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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先锋队》
作者：猫咪和柿子
内容简介：
    海边小城，凶案不断，专案组拨开云雾，让真正的凶手无所遁形。


第1章 车内陈尸
    专值夜班的保安小王早晨6点钟去地下停车场开门。
    严小姐的红色奥迪A4没停在自家的车位上，绕到车前一看，小王顿时脸色惨白，险些昏过去。严小姐怒瞪双眼，已经死了。
    “大刘和小磊到车内取证，二林给报案人做下笔录。”张队刚好住在附近，顺便自己开车过来现场。
    “是你第一个发现的死者？”
    “是的。我是小区的夜班保安，今早我照例6点钟来地下停车场开车库门。发现了死在车内的严小姐。”
    “死者你认识？”二林兴奋起来。
    “是的，她是3号楼的严小姐，这部车也是她的，只是平时她都停在自己的停车位上，这次却没有。”小王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疑虑。
    听说报案人认识死者，二林赶紧加快速度把听到的信息都记录下来。
    “说说你认识的这位严小姐吧。”
    “说些什么呢？我们也不是很熟，不过她人很和善，每次出入碰到我都会和我打招呼。”小王说着说着叹起了气。
    “她是一个人住吗？”
    “是的，我没见过她的家人。”
    “那她有没有男朋友呢？”
    “像她这么漂亮肯定有不少男人追啊，常来的有两三个吧。”
    “能记得长相吗？一会儿和我们回去做个拼图吧。”
    “应该能，好的，反正我也下班了。”
    “对了，知道她在哪上班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做保安的除非业主主动告诉我们在哪工作，否则我们是不会主动去问的。不过我经常看她夜里出去，也许没有正当工作吧。”
    “那你昨晚看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在附近经过？”
    “没有。”
    “最后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呢？”
    “昨天半夜12点的样子。”
    “这么肯定？”
    “是，因为每天半夜12点我都要来锁车库门。回去时看见严小姐开车出去。”
    “好的，谢谢你的合作，麻烦若是想起什么来一定要告诉我们。”
    “好的，一定。我跟你们去拼图。”
    “都整理一下手上的资料，10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张队坐在办公桌前思考。
    “大刘和小磊先来，车上有什么痕迹。”
    “凶手极其狡猾，车内的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在轮胎处找到少许泥沙，不知道是否对破案有帮助。”
    “邓法医呢？”
    “死者死于机械性损伤，但在面部和脖子上都没有找到明显淤痕，应该是被枕头之类的东西捂死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2点到3点，另外死者指甲里没有发现嫌疑人皮屑，所以我们没法套取他的DNA。”
    “技术婷这边呢？”
    “在车内和死者家里找到两组头发，我们会验DNA，以留日后比对。”
    “胖子，死者家里有什么线索？”
    “家里很整齐，没打斗迹象，除了卧室床铺是散开的。门锁完好无损，贵重物品也都在，总之并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线索。”
    “二林说说从报案人那得来的信息。”张队刁起烟卷，每当有案子他都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小王说当天半夜12点出去锁车库门时见过死者开车出去，但并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直到早6点开车库门时见到死者，于是报案。据他说死者姓严，是三号楼的业主，自己一个人住，不像有正当工作，见过有三个男人常来，拼图已经做好了。”
    张队又点燃一支烟，在微醺的气氛下做出接下来的工作部署：“看来我们手头的资料并不多，凶手给我们出了个难题。车内没有任何痕迹，也没有目击者。暂时还没有嫌疑人目标。”
    “对了，二林车场方面的监控有发现吗？”
    “这个小区前段时间刚换物业公司，监控并没有开。”
    “那么现在我们从几处入手。一个是轮胎下采集到的少量泥沙，技术婷负责验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死之前最后去过哪里，还有你再帮忙化验出两组头发的DNA看看是属于死者还是另有其人。大刘和小磊跟进拼图上的三个男人，看看他们案发时在哪干嘛，有没有不在场证人。还有他们和死者的关系怎么样。二林走访一下邻居，看看有没有人发现异常情况，随便调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好了，明早八点把消息汇总，还在这开会。希望能有收获。”
    技术婷费了好大劲儿，终于验出了里面除了正常的沙子之外还有少量紫丁香花粉，想必死者半夜出去的路上栽有紫丁花。
    她赶忙将这一发现告诉给张队。
    “紫丁香？现在这个季节道路两旁并没有紫丁香，难道是凶手家里？好的，辛苦你了，技术婷，DNA有发现吗？”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张队，两组头发都属于死者，没有什么特别。”
    “好吧，看来没法比对DNA了。”
    “也不一定喔，说不定邓法医那有发现呢！”技术婷总是能宽慰张队，不像其余几个男的，一天只知道破案，男人这方面肯定是不及女人心细嘛。
    说着法医室打来电话：“张队，死者面部淤痕变得明显了，像我之前判断的那样，她是被别人用靠垫之类的东西捂死的。而且是红色靠垫，因为我在她口腔中发现一小段红色纤维。我记得死者不只车子是红色的，车内的靠垫也是红色的，纤维我会交给技术婷，希望结果对破案有帮助。”
    “那麻烦你了。”
    “警察，开门。”
    “什么事啊？”
    “你是张斌？”
    “不错，是我。”
    “这个女人认识吗？”
    “严丽，他是我女朋友，不过两个月前已经分手了。”
    “因为什么分手？”
    “她啊，背着我和别的男人交往，被我知道了，就分手了。”
    “那么简单？”
    “要么怎样？”
    “今天凌晨2点到3点你和谁在一起，做什么？”
    “当然在睡觉啦，和我现任女朋友咯。”
    “好吧，就问到这里，接下来这些天我们发现新的现索会随时找你，请不要远走。”
    “你是张斌女朋友？”
    “是啊，有事儿吗？”
    “警察，请问昨晚2-3点他和你在一起？”
    “是啊，我今天4点早班，所以睡到3点半就坐早班车来花店了。”
    “好的，谢谢你。”
    “大刘，你觉得张斌是不是凶手啊？分手两个月就和新女朋友同居，心倒是够狠啊。”
    “别想了，人家有不在场证明啊，还有另两个男人要查呢，走吧。”
    ()

第2章 死亡时间有误？
    “嗨，走了一天，三个人都有不场证明。”小磊难免沮丧。
    “没事儿，或许别人有发现，咱们就又有方向了呢。”
    “我还是觉得王旭不对劲儿，说话好像在掩饰什么，又很紧张的样子。说是整晚都在酒吧，酒吧那么多人，那个酒保记得就那么清楚他肯定没出去过啊？”
    “所以啊，我们就得继续找证据了，如果他真是凶手看他在证据面前还低不低头。”
    “大姨，您想想昨天后半夜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没有啊，我这个人睡觉很死的，一般都是一觉到天亮。今天早晨你们警察来，我才知道严小姐出了事，可惜啊，年纪轻轻，就被人暗害。”
    “大姨啊，您再好好想想，你们这栋楼每层就两户，你若是能回忆起来什么，没准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的。”
    “那我再想想。昨天晚上3点钟我老头起来吃药，我刚好醒了就去趟厕所，听到隔壁严小姐讲电话，很生气的样子。”
    “你确定是3点钟？”
    “我记得是，那你这么一问我又叫不准了。”
    “那您有听到她们说什么吗？”
    “具体的到没有，不过好像是催促对方还钱，还说不然的话就把他的丑事儿抖出去。”
    “好的大姨，你的话很重要，如果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们。”二林一头雾水地从邻居大姨家出来，法医说死亡时间是2-3点，为什么大姨3点还能听到死者打电话呢？嗨，不想了，也许是她摸黑看错了也说不定。还是去通讯公司查查电话记录，看看有什么发现。
    拿到通话记录，二林确定邻居说的一点儿没错，严丽2：58时给王旭打了电话，以他的丑事为威胁，让他还5万块钱。接着15分钟后，王旭又给严丽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去骄阳路的网吧门口取钱。那么邓法医计算的死亡时间难道错了？
    第二天八点整，谋杀专案组再次在会议室汇总手头资料。
    “技术婷先说吧！”
    “车内和家里的两组DNA经化验都属于死者，没什么可疑。倒是车轮下的泥沙含有紫丁香花粉的成分，想必是死者临死之前接触过紫丁香。”
    “死者面部并不清晰的淤痕已经显现出来了，的确是死于被靠垫掩住口鼻窒息而死。”
    “口腔内的红色纤维和车内的靠垫成分完全吻合。看来车内是第一现场。”
    “我和大刘查了一天，拼图上的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人，不过这个王旭就有可疑，很紧张的样子，说话支支吾吾。酒保说他整晚在酒吧喝酒，那里人那么多，他不会一直都在他视线范围内的，这个不在场证明多少有些牵强。”
    “你们可能想不到，我从隔壁大姨那里了解到，昨晚严丽打过一个电话，很生气的样子。我就去通讯公司查，结果半夜2：58她打电话催王旭还钱，17分钟后王旭约她在骄阳网吧门口还钱。”二林此话一出，大家都目瞪口呆。
    “那就是3点时严丽还没有死？难道我给的死亡时间有误？”邓法医也是一头雾水。
    “骄阳网吧？那不就是在她们家楼下？难道王旭骗严丽出来，根本不是要还钱，而是想要杀她？”胖子激动地站起来：“难怪屋内没有打斗痕迹。”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是在楼下，那么严丽没必要去车场提车，还死在了车里。”张队立马反对。
    “老大，我去找王旭问话，看他怎么说。”二林不等张队支应就出了门。
    “我要再看一次尸体，如果死亡时间有误，那么所有的不在场证明就都作废了。”邓法医一脸严肃地回法医室。
    “大家都各忙各的吧，小磊和大刘再走访一下她的朋友，没正当工作也应该有不固定工作，顺便再查查她竟在什么地方上过班，或许有新的线索。”
    “好的，老大。”
    法医室，邓法医和助手阿杰将尸体重新解冻。
    “邓姐，我们没有什么地方出错啊，怎么会推算错死亡时间呢？”
    “我也是很奇怪，不过通讯公司有记录，又有邻居证明，应该不会错，那么就是我们错了。”
    “那么什么会影响肝温和尸体的腐化速度呢？”
    “那么一定是温度，对啊！阿杰递我一把手术刀。”邓法医接过手术刀，沿着之前的切口割下了一小块肉，放到显微镜下观察。
    “我知道了，死者的细胞有加速老化显现，也就是说她死后应该是在很热的环境下待过，所以我们才会推算错死亡时间，而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之后的两个小时，也就是4点到5点才对。”
    “怪不得她3点时还在讲电话。”
    终于把问题解决了，两人可算松了口气。
    阿杰要换衣服出门，被邓法医拦下：“等等。”
    “怎么了，邓姐，不是找到了真正的死亡时间了嘛，还不告诉张队？”
    “我们要求证一下。”
    “那是要到严丽的车里喽？”
    “对啦，也就是第一现场。”
    “邓姐，我们得怎么求证呢？”
    “还好，我们的运气不太差。”
    “什么啊？我怎么就没发现。”阿杰尴尬地着急。
    “别急，我来告诉你。”
    “哈哈，跟着邓姐就是有的学。”
    “尸体要在车里被加热，你能想到什么呢？”
    “空调。”
    “对啊，你看这个季节按理说空调旋钮不会被开到最大的热档，但是这个档边上的浮灰很明显被蹭掉了。还有这个矿泉水瓶在开热档时一定会有部分蒸汽聚集在瓶口这里，我刚才有打开来，瓶盖处果然有水珠。”
    “奥，怪不得，我们会推算错时间，凶手真的是太狡猾了。若不是邻居大姨听到电话，我们还真被他骗到了。”
    “王旭，有警察找你。”
    “你们怎么又来，我不是都说了嘛，整晚都在酒吧喝酒，有酒保证明嘛。”
    “你撒谎，我们查过你的通话记录，昨晚你和严丽打过电话，3：15你让她在楼下网吧等你还钱。”二林声音忽然提到最大。
    “还是被你们查到了。”
    “那还不快说，为什么隐瞒我们？”
    “我不说出来，是怕我老婆知道我欠人钱。”
    “我看不是吧？我看还钱是假，杀人是真吧？”
    “警官，我真的没骗你，我钱都还了，为啥还杀她呢？”
    “今天先到这，我会去查的。”
    “张队，王旭说他说谎是怕老婆知道自己欠别人钱，而且他说把钱还给了严丽。”
    “他应该没说谎，我在严丽的梳妆台抽屉里却是发张有困好的五万元钱。”胖子一旁搭话了。
    “看来这个王旭没撒谎。凶手不是他。”
    “张队，死亡时间的确是有误，严丽死后被人用热风吹过，加快了尸体的腐化，所以第一次的2-3点不是她真正的死亡时间，她应该是两个小时之后死的，也就是凌晨的4-5点。”邓法医到车内验证了自己的推测以后就火速赶来告诉张队。
    “4-5点，那么张斌的不在场证明就不成立了，她老婆是4点的早班。”小磊和大刘异口同声。
    ()

第3章 陷入僵局
    “老大，我们这就去找他。”
    “张斌，打扰你了，不过我们有新的线索，所以来了解点儿情况。”
    “什么情况啊？我有不在场证明，你们还总来耽误我时间。快说啊，要问什么？”
    “严丽并不是2-3点死的，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凌晨4-5，你女朋友3点半出门，所以她并不能证明案发时你不在现场。”
    “这又能怎样，没人证明就往我身上赖啊，再说一遍我在睡觉。除非有新的证据指向我有罪，不然别再来烦我啦！”
    “小磊，你怎么看？”从张斌家出来，大刘问小磊有什么想法。
    “这很难说啊，我们对他俩的关系并不了解，不知道有没有矛盾，如果积怨已久，矛盾加深最后预谋杀人就有可能了。”
    “那还等什么，走，找他这位现任女朋友去，看她怎么说。”
    “小姐你好。”
    “怎么又是你们，那天我不说了嘛，我男朋友在家睡觉的，他不是凶手。”
    “我们得出的死亡时间有改动，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凌晨4-5点，你在上班所以说并不能为他洗脱嫌疑。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他和严丽的关系。”
    “他们的关系我也不太了解，我们认识才两个月，是在酒吧认识的。”
    “你的意思是张斌认识你以后，和严丽提的分手？”
    “是啊，听说她死了，我也挺自责的，毕竟因为我，张斌才和她分手。”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大刘和小磊异口同声：“张斌撒谎，他那天说的是严丽在外面有男人，现在看来是自己出轨才对。他刻意对外隐瞒两者的关系，会不会是和案子有关呢？”
    “对了，小磊，还记得技术婷说过在严丽车胎上采集的泥沙里有什么成分吗？”
    “泥沙，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是紫丁香花粉啊，而张斌现在的女朋友又在花店工作，会不会这么巧啊？”
    “这就去啊？”
    “那还等什么？刚好今天她女朋友休息，没在花店。”
    “怎么说啊？”
    “就说去给女朋友买花咯，只要我们在店里找到紫丁香，就加大了张斌的作案可能。”
    花店。
    “两位先生想买什么花？”
    “奥，想买束紫丁香给女朋友。”
    “那你们真是来对了，这个季节全市只有我们家有紫丁香。”
    “你确定吗？”
    “当然啊，我们的紫丁香是老板特意空运来的，有好几个主顾会隔段时间来拿花，所以我们店全年都有紫丁香。”
    “好的，谢谢你。”
    “大刘，你说严丽大半夜来花店干什么呢？她应该并不认识张斌现在的女朋友啊！”
    “而且别忘了，她是死在自己的车里，难道张斌女朋友坐严丽的车回到了她家，在车库里杀了她？这也说不通啊！”
    “就是，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儿。”
    “我们还是回局里看看老大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警局。
    “老大，我们回来了。”
    “查的怎么样？”
    “这个家伙就是说自己在睡觉，我们就去找他现在的女朋友了，原来他对我们有隐瞒和严丽分手的原因，其实是现在这个女生是第三者，张斌出轨在先，而不是他和我们说的他发现严丽背叛他。”
    “会不会是他要分手，严丽不同意呢？不然他没理由骗我们说她出轨啊。”
    “有这个可能，我们派人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露出破绽。”张队也觉得这个张斌不那么简单。
    “对了，我们忽然想起技术婷验出紫丁香，正好她女朋友也在花店，我们就去那家花店看看，果然有紫丁香。而且花店员工说全市只有她们花店有，花是老板从别处空运来的，给几位有特殊需要的顾客准备的。”
    “老大我们好像陷在原地，有劲使不出啊。”
    “现在只是张斌有可疑，除了盯着他也没什么能做的了。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坚信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老大说的对，听说严丽之前在夜总会干过，我们去那打听看看有什么收获。”
    “小姐，请你把知道的尽量告诉我们，这样才能早日抓住凶手。”
    “严丽是我唯一的朋友，她为人和善，不像别的姐妹看不起我，没有能力找到有钱的男朋友。”
    “她对你那么好，会不会和你说一说自己的事儿啊？比如和谁走过节之类的？”
    “我真的想不出，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要残忍地把她杀了。她平时总是开开心心的，也没见她和什么人有过节，她还喜欢喂流浪猫，她总和我说将来有大房子了，一定要养好多只流浪猫，让它们吃饱饭，住的暖，不再害怕。”
    “那她的意思是自己将来会有大房子吗？”
    “这她倒是没说。”
    “她有没有谈的不错的男朋友？”
    “男朋友有几个，但是只有Jacky最合得来，那天她兴高采烈和我说Jacky向她求婚了。”
    “那她同意了吗？”
    “看样子是没有当场同意，不过看得出她想结婚了，她对我说要找个男人嫁了，不再干这行，好好做个妻子。”
    “还记得是哪天吗？”
    “大前天。”
    “刚求婚过，女朋友就死掉了，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严丽拒绝他了？”
    “不过我们调查过，他前天已经飞去伦敦了，出入境记录有记载，而且现在也没有回来。”
    “求婚过，没等到消息就出国，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他知道严丽死了吗？”
    “我们有通知过他，但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国。”
    “通知出入境管理处，一有Jacky消息，马上通知我们。我要好好审他。”张队很少说要审嫌疑人，看来这次他就是老大心里的凶手。
    虽然大家对凶手是谁各执一词，但毕竟凶案现场留下的证据太少了，而且还没有DNA，想要破案太难了，于是张队为了让大家换换思路特意请大家吃饭，想一想还有什么环节是大家忽略掉的，他总说现实生活中的某一点或许就是破案的关键。
    ()

第4章 疑点重重
    查案过去几天了，如果还不换换脑筋，该查的都查了，时间久了案子就搁置了，张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来来，今天我请客，大家都尽兴而归。”张队平时看着话不多，也挺严肃的，其实是个敞亮人。
    “张队，你的好意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若是有酒就更好了。”二林明知道不可行还有意为之，招得大家一路白眼。
    “你啊，就是忘不了这个酒，案子还没破，等破了我请你到家里喝。”
    “张队，你可说话算话。”
    “当然，这么多人作证呢。”
    “那今天说好了，大家就用饮料代酒，吃菜，放松，不要想案子。晚上呢都回家休息，明早8点准时上班。”
    “来来，放松一下，大家吃菜。”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平时查案不是过了吃饭时间，就是没时间随便找点汉堡泡面之类的糊弄一口。
    大家吃饱了，就又会不自觉地回到案子上，可能是习惯了。
    “你说咱们是哪里不对呢？为什么这么久都没什么进展呢？”邓法医边喝着果汁边和阿杰说。
    “邓姐，我们好不容易不用工作，你脑子还是在想案子，真是拿你没办法了。”阿杰不情愿地回应。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好像走进了怪圈，可能是方向搞错了。”
    “也许是吧。”
    “你说严丽没什么亲戚，也没什么稳定工作，但是感觉她衣食无忧，又开着车兜来都去的，会不会有什么情人？”
    “姐，这还用说，张队不是查了嘛，她有三个情人，但都没什么进展。”
    “不是，我是说有神秘人包养那种的，这三个感觉也没什么钱，可我感觉她一定背后有个超有钱的大佬养着。”邓法医说得头头是道的。
    “没看出来，邓姐你平时呆头呆脑的，还挺有自己想法的呢。像严丽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生，有人包养也不足为奇吧。”
    “话是这么说，有钱的男人可以在外面三妻四妾，但是有几个男人能答应自己的女人再去找别的男人呢？”
    “这倒是，只是有没有这个神秘人还不知道，我们只是瞎猜的。”
    “一定有，严丽几乎天天出去，而又总是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玩，她哪来的时间赚钱让自己开奥迪A4，拿名牌包包，喷顶级香水。”
    “连香水你都知道？”阿杰面露吃惊。
    “别看我没去她家，但给她解剖时我就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水味道，这种香水几十毫升就要近千块的。”
    “邓姐，我现在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刚好二林在对面坐着，阿杰心里藏不住好奇，凑到二林身边：“二林，检查严丽的房间是不是有很多香水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还全是大品牌，我给女朋友买过香水，所以对香水略有了解，胖子说她家的全是顶级货。”
    “还真让她说着了。”阿杰小声嘟哝。
    “哎，二林，那你觉不觉得她的房间有什么特别？”
    “怎么这么问？让我想想，没什么特别啊，只是我走访完外围回到她家……”
    “只是东西有点少，衣服啊没有几件，一般年轻女生家里都会有很多漂亮衣服嘛，但是在严丽衣柜里我只找到三件衣服。”
    “三件衣服，不会吧，我一个大男人还得七八件呢，她才三件。那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家里摆设之类的也没有，相片什么的也没有一张，厨房也是看上去很整洁。”
    “等等，你是不是要说感觉这里不像是严丽的家？”阿杰终于说出二林心底的疑问。
    “对啊，之前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你这么一说果然是，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这里简单的不像家了。”二林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的就是这个。”阿杰赶快去找邓姐，丢下二林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邓法医正一个人喝着奶茶，也只有奶茶符合她的气质，外表看上去，她可不像是拿解剖刀的法医，还是一个有十年工作经验的女法医。
    “邓姐，终于被我问出来了，二林说检查严丽住处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刚才他说那里简单得不像家。”
    “你是说，严丽有情夫，这房子是那个情夫买给她的？”
    “邓姐果然了解我。”
    “那如果这房子是情夫买给她住的，那么他一定是很在乎严丽了，那么香水啊，包包还有车都能找到出处了。这么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允许严丽同时和另外的男人交往而且还是三个。而且你别忘了，她把家里弄的那么简单，说明她没有归属感，那个男人管他很严，她是惧怕的。”
    “说的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啊？你们俩在一边嘀嘀咕咕好久了，什么好事儿这么有意思拿来和大伙分享吧！”一旁的张队发现邓法医和阿杰讨论很久了。
    “我们在讨论案子。”
    “嗯，我最喜欢私底下还有热情讨论案子的人啦，说来听听。”张队一开口，大家也都凑过来，虽然花生毛豆没离嘴，但是不耽误听和思考，这个是谋杀专案组的专利。
    “让阿杰说吧，我们刚刚统一了想法。”邓法医看向一边儿的阿杰。
    “那好，我来说。”
    “邓姐说严丽吃穿不愁，又和情人花天酒地的，连解剖时都闻到了一种顶级香水味，还疑有神秘人包养，连房子也是他给买的。刚才我找二林求证了，屋内一切从简，的确不像家。”
    “是的，至少不像一个二十多岁漂亮女人的家。”二林一旁补充道。
    “那我们为何不大胆假设一下，包养严丽的幕后情人知道了严丽在外面有男人，情急之下把她杀了。这个房子只是买来给严丽住的，而每次严丽都是去别处见他，所以保安和邻居并不知道这个神秘男人，甚至不知道这个房子是别人买给严丽的。大家别忘了，案发当晚12点，小王有见过严丽开车出去，而我们并没有查到她去哪。”
    “我说邓法医，你改行来我们组得了，我看你天生是破案的料，了解独到，另辟蹊径。”
    “张队，你就别逗我了，我是恰巧对香水有研究，对案子我可没什么研究，我还是当好我的法医吧。”
    ()

第5章 碎钻
    张队手机收到局里短消息，原来Jacky回来了。
    “大家先等等，刚收到消息，Jacky已经下了飞机。不如马上审他。”
    “那还等什么了，说干就干。”
    “可是这顿饭大家还没吃好。”张队显然也于心不忍。
    “张队，一码归一码，有眉目了自然要加紧查下去，至于吃饭嘛可以后补的啊！”大家异口同声。
    “啊？还补啊？嗨！这哪是同事啊，简直是饿狼啊！”
    审讯室。
    “Jacky，知道为什么我们找你来嘛？”张队一本正经。
    “知道啊，听说严丽死了，本想着和她结婚的，上天对我真的不公平。”
    “你走的第二天她就死了，我们也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张队紧追不放。
    “张队，你的口气听上去怎么怪怪的，你们不会是怀疑我把严丽杀了吧？”Jacky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只是还疑，太巧了，而我们警察向来都不太相信巧合。”张队并没有动，严肃的表情一看就是老警察了。
    “我那么爱她，我还向她求婚，她没马上答应，不过晚上就给我发信息同意了，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这个我们会调查，能告诉我为什么急冲冲飞去伦敦吗？”
    “伦敦有个订单出了点问题，手下打电话给我，是老客户，所以我马上买了票就飞走了。到了伦敦收到严丽的短信，我开心得不得了，哪想到还没等到我回来，她就死了。”Jacky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张队，你觉得这个Jacky是凶手吗？”大刘看向张队。
    “看向去不像撒谎。查查他说的短信，还有确定下出入境记录。”
    “张队，Jacky没说谎，当天晚上严丽的确发短信答应了他的求婚，出入境记录也确定过，没有问题，案发时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小磊一口气说完。
    张队就显得不那么开心了：“通知大刘放人吧，接下来专心查查那个神秘包养人。”
    要查这个神秘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平时他们约会不是在严丽的这个房子里，没人见过他。
    而且二林到房屋登记处查过房主的名字是严丽本人，连神秘人也是大家猜想的，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案子一下子陷进了瓶颈。
    “怎么大家都在这儿啊？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局长在午后不请自来。
    张队自然是一脸尴尬：“局长，恐怕这次要让你失望了，这么多天还是没什么进展，嫌疑人倒是排除了一个又一个。”
    “这就泄气啦？以前那么多大案，你们专案组不也是一个个攻克了嘛。”
    “局长，您有所不知，这次这个凶手没留下任何线索给我们，尸体上也没有DNA，我们简直是无处入手。”
    “社会关系查完了，就回到案发现场嘛，发觉些新的和案情有关的东西，才能一步步揭开隐藏在暗处的罪恶啊。”局长还是和颜悦色的，大家都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只是从来不把这些强加在张队和专案组别的成员。
    “大家再想想还有什么我们遗漏的地方？张斌那边跟踪几天有什么发现没？”
    “什么也没有，就是上班，下班了有时和几个朋友打打麻将，没有特别的事。”
    “不过他的女朋友工作的那家花店有卖紫丁香，案发现场有找到紫丁香花粉，总觉得有点儿关系。”
    “我们还是按局长说的，再到案发现场看看。”
    案发现场的地下车库，一直被警方封锁，没人进去，卷帘门一开，透进刺眼的光线。
    这辆奥迪A4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张队还是带着大家仔仔细细地重新开始检查，二林又找相关证人问了笔录。
    技术婷用放大镜在车子周围勘察着，大刘也和张队在车子四周看看是否有之前遗漏的环境证据。
    刚好一束细细的阳光穿过别处的车射到地上，技术婷下意识向这边一看。亮闪闪的东西引起她的警觉。
    她马上提着证物箱，心理暗示这个应该就是新的证据了。果然有新发现，虽然是十分小的一粒碎钻，但是还被自己看到了，她窃喜，嘴角露出难以掩盖的微笑。
    二林做完笔录回到现场，技术婷马上跑去问他：“二林，当天去严丽的房间有没有发现她有掉了钻的首饰？”
    “怎么这么问啊技术婷？让我想想”二林脑子快速转了起来：“对了，邓法医说死者手上戴的就是这种微带粉色的钻戒。”
    “有什么发现？”张队闻声敢来。大刘也朝着这边看。
    “领导，你要感谢太阳了，若不是我朝着这束光看，也未必会发现这么小的一颗钻石。”技术婷开心地说。
    “上次来现场我们没发现，可是也不一定是严丽的吧？”张队显得并不那么兴奋。
    “还要做比对，不过我问过二林了，邓姐说死者手上戴的是一枚掉了粉钻的戒指，你说会不会那么巧啊？”
    “还真有你的！不错，有新的线索就意味着有新的进展。大家继续努力。”
    张队反复思忖这颗碎钻。不出意外的话，这种钻是不会轻易掉落的，除非人为刮碰，但严丽死在车里，碎钻没理由掉到后车门外侧啊。
    车内并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如果严丽是死后被移动到车里的，那么钻石就解释得通了。可是尸体被加热过，那也并不影响，凶手可以将尸体放到驾驶位上，接着打开空调，过段时间再关掉它。当初邓法医在死者口腔中发现的红色纤维，与车内的靠垫材质和颜色相符，所以我们就更坚信死者是在车内遇害，以为车库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所有的条件都可以再创造，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决定性佐证。
    回到局里，张队带着疑问来到邓法医办公室。
    邓法医正埋头苦干，医书堆得超过了头顶。
    “邓法医，我有问题想不通，所以特意来请教你。”
    “张队怎么这么客气，都是为了案子还说什么请教。”
    “以你的经验，严丽会不会是死在别处，被遗尸在车内呢？”
    ()

第6章 真假案发现场
    “张队，其实我也一直有这样的疑问。”邓法医从桌子上拿起验尸报告，并吩咐张队坐下。
    “保安小王早上开车库门发现尸体在车内，死亡时间是凌晨4点到5点，所以我们先入为主地认为严丽的奥迪车是第一案发现场。”
    “事实呢？”
    “事实也会有别的可能。我们没有采集到凶手或死者的体液样本，环境证据又少之又少。口腔里的红色纤维虽然和靠垫上的一致，但不排除别的地方有相同材质和颜色的靠垫，空调加热完全可以在遗尸后进行，所以我们不能局限在车内是第一案发现场。”
    “我也是这么想，技术婷在后门附近地上发现了一颗钻石，和死者手上戴的戒指上掉的钻石相符。如果她是在驾驶位被杀，钻石不应该掉在外面，还是后车门。”
    “你是说钻石是刮碰时掉的？”
    “不错，而且很有可能是拖动尸体时手部短暂接触地面蹭掉的。因为技术婷的一句话提醒我，她说戒指碎钻边有一小段磨损的痕迹。”
    “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给她检查手部指甲时发现，她的无名指关节处有一条很短的刮痕，看起来很新鲜，当时并没太在意。现在想想很可能是你所说的，在地上拖动造成的。”
    “好的，多谢，我这就回去让大家继续查案。”张队风风火火走了，每次都是这样。留着邓法医的“不用谢”说了一半，又咽下去。
    “兄弟们，刚才和邓法医研究了一下，鉴于现场发现的碎钻和死者口腔里找到的红色纤维，我们俩一致倾向于车库并非第一案发现场。”话一出大家一片哗然。
    “张队，红色纤维可以另有他处，碎钻？”二林提出疑问。
    “碎钻应该是在拖动尸体时被蹭掉的。死者无名指关节有擦痕，戒指掉落的碎钻边也有磨损。技术婷已经比对过碎钻，来自死者戴的戒指无疑。”
    “这么看来，丁香花粉还要再查查了，至少在严丽回家的路上碰到过有紫丁香花的地方，轮胎才蘸有花粉，蹭到了轮胎压过的泥沙。”小磊将花粉这条线解释的很清楚了，不用张队再说别的了。
    “花粉我就不再说了，大刘和小磊，你们俩跟进就好了。我还要强调一下纤维的事儿。”张队晕了口茶水，继续分析案情：“大家想一想红色纤维，技术婷已经验过了，和车座上的靠垫相符，我们现在还疑别的地方还有一样的靠垫。凶手既然精心伪装过拖动尸体的痕迹，他一定留意到车内的靠垫和自己捂死死者的一样，来误导我们将车库当作第一案发现场。”
    大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能和死者有同款靠垫的八成就是凶手。神秘包养人有极大嫌疑，当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张斌也不要丢到一边，他的女友在花店，还卖有紫丁香。”
    “所以接下来大家知道怎么做啦？”
    “明白。”
    “胖子，你说这个神秘人怎么查啊？谁都没见过他，是个只出钱，不现身的主。”二林坐在副驾驶上抱怨。
    “小区案发这几天也没监控，就打他出现了，我们都不知道。”胖子开着车绕着小区门口，明知道去物业也没用。
    “物业，监控，有了。”胖子突然像中邪了似的猛的调转车头。
    “你怎么了，胖子，你自己不也说了嘛，物业没监控。”显然二林的眼中，胖子一定是发烧了。
    “你想想，二林，物业是没监控，但是买房子时或许有监控啊！”胖子兴奋地解释：“只要我们去开放商那调一下当年售楼时的监控视频，或许可以看到这个神秘人。”
    “行吗？都这么久了，什么视频能保存这么久啊？”二林念在时间太久，对视频能否留存心存疑惑。
    “现在好多公司都是把视频考到硬盘上，不占用电脑内存，这样的话我们的希望就很大了。”
    听胖子这么一说，二林也兴奋起来：“那快走啊，看看开放商那能不能有我们要的东西。”
    开放商的地址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胖子两人辗转了三个地方，终于没白忙可算找对了。
    名字换了，楼也大了，显然是这些年楼盘卖的不错，老板赚到了。连售楼小姐都穿着一致的粉色西服工装，仔细一看这裁剪应该是价格不菲。
    这位经理室里坐着的大肚便便的，应该就是今天两人要找的人了。
    还没等二林敲门，这位戴眼镜的大肚腩就开口了：“走错了，买房在大厅，小王带顾客看楼盘。”头也没抬，自然是没看见二林亮出的工作证。
    胖子耐不住性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大声拍办公桌。大肚腩厌恶地皱眉抬头看是何方神圣，当看到警察工作证的那一刻，态度明显有了180度转变。
    “原来是两位警察啊，你看我这忙的也没顾上抬头，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二位？”
    “话不多说，你们的售楼监控保留多久？”
    “那要看是什么楼盘了。”
    “沿海新城。”
    “真是不巧，沿海新城那会儿我们用的是旧的监控系统，后来售罄之后销售监控保留三个月也就扔掉了。”
    “真的没有保留啦？想必前几天被人谋杀的严丽你也听说了，你们的销售监控或许可以对破案起到作用。”
    “真对不起，我们真没有那会儿的监控记录了。”
    正当二人刚要无功而返，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婶搭话：“两位警察，你们是要找严丽买楼时的监控吗？”
    “你是谁啊？”
    “奥，你们别误会，我刚好住在沿海新城。今天找开发商办点儿事，刚才无意中听到你们的谈话。”
    “大婶，销售监控都没有记录，你又能帮上什么忙呢？”二林不抱希望。
    “那可不一定。买房子时我就在严丽后面，就是电视上报的年轻人。”
    胖子一听峰回路转，顿时来了兴致。
    “我当时正好心脏病发作，是严小姐救了我。她当时正要交房钱放下手里的事儿，把我扶到一边，还喂我吃了药。所以我印象特别深，没想到这么好的孩子居然被坏人杀掉。”大婶说着说着，情绪有点儿激动。二林和胖子把她请到了局里，打算仔细问话，看看能不能收集到关键性信息。
    ()

第7章 峰回路转
    “还真是善因种善果，居然让我们在开发商那看到你。”二林还是难掩喜悦。
    “是啊，这可能是老天帮这可怜的孩子，让你们早日抓住杀她的凶手吧。今天天气好，我又早早吃完了午饭，就自己寻着路去了开发商那，不然本想明天搭我儿子车的。”
    “大婶，先不说这个了，你能不能把当天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讲给我们听？”
    “好，我尽量想。”
    “拜托了。”
    “那天不像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后半夜下了雨的，所以白天特别闷。像我们心脏不好的最怕阴天了，气压低，上不来气。
    我很早就到了售楼处，前几天看好了房子，准备排队交房款。
    严小姐从排队就一直站在我前面，所以我也没看见她的样子。
    我排了一个多小时，心脏越来越不舒服。眼看就要到我了，说啥也挺不住了。就觉得眼前一黑。
    严小姐当时正在交钱，听见我晕倒了，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事儿把我扶到一旁，还把我我身上带的药丸喂我服下。看着我没事儿了，这才又回去办手续交钱。还说不要担心赶不上，工作人员说了，我好了以后亲自给我办手续，不用再排队了，我看好的房子会给我留着，不会因为别人要买卖掉。
    我感激不尽想留下严小姐的电话号码，她说什么也没给我，她说一个楼盘住着就是缘分，况且自己并没做什么。
    这么好的人，怎会会有人忍心把她杀了呢，真是作孽啊，会有报应的。”大婶情不自禁地伤心起来。
    二林马上安抚她的情绪，并试图打探神秘人的消息：“大婶，你说一直都是严小姐自己在排队，那有没有什么人在等她？”
    “没有啊，一直都是她自己。”
    “你再想想，她很有可能是和一个男人一起去的。”胖子提醒道。
    “男人，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中年男人，当时应该是40岁的样子，西装革履的，我晕倒后，严小姐管他要了瓶矿泉水喂我吃药。”
    “太好了，那你能记得他的样子吗？”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大清了，不过他戴表的左手有块伤疤。”
    “还能想起什么面部特征吗？”
    “想不起来了，不过如果你们让我辨认，我应该还有印象。”
    “好的，将来如果有需要，我们会麻烦你的。谢谢你。”
    “不客气的。”
    “只知道左手有伤疤，没容貌没法查。”
    “别灰心，至少证实我们没推测错，确实有神秘男人，很可能就是他拿钱给严丽拿钱买了这套房子，包养她。”胖子胸有成竹。
    “但是，不能做拼图，就好比大海捞针，虽然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如果他不自己走进我们的视野，我们永远没法知道他是谁。”二林略带气愤，坐在位置上不再言语。
    张队从外面走进来，还没体会到走进了低压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啊？”
    胖子使眼色，意思是二林正为这事儿郁闷呢。
    “看样子是没有了，没事儿，如果案子都那么容易破，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嘛。”
    二林还是没吱声，不过没反驳，也算是默许了。
    大刘和小磊在张斌女友工作的花店外的车里，坐着有一阵儿子了。花店生意不错，虽然不是闹市区，但是交通便利，加上干了有些年头了，很多老主顾光顾。
    “大刘，想啥呢？”
    “我就想，这严丽大半夜的干啥不好，非得来花店干啥？”
    “是呢，车胎下泥沙里有花粉，她一定来过，我也想不通，买花也不用这么急吧。是24小时经营，但也无非就是街上夜生活的小情侣买点玫瑰之类的。”
    “买花，小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花店调查时服务员说她们的紫丁香是空运的，有好几个主顾会隔段时间买紫丁香，我对名单有点儿好奇。”
    小磊停下手里的泡面：“你是说想看看这名单上有没有严丽的名字？”
    “是，总感觉严丽和这花店有点儿什么我们不知道我关系。”大刘嘴里不停嘟哝，手指下意识反复敲打方向盘。
    “那还不简单，为什么不直接问店员？”
    “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万一被凶手知道了，隐蔽起来或是毁灭罪证，我们想找到他就更难了。”
    “我知道了，我去店里说给女朋友买紫丁香，看看有没有机会。”
    “好吧，希望可以看到记录。”胖子就留在车里，两个人很容易让人怀疑的。
    花店。
    “先生，你来过的，还是给女朋友买紫丁香吗？”
    “小姐真是好记性，不错我给女朋友买紫丁香，她喜欢紫色。”
    “如果先生总来呢，不妨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给我们。”
    “好啊，奥这个本子吗？我来写吧，你去忙就好了。”
    “大刘，果然不出意料，严丽的名字在本子上，也就是说严丽总在这家店里买紫丁香。”
    “可是，她不会半夜去拿花吧？说不过去啊！”
    “也是，谁会半夜开车出去取花呢。”
    “到底那晚发生什么事儿呢？严丽的死是和紫丁香有关呢，还只是意外呢？”
    “算了，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也换换脑子。”
    这家店还真不错，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胃暖暖的，浑身上下都很舒服。
    “这要是喝碗啤酒，吃点儿毛豆花生烤串啥的，就更美了。”
    “你都那么大肚子了，还想着喝啤酒呢！”
    “小磊，你真是胆子大了啊，敢拿我肚子开玩笑，你要知道你嫂子都不敢提。”
    小磊自觉情况不妙，赶紧解释：“大刘，我错了，以后保证再不拿你肚子开玩笑了。”
    “呵呵，看把你吓的。我这肚子都好多年了，毕业那会儿还不，就是工作了以后，一年比一年大，现在就这样了，谁见了都忍不住开玩笑，我都快成胖子了，早习惯了。”
    “啊？你逗我的，刚才你严肃起来的样子真是把我骗到了。”小磊惊出一身冷汗。
    ()

第8章 警察
    “当警察的，看惯别人演戏，自然学会了。”大刘得意地笑。
    “看你，那么大人了，也没正行儿。”
    “面也吃完了，该回车上去了。”
    “啊？还要监视啊？我们都看那么久了，没什么发现。”
    “所以啊，才要继续观察嘛，找线索啊。”大刘一本正经。
    什么嘛，刚才还乱开玩笑，现在认真起来又长换了个人似的，真是没办法，只得不情愿地上车。
    花店和往日一样，人来人往的，店员还是两个女生，一个是张斌女朋友，一个就是两人见过的女生，两人一替一天来店里，至于老板就很少来，几乎见不到。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小磊早就想走了，对着大刘说：“大刘，都黑天了，还不回家？”
    “奥，黑天啦，好走吧，回局里。”
    “不是吧？大哥，都待了一天了，还回局里干嘛？”
    “看看大家有没有线索。”
    小磊知道拗不过，只好做罢。
    局里。
    “张队，有线索没？”大刘一进来就急忙打听。
    “怎么，你和小磊又回来啦？”
    “待了一天花店，也没什么发现，只知道严丽是老主顾，总在张斌女友的那家花店买花。”
    “我们今天也是没太大进展，不过二林和胖子终于证实了有神秘人的存在，可是证人大婶只记得他大概年纪和左手的疤痕，一时半会儿我们是找不到他了。”
    “还好啊，我们两队都往前迈了一小步，日积月累就是一大步，时间久了，真相就近了。”小磊发表感言。
    “小磊说的对，至少我们的判定应该没有什么大方向错误，只是证据太少了，那我们就努力把证据找出来，将凶手绳之以法。”
    “你们看了一天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来我们这再一起商量案子。”张队坐下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张队，你咋不回家？”
    “我啊回去也是一个人，案子没破我也睡不踏实，我再研究研究口供，你们回去吧。”
    劝不动张队，大刘和小磊只得先回家了。
    “大刘，你就别送我了，也不顺路，我打个车挺方便的。”
    “哎呀，让你上来就上来。”
    途中遇到街边有几家烧烤大排档，小磊这口水都含到嗓子眼儿了。
    “怎么，小磊想吃烧烤啦？”
    “大刘，你开车还顾得上看我啊！不过闻着还真是挺香的。”
    说着大刘马上调转车头，一会儿功夫在一家名为“顺子”的大排档前停好了车。
    “哎，大刘，我就是随便一说，咱们中午吃过了啊。”
    “那不是吃的面嘛，这不是烧烤嘛，想吃啥就吃，干咱们这行的吃饭都不能按时，有时间该吃就吃，哥请你。”
    “大刘哥，该我请你了，中午就是你拿的钱。”
    “什么该不该的，想吃啥点。你叫我一声哥，咱们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千万别和我客气。”
    小磊心里暖暖的，不夸张地说快哭出来，“先来50个羊肉串”。
    大刘偷偷地摸了摸裤兜儿，笑了。
    “大刘哥，说说嫂子呗，嫂子肯定人特好吧。”
    “小磊啊，不怕你笑话，我和你嫂子离婚了，女儿判给她妈了。”大刘头一低，叹了口气。
    “对不起啊，哥，我不知道你和嫂子已经离婚了。”
    “没事儿，都过去啦，我们这行就是早出晚归地扎在案子上，对家顾得太少了，又没什么大钱，你嫂子一个人也是苦怕了。”
    “嫂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走这步。”
    “是啊，她说要我改行，好好过平常日子，我实在是舍不得，然后她就带着女儿走了。”
    “嗨，太可惜了。”
    “没啥，我也习惯了，一个人挺好，一门心思破案。”
    “哥，你就不后悔嘛？”
    “小磊，你工作时间短，对咱们警察的工作可能还没有我这么深的感情，等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了，如果再选一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这辈子愧对你嫂子和女儿的只有下辈子还了。”
    “要是社会能和平就好了，人人都遵纪守法，你和嫂子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我的理想就是除恶扬善，还世间一个公道。我们凶杀组对这种渴望更强烈，每当凶案发生，心里都感到无限可惜，好多都是芝麻大的一点儿小事儿，埋到心里成了罪恶的种子，到最后酿成大祸，要人性命，毁人家庭。”也许刚才小磊对于大刘的抉择还不太认同，现在他开始理解大刘了，心里也开始佩服这位为了正义失去家庭，对犯罪说不的人民警察。
    没有任务，两人又点了几瓶啤酒，喝酒撸串本应该是天南海北乱侃，可是两人是唯一大排档里安安静静的顾客，小磊开始对警察有了新的认识，他觉得有无数罪恶的小丑和自己叫嚣，挑衅着他对正义的衷心。
    大刘则还是低头不语，可能是小磊无心的提问激起了自己对妻子和女儿的牵挂。在心里，他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更是一个失职的父亲。沁凉的啤酒在他口里咕嘟咕嘟地咽了下去。头一次觉得酒是苦涩的，连嘴里的肉串也没有滋味。
    两人一直喝到只剩最后一桌客人，还是小磊提议该走了。他把大刘打车送到了家，车则让大排档的老板帮忙看管。
    第二天一早小磊很早就到了警局，具体说他是一夜没睡。
    “小磊，咋这么早就来了？”张队黑着熊猫眼，喝着冲好的茶，全局的人都知道他只喝铁观音。
    “待着也睡不着了，昨天和大刘喝酒，酒喝多了，反倒清醒了，现在干劲十足！”
    “你大刘哥的确是个好警察，天生就是个干这行的料，只是可惜了你嫂子。”
    “是啊，我都不想找对象儿了，像大刘哥那样破案，有一件破一件，有两件破两件，直到天下太平。”
    “小磊，案子是破不完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矛盾积压在心里扭曲变形后就有了大大小小的案子。”
    “凶手固然可恨，但不是所有的凶手都没有人性，有的反而是为了重要的人逼不得已犯案，这时候就很可惜，也可怜。”
    “是啊，所以我们警察就要提高自身的破案技能，将罪犯绳之以法，还家属一个公道，也给有罪恶构想的人一个震慑和惊醒，逆转事态的进展，我觉得这点比破案本身更为重要，也更有意义。”
    “张队，就像你说的，我们如果做好了，不单单可以抓住凶手，还可以挽留他人的生命，和医生一样。”小磊异常兴奋。
    “对，我们就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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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狐狸尾巴
    “张队，现在我们确认了有神秘人，可是他似乎离我们太远了，就算他走进来，恐怕我们都不认识。”
    “只要他犯了案，总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刚才还一腔热血，这么快就没信心了哪成？”
    “张队，我错了。”
    “有时候，人到了关键时候连老天都会帮忙，我昨晚翻看口供，果然有新的疑问。”
    “什么疑问？说来听听。”小磊听说有新东西，精神立马振作起来。
    张队不慌不忙，先晕一口铁观音：“你还记不记得，案发那天我们给发现尸体的保安做笔录，他都说了什么？”
    “就那个保安小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啊。”
    “她说严丽平时都是把车停在自己的车位上，案发时却并没有。”张队很快进去思索状态。
    “你是说，由别人停的车？这个人并不太了解严丽的停车位，所以把车子停在了别处。”
    “你再往下想想。”
    “我们分析过，严丽被人死后遗尸，如果是在自己车里被移动到驾驶位，这么短的距离，而且凶手不必花费过多力气，所以戴戒指的手不见得会擦地，以至于磨掉碎钻。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开着自己的车，载尸体到车库。”
    “这种可能性最大。”
    “张队，真有你的。”
    “你可能会问我，紫丁香泥沙是怎么回事，既然严丽最后出去时没开车，那么估计就是她午夜那次出门回来沾到车胎上的。而且，这次回来开车的人，不是她，所以车子会停在错误的车位上。”
    “那她会不会是出去喝酒了呢？不然怎么没开车呢？”
    “小磊你果然长进不少，越来越像你师傅了。”
    “那家花店附近有家叫冰雨的酒吧，而且正好是24小时营业，张队，我这就去问。”
    不一会儿大刘也来了，睡眼惺忪的精神状态却挺好。
    “大刘，昨晚你和小磊喝酒去了，没多睡一会儿，还没到点儿上班就来啦？”
    “头儿，我想到点儿细节，一夜也没怎么困，这不天亮了合计找你请示一下。”
    “什么问题？”
    “这个季节全市只有那家花店有紫丁香，那么严丽最后的行踪一定跟花店有联系。”
    “不错。”
    “虽然她是主顾，可是不会半夜刻意去拿花，我想查查其他的主顾，有谁最近拿花了，他们会不会和严丽有什么关系。”
    “分析的有道理，可以查查看。”
    “但我又怕引起凶手警觉。”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紫丁香是条线索，还是把它查透了好。”
    “好了张队，那我这就去花店。”
    花店。
    “小姐，我能再看一下你的那张关于紫丁香的主顾名单吗？”
    “当然可以，我们应该配合你们警察工作的嘛。”
    “这你都知道，我们并没有亮出身份吧？”
    “严小姐出了事儿，又总有人来问问题，猜也猜得到，阿芳不还被问过话嘛，所以我们早就知道你们是警察了。喏，名单在这里。”
    “好的，谢谢你。这名单上有没有认识严丽的男人呢？”
    “张力文。严小姐死的那晚，这位先生订了一束紫丁香，后来我看严小姐看到花并不高兴的样子，出门就把花扔在了地上。”
    “是张先生通知严小姐来拿花的吗？”
    “是的，一进门严小姐就问我要张先生留给她的东西。”
    “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吗？”
    “不太清楚，看样子可能是对花不太满意吧，或者是期望有别的惊喜，但是没有。”
    “是这个人嘛？张力文，男44岁，后面还有身份证号码？”
    “不错，是的警官。”
    “后来张先生走过来，两人还吵了两句，然后张先生就把严小姐带上了车，开走了。”
    “开的是严小姐的车吗？”
    “是的，感觉严小姐刚喝完酒。”
    “喝醉了吗？”
    “那倒没有，神智很清醒。”
    “那时几点？两点，因为我刚吃过外卖，心想这个点吃东西一定要胖了，于是看了下钟。记得很清楚。”
    “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我们询问时你不告诉我们呢？”大刘显然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奥，我是要说的，后来一想严小姐的死亡时间是4到5点，而2点40的时候我见到张先生又回到店里，所以我就没说。”店员被突如其来的高分贝惊到。
    “他回店里？”
    “嗯，他来问为什么严小姐把花扔掉。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后，就马上离开了。”
    “这次没看到严小姐？”
    “不错，张先生一个人。”
    “那你有没有留意到张先生去哪了？”
    “对不起，后来我接了个电话，并没有留意。”
    “谢谢你小姐，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大忙了。”
    出了门，大刘赶快到局里跟张队汇报消息：“张队，缘来有一个叫张力文的男人当晚在花店有订花给严丽，不过严丽拿到花有点儿生气，把花扔掉了。之后这个张力文开严丽的车送她回家，这可能就是紫丁香泥沙的出处。我们是不是想多了，只是巧合罢了。”
    “那倒未必！”小磊闻声进门。
    “小磊，你来了？”大刘越看这个徒弟，心里越喜欢。
    “师傅，我从冰雨来，有好消息带给你们。”小磊一脸神秘。
    “快说啊，什么消息？”张队时常耐不住性子，受不了手下太哏，尤其在听说案子有进展的时候。
    “紫丁香泥沙看来确实是个巧合，不过花店的男主顾张力文和严丽的关系并不一般。”
    张队和大刘提起精神。
    “张力文订了花给严丽，但严丽似乎并不满意一束花，因为她死的那天正是两人相识三周年纪念日。”
    “三周年？那这个张力文会不会是我们一直要找的神秘人啊？”
    “别着急啊，你听我往下说，”小磊仗着自己有资料，竟肆无忌惮地喝起了张队泡好的铁观音。
    “当天张力文和严丽在冰雨边喝酒边聊天，因为正好在吧台附近，所以酒保对两人的谈话几乎是一清二楚。坐了一阵子，严丽说张力文竟然忘记两人的相识纪念日，张力文说在花店有给严丽的礼物，于是严丽兴高采烈地去拿，谁知道只是一束紫丁香而已，严丽很生气，扔下花要离开。”
    “于是张力文追出去，开车送她回家。”
    “不错，之后又一个人回到酒吧喝酒。”
    “那后来严丽怎么又会死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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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相大白
    “因为酒保说大概三点半钟的时候严丽又回酒吧找张力文，发现他果然还在。”
    “她开车了吗？”
    “没有，打车来的，而且司机是专职夜班，总来酒吧拉客人，酒保都认识。”
    “她为什么回来？”
    “她要和张力文摊牌，她想离开他，结束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也就是她为什么答应Jacky的求婚。”
    “以后两人吵起来？”
    “不错，张力文很生气，还说什么不会让她得逞之类的话。”
    “有人看见严丽怎么走的吗？”
    “她本是要打车，不过那个点儿刚好是夜班交早班时间，站了几分钟没有出租，于是张力文就开车送她回家。”
    “按理说他都送严丽回家了，应该消了火气的，毕竟这个养了几年的女人一定是他深爱的人。”
    “那就要请张力文回来问话了，我也是刚知道他的车靠垫是严丽的同款，一模一样的红色。”
    审讯室。
    张力文异常平静地坐在对面，也不说话，还时不时地笑，看着人有点儿瘆得慌。
    “张力文，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吗？”
    他听到问话，点了点头，就像一切都在计划中一样。
    “说说吧。”
    “能给支烟吗？”
    胖子示意自己不抽烟，管张队要。张队从兜里摸出烟盒，想说自己还没抽呢，得给对面这个凶手一根，无奈摇头。
    张力文满足地抽起烟，说出大家想听到的一切。
    两人在一起有五年了，自己有老婆孩子，严丽都不在乎，所以平时自己开销之外的都给了她，供她买包包化妆品还有首饰。他一直以为严丽是一心一意跟着她，所以特别满足，严丽不但人漂亮，又小鸟依人。这点和自己的老婆相比大相径庭，所以张力文在这里得到了许多想要的满足感。老婆总出差，所以很多次约会都是在自己家里，严丽那处房子是自己给她的礼物，严丽并不住在那，所以看起来用品过于简单。
    张力文有头疼的毛病，时常买簇紫丁香摆在办公室，当他得知严丽也喜欢紫丁香时就更是开心不已，觉得她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严丽除了你有三个男人，你知不知道？”
    有点儿痛苦，又有点儿吃惊，张力文狠狠地戳灭烟蒂，不停地摇头。
    “那么爱她，为什么杀她？”
    “她告诉我要和别人结婚了，我知道这天迟早会来，可我就是不想她嫁人，想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没有挽留她？”
    “有，但我不可能和妻子离婚娶她，这点我们都知道。所以我的挽留连自己都知道根本无济于事。我说了一路也没有用。她还是要离开我。”
    “严丽跟了你那么久，你就那么狠心把她杀了？”
    “我不是存心的，我没想过要杀她，最近心情不好，工作上不太顺心，那晚又喝了点酒。我想连她也要离开我，越想越烦我是一时失手把她捂死了。”天知道张力文现在有多么后悔，双手掩面憋了好一阵，许久整个人像解脱了一样。
    “警官，我什么时候能被定罪？什么时候能死。”
    “你就那么想死？怎么判还不一定，激情杀人不见得要死的。你的女儿怎么办，你的老婆怎么办，她们是无辜的。你就一心想着你的情人吗？”胖子坐不住了。
    张力文意识到即使自己死了也不能偿还掉所有的罪过，懊悔不已。
    “还没完，还有好多细节要问你的。”
    “说吧，杀人都认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张力文不以为然，眼神里没有一丝的隐瞒。
    “怎么捂死严丽的，在你的车里吗？”
    “回到了她家车场，她要下车，我一想她这一下车就不一定什么时候梦见，于是使劲把她拉回了座位。”
    “她没有挣扎吗？”
    “当然有。”
    “你就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手里，你们这些凶手心都是什么做的！”胖子难忍怒火，开门出去透气。
    “接着说吧。”
    “就这样，我不顾她的挣扎，1分钟左右，她不动了，我才醒过神，拿下靠垫，可是她已经没了呼吸。”
    “靠垫严丽的车里也有，一模一样的？”
    “不错，我们一起挑的，一人一套。于是我就想把她拉去自己车里，混淆警方视线，造成她死在自己车里的假相。”
    “不错，靠垫的红色纤维遗落在口腔里，我们真是查的好苦。”
    “空调走怎么回事儿？”
    “酒吧有人看见我送她回家，如果就这么算了，警察很快就会找上我，于是我将车窗密闭，空调调到最高，一小时后才离开。这样加快尸体腐化程度，错开自己的犯案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我。”
    “不错，你并不是经常在严丽家出现，如果不是花店小姐提起对面的酒吧，我们恐怕永远也想不到你。”
    “我没真心想过要逃的，我只是想在这个世上再回味一下和严丽在一起的时候，和老婆孩子在一起呆呆。不然这么多天，我早就跑到国外躲起来，再也不出现就没事儿了。我知道，我到了哪也不会心安的。”
    “早知道这样，你何必要把她杀了呢？你们可以做一辈子好朋友啊，看着她嫁人，生子，幸福的一辈子不好吗？难道非要弄得两败俱伤，鱼死网破才好嘛？”
    “警官，那个时候我的脑子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一想到她要离开我，抛弃我们的过去远走高飞，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着死也要和她在一起，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悲剧。”
    “将来有什么打算？”
    “警官，你可别笑我了，一个要死的人了，能有什么打算，我只想快点儿死，到了那边儿找严丽求她原谅我。”
    “你还有老婆孩子，我也说过，不是谋杀，你未必会死的。”
    “出了这种事，我的一切都没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她们，难道还让老婆养着我，看女儿被别人嘲笑有个我这样的爹吗？谢谢你，警官，到了这时候还劝我，只是我恐怕无以为报了。”
    “不要这么悲观嘛，你好好表现，一家人还是有机会团聚的。”
    张队再抬头时，张力文已经服毒自尽了，死的很安详，也很满足，在他的心里宁可以死谢罪也不要苟且地活着，对他来说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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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惊现尸体
    “终于可以歇歇了，可被上个案子害惨了，一周没好好合眼了！”二林一边小声抱怨。
    破了案组里也可以见点儿生活气息了，人员全了，不用跑出去到处查案。就连吃的也多了起来，什么早餐饼牛奶面包之类的。
    一股牛肉包子味儿飘了进来，大刘刚走到门口，手里的包子被胖子一把抢过去，心里暗喜，还好进警局里来吃，已经半饱了。
    “哎，我说，咱们队里什么时候能来个女的就好了。”
    “小磊，你是不是想女朋友想疯了？”
    “才不呢，你看人家别的队都有女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谁信啊！”大伙儿自顾自忙着嘴里的吃的，就当他说梦话。
    “来来大伙儿先别吃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来的同事，张小梅，警校刚毕业，大家多照顾一下。”
    “大家好，我是张小梅，今年夏天刚毕业，瞎忙了几个月，现在才来上班，请大家多关照。”
    “别站着，小梅，这个位置以后就是你的了。”张队示意她坐在门后的一个空位，“对了，这是胖子警官，大名以后再了解，以后你就跟他一起办案。”
    “好的，谢谢张队，保证寸步不离。”
    张队摇摇头走了，给大伙儿点儿发表自我言论的自由，每来新人大伙都有说不完的话，这点领导早就习惯了。
    “可别寸步不离，我老婆最忌讳我和女的有交集，这张队也真是，偏偏还分了这么一美女给我。”
    “胖子老师，我是应该谢谢你夸我呢，还是？”小梅表情尴尬。
    “你别理他，他心里说不定多美呢。”二林看着小梅，哈喇子都快趟出来了。发现被小磊耻笑后，难掩羞愧。
    “老师就别叫了，你还是叫我胖子舒服，干咱们这行就是经验积累，脑子也得灵，不过要吃苦，你得有心理准备。”
    “胖子老师，我不怕苦，一定跟你好好学。”
    说归说，凡事还得案子上见，但胖子对小姑娘第一印象还不错，看上去挺灵的，心里不由一笑。
    去厕所的时候被抓，“头儿，我说不是去解手的时间也不给吧？”
    “胖子，我把新人给你带，挂着让你多点儿活力，忘掉不开心的事儿。”
    “说啥？我能有啥不开心？”
    “还瞒我？我去档案组，无意中看见了你的离婚证。”
    “头儿，别说了，都过去了，你看大刘不也挺好嘛。”
    “孩子跟弟妹了？”
    “是啊，咱这当警察的，哪有空带孩子啊。”胖子还第一次在同事，还是领导面前哭，这么大人了，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让人心疼。
    “丫头，你的学习机会来了，晶晶食品厂打电话报警，厂区冷库内发现女尸。”
    胖子加快速度吃完了嘴里的包子，顾不上擦嘴，穿上大衣就走。
    张队看着胖子的背影，知道他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一来案子，什么都忘了，只是自己手下除了离婚的就是未婚的，不禁让人心寒。
    张小梅站在原地等着胖子穿好，就跟在后面，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第一天上班就遇到案子，但毕竟是有人死了，脸上是笑不出来的。
    事发地的食品厂离队里驱车要一个小时，大家也不说话，气氛有点沉闷。
    “胖子老师，对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没想到一开口这丫头问的是工作，对她的第一印象又多了两分。
    “食品厂不同于超市，不对单个顾客开放，也就是说凶手很大可能是本厂员工。”
    “胖子老师你真厉害，这样一下子就把嫌疑人范围缩小了很多。”
    “我可没说定呢，只是有可能，凶手都不是正常人，不能按常理分析，所以不能什么都没干呢就盖棺定论。”
    “好的老师，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呢？”
    “能接触到冷库钥匙的一定是专人，凶手不是手里有钥匙，就是和有钥匙的人有什么特别关系。”
    “等等我，老师，我还没写完。”
    “这有什么好记录的？每个案子都不同，都是独立的个体，时间长了你自然对这些了然于胸。”
    “老师，我还是记下来，我记性不好，如果不记下来，时间长了一定是知识混成一团，毫无长进。”
    面对小梅认真的样子，胖子只好做罢，任何老师拿学习态度好的学生都没办法，毕竟认真一点儿总比自以为是强，不知道眼前这个高中生样的小女生是一腔热血呢，还是能持之以恒。
    有小梅在车上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平时枯燥的等待时间倒也转眼就过去了。
    晶晶食品厂是本市最大的食品厂，坐落于城北，再往前开车十分钟就是江北市地界了。附近都是人迹罕至的青山，临近深秋就更没什么人了。
    工厂职工有五百多人，早晚都有班车，由于是盈利单位，所以福利待遇都不错，厂里还特意和公交公司申请开了一趟专线，车上大部分都是往返的本厂职工，要到市区才能看见别的乘客。
    不是公事，还真是没机会到工厂来，一是不接待零散客户，业务都是销售科针对大超市做好的，再者说这么远谁会跑来溜达玩儿呢。
    刚进厂就看见五辆运货的卡车往外走，听门卫大爷说这样的卡车一天能有几十辆呢，怪不得都说食品厂富得流油，普通员工年底分红就有五万元。
    一下车负责接待的刘厂长就迎上来：“是张队长吧？大家可算来了，至办厂以来几十年从没发生这种事情，可把大家伙儿吓坏了，还请各位警官帮忙把凶手抓住。”
    “我们会履行职责的，刘厂长带我们去出事的冷库吧。”
    出事的是五号冷库，负责海产品的冷冻保鲜，由于天气冷了，所以没有夏天利用率那么高，一个月才开一次。冷库正面有一个门，也是唯一的一个，钥匙由专人把守，这么一个环境，谋杀毫无疑义啊。
    发现尸体后，厂方第一时间找来保安把守冷库大门，可以说现场保留了案发时的样子。
    “刘厂长，你做的很好，保护了现场，给我们减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为破案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平时总看这方面的电视剧。”刘厂长得意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恶心。
    刘厂长紧跟张队屁股后，别人也插不上嘴。
    大刘躲到一边和小磊闲聊着：“我看这个刘厂长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溜须拍马的样儿。”
    “可不，感觉他对案子太过热心，准没好事。”
    “别瞎说，被头儿听见了又该挨骂了。”
    张队遣走刘厂长后，大家打开冷库大门，一个年轻的女人靠在正对门的货物上，嘴上是一抹浅浅的微笑。
    “人要死了怎么还笑，看上去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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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外围
    发现尸体的是五号冷库的保管员，二林在大门口给她找了个凳子，否则她的两条腿是撑不到问话结束的。
    “大姐，你别害怕，放松一点，把你发现尸体的过程告诉我。”
    大姐定了定神，缓口气后，状态不像刚见时那么紧张了。
    “今早我照例来开五号冷库的门，有一批货稍后要运走，我刚一开门，就看见王筱笔直地坐在那儿，嘴上还带着笑，没把我吓得半死。”
    “有什么人进来过吗？”
    “没有，看见尸体我马上喊来保安，并打电话通知你们，其间没有人接近。”
    “这冷库的钥匙是只有你有吗？”
    “不是的，车间主任也有，不过没什么特殊事他不开门。”
    “能谈谈你说的死者王筱吗？”
    “我只知道她是厂里的技术员，听说已经辞职了，没想到竟会死在冷库里。”
    “好的大姐，谢谢你的配合，如果想起什么和案子有关的事及时联系我们。”
    “张队，报案大姐笔录做好了，我还能做点儿什么？”
    “有什么收获吗？”
    “想必是有人别有用心想要她死，王筱本来都已经打算辞职了，也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大刘他们和技术婷在库里取证，二林你去车间走一趟外围吧，看看有什么发现。”
    车间。
    王筱生前负责的工作是检测出厂食品各项指标是否合格，相对生产车间轻松了许多，也更有技术含量，说白了是受人待见的工种。
    王筱家在本地，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弟弟。大学毕业就被晶晶食品厂招来，从最基本的辅助技术员干到了现在的骨干，主任以及同事们对她的评价都不错。大家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辞职，对于她的死更是震惊之余无限惋惜。
    二林来到车间和想象的样子不太一样，主任看出他的心思，忙解释道：“是不是和你想的大型加工景象不一样啊？我们这是少有的几个技术车间，我们做的是痕量检测，所以地方小，和办公室也差不多。”
    “那王筱的工作也不错啊，怎么想到辞职呢？”
    “我们也纳闷，那天她忽然间告诉我说要辞职，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问她原因，她也不说。”
    “之后就没再见过她吗？是的，王筱工作认真，是我的左膀右臂，她这么一走，我是真舍不得，想不到她会出这种事。”
    二林走过车间，看见角落里一个女生在哭，想必是为了王筱的事儿。
    “我是警察，在调查王筱的案子，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好，我是王筱一个寝室的室友，也是她的徒弟和好朋友。”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
    “不错，我刚来的时候，别人都嫌我笨，不爱教我，王筱主动和主任要求带我，还和我搬来一个宿舍，还总请我吃好吃的。”哭哭啼啼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很难说出话。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儿。我们继续吧，我想早点儿破案，抓住凶手。”
    “她平时有愁人吗？或者是交情不太好的？”
    “没有啊，她为人和善，从不树敌，总热心帮忙，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呢？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听说王筱是本市人，为什么还住宿舍呢？”
    “工厂离家太远了，所以每逢天冷后，有半年王筱都是和我一起住在宿舍的。”
    “她长得这么漂亮，工作又好，是不是有很多人追求呢？”
    “追求的不少，不过男朋友就没有了。”
    “不会吧，是不是没和你说啊？”
    “我们每天一起上班，又住在一起，吃饭睡觉都在视线范围内，有没有男朋友，我肯定知道。”
    “是她眼光太高了？”
    “也不全是，大学时王筱有个要好的男朋友，后来被拆散了，打那以后谁介绍对象儿啊，或是示爱的，王筱看都不看，可能是心里终究放不下那个男生吧。”
    “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没见过，只是听王筱提过，说他没多久就结婚了，因此她还难过了好一阵。男的总是不把感情当回事儿。真为王筱不值。”
    二林只管写记录，也不敢说什么，心想为什么有的女生总是爱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对了，你们是一个宿舍的，那么王筱还有没有其他比较要好的朋友呢？”
    “虽然王筱为人随和，但是下班以后她就爱待在宿舍看看书，看看电影，也不和别人有太多交流。”
    “那带我去看看宿舍吧。”
    小丽把二林带到宿舍，简简单单的单间里摆了两张床，中间是一个床头柜，上面摆着王筱生前的照片。
    “的确是一个漂亮姑娘。”
    二林随便在在房间里走走，不大的地方竟有红酒。
    “咦？你俩还喜欢喝红酒？”
    “不开心或是特开心时就喝点儿，不会喝，喝完咱俩倒头就睡。”
    “有意思，没想到你们女生也够疯的。”
    临走时，二林无意中瞟到柜上的一个双人相框，竟呆呆的只有王筱的那半照片。
    “小丽，这张是王筱以前的男朋友吧，看来她确实很爱他，不能在一起也留着自己的那一半儿，留下那段回忆。”
    “总之她够命苦的，希望早点抓住凶手吧，让她安息。”
    “胖子，大刘去哪了？外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不？”
    “等张队一起吧，技术婷在里面提取证据呢，大刘被派去王筱家去询问，然后自己直接回队里。”
    说话的功夫，张队和技术婷就出来了，王筱的尸体也被邓法医她们抬走装上车。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可惜了她的大好前程和娇好的容貌，毕竟她还没结婚啊。
    这一抹笑总是让人心疼同时又不停猜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她笑着死去呢？
    回去的路上，张小梅又开始炮轰似的一顿攻击，胖子虽然不烦但也有些疲累，终于第一次拒绝：“孩子，你这比张队问的还详细，是不是她给你什么好处了，把你安插在我身边鞭策我啊？”
    “胖子老师，瞧你说的，我这不第一次接触案子，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嘛。我不问了，不问了。”张小梅合上记录本，窝在角落里不说话了。
    车里静下来，胖子还有点儿不习惯呢，后视镜里这姑娘呆呆的样子，他又不忍心：“小梅啊，我不是嫌你多嘴啊，就是你得让我喘口气，回头张队再问我，我该感觉像背的似的了，之前你都问过了。”
    全车人都笑个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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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调查走访
    大刘被张队派去死者王筱家里做询问，人命关天，也不敢怠慢。
    队里经费紧张，大刘也坐回公交，就是之前提的，厂里给申请的公交路线。
    搞刑侦的天生就有着警觉性，一路上都在合计着案子的事儿，盯盯上车的乘客，或是车外面有什么人能给自己破案的灵感。
    两个小时，大刘终于来到死者王筱家里。事情紧急，队里看样子还没通知老两口这个噩耗。
    这样自己怎么说啊，平时查案也就罢了，审犯人什么的也从来没愁，可是要通知眼前这对年迈的父母，唯一的女儿遭遇不幸，大刘这个老刑警也开不了口。可是不说的话又瞒不住。算了，大刘决定咬咬牙，做回招人烦的人。
    王筱的父亲看出了大刘的脸色不妥，有了心里建设：“孩子，你说找我女儿，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儿啊？”
    王筱母亲也感到事态的严重，声音颤抖地说：“没事儿，孩子，你说吧，我们都能挺住。”
    “那您二老挺住，很抱歉我要传达一个坏消息，您们的女儿王筱被发现死在了食品厂的冷库里。”
    惊天噩耗，王筱母亲险些晕倒，栽在老伴怀里，王筱父亲略显镇定也是泣不成声。
    “孩子，奥不，警官一定要抓住凶手，我们求你了。”说着老人双膝跪地，打算要给大刘磕头。
    “老人家，千万使不得，破案抓凶手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把杀王筱的凶手抓住，还你们一个公道。”每当面对受害人家属做警察的心里都不是个滋味儿，尤其当你面对的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千万句安慰的话都不知如何说起，只想快点儿把案子破了，告慰死者，也不辜负家属的信任。
    “老人家，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从你们这里了解点儿资料，这样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好早点儿抓住凶手。”
    一听能有助于破案，王爸爸立马精神抖擞：“小伙子，你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反正就是你们二老知道的都告诉我，王筱的生活喜好，有什么要好的同学，还有案发之前发生的异常事儿，都说说。”
    “王筱是个乖孩子，从小就听话，学习也自然不错，考的重点高中，然后又读大学。专业是她自己选的，我们也不懂，学习上的事儿都是她自己处理，我们也从不过问。”
    “有没有经常提到的朋友？或是男朋友？”
    “王筱回家很少和我们说学校的事儿，她妈有次问她处没处男朋友，她也不让问，以后我们也就不打听了。”
    “就是你们不知道她有没有谈恋爱了？”
    “不知道，即使有啊，我们问她，她也不能说有。别看她学习好，又听话，可是还是挺犟的，所以人家说啥我们就听着，多了的不自己打听，免得惹人烦。”
    “现在的年轻人也是，差不多都这样，不让父母插嘴自己的生活。”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位警官。”
    “别，您还是叫我‘孩子’吧，听着舒服。”等大刘意识到二老眼角的泪光，才知道自己说错话。
    “大叔，也未必，王筱有自己私人的房间吗？”
    “有啊，虽然我们家没什么钱，但也给他们姐弟俩一个单独的屋子。弟弟上中学后就住校了，王筱就一个人睡。她的东西都在里面，我们没动过。”
    推开门，满满的粉色，没想到工作这么久了，看得出王筱心里还住着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到处是卡哇伊的玩偶啊，连水杯都是亮粉色的helloKetty，而且是一对儿，没错，另一只应该是和这只面对面，手拉手。难道王筱有男朋友了吗？也不一定，哪个男生会用粉色的杯子呢！
    “孩子，我看你一门研究这杯子，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杯水喝。”
    “奥，阿姨不用麻烦了，我是愣神了。”
    “这杯子王筱生前特别喜欢，本来还有一个，它俩一对儿，被我不小心擦灰时给摔坏了，她和我好顿生气，到那以后我就不怎么进屋打扰她。”
    “阿姨，这个抽屉能打开让我瞧瞧吗？”书桌有一个抽屉被锁住了，但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王筱生前不让我们动，所以我也重来没打开过，不过你若觉得能对破案有帮助，我有钥匙。”
    抽屉打开了，里面除了一本日记什么也没有，想必这本日记对王筱来说是尘封心里的秘密。
    “阿姨，我想这应该是王筱生前的日记，记录了她点滴的生活，您知道是她什么时候写的吗？”
    “我不知道有这么本日记，不过这个抽屉上锁应该是她读大学时候的事儿。”
    “那我能把它拿走吗？”大刘极力解释自己的初衷：“那个，我们不会到处宣扬王筱的隐私，您放心，我们只会做对破案有用的事儿。”
    “孩子，拿走吧，我相信你们。不过，等破案了，记得把它还我，生前没有了解自己的女儿，我想弥补上这个遗憾，虽然已经来不及了。”
    王筱妈情绪有点儿失控了，大刘及时和大叔告别后坐上了返回局里的公交车。
    一路上他想破解这本日记的密码，可是不出意外，没能打开。他还是决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张队处理，对死者尊重，对家属也是一个好的交代。
    回家时天已经黑了，张队没来电话，看来自己不用急着回局里了。
    坐了一天车也累了，本想煮碗面的，可这盹儿打起来没个完，再睁眼已经是要天亮了。
    大刘无奈，一个人的日子也是真无聊，睡觉吃饭上班，想想自己也只能苦笑。
    王筱对于父母来说是宝贝女儿，自己也有一个宝贝女儿可是由于工作原因，没尽到做爸爸的责任，大刘心里酸酸的。
    洗了个澡，吃面的功夫手机响了，是局里通知一会儿上班到会议室开会。
    一个新的案子开始了，意味着有死者也有凶手，死者被夺去性命，凶手一经查实轻一点也将面临牢狱之灾。
    虽然当抓住凶手的那一刻可以还死者家属一个公道，但是这一刻没有开心，只有悔恨和泪水，这对所有刑侦警察来说是最大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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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案情分析
    大家都早早来到局里，张队泡上一壶铁观音，坐在了幻灯机前面。
    “还是老样子，先请邓法医说说尸体情况。”
    “好的张队。是这样：死者王筱，女35岁，死亡时间在25天至30天之间。颈部无勒痕，整个呼吸系统无机械损伤迹象，也就是说她不是被勒死或是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真正的死因，我想张队应该想过。”邓姐也卖了个关子。
    张队晕口茶，不假思索道：“难不成是冻死的？”
    “没错。”
    “继续。”
    “王筱是被冻死的，零下70度的冷库，活活被冻死，想想凶手有多残忍。单单零下二十度的天气，我们在室外都难以站上十分钟。何况这里没有窗户，不透阳光，没有新鲜空气，漆黑一片。”
    “邓姐，那王筱为什么还会笑呢？她肯定是在生前才能笑出来啊！”二林急着提出心中疑惑。
    “不错这个问题也在困扰了我一段时间，直到我给尸体坐酒精测试，她生前体内酒精含量重度超标，酒精中毒下的她已经处于轻微昏迷状态，所以虽然最后是被冻死的，但可能也不会觉得那么难受，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我猜她是死前和人喝酒喝到大醉，既开心又兴奋，所以脸上会有一丝绯红并带着笑意。”
    张队爱和铁观音，邓姐不知什么时候也拿了个杯子，喝茶时打开杯盖儿的那一瞬间，一阵清香飘出，是正宗的明前茉莉，也对，这种花茶也算适合她的气质，在开会时总不能喝奶茶吧。
    “还有，为王筱尸检时没发现任何抵御伤，甚至于别的轻微伤痕。除了符合冻死的尸体特征和体内酒精含量超标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好的，通过邓姐的死亡时间推断，死者应该是在上一次冷库开门后不久，甚至于当天。凶手应该是厂内职工，知道5号冷库的开门规律。每个月月初，开一次，所以就在开门同时或者是刚开过门不久把尸体放进去，这样再等一个月后下次开门，尸体被发现，证据也都毁灭殆尽。”
    “好吧，接下来技术婷说说。”
    “我们在库房内采集到两组凌乱的脚印，和厂里的工作鞋比对过，凶手应该是一男一女，男的穿42码，女的是37码。没有死者的脚印，更加坚信王筱是被一男一女抬近库房的。脚印在尸体附近密集，周围分散到各个角落，估计是凶手查看库房内有没有要近期发出的货物，发现最近一批也要下个月初开门于是放心。”
    “凶手的作案时间还是很充足的，应该是晚上。至于为什么没清理掉脚印应该是想到穿着职工鞋，没有指向性。”
    喝了一口水，技术婷接着说：“尸体方面像邓姐说的，没有挣扎的痕迹，指甲干净整洁，法医剪下的指甲检验过没收获。”
    “那就是环境证物方面除了知道凶手是厂里的一男一女外，没别的帮助。”张队脸上又是常见的严肃。
    “我还没说完呢，门把手之类的没见到任何可疑指纹，想必是被刻意抹去。不过你们不觉得她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别扯没用的，现在是你的陈述时间！”
    “奥，瞧您，那么大声干嘛，吓我一跳。死者涂着清晰的口红，这对一个醉酒的人来说不太可能，酒渍会蹭去大部分的口红，这点我想涂过口红的女生都懂。”
    邓法医不停点头，表示同意。
    “而且，婷姐，我觉得她的口红颜色不对，粉色和王筱当天的衣着并不搭。”小梅像精灵似的突然出声。
    “不错，小梅说的正是我要提出的第二个疑点。化妆的女生都会有几支颜色不同的口红，根据当天的穿衣风格还有色系进行选择涂合适的口红。所以我敢说，凶手对死者王筱有感情。”
    “你说什么？就因为口红，你就妄下定论？”张队实在不怎么信服。
    “领导，我没妄下定论，口红一定是凶手涂的，而且还是个不懂口红的家伙，我猜是这个男凶手认识王筱，而且还喜欢她。”
    “张队，我支持技术婷的观点，口红多半是凶手给涂的，醉酒后的王筱怎么可能自己涂口红呢？能有心思给尸体涂口红的人，和王筱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他既然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杀她？还有为什么王筱死之前突然要辞职？那个女凶手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么多疑问压在张队胸口，看来这个案子又不简单啊。
    “胖子，明天你和小梅再到厂里去一趟，查查什么人在王筱死后有异常举动。”
    “二林和大刘最近走访挺辛苦的，今天先回家休息吧。技术婷和邓法医方面还得加把劲，我知道我们这个案子又是证据匮乏，但是没有证据就查不出破绽，抓不出凶手，我们没法给死者家属交代啊。所以还请二位多想想，看看什么环节还有遗漏，能不能再找出点蛛丝马迹。”
    “队长请放心，破案也是我们鉴证和法医的天职，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一有新案子，气氛就显得紧张，大家都知道领导是个啥样人，习惯了。
    二林和大刘也没回家休息，案子刚来，回家睡觉也不安生。
    大刘在局门口遇见刚出来的二林：“怎么二林，最近没听你提女朋友这茬，吵架啦？”
    “别提了，大刘哥，分了。”
    “咋的，跟你磊哥学啊？结婚生子是正常日子，还得该干啥事儿时干啥事儿。”
    “我看小磊挺好啊，一个人多自在。”
    “我看咱们队新来的张小梅就挺好，警校毕业，人又长得漂亮，还肯认真学，你要是不早点儿下手，恐怕让小磊先采取行动就晚了。”
    “大刘哥，你是不是和小磊也这么说啊？”
    “去你的，走，咱哥俩喝酒去。”
    大刘和小磊去的这家店正好在晶晶食品厂的通勤车起始站旁边。很多职工总比来这吃点儿饭，没事儿时还喝点酒。
    酒桌上什么最多啊，当然是谣言和谈资，厂里出了这么大事儿，这桌桌都在说王筱被杀的事儿。大刘和二林就边竖着俩耳朵听，边喝着小酒儿。好一个吃饭破案两不误。
    ()

