道,毕竟他们都是拉拢的办法,见效慢。 武义看到大家炯炯的目光,就明白了,这也是最近缠着他的头疼事。 这京城都是他们的了,还有大明的半壁江山,如今南明已经确立,新帝即将登基,只要武义建国立号,三国鼎立的朝代就此降临。 当然这也是大家的希望,谁都想要有一个归属,如今他们这种期望更加迫切了。 “我懂大家的意思,但还真的不到时候。”武义再次的推却了此事。 众人都是不明白了,如今这都已经是大势已定,怎么还没有到时候呢? 还好武义的威信在这里可以压住所有人。 鞑子的动作非常快,范文程刚刚献计,很快就送到了南明那边,这也是武义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这里的力量还是太薄弱。 南明早就有此意了,如今鞑子竟然送上门来,那还会犹豫,顿时就以上国态度,发号施令,联系天下各路人马,共同讨伐叛逆武大郎。 甚至还大书特书的罗列了武大郎的十二条罪名,都一同昭告天下。 这可是让民军气得七窍生烟,事情一出,这请战的家伙就没有消停过,王铁军更是拉着骑兵营在南面一带训练。 但武义却是和颜悦色的看着这南明的一举一动,仿佛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武教头,如今这鞑子已经响应南明,声讨我们呢,我们真的不做反击?”刘喜子可比武义着急。 武义嘿嘿一笑,白了他一眼,问道:“这是谁等不及了?让你来套话啊?” 自己的兵,武义当然知道,这刘喜子可不是这性子。 刘喜子没想到这一开口就被武教头给识破了,顿时脸色通红,乖乖的等着挨训了。 他只要一这样,那就跟哑巴一样,一棒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武义本就没有责怪的意思,突然他的脸色一变,原本以为是王铁军或者方念祖他们,都是急性子,忍不住的让刘喜子来试探一下,但刘喜子这态度有些过了。 武义开始琢磨,突然说道:“我家里人让你问的吧?” “啊……”刘喜子猛地抬头,顿时发觉不好,但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垂头丧气的站着。 武义虽说试探,但还是有目标的,除了那个出了月子奶着孩子的,谁还能这样不安分,朱由检就算有这想法,但支配不动刘喜子的。 武义不动声色的说道:“你看看这南明,太瞧不起人了,弄出这十二条都什么玩意啊,就不能用点心,让我心服口服?” 本来还准备挨骂的刘喜子,没想到从武教头口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话来,还是一口的京片子,顿时就忍不住笑出来。 脸色又是通红。 多尔衮的气终于顺了,这些日子就心堵的慌,能不堵嘛,这开春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的踏马中原,结果秋天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多铎这次也被连累,直接被多尔衮撤去亲王,降为贝勒,他丢的可不仅仅是京都啊,更是大清的一次机会。 “这事并不完全怪你,武大郎此人太过狡猾,朕也是疲于对付,如今被他抢了便宜,只怕日后也不能安生了。”多尔衮召见了一直闭门思过的多铎,开解说道。 多铎也是含恨在心,这个武大郎都快成为他的魔障了,此人不除,他都无法心平气和。 “皇上,这次南明搞得有声有色,只怕武大郎都无法应对四面楚歌,我大清报仇雪恨的日子只怕就要到了,臣弟只有一事相求,那就是一定要让我带兵讨伐武大郎,不杀此贼,我誓不罢休。”多铎直接跪倒在多尔衮面前。 “起来吧,这大清当然要用你,我这身子骨可是不行了。”多尔衮突然笑着说道。 从夏天被武大郎气得吐血后,多尔衮就被国内的琐事缠身,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病根,这冬天一来,就气短,此刻在亲兄弟面前也不忍的感慨。 “皇上这是因为操劳国事累得,要不臣弟寻个日子,请皇兄一同出去打猎,活动活动筋骨。”多铎心系多尔衮的身子骨,就试探问着。 多尔衮笑了,开心道:“可不是嘛,这第一场雪都下了,是该活动下筋骨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不过,不要太张扬了,如今叛乱未除呢。”多尔衮想了想又叮嘱一句。 多铎领命。 就在这个时候,太监突然火急火燎的上报了,有重要军情。 多铎的眼睛都放光,这两月来,他都面壁思过,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事,挪不开步子了。 “你啊,留下来,一起看看吧。”多尔衮笑骂。 多铎嘻嘻的赔笑,主要更加在乎这上面都是什么军情,指不定就可以带兵打仗了。 多尔衮的心情正好相反,这大清今年可是被折腾坏了,粮草都不充足,可千万别是什么坏事。 多尔衮才看到一半,就已经开始气喘,脸色铁青。 “皇上惨重身体啊……”多铎吓得急忙说道。 但多尔衮已经气得发抖,多铎急忙扶着他坐在暖炕上,多尔衮把手里的密信交给他手里,破口大骂的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皇兄莫要生气……”多铎安慰的同时也快速的扫了一眼,顿时也怒发冲天,辫子都翘起来了。 “这群汉人难道都是一群猪吗?这还没有出家门呢,就自己家里先打起来了?”多铎的声音如同牛吼,完全忘记这是在宫里。 让他如此失态,就是因为这个消息真的是太气人了,简直能把死人气活,活人气死。 南明半月前发布了讨逆令,这都是多尔衮精心安排的,本打算伺机而动,就搅乱中原呢,可是谁知道南明自己乱了…… 洪承畴突然跳出来了,而且还多了太子朱慈蜋,直接就怼上朝廷,鲁王即将登基,洪承畴这一举动可是狠狠的打了南明一巴掌。 太子安在,如今鲁王竟然就要登基,这不是篡位是什么? 可以说这洪承畴跳出来的时机可是太好了,正打在了南明朝廷的七寸上。 以上国姿态号令天下,宣布鲁王登基,这一系列都是大事,也把南明朝廷给高高抬起,却就是这个时候,被洪承畴给狠狠摔在地上。 不仅如此,洪承畴还打着太子的旗号,准备讨伐南明伪朝,助太子夺回大宝。 鲁王为首的朝廷,左良玉第一个就跳出来了,面对洪承畴拆台,那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你说我们篡位,我还是你是找来一个假太子呢,图谋不轨。 两者都是相互扯皮,但扯皮没用,这可是国家社稷的大事。 那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两个带兵的更加直接,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好了。 就在多尔衮受到信儿的时候,南明军与洪军在开封府大打出手。 南明大乱。 世人都不曾预料。 第四十八章 再补一刀 “皇上!皇兄……” 多铎正在跳脚大骂,突然发现多尔衮竟然倒下了,地上还有血迹,可把他吓得半死,呼唤皇上,大叫太医,顿时把整个皇宫都搅乱了。 这个消息顿时就传出来,盛京的满清官员无不动色,若非多尔衮醒来急忙压住,只怕这皇宫都不得消停。 “臣弟知错了,当时真的是吓坏了……呸呸……我这张嘴……”多铎不理会多尔衮的责备,他关心的是多尔衮的身体,大清正是崛起的时候,皇上可不能有痒啊。 多铎急忙跑到太医院去询问,毕竟这次多尔衮都气晕了,非同小可。 “贝勒爷,皇上这是急火攻心,倒是本没有什么,只是从大明回来之后,皇上就留下了病根……”太医说道这里也就细不可闻了。 “武大郎!”多铎当然知道,正是武大郎把皇兄气得吐血。 这次更加的荒谬,没想到被猪一样愚蠢的南明给气到了,这群酒囊饭袋是真的该死! “贝勒爷,皇上这病也无大碍,最重要的就是静养……”太医说道这里就无语了,皇上怎么静养啊。 “知道了,此事不要说出去,否则拿你是问。”多铎瞪了他一眼,这就离开了。 遇到了南明这样的盟友,多铎恨不得马上带兵把那什么鲁王给捉来看看,是什么样的昏君。 这话其实也不算冤枉,这个鲁王本来就是没权没势的皇亲国戚而已,大明对皇亲国戚管的特别严,他准备这辈子就混吃等死就过去了,谁知道竟然遇到这样事情。 他没有主见,权力都在这护国大将军左良玉手里,对内对外的所有事情都由左良玉来决定,他就是一个招牌而已。 他也是乐不思蜀,因为这位就只喜欢美色,左良玉倒是不亏待他,全国为他挑选美色。 但对大清则是沉重打击了,他们还厉兵秣马,准备伺机而动呢,如今就成为了世人的笑话。 “混账东西,该死的匹夫,洪承畴,千万不要落在朕的手里。”多尔衮哪能释怀,骂过了南明朝廷,就想到了这个家伙。 若非这个家伙突然跳出来,情况有怎会如此,历史变化,洪承畴就被多尔衮记恨起来。 多尔衮病倒了,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接着就是有人趁机打压,为首的就是阿济格等人,他们都是八旗重臣,与汉臣最不对付。 宁完我遇害当日,他还在家里邀请好友呢,前些日子看到范文程又得势,早就眼红不已了。 “都是这个家伙,宁完我死了,如今范文程是越来越过分,竟然给皇上出这样的馊主意,否则怎么会害的皇上吐血晕厥,汉人不是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是说的这种人,除了花言巧语,一无是处,我们是时候站出来,清君侧了。”阿济格把几个将领都召集过来。 他可是多尔衮的哥哥,又拿出这事来攻讦,自然得到了一片响应,都是一片忠心。 “事不宜迟,免得他再蛊惑皇上,我们干脆就趁此机会把他拿下。”如今旗人大臣没少因为这群汉臣吃亏的,不管是那一面,都是他们出手的好时机。 “咱们大清的江山,只有靠着咱们八旗子弟才能坐稳。”有人已经开始活动起来。 汉人成为他们眼中钉,其实也简单,因为朝堂有一群汉臣碍手碍脚,下面又跳出来个绿营来,竟然屡次立功。 这让他们这些人如何能够接受,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就算不能把范文程给整治了,也能让这群不知死活的汉人消停一下。 这些人也是岌岌可危,毕竟满清可是与其他不同,可是需要军功的,阿济格如今被多尔衮挤出来了,正黄旗没有他的份,他也记恨的,但更多的就是想要抓朝堂上的权力。 来到范文程的府前,阿济格直接吐口水,鄙弃的说道:“也就是当今圣上信他,先皇哪会儿,他范文程新娶的小妾被豪格直接抗走,他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陈年旧谷一说出来,顿时让几位老友都气愤不已,不错,这个家伙就是不知死活,当初连狗都不如,如今仗着皇上垂青,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给我开门!范文程你这条老狗,你想要加害皇上的事情都被我们知道了,乖乖的束手就擒。”阿济格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带兵将领,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嗓门可是依旧,一嗓子就把这范文程的宅子都震动了。 范文程两眼一翻,差点就昏死过去,他听到消息就告病了,要说谁最记恨南明,就非他莫属了,简直把自己害死了。 他只不过就是出了一个主意,结果这次把皇上都给气得昏死过去,这个罪名可是不小啊。 外面的砸门声,声声入耳,范文程面无血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今日落入他们手里,只是真的是在劫难逃。 范文程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自从投降大清,他就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大清做事,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还要子孙后代都背负骂名,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 后悔没用的,哪怕府上还有护卫,但来抓人的都是谁,那都是皇亲国戚啊。 哪怕就是一对一,这群皇亲国戚都比他们厉害,这可是血泊里长大的一群人。 而且护卫真的不敢动啊,范文程被扣了造反的帽子,谁敢动? “范文程,你蓄意加害皇上,如今事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阿济格上来就问着。 但谁会给他说话机会啊,阿济格一拳就把这身子单薄的范文程给打得找不到北了。 “带走,把他的宅子都给我看好了。”阿济格还不忘扫了一眼女眷,但没有什么能入眼的。 范文程被几个贝勒还有大将军亲自破门而入带走了,这个消息可是真的太惊人了,有人就传来了,是汉臣要造反。 这下子汉臣都吓得魂不守舍,敲门声大一些,里面都哭喊一片…… 这刺客的事情刚过,汉臣的阴影都没有摆脱呢,结果如今旗人加害就来了。 这次牵连的更广,因为这群人可是没有放过绿营的意思。 “荒唐,荒谬,谁让你们做的?竟然私自就抓捕朝廷重臣,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咳……”多尔衮只觉得两眼都是金星,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自己的这群大臣竟然跳出来闹事。 “皇上息怒……” 不叫还好,听到这句话,多尔衮两眼一翻就气晕了。 这下就是多铎都毛了,太医刚刚叮嘱过,皇上可不能再动气了,结果这群家伙就闹出了这一出来。 “我等也是心系皇上安危,可没有其他的意思,此次绝非简单……”阿济格还在群臣中解释。 “阿济格,你是不是要气死皇上,你才满意,好,我成全你,我就先收拾你。”多铎火冒三丈,虽然同为一母同胞,但多铎只认多尔衮。 “两位贝勒爷都息怒,如今皇上还昏迷呢,万一醒来得知你们在殿前动手,可就不好了。”其他人都是急忙劝说。 多铎气得浑身发抖,但没有继续动手,阿济格双眼通红,这个混账东西竟然在百官面前动手打他。 这一次的情况比之前严重多了,多尔衮连续昏迷三天,这才醒过来。 阿济格也傻眼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来,本来他只是想趁机打压,谁知道竟然就变成罪人了。 多尔衮大病初愈,但目光如同刀子,对多铎说道:“你来处理,参与者严惩不贷,安慰好汉臣,将阿济格贬为庶民,赶出盛京。” “皇上……皇上,我真是一心为国着想啊,多铎看在我们一母同胞份上,你倒是说句话啊。”阿济格这次真的害怕了。 第四十九章 朝廷变更 贬为庶民,就是所有的特权都没有了,地位权力还有财富,阿济格虽然混的不如意,但也是人上之人,如今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多尔衮动怒,那就是天子一怒,天地变色,所以就是亲哥哥,也不能豁免,直接从族谱里革除。 多尔衮这才平息了怒火,阿济格这次可是要动摇大清的根基,这个蠢货,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还不想让汉臣太得意忘形。 否则阿济格死不足惜。 黄家亲情淡如水。 当然,还要给范文程一个交代,多尔衮想到这里就更加头疼,三番两次的出事,只怕汉臣都已经怕了。 当天中午,范文程就跪在了多尔衮面前,不同以往,范文程一来就是要全心全意为朝廷卖命的。 多尔衮微微吃惊,随后懂了,这范文程果然是聪明人,这样反而去了他的一块心病。 相反在千里外的京都,武义正被人用膜拜的目光盯着。 “你们够了,我可不去什么神仙转世,更不会掐指一算那些。”武义受不了这等目光,笑骂着身边的这些人。 “武教头,你之前就说时候不到,不用我们理会他们,原来早就知道他们必定会有争斗啊……”刘喜子依旧双眼闪亮的说道。 “其实也简单,只要多了解一下南明内部,就不难猜测,鲁王不过就是个牵线木偶而已,左良玉想要做枭雄,就连曹操都没做到,更何况是他了,肯定会有人不服的。” 这样一说大家也明白了,并不是什么未卜先知,而是这南明内部,无比混乱。 “那这个太子到底是真是假?”此刻大家也八卦起来。 毕竟自从京都城破以后,太子朱慈蜋就没有消息,一转眼都半年了,如今突然冒出来,是真是假,大家都捉摸不透。 “或许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吧。”武义也只能给出一个朦胧两可的答案,因为如今真假都不是外人说的算。 就连朱慈蜋的亲爹朱由检,如今都是安静异常,他脸色惨白,昨夜整整骂了一夜,今天真的元气大伤。 从他的脸色就能够看出来,只怕此事并不是这样简单,朱慈蜋是真是假,只怕结果都不会好。 这开封府外,北风咧咧。 “洪承畴你个老匹夫,找来一个假太子,就要造反,真的是无法无天了,我替朝廷,替百姓除掉你这个大奸贼。”左良玉原本官衔与洪承畴相差不小,但如今他可是南明的护国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在军前,左良玉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对着洪承畴破口大骂。 “笑话,你们趁陛下遇难,太子失踪就自己扶持伪帝想要操控这大明江山,我定要揭开你们的真面目。”洪承畴浓眉大眼,饱读诗书,一表人才,又是都统,自然比左良玉要稳重的多。 他们已经打过大小十余仗了,但是不管南明还是洪军都不能奈何对方,都是半斤八两,所以才有了今天在此谈判。 再继续下去,他们也只能劳民伤财,如今左良玉只想着拉拢这个洪承畴,当然也不会让出自己的位置,洪承畴就算是归顺,那也只能居于他身下才行。 否则一切免谈。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事实,我来这里可不是低头的,而是不想百姓生灵涂炭,既然你顽固不化,就别怪我了。”洪承畴突然脸色一冷。 “大言不惭!就凭你的洪军吗?”左良玉本就是一匹夫,如今已经在爆发边缘。 “谁说,只有我的洪军?”洪承畴笑得灿烂,突然朗声说道:“还有一位故人也来了,伯雅怎么还不出来一见?” 从军中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员小将,后面是一位气质不凡的读书人,虽然骑着战马,但依旧掩盖不住身上的气质。 “孙传庭!你怎么与洪承畴搅和在一起?”左良玉顿时大吃一惊,他们虽然不熟悉,但彼此都知道对方的。 孙传庭的秦军,左良玉更是晓得厉害,此刻脸色大变。 “左良玉,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随便找一位鲁王,就扶持他做傀儡,简直是大逆不道,如今我等就要收拾你这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孙传庭嫉恶如仇虽是读书人,但性子刚烈,如今也对左良玉这狗贼宣战。 “你们休要得意,随便找来个人就冒充太子,还满口的假仁假义,我左良玉岂会怕了你们。”左良玉并没有胆怯,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就算是他们联手,想要胜他,也是做梦。 “是吗?若要再加上我呢?”突然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中年人也开口了。 左良玉突然警惕起来,因为这人他根本就不认识,不知道什么开路,如今敢如此说话,只怕身份不凡。 “不值一提,不过是人送外号‘满天星’是也。”这个人虽然不显,却张扬的说道。 “你们……你们竟然勾结乱贼。”左良玉这次脸色变了,他们三方加在一起,力量可就非同小可,哪怕他能够调动江南兵马,但也没有胜算。 “真是好笑,我的大将军,你忘记月初可是你们朝廷昭告天下,让我们联手的吗?”满天星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 左良玉气急败坏,这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也是听了鞑子的话之后,才昭告天下,但要讨伐的是武大郎,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合伙起来要推倒他。 “狗贼,你不过一个二品总兵而已,竟然也敢祸乱朝政,还敢穿朱莽,真是不知死活。”孙传庭早就看到这左良玉骚包的朱色九蟒朝服,顿时就破口大骂。 左良玉如今把持南明朝堂,在外穿的是这个,在家里,甚至都穿过龙袍。 “我呸,你们这群反贼,别以为你们三家联手,我就怕了你们,要知道你们面对的可是整个大明江山。”左良玉还是有底气的,因为他手里可是有着大明的半壁江山。 “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洪承畴没有跟他废话,今日来就是让这个家伙识相的,既然他坚持到底,那只有战场上见真章了。 武义都没有想到,洪承畴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把孙传庭都拉拢过去,同时还把满天星给诏安了,这三伙实力可是不容置疑,一路势如破竹,还不到一周时间,竟然就杀到了金陵脚下。 左良玉败了是落花流水,因为他就算再厉害,但手里的兵力大都是地方的守兵,一个照面就会溃败的那种。 所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南明原本百万人马,竟然连对手的脚步都挡不住,不等过年呢,左良玉就撑不住了,丢下了朝堂,自己带着鲁王向着南面逃窜。 洪承畴带金陵的文武百官,迎接太子朱慈蜋进京,正式宣告太子朱慈蜋接管南明。 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大明的皇帝就变了三次,百姓看得目瞪口呆,人心惶惶。 这次,这大明江山应该能够稳定了吧。 洪承畴因为护送太子,夺回金陵有从龙之功,被封为天下兵马大都统,孙传庭和满天星都是因为这次,一飞冲天,成为朝廷的重臣。 但只是过了数日,这新的朝廷就再次老生常谈,不管是左良玉也好,还是洪承畴也罢,都没有忘记北面的武大郎。 新的朝廷还没有稳定呢,结果就再次的发布了北伐的诏书,命孙传庭为平北大将军,统领十万大军为中路。 还有就是满天星,郭宝义为右路先锋官,统领十万大军,与中路成犄角,一同北伐武大郎。 新的朝廷可是雷厉风行,准备一举收复失地,重整大明江山。 反而,武义不住皱眉,“这三伙人还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了吧?” 眼看就要过年了。 第五十章 风云变幻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出来,新的朝廷有问题,原本三家合作才赶走了左良玉这个奸贼,但刚进入金陵,太子登基之后,就这样着急北伐,要把孙传庭和满天星踢走,这就耐人寻味了。 孙传庭还是轻信洪承畴了,刚开始以太子名义联系他的时候,他还有怀疑,但知道太子身份之后,就死心塌地的帮助太子,可事情就发生变化。 他本来在攻打金陵的时候还见过太子,朱慈蜋还刻意口头嘉奖,随后就不见太子踪影。 洪承畴对外宣称太子因为奔波劳碌病了,但随后登基的时候,太子的脸色就变了。 孙传庭本来还要接触太子的,谁想到被洪承畴阻止了,两个人甚至还不欢而散,接着太子就下令北伐。 孙传庭的脾气虽然火爆,但并不代表蠢,这洪承畴不让外人接触太子,其狼子野心就露出来。 “今日,我说什么都要见到太子,洪承畴若是敢拦我,此事我定要宣扬出去。”孙传庭可不是眼睛里揉的进沙子的人,此刻决绝说道,甚至不惜鱼死网破。 “大将军,你对我有知遇之恩,吴龙愿为大将军做开路先锋。”吴龙顿时被孙传庭的正气感染,准备硬闯皇宫。 孙传庭安慰的点头,此事都怪他轻信这个洪承畴,怕只怕他的一世英名就此受累。 满天星那边却是安静,并没有表现的太激烈,谁也不知道他怎样想,孙传庭顾不上了,如今必须要见到太子才行。 孙传庭就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向着皇宫走去,洪承畴也肯定知道消息,他们一路都飞快的向着皇宫接近。 吴龙的一颗心都剧烈的跳动,他身边的这些好手都是秦军中最优秀的,人人手里有火铳,背着后背大刀,一路护着孙传庭前行。 但洪承畴的安静,也是让孙传庭心中不安,此事有蹊跷,只怕洪承畴要耍诈。 结果他们一路硬闯,进了宫中之后,孙传庭就高声大喊要见太子。 没有发生流血事件,孙传庭就见到了太子朱慈蜋,同时还有洪承畴这位天下兵马总督。 “孙爱卿,为何如此莽撞?”朱慈蜋的声音威严,质问孙传庭,毕竟带兵进皇宫本身就是大罪。 孙传庭人马跪倒一地,孙传庭也没有隐瞒的说道:“太子殿下,臣也万不得已,如今外面疯传,天子殿下安危在即,如今见到太子安然无恙,这才安心。” 孙传庭虽然如此说,但他句句都指向洪承畴。 洪承畴突然笑了,对着太子说道:“殿下,看在孙总督心系殿下安全的份上,还请宽容一次。” 孙传庭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洪承畴竟然为他说好话。 朱慈蜋也点了点头,就当着众人的面说道:“孙爱卿虽然这次鲁莽一些,但是看在一片忠心的份上,孤也就不追究了,起来吧。” 孙传庭叩谢,心中的疑惑如今也只能压下去。 太子又带着孙传庭进了御书房,等待片刻之后,这满天星也来了,三位从龙之臣都到齐,但孙传庭与满天星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太子这是要唱哪一出。 太子突然痛声哭出来,一下子三个人都慌了。 “三位爱卿莫要慌,都怪孤思念父皇,失态了。”朱慈蜋擦拭眼泪说道。 孙传庭脸色不太好,他可是朝廷大员,自然心思通透,目光直接盯着洪承畴。 “陛下,臣等愿为殿下出生入死,在所不辞。”洪承畴却是朗声说道。 “你们都是孤的心腹大将,孤自然相信你们,如今父皇尸体未冷,死不瞑目,孤又有什么脸面登基,所以恳请两位将军,即刻北伐,收复失地,迎回父皇遗体。”朱慈蜋说完竟然对着两人躬身一拜。 “使不得啊……”孙传庭惊呼失措,但眼中却是老泪纵横。 “君辱臣死,殿下放心,臣遵旨,即刻开拔北伐。” 孙传庭的声音如同杜鹃啼血。 如今太子亲口说出,孙传庭就无法再犹豫,只是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等出宫的时候,满天星却是后知后觉的大叫,“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吗?我们助他夺回了龙椅,结果这太子就过河拆桥,孙大人,你给评评理。” “唉……”孙传庭只是叹息一声,根本就不理会这满天星,如今后悔已晚,只怕太子已经听从洪承畴安排,他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盼望太子英明,早日察觉奸贼的阴谋……”孙传庭心中苦闷,最后不得志的说道。 谁也没有想到这宫中走了一个鲁王,竟然还来了一个洪承畴,真是大明的不幸。 眼不见心不烦的孙传庭,第二日就带兵开拔,准备渡江,距离过年不足一旬。 他虽然忍下来,但满天星却闹起来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被诏安,但如今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心中哪能服气,此刻直接就大骂洪承畴卑鄙小人,大骂太子过河拆桥。 不仅如此,这个满天星竟然还公然发兵要攻打金陵,什么皇帝老儿,既然不公那就推翻了他。 满天星揭竿而起,一时间风雨飘摇的金陵再次的风声鹤唳,这才不到一月,战火就再次荼毒,想要过一个安稳的年都成为奢求。 最让人寻味的就是孙传庭的态度,他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继续渡江,仿佛不知道后面正打死打活一样。 哀大莫过于心死,孙传庭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如今他只想保存力量,将来助陛下一统江山。 至于如今的争斗,他不会参与,只有太子受到威胁才会出手。 这一年终于算是过去了,京都的百姓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真是战战兢兢的一年,从春末就不消停,足足大半年的时间,百姓流离失所,哪怕就是如今,他们心中都不踏实。 因为城中,也是他们心中的紫禁城的宝座,一直无人坐,这百姓的心中就是始终都悬着,无法落地。 宝座空的,就注定天下大乱,他们真的是怕了战火荼毒了,如今市井都盼望着这位天王能够坐上去呢。 因为百姓也算看出来了,鞑子都不能站稳脚跟,南明就如同笑话,这天下间,谁还能与这如日中天的民军抗衡? 而此时此刻的武义也正在唏嘘南明的动乱,简直比戏本里的都热闹,如今不仅换了太子,这洪承畴和满天星又是你死我活,真是好不热闹。 本来是自家人聚在一起,但朱由检的心情不高,如今朱由检仿佛老了十几岁,须发都花白了,才喝了几杯就破口大骂。 一家人不欢而散。 本来就已经够热闹的南明,没想到还有更加离奇的事情,这洪承畴与满天星大战还没有结束,结果左良玉又再次的回到大家视野。 满天星的人马众多,洪承畴的洪军虽然精良,但也被打的只能固守金陵,为此洪承畴不得不联络被赶走的左良玉。 两人突然联手,打得满天星措手不及,这才解了金陵之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真不知道这南明今后会如何。”武义看着密报,心中唏嘘不已。 本来他们不是没有机会,武义都打算如果他们北伐的话,大不了自己就让出京都,回到晋省的一亩三分地好了。 可谁知道他们竟然窝里斗,还如此的欢快,如今人心不齐,再也无法成就大业。 最痛心疾首的就是多尔衮了,他日前发现自己竟然生了华发,想他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心中不免悲叹。 “南明这群乱臣贼子,真是当杀,却是便宜了武大郎这个家伙了。”多尔衮最在乎,也是最不接受的就是如此。 武大郎何德何能,如今却坐拥大明半壁江山。 “朕不甘心!”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五十一章 举世震惊 这南明乌烟瘴气,如今连左良玉这个乱臣贼子都被请回来了,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都认为这南明即将大乱,狼烟四起,民不聊生。 一山不容二虎,这南明可是前前后后的四个,又怎么能安生了。 就在大家都准备看热闹的时候,结果有一件事让所有人吃惊,因为这四大军阀竟然讲和了。 左良玉年后第一件事就是宣布鲁王的罪名,随后就投入新的朝廷怀中。 满天星无法对付洪承畴和左良玉两个老匹夫的联兵,只能撤走他乡。 孙传庭不参与其中,只是坐山观虎斗。 最诡异的还是这南明朝廷,前一刻还打死打活的,这一刻就颁布了圣旨,成立了南明四镇,也就是这四家军阀的地位。 从此,这洪承畴坐镇金陵,左良玉坐镇百越,孙传庭坐镇北方,这满天星也退回川蜀一带,做了镇西将军。 “要说这和稀泥,还真不得不服这南明,这么快就把战火给摆平了。”王铁军哈哈大笑的说着,这南明四镇貌合神离,指不定就打起来了,他们都无须担心南面。 “可不是,这大明要是不亡,都没有天理了。”方念祖咋咋呼呼的说着。 “放屁,谁说大明亡了!” 突然有人大骂,大家一看是这朱由检,如今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都闭上嘴巴,没有自找没趣。 “王将军,令爱可好……” “这开春了,都不见下雪,今年的收成只怕……” 这上门的人都打起哈哈来,谁都知道这位心里肯定难受。 朱由检怒气冲冲的进来,二话不说的就找到武义,拉着他到前堂来。 武义都一脸雾水,这位又发什么神经啊? 就当着大家的面,这朱由检大声的问着:“武大郎,我问你两件事情,你敢不敢答应?” 武义一看差点没发火,这朱由检怎么把小武英都抱出来了? 虽然开春了,但是贼风处处,真要是吹到了,可是会生病的。 连武义都猜不到这朱由检是抽哪门子的风,急忙让朱媺娖把孩子抱回去,但朱媺娖却是坚持不肯,这父女二人还真是不安生啊。 这是年后大家第一次聚集,本来武义还打算安排今年的计划,如今都被他们给搅和了。 这能来到这里的,如今都是民军和商会的重要人物,特别商会的人,如今这所有大事小情都是他们处理,说是内阁都不过分。 特别近三月时间,商会吸收了非常多的新人,其中读书人就最多,以往都瞧不起商会的铜臭,如今世道变了,读书人也趋之若鹜了。 武义也正要安排今年的安排,商会必须剥离出来一套班子了,这可不是宁武府或者晋省一地,而是大明的半壁江山啊。 “武大郎,如今你已经坐拥京都和大明半壁江山,那我就替百姓问问你,你可有信心打理好这大明半壁江山?”朱由检等着眼睛问着。 若不是听到他的话,还以为他要与武大郎吵架呢。 但他的这话可是份量极重的,不要忘了,他可是崇祯皇帝,知道他身份的人都目瞪口呆,转瞬就喜上眉梢。 “当然。”武义没有谦虚。 “好,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朱由检的怒气终于释放不少。 紧接着朱由检悲叹的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这国将不国,只会让外敌钻了空子,我替百姓请愿……” 这话从朱由检口中说出,几乎是带走了他身上所有力气,他突然恢复神采,直接问道:“武大郎,若要将你孩儿改姓朱,你可答应?” 朱由检的转变,顿时让大多数人再次的吃惊,但是更多人都惊呼出来,这是要传位吗? “不行!”武义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这事想都不用想。 朱由检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都大,嘴巴鼓鼓的,但随后就泄气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此事作罢,但你必须答应我,你必须还要用大明为国号,否则其他我都不答应。” 武义的眉毛竖起,自己就算马上建国立号,那也是自己打下来的,至于选择什么,还不需要朱由检来指手画脚。 “夫君……”朱媺娖抱着孩子,死死的拉住武义的袖口,她的眉目中充满了担忧,生怕武义再次反对。 小武英被抱得太紧了,不舒服就大声哭出来,但朱媺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其实你们又何必强求呢?如今世道都已经变了。”武义面对他们,只能无奈说道。 朱由检依旧坚持不懈,此事绝不可更改。 最高兴的就是商会的人了,他们都望眼欲穿的看着武义,因为朱由检亲口答应,那就等于传位啊,就是正统。 不等武义说话呢,朱由检就已经说了,“朕曾经是大明崇祯皇帝,如今传位给你,大明就后继有人,而且你的儿子,也是我朱家血脉,大明就没有亡。” “圣上明英……”突然四周大臣将领跪满一地。 崇祯十一年春,大明恢复国号,但已经姓武了,朱由检虽然儿子还在南明,但心里已经对此没有一点希望,如今全心全意的为外孙铺路。 大明依旧是这个大明,但百姓都知道变了,大家甚至都称当今的明朝是“后明”。 不管怎么说,百姓的一桩心事终于放下了,这大明的新君有了,就不必再担心。 但朱由检如今肠子都悔青了,捶胸顿足的骂着,自己怎么就猪油蒙心,选了这么一个不安生的。 武大郎,不,如今应该叫陛下了,被龙袍加身的滋味可是有些不好受,但他还是接受了。 但接受归接受,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从今往后都不会搬进宫里。 正好赶上开春,武义已经决定在紫禁城前重建,紫禁城保留一部分下来,改称“故宫”。 这一下子就让所有人都懵了,哪有皇帝不住皇宫的,如今连紫禁城都成了故宫了,真是怪事连连。 第二件事,就是内阁组建,商会如今已经不能在担任这个角色了,所以剥离一部分人来,不仅组建内阁,还有六部。 这些事情看似繁琐,但都有前明的官员辅佐,加上还有一位朱由检在,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 “哼,还不是最后要乖乖的按照祖宗规矩来。”朱由检撇嘴。 但随着武义再次的宣布一个前所未有的部门成立,这一切都不同了,参议院,一个内阁与六部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不对,它还有自己的职能,可以否定双方没有达成一致的事项。 “武大郎,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朱由检得知就找上门来,指着武大郎的鼻子质问。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一个参议院可是把内阁和六部无形分开了,更耐人寻味的是,这个参议院还不是皇帝把持的! “我当然知道,一个人终究无法考虑周全,更何况还要对一个国家负责。”武义认真的说道。 此事顿时就传的沸沸扬扬,相反这商会的老人却是突然感觉到熟悉味道,因为商会发展到后期,几乎都是这样模式,武义并没有大权在握,反而是提出一个建议,让他们讨论,达成一致再实行。 武义还没有罢手,最后又发布了一条,那就是国法重于一切! 武大郎这是点燃了一把火,把大家认识里的朝堂彻底烧的干净,更加有意思的是,朱由检还是参议院的重要议员。 朱由检已经气得骂不出来了,这个武大郎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把国法凌驾于皇帝之上,岂不是把自己的地位都削弱,加上下有参议院,被众人成为“国会”,几乎是把他的皇权都架空了。 武义一两个月来都是与众人完成这件事,只是一个架子,但以后会慢慢的填补完整。 第五十二章 内忧外患 盛京的皇宫,御书房,多尔衮把多铎、范文程等几位重臣都叫过来,一同商讨着后明的一系列让人应接不暇的事情。 “这武大郎是真的傻了吗?竟然硬生生给自己脖子上加了一道绳索,还有下面放了一个火盆,他到底要做什么?”多尔衮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把众人叫来,一同讨论。 多尔衮吃惊的是,这武大郎绝不是凡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这样的人怎么会傻呢,所以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绝不会自掘坟墓才对。 一个“国法大于天”,就已经彻底否定皇权了,天子犯法也同样不可饶恕,这不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整呢? “还不会这武大郎认为自己出身卑贱,无法服众,做样子的吧?”范文程眉头紧锁,因为他都认为这武大郎就是如此,否则的话,谁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这个武大郎肯定吃错药了,要我说,他搞了一个什么国会,大权在握,只怕不出一个月,就会撤掉,什么后明朝廷,不过是让人贻笑大方罢了。”多铎更加坚定的说着,这可是皇帝的天敌啊,皇帝能忍受权力被他人夺取? 连范文程最后的结论也是同样,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对,武大郎若是这么昏庸,又怎么会成为我大清的心腹大患。”多尔衮不会相信,武大郎肯定还有后手。 但如今能做的就是等待,看武大郎的笑话。 这第二点就是关于乱民的事情,去年绿营因为朝堂争斗被牵连,让乱民又有死灰复燃的趋势,这点就不得不防。 最致命的就是冬天没有下雪,今年的年景就让人担忧了,大清如今早已经不是那个渔猎的国度。 “最好的办法,还是祸水东流,皇上这山海关留不得啊。”多铎与多尔衮一唱一和的说道。 范文程也是同样点头,大清虽然兵强马壮,但底子还是太薄弱了,去年被乱民一折腾,就已经捉襟见肘,今年若是再有变化,只怕就要无米下锅了。 “武大郎如今已经封锁了所有贸易往来,张家口已经被驻兵把守起来,这是要釜底抽薪啊。”范文程刻骨铭心的说着。 大清还是太贫瘠了,如今被武大郎抓住这条命脉,去年后半年让大清苦不堪言。 没有铁,就没有装备,更无法打造火炮,其他等必需品紧缺已经让满清贵族都破口大骂。 “武大郎这是逼我们跟他打一仗啊,我大清又怎么会怕了他。”多尔衮一拳砸在了桌案上,偏偏这一仗不打不行,否则这绳索只会越勒越紧。 “南明那边怎么样了?”多尔衮虽然被南明气得吐血,但还不能放弃,因为这个南明可以成为他的盟友,如今他是迫切希望能够结盟,攻打后明。 “皇上,都这个时候了,还提那群只知道窝里斗的家伙,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铎脸色不好,对南明可是有着深深的悬念,别的不说,仅仅这拉后腿就受不了。 说道这里,多铎甚至还鄙弃的看范文程一眼,迁怒到他的头上。 范文程心中叹息一声,没想到这南明如今都打汉人的脸,这样的朝廷…… 但如今范文程还是不得不说出来:“皇上,南明虽然百般不是,但它与我大清有共同敌人,武大郎不在乎他,恰恰就是他们也是我们机会,只要大乱武大郎,我们不仅可以攻打中原,甚至可以收复山海关,更可以把乱民祸水东流。” 范文程的话一出口,顿时就没有人反驳了,是啊,这武大郎如今已经成为了大清的心腹大患,不能打开局面,只怕大清的都要从此走下坡路。 这还并非最可怕的,没有资源,加上乱匪无法剿灭,大清若是陷入这个泥潭,只怕就真的无法脱身了。 “好一个武大郎,这才刚刚登基,就已经给朕出了这么多难题。”多尔衮脸色潮红,众位大臣急忙的安慰,生怕多尔衮再次病倒。 “可恶,朕正值壮年,不想却如今被病魔缠身。”多尔衮这个恨啊,曾经可以带兵征讨的汉子,经过一冬天折磨,已经瘦的皮包骨了,这春季一到,病根又有复发趋势。 多尔衮难免生出英雄气短感慨。 “皇上,太医说过了,你这是心病,只要武大郎一除,自然就会康复,到时候,皇上依旧是那上马可开疆阔图,下马可治理国家的明君。”多尔衮咧嘴说着。 多尔衮眼睛一瞪,突然笑了,指着他笑骂:“几日不见,都学会溜须拍马了,不错。” 说笑以后,这多尔衮也感觉到喘气顺畅许多。 “大家都备战吧,大明一直以来都是卡在我大清脖子上的绳索,不能撕破绳索,我大清再强也没有用,让大清重走先辈的道路,把大明的障碍都踏碎,让武大郎在我大清的铁蹄下瑟瑟发抖吧。”多尔衮此刻的脸色更加潮红,说完之后,忍不住的剧烈咳嗽,打破了这个神圣,恨恨的攥紧拳头。 但就是他的一句话已经把所有人的热血都激发出来,没错,如今大清比先辈强盛不知多少倍,当初后金只是以十一具铠甲起家,结果就造就如此的丰功伟业。 如今的大清正是强盛,而大明已经成为昨日黄花,取而代之已经是不可避免。 虽然跳出来一个武大郎,但大清从来都不怕敌人,敌人越强,才能激发勇士的士气来。 武义也是同样如此,从去年开始,他就死死的抓住了与满清的贸易,甚至一些以身犯险的奸商都不能得逞,从源头掐死。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今只怕满清已经着急了,若是我是多尔衮的话,此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满清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必须要尽快的打破困境,所以,吴虎、李二斗和刘喜子,你们三人必须给我守住。”武义召集了手下的四大金刚,不过这次没有王铁军什么事情,因为这次是防御,不是进攻。 刘喜子这次又被临危授命,接收宣府的边军,这也是在后明唯一有战斗力的官军。 虽然边军在大家眼中不值一提,但这个宣府边军不同,一直都是苦苦支撑,直到后明成立,这才无奈归顺,这已经是非常难得。 武义就是看中这点,所以特地拍刘喜子去接收,只要士兵合格,武义就不会轻易撤掉他们的。 这是一个干旱的春季,没有一场春雨,地面都浮着一层的浮土,百姓都目光麻木的仰望苍天。 此时还没有转暖,出入都要穿厚衣,但这空气干燥,给人错觉,仿佛闷热一般。 但错觉始终都是错觉,很多人不注意防寒,京都周围感染风寒众多,而且还不断恶劣。 此刻商会是最先发现,随后户部也重视起来,武义没有忘记防范瘟疫,这里环境比晋省恶劣多了,这老鼠就成灾。 然后,所有事情都还算顺利,朝中也并不是没有烦心事,反而还就在眼前,后明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承认,其中一群人一直都是默默的抵抗,偏偏这群人还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山东一个历朝历代都无法忽视的地方,这里不仅有孔子,还有众多的名人名家,更是以礼义孝廉显著,偏偏这一次,这一带的大家族对后明都是抗拒的。 首先拒绝向后明臣服,随后又有大能轰然敬拜先帝的消息传来,一时间,后明的目光都聚集这里。 “武教头……陛下……让我去收拾他们,区区几个世家和几个糟老头子而已,我就不信还能顶住我的马蹄。”王铁军气急败坏的说道。 此事非常棘手,这里与江南盛产文人士子,不可莽撞啊。 第五十三章 空前绝后 本来此事并没有引起武义的关注,后明新立,而且还是他这个曾经的叛逆建立,有人不能接受也算是常事,但不想这鲁县一地公然对峙朝廷。 “这群顽固不化的学究,如今朝廷哪里不好,他们竟然敢破口大骂,还出书指名道姓的骂陛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商会的干事看着这鲁地一片讨伐朝廷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出来。 