第15章 道听途说
    邻桌是四个壮汉下夜班聚在一起喝酒，酒劲儿上来，谈点儿有的没的也正常，不过这接下来的内容想必是谁听了也坐不住。
    “哥几个都听说厂里有个技术员死了吗？”
    “这么大事儿能不知道嘛，警察都来了，听说叫什么，奥，对了王筱，那女的我见过，是技术员，还挺漂亮呢。”
    “瞧你，一说到美女，眼睛都放光，那点儿出息。”
    “可惜啊，年纪轻轻就招人毒手，这么漂亮的脸蛋多半是情杀。”
    “唉，听警方说凶手八成是咱厂里的人，你说会不会是刘厂长？我有次看见她色眯眯地盯着王筱看。”
    “这事儿我可不敢乱说，他好歹也是厂长，我还敢无中生有不成。反正他肯定是喜欢王筱，这个我敢肯定。”
    “这个我也听说过，有人在办公室里见过他对王筱图谋不轨。再加上你说的，这事儿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多半儿是想干什么坏事没得撑，失手杀人。”
    再往后的讨论多半都是添油加醋的乱侃，大刘和二林没功夫再听。这顿饭的收获还真是不小，最起码知道了刘厂长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好
    吃过饭两人马上就回队里交代情况。
    “大刘二林，你俩没回家啊？”
    “我们在附近吃饭的时候听到了食品厂职工议论王筱被杀的案子。得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
    “什么线索啊？”
    “入厂时接待我们的刘厂长，恐怕并没有表面那么好，职工背后都议论他喜欢王筱，还对她报过幻想。”
    “这点我们在时，他可只字未提啊。”
    张队躲在角落显得并不兴奋，案子在他眼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领导，不然也别明天我这就和小梅再去趟厂里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也好，千万别打草惊蛇。”
    胖子和小梅到厂里已经是中午了，顺便在厂里食堂吃顿饭，碰巧遇到了发现尸体的大姐。
    “大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你们是，那天来厂里的警察同志！”
    “没错，我们有点儿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啊？我知道的，那天都和那位做笔录的警官说了。”
    “大姐，你别怕，我们就是想问问从出事儿到现在，厂里有没有人表现得行为比较异常，或者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大姐想了一会儿，忽然压低声音：“刘厂长那天在附近，我也不方便说，厂里都传他喜欢王筱，听说王筱辞职也是因为想躲开他，刘厂长总用工资威胁王筱，她才迟迟没走。”
    “多次辞职没成，那这次怎么又辞职了，不要工资了吗？按理说不会啊，一个月工资有七八千块，弟弟上学家又等着钱用，如果不在乎这些钱的话，王筱早就走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又再次辞职呢？”
    “胖子老师，小丽和王筱最好，不然我们问问她吧，或者能有答案呢？”
    “她也不知道，不然那天她就和二林说了。”
    “看看嘛，来都来了。”
    “好吧。”
    胖子和小梅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王筱生前的寝室，屋里有声音，看样子小丽也在。
    “小丽，你在啊？我们过来查点事儿，顺便来你这看看有什么新的线索，不知道王筱死后，厂里有没有人比较敏感呢？”
    “没觉得，案子有进展吗？”
    “还没有，在查。”
    “知道王筱为什么突然间又决定要辞职呢？”
    “这个她没说，一定早点儿把这个坏蛋抓住，告慰王筱的在天之灵。”
    出门有一堆东西摆在门口，险些没把小梅绊倒。
    “这谁啊，垃圾怎么随便堆在走廊！”
    一张王筱的照片露了出来，还是半截的，另一半被剪掉了。胖子俯身翻了翻筐里的东西。
    “胖子老师，这不是王筱的照片嘛，难道是小丽扔的？这筐里看来都是王筱生前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怎么好好的，都给扔了呢？”
    “先不管了，这张照片收起来，回队。”
    “大刘，今天是什么日子？”小磊忽然开口，吓了大刘一跳。
    “我说小磊，你生日也不用这么招摇吧，大不了哥下班请你喝酒。”
    “呸呸，哥，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王筱下葬的日子，如果我是那个对她余情未了的凶手一定参加，至少是躲在暗处。”
    “行啊，小子，真有你的，这都想的出来。”
    “干嘛？这就走啊？葬礼啊，怎么也得换身衣服吧！”
    墓地。
    “大刘，我们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啊？”
    “我看别了吧，人家老两口还有弟弟正伤心难过，咱俩就别添乱了。我们还是躲在这看看有什么可疑人没有。”
    “这也没什么异常情况啊，无外乎就是亲属还有厂里的同事。”
    “小丽没来？”
    “是啊，可能她太伤心了吧。”
    下葬结束了，没见可疑人的身影，俩人出去买盒烟，抽烟往回走。
    “不对啊，小磊。”大刘忽然盯着王筱墓碑的方向。
    “怎么了，大刘？”
    “你看那是什么？”
    “看不太清，好像是粉色玫瑰。刚才下葬时没见着。再说了，谁会送玫瑰啊，还粉色的？”
    “看来还真有人爱着王筱，保不齐他就是凶手，尸体上是粉色口红，这次是粉色玫瑰。”
    “真搞不懂，人都死了还送花，活着时为什么要杀了她呢？”
    “不是还有一种是激情杀人嘛，哪有几个凶手的心里是按常理出牌呢！”
    “只可惜，没看到他的样子。”
    “也不见得，迎面看见了我们也不知道是他。走吧，先回去。”
    队里。
    胖子摆弄着从宿舍带回来的半截照片，苦思冥想。
    “胖子，这照片怎么在你手？”
    “我和小梅去找小丽，出来时门口捡到的。”
    “去宿舍给小丽做笔录那天我见过这张照片。我还说王筱一定是很爱那个男生的，分手后还留着美好回忆。”
    “王筱谈过恋爱？”
    “小丽说是她大学时的男朋友，后来分手了。”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哪不对，胖子？”
    “又说不上来究竟哪不对，反正就是感觉哪别扭。”
    “哎呀，你可急死人。”
    ()

第16章 没可疑
    “对了，我和小梅去厂里走了圈儿，发现尸体的大姐证实刘厂长的确喜欢王筱，并且以工资为要挟多次劝退了她的辞职请求。”
    “看来他还真是有可疑，最起码有作案动机。”
    “还有，小丽并不知道王筱辞职的原因，这个到现在还是个谜，很可能和案子有关系。”
    “厂里也没打探到有可疑人物，大家就是茶余饭后闲扯皮，没有实质性证据。”
    “刚才我和小磊去了王筱的葬礼，那个凶手似乎出现了，还避开众人眼睛献了束粉色玫瑰。”
    “又是粉色？”
    “是啊，看来技术婷没猜错，凶手可能的确是爱王筱的，而且粉色似乎对死者有特殊的意义。只可惜我们没看到他献花的那刻，即使是现在迎面碰上，也不知道他就是凶手。”
    “是狐狸早晚能露出尾巴，我们再耐心等两天。”
    “到底会不会是这个刘厂长呢？如果是他，那个女凶手又是谁呢？”
    “张队，我们这个案子好像比之前的物证还少吧？”
    “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儿吗？没事儿回去想案子去。”
    张队一人在办公室里发呆，这个案子的确是更难，上个案子好歹还有那么多还疑对象，这个案子居然没有可还疑的人，虽然刘厂长喜欢王筱是不加假，但直觉告诉自己不会是他那么简单。
    首先，王筱多次要辞职，刘厂长都以工资为由把她留下，显然不想她死。如果他硬来，那么恐怕早就出事儿了。再有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喜欢王筱，如果王筱出事，他一定跑不掉嫌疑，他是一厂之长，犯不上为一个丫头葬送自己的前程。
    令自己头疼的是，冷库内的女人脚印，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和死者有没有关系呢？男凶手对王筱有爱慕之意，那这女人又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越想越烦，最后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阵电话铃把张队吵醒，打到自己办公室的不是技术婷就是邓法医。
    果然邓法医催促张队过去一趟，说是有发现。
    “什么发现，邓法医？”张队严肃的脸上可算有点儿笑容。
    “张队，你看。”
    “这像是被人掐的。”
    “不错。今天我想把尸体拿出来再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细节。一眼就被我看到了她小腿上的淤痕。还不是一处。”
    “上次解剖时没发现？”
    “嗯，上次解剖时还没有。人在轻微磕碰后的淤痕不会马上体现出来，而是过几天才浮现出来。而王筱又被人冷冻，更加延缓了淤痕浮现的时间，所以即便她死了一个月之久，第一次解剖时也并没有。”
    “你的意思是说王筱被人掐过，而且是在活着的时候，那一定是她喝醉之后了？”
    “张队你太厉害了，我没说，你就全都知道了，咱俩想的一样。”
    “在她喝醉之后，那这个人一定是凶手了？”
    “不错，而且很有可能是那个女凶手，看来她是恨王筱的。”
    “有点儿意思，俩人把王筱杀了，男的爱她，女的又恨她，这两个凶手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张队，我能帮到的就这么多了，这么复杂的关系恐怕要留给你自己破解了。”
    “邓法医，你又拿我开心了。”
    “不过我们屡破奇案的张队，这点儿小问题恐怕是不放在眼里吧？”
    “我现在可满脑子都是这三人错综复杂的关系，搞得我头都大了。”
    “那我就先走了，张队。”邓法医本无他意的微笑，在张队眼里怎么看都像挑衅。
    案子到这似乎又到了瓶颈，有疑点，找不到嫌疑人，有线索又查不出下文。是时候开一次会，把手上所有的资料凑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碰撞出火花。
    会议室。
    “大家都别愣着，有啥说啥，现在这个情况大伙儿也都清楚。从现场采集到的两组足印，推测凶手是一男一女，并且是厂里职工。这个方向是好的，可是除了刘厂长外，这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线索。”
    忽然间的暴躁让张队自己也有点儿尴尬，他喝了口茶，接着说：“从王筱家里收集到的资料几乎为零，死者虽然很乖，又用功读书，可是很少和父母交流。
    厂里没人知道王筱为什么忽然又要辞职，而且这次是选择放弃工资。
    生活方面，王筱的室友，也是唯一的好友提供给我们的是死者之前有男朋友，不过被迫分开了，以至于现在也一直没有谈恋爱。”
    张队大概总结了一下各方面的信息，接下来轮到大家各抒己见。
    “怎么，有什么说什么，随便说。技术婷先来吧！”
    “好吧，我还是那个观点，醉酒意识下不会自己补涂被蹭掉的口红，再加上死者当天的衣服和口红不搭，所以多半是凶手给她涂的，男凶手爱她。我要说的就这些。”
    “我说两句，本来我也觉得光凭一点就下定论未免草率了些，不过王筱下葬那天又收到同一颜色的玫瑰，我也赞成男凶手爱着王筱。”
    “我插一句，在第二次解剖中死者的小腿上有掐痕，应该是临死时凶手留下的，所以我和张队都倾向于这个对王筱有恨的很可能是女凶手。”
    “等等，口红和玫瑰都是粉色，我记得王筱家她的房间也是粉色，看来凶手不仅爱她还非常了解她。对了，头儿，那天从王筱家回来我带了本她写的日记，不过我没打开，本想交给你之后锁在柜里就忘了。她妈说这应该是她大学时写的。不知里面有没有提到她男朋友。”
    “大刘，不是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给忘了。快去拿。”
    大刘立马回办公桌取来日记本，见张队凛冽的眼神只好强硬打开。里面什么也没写，只是夹了一张照片。是王筱和一个男生照的，样子笑得很甜。
    “这张照片我在寝室见过，两张一样，”二林一眼就认了出来。
    胖子从兜里掏出了捡回的照片，的确不假。
    “等等，这照片上王筱和这个男生的身上都别了颗胸针，仔细看看好像是什么徽章。”
    “技术婷，看看能不能放大到最清楚。”
    经过处理后，照片上两人胸上戴的是校徽，平川大学的校徽。
    ()

第17章 红酒过敏
    档案室。
    “同志，麻烦你帮我查查王筱是不是平川大学毕业的？”
    “你是？”
    “奥，我是警察。”张小梅亮出身份。
    稍等了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王筱果然是平川大学毕业的，和她一起毕业的厂里还有张楠。
    当电脑上张楠的照片清楚地闪烁着，小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日记本里的照片是一个人，看来这个张楠就是大家苦苦找寻的王筱的大学时期的男朋友，也很可能是本案的男凶手。
    走廊里碰见了匆忙赶来的小磊，“小磊，刚才我去档案室查了，那个照片上的男生就应该是王筱的大学时的男朋友，毕业后两人一起进了食品厂，只是由于已经分手，对外大家并不知道这层关系。”
    “我和大刘在墓地见过这个男的，没错，他就应该是送花的张楠。只是他混在厂方代表里，并没引起我俩注意。”
    “那还不找来问问？”
    “张队特意叫我喊住你，怕打草惊蛇后，就再也露不出什么马脚了。毕竟我们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
    警局。
    “胖子，你带小梅再去趟王筱家吧，一是安慰下二老的情绪，二是看看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他们毕竟是大学同学，多少也能问出点儿什么，或是找到点儿证据。”
    当看到警察来，王爸爸还是悲伤之余面露喜色：“警官，你们是不是抓到杀我女儿的凶手了？”
    “还没有，老人家，不过已经有目标了，我们过来想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要问什么你们尽管问，只要对破案有帮助，我一定知无不言。”
    “王爸爸，对于王筱大学时的男朋友你知道多少？”
    “说实话，她从来不和我们说，也不让我们管，不过有个男生倒是来了家里几次，如果说男朋友应该是他了。”
    “这有张照片，您看是他吗？”
    “没错，就是他。”
    “看来小丽说的没错，王筱的确在大学和张楠谈过一段恋爱。”
    “孩子，你们说的有目标不会指的是张楠吧？”
    “只是怀疑。王爸爸，毕业后你们有没有张楠的消息？听说他马上就结婚了，王筱还为此难过了好久。”
    “你们听谁说张楠结婚了？前段时间坐车还看见他，他说自己还是单身，虽然王筱没能和张楠在一起，但我还是很喜欢这孩子的。”
    “这就奇怪了。对了，王筱死前喝了大量的酒，以至于酒精中毒。知不知道她除了室友，还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
    “谈得来的朋友就不清楚了，不过王筱很能喝随我。只要不是红酒，这丫头说来也怪，竟然红酒过敏。”
    “红酒过敏？王爸爸，你会不会记错了，我记得我们同事在王筱的寝室见到了红酒，室友说她们开心或不开心就喝点儿，只是常常醉倒罢了。”
    “当然不会记错，王筱爱吃浇汁牛排，可是由于红酒过敏，所以她妈妈每次做牛排给她都只是放番茄汁，而不是红酒。记得第一次王筱只是吃了一块用红酒煎的牛排就不省人事，可把我和他妈吓坏了，喝红酒就更不可能了。”
    “王爸爸，我们该走了，希望下次来可以带给你好消息。”
    “只是我真不希望是张楠。”王爸爸默默地走到了房间里。
    这把年纪面对失去女儿已经很痛苦了。王爸爸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女儿若是被自己曾经心爱的恋人杀死，离开的那一刻，该是何等心情，怨恨，无助，心酸？恐怕只剩下心碎吧。
    “胖子老师，你是不是有点儿怀疑小丽了？”小梅机灵地问。
    “还要向二林求证，不过我应该没记错。小梅，我果然没看错你，当警察机灵最重要，你简直太棒了。”
    “是嘛，胖子老师，得到你的夸奖我真是太开心了。”小梅毫不掩饰极度的兴奋。
    “怎么，这就骄傲了？”
    “哪敢啊。”
    “哈哈，快走吧。”
    警局。
    “二林，小丽的笔录借我看看。”
    “怎么了，胖子？”
    “老师怀疑小丽的话有不属实的地方，比如今天王爸爸说照片上的人的确是王筱的大学同学，叫张楠，去过家里几次，应该就是小丽口中王筱的前男友不假。可是张楠并没有如小丽所说的毕业后很快就结婚了，不看重感情之类的。反倒是他在王爸爸心中的印象很好。”
    “不用看笔录，都在脑子里，小丽的确说王筱的男朋友在他们分手后不久就结婚了。看来她的口供是有点儿问题。”
    “还有呢，你是不是在她们寝室看到红酒，小丽还说她俩没事儿会喝点儿？”
    “是啊，她亲口说的，又有什么问题吗？”
    “王爸爸确定地说王筱红酒过敏，只吃一块用红酒煎的牛排就会不醒人世。”
    “什么，红酒过敏？看来这个小丽有很多事瞒着我们，甚至捏造事实。她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为什么她要诋毁张楠呢？无外乎就是怕我们跟进这个线索，怕我们查到他和王筱的关系。难道张楠真和王筱的死有关？”
    “二林我们一直找的女凶手会不会是小丽呢？”
    “胖子老师，虽然你这个假设够大胆，但我觉得不无可能，她隐藏了这么久，会不会我们忽视了什么细节呢？”
    “你俩什么时候达成共识了？小梅你这马屁拍得够响，当哥的我不得不佩服。”
    “嫉妒的话，哪天我也拍拍你，免得你不平衡。”小梅一脸得意。
    “胖子回来了，怎么也不和我汇报一下进展？跑这和二林闲聊，别带坏了年轻人。”张队闻声开门，哪知道他在办公室里，估计是被听的一清二楚了，真是惊起一身冷汗。
    好在语气还不赖，听到有收获，谁不乐呀，跟我在这装深沉。二林躲在角落心里建设。
    “二林你也进来，主动点儿，看他俩带回来什么线索，一起研究研究。”
    张队办公室。
    小梅，胖子，二林三人直挺地站着也不吱声，心想打哪说起呢？就隔着道门几个人的谈话肯定被听到了。
    “好吧，刚才我是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不过我不是故意偷听的。那么我说说我自己的看法……”
    领导啥时候用过这种天使般的语气说话啊？三人这心都快酥了，刚才差点儿被吓得半死。
    ()

第18章 证据不足
    “虽然现在我们有了重点嫌疑人，但都还只是推测，没有实质性证据。”
    “张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不能找他们录口供？”
    “现在这个阶段把他们找来，无外乎就是把我们掌握的一点儿东西在他们面前显摆一下。他们既然做了精心的准备掩饰杀人，肯定不会在推测面前低头认罪的。”
    三个人被张队的话把找到破绽的喜悦浇灭了。的确贸然把人抓来问话，只会让自己更被动。双人照片只能说明之前张楠和王筱谈过恋爱，谈恋爱又不犯法。在墓地作为职工代表出席葬礼更是出于敬重死者，无可厚非。献花又怎样，人家可以说谈恋爱时王筱喜欢粉玫瑰，所以送她一束花，没人说分手了不可以爱着对方。和案发现场相同尺码的工作鞋有的是，谁都可以是凶手，没有指向性。没错，凶手是在王筱昏睡后给她涂了口红，可是没证据能说明就是他或她涂的，和别人无关。
    “领导，也就是说我们手上的证据，全都治不了他们的罪？”
    “不错，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即使凶手就在我们眼前，我们没法抓他们。”
    “不是吧，真的就没有一点儿破绽？我还不信了。”张小梅一看就年轻气盛。
    “证据是肯定有，但要我们把它想出来，找出来，找在点儿上，否则就是助凶手士气，灭自己威风。”
    “现在首先是要想，什么样的证据是铁证，能治凶手的罪，我们再去找这方面的证据，这就显得不那么难了。”
    小梅皱着门头在一旁思考。
    “小梅，怎么样？说说。”
    “啊？领导，我不行。你还是让师傅或是二林哥说吧，我只管找就好了。”小梅涨得两腮通红，不知道说啥好。
    “别怕，这也没别人，都是同志战友，没有考你的意思。集思广益嘛。”
    “那好吧，领导。错了你可别批评我啊。”
    “提议之事没有对错之分。”
    “王筱既然是死在冷库里，那么冷库里的证据最主要了，凶手偏偏穿的是大众化的工作鞋，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脚印就失去了意义。”
    “很好，正中要害，真奔主题。接着说。”
    “冷库每月初开一次门，钥匙专人把守，这个月刚开过门，如果钥匙上有他人的指纹，应该可以说明问题了。”
    “还有没有？”
    “冷库门的把手上很显然凶手没留下指纹，尸体邓法医也验过了，没有发现凶手的生物学指证，无从查起。冷库里也就这么多内容了，别的地方就更不能证明凶手身份，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样的证据是铁证了。”
    “很好，接下来二林说说。”
    “小梅已经说得够详细了，这个案子我们缺乏定罪的铁证，脚印无用，那么如果冷库钥匙上的指纹不清晰没法用做证据，那么恐怕我们要破案就显得寸步难行。所以眼下只能让两位凶手自己认罪，认罪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们杀人计划的破绽。”
    “你有什么办法？”
    “小丽千辛万苦想把我们推离真相，如果她和案子没关系，她没有必要说没见过王筱的男朋友，又说张楠早就结婚了。张楠和案子有关，那她自己呢，为什么要为张楠打掩护？供出凶手不好吗？假意给王筱报仇。又可以掩饰自己，所以我分析她除了是凶手以外，和张楠的关系不是同事那么简单。”
    “你是说他们俩有那种关系？”
    “很有可能。我记得我第一次去王筱寝室，她说没见过王筱的男朋友，但是我看相框里的半截照片，撕掉的那部分边缘很新，根本就不像是王筱和张楠分手后撕的，倒像是她在王筱死后撕的，目的是不让我们查到同厂的张楠。”
    “这么说起来，好像更合理。”胖子在一旁点头。
    “王筱过敏，但当我问小丽红酒的去处，她不假思索地说平时两人没事儿喝点儿。我猜这是平时王筱不在时张楠和小丽两人喝的。王筱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这么好的姑娘就这么死在他们两个恶人手里。”
    “二林哥，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王筱酒精过敏，她为什么还要和她们喝酒呢？”小梅不解。
    “这也是我刚开始疑惑的地方，后来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设想，是张楠约王筱在寝室喝的，小丽并不在。只有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才能不顾一切后果，甚至是昏睡过去。”
    “可是她并不知道，张楠已经不是分手前的张楠了，他早已背着自己和闺蜜鬼混在了一起。”
    “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寝室的角落里有双42码的拖鞋，不会那么巧吧？”
    “看来我徒弟的脑瓜真的不是白给的，小梅，天生当警察的料。”
    “我就说嘛，有警队的精英在一起研究一下，都赶上出趟现场了，什么都能分析出来。”张队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
    “那么我们现在去找钥匙，让技术婷套取指纹？”
    “当然，事不宜迟。”
    晶晶食品厂。
    “大姐，又来打扰你了。”
    “警察同事，你们又来啦，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啊？”
    “你说冷库的钥匙你这有一把，还有主任那有一把。”
    “不错，只要我这个在手里，就不找主任开门，他的钥匙只就做备用。”
    “那你这把钥匙是一直在手里吗？”
    “是啊。”
    “那你在厂里时一直带着它吗？”
    “不啊，一个月就开一次门，我上班就把钥匙锁柜子里。”
    “有人接触到你的柜子吗？”
    “没有。不过，前段时间有一次我柜子钥匙丢了，然后又找到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大姐，把钥匙递我。”
    “喏。”
    “能告诉我哪把是柜子钥匙，哪把是冷库钥匙吗？”
    “黑色的这把是我柜子钥匙，黄色的这个是冷库钥匙。”
    胖子接过钥匙，果然和别的钥匙不同，这两把钥匙边缘都有被拓印的红色痕迹。不过可惜，指纹就没有了。
    “大姐，工厂附近有配钥匙的吗？”
    “有啊，出门右拐第一家。”
    钥匙铺。
    “老板，打扰一下，我们是警察。麻烦你大概一个月前有没有人来配两把钥匙？”
    “有，是一个小姑娘。”
    “这么久你印象还那么深？”
    “当然，因为有一把钥匙很特别，上面有加密的小孔，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若是我们让你指认，你能叫准吗？”
    “没问题，和钥匙记得一样清楚。”
    “领导，提审小丽。”
    ()

第19章 陈述实情
    胖子和小梅回来后直奔审讯室。
    “领导，用开提审申请不？”
    “不用了。”
    “早知道我们把他俩带回来好了。”
    “先别，我再想想。”领导眉毛拧成一股绳，像是很纠结似的。
    “怎么了，领导，还想什么啊？这会儿证据也有了，可以定罪了。”
    “罪是能定了，不过定谁的罪，恐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还有第三个凶手吗？”胖子和小梅越听越糊涂了。
    “脚印冷库里发现的，一男一女。尸体上有精致口红，怀疑是男凶手涂的，死前小腿被掐，怀疑是女凶手憎恨王筱，泄愤。可是没证据，我是说王筱到底是男的杀的，还是女的杀的，还是两人合伙杀的？”
    这个问题俩人之前还真没想过，不过钥匙上面没有指纹，冷库门把手上也没有指纹，只是现场有男女两组鞋印，连唯一的人证配钥匙的师傅都只是看到小丽，就怕张楠不认罪啊。
    没办法，只能先把人带回来审审再说了。
    审讯室。
    “张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我也想要个解释。”
    “跟我装糊涂是吧？认识王筱吗？”
    “听说过，我们厂的技术员，前段时间被杀死了，厂里人人都知道。”
    “仅此而已吗？你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一个厂的同事这么简单？”
    “是，不然呢？”
    “好吧，既然你不说，我替你说。”
    张队晕了一口铁观音，浓郁的茶香飘满审讯室的每个角落。
    “既然你说你不认识王筱，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张队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你们是平川大学的同学，同时你们又是一对恋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迫分手，对不对？”
    “你们都查到了，还问我问我做什么？多此一举。”张楠不以为然。
    “王筱才刚死不久，你就拒不承认你们的恋人关系，你对得起她吗？”
    “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隐瞒真相，妨碍警方报案，罪很大的。捏造事实，就罪加一等。”
    “我不认识她，更不是她的什么男朋友，是我们是一个大学，但不同班，不认识也很正常啊，毕竟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虽然你们谈恋爱这么久，恐怕还不知道王筱红酒过敏吧？”
    “怎么很吃惊吧？”
    张楠扭过头，假装漠不关心。
    “王筱对红酒过敏，而且重度过敏。”
    “你瞎说！”
    “我没瞎说，她之所以和你喝，是因为你约她，她非常爱你，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和你喝红酒，因为她认为这是和你重归于好的机会，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男朋友的原因。”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愧疚？”
    “我再告诉你一件更令你愧疚的事。我们的法医在尸检时在王筱的眼角看见了泪渍，虽然过去那么久，但是由于泪水里有盐分和少量矿物质，这些东西当泪水里的水分蒸发了以后沉积在皮肤表面，被细心的法医发现。”
    张楠不再说话。
    “她在昏睡的时候被你们抬到冷库，或许是低温领她清醒，或许是她潜意识里意识到有危险，她哭了，不知道这泪水里有没有失望呢？”
    “怎么不说话了呢？”
    “让我替你回答，她没有，她甚至对你一点怨恨都没有，因为即便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选择微笑，因为她知道你在她身边。”
    “别说了，你们都是骗我的！”张楠的嘶吼里明显多了丝悔恨。
    “我们没必要骗你，这是我们在现场取证拍摄的照片，你可以看看。”
    当挣扎着睁开眼，看见了手中的照片上，王筱死的那么安详，带着那么一丝浅浅的笑，没有痛苦没有幽怨，泪水终于挡不住地流个没完。
    张队示意二林和胖子到隔壁等。
    “给他点儿时间，他会认罪的。”
    “头儿，你就那么肯定？”
    “相信我，因为他还爱王筱。”
    十分钟过后，审讯室传来喊声：“张队，张楠认了。”
    “说吧。”
    “从哪说起？”
    “那就从你们相识吧。”
    “王筱长得漂亮，我们班男同学私下里总议论她。当然，从第一次看见王筱，我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为了追求她，我真是煞费苦心。我看浮夸的男生她没一个看上，于是我就每晚踪她上自习。
    果然一个月后，有一天从自习室出来，王筱追上我，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脑子一热，承认了。王筱竟然问我能不能做我女朋友，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两手环抱住我的腰，我彻底沦陷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我们每天一起上学，吃饭，上自习，不爱学习的我竟莫名其妙的成了学霸。
    临毕业，家里知道我和王筱谈恋爱，极力反对，加上王筱家里也不同意，于是我们试着分开。
    看见她每天痛苦的样子，我真恨自己无能，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就这样毕业了，我们再没联系过，知道她去晶晶食品厂上班，我也偷偷投了简历。
    在一个工厂上班，但我们工作的车间离得远，我又总躲着她，所以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寝室的小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喜欢我，可能是我总偷偷去王筱的寝室看王筱，被她留意到了吧。有一次我又去看王筱，她不在，我刚想转身离开，小丽一把拉住我，然后开始不停地往我怀里钻，还脱衣服，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竟然和她睡在了一起。
    那晚的事情王筱并不知道，小丽威胁我和她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不然就把我和她在一起的糗事告诉王筱，我就一次次被她逼着就范。
    后来有一天小丽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我和王筱喝酒，我一进门王筱开心地说真的是我，看来是小丽告诉她在厂里看到了我。王筱开心地和我喝酒，我没多心，她似乎不胜酒力的样子，喝了没几口就倒头大睡。
    后来没多久，小丽回来了，她竟要杀了王筱，她真的是疯了。我不同意，她说如果王筱知道了我和小丽在一起的事，不会原谅我，现在她喝的这么醉，被放到冷库冻死也不会痛苦。我的心乱极了，竟鬼使神差听了她的话，把王筱抬到了冷库。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张楠的表情极为痛苦，却又不停地傻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嘴里不停嘟哝。
    张队示意可以了，让他一个人静静。
    “胖子，是时候找小丽回来投案了。”张队狠劲地捻折了手里的半支烟。
    ()

第20章 结案
    “想好了吗？”
    “什么想好了吗？”
    “你就别死扛了，张楠都认了，他把前前后后的经过都说得一清二楚，你还要挺到什么时候？”
    小丽还是默不作声，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或是是什么也没想。
    “即便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有证据能证明你就是杀死王筱的凶手。”
    小丽抬头看向张队，无限的自信让她并不相信他的话，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另一侧。
    “不信不要紧，希望一会儿你在证据面前还能这么自信。胖子，传证人。”
    “大爷，你看清楚，对面这和姑娘是不是你说的在你那配了两把钥匙？”
    “不错，就是她。”
    “人命关天，千万别弄错了。”
    “一定没错，虽然用的是印泥，但还是能看出有一把钥匙上有加密小孔，这么多年我只见过三次，一般都是比较重要的钥匙才设这种加密孔，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小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从开门大姐那里偷了柜门钥匙又在柜子里面拿了冷库钥匙去配，当然你用的是印泥，大姐的钥匙我看了，两把钥匙边缘都有痕迹。配钥匙的大爷对有加密孔的钥匙印象特别深，所以对你也有格外留意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楠都认了？”小丽显得特别平静。
    “我们没必要骗你。”
    “你们想知道什么？”小丽微微一笑，如果不是在警局，没人猜得到她是要讲述自己的犯罪经过。
    “就讲讲你为什么要怂恿张楠合伙杀掉王筱吧。”
    “就像我说的，我刚来厂的时候，一脸书卷气，又不会交际，不施粉黛，没人理我。王筱不嫌弃我，她主动教我技术，还把我叫来和她一起住，即便好多人背后劝她放弃我，她都无动于衷。
    我心想一定要全心全意报答她。工作上我努力做到最好，当然还是没有王筱好，因为我吃饭的家伙是王筱给的，她又比我长得漂亮，主任看也不看我一眼。
    但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王筱是好人，没有她，就没有我的立足，我不能怨恨她。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经过我们的宿舍，后来他总经过，我知道了他喜欢王筱，可恨的是自己也深深喜欢上了他。
    我的心开始动摇了，我开始打扮自己，开口和别人说话，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和人格格不入。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张楠来找王筱，她没在，于是我想方设法拦住他，这个细节就不说了，和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成功了，以后我以此为要挟趁王筱不在时，多次和他在一起过夜，他的心不在我这，我知道，但我也无所谓。”
    “什么时候动了杀机？”
    “张楠开始越来越厌烦和我在一起，有一次甚至睡觉时喊着王筱的名字，我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决定杀了她。”
    “就像你说的，她是好人，处处帮你，等于半个恩人，就为了个男人，你就动了杀机，何况还是你先对不起王筱？”小梅受不了这女生的神奇逻辑，气的甩门离开。
    “也许你们觉得我疯狂，但她就因为太好了，什么地方都优秀，人长得漂亮，学历高，技术强，人员好，走到哪都能吸引男生的目光，我在她身边就像小丑一样不起眼。”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的计划？”
    “本来也没想好，不过无意中发现王筱收拾东西说要辞职，我问她原因，她又不说，我感到这次她是真的要走。刚好在你发现有组数据不对，原来厂里要往远原料里加过量咖啡因以达到使消费者上瘾的目的，被王筱拒绝了，但是厂里不但不听取技术车间意见，还逼迫我们做假报告，王筱才不得不离开。
    于是我说在厂里看见张楠了，约他来我们寝室，王筱很开心，连红酒也不放在眼里，于是昏睡过去。”
    “你还骗我说是你们平时没事儿喝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二林也看不下去了。
    “我就蛊惑张楠天黑时把王筱抬到冷库里，钥匙如你们所说，我事先配好了。”
    “张楠同意了？”
    “他当然不同意，不过我总工作要挟他，说王筱不死的话会把我们捅出去，他的工作也受牵连，到时候我再把和他背叛王筱的事儿一说，让他无地自容，于是他只好就范。”
    “口红是张楠给涂的？”
    “为什么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是我，我对不起她，她有恩与我，我却恩将仇报，于是我把她弄的美一点，送她上路。”
    “她腿上的青紫是你掐的吧？”
    “不错，我试试她会不会睡醒，加上恨意，用了很大的劲儿。”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张队又一次狠狠怼射手里的烟卷。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你和王筱情同姐妹，却偏偏扔掉她的照片，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况且照片的折痕很新，根本不会是王筱在和张楠分手后撕坏的。”
    “哈哈，竟是因为一张照片，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逃到江北市，飞到国外了。”小丽慨叹。
    “逃，你往哪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一天会抓你赎罪。况且你跑国外又怎样，一个如此好的姑娘就因为太优秀，碍了你的眼，被你残忍杀害，你的良心过意得去吗？你活着心安吗？你不会做噩梦吗？”
    “你说话啊，说话啊！”张队很少对犯罪嫌疑人这么暴跳，毕竟好多人都是一时糊涂，走上邪路。恐怕是眼前的这个小丽，不但杀人动机荒唐，还不思悔改，实在是令张队怒火难平。
    走廊里，张楠和小丽戴着重重的脚链相遇，张楠两眼如死鱼一般，看不见任何人，现在的他恐怕只想一心求死。
    小丽则死死盯着张楠，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输了，从始至终没赢过王筱，哪怕她早已不在。
    窗外成群的乌鸦往南飞，寻觅温暖的地方过冬，而等待他们俩的将是数不尽的铁窗岁月。
    案子破了，大刘带着自己的承诺来到王筱家，当二老得知凶手的杀人真相，除了两行清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第21章 浮出水面
    王筱的案子破了，大家难得又一次聚在一起，张小梅趴在桌上，仔细地端详办公室的每个人。
    二林虽然是用本书挡住了大部分手机，但还是被张小梅一眼就识破，他是在，而且速度很快，食指几乎每秒钟一敲击屏幕。作为多年的书虫，这个标志性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胖子老师人老实憨厚，果然是在研究陈年旧案，真是为人师表。不对啊，亏张小梅把他想的那么敬业，原来旧卷宗也是幌子，他是在目不转睛地玩扫雷。天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原来偶像也有倒戈的时候啊。
    一旁的大刘更是毫不避讳，不就是看电影嘛，声音调的小一点，即使是有人进来，也是要面对自己，等走到近前，大刘也有足够时间毁灭“罪证”。
    小磊不急不忙地聊着微信，自己要说的手写，等对方回话了就贴近耳朵听，一来一回不亦乐乎。
    遥看法医室和技术婷那边好像都在看书，不过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刑侦队就是这样，闲下来时无所事事，忙起来屁股着一下椅子的时间都没有。
    张小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身边的一切，享受着这难得的恬静。虽然自己只亲身参与了一个案子，但也能体会到“没事儿做”对搞刑侦的警察来说是多么重要。
    张队从外面走进来，不停抱怨天气太热：“今年这冬天怎么了，都12月份了，也没几天冷天，今天气温居然不到零度，我上个月刚买件厚款的羽绒服，这也不让我上身啊！”
    “张队，要不然你把羽绒服改成羽绒坎肩得了，还能趁头年穿几天，不然过阵子开春了，明年你那款羽绒服半价了，你这里外里赔了好几百块啊！”小磊也就敢在没案子时调侃领导几句，不然平时张队阴着张脸，像包公似的，不躲着走就不错了，谁也不会往前靠的。
    “是不是没事儿做了？没事儿做把陈年旧案都翻出来看看，那么多案子没破，这每个档案袋背后可是一条人命，也关系到一个家庭。”张小梅差点就被张队的一本正经给骗了。
    “二林，你们前几天说的那家日本菜叫什么名来的？”张队的口气简直是前后判若两人，怪不得大家都若无其事地还该干嘛干嘛呢。
    “什么日本菜？不记得了啊。”
    “你小子，想敲我是不？”
    “嘿嘿，领导我哪敢啊！”
    “不过我们这群人，一二三……”
    “张队，不多，把邓姐阿杰还有技术婷都算上还不到十个人，花不了你多少钱。”
    “你是狮子大开口啊，咱们队有都舍不得呢，还把他们三加上，两千块钱都不能够，你可真够狠啊！”
    “那就不算他们三个了，我们六个人，以前块钱准够。领导，我订位置啊！就今天晚上吧。”说完二林嗖地消失了。
    “哎！别跑啊，就用手机打呗，还怕我反悔咋的，这孩子。”张队摇头，小梅头一次看见领导可爱的一面。
    大家伙儿都沉浸在吃日料的氛围里，恨不得把菜谱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就等着晚上来个狮子大开口。
    张小梅一边想着，温度升高，河水解冻，尸体如夏天般浮出水面。她只是自己在心里瞎嘀咕，哪敢说出口，这种时候谈案子，容易引起群众的一致对外，说自己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若说海边小城，每年都能有几起抛尸案，去年江海市就有两起。不过到了冬季就没这个条件了，水都冻住了。
    话说回来，小梅想归想，这几日天气回暖，本来就没冻实惠的近海更是一片汪洋。还真是符合浮尸的条件。
    似乎所有住在海边的嫌疑人都爱把尸体扔在海里，庞大的海水就像是巨大的洗刷池，把证据也冲刷的一干二净。何况沿途大大小小十几个中小城市，人口复杂多变，水流复杂，时间一长巨人观一出现，给查找尸源带来很大难度，更何况排查万难破案呢。
    话说什么事儿不能提，不能念叨呢，想着浮尸案，真就来了。
    铃……
    “头儿，饭是吃不成了，临海派出所打来电话，近海发现浮尸。”
    “全体都有，分两辆车，出发。”
    大家刚才还神采飞扬的，这会儿都蔫儿了，一个个倚着座位不出声。小梅也在一旁缓了好久，这也太神了吧，想啥来啥。吃惊归吃惊，她可没敢把此事透露半句，大家若知道有人在心里念叨浮尸案，把到手的日料大餐搞黄了，非得把自己撕了不可。
    大刘开车载着小梅和胖子。一路上小梅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因为她猜不透老师的心情。
    看到海了，应该快到了。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声不吭：“老师，这冬天怎么有浮尸案呢？”
    “这丫头，倒是很好学嘛，怎么，日本料理泡汤了不觉得可惜啊？”
    “可惜，但张队说了每个案子对应一条人命，人命关天，只得把别的心思放一放。”
    胖子正襟危坐，没错，这原话是张队说的不假，但张小梅能把这话放在嘴上，落实到行动上，就让自己刮目相看。
    “真该让你给这帮年轻的上上课，一来案子这是什么情绪，忘了自己是干啥的了。”胖子嘴上多少是带了点儿怨气的。
    “嗯？”
    “奥，小梅，你胖子老师夸你呢。我也要夸你，刚毕业就有如此高的觉悟，值得学习。继续努力吧。”大刘开着车不忘从后视镜里对张小梅笑笑。
    张小梅这才反过来想想刚才自己对胖子老师说的话，嗯，自己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心情不由得美美的。不过巧了，每次有案子，心情好像都不错。自己也感到悍然。
    说话功夫，车子减速开到了沙滩上，不远处是张队的车，小磊和二林已经下车了。
    远远地看见海上漂着一个白点儿，随着海浪起伏，这个该不会就是报案的尸体吧。
    有案子能多学习，张小梅有些兴奋，不过真的看见冰冷海水中浸着的尸体，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

第22章 解冻
    江海市临海，往年冬天这时近海处早已被冰封，只有个别船只会到深海网罗鱼虾，以备和海鲜饭店索要个好价钱。
    没了渔船，近海就像沉闷的大锅盖一样，空无一人。
    夏天时会有孩子到沙滩玩耍，冬天除了凛冽的寒风戏谑着行人的衣襟，什么也没有。沙滩也被冻成硬邦邦的，没有此起彼伏的海浪，没有浪花顾着筛选精美的贝壳，一切和夏天的热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如果不是这几天天气持续走高，这具尸体恐怕要在水里多待上几个月，待海水融化后，才被发现。
    到了近前，看得清楚些，能看出一句尸体俯卧在水面上。
    过一会儿尸体被打捞上岸，面部肿胀看不出模样，全身皮肉碎裂脱落，残缺不全，有的地方甚至露出骨头，就连男女都很难分清，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又难免起怜悯之心。
    这么冷的天，虽然这几天温度零上，但海水要比陆地凉的多，现在连着沙滩的地方还是有十几米的冰层没有化开。多亏是人死了，否则如果是在海水里挣扎死去，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想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邓法医戴上手套已经和阿杰忙活开了。
    “邓姐，能不能判断死因？”
    “张队单凭这具尸体，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论，只能说是怀疑窒息死亡，真正死因我要回去化验后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就目前证据，能得出什么结论？”
    “尸体男性，30至35岁之间，死亡大致三周，就眼前证据，我只能得出这些结论，张队，希望能帮到你们。”
    “谢谢你，邓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
    死者身上没发现皮夹，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看来眼前最重要的是确定死者身份，否则一切都是徒劳，没法开展工作。
    “哦，对了，张队，死者被人削掉十根远端手指，也许是不想留下指纹。另外，无名指关节处有一段清晰的印迹，应该是戴戒指的勒痕，我猜死者已婚。”
    “谢谢你，邓姐。”
    “张队客气了，待我尸检过后会尽快把报告交给你。”
    距离案发三周，环境证据可信性不大，不过也不能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哪怕过后再费力排查掉，也不能放掉真正有利的证据，这就是宁枉勿纵。
    “张队，这么多包装都带回去啊？”
    “听你老师的，都带回去，交给技术婷看能不能提取到某个人的指纹，技术婷就辛苦了，不过这是很重要的环节。”
    “小梅，矿泉水瓶，带盖子的尤其重要，这么久别的痕迹希望渺茫，若是能有盖子，或许还能提取到口水里的DNA。”
    “好的，张队，我明白了，我把看见的都捡回去。”小梅就跟在胖子身后补充一次，老师落下的什么细小东西都被她装进证物袋里。
    一个小时过后，足足有一大袋儿。
    “胖子老师，我们捡了这么多东西，回去婷姐可有的累了。”
    “也是，不过你婷姐早就习惯了，有一次堆填区发现尸体，她整整验了一卡车证物，之后才把正真和案子有关的证物找出来，最后还成了指证凶手的有理物证。”
    技术婷听见了两人的交谈，停下手里的活：“你胖子老师说的对，你不要怕我麻烦，只管把发现的都带回去，筛选是我们鉴证的任务，那么搜集就是你们警察的任务啦，我们都做好自己的事儿，才能抓住凶手，还死者清白。”技术婷看着小梅微笑，就像看见刚毕业的自己。
    “好的，婷姐，我保证把这片海滩上除了沙子的东西全带走。”
    “小梅！身后。”
    “嗯？”
    “看你脚底下踩了什么？”
    “咦，是条手链，老师你真厉害，差点儿被我落了。”小梅看着链子傻笑，：“潜意识告诉我，这条链子肯定用的上，搞不好能破案呢。”
    “不是我厉害，只是我比你经历的多，见得多罢了，傻丫头。”
    沙滩上的东西已经收罗差不多了，技术婷那边也采样完毕。
    二林走访回来，附近没有什么人家，问了几个靠打鱼为生的渔民都没什么印象。毕竟案发三周了，即使有见过什么，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了。
    张队蹲在角落里，看着一道车辙发呆。
    “张队，可以回队了吗？大家都差不多了。”
    “蛙人有没有在水里找到什么东西？”
    “有啊，是一个皮箱，离发现尸体不远的水底，不直达有没有用。”
    “这就对了，我们回队吧。”张队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总是这样，又严肃又神秘，让人揣摩不透。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很疲惫的样子，见胖子没睡，可把小梅乐完了。
    “老师，说说呗！”这丫头总是这么精力旺盛，在海边吹了那么久海风，还有精力分析案子。
    “我说孩子，你是不是真是张队派来盯梢的吧，蹲着捡了那么久垃圾不累吧啊？”
    “不累，这不是待着也是待着嘛，说说案子吧。”
    “我真是服你了，说啥啊？”
    “说说死因。”
    “这也不是我专业啊，我可说不了。”
    “说说嘛，就瞎说着玩儿。”
    “我的天啊，大刘你快救救我吧，这怎么还有破案上瘾的？你和张队也太对脾气了，明我申请把你退回给头儿身边，他在你这么穷追不舍下业务还能提升。”
    “胖子，老师……”
    “好好，你可别撒娇，就怕女生来这招儿。”
    “那快说说。”
    “先说好了啊，这就是咱俩猜着玩，破案的事儿都要证据。”
    “好了，啰嗦。”
    “我看这男的，多半是被杀后装进皮箱运来丢进海的。”
    “不会是自己自杀？”
    “自杀？不会，身上只有衬衫和薄秋裤，自杀犯不上脱衣服。而且他还没穿鞋。”
    “本地作案吗？”
    “多半是本市作案，熟悉气温和地理环境，若不是这几天气温太高，海水融化，恐怕我们要明年开春才发现尸体。”
    ()

第23章 汇总
    “你是说凶手算到进入冰封期，海水被冻住，尸体自然会在海里待上几个月，等来年化开才浮出水面？”
    “不错，因为时间掌握刚刚好，你往前推三周正好是江海大面积降温。不会这么巧吧？说明此人常年居住在江海的可能性很大。”
    “师傅，你真厉害，简直是我的偶像。”小梅痴痴地看着胖子。
    “傻丫头，这不算啥，等你遇到的案子多了，自然和我一样，身体里多一种对尸体的敏感，和对凶手的洞察力，也就是所谓的直觉。虽然说破案要讲证据，不过有时候我们的直觉也是准的，因为直觉是靠经验支撑的，不是凭空捏造。”
    “师傅，那你再猜猜这死者是做什么的？”
    “小梅，今天够累的了，回家休息。”
    “哈哈，这丫头还上劲儿了，胖子你说的没错，她天生就适合搞刑侦，这种骨子里的兴奋感和张队太搭了。”
    “师傅，那我真回家了。”小梅还是有点儿意犹未尽。
    “快走吧，洗个澡，早点睡，捡了一天的垃圾了。”
    小梅这才不情愿地一步两回头。胖子可不想把她累坏了，身体要紧，但对年轻人来说，对工作的热情太重要了。
    送走了小梅，大刘又来了：“胖子，接下来你怎么看？”
    “哎，不是，你怎么也和那丫头一样，这东西传染怎么着？别提案子了好不好？我这脑子里没别的了，你想把我变成破案的机器啊？没业余生活，没自由空间，连下班休息了脑子还得想着案子，哥，我会死的！”
    “哈哈，好，不说，明天的。”
    终于大刘也从眼前消失了，总算耳根子清净一会儿，做点儿下酒菜，喝上一瓶，那叫一个字“爽。”
    晚上临睡前，床上翻来覆去，胖子又进入了想案子模式，自己也无奈，习惯了，不会干别的，不然能离婚嘛。也许是觉得委屈吧，硬是逼自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大伙儿都比上班时间早到，看张小梅也笔挺地坐在位置上，张队满意地点头。
    人员齐了，还是开始案件汇总。首先是邓法医发言，看着这厚厚的一摞笔记，大家不禁钦佩，每个人都应该在自己岗位上把本职工作做到极致。
    还是一杯茉莉花，淡雅的茶香慢慢地飘散到每个角落。
    “死者男性，30至35岁之间，死亡时间是三周左右。
    死因是窒息，不排除用毛巾或绳索之类工具。
    由于尸体死亡时间过久，加上又在海水中浸泡，已经开始腐败发胀，出现巨人观现象。皮肉也开始溃烂，肢解，脱落。面部容貌难辩。
    尸体十只手指均被利器削去远端指节，或许是凶手不想警方通过指纹一类查到死者身份。
    另外死者左手无名指有环形印迹，有可能是戴婚戒的原因。
    另外死者死后有被捆绑过的痕迹，可能是凶手将尸体放入皮箱中又沉入海底，不曾想皮箱坏掉，又赶上近几日高温，才浮出水面。
    最后我在死者的胃里找到未经消化的食物，推测死亡时间离进餐时间不久，想必是在午餐或是晚餐，因为有很多肉类食物。另外死者血液里检测到安眠药的成分，不排除他有服安眠药的习惯或是死前被人在食物里投放了安眠药。
    张队，我能提供的信息差不多就是这样，报告我已经送去你办公室。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邓法医，这次死者口腔里有没有什么纤维之类的？”
    “张队真是心思缜密，我的确有在空腔内发现纤维，但由于尸体在海水里浸泡所以不能说明绝对问题。”
    “好的，我明白了。”
    “那么下面请技术婷给我们说说搜集到的证物里有没有发现。”
    “好的，张队，我把在沙滩附近采集到的所有物证做了指纹采集，但由于时间太久，没有成功提取到指纹。
    不过矿泉水瓶口和盖子提取到了人类DNA非死者，可以方便日后提取嫌疑人的DNA拿来比对。
    另外有个好消息是在邓姐所说的皮箱内测检测到了死者的DNA，可以证明凶手用它来装过尸体。
    可惜在水里浸泡了那么久不可能提取到凶手的指纹。
    那条手链是情侣款男款，并且手链上刻有英文字母T，不知道是否和案子有关。
    另外沙滩上的车辙应该是手推车之类的，天冷时海水退潮，车辙被冻住，这几天刚化开，但还是无法证明是否和本案有关。车辙附近的鞋印也采集完毕，经过比对，是43码的男士皮鞋，而且是乔狼品牌的冬季新款。
    张队，情况基本都介绍完了。”
    “做的好，通宵达旦，一会儿放你回去休息。”
    “张队客气，大部分都是一些基础的筛查工作，不辛苦。”
    “最后是现场周边排查，由于不是出海季节，附近又没人居住，所以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几个渔民也不记得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所以没什么收获。”二林无奈讲了几句就示意张队。
    张队还是晕了一口铁观音：“现在综合所有情况分析，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死者在晚饭被下了安眠药，于是意识不清醒时被人强迫不得呼吸，窒息而死。尸体被装入皮箱后，用交通工具之类运到海边，改用手推车之类的推到海水里，然后将皮箱扔掉。
    所以我推测手推车车辙旁的那几对鞋印应该是凶手的，海水退潮帮我们拓印下了他的罪证。
    不过现在我们的难处是还没有锁定死者的身份，而且有更为棘手的一个问题是，刚才我们分析的只是最大可能，但如果尸体是上游漂下来的呢？”
    大家无不错愕。的确比起死者身份来说，这个是更为难搞定的事情。如果真是上游漂下来的，那么隐藏的工作量不知大了多少倍。好在现在还没有收到临近几个市的协查通报，也没有报失踪人口。
    “怎么，都耷拉个脑袋做什么？案子是人破的，既然发生了我们就一点点查。难道还被案子吓倒不成。”
    ()

第24章 奶茶
    “张队，你说吧我们怎么查？”
    “查找尸源固然重要，但确定死者身份也不能停滞，我们要两项工作齐头并进。”
    “张队我这就向临近几个市发出协查通报，看看有没有失踪人口。”
    “等等，小磊，是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张队无奈强调。
    “奥对，男性，30至35岁，已婚。”小磊冲张队做了一个笑脸，令张队哭笑不得。
    “希望能收到兄弟单位的回复，好有线索可查。”
    协查通报发出去两个小时，电话终于响了，是北川市有人报失踪，二林马上开车前往。大家都等着他的好消息，没曾想不到半天二林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二林怎么了，没问到线索吗？”
    “这消息太不靠谱了，我白跑到不要紧，主要是耽误破案时间。仔细一问，报案人说失踪者已经不见三个月了，看见电视上有播放消息，于是才来报案，也不说清楚。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嘛，浪费警力。”
    小磊和大刘在一旁捂着嘴不敢笑出声，还是被二林发现，被说做没有同情心，反正都被说了，索性大声笑出来，肚子都乐疼了。
    张队终于又爆发了：“怎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吗？拿出来一起开心开心。案子过去这么久，我们现在基本上在原地踏步，不找到尸源，不查明死者身份，一切都没法进行下去，还有功夫笑吗？不知道愁。”
    张队这么一发火，谁还敢聚在一起，都各忙各的去了。小磊和大刘比个手势算是“分道扬镳”。
    小梅琢磨半天，怎么才能证明尸体的出处呢？她决定沿着海水逆流而上，一路找过去，看看能不能也发现被冻住的车撤或是脚印。
    一下午过去了，才走完江南市，而且并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看来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小梅看师傅也在座位上，摸不着头脑，决定出去溜达一圈。
    “胖子老师，出去走走啊？换换脑子，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看你古灵精怪的样子，一脑袋鬼道儿。”
    胖子架不住勾搭，只好穿上衣服，没忘了再带点零钱，和小女生出去总不能买个零食啥的，让对方付钱吧。
    “师傅，喝呗奶茶怎么样？”
    “不行，那是你们女生喝的玩意儿，你喝吧，我请你，不过我就不喝了，会被人笑的。”
    “谁笑啊，你不喝多没意思，去呗……”
    “得得，又来了，我喝还不行嘛！”耐不住软磨硬泡，胖子还是和小梅进了奶茶店。
    “二位喝点儿什么奶茶？”
    “什么奶茶？怎么这奶茶还有什么不同吗？”胖子被店员的问话问住。
    “老师，这你就不懂了，这虽然都是奶茶不假，但可以往奶茶里填各种东西，比如草莓啊，巧克力啊，咖啡豆啊，想放什么都可以。”
    “呵，缘来如此，真是大开眼界啊！”
    “老师，那你的加什么啊？”
    “你加什么啊？”
    “我加巧克力。”
    “那我加橘子。”
    “好的，大概五分钟就能喝到了。”
    “真有橘子的啊，我随便顺嘴说的。”
    “真有，只不过没见谁喝过罢了。”
    “啊？那你不告诉我，会不会很难喝啊？”
    “那倒不会，放心吧，他家的味道很好的，你喝一次就知道了。”
    奶茶来了，两人边喝着奶茶，边看着四周的人，只不过大家好像都是情侣，可能小梅和胖子也是他们眼中的情侣吧，想来小梅心里竟然还美滋滋的。
    “丫头，你在那偷偷笑啥呢？准没什么好事儿。”
    “不告诉你，奶茶怎么样，合你胃口不？”
    “还真别说，甜香甜香的，喝下去暖乎乎的，挺舒服的呢。”
    “是不，我不会骗你的嘛！”
    胖子喝着奶茶，晃动着手里的透明杯子，里面的橘子粒随着奶茶左右摇晃，清晰可见。
    小梅一下子开了窍儿似的，晃了几下自己手里的杯子，拉着胖子起身就走。
    胖子吓了一跳，一头雾水：“怎么了？我的还没喝完呢。”
    “先别着急，路上慢慢说。”
    上了车。
    “这会儿说吧，干嘛一惊一乍的？”
    “老师，有收获。”
    “喝个奶茶喝出收获了？”胖子懵懂地笑。
    “老师你还就别说，还真是奶茶帮忙。”
    “说来听听。”
    “你想想，我们怎么证明皮箱是从咱们发现尸体的海边抛的呢？”
    “怎么证明？车辙？鞋印？”
    “这些不是指向性的证据，只有海水。如果我们在皮箱里测到的海水层分只有我们这片海水有，那就足能够说明问题，是铁证。”
    “不错啊，小梅，这都能想到真有你的。”
    “多亏了你晃动手里的奶茶杯，我才灵机一动，发现了每杯奶茶虽然一样，但是加的东西不同，构成了不同味道的奶茶。”
    “厉害，小梅，你都可以当我师傅了。”
    “老师，你可别折煞我了，我这投机取巧的把戏和你的真本事比起来什么也不是。”
    “是你太谦虚了。”
    “没有，不过看来换换脑筋真的有用。”
    “这么说来，若是真有用，以后每个案子我都陪你出来散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不过，想法是好的，不知道技术婷那边能不能有办法检测出海水间的层分区别。”
    “听天由命吧，你够努力了，不过听上去真的很靠谱。”
    鉴证室。
    “小梅做的不错，我已经听说了你的英雄事迹。各市海水成分我已经提取完了，你放心。等比对后就有结果了，一旦不同，马上检测皮箱内的痕量残留物。”
    “希望能有区别吧。”
    “我感觉希望很大，虽然都是海水，但是各种物质间的量是有不同的，即使没有物质间的区别，我们也可以根据量的不同来区分海水，只是会麻烦一点。”
    “这我就放心了，胖子老师的奶茶也算没白请。”
    “真有你的，喝奶茶居然能想到成分不同区分海水，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婷姐，你就别笑我了。”
    ()

第25章 确定尸源
    时间一分一秒地地过去，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技术婷的海水成分报告。
    终于见鉴证室的门开了，技术婷笑眯眯地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鉴定报告。
    “怎么还卖上关子了，快说啊，这大家可都等着你的报告呢！”张队有点儿不耐烦。
    “切，领导，我这可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饭都没吃，你可到好，就知道关心你的报告，也不体恤下属。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喏，报告放这了，自己看吧！”技术婷潇洒地转身走了。
    “干嘛去啊？真生气啦？”
    “吃饭啊，我饿！你们忙吧，没我啥事儿了。”技术婷头也不回，抬起手臂在空中摆了两下，这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有范儿了！
    快翻开报告来看，大家七手八脚兴奋得像捡到宝似的。
    见张队过来大家都撤出来，就二林不知情掉到坑里，还傻傻地捧着报告。
    “二林，就你着急！”
    “啊？领导，这不都看呢嘛，你怎么就说我呢！”回头一看顿时无语，这大伙儿什么时候都撤到两米开外了，真不地道。
    “哈哈，没事儿，虽然我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如果是本地抛尸，你就不用担心被派到各市辛苦调查盘问了嘛！”
    “领导，瞧您说的，我不怕辛苦。”
    “逗你的，二林，怎么找到结论没？”
    “找到了，在这：皮箱内残留物与本地海水成分相似度为99.99%，而他市海水与本地海水无论从构成和含量上都有明显区别，得出结论就是本地抛尸。”
    大家一窝蜂地抢着看结论，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结果。
    “小梅，这次你可立大功了。”二林不忘夸上张小梅几句。
    “二林哥，还得感谢胖子老师的奶茶啊，不是他可爱的摇晃杯子动作，我也不会灵光一现。”
    “胖子，你再给我做一下那个可爱的动作呗，我想看嘛！”小磊不停眨眼。
    “滚一边儿去，大老爷们学着小姑娘腻味不？小心我削你。”小磊躲得快，还没等胖子起身，已经跑出门口去了。
    “别闹了，这次是小梅够机灵，咱们也还得感谢技术婷，咱们省事儿了，她这还饿着肚子去外面吃。”
    “张队，你说这话我可就挑理啦，怎么我点灯熬油时你没个说法呢？”邓姐闻声凑过来。
    “你别急啊，那么地，等案子破了，那个什么日本料理，大家伙管够，也叫上技术婷，还有阿杰，我请客，豁出去了！”
    “哦吼……!”大家开心地像破了案似的。
    “领导那可说好了，我先替阿杰和技术婷谢谢你啦，走咯！”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摸摸钱包，张队心想算了，不就是两千块钱嘛！咱也潇洒一次。
    尸源的问题解决了，既然凶手是在发现尸体的海里扔的皮箱，那么张队强调过的车辙和旁边的鞋印就显得格外重要了。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乔狼牌皮鞋，男士43码，情侣款男士手链，难道凶手是个男的？这些证物是他人遗落与本案无关，还是都属于凶手呢？仇杀还是情杀呢？连面部都辨认不清，为什么还刻多此一举地意削去十根远端手指呢？难道凶手不知道尸体会在水里泡很久，不知道这个季节江海市临海会冻结，他不是本市人嘛？
    虽然尸源确定了，但是死者身份没确定，现有的证据除了皮箱之外也没谁说就一定和案子有关，想破案还是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计可施。
    那么接下来确定死者身份就成了首要任务。
    如果死者为本市人为什么这么久无人来报案呢？他是孤身一人，要么就是和凶手独居没有别的常来往亲属的可能性激增。那么凶手很可能是女性，有车。假设三轮车辙是她抛尸体所留，那么她一定还有帮凶，帮她把三轮车推离此处或者这个三轮车就是这个帮凶带来的。否则即使是霸道一样的大吉普也没法装一辆三轮车在自己车上。
    不过这些也都是对凶手的佐证，不把死者找到，想排查到凶手简直是大海捞针。
    张队正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技术婷敲门进来。
    “技术婷，我给你放假了，怎么还回来陪我们受苦啊？”
    “这次我是帮你调查死者身份提供资料的。”
    “有线索？”一听有资料张队腾的站起来拽住技术婷肩膀。
    “张队，你把我蒿疼啦！”
    “奥，对不起啊！”张队兴奋得呼视了自己的动作。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讲。
    这几天我在家里准备写篇论文，今早来办公室拿文件。我发现前阵子检测皮箱内容物的那支试管里的水颜色偏绿，直觉告诉我有异样。
    我把试管内的液体拿到显微镜下一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是苔藓。
    这个季节海水里是不会有苔藓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尸体接触过苔藓。什么地方能有苔藓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死水，一般人家里的浴缸不会存水，游泳馆的水一天一换况且加了漂白粉也不会有苔藓，所以我怀疑死者家有室内游泳池。”
    “真的假的？室内游泳池，我们江海区市一共也没多少人家有室内游泳池，那我们岂不是马上能找到真相了？”
    “相信我。”又是不回头地自信摆手。
    “二林，到我办公室来。”
    “怎么了领导，这么急着找我？”
    “查查我们江海市什么地方有室内游泳池。”
    “室内游泳池，那你算是问着了，住家只有帝豪别墅。”
    “我就是问住家，别开玩笑，正事儿。”
    “说的就是正事儿，我之前的女朋友就喜欢带室内游泳池的房子，她说过咱们市只有帝豪别墅有。”
    “给我一份帝豪别墅业主名单，要附带家庭成员的详细信息。”
    “领导名单在这了，满足条件的就这么一个。
    王涛，王氏集团董事长，32岁，妻子刘慧，28岁，中心医院护士。两人结婚4年，没有孩子。
    其他的还没有继续调查，要不要现在安排人去集团和医院搜集线索？”
    “先等等，太唐突了，未免打草惊蛇，而且王氏集团是我市屈指可数的大公司，一旦我们搞错了，警队将背负太大压力。”
    ()

第26章 溺水?
    “二林，喊大伙儿开个会。”
    “现在吗？”
    “对就现在，在会议室。”
    除了技术婷，人都集齐了。
    “把大伙儿叫来紧急开个会，是因为技术婷偶然发现死者可能接触过苔藓，她推断死者家里有室内游泳池，最终我们锁定帝豪别墅的王涛。”
    王氏集团是江海市企业的领头军，旗下品牌涵盖食品，服饰，药品等多个领域。
    王涛早年丧母，大学在纽约读的商业管理，毕业后就进入家族企业帮忙，前年父亲去世，他顺理成章接手王氏集团。
    按理说以王家的背景，完全可以找个商业名媛望族，他还是不顾父亲反对，娶了刘慧，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张队，你也知道网上的东西五花八门，真实性也有待考究，不然我们去中心医院调查下刘慧也好。”
    “也好，侧面点啊，千万不要亮出警察的身份。二林，你陪小梅去吧。”
    能陪小梅出去调查，二林心里美滋滋的，别说是查案了，干嘛都行啊。
    中心医院是江海最大的公立医院，患者也是人满为患，12层楼挤得满满当当。
    这么多层怎么查啊。
    “二林哥，我们去人事科看看档案吧，这么多科室，我们又不知道这个刘慧在哪科，怎么查啊？”
    “你忘啦，领导不让亮身份，去人事科人家凭什么把档案给你看。”
    “现在才知道警察证件多有用。不让去人事科调档案，怎么查啊？”
    “看，那是什么？”二林往护士站旁边的照片墙一指。
    “前面不写着嘛，医生护士照片墙。你是要每层楼的看啊？”
    “是啊，每层楼有两个科室，十二层楼就是二十四个科室，我们挨个看一遍，既能不遗漏，又可以不亮警察身份免得引人注意，多好啊。”
    “好是好，这么大的医院，腿不得跑折啊？豁出去了，开始吧。”没想到张小梅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做起事儿来一点儿不含糊。
    “累没？喏，喝点儿水，歇一会儿吧。”二林在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瓶饮料，本想献点儿殷勤，哪想到小梅拿着水满足地一饮而尽，又跑着上楼了。
    不是吧，这丫头哪都好，就是干起活来不像女人，算了，还有几层楼跑完好交差，总不能落在女生后面吧。
    “二林哥，怎么没有刘慧的照片？你那边呢？”
    “我这边也没有，不应该啊，所有护士的照片都在墙上了，除非……”
    “除非她离职了，网上的消息好久不更新的比比皆是，她之前应该是在这上班，备不住她辞职不干了呢！”
    “这可怎么是好？我们也不能带个不确定结果回去见领导啊。”
    “等我，一会儿回来。”二林说着奔走过来的一个护士走去。
    “小护士，跟你打听个人，刘慧你认识不，我是她高中同学，到国外留学刚回来，听说她在这上班，特意来找她。”
    “是嫁给王氏老总的护士吗？”
    “对，我到处没找到她。”
    “她自打嫁给王涛就没回来上班，早辞职了，你当然找不到她。”
    “那你知道她们怎么认识的吗？”
    “那会儿王涛小腿骨折，在我们科手术，术后住院两个月，刘慧刚工作不久轮转到我们科，是王涛的责任护士，负责他日常的护理，王涛一眼就看上了刘慧。本来刘慧并不同意，可是王涛对她穷追不舍，最后终于打动了刘慧。两人很快就结婚了，刘慧之后交了封辞职信，然后再也没来上班。你也算问对人了，说了这么多我也该走了，你去她家里找她吧，在帝豪别墅。”
    打听到消息，俩人快马加鞭回队里汇报。
    “张队，证实刘慧在结婚之后就辞职不干了。”
    “两个人的感情怎么样？”
    “这个不得而知，不过当年王涛小腿骨折在中心医院住院，刘慧护理他，王涛开始疯狂追求刘慧，到手后两人很快结婚，刘慧就再也没回去工作。”
    “这么看来这个王涛很爱刘慧，刘慧有什么理由要杀他呢？”
    “王涛当年一时鬼迷心窍，位高权重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守着刘慧一个人呢。再加上婚后两人一直没孩子，王涛看整天无所事事的刘慧越来越不顺眼。王涛因此出去鬼混，被刘慧知道，日积月累心里越来越不平衡，于是动了杀心。”小磊分析得挺来劲，被张队迎头浇了一盆凉水。
    “你以为是演电视剧呢，我们现在要的是证据，总不能说死者身上有苔藓，你们家游泳池也有苔藓就抓人吧！”
    “请刘慧回来配合调查呢，问她老公失踪这么久为什么不报警？”
    “她可以说他出去出差啊之类的，完全没破绽啊。”
    “等一下，二林你刚才说王涛几年前小腿骨折做了手术？”邓法医专业学法医的就是和搞刑侦的注意力不同。
    “是啊，邓姐，中心医院一个护士说的，刚好在王涛当年做手术的科室。”
    “太好了，每个人的骨头是不一样的，大小长短粗细特定结构都会略有不同。如果他住过院，那么电脑上应该留有他小腿骨的影像信息，我再给尸体的腿骨做个X光，两者比对成功基本上可以证明死者就是王涛。那么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请刘慧回来调查了。”
    经过比对，王涛住院时小腿骨的X光片和死者小腿骨的X光片完全吻合，可以证实死者正是王涛。
    邓法医却再一次有了新发现。
    “邓法医，怎么有事儿？还得谢谢你，不然我们不能这么快证实死者身份。”
    “我来是有新的发现。”
    “新发现？奥，坐下说。”
    “本来窒息死亡的死者我们循例都要拍一张肺部X光。
    当时呢，检测死者体内无硅藻，气道内也无泥沙，不符合溺水指征我就把这事儿忽视了，加上呼吸道有出血点就把死因归结为机械窒息。”
    “我不专业地问一句，死者若是活着时被装进皮箱，溺水死亡后，体内会不会检测到硅藻，气道里能不能有泥沙？”
    “张队，你问的很好，皮箱的确可能阻断一段时间硅藻和泥沙，而这段时间人可以因为箱内缺氧而死。所以法医检测时，测不到体内的硅藻和气道内的泥沙。
    但是当初我验尸时，没有注意到皮箱和尸体是一个整体，否则也不会落做肺X光，早就发现肺水肿了。”
    “你是说王涛是窒息不假，但却是溺水而死？”
    “不错。”
    ()

第27章 去伪存真
    “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你不用费心去想，王涛隔着皮箱扔到海里时是死是活。”
    “什么意思？”
    “既然尸体上有苔藓，又是死于溺水，所以我敢断定他是在家里的游泳池淹死的。”
    “这么一说倒是明朗许多。”
    “好，死者已经确定。接下来该是我们取证的时候了。谢谢你啊，邓法医。”
    “张队你太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大刘，小磊，带上证物箱，我们是时候去帝豪别墅走一圈了。”
    小磊拿上证物箱的样子怎么看有点儿不像好人呢，张队也说他吊儿郎当的，没正行。
    “领导，我这不是听说要去别墅，心里有点儿小激动嘛。”
    “张队，我也想去。”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等取证回来的，让你去做笔录。”
    “好咧，一言为定。”
    “您好，请问是刘慧女士吗？”
    “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刑警队的，很抱歉地通知您，我们在海边发现一个尸体，证实是你先生王涛。”
    听到消息，刘慧险些昏倒在地。
    小磊把她扶到沙发上，过了两分钟才渐渐醒过来。
    “警官，你们肯定尸体是我先生王涛？”
    “王涛小腿是否因为骨折做过手术？”
    “没错，在中心医院做的手术。”
    “我们比对了两者的X光片子，确定无疑。”
    “一个月前他到广州出差，走时还好好的，怎么人说没就没了？”刘慧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请您节哀顺变，我们会竭尽全力找到真相。”
    “王太太，不介意我们到处走走吧？”
    “当然不，你们请自便。”
    “能告诉我我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当然，王涛是溺水窒息而死。”
    “怎么会呢？他是去广州开会，怎么会被淹死？你们说在海里发现他的尸体，他到海边去干嘛？”
    “不，他不是在海水里淹死的，有人用皮箱装着他的尸体扔到了海里，他之前就已经死了。”
    “不是在海里，那是在哪儿？”
    “这个我们还有待考究，今天也是来搜集一下线索。”
    “那我不妨碍你们了。陈姐，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大刘，你说这个刘慧会是凶手吗？”
    “这个我要是能看出来，那我们还费这么大劲取证干嘛呀？”
    “我感觉她不太像，得知王涛死了她伤心的昏死过去，又怎么会杀他呢？”
    “这些都是可以装的，只有证据才不会说谎，干活吧。”
    王涛并不抽烟，可是他的书房竟然有一盒拆封的香烟，小磊机灵地把烟灰缸里的烟蒂放到证物袋里。
    偌大的书房竟然没有一本书或者是文件之类的摆在桌上。
    王涛的书桌上除了笔筒和电脑外什么也没有。这倒是让小磊不得不改观，在他的印象里，大公司的老总工作都很忙，到家里也要忙工作到很晚，有的甚至把合同什么的拿到家里来签署。这个王总，倒是很清闲。
    “小磊，可以走了吗？”大刘提着证物箱找小磊。
    “大刘哥，我还以为自己挺快呢，没想到你比我更快。”
    “又不是像技术婷那样检测，自然是有用的搜集起来就行了。没什么耽误时间的。”
    回去的路上，小磊也像小梅似的问起了大刘。
    “大刘哥，你竟搜集到什么东西了，拿来讲讲呗！”
    “我啊，什么也没拿。”
    “什么？我没听错吧？张队让咱来采证的，你怎么什么也不拿，我们验什么啊？”
    “不是还有你嘛。”
    “我？我就拿了一颗烟头，我记得邓姐说为王涛解剖时他的肺部颜色非常干净，他一定是一点儿烟都不抽。但我在王涛的书房见到了开封儿香烟，于是我拿了烟灰缸里的烟蒂，打算让技术婷测DNA看看是不是王涛抽的。”
    “在搜集东西时，我觉得王涛出轨了，而且刘慧知道。所以我什么也没有拿，我相信张队很快就会安排人来别墅给刘慧做笔录。”
    “哥，那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啊？我也不拿就完了。”
    “我若告诉你，这烟头你就不能拿，等再来被打扫掉了怎么办？”
    “也是，不愧是我哥。大刘哥，你怎么知道王涛出轨了啊？你看到什么了？”
    “我在衣柜里发现一件王涛的外套兜里面有安全套。”
    “都是成年人了，这东西太平常了啊！”
    “如果是买来和老婆用的，那么应该是一盒而不是一个，而且应该拿出来，不是现在这样换了衣服东西还在口袋里。”
    “大刘哥，我无话可说。”
    “当然还不只这一点。卧室的梳妆台上有把剃须刀，上面有一层浮灰，至少一周没用过。正常这把剃须刀应该是头睡觉前照镜子时用的，让自己的形象达到最佳。王涛要么就是经常不回来住，要么就是根本不在意刘慧怎么看自己。同样的，他也不会关心刘慧什么打扮。即便她买了那么多性感内衣，他都无动于衷。”
    “大刘哥，你也太神了吧！”
    “不神，我还没说完。”
    “还没说完？”
    “客厅的走道上有很多开了盒的女性保健品，作用大多如出一辙，调养气血，美容养颜。这别墅里就两个女人，一个是陈姐，显然不是她，那么就是刘慧，她发现自己对丈夫王涛没有吸引力了，所以努力地改变自己。”
    “真是可怜啊。”
    “可怜吗？别忘了我们还没排除她就是杀死王涛的凶手，当然也不一定是他。虽然王涛死在了自家游泳池，但刘慧也未必知道。所以现阶段我们还不能妄下结论。”
    “那我们接下来要干嘛呢？”
    “回队里分析啊，人多力量大啊，大伙想破绽，然后再回别墅里认证。”
    “可是你说这些都是我们分析的，没有可靠的东西，我们怎么定性啊？”
    “先别急，瞧，这是什么？”大刘关上车门，手里的证物袋里装着蘸有淡绿色东西的棉签。
    “真有你的，还说什么也没采，害我瞎担心。”
    “我们就奔着泳池去的，当然要回来给技术婷检测一下自己之前的结论对不对啊，不然不白忙乎了嘛！”
    ()

第28章 铁证如山
    小磊和大刘一回队里，就把两样证物交给了技术婷。
    “婷姐，什么时候能验出来啊？我们等着用。”
    “我当然知道你们着急啊，不过我也是有休息时间的，如果马不停蹄刨掉吃饭睡觉时间的话，头下班就能出来。”
    “那谢谢你啦。”小磊转身要走。
    “你还真是不见外，你知道我这答应你简单，上下嘴皮一碰，我可要一直忙，趁机器运行的功夫勉强吃点儿饭打发自己的胃。”技术婷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别啊，婷姐，我知道你好，为了我们刑侦队没少搭功夫。我们队里都感谢你，我们领导也总是把你放在嘴边……”
    “瞧你紧张的，开玩笑的。对了，张队还说破案吃日本料理呢，值了，为了日本料理我肯定好好干。回去吧。”
    果然，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技术婷亲自送来了检验报告。
    “小磊的烟蒂经过检验，上面没有王涛的DNA，但是你们恐怕想也想不到，我提取到的DNA竟和在海边拾到的矿泉水瓶上提取的DNA匹配成功，两者是一个人，这个人很可能是凶手。”
    “王涛不抽烟，难不成是刘慧或是陈姐抽烟？也不见得，海滩还有43码的男性鞋印呢。”
    “然后再来说说大刘从别墅泳池采到的样本，经过检测和皮箱内的苔藓无论从种类还是镜下结构都一模一样。”
    “太好了，看刘慧这次还有什么话好说。”
    “未免太早下结论了，苔藓比对成功只能说明王涛死在自家泳池，家里除了刘慧还有陈姐，何况现在抽烟的在海滩出现过的人还不知道是谁。”
    “张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请刘慧来队里审讯？”
    “先不要，如果刘慧不是凶手那么真正的凶手很可能因此而警觉。我们现在并没透露王涛究竟是怎么淹死的，凶手不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如果逼得太紧，怕打草惊蛇。”
    “那我们还是去别墅问话？”
    “对，小梅这次轮到你了，准备好了？”
    “是领导，准备好了。”
    “好，那你和二林一起去吧，凶手躲在暗处，你们俩注意安全。有证据也别莽撞，想办法带回来，检测过属实后，我们再采取行动。”
    “好的，张队放心吧。”
    别墅。
    “警官，你们来啦？”
    “王太太，你一个人在家。”
    “是啊，陈姐婆婆生病住院，我放她去照顾几天，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事。对了，警官，我先生的死有消息了吗？他究竟是怎么淹死的？”
    “奥，我们还在调查，有结果会通知你的。”
    “对了，王太太，我们想问你家里有人抽烟吗？奥，没事儿，我是看到书房的香烟，这个牌子我一直想买，可是没买到。”
    “我和陈姐都不抽烟，我老公也不抽，烟是有人给王涛的，我就拿来送给陈姐老公了。”
    “你最后见你先生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的一天早上，他说要去广州开会。广州有分公司，业务很忙，一年王涛得去上几次，我也没多问。他怎么就还没去就死了呢？还是淹死。”说起老公，刘慧心里还是万般不舍，这股心底里透着的悲伤是装不出来的，连二林和小梅也倾向于她不是凶手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泳池边，池里的水已经放干。
    “咦，王太太，这水怎么放干了？上次来时好像还有水。”
    “奥，被陈姐放掉了。这都冬天了，留着谁也没用，陈姐就把水放掉，泳池也刷了。”
    “你和王涛夏天时总在这游泳吗？”
    “别看有泳池，其实我们俩都不会游泳，只是买别墅时开发商送的，每家都有而已。”
    “话说回来，王涛走了这么久没联系你，你也不担心？”
    “他忙起来即使在家里，我们也有一周都见不上面的时候，所以我并没多想。”
    “公司有人联系过你吗？”
    “没有，公司有职业的经理人，全权事物都不是必须要他插手。”
    “那他还把自己搞得那么忙。对了，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夫妻感情怎么样？会不会吵架什么的？”
    “不瞒你们，最近这一年我和老公的感情并不好，他不在乎我，不爱回家。不然也不会有事没事都说公司忙。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毕竟他深深爱过我，我知道被爱是什么样的。
    王涛做手术时，我们在医院结识。没过多久他开始疯狂地追求我，本来我是不同意的。
    我家背景远不及他家显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就因为这样他的父亲极力反对。
    王涛每天都送我花，等他出院了就接我下班，公司不忙的时候就带我看电影，吃好吃的，去游乐场玩。
    他的真诚打动了我，我长得好看但也没说万里挑一，他能够费尽心思地讨我开心，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日后每每回想都能觉得甜蜜犹存的。
    终于，我答应了和他在一起，我们很快结婚了。
    婚后，他什么都不让我做，把我宠得像公主一样。
    后来我们迟迟没有孩子，他开始对我冷落，回家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就更别说带我出去溜达逛街，送花也没有了。”
    “他喜欢孩子？”
    “是，特别喜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憧憬以后我们俩再加上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日子。”
    “你发现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难道就不生气吗？”
    “生气，生自己的气，如果我能给王涛生个孩子，我们现在一定会很幸福。”
    “所以你就试图通过各种方式增加自己的吸引力。”
    “不错，我买了很多补血养颜的药，但当我发现王涛的症结是孩子，我就不吃了，我知道没有孩子一切都是徒劳。”
    “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即使他违背当初给你的承诺，放任你的伤心不管。”
    “我不怪他，因为我爱他，伤心也是因为爱他，还是那句话，要怪只能怪自己没能给他生个孩子。”
    “问句多余的话，如果一切能重来，你还会选择嫁给他吗？”
    “当然，而且马上就嫁给他，这样我们还能多享受一段美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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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作案动机
    “为什么你们不检查一下，我是说这么久不生孩子。”
    “有问题的是我，婚后那么久没怀孕，我就背着王涛去医院检查。查出我先天性输卵管畸形，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
    “王涛知道吗？”
    “我告诉他了。”
    “他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打那以后他没把我当成妻子看过，也不和我沟通，回家的次数也少了。”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你说王涛去广州的那天早上你见过他最后一面？”
    “不错，他的飞机是上午的，所以吃过早饭后就去了机场。”
    “他走时你还在家？”
    “是的，那天我身体不舒服，所以起来的比较晚，王涛快吃完早饭时，我才下来吃。”
    “还记得早餐吃的什么嘛？”
    “肉排。”
    “大早晨就吃肉排吗？”
    “是啊，王涛自己还嘟哝，再吃肉排非得从广州回来了。”
    “吃过早饭你就一个人待着？”
    “不错，天不好，我溜达了一天商场，否则回到家里得面对冰冷的墙壁。”
    “好的，王太太，麻烦你等陈姐回来通知她去局里录份笔录。”
    “二林哥，陈姐也不在家，我们去哪呢？”
    “医院。”
    从医院出来，二林笃定地说：“刘慧不会是凶手。”
    “为什么那么肯定她没撒谎？”
    “我查过，刘慧的确有病，导致她不能有孩子。即便这样她也不肯离开王涛，她又怎么可能杀他呢！”
    “有道理。可是既然不是刘慧，那么会是谁呢？没有谁了啊。”小梅越发摸不着头脑。
    虽然验明王涛死在自家泳池里，可是缺少指向凶手的证据，比如说指纹或是DNA。只知道陈姐老公去过发现尸体的海滩，锁定不了日期，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
    “小梅陪我去趟王涛公司，我想找他情人问几个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还特意跑来，神神秘秘的。”
    “去了就知道了。”
    公司。
    “小美，你不用紧张，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告知就好。”
    小美点头。
    “一个月前，王涛要去广州出差有这事儿吗？”
    “有，不过航班晚点，他就改成了第二天再走。于是他来公司楼下找我。
    可是我那天临时有事没在公司，王涛就又回家了。”
    “你确定王涛后来回家了，没去什么别的地方？”
    “确定，他还给我发了定位。”
    “再问你一句，王涛和妻子刘慧关系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
    “”表面看不太好，可是事实并非大家认为的那样。王涛很爱妻子，只是因为她不能生孩子，身怀苦闷。他甚至跟我说要我给他生个孩子，我说可以啊和刘慧离婚，娶我，他坚决不同意，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回去的路上，小梅百思不得其解：“二林哥，凶手会是谁呢？”
    “回局里，应该马上就有结果了。”
    第二天一早陈姐来了。
    “陈姐，你放松就行，我们就是循例给你做份笔录。”
    “好的，可以开始了。”
    “说说刘慧吧，也就是王太太。”
    “王太太，不会是凶手，她很爱她老公。”
    “我们没说她是凶手，只是想搜集点儿资料。你知道什么，就说点什么，随便说。”
    “王太太人很好，从来不把我当下人看。有什么吃的穿的都给我，我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那会儿王太太刚结婚，需要人打扫房间，在劳务市场发现了我，我就跟她回家了，一干就是好几年。
    知道我生活辛苦，王太太的工资给的比市场价要高一百块钱。别的人一个月一天假期，王太太从来没苛求过我，遇到什么节日还给放假让我回家过节。
    她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凶手。”
    “陈姐，你看你怎么又扯到凶手身上来了。”
    “哈哈，我就怕你们冤枉好人。”
    “我们是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好人的，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走一个坏人。”
    “陈姐，在你看来，刘慧和老公王涛的关系怎么样？”
    “刚结婚时很好，如胶似漆，能把刘慧宠上天，什么都不用她做，也不用上班，说是养她，于是结婚后刘慧就把中心医院的工作辞了。”
    “那么后来呢？”
    “过了几年，王涛的态度开始转变了，不像刚开始时对刘慧那么百般呵护。”
    “在你看来是什么原因呢？或者是有什么事发生呢？”
    “自从刘慧有一次从医院回来。我看她背地里哭了，后来知道太太去医院检查，被告知永远也不能怀孕啦。要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是一个天大的遗憾。
    王涛喜欢孩子，知道刘慧不会生孩子了以后，他的态度开始冷漠了，渐渐不关心太太的喜好吃穿，更有甚时对太太摔摔打打。
    有好几次我看见太太躲在角落里哭，样子伤心极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帮她好。”
    “你和太太的感情还真是好啊，太让人羡慕了。很少听说主仆关系这么融洽的。”
    “我也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幸运了，遇到了王太太。”
    “陈姐，你爱人抽烟吗？我在书房看到了枚烟头，但据我所知王涛好像不抽烟。”
    “奥，那应该是我爱人抽的，有时王太太给，他就抽两口。”
    “是这样啊。”
    “对了，刘慧平时出门逛街啥的怎么去，打车吗？”
    “本来家里有车专门归太太的，后来被王涛调走了。太太心情不好，很少出门，买什么东西不好拿的话，我就让我爱人开库房的车去接。”
    “陈姐，你的口供很重要，有些地方我们还要核实，你先回去吧，一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和王太太的。王太太还得麻烦你照顾。”
    “好的，警官放心。”
    陈姐走后，张队过来询问笔录：“怎么样？有什么破绽吗？”
    “破绽倒是没有，不过总感觉这个陈姐对王太太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能就像她说的，王太太对她太好了。”
    “也就是说她有作案动机了！”
    “什么？张队，你觉得这个陈姐有问题？不过，你说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啊？”
    ()

第30章 盲目报恩
    “你不觉得陈姐对刘慧有点儿过分依从吗？”
    “是啊，至始至终她没说刘慧一个不字。她受了刘慧很多恩惠，过节时给她放假。刘慧不仅不对陈姐另眼相看，还总把自己的吃穿分享给她。这远远超过了主任对仆人的待遇，难怪陈姐对她感恩戴德。”
    “记得书房桌上的烟蒂吗？”
    “记得，怎么了？刘慧说是陈姐爱人抽的。”
    “不是问你这个，记得什么牌子吗？”
    “我又不抽烟，哪能记那么清楚，这个你问大刘肯定知道。”胖子叫苦，把包袱丢给了大刘。
    “别的不知道，就对烟还有点儿研究。那是百乐门，软包装的一包150，硬的也要120一包。”
    “王氏集团家财万贯，不在乎那么点钱吧，何况王涛也不抽烟，刘慧随手把他的烟拿给陈姐老公抽也没啥。”
    “刘慧没把陈姐当外人，否则即使再好的朋友恐怕你也不会把兜里的一盒这么贵的烟拿出来给他吧？”
    接下来的无语表示一致认同。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两家人处的好呗！”
    “对，说到了点儿上，处的好。”
    张队略微整理一下思路：“我们捋顺一下眼前的证据，海边找到的男士乔狼牌鞋印，还有手链目前没有比对。皮箱里的苔藓和别墅泳池的苔藓比对成功，坐实了王涛的死亡地点。
    至于凶手还没有比对上DNA，所以没法确定。海边找到的矿泉水瓶采集到的DNA和书房陈姐爱人抽的烟蒂比对一致，至少证明他去过抛弃尸体的海滩。而且询问过，他有开车送王太太，交通工具方面也有条件。
    刘慧没有动机杀王涛，那么我们大胆想象一下如果是陈姐伙同爱人杀了王涛说不说的通呢？”
    大伙无不目瞪口呆，佩服张队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动机呢？”
    “我知道动机牵强，可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凶手了。
    假设一下，那天王涛本想去找小美，无奈她有事儿就回了家，此时刘慧心情不好在外面逛街，全然不知。
    陈姐两口子哄骗王涛喝了杯带安眠药的饮料，待药效上来了以后将王涛抛到泳池淹死，然后捆绑尸体塞到皮箱内开车运到海边，趁没人时注意，用事先准备好的手推车将皮箱扔到深一点的近海。”
    “一切听来都通，不过动机实在想不通。”
    “一定是的。陈姐说刘慧检查出不能生孩子后，王涛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她总是躲在角落里哭。
    对于平时受尽刘慧照顾的陈姐来说，她不能无视，思前想后，她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这个背叛承诺的恶人。”
    “究竟是不是陈姐做的，我们请她回来一问便知。”
    审讯室。
    “陈姐，我们现在怀疑你和王涛的死有关，希望你说实话。”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王涛，我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你要替刘慧报仇。”
    “我的确恨她，恨他做不到的事轻易许诺，害得刘慧伤心哭泣，一个这么好的女人他都不知道珍惜。”
    “这么说，你承认了？”
    “我承认我恨他，但我并没杀他。”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么你就等48小时，我们一定找到证据抓你。”
    陈姐什么也没有说，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不出她此时到底怎么想的。
    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了邓法医的肩上，嫌疑人不认账，只有在尸体上或附近找到凶手DNA才能让她不得不认。
    邓姐把尸体拉出来，再做最后一次尸检，与其说是尸检，不如说是对尸体来一次细致地观察，想想什么地方能遗落凶手的DNA。
    从头到脚，每一个器官，每一块皮肉，她都仔仔细细丝毫不敢懈怠。
    终于在过去三小时的时候，邓姐拿着报告兴奋地跑向审讯室。
    “张队，有证据了。”
    “什么证据？”
    “我在装尸体的皮箱内提取到了嫌疑人染血的指纹。”
    “指纹？”
    “张队，你恐怕还不知道。虽然皮箱经过海水浸泡，指纹消失殆尽，但是染了血的指纹就不一样了。我用蛋白质显像技术还原了指纹的纹路，而且还提取到了王涛的DNA。”
    “王涛的DNA?”
    “还记得嫌疑人把王涛的远端手指削掉吗？虽然这样能避免指甲里留下自己的皮屑。但是王涛的血留在了凶手手上，带血的指印又印到了皮箱上。就这样留下了铁证。血指印的DNA已经比对过属于王涛，只要再将陈姐和她爱人的指纹和皮箱内提取到的指纹一一比对，就可以知道真凶到底是不是他们了。”
    “邓姐，太好了，这回她跑不掉了。”
    张队重新回到审讯室，把检测报告放到旁边。陈姐盯着报告，虽然是倒着看，但也看明白了，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了。
    “怎么样，说说吧。”
    “就像你分析的那样，我之所以杀他是因为他对王太太不好，让她伤心。那天我看到王太太躲在角落里那么无助，我就想我一定要惩罚这个负心汉，当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时，就下定决心替王太太除掉他。”
    “你有没有想过，王太太可以选择用离婚的方式离开王涛，为什么她没有？”
    “为什么？”
    “因为爱，因为她心底的那份爱，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生孩子，现在他们一定会非常幸福。曾经王涛是多么爱刘慧，刘慧现在就多么爱王涛。她想守住自己的回忆，守住自己的曾经，你知道吗？”
    陈姐除了哭，什么表情也没有。
    “你就是这么报答刘慧对你的恩情吗？你有问过她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然后再替她做决定啊？”
    “张队，鞋印比对成功。”
    “好啦，我知道了。”
    “陈姐，有件事我想问你。”
    “张队，你问吧，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我们在海滩上捡到了一个手链，和你戴的这个一样，是你爱人的吗？”
    “不错，是他的。”
    “上面有一个字母T。”
    “我老公姓陶。”
    “奥，原来如此，它不是王涛的涛，却是你老公的姓啊！”
    ()

第31章 科技楼来电
    浮尸一案顺利告破，又吃了块难啃的骨头，大家心情大好。
    本来就无事一身轻的小磊自然要提醒张队，有一项重要任务没完成。
    没想到被二林抢了先，只好坐回去，继续玩微信，等吃现成的。
    “领导，这案子也破了，有些人的承诺是不是得兑现了？”二林说的够明白了，因为他特意提到案子破了，就是想把前提告诉张队，怎奈有人故意耍赖。
    “什么承诺？我怎么听不懂。”张队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点也不提吃饭的事儿。
    二林想不行，既然说了，得说透，到手的鸭子不能再让它飞走了。
    “老大，上个浮尸案刚一开始，你答应我们破案就带大家去吃日本菜，你不是要赖账吧？”管他是装的还是真忘了，二林也把话说明白了。
    “哈哈，我记着呢，晚上老地方，什么名字我说不上来，不过你放心，大伙都叫上，咱们日本菜管够。”
    虽然不想当那个捅马蜂窝的人，谁让咱嘴馋呢，就这一个爱好。
    张队自然早就知道二林的意思，只是故作矜持想看他把事情说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学会取悦于人了。
    二林自然是马上回来通知大家晚上日本菜不变，大家又都计划着各自的菜谱，心想千万不要再有案子。
    失而复得的感觉简直棒极了，大家围坐在一起，说着自己晚上想吃什么。越聊越起劲儿，就好比把菜吃在了嘴里一样。看这样是要狠狠宰张队一笔了。
    本来这家店是有自助的，不过菜品肯定是没有自己点的好，不过没关系，二林根本就没透露给张队这个消息，既然不知道也就不会有心里不平衡了。
    说好的，邓姐阿杰和技术婷也被邀请来了。还真得技术婷会吃，一看之前就吃过正宗的日本料理。不怪日料到哪都价格不菲，光看摆盘就十分精致，颇具一番心思。
    由于第二天上班，头天是不允许喝酒的，所以大家也没点清酒，不然吃日本菜边上哪能不放清酒呢。
    虽然没喝酒，但张队说起话却有点儿醉的感觉：“我打断大家一下，你们吃着，把耳朵留给我就好。
    我今天没别的目的，就是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无条件支持，当然还有法医组邓姐阿杰，技术婷也是做的远在鉴证科范畴之外。
    我都记在心里，虽然嘴笨不会说，但是心里有数，总之还是那句话：感谢大家。”
    一席话下来好几个老同志都眼角含泪了。因为谁都知道队长这个位置不好当，领导的压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刑侦工作九死一生，搞侦查就更是枯燥辛苦，但谁都知道正义对于自己来说的重要性，只能说选择刑警一职，无怨无悔。
    终于没有案子，也没有任务，大家坐在一起，难得吃上一顿饭，实在是不忍心散场。
    就这样，大伙儿吃过饭后也没马上走唠嗑唠到老板催促要结业。
    这次的聚会简直是太成功了，小梅对大伙儿也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原来自己认为的神仙一样的人，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也有自己的弱点，也有开心不开心。遇上难事会上火，脾气暴躁，也需要排解心中不悦，然后好轻装上阵。
    回到家已是凌晨，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小梅还在用力回想吃饭时候的情景，像是看部电影或是长篇连续剧。
    等第二天一早张小梅美滋滋地上班，队里空无一人。不对啊，自己来的时间并不早，按理说大家早该来了。
    去隔壁科室一问才知道大家是出现场去了，5点钟有人报案。得知是西郊的一栋科技楼，张小梅换好衣服，带上证物箱出发了。
    到了案发现场，大家紧锣密鼓地正在工作，小梅在一堆废弃物里找到张队。
    “小梅啊，你也来啦，本想你多睡一会呢。”
    小梅心里一下涌过一股暖流，激动地快要哭出来。
    “孩子，你还太小，刚上班，以后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你选择的是刑侦，面对生死，面对很多凄惨的场面，这都是你必然要遇到的。
    你要学会利用自己的情感，破案时融入自己对感情的分析，面对罪恶时一丝不苟，铁面无私。
    我这个队长有要退休的一天，胖子也有退休的一天，有一天你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做一个铁面无私，但又有血有肉的警察。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一时百感交集，张小梅还需要回去慢慢消化张队和自己说的话，不过此时他是很感激张队的。一定是张队通知局里不联系自己出现场的。他想让自己多睡一会，兴许等大家提取完证物，处理完现场后就不用再来了。
    等拐过楼角后，张小梅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张队要保护自己。
    一具尸体血淋淋地倚靠着楼体外墙。这是一具男性尸体，乍一看身上被捅了不下十刀，地下的血泊有那么大一汪。死者眼睛没有闭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看，嘴唇僵硬地微张。
    小梅一下子没控制住胃里的恶心，跑了几步找到一个离现场远一点的地方把早饭吐了出来。
    胖子闻声敢来，递上纸巾：“小梅，你来啦！吓坏了吧，快擦擦，喏，这有瓶矿泉水。你坐在边看我们吧，回去有什么不会的再问我。”
    “不老师，我没事儿，我适应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忙吧。这些都是我要经历的，我早晚得独自面对。”
    “好样的！”胖子没有再次劝说，他知道眼前的姑娘是坚强的，上进的，她需要的鼓励远大于保护。
    待张小梅缓过来一些了，她开始围着楼到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证据。
    这是一个四层小楼，看名字“红波科技”应该是研究什么高科技的地方。除了主楼，不远处还有一个二楼，看样子应该是大家的生活区。
    四周环境很简单，两个楼下都有一个长条形花坛，不过这个季节里面除了枯死的枝叶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什么人和死者这么大仇恨，要置人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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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现场
    科技楼有必要介绍一下，它是江海市数一数二的高智商单位。
    博士包括在读博士是20人，死者也是今年刚考博士的。剩下的基本都是研究生学位，本科学位两人。
    平时会有一些有需要的老板跑这里来要求设计一些产品，设计完成后支付一定的报酬。你可能会问为什么他们不买现成的产品多好，而要大费周章找人设计呢？因为可以减少成本，科技楼设计的产品没有中间商，也没有广告费加入，费用会减少一半。而且科技楼可以完全满足老板们的各种需求，大家不会像买成品那样，多少有小的不满足。
    按理说价格上是之前就谈妥的，产品方面也是按顾客要求做的，不应该有人与他人结怨。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什么怀疑对象。
    再看看尸体被人砍了那么多刀，没有一刀是虚砍的，几乎都是刀刀用了全力。
    若是楼内的职工应该都是智商爆表，谁会丧失理智，如此疯狂地取人性命呢？
    看来又是一个棘手的案子。
    “邓法医，怎么样？”张队怒目而视显然是对凶手的残忍感到厌恶。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3点，表面看没有打斗痕迹，几乎是没有还手就被人从正面袭击。
    凶手极其残忍地几乎是刀刀毙命，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对方在人身上砍了如此多刀。”邓法医缓缓地摇头，无奈又心痛地起身。
    “张队，具体的还要等我的报告出来，我回去就开始解剖，尽快给你们报告，好让你们早些抓住凶手。”
    尸体附近没有低落的血迹，想必是凶手杀完人后将凶器随身带离了案发现场。
    尸体身旁的血泊里有一个明显的血脚印，这恐怕是凶手“遗落”在现场唯一的证据。
    “大爷，怎么发现的死者？”
    “我每天五点时出来开门，今天开完门想回去时就看见有人死了，地上那么多血，把我吓坏了。”大爷现在说起来发现尸体的样子还是很激动。
    “有没有看见附近什么人比较可疑，或是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出没？”
    “没有，当时天还很黑，我也是影影咕咕看见的死者，更别说有什么人了。”
    “我在这里打更，这楼里的我都认识，只是他们不认识我罢了。”
    “那您快说说，我看他穿着工作服，是不是这楼里的职员啊？”
    “他是三楼的小赵，搞电气自动化的，今年刚考完博士，这不通知书前两天刚下来，还是我给他送去的呢。”
    “有没人和他有什么结怨？”
    “我们这里的都是高智商的研究生博士生，平时说活都轻声细语，哪能有什么结怨呢？”
    “好吧大爷，日后我们想起什么事儿来还会找你帮忙，你若是有什么回想起来的东西，记得打电话联系我们警方。”
    小梅移步到附近的二层小楼，现在这个时间大家也都起床了，听到有人死了都开窗来看，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通过询问，死者叫赵楠，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有个女朋友也在这里上班，本打算过年考虑结婚呢，就出事儿了。平时死者除了上班也没什么活动，休息时就在宿舍里看书，附近200米有个小区，门口有条街，买什么的都有，日用品啊，吃的什么的赵楠基本上是从那买。也就是买点儿水果，衣服零食基本不买，可能是攒钱留着买婚房。没听说他和任何人有过结怨。
    从现场回来，张小梅一改往日叽叽咋咋，全程一句话也没说，胖子坐在副驾驶位也是没开口，根本没注意身后的张小梅。
    大家都憋着鼓劲儿，凶手是穷凶极恶的悍匪，必须早日抓住他，否则一旦他是激情杀人，那对江城市的老百姓的生命来说将是一个天大的威胁。
    回到队里，大家开始紧锣密鼓地忙乎起来。法医室加紧解剖，技术鉴证科快马加鞭地检验从现场搜集来的各种证物，鞋印啊，指纹，还有从死者身上找到的各种证据。
    二林和小磊在电脑前把笔录规整成电子版，准备完成后打印成纸质版等开会时发给大家。
    胖子和大刘被张队叫进办公室，小梅也在一边旁听。
    “说说看法吧，你们都是老刑警了。”
    “太惨了，没见过比这再惨的，恨不得刀刀扎到骨头上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大刘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
    “我觉得这次还是楼里人干的。”
    “怎么说？”
    “现场尸体附近没有发现什么物证，除了那个血脚脚印，怎么看都像是凶手故意踩上去的。”
    “师傅，为什么要故意踩呢？”
    “一是发泄心里的愤恨，二是向我们警方挑衅，凶手对自己的杀人行动很有信心，他坚信案子不会被破，抓不到他。”
    “我也同意胖子的说法，精心准备好包裹匕首的袋子，刀刀毙命利落的刀法，缜密的心思看似没有什么破绽，这也符合高智商犯罪。”
    “杀人是犯法的，难道他不顾自己的大好前程吗？即使再恨赵楠，把他杀了自己也是要偿命的，他的心里怎么想的呢？难道笃定不会被查出来，即使不被查出来，那他的后半辈子也不会好过啊，良心的拷问将使他日日不得安眠。”
    “孩子，若都是像你那么想就好啦，社会太平了，那我们这些警察都下岗了，也好我宁愿到时候扛着锄头去锄地。要知道被杀的那一刻是多么痛苦，多么无助，这些我们外人是无法想象的。”
    “所以我们要尽快把案子破了，告诉那些心里有邪念的人，甚至是已经动了杀机的人，杀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但惨无人道地夺去了他人的生命权利，两个家庭的幸福也随之荡然无存。”张小梅一气呵成，义愤填膺的样子逗乐了张队。
    “小梅啊，我看你的气质不错，口才也不用特意准备，正好宣传科缺人，我哪天把你调过去得了。”
    “领导，打死我都不去，我已经深深爱上了刑侦队，我要努力破案，抓凶手，才不要在电视上耍什么威风。”
    “张队是逗你的，他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送你走啊。”出门后胖子一语道破，好让这丫头心里的石头落地。
    ()

第33章 分析案情
    邓姐解剖完尸体后，报告分分钟就做好了，与此同时技术婷也验完了最后一件证物，那么是时候聚在一起讨论案情了。
    会议室和往日一样充斥着铁观音和茉莉花的香味。
    “邓法医还是你先来，说说尸体的情况，这才是一切行动的基础。”
    “好，还是我先来。
    死者赵楠，男性，30岁，死因是锐器刺破心脏而死。凶手一共刺了十四刀，有8刀伤及内脏，可以说每一刀都足以置赵楠于死地。
    死者没有任何反抗迹象，可能是凶手第一刀就割破了喉咙穿过气管，只是那时他还没直接死去。而心脏的那刀要了他的命。
    尸斑显示，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并未被人移动过。根据肝温测定和尸体的僵硬程度，死亡时间为凌晨2点到3点。
    根据胃内食物消化程度来看，赵楠死前3小时吃过泡面，还有炸鸡，而且炸鸡是在泡面之后吃的，这点希望能给破案带来突破。”
    “炸鸡？难道是外卖吗？或者是有人请赵楠吃？”
    “还是等技术婷说完证物检验，二林把笔录陈述给大家后，咱们再一起分析。”
    “好，那我就从邓姐提到的炸鸡开始说起。
    赵楠寝室的垃圾桶内有张外卖单据，是张记的经典炸鸡，单据上的打印时间是00：10估计送到的时间是00：30符合邓姐的时间判断。找到那个送外卖的快递员，应该能够有线索。
    接下来说说别的证据，宿舍内没有打斗痕迹，应该是凶手趁赵楠外出或是约他出来行凶。床铺很整齐，赵楠并没有准备入睡。
    房间的门锁没有撬动的痕迹，在门把手上只找到赵楠一个人的指纹。”
    “等等，赵楠一个人的指纹？不应该啊，难道他不与别人社交，而且没人去他的寝室，这显然说不通啊。
    “所以凶手应该戴了手套，并擦去了门上的指纹。
    死者值钱的东西都在，一枚钻石戒指就摆在钱包旁边，钱包里是他当天下午取的2000块钱，看来还没顾上花，就遇害了。
    至于赵楠被刺的地方是办公楼的背侧，平时很少有人走，又挨着科技楼的外墙，加上当时是深夜，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死者指甲很干净，没有提取到凶手的皮屑，胳膊上也没有抵御伤，想必凶手是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但奇怪的是我在死者工作服的上臂提取到了粘有油脂的指印。可能是凶手习惯性地擦拭新买来的刀具，将表面的油脂揩到了手套上，转而沾到了死者的衣服上。
    在血泊里的那个鞋印，比正常走路的印迹要深，应该是凶手刻意用力踩上去的。鞋底的花纹我比对过了，是一款跑鞋，凶手应该平时有健身的习惯。”
    技术婷总结完后，二林自然的接过来：“下面我来说说笔录的情况。
    死者赵楠来自普通工薪阶层，父母都退休在家，是家里的独子。
    有一个女朋友，也是科技楼的职工，但不是一个部门，听说本想着房子准备好后就结婚的。
    赵楠为了长远打算已经考取了博士，通知书刚邮寄到手，还没去报道呢，就出事了。
    同事对他的口碑还不错，基本就是人老实，工作踏实肯干，大家都想不到会有什么人对他有这么大的仇恨。”
    三个人要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张队喝了口铁观音，点了支烟，在烟气缭绕下开始了对案情分析的总结。
    “首先大家也都能看到案发现场是一个四层的科技楼，加上院内的二层宿舍楼，仅此而已，环境极其简单。
    案发时间是深夜，凶手趁别人都熟睡时实施犯罪，而且是切破气管至对方无力反抗后连砍数刀，直至死者不能呼吸，双眼不能闭合，置身于血泊之中。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不嫌费力地在血泊里狠狠地踩一脚，给我们留下唯一一个血的证据。然后收拾起作案匕首消失在人海茫茫。
    这个案子的惨烈程度令人发指，性质也极其恶劣，手段残忍。
    凶手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几乎没留下任何有利的破案线索。
    红波科技是市里的重点企业，是城市的知识名片，是推动城市发展的领头羊。如果凶手也是其中的一员，那么可以想象这个队伍里隐藏了一个心理如此肮脏的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刚才局长打电话刻意嘱咐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破案，整个江海市的眼睛可都盯在我们身上，如果我们破不了案，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那就是拿几十万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个案件已经不是单纯的个案了，它影射出了犯罪分子对高级知识分子的不屑和对我们公安系统的挑衅，所以一定要尽快破案。
    多余的话不说了，接下来从赵楠的社会关系入手，看看什么人和他有过过节，存在潜在的作案动机。另外请出她那个打算结婚的女友，看看她怎么说。
    还有，同事也不能忽视，案子就在单位发生，凶手很可能隐藏在众人之中，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的警觉。所以大家要对手上的资料绝对保密，不要泄露给外人，另外提高警惕不要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要知道凶手若是红波科技的职工，那他的智商和学识也是在众人之上，我们要抓住他的哪怕一点儿破绽才可能取得最后的成功。
    对了，那个送外卖的人可能会看到什么，要马上联系外卖公司，看看他有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大家辛苦了，马上行动吧。”
    从会议室出来，大家就兵分六路，二林又马上去询问赵楠的社会关系了，大刘和小磊去他家看看亲戚方面能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胖子去查外卖这条线了。
    案子性质恶劣，局里压的紧，人手不够，逼得张小梅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她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衣襟，准备去会会这个赵楠的女友。
    由于是第一次，张小梅难免有点儿紧张，毕竟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她不停攥拳头给自己打气。
    ()

第34章 女友
    张小梅按着红波科技的登记地址找到了赵楠的女友家。
    他的女朋友叫芊芊，人如其名，身材纤细，人也长得漂亮。在楼下见面时，他们一家人刚从赵楠的葬礼上回来，看得出芊芊很伤心，眼睛都哭肿了。张小梅放下了戒备，相信为了死去的男友如此伤心的人，应该不是要找的杀人凶手。
    说明了来历，芊芊很愿意聊聊赵楠，于是她遣走了担心的父母，并给张小梅沏了杯茶，味道很熟悉，是邓姐喝的那种茉莉花茶。茉莉倒也符合芊芊的气质，话不多说张小梅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我们今天就聊聊赵楠吧，听说你们本打算结婚了，不该来提起你的痛处，可是你也明白只有了解他生前的一切，才能尽快找到突破口，好抓住凶手。”
    “嗯，我明白，我也想早日抓住凶手，好快点儿让赵楠安息。”
    “好，那我们就就像唠家常一样，你说你的，我想问什么呢就提出来，不要紧张。”
    芊芊拭去眼角的泪痕，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我和赵楠相处有两年了，他处处照顾我，是个无可挑剔的男友。
    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职工代表大会上，他流利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就像照着演讲稿念的一样。当时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是搞水利的，他是电气自动化，两个部门离得很远，但我还是一有时间就去他的门口转悠，有一次竟被他发现了，出乎意料地他竟然要我做他女朋友，我开心极了。
    赵楠平时很节省，每个月的工资都攒起来交给父母，自从我俩谈恋爱他就拿出一部分来说是做我们的恋爱经费，我知道在自己爱的女生面前才愿意花自己平时觉得是浪费的那部分钱。我也死心塌地想和他好好交往下去。
    十一长假时我带他回了我家，爸妈都很喜欢他，做了一桌子菜，老爸还高兴地喝醉了，说是找了一个好女婿。
    回来后赵楠说要开始攒钱了，等钱够了就买婚房结婚。没想到他就这么撇下我一个人走了……
    对了，和他交往以后，我总去他们科找他，一来二去和他好的那几个人我都认识。
    王小明和张捷都是他科的，张鹏更是和他一组，平时也是他俩关系最好，他们四个总是一起吃饭，有时候喝多了也会互相送回宿舍，男生在一起喝酒唠些啥我也不清楚，不过他们几个绝对是真朋友，不是狐朋狗友那种。
    赵楠说张鹏家条件不好有一次他爸心梗急需做手术，还是他拿的手术费呢，不然恐怕他爸的命都保不住。”
    “说了这么多，那赵楠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以前和谁吵过架？”
    “仇人哪能呢，他是他们科出了名的老好人，谁有困难他都出手相助，怎么会有仇人呢。
    至于吵架，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走过那么一次。大概一年前吧，张捷有一批活也不什么地方做错了，无关紧要的一个地方。如果赵楠不说的话，也没人知道，产品到了顾客手里他们也不懂，所以张捷就让赵楠替自己保密。
    可没想到的是，赵楠不到没替张捷保密，还把他的错误告诉了主任，主任当着全科的面批评了张捷的侥幸心理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那后来呢？张捷和赵楠的关系怎么样？”
    “男生嘛，说开了就好了，一起喝酒吃饭啥都不耽误。”
    “你再想想，除了这事儿赵楠还有没有和别人起过冲突？”
    “应该是没了，我想不起来别的了。”
    “说说赵楠考博的事儿吧？听说他考上了。”
    “是啊，全天的不好考，他都考上了。”
    “还得去上学，又要结婚了，你没阻止他啊？”
    “没有，博士一直是他的梦想，他说他们电气自动化专业有很多博士生了，如果自己不趁着结婚之前把博士念了，过几年主任退休了，他也当不上。”
    “他有当主任的想法啊？”
    “是，他早就跟我说了，他说他能力不差，如果有机会他就要争取一下。”
    “这次他们科还有没有考上博士的？”
    “有啊，张捷就考上了，虽说不是同组，但他们的专业一样，只是分配的活不一样罢了。张捷考的很好，比赵楠分多，听说他已经准备很长时间了。”
    “你对张捷考博士这事儿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你觉得等老主任退休，他会不会也想竞争当主任？”
    “这谁知道呢？机会都是均等的，大家都有可能当主任，至于他有没有这个想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葬礼上你们红波科技的同事去了吗？”
    “当然，去了很多人。”
    “你能记住竟谁去了吗？”
    “应该差不多，记不清的不是还有账本嘛，让别人带钱的都标上了，一看就知道谁去了。”
    “那他们三去了吗？”
    “王小明和张捷一起去的，张鹏没去。对没错，王小明给张鹏带的钱，他还说张鹏说自己无法面对赵楠被推进炉子火化的场景，不去了。”
    “今天就到这吧芊芊，耽误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张小梅收拾好笔录，准备起身。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希望我说的话可以帮助警方破案，抓到凶手，让赵楠瞑目。而且和你一起说这些我很开心，不像是被问话，说出来了，反倒舒服多了，赵楠去世这么多天，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张警官。”
    “哪里，我们年龄相仿，叫我小梅吧，芊芊如果想起来什么和案子有关的事一定要联系我。”
    从芊芊家回警局的路上，张小梅回想着自己整个问话过程，对自己的第一次独立工作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说不清楚原因，但在她心里已经把芊芊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回到队里，张小梅赶快整理笔录，第一时间将问话内容精确地呈现在纸上，不然时间一长记忆模糊，如果当时的记录里再没有，会出大事儿的，很可能耽误破案。
    半个小时过后，笔录整理差不多了。在重点的段落还用红笔特意标注了一下，而且心中还总结出自己的重点怀疑对象。
    这份认真的样子被张队看在眼里，张小梅果真没让自己失望，这种家世的女生能如此优秀的真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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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神秘人
    听局长说，张小梅他爸开了家公司，遗产十几个亿，本想着这唯一的女儿能毕业就继承家产，免得在外面风风雨雨受罪。
    可是这丫头说死不同意，还报了警校，老爸以为她就是一时热血闹着玩的，毕业了也就回去了。没想到竟然来真的，进了刑警队，而且越干越来劲。老爷子成天打电话让局长帮忙劝劝，她爸和局长是旧交。张队还打心眼儿里喜欢张小梅这一股子冲劲儿，警队就需要这种年轻的力量。现在这个社会，物欲横流，像小梅这样坚持初衷，不倚靠家里的年轻人恐怕不多了，家里有钱还脚踏实地一心一意工作的就更少了。想到这，张队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竟多了几分敬佩。
    “张队，你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我后面我都没发现。”张小梅偶然发现身后的张队，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奥，没事儿，我看了你的笔录很清楚，怎么有什么收获没？”
    “赵楠的女友芊芊和我谈话时很直白，没有磕磕绊绊，应该不是凶手。
    从他的口中了解到和赵楠生前比较要好的总共有三个人，都是一个科的，张捷王小明还有一个组的张鹏。
    这三个人中赵楠和张鹏关系最好，而和张捷因为工作上的事儿闹过矛盾，不过后来也都冰释前嫌了，不至于为此杀人。
    还有一个事儿，就是他们科的主任快退休了，赵楠考博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想趁年轻拼一把，同时考上的还有张捷，而且分数比赵楠要高，不过他是否也是有意奔着主任去的就不知道了。”
    “好的，小梅你第一次独立工作就能把笔录做的这么好，我给你表扬。”张队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胖子为了等送外卖的那个人，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小时。外卖公司是简陋了点儿，三面儿是墙，一面儿是门。地中间是张破旧的小桌儿，上面有台电脑，还是那种大脑袋的电脑。大伙儿分别倚靠着窗底下的几排暖气，虽然不暖和，倒也可以起点作用。有买家了，电脑就“滴滴滴”的有提示，然后大家就依次消失在寒风中。
    终于一个二十多岁小伙子进大门了，门卫大爷说该是他了。胖子上前像抱到救命稻草了似的：“小伙子，前几天晚上，大概半夜的样子，你有没有接到一家张记经典炸鸡的单子，送到红波科技？”
    小伙子一边摘手套一边儿到屋里走着，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对没错，我送到的时候是00：30分整，怕晚了我还刻意看了一下表，时间刚刚好。”
    “那你还记不记得订外卖的小伙儿？”
    “有点儿印象，他总在张记买炸鸡，你这一问倒也有点儿印象。”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寻常的，或者你送单过程中有没有留意到有什么事儿发生？”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他好像是正吃着泡面，就着炸鸡正好，他还说让我给他留门。”
    “留门是啥意思？”
    “奥，走廊尽头有个铁门，头睡觉会上锁，他特意嘱咐我留门应该是要出去吧。”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呢？他没说吗？”
    “没说，我也没问，把门轻轻带上点儿就走了。”
    “好的，谢谢你小伙儿，去忙吧，有事儿我们再找你。”
    胖子回到局里，思考着赵楠让外卖小伙儿留门准备干嘛呢，都那么晚了，他出事是在红波，应该没往外走，或是没走远。
    胖子想的出神，险些没弄洒吃过的泡面。他两眼放光，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他一定是出去扔泡面的碗。
    胖子马上去找技术婷，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技术婷还以为他有啥重大发现呢。
    “技术婷，赵楠的垃圾桶里都有啥？”
    “垃圾桶里都有啥？怎么了，和案子有关系吗？”
    “也许有关系，你说嘛。”
    “除了吃剩的炸鸡骨头和点儿废纸外什么也没有。”
    “太好了，你确定没有别的了？”
    “确定。”
    “有了，太好了！”胖子忘了告辞就往视频室那边走。
    要回了视频，胖子就在那研究。不错，赵楠是拎了垃圾出去倒了，然后就回来了，似乎并没有特别。
    等等这段有问题。楼梯底下是视频的盲区，拐过来才能在屏幕上看见赵楠。而这段楼梯下的时间显然有些长了，至少有两分钟。那么这个两分钟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赵楠扔完垃圾回来后，走到楼梯下被挡住了，然后应该马上转到楼梯这一侧，出现在视频里。
    但问题出现在他并没有马上出现在视频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有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人拦住了赵楠和他说话。而且两个小时之后赵楠下楼被杀也很有可能是和这个人约好的。那么这个和赵楠说话的人，一定是
    红波科技的职工，那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出入了，赵楠点外卖的时间已经够晚了，看门大爷应该在他离开后就把门上锁了，那么整个案发现场就相当于一个密室。我们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凶手就隐藏在红波科技的众人之中，只是他不见得之前有到过赵楠的寝室，在楼下的那会儿谈话，也一样可以把他在自己相好的时间点约下来，神不知鬼不觉。
    这个神秘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凶手，而且对红波科技的环境非常了解，只是他为什么没有在赵楠上楼之后出现在屏幕中呢？如果他是红波的人那么宿舍二楼全部在监控的视野中，他没理由不出现的，除非他躲在暗处不出来。
    但是大半夜的，外面那么冷，他能躲多久呢？等到凌晨两点时赵楠下楼赴约，这个神秘人把他残忍杀害，然后再继续躲藏。如果他一直等到天亮，混在大部分人群中，那我们就无从而知。可是如果是这个神秘人作案，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掉，而是要另择时间作案呢？难道是外卖的出现打断了他的计划？
    ()

第36章 刨根问底
    如果是凶手第一次就想杀掉赵楠而因为外卖改了主意，那么这个送外卖的一定是看见或听到点儿什么，只是他自己不觉得这么重要罢了。
    不行得再找送外卖的小伙儿。
    说时迟那时快，分分钟的功夫，胖子已经到了外卖公司。
    送外卖的小伙见到胖子来了，知道准是找自己的，眼睛里写满了厌恶。
    “警官，你来啦？”
    “呀，你知道我是来找你啊？态度不错，很主动，值得表扬。”
    “你再不说啥事儿，我要走了。”
    “别别，我就是想你好好回忆一下送炸鸡那天晚上，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觉得哪里不对的？”
    “我都说过啦，没看见什么人或者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
    “你再从头到尾仔细回忆一下，我推断当时附近一定有什么人被你撞见，之后这个点外卖的小伙子没多久就死了，当时你遇见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你是唯一有机会见过他的人，所以拜托你再想想。”
    胖子这么一说，小伙儿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开始皱着眉头，认真回忆起来当天发生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他遗憾地说：“对不起，我仔细回忆过，真的没什么印象遇到什么人了。那天送完外卖我给那小伙儿把门带上以后就下楼了，走到一楼遇见看门大爷出来，他说刚好要锁门。就这样我出大门，紧接着大爷就把门锁上了。”
    “也就是你除了看门大爷没见过任何人，除了死者。”
    “不错我肯定，虽然是过了几天了，但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有信心的，每天100多个单子，我全能记住，何况还是深夜的单子，放心吧，没错。”
    胖子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是很失望，不过没办法，只能当做神秘人躲在暗处，并没有被送外卖的小伙子发现。
    大刘和小磊来到赵楠家。又是这种伤心的场面，不过两人搞刑侦已经司空见惯。只好躲在一旁待家人平复心情后，再上前询问。
    “警官，我们尽量控制自己，您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只要能帮助破案……”说到破案，赵楠母亲险些又哭出来，嘴上还不停叨咕：“我们赵楠助人为乐，对同事也是百依百顺，有谁非要要他命不可呢？”
    “您别这么难过，帮我们回忆一下赵楠最近和什么人有过节，或者他和你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上周赵楠回家非常开心，他还买了很多菜，说是博士考过了，我们在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个饭给他庆祝。”
    “没提起单位有什么不愉快吗？”
    “奥，赵楠说成绩出来了以后在走廊里碰到了张捷，他不屑一顾地看了自己一眼，招呼也没打就走了。”
    “他爸说是不是你什么地方得罪人家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他说没有啊，可能是自己多心了，没啥，就没让我们再费心地想这事儿了。”
    “吃饭那天女朋友来没？”
    “来了，还买了好多东西。本来都想要结婚了，这姑娘也是命苦。”赵楠妈又情不自禁哭起来。
    “你们二老都已经认可了他们这对儿婚事了呗？”
    “是啊，这姑娘挺好的，稳稳当当的，关键是赵楠喜欢，我们也没意见，还打算买完房子就结婚呢。”又是一阵哽咽。
    “赵楠回家会不会讲他单位的事儿，你们知不知道有谁和他要好？我们怀疑就是和他要好的红波科技的人，由于平时的积怨不为人知，引起恶念，才有了这样的悲剧。”
    “赵楠偶尔回来会和我说起单位的事情，不过没听说什么矛盾。和他比较好的，我想想有张鹏，王小明，还有张捷他总提起。只不过最近这次讲到的是考博的事儿，张捷没理他，平时他们关系还是很好的，我想应该只是一个误会。”赵楠妈妈还在极力为张捷辩护，在他心里张捷不是一个坏孩子，不至于因此杀人。
    “阿姨，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也不要加入个人的感情色彩。赵楠已经不在了，我们要找到真相，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任何原因导致的杀人，都不会被人原谅。”
    赵楠母亲也不停地点头。
    “那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这三个好朋友，赵楠有没有还时常提起在单位和谁在一起，做些什么，你的一句话或许就可以令案子有一个转机，最后帮忙抓住凶手也说不定呢。”
    “好，我再想想。赵楠回家时还爱提起谁。好像还真的有个人，我这一着急就想不起来了。”
    刚好赵楠爸爸发话了：“瞧你这记性嘛，赵楠总说去楼下看门大爷那里待着，看看电视，陪大爷唠嗑，大爷有时候带的饺子啥的还给赵楠留着。”
    “对对，是看门大爷，瞧我这记性。不过你们说的是一起上班的职工，这看门大爷应该不在名单当中，就算了吧。”
    “不能算，赵楠总提的人，都在名单当中，都有嫌疑，他在红波科技上班，他也有作案可能。”
    “阿姨，赵楠除了和你们说他会到大爷那干点儿啥，有没有提到大爷是哪人，以前是干嘛的，因为什么来到红波科技。”
    “以前干嘛的没什么印象，不过赵楠说过他好像和谁是亲戚。”
    “那人也是红波科技的员工，他在那上班也算是单位的一种福利照顾。”
    “好，阿姨叔叔，今天就到这，我们回去再整理一下，有好消息会联系你们，你们若有什么想起来和案子有关的事也要打电话告诉我们。”
    回去的路上，小磊看大刘踌躇满志的，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有谱了。
    “大刘，你是不是有怀疑对象儿了？”
    “也不算是。”
    “不是那个看门大爷吧？”
    “不排除他有作案的可能，回去查查他的背景就知道了，找到那个在红波上班的亲戚，看看是否和赵楠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觉得会是他？”
    “总之那几个同事不像，张捷如果因为考博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就杀人，那么他的作案动机太明显，很容易被抓，他一个这么高学历的人，应该不会做这么鲁莽的事儿，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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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指向一致
    要想抓住凶手，就必须做到不留死角，外围工作也是一样。眼前的案子是高智商凶手的犯罪，那么调查一定要做到严丝合缝。
    二林从毕业分到刑侦队开始，就跟着师父做外围工作，现在老师父都退休回家了。二林就捡起了师父的“枪”，他要像师父要求的那样，把这把枪擦亮，打响，不让凶手从眼皮子底下跑了。
    二林的师父姓“钱”，连张队都要尊称他一句“钱”老师，是警队的元老，当年张队父亲的案子就是他经手调查的。只是凶手太狡猾，留给警方的物证太少，至今还是一个谜。也成了张队心中永远的痛。
    钱师父时常告诉二林，不要小瞧外围工作，你的每一个问题，都可能是破案的钥匙，要学会察言观色，洞察周围事物，变换语气方式，尽可能从被问话人口中得到更多信息。
    凶手就隐藏在死者的生活圈里，与死者有些或多或少的联系，你若能窥探到这层联系那么整个破案工作就显得事半功倍。若问话人只是简单机械地调查，那么无疑是拖延时间，让凶手更好的掩饰自己的罪行。
    这么多年过去了，二林也在不断摸索，更好地领会师父和自己说过的话。虽然与师父的功夫还相差甚远，但至少比刚来时进步了不少，也是外围方面队里最出色的。一有案子，二林基本上都是负责询问笔录，调查死者社会圈子。
    这个案子的外围工作显得更加重要，熟人作案，又局限在红波科技，范围很窄，找到矛盾冲突点就尤其关键。但是说来容易，日常的磕磕碰碰显然与破案不相关，要挖掘出案件背后隐藏得最深的那颗仇恨的种子，案子也就破了一大半。
    “当天半夜到三点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特殊的声音或是见到什么人经过？”宿舍楼一共就两层，二林挨个寝室地盘问。得到的回答都极其一致，那就是大家都睡觉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你们认识赵楠不？知道他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看没看见他和什么人吵架或是别的形式的矛盾发生？”
    不是电器自动化科的基本上不知道赵楠，她女朋友那科的只是听说而已，没听说过他和谁有过矛盾。
    等到了电气自动化科的寝室，可回答的内容多了起来，大多是聊张鹏，王小明和张捷的，大家都知道他们四个人关系最好。
    能问的都问了，二林大致整理了一下，都是一些日常琐碎，破案还真用不上。
    临了，王小明叫住要回队的二林。
    “警官，我有一个信息，不知道有没有用？”王小明欲言又止的样子逗乐了二林。
    “说啊，不说怎么知道有没有用，你和赵楠那么好，一定要努力帮我们警方提供线索，早点抓住真凶啊！”
    “可是，我要说的话是关于张捷的。”
    “不要紧，说来听听。”
    “楼下看门的是张捷的亲大爷。”
    “怎么，你们不是都管他叫大爷吗？”二林一下被王小明的话搞懵了。
    “是都管他叫大爷，但他是张捷的亲大爷。”
    “这话从何说起啊？”
    “有一次我从门口经过，见张捷从里面出来，嘴里说着大爷再见。本来我也不以为然，因为赵楠和大爷也挺好，没事儿总去他那坐坐，也大爷大爷的叫。相比之下张捷去的次数还没赵楠多呢。可是大爷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发现，张捷真是他如假包换的亲侄子。”
    “什么话？”
    “你大娘明天给你包牛肉馅儿饺子，晚上过来吃。”
    “好吧，这个应该是叔侄俩不假。”二林也没话说。
    “可是接下来张捷的表情更让我觉得奇怪。”
    “什么表情？”
    “张捷发现我听到了大爷的话，脸都憋青了，没说话就上楼了。”
    “你再说仔细点儿，什么表情？”
    “害怕，气愤，恐慌……”用一个词王小明根本形容不了这么复杂的表情。
    “你是说，你意外听到了张捷和他大爷的关系，让张捷觉得很不自在？”
    “没错。”
    “这是在赵楠和张捷考博之前还是之后？”
    “应该是之前没多久。”
    “张鹏或者别人知道他们这层关系吗？”
    “张鹏应该是不知道，更别说别人了。”
    “好的，今天的事不要讲给别人。”
    “好的，警官，我记住了。”
    张队办公室。
    小梅回来交代的案情主要是张捷因为工作过失被赵楠告发过，大刘从赵楠父母那得来的信息是考博张捷成绩出来后顾做不理赵楠，还有赵楠会去看门大爷那小坐，大爷有个亲戚是赵楠同事。
    而二林的调查笔录回来后三者真正形成了一个闭合的环。
    “张队，王小明提供张捷是看门大爷的亲侄子。”二林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看来赵楠父母口中赵楠提过的看门大爷的亲戚竟然是张捷。”
    “你们说张捷会不会因为当初工作失误被赵楠告发而怀恨在心，再加上赵楠今年也考博成功，还有意想向主任的位置努力，干扰到了张捷的考博终极计划？”
    “我看有可能，领导，我问了送外卖的小伙儿，当晚他除了赵楠只见过看门大爷，如今看来他又是张捷的叔叔，两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胖子闻声进来，说出了心里的疑虑。
    “这倒是一个可能，动机是有了，可是我们缺少证据啊。”
    “那个油脂手印不行吗？”
    “邓法医说了，这个指印只是部分，不足以作为呈堂证供。”
    “嗨，便宜他了。”
    “既然现在所有的调查都指向张捷，那么我们不妨先让他做一次嫌疑人，查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张捷是凶手，我们逼得太紧搞不好他会狗急跳墙。我们不急不缓的，欲擒故纵，他也会在放松警惕的同时露出马脚。
    “还有，看门大爷这条线，先不要查了，两边一起勒紧，容易让嫌疑人有所察觉，到时候我们就太被动了。”
    ()