特别是孔子故乡曲阜一地,反对的声音就更大了,因为这个武大郎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以商立国,让万里河山都飘着铜臭恶臭,更是让唯利是图的奸商横行霸道,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这只是第一条罪过,也是最轻的。 接着就是这“天地君恩师”,都被武大郎这个畜牲给抛弃了,国法大于天,这把天地放在何处?这不就是明目张胆的造反? 这些可都是圣人教育,什么是圣人,那是流芳百世,旷古绝今的,圣人的话,就代表着天地自然,其实一个昏君就能污蔑的。 所以,这鲁县突然爆发出来了空前的巨浪,反弹惊人,不仅是后明被惊动,南明都尽知此事。 最先支持他们的竟然还是鞑子,鞑子直接就把武大郎的所有罪孽都一条不差的说出来,简直是汗牛充栋来形容。 甚至还有一些诗人做出了诗词来,讽刺武大郎的独断专行,切断南北贸易,让北方女子与胭脂,南面的商人无活路。 被这群文人一说以后,武大郎的昏君名头是真的坐稳了,南明更是有些江南的文人集团军呢,他们早就对武大郎大刀阔斧的政策所惊动,此刻声讨起来,更是空前绝后。 “你啊,反正空前绝后是肯定的了,你听听外面那还有读书人不骂你的。”幸灾乐祸的朱由检,天天都找来相关的东西给武义,就是不看都不行。 朱由检被武大郎搞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差点气死,皇权天给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结果但他这里,变成了国法比天都大了,这不是大逆不道,什么是大逆不道。 “再看看这一个,‘目无天下,一意孤行,必将头破血流’说得好啊。”朱由检得意的眉毛都翘起来了,武大郎这次终于是惹众怒了。 武义乐呵呵的看着这些东西,没想到被天下士子所摒弃,这点好啊,本来他还觉得太顺利了呢,果然就有这么多人跳出来。 特别是鞑子那边的,处处都是挑衅,字字都充满仇恨。 “看来多尔衮已经耐不住寂寞了,北方的防御必须要抓紧了,不出两月,多尔衮肯定会再次动兵。” 武义笃定说道,连满清国内文人都如此,只怕军队就准备的更充分了。 至于南明嘛,没有建树,大多都是江南文人的无病呻吟,看了不少就没有在点子上的,武义反而希望看到那位大能突然跳出来,指责武义推行新政的缺点,这样武义不仅唾面自干,负荆请罪也要把这人请回来。 但这样的国士武义是一个都没有碰到,包括鲁地的那些大能都是一个调调,那就是祖宗规矩不可违逆,只要触碰就是大逆不道。 “哼,我看你就知道嘴硬,如今还不知道厉害呢,千万不能得罪这些人,他们虽然没有千军万马,但是笔下胜过千军万马,只要他们骂出来之后,这后明只怕就彻底让文人士子失望了,谁还敢投奔?到时候,你就算是有一百个国会,没有可用之人,我看你怎么办?” 朱由检痛心疾首的说着,不想让这个武大郎在继续错下去,做皇帝可是一个又苦又累的活计,其中苦楚也只有他才知道,所以想要管理好后明,还不快乖乖的低头给他认错。 说了厉害关系后,朱由检得意的看着武大郎,心里想着:“只要你低头,我也就看在大明江山份上,当然也有一点念在你我翁婿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太多,再晚了,恐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武义看着朱由检这头发都花白了,还在他面前傲娇,真是受不了。 “不过,这事还真的不能小觑。”武义蹭着下巴说道,吴苭娘都说过他多次,如今他可是一国之君了,怎么还这般随意,只是这个习惯,武义也习以为常了。 “那是不能小觑吗?你还不知道吗?如今这是全天下士子都要与你为敌,后明都会非常危险,你快点醒悟吧。”朱由检觉得这个武大郎就是反应迟钝。 “恩,有道理。”武义再次蹭着下巴说道。 “哼。”朱由检没好气的看过来,不过也就是武大郎做皇帝,换了其他人早就把去拖出去杖毙了,那轮到他啰哩啰嗦。 朱由检其实也是心里着急,因为他发现这个武大郎还真的不是做皇帝的料子,不可否认,他带兵打仗是天下无双,但做皇帝就太在行了。 只怕自己说了这么多,他都没有意识到,如今他犯了多么大的过错,得罪读书人,那就没好果子吃,就是皇帝在此事上都必须忍让。 天地君恩师,的天,并不是天地,而且道理,这就掌握在读书人手里的,大逆不道就是此道,这样一来还需要别的解释吗? 可是看着武大郎依旧蹭着下巴,迷惑样子,朱由检真的想一脚踢醒他。 “有难度啊。”武义再次呢喃。 朱由检得意的笑了笑,撇嘴道:“何止有难度,简直是不可改变。” 武义起身点头,同意朱由检的看法,这次两个人算是达成一致,不过随后他的一句话,差点让朱由检噎死。 “不过那都是常人罢了,要做就做秦始皇,焚书坑儒又怎样,这些读书人不是也照样吹嘘上千年。”武义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如同出鞘利剑。 “你要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朱由检呆呆的看着武义离去的身影,脑子里只有这个消息,要糟了,这个家伙的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竟然想到的是焚书坑儒! 想到这里,朱由检都不由自主的缩着脖子打了冷战,也就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想。 但下一刻,朱由检突然害怕起来,因为这个武大郎可绝不是善男信女,他对付敌人可是不择手段,出人意料。 与他交手几次,朱由检给他的评论就是“不按套路”,所以这个家伙哪怕就是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也都是情理之中的。 “那焚书坑儒……我的天啊……”朱由检一拍大腿,当了十几年皇帝了,他什么没经历过,结果这一次却吓出一身冷汗来。 武大郎可千万别一时冲动,把整个后明都被搭上啊…… 而反对朝廷的事情是愈演愈烈,仿佛就要爆发出来,天下士子啊,那谁能阻止的了? 最让人吃惊的就是,孔子传人竟然要亲自上京,准备亲自教育这个昏君。 此事谁敢?哪个敢指名道姓的告诉皇帝,我要替你爹教育你,但是大能就敢,听说还是一个古稀老者,这次文人士子可是真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士气。 武义却是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厉来,“你们这群人,本来相安无事就好,如今竟然咄咄逼人,那就别怪我了。” 对于这群文人,武义并没有什么反感,当然也没有什么敬佩,毕竟这不是数百年前的大能,特别东林党出现后,让这些人都变了味,如今竟然都威胁到他头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鞑子终于等到了机会,直接上书,大清的文人也要参加这次盛世。 更是过份的大清还要从山海关经过,先去鲁地,再与大能一同前往京都面圣。 这多尔衮明显就是要借助机会,把这个消息传的世人皆知,而且多尔衮代表大清全力支撑。 第五十四章 百叟问京 齐鲁大地人杰地灵,孕育名人数不胜数,先秦诸子百家争鸣开始,这里就一直是文人墨客向往圣地。 江南虽然文风鼎盛,但不能与其比较。 这鲁县一地如今也正是浪头上,如今不仅有孔圣人的子嗣要上京,这里的人都忍不住的凑热闹,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这一人去也是去,百人去也同样是去,何不凑一百叟,也让世人知道我齐鲁的风采。”巡抚自然不会错过此事,如今新的朝廷大逆不道,若是就此刁难,名声自然远扬。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谁不想流芳百世,特别这孔圣人的故乡,来往无白丁,只是缺少一个扬名立万机会。 这次可是太难得了,这可是为百姓卫道,此等机会,就是巡抚都义不容辞,准备护送这百叟进京。 还好这齐鲁大地,钟灵毓秀,长寿之人非常多,换了其他地方,还真的凑不齐这百位高龄,而且还是读书人呢。 “这武大郎出自西山,这可是佘太君的故乡,杨家将英杰,竟然出了这么一个混账来,我们干脆再打造一百把龙头杖。”通判马上提议道。 这龙头拐杖可是另有典故的,传闻可是天子赐下给佘太君的,此杖上打昏君,下打贪官,超乎当今的尚方宝剑。 “妙,妙极!”巡抚拍手叫好。 这就是读书人,骂人不说脏字,打人就打脸,怎么狠怎么来。 这没多久,这一百年过古稀的老叟就找到了,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听到要上京,都同意了,而且还直接让子孙都准备好了寿衣,此去京城多磨难,加上年纪大了,所以指不定就有去无回呢。 这些人的子孙没有一个哭的,因为这就是死得其所,全家都跟着值得骄傲的事情。 光宗耀祖,在中原大地可是太有市场了,更不要提这孔圣人故乡,多少因为选不中而捶胸顿足呢。 这百叟问京的消息一传出,天下惊动,如今大家都等着看武大郎的笑话呢。 古稀之年的老叟,就是帝王都不能得罪,更不要提还是孔圣人的子嗣,挨骂只能唾面自干,如今听说还有龙头拐杖,挨打都得站直,武大郎瞬间就成为了一个笑柄。 这次就是朱由检都不敢大意了,对着武义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可别犯傻了,如今抓紧要制止此事,千万不能让他们上京,否则后明都成为世人笑柄。” “为什么要阻止,我还要好好的迎接他们呢。”武义的驴脾气也来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真的欺负到他头上来。 “唉,我说你什么好!”朱由检是真的没辙了。 武义却是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只要他们不怕出丑,那他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齐鲁巡抚如今已经准备好了,但因为这次可是一百老叟,所以都要照顾周全,这车自然也只能用牛车,慢了点,但也有身份。 终于准备的差不多了,巡抚大人亲自开路,前面是孔圣人的雕像,后面是整整一百辆的牛车,老人的子孙那是忙前忙后,伺候的周全。 队伍洋洋洒洒的就出发了,所到之处,无不引来万人参观,就算是沾沾圣人的仙气都是好的。 这十里迎接,再欢送十里,几乎是官路上的人就络绎不绝,天子出行都没有这等派头,如今这齐鲁大地可是真的出名了。 这才刚出了齐鲁,结果更热闹的来了,连鞑子的文人都来了,别的不说,对着孔圣人就是磕头,让所有人都倍有面子。 虽然春风凛冽,但是这鞑子就光着脑壳,猪尾巴都要翘上天,生怕别人认不出来。 巡抚可是心中安慰,更是洋洋得意,看见没有,连这野蛮的鞑子,都能被圣人感化。 只是这鞑子书生太磕碜了,四书五经都背不出来,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念在他们是蛮夷,能够识字都是造化,就没有奢求。 但是这群尖嘴猴腮的鞑子书生还有一群鞑子兵守护的,虽然在荒郊野外,非常方便,只是到了人多地方就原形毕露了。 这一次遇到了一座大城,结果前来的不免会有大姑娘小媳妇的,鞑子兵还喝了酒,顿时就放肆起来。 巡抚气得脸都绿了,喝斥几句之后,结果这鞑子书生就恼了。 “放屁,老子来为你们助阵,你们还不感恩戴德,竟然还训斥我们,这群勇士也是保护你们周全,寻几个女子安慰又如何,这可是孔圣人的队伍,看上她们都是她们的造化,日后有了骨肉,那都是圣人给的造化……” 这尖嘴猴腮的书生开口,就差点把巡抚给气死。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孔圣人的子嗣气得破口大骂,但是如今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鞑子还不依不饶了呢。 “你们想赶我们走?笑话!我看哪个敢?” 此刻这鞑子书生也是原形毕露,手持钢刀,凶光毕显,所到之处,必须酒肉招待,若不能满意,就拳打脚踢。 一下子,这百叟是真的臭了,巡抚才有了半路,就一病不起。 这百叟如今都后悔了,谁都不想上京了,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说好的打武大郎的脸,岂能半路而废,就算是死,也得给我死在京都门口。”鞑子书生可是一点都不讲理,谁敢反抗,直接钢刀伺候。 这还不算,因为百叟的事情已经成为了笑话,如今那还有人敢迎接,但鞑子可不同意了,直接就抓来一个锣鼓队,敲敲打打的前行。 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而且没到一处,就必须要路过城门这里。 不开门迎接孔圣人,干脆就破口大骂。 巡抚大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他是闭不上这眼睛,只怕就是死了,都没办法见列祖列宗。 “什么礼仪之邦,还吹嘘孔圣人,结果怎样?人都到了城门,谁也不敢迎接,这就是你们的礼仪?”鞑子书生对着城门大喊。 “有辱斯文啊!” 这次就是城中的百姓都对这百叟恨之入骨,这哪里是圣人子嗣,简直让圣人蒙羞。 终于,磕磕绊绊的到了京都了,但百叟如今只剩下一半能走的,剩下的一半都是病倒了。 但到了这里,巡抚却突然好转起来,鞑子在这里也不敢嚣张,所以,一切都可以按照预订的来。 还好,孔圣人的子嗣身体硬朗,一路来竟然挺过来了,此刻巡抚也是急忙让人给老人打扮一下,童颜鹤发,神态瞿烁,手里还拿着龙头拐杖,好不威风。 “巡抚大人,这后明陛下亲自出城迎接我们,如今已经在南门十里外侯着呢。” “好,算他还识相,不过也不会轻饶他,且看我如何教训,这大逆不道的昏君。”孔圣人的子嗣如今可是春风得意。 这病倒的数十老叟都因为这话挣扎的起身,他们来这里可是为了扬名立万的,不骂昏君一句,不打他一杖,只怕死不瞑目。 就这样,还有数十穿着寿衣,却神情瞿烁的老者手持龙头拐杖,坐在牛车这里。 牛车浩浩荡荡,除了这群鞑子碍事外,其他都是让人满意。 十里外的亭子这里,武义已经早早的就侯着了,这一天可是人山人海,百姓们都知道这百叟可是上门问罪的,如今就是武大郎也只能认了,谁见到天子挨骂受罚,所以京都万人空巷,都挤在这里。 人山人海,那是漫山遍野,人声鼎沸,超过几里都能听到,当这牛车出现的时候,无数百姓都迎上去。 “早就让你服软,把他们安慰好,如今我看你怎么收场。”朱由检脸色不好,这可是真正的大场面啊,全京都的百姓都来了,武大郎还敢怎样? 只能等着挨骂,挨打,丢光老脸。 第五十五章 三问百叟 这人山人海在前,就算是武义的黄家仪仗都不够看的。 本来想凑热闹的朱媺娖如今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这个人不再是她记恨的坏人,而是她孩儿的父亲,她的丈夫,如今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别人的唾骂,这该如何是好? “大郎,我们还是走吧……”朱媺娖还是一个小妇人,哪怕是公主身份,做到这样场面,只害怕退缩了。 武大郎可是一国之君,就算是离开又怎样,百姓也不敢说什么的。 “走?今日若是走了,这京都的百姓都不会认你这个皇帝了。”朱由检气急败坏的说着,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你武大郎就算是皇帝又怎样?在这天下,在圣人像前,还不是要乖乖的挨骂,如今只能祈求这群老叟口下积德…… “可怎么说,他也是这大明的皇帝啊……”朱媺娖是真的慌神了。 武义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朱媺娖勉强露出笑脸,但是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武大郎还有什么办法。 “哼,有我在这里,我看他们谁敢放肆!”李二斗看不下去了,武教头不仅是他的皇帝,更是他的恩师,更是他再生父母,所以就算是死,也要维护武教头的颜面,想要污蔑武教头,那就要从民军的尸体上踩过去。 “混账东西。”朱由检气得大骂,指着李二斗这个匹夫,同时也瞪着武大郎,警告着:“他们是什么人,德高望重大儒,你若是真敢动粗,就不怕引来百姓不满吗?这里民军有多少,若是惹怒百姓,我看这里谁能留下全尸。” 这可不是恐吓,看看这群百姓的热烈就看出来了,如今真的要动粗,只怕会引起民愤…… “可……”李二斗虽然心有余悸,可是并不甘心。 武义欣慰的看着他,笑道:“好了,你们都太小瞧我了,既然我敢出门迎接,自然就有办法对付他们。” 示意所有人都放心,接着武义也准备迎接这百叟。 哪怕人山人海,如今都瞬间的让开了一块空间,但是每个人都激动的脸色通红,最紧张的时刻就要到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支起耳朵,生怕错过了。 武义走上前去,恭敬的对着孔子像行礼,这点反而助长对方嚣张气焰。 “哼,如今知道对圣人尊敬,还算为时不晚。”这声音不大,但从一个老头口中发出,此人目光鄙弃的看着武义。 他就是孔圣人的子嗣,童颜鹤发,双目炯炯,手中还拄着龙头拐杖,一副等着武义负荆请罪的样子。 但是武义可没有半点觉悟,拜过孔子像之后,就结束了,在这里一站,与对方对峙起来。 “岂有此理!” 孔圣人的子嗣顿时就怒了,怎么说他也是一方大儒,结果这个昏君竟然还有恃无恐,顿时就把怨气都释放出来,准备就在这里数落这个昏君,手里的力气也积攒起来,等下就好好教训昏君。 这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就如同斗牛一般。 “好一个昏君,今日我就要教一教你什么是大是大非!”大儒顿时就进入战斗状态,战斗力爆棚。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百姓都生怕漏掉一个字。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沉默的陛下突然也开口。 “好一个大是大非,你们口口声声的仁义道德,好啊,今日我也想要问问你们了。”武义可没有客气,如今可是对手打上门来,对他们留手,都是对自己残酷。 “放肆,你这个离经叛道的昏君。”大儒已经气得破口大骂,但他身份和年纪都在这里,指着皇帝鼻子骂昏君还真的没毛病。 武义冷笑,突然朗声说道:“好啊,今天,我就在这百姓面前好好的问一问你们了,看看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仁义道德!” 这百叟都是冷笑,他们虽然名声不如孔圣人的子孙,但哪个不是德才兼备,声名鹊起。 武义眼神一眯,接着气沉丹田,声音传出:“崇祯十年,也就是去年,鞑子从山海关入关,四月初攻克京都,烧杀抢掠,与民军对峙三月,这才被赶出中原,京都百姓死一十四万一千有余,其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这是京都百姓心中的痛,鞑子进京后就烧杀,死者无数,不想从陛下口中得知确切的数字,顿时人人双眼通红,哭声一片。 触景生情,百姓才发现若是没有民军保佑,只怕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武义说道这里,声音突然挑起来,对着百叟说道:“你们不是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为百姓请命,朕且问你们,当百姓面对鞑子屠刀,三个月如同牲口般被宰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不是要为民请命吗?那个时候怎么不敢了?” 武义的话就如同刀子一般,直接剜心,问得百叟哑口无言。 你们不是咄咄逼人吗?武义也会。 这句问完,就知道根本得不到答案,所以武义再次问道:“还是同一时间,鞑子肆虐宫中,崇祯皇帝走投无路,最终只能含恨自杀,那么我就要问问你们这群大儒,汉家的正统,你们在哪里?” 这句话更是让百叟都摇摇欲坠,因为此事他们毫无动作。 “你们不是说天地君恩师,这崇祯皇帝的尸骨都无人埋葬,那我就要问问了,你们这些自认为是汉人的典范,赤胆忠心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一个人来京都?” 打脸,狠狠的打脸,一时间,这群老叟的脸色都铁青,接着通红,再铁青。 武义冷眼看着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们,他突然冷声再问。 百叟都已经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结果这个武大郎竟然还没有放过他们。 “陛下,请口下积德……”孔侑道忍不住的说出来。 “怎么被我揭穿,心里不舒服了,脸上挂不住了,好啊,我可以原谅你们,毕竟两地相距甚远,你们年岁已高,有情可原。” 武义不这样说还好,结果让更多人都无颜以对,那时候不来,此刻就敢来了。 “最后我要说的是,去年鞑子在齐鲁抢掠百万石粮草,数万人口,结果被民军拦住,才得以逃生,这个可不远吧?我想问问各位,有没有你们家乡,那个时候,你们可想到挺身而出,为民请命,卫国身死?” 武义的话,如同刀子,直接刺穿了这些人的面皮。 几个老叟被刺激的突然倒地,更多的是摇摇欲坠。 任何的革命,都是需要鲜血来激发的,武义早就有了准备,这次他宁可用这群行将就木的老叟,也不想看到日后无数百姓流血。 此刻,武义才冷声的说出来:“什么大儒,不过都是一群贪生怕死,徒有虚名,妄想着扬名立万的伪君子罢了,国有难,不敢出,民有难,不敢语,等灾难过后,你们都一个个跳出来了,还打着大义千里迢迢赶来,甚至还与鞑子为伍,你等只为圣人脸上摸黑!” “你……”孔侑道指着这个牙尖嘴利的昏君,杀人不用刀子,只是一句话,他就已经对百叟下了杀手。 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就吐出来,所有人都面色灰死,因为最后一句话,就已经注定百叟是死人了。 武大郎你好狠的心啊。 “朕不得不这样做,鞑子已经陈兵百万,就在北方,随时都会攻打边境,此刻我还要分心对付你们,你们就是咎由自取。” 说完武义头也不回的上了辇车,民军马上分开了百姓。 留下的就是一地惊恐的百姓,还有这已经没有生气的百叟。 “巡抚大人……”这时,大家才发现,巡抚早已经咽气了…… 第五十六章 百叟之死 巡抚大人死的轻松,反而最艰难的是活着的人,百姓都撤走了,但他们没有动,更没有离去。 “爷爷……吃一口吧……”孔侑道的孙子都是三十而立的壮年,如今泣不成声的劝说。 