第38章 等你“出现”
    “那我们现在就专心查张捷吧，可是怎么查呢？没有什么证据，不然我们用血脚印把他传来问话？”
    “还不妥，这样他就知道我们把他定为凶手了，我们还是侧面看看。”
    “那血脚印也先不找了？”
    “多半是他的，脚印要比对，但不是直接拿脚印的事质问他。而是背里调查，顺便采集他的脚印。”
    “奥，张队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我们得把各种证据都集齐了，在这之前先不要正面惊动他。”
    “不错啊，二林表现很好，以后有机会提你当外围组长。”
    “张队，你就知道逗我，是不是还想请一顿啊？”二林见张队挑逗自己，就势跟进，将他一军。
    “这孩子，学坏了。”张队见形势不妙，啪啪屁股走人了。
    张捷平时都是住在宿舍，很少回家，这就为警方调查他的家庭背景提供了掩护。这种“重任”自然落在了二林身上。
    根据档案上的资料，二林找到了张捷登记的家庭地址。
    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个老旧的住宅楼。大门上锁，看样子很久没回来过了。
    “同志，你找谁啊？”隔壁应声出来一个大姨，年事已高，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奥，张捷不在家啊？”
    “自从他父亲死了，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他父亲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啊？”
    “听说是有病死的，但具体啥病不太清楚。”二林张嘴就来，这嘴上功夫真是越来越了得了，不愧领导夸，不过张队夸是玩笑，二林现在的盘问技巧队里还真是没人能比得上。
    “心肌梗塞，一鼓劲儿没上来，活活憋死了。”
    “平时心脏就不好啊？”
    “哪呀，平时身体杠杠的，啥毛病没有，要么怎么都说是一股火急得呢。”
    “什么火啊？”
    “这你都不知道啊，那当时我们是人尽皆知。算了，你不知道我就再告诉你一遍。看你这小伙子挺投缘的。
    张捷命苦，从小妈就有病死了。他爸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养大。好在这孩子争气，从上学学习就好，没让他爸操过心。
    他爸也是一直都挺注重张捷学习的，张捷毕业后分到红波科技，老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沉默寡言又省吃俭用的他硬是给儿子在酒店摆了几桌，大家都说张老汉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是熬出头了。
    这么多年都在付出总算要享福了，张捷也是孝顺儿子，第一个月的工资没干别的，给他爸买了件厚实又暖和的棉袄。本以为他爸能说他乱花钱呢，可是张老汉硬是两行热泪，一个劲儿的点头。看得邻居们心里都酸酸的。”
    “这不都是好兆头嘛，怎么后来就得心梗死了呢？”二林有点儿耐不住性子了。
    “别着急啊，我这不是往下讲呢么。”二林只好摇头作罢。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张捷工作顺利，每个月都照常拿着薪水，可是偏偏张捷的工作上出现了点纰漏，被领导批评了。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但是邻居啥的一说来说去，张老汉就多想了。本来儿子在自己心里是全部，是他的希望，他也是上了一股火。”
    “张捷知道这事儿了吗？”
    “后来知道的，人都没了邻居们通知的他，张捷回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嚎啕大哭，说对不起他爸，虽然也三十岁了，但哭泣来还像个孩子。
    我们外人很难懂他们父子间的感情，毕竟她妈走的太早了，父子俩相依为命，可算张捷上班了，家里也有了盼头，竟发生这种事情，换谁也很难接受。”
    “张捷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很激动，或者说了什么话？”
    “哭过以后他就变得异常平静，我们邻居也怕他是伤心过度了，但精神看上去还好，也就没再留意。心想孩子真的长大了的，变得这么坚强。”
    “你还记得他说过啥嘛？”
    “这可记不清了，不过肯定是挺清醒的，不是说傻呵呵那种。”
    “对了，他说要好好活着，好好工作，不让他爸失望。”
    打眼想张捷说的没毛病，好好生活，也不让过世的老爸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好好工作，不让老爸失望也许指的是考博这件事，他一定是想竞争老主任的位置，所以等得知赵楠也考上了，才对他的分数不予理会。
    回到队里，二林马上将张捷家的情况告诉了领导。
    “张捷他爸因为听说张捷在单位工作出现失误，一时没别过这个劲儿，突发心梗死了。张捷是在老爷子死后才知道的消息，很伤心。”
    “然后呢？”
    “出乎意料的平静，说要好好活着，好好工作。”
    “二林，你小子是不是想着张捷打算考博，以此为契机竞争主任的位置，也算是一雪前耻？”
    “难道没可能吗？我就是瞎猜的，没下定论，你不是说嘛还差证据。”二林以为张队要批评他武断呢，可不敢把话说的那么死。
    “哈哈看把你吓的，我也是这么想，虽然赵楠当初揭发张捷是对的，也没有恶意，可是张捷老爸毕竟是因此突发心梗没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相信他真的可以做到表现出的那么平静吗？”
    “可是我们没证据啊，别说是生物检材了，现场连个像样的指纹都没有，即使脚印比对上了，也会因为证据不足告不了他。”
    二林有那么一会儿愣神了，什么也没听进去。
    “张队，你说我们来个逼他就范怎么样？”
    “人都死了，还怎么逼他就范？”
    “他现在最在意的是什么？”
    “最在意的是，主任的职位啊。”
    “如果这个主任他当不上，他会不会精神崩溃，觉得错杀了赵楠？”
    “主意不错，但如果是看门大爷杀的，张捷毫不知情呢？”
    “那我们现在去偷偷比对脚印？”
    “好的，就照你说的办。”
    “记得暗中比对，千万别让他俩发现了。”
    “好啦，领导，都要提拔我当外围组长了，这点事儿还不放心。”
    “这孩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张队可爱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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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凶手DNA
    由于张捷一直在单位住宿也不回来，回他家里找鞋是最好最快的方法了。当然二林得联系社区的民警，带了万能钥匙，自己则带了手套和脚套，小心翼翼地进屋。
    不巧的是被上次和自己介绍张老汉心梗来龙去脉的大姨看见了，嘴张了那么大，牙都快掉出来了。当目光相会的那一刻，二林刻意朝这边招手，大姨竟怯怯地关上了房门，恐怕是被二林的警察身份吓到了，一时没缓过神儿。二林也为自己的隐瞒感到些许歉意。
    一进屋，明显感到家的温暖。右手边的墙上摆着两张硕大的黑白照片，左边新一点是张老汉，也就是张捷的老爸，右边的一张已经泛黄，是已过世多年的张捷的母亲。照片的前面供着的水果已经蔫瘪，看来张捷自打老爸过世后鲜少回来。
    客厅不大，靠近窗子的木质柜子上是一些瓶瓶罐罐，里面有一些过期的票据，或是空着。右侧是一台老款的录音机，可以想象每天早上张老汉坐在摇椅上，吃着早点，听着播放早间快报的惬意样子。
    茶几上摆着一罐铁观音和几只茶杯，想必张老汉生前是一个茶痴，茶具已经很旧了，但是依然被擦的泛光。
    阳台上的几盆杜鹃花没人打理，已经奄奄一息了，这种花要经常喝水，才可以娇艳，从枯萎的花朵上看，之前这些花一定硕大娇媚。张老汉吃过饭一定经常到阳台上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和自己的花儿们唠唠嗑。
    转角的厨房，干净整洁，调味品被装进各种瓶子里。冰箱还是老两口结婚时买的那台，用了这么些年像亲人一样。
    老人的卧室很简单，一张双人床应该是结婚时打的，妻子去世后一直没换过，还有一个变色的衣柜。
    最后是一个关着门的房间，二林知道这一定是张捷的房间了。
    轻轻地拧动把守，门开了。墙上不是明星，不是非主流，满满一墙全是比尔盖茨的海报。二林不知缘由地心里一痛，如果张捷真的是凶手，那么他至少曾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非常优秀的儿子。
    简陋的写字台上放着一本相册，最开始的一张是妈妈，之后的是爸妈为数不多的几张合照，接下来的都是爸爸的照片，从年轻到年老，整整一本，这里都是对爸爸深沉的爱和想念。
    唯一的一个抽屉打开，里面是一本存折和一封信。
    “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可能不在了，你不要哭，要坚强。
    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爸爸从小把你带大，非常了解你。你是爸爸的骄傲。
    好好活下去，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为我难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是把你养大，看着你上班赚钱可以养活自己。爸爸也就放心了。
    我去找你妈了，这么些年，我每天都在想她。
    这本存折是我的工资，没花了的全部存在这里。别乱花。爸爸爱你，我的儿子。”
    存折上密密麻麻的印着每个月的存款记录。少的几十，多的几百，这么些年也有大五位数。最后合计的地方明显有水渍，应该是张捷看到此处的泪水阴湿了存折上的字迹吧。
    二林握着手里的存折，五味杂陈，他似乎能读懂张老汉对张捷满满的父爱。从小时候的懵懂到现在的三十而立，张老汉付出了太多太多。
    沉浸在温暖的亲情里，差点忘记此次来的任务，找鞋。
    巧在张捷屋的床下就有两双鞋，一双棉鞋和一双皮鞋。无论从鞋号和鞋底花纹来说，都和案发现场的那双不同。
    结果是二林想要的，他拿起找到的两双张捷的鞋子，放到证物袋里。还有用手机拍下看门大爷和张老汉的一张合照，小心地恢复好房里的一切，然后让同僚帮忙锁好门，就快马加鞭回了警队。
    “二林回来啦，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啊？”
    “嗨，张老汉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人带着张捷，给他做饭洗衣，送他上学，好不容易盼到他毕业上班挣钱，自己却突然离开了。”
    “还没说张捷的鞋子和案发现场的血脚印能对上吗？”
    “张捷房间的床下有两双鞋，无论从鞋号还是鞋底花纹都和案发现场的不一样。”
    “那么说张捷应该不是凶手啦，那么我们该重点查看门大爷了。”
    “对了，在张捷的相册里，我还看到了一张张老汉和看门大爷的照片，喏我用手机照下来了。”
    “看来这个看门大爷和张老汉还真是兄弟。”
    从法医室传来脚步声，果然不一会儿脚步越来越近，邓法医兴奋地出现在张队办公室门口。
    “邓姐，今天这个打扮是要去约会啊？”
    一身红裙加身，又抹了鲜艳的304色号口红，淡淡的眼妆精致又不招摇。再配上肉色丝袜裹腿，脚底踩了一双恨天高，不是手上的熟悉的验尸报告，还真是不敢相信这就是邓法医本人啊。
    “张队，怎么非得约会才让打扮啊，穿漂亮的还不能上班了，什么理论？”
    “只是我们有点儿不适应，没有别的意思，顺便说一句，邓姐今天真是太美了！”
    “还是二林嘴巴甜，喏，验尸报告！”说完邓姐转身这是要走。
    “哎，怎么这就走啦？”
    “电影不赶趟啦，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今天的邓姐还真是奇怪，不管那些了。
    张队打开报告，一页页往后翻看，没什么变化，直到赵楠的伤口处，什么，有两处伤口发现了非死者的DNA。这可是铁证啊。
    下面的标注给了一种可能：凶手在行凶过程中，来回抽插匕首的过程中无意划伤了手指，因为戴手套，所以血量并不大。
    由于没有证据能定凶手的罪，邓法医再次走上解剖台，想对尸体仔细研究一下，。
    本想通过伤口推断一下匕首，看看是否有新发现，不曾想在显微镜下观察伤口细胞时，竟然无意中发现了异类血细胞。邓法医把它提取出来，竟然检测出了第二组人类DNA，这个人是凶手无疑。
    ()

第40章 生无可恋
    鉴证科。
    “怎么样？技术婷？伤口发现的DNA和张老汉的有没有血缘关系？”张队焦急等待结果。
    “张队，你这个问的就不专业了，无论是张捷还是看门大爷都和张老汉有着血缘关系。只不过他们和张老汉的DNA相似度不同罢了。
    如果是张捷作案，那么相似度会是在50%左右，而作为兄弟的看门大爷如果是凶手，DNA的相似度只会在25%左右。”
    张队听的是云里雾里的，还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那伤口处发现的DNA和张老汉的相似度到底是多少啊？”张队也无心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想快点儿知道结论。
    “张队，你别急啊，这个结果是急不来的，测试就像蒸馒头一样，是有时间的，一样一样的往下进行，不是我想加快速度就好使的。”
    “那好吧，还要多久啊？”
    “也快了，喝壶茶吧，别人送我的铁观音。你尝尝，喝过茶，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没办法，谁让得等技术婷的结果破案呢，张队只得静下心来，喝着技术婷泡的铁观音。
    “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说过了嘛，我等时间啊，茶怎么样？”
    “对，我忘了。哪有心思喝茶啊，这结果出来才能知道凶手是谁，好提审破案啊。”
    “你啊，认识你时就是这个性格，急三火四的，又开不得玩笑，没意思。”技术婷看张队没什么搭话价值，索性回仪器边玩会儿手机。
    技术婷没说错，张队这壶茶喝一多半时，结果出来了。
    技术婷拿着报告轻声漫步地走到张队跟前：“喏，你要的结果。”
    “喂，谁是凶手？”
    “不是说过了辨别方法了嘛，自己看呗。”一个转身回房间了。
    “嗨！这两个女人怎么都这样，哼。”
    打开报告，最后一行清楚地写到伤口处提取到的DNA和张老汉DNA的匹配度为24%。
    “近似于兄弟间的25%，看门大爷果然是凶手！”张队马上回到队里宣布消息。
    二林从外面匆匆跑进来，来不及缓口气：“张队，我们关于主任的计划不用实施了。”
    “什么情况？”
    “老主任请辞，原因是身体不适，想提前回家修养了。公司从别的科调来了一个新主任，年纪比张捷还小，看来张捷近期是没什么指望了。”
    “你还不知道吧，邓姐从死者伤口处提取到了非赵楠的DNA，经过化验是看门大爷的，我们正打算缉拿他归案呢。”
    回想案发当天，胖子看到的视频里的神秘人应该就是看门大爷，他没有躲起来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整个宿舍楼都在视频画面里，唯独他的房间是盲区，胖子早该想到的。
    那么他的动机是为兄弟报仇，替侄子泄愤？真正的原因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既然死者伤口上都发现了他的DNA，那么是时候请他回来谈谈了。
    胖子和小磊敲门的时候，看门大爷正在归拢东西。
    小磊险些上前想直接按下，被胖子制止了。
    “他不会跑，应该只是在收拾好房间的物品，准备下一个看门人方便直接入住吧。”
    看门大爷笑笑，没吱声。
    大爷穿好棉袄，看了一眼房间的各个角落，熟练地锁好门，然后跟在胖子的身后往外走，小磊跟在后面。
    审讯室。
    大爷坐在对面，默不作声，嘴在不停地吸着从张队手里要来的烟卷。
    胖子要开口，张队一个手势，示意他再等等，等他抽完这颗烟也不迟。
    “从杀人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我也没打算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赵楠？”
    “我不想杀他的，他是个好孩子。”
    “你说这话有意义吗？”胖子还是没憋住。
    “你们也知道张捷是我侄子，我就这么一个侄子。如果不是赵楠和主任揭发张捷工作上的小失误，我兄弟也不会突发心梗，留下个不幸的孩子。”
    “张捷那是工作上的失误，怨不得别人，至于张老汉也是钻牛角尖，总之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事，这和赵楠没关系。”
    “我不管，他害死了我兄弟，我要他偿命。”
    “说说你的计划。”
    “我本约他那晚下楼尝尝我熬的牛肉汤，不曾想他刚好叫了外卖，并要他帮忙留门。我怕日后你们会从外卖嘴里查出什么，所以等他走后我并没有马上杀赵楠，而是又借口听到了有关他女友的不好的消息，2点将他约在宿舍楼的拐角处。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你拿出买好的匕首一刀切断他的喉咙，让他再无力反击，然后你一刀一刀，总共砍了十多刀。真的想不到，你的面相憨厚老实，内心竟如此残忍。”
    “残忍？他对我侄子才残忍，本来他可以用余生好好孝敬他爸的。”
    “就因为这么点儿事儿，你就动了杀心？”
    “还不是，我和赵楠相处也有段日子，我怎忍轻易杀他。直到我看到我侄儿想要竞争的主任职位，赵楠竟然也有想法，我的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
    胖子冷冷一笑，看了眼对面可怜的张老汉。
    “你笑什么？笑我是个将死之人吗？无所谓啦，我帮我的侄儿完成心愿，也算是替我死去的兄弟做点什么。”
    “傻瓜！”
    “什么意思？我并不认为我傻，为我侄儿做点事，我开心着呢。”
    “你还不知道吧，老主任告病请辞公司给科里分了新主任，这个新主任比张捷还要小……”
    “不可能，你骗我！”大爷从凳子上站起来，却并没能挪动脚步。
    “他没骗你，消息属实。”张队近乎严肃地说。
    “不不，我都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杀了无辜的赵楠，他才刚刚三十岁啊。”
    “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别管因为谁，你为了一己私利，毁掉了这么年轻的生命，也毁掉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你口口声声说残忍，你难道不残忍吗？杀完人还愤愤地在他的血泊里狠狠地踩了一脚。”
    “别说了。”
    “我非要说。我们在死者的外套上发现了粘有油脂的指印，想必是你割破赵楠喉咙的那一刻，他向你的方向倒下来，你并没有停止，而是狠心地将他的身体扶到墙上，接着刺了一刀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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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护士长没来
    走廊里，张大爷和闻讯赶来的张捷相遇。
    “大爷，为什么？真的是你？”张捷上前紧紧拉住他的手。
    “孩子，好好生活，你的路还很长。”
    “爸爸走了，你也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张捷泣不成声。
    “本想替你报仇，为你的前途扫除障碍，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杀了一个年轻的生命。”
    “都怪我，大爷，都怪我害你做了错事。”
    “不，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我该接受惩罚，否则活着也是良心不安。”
    “大爷，让我送你吧。”
    “千万别，不然我会舍不得我这个大侄子的。听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慰。别学我做傻事。”大爷甩开张捷的手，没在回头，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下面等着的是事先停好的警车，专门拉死刑犯的那种，整个车厢都是厚厚的铁丝网。
    “警官，我大爷有希望不死吗？”
    “你说呢？”
    “谢谢你，我知道答案。什么时候会宣判执行？我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张捷眼睛已经哭的睁不开了。
    “孩子，他没那么快被行刑，要有一系列的审查手续，取一个人的性命要格外慎重。不能像杀个人那么容易。
    听我的话，按你大爷说的那样，不必送他，你送他，他会于心不忍，除此之外毫无益处。”
    张捷跪在地上，除了哭泣，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躲在一角感慨呢？”二林发现了一旁的小梅。
    “奥，二林哥，也不是，只是觉得挺惨的，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却无能为力。”
    “所以啊，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触犯了法律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更别提自由了。”
    小梅愣在原地，警车都走了，还没缓过神，眼睛盯着远处，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走吧，你呀刚来刑侦队，时间久了，看得多了，就不觉得怎样了。”二林上前安慰小梅，解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
    张小梅被身后的外套揪回了思绪，看了眼二林的衣服，抬头尴尬地一笑，又把外套还给了他。
    在她心里，只有男朋友才应会对自己有披衣服的举动。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外表挺休闲随性的，内心却是小女生。
    二林见状只好收回衣服，尴尬地咳嗽一声：“那个，我先回去了。”
    队里一片哄乱，仔细一看中间站了两个人，好像是为借钱的事儿争执不休。
    “小磊，这怎么回事儿？才破了技术楼惨案，怎么这又闹哪出？”二林赶忙问问一旁的小磊。
    “这不嘛，大早上就开始在这呛呛，也不是咱刑侦队的活啊，也不哪位高人嫌咱们队里事少，给打发这来了。”
    话音刚落，电话来了，大伙心一惊，该不是又有案子吧！
    “喂，你好！啊？张队？奥，好好，知道了。”胖子放下电话就开撩。
    “不是，胖子，怎么回事？”
    “头接个活儿，帮外勤个忙，说是那边人手不够，让咱给断个案。”胖子一边说一边走。
    “那你去哪啊？”
    “我还有点儿事儿，你们把这事儿给办了啊！谢啦！”
    “小梅，感觉怎么样？”
    “小磊哥，我试试，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好吧，那我要是错了，你们可别笑我。”
    “不会的，咱们看着你，来吧。”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中间的张小梅和另外两个纠缠不休的人身上。
    紧张不期而至，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吧，你们俩什么矛盾啊？”
    “他昨天管我借钱，今天就不认账了，这个没良心的。”一个穿红棉袄的女生气哼哼地说。
    “谁管你借钱了，你自己钱都看不住，别往我身上癞啊！”一个瘦高的眼镜男不屑。
    张小梅上下打量一下眼前这个男生，顿时有了判断。
    “你，赶紧把钱还人家，今天在警局就干脆签个借条，省得过后再不认账。”
    “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说我管她借钱啊？”
    “昨晚你出去没？”
    “没啊，在家。”
    “那你这鞋上的沙土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有扬尘，你当时应该是在借钱的路上吧？”
    “没有，我就下楼买了盒烟。”
    “好，就打你下楼买了盒烟，超市就在对面，你不会背着你的挎包去吧？”小梅示意眼镜男的背包表面也是一层浮沉，想必是早晨出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打理。
    眼镜男红着脸，没脸见人的样子。
    “好吧，我是管她借了钱，有钱还她就是了。”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借钱还不承认，早承认就完了，非要闹上警局这么麻烦，还浪费公共资源。”张小梅机关枪一样的把眼镜男一顿数落，连他一起来的女生都看不过去了，她还有点意犹未尽。
    胖子赶紧把小梅拉回来：“傻丫头，你还没完啦，你没看人家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你还不罢休。走吧，请你喝点儿东西。”
    “好啊，师傅怎么想起来请我喝东西？”
    “没事儿还不能请我徒弟喝点东西啦，今天表现不错。”
    “走咯，我知道个好地方，师傅你能喝来不？”
    “啥我喝不了啊？小瞧你师傅我啊！”
    警队对面开了家冷品店。
    店里全是小情侣，连小梅都有点后悔自己选了这么个地方，不过看看胖子也并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权当没看见各种卿卿我我了。
    “雪顶咖啡两个。”店员用甜美的女声报着冷饮名。
    “这个特别过瘾，师傅，你吃过肯定还想喝。”
    胖子看着这么硕大的一杯冷饮，顶上是冰冻的冰激凌，下面是一大杯泡着冰块的咖啡，这个冷饮名副其实。
    常年搞刑侦，胃不好是常事，胖子又和妻子闹离婚，这阵子胃就更不好了，不想让小梅知道后大惊小怪的，只好强忍着喝了下去。
    味道还不错，换作是刚毕业那会儿，这一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不过眼下这胃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就在冷饮要喝完的时候，小梅和胖子的手机同时响了。
    不用说了，队里来电话，有案子，中心医院内科护士长早上没来上班，打电话家里又没人接，医院于是报警。
    ()

第42章 刘芳家
    江城市前几年医改，合并了几家不景气的医院，整合后医院的数量一共不到五家。
    中心医院，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其中最好的。每天的患者量可以达到十万人。不夸张的说，和逛街的人差不多。
    近年来人口老龄化愈发严重，肺心病啊，糖尿病啊更是家常便饭。
    虽然现在科室都细化了，胸内胸外，心内心在，还有内分泌都有各自的科室，但是还有许多家属不甚了解，这无疑也加重了大内科的负担。
    内科可以算上整个医院最忙的科室了，内科护士长出事儿，还把电话打到刑侦队，大家心里都咯噔一下，希望不要真有什么棘手的事，不然势必会耽误整个城市人们的就医。
    事情没发生在医院，队里还是第一时间把人派到了市中心的一栋样房里，没错就是护士长刘芳的家。
    上下三层的房子，装修成欧式风格，让人觉得又典雅又清新。房子的一角是环状楼梯，直通楼上和地面，就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楼顶的围栏是棕色木质的，屋顶的正中心是水晶吊灯，通上电后屋里用灯火辉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来办案，这样的房子还真是难得来上一次，上次是在帝豪别墅，原来不是身份显贵的人才能住这么好的房子，普通人也可以。这房子说是洋房，不过论面积和装潢也和别墅没什么两样。不过在中心医院上班，还是内科护士长，能供起这样的房子反正也说的过去，只是不知道她老公是做什么的。
    张小梅矗在一副画前又不动地方了，小磊笑着摇摇脑袋：“哎呀，看来还是有钱好啊，哪有哪个女生不喜欢钱呢？连警队的警花也不例外，还不是见着钱走不动道儿啦！”
    “好你个小磊哥，竟然敢诋毁我，我才不是那种女人呢，不过这有钱住大房子也不见得就是坏人吧，只要她的钱来的正，见得光，住什么房子又能怎样呢？”小梅一本正经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搞笑。
    “开玩笑的，当然知道你是啥样人了，都来了队里这么久，说实话，你工作时认真的样子我都自愧不如。”
    “小磊哥，你都说的我不好意思了，我觉得女生吧有些事儿天生不如男生，如果再不努力做好自己，怕被看不起。”
    “不会的，至少在警队不会，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来找我小磊哥，我和二林都能给你撑腰，大刘和你师傅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好的，我记下了。”
    多年以后如果小磊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生不只眼看着这般优秀，还才华过人，家境显赫，会更对她报以欣赏。
    护士长刘芳的尸体是在卧室被发现的，警方接到报警，用万能钥匙开门以后，屋里特别整洁，不像有外人强行进来。
    而刘芳就像睡着了一样，特别安详，盖着羽绒被子，床铺也不凌乱，真是很难想象她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
    邓法医屈膝用专业温度计测量了肝温，又看了尸体有无头部外伤。翻过双侧眼睑后，再查看尸斑。阿杰在旁边仔细地记录着邓姐说的话。
    “邓姐，怎么样，死因有可疑吗？”张队抽空来到邓姐旁边，想第一时间打探消息。
    “尸体表面没明显外伤，结膜充血，嘴唇绀紫，初步怀疑是肺栓塞。”
    “肺栓塞？那是自然死亡？”
    “现在还不敢肯定，要回去检查呼吸道和肺部，再排除中毒，之后给你一个详细的尸检报告。”邓姐嘴上带着微笑，说话还是十分严紧，时刻保持专业的法医作风。
    “哎呀，知道啊，又不让你负责，就是让你给推测一下嘛，是他杀不？”
    “不行，还是得等我解剖完再说吧。”邓姐讨好地笑了。
    “不然阿杰，你说，以你的经验看，这刘芳是自然死亡吗？”张队好像等不起了，非要立马得出个结论。
    阿杰倒是实在，看看身旁的邓姐，又看看张队，“张队，不是邓姐不说，死亡有很多种可能性，不是单凭经验就能辨别的，邓姐教过我，在没有确着的把握前不要轻易地下结论，更不能干扰警方的侦查方向。”
    还没等张队开口，邓姐说话了：“阿杰你今天的表现太棒了，这才是一个法医应该做的。”
    张队拍拍阿杰肩膀，“我去搜查证据。”
    大刘在床头柜上发现一个茶杯，仔细一闻有点儿牛奶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死者生前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于是用证物袋把杯子装起来。
    衣柜里左侧一格是一件黑色羽绒大衣，和牛仔裤，应该是头天上班穿的。右侧是一排整齐的衣服独自为伍，无论款式还是质地都没的说，刘芳生前应该是很爱打扮。
    不光衣服，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更是应有尽有，而且每个牌子都是大品牌不说，连香水就好几瓶，包装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小磊好信儿问问二林，二林一打眼儿说得3万。
    “你也没个正经的，看都不好好看。”
    “你以为我敷衍你啊，我是说正经的，就光没拆包装的那两瓶每瓶就得七八千，还有用的这几种，嗨，反正没便宜的，三万我都是少说了。”
    小磊愣在原地：“这有钱人的生活是不一样啊，光化妆品这些就快赶上我一年工资了，我真是对刘芳老公是干啥的有些好奇了。”
    “不敢想吧？就这款墙头灯就得五千块。”
    “吹呢吧，这俩啊？”
    “什么俩，一个五千。前两天我陪我妈逛街，这可是那专卖店里的新货，今年新款。声控，可调温，还能自动关闭，能听懂指令，总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二林在卧室里看到了前几天店员推荐给自己的一款灯，发表下感慨。
    “那棚顶那大的水晶吊灯不得五位数啊？”大刘也来凑热闹。
    “怎么，你也想买一个怎么的？”张队发现大伙儿议论什么还挺上劲儿的，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大家对有钱人的生活有了点小嫉妒。不过说来也是，这样的房子，谁不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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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死因
    大伙回到队里，死者刘芳的老公身份已经查明，这位让众人感兴趣的人物实乃本市最大的海鲜批发城的老板刘林。
    刘林不是富二代，更不是官二代，不到二十岁就和父亲出来闯荡，白手起家。从送货做起，吃尽了各种苦，不知招人多少白眼。
    一次机缘巧合，父子俩低价盘下了一个海鲜摊儿，自己当老板。
    从此不用看别人脸色，爷俩开始放心大胆地干。刘林不怕吃苦，这么多年送货的身子练的也是无比硬朗。
    再加上父亲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和人脉，这生意可以说是越做越大。虽然中间也有过小失手，但比起挣的钱，那都是不值一提。
    刘林当初追刘芳可以说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结婚之后也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对妻子刘芳百依百顺的基础上，也不乏浪漫，他总说生活要有仪式感。从刘芳家的生活品质不难看出，刘林对老婆是出奇的疼爱，可以说是捧在手心上。
    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老公，怪不得刘芳每天上班即使不得休息，也是精神百倍，毫无怨言。
    真是想不到这么一个幸福如蜜的女人竟会早早死去，而且还死因未明。如果是突发疾病正常死亡也会令人觉得可惜，如果真是被人谋杀，那凶手究竟会是谁呢？
    无论是大家替刘芳惋惜也好，猜凶手是谁也罢，当邓法医示意有结果时，真正的破案才刚刚开始。
    张队把大家聚集到了会议室。
    “大家都不要议论了，虽然这次当事人不是身份显贵，但也算家境不一般，大家背后议论也情有可原，但既然邓法医的解剖结束了，那咱们先听听她有什么结论，再开始讨论也不迟。”
    邓法医一改常态地说了些和破案看似没多大关系的事。
    “我先说点儿题外话，大家也不用紧绷着。死者刘芳美丽优雅，我也是女人，所以多留心了一下她的容貌。”
    邓姐喝了口茉莉花茶，继续说到：“我在解剖时有留意到刘芳的皮肤特别好，一般人死了以后皮肤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暗淡，可是刘芳的皮肤在解剖时还是吹弹可破的，她平时应该非常注重保养。我猜她有定期去美容院做面部保养。”
    “好啦，接下来说正事儿了。
    死者，女性，年龄28岁。全身无外伤，无抵御性伤痕。
    眼角轻度出血，口唇发绀，解剖发现呼吸道黏膜有出血点，肺部有局部缺血坏死现象。
    所以患者死因是肺栓塞，死亡时间是昨日凌晨1点左右。
    肺栓塞是一种临床症状，表现可以千差万别，呼吸困难，隐匿性胸痛等等。我只是解剖得出最后的结论。”
    “那，邓法医，刘芳是死于肺栓塞我们知道了，那她是自然死亡还是被谋杀呢？”
    “我说过了，她最终死于肺栓塞，至于她是被人暗害或是自己发病，我无从得知。
    最后不得不说，我发现刘芳的栓塞地点很特别，与常见的不一样。但所有的尸体都不能照本宣科，什么可能都有。”
    “你是说肺部的栓塞点吗？”
    “不错。”
    “那能说明她是被人投毒吗？或者有没有一种药有促进栓塞的效果，尸检时验不出来的？”
    “张队，我没法回答你，给案子定性是你们刑侦警察该做的，而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你说的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我只能这么回答你。”
    “好的，邓法医我知道了，你已经帮我们很大忙了。”
    “我们在搜索房间时没看到任何有外人侵入的现象，房间也很整洁有序，如果是有外人想必也一定是熟人。
    刘芳穿的是睡衣，衣着整齐，有所来之人的话，也一定是对此人毫无戒心，但是不排除凶手给刘芳投的是慢性药物，等她上床后才发作。
    接下来就说说，大刘采集到的茶杯，我在上面提取到了刘芳一个人的指纹不假，但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她的唇印。杯子里没有吸管，显然是被人做了手脚。所以从痕迹证据上看，我支持刘芳的死是谋杀。
    另外刘芳的指甲我有检查过没有提取到DNA，不过以她生活的品质来看，我对她的指甲有点儿质疑。指甲头部像是被人新剪过，指甲底部新长出来的指甲没有涂新的指甲油。一般精致的女生是不会平白无故地只把长长的指甲剪掉，而不重新涂。所以我怀疑指甲是被凶手剪下去的。”
    “邻居们也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保安说看到刘芳五点左右就回到了家，之后没看她出去过。监控设备这几天刚好维护，不知道凶手是不是有意选择这个时间作案。至于医院还有亲属这边我们还没有开始调查，打算一会儿开完会和大刘兵分两路查查外围，看看有什么收获。”
    “对了，刚才技术婷提到杯子，我想起来一件事没说。
    在死者体内有没消化完的牛奶，根据消化程度可以推测死者的喝奶时间为晚上8点左右，既然凶手在茶杯上做了手脚，那么很可能是在此茶杯中下毒，就说明他投的很可能是一种慢性毒药，并不是马上起效，否则和她的死亡时间凌晨1点就对不上了。”邓姐还做了点补充。
    “好，那么我们根据现有的证据来看，暂定此案为谋杀案。一会儿二林和大刘去医院调查一下死者生前的同事关系，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再查查她的朋友圈子，看看她的闺蜜什么的能不能提供给我们资料。
    当然我们还要安抚死者家人的情绪，最好再能打探到从别处听不来的线索。
    至于死者老公刘林，眼下看没有什么可疑，先不用管。等各方面都调查结束了，再看看他是不是也有嫌疑。那就散会吧。”
    “领导，刘芳闺蜜那边我们谁来做，恐怕人手有点紧张。”胖子会后单独问张队。
    “奥，那就让张小梅自己调查她的闺蜜和挚友这块吧，我对她有信心，另外死者毕竟是年轻女性，她一个女生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张小梅没走出去几步，听到这个消息，是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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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 医学院
    在电脑上搜索完地址，再按着这个地址找人，对于小梅来说简直是太简单了，能不能从所找之人口里听出什么，又做到波澜不惊，对于她来说还是个考验。
    小梅先来到之前刘芳上学的医学院，群山环抱之中找到了她的宿舍楼。其实一起上学的同学也都毕业了，按理说没必要回这里找什么线索的。
    但小梅查到医学院了，就无缘无故地来到了这里，索性走一圈看看也好。
    在一片松林里驻足时，很巧地遇到了刘芳上学时的辅导员，虽然好多年过去了，但她本人和电脑上的照片没什么变化，小梅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还没等小梅想好怎么开口，对面的辅导员已经走到了背后，先说话了：“孩子，你是有话和我说吗？”
    张小梅大惊，感觉浑身一凉，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同行，还是搞心理学出身。怎么自己的心思隔着这么远便被她洞穿。
    “啊，是的，可是您怎么知道的？”连这医学院还是自己意料之外走进来的，小梅实在是想不通。
    “哈哈，你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为刘芳的事儿来的吧？”
    “您又说对了。”小梅已经进入蒙圈状态。
    “别您您的，叫着别嘴，听着也拘谨。我们就像聊天一样，互以你我相称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是警察吧？想知道什么呢？”这位辅导员下意识地往里坐了坐，可能是躲避袭来的寒风。
    “我是警察不假，但我今天不想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做笔录，我只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听听刘芳生前上学时的事儿。”
    “刘芳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一般样貌出众的学识不见得高超，尤其是用在女生身上。
    但她的出现完全打破了这个所谓的准则。她的学习在班里甚至是系里都数一数二。无论是理论课，还是临床技能操作。
    我记得有一个临床的老师，也是中心医院的外科护士长，点了名地想要她过去，但是被她以没有完成学业给拒绝了。
    其实只要她愿意，和学校申请一下，提前顺利毕业是肯定的，校长也希望有更多的学生进入中心医院工作。何况那会儿大三的她的手上功夫已经可以和工作几年的护士相媲美了。至于理论课后补就可以了，主要还是要实打实地操作嘛。
    可是她是个很较真的孩子，我也建议过她，但她还是坚持要把学业完成之后再考虑。
    后来毕业了，中心医院来招聘，刘芳也就顺利地上班了。”
    “在您的印象中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啦？”
    “当然，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孩子。”
    “她除了学习好，还有什么让你如此喜欢的地方吗？”
    “也说不大好，学习好的学生有，长得漂亮的也有，可能是刘芳集两者于一身。但更多的是因为和她一起感到特别真实，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特别谈的来？”
    “是，别的学生要么就是感觉特别怕我，要么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只有她和我特别合得来，像朋友一样。”
    “那你们是不是好到无话不谈？我想知道她这么优秀有没有什么弱点呢？”
    “弱点谁没有？谁都有。她只是在我面前很少提及她的家人，我也没有刻意去问，我想她一定是有她不想被人知道的苦衷吧。”
    “那她有没有比较要好的朋友？”
    “她的朋友并不多，可能是女生天生有嫉妒感吧。我知道的只有艾丽丽和她关系挺好，平时上课什么的也都是在一起。”
    “那知道艾丽丽毕业去哪儿了嘛？”
    “她的成绩也很好，毕业时也和刘芳一样去了中心医院。”
    “是嘛，这么巧。”
    “我们那届中心医院要的护士一共不到10个，所以我印象很清楚。”
    “好的，谢谢你。”
    从医学院离开之后，张小梅直奔中心医院。虽然二林他们会去医院调查，但是直觉告诉自己，他们并不见得知道艾丽丽和刘芳的这层关系。
    到了一楼大厅才想起来，忘记和辅导员老师打听艾丽丽在哪个科了，之前来过医院，12楼的经历让自己难以再回首，于是她决定以艾丽丽朋友的身份打听一下。不曾想，刚一开嘴就有了结果。没想到她在医院还挺有名的呢。
    “护士你好，请问你知道艾丽丽在哪科吗？”还没等张小梅具体介绍，被问的小护士已经确定地回答了：“当然知道了，她是我们外科的护士长啊，在十楼，你从这步电梯上去，正对着的就是护士长办公室了。”
    出了电梯，护士长办公室的门没关，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穿护士服的年轻女人。
    “请问是艾丽丽吗？”
    “是我，你是？”
    “奥，我是刘芳朋友，想和你打听点儿事儿。”张小梅语气还挺自信，不过还是被艾丽丽识破。
    “呵呵，刘芳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警察吧？”艾丽丽微笑着看了眼张小梅。
    “好吧，没能逃过你的眼睛。”张小梅只好说实话。
    “刘芳的死，我很心痛，她是我医学院时最好的朋友，只是上班以后就很少联系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警官，说来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呢？”艾丽丽走到门口，带上了门。
    “我刚刚去了医学院。”
    “原来如此，快坐下，关于刘芳，我有好多话要说。”
    “好啊，我就怕你不肯说呢。”
    “怎么会呢。刚好今天下午的手术改成上午了，已经做完了。我这做护士长的，除了手术也没啥活儿。我愿意多和你说说刘芳的事儿。”
    “刘芳的死你怎么看？”
    “我们刚上班时挺好的，虽然忙，但中午没事儿时也会一起吃午饭，说说各科的事儿。
    后来我们都提了护士长，也忙了起来。”
    “再忙也不至于不再交往了吧？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呢？”
    “你这小丫头还挺实诚，没错，后来发生了点儿事儿，打那开始，我们就基本上装作不认识了。”
    ()

第45章 真假难辨
    “能告诉我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你们之前可是无所不谈的朋友啊！”
    “实不相瞒，你也看到了，刘芳长得很漂亮。上班后，渐渐的有很多人追她。刘芳从来不拒绝他人的礼物，也不避讳地同时和好几个人交往。甚至以单身示人，还去面见同事介绍的对象，时间久了，大家就知道了她的为人。”
    “你有和她谈吗？”
    “当然，不好的言论传到了我耳朵里，我第一时间就劝刘芳要一心一意地处对象，不能朝三暮四的，这样对别人不尊重，是道德问题。”
    “刘芳的反应呢？”
    “她不以为然，根本不听我的劝告，还以为我嫉妒她的美貌，看见她有无数的追逐者眼气。”
    “然后你就不理她了？”
    “我一片好心，她不但不领情，还嘲笑我，难道我还要继续听她数落我啊，自然扭头走了。”
    “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人都是谁呢？”
    “感情的东西谁能说得准，眉目传情之类的不是当事人谁也弄不准是不是真在交往，别说错了，冤枉了她。”艾丽丽还一嘴的理。
    “那你知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人就此结仇，甚至扬言要不让她好过的？”
    “我想被她耍过的男的都能有这想法，只不过能不能付诸于行动，就不好说了。”
    和艾丽丽说话有点儿太累了，问什么都一堆理由地没正面回复。这让张小梅不禁怀疑她有没有被对面的这个看上去很乐意帮自己的女人耍。
    “好吧，今天先问到这，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帮忙。”
    “哪的话，都说了，上学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艾丽丽还是那个招牌式地一笑。
    本想着还能从艾丽丽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到头来都不知道自己从她那听到的都准不准，张小梅只得愿自己的盘问功夫还是和二林哥的差了好远。
    忙了一大圈回到队里，除了张队办公室好像有人在，其他人都还没回来，想必回来后能收获很多内容吧，不像自己，小梅不由得失落。
    没找到按查到的地址找到刘芳原来的家，静会是如此残破。小磊和胖子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低头确认后，没错，就是这里。
    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真不敢想象她竟然是刘芳的母亲。
    坐下来细看老太太的眉眼间的确和刘芳有几分相似。
    刘芳母亲对警方的到来并没有太吃惊，可能是眼泪要流干了，人也颓废了许多。
    “阿姨，我们知道您此时一定很伤心，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破案要抓紧，拖得越久破案越困难，所以我们今天来想问你一些关于刘芳的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们问吧，我知道什么一定告诉你们，还希望你们早点抓住凶手，让我女儿安息。”说着说着，眼泪就又要滚出来，阿姨示意小磊不必理会。
    “阿姨，那就讲讲你的家庭吧，我冒昧地问一句，刘芳的爸爸？”胖子感到异样，所以并没有将话说全，但刘芳妈妈已经心领神会了。
    “不错，我爱人在刘芳三岁时就已经得病死了，这么多年我独自一人带着小芳，这其中艰辛只有过来人才能领会。”
    “怎么没想过找个人陪呢？”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是没想过，毕竟孩子太小了，我工作还忙，可是我怕这个人对小芳不好，如果那样的话，我宁愿不找，这么多年一转眼也过来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刘芳从小学习很好吧？”
    “是的，她学习从来不用我操心。小芳很懂事，她知道自己没有爸爸，什么都是我一个人，所以自打懂事女儿什么事儿都不用我管，不单单是学习。看见别的同学有新衣服，新书包什么的，她没管我要过。
    有一次我过年给她买了个书包，她喜欢得连睡觉都抱着。”说到动情处，刘芳妈妈又是泪眼连连，小磊眼睛也湿润了。
    “阿姨，不然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想小芳。我们接着说。有时候我都觉得欠小芳的，如果不是生在我们这个家庭，她一定会更好。这些年她受了太多的委屈，不符合她年龄的委屈。”
    “听说她结婚嫁得很好，女婿家世显赫。不知道对你这个丈母娘怎么样？”
    “对我很好，每次回来都买很多东西，各种补品啊，还有水果零食，应有尽有。”刘芳妈妈说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听说他一个人管理整个海鲜批发城，平时工作很忙吧？”
    “是的，的确很忙，但是即便再忙，他也不忘过段时间和小芳来看我一次，别人还以为我有个儿子呢。”阿姨又是下意识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个女婿她很满意。
    “听说刘林当初追刘芳费了很大劲儿，后来还是用坚持打动了刘芳？”
    “是啊，我女儿从小就特别依恋我，连谈恋爱都跑来问我。我看这个刘林完全没有有钱人的架子，是真心对我女儿，所以还是我帮他劝动了女儿，同意和他相处，最后结婚。”
    “小芳家里那么大地方，为啥不把你接去一起住呢？”
    阿姨对小磊的提问感到很突然。
    “奥，我年纪也大了，他们俩平时工作也忙，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
    “是嘛，可是也应该给你换一个离他们近一点儿或者是大一点儿的房子。”也许是胖子不该说，不过换做谁也想不到堂堂海鲜城老板的丈母娘竟然会住在这里，这个简陋甚至是破败的房子里。
    阿姨脸上很明显地出现了一丝尴尬，“他们总和我说要买房子给我，不过我说我一个人挺好的，住习惯了，都给回绝了。”
    “好的，阿姨，在你印象中，最近刘芳有没有和你说过工作上的不愉快，或者和谁有过冲突呢？”
    “让我想想，上次小芳下夜班到我家，我问她累不累。她有点想哭的样子。奥，我想起来了。”
    ()

第46章 关系
    “她和你说为什么想哭了吗？”胖子有点按捺不住。
    “我说有什么事儿就和妈讲讲，或许妈能帮上忙，给你出出主意啥的，可千万别憋在心里。”
    “然后呢？”
    “她什么也没说，哭的更厉害了，嘴上还说没事儿。”
    “咳，小芳一定是受了委屈，小时候也是，她只要一受委屈就躲在角落里哭，也不让我知道。”
    “那她究竟是工作上的事儿呢？还是家里的事儿呢，什么事儿使她觉得委屈？”
    “我想有可能是工作上的吧，因为小芳是下夜班到了我这里。”
    “也不见得，换个角度，她下夜班不回家休息，跑到这里来，还被你知道他她不开心。”小磊说出了事情的令一种可能。
    “警官你要是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说啥了，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
    “那她有没有提过某个单位同事，平时关系挺好的，最近发生了点矛盾？”
    “她和小美关系最好，她总说这孩子单纯，肯干活，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至于和谁有矛盾，你也知道了，她连哭都不告诉我原因，她是不会透露给我和谁有矛盾的。这个孩子要强，什么事儿都靠自己。”
    “好吧，阿姨今天我们就问到这，你休息吧，案子有消息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从刘芳母亲家出来，小磊问胖子：“哥，你说这阿姨刚才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你也觉得她有些地方隐瞒了？反正她没和我们全说实话。至少在房子的问题上，有那么多钱，怎么可能让丈母娘住的如此寒酸？”
    “要我说就是这个刘林霸道，蛮横，根本不把刘芳放在眼里。两人的生活中，刘芳根本没有地位和话语权，金钱也不供她支配。
    但是话说回来，刘林哪差一套房子钱啊，刘芳的用度那么大，不都是他给的吗？感情不好的话怎么可能给她花那么多钱呢？哎，真是个头疼的案子。不知道二林那边怎么样了。”
    中心医院，内科主任办公室。
    “两位是市刑侦队的警官吧？院长都和我交代好了，全力配合两位的工作。”主任一边说，一边示意二林和大刘坐，手上还给他俩斟茶。
    “主任，你不用客气，我们来就是想了解一下刘芳平时的工作，还有人际关系。”
    “刘芳是我的护士长，在护士间有很高的威信，也是我的得力助手，这么多年和我的配合也很默契，深得我心。”
    “你们内科没有手术，也要护士长和主任配合工作吗？”
    “当然，内科没有手术，但是时常有急诊的危重病患送到我们内科来，由我诊治，刘芳亲自处置，抽血化验，点滴，气管插管，下胃管，插尿管等等。”
    “看来主任对刘芳的工作能力是赞赏有加，不知道对她私下的为人有什么评价呢？”
    “她是护士长，平日里体恤下属，对患者更是无微不至，丝毫没有护士长的架子。好多老病号，每次来都点名要刘芳当责任护士，虽然她的工作已经够忙的了，但从来没有推脱过。护士谁家里有事值不了班啥的，她知道了都主动顶上。相信我不用再说什么了，你们也应该明白了。”
    “那么她的感情生活怎么样，你对她的丈夫刘林有没有点儿了解？”
    “听说刘林很忙，我也没见过几次，一起吃过一两次饭吧。有一次情人节，他拿了好大一捧玫瑰花，在大门口等刘芳下班，可给这波小护士羡慕坏了。”
    “听主任这话，刘芳简直是无瑕疵，人好，对待同事友善，工作能力强，又寻得一个良人待自己恩爱如初！”大刘话说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儿玄乎。
    “怎么，你们警察还非得听到点负面消息罢手呗？刘芳真是如我所说，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我还有事忙，请改日再来吧。”主任一副想撵人的样子。
    二林也并没有多说话来安抚他的情绪，这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从他瞪大的眼睛可以看出。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刘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简直是笑得不注意个人形象，吓坏了对面护士站的小护士。
    “二林，你对被问话人有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就是看他不招人稀罕，还数落上我们了，警察不就是找到矛盾点，纠出凶手的破绽才能破案嘛，还我们就爱听负面消息。
    我看他就是没说真话，有事情刻意隐瞒，自己科的护士长被杀怎么可能平时一点也没察觉呢。虽然刘芳是死在家里，但也不排除凶手是医院的人。手下有什么矛盾他作为主任哪能一点没听说。反正就算他和凶手不沾边，也一定有说谎的嫌疑。”
    “我们去护士站问问吧，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护士，你好！”
    “你好！有什么事嘛？”小护士见到二林和大刘站门口，有一点儿吃惊。
    “奥，我们是刑警队的，为刘芳被杀的事儿来的。”
    “护士长？我能帮你们什么呢？”小护士一脸难为情。
    “你不用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是让你说出凶手是谁，才算是帮到我们警方。”
    “我们去天台说吧。”
    移步电梯，三个人上到了天台。高处果然宽敞，本来今天不觉有风，站在这里竟然感到阵阵微风拂面。
    “这里没有别人，免得人多嘴杂。”大刘和二林不约而同露出意想不到的表情，心想这小护士有点儿意思。
    “我来这不久，上班时起，就是芳姐带我。她人平时看起来挺厉害的，其实私底下对我们护士特别好。”
    “你们主任呢？主任和护士长关系怎么样？”
    “你是问哪种关系？”
    “除了工作关系难道还有别的不成？”
    “主任平时看我们护士的眼光总是色咪咪的，但我们都遵循医嘱做事就好了，也不用和他有过多交流。芳姐就不一样了，她是护士长，主任总以工作缘由把她叫到办公室。”
    “主任给护士长安排工作也很正常啊！”
    “安排工作当然没什么，可是有好几次我看见芳姐从主任那屋出来哭哭啼啼的，别的护士也见过。”
    “会不会是批评她工作没做好呢？”
    “怎么会，主任除了色一点儿，从来不说我们，何况是那么漂亮的芳姐呢？”
    “那你的意思是他喜欢刘芳。”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到疯狂。”大刘和二林目光交汇，也不知道这个小护士的消息是真是假，“疯狂”这个词用得够不够准确。
    ()

第47章 原地踏步
    “今天谢谢你的配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谢就不用了，你们帮助破案抓凶手，我还得替芳姐感谢你们呢。
    别人都管我叫小美。”
    “小美，哈哈，真可爱的名字。我们希望今天的谈话不要告诉别人，还请替我们保密。”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否则我也不会大费苦心地在天台上说这些话。”
    “好的，小美，想起什么记得和我们联络。”
    二林和大刘出来都一个表情，“懵”，一头雾水的俩人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了。
    等二林和大刘也回了警队，外围工作暂且告一段落。
    张队把队里人叫到了一起，开个小会，没喊鉴证和法医。
    “把大伙叫到一起开个会，是想着这几天同志们把外围基本走了一遍。
    张小梅去了医学院，也就是刘芳上学的地方，遇到了死者生前的辅导员。小磊和胖子去了刘芳母亲家，大刘和二林呢去了中心医院，进到了死者生前的科室对相关人员进行了问话。
    这个会都是队内人，我没叫法医和技术婷那边。大家把手头上掌握的汇总一下，我们好对刘芳生前的人际关系进行下细致地梳理。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或者谁有作案动机。”
    “到了医学院我很巧地遇见了刘芳生前的辅导员，她话里话外对刘芳十分疼爱，说她不仅学习优秀，长相出众，还做事认真曾拒绝中心医院的邀请函，只因为还没毕业。导员最喜欢她的原因是，她不做作，和她在一起很真实，什么都不用想。当我问到刘芳有没有弱点，她只是告诉我刘芳在她面前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人。当问到刘芳好友，她告诉我刘芳有一个经常在一起的朋友，也是后来同在中心医院上班的外科护士长艾丽丽。
    从医学院出来我又去了趟中心医院找艾丽丽，她说本来两人关系很好，是上学时最好的朋友，可是由于刘芳工作以后在感情上放纵自己，同时交往多个男朋友，还不拒绝他人的礼物和邀约，艾丽丽劝说无果，两人就没联系了。
    听辅导员口中的刘芳，是个踏实自律的女生，不像能在情场里徘徊不定，对感情不负责任的人，我倒是怀疑这个艾丽丽口中的话是真是假了。”
    “小梅也辛苦了，医院也跑了一趟，那二林和大刘接着说说在医院里都记录了哪些笔录吧。”
    “我们先给内科主任录了口供，这个主任倒是很热情，说是奉了院长之命，要全力配合我们。
    主任口中的刘芳零缺点，无论是从工作能力，还是作为护士长的威信，到体恤下属服务患者，甚至还把刘林给一顿夸。
    我和大刘听不过去了，想问问刘芳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他还急了，说我们警察就喜欢抓这种不好的地方，没有还不行了。这把咱俩给气的。”二林一边说一边又想起了那个主任生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你们俩就这么回来了？”
    “哪能呢！从他屋出来，我们就直奔护士站，有一个叫小美的护士和我们谈了一些刘芳的事儿。她口中的刘芳是个好人，对她很照顾。
    小美还透露一个秘密，她说他们主任是个色鬼，对刘芳爱到发疯，好几次刘芳都哭着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并没有和别的护士求证小美透露出的这个秘密。”
    “刘芳母亲也提过小美，她说刘芳印象中小美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听到小美，小磊把话接过来。
    “不出我和胖子意料，刘芳母亲对自己女儿也是满口的夸奖。刘芳从小没了父亲，母亲怕她受苦，所以这么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将孩子养大。刘芳自懂事起就很听话，不单单学习不用妈妈操心，生活上也从来不难为她母亲。
    说到刘林这个女婿，阿姨也是从里到外的喜欢，当年还是阿姨先看好刘林说动刘芳和她交往的，最后两个人结了婚。
    阿姨说两人时常来看自己，还买许多吃的东西给她。但当我们问到刘林那么有钱，家里还有条件一起住，为什么不把她接来，或是换一处舒服点儿的房子？
    她总是以岁数大了不习惯和女儿一起住啊，刘林工作忙啊之类的回复。总之一直坚持两人对自己很好。
    可是我和胖子的观点一致，阿姨说的不一定都是实情。”
    各个方向的外围都已经阐述了自己遇到的情况，主要是有交叉的地方不尽相同，大家一时不知道怎么辨别。只好再回到案件的本身。
    “我们有几处口供需要考究。首先是刘芳上学时的挚友艾丽丽，她说刘芳结婚前感情混乱，但辅导员和刘芳母亲口中的刘芳是和懂事要强的孩子，这与之有出入。
    再就是主任说刘芳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下都没有负面消息，不曾发现与谁有过矛盾。作为主任，全科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一概而论说好的态度让人起疑。
    还有刘林是否如刘芳母亲口中所说的那么好，又像主任提到的情人节送花给妻子，还要认证一下。”
    张队品了一口铁观音，“大家分头行动吧，现在我们基本还在原地踏步，找不到嫌疑人就没法突破，大家辛苦了，等破了案我请客。”
    张队最近也不怎么了，动不动就要请大伙儿吃饭。本来破案就是本分，张队又一改从前的吝啬，大家觉得虽然辛苦，心里也是甜的。
    二林和大刘不约而同决定一起再去找小美求证。
    “小美，我们又来了，不会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的，我现在刚好有时间两位警官想问什么呢？”
    “我们的确有些事想核实一下。你工作时间没刘芳长，那她单身时的感情生活怎么样，是否有所了解？”
    “虽然我来工作时，芳姐已经结婚了。但我从别人口中听说当年院里很多医生都追求过她，可是芳姐从来都是果断地回绝掉他们的好意。虽然长得漂亮却从不卖弄自己的容貌来谋取利益，不像个别人，为了钱和地位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小美越说越愤恨。
    ()

第48章 急性胰腺炎
    “可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刘芳仗着自己容貌娇好，肆意玩弄别人感情，摆弄这些追随者于股掌之间。听姑娘这意思是有人造谣咯？”
    “人太完美了，难免招来嫉妒，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你知不知道她竟招谁记恨了？”
    “无外乎也就是那些同龄的，以为自己长得好不错的，看着人家眼气呗。”
    二林觉得这个回答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没再接着问下去。
    “那你说的当年追过刘芳的医生还记着吗？”
    “这个我还真有点儿印象。骨科的肖晴，脑科的王东明，还有咱们主任呢，当然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大夫。”小美饶有兴致。
    “你说还有你们主任？”
    “是啊，现在他还色心不改，芳姐都结婚了，还骚扰人家。”小美噘嘴以示不齿。
    “你们主任口中芳姐哪哪都好，也没和谁有过矛盾，是不是因为他喜欢她，刻意包庇的？你知不知道刘芳和谁有过矛盾？”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主任这点是跟你们说了实话，芳姐那么好，谁会和她有矛盾呢！”小美说说眼泪就下来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刘芳老公刘林你见过吗？”
    “见过啊，情人节还来接芳姐呢，手里还捧着那么大一捧玫瑰花。”小美嘴上带着笑，心里也一定是羡慕的。
    “这么说刘林对妻子刘芳很好了？而且还懂得浪漫？”
    “那当然，有时候来还给我们护士站送吃的呢，简直是模范老公。只是芳姐无福消受这么好的爱了，她还那么年轻。”见小美又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刘赶紧转移话题。
    “难道医院就想不出什么人有可能杀刘芳？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人有这个可能性。”
    “如果非要硬想，那么就是我刚才提到的骨科肖主任。”
    “肖主任？就是当年追过刘芳的肖晴？”
    “是啊，现在已经是主任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案发头两天，我值下午班，看见芳姐气哼哼从楼上走下来，我喊她都没反应，我抬头向上看，一个人影晃过，样子很像是他，而且楼层也刚好对劲儿。”
    “刘芳平时和他有联系吗？”
    “芳姐偶尔会上楼，但是不是找他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真是谢谢你了，小美。”
    “没什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有什么事儿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反正我最近白天也都在。”
    “这个是你们的排班表？”
    “嗯，是啊，每天谁上什么班都标的一清二楚。这还有交班记录，都是电子版的，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可以影印一份连同排班表一起带回去。”
    “好的，真是麻烦你了。”
    回去后二林和大刘把从护士站拿来的排班表和交班记录一并交给了领导。
    张队拿着排班表还有交班记录若有所思的样子，等下班了大刘经过队长室见张队还在拿着表，眉头紧锁。
    “领导，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在这研究一下午了。”
    “排班表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我通过这个交班记录想到了点情况。”
    “交班记录看出问题了？你是说案发前一天的手术？”
    “不是，这个手术倒是没什么问题，最后患者得到救治已经出院了。这在备注一栏里有记载。
    我说的是这个案发一周前的夜班手术。患者是心脏病病发120送来的，送来时已经是没有生命迹象，经过半小时抢救后宣告死亡。主治医生是主任，责任护士是刘芳。”
    “这个怎么了？年纪89又是心脏病来院时已经不行了，内科正常进行了抢救措施，做后老人去世了也无可厚非。”
    “不是这个事儿，这上面写的患者名字是楚一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楚氏集团的总裁。”
    “就是大名鼎鼎的以女士高端服装品牌主打的楚氏衣业？”
    “不错，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一般他们这种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而且医术都要了得才会被雇佣。像老人这样常年有心脏病的家里也会有小规模的抢救器械。
    但是我看这个记录上120人员写的家属事前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说是心脏病药刚好没了，还没有去买。像这种心脏病人总是备一瓶药在身上，家里也会提前买好，不会出现药没了才要去现买的情况。
    不是家人不上心，就是有人别有用心。反正我们做警察的天生就不相信有什么巧合。也可能是我敏感了。”
    “领导，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明天一上班我去查查。”
    “不要到班上，直接去吧，我等着你的消息。”
    “好咧！”
    第二天一早大刘直接到楚家一问究竟。
    见到警察寻问楚老先生的死，管家是老泪纵横。
    “我跟楚老有几十年了，那会儿楚老还是自己打理公司，后来身体不好了，又有心脏病，就让小儿子接手了公司。
    我妻子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晚上我都回家照顾她，就没留在这里陪楚老，没曾想第二天一早听到他头晚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消息。”
    “楚老平时有私人医生吗？对他的去世医生有没有什么质疑？”
    “张医生在楚老去世前一天还来给楚老检查过没有异常，对于他的去世张医生并没有说什么，年纪大了，心脏病冬季又多发。难道警方对老先生的死因有什么疑问吗？”
    “那倒没有，我们是翻查交班记录看到了楚老被120送到中心急救。平时楚老的救心丸都是你准备的？”
    “是啊，一般是家里备两瓶，我隔一周左右就往楚老先生随身携带的药瓶里倒点儿。心脏病不像别的，起病快，这药能救命，不敢大意。”
    “有什么问题吗？”
    “奥，没有。楚老有几个孩子呢？”
    “就两个儿子，小儿子接手了公司，大儿子有自己的事做。不过说来也巧，就在楚老去世的那天，大少爷也死了，急性胰腺炎。”
    “也是在中心医院？”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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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可见人的秘密
    “在外科手术了？”
    “是的，可惜病情严重，还是没抢救过来大少爷也跟楚老去了。”
    “你是说大少爷是在楚老之后死的？”
    “是啊，医院公布的死亡时间前后差了20分钟。”
    “那可否冒昧地问一句，大少爷有孩子吗？”
    “大少奶奶出过车祸，医生说她不能生育。只有二少爷和二少奶奶有一个儿子。楚老在世时喜欢的不得了。”
    “谢谢你，管家，我就先走了。”
    警队。
    “张队，楚家我去过了，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
    “喔？什么事儿？难道是楚老的药果然有问题？”
    “药的事儿是有问题，管家说他家有两瓶备用救心丸，楚老身上的那瓶也是备足了的。不知是哪个狠心人，在药上做了手脚，简直是害人性命。”
    “你刚才说还有事儿？”
    “是啊，我要说的是楚家大少爷也死了，就在楚老去世的那晚。”
    “什么原因？”
    “说是急性胰腺炎，手术也没能救回来他的命。”
    “难道也是在中心医院？”
    “不错，在中心医院外科。”
    “走，和我去趟中心医院。我要看看外科的交班记录。”
    中心医院外科。
    “护士您好，警察，麻烦你调一下楚先生手术那晚的交班记录。”
    “好的，是这个。你们先看着，有事儿喊我。”
    “好的，你先忙。”
    张队和大刘坐下来仔细地研究起这个看似简单的交班记录，可这简短的一页纸里却蕴含了太多的信息。
    “大刘，你看这父子俩的死亡时间就差了20分钟，楚老先去世的，他儿子后去世的。”
    “嗯，管家也是这么说。”
    “你看，这里的手术护士是小梅提到的那个艾丽丽。”
    “还真是啊！不对啊，领导，这个交班记录有问题。”大刘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
    “交班记录能有什么问题？”
    “领导你看，这个交班记录被改动过，这里有，应该是楚先生去世第二天被人改动过，这个时间。”
    “哎呀，是啊，更新时间是第二天了，是什么东西要改呢？”
    “领导，我好像猜到了，是死亡时间。只有死亡时间是可以改动的，别的没有必要改。”
    “死亡时间，难道和楚老的死有关？大刘我好像明白了。快，我们拷贝一份交班记录，先回队里，我有东西要查。”
    警队。
    “小磊，帮我打一份楚家的家庭人员报告。”
    不出十分钟，报告打好了。
    “看这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没有孩子，如果大少爷先死的话，大少奶奶一分钱也得不到。
    但是如果有人把死亡时间改了，变成现在的比楚老先生晚了20分钟，那么她就可以分得楚家的一半财产。
    这上估算的楚氏集团市值有10个亿，那么她至少可以分得5个亿。
    还有，张小梅，你恐怕想不到的，大少爷手术的当班护士正是艾丽丽。”
    “什么？是她。领导，我脑子现在有点乱。我们是查刘芳的死因。怎么就扯到楚家了呢，还无缘无故牵扯出了楚家父子的死亡。”
    “一般这种豪门总裁死亡，背后一定会牵扯财产纠纷，我想是有人居心不良想霸占财产。”
    “你是说大少奶奶为了分得楚家的财产，特意改变了大少爷的死亡时间，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得到自己不应该得的那一份遗产。”
    “你分析的没错。”
    “可是，领导，我有一个地方没明白。”
    “什么地方？”
    “为什么你说大少奶奶要霸占遗产？不是二少奶奶居心不轨呢？”
    “大少奶奶没有孩子，如果大少爷先于楚老先生死了的话，她将一分钱也分不到。”
    “是啊，头儿，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是管家说当晚二少奶奶要去家里看楚老，如果那样的话，她会不会把楚老的救心丸藏起来丢掉呢？可是现在无从得知。单单凭着这点儿猜测我们没法把二少奶奶怎么样。”
    “哎呀，真是头疼，这刘芳的案子还没有一定呢，又引出一起豪门丑案。”
    “会不会是刘芳知道了什么被人灭口了呢？”
    “可是大少爷的手术医生刘芳并不熟啊，小美说见到刘芳气哼哼地从楼上跑下来，这么是去找肖晴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儿呢？”
    “不如我去问问肖晴吧！”
    “也好。”
    肖晴办公室。
    “你好，肖主任，我们是市局刑警，有件案子还得麻烦你提供资料。”
    “客气了，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
    “听闻你当年追过刘芳？”
    “是啊，知道她死前我还是很喜欢她？”
    “喔！肖主任还挺直言不讳的啊！”
    “真爱嘛，为什么要隐藏。”
    “楚家手术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当然，那晚我刚好有一台手术在台上。”
    “你是说那晚你值班？”
    “是啊，我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问问。案发前两天，有人见到刘芳气哼哼从你办公室下来。你怎么解释？”
    “不会的，那几天我刚好休年假在家里培训呢母亲。”
    “是吗？”大刘有点儿尴尬。
    “当然我没理由撒谎，你们可以去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直到现在也深爱着她，又怎么可能杀她呢？”
    警队。
    “头儿，案发头两天肖晴在家休假，小美应该是看错了人。还有，我觉得肖晴毫不掩饰对刘芳的爱，他不会是凶手。而且，楚家手术那晚，他在医院值班。”
    “看来我们是真的冤枉肖晴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个隐藏在背后的会是谁呢？”
    “对啊，刘芳家监控设备不能用，不等于医院没有监控啊，我们去中心医院调下监控或许能发现什么。”
    中心医院监控室。
    “您好，我想看一下楚家大少爷手术那晚的监控。”
    “好的，找到了。”
    等等，这不是楚家二少奶奶嘛。她来这干嘛？难道是和大少爷的死有关？还真说中了，外科护士站门口二少奶奶和艾丽丽清晰的显示在监控的影响里。
    二刘感到他们一定是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

第50章 案中有案
    可是本被怀疑的大少奶奶没出现，怎么二少奶奶出现在了屏幕上？
    “麻烦你，帮我把这段放大，能有声音嘛？”
    “对的，就这样。”
    仔细一看，二少奶奶手里拿着一摞信封样的东西，一共五个信封，那么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五万块钱，这应该是艾丽丽半年多工资啊，的确够诱人。
    当二少奶奶开口时，艾丽丽明显显得很吃惊。
    “你不用害怕，我给你钱自然是有事儿求你。”见到艾丽丽不知所措的样子，二少奶奶忙替自己解释。
    “可是我能帮到你什么呢？”
    “一会儿楚家大少爷是不是要手术了？”
    “不错啊，人很重，医生马上就开刀了，我得进去了。”
    “别，你听我说完再走也不迟。我就是想让你在药上做点儿手脚，保证他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那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艾丽丽转身要走。如果当初她的脚步再坚决一点儿，那么楚家大少爷恐怕不必死。
    二少奶奶抓住了艾丽丽眉心的一点儿迟疑，为自己丑陋的计划继续努力着。
    “你辛辛苦苦干一年才能赚几个钱，这些够你半年工资了吧。况且他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我不说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到时候你可以拿着这笔钱买点儿你喜欢的东西，这难道不好吗？”
    艾丽丽停下脚步，看了眼二少奶奶手里那一摞钱，终于还是屈服在利诱面前。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概十分钟吧，艾丽丽蹑手蹑脚地又出现在监控屏幕里。她惭愧地对二少奶奶点了点头。
    “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喏，这五万块钱是你的了，不要对别人提起我来过，否则咱俩都得完蛋。”之后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在大少爷死后十分钟，尸体被拉了出来，盖上了一张白色的床单。艾丽丽惭愧的神情，不知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等等这个时间楚老应该还在内科抢救，也就是说，大少奶奶不会因为老公的死从楚家得到一分钱。除非她，改时间？
    “快，帮我找第二天的视频，好的就是这。”大刘忽然间想到了之前的推断，一定是有人改了交班纪录上的死亡时间。
    果然，凌晨趁着护士们还没来上班，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护士站的电脑前。拉大后，不错，正是楚家大少奶奶。她速度飞快的翻看着交班记录，找到大少爷的死亡时间一栏，果断地往后延迟了一个小时。
    按理说艾丽丽应该发现这个时间被改动，可是她的心被罪恶所蒙蔽，遮住了她的双眼。被可图之人侥幸利用。
    等等，不对，按理说二少奶奶此时并不知道有人会改时间，可是她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让艾丽丽做手脚呢？大少爷死了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除非楚老的死和她有关，或是她做了手脚。她知道楚老会九死一生，救活的希望不大。这样大少爷死了，楚老也死了，楚家的财产就被她一人独享。前提是要大少爷死在楚老先生之前，否则就要眼看着一半财产被大嫂分走。
    银行。
    “你好，警察。帮我查下这个人的财政状况。”
    “好的，结果是透支300万。”
    “什么？透支300万，确定吗？”
    “当然，身份证号，户头号和名字都一致，不会错的。”
    警队。
    大刘查明了事情真相赶紧赶了回来，顾不上休息，气还没喘匀呢，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事情真相。
    “知道大少爷做手术时谁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吗？竟然是二少奶奶。她用钱贿赂值班护士，也是手术护士艾丽丽。”
    “因为什么呢？”
    “呵呵，为了钱呗。”
    “为了钱？”
    “刚开始我也没太想明白，后来我到银行查过二少奶奶的户头后彻底明白了。她的账上透支了300万，这个月不还银行是要采取行政措施的。而楚氏集团最近资金周转却拿不出这么多钱。”
    “可是她问什么要特意要大少爷的命呢？”
    “她应该是本来并无此意，只是想等楚老死后可以分到一半家产。没想到大少爷也刚好急症做手术，于是来个顺水推舟。
    这样一来，大少爷先于楚老去世，大嫂一分钱也得不到，二少奶奶就神不知鬼不觉，不但还了欠款，还成了富翁。”
    “这招真是高啊！可是谁改了大少爷的死亡时间呢？”
    “当然是大少奶奶，这样没有子嗣的她可以因为老公死在楚老之后，意外分得楚家的一半财产。监控里也有她到护士站改时间的影像，她想不承认也不行。”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那二少奶奶是不是真的和楚老的死有关还是不得而知啊。”
    “有她在护士站和艾丽丽的交易视频和声音，恐怕只能使她认罪低头。既然买凶杀人也是死罪，她应该不会刻意遮蔽楚老死亡的事实。”
    是时候落案了。
    审讯室。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当然，我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二少奶奶平静地回答道。
    “为什么非要走这条不归路呢？”
    “我本不想的，”二少奶奶略带哭腔，“如果不还银行的300万，会抓我进监狱的，我没办法。”
    “可你这是死罪。”
    “你死了不要紧，有没有想过你的儿子怎么办？”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是你把楚老的药藏了起来，他心脏病发没有救心丸，就这样，你眼睁睁地看着楚老在你面前奄奄一息，然后再打120。”
    “是的。”
    “那为什么又要艾丽丽帮你杀了大少爷？”
    “老爷刚送去医院不久，我就听说大少爷急性胰腺炎在外科做手术。
    天赐良机，我忽然间意识到如果大少爷这么死了的话，只要比老爷先死，我的遗产就会从原来的一半，变成全部。
    于是我去医院贿赂手术室护士，帮忙做手脚，让大少爷下不来手术台。”
    “可是你万万想不到的是大少奶奶竟然改了死亡时间。”
    二少奶奶可怜地一笑：“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

第51章 似曾相识
    “头，把师傅分给我呗！”小梅谄媚地冲着张队笑。
    “这丫头今天啥毛病？”
    “我想听听艾丽丽怎么说，你不是打算让师傅审她了嘛，我就做记录，顺便听听。”
    “有啥好听的啊，真是摸不懂。既然你这么上心，我没理由不同意啊。”
    “谢谢头儿。”
    审讯室。
    “说吧，就不用我督促了吧。旁边这位警官你认识吧？你应该还对她撒了谎吧？”胖子很轻松，像拉家常一样。
    艾丽丽倒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了眼坐在胖子身旁的张小梅，自嘲地哼了一声，嘴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
    “我有那么好笑吗？你笑什么？为什么当初录笔录时你骗我？”
    艾丽丽眉头往上一挑。“你是说刘芳的事儿？我骗你什么了？她本不是什么好人，长得一副狐媚样，眼睛放电到处勾引男人，我只不过是说的夸张了点儿。表面上装得挺纯洁，你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合着你都是乱猜的，真是，害得我们摸不到嫌疑人。”
    “先说说你是怎么害死楚家大少爷的吧？”
    “视频你们不都看见了嘛，还问我干嘛？”
    “我说的是你杀人的具体方法，不是问的你们怎么龌蹉的交易。不要浪费时间。”
    “对于护士来说，想杀死一个人太简单了。”艾丽丽眼神里闪过一丝玩笑似的光芒。
    这无疑激怒了坐在对面的张小梅：“你知不知道你杀人了，你是护士，白衣天使，竟然被收买轻易取走患者生命。一个生命在你那还不值五万块钱吗？”
    “要不他也快死了。”
    “这是你一个护士该说的话吗？如果你遵循医嘱努力医治，他可能不会死，会活过来，和正常人一样！”
    艾丽丽被小梅的暴跳如雷惊到，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嫁的好一点，不能有花不完的零花钱，我长得也不差啊，我不想认命！”艾丽丽忽然哭着叫喊着，带着委屈，带着压力的释放。
    “嫁得好不好是你自己的个人行为，你挑老公没挑好，难道要让别人替你买单吗？
    在你眼里只要长得好看就是嫁的好的唯一标准吗？这是什么逻辑啊！
    难道有钱人只喜欢好看的吗？你以为大家都像你那么片面嘛，她们一定有你不知道的特质，可以打动到对方。而无论如何，这些都与你无关。
    你不应该把生命看得如此不堪，就因为他要死了，谁都有活着的理由，你要让他们选择，而不是你替别人做这个决定。
    所以，中国对于这样的罪行就是要严惩不贷。”
    许久，艾丽丽就像睡着了一样，什么话也没有，不是眼睛偶尔眨一下的话，还真是有点儿吓人。
    “说吧，具体用什么方法？”
    “我把抢救用的肾上腺素减量了。”也许是艾丽丽意识到了自己的不齿，声音压低了许多。
    “说说吧，刘芳怎么回事儿，她上楼找的不是肖晴而是你，你们外科和骨科病房楼层很近，小美那天看走了眼。”
    “不错，刘芳儿那天楚老去世后上楼交病例，我一不小心身上的半支肾上腺素在和她撞满怀时掉了出来。
    当护士多年的她自然知道其中的奥秘，她逼问我，我没有承认。后来她总来找我，胁迫我自首，我不能自首，我还没结婚，还这么年轻。我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
    “于是你就动了杀心？”
    “如你所说，她是你上学时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就舍得她死？”
    “我不想的，她不死我就要死。”艾丽丽露出悔恨的泪水，双手掩面。
    “我们平时不在科里见面，所以应该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只能赌一把了，能挺一天是一天。”
    “你怎么杀她的？”
    “那天我故意躲开保安的视线，没和她一起进大门。
    我们护士学过药理，上学时我的药理是成绩最好的。我将微量的安眠药加在她的杯里，这样待尸检这点儿剂量已经分解。”
    “可是这点儿安眠药是不会死人的。”
    “不错，我又在里面掺了痕量的麻黄碱，这种药有致栓的作用，我也是没有把握她一定会死，没想到第二天真的听到她死亡的消息。”
    “她床头的杯子你处理过？”
    “当然，万一法医结论死因无可疑，我就真的可以蒙混过关。”
    “可是你百密一疏，擦掉了指纹却忘记了喝水唇印一定会印在杯子上，这就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杀了刘芳，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悔意吗？”
    “都不重要了。”艾丽丽扭过头，任无情的泪水肆意流淌。
    “怎么了？丫头？案子破了还不开心？”胖子在走廊叫住愁眉苦脸的张小梅。
    “师傅，我没啥事儿。就是觉得生命太脆弱了，刘芳那么年轻，有个爱她的老公，还没做妈妈。”
    “别唉声叹气了，我们做这个工作，每天都会接触到人性的黑暗面，要学会调节自己，否则你岂不是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罪恶的映射下。”
    “呵呵，好啦师傅！我不会想这些了，只是……”
    “只是有点儿饿吧？走啊，我地方都订好了！”
    “啥，你咋知道我饿呢？”
    “我是干啥的呢？你肚子都叫半天了。还是上次我们去的那家店。”
    “冷饮店？”
    “哈哈，他们家现在升级了，什么都有。面条啊，饺子，炒菜，还有火锅。好吧？你想吃啥，哥请你。”
    有那么一刹那，张小梅多想拥抱一下旁边这位以哥哥自称的师傅，在阳光的照耀下他是发光的温暖的。
    “咋啦？愣了？”
    忽然间的说话吓坏了恍惚间的张小梅，她从自己的臆想中缓过神来。
    “没有，呵呵，一时间愣神了。”
    张小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幻想出和师傅在一起的样子，但她确实很快乐地活在自己的想象里。她甚至会觉得找男朋友一定要按着师傅的样子找。
    警队。
    “头儿，有人报案！在公园的公厕旁发现一具男尸，听同僚说凶手的手法像极了20年前的案子。”
    ()