孔侑道如今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脸上皱纹如同沟壑一般,一双眼睛都浑浊一片。 “悔不该……你们记好,回去以后,隐姓埋名……”说道这里,孔侑道的声音断了。 “祖父……” 车队这里,几乎每一刻都有人痛哭流涕。 朱由检心情复杂的找到武大郎,如今看到这个武大郎,朱由检都发觉看不透他了,此人足智多谋,而且心狠手辣,三问就把百叟逼得走投无路。 “但你这样也有些过份了,他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虽然此事是他们刁难在前,但你还是应该下一道圣旨,不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这又何苦呢?” 朱由检想不到的是这武大郎如此绝情,没有一丝动作,如今南门外已经哭嚎一地,正是拉拢民心的时候。 “为什么要这么做?朝廷需要的是他们的敬畏,只要触犯,那就谁也救不了他们了。”武义平静的说道。 内阁与六部的人如今都吵翻天了,都在为这事争吵,内阁多数都是文臣,他们自然想宽恕,这可是德高望重的大儒啊。 但六部的人就就不撒口,这里的人成分驳杂,对读书人的态度最为公允,那就是一视同仁,若是这百叟换成其他人呢?只怕内阁的这些阁老们就会不闻不问。 “张阁老不好了,百叟如今只剩最后几人……” 两天过去了,老叟被刺激又绝食,一个个都相继而去。 他们没有走,也是后悔了,他们都在等,等朝廷,等皇帝的圣旨,但如今只怕就要希望破灭。 “什么?不是让你照顾他们了吗?”张阁老顿时就责问。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那些百叟都换了寿衣,我去劝慰,就连他们子孙都阻拦我们啊……” “唉……这些顽固不化,我去面圣……”张阁老顾不得骂人,如今只有如此。 但他没有见到陛下,武义对于此事根本就不见任何人。 百叟的车队今日没有了哭声,数百人都神情恍惚的看着这高大的京都,在他们眼中就是吃人巨兽。 齐鲁百叟都去了,最后一人闭眼前也没有得到朝廷的宽恕,他们都晚节不保。 来时,他们是神清气爽,走时,只有扎眼的招魂幡,没有棺材,老叟只允许家人用草席,他们不仅自己名声坏了,也给齐鲁摸黑,随意丢在外面也罢。 但为人子孙,哪敢听从,他们还是准备把遗体送回故乡。 而这一次,后明的所有学子都集体失声了,新君的三问不仅让百叟无言以对,更是让所有文人都闭口不言。 江南与清朝的文人却是骂的最凶的,反而朝廷却安静异常。 百叟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各地。 多尔衮是久久不语,但他明亮的眼睛中就能看出,他对此事还是非常满意的。 突然,吐了一口气后,多尔衮才说道:“这个武大郎还真是不容小觑,就是我这次也不得不佩服。” 多铎最吃惊了,因为在大清,这武大郎都臭名远扬了,被读书人骂成是刽子手,结果皇上却是欣赏他的做法。 多尔衮摇头,天下的读书人都有傲气,也是最桀骜不驯的,大清对比都束手无策,特别在旗人中,读书人都自认比别人高一头呢。 但武大郎这次竟然做得如此果断,偏偏还让人无法攻讦,因为他的朝廷可是国法大于天,情理在后明根本没用。 所以多尔衮才发现,这武大郎还真是诡计多端,看似给自己脖子上加了一条绳索,但减去的却是众多的麻烦。 随后,更让人吃惊的是,武大郎终于有动静了,竟然还公开的吊唁百叟。 “朕代表的只是朕一人,百叟之事,朕也是心中不忍,但国有国法……”武义一脸无奈可惜的对着文人士子等说着。 一时间,京城的百姓都懵懂的明白一件事,但更加糊涂的就是这皇帝竟然也把自己当成常人? 自古以来,那个皇帝不是高高在上,化身天子,但到了武大郎这里,竟然自己走下神坛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 “无耻,好一个无耻的武大郎!”多尔衮在宫中大骂,简直就是一个败类。 突然跳出来一个武大郎,让多尔衮顿时紧张起来,因为此事可是直接就对着他这个大清皇帝来的。 武大郎正在削弱皇帝的影响,这让他非常害怕,偏偏这个武大郎却一点都不在乎,还玩的津津乐道,如今时不时就微服私访不说,更是大庭广众之下露面。 “嗯,这肉做的不错,肥而不腻。”武义说罢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个小饭馆。 这个纯朴的掌柜的只觉得两腿不听使唤,皇帝竟然吃了他小店里的东西。 掌柜的突然一拍大腿,“哎呀,不好,我们都没有给陛下磕头呢……” 但这家小店顿时就火了,孙老三这个祖祖辈辈在京都做小生意的无名商户顿时就被众人周知。 慕名而来的食客那是络绎不绝,把这个小店的门口,甚至这条胡同都堵的满满的。 “陛下都说好”,他们自然都要来吃。 这次他们才终于最近的接触到皇帝,原来陛下也是吃着跟他们一样的五谷杂粮…… 武义忍不住冷笑,这对于后世根本就不算什么,就是最简单的炒作而已,但在这里,可是真的捅破天了。 百叟的事情,仿佛瞬间就被人遗忘了,如今都知道这位新君并非传说中的跋扈,甚至还没有一点架子。 此事在旱灾肆虐的后明,如同一道春风传来了。 “陛下是一个好皇帝,体验民间疾苦,如今更是要与天下百姓一同抵抗旱灾。” 大字不识的老农都知道这事了,干瘪的老脸,忍不住流出热泪。 但旱灾可是让后明的内阁六部都头疼不已,今年的旱灾出奇严重,几省都是如此,几乎没有安生地方。 张阁老心中不免害怕,这可是后明,如今没有了江南,就没有粮食,整个后明都没有粮食,这可怎么办? 这比战乱都要严重,还好陛下的话感染百姓,如今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但眼看着就要断粮了。 没有了粮食,百姓可就没法生存了…… 后明的旱灾不是什么秘密,加上满清和南明无时无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此事早就天下皆知。 “好,果然是天都不容你!这次看你武大郎怎么办,命令八旗准备,后明断粮之日,就是攻打之时。”多尔衮摸着光光的脑门,苍白的脸色都恢复了一丝红润来。 多铎领命,同时也不忘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天子乃是上天之子,高高在上,这武大郎就是惹了天怒,降下惩罚了。” 多尔衮一愣,笑得更加开怀,指着他说道:“不错,你这话应该传出去,传到后明那边,让那里百姓都知道,这就是天罚。” 多铎才明白皇上的意思,没想到自己随口的谩骂,竟然还真的能把武大郎给逼到绝境,兴奋的摩拳擦掌。 “南明那边也盯紧了,告诉洪承畴,一粒粮食都不许过河,后明就要大乱。”多尔衮还是担心这个盟友。 但这次可是洪承畴,一个老谋深算且手段老辣,南明的夏粮更是被官府盯紧了,就算是武大郎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从南明拿到粮食。 天南海北的晋商都是一筹莫展,他们用尽办法,使尽手段,结果这全天下仿佛都与后明有仇一般,不卖晋商一粒粮食。 后明迎来最艰难时期。 第五十七章 以粮换地 后明的旱灾只能用“刻不容缓”来形容。 “陛下,这次旱灾太严重了,连宁武府都无能为力,河流锐减,就是有水车,也无法取水,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王棉花刚刚进京,把最新的旱情上报。 “各地的存粮情况呢?”武义的声音冰冷。 马上就有人报出:“几乎没有,并非官府不作为,而是鞑子骚扰,加上灾年不断,各地粮仓都只出不进……” 顿时大殿内都是唉声叹气,这是大家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崇祯年间,南粮北调,这才勉强让百姓度日。 张阁老马上进谏:“陛下,如今灾情严重,刻不容缓,我们当与南明和解,借助他们的粮食度过难关。” “借用他们的粮食?只怕他们恨不得咱们都饿死呢。”王铁军恶意的说着。 别说就是不答应,就算是答应,只怕南明也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只怕朝廷都扛不住他们勒索。 但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百姓断粮,只怕就会闹起来,那时候,都不用鞑子来攻打,后明自己就会乱起来的。 如今所有目光都放在南明身上,这是他们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 洪承畴当然知道,如今更是稳坐钓鱼台。 以皇帝朱慈蜋名义,官府收走百姓手里的夏粮,就是等着后明上门呢。 “陛下,这次可真的是天助我也,后明全国饥荒,武大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得不低头,正好趁此机会,我们可以向后明开口,索要他黄河北岸一省之地,他都不得不给,如此,想要收服京都,恢复我大明江山的日子,都指日可待了。” 洪承畴激动的向着朱慈蜋说着,这可是千秋大业啊。 朱慈蜋脸色都激动的通红,京都就是他的家啊,如今终于可以夺回来了。 “如此甚好,洪爱卿受累了。”朱慈蜋笑道。 “为了陛下,为了大明江山,臣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洪承畴并没有撒谎,因为这个江山可是他的江山,他又怎么会松懈。 “陛下,我镇今年也遭受旱灾,还请陛下体谅百姓疾苦,拨粮赈灾。”孙传庭黑着脸,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上奏,但他所说的都是实情。 “哼,这南方旱情并非北方严重,而且这次可是关系到国家社稷,你可知道,用粮食就可以从武大郎手里换回来失地,你却在这里想要分粮,你这是有何居心?”洪承畴顿时就不满了,不假颜色的说出来。 “洪总督,我所说的句句实情,你当然可以去打探。”孙传庭没有退缩,直接与洪承畴顶撞起来。 这在金陵朝堂上早就屡见不鲜,洪承畴却对这个孙传庭没有办法,四镇如今都是相互牵制,他也不敢对孙传庭动手。 最后还是朱慈蜋发话,每次都是这个朱慈蜋做和事佬,就允诺孙传庭,粮食虽然没有,但是还可以变通,准备拨银子赈灾。 洪承畴虽然一脸肉疼,但只要粮食在手,就可以从后明要回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陛下,这江南粮价如今不断上涨,如今已经比往年高过五成,继续下去,只怕要引起百姓恐慌啊。” 地方官中也有做事的,如今朝廷大肆收粮,商人等也是囤积,一下子把南方的粮价都哄抬上去。 “这样也好,江南百姓都不愿意种粮食,正好可以刺激他们。”有人却是不赞同,因为种桑养蚕可以获得更多的银子,所以江南百姓都放弃了种植粮食,原来的产粮地,如今都不能自给自足了,正是整治的好机会。 “没错,此事关系到收复失地,不可变更。”洪承畴一口咬定。 江南没有受灾,再怎么也比北面好过,所以这次洪承畴准备置之不理。 武义已经派人去联系南明朝廷,粮食的事情非同小可,哪怕就是他们狮子大开口,他也得认了,民以食为天。 武义责备自己,他还是忽略了此事,水利工作必须要做好,否则以后还要受制于人。 没想到的就是这南明这次更是铁了心,竟然只要失地,加上晋商那边的消息,就不难猜测这洪承畴老东西打得什么主意。 “哼,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如此卑鄙,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脉相承……”张阁老气得浑身哆嗦。 朝堂上如今更是乌烟瘴气,因为如今不要说内阁与六部之间意见不同意,就是人与人之间都是如此。 南明虽然可恶,但粮食必须要换来,没有粮食,百姓岂不是就要被饿死。 民军最为强硬,南明明显就是盯准了他们弱点,所以提出来,让后明用齐鲁一省换粮食,齐鲁面积可不小啊,民军如今要防范鞑子,又要对付南明,只怕有心无力,若是南明再趁火打劫…… 如今不只是朝堂,就是下面百姓都乱了,民以食为天,如今朝廷若不能换来粮食,他们就只有等着饿死。 就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的消息传来,沧州断粮…… 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起了,后明都乱了起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洪承畴了,因为他的计划很快就可以实施,只要拿捏住武大郎,后明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怎么?武大郎还没有同意吗?”洪承畴几乎是望眼欲穿,偏偏这后明就没有动静。 洪承畴的眼睛里突然冒出妒戾来,残忍的说道:“武大郎,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既然你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了,告诉他们,粮食涨价了,如今想要粮食,不仅要用一省之地来换,我还要银子。” 洪承畴手里抓着的可是后明千万百姓的命,武大郎他又能怎样,所以他只要拖的时间越久,洪承畴就学不会放过他和后明的。 如今上到朝廷下到百姓都乱了,偏偏没有武大郎的消息,正位陛下突然消失了,可是急坏了所有人。 武义并没有逃避,而是最近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所以就让商会收集情报,特别是江南的情报。 “不能再拖了,南明又加价了,只怕再下去,我们就真的买不起了。”朱由检推开了侍卫,找到武义。 “放心,我自有分寸,南明想要拿捏我,还太早了。”武义眼神犀利,同时有些玩味的神色。 “可是粮食呢?没有粮食,可是要出大事的。”朱由检最担心的就是这事。 “把军中的还有宁武府的粮食都拿出来,告诉他们,必须给我顶住两个月,只要两个月过后,我就让他们自食其果。”武义死死攥住拳头,这是一次豪赌,就是他都不敢疏忽。 陛下突然发话了,而且这次更是把军中的粮都拿出来,这是要破釜沉舟吗? 有的人担忧不已,也有人好奇,武大郎到底要做什么? “两个月?我就不信了,两个月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你武大郎还能变出粮食不成?好,我们就走着瞧,传令下去,谁敢放出一粒粮食,我绝不饶他。”洪承畴再次下令,如今官府已经把所有人都盯紧了。 盛京这里,多尔衮脸上笑容更盛,笑道:“还真的是拼命了,竟然把军中粮食都拿出来了,到时候,军心不稳,我就一举消灭你们。” 多尔衮仿佛已经看到了武大郎最后走投无路,只能学着崇祯皇帝,自挂东南枝…… “皇上英明,这武大郎肯定是走投无路,到时候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后明拿下,但是万一南明横插一脚进来呢?” “那就更好,我们连他们也一起收拾了,一统万里河山。”多尔衮迫不及待的说着。 随着后明旱灾,传言在后明越来越盛,连老天都要惩罚这个离经叛道的武大郎,后明危也。 第五十八章 赤地千里 这头顶的日头毒得想一把火,这是百年不遇的大旱,农户们都坐在田边,里面的苗没有筷子长不说,已经干枯死掉,一抓就碎成一片。 “阿爹,莫看了,救不活了,如今大半年没有雨水不说,村子里的井水都是混的,他们说这井水说不好都要干了,这可咋活啊?” 大牛本来想劝说的,结果没几句,就深深担忧起来。 “唉,这个贼老天,冬天能冻死人,夏天有热死人,这是不给活路啊……”老叟破口大骂,吓得儿子急忙劝阻。 不仅仅一地,在后明几乎处处如此,有的地方整整一年没有下过雨。 最难熬的就是这秋黄不接,甚至颗粒不收,他们拿什么裹腹? 野草都快要吃光了,若非还有米粥领,只怕就更没法活了。 整个后明仿佛被这旱灾打断了脊梁,城市里都没有生气,走在街上的行人都是两眼无神。 最火爆,也是最无奈的就是粮店,他们如今都已经没有库存,偏偏百姓不信,被骂都是好的,多少被百姓砸了家的…… “陛下,夏收多地绝收,这今年的赋税……”王棉花属于武义的亲人,此事也就他才敢问起。 如今天下都如此,就算有收成又有多少,不过去年的几成罢了,就算和米糠一起吃,勉强能够糊口,如今若要缴税,就不堪设想了。 可是朝廷也苦啊,如今就是朝廷都没有余粮,军中储备的粮草都拿出来了。 “免了,所有地方都一样。”武义听了就大手一挥给免了,其实就算是收,也收不上来几石粮食,还白白挨了骂名。 王棉花露出笑脸,但很快就有头疼了,他管的就是这些事情。 “说吧。”武义从他脸色就看出,接下来就是更残酷的。 王棉花一咬牙说道:“南明那边的,如今粮食又涨价了……”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这段时间,南明就是自己的地盘都是三天两头不到,粮价就上涨,给后明他们的报价自然就更夸张了。 反正是吃定他们。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样最好,再有一个月,你必须给我保证一个月,不能有人饿死,只要扛过一个月,我就包管百姓没事。”武义死死攥着拳头。 如今他都不敢看那些文臣送上来的折子,处处民不聊生,没有最惨的,只有更惨的,真是不忍心看下去。 反而是这洪承畴最先坐不住了,因为这粮价一涨,就有一些家伙跳出来了,一群敢跟他抢利益的商人。 偏偏这些商户还都是不能动的,都是有背景的,而且这最嚣张的,竟然还是自己家人亲信。 如今把这南明闹得都要闹粮荒了,明明有粮食但都被商人和官府收走了。 “北面到底什么动静?武大郎还真的沉得住气,他就不知道只要我损失一两银子,就要从他手里拿回十两吗?”洪承畴气呼呼的说道。 拖了一个月了,按照他们的推测,后明已经该是山穷水尽的时候了,结果竟然还不肯低头,粮价的消息几乎天天都传过去,结果就没有个动静。 “哼,不过就是死挺着罢了,他武大郎若是敢不买粮食,就是那些泥腿子都能把他活撕了。”手下智囊忍不住的嘲笑,他可与洪承畴完全不同。 巴不得这后明啊,走投无路呢,那样的话,粮价就是他说了算,同时也心虚的扫了洪承畴一眼,发现没有异常这才安心。 因为他如今的野心太大了,但民间粮食不多,就是高价也收不上来,所以他悄悄的把手都伸向了洪承畴的口袋。 这也是无奈,谁让这次机会难得,他就算死都不想错过,武大郎肯定更愿意出高价购买他手里粮食,因为他不需要什么地,只需要白花花的银子。 但还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今年气温特别高,夏粮存放可是不容易,特别他们手里的粮食都不是小数目,还好,就算是发霉了,武大郎也得捏着鼻子买了。 随后,大明京都也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洪侗,一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但另一个身份就是洪承畴的侄子,洪承畴不方便,干脆就让这个不务正业的侄子出来打探,看看武大郎这里情况到底如何。 因为他的心里突然不踏实起来,武大郎明知道多拖一日,自己就会对他多割一刀,他为什么还不怕? 这可不是正常的反应,所以洪承畴必须要加倍小心,让这个洪侗来打听一二,也好更准确的抓住武大郎的把柄。 洪侗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吃喝玩乐,此事倒是他最拿手,如今这京都,只要他能拿出粮食,多少人都恨不得把自己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呢。 所以才第二日,就引来了无数豪商,贵族上门了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来打探他口风的。 推杯换盏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洪侗虽然长相才华没有一点拿的出手,但如今都不是问题,因为他手里有粮食。 “一个月?你说武大郎还要再压一个月的时间?”洪侗轻轻松松就打听到了武大郎的打算,本来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南明了,但谁都没有当真,这可是粮食,你当是鱼肉,一个月不吃,大不了瘦了。 这可是粮食,少吃一顿会饿,几天不吃就会死人的。 从官员口中就不一样了,他武大郎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一个月…… 洪侗更是想不到,这群身份都不低的官员或公子,在他面前更是不顾颜面的狼吞虎咽,因为如今都在管制中,就是官员家里都没有余粮啊。 洪侗真的相信了,因为不到这种地步,绝对不会让这种把面子看得无比重要的人如此狼狈不堪。 洪侗顿时笑了,他在这里遇到的情况已经彻底表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后明撑不下去了,很快就会向他们南明告饶。 所以,他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的不是洪承畴,反而是自己的父亲,笑话如今南明粮价天天都变化,自然是自己家的银子最重要。 而武义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个家伙,不过就是一个二世祖而已。 如今他正在与众位大臣一起商定着,如何能够把满清也拉下水,没理由这边水深火热,让他们看热闹。 方枕脸色不好,他也是刚刚从北面回来,可以说这次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也不完全怪鞑子,因为去年武大郎就是如此,严禁与满清交易,这次后明倒霉,满清自然是乐的看他们笑话。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们要的……”方枕犹犹豫豫…… “他们该不会也是向我们要地盘吧?”武义直接说出来。 “也不都是,有的人提出来,可以用铁器换,不过要一斤换一斤才行。” 若是在后世自然没有人反对,甚至都笑掉大牙呢,但这可是明朝,如今铁产量可不多。 “哼,这群该死的鞑子,竟然都算计到咱们头上,他们换的粮食都是从我们这里抢去的,不能换。”王铁军如今留起胡须,看起来成熟不少,但是一开口就暴露出来。 “都是什么身份?”武义关心的是这事。 肯定不会是多尔衮,否则不会如此廉价,没错,只要有野心的老狐狸就不会错过机会,多尔衮只怕也等着机会呢。 “都是一些蒙满八旗的人,他们手里有余粮。”方枕怎么能不打听清楚这些人,就都说出来。 武义看了看地图,笑着说道:“好,就与靠近察哈尔的部落换,记住有多少换多少。” 方枕领命去了,这是绝对亏本的买卖,但如今不同,后明真的没有粮食啊。 