第52章 “案发现场”
    “全体都有，除了接话员，全部驱车去公园！”
    车上张小梅还是不改之前的好奇，头趴向副驾驶的大刘这边：“大刘哥，刚才领导的表情好像特别凝重，你有没有觉得啊？”
    “有案子时，领导的表情什么时候好看过？”大刘看似敷衍。
    “以前有案子领导的表情也是严肃，但今天好像特别恐怖。也许是我多想了吧。”张小梅开始坐在座位上嘴里还不忘嘟哝两声。
    “那刚才说的连环凶杀案是咋回事，大刘哥你二十年前那会儿听说过没？”
    “丫头，你咋那么好奇呢，一会儿到现场了，有的是活儿要干，你又何必没事往自己身上揽事儿呢！”大刘的语气重了些。
    张小梅感到了大刘变化的语气，鼻尖一酸，眼泪就跟着要涌出来了。她来警队的时间不长，不知道大刘是为了自己好，怕她戳中了张队的命门，惹火上身。
    可是她此时哪知道那些，在她印象中大刘哥是谦虚友善的大哥，不知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耐烦，甚至于有点儿厌烦挖苦的意味。只是一心想知道更多关于案子的消息，竟被泼了如此凉的一盆水，心里的冷真是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胖子看出来火候，他哪忍心自己的爱徒受委屈。马上小声安慰：“小梅，你大刘哥不是凶你，你别想多了。总之这件事你还真是不问的好，知道的越多，对你反倒没好处。”
    说着说着，车到了公园。小梅只好随众人下了车，暂且将这个疑问藏在心里。
    远远地看去一个男性尸体，衣着整洁地躺在那里，腹部的正中间插着一把匕首，但是腹部并没有多少血，身底也没有发现血迹。死者脸部惨白，头略微歪向一侧。看样子似乎死得很平静，与这把锋利的匕首很不相称。
    现场看似很简单，邓法医和阿杰很快就处理完了，准备提着尸检箱要离开了的，不出意外的又被张队拦了下来。
    作为一个有多年工作经验的法医，邓姐对张队的故事很是了解，也知道这个案子和他父亲当年被杀的案子很像。
    邓法医没有选择隐瞒，而是提供给了张队更多的可能性。
    “初步判定死者为失血过多休克致死，但现场没有足量血迹，按这个匕首来看至少要有800毫升的失血量，显然此处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而且死者衣服整洁，被人换过，面部表情也异常平静，就像被人刻意用外力舒缓过一样。
    总之很多情况都和当年令尊的案子很像。虽然当年不是我主检，但是我是副手，所以对案子还是一清二楚，直到现在也是印象深刻。”
    “邓姐，你多费心了，拜托一定要好好解剖，如果真是那个凶手，这次我一定把他找出来。”
    “放心吧张队，那我和阿杰先回去干活了。”
    张队站在厕所旁边，仔细地看着发现尸体的现场，连小磊走过也没有注意到。
    “头儿，湖边有一个皮夹，可能是死者的。里面有一张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还有零散的几张十元纸币，不过没有100元的。也许是被拿走了，因为钱包挨着十元的那一隔空了，之前应该是死者用来放百元挣钱的吧。”
    “凶手一定不是劫财。”
    “为什么呢？”
    “邓法医说死者衣服被特意换过，整个人看上去又很整洁。刚才我看过停放尸体的周边，没有留下特别的痕迹。特别干净，有点儿像把自己家打扫过一遍似的，连一张纸屑也没有。甚至是身旁的垃圾桶都比公园别处的干净。”
    “真是和当年的案子太像了，我只是听师哥说过，当时还半信半疑。如今是真的见识到了。也不知道他这是特殊癖好啊，还是图个啥！杀了人不马上走，还做一翻精心整理，肯定是心理有问题。”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发现尸体的公园，说是公园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街心花园，平时很少有人来。都是周末带孩子来玩的，再就是岁数大的早晚在这锻炼身体，沿湖遛弯。
    “凶手选这个地方抛尸还真是别有用心，在公厕的背面，旁边还有颗树挡着，如果不是大姐扔东西无意中看到，两三天没人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前天公园附近下了一场薄薄的小雪，本来可能有的指纹之类的证据也被掩盖很难采到了。
    “谁说的，递我一个证物袋儿。”张队聚精会神地盯着垃圾桶旁的一角，应该是找到了什么。
    “领导，看见什么了？”小磊拿着证物袋，凑到了张队身边，顺着张队眼神看过去。
    在垃圾桶的钢架子一角，有一束红色的纤维，和死者的红围巾很像。再到近前看看果然，死者戴的围巾有一处刮蹭痕迹。
    “看来是凶手拖动尸体时碰到了这个架子，但是地上又没留下什么痕迹，真是狡猾的凶手。”
    “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人，否则两个人抬尸体的话，尸体距离地面至少半米多，围巾不会被刮坏。只是他事后处理掉了拖动痕迹。”
    “领导，真有你的。”
    “我感到我们很有可能会采集到凶手DNA。”
    小磊一头雾水。围巾，DNA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物体，怎么可能联系在一起吗呢？
    张队喊来了技术婷，技术婷拿出测试药水，在简单擦拭过垃圾箱外壁后，开始由上至下喷垃圾桶。
    喷几下后，一块一厘米大小的紫红色印迹越来越清晰可见。
    张队开心地看向技术婷，技术婷肯定地点头：“不错领导，有人类血迹反应，而且很新鲜，凭我的经验是活体血液，也就是凶手的血液，不是被抛尸的死者的血液。
    我采点儿样本回去测DNA再给邓姐送去一部分，让邓姐看看我的分析有没有错。
    大刘正聚精会神地摆弄手里的鞋印踏板，在厕所旁的墙边紧张兮兮地看着，还时不时地拍着照片。
    “怎么，采集到凶手的鞋印了？真不愧是老刑警啊。”
    “还不知道是不是呢，只是有这个可能。只能说直觉上很像。还要感谢这薄薄的一层雪花，本来杂乱的地面在铺上一层雪后，鞋印就变得清晰了许多。”
    ()

第53章 旧案重提
    现场看起来有很多矛盾的地方。比如说按刮蹭的围巾纤维来说，凶手可能是一个人在地上拖动尸体，但是就拖动痕迹先不说了。没有一处杂乱无章的地方，凶手哪来的那么多时间来打理，如果是的话，他的心理素质好过常人。他很可能是晚上抛尸，然后平心静气地把一切都布置得像没事儿一样。
    就凶手的作案工具和手法上来看，匕首锋利，要害部位一刀毙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但是事后又精心为死者换衣整理，甚至梳洗，眼下看来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迹和污渍。似乎又对死者存有敬畏之心或者是愧疚之心。
    真是让人搞不懂。
    二林正在对发现尸体的大姐提问：“大姐，请你说说发现尸体的情况。”
    “今天早上6点我和往常一样到公园遛弯，走到垃圾桶附近看到公厕背面有一个躺在那里，我想是不是突发心脏病什么的，就上去想看看究竟。
    结果走到近前，他肚子上插了一把刀，脸色惨白，八成是死了，接着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在附近出没，或者听到什么声响？”
    “没看到什么人，早上六点天还是黑的，公园本来也没几个人，何况这条道还背静的很。当然更不会听到什么声音了。”
    “既然那么背静，那么早你怎么走到那去了，还是每天都走这条道？”
    “不是的，我每天都走湖的另一边，今天早上我出门拎了昨夜家里的垃圾袋，可是走到公园里才发现忘扔了。
    平时白天也总来公园，对这里的布局比较了解，知道这边有个垃圾桶，于是就走到这来了，莫名其妙地发现了尸体。”
    “你认识死者吗？”
    “没敢仔细看，好像是不认识。应该不在附近住，不然总来公园的我基本都脸熟。”
    有没有可能凶手在这附近住呢？不然为什么费劲儿地把尸体抬到这呢？虽然是背静，但毕竟也是公园，深山老林不是更好，或者是海水里，那么等发现尸体恐怕就面目全非，难以辨别容貌，破案就难上加难了。
    “警官，我可以走了吗？我儿子还等我呢！”
    “奥，对不起，给我留个电话，你就可以走了。”
    大姐走了，二林远远地看到有人往尸体这边看，走过去叫住他：“大叔，怎么你认识死亡吗？”
    “打眼儿看有点儿像，不过走近一看就不是了。”
    “你说像的人跟你一样在附近住吗？”
    “不错，就在马路对面的那栋楼，在家里就能望到公园。”
    “好的，谢谢你啊，大叔，你可以走了。”
    一个想法一想而过，会不会是凶手认错了人呢？不过二林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极其勉强的猜想。破案还是要靠证据的。
    现场取证基本结束了，由于附近人员较少，照相工作也都很快完成了，大家带好证据和资料回警队。
    回到警队，大家抓紧时间把手上的证据整理过后交给技术婷检验，邓姐和阿杰那边也正紧锣密鼓地对尸体进行解剖。如果凶手真如大家猜测的那样和二十年前那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是一个人，那么他很有可能再度作案，那么江城市民的生命安全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是时候说一说二十年前的案子了。
    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卖煎饼果子的老大爷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残忍杀害。死者孤身一人在江城生活了几十年，靠小本生意养活自己。妻子多年前就死了，两人也没有孩子。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与任何愁恶都不沾边儿的老人，竟会成为凶手的行凶目标，一时间闹得是满城风雨。
    大家查案累的云里雾里的时候，凶手又再次作案了，被害人是退休在家的人民教师。两者并不认识，他们的生活圈子毫无交集，可是不知道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也不知道作案目标。
    在大家忙着两个案子的比对，找证据早点儿揪出凶手时，第三个，第四个……案子就接二连三地发生……
    一时间杀人狂魔把江城弄的是人心惶惶。虽然警方不是一点线索没有，可是破案的速度远不及凶手犯案的速度。关键的还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凶手杀人毫无章法可寻，犯案目标千差万别，被害者之间也不认识，找不到任何共同点。这让办案刑警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人们担心案子会随时发生时，凶手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江城这才慢慢恢复往日的宁静，日子久了，好多人都把这件事忘了。毕竟过去二十年了。
    但是办案刑警没有忘，他们知道这个凶手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好哪天爆炸，那么必定将会再次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当然这个案子的受害者家属也没有忘，自己的家人被这个恶魔残忍杀害了，本来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其中就有刚才提到的张队。那时他还小，刚毕业没几年，跟着警长查案子。没想到，一次出外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在面前死去，这种滋味犹如万箭穿心，时过多年任然记忆犹新。
    凶手就这样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继续犯案，一件两件，之后是数年的销声匿迹。
    张队下定决心一定在退休之前抓住他，让他在所有受害人家属面前赔罪。二十年后，这个狂魔竟然又出现了，简直是向江城警方挑衅。
    技术婷那边知道这个案子非同寻常，所以连夜赶工，把所有需要检验的物证都检验完了。邓姐的报告也已经新鲜出炉了。万事俱备，是时候召集大家开会了。
    会议室。
    张队的表情就像张小梅说的，特别严肃。大家谁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议论案子，生怕哪句话不对，惹怒了张队那条敏感的神经。
    张小梅这时候才真正理解大刘那天为什么那么大惊小怪地对自己，心里开始感激起昔日有点儿错怪的大哥。
    胖子看明白了她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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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集思广益
    “还是老样子，从邓姐先来。每次都是，一有案子我们就围坐在一起，开始这一系列相同的过程。
    什么时候能没有案子多好，那时候我们开开心心地坐下来，只说高兴的事儿。”
    “张队，你说过，有人的地方，案子总会有的。不过我们可以破完案子一起好好吃饭。
    虽然这个凶杀案看来比较棘手，又和二十年前的连环案相似，但我们要有信心。凶手只要犯案，就会就有证据给我们，我们就要利用这些证据，抽丝剥茧，即便掘地三尺也把他找出来。
    如果真是一个凶手，那么我们把案子串联起来，证据共享，证据多了，凶手离落网就近了。”张小梅这一席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啊，刚知道张队的伤疤在哪，愣是没记住，还往枪口上撒盐。张小梅眯缝着双眼，请等着张队劈头盖脸地数落，全当撒气了。气撒出去了，真的多年憋在心里的苦结了，自己这点儿责骂也值了。
    等了好半天，会议室一片寂静，除了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大家似乎也没摸透今天张队的心思，不敢轻易捅马蜂窝。
    “小梅说的对，如果能证实两者是一个凶手所为，那么我们就又有新的证据，对破案是有利的。不过他这么多年去哪了，干嘛去了，为什么又选择再次出来犯案？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要我们解决。”
    张队喝了口铁观音：“好了，言归正传，请邓姐开始今天的报告。”
    还是一口茉莉，然后优雅地翻开十几页的尸检报告。
    “死者男性，50岁上下，经查附近死者钱包证实49岁，叫阚奇，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死者生前被人用迷药哥罗芳迷昏，然后用匕首插入腹部，一刀毙命。死因是脾脏破裂引起的失血过多致死。
    指甲内没有嫌疑人皮屑却有类似于滑石粉的物质，应该是凶手戴着乳胶手套作案。
    死者衣着整洁死后被人脱掉血衣又换上准备好的衣服。而且面部有被清洗过，找不到喷溅出的血迹。肢体也被摆放得很舒服，面部的狰狞被强行改变，恢复本来模样。
    由于被迷昏后刺伤，所以没有打斗痕迹和抵御伤痕。
    死亡时间大概是四天前。”
    虽然是四天，但是由于凶手狡猾地找了一个背静的地方停放尸体，又是冬天，所以直到案发后三天才被人发现，截止开会前各种准备工作又做了一天。
    “邓姐，迷昏死者的哥罗芳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在药店就可以买到。”
    “那么就是说没有指向性了。”
    “是的。”
    “那么是不是很多乳胶手套外都有滑石粉？”
    “是的，市面上卖的塑料手套基本上都有滑石粉，同样这也不是指向性证据。”
    “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凶手既然都给死者换好衣服了，为什么还要刻意再次插上凶刀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是不是凶刀很普遍，不会被发现什么线索，反正留在身边也是麻烦，干脆再插回去？”
    “虽然牵强，倒也说得过去。先不想了，技术婷把大伙儿采到的证物介绍一下吧。”
    “好，我先从死者开始说起。
    死者身上的衣物是新的，没穿过，看来凶手还真是有点儿意思，拿新衣服给死者穿。衣服价格不菲，看来凶手经济状态不错。
    另外我支持张队的观点，凶手不是图财，死者手上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都没有拿走，而且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光也同样不为所动，足以证明他不是为了钱。
    大刘哥拓出的鞋印是41码老人头皮鞋，去年秋季款。凶手很可能是体态较胖，身高不会高于175cm。”
    张队一脸赞许，不停点头：“技术婷真是越来越专业了，等我们不够人时，我一定和领导说把你调来。”
    “张队，你可别逗我了，你就不能让我多歇歇啊，验完了证物也给归你管呗！”
    “红色纤维证实和死者的围巾吻合，应该是在地上拖动尸体时不小心拽下的。
    至于验到的血迹，和死者不符，这可是指认凶手的铁证。张队，你是怎么知道钢架子上有血的，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啊！”
    “我也是猜的，凶手费力地拖拽尸体，围巾被钢架角刮住，他烦躁地上前拉扯，钢架角非常锋利，我也是赌他的手会被划伤。碰巧罢了。”
    “戴着手套也能划出血，张队，你的运气够好啊！”
    “杀人时戴手套，抛尸可未必呢。”
    “嗨，和你们搞刑侦的人交流太困难，全是坑，我才不来呢，还是我的鉴证好。”
    “对了，邓姐送来的哥罗芳残余样本经测试就是药店里普通的药水。还有死者指甲里只有普通乳胶手套会带的滑石粉，别无他物。
    不过我在死者面部采到了少许沫的痕迹，经过检测是一种玫瑰花味精油皂，市面上没有卖的，是美容店里给顾客做保养时专门用的。”
    “有点儿意思，难道是凶手有一个总去美容店做保养的女朋友或是妻子？二林再来说说外围吧，倘若和连环案子没关系，我们还得从外围查关系，找矛盾。”
    “对了，邓姐匕首和当年的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否则我们也不用费尽心思找联系了。还是很普通的一把尖刀，刀具套装里都能看到。
    方面的凶手并没留下生物检材供警方验DNA，如今我们提取到凶手的DNA也没法比对，凶器也不同。
    虽然连环凶杀案和这个案子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一刀毙命，都是之前被哥罗芳迷昏，都是死后为死者整理好衣物，但这些也只是感觉，是猜测，说明不了什么。”
    “是啊，所以二林说说本案的外围吧。”
    “报案人清晨遛弯，无意中发现尸体，并没有看到可疑人或者听到什么异常声响。
    用她的话说，她平时不走这条路，只是碰巧要扔垃圾，于是误打误撞发现了附近的尸体。
    死者阚奇，是正阳律师事务所的员工，大家对他评论都还不错，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仇家。不过时间紧急，更深入的调查，会后我会继续进行。”
    ()

第55章 重新进行案情分析
    “律师是越老越值钱，更何况他都快退休了，没有把握的案子不会接的，以免影响他的声誉度。
    钱包里的银行卡我都查过，每张卡上少则五千，而且还有一张免密卡，劫匪不会不认得。可以排除临时起意抢劫，否则至少可以斩获好几万块钱。”
    “最近他接手过的案子有没有输过？会不会是来寻仇报复呢？”
    “不会，近一年的官司我都查了，没有输的。而且对方也都是家世显赫的那种，不会试机报复。”
    “也就是一点儿原因都找不出？”
    “是啊领导，一丁点儿都没有。”
    “那也得找，不能让凶手牵着鼻子走，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破案，难道要依附他再次犯案吗？如果他是连环杀手，岂不是又要有人的生命受威胁。”
    “如果凶手随便选的目标，那他为什么还费尽心思地把尸体收拾干净再扔掉，难道他只是习惯了或是有洁癖吗？”
    “凶手异常沉稳，手段老辣，抛尸后还不慌不忙地整理现场，他一定非同常人。”
    “领导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我们先入为主了，其实他和连环案也未必有关系。如果真是那个凶手，以他的个性早就又接着犯案了，哪会等着我们来破。
    现在我命令，暂且忘了连环案，全心全力破这个公园停尸案。”
    “领导，我们……”
    “好啦，大家有什么想法都提出来，只要是有主意我们就可以试试。凶手不是毫无章法嘛，那我们也来个出其不意。”
    “张队，我们的确有点儿因为当年的案子着急了，想着凶手再犯案一定不让他有可乘之机。先入为主这是做刑侦的大忌。”
    “我知道大家伙是为了我好，你们心里想着我这个领导，我感激不尽。但要记得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警察，刑警，要案命案关天，怎么可以为了一己私利，拿人命群众的安危当儿戏。
    他们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如果我们不保护他们，谁来保护他们。
    衣食父母，没有老百姓我们没有工作，没有理想，什么都谈不上。
    是我不好，让大家走入误区，我检讨。之后谁也不要再提连环案了，破案要讲证据，感觉不好使，猜测更是无稽之谈，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落网的。
    好了，我们现在回到咱们公园爆尸的案子，大家收拾好思路，咱们一起缕清头绪。看看事情的关键点在哪。”
    张队晕了口铁观音，“我们再对自己负责的部分做一下简短的介绍，不要掺杂个人感情和主管臆断。
    在座听的人呢就认真听，切记不要想连环案的事儿，不要比较，看看能不能走出误区，找到突破口。
    下面开始从邓姐开始吧。”
    大家伙儿一听张队这么一说，正襟危坐，调整好状态。
    “死者阚奇，被人用哥罗芳迷昏后一刀刺中脾脏致失血过多而死。身上没有抵御性伤痕，和任何明显外伤。
    停尸现场不是案发现场，地上没有足量血迹，凶手替死者换好衣服，梳洗好后，遗尸到花园。”
    “邓姐，我打断一下，既然尸体被移动过，那么尸斑还能不能成为证据？
    我是说尸体被挪动后形成的尸斑会不会改变。”
    “张队，好问题。我要说的也基本上差不多了。我来解释你问的尸斑问题。
    尸斑在我们法医学来讲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有专门介绍尸斑的课程。
    简单来说尸斑的形成是一个动态过程。人死后血液循环停止，血管内的血液由于重力作用沿血管网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
    刚开始时压之消失，移动位置尸斑可以重新形成，待血红蛋白进入了周围组织里，压之不会消失，移动体位也不会形成新的尸斑。”
    “能不能判定本案尸斑是一次形成的，还是在形成过程中有过改变？”
    “张队是想由此推断出凶手处理尸体的细节吧？以及凶手家离公园多远？”
    “还是邓姐知道我的心思啊，一语道破。”
    “我知道张队的意思，但是凶手也可能过了一段时间整理尸体，也可能很快整理完后放置了一段时间才挪动，不能完全凭借尸斑情况判断凶手住的远近。
    我只能凭经验粗略判定一下，尸斑基本都符合尸体的所处位置。如果一切按常理来说，他应该住的不远。”
    “好的技术婷，你辛苦了。你放心，我会综合考量各种情况，而不是片面的全盘接受。”
    “接下来我再对手上的物证简单说一下。
    首先是大刘采集到的鞋印，在尸体附近，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当然我们没法确定，不排除是别人的。
    由这个鞋印来看，鞋的主人冬天穿一款秋季鞋，他应该有一定脂肪储备，不会太瘦。其次他的鞋码是41，再看鞋印的落地深度，推测他的身高在173厘米左右，体重大概140斤。
    迷药残留验出符合药店常归销售的哥罗芳。而指甲里有的白色粉末证实是乳胶手套附带的滑石粉，这也符合凶手戴手套作案的推测。
    垃圾桶钢架上的红色纤维来自死者戴的围巾，凶手很可能是到近前摘掉刮住的围巾时，被锋利的边沿划破手，以至于我们在上面做出血迹反应，也验出了不同于死者的DNA，这将会和附着在一起的红色纤维作为铁证，让凶手百口莫辩。
    再来说说凶手为死者换上的新衣服，其上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也可能是凶手选择为尸体换新衣服的原因。
    由于在死者面部找不到一滴血迹，又有一小点香皂沫的存留，所以很可能是凶手用这种香皂给尸体洗过脸。
    而这种香皂经证实来自美容界，给顾客做护理时的材料，所以推测凶手和喜欢做保养的女人同居，才会用到这种专门的精油皂。”
    “除了哥罗芳，死者有没有中毒迹象？”
    “胃里没有食物，验了血，没有毒物成分。”
    ()

第56章 外围调查
    “二林，我们现在证据摆在面前，但是没有怀疑对象。虽然说阚奇的同事对他评论都没有特别之处，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毕竟他现在上班，凶手是班上同事的机会很大。至少和工作的律师事务所有关。
    家人的话很少有能下此狠手的，朋友的话都是在一起玩时开心快乐的，能动杀心的几率不高，大不了几句不合分道扬镳就好了，不至于挨到把对方杀了。”张队自己忘情地说了一大堆，忽然想起看看大家的意见。
    大家伙也没谁提出意见，都等着张队说下去，张队只好又打开了话匣子。他平时话不多，这案情分析时的话能占到全面总量的三分之二。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我布置一下接下来的工作方案。
    这个阶段主要是外围，二林你还是负责去事务所调查阚奇的工作圈，想好找一些什么人，问些什么都提前做好功课。我把小梅派给你，她是女生，视角和男生不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总之一定把事务所查透，查遍，否则将来凶手真的出现在同事中的话，我唯你是问。”
    “好吧，我一定带着小梅把事务所查个底掉。”虽然领导话说的有点儿不切实际，但是此时只有当作激励自己了，应下来再说。
    阚奇待的律师事务所虽然不大，却是江城资格最老，也最有名的。很多公司都是请的这里的律师做法律顾问。
    老板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聊上天后才知道其实也有40岁了，不过这个年纪能当上老板还真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老板对阚奇的死感到极为可惜，他说自己刚做律师时阚奇就在这里上班了，还一口一个阚老师的叫着，看来他确实是很敬重阚奇的。小梅很喜欢听他说话，一点儿没有老板的架子，若不是二林提醒，小梅竟然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记录也没记，这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不被张队骂个底掉儿才怪。
    小梅不好意思地赶紧拿出记录本，把之前说的也都补上，一颗提起的心这才落地。
    从老板口里听说阚奇平时自己一间办公室，他死后房间都没有动过，要来钥匙，走到走廊尽头便是阚奇生前工作过的地方。
    二林看看小梅，两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算是对死者的打扰感到些许抱歉吧。
    偌大的办公室中间是一张宽敞的办公桌，上面有一台电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在那个年代很少有人能买起它，为了工作，事务所给十位员工买了电脑，分别隶属于十个类别，其中就有阚奇一个。
    说到类别，不得不提阚奇在自己的领域工作了25，刚毕业那会儿跟着师傅学了几年经济，其实阚奇挺喜欢和这些财团啊打交道的，这些大公司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做到法律问题还要来找自己，这让阚奇对自己的工作感到骄傲。
    后来忽然江城社会治安没那么好了，为了迎合市场需要，事务所派阚奇到外地学习，进修回来后主打刑侦，这一干就是二十几年。
    书柜上满满的都是《刑侦法》，每日不知道翻过多少遍。从最开始的几页有发黑的痕迹，用到最后整本书的侧面都是用过的发旧的痕迹。随便拿下来一本，里面都是各种记号，还粘有案例分析。医生和律师都是越老越值钱，说的就是经验积累很重要。这么多年阚奇经手的刑事案件不计其数，有输的，但也是寥寥无几。阚奇都细心地标记出来，贴在了电脑显眼的位置，看来是用来警示自己。
    其实虽然是官司输了，但是也不是自己没做好，他已经尽力了，当事人家属没有一个人埋怨过他，因为他们知道铁证如山神仙在世也无可挽回，反倒是阚奇总是自责，他说没能挽回一个人的生命。命在他那里比天大，虽然有的当事人杀了人，但是阚奇看来，人死不能复生，而当事人又都存在悔意，所以他都就尽全力为他们谋求生的机会。
    电脑的桌面上有一个阚奇经手的案子整理文档，按时间来排序。看来他的工作并不是表面想的那样，只接有把握的案子，这里什么案子都有。大到财团，小到请不起律师的社会求助个人。工作强度之大可想而知。看来阚奇是一个工作上进却不求名利的好律师。
    适逢事务所的办公室助理到隔壁取东西，看到来此的二林和小梅，猜到是调查阚奇案子的警察，主动上来打招呼。
    助理在阚奇的办公室，和两人介绍了自己知道的关于阚奇的一切。
    “我来这里也快五年了，当初初来匝道总受人冷落，只有阚老师主动帮助我，教我经验，还总送我东西吃，说是当事人家属硬塞给他的，他往家拿也不好。”
    “说到阚奇家人，你是否见过？”
    “见过，阚老师有时候太忙，没功夫吃饭，他夫人总给老公送吃的，有时候还会带上她们的儿子。
    阚老师不善于言谈，他夫人却很健谈，见到我们都热情地打招呼。”
    “阚奇夫人在哪上班？”
    “听说好像是杂志社的编辑，所以工作时间比较人性化，可以经常给阚老师做好吃的。
    等夫人走后，阚老师会分我点儿，别说夫人做的饭菜很好吃的，尤其是卤味，还卖的没区别。”
    “有照片吗？”
    “喏，这张就是。”助理指着书架上的一个相框。
    “长得很漂亮啊！”
    “是啊，这还是多年前的合照呢，那时候化妆技术也没有现在好，就这样夫人也是一个大美人，和阚老师般配的很。”
    “这个小男孩儿就是他们的儿子吧？”
    “是啊，这一转眼都读高中了，在市重点，明年高考，听说学习很好，总是大榜前三名。”
    “他们家还有什么亲人吗？”
    “阚老师就剩一个生病的母亲，去年过世了，夫人的父母好像也都不在了。”
    “阚奇工作上与什么人结过仇吗？”
    “怎么会，谁有事求到阚老师，他都是把自己的事往后拖，先把别人的事儿办了。
    如果说结仇，那也只能是败诉方吧。”
    “有没有阚奇近三个月接受的案子，我要全部的。”
    “我试试看，因为好多小案子，老师下了庭都没有保留，我给你们找找，我的电脑里应该存了。”
    过了十分钟，助理拿着一摞文件过来了：“这里是近3个月的案子，大大小小整整50个。”
    “谢谢你，如果你们还要的话，等案子破了我会给你送回来。”
    “送回来倒是不用了，这些都是副本，只是严格来说我们要对此保密的。”
    “这个你放心，我们只查找我们要的嫌疑人，对别的都是守口如瓶。”
    ()

第57章 通州宾馆
    “这么多案子，3个月的时间，阚奇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阚老师是出了名的老黄牛。你可能没发现，老师的每个案子都是亲力亲为，没有助手。
    电视你也看过，律师旁边都要有助手的，但阚老师知道我们所里人员紧张，主动要求不给自己配备助手。从找资料，到整理文件。就连上庭时都是自己一个人。
    时间久了，法官都习惯了，无不露出敬佩之情。别看老师没用助手，东西整理的也都井井有条，用到的在哪页什么地方，都标记的一清二楚。否则如果在庭上一着急找不到自己想找到证物之类的，是很麻烦的。乱了阵脚，对自己更是对当事人一种极大的损失。”
    “这么好的律师，竟然有人下毒手，真是律师界的不幸啊。”
    “是啊，阚老师都干了一辈子了，做了一辈子好事儿，恐怕连死的那一刻也不明白究竟何人要取走自己的性命。”
    “之前有没有什么人因为案子的事跑到所里来找阚奇理论过？”
    “小打小闹的倒是有，但都不会搞到想杀人这个地步。”
    “说来听听，一切源头都得不能放过，才能抓住凶手。”
    “那是大概一个月前，有一个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问阚老师办公室在哪。我看她情绪激动，没告诉她。可是阚老师闻声开了门，不知道这个女人进去后都说了什么，总之唧唧抓抓好半天，全楼都能听到她呵斥阚老师的声音。”
    “知道她为什么来吗？”
    “她好像是阚老师经手的一个案子的家属。大概是结果她不满意，说阚老师没尽心尽力。”
    助理在文件里找着，“对，就是这份卷宗。一个少年激情杀人，阚老师帮他打关司判到无期，他家属还不满意。”
    “真是无理取闹，杀了人不用偿命对他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何况阚奇已经尽力，他们还想怎样？”
    “阚老师没有尽力。”
    “什么？说这话啥意思？”
    “以我对老师的了解，他没有竭尽全力。这个杀人的少年全程情绪激动，而且不思悔改，他在狱中好好改造，理清自己的过错，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判决。所以阚老师没有尽全力。”
    二林没有说话，或许这是一个律师难以两全的地方吧。他心里还是爱当事人的，心疼他的。但作为律师要伸张正义，最后他选了一个偏理性的做法。
    “能问一句，如果阚奇尽力，他会被判多少年吗？”
    “十五年左右。”
    “那家属怎么知道阚奇没有尽力辩护呢？”
    “阚老师之前联系过他们，提过如果真心悔改，可以最大程度地为当事人申请减刑。但是家属并没有劝动当事人，于是在庭上阚老师没有做任何对减刑有利的举动，最终他被判了无期。所以家属迁怒于阚老师，觉得他作为自己的辩护律师没有履行责任，是他们家的罪人。”
    此时走廊里有人喊助理，她和两位警官辞行去忙了。
    二林和小梅就再一次安安静静地待在阚奇的办公室里，到处看看，感受他作为律师的一身正气，和为了伸张正义不得不严苛的无奈。
    窗台上是几盆吊兰，翠绿的叶子笔挺地朝上，像极了阚奇的刚正不阿。这么多天过去了，叶尖也没有泛黄，想必是有人替阚奇浇过水吧。
    咦，书桌上的一角是一个小巧的台历，不是仔细看还以为就是一个笔筒呢，没想到桶身上还刻有小台历，虽然小巧，但和正常台历也没区别。
    二林端起笔筒，看着最近一页的台历，忽然眉头紧锁。
    “小梅，今天多少号？”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10号也就是我们推测的阚奇遇害那天，你看这里有一个小的标记。”
    “一个小红旗，什么意思呢？”
    “应该是他那天要去见什么人。”二林随手往之前的月份翻着，之前也有红旗标记，还有五角星，和画圈的，可是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是代表具体的人，应该是要做什么事，以前的日历上也有，搞不好和他的死有关呢。”
    “可是我们还是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他见过什么人，什么人要杀他。”
    “这也未必，我们还是要问问刚才那个助理，或许她能知道点儿什么。”
    刚从阚奇的办公室出来，走廊里刚才的助理从另一边过来，看见二林和小梅笑着走向两人。
    “警官，怎么有什么事儿我能帮上忙的吗？”
    “不好意思，还有点事儿还真得麻烦你。”
    “瞧您说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阚奇没有助理，不知他平时的工作习惯你是否知晓一二？”
    “说来听听。”
    “我们在阚奇的日历上看到10号有一个红旗的标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红旗我不清楚，不过10号就是阚老师去世那天，我想想。”
    “不错，那天的事你还记得？”
    “我们所每个月10号有个月例会，所以我有印象。那天阚老师晚来了10多分钟，说是有个重要的资料忙着整理。
    我们开完会是接近11点了，那时候我再看阚老师的座位已经空了，可能是中途有事儿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或是去找什么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哎！小王！”助理喊住了正要出门的小王，口里说他那天坐在阚老师身边，或许知道他去哪。
    “怎么了，小陈？”
    “小王，这两位是市局的同志，想了解点儿阚老师的事情。我记得我们开会时，阚老师坐在你身边，不过中途就离开了，他有没有说过去哪？”
    “让我想想，那天是10号我们开例会，阚老师来晚了一会儿，就近坐在了我身边。大概10点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走了。
    他问我知不知道通州宾馆怎么走？对，是通州宾馆，不过是什么事就不知道了，他没说，我也没打听。”
    阚奇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过事务所，也没有人再见过他，那么这个约他去通州宾馆的人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一定知道破案的线索，要么本身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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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原来是她？
    来不及道别，二林和小梅快马加鞭赶到了通州宾馆。
    说明来意后，负责人安排监控室调出了10号那天的监控录像。
    果然阚奇打了辆出租车，下车后越过大厅往客房走。可是他是去的哪间客房呢，宾馆只有大厅有监控，至于阚奇之后坐电梯上了哪层楼，进了哪个房间根本不得而知。
    等等，这个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在哪里见过？对了，陈助理说过一个月前有当事人家属来质问阚奇的卷宗里，有张照片，就是她，当事人的母亲，难道是她？
    联系前台，帮忙找出了她开的房间508和电梯显示的在五楼有短暂的停顿相符。
    走吧，找她问话。
    “我们是市局的，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
    “我们认识你。”
    “那又怎样？有什么事儿吗？”
    “10号你约过阚奇去通州宾馆，之后就没有人见过他，你能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不认识什么阚奇。”
    “瞎说，你儿子的案子阚奇是辩护律师，你还跟我装什么不认识？”
    “嗷，是他啊，我想起来了，那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约他？”
    “还不承认啊？难道非得看通州宾馆的监控你才开口吗？”
    终于这位母亲不再极力狡辩。
    “说吧，为什么约阚奇？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尽力为你儿子争取减刑，你怀恨在心，动了杀心？”
    “我没有，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约他？”
    “我不能说。”
    “你不说为什么，你就是凶手。”
    “我说过，我没有杀他。”
    “那只有和我们回警局了。”
    “走就走。”不带一丝拖沓，眼睛里满是坚决。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哼，非要回警局，看你怎么和领导嘴硬。”小梅小声嘟哝。
    询问室。
    “说吧，听说10号那天你把阚奇约到通州宾馆，监控录像里显示得清楚，可是你却誓死不屈。”
    “没那么勇敢！”
    “那么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说吗？”
    “我说了，我没杀人，至于别的我不会说，也不想说。”
    “可是你不说，我们怎么调查，帮你洗脱嫌疑呢？我相信你的话，但是能告诉我你约阚奇干什么吗？”
    “你说你相信我没杀人？”
    张队坚定地点了点头。
    等来石沉大海。
    “怎么，还是不肯说？”
    “呵呵！”张队情不自禁地笑了。小磊见势要起身施暴。被张队一把拦住。“不必逼她。”
    “就让她这么靠着？”
    “阚奇不是她杀的。”
    “啥？不是她杀的？”
    “凶手一刀毙命，力大无比，以她的体格怕是根本做不到。”
    小磊不得不承认，张队说的很有道理。至少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完成杀人抛尸一系列动作。可是她为什么就是不说为什么约了阚奇出来，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吗？人都死了，还不能说。
    “张队，她不会是凶手。”
    “你有报告？”
    “当然，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邓法医边说，边把法医鉴定报告拿出来一边翻看着。
    “喏，这个母亲的身高目测有160CM，而阚奇的身高有180CM，别忘了凶手是先用哥罗芳迷晕阚奇后，再将他杀死的。以她的身高根本做不到。凶手至少也和阚奇一边高，甚至要比他高一些。”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磊兴奋地说到。
    “可是，真是奇怪，为什么她怎么也不肯说出为什么约阚奇出来？”
    “她有自己的苦衷，能比生命更重要的，只有名誉。看来阚奇是帮她的儿子做了一些义务外法度边缘的事。”
    “好了，我们已经排除你是凶手了，真凶另有其人。现在能和我们说说那天你和阚奇之间究竟有什么约定吗？”
    “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凶手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们了吧。”母亲表情蓦然。
    “阚奇没有你之前认为的那么不负责任，他是一个好律师，难道不是吗？”母亲对张队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在庭审之前阚奇曾多次开导你儿子，也就是一个月前一个杀人案的凶手，作为他的辩护律师，阚奇责无旁贷地要保住他的性命，这点他也做到了。
    但是对于你儿子的多次不思悔改，作为律师的阚奇要伸张正义，无奈之下在庭审时，他只能心痛地没有为他申请减刑。
    你当时还愤恨不已，找他理论，嫌他没有做到辩护律师的义务。”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对不对吧？”
    “对。”
    “我还没说完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10号那天之所以打电话约阚奇去宾馆，是因为你终于说动了你儿子，有悔改之心。这是可以为他带来至少五年的减刑的，而申述时间紧迫，所以接到电话后阚奇毫不犹豫地赶到了通州宾馆。
    他是去为你儿子搜集减刑有利的证据，然后准备弥补之前自己的所谓的不作为，其实他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得知这个消息，他甚至比你都要开心。
    他是去教你儿子在法庭上要怎么说才能博取法官的同情，才能一改之前他给人留下的不知悔改的第一印象。而这不是一名律师应该做的事，更何况他是一个严格的律师，从不越雷池一步。如果此事被人知道，将一毁他完美的形象。
    你难道不觉得应该为这么好的辩护律师做点什么吗？”
    “我不想他人都死了，再把他说出来，毁了他的名声。”母亲眼含热泪。
    “人们会理解他的，会理解他的仁爱。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抓住凶手，还他公道。你不把知道的事说出来，我们没法找线索，就不知道他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谁要杀他。”
    “好，我说。就像你分析的那样，我说动了儿子，他决定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所以第一时间我就联系阚律师，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并且很快打车来到了我约定的房间，通州宾馆508。
    阚律师不方便见我儿子，他就把怎么说，怎么表现，以及临场的一些突发情况应对告诉我，我再转告给儿子。”
    “你们离开时几点？”
    “大概一点。”
    “他有没有说过要去哪？”
    “好像说要回事务所，还有会要开，有资料急着整理。”
    “你们一起走的吗？”
    “不是，我们一起下楼，到门口就分开了。”
    ()

第59章 只差一步
    怎么办呢？阚奇之后就分开了。他来时是打车来的，回来时是不是也会打车走呢？看来只好再回通州宾馆碰碰运气了。
    “小梅，知道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二林哥，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说起了这个？”张小梅莫名其妙地看着二林。
    “我记得之前看过一个电影，讲的是一个保安特别神通广大，以自己的特殊的本领帮助公安屡破奇案。”
    “二林哥，你要说啥？”小梅被二林弄得是一头雾水。
    “如果阚奇又是打车离开的，我们会不会找到那辆载他的出租车呢？”
    “你忘啦，宾馆大门口不在监控范围内，我们根本不得而知。”
    “不见得哦，如果宾馆的保安记得呢？”二林自信地挑眉。
    “不会吧，随便的一位客人，保安会留意吗？”
    “电视上说保安对车号特别敏感，有的人甚至会喜欢记住拉载客人的车牌号。”
    “二林哥，这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的，我们是警察，居然相信电视上演的一些有的没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走吧。”说话功夫通州宾馆到了。
    下车的那一瞬间，二林心里的自信不复存在了，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天，还是一个受约的没开房客人。
    “怎么了，二林哥？”小梅来了这么久，别的不说，倒是机灵了不少，捕捉能力也变强了。
    “看把你能耐的，切。”
    两人往里走，碰到了在大堂值班的经理。
    “两位警官来啦，今天有什么能帮你们的呢？”
    “经理好记性啊，我们确实有事要帮忙。”
    “我们服务行业，记忆力是常年练出来的，领导要求我们对光顾过的顾客要过目不忘，这样等他再次光临时我们才能说‘您来啦’，而不是生硬的‘你好’，这样客人会觉得我们宾馆服务特别暖心，以后一定会永久性光顾的。”
    “我们来找10号的一个顾客，他没有用名字登记，是另外一个人约的他，我们想知道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坐出租车，车牌号是多少。”
    “你们说的是那天来查的阚奇吧，我们去问问当天值班的小李。”
    “小李，我记得10号那天是你的班吧？”
    “是啊，经理，有什么事儿吗？”
    “你好，麻烦你帮忙看看照片上的人当天有来，你记得吗？”二林走上前，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
    “这位客人当天似乎是约了什么人，很急，下出租车后不小心撞到了站岗的我。
    他很有礼貌地赔不是，临走时上出租车还给我鞠躬，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那你记不记得他走时坐的出租车是多少号？”
    “江A92207”小李毫不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速度之快让二林和小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就说嘛，我们宾馆的保安绝对是最棒的。”结果看来在大堂经理的意料之中。
    “兄弟，这么确定？”
    “不错，我还能记住他来时的那辆车，江A8……”二林适时拦住了小李，现在他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看来他之前看的电视还低估了保安的能力呢。
    “走，小梅，我们马上联系出租车公司，找到当天载阚奇的司机问个究竟。”
    出租车公司。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关于一个杀人案想请你帮忙提供线索。忘了说声抱歉，耽误了你的工作。”
    “别这么说，配合警方提供线索，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我能帮到你们什么？”
    “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二林再次拿出相片。
    司机低头仔细地看着阚奇的照片，闭上眼睛开始回忆。
    “我想起来了，10号中午他从通州宾馆门口打我的车。”听到司机准确地想起来拉过阚奇，二林和小梅激动得不得了。
    “你记不记得拉他去哪了？”
    司机再次陷入了沉思，许久都没说话。
    “或者他在车上时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是他说过什么话。”二林语气变低，和刚才形成鲜明的对比。
    “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儿啊。上车不久我们经过市府转盘，转盘一面的路因为施工封了。我们绕行另一测。等等，我想起来！
    本来他是想去律师事务所，不过中途接了一个电话，就改去奇艺花园了。说正好顺路，不然走这条路回事务所还绕远。”
    “你的意思是说，他去完奇艺花园后还会回事务所？”
    “嗯，他应该是这个意思。”
    可是之后再没有人在事务所见过阚奇，难道他是在奇艺花园出了事？
    “那他下车以后，有没有说让你等他，再搭你车去事务所？”
    “我真有问过，因为毕竟回事务所的路很远，我也可以多挣点儿，难得碰到这么好的活。可是他说不会很快出来，于是我就开走了。”
    “好的，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非常感谢你的配合。”
    司机师傅刚要伸手再见，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刚才自己看过的照片，眉头微皱。
    “怎么了，想起什么特别的事了吗？”
    “特别的事儿倒是没有，不过送完他往外开，快到小区门口时我见到了他妻子。”
    “什么，他妻子？阚奇妻子怎么会在附近出现呢？他家不在奇艺花园啊！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不会，我们开出租的，记忆力很好。刚开始见照片时我还有点儿迟疑，不过现在可以肯定，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好的，师傅我们先走了。感谢你的帮忙。”
    “二林哥，我们现在去哪？”
    “先回事务所，找陈助理问点儿事儿。”
    “你是说时间？开会开到几点？”
    “呀，小梅你越来越聪明了。”
    当事人母亲说过阚奇和她说要回去开会，还有资料整理，可是陈助理说她们是11点就开完会了，可是阚奇走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吗？
    事务所。
    “陈助理，不好意思啊，我们又来打扰你了。”
    “哈哈，哪的话，警官尽管说。”
    “阚奇中途离开，说他下午还回来开会，你们的月例会不是11点就结束了吗？”
    “奥，我们的月例会也没有具体时间限制，事情多呢就开的久点，有时还到下班才开完。这次例会内容少，所以上午就结束了，阚老师可能是不清楚具体情况，以为下午还有吧。”
    “这样啊，那顺便打听一下，最近阚奇的案子里所涉猎之人有没有住在奇艺花园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给你们的资料里会具体记录，你们仔细看看便知。
    不过奇艺花园感觉好熟啊，对了，小王家就住在那！”
    ()

第60章 是真相吗？
    “是开会时坐在阚奇身边的小王吗？”
    “不错，是他，他结婚时我们去过他家，不会错的。”
    “他怎么会在那时候出现，是巧合吗？还是另有隐情？他的出现会不会和阚奇的案子有关呢？”在刑警的字典里就没有“巧合”之说，二林和小梅知道，要查的东西太多了。
    从事务所出来，二林坐在车上缓了一会儿，小梅看出他很疲惫的样子。
    “二林哥，不然我来开吧，这两天你太累了，一会儿我和领导说让你回家休息两天。”
    “累什么啊，咱俩不是都在一块儿来的嘛，我这身体还行，你是不是嫌我岁数大了？”
    小梅后悔不如让二林再眯会儿了。
    “二林哥，你再睡会儿也好啊，不会耽误什么的。”
    “不行啊，小梅，我们得回队里，看看陈助理给的资料上，提没提到谁的家住在奇艺花园。相信迷题很快就要解开了。”
    “那要是没提呢？”
    “不会的，陈助理说了，和案子有关的人都有详细的资料，当事人还有证人什么的，都有。
    阚奇出租车上接到电话就去奇艺花园了，不是和案子有关的话，他不会在这时候去那的。他还要急着帮那孩子申述减刑呢。”
    警队。
    “来小梅，你看这一摞，我看这一摞，我们找找阚奇经手的案子里有没有提过奇艺花园。”二林回到警队，把从陈助理那拿回来的资料分给小梅。
    两人埋头仔细找着，大概五分钟的样子，终于有了发现。
    “找到了，在这里。”二林忽然兴奋地喊小梅，手上指着其中的一页资料。
    “二林哥，找到了？让我看看。”
    资料上写着，11号早上阚奇出庭，也是帮一个“被告”辩护，而其中一个很重要的证人就住在奇艺花园。
    而这次和一个月之前的那次辩护不同的是，这次的被告很可能是被冤枉的，案子有很多疑点，也有很多对被告有利的证据。阚奇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还当事人一个清白。
    事发当天，在出租车上接到的电话应该是证人打来的，也只有和第二天一早的案子有关的事儿，才会令阚奇中途赶去。
    想知道奇艺花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亲自走一趟，问问究竟。
    奇艺花园。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请讲。”
    “你可是明天要出庭，当阚奇的证人？”
    “不错，明天阚律师要出庭，我是他的证人。”
    “能听听你要证明的事情吗？”
    “阚律师要辩护的是一个被告杀人的当事人。他被指控谋杀。而我在死者被杀的时间段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看到了他。”
    “也就是说，他在死者被杀时跟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案发现场，也就是你的证词一经采纳，他将无罪释放。”
    “是的。”
    “你10号给阚律师打电话是再核对一下第二天的证言吗？”
    “打电话？我没有给阚律师打电话，我们之前已经再三核对好了出庭时的程序，我只要按时出庭就行了。”
    “什么？你没有给阚律师打电话？那是谁约他到奇艺花园呢？”
    “我记得阚律师事务所里有个同事也住在奇艺花园，会不会是他打电话约了阚律师呢？”
    “你知道他姓什么嘛？”
    “姓王。”
    “那就对了，小王律师也住这里。可是我们那天在事务所见到他，他对此事只字未提。
    还有，小梅，你记得吗？司机师傅说在小区门口看到了阚奇夫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二林哥，会不会是阚奇和妻子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可是陈助理说他们很恩爱，阚律师夫人还总来送吃的给阚奇，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你不是想说他妻子出轨吧？”
    “可是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能在小王家的小区里看到她。而且现在更要命的是从奇艺花园之后，就没人见过阚奇了。”
    “你说她和丈夫的死有关？那她也太深藏不露了，这演技可以当影帝了。”
    “她不见得杀了阚奇，但是却一定和他的死有关。”
    “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如果是小王杀了阚奇，倒是说的通，为情夺人妻。他身高也够，力量杀死比自己弱的阚奇也绰绰有余。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把他约到自己家里，在别的地方杀掉他不是更好？没有人可以想到他会是凶手。难道是他以阚奇妻子逼他来？可是他妻子又几乎同时出现，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杀了阚奇呢？小王是不是凶手？阚奇妻子是不是帮凶？”
    带着一连串疑问，二林和小梅回到了警队，将几天来掌握的线索全部汇报给张队。
    “二林，你和小梅可能还想不到，事情其实还有另一面。这几天我们调查了11号阚奇将要出庭的案子。
    主要证人是住在奇艺花园不假，但是事情的症结不在于此。”
    “那什么是关键？”
    “知道那个案子是谁报的案吗？”
    “不是阚奇夫人吧？”
    “还嫌事儿不大呗？没有你说的那么狗血。”
    “那是谁？”
    “报案人叫王钢，如果你们知道王律师的名字，恐怕就知道事情的另一个走向了。”
    “等等在律师楼我仿佛看到照片墙上一个叫王铁的王姓律师和王律师很像，难道报案人是王律师的哥哥？”
    “不错，他们可是双胞胎。父母去世的早，兄弟两人互相照应，尤其是哥哥对弟弟王铁特别呵护，上到初中就退学四处打工，当学徒，只睡几个小时挣钱供弟弟上学。弟弟王铁也算是够有出息，没有白费哥哥的一片心，考上了最好的政法大学，毕业就在阚奇工作的律师事务所上班。现在也算是风生水起，很多当事人都对他的能力赞赏有加。听老板说，想提他当部门主管呢。”
    “如果是弟弟杀了人，哥哥岂不是欲哭无泪啊！”
    “更糟的是，我觉得王钢报案没有那么简单，阚奇又在握有重要证人的紧要关头突然被杀，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
    “张队，你是说，哥哥才是那个杀人案子的凶手？”
    ()

第61章 有人堕楼
    “是不是凶手，请他们回来一问便知。”
    证据不难，在公园的垃圾箱上采到了凶手的DNA，只要抽王铁的血一比对就知道他是不是凶手。
    “那么王钢的案子是不是该找队里把证据要来，不然怕他不认啊？”
    “他不会不认的。”
    “你怎么知道？”
    “相信我，他一心在意的弟弟竟为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的罪行暴露，杀了辩护律师，这远比让他承认自己的罪行对他的打击更大。”
    “好吧，那我们请他们哥俩来警队？”
    “不急，在这之前，把阚奇妻子也叫上，让她在隔壁看看审讯过程。”
    “这个不急吧，等之后让她看录像不就结了嘛。”
    “按我说的做，她自己的合谋嫌疑还没洗清呢，若是有什么不对，直接扣留。”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怎么知道她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法内情外的事，你要做好，我们要尽量还死者一个公道，而不是找到了凶手就万事大吉了。”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请张队放心。”
    王铁倒是全程很配合，从警队派人去事务所请他开始，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样。
    事务所。
    “警官，麻烦你给我几分钟，有点儿东西我想要整理一下。”
    小梅要开口拒绝，二林则抢在了她前面：“好，我们在一旁等你。”于是退回到了身后的沙发，并示意小梅也坐下来。
    王铁不慌不忙地打开抽屉，小梅好奇地看过去，心想都这时候了，什么动作还非拿不可。
    是奖章，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律师业内最权威的奖章，是对从业人员的肯定及嘉奖。
    知法犯法，想来还真是可悲啊。
    王铁轻轻地揩拭奖章，像是在回忆获奖时的样子，又似乎在慨叹世事无常。
    最后他小心地把奖章放回了抽屉里，用力地看上一眼，然后决绝地关上了抽屉，并起身示意可以走了。
    小梅难以理解都这时候了，王铁申请稍等一会儿，竟只为看两眼奖章。那是她不懂，名誉对于王铁来说是这些年来的全部，是让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审讯室。
    “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吗？”
    “知道，我是律师，血都抽了，我心里有数。”
    “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开始怀疑你的？”
    “哈哈，无所畏惧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们会来找我。
    可惜我的努力没了意义，我哥还是会被抓。”
    “他本该被抓。你是律师，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企图掩盖事实真相，只为让他置身事外。你对得起你的奖章吗？”
    “没有我哥，我什么都没有。我今天的一切是我哥用他的前途赌上的。
    你们不知道他为了我都做过什么。父母去世后，他放弃了自己的学业，他只比我大三岁，却只身打了好几分工，为了挣钱给我交学费。要知道他是从来没出过大榜前三名的。
    我说我不上学了，我来赚钱供哥哥读书，他却总说他是哥哥。
    一些黑心的老板知道我哥没到18岁，就以雇佣童工有被罚钱的危险为由，有的赖账拖欠工钱，有的干脆把薪水压得很低。
    可是我哥没办法，他只有忍气吞声，因为一旦被发现，他一分钱也赚不到。为了弥补工钱的不足，他就再打一份工，再打一份工……
    一次我有急事去找他，发现他正在角落里啃一个发硬的凉面包，手是脏的，没有热水洗。”一个大男人竟然哭起来像个孩子。
    “打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终于我经过努力成为了一名小有成就的律师。”
    “你怎么知道你哥杀了人的？”
    “那天回家我发现他神情恍惚，从小到大我们都在一起生活，他的任何异常举动我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上班时我无意中在阚奇的卷宗上看到了我哥的名字，报案人，以多年的律师直觉来看，他绝不会只是报案人那么简单。
    我于是私下调查研究，基本可以确认我哥就是真正的凶手。
    这么简单的案子，我都能看出破绽，更何况是阚奇呢。他一定会为被告翻案，到时候案情反转，我哥就在劫难逃了。
    从小都是我哥护着我，该是时候我为哥哥做点什么了。”
    “杀掉证人太过明目张胆，于是你就设计杀掉他的辩护律师阚奇。”
    “不错，然后我再想办法拖延时间，安排好一切，我哥才能平安无事。”
    “那阚奇夫人是怎么回事？10号有人在奇艺花园看见了她，几乎是和阚奇去的同一时间。”
    “这很简单，计算好时间给她打电话，说阚奇约她在奇艺花园等。其实那个时间阚奇已经被我杀了。
    你们一定是以为我和她有什么男女之情吧！”
    “不错，你这招扰乱视线可是把我们害苦了。还以为是你为了她杀死阚奇呢，若不是在阚奇辩护的案子里看到王钢的名字，还真是把你哥给放走了。”
    “那你是怎么让阚奇来赴约的呢？”
    “盗用邻居的电话线，也就是你们找到的案子里的证人，给阚奇打电话说有事儿找他。
    等他进院了，我就在门口等他，他记不清哪个楼，以为我站的是邻居家的楼。以后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王钢在知道弟弟为自己做的一切时悔恨不已，可惜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隔壁的阚奇妻子泣不成声。
    “你怎么看？小梅？”
    “还好，哥俩都承认了杀人，之前还担心他们抗衡。”
    “我不是说这件事，我说的是阚奇妻子。”
    “王铁不是说了嘛，她毫不知情，只是被骗来干扰视线的。”
    “这你也信？你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啊。王铁一定是放过了阚奇妻子，自己一人揽下，也算是在阚奇面前赎罪吧。”
    “那我们还追究吗？”
    “没有证据，放她自由吧。”
    王铁看向镜面玻璃，欣慰地笑了。
    人世间感情这个本就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难得有人用情至深，真情本就难得，深情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刚把王钢和王铁送走，“讨厌”的电话就响了。
    “准备出发，光宇通讯有人堕楼。”
    ()

第62章 不后悔
    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如果说刚开始来警队时还会抱怨，刚破了大案子还没顾上休息，新案子就开始了。现在只会以报警为命令，立即赶往现场，投入新的斗争中。别的行业还有工作时间朝九晚五，警察没有，刑警更没有。案子不破，啥都别想，吃不上饭，回不了家。
    车上胖子心疼地看看身边的小梅：“累不累？”
    “不累，我年轻嘛，身体好着呢。”
    “后悔没？当警察有你想的好不？”
    “比我想的还要好。”小梅不假思索。速度之快出乎师傅意料。
    “你想的就是这样？破不完的命案，等不来的假期？”
    “我年轻，就要多做点事，休息要留到退休以后。命案不是我希望的，但它的确让我兴奋，让我想探查究竟。”
    胖子愈发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和别的女生不一样，不做作，不偷懒，有担当，天生当警察的料。如果她不做警察，从事任何行业也会一样光彩照人。
    “师傅，我又要开始提问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烦啊？”
    “怎么会呢，有你在我身边鞭策我，我可以多思考案子，多为国家做贡献嘛。
    还有啊，我们当警察的每天和凶手啊，犯罪分子，再就是死人打交道，心情啊都跟着压抑。有你这个开心果在耳边唧唧抓抓的，可以调节气氛，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警队还真就需要这么一个人呢。”
    “师傅，你这么一说我可真高兴。”
    大刘一听这架势是要启动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了，不禁掩面。
    “师傅，我记得光宇的大楼可不低啊，从下面跳下来是必死无疑啊！”
    “若是自己跳的还好，若是别人推的，那可就是害人性命啦。”
    “从那么高的楼顶上掉下来，天啊，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都没有人性可怕，当一个人脑子里的邪念占上风时，他就顾不上别的了，眼睛里全是利益，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若是我，可没有勇气跳楼，如果脚离开的那一刻后悔了怎么办？啊，天啊，太可怕了。”
    “别乱想了，丫头，能跳楼的都是实在生不如死的才选择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不然正常来说是没有人有这个勇气的。
    就拿你大刘哥来说，别看他挺大个肚子，里面的胆子比谁都小。”
    “你这真是没事儿闲的，敢拿我开玩笑是不？我祈祷一会儿到现场给你多弄点儿活，让你到队里喝水的功夫都没有，省得你拿我开算。”
    “别，别，我错了，好的不灵坏的灵，可千万别乎一堆物证。你那嘴都开光了，有一次随便一叨咕，我干了一天一夜，一抬眼都天亮了。”
    “哈哈，你还记得那事儿啊，这一转眼都挺多年了。”
    “可不，过多少年也不能忘。那会儿人手少，又有派去外地出公差的，鉴证科还没成型，我都有点儿一个人撑起一个刑侦队的赶脚。以至于现在局里有人见了我还管我叫领导。”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还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如果是意外我们就可以转身回来，万事大吉。
    如果邓法医那边判定是人为，我们又要开工了。
    你说胖子，什么时候咱们能没有案子可破多好。我任可没工作，回家做点小买卖挺好，到时候孩子大了，孩子又有孩子，我也可以享受天伦之乐。”
    “我又何尝没想过你这个傻问题啊，谁知道呢，或许有一天人们生活好了，素养高了，真的是和谐社会了，我们也就光荣下岗了。”
    说着说着，光宇通讯到了。从下面往上一望，呵，这大楼是真高啊。小梅记得小时候那会儿，这楼刚盖的时候就觉得是鹤立鸡群，如今这一看简直是高耸入云啊。
    旁边都是一些老旧小区，最高也就6层楼。附近还有一个百货商场，也就10楼的样子，在这30多层的建筑物下，显得小巧玲珑。刚开业时还行，附近的老百姓平时吃完饭逛逛超市，买点零食啥的都来。近两年市中心越建越好，别说年轻人了，老年人也懒得再到这来了。
    把道边的都是一些小本生意的门店，五金店啊，洗衣店，烟店之类的。总之就是离市中心很远，打眼一看很萧条。
    光宇通讯却是一枝独秀，通讯风兴起，光宇紧跟时代脚步，努力创新，很多通信产品都备受欢迎，所以生意是蒸蒸日上。听说老板在城南看好一块空地，准备买下来，扩大公司规模。年终想打开国际市场，走出国门。
    在光宇上班的小孩儿，刚毕业几年的功夫就能自己买房子买车，生活那叫一个惬意。
    不知道死者多大，若是年轻的孩子可是太可惜了。
    两辆车几乎同时到了，门卫见是警车竖起挡车杆，不一会儿功夫老板就走了出来。
    和想像中不一样，老板也就30多岁，事业就这么成功，真是后辈有人。
    “警官，要不要到会客室坐一下？”老板亲自招呼，张队自然要礼貌回绝。
    “我们工作就是要堪察现场，还希望老板能配合我们工作，至于之后几天我们还会多有打扰的地方，希望你能谅解。”
    “那既然你们有工作在身，我就不叨扰了，这是我的助理小杨，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
    这个小杨还真不错，陪着警队一行人来到现场，并遣散了几个卖呆儿的年轻人。虽叫小杨，看起来也比老板大了几岁。看的出来和老板关系很好，估计是一直跟着他干来的。
    远远看去，地中间趴着一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头部的方向是一摊血。
    走近了发现，因为尸体是背部朝上，整个衣服背面都是溅的大大小小的血点。头部整个都泡在血泊之中，血沿着倾斜的一面朝下躺了很远，直到凝固。
    别人还好，小一点儿的小磊二林也都见过很多次堕楼案的尸体了。胖子只是担心小梅第一次见这种恐怖场面，会不适应。
    ()

第63章 现场
    毕竟小梅是女孩子，又是第一次见堕楼的现场，害怕是正常的。她走到跟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咽了两次口水，终于将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还好吗？小梅，不用勉强自己，我第一次时都没敢上前，你很棒了。”技术婷看出了小梅的恐惧，在旁边轻声开导她。
    “没事儿婷姐，我能行，最为警察，什么现场都早晚要面对，可以害怕，但我觉不允许自己退缩。”
    于是来到一旁缓和自己的呼吸困难，随时准备再次接近尸体，早点适应堕楼案现场的惨状。
    从现场走一圈的胖子来到小梅身边：“怎么样，小梅？”
    “好多了，师傅，就是有点儿想吐。”想起乳白色的脑浆腻乎乎地混在鲜红的血里，一股极强的恶心感涌上来，在一阵反酸后，食物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没事儿，小梅，吐出来就好了。”胖子关切地拍着小梅后背，然后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师傅，我好多了，不觉得难受了。你快给我讲讲尸体吧，堕楼案也不常见。”
    “刚好点儿就想着学习啊？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你要是难受的话，我让小磊开车送你回队里啊，反正我们也要等物证都验过了，才能想着怎么破案。”
    “想让我什么都不做就请等着吃现成的，这我可做不来。师傅，你还是让我待着吧，我没事儿。”
    “好吧，随你自己，不舒服了就喊我，送你回去歇着。”男生向来对体贴人这方面差点儿，像胖子这样的已经是大暖男了。望着师傅的背影，心里纵然还有一丝难受，却也觉得很窝心。
    面对血泊里的死者，邓姐也是轻轻叹了口气，表示可惜和对死者的敬畏之情吧。
    戴上手套并示意阿杰准备好记录，初期的现场工作开始了。
    邓姐用手指剥开死者眼睑，角膜并未开始混浊，死亡时间不长。在右侧肋缘处开了个小口，温度计插入三分钟后取出。
    “肝温下降1.5度，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内。”
    死者的头骨已经被摔得粉碎，落地处塌陷，以至于脑浆泵出。相信这种场面，即使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邓法医，也觉得发怵。死者在落地的那一刻是有多痛啊，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也要承受顶级的痛苦。她是法医，对此再清楚不过。
    “希望在忍受此种痛之后，你可以上天堂。”阿杰跟了邓姐那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在初检时发表这种言论。
    尸体落地处粉碎性骨折，面部塌陷血肉模糊，看不清楚容貌。全身多处骨折，看来堕楼之处在15层之上。
    张队走上前一如既往地想问问初步检验情况。
    邓姐一边吩咐阿杰把尸体装袋准备运走，一边摘下手套。
    “邓姐，有什么情况可以先透露给我们的吗？”
    邓法医看着张队，欲言又止。
    张队以为邓法医误会了自己要逼她做有悖原则的事儿，马上解释清楚：“我不是要你负责，我就是想问问有什么一看就知道的事儿能不能先说说呀？”
    “哈哈，看把你紧张的，我有那么可怕嘛！我只是觉得死者太惨了，她死前一定经受了极度的痛苦。”
    “那这案子是意外了？”
    “我可没说。但她跳楼时应该还没死。”
    “那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是自己跳的，也可能是被人推的。”
    “不错，不过我个人来看，后者的面大。张队，带上你的人勘测现场吧。”
    “你都没做什么解剖就能知道啊？你是怎么判断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我可没说一定，我只是凭感觉说的，所以张队还是不要问咯！”
    “我信你，邓姐，你就告诉我呗！”
    “我才不呢，就这么点能耐再告诉你，你若是学会了，我干嘛去啊，你这是要抢我饭碗啊！”尸体已经拉走了，邓姐摆摆手和阿杰上了车。
    张队站在原地，无奈地摇摇头。“这邓法医，也会开起我玩笑了！算了，干活。”
    邓法医说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而公司8点上班，现在才7.30恐怕很少有人看到什么情况从而提供用有利线索给警方。
    死者堕楼处在15楼之上，而15楼之上开窗户的只有20层楼的一个房间，屋里灯还亮着。
    二林要负责询问报案人，张队叫上小磊，和自己到楼上一看究竟。
    有两个不知道情况的年轻人也穿着死者一样的白色衣服正往出走。看来死者从此层堕楼的可能性又大了一层。
    走到中间时，一个房间门半开着，估计位置也差不多就是这里了，门上写着“主管办公室”。张队和小磊戴上脚套和手套，小心地走了进去。
    房间的灯开着，只有一个办公桌，桌上摆着一个粉色相框，里面的相片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在深圳旅游时照的。由于死者面部模糊，一时无法判断身份，所以还不知道是不是这照片上的女生。
    桌子上有台电脑，屏幕旁边是几本专业书，一本还反着在桌面铺开，地面上也有凌乱的脚印，书柜的一个玻璃门也半开着，有点裂痕，看来是被外力撞坏的。
    总总迹象表明这里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凶手应该还没来得及清理现场，就冲忙离开了，毕竟死者也才死了不到一个小时。
    张队和小磊仔细收罗房间内的线索，带血迹的烟灰缸，茶几上的茶杯，还有窗户手柄上采到的指纹，以及窗台上一截短小的毛衣纤维，还有一小捏泥土。
    一切都整理的差不多了，装入证物箱，关上房门，贴上封条，准备离开。
    在走廊里看到迎面赶来的老板。
    “警官，勘察怎么样了？李小念为什么跳楼？”
    “死者是李小念？尸体面部模糊不清，我们还没确定身份。老板不要妄下定论。”张队尽管十分怀疑老板的问话，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奥，我看到被封的是李小念的房间，你们是从那里出来的吧，不知道有什么发现？”
    “老板，破案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有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会来找你或是杨助理的。”小磊面露不悦，显然是已经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如果老板再不识趣地一句句问的没完，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

第64章 看你不爽
    张队用眼神指责小磊怎么能做这种幼稚的事呢，一点意义没有。小磊进了电梯大声说：“我看他就是凶手，还假惺惺地提问，最看不惯这种人。”
    “看不惯又能怎样，不还是得老老实实破案，拿了证据出逮捕令抓他嘛，弄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知道了，张队，是我不好，一时兴起，险些误事。”
    “那倒没那么严重，只是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只是看他不爽，万一老板不是凶手，到时候岂不是丢了我们警队的形象。”
    “领导，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别想这事儿了，我们去看看别人证据收集怎么样了。”
    再次进电梯，赶上大批量员工上班，好多人都穿起了工作服，款式和死者一样，但颜色各有不同，不只有白色，还有黄色绿色和蓝色。
    顺势拦下几个年轻人，一问究竟。原来根据工作部门不同，工作服有不同的颜色。死者穿的白色工作服所属的部门是芯片部门，主要负责通讯设备的内部芯片研发还有生产和组装。工资也是全公司最高的，普通员工可以达15000每个月，而主管能有高达3万元的月工资。黄色绿色和蓝色分别隶属于硬件，销售还有外部包装部门，虽然工资没有芯片部门那么高，但也是很乐观的。总之能在光宇上班就是江城年轻人眼里很牛的事了。
    来到院里，传达室正好对着死者堕楼的方向，不知道能不能有点什么线索。张队进来找老大爷唠嗑，顺便提炼有用的资料。
    “大爷，这你每天几天交班啊？”
    “晚六点到早八点。”
    “那今早堕楼时你应该在屋里吧？有没有听见什么异常声音，或是有喊叫声？”
    “六点多时我听见嘭的一声，当时也没注意，还以为谁家小孩子有没放完的二踢脚呢。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堕楼的撞地声吧。”
    “那你们这个大门晚上锁不锁啊？”
    “锁，不过是老板锁。早上6点我负责打开。”
    “为什么是老板锁呢？之前也是这样吗？”
    “之前也是如此。老板晚上走的比较晚，大概7点左右，值班的基本这个时间也都走了。所以老板走的时候就把门锁上。”
    “这个门不是明锁的？是不是谁都能锁啊？”
    “是的，只要把拦门的板子撤掉就行了。”
    “那开门呢？也是有钥匙就能开？”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正式职工用门禁卡就能进来。”
    “昨天晚上老板走的时候你知道不？”
    “我知道，我正好看新闻联播，老板和我打了招呼，然后把门带上就走了。”
    “那时候公司还有人吗？”
    “没有了，我还看了一眼大楼，灯全熄了。”
    “你留意到今天早上谁第一个来的吗？”
    “没注意，我照例6点开门，但是就像你之前分析的那样，只要有门禁卡，任何员工都能把门打开。”
    “老板今天早上几点来的？”
    “对不起，那么多人上班，我实在是没有留意老板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的，大爷今天的谈话请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你们老板。”
    “好的，警官。”
    “领导，有什么收获？”
    “没太大收获，看门大爷说早上6点多听见嘭的一声，没在意。至于他们的大门没有明锁，只要是有门禁卡，正式员工谁都可以开关。
    至于老板，大爷说昨晚看新闻联播时看见他把门锁上离开了，但早上上班的人陆陆续续，没有留意老板是什么时候来的。”
    “既然有门禁卡就能开门，那这条线索基本没用。6点多听到嘭的一声与我们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相吻合，应该是死者的堕楼时间。”
    “走吧，去那边看看大刘他们有什么发现。”
    大刘正拿着放大镜，单膝跪地仔细查找尸体坠地周围有没有细小物证。
    20层楼落下，血滴均应符合喷溅状，可是有几滴血的形状却不符合规律。圆形落地，以落地点为中心向四周放射多层细密血点。这符合血滴自由落体，从高空滴落。也就是说死者在跳楼的那一刻，已经有伤口在淌血。
    见领导走回来，大刘马上印证自己的猜测。“张队，在楼上有没有发现打斗痕迹，甚至是带血的硬物？”
    “大刘，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
    “有几处异样的血滴形态，不符合坠楼形成的喷溅状，倒是像高空坠落。我怀疑死者在跳楼之前已经受伤有血液流出。”
    “不错，我们在20楼的一个房间找到了带血的烟灰缸，还有一些辅助证据证明屋内曾发生打斗，但是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死者跳楼的房间，因为现在还要等技术婷的DNA来验证死者身份。”
    “技术婷呢？”
    “在那边儿。”大刘指向雨水排水立管。技术婷在那边正反复端详着排水管，不知道想什么。
    “技术婷，怎么了，有什么疑问？”
    “领导，没什么，我这边物证采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不过还要证实一件事情，你们先上车，让小磊帮我把证物箱带回去，我这就来。”说着技术婷就往楼上走，上到了二楼左侧的窗户，探出头向下望，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回去的路上，张队忍不住好奇：“技术婷，你刚才上二楼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发现啊？说来听听呗。”
    “现在还不能说，等我把物证都验完了，邓姐的法医报告也出来了，我自会解释我刚才的行为，领导就不要着急问了。”
    “这啊，你和邓法医还真是越来越像了，有资料还藏起来，真是让人睡不好觉啊。
    算了，说好啦，等验完了你可得告诉大家，谁知道你们女生的脑子里想些什么。”张队只好老实地坐回到座位上，也就是过过嘴瘾，他自然晓得技术婷一定是有了什么结论，只是现在一切还没验，还要经过各种物证，还有法医报告验证自己的结论，然后才能在桌面上说出来，这也是和自己提倡的严谨作风相符合的。
    ()