他不由得皱眉,这道坎该怎么过啊,就算能换到粮食,对后明千万百姓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第五十九章 一念之间 后明元年,许多人根本不知道朝堂这位皇帝的帝号正贤,更不懂如今的明朝早已经被武义拉上了另一条历史轨道上。 都是这旱灾闹得,就连武义这离经叛道的制度都无人过问了,纵观历史,这次改革的阻力绝对是最小的,流血也是最少的,那百叟若非名气太大,否则都可以忽略。 历史的惯性却是无比庞大的,哪怕武义接盘,但依旧没有阻止。 “大事不好,黄河北岸百姓动静异常,昨日有两处施粥处被抢,还好官府及时,没有造成大乱……” 顿时引来了一片的议论。 国会上的早朝,不同明朝的早朝,这里不需要对武义叩拜,但此刻如同市井一般的喧哗。 警告的鸣金声响起,这也不能让大家收敛,因为这件事随时都会变成大事,演变成乱民。 当年的李自成等就是这样出现,荼毒万里。 武义的神情更加紧张,思绪都缥缈起来,这就是历史的惯性吗?也感觉到崇祯时代的深深无力,民不聊生,食不果腹,即将揭竿而起。 后明可能会陷入农民起义的沼泽中。 “陛下,这黄河北岸,正靠近南明,孙传庭肯定不会放过机会,趁机散播谣言,完成民众恐慌,事不宜迟,我建议即刻发兵,控制局面。”户部的议员第一个站出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乱民的危害。 紧接着又是十几人赞同,因为此事关系到社稷安危,不容有失,只要再有一半人同意,就会对那里出兵镇压。 不过,此事关系到兵权,所以,武义的权力最大,甚至可以一票否决。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年轻的陛下,因为出兵必须他亲自点头,此事大家只有提议权力。 “不行。” 轻轻的两字,却如此的明显,让所有人目光聚集过来。 “如今绝不可轻易动民军,鞑子虎视眈眈,集结大军,只要我要稍有动作,定会打草惊蛇。”武义解释一下。 随后,兵部的人也拿出了更多的事实。 武义的表情无比纠结,因为此事他还在做着剧烈斗争,民军虽然不能动,他手里其实还有其他力量,刚招募的新兵。 但堵不如疏,这个矛盾处理不好,就会上升到阶级矛盾,那就真的成为死敌,不死不休。 武义甚至感觉到,自己所有的雄心壮志竟然被粮食就给压住了,还要再坚持两旬啊。 议论再次的开启,声音很乱。 “我们还是与南明议和吧,南明的粮食对我们可是救命的,如今南面若是动乱,南明趁机北伐,我们可就彻底被动了……”这次是郭一炉提出来的,所有人再次看向皇帝。 此事早就有人提过,不过被武义压下去,大家都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如今社稷即将动摇,所以哪怕是武义手下忠心耿耿的那些人,如今都有了意见。 郭一炉是武义最初的手下,一个炉头走到今天位置,可以说都是一个传奇。 他的目光有些尴尬,因为这次他无法坚持下去了,那可是千万百姓,这是他第一次反对武义决定。 当然还有怒视,王棉花感觉到的就是背叛。 “好你个姓郭的,如今成为了议员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我削你!”王棉花竟然出人意料的跳出来,还要动手,一下子这里就乱了,大家都拉开这个激动的王棉花。 还好郭一炉只是默默承受,所以很快就安静下来,这是国会的第一次动手,而且还是帝党内部,有些人都不免的嘲笑。 本朝虽然没有了很多的实力派别,但终究还是存在的,人都是群居的动物,晋省就是皇帝的老家,他们开始被称为晋党,随后又被叫做帝党。 已经发展为国会上最大也是最顽固的实力,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党派之争还历历在目。 “这可惹恼了。”内阁的张阁老憋着笑说道。 帝党内部出现矛盾,而且郭一炉可是最重要的代表,如今突然跳出来,反对陛下,这可就是大事了。 很多人都停止讨论,反而都想要看看这次武大郎该怎么处理? “陛下,你一直坚持自己有办法的,如今还是说出来吧。”王棉花突然说道。 大家都最好奇的就是此事,正贤皇帝,也就是当今圣上几乎没有什么隐瞒的,但唯独这件事情上,他是只字不提,如今都造成了内部矛盾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有人期待,有人猜想,当然还有恶意的。 武义突然起身,面对全场说道:“此事关系到我大明的未来,同样也是重创敌人的最好办法,但因为特殊,我如今还无可奉告,与南明的事情,我们还是投票决定吧。” 轰的一声乱了,因为这是正贤皇帝第一次组织发起的投票,而且针对的还是自己,这可耐人寻味了。 一直以来,武义只有参与或者旁听,如今直接入场,让大家都不适应了,难道这就是陛下口中的新政? “我投反对一票,下面继续。”武义说完就坐下了,静静等待最后的结果。 “我投赞同一票。”郭一炉突然说道。 “他还真的要与陛下唱反调了……” “看来内部矛盾真的大了……” “我们该怎么办?” “阁老们是什么意思?” 大家再次的喧哗起来,这次就是警示都没有用,因为这次才是真正的风暴。 “我也投赞成。”内阁一人站出来。 但内阁还是很多人都观望的。 “此事我们必须为社稷着想,请诸位三思而后行。”那人坐下前特别说道。 短暂的平静,大家都快速的分析,结果也很快的就出来了,因为这里不再是皇帝的一言堂,如今又有帝党的人最先反对,所以这次的投票,赞成超过反对最多,正贤皇帝败北。 不仅仅是在这国会上,很快就是下面都疯传起来。 其实反驳皇帝并且成功的在封建时期也是不少的,当然也是要冒着巨大危险的,但这次却不同,因为这次是公平的投票。 “连皇帝都能反对?这个天是真的变了……”百姓中传的最为广泛。 因为皇帝一直都是九五之尊,那可是一言九鼎的,如今他们突然发现正贤皇帝不同了,这个朝廷不同了。 同样,此事最为出名的自然就是郭一炉了,他是帝党却是这次带头反对皇帝的。 有人认为这位郭一炉的官场生涯就此结束,因为哪怕就是正贤皇帝也是皇帝,怎么能容忍背叛。 也有人拍手叫好的,因为帝党就此分解,再也不是他们一家做大的日子了。 还有怒视的,郭一炉的很多亲信都对此非常怒视,因为他背叛了主子,要知道他最初就是武大郎的匠户…… 世道真的变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都已经拍板了,如今大家已经开始议论与南明的议和,更多的就是购买粮食事情。 南明那边非常嚣张,粮价已经是无法接受的高价,这就需要与南明讨价还价。 后明百废待兴,虽然晋省支撑,财政才好一些,但没有银子,朝廷都顶不住的。 最高兴的就是洪承畴了,后明终于挺不住了,更开心的听到如今连武大郎都无法控制大局,下面的大臣都反对他,这才是一个好兆头。 “告诉他们,粮价绝不会少,不仅不会少,若是拖延还会再次涨价!”洪承畴如今须发花白,但倍加瞿烁,眸子都闪着精光,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满清也自然得知此事,多尔衮忧喜对半,因为此事对满清来说没有好处。 “皇上,我们还管他做什么,直接去抢回来好了,我们干脆再做一次生意。”多铎狰狞的说道。 他们做生意不行,但他们做强盗内行啊。 第六十章 委屈的人 多铎的话顿时引来了哄堂大笑,清朝的皇宫并不算大,被他们笑声震动,但这没有影响他们的心情。 后明就是他们的心腹大患,有他们横在这里,大清的所有努力都要付之东流,所以这次他们都鼓足勇气。 多尔衮的脸颊红润,一拍手掌,道:“好,武大郎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就是我大清最好的机会,我们进攻后明,把他们辛辛苦苦买来的粮食都抢回来,在与武大郎做一次生意,我们也来个割地!” 这可深深的刺激了下方的武将,因为此事太解恨了,民军与八旗有不可化解的仇恨,已经是你死我活,所以这次看到他们吃瘪,甚至后明都会因此一败涂地,怎么会不高兴。 就在南明与后明在粮价上激烈交锋的时候,蠢蠢欲动的鞑子终于出手了,这次没有分兵,而且集中全部力量,要敲开后明的大门。 多尔衮亲自带兵,下方的八旗,连新的正蓝旗都有,三十万大军,准备一举踏平后明边境,为后明灭亡开启倒计时。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失声,没想到前狼后虎,后明如今真的成为了波涛中的一叶扁舟,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国会连续开了三天时间,几乎都是夜以继日,不过这次少了一个身影,那就是正贤皇帝武大郎的身影。 很多议员大臣都没了主心骨,他们都慌张起来。 武义傍晚悄悄的离开了寝宫,如今大家都把注意力都放在鞑子身上,结果他是悄无声息的就离开了这里,很快,轿子就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酒肆。 这里招牌都收了,灯火也昏暗,位置有隐蔽。 武义进门之后,就看到了郭一炉焦急的等待着。 看到武义进门,郭一炉就忍不住的上前跪拜。 “好了,我这里不兴这一套,你是知道的。”武义阻止,但这个郭一炉还是跪在地上。 “陛下,我可不做了,你让别人做吧,我受不了了。”花甲年纪郭一炉哭出来。 若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郭一炉可是跟皇帝唱反调的,怎么突然这么一说? 武义扶起他,其实此事也是武义安排的,因为这个新政因为晋商抱团都快没有意义了,恰好如今事事都搅和在一起,他需要破局,就安排了郭一炉。 安排了郭一炉之后,他也是自毁长城的做法,因为他可真的不想弄出什么帝党来,这还是其次的,如今朝堂上,虽然声音很统一,但是已经有了苗头。 就如同南方的百姓一般,这就是积累矛盾,以后都会爆发的,所以武义就用了这么一招。 “放心好了,此事对朝廷对百姓都是好的,你就放心大胆的做下去吧,至于如今埋怨的人,日后他们会知道你的苦心的,我的要求就是,你以后都要对良心负责。”武义拍着郭一炉的肩膀。 说出这句话来,郭一炉就再也不是他的手下,日后会成为中间派,这也是一个平衡的最好办法。 “挨骂,我也能忍了,不过陛下,这真的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吗?”郭一炉焦急的问着。 对于朝堂,他才是最明镜的人,因为他也是少数知道武大郎计划的人,这才会如此担心。 这个计划非常的隐蔽,因为暴露了,就会面对巨大困难,直接威胁但后明安危,所以,他还有陛下才会如此忍辱负重。 “不会的,一切都在我把握中,记住了,我为什么要建立国会的原因,因为没有人可以保证一直正确下去。” “陛下英明,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郭一炉再次的跪倒,这次武义没有阻止。 武义也没有回头,就这样离开了,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该做的,可以说他剩下的就是要看历史的惯性到底有多大,这是与天斗。 后明如今一片混乱,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大明历来没有如此憋屈,一直都奉行不割地,不陪款,天子守国门。 如今南明竟然以粮食为理由,压着朝廷低头,这就激发了百姓的爱国心,他们终于发现原来朝廷心系百姓。 百姓有了归属之后,很多问题也迎刃而解,至少暂时不用担忧民乱的问题。 内忧只算是把最弱的一环解决了,却也是至关重要的。 武义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他已经把这件事情都传出去了,在各省各地都有着与南明谈判的最新消息,南明的嘴脸在百姓心中已经有了深刻的印象。 “该死的南蛮子,他们就是趁火打劫,竟然要割地不说,而且还要银子,甚至还要当今粮价一分不少才行!” “那不就是说,地要白白送给他们?” “无耻至极!” 百姓都爆发了一股反南明热潮。 与此同时,百姓再次的痛苦起来,那就是北方战事,鞑子灭我大明之心不死,如今举国之力来攻打边境。 这次鞑子也瞄准了后明的防御弱点,就是宣府这里,因为这里的守兵大部分依旧是前明的守军,虽然战力不差,但是军心不稳。 这也是这次没有分兵的原因,多尔衮与多铎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哪怕就算付出再多代价,只要能撕碎武大郎的防御,那都值得。 所以,第一日的进攻就没有试探,直接就进入了白热化,虽然火炮不足,但投石机还有云梯等都是准备充足。 鞑子一来就是要与这里决一死战,坐镇的刘喜子都亲自上城墙,没有他的鼓励,只怕这第一日宣大就要宣告失守了。 这也是最残酷的战斗,城墙内外到处都是尸体,血迹与碎肉把大地重新染色。 长城被砸塌一段,但民军坚韧,硬是用血肉之躯堵住了这个豁口。 “简直……不畏生死。”多铎看到这里,都不得不佩服的说出来,民军是他们八旗子弟的强硬对手。 “所以,我们必须要敲碎他们,汉人人口千万,去年民军才不过四万,今年就已经翻倍,这还是武大郎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民军就是我们大清的宿敌,有我无他,这是一场国运之战,明白吗?” 第一日攻打匆匆收场,就算是旗丁都受不了如此残酷的战斗,多铎不得不再次的重申,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后明不同大明,如今已经完全看出来了,只是如今天灾影响,他们还无法露出狰狞来,等后明真正的露出峥嵘,那场面没人敢想。 “草原那边也来凑热闹了,我们没有退路,明日我亲自督战,一举拿下宣府。”多铎如今压力也巨大,因为草原的狼骑也上来了,让他不得不分兵,拖的越久,他们就越被动。 真正的危机来了,所有人目光都盯着新的黎明,今日注定会是一场大战。 多铎有句话说得没错,这次就是清朝的国运之战,也决定后明,谁败了,从此都会一蹶不振,对手更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清朝如同饥饿的虎狼,而后明就是一头受伤的猛虎,如今已经进入了生死较量时分。 黎明终究要来临,就是最不想,也无法阻止自然变化,所以当黎明的曙光发出,这里数十万大军陈列。 “为了大清国运,杀!” 多铎亲自下令,对宣府发起强攻。 长城威严摄人,但在数十万的敌人中,也是同摇摇欲坠,因为任何坚城都有被攻破的时候。 真正的力量,还是人,城墙上的民军与守兵,目光炯炯的盯着来犯之敌。 “为了荣誉,战。” 刘喜子没有任何的鼓动,他说出了民军的内心深处。 从最初到现在,民军就没有败过,哪怕是鞑子手里,他们绝不会败,成为民军罪人。 这个绞肉机缓缓启动,只是瞬间,数以百计生命消失。 第六十一章 国运之战 郁郁葱葱的山脉,养育无数飞禽走兽,但如今这里安静被彻底打破,鸟兽尽散,哪怕是最凶残野兽群山中的王者也被人类的战争吓得屁滚尿流。 仅仅一个上午,这里流血漂橹,尸体层叠,在战场边缘丢下如同小山尸体。 更残酷的就是长城这里,尸体快要把这横断南北的高墙填平,但没有人在乎。 这不仅仅是攻击与防守的问题,更是决定两个国家命运的战斗。 清朝输不起,因为他们已经是举国之力攻打,若是败了,只怕连满清铁蹄都会就此埋下阴影。 后明更败不起,所有的防御力量都在此,若是败了,满清就可以在后明国土上肆意横行,天灾人祸一起,就算是铁打的国家,也只会轰然倒塌。 满清的一处大帐内,所有将领一言不发,都是深深的愧疚。 “废物!一处断墙,你们都攻不上去,要你们有何用!”多铎大发雷霆,昨日断墙处,自然是今日进攻重点,但民军硬生生的给守住了不说,反而把这里变成了八旗子弟的死亡漩涡。 仅仅这一处,一上午就折了三十牛录近万人,可见战斗惨烈程度,进攻的旗帜一波换一波,几乎把整个八旗都换个遍。 其中镶黄旗,也就是多铎的手下,都把旗子插上城墙了,结果还是败了下来。 多铎感觉到心口被堵,这一战已经打到让他都忌惮的地步。 “王爷,民军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末将愿意再攻打一次,绝对能够开了他们口子。”正红旗的葛尔傣再次请命。 “穷途末路?你们谁没有说过?结果呢?三十个牛录啊!大清有多少个牛录?”多铎就差拔刀子了。 与民军对战,能够顶上的就是八旗子弟,阿哈和绿营都不顶用,一群乌合之众,瞬间就会被打得鸡飞狗跳。 不得不说民军的火器精良,多铎已经吃过几次亏,这次更是决死冲锋,结果虽然给民军造成巨大伤害,但就如同风雨飘摇的小船,偏偏狂风暴雨不能把它打沉。 “末将这次立军令状,若不能夺下来,我就死在城墙上。”葛尔傣脸色通红,咬牙说道。 都打到这个份上,退是退不下来了。 如今就是要把后明的守军拖垮,他们有些人数上的巨大优势。 “好,让绿营攻打,你们修整,下午进攻。”多铎接受,如今大清把所有赌注都压上了,就已经没有退路。 正红旗与民军有些不共戴天的仇恨,三任旗主都死在他们手里,这就是巨大的耻辱,让正红旗如今岌岌可危,因为再下去,上三旗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所以这一战也是他们破釜沉舟的一战,不得有失。 刘喜子累得双手发抖,如今正坐在血泊里吃馒头,从最开始的火铳早就不知所踪,指挥刀都卷刃了。 “鞑子这次是真的红眼了,只要我们能顶住三天,援军就会到,草原反攻也会让他们无法分身,我们就赢定了。”刘喜子还不忘给手下的将领鼓气,只是面孔都认不出来了。 民军都是以身作则,没有怕死的,千总死了,就把总上,把总死了就总旗上。 如今这里死伤近半,两万守兵和八千民军啊,民军如今不足三千人了,一个豁口,也同样是民军的地狱之门。 “刘帅,咱也不怕死,宣府的爷们儿不会退的,让我们上吧。”宣府总兵泪眼说道。 民军虽然人数少,但最残酷地方都是他们守着,如今都快打光了,他们的心也是肉长的,想要接替下来。 “还不行,鞑子的三把火烧过的,我若战死,这里归你指挥,抱住它。”刘喜子本不善言语,如今却说得让无数男人落泪。 “我会的,我不会让刘帅失望。” 刘喜子摇头,认真说道:“不,你要记住,你已经是民军一员,民军,百姓的军队,要让百姓不失望。” 刘喜子后悔,他来的时间太短,很多东西都没有讲出来,自己的嘴巴笨,还真不适合干这个。 “鞑子又来了!这次是真鞑子!”一阵大叫,把所有人的神经绷紧。 “检查弹药,刺刀和大刀。”刘喜子下令。 如今民军这里都装备了大刀,这也是民军第一次,可见鞑子还真的把他们逼到绝路。 葛尔傣已经立下军令状,那就没有退路。 驱逐着阿哈还有披甲人快速攻城,人数近万人,旗丁只有最前面的一部分,他的其他牛录都在后面准备。 收割般的死亡再次出现,几乎是每一步都是用生命换下来的,一些徒手的阿哈只想着冲到豁口这里。 多铎就站在高岗上看着,如今其他战斗都无关紧要,只要突破这个口子,他的名字就会在大清史书上永垂不朽。 葛尔傣看向多铎,重重的点头,回头下令:“上马!” 剩下的旗丁都上马,他们准备冲锋,用阿哈的身体当梯子也要把这段长城给冲垮。 这是完全不在乎生命的冲锋。 战马嘶鸣,被这战场的血气刺激,不安的踏着马蹄。 “为了正红旗,为了大清,冲!”葛尔傣发起决死冲锋。 刘喜子瞬间瞳孔收缩,他明白了鞑子的用意,急忙大叫道:“墙上全部火炮开火!” 刘喜子一直都谨慎使用火炮,把这当成了最后的杀手锏,在豁口被抢占的时候,他也没有用,但如今,他已经知道,到了最后关头,毫无保留。 火炮最多的是边军的,射程近,威力也不足,但这都没有问题,数千骑兵就在眼前。 这又是一场原始火器与原始骑兵的对抗。 骑兵虽然遭到炮击,但依旧快速接近,豁口这里层层叠叠尸体,让这个距离不足一人高,只要战马发力一跃就可以登上城墙。 这一战,胜了。 虽然一路人仰马翻,但更多的骑兵都冲了过来,如同最凶残的猛兽捕猎,要撕碎猎物最后的外壳。 “虎蹲炮上!” 接着密集的小炮就堵在豁口这里,瞬间的烟雾,把长城都淹没了,只留下战马惨叫声音。 “刘帅,挡不住骑兵的,放进来打吧。”守兵看着鞑子决死冲锋,心有余悸的说道。 人都是肉长的,怎么能挡住这战马冲锋。 “不行,不准后退半步。”刘喜子的眸子都是血红,他并不聪明,没有王铁军等人灵活,他不知道他们遇到会怎么指挥,但他在这里就认一个死理,不退半步。 “冲上去了!”包衣一挑老高,兴奋对多铎喊着。 如今这攻城战都被他们打成平地了,多铎露出的只有苦笑,还好没有让他失望。 他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双手都是汗水,这一切终于都过去了。 越来越多的铁骑冲上长城城墙,隔着城墙都能够看到民军狼突豕奔的身影,多铎的眸子恢复狰狞和锐气。 “我老赵来也!” 就在刘喜子都认为挡不住的时候,一声大喝,听得他热泪盈眶。 援军终于赶上了,他拼死拖住时间,就是为了给援军留下时间。 你们都没有白死。 老赵虽然身材佝偻了,头发也发白了,但是不变的依旧能左右开弓的真本事。 多铎已经上马,准备踏上长城,也不是他第一次了,但却是最难的一次,他绝不会在让民军有机会登上长城。 “什么情况?” 多铎脸色大变,因为看到正在冲锋的骑兵停下,城墙外的骑兵上不去了。 里面有变故! 他最讨厌的就是变故。 “随本王冲上去!” 多铎桀骜叫着,看看他们究竟能不能挡住他这大军。 万马奔腾,多铎的大军更是超乎葛尔傣数倍,发起冲锋。 正贤元年夏七月初八这一天,也成为了满清与后明都深深铭记的一天。 第六十二章 青山有幸埋忠骨 黑狼垛子,并不是什么地名,只是守兵给这里起的名而已,它只是长城的一部分,在之前除了这里守兵,外人根本不知道这里。 但黑狼垛子一战,也让这里成名,被满清炸塌的城墙,城砖都被染红。 最后,因为到了傍晚,尸体多的战马都上不去了,多铎这才饮恨放弃。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多铎捶胸顿足,无数八旗子弟哭泣,因为他们就差一点打破这里。 民军的韧性到底有多强,他们没有试出来,但已经深深恐惧,只是一个豁口,就搭进去了双方几万性命。 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捷报一早就传进了京都,后明太需要这个消息了,百姓太需要一个胜利了,这个胜利来的比粮食都及时。 “好,太好了。”武义听到,兴奋的声音都发抖了。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捷报,随后抖得更加厉害,特别看到熟悉名字的时候,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 最特别的名字出现,更是让武义身体一颤。 “老赵?这是那个老赵?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武义咆哮起来。 大明姓赵的多如牛毛,没名字的叫老赵比比皆是,肯定不是他。 宫内无比安静,没有人给他答案,武义对这份捷报忌惮,一眼都不想看。 但上面的文字已经印入脑海,镇北将军刘喜子重伤昏迷,新兵营教头老赵身亡…… “陛下……” 武义阻止别人靠近。 