第65章 案情分析
    回到队里，大家不顾忙了一早上的疲惫，开始整理手里的工作。
    技术婷把自己关在鉴证科，一上午也没出来。从物证上取材，拿到显微镜下观察。制备试剂药水，对被检测物质进行成分分析。提取生物检材，经过一些列操作得出DNA……
    邓法医自打回来就和阿杰在解剖室，两人十分默契，有时甚至不用邓法医多说话，阿杰就能领会她眼神里所要表达的意思。邓姐认真解剖时阿杰就在一旁观看，邓姐说出什么需要记录的要点，阿杰就马上用笔记下来。两个人绝大多数的时间是不说话的，只能听见解剖刀在叮当作响，还有屋顶上反射的无影灯的光芒。
    二林也是对案发现场询问到的信息进行了归纳整理，以便在之后的案情分析会上做出简要发言。
    一切就绪，会议室也充斥着铁观音和茉莉花茶两种香气。茉莉花的淡雅掩盖不住铁观音的浓烈，铁观音的深沉也压不住茉莉释放出的甜香。总之从没有人想到这两种看似格格不入的茶遇到一起时，能碰撞出如此美妙的火花。
    “大家都辛苦了，现在就请几位同事按既往顺序，依次介绍下本次光宇堕楼案掌握的资料。先从邓法医开始。”
    “好的，死者女性，30岁左右。我说的只是我作为法医方面得出的结论，没有和鉴证或是外围相整合。
    由于是高空坠下，死者内脏多处破裂。但尸体头部着地，粉碎性骨折，所以最终的死因是头骨碎裂，脑组织溢出而死。就算先落地的不是头骨，也会由于内脏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另外由于高度太高，所以所有关节处均有不同程度骨折，四肢多处离断。
    尸体头部枕部有一处受伤，和别处堕楼伤的凝血程度略有不同，估计很可能是在跳楼前头部受到外力撞击。
    死者血液里和胃里均没有发现毒物，从胃里的食物消化程度来看，早饭刚吃过不超过20分钟。
    另外正常坠楼都是双手摊开，而死者的右手却紧紧攥拳头，我用了很大劲儿将其掰开，里面是一个吊坠，我已经交给技术婷处理了。
    还有一点就是死者没有穿鞋，虽然很多堕落的人都没有穿鞋，可那是因为他们大多是在卧室跳下，死前脚上穿的是拖鞋，可死者生前最后待的地方是办公室，把鞋脱掉就显得多此一举，无论是自己跳楼，还是被人推下都不太合常理。
    综上所述，虽然死者坠地之前是活着的，但我还是支持他是被杀，而不是自杀。
    首先就是鞋的问题，还有我发现死者头部被人动过，可能是想看看她死没死，被一摊血迹吓到没有继续行动。
    再就是如果是自行跳楼，坠楼的位置应该是和离开的窗户平行，但现在坠楼点是向一侧偏了有大概两米。”
    “首先我接着邓姐说的，吊坠我检查过是来自于死者脖子上的项链，很精致的水晶鸭子，可能是它对子死者有什么特殊意义啊，不然死前也不会一直抓在手里。
    对于邓姐说的更偏向于死者被人推下楼而不是自杀，我也十分赞成。
    在案发现场我看到死者的衣服被人翻动过，因为背部的迸溅的血点走向不在一条直线上，错开了。应该有人想找什么东西吧，那么就更加说明死者的死因存疑。
    还有我发现离坠楼不远处的雨水排水管上有模糊的鞋印，一楼大厅监控24开着，那么这个翻找东西的人很可能是从别处跑掉。
    接近上班时间，他可能就势混到楼里不再出来。所以这个鞋印有可能是他的，说不定也是凶手的。
    我到二楼看过，排水管一侧有步梯可以通到任何楼层，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测。也是我答应给张队的答案。”技术婷隔空做了一个搞定的手势。
    “好了，下面说说手上的物证。毛衣纤维是精品山羊绒，成分接近百分之百，这种质量的毛衣在市面上至少要卖到2000元一件。既然死者穿的是白色工作服，那么这件毛衣恐怕就来自凶手了，还是一个生活品质很高的凶手。
    还有窗台上的泥土经过检验和死者鞋子上的泥土成分含量完全相同。既然死者还是光脚掉下去的，不知道为什么鞋子上的泥土会蹭到窗台上。
    带血烟灰缸上的血迹已和死者进行比对，是死者血液无疑。而且枕部的伤口和烟灰缸带血的一角也吻合成功。
    茶杯上没有任何指纹，很显然，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被人处理过了。
    而窗户手柄上的指纹是属于死者本人的。”
    “两位姐姐说完了，接下来我说说我们掌握的死者信息。
    经过DNA比对，死者正是20楼的李小念，30岁，光宇芯片部门主管。我们取证的房间正是她的办公室。
    李小念早年丧父，家中有一个身患心脏病的母亲。妹妹李小晴在澳洲读书。
    对于李小念的感情情况我们掌握的不多，在同事的印象里她应该还是单身。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销售部门的员工，她自称昨晚有工作没做完，所以早晨来早一些，以免影响今天的工作。发现尸体之前并没有听到异常声响，或是见到有人出没。
    我们在光宇门口附近找到了卖早餐的摊主，他一眼就认出了总光顾的李小念。他说早晨大概6：20时她和平时一样，要了份煎饼果子和一杯豆浆就上班了。
    手头的资料基本就这么多了。”二林收起笔记本，等待领导发话。
    “好了，既然现在法医和鉴证都支持李小念死于人为，那么我们接下来就要继续挖掘线索。
    二林你和小磊进一步深入光宇，对李小念生前的同事圈进行排查。
    小梅跟着胖子看看死者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争取掌握有用的线索。
    邓姐和技术婷解剖和化验都辛苦了，可以先休息一下了。等之后有了新的物证或是要核实的东西，再麻烦你们继续支持我们队里工作。”
    “看张队说的，局长都发话了，我和邓姐就是你们刑侦队的人，全力听从张队调配。”
    “是啊，我们也是警察，职责就是破案抓犯人，这么客气的话，张队以后就不要再说咯！”
    ()

第66章 疑问
    “感谢大家这么支持我的工作，等案子破完咱们再一起吃饭，我请客。”
    “早说啊，就等你这句话了，领导！”大家异口同声。
    “这群没良心的，就知道从我身上刮油水。”
    早餐摊主说李小念买早餐大概是在6：20，那么就算她上楼进办公室用了5分钟，也就是6：25。打斗时不能吃东西，而且办公室没有发现生剩余早餐，那么就说打斗前李小念已经将早餐吃完了。假设她吃了5分钟，此时是6：30。邓法医说按胃内食物消化程度看，死亡最多20分钟，那么6：30_6：50也就是凶手和死者打斗的时间段。以后李小念被推下楼，死亡。这也和看门大爷听到声响的6点多钟相符合，和邓法医初步检验时说的死者死亡不超过一个小时不违背。那么这短短的20分钟内，也是李小念生前最后的20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究竟谁想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既然是他杀，那么还得像张队说的那样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找到什么人和李小念有矛盾，找出谁有杀她的动机。
    “小磊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揭开堕楼案的序幕了。”
    “是啊，很显然，凶手多半是这光宇的人。还记得科技楼的案子，我们也是突破重重关卡，最终撕开缺口，让凶手得以伏法。”
    “所以，我们开始干活儿吧。”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做警察特别骄傲。”
    “哈哈，走！”
    电梯上到20楼一下没停，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办公室里干活儿。
    好多房间都没关门，可以看到大家穿着齐唰唰的白色工作服，看来20楼都是芯片部门吧。
    来到李小念生前工作的主管办公室。封条还是之前粘的那条，人却已经不在了。
    小磊不由得顿住。
    “小磊，别想了。人生本来就有太多的无能为力，生命才显得尤为珍贵，所以我们要找出恶意夺人性命的人，维护法律的尊严。”
    “二林哥，说的对。我们今天是再查现场还是走外围？”
    “按张队安排的那样，今天我们只做好外围。把死者生前的工作圈查明白，就是对队里最大的支持。”
    李小念办公室的旁边刚好开着门，有灯光。
    “小磊我们就上这间办公室问问吧。”
    门上写着副主管。房间里有两个女生，年纪偏大点儿的坐在椅子上，还有一个年轻点的像是有事情来问。
    “你们好，打扰一会儿。我们是市局警队的，李小念是你们的同事吧？我们来想打听点儿她的情况，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有保留。”
    “这位是王欣副主管，你们有什么事就问她吧，我先回去了。”年纪小的女生说着往外走。
    小磊想在门口拦住她，却被二林看似无心的回话打断了。
    “奥，那好吧，很抱歉，打扰你们谈话了。”
    转过头来，二林对着这位坐在椅子上的女生：“王欣副主管，你是李小念的副手吧？”
    “难道你们警察就爱明知故问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小磊有点儿看不过去王欣这副傲慢样子。
    二林做笔录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自然不会和眼前的王欣一般见识。
    “看来你对李小念是颇有一番微辞。”
    “不单单我，这芯片部门谁不背后议论她。”
    “议论她什么呢，能不能说来听听？”
    “当然是说她这么大了，该找男朋友不找，整天耗在公司里研究怎么让大伙儿像她一样给老板卖命。”
    “你是说，李小念因为严格要求你们，大家对她都嗤之以鼻？”
    “是这个意思。”
    “那这其中有没有人对李小念的严厉心生厌恶，甚至说过让她不好过的呢？”
    “那倒是没有，毕竟在公司嘛，还是以公司利益为主，虽然她管我们严厉，但也不是不近人情，而且我们也因为业绩优异，多的了不少奖金，这点上大家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还是很敬重她的。更不会有人表现出想要杀他。”
    “那平时部门里有没有和她比较交好的呢？”
    “咱们部门倒是没有，销售部门有个女生和她关系似乎不错，总来找她。”
    “谢谢你提供线索，刚才那位女生是哪个房间的，我们再找她问问。”
    “明白，多方面搜集线索嘛。她在2005，你们去吧。”
    走出副主管办公室，“二林哥，2005往这边儿走。”小磊不解地喊住明明看见指示牌的二林。
    “小磊，你觉得这个副主管有没有什么不对？”
    “敢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指出死者不是的人，还真有点儿意思。一般都是极力掩饰甚至编出各种骗局，在警方面前表现出和死者关系有多么好。”
    “你注意到没，她手上的戒指和老板的好像是情侣款。”
    “不是吧？会不会是巧合啊！”
    “戒指看上去是挺普通，但是我们警察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巧合。更何况一个坐拥上亿资产的老板，为什么会戴一个如此普通的戒指呢？”
    “是有点儿奇怪。一个是死者老板，李小念死时候围前围后，想从警方口中打听什么似的，一个又是死者副手，桀骜不驯的样子不满之前上司的严厉管制。这其中种种会不会和李小念的死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好了，先去问问之前看到的那个女生。”
    “你好！”
    见是刚才遇见的两位警官，女生笑了，迎上前并关上了门。
    “和我们说说李小念吧，把刚才不方便说的说出来，现在也没有别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有话，又不敢说？”
    “你也不看看站对面的是谁，我二林哥，阅人无数……”面对小磊的吹嘘，二林赶紧打住。
    “别听他瞎说。刚才你在副主管那屋，让你谈论之前的主管，不能畅所欲言也是情理之中。
    你们副主管和李小念的关系是不是没那么好？甚至是有点儿矛盾？”
    小磊又是一头雾水，心想这个二林又是从哪看出来的呢。
    直到他看见摆在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是去年的芯片部门集体照。副主管没有和李小念站在一起不说，还狠狠地把搁在中间的女生拉向自己的一侧，就是眼前的这位姑娘。
    ()

第67章 蹚水过河
    “又被你说中了，她们的确有过点矛盾。”姑娘下意识地望了望门口。
    “你不必有顾虑，放心，我们的对话警方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那就好。之前有段时间，老板很器重李小念，她是从助理直接升到主管的，当时王欣就已经是副主管了，没想到老板既然毫无预兆地将李小念提为主管。
    王欣自然气不过，又不敢和老板理论，就把火气撒到我们身上。”
    “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大伙对李小念有没有什么意见？”
    “当然有，人言可畏。虽然有的人和主管边都沾不上，就怕天下不够乱，到处说李小念的坏话。”
    “竟说什么呢？”
    “什么难听说什么。大多是她和老板有一腿，勾引老板上位之类的。”
    “李小念和老板到底有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那你怎么看？”
    “我？我没看见什么。我觉得李主管人挺好的，不像是那种人。至于她为什么忽然被提升，我也摸不着头脑。”
    “再问一句，王欣和老板什么关系？”
    “他俩能有什么关系？没关系啊，她俩若有什么交情，那老板还放着自己人不提，让一个外人当主管啊？”
    “也是啊！听王欣说李小念有个挺要好的同事，平时总来找她，你认识吗？”
    “认识啊，她是销售部的，叫王娜。销售部在10楼，你们可以到时候再找。”
    走廊里二林和小磊小声议论：“难道咱们看错了，王欣和老板真的没什么还是咱们想多了。”
    “先暂且不管他俩的关系，我们去找这个王娜看看有什么说法，毕竟她是两人都提过的李小念生前在公司交好的人。”
    二林说什么也想不到，别人口中的那个李小念的好同事王娜竟然是当天发现尸体的人。真的那么巧合吗？即便如此，录口供时的蓦然，毫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好朋友之死，而像是陌路。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王娜有什么秘密藏在心里，虽然二林知道警察不该靠直觉。
    到了10楼的销售部，一出电梯，远远地看到走廊里有个背影，这次直觉还真派上了用场。
    “王娜。”只见那天录口供的女生转过了头。
    “还真是你！”二林走到近前。
    “警官，有事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李小念的事，看看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天我就说了，除了第一个发现尸体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事。”
    “那么你报警后上楼了，还是等在原地？”
    “上楼了，说过了，我有工作没做，我去忙了。”还是那一如既往的表情，真不知道她平时就这样，还是根本就不关心自己好朋友的死。
    “那么你上楼过程中看到什么人了吗？”
    “看到什么人？奥，出电梯时看到老板了。”
    “他也坐的电梯？”
    “没有，他走的步梯。”
    “离那么远，当时走廊还有点暗，你能确定看到的是老板，而不是别人吗？”
    “基本上不会错，平时只有他走那个步梯，通到他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那层没有电梯。别的员工都是坐电梯进出。而且身影和衣服和当天老板穿的也都一致。”
    “平时你们老板都是来这么早吗？”
    “好像是，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不然我们公司也不会蒸蒸日上。”
    问过王娜，两人是越来越乱了，现在矛头似乎指向老板，可是又只是猜测。王娜吧，看似冷漠，却也心胸坦荡，毫无遮掩。到底是谁要杀了李小念呢？她的死和副手王欣有没有点儿关系呢，还是凶手另有其人？一切都像在蹚水过河，只能摸索着前进。
    走吧，先回队里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收获。
    李小念妹妹李小晴看来是不知道姐姐的死讯没有赶回来。家里只有身体欠佳的母亲在独自一人消化这个晴天霹雳。
    面对胖子和小梅的到来，李母倒是比想象的释然了很多，可以平心静气地和两人交流。
    “小念很懂事，知道我一个人不容易，很努力地工作，还主动分担家里的经济负担，供妹妹上学。”
    “她30岁了没谈男朋友吗？”
    “她总说再等等，虽然老板看好了她，又很赏识她，但她拒绝了老板，却选择了升迁。”
    “你是说公司老板？”
    “是的，但是她还不想这么早结婚，我知道她是想等妹妹读完大学，学费很贵，她怕结过婚后会造成不必要的矛盾。”
    “真是个好孩子。”
    “谁会杀她呢？为什么非杀她不可呢？”
    “小念又漂亮又优秀，她在大学时有没有男朋友呢？”
    “有一个叫王风的男生，不过大学毕业就分手了，之后再没了联系。”
    “那她有没有要好的朋友？”
    “有一个叫小桥的和她关系不错，毕业后还来过家里好几次。就住在嘉园小区。”
    “好的，阿姨，我们今天就问到这，要是你想起来什么别忘了告诉我们。”
    嘉园小区。
    比起李母来说，小桥的情绪似乎更差了一点，她还没有从李小念死去的悲伤中抽离出来。
    面对警察的到访，小桥终于有机会说出自己心中的苦闷：“小念的命太苦了，没有爸爸，母亲身体不好，妹妹又在澳洲上大学，她连谈恋爱都暂时放在一边，只为努力工作多赚钱来供应家里。
    那天小念和我说，她想结婚了。原来是王风来找她了。王风是小念大学时的男朋友，也是我们的同学。两人关系很好，后来毕业因为异地招到男方父母反对，两人才不得已分开。回家后，王风没有谈恋爱，他的心里只有小念。后来父母只好放他到江城来找小念。
    怎奈好日子才刚开始，就天人永隔，你们说小念的命是不是太苦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替她找到凶手，让她不会枉死。
    你能想到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和小念的死有关呢？什么人会想杀她呢？”
    “之前小念和我提过，她们公司老板追过她，会不会是因为小念要和前男友复合，被老板知道，一时想不开，因爱生恨杀了她呢？”
    ()

第68章 一盆兰花
    “按理说不应该啊，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老板也将小念提做主管，一切相安无事。不会因为她要结婚了就杀了她，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二林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王娜？”
    “为什么？”
    “她是公司里小念生前最好的朋友，她的蓦然一定有原因，你不也说她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嘛。”
    光宇销售部。
    “王娜。”
    “二位怎么又来了？”王娜一脸的不屑，连头都不想抬。
    “你对我们什么态度不要紧，重要的是你最好的朋友死了，你竟然没有一点儿心疼，你还是人吗？”小磊没管那个，对于这种忘恩负义啊人，他向来深恶痛绝。
    “人都死了，伤心还能怎样？难道还要我们活着的随他一起去吗？”
    “看你这话说的，不是要你怎么样，最起码你这种态度就不像是好朋友去世应有的态度。”
    “应有的态度？呵，不用你们来教训我，如果你们只是来给我上感情课的话，那么你们可以回去了。”说完来到门口想要关门。
    二林见势只好往后退了一步，任凭“嘭”的一声门响把两人关在了外面。
    “这个王娜怎么这样啊！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经历，只是不愿意拿来和我们分享罢了。”二林又一次站在了王娜一边。
    “现在怎么办？我们去哪二林哥？”
    “去李小念办公室。”
    “头儿之前都搜过了，难不成会落下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定式，换个人可能有新的发现。”
    “说的有理，走吧。”
    二十楼，主管办公室。封条还是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几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可是大家似乎还是站在原地打转，停滞不前。
    两人戴上手套，再次近距离感受李小念生前的气息。不是有人说嘛，总感觉死去的人还在身边。听来是有点悬，但二林坚信一定可以从案发现场找到会说话的线索。
    还记得阚奇的案子里，当事人会把日程什么的标记在日历上，可是搜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找到日记或是便签之类的东西。
    “小磊，这里有个上了锁的抽屉，你和头那天有打开吗？”
    “还真没有，大概是只注意手里的证物了。”
    “怎么办，没有钥匙？”
    “这有什么的，看我的。”
    “别硬开，不然检查院那边不好交代。”二林拦住看上去要犯虎的小磊。
    “我知道，二林哥。你就瞧好吧。”小磊拿出一个尖型金属类的东西，二林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只听“啪”的一声，抽屉开了。
    虽然就是一个普通的抽屉，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贵重东西，但是既然上了锁，还是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那么李小念一定是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抽屉里除了一张病危通知书什么也没有。
    二林仔细读过通知书上的内容，然后陷入了思索。
    “通知上怎么说，二林哥？”
    “李小念的妈妈被告病危通知，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心脏移植手术。”
    “心脏移植手术要配型的吧？不是说做就做的。”
    “不错，幸运的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配型，对方已经生命垂危，宣布临床死亡。”
    “意思是说要马上动手术，不然错过了，李母恐怕就得等死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那李小念为什么没给母亲做手术，等什么呢？”
    “这上面说，移植手术全部下来要70万，我猜李小念是在急着筹钱吧。”
    “她月薪3万，又不挥霍，手术费应该不成问题啊。”
    “问题是她还有妹妹在澳洲上学，母亲的病常年要就医吃药，一时拿这么多钱恐怕还是有点儿困难的。”
    “于是李小念最先想到的应该是老板？没错能借这么多钱给自己的只有可能是他，何况他之前又对自己有倾慕之情，李小念是个孝子一定会对老板开口的。”
    “可是，问题是老板借也好，不借也罢，为什么要杀她呢？没理由啊。”
    “之前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和李小念打斗的那个人是谁呢？”
    “我们再找找，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
    在角落里有盆兰花，这对于对花有点儿了解的二林来说，怎么看都觉得这盆花有点儿奇怪。
    “二林哥，你怎么盯着一盆花愣住了？”
    “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一盆花而已，能有什么不对劲。”
    兰花喜阴，这里冬季阳光直射，按理说不应该摆在这，垂直位置的桌面上相比之下是更好的选择。有一半遮光，又可以躲避暖气的热气袭扰。
    “这屋里只有一盆花，又是兰花，李小念应该是个懂兰花的人。”
    “二林哥，我知道你是懂花之人，不过我不懂啊，你能不能说明白点，这兰花到底怎么了？”
    “这花有问题，它原本应该是被放在我说的书桌上的靠右侧的位置，这是这个有点儿土渍的地方。
    但是又被人挪动了，李小念自然不会，那么只可能是和他打斗的人。没有事不会凭空挪动一盆兰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兰花上有线索。凶手走的匆忙，只能急中生智把花盆放到地上，躲避警方视线。”
    “我大概是听懂了，兰花位置被挪动了，花上有线索？不会那么邪吧？会是什么线索？”
    “打斗者连带血的烟灰缸都没顾上拿走，却刻意挪开了花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花盆上有他杀人的证据，应该是血。
    “打斗者会是凶手吧？”
    “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这个打斗者应该就是最后的凶手。”
    “说到血迹烟灰缸上也有，为什么偏偏要动花盆？烟灰缸上的是死者的血，难道花盆上有凶手的血迹？”
    “聪明，不过这也是猜测，到底有没有凶手的血迹还要让技术婷验验才好。”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二林哥。”
    “等等，要用证物袋把它包好，不然污染了的话，即使有凶手血迹，也不能指证他了。”
    “二林哥，你真厉害，这两天我跟着你学到了很多。”小磊眼神里满是崇拜。
    “得了吧，比起张队我还差得远了，我们走吧。”
    ()

第69章 没有动机
    警队。
    所有人都在等着技术婷的检验结果。终于鉴证科的门开了。
    “怎么样？有血迹吗？”张队激动地问。
    技术婷卖了个关子，“快给我沏杯茶”，“不是吧，姐你先说结果行不？然后我每天给你沏茶都行，到你退休。”
    “哈哈哈，瞧你的紧张样。不逗你了，花盆上检测到人类血迹，而且比对过不是李小念的血，想必是凶手留下的。二林真有你的！”
    “对了二林，你是怎么猜到这花盆上有凶手血迹的？”
    “这个不说了吧，瞎猫撞到死耗子而已。”
    “怎么，还拿把儿了是不？让你说，你就说呗。”
    “好吧，可是你们要听的啊。兰花半喜阴，那盆兰花被阳光直射，李小念屋里只有一盆花，所以我赌她懂兰花。而花盆定是凶手挪动了。
    既然他那么紧张这个花盆，这其中一定有重要的证据。”
    “真是不简单啊，懂花都能破案，佩服！”
    “说正经的，或许是老天也在觉得李小念不该死，让我看到了角落里的兰花。”
    “此话怎讲？”
    “我和小磊在李小念办公室抽屉里发现了她母亲的病危通知书，幸运的是配型已经找到，而匹配者却要不久于人世。所以她需要为妈妈马上做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妈妈随时有危险。”
    “然后怎样？”
    “手术费有70万，对于李小念来说她根本没有这么多钱。”
    “等等，她有。”
    “她有70万？”
    “不错，她向王风借了50万。王风就把准备结婚的50拿了出来给李小念妈妈做手术。王风说他已经错过李小念一次了，不想再错过。”
    “50万啊，这得是多么深的感情啊！”
    “王风说感谢小念等他，能用钱买来的都没有她重要。所以他毫不犹疑地就把钱拿了出来。”
    那就怪了，当初以为是老板不同意借70万给李小念，两人产生冲突，错手杀了李小念。但是现在看来，李小念有了这笔钱，她没有理由和老板发生什么瓜葛。究竟是谁呢？
    “不然我们就比对DNA吧，反正我们已经有了凶手的血迹，不怕他不承认。”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谁是凶手，没有还疑对象就盲目比对DNA会很被动的，而且也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凶手有了防备，我们就更难抓他了。”
    “就这么几个人，倒底会是谁呢？”
    “那个王娜一定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不行，小磊我们再去一趟。”5
    光宇。
    “王娜，很抱歉我们又来打扰你了。”
    “你们怎么这么烦，该说的都说了，还总来干嘛？”
    “你案发当天几点来的？”
    “6：20怎么了。”
    “你撒谎，那个时候李小念刚刚来公司。”
    “谁能记得那么清楚，可能是6：30吧。”
    “不要胡说了。你当初录口供时说的在电梯口看到老板上步梯的身影根本就是撒谎，那个时候他根本不会和你几乎乎一块上楼，否则他也应该看到尸体才对。”
    “也许是走廊太黑了，眼睛花了没看清吧，就当我没说。”
    “呵呵，你千方百计地诋毁老板，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什么关于他的事？而我们不知道。”
    “人都死了，就算诋毁他也于事无补了。”
    “老板和李小念到底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在案发前几天，我去找小念，走到走廊无意间听到两个人谈话。
    一个是老板，另一个人我没太听清，应该是小念。”
    “他们说什么？”
    “老板说想和小念在一起，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金钱。
    小念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同意了吧，之后就是那种声音，你们懂的。”
    “不对，你搞错了，那个女声应该不会是小念。”
    “为什么？”
    “小念不缺钱了，她当初没有答应老板，如今也不会。
    副主管王欣的房间和小念的只一墙之隔，谈话声应该是从她的房间传出来的。
    我们一直怀疑她们俩暗度陈仓。”
    “原来是这样。”
    “你是因为这件事对小念的死漠不关心吗？”
    我不是漠不关心，只是一想到她不听我话我就很生气。我劝她不要和老板在一起，他不会真心喜欢她，只是贪图她的美色，小念还告诉我不要担心，她已心有所属。还以为她骗我呢！
    究竟是谁要杀了小念啊？”
    “虽然小念很需要钱，但是王风已经把钱凑齐了，小念完全可以给妈妈做手术，不会是金钱的瓜葛。
    那会是我们之前担心的感情瓜葛吗？老板和副主管在一起，也不会打小念的主意啊！那会是谁呢？谁要杀小念呢？”
    “王娜，你也别伤心了，我们会尽快破案，抓出凶手。”
    “二林哥，我们这就回去啊？”
    “你说呢？”
    “呵呵，依我对二林哥的了解，你不会在没什么发现的情况下，就轻易回去。”
    “哈哈，小磊，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30楼。
    “二林哥，头儿不是不让我们打草惊蛇嘛！”
    “我们也不去干嘛，就去和他唠唠。”
    “真有你的。”
    “这老板也不嫌累，30层全走步梯啊？”
    “人家王娜也没说他全走步梯啊，只是说他办公室这层没有电梯，他要走楼梯。至于他哪层走步梯，哪层坐电梯谁能管得着啊！”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老板哪里不对劲儿啊？”
    “是呗，就像我之前感觉王娜不对劲儿，就一定要查清楚。所有的不清楚全查明白了，相信凶手也就露出来了。”
    今天是李小念的头七，说实话，二林也不是觉得老板像杀人凶手，只是感到他哪里怪怪的，说不好，总之对案子异常关心。
    出步梯口，老板正锁门要往外走。
    “老板，怎么要出去啊？不然我们改天再来。”
    “不用，我没什么要紧事儿，小念的事儿是大事儿。”不经意的称呼让两位警官听着显得有点儿暧昧，不过老板本人倒是没觉得，也罢。
    第一次进到老板办公室，还是很暖心的。不像印象中大多是老板的办公室，堆满了文件，皮质的老板椅，木质的笔筒啥的。
    屋里就像一个热带雨林，到处是盆栽。翠绿色的植物层峦叠翠间还有人造的溪水和瀑布，再往里走是一潭池水，里面竟有锦鲤。他这个年纪既然养鱼，花花草草，还品茶。二林对他的好感莫名其妙的增加了一点。
    ()

第70章 奇怪
    “要不要喝点儿茶，我这里有上等的铁观音。”
    “老板别客气，如果是我们头儿的话他一定会喝，不过我们俩就算了。”
    “张队爱喝茶？”
    “他是铁观音的忠粉。”
    “是嘛，等案子结束找他喝茶。”
    二林无意识地望向老板，他正端着茶杯，慢慢地品铁观音特有的味道。
    就是这么一眼，二林发现了不对。记得上次见他，手上是戴了戒指的，而且后来看到王欣手上有相同的款式，自己还和小磊说两人会不会是情侣。怎么这又摘掉了呢？是两人吵架分手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二林找借口参观了一下老板的办公桌。当然是以赞许的口吻，不过他哪有那个心情卖呆儿啊，一名刑警的心里时刻都装着案子，眼睛里不停地在找线索。
    办公桌不大，摆放的和工作有关的东西也很少。一张用塑料封皮表起来的卡片随意的安放在一角。
    稍稍瞟了一眼，合作伙伴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难怪光宇这几年风生水起。
    咦，原来戒指也被老板丢在了桌子上，不知道是洗手后忘了戴，还是故意摘下来的。
    往小瀑布那边走有一个小型的供台，放了个小香炉，看上去很新。奇怪的是墙上并没有财神也没有关老爷。香炉里的香才刚烧了一点儿，看样子是刚点不久。也不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老板祭拜的是谁。
    简单地唠了点儿有的没的，二林和小磊就打算撤了，以免让人家起疑。
    从办公室出来，小磊迫不及待地和二林说：“哥，刚才老板接了一个电话，我看到他的锁屏屏保竟然是李小念的照片。”
    二林并不显得意外。
    “他的办公室估计不会用来谈生意，而像是用来会朋友，装潢也像是实实在在的私人空间。但这里一张王欣的照片也没有。
    今天是李小念头七，他的香炉里也刚好有燃着的三颗香。
    还有，他的戒指放到了桌子上，而非在洗手水池边，我看忘记戴的几率不大。”
    “你是想说，他还爱着李小念？”
    二林没直接回答。
    “我们回队里调一下王欣的资料。”
    不查不要紧，这一查才知道原来王欣家庭背景了得。她父亲是欣阳贸易公司的总裁。等等，欣阳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在老板办公桌上的那张合作伙伴的卡片上。怪不得老板和王欣私下在一起，原来是为了公司的业绩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老板当着人面戴戒指，而在办公室却懒得戴。
    可是现在就更迷糊了，得出的结论既然是老板爱李小念。费了半天劲，竟然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大家无不垂头丧气。
    这时技术婷把张队喊了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怎么了技术婷？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发现？”
    “哈哈，关键时候是不是还得靠我啊？我是不是总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是是是，你好比我的再生父母，快，说说。”
    “看你，一点也不矜持，没个领导样子。”
    张队面对这种肆无忌惮的调侃又有什么办法呢？女生天生就爱撒娇卖萌，自己平时也总板着脸，随她去吧，何况她手上有新发现呢。呵呵主要还是有新发现，不然谁敢这么凭空挑衅张队，那和找“死”则没什么区别吧。
    闹也闹了，还是回到正题上，技术婷到关键问题上还是很严谨的。
    “我昨天不小心滑倒了，皮鞋也摔坏了，这倒是给了我启示，我终于想明白这么多天萦绕在我脑子里的问题，为什么窗台上会有鞋底的泥土呢？”
    张队自然知道这是一个疑点，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摔倒怎么也和窗台上的泥土有关系了。
    技术婷知道这个木头脑袋才不会安慰自己，哪怕是装相都不可能。他现在皱着眉头肯定是在想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李小念的死另有原因。”
    “怎么？她是自杀？”
    “还是人为，不过其中原委还是有说道的。”
    “不错，还是人为，但出发点不同。凶手起初并没有想要杀人。”
    “误杀？”
    “更准确的讲应该是临时起意。”
    “我有点被你搞糊涂了，还是从头说起吧。说说摔跤之后，怎么就想起来案子了。奥，对不起，你不要紧吧？”过去半天，张队才想起来问问技术婷严不严重，自己着实有点难为情。
    “我没事儿，张队，我们来说案子吧。
    摔倒的一瞬间，我看着脚上的鞋和鞋底跌落的泥土，忽然豁然开朗，只有鞋到的地方才能有泥土。”
    “鞋到的地方才能有泥土，你的意思是她上过窗台？”
    “没错，我开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窗户手柄上的指纹是反的，直到摔倒我就明白了，她一定是背对着窗外的方向抓过窗把。”
    “她为什么会上窗台，又抓过手柄呢？难道他那会儿抓窗户手柄是在自我保护吗？”
    “很有可能。我是这么推断的。李小念与凶手打斗过程中移步到窗台附近，又刚好踩到了地面的一直铅笔(地上的划痕可以证明她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又受惯性作用，她整个人飞了出去。
    她下意识地抓住窗户手柄，想拉住身体，防止下坠。”
    “既然你说死因是人为，那么凶手推她下去的？”
    “这个我不好说。但他应该是犹豫过，动过救她的心，但是最后没有。不知道是推了她一把，还是只是没救她，看着她下去就不得而知了。”
    “你怎么知道他曾经到过她身边？”
    “这要感谢那段毛衣纤维，它是在窗台内测被发现的。我做过实验，如果李小念站在窗台和凶手中间，那么凶手的毛衣根本不会接触到窗台，更何况是内测。正常的接触根本不会把纤维蹭到内测窗台，即使是接触到也是外侧窗台。
    我猜当时李小念身体大部分已经到了窗外，泥土也是这个时候鞋子留到窗台上的。凶手下意识去用力拉她甚至自己也用力趴到了窗台上。也许是忽然间恶念作怪，有什么原因促使他想让对方永远闭嘴，于是选择放弃这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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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声惊叫
    究竟谁是那个凶手呢？他究竟为什么对李小念又爱又恨呢？在想救她的那一刻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要置她于死地呢？
    王风听说小桥转达要取回部分小念的私人物品，一脸憔悴地出现在警队门口。
    “这个吊坠怎么会在证物袋里？”王风见吊坠被警方扣留好奇地问。
    “小念生前死死抓住它在手心里，我们不确定是什么原因，所以我们只有当作证物留了下来。”
    “抓在手里？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
    王风接过吊坠仔细地看起来。这个鸭子是当初自己给小念买的，虽然很贵，但是因为女朋友喜欢鸭子，所以他特意买下来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记得吊坠老板和自己说这个鸭子其实还有一个功能是移动硬盘，虽然存储量很小。当存储东西后她的嘴是张开的，鸭子的嘴现在是张着的，应该是有资料在里面。
    “这里面应该是有东西存着，它不单单是一个吊坠，还是一个移动硬盘，鸭子嘴张开的时候表示它存了东西。”
    “你确定？”
    “当然，这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张队拿过鸭子，果然尾巴的地方有一个小的插口，轻轻一按，插口弹了出来。
    插入电脑果然显示有一个视频，大家聚在一起看看这李小念生前奋力维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视频弹出，是老板的身影。只见他打开了李小念办公室的门锁，在电脑上盗取芯片部门的核心资料，不知道要用于什么。
    看来这个凶手还真是大家相爱相惜的老板啊。生活品质也符合，力量身高也足够在窗口的关键时刻将李小念的生命置于股掌之间。
    是时候请光宇老板来队里配合调查了。
    老板在询问室，顾做莫名其妙，嘴里还不断嘟哝着抓他干嘛。直到技术婷将他的血液样本拿去比对，老板的眼里才看出绝望。等待的时间开始变得煎熬。比起刚来时的桀骜，他变得就像霜打的茄子，或许他知道自己要和自由说再见了。或是数年囹圄，或是更糟……不知道此时他的心里是解脱呢，还是极度恐惧。也许从他做出选择的那刻起，就知道了这天早晚要来。
    技术婷开门冲着张队无奈地点了点头，大家恐怕得换个房间了。
    审讯室。
    “你是爱她的？”
    老板低头不语，只是报以微笑。
    “那为什么后来又决定杀她？”
    老板这次是摇了摇头，悔恨的泪水暴露了自己是多么地希望时光倒流。
    有将近二十分钟，老板都没说话，当然张队也没问，这是他常年的习惯，不爱逼问犯人。
    “能告诉我是怎么怀疑我的吗？”还是老板先开的口。
    “终于愿开口了？也罢，都这时候了，告诉你也无妨。
    从第一次我们勘察现场，你表现出了少有的对员工的关心。再到后来，时间越久对你的了解也越多。你的锁屏屏保是李小念，私下为她上香拜祭，也为了她将和王欣的戒子丢弃一边。”
    “可这都是我对她的爱。”
    “不错，一个爱她的人又怎么会杀她呢。这也是我们虽觉得你有疑点却又屡次否定的原因。
    直到我们的鉴证人员告诉我这其中的隐情，她说凶手原本并没用想杀李小念，甚至于在她落难的千钧一发，不顾后果奋力地冲到她身边，拉住她，可是能告诉我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怎么你就又变成了凶手？”
    “那天早晨我很早就去了公司，不知不觉竟坐电梯来到了二十楼。于是我就往小念的办公室看了眼，竟然有灯光。我就走过去，果然小念来了。
    小念见到我并不开心，这我知道。但我越看她噘嘴厌恶我的小样儿，我的占有欲就越强。
    她周围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花香，头发也乌黑发亮，脸也白皙剔透能沁出水来。我的心砰砰直跳，脚也不听使唤地走了上去。”
    “屋子里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她的头受伤了。”
    “我想抱她，她当然不愿意，门又被我事先锁上了，于是她就满屋子扔东西躲我。
    我都抱住她了，我就想抱她一会儿而已，绝没有别的邪念，可是她就是说死不从。还说掌握有我见不得人的证据，我怕她把我在夜店鬼混的事告诉王欣，王欣知道后会和我分手，她父撤资在所难免，那我的公司就会损失几百万。”
    “财富迷住了双眼，竟然因为几百万就把心爱的女人放弃掉，亏你还口口声声说爱她。你不觉得惭愧吗？”
    “于是我逼她交出证据，她不给，手还一直撇东西砸向我，我伸手去挡，手也被刮破了。我情急之下用手边的烟灰缸扔向小念，毫无防备之下小念被打中，脑袋淌血，她慌忙地跑，脚下一滑，险些迭出窗子。我马上冲了上去，拉住她。
    小念害怕极了，叫我救她，另一只拉着窗户手柄的手几乎快抓不住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间想起了她说的掌握了我的证据，只要她死了，王欣不知道我的丑事，我的公司就能继续在她父亲的支持下一直加大马力走下去，所以我松开了拉着他的手，又推开了她自己抓着手柄的手，虽然她本就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你终于说了出来，鞋子是怎么回事？”
    “小念的鞋子被窗台别住从脚上掉了下来，我顺势拖下，她坠下去后，我又把鞋放在地上，造成她跳楼自杀的假相。”
    “她有什么好要自杀的，你也不怕别人怀疑吗？”
    “她的母亲要做手术，她拿不出手术费。”
    “你明知道她需要钱，都不舍得给她解燃眉之急，你凭什么说爱？”
    “70万不是个小数目，没人能在金钱面前不屈服。”
    “能，她的前男友就能，他已经倾尽所有拿出了准备娶她的50万，给她母亲做手术的钱已经筹够了。你不但杀了她，还害了她母亲，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做心脏手术的，她的心死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老板双手掩面，痛哭不已。
    “看她死没死，并翻她衣服的人也是你了？”
    “是。”
    “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李小念所说的掌握你的秘密根不就不是你鬼混，而是你鬼鬼祟祟在她办公室盗取核心资料的视频。”
    老板整个人堆了下来，鬼哭狼嚎震动整个警局。
    江城大学。
    一声惊叫，划破长空……
    ()

第72章 案发现场
    江城大学是江城唯一的大学，是一个偏理科的院校，近些年市政府投资兴校，修葺了教学楼又加盖了实验楼。现在江大的校园可谓是又大又美，吸引了好多本想报考异地大学的学子纷纷报考了江城大学。
    虽然江大也开办有法律会计一些文科专业，但是最出色的还是理科，而理科里最出众的要属工程造价，好多公司企业都是一毕业就来抢着招人。
    案子就发生在工程造价的教学楼上。江大里有几个系的课不到大的教学楼上，本系有自己独享的教学楼，工程造价系就是如此。
    两天没上课的加加，周一一早来到教学楼楼上的天台，一来是透透气，二来是站在天台，整个江大校园的景色尽收眼底，心情也会变好。
    角落里的黑乎乎的影子映入眼帘，她转过头走过去，响透云霄的惊叫穿过云层，传到校园的每个角落。
    鸣笛的警车很快赶来，一左一右停在工程造价教学楼的大门两侧。小磊要来警戒条，将教学楼的一圈围了起来。
    听到这么响亮的喊叫声，再加上同学之间的一个人传十个人，很快工程造价教学楼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队和邓法医今天坐的是另一台车，等到现场时愣是开不进去，被黑压压的学生群围的是寸步难行。
    “小磊，什么情况？现场怎么这么多人？”张队马上打电话给小磊。
    “这不是死人了嘛，领导。”
    “我当然知道死人了，我的车在外面，现在是一步也开不进来，你这现场是怎么维护的？乱成这个样子。”
    小磊这才反应过劲儿。赶紧驱散越聚越多的人流，学校方面也有几个老师合力帮忙疏导，这才把路让出来。
    张队和邓法医刚下车进楼，道路就又一点点的被围了起来，小磊也没办法，人手不够，还要抓紧到现场找证据，只能吩咐两位同事看好教学楼大门了。
    “这死的是什么人啊？”
    “听说是一学生，就是工程造价专业的，叫王凯。”后上来的小磊马上接话。谁曾想又没对领导心思。
    “嗨，我不是要你猜，也不是要你从那些七嘴八舌的学生口里听，我要的是你的资料，我们警方的资料。”
    “奥，我知道了领导，我错了，我这就去调查。”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小磊谨慎地拿着IPAD上来。“张队，死者叫王凯。是工程造价系大三的学生。资料绝对属实，我已联系校方并安排队里同事调的档案。”小磊眼睛向上，明明盯着张队的嘴，却又怕他说话。
    “好，这才对嘛，是我们刑侦队该有的样子。去忙吧。”小磊转过身，长出一口气。
    邓法医边准备初检，边冲着张队开口了：“我说你的脾气就不能改改，挺好个孩子，看被你吓得。”
    “我严格要求他也没坏处，咱们队里这几个孩子都是好样的，玉不磨不成器，我再严加培养，将来都能成事儿。”
    “你要是这么一说还行，不过你也得注意点儿口气，大家都挺听话的，你就不要吓唬他们了。”
    “你这么一说显得我这个领导像后的，你是她们娘家人了。哈哈，我注意就是了。只是有时候这个脾气一上来，还真是改不了。”
    邓法医和阿杰准备工作已经妥当了，张队干脆在一旁驻足观看了，样子比当法医的都认真。邓姐笑笑，随他去了。
    死者衣物完整，身中数刀，最后一刀是从背部插下去的，死者就保持向前爬的姿势，但是再也没起来。
    邓姐还是先翻了下双侧眼睑，显然角膜混浊，不是近几个小时死亡。
    插入温度计，和环境一个温度，尸僵也消失了，尸体开始变得柔软。
    死者头部有多处擦伤，应该是在跑动过程中撞的。四肢的衣物也有刮蹭痕迹，这更证明了他死前卖力奔跑过。
    见邓法医已经摘手套准备起身了，张队马上问点和案子有关的事：“邓姐，你看有什么现在能定的？”
    “哈哈，张队现在说话越来越严谨了。”
    “是啊，跟着邓法医做事，人也变得严谨起来。”
    “你啊，就嘴好，态度更好。
    说点儿正经的吧。死者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致死伤应该是背部的那刀，直插心脏，瞬间毙命。”
    “别的呢？细节什么的？”
    “你也看见了，死者指甲内有皮屑，稍后我会剪下送去技术婷那。头骨完整，没有其他骨折。所有伤痕应该都是躲避凶手的追杀造成的。
    至于其他的，我还要回去解剖后才能有结论，我会在报告上明确地指明。”
    “好的邓姐，那就麻烦你和阿杰了。”
    邓姐和阿杰走后，尸体也被抬走了，张队开始沿着这地上的血迹往楼下走。走下三层时看到了缓步台处的大刘。
    “领导，你来啦。”
    “我是跟着血迹来的，到这就没有了，看来凶手是从这开始追的死者，直至到天台上才把他杀死。难怪他身上中了那么多刀。”
    “是啊，我看一路都是断断续续的血点。有的是甩到地上的，附近的墙上也有。应该是划伤死者时弄的。有的血点是滴落的，可能是随着死者逃跑的一路沿着手躺下来的。”
    “大刘每处血迹都要照相，采样，不能遗漏，也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领导，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一路的血迹都处理好，标记好。”
    小磊在墙的拐角处发现一道带血的刀痕，血迹很新鲜，走几步之后地上有血滴。看来是凶手追杀死者跑动中凶器划到了墙上。
    在楼梯拐过去的楼道里，有一个垃圾桶，里面竟然有张带了血迹的面巾纸。如果是在追死者的途中，凶手没必要擦拭匕首，这满地都是被害人的血迹。若是被害人丢弃的也不对，他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拿纸擦伤口。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在杀掉死者后，走到这里擦拭匕首，然后收起凶器离开。细看这张带血的面巾纸，中间有道空隙，两边的血迹向同一侧抽动，也符合擦拭匕首的血迹形态。
    小磊找来证物袋，小心地将面巾纸放了进去，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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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调整心态
    “张队，这层是血迹的源头，又是工程造价系的计算机室，会不会教室里有什么线索呢？”
    “有这个可能。”
    “我去管校方要下课程表。”
    经过和校方确定，周五早上有节计算机课，然后整天就没课了，看来有必要去教室里看一看了。
    要来钥匙开门走进教室，小梅从门后出来吓了小磊一跳。
    “小梅，你怎么进来的啊？”
    “哈哈，喏，从那。”张小梅手指向教室靠门的那面墙，上面有扇窗户。
    小磊夸张地大叫，很遗憾的样子。
    “怎么了，小磊哥？”小梅一脸莫名奇妙。
    “这教室门上了锁的，有可能凶手也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哎呀，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放心吧，我都看过了，窗台上没有脚印，窗户的锁也被从里面按上了，我是从外面搬动了卡扣进去的。而且我还特意问过打更大爷，教室的门是他锁的。”
    小磊笑了笑，人也轻松了起来。
    “切，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小梅顾做失望。
    “没有啦，我就是一时心急嘛。小梅，你怎么想来这里的？”小磊赶紧岔开话题。
    “我看缓步台那有血迹，争吵一般都是酝酿一段时间才演变成暴力动手，于是我就往教室这边走走看看。我扒上窗户一看，教室里有打斗的痕迹，书本散落在地上，桌子也有躺在地上的，感觉和案子有关，就决定进来看看有没有线索。”
    “行啊，竟然有这种觉悟，怪不得你师傅和张队总夸你。”
    “我师傅夸我啦？怎么说啊？”
    “你还来啦，有空儿再说，先想案子。你找到了什么？”
    教室的黑板上有老师板书的字，写的是计算机方面的词语，这也迎合了最后一节课是计算机课。
    地上是有两本书，有一本的名字是“王凯”，看来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死者是在教室里和人产生了冲突。但是为什么学生的身上会带匕首呢？是谋杀呢，还是激情杀人呢？
    “小磊哥，虽然这里有散落的书本，还有躺倒的桌子，但我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怎么说呢？”
    “教室里其他地方都很整齐，书本虽然是掉下地上但也没说有被撕坏或是被暴力撇过的痕迹。
    再来看看这张倒地的桌子，桌子腿没有任何刮蹭的痕迹，倒是像被人刻意放倒在地的。”
    “这也不一定，若果是有人绊到了桌子上，自己倒了，把桌子也带倒了，外力没有实打实地落在桌子本身，而是被绊倒之人分去了大部分，桌子腿下也不见得就有极力摩擦的痕迹。
    不过也是，这里和其他发生激烈冲突的现场比，确实是简单了些。最起码，被害人没有和凶手在这里长时间逗留，就跑到了教室外面。”
    “等鉴证结果出来了，我们找来同学一问便知周五到底发生了什么。”
    令人奇怪的是教学楼周边的监控设备也都被动了手脚，没有留下有利的影像资料。
    凶手杀完人后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别的路线，还在楼梯拐过去的楼道垃圾桶里丢掉了纸巾，这个垃圾桶的位置隐蔽，而且不是每个楼层都有。凶手会不会是本校的人，甚至是工程造价系的呢？不然也不会对杀人环境如此了解。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天台的旁边有一个爬梯，下去就是操场，凶手何必又回楼里，从丢纸巾的垃圾桶附近的楼梯走，这个楼梯通到一楼大厅，岂不是引人注目。
    而且不是杀完人直接逃走，还往下走了三层，到计算机室那层扔完纸巾再走楼梯，天台的门推开也有楼梯和凶手走的楼梯是连着的，最终都到一楼大厅。
    应该是他临时想起了什么事要办，得回到计算机室，出来后顺便到垃圾桶擦拭匕首后逃走。
    凶手真狡猾，把警方的视线引回到一楼大厅，对他自己无疑是最好的保护，全楼人都可以从这里进出。
    “领导，教学楼周围都勘探完毕，楼外没发现有价值线索。”
    “好，我们收队。”
    回去路上，小梅没说话，只是一路望着窗外。这次轮到胖子主动搭话。
    “怎么了，小梅？每次有案子，车上你都不停地发问，这次一声不响，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师傅，还是那句话，你回家，有师傅呢。”
    小梅本来阴沉的脸上忽然多了道阳光，笑了笑：“师傅我没事，我就是想到自己的大学，觉得这个王凯好可怜。20岁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学知识，不用考虑生计，没有职场里的勾心斗角。
    而王凯连最好的时光还没有度完，就这样招人毒手，实在太可惜了。”说着说着，小梅又陷入一片阴郁之中。
    “你不妨换个角度想，他虽然是在花样年华就匆匆离开了人世，但是他没有经历过职场，也没有体会过生活的不易，他的生活全被美好占据。记忆里也全是好的事物，难道这不是另一种幸福吗？”
    “道理是那个道理，但至少他离开时是非常痛苦的，拼命地逃跑，但还是没能躲避死亡的命运。这种残忍的方式，是让人恐惧的，绝望的。”
    “如果是柔和的慈爱的死法，那么就不是凶手所为了，而是命运的自然选择。”
    小梅不语。
    “我们做刑警的，工作就是要与这些人性的丑陋相对。每个案子都有无辜的受害人，他们或年轻，或年老，全都有求生的欲望和权力，但是凶手却剥夺了他们的选择权。
    至于每个人死亡的最后阶段是否受尽痛苦，还是很平静的快速的离开人世，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已经成为事实。”
    “领导，你是说？”
    “没错，我命令你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因为你是警察，是刑警。受害人是值得同情，但是你的同情惋惜在事实面前毫无用处。而你负面的情绪势必会影响工作，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再给你一个案子的时间考虑，如果下个案子你还是这样，对不起，我和局里请求换人。”
    事态进展得如此迅速，胖子也没预测到。他本想着开口安慰一下自己的徒弟，可是后来还是没开口。张队的话看似无情，却一语中的，无需多言。
    作为一个合格的刑警，这关是她必须过的，谁也帮不上忙。
    ()

第74章 案情分析
    江城大学自从建校以来第一次有这么恶劣的事件发生，校领导十分重视。委以警队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还校园晴朗的天空。
    局里也三令五申一定要加紧破案，刑侦队本就以案子为口令，案子没破不休息，这次就更加不敢怠慢。
    回到警队，大家各司其职，马力全开，法医室和鉴证科全权马不停蹄，加紧尸体解剖和证物检验，还原事件本来的面目。
    为了确认是否真的无头骨损伤，邓法医为死者剔掉了头发。乌黑的头发一撮撮掉到地上，露出煞白的脑皮。
    之后邓法医用手完整的摸了遍头骨，无塌陷和别的形式的损坏。
    尸斑沉积在死者被发现时的向前爬的姿势的身体下侧，没可疑。可以肯定尸体死后未被人移动过。
    再来看颈部没有勒痕和於痕，眼底和口腔无出血点，嘴唇也没有机械性死亡的青紫迹象，邓姐不打算再开胸，给这个俊俏的生命尽量完整的躯体。
    死者全身有数刀，但都是伤及皮肉，有的深有的浅，进刀角度也不同。应该是凶手在追死者过程中不断出刀袭击造成的。
    再来看看背后的一刀，也是伤的最重的一刀。伤口长形，进刀处偏宽，之后越来越窄。紧逼左侧第四肋缘进刀，长度八厘米，直插心脏。心室破裂不能供血，大量的血液涌入心包，造成心包积液，压迫心脏，泵血更加受限。同时大量循环血液充斥胸腔。难怪胸腔肿的老高。得不到血液供应各器官衰竭，最先受累的是脑组织，短时间内大脑缺氧，失去意识。
    尸检接近尾声的时候，邓姐轻轻地洗去死者刀口上的血渍。在手轻轻触碰腹部时，虽只是略过，但凭借多年法医经验，邓姐还是觉察出了异常。
    果然，腹腔也有出血，这个血量还不小。
    正常人的胸腔和腹腔不是相通的。胸腔有胸膜包裹，腹腔有腹膜包裹，而且两个腔之间还有膈肌阻断。所以胸腔内的血液是不会涌入腹腔的。那么死者有腹腔出血的迹象，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腹腔也有脏器出血。
    “阿杰，解剖刀递我。”
    “什么邓姐，解剖刀？你不是都验完了嘛，已经帮死者清洗伤口了。”阿杰没注意到邓姐之前的反应，一心整理解剖台的他自然不知道为什么邓姐又要拿解剖刀。
    “喏，你来看。”
    阿杰走过来，看着死者微微隆起的腹部，上手轻轻压了一下，吓了一跳“呀，腹腔出血？”
    “嗯，我也这么想。”
    “解剖刀给你，邓姐。”阿杰也迫不及待地想验证一下究竟死者是否真的如两人所想，有大量腹腔出血。
    邓姐拿起解剖刀，用力往下按，血呲的冒了出来。扒开腹腔皮肉，吙，全是血，大量血液把腹腔脏器没的是严严实实，打眼看去全是血，不上手根本看不清哪是哪。
    邓姐和阿杰无不心痛。
    拿出吸血器，把血都吸走了，足有两升。这个流血量，即使没有后面的刺中心脏，死者也会因为休克而死。只是当时凶手没有意识到。
    一个一个器官逐步排查，终于找到了出血点。在脾脏。
    脾脏和其他器官不同，它的血流量非常大，所以虽然是很小的破口但是却很难愈合，血就这样逐渐渗了出来。
    “邓姐，这小破口打哪来呢？”
    “在这儿。”邓姐翻动尸体，在死者的左侧肋骨下方，毗邻肾脏的地方有一块很淡的青紫。
    “邓姐，你是说这个是撞击点？这么小的於痕能造成脾脏破裂吗？”阿杰不置可否。
    “当然，脾脏是很脆弱的。别看这块於痕很小，但是如果当时撞击力度够大的话，足可以造成破裂。
    而且不巧的是，这个位置刚好对着脾脏的下缘，薄且更加脆弱。”
    “邓姐，看这个於痕，应该是被一个圆弧形的东西磕碰的，会不会是圆桌？”
    “嗯，有这个可能。也可能是圆的石围之类的。可是环顾案发现场没有类似的东西。倒地的桌子是方的。那么死者到底是在哪撞的呢？
    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在临死前撞的，这么大的流血量他撑不了多久。”
    “看来张队他们要费一番心思了。”
    鉴证科。
    技术婷和助手将证物分门别类。有要采集生物检材的，有要提取指纹和其他痕迹的，有要检测成分组成的。
    经过一天的不懈努力，所有证物样本已经全部检测完毕。是时候到会议室分析案情了。
    头儿似乎早些时候就坐到了位置上，一进会议室就可以闻到很浓烈的铁观音味道。邓法医也沏好了茉莉花茶，另一只手里拿着尸检报告。阿杰手里什么也没拿，因为一般情况下，都是邓姐汇报解剖细则，有提问的，她自己也完全能解答。
    待大家都在座位上坐好，张队宣布案情分析会开始，从法医室先来。
    “死者男性，20岁，全身除了刀伤没有明显外伤和骨折。死者在跑动过程中身中数刀，但致命的一刀来自于背部，直插心脏，心脏破裂，胸腔积血，大脑缺氧，多脏器衰竭死亡。死后尸体未被移动。”
    “那么死因是心脏破裂？”
    “这个我不敢肯定。因为在死者腹腔也存在积血，我们开腹后发现死者脾脏死前发生碰撞破裂，正是这一处破裂导致整个腹腔一点点被血液灌满。
    能肯定的是这次碰撞发生在死前不久，但我不能肯定的说最后具体因为哪个原因而死。
    不过应该是同一凶手所为。”
    “匕首的特征是什么？”
    “是一把全长超过15厘米的利刀，靠近手柄的位置较刀尖要宽且厚。”
    “那么死者是撞在什么东西上导致的脾脏破裂呢？”
    “撞击点留有圆弧形於痕，应该是圆形桌子或是符合条件的窗台石围之类的。”
    “可是从天台到计算机室并没有类似的物体，教室的桌子是方的，走廊的窗台也是有棱角的。看来案子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啊。”
    ()

第75章 案情分析(二)
    “好吧，接下来技术婷介绍一下鉴证方面有哪些信息。”
    “首先说一下血迹方面。从天台到下三层的缓步台，所有地面上和墙上淋的血迹全部和死者比对成功。
    小磊发现的垃圾桶内染血的面巾纸，高度还疑是用来擦拭匕首的，染血长度8厘米，和邓姐估计的匕首长度相吻合。
    可喜的是，我在面巾纸的另一侧发现了少许他人血迹，并提取到了DNA。估计是凶手不小心割伤了手指，血蹭到了面巾纸上。
    按照血迹轨迹我们已经推测出凶手杀人前后行动轨迹，从下三层的缓步台到天台杀人后，没有走外部爬梯，而是刻意绕到垃圾桶处丢过纸巾后从附近楼梯离开。而且不是每个楼层相同的位置都有垃圾桶。凶手一定深谙犯罪环境，是本校人的可能性极大。
    再说说其他的证物。正如小梅估计的那样，教室走廊侧的窗户上并未提取到凶手的经过痕迹。教室内的证据环境不支持曾发生打斗，零落的书本和桌子倒是更像被人刻意布的局。
    殊途同归，都通往一楼大厅，他下到下三层不是为了擦匕首那么简单，再结合之前教室的分析，我估计他在杀完人后又回了教室，精心布局，又在看门大爷锁门前离开。这无非是想把嫌疑引到同班同学那，好狡猾的凶手。
    另外在天台的围墙上，我们提取到一组染了死者血的手印。通过血细胞检测，此时被害人已经死亡。是凶手留下的。两手均是四指朝外，大拇指在墙围内测。我做了很多种可能的分析，最有可能的就是凶手扶着围墙朝外面看，而外面是操场的方向，至于他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邓姐将死者指甲剪下来给我拿去，我在其间找到了皮屑，和之前提过的染了血的纸巾上提取到的第二人DNA完全吻合。也就是说被害人临死前抓伤过凶手，但遗憾的是这并没能改变他不久后的死亡命运。
    天台周围没有别的发现，地面是沙土似的水泥地，尸体附近没有提取到脚印之类的有利线索。
    教学楼的监控没有相关影像，楼的四周也没发现任何环境证据。
    基本上鉴证这边就这么多信息了。”
    “好的，接下来二林说说外围都有什么收获。”
    “外围这边先从关门的大爷开始说起。周五造价工程专业就早上一节计算机课，平时都是晚上或者没课的中午锁门，而那天大爷知道他们一节课所以不到中午就把门锁上了。所以凶手十分熟悉大爷的锁门规律。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走访过上课的同学，课上没有任何特别的事发生，更别说打斗了。教室的布置一定是如技术婷所说，是凶手杀完人后刻意为之。至于大爷不管收拾卫生，所以锁门时并未留意教室内摆设。
    发现尸体的加加是周一早晨到天台透气无意间发现的尸体，是工程造价学院大一新生，与三年级的王凯并无交集。据同学说加加平时也有去天台透气的习惯，为人也比较内向，基本可以排除在凶手之外。
    在王凯所有的同学里，都对他褒奖有加，无论是成绩还是为人都没得说。
    像许多大三学生一样，他们从大二甚至是大一就开始谈恋爱。王凯成绩优异，专业课名列前茅，长得又是棱角分明，深得女同学们喜欢。在大一下学期他交往了一个女生，是同班同学，两人感情也一直不错，可后来由于女朋友选择出国深造，所以这段感情也无疾而终。
    经过一年的空窗期，王凯又交往了一个女生，是比自己低一年级的经济系的系花。虽然两届女朋友都很漂亮，但是听同学说，他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内涵和容貌相比，他更看中前者，只是两届女友都碰巧才貌双全罢了。”
    “对于男友被杀一事，他的现女友有什么反应？”
    “不出意外的不在状态，整天沉浸在思念的痛苦中，足以见得王凯平时对她疼爱有加。”
    “其他同学对于此事的态度呢？”
    “同学都觉得他死的太可惜，再过一年就可以毕业了，无论考研还是就业，以他的成绩都会毫无顾虑可言。”
    “王凯的家庭情况呢？”
    “他的家庭情况很简单。父母常年旅居国外，从他上初中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生活。父母每个月寄钱过来。早几年奶奶和他一起生活，后来奶奶去世以后就他一个人了。他自己练会了洗衣做饭，以及所有生活琐事，真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他父母知道王凯被杀一事吗？”
    “已经通知了，不过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等航班恢复了会尽快赶来。
    张队，我手上掌握的资料基本就这些了。”
    张队正襟危坐，喝了一口铁观音。
    “好的，几位同事已经就法医，鉴证还有外围几个方面现有的资料进行了细致地阐述。现在我来简单归纳一下。
    死者王凯是江城大学工程造价专业大三学生。最后一次出现是周五的计算机课上，之后被残忍杀害。身中数刀，最致命的是背部的一刀直插心脏。解剖时发现脾脏破裂，还疑是和凶手纠缠时受暴力撞击。根据於痕形状推测撞击物为圆弧形。但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并未找到符合条件的物体。另外死者生前各方面优秀，没有发现有作案动机的可疑之人。受打击的女友一度沉浸在失去男友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再来说说本案的疑点，也是匪夷所思的地方。那就是凶手对案发现场以及看门大爷锁门的规律都特别熟悉，在杀害死者后他没有选择天台外的爬梯，而是改变路线，绕道下三层的隐蔽垃圾桶附近擦拭匕首后丢弃纸巾，不排除他回到教室布置打斗场面的可能，因为鉴证方面也不支持教室内发生过真正打斗。所有证物更像人为布置的。他大胆把视角引回楼内而不选择从爬梯下楼通过操场逃走，又扒在天台面对操场一侧观望，以至于留下手印，这么做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另有隐情？
    所以接下来我们工作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与之有矛盾的那个人，当然这个人藏在暗处，所以首要还是得深入排查生活圈。二林的工作会很辛苦，大家手头没事儿的话就多替他分忧。”
    ()

第76章 替人上课
    “大家要对自己有信心，虽然凶手隐藏很深，目前还没有人抓到他的尾巴。
    但是我们有他的手印，还有他的DNA，所以只要找到他的破绽，不怕他在铁证面前不认。
    好了时间紧迫，大家各自行动吧。”
    虽然当初问话时没有听到什么矛盾，不过既然是发生在工程造价的教学楼，凶手又深谙作案环境，八成是同系的学生也说不定，多多问问同学们总没坏处。
    同学们下午没课，所以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都买了许多零食带回寝室，准备在寝室宅一下午。
    面对二林和小梅的到访，大家多少有点儿不屑。
    “要说的我们都已经说了，警官，不然你再问一遍吧。”面对同学们的发声，二林也是实属无奈，不总做笔录的小梅竟对这种怠慢略显恼火。
    “好吧，那我问你，最后一次见王凯是什么时候？”
    “呵，周五的计算机课咯！”同学脸上明显写到知道你会问重复的问题，没想到却这么俗。
    也罢，自己是谁啊，身经百战的二林啊。继续自己的询问：“课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比如说吵架，或者什么异常的声响？”
    “二狗拉肚子算不算啊？我说警官，你能不能不要重复，问一点儿有建设性的问题好不好啊？”
    小梅终于挺不住了，从座位上一跃而起，着实吓了对方一跳。
    “你能不能正经点？现在死的是你的同学，他临死时身中数刀，场面惨不忍睹。你不但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一点起码的尊重也要我教你吗？”
    过了数秒，小梅的话如此管用，这绝对是在二林的意料之外的。被问话的同学正襟危坐，还拿来了两杯热水摆到自己和小梅面前。
    “对不起，我刚才的确有些过分了。”小梅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还疑自己的耳朵，眼前的同学和刚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细细想来，周五那天的确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来的很早，去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
    等到上课铃响了，王凯刚好踩铃进来。老师就打开电脑开始讲课，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就这样，实在没什么特别，和以前一样。”男同学一脸委屈。
    “下课后，你走时王凯走没走？”
    “我没留意，不过我坐在前排，他应该是还没走。”
    “那你有没有留意到教室里当时还有谁？”
    “赵肖和申贺，嗯，应该就他们两个。”男同学皱了下眉后肯定地答到。
    “这两个同学平时和王凯关系怎么样？”
    “还挺不错的，我们四个总在一起打篮球，接触更多一些。男生没有女生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儿，所以在一起很融洽。”
    男同学忽然意识到小梅在旁边记录，有点儿不好意思：“奥，警官对不起啊，你就当我没说。”
    “你不用把我当成女生，就当成警察就好。”小梅几乎是张口就来，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碰巧赵肖和申贺从外面进来，看见二林和小梅在做询问就凑了上来。
    得知二人正好是周五下课后最后接触王凯的同学，小梅另起了一页，二林看见小梅这么懂自己，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们俩周五上完计算机课，是和王凯一起最后走的吗？”
    “最后是剩下我们三个，不过他说有点事儿先不回寝室，于是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当时走廊里还有没有别的班级有课？”
    “没有，当时整个楼层就我们自己上课。而且我们走时也没看到别的班有人，应该是没有人上第二节课了。”
    “那么你们下楼过程中有没有看到什么别的人？”
    “我想一想，走到一楼时看见了高数韩老师。”申贺回忆道。
    “她还问我们下课啦？然后就独自上楼了。”赵肖补充着。
    “她是去上课吗？”
    “看着不像，她手里并没有拿课本，反倒是拿着手机，急匆匆的样子。”
    “拿着手机？”
    “是的，韩老师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手机还是亮的。”
    “她是在打电话？”
    “不是，好像是停留在短信息那页上。”
    你刚才说在一楼碰见韩老师，那她的办公室在哪？”
    “也在一楼。”
    “好的，今天谢谢你们的配合。”
    “不客气，我们也希望能早日抓到杀王凯的凶手。”
    高数办公室。
    “韩老师，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周五那天你有没有见到工程造价系的王凯？”
    “王凯？没有啊，那天他们班级没有课。”
    “可是有人在走廊里看到了你往楼上走，而且行色匆匆。”
    “奥，你是说申贺和赵肖吧？我那天在一楼看见了他们，之后就上楼了，有一个班级的课。”
    “可是，你并没有带书本，手里却拿着手机。”
    “张老师有事儿，发短信想让我替她上节课，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所以拿着手机就上楼了，顾不上拿书了。”
    “那你中途看见王凯了吗？”
    “没有，上课的班级在四楼，我没看到王凯，也没看到什么别的人。”
    过了一会儿，让韩老师帮忙上课的张老师回来了。只见韩老师脸上有掩饰不了的惊慌。这一切都在小梅眼中。
    “张老师，你上周五有事儿，是让韩老师上的课？”
    “是啊，孩子上课没人送，我临时求韩老师帮忙上的。有事儿吗？”
    “奥，没有，我们就是顺便问问。”
    “韩老师，那打扰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走出办公司，小梅用奇怪的口气问二林：“二林哥，你不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吗？”
    “你是说韩老师的表情？”
    “是啊，张老师回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她的脸上略过一丝惊慌。”
    “可是，她没撒谎，周五她的确替张老师上了一节课。她没编造自己当时的行踪。”
    “看来，我们是真的冤枉她了。周五她并不是最后一个见王凯的人。”
    这时二林的电话响了，“小梅，张队让我们回去，王凯的父母回来了，现在正在队里。”
    ()

第77章 怎么是她？
    张队办公室里看上去很伤心的一对中年夫妇应该就是王凯的父母了。母亲看上去更伤心一些，不断地抽泣，父亲则不时地揉搓妻子的肩膀，试图缓解她悲伤的情绪。但独子的突然离世，换做谁一时半会儿也过不了这个坎儿。
    “对于二位儿子的离世，我们感到非常难过，请你们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谢谢，谢谢你们。”男士不忘礼貌地回谢。
    “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希望两位伤心之余能够和我们说说王凯的事儿，说不定哪句话就能帮我们破案，抓住凶手。”
    “我明白，你放心，只要是对案子有帮助，我都义不容辞。”
    张队示意小梅把女士扶到了一边休息，接下来就和王凯的父亲谈论了起来。
    “二位常年在外国，对王凯的生活是否了解呢？”
    “说来惭愧，我和他妈妈都在国外忙事业，有时一年都回不来一回，他奶奶去世后，王凯就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人生活。
    什么事都靠自己，也就什么都会了。儿子是好强的性格，不求别人，所以也能吃苦。他这么多年一定没少受苦。”
    “你们的事业在国外，国内也没有什么倚靠了，为什么不把儿子接去和你们一起呢？”
    我们很早就想让他接替我们的公司，可他不感兴趣，不但不接受我们的提议到外国上大学，还报了和经商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工程造价。为此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通话交流。不曾想我们的最后一次联络，却是以争吵结束的。”再坚强的父亲想到此处也是声泪俱下。
    “不然您去休息会儿吧，我们一会儿再说。”
    “不用，接着来。”男士抹去泪水，就像不曾流泪。
    “王凯平时会不会和你们聊起他的生活，比如他交女朋友的事儿？”
    “这些东西，虽然我是爸爸，可是他却从来不会和我吐露心声，反倒是会和他妈妈说。”
    女士闻声，调整好情绪，也坐过来，和丈夫一起接受询问。
    “王凯妈妈，王爸爸说关于生活和感情上的事，儿子更喜欢和你说说。能不能和我们聊聊他的日常生活呢？”
    “我和他爸早早就去国外了，把儿子狠心留给了奶奶。奶奶去世后，他就变得更加独立。
    可能是长大了，性格变了吧，他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和我们打起越洋电话就不舍得撂电话，每次到了约定的时间，早早到家等着，电话响起他很快就接了起来。每当这时候，我就特别惭愧，他心里一定是很想我和他爸的。
    上了大学，他很少主动和我们联络，也许是生我们的气吧，我们抱怨他选择了非金融相关学科。
    每次打电话没几分钟，就以电话费贵啊，或是课业紧张为由先撂电话。
    在别的孩子眼中最可望的自由，到了王凯这里却成了无边的恐惧，我们做父母的对不起他啊！”
    王爸爸不忘在一旁提醒，：“说说生活或是感情上的事儿。”
    “奥，对不起警官，我刚才有点儿激动，跑题了。
    也不知道什么事和破案有关系，那我就知道什么说什么了。
    我儿子特别喜欢篮球，小时候一次生日我给他买了个篮球他爱不释手，从此天天到哪都抱着。小学初中甚至到大学，他除了学习就是在篮球场打篮球。对篮球简直就到了痴迷的程度。洛杉矶湖人队的科比，是他的偶像，他还跟我说，等毕业了一定要到洛杉矶，亲眼看一场科比的主场。没想到，还没毕业，他就不在了……”
    “喂，老婆说点儿别的。”
    “奥，好，你总提醒着我点儿啊，老公。”
    “说说王凯的女朋友吧，虽然我儿子比较优秀，当然了，这不是我这个做妈的夸自己儿子，大家有目共睹。
    学习上从没让我操心过，高中也没谈恋爱。到了大一，有一次打电话，他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有女朋友了，我当然替她开心。”
    “是同班同学吗？”
    “是，不过后来那个女生到国外深造了，这段感情也就宣告不了了之。
    后来过了差不多一年，他又有了新女朋友，听说是经济系的，比他小一届。王凯话里话外对她很疼爱，还说两人专业相同，有共同语言。”
    “我们手里掌握的也是这两个女生。”
    “不过……”女士有点儿迟疑。
    “不过什么？”
    “有个晚上，我和儿子在网上开了视频聊天。我们没有一直在说话，我看见他笑得很开心，应该是同时和别人聊天，我就随便问了一嘴。我说是女朋友啊？他尴尬地回了句不是，然后就把视频关了。直觉告诉我，儿子一定有事瞒我。不过他既然不想告诉我，我也就没再问。都是成年人了，我和他爸从来不干涉他的私生活。”
    “你是说王凯除了现在的女朋友，似乎还和一个女生有点儿暧昧？”毕竟人死为大，何况对面的又是当事人的父母，张队思前想后找到一句自认为还说的过去的话，问王凯的母亲。
    “我是这个意思。”
    “您能确定吗？”
    “刚开始我只是通过表情和语气还不太肯定，不过后来他关了我们的视频，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和别的女生有不正常来往。”
    “感谢你的坦诚。”
    尸体也认完了，情况也交代清楚了，夫妻两准备离开了。走到门口的办公桌旁边，王爸爸停住了脚步。
    张队看了看办公桌又看了看王爸爸，“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警官，这张照片是？”王爸爸指着桌上的一张照片问。
    “小王，这摞照片是？”
    “这些是王凯的各科老师的照片，右边的是他班同学的照片和资料，大刘哥刚从学校拿回来的，正准备研究呢。”
    “王爸爸，你说见过这张照片？”
    “不错，我在王凯的桌子上见过这张照片。而且现在也证明他们确实认识，我没记错。”
    “你不是在国外嘛，怎么会见到王凯的桌子上有这张照片？”
    “有一次上网视频，屏幕的后面刚好是家里的餐桌，前面摆着这样照片。”
    ()

第78章 隐藏之人
    看来这个韩老师和王凯的关系不一般，她会不会是王凯妈妈口中提到的那个有暧昧之嫌的女生呢？
    真有必要去问问韩老师本人了，王凯已经死了，那么对于这段关系只有她最清楚了。
    二林一进门，韩老师的眼眶还有点红红的，很明显刚哭过。警官突如其来的到访，显然在她意料之外，只好将手里的东西往椅背一塞。而二林则灵敏地捕捉到了这个画面。借故以口渴讨水之由支开韩老师，于是轻而易举地发现了椅背里的那张被褶皱的照片。
    不是两人在一起时浓情蜜意的照片，连二林也没想到竟是网上公开的案发现场的照片。小梅也是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果，不过她望着对面的韩老师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韩老师，我们这次来是有点儿问题麻烦你。”二林也不想开口，不过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何况现在不知道对面的看似悲伤的女生到底在本起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至少她有事情瞒着警方。
    “好的，我能提供什么资料呢？”
    “我们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
    韩老师微微一愣，接着点头。
    “王凯，是你的学生？”
    “当然，我教工程造价系高等数学。”
    “那除了师生关系，你们私底下还有没有往来，比如说？”
    “奥，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好朋友？”又一次失算了，小梅从二林的脸上读到了些许愤怒和无奈，恐怕是之前他担心韩老师会一口否定两人的关系，反正死无对证。但没想到韩老师说成是“好朋友”，这突发的状况着实给两人上了一课。
    以至于有那么一会儿二林还疑自己会不会冤枉她了，人家真的是清白的。但是紧接着一想不对，把异性朋友的照片摆在家里的餐桌上，恐怕不按常理出牌。
    “是啊，王凯高等数学很好，不像大多数同学都觉得这门课很难。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个能在课堂上对我提问题的，当然这不包含‘老师，我没听懂。
    话说回来，他似乎什么课都学的很好啦！”韩老师毫不吝啬对王凯的夸赞。
    “一个这么优秀的男生，学习优秀，长得又帅气，难道你只拿他当作是普通朋友吗？或者说没有点儿什么别的心思？”
    “他有女朋友。”秒回显然出卖了自己，教惯数学的韩老师很自然地入了二林步的坑里。
    “他有女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只是好朋友。”二林步步紧逼。
    “我的确是有点儿喜欢他，不过换做别的女生也会动这种心思吧，喜欢没错吧？”
    “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即使他有女朋友也无所谓，这不归我管。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为什么隐瞒你和王凯的关系？”
    “我只是单方面喜欢他而已。”
    “还撒谎，没关系他会把你的照片摆在餐桌上吗？没关系他会和你上网聊天开心地不得了，却在别人面前遮掩吗？”
    “你们都知道了……”
    “我们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断然不会跑这来耽误时间。还是那句话，你为什么要隐瞒你们的关系？”
    “他有女朋友，我，有未婚夫。”韩老师默默流泪。
    “你！嗨！”小梅对第三者的态度是嗤之以鼻的，眼前的又是大学老师，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知道韩老师的痛处，二林和小梅自然不会大肆宣扬两人的关系，只是队里资料共享罢了。为了破案，大家从来都是就案子，不针对个人品头论足。校方对此毫不知情。
    电话铃响。
    “张队，江城大学数学组，张老师有情况回报。”
    “张老师，您有什么事儿？”
    “周五，韩老师没有替我上课，她替我上课那天是周四。”
    “也就是说韩老师并没有不在场证据？”
    “是的。”
    “这样，能恳请您来队里一趟吗？学校人多口杂，不太方便。”
    “当然，我今天没课，马上就过去。”
    “真是太感谢了。”
    什么情况，怎么又和韩老师有关？她的不在场证明作废了，那么她岂不是有嫌疑？她倒是还有多少事对警方隐瞒了呢？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张老师急冲冲地赶来了。
    “张老师，别着急，慢慢说。你怎么在电话里说周五韩老师没有替你上课？”
    喝了一口水，张老师还没太缓过来赶路带来的疲惫，胸廓依然起伏的厉害。
    “今天周天，不过我当成周一去学校上班。
    后来我仔细一想，我之所以把让韩老师上课那天当成周五是因为真正第二天周五的时候，我女儿没有课，在家休息，被我当成了周六。”
    “你是说，我们警官去学校问你周五有没有让韩老师替上课，当时你说的有，其实是记错了天，替课是周四的事儿。”
    “没错。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个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既然来了，我们有点儿问题想问你。”
    “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都属实回答。”
    “韩老师快结婚了吧？他未婚夫你见过吗？”
    “丁老师，怎么会没见过呢。他们小两口，关系特别好，我们还总逗她们说把婚期提前算了。”
    “丁老师，韩老师的未婚夫，也是江大的老师吗？”
    “是啊，他是造价系交历史的。办公室就在我们数学办公室旁边。不然怎么会把韩老师挑走呢！”张老师半开玩笑。
    “丁老师对韩老师很体贴？”
    “是啊，没事儿就总来我们屋嘘寒问暖，整得我们其他几位老师都没法待了。
    不过最近丁老师在家休息，说是手被开水烫伤了，还挺严重的，就报了一个月假。说来也有阵子没见了。”
    “二林哥，听张老师这么一说，感觉怎么又是和韩老师有关啊。
    她先是对我们隐瞒和王凯的关系，现在张老师又推翻了她之前的不在场证明，原来连她的未婚夫都是本系的老师，办公室竟然还挨着，你说会不会那么凑巧？”
    ()

第79章 无巧不成书
    虽然平时总说“无巧不成书”，但到了警察这里，就从来不信什么巧合。
    法医室。
    “邓姐，求你个事儿。”二林鲜有出现在法医室门口。
    “还求啥啊，不过你家领导怎么没来啊？”
    “你想见张队？那我去叫他。”二林转头要走。
    “喂，你这速度倒是快，我啥时候说要见他了，我就是问他怎么没来，平时都是他欠欠的来找我，偶尔换成你，我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二林站在门口，等着邓姐说完。
    “别啊，快进来，你看我，闲几天都呆傻了。找我有啥事儿？”
    “我们吧，找到一个嫌疑人，想让你帮着分析看看有没有可能。”
    “肯定不对的我可以给你们排除掉，不过破案就不是我的强项了。说来听听。”
    “案发那天，韩老师在现场附近出现过，算算时间她很有可能是知情者，看到了什么，更有甚，也许是凶手。”
    “为什么这么说？”
    “她隐瞒和死者的另一层关系，又撒谎说当天没见过死者，在做别的事，不过后来被推翻了。总之一切都似乎和她有关。”
    “你说的韩老师是女的？”
    “嗯，她是死者的数学老师。”
    “她不是凶手。”邓姐几乎斩钉截铁。
    “啊？这么快就被否定了！”
    “我不能推断出她和案子有没有什么联系，但她一定不是凶手。”
    “为什么啊？”二林尽管很失落，他知道邓姐说的话基本就没改过，到现在为止也没发现她说错过，但他还是想知道自己栽在哪上了。
    邓姐可爱地一笑，摁了摁二林的头：“死者王凯虽然不胖，但身高180cm，身材健硕。试问一个女生怎么可能追着他跑了那么久，砍了数刀，背后的一刀还刺的那么深？”
    二林不语，在权威和专业面前选择低头。
    “以刺中心脏这刀的力度和角度，凶手至少要和王凯同高，也就是说不能矮于180cm。”
    虽然二林对于邓姐说的话没质疑过，但事关重大，就当是再确定一遍，于是又问了一遍。
    “放心吧，不会错。而且围墙上的血手印还记得吗？围墙的高度对他来讲很舒服，他还扒着围墙向外看来的。所以再一次认证他的身高至少要180cm。”
    围墙，血手印？二林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迅速辞别邓法医。
    江大教务处。
    “您好，我是市局刑警。帮我调一下案发那个周五，全校的课程表。”
    “好的，没问题，请稍等。”没过多久一张印有各个系，包括学年，小班级的课程表弄好了。
    一眼望去，案发时有两个班级有体育课，课程内容都是在操场进行体能训练。
    凶手望向操场只是巧合吗？他扒墙倒是看什么呢？
    这两个班级也不是工程造价系的啊，和王凯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韩老师，不是凶手，那不妨打印一张丁老师的任课表吧，来都来了。
    表格拿在手里，他忽然间明白了。
    “同志，这个丁老师是韩老师的爱人吧？”
    “奥，准确的说应该叫未婚夫。”
    原来当天王凯在天台被杀时，操场正上课的两个班级播音系一班和二班，他们的历史竟然是丁老师教的。
    他一定是怕手里拿着匕首，经过操场，会被学生认出来，那就功亏一篑了。
    丁老师身高183cm，完全符合凶手的条件。如果他是凶手，那么他休假在家就是刻意为之，也自然没有手被开水烫之说。但是他为什么要杀掉王凯呢？除非他知道了未婚妻韩老师和王凯的关系，只有这一种可能。韩老师一定是知道点儿什么情况，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欺骗。
    那么接下来就是找证据，找丁老师杀人的证据。杀人罪不是小罪，张队平时教育大家要用证据说话，不要盲目冤枉好人。
    回到队里，二林将在学校的发现和想法通通告诉了张队，接下来领导把大家召集起来又开了一次案情分析会。
    “我也支持丁老师是凶手，他有动机，有时间。可是，我们还是没找到凶器。”
    “案发现场找到了他的指纹，擦拭匕首的纸巾上又有他的血迹，难道还不能定罪吗？”
    “能定罪不假，我想不通的是那后背的於痕在哪撞的，不要忘了王凯的致命伤不只一处。”
    “是啊，案发现场我们已经仔细寻找，没有符合条件的物体。”
    丁老师的办公室，也在造价楼，会不会是他约王凯去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又一路追到天台。
    可问题是计算机一层是案发现场，从楼梯往上直到天台，一楼的办公室距离那么远，按理说不会先到一楼再折返回楼上，这样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
    “如果是丁老师在办公室撞伤了王凯，王凯会不会挺2个小时，能不能是他来上计算机课之前先到了丁老师办公室，只是当时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
    “上课之前的话，王凯怕是挺不了，不过如果是中间下课时的话，还是有可能的。”邓法医略加思索。
    “好的，现在我们是时候去丁老师办公室看看了。”
    历史组办公室。
    “您好，我们是市局的，想来看看丁老师的办公桌。”
    “好的，这张就是，要我帮忙吗？”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礼貌地说。
    “奥，不用了。我们自己看就好，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女老师微微一笑，转身接着看书。
    丁老师的办公桌上别的没有，放眼望去都是茶叶罐。看来岁数不大的他倒是个茶痴。
    “这茶杯底部还有没喝完的茶，看来他近一两天一定来过。”
    “茶水嘛，头请假喝的，水蒸发了留点儿茶叶渣在里面没啥吧？”
    “不会，以我这么久喝铁观音的经验来看，这茶最早是两天前沏的。”张队用手伸进茶杯拾起一小摄茶叶，胸有成竹地说。
    二林这才想起来张队每次案情分析会上那满屋的一股子铁观音味儿。
    看向一旁的女老师，好信儿问一嘴：“请问丁老师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除了韩老师，就是泡茶啦！”女老师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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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百口莫辩
    看来还真被张队猜到。
    “他每天来啊，都是先泡杯茶，然后就去隔壁找韩老师。丁老师对韩老师可不是一般的体贴，我们老师们都看在眼里，羡慕的不得了。”
    “丁老师手烫了，你们有去过他家里看望吗？”
    “说来也怪，我们那天买好了水果，到他家门口敲门，没有人应门。可是我们分明听到了起初屋里是有声音的。”
    “然后呢？”
    “没人只能走了，给他打电话他说没在家，肯定是把电话调静音了。”
    “张队，你看电脑显示上一次登录时间是两天前的下午”，二林指着一行小字的提示。
    “电脑还有这个功能啊？”
    “当然，平时很多人都不知道，也不注意，其实电脑里是有储存。这就证明，如你所说丁老师真的来过。”
    “他冒险来学校干嘛呢？”
    “看看电脑，或许有什么发现。”
    桌面上有很多文件，大多是备课资料，一个红色标识很显眼，改动时间竟然也是前天。点进去是一看，是丁老师的心灵告白。
    原来他无意中从学生的嘴里听到了些关于未婚妻韩老师和王凯的话语，无风不起浪，虽然他不愿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讨论，但还是用行动验证事实的真相。
    结果被他发现虽然未婚妻与王凯没有过格举动，但是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喝咖啡，远远超过了师生关系。
    丁老师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自己委屈。自己对未婚妻那么好，她竟然背着自己和学生搞暧昧。体贴在变了心的女人那里变得一文不值，真不知道那个念大三的学生哪里那么有魅力，竟然把未婚妻迷的肯与道德背道而驰，在自己心里她绝不是那种败熟之人。
    丁老师心里竟然独自承受这么大的秘密，难怪他会激动到杀人，不过没审过当事人，一切定论都为时过早。
    现在要做的就是比对，二林小心搜集了丁老师座位上的一根头发用于和面巾纸上的血液做比对，又在电脑的键盘上拓下了他的指纹，用于和天台上的染指血印做比对。当然还有圆弧形窗台边和王凯背后於痕的吻合度比对。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技术婷从鉴定科悠然地迈着步子出来，张队知道一切尘埃落定了。果然技术婷冲着刑侦队的方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常年的配合，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意思是查如所想，该抓人了。
    不过张队先请来的不是丁老师，而是与万事都有瓜葛的韩老师。
    询问室。
    “韩老师，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呵呵，你们知道了凶手，又何必找我来呢。”
    “不错，你不是凶手，但你一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却欲盖弥彰。从一开始的编造不在场证明，到试图掩饰你和死者王凯的关系，如果你一早就告诉我们事实的真相，我们何苦走了这么多天弯路？”
    “他是我未婚夫啊。”
    “你还知道他是你未婚夫啊，那你一定知道他是为何要杀王凯，如果没有你的步步紧逼，他能走到今天这步吗？”
    “我承认，我是爱王凯的，可是爱情没有绝对的对错，直到认识他，我才见到了爱情本应有的样子。”
    韩老师丝毫没有作为背叛者的愧疚之心，反倒还沉浸在失去王凯的痛苦中。
    “周五，王凯室友见你拿着手机上楼，是因为收到了丁老师的告知短信吧？否则也不会如此惊慌。”
    “不错，我未婚夫发短信告诉我要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就知道不好。于是马上上楼，因为在走廊里我知道王凯他们班的计算机下课了，王凯有危险了。”
    “他有和你谈过吗，关于你和王凯的事？”
    “有的，他说可以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只要我把这段忘了，他也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你是怎么应对的？”
    “没有比较还好，遇到王凯之后，我才知道爱情原来这么美好，我没有回答他。”
    “你要一颗爱你的心如何安置啊！”
    审讯室。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当然，我的手就已经说明了问题。我知道这天早晚会来的，早晚。”丁老师没有对白皙的手遮遮掩掩，反倒是将两只都翻了一下，让对面的张队和胖子看的清楚些，他们没有任何疤痕，要知道手被开水烫得那么重，短期内没有痕迹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借故在家，假装受伤？”
    “我不想看见他们，更不想听到同学间偶尔传来的猜疑。”
    “面对未婚妻，你怎么想？”
    “我是怨过她，也觉得委屈过，不过我不恨她，而且选择原谅，只要她同意忘掉过去。”
    “可是她没有回复你，你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丁老师的爱就好比万千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可施，他的苦可想而知。
    “案发那天你找过王凯？”
    “不错，我约他第一节下课到我办公室来。我想劝他放手，他说遵照女方的意思，否则他不会退出。我一听急了。他是第三者，凭什么和我讲条件！我一气之下将他推向窗台，这下力度不小，他被撞得趴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踉跄地起来，对我说了句对不起就上楼了。”
    面对胖子的垂头丧气，丁老师问到：“怎么了？”
    “我们解剖时发现，你的那一撞导致王凯的脾脏破裂，血渗得满腹腔都是。”
    本就不是什么邪恶之人，眉间的一丝惭愧暴露无遗。
    “接着说吧。”
    “于是我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匕首，给未婚妻发了条短信就上楼了。”
    “为什么韩老师上楼时什么没发现你和王凯？”
    “像我事先预计的一样，王凯果然一个人在教室。我把他撵出教室，一路追赶，她到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在天台上了。”
    “天台靠操场一侧的围墙有血手印，你是望向操场想起了什么吗？”
    “我本想从天台的爬梯下去，但往操场一看，上课的班级刚好是我教的学生他们班，于是作罢。”
    ()

第81章 爆炸
    “教室里的布置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就是想让警方把注意力转移到王凯的同学身上，于是回教室布置了假的案发现场。”
    “我们的确以为会是王凯的什么同学，可是他如此优秀，没有一丝一毫的负面评论。直到我们发现韩老师似乎是事情的拐点，一切都因她而起，一切都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了，有一件事，我们搞不懂。那天你回办公室，明明动过电脑，为何却没有删除有你内心独白的APP，这不是给我们警方留下证据抓你吗？”
    “我是想删了它的，可是一看到那些追我未婚妻的过往，还有她同意我的求婚后，每天我开心的体会，我就不舍得删掉。没有人知道我有多么爱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背叛我？是她亲手毁掉了我们的幸福未来。”
    “可王凯是无辜的，他只是错在爱了不该爱的人，爱了你爱的人。你就残忍地杀害了他，你把他的大好未来放在哪里？他毕业就会被好多公司疯抢，工作薪资也是不在话下，人也长得帅，品行又好，他如果不认识你，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明知道那是我的未婚妻，还做出夺人所爱的事儿，难道他就不用负责吗？”
    “你到现在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严重。你不单单杀了王凯，你的未婚妻也因此痛不欲生。”
    “她痛不欲生，是为了她不该爱的人吧。”丁老师一脸冷漠。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如果不是你的错误决定，明年秋天你就可以在家好好当爸爸了。”
    丁老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未婚妻怀孕了，是你的孩子，都两个月了。”
    “你说什么？你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丁老师站起来，疯狂地摇动手铐。
    “我没有骗你。王凯虽然是孩子，但他也是成年人，他是一个真正的汉子，他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至于你的未婚妻，她虽然爱的是王凯，但至少她曾经是爱你的，并愿意为你生下孩子，遇到王凯后，她一边懊悔，一边心疼肚子里的小生命。
    王凯看出了她的矛盾，勇敢地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劝她好好照顾自己，将来做一个幸福的妈妈。”
    “可是在办公室时他明明说遵照我未婚妻的决定，不会主动退出。”
    “当着你的面，他是一个弱者，即使他已经劝说你的未婚妻离开自己，但他心里的那份爱没有熄灭。他之所以说不会主动退出，是想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他怕你会因此对她冷落介怀，那样他绝不会放手。”
    “你们凭什么说她怀孕了，有什么证据？”
    “叶酸是防止视神经管畸形的药，一般在吃三个月的情况下再要小孩，直到孩子满三个月停止。
    韩老师的抽屉里有两盒叶酸，和一张买药时的购物小票，按时间和服用的药量推算应该如我所说。而且审案子时我发觉她会时常干呕，正是孕早期的妊娠表现。”
    走廊，当戴着脚链的丁老师驮着步子，遇到了从询问室里走出来的韩老师，两人一时竟无语凝噎。
    许久，“老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老婆，别这么说，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生下我们的孩子，把他抚养成人，不要像我一样……还有，帮我去王凯坟上上柱香，我对不起他。”说完再也没有回头，任凭韩老师的呐喊在耳后嘶吼。
    “师傅，你说丁老师为什么不回头呢，他是不是还在恨韩老师啊？”小梅又没来由的好奇。
    “他是太爱她了，又不能守她，除了决绝，他别无他选。”
    小梅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一句句思索着师傅的话，不过还是没懂，没经过爱情的女生，又怎么凭空想象出爱情的样子呢！
    案子开始时候焦灼，大家努力破案找线索忙得忘记时间，等真的到了真相大白，嫌疑人成了凶手，被带上囚车，一切尘埃落定，又不免让人感慨万千。
    或许就像师傅总和自己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总会越来越美好，但即使是再美好罪案也很难停止。因为每个阶段都有不一样的欲望，欲望互相冲突后，形成矛盾，而矛盾积累深了变成怨恨，找一个契机邪恶的种子就要开花结果了。
    小梅忽然间发现，大家很享受这种宁静，自己做想做的事，不出声响，也不影响他人。
    虽然张队自打那次打包票破案后请客，大家真到了破案时谁也不提，反倒是爱在屋里待着，在自己桌前摆弄点儿啥，这段时间真的是太短太珍贵了。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来半年多了，从开始的陌生不习惯，甚至是恐惧，到现在亲身经历了那么多的案子，习惯了看凶手的悔恨交加，不会把自己的感情过多的投入到其中。就像张队说的那样，一个好的刑侦队员，不要被情绪左右，而要懂得调整自己，否则只会影响破案。
    可怕的是，虽然到了谈恋爱甚至结婚的年纪，但小梅很难找到恋爱的感觉。身边大多的队友都是单身男人，没有女生在身边提醒一下自己该找对象，自己都忘了这件对女生来说很重要的事。
    或许警队真的不适合女生吧，这是个有魔力的地方，破案能让人废寝忘食，而张小梅却深爱破案的感觉，注定她没有想法更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看见小梅在位置上傻傻地愣神还不时微笑，胖子摇头走上前：“徒弟，又在那发什么傻，有空儿还不赶快休息，案子来了想休息都不允许啦。你看看你，还哪像一个女生啊！”
    电话铃响了，胖子跑去接电话。
    什么？师傅竟说我不像女生，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啊！
    “胖子也是，他要说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说让你心疼自己，当警察本就辛苦，你作为女生就更不容易，不要有事没事都把自己当男生那么认真做事。”看着小梅翘起的眉头，小磊赶忙上去安慰她。
    原来这样啊，听了小磊的话，小梅可算眉笑颜开，心里还为险些错怪了师傅而惭愧，完全把小磊忘在了一边。
    女生无情起来如此目中无人啊，算了！
    “大家快走，华南小区发生爆炸，一户居民的家被炸得面目全非。现场一片混乱，接到报案的辖区同事无法判断是意外还是人为，局里让我们刑侦队火速赶往现场，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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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惨烈
    “师傅，你刚才说这次是爆炸案？”张小梅又一次启动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不过也不能怪她，她还是头一次遇到爆炸案，难免兴奋。
    “是啊，适逢爆炸案，现场都比较凄惨，有的甚至尸首都找不到。”
    “这么惨啊！”
    “那可不，有的即使找到尸体也是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甚至由于高温炙烤变得焦糊黢黑，很难分辨出是什么部位。”
    小梅听到这里，强忍着咽下上涌的口水。闭上眼睛，想像着各种画面，以免到了现场一时接受不了。
    二林在一旁不吱声，想当年他刚来警局不长时间就碰到了一个爆炸案，十平米的房间被定时炸弹炸得片甲不留，表面之惨烈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小梅不说话，车上也就没了声音，或许是因为别人或多或少经历过爆炸案，对即将赶往的现场有点儿不寒而栗。
    案发现场是一个老旧小区，案发在三楼，刚一进楼门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浓烟味儿，看来这爆炸还引发了一场大火，附近的消防车刚刚离开。
    “怎么样，同志？有什么发现？”张队向现场的负责人简单问问情况。
    屋内漆黑一片，能烧的全烧的，承重墙被炸掉了一角，露出的砖都被烧黑了。
    “张队，你也看到了，太惨了。也不知道是啥原因，还第一次见居民楼里爆炸这么大威力的。”
    “房间内有人？”
    “有人，在这儿。”派出所长把张队带了卧室的拐角处。
    尸体被炸得不是很完整了，半条腿断了，目前还不知道在哪儿。头还在，面目实在难以分辨，不过应该是个女人。
    从身上的衣物残余看，似乎死者穿的是睡衣。她应该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吧。
    “查明户主是谁吗？”
    “李小曼。”
    张小梅的眼睛瞪得老大，等着所长进一步解释，确认自己的认知是否正确。
    “没错，看表情这位女警官应该是认识，就是前段时间上映的电影《拥抱》里面的女主角，我们江城人。
    事发之前有邻居见她独自上楼，没下来过，死者应该就是她。不过具体的还得麻烦你们队里的法医给帮忙验一下。你也知道，我们派出所本来警力就少，就更别提法医了。”
    “放心吧所长，局长呢都和我打好招呼了，别说这身份要验证，就是这死因也得得出确切的来，没有法医是真不行。所以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全权接管本次爆炸案，你把手头的资料和现场和我呢交代清楚后就可以离开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刑侦队就好了。”
    “局长真的这么说？”
    “那是自然，我难道还能开前辈的玩笑不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队。交接记录一会儿我会安排人做好，我们的人都戴着手套和鞋套，现场都是当初进来的样子。
    由于我们没有法医，我们也没有动过尸体。”
    “所长，您不用客气，你最大程度地保护了现场，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邓法医一声不响戴上了口罩，手指轻轻搬开死者下颚，顺势摘了口罩，引得所长愕然。
    “所长，您不要吃惊，这个案子是谋杀，爆炸案又是恶性案件，你可以放心的休息了，交给我们吧。”说着，转身离开了。
    “这位是刑侦队的邓法医吧？以前就听说过邓法医的解剖咱江城无人能比，如今终于是见识了！”
    “哈哈，这您是说对了，有邓法医在，我破案都得心应手，一点儿不怕。再难的案子也会协助我揪出凶手。”
    “局长真是偏心啊，鉴证科的技术婷给你们刑侦队，连最好的法医也给了你们，什么时候能借我们用用啊！”
    “嘿，想都别想。案子可以帮你们破，就是这俩人，谁都别想搬走。”
    “知道你张队不能放人，不开玩笑了，那这现场就交给你们队了，辛苦了。我带着弟兄们回所里了。”
    “好，放心吧，所长。”
    等派出所的人走后，张队得以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个特殊的案发现场。
    所有的东西几乎都被烧了个遍，衣物烧成了渣，纸张烧成了灰，木质的桌椅板凳则烧成了碳。不得不说这是从警这么些年见过的最严重的火灾凶案现场。对了，这还没算上爆炸，又是爆炸又是火烧，凄惨程度可见一斑。
    “技术婷，找到爆炸点了吗？”
    “头儿，爆炸点在这儿。”技术婷蹲在厨房的一角，厨房的窗户都被炸没了。
    “是煤气吗？”
    “不，这地方之前放着的应该是煤气罐，不知道什么原因煤气罐爆炸了。如果单单是煤气泄露不会这么大威力。”
    “可是，邓法医又说是谋杀，那么凶手又是怎么逃离现场的呢？”
    “是啊，爆炸的话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火灾，听说消防员赶来时屋子里已经不剩啥了。”
    技术婷四处搜寻，并未看见什么易燃易爆物品的痕迹。可是这火着的确实蹊跷。
    “指纹什么的，还有希望吗？”
    “比正常的案子来说难很多，不过也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可这一般物品都烧的零碎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索取什么地方的指纹了。”
    “张队，你别着急。我先把能区分的生活物品带回去，指纹啊，只要是能验的，都验下。回头还想验证什么，咱们再回现场来找。我不怕麻烦。”
    “技术婷，有你这么负责的鉴证给我撑腰，我心里就有底了。”
    “领导，啥也不说了，我去干活，你到处看吧。”
    大刘正耐心地拓取脚印，估计是送去鉴证科，和之前来的消防员做比对，排除后看看有没有死者以外的足记。
    小梅虽是第一次到爆炸现场，又被证实是谋杀案，不过心里竟完全没有恐惧，而是充满对死者的敬畏之心。记得有位前辈对自己说过，无论是什么现场，只要一心想着死者就没有时间害怕了，想到这，小梅真为自己的表现骄傲。
    ()

第83章 疑惑
    “大刘，这个现场和你之前见到过的现场有什么不同吗？”小磊一边在房间的废墟中搜寻线索，一边问在地上拓脚印的大刘。
    “爆炸现场都有一个雷同之处就是惨，好端端的人被炸得七零八落，真让人瘆得慌。”
    “可不，这凶手一定是和死者有着深仇大恨，只有恨之入骨才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对方的生命，在爆炸的一瞬间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来宣泄内心的不悦。”
    “现在的社会人和人之间生分了，对生命的敬畏意识也愈发淡薄。如果大家在走入社会之前都到警局接触一下各类杀人案，看看死者的惨状，看看被害人家属的痛苦，应该能大大减少凶案的发生概率。”
    小磊忽然在靠近客厅窗户的地上发现了一个皱缩的金属盒，摇一摇里面还有东西。可是盒盖严重变形，徒手是打不开的，小磊小心地将盒子放到证物袋里，生怕刮掉了外皮的字。在高温中炙烤过的字迹变得异常脆弱，不小心蹭掉的话，就不能为猜出里面的东西提供线索了。
    “又是爆炸又是火烧都没能够毁坏一切，老天都在帮我们抓凶手呢。”大刘笑着说。
    “是啊，这里又有发现。”小磊在一片废墟里找出了半个烟灰缸，不知道这上面能不能有什么犯罪证据，一并收入证物袋。
    大刘的脚印拓取的差不多了，技术婷也大包小裹把成型的，还有没被完全烧掉的物品全部塞进证物箱里。
    张队见了一愣，没想到在爆炸加火灾双重现场，她竟然能搜集到真么多物证，实在是让人惊讶。
    回到队里大家紧锣密鼓地开工，谁也没闲着。鉴证室的技术婷恐怕要忙好一段时间呢，张队也不能坐以待毙，先到档案科把李小曼的资料掉出来，DNA报告出来后，如果是她本人也不用手忙脚乱。
    法医室这边气氛显得格外紧张。见邓姐不说话，阿杰也只好站在一边，手里僵直地握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邓姐，你怎么不动了？”
    “奥，阿杰，我刚才给死者验了血里的碳氧血红蛋白浓度，竟然高于60％。”
    “她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
    “是的。”
    “可是，在现场时你说是谋杀，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我看房间内火势那么大，不会是爆炸后起火，一定是之前就起火了。而死者当时还没死，那么大火毕竟会令她呼吸道有烟渍残留，但她的呼吸道却很干净。”
    “所以你猜她在火起之前就死了，是被谋杀。”
    “不错。”
    “可是现在看来他死于煤气中毒，这么大的煤气量，爆炸之前不可能着火，这个浓度着火必然爆炸。”
    “所以我现在脑袋有点儿懵了。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谋杀了。”
    “邓姐，你是压力太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要不然咱们先歇会儿，换换脑筋。谁也不许提案子，换换脑子再说。”
    跟了邓姐这么久，邓姐在自己眼中一直是个无所不能的女汉子，今天忽然软下来，阿杰都有点儿心疼了。
    “阿杰，谢谢你。我们当法医的就是刑侦手里的一把刀，鉴证呢是另一把刀，如果我们的鉴定出导向性错误，会出大事儿的。
    被害人是被凶手害死了，我们若给出了错误的结论，清白的人也可能因我们锒铛入狱，更严重的会失去性命。”
    每次看案发现场还有解剖台上的邓法医都犹如定海神针，其实她的身上背负了巨大的责任和万千人的希望。
    一句话，一个决定都举足轻重。殊不知她也有压力，也有重压之下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邓姐，我以前还以为你没有害怕的时候，像个机器人。”
    “傻孩子，人命关天，谁能不怕。你眼里的所谓镇定，也是经验使然。有一天，你也会带着这些经验去亲自操控一具尸体，为他找到凶手，查出死亡背后的真相。”
    “我不，我要永远跟着邓姐，做你的解剖助理。”阿杰边说，边用袖口拭去涌出的泪水。
    “那怎么行呢，哪有人不想当真正的法医，而甘愿当别人助手的呢？
    邓姐会老，会退休，你终有一日要站在我这个位置。用你的解剖刀，用你的智慧给出一份详尽的解剖报告。”
    “孩子，别哭了，我会把我的此生所学都教给你，到时候别害怕。一点一点，按步骤来。记住，警察破案讲直觉，我们法医来说，这可是大忌。
    你得出的验尸报告上的每一字一句，都要是你亲眼看到，甚至是解剖刀参与的。不能猜，要对出具的报告负责。”
    “邓姐，我记住了。”
    经过一翻，两人都放松了下来，也是时候审视手上的案子了。
    “不然，阿杰这次你来做主检，我当你的助手吧。”
    “啊？这哪成啊，邓姐，我不会。”阿杰一时乱了分寸，口不择言。
    “没事儿，不会的地方我教你，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做。”邓姐不断在一旁鼓励阿杰。
    “可是我怕错，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法医的报告至关重要，我若是搞错了，会出人命的！”
    “不会的，我就在一旁看着你，就当是对你的一次检验吧。
    你要放松，就像你劝我的那样。站在不同的角度，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和思路，这对破案也是很有益的。”
    “好的，邓姐，我们开始吧。”
    阿杰熟练地用水管冲掉了死者身上由于烟熏火烤造成的黢黑。又用剃刀剪去了已经焦糊的头发。
    尸体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不是被炸的开花，就是被烧的血肉模糊。这也并没有掩盖典型的樱桃红颜色，一氧化碳中毒特有的皮肤颜色。
    为了保险起见，阿杰用解剖刀切开了整个呼吸道，和邓姐在案发现场看到的一样，没有一点儿火灾现场应该出现的黑色颗粒。肺部也有缺血坏死的表现，这与血液中检测到的碳氧血红蛋白浓度过高是相符合的。
    除了肺部，死者胃部，肝脏和肾脏全部呈现不同程度的缺血坏死表现。而脑组织是受损最为严重的。
    腿部断端的皮肉没有收缩和细胞聚集现象，说明在爆炸的那一刻被害人已经死亡。
    种种迹象全部支持一个观点：死者死于一氧化碳重度中毒。
    ()

第84章 爱心早餐
    显微镜下近距离观察烧伤伤口，和爆炸的伤口，两者细胞形态，应急反应，调亡程度基本一致，可以断定爆炸和火灾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大概3小时前，也就是早6点。至于死亡时间通过一小时间隔下，血内碳氧血红蛋白浓度的下降率推算，应该是在爆炸前1小时。
    “邓姐，我的解剖基本完成了。”阿杰示意邓法医，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充要做的工作。
    “阿杰，你做的特别好，这是个爆炸和烧伤的尸体，皮肤不完整，许多外部痕迹缺失，你能够明确鉴定死因，本身已经很不容易了。并通过显微镜下，两种伤口组织形态对比，给出爆炸与火灾时间一致的科学依据，就更是难上加难。
    这样我就放心了。”
    “邓姐，你要走吗？为什么好端端地说这种话？”阿杰对邓姐的表述听出了离别的滋味，不由得害怕起来。
    “不走，我是替你开心。”
    “谢谢邓姐，如果不是你鼓励我，给我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棒。”
    “好孩子。”邓姐开心地看着阿杰，眼睛里充满怜惜。
    “对了邓姐，现场的尸体碎块并没有凑齐死者的半条腿，我们怎么办？”
    “那就把所有的碎块都收集在一起，她年纪轻轻死了，已经很可怜了，我们要尽可量地保齐他的尸身，这是我们做法医的对死者最起码的尊重。”
    对于法医而言，技术经验重要，而仁心更重要，要把它们当作活生生的生命来看，来敬畏。”
    阿杰一听，马上重新戴上手套，把所有的碎块仔仔细细擦拭一遍，放在一起。然后轻轻地把所有开刀处缝合起来。
    邓姐欣慰地点了点头。
    “邓姐，我们尸体也解剖完了，后续工作也处理好了，可是有件最重要的事儿还没办。”
    “你是指本案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对嘛？”邓姐一下就猜出了阿杰的疑惑。
    “是啊，我们之前的结论已经推翻了，现在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不假，但还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害死者，还有后来的爆炸怎么回事儿？如果有人引爆燃气罐，他怎么脱身？如果没有这个所谓的凶手，那么爆炸和火灾又因何而起呢？”
    “呵呵，阿杰，我们能做的就是给出死因。中毒不像其他死亡方式，机械性死亡，刀伤这些，一目了然是人为。
    这其中的原委只能交给张队的刑侦队处理了。”
    案发现场的条件有限，法医有时候能给的东西很少，甚至假设的可能性都没法给出，这个时候就要刑警结合各方面资料综合断案了。
    鉴证科。
    “婷姐，你这是要把拿回来的这些全查个遍啊？”
    “是啊，说不定线索就在其中呢。”技术婷像看宝贝一样，摆弄着一个个黑黢黢的东西。
    “我帮你把他们洗洗吧！”小王说着拿起证物要走。
    技术婷反应叫一个快，一声大喊，小王差点儿没坐地下。
    “小王，这些不能先用水洗。我得先用紫外灯看看它们表面有什么痕迹，然后再轻轻地去掉表面的黑灰，看看有没有血迹啊，或是什么别的生物检材，那可是太难得了。现在我还看不清它们的真面目，如果是一些容易留下指纹的物证，我再拿到气相色谱分析仪下，看看能不能采到指纹。”
    “哎我的天啊，那得弄到什么时候啊？”
    “啥时候也得干啊，现场证据太少，找不出有用的东西，让队里怎么破案啊，我们鉴定岂不是太无能了。”说着低下头开始她的第一步……
    小王以前只知道技术婷的称呼是因为技术一流，没想到对案子还有着一股子执拗。
    单就这个案子来讲，现场破坏严重，完全可以捡表面的门框验验指纹，再对有没有助燃剂给出说明，是外带的，还是室内的。另外注明爆炸点和爆炸方式，就完全可以交鉴定报告了。
    虽然对技术婷手里的那一堆证物，小王是看着就头疼，但他对技术婷的做法真是打心底钦佩。
    技术婷就在鉴证室里，大门一关，从天亮忙到天黑，又到天亮。房间里的日光灯始终开着，白天不觉得，晚上当周围黑下来时就显得异常明亮。
    凌晨4点，马上天就亮了。
    鉴证室的门终于开了，技术婷愣冲冲地走出来，经过张队办公室门口，张队忽然从里面走出来“好啦？”
    “是人是鬼？”技术婷虽然也算个女汉子，又是在警局，但这大黑天的突然出来个人和自己说话，搁谁也得一身冷汗。
    “对不起，吓着你了。”张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感到很抱歉。
    “没事儿，张队你怎么没走，这都快天亮了。”
    “你不也没走嘛！”
    无需多言，此时无声胜有声。
    “快了，我出来拿点儿资料。”鉴定室的门再次被关上，还是那盏灯发出暖暖的白光。
    张队终于熬不住了，再次睁眼太阳已经全部挪出地平线。望了眼鉴证室的门还没开，灯依然亮着。张队马上起身，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早饭买回来了。
    小磊来早了一会儿，“头儿，这么好，我正好还没吃饭，不客气啦！”
    急忙拦住那双贪婪的手，“不行，这不是给你的。”
    小磊环顾四周也没谁了。张队冲着鉴证科那边使了个眼色，小磊恍然大悟。“技术婷一夜没睡？”张队点了下头。小磊比了个“OK”的手势，下楼买饭去了。
    “领导，你看我这份怎么没那么多肉啊！”小磊端着自己的皮蛋瘦肉粥，小抱怨。
    “我这是特意朝老板舔脸要的，技术婷啊累了一天一宿，我就看她出来一次拿资料，又匆匆回去干活了，估计自己都忘了吃饭。”
    “哎呀，羡慕啊，我什么时候也能被人这么疼啊！”小磊故意挑事儿，哪曾想张队又睡着了。
    小磊将身旁的大衣盖在他身上，摇了摇头，轻轻带上了门。
    等被门外的声音吵醒，张队起身，开门一看鉴证室早已大门敞开了。再看了眼桌子上的粥和包子已经不在了，小磊笑笑：“头儿，放心吧，你的爱心早餐我已经替你带到了。对了技术婷让我转告你，案发现场的证物已经全部验完，随时可以开会了。”
    ()

第85章 案情分析
    “好啊，小磊那就帮我通知一下大伙儿到会议室开会吧。”
    冲好茶，张队来到会议室坐好，技术婷也来了。
    “对不起啊技术婷，忙了一天一夜也没让你休息，还接着开会。”
    “张队，你这就见外了。你的早餐吃下肚，我能量满满，而且还很温暖呢。我和同学时常提起单位的事儿，他们都很羡慕我有你这么一个好领导。”
    “别说了，我就来不了软的，酸的慌。那什么，一会儿开完会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事儿我再让小王给你打电话，没有电话你就在家歇着，别来了。”
    “那哪行，大伙儿都在忙里忙外地为了案子奔波，我在家放长趟儿，那我这脸往哪放？不行不行，班还是要上的，没事儿我查查资料，有活儿了我第一时间做上，加紧出报告，这样破案也能快一点儿。”
    “我说不过你，随你开心吧。”
    不一会儿，茉莉花女神邓姐也来了，还是一手茉莉花茶，一手解剖报告，阿杰紧随其后。
    等大家伙儿都来了，张队宣布爆炸案案情分析会正式开始。
    “阿杰，听邓姐说这次的解剖是你主检，要不然你给大伙儿介绍一下？”
    突如其来的要求，阿杰也没有准备，脸刷地红了。
    “没事儿，法医的活儿你都做那么好，还怕照着报告讲两句啊？加油！”邓姐在旁边不断给阿杰鼓劲儿，其他同事也是纷纷鼓掌。
    阿杰只好勉为其难开始人生中第一次的案情分析介绍。
    “首先不得不澄清一个事实，死者是死于煤气中毒，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煤气中毒？阿杰，你说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张队有点儿坐不住了。
    “之前邓法医初检的时候，说案子是谋杀，怎么又是死于煤气中毒？我没听错吧？”
    “首先，我们案发现场的初步判断谋杀是有原因的。
    现场燃烧迹象严重，不像是爆炸引发的火灾那么简单，所以邓姐判断着火发生于爆炸之前，而死者当时如果活着，那么她势必会随呼吸吸入一些燃烧时产生的气体，呼吸道附有黑色颗粒状粉尘。而她的口腔非常干净，也就是火烧起来时，她已经死了。所以邓姐才会说此案是谋杀。
    而经过解剖，我们否定了这一判断。首先，死者虽多处皮肤呈烧伤和爆炸伤，但是裸露的地方不难看出均为樱桃红色，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典型皮肤颜色。
    肾脏等多个器官呈缺血坏死状，这也符合一氧化碳中毒的临床表现。
    经过爆炸断端和烧伤处皮肤比对，爆炸和火灾几乎同时发生于早6点，而经过血液中碳氧血红蛋白的下降比率推算，之前的早5点为死亡时间。
    但遗憾的是，这是我们法医科能给出的全部资料，除了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外，我们不能得出任何别的结论。
    死者有可能死于自杀，或者是他杀然后凶手为了毁尸灭迹，选择引爆煤气同时引发大火。
    也有可能是死者由于煤气泄漏死亡后，煤气自燃引发爆炸等等。
    但这一切都是对可能情况做出的合理猜测，尸体损毁太严重，百分之九十烧伤，皮肤表面除了黑黢黢的焦糊和被炸得血肉模糊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痕迹。
    希望这份报告可以帮到张队。”
    “我完全理解一个爆炸案对法医带来的难度，你能明确给出死因和死亡时间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无需自责。
    至于是不是他杀，我只能依赖于环境证据了。”张队知道技术婷拿了很多东西回来，一定不会令自己失望。
    技术婷拿着厚厚地鉴定报告，开始介绍所验的每一个证物。
    “现场就像刚才阿杰所说，一切都是黑的，不完整的。我只好用手摸着成型的东西，把它们带了回来。
    先说说大刘拓的脚印，全部来自于之前的同事还有消防队员，死者，没发现第三者的脚印。不支持有凶手在爆炸和火灾以后进入，否则即使是戴鞋套也会像所长他们那样留下没有鞋印的足记。
    接下来说说小磊发现的盒子。它是一个金属盒，在爆炸的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来自盒盖一侧，盒盖被挤压变形，这也绝大程度上保护了里面的物品没被损坏。
    打开盒盖是一个智齿，很多人有留智齿的习惯。我从牙髓上抽取了DNA和死者的DNA进行比对，两者相符，与之前在李小曼公司采集的头发样本检测出的DNA完全相同。
    证实死者是就是前段时间出演电影《拥抱》的女主角李小曼。
    小磊取到的另一个证物是一个破碎的烟灰缸，玻璃的材质相对来说在火中更稳定，得以在大火中保存了下来。
    经过专门试剂的层层擦洗，在烟灰缸的外表面提取到了一对指纹，不属于死者。”
    “这指纹有可能是李小曼亲友的，也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若是他杀，那么这个有机会开煤气死她中毒致死的人，一定是她信得过的人。”
    “不错，不过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找到能证明是谋杀还是自杀的证据。
    爆炸点是燃气罐，整一罐的燃气爆炸的瞬间力量足以令屋里的一切灰飞烟灭。至于这么大的火，是因为什么而起的我到现在也没太搞懂。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助燃或易燃的东西。爆炸瞬间会耗掉几乎所有一氧化碳，按理说火势不应该这么大。
    再来说说别的证物。还是要感谢玻璃，它真是个好东西。由于燃点很高，爆炸点又不在客厅内，我在地面上找到了一块很大的玻璃，应该是来自于茶几。好在玻璃下方竟然黏附了一张没完全烧尽的纸张。虽然被烟熏得很黑了，不过经过技术处理之后，还是很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的字迹，是歌词，听说李小曼要进军歌坛，这张应该是还没问事的歌谱吧。看来她还真如八卦新闻所说，是一个多才多艺的艺人。”
    “等等，说到李小曼，有件事情我一早就觉得奇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疑惑。
    按理说她条件这么好，又是电影又是广告的，钱应该不是问题。可是案发现场华南小区，不单单老旧，地理位置又不好，她一个明星，不住豪宅吧，按理说也不会选择在此住。案发时她穿的是睡衣。”
    ()

第86章 特殊对待
    “这的确有点不合常理，第一次接触娱乐圈儿的人，还真是挺特别的。平时都是在电视上见，没想到第一次和明星这么近，竟是以这种方式，说来真是遗憾。”
    “先不说这个了，再回到案发现场上，技术婷，还有什么发现吗？”
    “还有，不过我想先接着刚才烟灰缸的指纹说两句。
    我采到的这对指纹有点儿特别，怎么个特别法儿呢，我举个例子大家就明白了。
    正常我们拿烟灰缸都是手心朝向烟灰缸，用五根手指同时拾起烟灰缸。但是我采到的是清晰的两个指纹，拇指和食指。拇指在上，食指在下。
    刚开始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种方式，刚才看到邓姐端茶杯终于豁然开朗。
    这个指纹的所有者在给李小曼递烟灰缸，甚至说是端着烟灰缸替她接烟灰。这个人和李小曼的关系非常亲近，很可能是她的助理。好朋友也只会替她拿烟灰缸，而端着烟灰缸等着她弹烟灰，恐怕只有助理会做。
    另外我在房门外采到了一个五指的指纹。李小曼家的门外面没有手柄，出门的时候用钥匙可以将门反锁，手不会接触到门，所以我推断这个五指指纹是最后来李小曼家的那个人走时留下的。李小曼没有起身相送，不然此人也不用推门将门带上。所以我大胆猜测这最后一个人不是亲朋，又是她的助理。
    我要强调一下这五个指纹和烟灰缸上的两个指纹完全一致，且均为右手。”
    许久，大家都沉浸在技术婷的介绍中，没缓过神。
    “张队，我们鉴定的部分基本就这么多了。”
    “技术婷，你也太让我佩服了，从一个一片废墟的爆炸现场，你居然能推测出最后来李小曼家的人是她的助理。”
    “领导你别这么说，我就是说说可能性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再影响了侦查方向。”
    “别谦虚，你的分析我觉得都很有道理，我准备酌情采纳。”
    张队打断了技术婷，知道她接下来的一定是一些没用的客气话，干脆往下进行。抿了口铁观音，示意二林会议继续进行。
    “案发时间是早晨6点很多户人家都已经起床做饭了，所以多数都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望向三楼时，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等等，二林，一片火海是火势很大的意思，刚刚爆炸就烧的这么旺了吗？”
    “是啊，这都是询问附近群众邻居，得到的证词，他们声称自己是亲眼所见，并且不只一个人阐述了房间内全是火的景象，应该是情况属实。”
    “可是，房间内的一氧化碳达到高浓度，遇到明火或是摩擦能量迅速达到极限引爆了厨房的燃气罐，屋内所有的能量在爆炸的一瞬间得到全部释放，转化为爆炸的动能和一少部分热能。
    正常情况下，房间内的物品会随着爆炸的发生，一点点燃烧起来，绝不是听见爆炸看向屋内就火光冲天。”
    “看来这个案子有很多地方要我们拷问清楚啊，二林接着说吧。”
    “李小曼生活不是很规律，邻居们都说很少见她，而最后一次见她，是自己回的家。
    自从拍完《拥抱》大火后，公司为她安排了许多活动，她的生活就更忙了。大家没人见过她带朋友回家里，反倒是更多的看见李小曼带着助理回家。”
    “公司方面对李小曼是怎么评价的？”
    “都是一些浮皮潦草的一概而论，中规中矩，没有什么价值。”
    “她的助理呢？有没有问？”
    “她的助理给李小曼忙着办各种手续，跑前跑后的，我目前还没看见她人。”
    “有点儿意思啊，生前是助理，人都死了，还这么尽心尽力，看来两人关系很好。”
    “娱乐圈嘛，都是各自为派，很难交到真心朋友。这点我去公司做笔录时就能体会到。
    虽然是命案，但是很多人都是漠不关心，甚至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一旁观望。
    大家都是和公司分的助理在一起，各自为营，基本上除了睡觉，剩下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助理打点。
    所谓一个娱乐圈，半个小社会，我算是彻底领略到了。也难怪现在娱乐行业竞争这么激烈，大家都想方设法地想着怎么曝光自己，毕竟知名度越高，就意味着高额的广告费和片酬，各种活动通告片约不断，否则就只能看着别人数钱，就是这么现实。”
    “李小曼刚刚拍完《拥抱》，热度正好，公司的人眼气也是情理之中了。只是可惜的是，奋斗一生只为今日辉煌，却无福享受。这部电影不知道是帮她圆了梦，还是充当了索命符的角色。看来今晚下班我高低上电影院看看，怎么就把她火成这样。”
    “大刘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现在的电影产业，一夜间可以让一个人红遍大江南北。”
    “也就是你们这些孩子吧，像我们这些偶像剧都不看的，别说一部电影了，十步电影拍完，我该不认识还不认识。”
    “不服老是真不行，电影是小，但这背后的利益可是无限大，她的身价也就跟着几十倍的翻，这就是商机，她能给投资人带来无数的财富，那当然有人捧她，这就是双赢吧！”
    “哎，可能我真的老了吧，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懂。”
    “什么老不老的，小梅你就别拿你大刘哥开玩笑了，手头儿要我们做的事儿还一大把。
    档案室的资料我已经调出来了给大家念念。
    李小曼，江城人，28岁，未婚。是新娱乐公司的艺人。今年之前一直没什么明气，属于三四流演员吧。
    不过自从有个张导看好了她，让她当电影的女主角后，她就一炮而红，也就是正热映的《拥抱》。现在她的时间可谓是记得满满当当，档期都被拍到了后面，正是所喂的土鸡变凤凰。
    李小曼是家中独子，从小受父母精心呵护。但是高中时家道中落，父亲身病去世，母亲也因此郁郁寡欢。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李小曼从此决心走上演艺圈，一心想出人头地，打拼出一番事业，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让别人知道没有父亲，她自己也能养活家。”
    ()

第87章 初到新娱乐公司
    “看来，李小曼骨子里还是有点儿韧劲儿的，和那些只认钱没底线的明星不太一样。可惜这么年轻就离开了人世。”
    “她是死于煤气中毒，相对于后来的爆炸和火烧来说，好太多了，如果这么想的话，倒也算是幸运了。”
    案情基本上介绍完了，虽然李小曼死于煤气中毒不假。不过以后发生了爆炸和火灾，而且至今也没搞清楚煤气中毒是不是意外，爆炸是不是人为，大火又是因何而起。这些问题都要解决，在没解决之前，案子就是悬案。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身价不菲的李小曼为什么要住在和她身份不相符的老旧小区。看样子这个房子除了她，很少有人去，而且李小曼的母亲并不住在这里。张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李小曼愿意住在这里。即使她不愿意把钱花在提高住房质量上，那么她名下还有一处房子，在海边，虽然离公司远一点，但是开车来去也算方便。
    李小曼是艺人，案子又发生在她事业的上升期，是时候去公司找找答案了。
    新娱乐公司。
    “你好，请问两位有预约吗？”前台的小姑娘用柔美的声音问。
    “我们是警察，为了李小曼的案子来的。”胖子亮出工作证。
    “好的，警官，你们俩稍等会儿，我进去通报一下。”
    胖子和小梅坐在大厅里等，一等就是20分钟，若不是师父拦着，她早就起身进去找人了。
    大厅倒是很漂亮，金碧辉煌的，在水晶吊灯地照耀下光芒万丈的，像是一个以娱乐为导向的公司。
    一面墙上是公司各种艺人的照片，虽然包装得很高端，但是小梅都不认识，除了右下角的最后一张，不错，就是李小曼的。
    不错，这么多艺人不乏有长得好看的，按着小字介绍也有很多才艺出众的。这么看来，李小曼成功的背后还真是不乏运气的成分。
    正这么想着呢，刚才前台的小姑娘出来了：“对不起，警官，我们老板不在，请回吧。”
    小梅是想说老板不在，你进去那么长时间干嘛，一看就是假的，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挑衅警方嘛。
    胖子又拦住她，既然老板不想出面，即使见了只会尴尬，也一定问不出什么。就不要勉强了，还不如抓住眼前人。
    “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面对胖子突如其来的问话，她明显地紧张起来。
    “你不必紧张，我们不见你们老板了，不过我想从你这了解点我们想要的信息，希望你能说实话。”
    一听说不用见老板，小姑娘开心地笑着答应。
    三个人移步到大厅的一侧，抬头就是之前小梅卖呆儿的那面艺人墙。
    “你来公司多久了？”
    “算起来差不多七年了。”
    “什么，你这么年轻竟然来七年了？”小梅心理暗喜，就喜欢元老，可以一下子了解到很多情况。胖子一抬头看见小梅嘴角的笑，报以不屑，小梅只好收好不该有的小心思。
    “是啊，贫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不说这个，你来了七年公司的人应该都认识吧？”
    “这是当然，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不认识的人。”
    “那对于李小曼你了解多少？”
    “小曼姐，嗨！太可惜了。我刚来不久就看透了娱乐圈这些人，没一句真心话，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能舍出一切。本来不想在这里工作了，换个地方，虽然挣得少点，但也图个眼里清净。”
    “那怎么就又接着干，而且干到现在呢？”
    “就在我刚想走时，小曼姐来了。她和别的艺人不一样，不做作，不装的自己有多了不起，虽然她们不出名时和我挣一样的钱，不被别人所知。”
    “你是说李小曼身上有与众不同的素质？”
    “可以这么说，但是还远不仅仅如此。她竟然还会和我做朋友，早上上班时主动和我打招呼，这些都是在别的艺人身上我想都不敢想的。”
    “真想不到李小曼竟是一个内心这么优秀的人。”
    “是的，面对自己的平凡她没有说没有底线地一位争取，而是静静修身养性，等到曙光降临到自己身上。”
    “我们掌握的资料是，父亲去世后她下定决心出人头地，让别人知道曾经的富家女，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养活母亲。”
    “这和她的所作所为并不矛盾啊，她选择卧薪尝胆，但没有通过出卖自己，通过不耻手段。上天是公平的，在满大街都是铜臭味的娱乐圈，也该多股清流了。”
    “张导演当初选演员怎么选中李小曼的？”
    “说来也有意思，这个张导在业内虽然很有明气，但却为人低调，很少有人认识他，只是对他的名气如雷贯耳。
    那天张导演一个人来我们公司，说是想找个演员。对平时没有活儿接的艺人来说，这不失为一个赚钱生活的机会，可是也许是张导刻意穿成普通人一样，大家一看还以为是小广告公司来的业务助理，自然没有人上心。本想着上前一试的不入流艺人因为怕被别人耻笑，也分分做罢。只有小曼姐上前愿听其祥。还十分礼貌地问张导有什么标准，自己能不能试试。
    事情最后的结果相信你也知道了，张导根本不是来给广告找演员，而是为刚刚觅得的剧本找女主角。
    所以才潜心打扮，只为能够排除那些不想要的艺人。不愧是大导演啊，不然这个主角的位置也不会最后轮到李小曼。
    电影我看过，她与世无争，眉宇间的一份桀骜不驯简直就是本色出演，难怪会一夜成名。”
    “竟然李小曼的为人这么好，那和她交好的朋友你可了解？”
    “虽然小曼姐为人正直不阿，但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内就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她鲜有朋友。”
    “既然是艺人，那么一定有经纪人了，没有朋友，就和我们说说她的经纪人吧。”
    “小曼姐刚红不久，所以还没配专门的经纪人。经纪人的活是由她的助理全权负责的。”
    ()

第88章 二次解剖
    “那她岂不是很辛苦？”
    “是很辛苦，但是萍姐从来都不抱怨，把小曼姐照顾得很好。”
    “公司为什么不给李小曼配个经纪人呢？”
    “你们有所不知，我们小公司，许多艺人是没有自己的经纪人的，只有出名了，公司才会单独给调一个经纪人给你安排各种活动流程，以及签约合同，还有大小宣传也归经纪人管。”
    “这么看来，经纪人倒是像是工作上的负责人，而助理要管艺人的生活。”
    “嗯不错，是这个意思。”
    “萍姐，听你的口气人也不错了？”
    “是啊，她和小曼姐几乎同期来的公司，刚开始也是艺人，但由于公司资源有限，很多艺人最后都被遣散了，萍姐为了留下来就主动申请当了小曼姐的助理，这一干就这么多年。”
    “萍姐当初来时也是艺人出身？”
    “是啊，来娱乐公司的，有几个不是奔着出名来的，不过最后真正能一飞冲天的又有几个呢？像小曼姐这样好命的真是幸运了，说来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多年助理干着，萍姐没有什么想法吗？她对于小曼姐的成功，有什么反应呢？”
    “她当然很开心，相处这么多年，本来两人感情就很好，现在看着好姐妹成名了，自己也为她高兴呢。”
    “最后，我们还想了解一下李小曼的感情生活，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呢？”
    “感情生活？”小姑娘重复了一句，好像很惊慌的样子。
    “是啊，李小曼这么优秀又没结婚，那她一定有人追吧，是不是有男朋友？”
    “没有，小曼姐说过，工作很重要，绝不轻易谈恋爱的，除非她想结婚了。”
    “这是什么理由，谈恋爱耽误工作？”胖子还真是对前台小姑娘口中的李小曼越来越感兴趣了。已死之人，呵，胖子不禁一个苦笑。
    “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你和我们说了这么多李小曼的故事。她一定会因为有你这个朋友，感到欣慰的。”胖子辞别小姑娘，拉着小梅上车。
    “师父，你怎么匆匆出来，说走就走啊？”
    “你没看出她有点儿不耐烦啦？”
    “没觉得啊，而且我们还没问完呢，关于李小曼的感情这块，还会有后续资料的。”
    “她一听到我们问起李小曼的感情，明显的不悦，所以说出的话也就不能当真了。”
    “这倒是，我也听出来了，她是有点儿遮遮掩掩的意思。”
    “对于她的笔录你有什么看法？”
    “她提供的信息量很大，但是可信度还有待考究。萍姐起初也是艺人来的，又是和李小曼同期，我想她们的关系不见得像她说的那么好，至少存在她在人前作假的可能。再者说来，我们去找老板，老板明明不愿见我们，她却肯和我们侃侃而谈，是不是老板安排好的都说不定。而且你想，公司那么多艺人，她自己也说来公司都是为了出名，却在前台的位置干了七年，难道她就对李小曼的成功没什么想法，她就甘于一辈子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
    “小梅，我这徒弟可真是不简单啊，连我这个师傅都自愧不如。和二林出了几次现场，果然长进不小啊。”
    “师傅看你说的，我这半斤八两你当然是闭着眼睛就知道，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
    “开什么玩笑，开车，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不累啊！回队里歇会儿。”
    “那个阿姨好像有话要说，也不见得，算了，师傅开车吧。”
    见两人要走，大厅扫地的阿姨追了出来，不过不知怎么又回去了，小梅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事儿要说，还是自己多心了。
    张队听说李小曼是个桀骜又内心坚毅，善良不入娱乐圈之污流的女生，倒也心生怜悯。
    总体上公司那边除了老板没出现之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疑，李小曼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唯一亲密的助理听来也是尽心尽力，没有二心。可是即使是自杀，也要有理由啊，而且爆炸的原因还是找不到。
    刑侦队似乎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前是要么有怀疑对象，没有证据，只要用力找破绽，在证据面前不怕凶手不伏法。要么有证据，没有怀疑对象，把所有能想到有矛盾的人全都过筛一遍，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现在是除了死因和死亡时间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一次见张队办公室里有那么浓烈的烟气，邓法医想做点什么。如果能从尸体上找到任何新的东西，那么对于案子来说一定大有帮助。
    说干就干。想起这个案子的主检是阿杰，而不同的法医有不同的解剖思路和洞察方向。虽然当时自己也在旁边记录，但毕竟没拿解剖刀，而且难免有些随着主检阿杰的思路走，想到这，邓法医觉得要有新发现了，一定能够使案子重见光明。
    再次走进解剖室，站到熟悉的解剖台前，仔细地收拾干净一切，那么一会儿再采集到的就是尸体上独有的。
    打开冷藏箱，一股沁人的凉气从冰箱里钻出来。黑色塑料袋里，李小曼的尸体静静地躺着。邓法医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尸体留下的可查痕迹实在是太少了。无论怎样，作为法医，一定要尽力为死者申冤，即使是自杀也要找出支持自杀的证据来。
    一具黢黑的尸体摆在面前，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平时都是白色的，皮肤完整的尸体，顶多有出血，有致命伤，可眼前的却与大多数尸体不同。它死后又遭受了爆炸和火烧，以至于没一处完整的皮肤，外部证据尽毁。
    既然死者是死于煤气中毒，那么全身组织都会有缺氧的表现，没有皮肤还有肌肉啊，还有器官，邓法医决定用剔皮刀削去外表黢黑的死皮，看看里面的肌肉，虽然这样对死者来说有点儿残忍，之前从没以这种方式解剖过任何一具尸体。但是对死者最大的敬畏就是为她揭示死亡的真相，想想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

第89章 酒精
    邓法医轻轻一推，一大块烧焦的皮肤就掉了下来。法医的敏锐感让她感到事情的蹊跷，爆炸并火烧，皮肤不会如此服帖地在肌肉表面，而应该是坑洼不平的，粘连的，甚至是和肉欠在一起不分彼此的。
    虽然火势凶猛，但有来源有方向，先被火烧的皮肤会褶皱软化，慢慢焦糊，向四周蔓延，所以虽然尸体置身火海，最终都被烧的不成样子，但是由于接触火的顺序有先后，化学反应稍有不同，最后焦糊的那层皮肤下面一定是不尽相同的。
    邓法医又在不同位置试了几下，都是很轻松地一下就把皮肤剔了下来，就好像是拨蒸熟了的土豆，稍一用力，皮肤就下来了。这让邓姐想到了烤箱，食物被拿到烤箱里烤的时候，受热是均匀的，每一处接触到的条件也是相同的。就像现在李小曼的尸体，虽然这个比喻不太人性化，但是道理却是一个。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尸体的每一寸都几乎同时受热，同时接受同能量的火烤呢？对于理论上应该是一点点着起的火来说，火焰温度不均，方向局限，这对于尸体是不可能的假设。但事实告诉自己，这个假设是真的。
    揣着这个疑问，邓姐继续深层次地解剖。发现尸体四肢肌肉的脂肪量非常少，平时应该是注重健康饮食，经常运动，比较自律的人。
    看来死者生前应该不会吃夜宵，而按李小曼体内的碳氧血红蛋白来看，她吸入煤气是在后半夜，如果是煮东西火被扑灭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而且厨房并没有煮东西的痕迹。那如果是自杀的话也不太可能，自律的人一般10点多就睡觉了，李小曼又怎么会选择后半夜开煤气自杀呢？
    而且煤气中毒致死的人生命后期会经过昏迷，呕吐，甚至是抽搐。邓法医检查了她的大关节处的确有过僵直的现象。但是，等等，她的手为什么也有肌肉收缩的表现呢？难道是想要拿东西？
    尸体是在卧室发现，有墙的阻挡，受爆炸伤的不算太重，只是靠近门的半条腿被炸掉，再就是一些皮肉有炸裂伤。基本上尸体的位置死后不会因爆炸有太大移动。
    那么她是要够什么呢？昏迷之中想要拿的东西一定是重要的，或者说可以保命的。
    邓法医急忙找小磊要来了现场的照片，果然在一张近焦镜头下的照片里找到了碎裂的手机壳。她坚信李小曼生前一定是千方百计想用手机自救，可惜她已昏迷严重，肢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
    拿手机是要打电话吗？没有通话记录，无处可寻。这个证据到此处被卡死了。虽然没有绝对性的证据，但是至少有合理的推断，这对于毫无头绪的案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了。
    从解剖室出来，邓姐赶忙去找张队。
    队长办公室。
    “邓姐，急匆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难不成有好消息？”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不过有了合理推断算不算好消息呢？”
    “愿闻其详。”张队特意为邓姐泡了一杯茉莉。
    “咦，怎么是茉莉花，给我的吗？”
    “当然，全队人都知道我只喝铁观音。”
    邓姐接过铁观音，美滋滋地笑着。
    “刚刚我又进行了一次解剖，之前我们过度关心大火将尸体烧的黢黑，尸表的一切痕迹也随之化为泡影。却忘了皮肤下还有肌肉组织，可以说明许多问题。果然尸体的痕迹不符合现场的条件，就像被人架起来在火上均匀翻烤一样，各处没区别。而真正的痕迹应该是有重有轻，轻重混杂，深浅不一，总之就是不应该留下除了爆炸伤几乎相同的痕迹。”
    “那什么原因会导致这种现象发生呢？”
    “这个我一直没想到。不过替她解剖时，我发现她是脂肪比率很低的人，平时应该比较自律，而李小曼吸入煤气的时间应该是后半夜，她一是不会煮东西导致意外，二是不会熬夜到这个时间。所以我感觉是谋杀的可能性很大。
    还有一点发现是她死前有手部肌肉收缩，这有别于抽搐，我猜她是有想过拿手机，但是通讯公司方面并没有记录。”
    “谢谢你，邓法医，你的再次解剖对于我们破案来说很重要。”
    “也没有什么直接证据，都是推测，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呢。”
    “不，直觉上感觉此案不会是自杀或是意外那么简单，你的间接支持给了我信心。”
    “哈哈，那就好。午饭时间到了，一起去吃饭吧！”
    “好啊，我这肚子早上就忘了吃东西了。”
    “你啊，总是案子一来什么都忘了。”
    经过鉴证科门口，飘过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邓法医，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好闻。”
    “张队鼻子还真灵，你没见技术婷刚刚进去嘛，她啊最近迷上了这个花香系列。”
    “你是说香水？”
    “是啊，很多女生，甚至是男生也有喷的，有什么大惊小怪？”
    “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个穿透力还真好，就像本人在面前一样。”
    “现在的分子细密，挥发性也好，还能香味持久，越大牌在这方面做的越好，要不然一瓶动辄几百上千也不会有人买账了。”
    “挥发性？我记得有报道说过有香水引发火灾还有爆炸的，你记不记得？”
    “没印象，不过道理上很有可能，香水易挥发，又有酒精的成分，温度允许的情况下极易燃烧甚至爆炸。”
    “酒精，酒精也有挥发性啊，你说李小曼家会不会被人提前喷了高浓度的酒精，等爆炸时瞬间温度升高，酒精围绕在尸体四周，就好像是穿上了一套火衣，这样尸体周围的整个燃烧环境就很相似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尸体的燃烧痕迹如此相似。”
    “张队，你说的酒精倒是的确有这个作用，但是李小曼会让谁在家里喷洒这么高浓度的酒精呢？”
    “是啊，什么理由呢？”
    “高浓度酒精……”
    “张队，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