他的思绪被拉回了八年前,那时候被逼得走投无路,结果来了一个人贩子,他吃大饼时候的谨慎…… 又想到了,他们在草原上遭遇鞑子攻击,这个老赵为了人头差点把命都丢了…… 这个谜一样的老赵,自己多次盘问,都没有透露。 “你说你会回到宣府,还真被你说中了,你这次永远都留在宣府了。”武义发现自己的眼角都湿润了,这个自己的老搭档圆了自己的梦。 “我也不问了,姑且就是把你当成还有一颗心的大明老兵,笔墨。”武义抽动鼻子。 武义的字很难看,很少留下笔墨。 但这次他动笔了。 青山有幸埋忠骨, 忠烈不死镇北疆。 他没有文采,只是想到要给老赵这点什么,没有老赵民军也不会这么快就成立,或许在最初就被改写…… 这一战还没结束,紧紧只是三天时间,满清就死伤超过十万,民军将士也壮烈牺牲三万余人,仅是“黑狼垛子”一战,就占了其中半数。 “陛下,请节哀。”下人急忙来劝说。 “老赵,我发誓,五年平定南明,十年除掉鞑子。”武义向着半空说道。 北方一战还没有落下帷幕,但是胜负基调已经定下,这也给多事之秋的后明最好的金疮药。 如今更是死咬不放粮食价格,甚至还威胁南明。 国内的百姓也在这一战中恢复信心,原本不安定的几地,都平静下来。 武义也在这个时候病了。 “朕还不能病倒,该病倒的是多尔衮。”武义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 满清举国之力,没有攻破后明的防御,如今已经瞒不住了,锐气已失,多铎就算不甘心,也无力改变,反而被草原联兵给盯上,更加有心无力。 消息传到盛京,多尔衮久久沉默不语,最后才仰天长啸,生不逢时。 “朕本来最得意的就是带领大清铁骑,攻破大明京都,逼死崇祯皇帝,灭了前明,可是朕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 说道这里,多尔衮突然停住,脸色通红,眼睛凸出,接着喷出血箭。 “皇上!”一群奴才都吓得爬上去查看,多尔衮气若游丝,只有一双眼睛瞪着。 “火速召回多铎……”多尔衮清醒时候,留下最后一句话。 洪承畴如今都要气得骂娘了,手里拿着北方战报,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大骂道:“什么狗屁东西,他多尔衮不是不可一世,战无不胜吗?怎么到武大郎这里就打一次败一次?” 洪侗如今也得伯父信赖,留在身边,此刻也是同样恨之入骨骂道:“可不是,前明那阵,那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呸。” 随后洪侗就试探说道:“伯父,这武大郎倒是厉害的很,依我看,不如就答应他们也好,免得留下祸根,被他们记恨。” 如今这北方的大战都快打完了,结果他们这里的谈判还没有眉目呢,怎么让他不急,他家手里可是压着大批的粮食呢,每一天都有损耗,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洪承畴怒视,冷声说道:“你以为就是答应他武大郎,就不记恨了吗?他武大郎早把我们当成眼中钉了。” 洪侗顿时有些慌神,毕竟这北边的民军太能打了,连鞑子都奈何不了。 洪承畴却冷笑出声,攥紧拳头,不屑说道:“武大郎你能打又怎样?还不是被我抓住把柄,还是要乖乖的向我低头,命令他们三天后答应后明条件。” 同时洪承畴也传令下去,如今齐鲁他们势在必得,拖延三天就是为了集合部队,到时候粮食和大军一同过河。 “妙,伯父的这招真的是太妙了,武大郎如今实力肯定受挫,我们趁此机会,肯定能把齐鲁经营的铁桶一块。”洪侗急忙上前拍马屁。 洪承畴的眸子里有些失望,洪家的这一代,是真的没有人才了…… “谁说我要齐鲁?”洪承畴否定。 “啊?伯父的意思?是不打算经营?也好,我们就把那里搜刮一空,留下烂摊子,让武大郎收拾去吧,我们只管发财。”说道这里洪侗的眼睛再次的笑得见眉不见眼。 洪承畴如今是对他失望至极,偏偏这就是他洪家人,只能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这次要攻打京都!” 正在考虑美事的洪侗,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气得洪承畴脸色都变了。 如今武大郎虽然胜了,但是实力肯定被鞑子伤了,所以他就要趁着这个机会刁难,齐鲁一地又怎么能满足他的胃口呢。 可惜,他有这宏图霸业的心思,却没有多少知己,只怕就是北面的孙传庭才能够想到,如今也要拉上他才行。 至于左良玉和满天星斗不过是匹夫而已,等收拾了武大郎,就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鞑子退兵了,鞑子退兵了!”这个消息从边境一直传到京都,上到朝廷,下到百姓都是松了一口气。 鞑子突然退兵,有些让人迷惑,本来多铎还想打消耗战的,结果突然就撤走了,而且撤的干脆,大军都带走了。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多尔衮出问题了,前段时间听说,多尔衮曾经昏迷整整三天三夜,这次恐怕旧病复发。”武义脸色苍白的说着,他也病了。 民军遭遇了从创建开始的第一次大创伤,死亡一下子就破三万啊,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又牺牲那么多的将领,连刘喜子都差点保不住。 “咱们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最惨的时候,不是死伤过半呢,不依旧挺过来了,你就放心吧。”吴苭娘安慰着,自家的男人,她最了解了,这民军就是他的命根子。 “不一样啊,这里还有一个南明呢,他们肯定不安分。”武义起身,活动下筋骨,还是浑身无力。 太医看过了,这是心病,也只能让他静养,但如今怎么能安静下来,他的一颗心都快操碎了。 “你啊……”吴苭娘打住。 此刻突然又有人进来,是侍卫,只怕又有事情了,吴苭娘忍不住皱眉,这连休息个半天都不成,人都病倒了。 这侍卫也是老兵了,如今武义身边没有人,只留下老兵,他脸色出奇的坏,但偏偏这事又丢在自己身上。 “说,朕还撑得住呢。” 第六十三章 多铎监国 新修葺的宫殿,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大气,摒弃了全部土木结构,在原来基础上选用水泥等近代材料,而且搪瓷厂去年也烧出琉璃来,三个月装修后,新宫美轮美奂。 虽然与故宫比较,这里就小的太多,但新帝根本就不需要太多人,只要几个放心的下人而已。 这也是大家啧啧称奇的地方。 但在外面等待的人却没有心情欣赏,很简单因为他们心中担忧。 “唉,陛下听闻北方战事情报,伤心病倒,如今我们再把这消息传进去,只怕……” 王棉花也是不安的踱步,无奈说道:“但与南明敲定,这事非同小可,又怎能不让陛下知道,唉……” 其实这个消息对后明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对陛下对朝廷来说,就不是了。 南明突然松口了,要求齐鲁一地外,更是需要支付大把的银子,这才能换来粮食。 大明从没有向外割地,如今就要改变了。 正贤皇帝一直都反对这事的,如今已经定下来,只怕对陛下都是一个沉重打击,所以百官都找上了王棉花,王棉花又找了侍卫。 很快就看到侍卫走出来,王棉花努力的察看,没有挨揍的痕迹,脸色也没有多大变化,急忙问道:“怎样?你都向陛下说清楚了?” “王叔,这也就你求我,否则谁也不行。”侍卫不满说道。 “快说里面情况。”王棉花不耐烦的催促,他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呢。 “陛下听了只是点头,然后说应该差不多到时候……”侍卫回忆说道。 “应该差不多到时候?”王棉花咂摸着这句话,明显陛下早就有预料,同时听出了弦外之音,只是不知是何事。 “陛下早就说过,只要拖过两月,就肯定没事,如今虽然没到两月,难道是陛下已经准备妥当?”其他人都是如此说着。 此事一直都是正贤朝的一桩秘辛,文武百官都猜测不出。 “陛下……”众人回头见到武义出来,急忙行礼。 “恩,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去吧。” 武义脸上的愁容可没有减少,这北方的大战结束,鞑子退兵,粮食也有了着落,怎么这陛下的脸上愁容反而增加了呢? 王棉花留下来,因为陛下也算自己的女婿,他也不免关心问道:“不知道陛下为何事担忧?臣等罪该万死,不能为陛下分忧……” 武义笑出来,摇头道:“好了,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学那一套了,苭娘昨天还念叨你来着,进入看看吧,我的事情,别人都帮不上。” “嘿,都怪臣管教无方,这不仅她都是皇后,怎么还如此胡来,我这就说她去。”王棉花虽然责备的话,但脸上都是自豪,武义终于露出笑容。 但很快武义就不免盯着东方,“我这可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你们身上啊。” 而满清朝堂就没有这等的安静了,如今所有将领脸色凄惨,心中更是焦急,多尔衮再次昏迷,如今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多铎火速回京,进了宫里就再没有消息。 所有将领脸上无光,他们不仅打了败仗,还让皇上都再次伤心过度旧病复发,唯有面面相觑。 多尔衮这次只是昏迷了两天时间,多铎回来后就醒来了。 “皇兄,都怪臣弟无能,你可要惨重身体啊,你怎么责罚我都成,就是把我贬为庶民,只要能让你消气也好。”多铎内心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多尔衮,如今看着多尔衮不成人形,顿时落泪。 多尔衮登基时候也是一个精壮的汉子,但从大明京都回来,就日渐消瘦,两次昏迷,身体也垮了,如今瘦的皮包骨。 “好了,不要担心朕,朕没事,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这次火速叫你回来,也是让你准备好,朕如今也是有心无力,多铎你即日就以亲王身份监国。”多尔衮轻声说道。 “啊?皇兄不可……”多铎焦急的大叫,想要皇上收回。 多尔衮制止他,眼神飘忽的说道:“这或许就是因果循环吧,朕没有子嗣,今后大清也要靠你来支撑,趁着朕还能支撑,你要尽快撑起这个担子。” 多尔衮如今突然萌生退意,感觉到有心无力,这是准备后事。 “皇兄,不可,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别说大清了,就是给我两个旗都掌管不好,大清必须在皇兄你的手里才能强盛起来。”多铎最信服的就是这位皇兄,不免慌神。 多尔衮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丝的精光,笑道:“不会就要学,从今往后就要用心,你放心,我撑个三五载也是没事的。” 多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担心,多少年都是倚仗多尔衮,早就习惯。 “你啊。”多尔衮埋怨。 “皇兄,臣弟永远都跟在你的后面,为你冲锋陷阵,这是我们从小就说好的。”多铎笑道。 多尔衮脸色轻松许多,但很快就紧张起来,他刚喝过参汤,精神不错,就要起身。 “此次战败,我大清只怕要度日如年,更加艰辛,多铎你要记住,从今往后,大清必须要收敛起来,养精蓄锐,武大郎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只怕不久将来,后明就要重新崛起,将是我大清的死敌。”多尔衮不甘心的说道。 “那皇上就更不能这个时候让我来监国,我真不是这块料子。”多铎又是推辞。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朕也想迷惑武大郎,大明地大物博,后明始终都是大清的威胁,我们如今也只能伺机而动,你也联络豪格,不要对他仇视,想想也是我们对不起他在先。” 多铎点了点头,这次他对民军有了深刻认识,民军绝对是八旗子弟的死敌。 至于豪格,多铎就不能释怀了,不知道怎么皇兄突然转性。 “把正蓝旗撤了吧,豪格他始终都是我八旗子弟,想要对付武大郎,就必须与他联合起来,之前恩怨与大清的江山社稷比较,都不算什么。”多尔衮真正看重的就是山海关,武大郎手下精兵强悍,在想破关难上加难。 “还有要拉拢汉臣,旗人始终不如汉人机智。” “皇兄放心,臣弟都记住了。”多铎点头答应。 “恩,朕乏了,外面的事情,你去处理吧。”多尔衮脸上疲惫,再次躺下。 接着满清上下都知道这个消息,如今多铎竟然站出来监国,这个消息可是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不利消息。 多尔衮足智多谋,大家自然都看在眼中,大清也算不幸,皇太极、多尔衮都是一代英才,但天妒英才啊。 大清头上的阴霾又无形加重许多。 南明却是一片热火朝天,洪承畴意气风发,上天垂帘,让后明遭遇天灾,他自信自己就是天之骄子,看着百万精兵,还有百万石粮食,不免的感慨万千。 此次过江,心情大好。 他们一行人,其中就有孙传庭在,洪承畴深情的拉着孙传庭手臂。 “贤弟,如今后明正是天灾人祸,证明后明并非上天之选,你我更要全力辅佐新帝,趁此机会,一举收复失地,夺回京都,恢复我大明江山才是。”洪承畴这也算是正式拉拢。 孙传庭目光闪烁,但始终与他心有隔膜,毕竟当初他就是信了洪承畴的话,这才撤出陕北的,结果怎样? 况且此人居心不良,狼子野心,孙传庭早已经看破,虽然他心系大明,但却是朱家的大明,绝非洪家。 如若让洪承畴再得京都,只怕就离天子被废,洪承畴篡位登基不远了。 “贤弟对我还是有些误解啊,金陵动荡,新帝年轻,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洪承畴可以发誓,今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大明的事情。” 第六十四章 终于来了 洪承畴的一番话顿时让孙传庭惊诧,不似有假。 孙传庭的心中自然有着大明江山的,如今也不免的心动,只是心中还是不免有忌惮。 “贤弟,如今左良玉横行两广,欺压百姓,民不聊生,早晚要闹出事端来,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这个大明,只有银子和兵权。满天星就更不用说了,出身反贼,如今正躲在那里做他的春秋大梦呢,这两人岂是善辈,如若我们错过这次机会,可就彻底无法压服他们,大明肯定要被他们连累啊。” 洪承畴担忧的说道,提及这两人,孙传庭就不免生气,还不是洪承畴把他们拉来的,如今尾大不掉,又怨得了谁? “所以啊,后明如今看似强悍,只不过是外强中干,万一被满天星抢到前头,那可就真的无法束缚了。”洪承畴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反贼,如今他的实力反而最大,而且又有反心。 孙传庭这次还真的被他说动,毕竟京都在武大郎手里,也是心中的一块病。 而且,孙传庭也有所打算,只要他不倒,洪承畴就无法一家做大,到时候,新帝已经成年,慢慢的就会抓回权力。 想到这里,孙传庭也释怀了,大不了如今就是借助洪承畴的力量而已。 “好,我就再信总督一次,但这次你可千万莫要让我失望才是,我秦军愿意随总督一同过河,北伐叛逆武大郎,灭后明,恢复大明江山。”孙传庭义正言辞的说道。 孙传庭的这张嘴太耿直了,一直以来得罪权臣无数,洪承畴心里暗骂,怪不得他几次三番都在京都站不住脚。 但只要他同意就好。 “如此甚好,只要有贤弟支持,大明江山恢复指日可待。”洪承畴向孙传庭行礼。 粮食如今不是最重要的,而且洪承畴也要故意拖下来,因为每多过一天,后明的实力就会削弱一分,这可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所以这运粮的队伍都是慢吞吞的,反正着急的也是后明,如今这都不过是幌子而已,等他攻打京都时候,就要看武大郎的脸多么精彩。 海边天津卫,并不算大,更提不上繁华,原本这里就是港口,后来也逐渐的废弃了。 但从两月前,这里就再次的恢复热闹,原本那废弃多年的港口,都被抢修起来,而且这位贵人还特别的急。 这位贵人虽然脾气暴躁了点,但人还是非常好的,还给的粮食,一点都不会短了,特别对百姓,那更是体贴入微。 所以大家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有人听出他的口中,那可是晋省的,指不定就是一位大晋商呢,晋商那可是手眼通天的,生意做得大了去了。 “可不是吗,这码头啊,以前可是能够走千料大船的,那可是大海船,只怕这位爷,做的就是这个生意。” 几个苦力都凑在一起八卦着,都是出苦力的,自娱自乐,什么事情都能说出花来。 “看着不像,你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上次那懒刘就是把东西弄错了,结果这位发怒的样子,吓死个人,你没看见他断了一条手臂,指不定就是那个山大王呢……” 有人又说道,而且声音颤抖,明显心有余悸。 而且这个贵人还没有架子,甚至连他们的伙食也不嫌弃,真要是饿了,抓起粗面饼子就吃,更是让人看不透了。 虽然这里都已经完工了,但是这位贵人还是没有让大家散了,反而还要更多的人,连附近的渔村都召集过来了,有人的要,出船的也要,只要不是老幼来者不拒。 这就更让人看不透了,不过,大家都欢喜着呢,来了可就给粮食的,这天灾之年,只要有粮食,做什么都行。 “大人,喝口水吧,你这都连续看了半个月了,到底等什么啊?”杏花是穷人家的丫头,但感觉这位大人对穷苦百姓一点都不反感,自然就更加好奇。 平日里都是她伺候这位大人,只是可惜他断了一条手臂。 “多谢。” 马猴接过水碗,自从两月前陛下把他派来,他就一直等着,可是等得眼睛都花了,但这海还是海,想到外面那些传言,马猴是真的急啊。 “这杨铁锭就是不靠谱!”马猴气急败坏的骂出来,快要傍晚了,只怕今天又白等了。 马猴随手就把水碗给这杏花,结果水碗掉落地上,摔碎成几块了…… 轰的一声,仿佛这岸边的人们都刚睡醒一样,突然间就跳出来了,都对这海里指指点点的。 入眼的就是高耸的船帆,有多大,比那房子都大无数倍呢。 “海船,是海船!” 年纪大的倒是认出来了,曾经看过,不过十多年都再也看不到了。 “你他娘的,终于来了!”马猴突然哽咽起来,这几天他都差点就要飞进海里了。 随后,这船帆越来越多,已经数不清了,如同林子一样的在海里。 这海边的渔民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势,不仅仅孩子欢呼,就是大人也忍不住的喊出来。 杏花兴奋的也如同孩子一样,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随后就拉着马猴问道:“大人,这就是你要等的船队吗?” 随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一个大男人的手,脸色羞臊的跟猴屁股一样,扭扭捏捏的跑掉了。 “我的娘了,这杨铁锭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马猴仿佛被掐着嗓子,没有看到杏花的害羞,因为他心里只有震惊。 牛角号吹响,这是与他们打招呼,一条巨大的海船慢慢的靠近了,船头这里挤满了人,杏花看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特别扎眼。 “这女人竟然能上船,肯定身份不一般,或许只有这样女人才配得上大人吧。”杏花心里不是滋味想着,哪怕别人都欢呼雀跃,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大海船停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群人,为首的就是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魁梧,虽然刚刚上岸还有些不适应,但腰杆子笔直,浓眉大眼一看就不俗。 那女子就更了不得了,不仅眉清目秀长得漂亮,竟然还能走在前面,那可真的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杨铁锭,你他娘的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老子就要跳海了,你知道陛下是有多么难吗?你小子还这么磨蹭!”马猴走上去就是狠狠的一拳头,他可不怕这个杨铁锭,在民军里,骑兵营可是头号。 “马猴!太好了,你这手……”杨铁锭一看就激动起来,他在海州最想的就是民军的兄弟们,只是看到马猴断臂,焦急大叫。 马猴得意起来,扬了扬断臂,说道:“别提了,打鞑子的时候没留神,竟然被砍了,不说这个,你带来多少粮食,快说。” 马猴知道后明如今有多缺粮,更可恨的是那群混蛋都反了,若是他回到京都,肯定饶不了他们。 “都是,这些海船都是!”杨铁锭哈哈大笑的挥手说着。 等两个人叙旧之后,这才发现忽略了身旁的人,杨铁锭急忙的告罪,给马猴介绍着:“这位就是大海商郑芝龙,郑大掌柜的,这位是洪兴红大掌柜的,这次多亏他们帮助,否则啊,咱们可是搞不到这么多粮食呢。” 郑芝龙有些傲气,但马猴不在乎,如今他眼里只有粮食,等他们一走,这里就彻底热闹开了。 粮食,所有海船里都是粮食,他们就算十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粮食啊,渔民们都是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 原本在岸边准备的库房,他们都认为多此一举,如今看来那远远不够,几条船就差不多塞满了。 杨铁锭从南洋带回来了粮食,这个消息一到,武义都兴奋的不顾身份挥拳,忍了这么久,终于安心。 第六十五章 后明翻盘 郑芝龙坐在这铁质马车上,不住的打量,这太舒服了,就如同坐船一样,只见琉璃外面的景物飞速后退,简直如梦幻。 这样的大车,一辆都是宝贝了,结果他看到的不止一辆,因为道路来往的时不时的就是,不过没有厢轿,光板车,都是准备运粮的,大手笔,绝对的大手笔。 马猴在一旁埋怨道:“都怪商会的那些人太小气,说什么天津卫太穷,修铁路得不偿失,嘿,这次他们有种就别修。” 看到那么多海船,马猴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如今都开始挤兑商会的人。 李芝兰眼角挑了挑,这些大车还不算什么?还有那什么铁路,好像那才是更厉害的,李芝兰突然觉得这次还真的来对了。 李芝兰原本在福州那可是有名的大海商,甚至还直接掌管着船运,过往船只都要给他上税的,那就是一个土皇帝,就算是佛郎机人他都不惧,巅峰时候更与台岛对峙,死死压着对面一头。 但是今年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特别是左良玉跑到南方之后,更是把所有地方都搅和的鸡飞狗跳,作为大海商,左良玉又怎么能错过。 刚开始还是客气,后来干脆就把郑芝龙给拿住了,不拿出家底都不行,郑芝龙哪吃过这样的亏,但打又打不过兵强马壮的左良玉,要知道他的力量只是在海上。 所以郑芝龙干脆就跑了,离开福州去了南洋,正好这个时候,北方海州的商人找到自己,要做大生意。 谁知道他们竟然买的是最不值钱的粮食,要知道南洋的粮食可是一年三季,有的收不过来,都丢在田里呢,粮价更是低的可怜。 结果他们一开口,就把郑芝龙给惊住了,竟然是有多少要多少,郑芝龙暗笑,直接把所有的船都找来,结果对方没有吃惊,反而大喜,全都要了。 这才知道这一男一女,他们身份不简单,更是知道他们代表后明。 郑芝龙对后明也不反感,反而还想看一看这财大气粗的后明,要知道晋商的名头就是他们海商都知道的。 所以郑芝龙就来了,也大有收获。 “晋商果然名不虚传。”这也是郑芝龙第一次恭维。 “没有陛下,他们算什么东西。”马猴扬着脖子说着,这可不是大话,如今的晋商那还是他们手下留情,再说了那些赚钱的东西,哪个不是陛下搞出来的,结果他们如今还胳膊肘往外拐,这回粮食有了,就应该再收拾一批晋商。 郑芝龙可是不信。 “这群商人见利忘义,就应该把他们踢出商会,让他们自生自灭。”杨铁锭更是一个狠人,蔫坏,此刻也愤愤不平。 郑芝龙顿时就迷惑了,他们两个人都是如此说,他对这次京都之行可是更加看重。 原本他只是想与晋商交好,打通关系,做南北生意,如今看来这后明朝廷才是真正的大财主! 他们到了京都已经夜了,加上第二天是国会日子,就没有着急。 但粮食可是不停,昼夜不停的运送出去,一车车的粮食,无穷无尽的送进京都,百姓都一样睡不着觉了。 本以为是南明的粮食,结果才知道,这竟然是陛下从海里买来的。 “新粮,一石一两五钱银子。” “天啊,我没看错吧,不是十五两?” “这不跟白给的一样吗?” …… 各处米店都一大早就发卖,这粮价让百姓欣喜若狂,都争先恐后的抢着买,京都的粮食从来没有这样廉价过,这真的是灾年吗? “对别抢了,库房了,还有天津卫那边海了去了,要多少有多少,还不二价,只是没有拉开呢,所以今天销量,以后啊,敞开的卖,你们要多少有多少。”店家急忙的说着。 甚至都不入库了,直接把大车的粮食放在前面发卖。 这整个京都比过年都热闹,大家都看着白花花粮食热泪盈眶,想想这半年来就没吃过几次干的,谁看了不感慨。 不仅这一处,晋商是全部都动员起来了,各地都输送粮食,各处都是如此景象。 一下子,后明的百姓都幸福的快要找不到北了。 在开封府,洪承畴猛然站起来,抓着后明的使者领口,大声的喝问道:“你再说一遍?” “洪总督,请放手,买卖不成仁义在吗,我们陛下已经从南洋购买了无数粮食,卖给百姓手里才一两银子而已,所以您的粮食,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使者高傲的说着,更故意说低价格,挤兑他,前些日子,这个老货可是让他度日如年,如今终于扬眉吐气。 洪承畴整个人都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武大郎竟然还有八仙过海的本领,竟然还真的搞到粮食。 “不对,这就是他的把戏,想要趁机讲条件,我岂会上当,哼,告诉他们,这次粮价可不是如此了!” 洪承畴马上清醒过来,毕竟那可是后明千万百姓,多少张嘴呢,就是海运那点粮食,怎么够,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而已。 所以洪承畴不仅要涨价,这次还要让左良玉掐死他们的海运,到时候武大郎还是要乖乖的买他的粮食。 结果,后明不仅没有动静,反而他这里得到了确切消息。 左良玉挤走郑芝龙,如今成为了武大郎的运输队了,后明的粮食危机就此解除。 扑通一声,洪承畴坐在地上。 “大人!” 可是把手下吓坏了,洪承畴双眼通红,气得嘴唇发青,哆嗦的骂道:“左良玉!你他娘的害死我了,害了大明啊!” 洪承畴这次是怒发冲冠,恨不得马上就带兵攻打这个混蛋,左良玉毁了南明啊。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粮食可是用尽了朝廷的所有家底,本来灾年粮食就贵,洪承畴为了对付后明也下了血本,干脆就全部都收上来,不给晋商一点机会。 朝廷的银两,如今都变成了这白花花的粮食,洪承畴本是吃定了武大郎,那是多少银子都能赚回来。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变成这样,后明突然有了粮食,根本就不会买粮了,他还想着割地呢,都变成一场空。 “京都……哈哈……”洪承畴只觉得自己的嘴里苦的如同吃了黄莲。 “洪总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军中大乱?”孙传庭进门就问着。 “什么事情?这次大明都要乱了!”洪承畴苦苦的说出,只觉得天昏地暗。 孙传庭随后才知道所有事情,不免失落落魄的坐下,后明最大的一劫竟然就这样度过了…… 随后才想到洪承畴的话,他的眼睛瞪圆,朝廷都要乱了…… 洪承畴没有一点的夸大,金陵不仅宫中没银子,如今就算是达官贵人都没有可使用银子,都变成了粮食。 大家都等着从后明身上狠狠的割一刀呢,如今就变成了苦果,朝廷没有银子,就无法发放粮饷,官员们会闹,这还是其次,军中可是要有大变的。 万一军变,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完了,全完了。”洪承畴多年带兵,自然知道其中厉害。 如今就算有粮食也不成了,没有银子,谁都不会信他的。 要知道为了对付后明,他都压了军中两月粮饷,还想着好好犒劳将士呢,如今都变成一场空。 “你……你……糊涂啊。”孙传庭气得只能大骂。 但这也无济于事啊,要知道没有了银子,可就无法稳定军心。 “不,我们还有机会,贤弟救我。”洪承畴突然醒悟,急忙抱住孙传庭的手。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就算是我想帮也帮不上你啊。”孙传庭苦笑。 这可是整个朝廷啊,多少银子?他孙传庭就算是砸锅卖铁,那也是杯水车薪。 第六十六章 狗急跳墙 “有的,只有你能救我,救大明。”洪承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孙传庭面色苍白,他是有心无力。 “如今,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祸水东流,我们过河,攻打后明,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军心不会乱,不然南明危也!”洪承畴真的怕了。 孙传庭没有想到这个洪承畴竟然想出这样一个祸水东流的法子,但仔细想想,如今还真的只有这是最好办法。 京都的东城百废待兴,如今都在重新修整,虽然如今还没有修好,但仅仅是设计的手笔,就已经让郑芝龙大开眼界了。 果然不愧是大明的京都,仅凭脑子想象,就已经奢华到极点。 “这里日后,肯定会寸土寸金啊。”郑芝龙眼红的说着,这可是半个京都…… 就在马猴陪着他们逛京都的时候,武义也得知了郑芝龙竟然也来了,顿时眼睛眯了起来。 “这还真是想瞌睡就送枕头啊,来的正好,让他来叫我,我要好好的与他谈一谈。”武义面色红***前的那点病早就不药而愈了,如今是神清气爽。 郑芝龙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够见到这位后明陛下,听得越多,他就对这位陛下更加的佩服,因为搪瓷等他都眼红的东西,竟然都出自这位陛下之手。 郑芝龙好好的准备一下,这可是后明的陛下,他特地准备了珍珠、珊瑚等名贵的礼物,就是希望能够与这位陛下结缘,只要抓住这南北贸易,银子就如同流水流进他的口袋。 让郑芝龙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位陛下放弃了故宫不住,竟然住了一个不算大的园子。 但看到美轮美奂的皇宫后,就明白了,这位陛下还真的如同听说般那样厉害。 “草民郑芝龙叩见陛下。”郑芝龙进来以后大气都不敢喘,这可是皇帝啊,所以远远的就叩头。 武义都没看到人呢,就跪了,笑道:“起来吧,这里不兴这个了,上前来,赐坐。” 郑芝龙可是第一次拜见皇帝,迷迷糊糊的,结果还能坐着,想到一定是因为自己送来粮食的原因,心中也平定不少。 再一看这位陛下,年轻的让他都不敢相信,因为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都是有大智慧的皇帝,没想到如此年轻,他急忙低头。 “好了,后明是新政,如今就是大臣们都是坐在一起讨论的,没有那么多古怪规矩。”武义刻意说出来,就是不想让他太紧张了。 “陛下果然英明神武……”郑芝龙还是有些不能适应。 “不过这次朕要好好的谢过你才是,你这次可是解了后明的燃眉之急,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两条路选择,一个就是,让你可以成为富可敌国的富人,另一条就是可以让你称霸四海,留名青史的机会,你自己选择吧。”武义慢慢的说出来。 富可敌国,谁都想,郑芝龙反而并不那么在乎,因为他的财富已经够多了,如今第二条就让他非常心动。 跑海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实力强大,地盘更大。 武义可不想错过机会,在他还没有开口前又说道:“后明如今虽然兵强马壮,但还缺少一支水师,强国怎能没有水师。” 一句话差点没让郑芝龙热泪盈眶,因为这句话他等了半辈子了。 郑芝龙在福州两广虽然是土皇帝,但根本不被朝廷认可,所以哪怕他富可敌国,但区区一个左良玉就可以轻松的对付他。 他在南明,虽然有官职,也不过是买来的而已。 终究原因就是因为朝廷根本不重视水师,他就是满腔热血都报效无门,谁能够想到后明的皇帝竟然拉拢自己。 郑芝龙突然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陛下,郑芝龙愿意率人马为大明朝廷效力。” 武义突然一顿,然后让他起身,接着也神秘说道:“先不要这样着急,朕还没有说完。” 郑芝龙迷惑,难道皇帝还想要银子,不免心中犹豫,热血也过了。 “朕说的这个水师可不容易做到的,我虽然在京都,但是也听说过很多的消息,如今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海军,还有英吉利的海军都非常的强盛,战舰就是活动的国土,我后明如今落后太多了,所以朕要建立一支可以与他们抗衡的海军。” 郑芝龙对这位陛下印象再次的提升,因为在大明,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明白这个道理,连葡萄牙和西班牙都不知道是什么,只能笼统的说是佛郎机人,没想到这位年轻的陛下竟然如此的精通,原本冷却的热血,如今再次沸腾起来。 “海军就少不得坚船利炮,前者我还没有办法提供,但火炮绝不会比他们的差。”武义笑道,如今后明的后装炮都已经技术成熟,对付那些小臼炮自然不在话下。 郑芝龙这次并没有怀疑,因为他在杨铁锭的商船上可是见到过的,那还是去年武义送过去的练习火炮,还不是后装炮呢。 武义早就有建立海军想法,杨铁锭把这个郑芝龙带回来,就是这个念头,海军需要大量的水手,郑芝龙手下就是最合适的,海船反倒是其次。 武义与郑芝龙可算是相见恨晚,不仅留他吃饭,而且还秉烛夜谈。 等郑芝龙再回到住处的时候,兴奋的怎么都睡不着。 武义也差不多,因为这个郑芝龙很有意思,很有抱负,而且还有点自负,被武义折服之后,就死心塌地的想要发展这梦想海军。 “怪不得他后来哪怕抛弃儿子,也要去满清,原来还是太理想的一个人,不过这样最好,满清可给不了你梦想,而我却能。”武义狠狠的攥着拳头。 “你怎么还没有睡?”武义突然发现吴苭娘房间还亮着,就来问下。 结果不止吴苭娘,王怜儿和朱媺娖都在这里,正盯着他看呢,看得武义都有些发毛了。 “这是要问审的意思啊?”武义笑道。 他在家里都是习惯了自由,所以这里就没有太多规矩,哪怕朱媺娖搞出来一堆,都被他给改了,自家人弄得跟外人似的,不自在。 “谈完了?”吴苭娘问道。 武义疑惑,不过还是说道:“不错,这个郑芝龙对大明非常有用,我还要重用他呢。” “你这人啊,心里就是这些事情,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朱媺娖出言挤兑。 武义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忘记什么,突然笑道:“对了,郑芝龙送来不少珍珠,听说可以美容养颜,让他们都给你们送过来。” 王怜儿突然笑出来了,她是最忍不住的。 朱媺娖埋怨的看着她,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都被她破坏了。 吴苭娘也笑了,轻声说道:“你啊,那位红娘可是不远万里,在前面等了你一下午,结果你却只在乎那个人,可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处处留情。”朱媺娖撇嘴说着。 王怜儿插嘴道:“我偷偷的看过了,除了黑点,还算是个美人胚子。” 武义顿时头疼,果然三个女人一台戏,他不服都不行,不过脑子里想到的就是那一抹红色身影。 这个女人啊,武义记起来了很多陈年旧事,她做不好饭,最喜欢吃他做的东西,还偏偏装作镇定,一个小姑娘。 武义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当成宗师看待。 但随后,武义就有些头疼了,他明白红娘的心思,只是自己并不是她的如意郎君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武义打算明天就见一见这个倔犟的小女人,不知道她这两年来过得怎么样。 红娘是江湖儿女,应该有着自己的江湖,而武义这里并没有江湖,真的接受她,可能就束缚了她。 这位……扛把子,真的会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第六十七章 我累了 红娘来到京都之后,心情就不好,因为她发现这里与她心里想的太遥远了。 对着铜镜,红娘呢喃说道:“你怎么就突然成了大明皇帝了呢?” 难以想象,自己当初为了帮大家寻条生路,结果就把后明的皇帝给绑了去……他还亲手给自己做饭…… 突然红娘脸色一红,捂着俏脸,噗嗤的笑出来。 若是被海州的人看见,肯定会吓死,因为这位洪兴的大龙头,可是海州的真正主事人,那可是任何势力,哪怕官府都要让三分的大龙头,结果如今在闺房露出小女儿态。 这可是带着洪兴弟子,从码头打到府衙的大龙头,哪怕就是恶霸见了,都得低声下气,竟然会笑得如此动人。 但她很不开心,她来了,他根本就不见她。 第二天早上,被通知陛下要见她,红娘再次一愣,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见他了,两年来的思绪原来都已经触不可及。 但红娘可是干净利落的好汉,刀山火海都走过的。 很快她就被送到了一处精致的小院来,这里不是皇宫,因为没有一点威严摄人,反而非常温馨,若是养点鸡鸭,就是一个小家。 侍卫送到这里就离开了,红娘疑惑,但胆大心细的她并没有担忧,反而大大方方的走过去。 推开大门,就看到一个身影在忙碌。 噗嗤,红娘笑了,太熟悉了,就是两年前的身影。 “来了,过来坐,我正在做饭。”武义抬头看了下,就让她过来。 红娘笑着走过去,小桌上已经有了几个小菜,她毫无形象的就抓了送进嘴里,还故意的吸允手指。 “还用手抓啊,小心生病。” 果然,他还是这样说的,红娘喜滋滋的再次抓起。 武义亲自下厨,就是为了找回当初的记忆,与红娘接触,也是他最自在的日子,所以今天见她,自己也放松一下。 一个炒青菜,还有一个小鸡炖蘑菇,两样都是武义亲手做的,可是好久没有下厨了,手艺都生疏了,还好,味道没有变。 “开饭了。” 武义选择的就是最大的海碗,如同一个小盆,把所有的菜都能装下,当初是因为没有条件,却吃的香甜,今天就刻意找到这个。 两个人,两个小菜一盘炒菜,一个小鸡炖蘑菇,非常简单,也没有什么交流,就吃得非常香甜,武义都胃口大开,与红娘一起风卷残云的吃掉。 吃得太饱了,都不想动,菜也没有了,两人放下筷子,红娘突然笑出来,露出一个小酒窝。 “饱了。”红娘说着,没有小女人的矜持。 “恩,我也是。”武义笑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后,就再次安静下来。 武义不知道说什么,而红娘就不想说话。 “你……黑了。”武义看着她的脸笑道。 “恩,海上的日头太毒了。”没有扭捏,红娘就如实的说出来。 “他们还好吗?”武义又问道。 曾经武义可是把他们给骗到海州的,不过没有罪恶感,至少那里不会挨饿死人。 “都好,我把洪兴发展到了府城,海州都已经是我们的地盘了……” 武义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厉害的,当初他就是随口一说。 红娘也看过来,埋怨的说道:“可是……我都发展到了府州,你也没有来,后来,我又发展到邻府,你……还是没有来。” 红娘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脸上挂着两滴泪珠,不争气的落下去,就止不住了。 “我……”武义突然不知说什么好了,想要擦拭她的泪水,接着一个红影就扑过来,武义本能扬起手臂,后来又轻轻的抚摸她的背。 “海里那么多珍珠,听说磨成粉,可以美白的。”武义想要调节气氛。 “恩。”红娘并没有太大反应。 武义就有些尴尬了,因为红娘不同其他女子,她光明磊落,是非分明,反而让武义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红娘起身了,泪痕还在,但已经露出笑容,此刻真的是绝美无双。 “辛苦你了。”武义真心说道,一个女孩,却偏偏要顶着一个大龙头的身份,她本来性子平淡,却不得不纠缠到江湖中去。 “恩,也挺好的,李叔的一家都能吃饱了,王家也娶媳妇了,那条街如今都变大了,变得漂亮了,不再叫渔街了,如今叫富街。” 红娘如同数家珍的说出来,恨不得一股气的都告诉他。 武义也听得仔细,仿佛看到了那里的变化,突然红娘停了。 红娘郑重的看着他,突然问道:“你怎么就突然成为皇帝了呢?”口气由质问变成幽怨。 武义笑了笑,他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也慢慢的跟她说着,自己是怎么与乱匪斗,与官军斗,与鞑子斗,结果自己斗着斗着,就变成皇帝了。 红娘突然笑了,认真的说道:“你果然比我厉害。” “你可是宗师,我可打不过你。”武义也歪曲说道。 红娘白了他一眼,接着就心不在焉起来。 “怎么了?”武义有些紧张的问道,还不会说错话了吧。 “我……累了。”红娘突然小声的说着,仿佛害怕批评,低下头,又抬起头,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武义。 无数的想法,无数的话,武义都丢去了,只因为这三个字,武义就忍不住的把她搂入怀中,什么都不去考虑了。 武义轻轻的抚摸她的小手。 红娘细声说道:“这道疤痕,是那次在争夺府州的一条街,不小心被木刺给刺到的。” 武义才发现,她的手上,有着一条不起眼的疤痕,但听得却是惊心动魄。 “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武义心疼的说道。 “恩。”红娘的头依靠在他肩膀上,非常自然。 “背上有一处刀疤,肯定很丑的。”红娘不愿意的说着,她很在乎的。 “红娘。” “恩。” “留下来,不要再打打杀杀,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武义轻轻的说道。 “好。”红娘的声音清脆,笑容满面,露出一个小酒窝。 武义突然起身,踢翻了凳子,一把就抱住了她,然后就向里面走去…… 武义绝不会再让她那么累,这个傻丫头。 月余后的南明,这里已经变得狂躁起来,洪承畴愤恨的说道:“如今我们只剩下粮食,没有银子,随时都会军变,所以诸位,随我攻打后明,我们要亲自动手把我们想要的东西抢回来。” 洪承畴的话非常露骨,但手下将领都是一脸兴奋,因为他们也没有银子了,作为洪承畴的亲信,又怎么会不趁机喝汤,结果汤没有喝到,反而要把自己淹死了。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若是军变,别说没有了兵,只怕脑袋都保不住。 而孙传庭则是并不愿意的打动着,这次完全就是被洪承畴给拉下水,若不能趁机除去朝廷的灾难,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都是这可恶的洪承畴。 双方共三万兵力,号称十万大军准备北伐,人数虽然少了点,毕竟还要守住金陵,但对付后明也足够了,此刻武大郎正在窝里舔舐伤口呢,他们要的是速战速决。 浮桥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如今就可以偷偷摸摸的度过黄河,神不知鬼不觉的直逼京都,让武大郎措手不及。 洪承畴看着一群耷拉脑袋的士兵,顿时就火大,这样的士气可是不行,顿时就说道:“此次进攻,除了后明朝廷的银两外,其他一概不管,全凭大家本事。” 这次可是刺激了这群当兵的神经了,岂不是说抢到就得到,顿时浑身都有了力气。 洪承畴心中反感,这口子一开,日后可就不好管理了,但也没有办法。 突然,洪水般的响声传来。 “骑兵!大量骑兵!” “鞑子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第六十八章 吴家兄弟 瞬间的慌乱,几乎是溃不成军,洪承畴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洪军会坠落到如此。 但大队的骑兵声势浩大,睥睨天下,就是洪承畴都看得惊呆,“是谁的人马?” 孙传庭也同样问着,因为这些骑兵来的太突然了,甚至都想不出怎么会有上万人的骑兵在这里出现。 不是做梦,的确是敌袭。 当一杆赤红大旗打出,民军的骑兵营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磨磨蹭蹭的,来的够慢的,等候你们顿时了。”嘎哈不耐烦的说着,他带着蒙古游骑赶来。 “兄弟们,把他们都给我赶下长江去洗澡。”王铁军冷笑的看着前方狼突豕奔的家伙们,打他们,都提不起兴致来。 王铁军接着就对身边人说道:“老吴,要不我说你就别动了,毕竟这可是……” “不用,把你的人给我。”吴虎目光冷毅,已经看到了慌乱中,还能保持冷静的那方人马。 王铁军摸了摸鼻子,无奈说道:“何必呢,我出手就好了。” 吴虎直接就瞪了过去,王铁军笑道:“好,王铁军也听你吴城主指挥,指那打那。” 蒙古游骑兵追着乱窜的洪军虐杀,很快这里就剩下了两支队伍,一方队伍保持队形撤退,而骑兵也是慢慢的接近。 吴龙仿佛心有灵犀的盯上了跟随的骑兵,他的目光充满怒火,下令道:“全军保持阵型,撤退。” 秦军,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撤退时候哪怕有慌乱,也不至于影响防御,他们的火铳都是新式,可以佩戴刺刀的燧发枪。 但他们面对眼前这支队伍,就底气不足了,民军,他们心中的痛楚。 不过他们如今的表现已经比洪军强出百倍千倍,洪军在金陵快速的腐化了,不仅如此,因为这次打击,已经没有凝聚力。 不得不说民军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孙传庭一声不吭,这不到两万的秦军,已经看出来不是对方同样数量骑兵的对手,北伐大业还没有开始,结果就要落幕,他是真的恨啊。 诡异的是骑兵一直都没有冲锋,就跟随着他们前进,仿佛友军一般。 反观洪承畴的人马早就鸟兽散,地上留下的就是无数的尸体。 一场大火就在前方,是连绵的粮食被点燃,洪承畴已经疯了。 “大人,请给我留下五千人马断后,大人带人赶往渡口渡江。”吴龙突然找上孙传庭,直接请命道。 孙传庭并未答应,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吴龙可是他的心腹大将,又怎能看着他去送死。 “只怕这次也该有个了结,吴虎来了。”吴龙摇头说道。 孙传庭若有所思,最后叹息答应了。 突然吴龙跪倒,道:“大人对我的知遇之恩,吴龙无以为报,下辈子,吴龙再报答大人,吴龙去也。” 孙传庭突然眼圈一红,训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无需如此,我不会怪罪你的。” 吴龙只是对孙传庭行礼,并未说话,就带人离开队伍。 “吴龙,你给我出来!” 突然骑兵中冲出一员,接着冲着这里大叫。 五千人布阵,对峙近万骑兵,每个人的手心都是汗水。 吴龙消瘦却精神抖擞,已经站出来,制止士兵开火,他手里提着的正是手柄已经泛黄的民军初代指挥刀。 “吴虎,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讨教呢。”吴龙声音稳重,但眼神决绝,他身后就是连绵的粮山,洪承畴甚至下令放火,就是烧了也绝不会便宜给外人。 吴龙就背对这粮山,准备对抗骑兵,火焰也把他们身影染红,在浓烟下,异常的悲壮。 “吴龙,你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你还痴迷不悟吗?事实如今已经证明我是对的,跟我回去!” 吴虎竭力嘶喊,面部都狰狞起来。 吴龙的目光坚定,冷笑说道:“多说无益,放马过来吧!结阵。” 吴龙退回了队伍。 “骑兵营!”吴虎的嗓子有些沙哑,手臂抬起来。 王铁军冲上来,急忙说道:“老吴,老吴,别急。” 他们两个情义胜过了亲兄弟,王铁军真怕吴虎冲动,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既然向武教头请命来这里,我就已经想好了!”吴虎悲切说道,直接就下令攻击。 “娘嘞,都给我听好了,给我抓住吴龙,抓活的,听见没有?冲锋!” 王铁军气得大叫,眼前这还真的是亲兄弟了,都冷血无情,骑兵冲锋,要撕碎这防御的圆阵。 火铳声发作,敌我都对上了,骑兵营的人马不断坠落拿下,同样对面防守的秦军倒下的更多,这并不一场公平较量,哪怕秦军拼尽全力。 步兵与骑兵,燧发枪与后装枪,都是巨大的沟壑。 “给我杀!”王铁军刚才还阻止,但兄弟一死顿时就红眼了,骑兵箭头狠狠的冲向这步兵圆阵,顿时人仰马翻。 吴虎一直都在不远处看着,不眨眼的看着,他是自己请命来的,武义并没有同意,但他就带着蒙古游骑来了。 吴龙对民军来说就是一根刺,吴虎必须站出来,就如同他当日一般。 对面的圆阵每被骑兵冲锋一次,就弱小一圈,但他们都在坚持着,背后的火光冲天,仿佛要跳出来将他们吞没一样。 最后,他们只剩下不到五百人,被骑兵困在大火边缘。 “吴龙,你还想证明什么?你已经败了,投降吧!”吴虎的嗓子哑了,但他还是嘶喊着。 吴龙哈哈大笑,他在乱找中腿上受伤,一瘸一拐的后退,他狞笑道:“败了又怎样?你们谁也别想捉我回去……” 吴龙刚烈的跳进了大火里,冲天的大火瞬间就把他吞没,很快就悄无声息。 “吴龙,你这个大傻瓜!你这个缺心眼的……”王铁军气得破口大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最后那几百人都追随将军跳进火海…… 这场大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洪承畴是铁了心的不想让后明得到粮食,哪怕骑兵抢粮,但绝大部分都烧成了灰烬。 吴虎没有等到大火熄灭就离开了,只身离开这里。 这场大火也烧光了洪承畴的野心,虽然他逃回去了,但洪军所剩不过留守金陵的人马。 孙传庭带着剩余秦军渡江,民军占领了江北地区,并没有继续追杀。 这次他们只有骑兵,无法攻城拔寨。 南明随后彻底大乱,朝廷没有银子,还没有了粮食,军变很快就发生了,左良玉趁机带兵收拢了叛军,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金陵城,赶走了洪承畴,自己做上了护国大将军。 这还不算,早已经销声匿迹的鲁王又再次的回来了,天子朱慈蜋退位,叔叔鲁王再次登基,孙传庭与满天星声讨左良玉,南明彻底乱成一团。 吴虎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进了京都,这是他第一次进京,失神的看着这里。 “吴虎来了?他在哪里?他怎么样?”武义听到侍卫来报,顿时就急了。 王铁军的报告已经到了,武义看到捷报的同时就大骂,吴家的两兄弟都是傻子,对付吴龙他有无数办法,偏偏这个吴虎就自己放不下,竟然抗旨南下,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龙葬身火海。 “唉,只怕他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这个坎啊。”武义摇头。 吴虎并没有太大反常,就是来领罪的,武义放过他,他就一声不吭的回草原了。 南明大乱的消息,一传到满清,多尔衮就坐不住了,他想过南明会败,但没想到他们自己先乱了。 “简直就是一群猪!”多尔衮气得破口大骂,他们与南明如今都处于劣势,只有抱团取暖才能够制止后明的壮大。 但南明又一次差点把他气晕,他是对这南明没有一点的想法了,只能靠自己。 就在此时,武义也站出来了,以后明皇帝身份站出来,他正贤帝在国会上提出来,“昭告天下,大明国法第一条就是,大明江山神圣不容侵犯,永世不割地、不陪款,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国会不管是帝党还是中间派或者反对派,如今都是热泪盈眶,任何一位大明子民,听到这话都会泪流满面。 刚刚才获得粮食的百姓,内心也被这位正贤皇帝触动,后明举国震动,无数百姓都不由自主的向着东方朝拜 后明这次强势站出来,睥睨八方。 第六十九章 水师向北 多尔衮的目光明暗不定,他是枭雄人物,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如今大清还有一次机会,否则后明发展起来,就无法抗衡了。 “不能给武大郎时间休养生息。”多尔衮一拍桌案,下定决心。 “皇兄……你的意思是?”多铎有些迷惑。 “我打算亲自去山海关走一趟。”多尔衮的这句话差点让多铎傻掉。 “皇兄,那豪格对你恨之入骨,你去那里,岂不是羊入虎口?”多铎死命的拦着,此去凶多吉少啊。 “没有其他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必须去,谁也拦不住我。”多尔衮霸气说道。 他是一个冒险的人,野心造就他如今的成就,但他还是不甘心,他丝毫不比武大郎差,又怎能认输呢,那比宰了他都难。 山海关,天下第一关,靠近海域,这是长城的起点。 豪格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迎到这位老熟人,他的杀父仇人,更篡了他的皇位的多尔衮,如今仇人见面双眼通红,就要砍了这个家伙。 但看到头发花白,面黄肌瘦,独身前来的多尔衮,他的刀子始终没有抽出来,他记得多尔衮自己还要小很多的,如今怎么成这个鬼样子? 多尔衮见到他愣住了,也露出笑容,自己赌对了,他走上前道:“豪格,十四叔之前对不住你,这次来负荆请罪。” 豪格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自己又多恨他,他不知道吗?自己随时都会砍了他。 “正蓝旗勇士们也是如此,朕对不住你们。”多尔衮才三十岁,声音竟然如此沧桑。 豪格将他带入房中,两眼死死盯着多尔衮,不知道这个狡猾狐狸,这次又要搞什么。 “豪格,我知道你想杀我,但听我讲完,之后悉听尊便。”多尔衮没有让豪格开口。 “我们祖辈从深山里走出来不易,经历无数挫折,才走到今天,我对不住七哥,但我对大清是问心无愧,如今大清生死存亡,我不介意用一死来化解仇恨,但你要记住你始终是一位旗人,皇太极的儿子。”多尔衮非常自傲,但此刻说出的都是肺腑之言。 豪格的思绪恍惚,并没有抽刀子,因为多尔衮的话触动他,多尔衮是真小人,坦诚相见,也让他下不去手。 “豪格,归来吧,给大清一次角逐的机会,再给八旗子弟雄心一次希望。”多尔衮的话语不多,但他每句话都立竿见影。 早过了而立之年的豪格,听得沉默不语,心中不得不承认,多尔衮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豪格又怎么不知道后明的情况,武大郎覆雨翻云,一时间风头无二,整个后明全民热火朝天,这是大国崛起的先兆。 多尔衮走了,孑然一身,正如孤独的来,却带着胜利的微笑。 山海关的事情转瞬就传进京都,大家无比紧张,后明看着强盛,但已经伤痕累累,强弩之末,满清若是再犯,会把他们活活累死的。 国会紧急召开,百官都是愁容不解,多灾多难的后明,又要经历一次惊天波涛。 “攻下山海关,我们必须拿下它。” “事不宜迟,我附议。” …… 几乎是同样的声音,虽然大家还不知道多尔衮与豪格的密谈,但多尔衮能安全离开,就已经证明了一件事,豪格反了。 正是高傲的后明,怎么能够容忍此事,所以这次国会全票通过,在所不惜,也要攻打山海关。 国法的第一条给了他们底气和锐气。 反而在上面的武义并没有投票,他轻声说道:“这两年是我后明至关重要的两年,百废待兴的两年,我不希望看到大动干戈,至于山海关,完全可以不动一兵一卒。” 再次让所有人动容,没想到这位正贤皇帝依旧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这次竟然无人反对。 沉迷在巨大幻想的郑芝龙,也接到了他被认命水师总督的第一条军令:水师,向北。 但豪格没有想到的是,后明的使臣竟然后脚就到,他没有怀疑这里有他们的奸细,只是如今他正打算如何处置。 方念祖浑然不惧,他来这里就是给陛下传话,只有一句话,让豪格看看海面。 豪格看到了毕生难忘的画面,万帆林立,号角齐鸣,如远古毁天灭地的巨兽,人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遮天蔽日的海船,让习惯了马上的正蓝旗子弟感觉到了浑身无力。 “记住,我们陛下曾经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牢牢记住它。”方念祖最后警告这豪格。 方念祖如今就是皇帝的最疯狂拥护者,不仅他的话正确,更让人热血沸腾。 后明一飞冲天的机会就要到来,区区鞑子又能如何,他日,从草原、边关、海上,三路大军齐出,鞑子只有毁灭一途可走。 方念祖也离开了,从容的来,高傲的离去。 多尔衮没有半点耽搁,回去就再次的召集举国之力,准备与后明决一死战,为大清迎来喘息的机会。 但没有想到,只是两天的时间,他用性命才换来的机会,竟然就被武大郎谈笑间轻松化解了,马上的多尔衮吐血长啸,他不认输。 但山海关的大门已经对他紧闭,这次豪格带正蓝旗臣服后明,让出了山海关,明军入关,正蓝旗被武义编为皇家骑兵第二师,骑兵营也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一师。 一切都转变的太快了,大家只是知道豪格亲自进京面圣,他们的谈话只有几人知道,结果就换来了这个局面。 正贤元年,被后来学者都津津乐道,因为这一年后明几乎几次都陷入困境,但这位正贤皇帝力挽狂澜,不仅让后明转危为安,还直接造成了南明混乱,满清束手无策的局面。 何为开国明君,后世的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正贤皇帝。 正贤一年,后明依旧旱灾不断,甚至还有地区爆发瘟疫,但朝廷反应急速,后明百姓无比信任朝廷,并没有造成一丝的混乱。 而这一年,又是大明水师的元年,刚刚成立的大明水师,就以迅雷之势攻克了台岛的佛郎机人,俘获总督以下近千人,西方三级战舰以下十六艘。 台岛大捷,不仅水师损失可以忽略不计,而且还在俘虏中找到了战舰设计师,结合东西方战舰的优点,水师设计出自己的全新海洋战舰——皇家一号。 而这一年,南明的混乱依旧没有平息,朱慈蜋逃出金陵牢笼,找上了满天星,满天星为首的乱匪势力屡次攻打左良玉占领的金陵,左良玉与满天星大战未果,南明也陷入了叔侄夺权的乱战当中。 满清在这一年也进入低谷,一代枭雄人物多尔衮再次病重,已经无法在继续把持朝政,不得已退位给新帝多铎,康熙皇帝。 新帝希望能够保佑兄长恢复健康,希望大清国泰民安。 但康熙帝的所有希望都没有实现,顺治帝多尔衮坚持了不到三月就撒手人寰,一代枭雄,差点带着满清走上辉煌的多尔衮,这一年不过三十一岁。 而大清因为靠近草原等蒙八旗部落相继断粮,几个部落造反,大肆劫掠周围的其他部落,因为与后明交换到了铁器,一时间竟无人可挡。 仿佛一夜春风,原本已经被绿营压制下去的乱民再次出现,满清的东部一直到吉林一带都闹起来部落起义,而满清重兵都把守辽东一带,没有及时的制止,让这一带的义军结盟,实力可以与满清对峙。 自此,满清也陷入了部落起义的沼泽中去。 后明已经在三国中脱颖而出,只是天灾不断,但有水师的粮运,后明国力蒸蒸日上。 …… 第七十章 旌旗十万(大结局) 正贤二年建造的骑兵军事学院,今日迎来了授剑典礼,为经历三年考验的优秀学员授剑,证明他们已经正式成为骑兵一员。 典礼非常隆重,皇家骑兵第一军都是无比重视,每年都是有镇国大将军王铁军来主持的,不过今年王大将军突然病重,就换成了第二军的豪格将军。 这一届学员近千人,优秀者不过三十六人,可见竞争激烈,而优秀学员中一位身材修长,剑眉星目,面相英俊的男学员也最受欢迎,被女嘉宾们指指点点,这次的嘉宾女士可是有点多啊,仿佛京都的权贵家人都跑来一样。 面对这样的热闹,武英受到没有半点的影响,授剑仪式一结束,他就快速的去寻找新去学的学员去。 “马小虎,干什么呢?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这可是你入学的第一天,作为过来人,我可告诉你,旁边就是帝都中医学院,可别自己给自己丢脸。”十八岁比别人都高过一头的武英狠狠的捶了他一拳头,这也是学院传统。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我爹,说什么根在骑兵营,他还不是北洋水师总督呢,偏偏让我上岸。”马小虎并不高大,反而有些瘦小,尖嘴猴腮。 “哈,你敢在这里说骑兵坏话?”武英挑起眉毛。 马小虎顿时两眼乱转,急忙纠正道:“哪能?哪敢啊,皇家骑兵第一师那可是大明的骄傲,当朝五年大破南明,七年就平定辽东,九年逼得满清投降,康熙老儿多铎都自挂东南枝了,大英雄是也。”马小虎急忙对武英竖起大拇指。 武英撇嘴道:“哼,这还差不多。” 马小虎拉着他到没人地方,再次吐糟道:“可是,我的太子啊,你不能因为喜欢王蓉蓉就让我也喜欢骑兵吧?” 武英剑眉一挑。 “停,等我说完,我也不是针对,你看鞑子十年前就收拾了,如今就算有敢挑衅的,也就是弹丸之地小国,步兵那些疯子都挤破头冲上去,没意思,要我说之后的十年肯定是海军的天下,大明与英吉利在海上必有一战,所以海事学院才是最好的,可惜我爹……”马小虎顿时就垮了下来。 他从小就在海边长大,闭眼睛都能说出大明炮舰的所有数据来,可宁不过他老子。 马小虎一看武英不为所动就急了,拉着他的手臂央求:“太子哥哥,你可要帮我啊,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且你还不知道我爹和王伯伯心思,他们可是要撮合我和王蓉蓉的。” 杀手锏一出,武英动容,“好吧,我就替你说一下,成不成我可不知道,但你必须答应我。” 马小虎顿时笑了,“放心吧,我爹疼你才是真的,你的话跟圣旨一样,肯定没有问题,我知道你要找蓉蓉姐,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这个小子就跑没影了。 武英摇头,不过他还真的有事,走出学院的凯旋门就来到隔壁的中医学院,这里就完全不同,春暖花开,一片祥和宁静,绿茵上还有苦读的身影。 他就是来找这个女子的,王蓉蓉身材姣好,就是性子有些像王叔叔了,太执拗,自己的一片心她难道还不了解,偏偏就不理睬。 “蓉蓉姐,我毕业了,拿到了优秀学员,这你都不看我一眼,真是让我失望。”武英与她并排坐下,孤独的说着。 “恭喜你了,太子殿下。”美丽的王蓉蓉终于从书中抬头。 “别骗我了,你一直都没有翻页,你看着我的眼睛。”武英毕业了,所以就更加的焦急,今天来了那么多的权贵,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若再不说清楚,可就要遗憾终身了。 王蓉蓉被他逼得眼睛乱转,不敢看他那双锐利的双眼,他继承了陛下的所有优点,相貌出众,智慧不凡。 可是王蓉蓉还是不能接受。 “为什么?你只要说明白,我绝不会在缠着你。”学院派都很开朗,与外面的扭捏不同,武英的话让王蓉蓉慌张起来。 “我比你大两岁哦。” 王蓉蓉被逼的无奈,只能说出来。 “这算什么,我父皇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陛下可是金口玉言,你担心什么?”武英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的,所以早准备说辞。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王蓉蓉败下阵来。 “这不是争强好胜,蓉蓉姐,我喜欢你。”武英大胆告白。 王蓉蓉顿时傻眼,脑袋埋在了书本里,肩头也不住的耸动,她哭了。 “我若不说出来,我就会遗憾终生的,我父皇可是说过,喜欢就要去争取,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呢?”武英真的急了,没有哄劝,反而都说出来。 王蓉蓉没有抬头,她无奈的说道:“可是我爹说过,陛下可是他的恩师,就是我的师公啊……” 武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对自己有好感的王蓉蓉突然对自己不理不睬了。 “这算什么事?那我不也是在骑兵军事学院毕业的,按道理说,我还是王叔叔的弟子呢,我是不是可以叫你师姐了?”武英的脑子灵活,马上就说出来。 王蓉蓉抬起头,眼睛哭红了,但不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这话,你敢跟我爹说吗?” 武英顿时泄气,他小时候可是宫里的混世魔王,结果除了父皇,就这王叔叔敢对他动手教训,只怕自己去说,王叔叔就要教训自己,他可是最尊重父皇的,谁都不能在他面前说不得半个不字。 “我去求吴叔叔好了,你爹最怕吴叔叔,而且吴叔叔也最疼我。”武英想到,他说的是定西侯吴虎,这里院长王莹莹的丈夫。 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大将军,最怕的就是吴侯了,只要吴侯说话,他就肯定答应。 “吴侯爷,比我爹更尊重陛下呢,你去试试看。”王蓉蓉撇嘴说道。 武英顿时又泄气了,没错,这个吴侯的确如此,只怕去说,吴侯都会第一次对自己动怒。 “我……我去见父皇去。”武英没有办法了,想到的都不管用,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你……回来啊。”王蓉蓉花容失色,但武英跑出了很远了,她呼唤不及,急得跳脚。 回到宫中,找了大半个皇宫,才在荷花池找到父皇,他急忙述说了这事。 武英这才发现自己的父皇脸色非常差,手抖的厉害,心里惊慌失措,难不成父皇也反对…… “你准备一下,随我去见你王叔叔……”武义低沉说道。 武英傻眼了,不过还有幻想,父皇会不会去骂王叔叔顽固,然后当众赐婚呢? 武英带着幻想跟随父亲出宫,一路来到大将军府上,才发现竟然这里来了不少的车辆,吴侯府上,马小虎家的,几乎他知道的都来了。 很快,一个妇人就迎接出来,正是王蓉蓉的母亲曹氏,而王蓉蓉双眼红肿的站在一旁,一副失魂落魄样子。 “陛下,您来了。”说道这里曹氏就忍不住哽咽起来。 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压的武英都喘不过来气,旁边的王娘娘招手,他走过去,这是最疼爱自己的王娘娘,一把搂住他,王怜儿无声哭泣,武英突然不知所措,知道要有大事发生。 整座大将军府都如此的压抑。 “大将军因为旧疾复发,微臣也是束手无策,还请陛下降罪。”王莹莹上前请罪。 武义驻足一下后,这才进门。 床上那消瘦的汉子慢慢的转过来,突然露出笑容,叫出一声“武教头”。 一切的回忆都被打开,还记得那个早晨,吃不饱饭的王铁军手提着野鸡的笑容,就是如此。 但王铁军突然要起来,慌张道:“陛下,臣刚才莽撞了。” “哈,差点被你吓死,这不是好好的吗?”武义心里轻松,不过回头看到王莹莹的时候,王莹莹已经哭出来,随后也让其他人都进来。 武义顿时血液倒流,泪水忍不住的流出来,他明白了,这就是回光返照。 王铁军告罪不能迎驾,随后也躺下去,又迷糊了,胡言乱语起来。 武义看着这不到四十岁的王铁军,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王大将军,在草原、南明、满清都留下他的身影。 “王铁军一生为国,朕决定了,赐下两家婚事。”武义当着众人面宣布。 “武教头,王铁军不能再给你冲锋陷阵了,我后悔没有死在沙场上……”王铁军再次明白过来,虚弱而落泪说着,英雄气短。 顿时房间内哭声大起来。 “屁……话!”武义抽搐一下,接着朗声说道:“王铁军,你的名字就是朕给的,你想躲都躲不掉,朕命你,就算死也是替朕去阎王殿召集旧部等我,朕到时要旌旗十万斩阎罗,也造他阎王的反。” “诺……”王铁军的眸子爆发出摄人光彩,如昙花一现,重现他王大将军横刀立马风采……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