第90章 肺炎
    “真的假的？我一说酒精，你就猜到了，不会这么神吧？不想佩服也不行了，说来听听。”
    “让张队佩服，我可不敢当。不过我解剖时发现李小曼的肺部有炎症，她生前应该是患了感冒，牵连到肺，引发了轻微肺炎。肺炎看似不起眼，但是患者会很不舒服，呼吸不自如，呼吸道变得敏感，所以有些人会在室内喷洒75％的酒精消毒，来净化空气。这个浓度的酒精刚好是易燃助燃品，难怪火势一开始就那么大得一发不可收拾，而我们又找不到助燃剂。酒精极易挥发，弥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而本身易燃，所以大火过后我们什么痕迹也没有找到。”
    “这个凶手真是太高了，如果是她劝说李小曼用酒精消毒，那么意味着此时她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可是他是怎么引爆煤气罐的呢？要有明火，或者是摩擦，可问题是他然后怎么逃脱呢，要知道只要遇火，以当时屋里的情况，基本上是瞬间爆炸无疑。何况技术婷说了，现场没发现脚印或是鞋套印。”
    “有点儿意思，真是不得不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在杀人手段和反侦查方面，他绝对是我老师。”
    “别说了，我这肚子都饿的不行了，快走吧。”
    “是啊，这都快下午了，都怪你一心想着破案。不是你闻到什么香水，能扯出酒精助燃吗？”
    “嗨，你倒是怪起我来了。”张队无奈摇头，女人有时候真是不讲理的动物。
    队里。
    火势凶猛之谜可算是解决了，虽然不知道凶手到底是不是用的这个法子，但至少要找到那个凶手才能知道吧。
    其次还有一个难题就是逃脱，大活人是怎么躲过爆炸的威力，从现场不着痕迹逃命的。
    “二林，李小曼家里那边我都调查了，没什么线索。李母说，李小曼自从父亲死了以后，很少与人沟通，之前的朋友也都不联系了。
    我想还是要去公司走一趟。上次是胖子和小梅去打听的前台，一个人的口供难免信息面窄，这会儿你带上小磊。你们俩有合作经验，而且也经常做外围，怎么弄我就不掺和了，但我等的是好消息，高低得给我问出个嫌疑人来。”
    一旁的小磊笑了，他对自己没底，但是对二林还是很有信心的。
    “二林哥，领导有要求，咱能完成不？”小磊递给二林一个汉堡，知道他准没吃饭。
    “我还真饿了，谢啦兄弟。本来没有底，不过这次有汉堡垫底肯定能行。”
    小磊眨了几下眼，后视镜里看着开车的二林。
    “开玩笑的，哪次出征前也不知道是啥结果啊，不过想一想好像每次都没空手而归，所以这次也能有所斩获，放心吧，加油！”
    新娱乐公司。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了解一下李小曼生前的事儿，请问一下老板在吗？”
    “奥，是警官啊，之前也有两位警官来过，没见到我们老板。不过，不凑巧，今天老板正和张导演谈事情，恐怕你们又见不到他了。”
    “是拍《拥抱》的导演吗？”
    “不错，自打李小曼拍《拥抱》火了以后，大家知道张老板还想启用我们公司的艺人拍另一部电影，就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好像抱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不要紧，那我们就在这等，等他们谈完。”二林和小磊坐到一边，不再言语。
    过去半小时，两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前台的小姑娘坐不住了。
    “我说两位警官，你们想知道什么啊？我告诉你们不就行了，为啥非要等我们老板不可呢？他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出来呢，你们来时，他们才刚开始。”
    “那要看你能透露给我们什么了，如果是我们不知道的，我们就不找你老板了。”
    “可是，那天能说的我都说了啊，不然你们想问什么就问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吧，那我还真有问题要问你。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李小曼的助理果真如你所说，和李小曼关系甚好？”
    “不觉得有什么异常，萍姐给小曼姐当助理很多年了，一直没听说两人红过脸。一定是关系不一般了。”
    “没红过脸不等于没有矛盾，关系好不好只看面上也不一定能看得究竟。”
    “案发那天你还记不记得，李小曼助理几点来上班的？”
    “她头一天在公司加班没走。”
    “怎么，你们经常加班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小曼姐自从《拥抱》后，通告不断，片约也多，萍姐一个人是够她忙的。”
    “你肯定她一夜没走，不会中途离开又回来，没人知道？”
    “我肯定，那晚我夜班，晚上9点我看小曼姐办公室还亮着，就上去问问。萍姐说第二天小曼姐还有访谈要做，她急着赶稿就不回去了。之后我就下楼了，再没见她出来，直到第二天早晨警车来，才知道小曼姐出了事。萍姐听到消息下楼，腿都不听使唤了。”
    听到前台姑娘的证词，二林和小磊无不失望至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萍姐实在是有可疑。
    反正警察是不相信有这么铁的关系，一直照顾左右，可以不顾自己方面的初心，看着对方越走越好，星路一片坦荡。单单论嫉妒心来讲，她都有理由要她性命。
    想着想着，会议室的门竟然开了，老板，张导演还有李小曼的助理张萍从里面走出来。张导还一副哀伤叹气的样子，助理则眉间多了一份得意。
    还合计小姑娘是敷衍大家呢，没想到老板还真是在开会。在她上前说明情况后，张老板就客气地走过来。
    “抱歉，让两位警官久等了。”
    “老板您客气了，敢问刚才的是张导演吧？”
    “正是，张导还想和我们接着合作电影，谈谈具体合作事宜。”
    “能透露一下电影人选确定了吗？”
    “没关系，男主角还有待商榷，女主角已经订下来了，是张萍，奥，就是小曼生前的助理。”
    ()

第91章 曝尸荒野
    “为什么是张萍，不是别的艺人呢？”二林难掩好奇。
    “你们可能不知道，张萍在没做助理以前也是艺人出身，而且也小有成就。若不是当时公司前景不太景气，辞退了一批艺人，没准她也早就有机会当女主角了。”
    “所以她为了留下来选择了当助理？”
    “是的，当时有小曼还有其他几个艺人，但是张萍和小曼是同期来的，于是她就选择当了小曼的助理。”
    “老板，冒昧的问句题外话，当初是以什么标准辞退艺人的呢？”
    “呵呵，这个都心知肚明啦。女生嘛，如果你长得不好看，以后公司的投资太大了，所以我们留下的都是长得漂亮的。”
    “那张萍就没想着离开吗？”
    “现在工作也没那么好找，她也是干得顺手了。不过想来确实可惜，她也不差，而且还有才华，只是运气差了一点儿。”
    “我们可以和张导演联系吗？麻烦你给我们一下他的联络方式。”
    “当然可以，一会儿我让秘书小刘写给你。”
    “太感谢你了。”
    两人要离开时，被前台的小姑娘叫住，“警官，给你张导的电话。”
    “你是老板的秘书小刘？”
    “是啊！”
    “难怪知道这么多呢。好啦，我们该走了。”
    “不找萍姐了？”
    “你以为我们会找萍姐吗？”
    “难道你们没打算找她吗？”
    “你是不是还知道点儿什么？”
    “你们既然这么问了，我就告诉你们，不过当她的面儿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好的。”
    “上次，你们那两位警官来的时候，临走时我们保洁阿姨就想说来的，不过还是没说。
    在小曼姐死的前几天，有一次她打扫走廊，听到房间内小曼姐和萍姐在争吵，好像还很凶。”
    “知道她们因为什么争吵吗？”
    “阿姨说她也没听清楚，大概是什么合约到期，报酬之类的。”
    “李小曼和公司的合约要到期了？”
    “没有，去年刚签，一签签五年的。”
    “那能是什么合约呢？”
    “我知道了，应该是助理合约。我们公司艺人的助理合约，要公司和艺人双重给被雇佣者签字。每年5月份签，说的应该是这件事儿。”
    “难道她们俩为了签合同的事起了争执？无外乎就是李小曼不想用张萍了，或者是张萍不想给她当助理了。”
    “看来她们俩还真是关系没那么简单。
    对了，我刚才要说的是，忽然间想起来件事儿，当时觉得有点儿奇怪，不过现在看来也许萍姐早有准备。”
    “什么事儿？”
    “小曼姐死的那天，我上楼想安慰一下萍姐，看见桌面上都是她自己的材料，简历，还有各种参赛还有培训之类的履历。”
    “你说的早有准备是指？”
    “她和我说熬夜加班赶着为小曼姐第二天的工作准备材料，而桌子上全是自己的东西，难道她早就知道小曼姐第二天不会再去工作？”
    “这么说来，还真是有可疑。这样你先不要把信息透露给任何人，我们找到证据后，再提审张萍，以免她提前做好对付我们的准备。”
    队里。
    虽然有了扫地阿姨和刘秘书的证词，但都是佐证，力度不强，她很可能当场否认，那么大家就会很被动。
    “小磊，你不是说窗子没关吗？今天报的有雨，你还不回去关窗户啊？”
    “咦，你忘啦，我有电子遥控，手机就能关窗户的。”
    “是啊，我给忘了，多花几千块钱弄的就是好啊。”
    “等等，小磊你刚才说可以不回家就关窗户？”张队正在费劲心思想凶手是怎么引爆煤气罐，又怎么离开的，只有查明了这些才是最有利的指证。
    “是啊，现在只要在我手机上安一个遥控软件，喏，就是这个APP，家里所有的家电啊，门窗啊，全可以自由开关，特别方便。”
    “我想我知道凶手怎么离开现场的了。”
    “怎么离开的？”
    “因为根本就没去过现场。”
    “没去过现场？你是说凶手的手里有操控李小曼家炉灶的软件？”
    “一定是这样，而能够有机会接近她，教唆她在房间里喷洒酒精消毒，能趁其不备装遥控软件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萍。
    我们一直都在转牛角尖，想究竟凶手是怎么离开的，却忽视了他可以不在现场却遥控一切。”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证据指控他。”
    “有。虽然爆炸的一瞬间，房间的一切都毁于一旦，包括电表。但是现在电表都是联网的，也就是说产生的电力输出随时随地传到到网络宗端。我们可以去电力公司查，爆炸前一刻李小曼家有多少电力输出，如果这个数值和当时张萍手机的电力输出一致，那么就是最好的证据。”
    警队审讯室。
    “我们查过你的手机，你通过远程遥控操纵了李小曼家的炉灶，瞬间煤气罐被引爆，加上之前你教她在房间内喷洒消毒的75％的酒精，爆炸大火几乎同时发生，一切都消失殆尽。”
    “没错，你说的都对，之前我还用软件启动了煤气开关，使她在不知不觉下一氧化碳中毒身亡。然后再次开动煤气开关时，大量煤气遇明火迅速膨胀，热量和动能引爆了一旁的煤气罐，引发爆炸。”
    “为什么事先要李小曼在房间内喷洒酒精？”
    “因为我怕爆炸不充分，会留下太多痕迹，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于是我就以消毒空气为由让得个肺炎的她喷洒足量的酒精，这样一来加重了爆炸引起的瞬时火势，果然如我所料，烧的什么也没剩。”
    “我们在大火中发现了歌谱，是李小曼写的吗？”
    “哼，是我写的。公司要签合同了，我想自己另立门户，张导演是好导演，我这么有才，我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躲在幕后。”
    “你和李小曼说过之后，她没同意？”
    “她不单单没同意，还要挟我，不想让我走。她是怕我把歌谱带走，她正要进军歌坛，如果被媒体知道自己不会写歌欺骗影迷，那么会产生很坏的影响。”
    “就为了这个杀人？”
    “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平时在别人面前装的温文尔雅，而对我却趾高气昂，什么都让我干。”
    “这个我们倒是想到了，你她是不是总让指示你用烟灰缸替她接烟灰？”
    “是的，她抽烟时不想着拿烟灰缸，等烟灰要掉下来了，才急着喊我拿来替她接烟灰。”
    “她总是把你当佣人使，这次拍了张导的电影大火，你终于忍无可忍了，想接着合约到期的机会拜托她？”
    “不错，我可以拥有她所拥有的一切，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屈居人后呢？”
    “可是，你就不想想你要做的是杀人，是犯法的！”
    “我给过她机会，只是想要回我自己的报偿而已，就当是买回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给我母亲看病，然后我就离开。可是被她一口回绝，她说我不配和她讨价还价。如果警官，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从此娱乐圈再没有李小曼，也再没有那个会写歌，本可以前途似锦的张萍……
    “有游人报案。东郊公园旁的草地上发现女尸，全身赤裸，初步怀疑被人奸杀。”
    ()

第92章 东郊公园
    一听这个地点就知道环境偏僻，东郊公园听上去是一个公园，但其实就是一个没人去的荒地。
    早前有开发商要在此建房子，不过后来由于近海，怕空气湿度大，墙体反潮，影响工程进度和后续销售，就把这一计划否决了。但是公园已经在这之前建设完毕。一个人造湖泊，外加迁移来的几行杨柳，一个公园就这样诞生了。
    早春，来此的人还不多，但江城的天已变暖，已经可以从地上看到往外冒的绿芽了。适逢山坡向光一侧，借着阳光，可以看到窸窸窣窣的小草钻出来，倒也有点儿生机。
    湖水全部融化了，但还很凉，站在岸边每当风吹过来，逼得人不敢呼吸。
    杨柳远看像两行人屹立在那儿，一动不动，柳枝只是开始泛绿，叶子还没完全长出来，所以冷不防到跟前还真是有点儿瘆得慌。
    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什么人会到这来呢？凶手和她认识吗？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不呢？
    一连串儿的问题开始萦绕在大家的脑子里，这么些年出警，早已经习惯了。不然车上干点儿啥呢？
    小梅没问问题，一个人坐在右后方的座位上，不知道还以为睡着了呢。胖子看向徒弟小梅，心想你不开口，我就问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小梅，干嘛呢？”
    “嗯，师父，你喊我啊？我没干嘛，一个人在这想事儿呢。”
    “想啥呢？和师傅说说呗，你这一不吱声，车上怪静的，闲着也是闲着。”
    “没啥，和大家一样，想想案子呗。但每次到了现场，还是有很多根本想不到的情况。”
    “这次听说是强奸案，你是第一次见吧？”
    “嗯，是的，这个类型的案件还是第一次接触。”
    “有没有点儿心理准备？”
    “之前上学时在课堂老师讲过，凶手不是一时起意就是有心理疾病的，童年时的经历不太愉快，让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等他长大了，受到了什么刺激就容易激发起他脑海里那段不好的记忆，冲动之下做什么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嗯，你说的很对，所以现在国家开设了从小学到大学阶段的心理课程，尽量把问题扼杀在萌芽之中。还是收到一定成效的，青少年犯罪明显走低，我也是很多年没遇到强奸案了。”
    “杀人犯一般都是凶狠残忍，而奸杀就更加泯灭人性，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强迫别人，还要取走她人性命，咳！”
    张队在一旁听着小梅的感慨，“不错孩子，你今天的感言就很恰当，说的到点儿上，关键是没掺杂个人感情，只是从事实的角度出发，嗯，像个做刑警的！”
    “头儿，你这么说，我可太高兴了。虽然我从不期盼领导的赞赏，但是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就是特别开心。”
    “怎么，说的跟我不近人情似的，我也经常夸他们的，不信你问你师父。”
    为了表示无声的抗议，胖子赶紧在张队发现之前扭过头，本来小梅就知道张队从来眼里只能看见别人的错，这下就更加肯定了，大伙儿和自己一样，没少挨批，心里不禁暗爽。哎！这都是什么心理啊。
    说着说着，就到了东郊公园，远远地看去没一个游人，都是自己同事。在一个小山坡下的草地上，背部相对围了几个穿制服的人，中间躺了一个人，想必就是死者了。
    两辆车在距离尸体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大家换好鞋套和手套儿走向自己的位置。
    细看尸体，是一个学生样的女生，上身的红色外套已经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里面衬衣的蕾丝花边清晰可见。
    清秀的脸颊两侧有不同程度的掌痕，看样子是被凶手猛烈地抽打过。鼻孔处有一流清晰的血迹，应该是在掌掴的过程中被打出了血。由于死者化了妆，又流了泪，双侧眼角各有一道儿花了的泪痕，可以想象死之前是多么的痛苦。
    邓法医一如既往地冷静，戴了乳胶手套，头上戴了专门的法医解剖帽子。
    张队轻声问一旁的阿杰：“阿杰，我记得平时邓姐只是戴手套，也没戴帽子啊？这个案子有什么讲究吗？”
    “因为这是奸杀案，留下的生物检材比较多，对我们法医这块要求的就比较严格，尽量杜绝外来的检材，比如头发，皮屑这些，尽量不干扰现场。”
    “奥，是这样啊。怪不得邓法医连口罩都戴上了，是不是怕唾液污染尸体？”
    “张队你真聪明，一点就通。”
    邓姐一直全神贯注地检查尸体，张队也就没好打扰，他从邓姐的表情上看出了以往案子没有的愤怒。不曾想邓姐已经知道自己就在身旁。
    “张队，尸体我初步检查的差不多了，根据尸斑和尸僵来判断，这是第一案发现场，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天凌晨1点左右。具体的死因，还要解剖之后以报告为准。”
    “呀，你知道我在边上啊，我怕打扰你，结果还是被你发现了。”
    “没关系，你做的很好了，是我自己太敏感了。不会的，完全没有打扰到我。不用那么紧张，张队。”
    “那就好，上次的案子还没好好谢你呢，如果不是你第二次尸检，我们也不会那么快破案。”
    “这都是我们法医的职责所在，张队就不要客气了。张队还有啥想问的吗？”
    “嗯，没啥，那我等你报告吧。”
    “说好啦？那我们可走啦，阿杰叫师傅把尸体抬回去吧！”邓姐假意转身要走。
    张队看这是真要回去了，马上加快了脚步拦住邓法医，“别，邓姐，我还真想再问点儿问题。”张队谄媚地笑着。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让我们走掉，说吧，啥问题。”
    “还是邓姐了解我。我是想问问邓姐觉得死者和凶手认识不？”
    张队提起问题来倒是果断。邓法医略微笑了一下，能看出来她对张队的问题还是很感兴趣的。
    ()

第93章 相识
    “张队，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和我想法一样，两者认识？”
    “的确，我在死者面部看见了轻微的横向掌印，由于时间不到24小时还看不太清晰，但是已经能看到大概轮廓。凶手用手捂住被害人的眼睛，无外乎就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但是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为什么还要费力挡住她的视线呢？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认识，他在强奸她的时候觉得颜面扫地，羞愧难当，所以下意识地要捂住她的眼睛。
    还不只这个原因，她的衣服虽然破了但是却被有意地合上，遮住了被害人的身体，还有裤子也在死后被重新穿好，这与别的同类型案子有着天壤之别。
    张队，这我都说了，你是否能把你为什么认为凶手认识死者说出来呢？”
    “强奸案我见过，其中奸杀案也有，现场都比较凌乱，而这个现场就显得整洁了很多，没有甩掉的鞋子，扔到角落的衣裤之类的。
    其实和邓姐说的是一个事儿，但是邓姐就显然专业多了，而且理由说出来也更让人信服。”
    “张队，你就别高抬我了，我和阿杰先回局里了。我们尽快解剖，然后早些把报告给你送去。”
    尸体周围的枯草被压向外侧，原来尸体压过的地方，枯草服帖地趴在地上，看来这里确实是案发现场。
    死者大半夜的为啥会跑到这来，白天都没有人，何况半夜三更了。是凶手把她约来此地呢，还是他们碰上遇到呢？这里离别的地方那么远，来这一定要通过交通工具，可是现场没有完整清晰的车辙印，可能是被连日的春风吹坏了原本的样子。
    还好瓶盖儿和烟头，多大的风也吹不走，虽然是隐藏在草丛里，但也被小磊和小梅细心地找到了。加上尸体身上的衣物，想要提取出凶手的DNA不是难事儿了。
    但是就像张队说的，现场环境比较整洁，环境证据不多，想要找到直接揭示凶手的证据几乎不可能。还要通过鉴定结果和解剖报告综合分析。
    “大刘啊，有没有采集到脚印啊？”
    “张队，脚印也和车撤一样，被这春风搅和的不完整，不清晰，个别脚印只能在有嫌疑人后，拿来做比对还行，想指正凶手不够标准。”
    “这荒郊野岭的，又是半夜，估计也没个目击证人，看来又得依赖鉴证和法医两块儿帮忙了。”
    “那也不一定，你看那边有个超市，不知道二林能不能问出点儿什么来。”大刘指向山坡那边的一个小超市，二林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二林怎么样，问出来点儿什么没？”
    “还真别说，昨天夜里老板上厕所无意间看到了山坡那边有动静，闻声看去是一男一女，他以为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啥的也就没理会，接着睡觉去了。”
    “那会儿是几点？”
    “大概一点左右。”
    “和邓法医估算的死亡时间也相同，这个老板看到的应该就是凶手。只是为什么他没有看到他们在厮打呢？死者当时被追杀没理由不呼喊逃避，如果是她有一丁点儿反抗措施都应该被老板发现，这就更加证明死者和凶手认识。”
    “那他有没有说看到凶手的样子，或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没有，什么特征也没提供，当时夜里环境太黑，而且还有小山坡阻挡，他并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
    因为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所以也没有注意到他说话的声音有什么特别。”
    “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遇到了凶手却不能给我们提供什么信息。”
    “那也未必，等我们回去整理了资料再回来问他也不迟啊。”
    警队。
    每当有了新案子，大家都是很自觉地坐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等待着鉴定和法医科的报告做出来。
    技术婷和邓姐这边也从不怠慢，很快进入角色。邓姐动作麻利，从解剖开始到全部缝合冲洗血水，整个过程下来还不到半个小时，又过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解剖报告已经打印完毕，拿到会议室时还是热乎的。
    技术婷这边也是轻车熟路，还有小王的帮忙，痕迹检验还有理化成分很快就做好了，至于生物检材这边儿，虽然是多了一些，有法医室送来的衣物还有指甲中死者皮屑之类的，但是得出的结果都是自己想要的，还是一个比较完满的结局。
    等技术婷拿着鉴定报告出现在会议室门口，大家已经都坐好了，茉莉花茶和铁观音的味道飘满了整个房间，让人觉得心情忽然好起来。
    “呀，邓姐，你好快啊，没想到我落得最后。”
    “哈哈，你邓姐我什么时候不沙楞？”
    “我倒是知道邓姐是沙楞人，可没想到这次比我快这么多。”
    “这次的生物检材多了些，死者衣物还有指甲都送去你那里了，留给我自己的工作就少之又少了，奸杀案，需要解剖的地方又少之又少，所以快了些就是必然了。”邓姐略有点儿难为情。
    “哈哈，都是为了案子，分工合作，从来不分你我，接下来我们把报告交给张队，就轮到咱俩等现成的了。”
    “哈哈，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还是先请邓姐介绍尸检情况。”
    “好了，那我就言归正传了。毕竟这是一个奸杀案，性质很恶劣，我解剖时也是很不忍心，要知道她是那么年轻。
    尸体呈仰卧式，面部有被抽打的掌痕，上臂有拉扯伤，腿部也多处划伤和挤压伤。
    小臂有抵御伤，手部皮肤也出现红肿和划痕，曾经和凶手发生激烈的抵抗。指甲里有嫌疑人皮屑和血迹，应该是抵抗过程中抓伤了对方，我已经剪下，连同带血的外套拿给技术婷化验了。
    尸体上身有红肿和於痕，是凶手强迫压制所为，大腿内侧有挤压伤，在下体采到带血的分泌物，分离出了嫌疑人的**，与内裤上血迹中找到的精斑成分相同。”
    ()

第94章 案情分析
    “**有什么特征吗？”
    “张队对这个为什么感兴趣？”
    “之前有别处的奸杀案最终是靠凶手是无精症锁定了嫌疑人，不知道这个案子有什么特点没？”
    “这个案子嫌疑人的**没什么毛病，很健康，活力又强，怀疑他是四十之内的年轻人。”
    “那我们能通过比对精子或是**里别的细胞或是成分定罪吗？”
    “之前有过先例，我们如果有需要也未尝不可，不过这个案子恐怕不用了，送给技术婷的死者衣物上有很多血迹，其中应该不乏凶手的，那么DNA也就轻而易举地会被提取到。”
    “说了半天，死因呢？”
    “死于机械损伤，也就是被人捂死的，因为我在她颈部没有见到掐痕或是勒痕。”
    “奸杀案最后有很多死于机械性损伤，这并不奇怪，只是生前她一定遭受数不尽的侮辱和折磨，死反倒显得解脱了。”
    “死者除了抵御伤和刮擦伤外没有别的伤痕，所有伤都是新形成的。最后我思前想后还是收回自己之前对于嫌疑人和死者相识的言论。虽然嫌疑人在做完坏事后替死者掩住身体，现场也没有张队说的乱丢的鞋子衣裤之类的，但这些也肯能只是嫌疑人的习惯所为，不能构成证据。只凭一个横在眼部的掌纹就下结论两者相识，的确是有失考虑。而且那个掌纹也很可能是在按压被害人嘴部，想要捂死她，由于用力过猛牵扯到眼部皮肤也说不定。
    我想更多的结论还是要技术婷那边给出，我这里只能肯定的是死因和死亡时间。”
    “好的，我就接着邓姐的话说。
    法医科送来的指甲里提取出的血迹和皮屑中，顺利地提取到了DNA。不过还有一点想不通的就是，这里面竟然有少量机油。”
    “机油？润滑油？”
    “没错，是那种东西。虽然量不大，但是成分我做了验证，敢肯定。”
    “这嫌疑人身上有机油，而这种东西最常见的就是车的前盖，凶手会不会是跟汽车行业有关呢？比如说是修车工？先不说这个，技术婷你接着往下说吧。”
    “除了指甲有少量血迹外，衣服上的血迹是来自于死者自己的，估计是下体撕裂后出血，被凶手转移到了衣服上。
    我想既然血能蹭到衣服上，那么也很可能蹭到手上。果然在死者的外裤上，用紫外灯光清楚的看到了一枚左手血手印。
    通过手掌纹的粗细，受力程度，还有肌肉分布可以大概估计嫌疑人是轻年男士，体格健壮，这与邓姐通过**质量得出的结论颇有吻合之处。
    另外还有就是从现场带回来的瓶盖和烟头，上面全部提取到了嫌疑人的DNA。
    瓶盖我通过上面的批号查到是朗月牌矿泉水，小瓶150ml。应该是嫌疑人和死者在此地稍有逗留，不然人死了以后谁也不会在案发现场又喝水又抽烟的吧。
    对了，说到烟，烟蒂上的海绵过滤嘴部分被狠狠咬过，凶手应该是有过度专注于某一物品，以至于啃食的毛病，比如说咬笔之类的。”
    大刘送过来的鞋印比较凌乱，也不够清晰，我经过初步整理后打算留到有嫌疑人时拿来比对。不过这几款鞋全部都是运动鞋，凶手应该经常运动，或是总穿运动鞋。鞋底的花纹都不清晰，着力过浅。至少穿着天数在两年以上。
    另外我在现场找到了一张丢弃的纸巾，从上面的呼吸道分泌物里提取到了与嫌疑人一致的DNA，镜下观察又有大量白细胞，他案发时应该是处于重感冒阶段。
    虽然提取到了机油，不过现场并没发现有价值的车辙，这与大风不无关系，但我们也无法确定凶手就一定是乘坐交通工具来的这里。
    我手上的物证基本上就这么多了。下面请二林讲讲死者的情况吧。”
    “好的，下面我就介绍一下死者的自然情况。
    死者付洋，女，20岁，是江城大学大二的信息产业专业的学生。这次刚好最近没有课，就回家休息几天，不曾想发生了这种事。到现在家人还对女儿的死痛惜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家里又就付洋一个女儿，对于父母二人的确是一个考验。他们情绪不稳定，所以关于案子，我还没有深入拷问。
    付洋有一个男朋友，两人是大学同学，又是同一个高中，不过最近传出两人因为感情的事闹矛盾，不知道他男朋友有没有嫌疑，会后我会进一步跟进。
    大学方面和付洋关系好的就是她同寝的室友，当晚她们都在寝室看电影到很晚，没人出去。其中一个室友接到付洋上午打来的电话，说当天傍晚回寝室，不过到了晚上也没回去，以为她又改变了主意，也没多想。
    付洋的父母说女儿上午10点就出门了，说去逛街然后回学校，接下来的事儿就不知道了。
    看来付洋出门后一个人去上街，之后去哪了，就不得而知了。手机的通话记录里也没有显示，应该是在这途中遇到了凶手。”
    “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就这么多了，虽然已经提取到了凶手的DNA，但是资料库没有案底，我们要抓住嫌疑人才能比对。
    死者在出门后没有打出或接过电话，说明她在上街或是回学校途中被凶手盯上，最后到了东郊公园实施奸杀。但是这个人和死者是否相识现在还不能确定。”
    不知道什么人有杀她的可能就等于对凶手无计可施。现有的证据也都成了无用的废品。
    “如果知道她的路线是不是可以推算出她可能遇到了哪些人呢？”
    “那是当然，我们可以去现场打听目击证人，或许有人能见过她，提供出线索。可惜我们只知道她先上街，然后打算回学校，至于期间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就一无所知了。”
    “我记得上学时老师总说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走过之处必留线索，我想我能知道她都去了哪里。”技术婷看着张队粘上泥巴的鞋底，保证到。
    ()

第95章 鞋底
    “他是从我这粘上泥的鞋底找到了灵感吗？我没判断错吧？”张队看着技术婷匆匆离开的背影。
    “要感谢清晨的这场雨，张队的鞋底粘上了泥，技术婷想到了通过鞋底的泥巴成分来找出付洋离开家到最后死亡的这一路上都去过哪些地方。”邓法医从技术婷望向张队的鞋子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她心里想的什么，毕竟共事这么多年了，对彼此都很了解。
    “鞋底毕竟就那么一层泥，走过那么多路，还能有什么啊？”张队显然觉得玄乎。
    “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是理论上只要走过的地方，踩到的东西多多少少就会附着在鞋底上，由于是不断地踩踏，所以不用担心这些少量的东西会掉落。每走一个地方就会有一个地方特有层分的泥土，这样一层一层积攒直到最后一层。
    虽然我们乍一看是一层，其实这其中分了许多层，只要我们一点点的分离它们，按照最外面的一层是最后走过的地方，以此类推，就能推断出她的行走路线了。”
    邓姐说的有鼻子有眼，张队越听越觉得有门，“真的能推断出她的行走路线的话，那么我们沿途一路问下去，没准会有路人记得她，或者看见过凶手也说不定。”
    邓姐看着张队越说越开心的样子，不知道是该笑他还是和他一起开心了。
    过了一个小时，技术婷兴奋地拿着报告来会议室，大家也都竖着耳朵，希望能如邓姐所说找到付洋生前具体去过哪里。
    “鞋底的泥沙大体分为四层，从外到内依次为杂草沙土层，黄土层，黄土页岩层，和石灰岩黄土层。
    这里是江城市平面图，我在图上边说边讲，这样更直接地体现付洋的行走路线。”
    “太好了，技术婷，下面的时间交给你，你一定把她最后的轨迹给我们呈现出来。”
    “放心吧，领导，没有把握的事儿我一般都不敢接。”技术婷又是露出标志性的自信微笑。
    技术婷将平面图用投影仪投到墙上，一只手拿着教鞭，把报告合上，显然四种成分已了然于胸。
    “我们从死者最后接触的地方说，案发现场是东郊公园的草地，鞋底泥土检测出的杂草沙土与之相符。
    接下来是黄土层，东郊公园西侧刚好是一条黄土路通向市中心，那么可以推测付洋是从市中心方向沿着这条路走向东郊公园。
    黄土层里面是黄土页岩混合层，而市中心的地面也都是黄土成分居多，没有页岩。混合页岩的话一定是这里，商业街向北100米的这个道口有建筑工地，而页岩出现在工地上就不足为奇了。
    最后是石灰岩页岩层，付洋家附近的地面是石灰岩成分为主的，到工地这边，就是以页岩成分为主了。这么远的距离她没理由走路，这里只通一路公交车就是5路。
    所以我的结论是从家出来付洋坐5路公交车，途径工地后向南走100米到商业街逛街，之后往东走最后到东郊公园。”
    大家无不竖起大拇指，想不到鞋底那么点儿微量的东西，到关键时刻竟然能帮忙破案。
    “张队这下你相信了吧，其实虽然一层薄薄的泥土，但是拿到显微镜下，小的东西就会变大，只要是存在，我们就能找到。因为它是物证，所以要好过人证，人可以撒谎，可以由于各种原因判别错，从而给出错误的答案，但是物证不会。
    我们鉴证科很多时候会用到痕量的物证，最常见的就是检测DNA，通过一点点血迹或是皮屑，提取相关成分进行阔增，最后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所以就怕没有，只要存在的哪怕量再少，在高科技手段下也会让它无所遁形。”
    “技术婷，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底了。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只要是嫌疑人留下痕迹，我们能找到，就能够验出来。”
    “没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
    “好，竟然我们知道了付洋的行走路线，那么接下来就该沿途寻找目击证人了。
    小梅，你和胖子到公交公司找到当天载付洋的那辆公交车，看看司机能不能有印象。
    工地方面就小磊自己去查查，有没有工友看到付洋从这经过。
    最后就是商业街，大刘，你一个人就辛苦点儿，这么多商场，一定要找出当天见过付洋的人。别忘了利用随处可见的监控。
    最后二林，你去调查付洋男朋友这块，毕竟他和死者有过矛盾，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最大的嫌疑人。
    大家如果都清楚了，就去做事吧，有什么发现就打电话向队里汇报，我24小时守在电话边，锁定嫌疑人的话，我们再集中火力攻克他。”
    江城大学。
    时隔这么久，又一次来这里，还是因为案子。上次还是冰天雪地，转眼已经到了初春草地抽绿，柳树也发芽了，下次应该是春意盎然或是百花盛开了吧。想着想着，二林赶紧打消自己的臭念头，不想因为案子再一次到大学，这么美好的地方了。
    再次到付洋的寝室，已是空无一人，几个室友全部不敢再在寝室住，纷纷找自己关系好的同学，到她们寝室住了。
    刚好小欣从旁边寝室出来，二林把她喊到了一旁。
    “小欣，我看寝室门上锁了。”
    “警官，自从付洋被杀我们几个就不敢再在原来的寝室住了，我现在在隔壁住，你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我。”
    “小欣，其余两个同学也是都在别的同学寝室住吗？”
    “嗯……”小欣有点儿为难的样子让二林觉得事有蹊跷。
    “怎么了，小欣？”
    “也没啥，刘畅刚开始是和我一起住隔壁寝，不过这两天她和男朋友搬出去住了。警官，你可千万别说我告诉你的，刘畅和王毅出去住的事儿就我知道，如果传出去，她肯定会质问我的。”
    “放心小欣，有关于案子的事我们警队都是内部破案，别人是不会知道的。”
    “嗯，那就好。”
    “王毅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
    “你还不知道吧，他是付洋的前男友。”
    “就是付洋的高中同学？”
    “不错，付洋就这交一个男朋友。不过前段时间两人分手了，不知道感情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会不会因为刘畅啊？”
    “本来我也不知道，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儿，搁谁都得这么想。你说付洋生前和我们这么好，你怎么能去挖人家男朋友呢！”
    ()

第96章 再现“尸体”
    “别人知道这件事儿吗？”
    “除了王毅，别人应该不知道。”
    “案发当天付洋打回寝室的那个电话是谁接的？”
    “是刘畅。”
    “这就对了，小欣知道他们新搬的地址吗？”
    “渤海路39号。”
    新家。
    “就你一个人在家？刘畅怎么不在？”
    “她去学校附近买东西了。”
    “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和付洋分手，是不是因为刘畅？”
    “不错，我们相处久了，难免有摩擦，不过和刘畅在一起后，我发现她没有想的那么好。”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因为她和付洋闹矛盾的吗？”
    “刚开始她温柔体贴，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和付洋分手了。谁曾想，那都是她的假面具。”
    “你和付洋分手顺利吗？她没有哭闹吗？”
    “没有，她应该是对我很失望吧。”
    “撒谎，那个电话是你打到寝室的，然后事先说好让刘畅接，之后你们就可以瞒天过海。其实你早有打算，准备把付洋杀了。”
    “我没有。”
    “是真是假我们会调查的。”
    “我真没有想过要杀付洋，她死了我也很难过，我很后悔和她分手的，如果我们没分手，她或许就不会回家，也就不会死了。”
    “案发当晚你在哪？”
    “我和室友出去吃饭，喝酒喝到很晚，怎么回寝室的都不知道，第二天一早就听说她死了。”
    “你的话我稍后会查的，这些天你不要乱走，有情况我们随时会来找你。”
    “好的。”
    警队。
    “张队，王毅没说谎，案发当晚她和室友喝得酩酊大醉，回寝室睡了一夜，早上才知道付洋被杀。饭店老板，同寝室友还有楼下阿姨都可以证明。”
    “看来他真的不是凶手，女友刚死就和她闺蜜出去同居，这心也太大了吧，真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
    “哎！这或许也是那句，想从前段感情里走出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展一段新恋情。刘畅或许只是替代品和精神慰藉吧。”
    “你别忘了，在那之前他们就闹过矛盾，也许因刘畅而起。”
    “那时他和付洋的感情的确出现了问题，但不代表他和刘畅有什么。”
    “张队，水岭路发现女尸。”
    “什么？不是连环案吧？”
    “听说也是奸杀。”
    水岭路，一垃圾桶旁。一个年轻女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小磊，有什么发现？”
    “在她的包里发现皮夹，里面有身份证和工作证，叫袁小米，是轩轩大酒店的大堂经理。”
    “轩轩大酒店，我记得没错的话拐过去那条街就是。”
    “没错，二林已经问过酒店昨晚值班的服务生。他们午夜12点下班时袁小米还好好的，她平时回家都是走这条路，没想到会出事。”
    “短短的这么几十米就出事了，难道是凶手认识死者，又打电话给她？又趁其不备行凶？”
    “不会，通讯公司那边给了回复，从昨天一早袁小米的手机就没接过任何电话，包括打出的还有短信息。连微信上也没有新的消息。”
    张队走向袁小米，死者眼睛恐怖地睁着，乍一看尸体还整洁，不像奸杀，仔细一看胳膊和腿上有不同程度的於伤，不过这种伤在奸杀案里再平常不过，不能说明什么。
    死者穿着酒店的工装，有少量血迹从裙子底下浸出。
    在奸杀案里，这个案子再普通不过了，算不上残忍。
    邓姐这边很快就处理完了，提着尸检箱离开时特意走到张队身边。
    “这是一桩普通的奸杀案，除了强迫和抵抗造成的伤痕外，没有其他伤痕。致死原因是机械性死亡，也就是捂死的。但是不是和付洋属同一个凶手所为，我就不得而知了，还是等技术婷的报告吧，指甲里有皮屑，我会尽快送去鉴证科。”
    “谢谢你，邓姐。”
    警队。
    “二林已经去江城大学了解情况，付洋前男友王毅虽然和她有矛盾并于死前分手，但是案发当晚他和室友一起吃饭喝酒回寝室睡到第二天一早，许多人可以作证，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张队，我的法医报告已经做好了，和早上说的一样，死于机械性死亡。凶器应该是一个枕头之类的东西，因为死者脖子处没有勒痕或是掐痕，但在嘴巴附近找到了一片淤青，很可能是凶手用枕头捂着袁小米直至死亡。
    死者指甲里有皮屑，很可能是在和嫌疑人厮打时抓伤了对方，应该能提取到DNA，鉴证科报告出来了吗？”
    “还没有。”
    张队说话的功夫，鉴证科的门开了，技术婷拿着报告往会议室方向走。
    “这么快啊，技术婷。”
    “张队的事儿就是我们鉴证科的事儿嘛。由于都是奸杀案，之前检测付洋案的证物时，配的一些试剂都可以直接拿过来用，所以就快多了。
    我想大家最关心的是嫌疑人的DNA，通过邓姐送来的袁小米的指甲里的皮屑，我成功提取到了嫌疑人的DNA，经过和付洋案嫌疑人的DNA比对，完全匹配，可以证明两个案子是同一凶手所为。”
    “太好了。可是两名死者一个是在校大学生，一个是酒店大堂经理，两人无论从经历还是朋友圈上都毫无交集，就更甭说认识了，难道凶手是毫无原则的选择目标下手吗？”
    “这不见得，只是我们还没有从两具尸体上找到共同点，没发觉是什么点导致凶手杀她们，而不是别人。”
    “说的对，技术婷还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距尸体20米远的地方找到了和付洋现场发现的特征性烟蒂，被用力咬得不成样子，不出意外的也在上面提取到了相同的嫌疑人DNA。”
    “距离尸体20米远的地方是不是向阳路的路口？”
    “不错，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停车的痕迹，通过轮胎印证实是一辆皮卡，而且是满载货物，轮胎印被压的很深。通过与同重量皮卡的轮胎印相比，有明显区别。
    而且，我们在地面相当于皮卡尾气口附近的位置找到了些许和第一个案子死者指甲里相同成分的机油。”
    ()

第97章 共同点
    “机油？地面上？之前凶手身上有机油，我们怀疑他从事和汽车相关的行业。可是为什么会在地面上发现机油呢？地面上有机油不能说明身上就没有机油，可是这种东西遍地都是，我们是不是不能通过它来验证凶手的身份呢？”
    “小磊，怎么楞了呢？”
    “呵呵，想到了点儿事，没啥。”
    “之前我们通过鞋底上的泥土成功推算出付洋案的行走路线，为什么这次不能再用一次呢？看看两人都去过哪，那么这个地方是不是就是凶手的落脚点呢？也是两个死者的共同点呢？”
    “我也想过了，可是你看袁小米的鞋底，鞋跟处一小点儿，脚掌处也由于鞋底是平滑的根本存不住泥。
    一般破案遇到这种高跟鞋，通常不会有什么发现。鞋底没有花纹，连鞋印都是一致的前面一个片状压痕，后面一个小的方形或是圆形的印儿。”
    “咳！我们怎么才能发现两者之间的共同点呢？”
    “等等，在皮卡附近找到了咬过的烟蒂，上面还有嫌疑人DNA，不会那么巧，凶手应该是用皮卡拉货，而且自己开车。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第一次死者指甲里有机油，而第二次没有。可能只是他的皮卡车用这种机油而已，而第一次他身上碰巧蹭上了机油。”
    “我们不要把目光再纠结在机油的问题上了。想一想邓姐说过的袁小米案的杀人凶器，可能是枕头。
    为什么这次嫌疑人用枕头，而第一次却徒手？难道只是一个巧合吗？
    技术婷在嘴巴附近有找到纤维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我用放大镜仔细看了，也想找到什么线索然后锁定枕头的特征，可是什么都没有。它应该是一个表面光滑，外表没有毛绒之类容易脱落材质的枕头。”
    “这个枕头平时放在车里，当他看见袁小米出来后，吐掉嘴里的烟蒂，然后进车里取出枕头。”
    “嗯，很有这个可能。他不会拿着枕头在车附近抽烟。”
    “既然特意到酒店附近等，说明他是认识袁小米的，至少对她有一定了解，不然断然不会在她刚一下班的路上就这么胆大妄为。
    虽然他不是惯犯，但这是他杀的第二个人，应该会有些准备，我总感觉这不会是他杀的最后一个人，我们要抓紧破案，否则很可能要再出人命。”
    “上次在东郊花园找到一系列运动鞋印，这次在皮卡附近有发现吗？”
    “有的，我正要说。不光发现相同的烟蒂，连鞋印也极其相似，运动鞋，花纹磨损得厉害。”
    “现场还能不能找到证明嫌疑人年龄的证据？”
    “这次不行，这次嫌疑人并没有留下掌纹，我没法估计他的年龄。”
    “说到年龄，让我想起来一件事。”邓姐说到。“付洋的案子，我发现嫌疑人的精子活动力高，所以推测他不大于40岁。后来听技术婷猜测他有感冒，回去后我又验了**里的酶活性，果然支持技术婷的说法，他上次犯案时感冒了。这次尸检时我就特意又验了一下**的的酶活性，恢复正常了，看来他的感冒是好了。”
    “遗憾的是，我们知道他感冒的经历，可这并不能帮助我们破案啊。”
    “这也未必，技术婷，能不能在**里验出药物含量或是种类？”
    “张队，你把我当成神仙了吧？”
    “你想想办法嘛，我想看看凶手吃的什么感冒药，到药店询问一下，或许店员会有记忆。”
    “那么，我只好试试了。”
    技术婷果然没有让张队失望，从她开门时的那一副自信的微笑就知道了，结果是张队想要的。
    “怎么样，技术婷，测出来没？不过看你的笑容应该是测出来什么药了吧。”
    “我在**里测出了少许的银翘散，就是我们感冒常吃的那个Vc银翘片里的那个成分，虽然是很微量的，但这只是**里测到的那么一小部分，血药血药浓度会更高。我怀疑他吃了至少有一周的量。”
    “马上安排排查从东郊公园到轩轩酒店以及附近区域的所有药房，看看有没有符合情况的可疑男子！”
    技术婷在一边自顾自地笑。
    “笑什么？”
    “我是想张队也真是够奇葩的，**里查药物含量，我这个鉴证人员想都没想的事儿，居然让你这个刑警队长想到了。”
    “你不是告诉过我嘛，就怕想不到，不怕验不出，只要凶手吃药了，就一定能验出来。”
    “佩服！”
    “我这不也是硬逼的嘛，到我这位置啊，换谁都能想起来吧。”
    排查后……
    大刘气喘吁吁回队里，第一时间通知张队排查结果。
    “张队，范围内的药店全部走了，最近感冒高发，买药的人也特别多。含银翘散的药有Vic银翘片还有银翘胶囊两种，营业员实在是没有特殊印象。”
    “没事儿，辛苦了！”
    “我没事儿，只是可惜了这么一条线索。”
    “只要是他干的，我们就一定把他找出来，这条线索不行，还有别的线索，总有一天会让他原形毕露。”
    “咳，希望我们可以快一点抓住他，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迫害。”
    “现在药的线索断了，死者鞋底的泥沙这次不能用，鞋底和烟蒂虽然又出现了，可是范围太大没有特异性。”
    “等等，张队，你说一个人半夜出来开着满载货物的皮卡会干嘛？”
    “送货？要么就是取货？”
    “很可能。我猜他是在拉货途中实行的奸杀，随机性比较大，所以我们很难找出两名死者的共同点。”
    “说下去。”
    “其次，我留意过两次现场的烟蒂，每颗都是被吸到不能再吸，加上咬烟蒂的习惯，他很可能是个老烟枪。我们可以赌一把，到范围内的24小时便利店打听一下，看看谁有没有印象，半夜买过相同牌子的烟，开着皮卡，40左右，身材健壮的男人。
    白天人多记不住，晚上如果他碰巧烟没了，去买，容易被人记住。”
    ()

第98章 幸运之神
    幸运之神又一次与大家擦肩而过，经过走访，没有一家便利店的员工在夜里见过买这种烟的壮年男子，而且都说夜里顾客很少，所以记得很清楚没有这么个人出现。看来想凭运气破案还是不靠谱啊。
    “别灰心，这次又不太走运，不过不等于永远这样。”
    “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呢？买药没人记得，买烟没人见过，就这么公然挑衅我们警方的办案能力，我还不信抓不住他了。”
    付洋的父母来警队，想问问女儿的案子有什么进展，面对袁小米的母亲来办死亡手续，情绪再次崩溃。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少年，转眼间就已不在人世，还是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离开，让父母一时怎能消化。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在大家抓紧找线索破案的时候，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岭南路，发现女尸。
    环卫大姐早晨3点起来打扫街道，在闹市街尽头发现了半身赤裸的尸体，直到警队赶到现场，还没回过神来。
    “大姐，你每天都打扫这条街吗？”
    “是啊，这里还有淙山路，两条路，每天四点准时起来打扫。”
    “除了尸体，附近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警官，我哪能注意那么多啊，这一具尸体已经把我吓得半死了，我还哪有功夫想着破案的事儿啊。”
    “不是让你想着破案的事儿，是想让你帮忙提供点线索，这已经是第三个奸杀案了，如果我们不尽快抓住一个恶魔，那么还不一定要有多少的女孩子要死在他手里，拿生命为他的兽性买单。”张队言语里已经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小磊感到事情苗头不对，马上停下手里的工作，上前开导清扫大姐。
    “大姐，你看这女孩儿才二十出头的样子，还背着书包，没体验过人世百味，就惨死于非命，你仔细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细节，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让我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不着急，我到那边走走，想到什么可以随时叫我，或者找我的同事都行。”
    “怎么，邓姐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还是被奸杀，身上多处伤痕，死亡时间大概在两个钟头以前，角膜还没混浊，面部肌肉和上肢刚刚开始僵硬，尸温下降度数也符合。”
    “死因呢？”
    “在这里，虽然於痕还不是很清楚，但已经可以看个大概了。”邓姐用手指向死者的脖子，张队顺手指的方向看去，有几个指印，喉咙处开始显现青紫。
    “死者是被掐死的？”
    “不错，这次没有用手捂嘴。我看了，死者要比之前两个年龄小，胳膊的长度也稍微短一些。
    如果嫌疑人将身子拔起，她根本就够不到他的脸。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凶手这次徒手把她掐死而没借用工具或是捂嘴的原因。
    按这个思路推算，可以估计出凶手的上臂长度，乘以二加上他的横向身长，就是他的身高，应该在176~180cm。”
    “由于抓不到他的脸，所以目测死者指甲内没有嫌疑人的皮屑和血迹。不过我还是会照例剪下，交给鉴证科。”
    “这次的女生似乎是更小一点儿，真可惜。”张队望向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不禁感慨。
    “她还是学生，而且是处女，这个畜生！”
    张队眉头用力皱起。
    “不过你怎么知道她还是个学生？”
    邓姐抓起她的右手，中指出有一个明显的摩痕，这是长期握笔写字形成的，而且那边有她的书包。
    “她学习一定很好，这里，手心上写着：下次要第一。我估计刚刚的期中考试没考好，为自己打气，期末时力挽狂澜赢回来。”
    “可是这大半夜的她不在家睡觉，跑出来干嘛呢？”
    “她父亲知道消息赶来，说是加班走晚了，没曾想女儿在家害怕竟一个人跑来找他。正好碰到在路上的凶手，出了意外。”
    “他父亲在哪上班？”
    “安南医院。”
    “安南医院和轩轩大酒店虽然隔了几条街，但是如果横着走，直径也不过10多分钟而已。会不会还是他干的呢？”
    “张队，现场没找到之前的特征性烟蒂。不过倒是有几组不太清晰的运动鞋印，和之前的很像。”
    技术婷那边打来电话说死者指甲里没有见到凶手的DNA。这次的案子和之前是不是一个凶手所为呢？
    清扫大姐朝这边走来，“张队，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对破案是否有帮助。”
    “真的？太好了，说来听听。”
    “我家就住在这个楼上，能看见这条街，昨晚半夜睡醒时，我下意识地到窗口望一下，发现有辆皮卡车停在路边，尾灯还亮着。”
    “那它是什么时候开走的？”
    “我没留意，就去睡觉了。”
    “你半夜是几点醒的，大概1点多。”
    张队轻声叹了口气，“大姐，麻烦你给我们指一下皮卡车停的位置。”
    大姐走了几步，在靠近路口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下就说出了停车的位置。
    “你确定？”
    “我确定，就在这根柱子旁边，我还记得车头和柱子平齐，没错。”
    “好的，谢谢你啊，大姐，你可以走了。有什么需要我们会去找你。”
    “大刘，通知技术婷带上紫外光灯，快点儿来案发现场，天气预报说两小时内有雨，我们得在这之前从这块几平方米的地方搜出来点儿什么才行。”
    技术婷15分钟后就带着小王赶到了，听张队介绍完情况两人开始仔细搜索。
    没发现烟蒂，鞋印在紫外光灯的照射下清晰许多，技术婷特意带来了之前的样子，比对成功。不过一直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物证。
    “算了吧，技术婷，鞋印比对成功就能说明这三起案子是同一凶手所为。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有目击证人，在案发时间内看到现场有皮卡车，很可能就是凶手，再加上之前一系列的证据都指向他，我必须要找出点什么来。”
    说完继续趴在地上找，忽然一声大叫：“找到了，张队，找到了。”
    “有什么发现？”
    “你看这是什么？”技术婷手里拿着镊子，上面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
    “是草吗？”
    “对啊，这是在车辙里发现的，如果我把它拿来和我们东郊公园的案发现场的草地比对，配对成功的话，就说明凶手极有可能开着皮卡车去过案发现场。”
    ()

第99章 嫌疑人
    “有件事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你不验鞋底了呢？我看她的鞋子纹路很深，应该能采到足量的分层泥沙来验行动轨迹的。”
    “张队，这次这个孩子只是从家出来到安南医院找爸爸，路线我们已经知道了。而且，很明显凶手是出来拉货碰巧遇到的死者，所以再验她鞋底的泥沙已经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警队。
    “张队，我们在皮卡车辙处找到的草经过比对和东郊公园的一致，无论从色泽还是层分都一模一样，可以认定是来自于东郊公园案发的那片草地。也就是说第三个案子现场出现的皮卡车去过第一个案子的案发现场。
    而第二个案子现场的车辙印又和第三个案子的车辙印一致，这就更加证明三个案子的凶手同为这个开皮卡车的人。
    这三个案子的证据，资料都可以共享。”
    “太好了，这对我们来说是重大的发现。可以三个案子一起并案调查。”
    “大家有什么想法或是想说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今天大伙儿就是坐在一起讨论一下，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如果再不抓紧时间，随时还会有命案发生，我们不能总让凶手牵着鼻子走。我们是做警察的，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要时刻放在首位。早一天发现嫌疑人，早一天抓住凶手，就也许能够阻止一场意外发生，挽留一个年轻的生命。”
    “为什么凶手会有这种变态的表现，之前说过和他从小的家庭环境密不可分，应该是父母经常吵架甚至离异了，自己受过虐待或是亲眼看过什么暴力行为，以至于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了罪恶的种子。
    等到他成人以后，遇到什么不开心或者是感情生活不幸福，就容易激发他内心的这颗种子。他就会以相同的暴力方式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以达到内心的满足和平衡。”
    “你是说他很可能是工作或是生活上不顺心？”
    “不错。有可能是离异的单身男子，自己一个人住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或者说是大家想不到的地方。这样他犯了三次案，才会没人注意到，没有人还疑。”
    二林一个人坐在桌子的一侧，不说话，似乎也没有听大家的讨论。
    “二林，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没有融入到我们这个讨论的氛围里，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奥，领导。”二林听到张队叫到自己名字，这才回过神来，“我刚才是没有听你们说什么，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不妨和我们说说你刚才想什么吧，我知道你也一定是合计案子的事儿。”
    “好吧，领导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把自己刚才想的问题拿到桌面上和大家分享。”
    大家都正襟危坐，弄得像要听报告似的，弄得二林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是发生了三起奸杀案，可以肯定的是凶手都是一个人。
    但是第一个东郊公园的案子似乎和后两个案子有多处不同。
    首先，从犯案时间上来说，虽然三者都是半夜，但是地点有区别。
    东郊公园相对来说偏僻很多，而水岭路和岭南路这两者离的比较近，都在闹市区。
    再来说东郊公园我们没发现现场有特征性的车撤，而我们在接下来的两个案子里都发现了皮卡车辙，而且也比对成功。
    第三点，有证人在案发现场见过死者和嫌疑人交流，只可惜由于环境因素并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特征。但是后两个案子都没有人见过嫌疑人，只是清扫大姐见过附近停放过的皮卡车。
    还有，虽然三个案子较比同类型奸杀案来说算不上残忍，但是东郊公园的案子现场留有衣物，更乱一点，而后两者凶手似乎更加倾向于随机作案，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心情，除了尸体有常规於痕，下体有特殊体征外，没有过多不堪入目的东西。”
    二林说完，大家似乎还意犹未尽都沉浸在刚刚他总结的观点里。显然，对于突然到来的分析总结，大家需要思考和消化。除了同意二林的观点之余，每个人还要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最后发现第一个案子确实和后来的不太一样。
    可是已经证实了这三个案子实属一人所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有区别呢？
    张队决定在相同的时间点，去东郊公园的案发现场找答案。
    夜里，案发时间到了，别说行人了，连个声音都没有。二林和小磊被冻得瑟瑟发抖。
    “二林，你看那边有个小超市还亮灯，我们去那问问吧。”
    “我们案子的证人是不是就是超市的老板啊！？”
    “对啊，他说那天看到了凶手和死者说话，但是没理会他们说什么。”
    二林和小磊忽然茅塞顿开。脚下案发现场的这块草地，离超市至少要100米，老板说他没听出什么异常也就没理会，说明凶手和死者当时根本没大声喊叫，那么正常说话的话，这个距离根本听不到声音。可是老板当天却说他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就说明还是听到了声音，显然老板在撒谎。
    “二林我好像可以解释那几个疑问了。”
    “我也明白了。我们一起说出来吧。”
    两人一起说出心中的答案：“老板是凶手。”
    “先不说别的，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是夜里，他竟然碰巧在起夜的时候看到了凶手。而且今天他也没睡，直觉告诉我他那天不是起夜那么简单，他就是在夜里活动。”
    两人转到超市后面，角落里停着一辆皮卡车。一切都显得顺利成章。
    到近前一看，皮卡车的车辙和案发现场的简直一模一样。车上几条尼龙绳凌乱的散放着。车厢里旧旧的，剐蹭的痕迹却很新，估计是经常拉货。
    正检查着，老板关了灯从屋里出来，四下张望没人后上了车。
    伴着一声引擎的轰鸣，皮卡车开走了。
    等老板开车走了，两人走上前。超市的旁边有一所房子，看样子平时老板生活起居就在这里。
    ()

第100章 锁定真凶
    借着月亮微弱的光可以看出，屋里凌乱不堪，不像是有女人住。
    好在之前早已锁定疑犯DNA，想要定罪也无需过多言语。
    至此二林和小磊算是知道了为啥当时付洋的案发现场相对于另两者来说显得乱一些，东西多一些。因为当天老板应该是要去拉货，刚出家门，看到了从此经过的付洋。
    附近空无一人，除了空旷的夜空和荒凉的东郊公园。即使她使劲儿喊，也不会有人听见。所以他才会更加随心所欲一点。而后两起案子老板在闹市区送货，虽然是半夜，但毕竟难免有人经过看见一二，所以他也只能草草了事。
    可是有一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付洋当天会走到公园来，她明明可以在商业街那坐车去学校的。
    看来这个疑问就留给审讯时，让真正的凶手回答吧。
    小磊打电话请示领导是否在老板回来时带人去警局，张队则说先采点他的DNA和我们掌握的凶手DNA做比对，之后再来审讯他也不迟。
    小磊于是反手拉开卧室一边儿的窗子，轻盈地跳到屋里，在枕头上拿了一根儿头发。
    两人回到队里已是快天亮了，鉴证科的灯亮着，想来是技术婷被领导叫回来赶工的。张队就是这样，有了案子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人。二人只好摇着头，走进去把老板的头发给了技术婷。
    等再醒来，天早已大亮，一群人坐在会议室，看样子是等着技术婷的报告呢。二林和小磊只得起身去会议室，不然装着不知情继续睡下去也实在不好意思。
    到了会议室听闻领导说本想着让两人再多睡会儿的消息，这肠子恨不得悔青了。
    过了没多久技术婷睡眼惺忪地出来汇报结果，不出意外，老板的确是大家一直找的凶手。DNA比对成功，任何狡辩和顾做清白都将无济于事。看来报案人是凶手的几率又要向上提一点儿了。
    是时候请老板回来问话了，只是这次不是要他配合提供资料，而是讲出自己的犯罪事实。
    审讯室。
    老板一脸紧张地等着对方开口。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人，还是三个。”
    等真正怕的来了，反倒不觉得什么了。听到“杀人”两个字，老板反倒是轻松了许多。
    “不知道从哪说起啊。”
    “不知道从哪说起怎么当初知道强奸呢？还杀人。还假装证人，扰乱我们警方视线。”
    “我不那么做，你们一定会还疑我的，就因为我们把你当好人，你就又犯了两次案，死者都那么年轻。”张队义愤填膺。
    “我也不想的，谁这个年纪没点儿正常生理需求，我老婆就因为我没能耐不愿意给我生孩子不说，前段时间竟然跑到娘家，到现在也没回来。
    我这一看到年轻的小姑娘，浑身就躁动，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付洋，就是第一个女孩儿本是要下午回学校的，怎么就跑到公园的草地上了？”
    “她迷了路，江城大学那趟车改到南面那条道上了，她一直没坐不知道。
    那天下午没人，她忽然进来和我打听道儿，我假装好心给她喝水让她歇一会儿再走，她迟疑一下倒也没多心。
    当然水里被我下药了。等她半夜起来，发觉不对劲儿想跑，我当然不能放过她。她越跑我越追，追到草地上，她跑不动了。我见她无力的样子实在是把控不住自己，就把她给办了。”
    “强奸都成了，为什么还取人性命？”
    “我也不想的。她嘴里一直不停地喊，虽然附近没人，但是我一边儿激动，一边儿又紧张，错手把她给捂死了。”
    “你有给她整理敞开的衣服，这是为啥？”
    “毕竟我也不是啥恶人，就是一时贪欲作恶，何况之前我们还交谈得不错，我不想她走得太难看，那个时我也是捂着她眼睛的。”
    “怪不得。你还知道羞耻。你说她接过你递的水时有迟疑，就说明她本不想喝的。不过她还是把信任给了你，不曾想你却恩将仇报，先奸后杀。
    那后两人呢，袁小米和那个女学生？”
    “都是，在我送货途中无意看到的。”
    “那天刚送完一趟货，走到轩轩大酒店门口，隔着窗户一扫，我发现她无论长相和身材都无可挑剔，有了第一次，我就胆子大了。等她下班走到小路，我就上去从背后扑住她，拿出准备好的靠枕捂住她的嘴，这是闹市区不能任由她喊叫。”
    “女学生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就是碰巧从我身边路过，看样子有急事。飘起的头发吹过我的脸，淡淡的香，我的欲望一下子被激起了。”
    “你都说她看来有急事，你还只顾着自己一时的快感。她如果不是因为爸爸夜班没回家，怎么会这么小的年龄半夜跑出来，不跑出来就不会遇到你，丢了性命，在此之前还受到身体上的侵害。”
    “你别说了！”
    “她还在上中学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个感觉上来了，脑子一发热，就不是自己的了。你也是男人，应该能理解我吧？”
    “呵呵，我是男人，但我首先是个人，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人有三情六欲，男人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但这些都不是你强奸甚至是杀人的借口。
    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损害别人的利益，最终是要受到法律严重惩处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做的事儿，我认罪。”
    “证据确凿，你不认罪也不行啊！只可惜了那几条年轻的生命，大好年华，都要为你的罪恶举动付出代价。”
    “警官。”
    张队起身后听到老板叫自己。“还有什么事吗？”
    “我能不能有一个请求？”
    “如果我能办到，我想我会帮你。”
    “可不可以盼我死刑？我活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眷恋，我想死或者还可以洗清一点儿我的罪恶感。”
    张队什么也没说，对于一个三个命案在身的死刑犯来说，活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不过一心求死的还真是头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无视生命的珍贵，要挑战法律的权威。
    ()

第101章 突发命案
    三桩案子破了，整个警队都开心起来，张队破例对大伙儿在警队打牌的举动视而不见。
    见领导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伙儿更加放心大胆。毕竟那么辛苦地一口气把三个案子的凶手缉拿归案，眼下也没有案子要破，当然除了二十年前自己父亲被杀的一系列案子。
    这些年来，张队只要一闲下来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想一想父亲的案子。又一个连环案破了，父亲的案子也终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张队拿出和父亲的合照，是一张父亲抱着自己骑木马的照片。转眼间数十年过去了，父亲的样子清晰的刻在脑海里，父亲却已然离开自己二十年了。
    张队相信，破了这么多棘手案子的自己一定可以亲手破获父亲的案子，他要亲自审问那个该死的凶手，究竟为什么要杀害父亲不可。
    “胖子，嫂子来找你，在大厅。”
    “什么，我老婆？”
    “是啊，怎么了？这么吃惊干嘛，老婆找老公太正常不过啦。”
    除了张队，还没谁知道胖子和妻子离婚了。胖子只好出去找她。
    见胖子过来，嫂子马上扑了上去，抱住胖子，手还在不停捶打。
    “我妈住院了，我这几天又要加班，宝宝实在没有办法照顾。能不能帮我带两天？”
    望着妻子祈求的眼神，尤其是听到那句“帮”，胖子心里酸酸的。
    小梅刚开始不知道胖子有老婆，后来听说他有个贤惠的老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小梅好奇地躲在角落里卖呆儿，仔细地观望两人的互动。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忽然墙上的警铃闪了，胖子怀里的手机也响了，小梅知道又有案子了。
    胖子轻轻推开妻子，就像平时有任务一样，她知道在一个警察老公的眼里，案子永远比自己重要，不禁苦笑。同作为女人，小梅见了，心里特别难受。
    胖子想说对不起，可是这三个字摆在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就像许多深沉的男人对于“我爱你”来说，是永远也解不开的难题。
    妻子摇摇头，眼角的泪在胖子看来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划在自己的心上。他知道这辈子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妻子转过头，含着泪，什么也没说的跑开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维系这个家，没指望过他，不曾想思前想后鼓足勇气来和胖子提个要求，又是被案子耽搁了。
    胖子知道，这辈子欠妻子的太多了，根本就还不完，也没时间还，只要自己还是警察。他摇摇头，两人此生不会再是夫妻了。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做警察的素质，胖子前一秒还沉浸在对妻子的无限自责中，当他转过身时，已经是目露凶光的战士了。
    “人都齐了，我说一下接下来的案子。死者楚阳，大街上走着走着就昏倒了，被路人送到了江城医院。可还是没能救过来，主治医生觉得他的死因有点蹊跷，于是和我们打电话，如果没可疑就要通知家属办理死亡手续了。好了，小磊，叫上邓姐，咱们出发吧。”
    江城医院内科急诊室。
    “警官你好，我是楚阳的主治医生。”
    “你好，是你给我们打的电话吧？能和我们说说死者的情况吗？”
    “好的，死者是在路上晕倒被几个路人送来医院，正赶上我值班。
    查体后有心肌梗塞体征，于是我们马上采用溶栓治疗，但是还没等药物完全发挥作用，死者已经出现心力衰竭迹象，没几分钟就死亡了。”
    “所以呢？”
    “急诊室经常会遇到心梗的患者，有的由于送来不及时死亡也是常有的事儿。
    但总是觉得死者楚阳的病情进展太快了，有点儿不太合乎常理。于是我就在死者去世后私人给他做了彩超，结果出乎所料，他的实质性脏器全部有不同程度的衰竭，这在他的年纪是很难想象的。”
    “也就是说他的死因有待推敲？”
    “是的，我只是以临床经验来看，不过我不能肯定。所以我就打电话报了案，希望法医可以鉴定一下，不要让病人枉死。”
    “原来是这样，稍后我会和我们的法医说明情况，然后让她看看是否存在人为的可能，有一丁点儿可疑，我们警队就会接管。”
    “那就好。”
    “真是太感谢你了！”
    “哈哈，感谢？感谢什么？我只是尽了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何况我还是一名医生。”
    “当然要感谢你，还死者一个清楚的死因。”
    “我还怕你们会嫌我多事呢，如果不是我，你们可能就没有这么多任务了。”
    “你错怪我们警察了，我们不怕案子，只怕真相被蒙蔽，死者死得不明不白。”
    “你们真伟大，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公安事业。”
    “没有你们做医生的伟大，你们救死扶伤，是白衣天使。我们做的都是伸张正义，让罪犯伏法，还死者公道。”
    “警官，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值班了，外面还有很多患者等着我。”
    “好的，你去忙吧，有事儿的话我们会找你。”
    医生就这样转身又投入到了工作岗位上，有那么多患者等他看病。突然发觉不光是警察辛苦，医生也一样。但凡关乎生死都是大事。”
    邓姐和阿杰穿戴好后来到了尸体旁边，由于是在医院死亡，所以死亡时间有记录，邓姐只是简单看了下大概，没出入。判断是否是案发现场这个步骤也可以省了。
    死者面部已经开始出现僵直，嘴角边有些许泡沫，唇部青紫旁边有散在出血点，这些都符合心肌梗死的临床症状。枕部有淤青和少量出血，应该是在倒地时头部磕到了马路上留下的。
    单单看表面的这些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等等，死者的面部红光满面，但是指甲却发白，这似乎有些对不上。
    面部是身体状况的一面镜子，楚阳面相很健康，说明平时营养充足，按理说不应该有末梢缺血发白的迹象。
    ()

第102章 尸检
    既然邓姐也对死因存疑，干脆刑侦介入，尸体被拉回了局里，待好好解剖后才知道确切死亡原因。
    既然医院不是常规概念上的案发现场，待掌握了大概情况后，张队就命令大家先回了警队。
    不过还是要对楚阳晕倒的地方勘察一下，时间久了微小的物证就很难找到了。所以小磊和大刘留了下来，详细询问了送楚阳来的路人，他当时晕倒的情况以及具体位置。
    “我们几个正在马路对面等红灯，忽然看到这位先生倒了下来。”
    “当时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有人撞到他？”
    “没有，我们和他相聚不过20米，看得很清楚。他身边没人，躺下之前也毫无预兆。”
    待路人离开，两人拿出专门的勘探眼镜在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楚阳穿的是一双新鞋，鞋底花纹异常清晰，何况他又是在等红灯，没有运动的情况下倒地，看来现场还真是没可疑。”
    “那也不见得啊！”小磊轻声回应。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大刘好奇地凑过来。
    “你看这是啥，大刘？”小刘食指和大拇指中间夹着一颗金光闪闪的东西。
    一束阳光射到这颗小东西上，折射光刺进大刘的左眼，一阵炫目。
    “这是一颗，不会是钻石吧？”大刘下意识地猜测，虽然他对这种昂贵的东西毫无了解。
    “大刘，厉害啊，真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什么啊，我就是随便一说，我哪认识什么钻石啊，只是你既然问我，当然是钻石的面儿大。”
    “不愧是老刑警啊！这的确是一颗钻石，而且依我对钻石的了解，它价值不菲。”
    “这么小个玩意儿使大劲也就几万块钱呗，真不明白年轻人为什么非要买它。”
    “几万？那可买不下来。这么高的纯度，加上精湛的切工，最少要20万。”
    “20万，一块石头？”
    “不管你信不信，它也值这个价。”
    “钻石又怎么样，或许是谁掉下来的，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留意到楚阳手上戴的戒指是DC经典新款，在老款的基础上增加了可拆卸部分，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颗钻石就是从他戒指上掉下来的。”
    “那又怎样，人昏倒的时候，戒子上的钻石受外力掉下来也很正常。”
    “大刘哥你有所不知，DC的这款戒指的可拆卸部分是牢牢卡在主体上，边缘有一个小的开关，不搬动开关，可拆卸部分的那颗钻石是不会掉下来的。”
    “正常跌倒不会掉下来，那你的意思是说楚阳自己有意识的情况下搬动了开关？”
    “可以这么说。”
    “那他是想用这颗钻石给我们提示？”
    “不排除这个可能。”
    “究竟要给我们什么提示呢？难道是想说凶手是和这枚戒指有关的人？”
    “这也只是我们推测，虽然每一步都合情合理，但是毕竟缺乏证据证明。”
    “那我们就回队里，看看楚阳手上的那枚戒指到底是不是果真少了一枚钻。”
    “说走就走。”
    警队。
    得知小磊二人在楚阳倒地的地方发现了一枚钻石，张队还是很庆幸的。因为她听技术婷说，邓姐送来了一枚掉钻的戒指。
    虽然距事发不过几小时，但毕竟是交通岗，人来人往的什么证据也没提取到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虽然还要拿去匹配，但基本上认定就是楚阳掉的那颗了。
    解剖室。
    “邓姐，怎么样？死因有可疑吗？”
    “表面看没什么，角膜浊度，肝温和尸斑都符合自然死亡。胳膊上有擦伤，应该是倒地时蹭的。别的再无可疑伤痕。
    不过刚才在医院我觉得他的指甲很能说明问题。”
    “什么问题？”
    “尸体面部饱满，色泽红润，一看就营养充足，很注重饮食健康。但是他的指甲却发白，很像是贫血。这明显有矛盾。”
    “刚才在医院，主治大夫说他的彩超显示各个实质脏器均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听都没听过，能是真的吗？”
    “看看不就知道啦！东西准备好，我们一会儿开腹。”
    “邓姐，有那个必要吗？现场就只有死者一个人，他又没有可疑性外伤。我看八层就是隐匿性心梗突发，这几天他应该是没睡好，导致他在看似没有特别情况下无征兆地死亡，实则睡眠不够，血压升高应该是一个引子。”
    “话不要说的太早哦，何况我们做法医的，说说可以，但不可以拿来当证据。要时刻记得，我们给出的都是看到的，而不是脑子分析出来的。分析推测是警察做的事，他们把案情尽可能的扩大是因为要抓到藏匿的凶手，而我们法医要把事情做细，帮他们排除干扰，直击要害。
    还记得吗？我以前说过，没把握的事儿不要说，叫不准的更不要说，要做。只有亲眼所见才能写到报告里面。”
    “对不起啊，邓姐，我不该肆意下定论。还好你及时把我拉回来，你的话我牢牢记在心里，这种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
    “不用道歉，你能理解我就好，我有义务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而在我看来职责操守对于法医来说比专业技能更重要。”
    当解剖刀在肚子上划开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味道冲了出来。邓法医大学时修了一整年的中医，对野山参的味道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死者的腹腔会有野山参的味道呢？
    野山参一般普遍用于各种药酒和大补的食材里，补气补血有很好的功效。但是药三分毒，中药也是一样，补过了会适得其反。
    难道死者是因为长期实用野山参导致腹腔里有野山参的味道吗？
    邓法医马上切下一小块儿胃部组织，拿到显微镜下面观察。
    见到邓姐愈发紧张的面部表情，阿杰实在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虽然他知道主检做事时自己不要轻易打扰。
    “邓姐，怎么了？我看你的表情怎么那么严肃？”
    “死者的胃部细胞各个充盈肿胀，只有胃部长期高负荷工作才会有这个效果，长此以往近乎胃衰竭。
    而死者应该是一个懂得饮食养生的人，按理说胃部不应该出现超负荷的情况。”
    “会不会是你刚才说的野山参？”
    “野山参？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野山参补气补血，如果长期过量实用就会使得胃部充血，甚至坏死衰竭，和超负荷工作的结果是一样的。”
    ()

第103章 尸检(二)
    “吃野山参过量竟会引起胃衰竭？”
    “不错，补血补气最终的结果就是加快血液循环，而血液过多频次的经过胃脏，无疑会加快胃部消化促进吃更多食物，再消化，如果每天都食入过量的野山参一段时间过后，胃脏会照比没食用时衰老很多。就像一部机器，不让它休息，它的寿命也就缩短了。”
    “那其余器官呢？”
    “也是一样，而这里最严重的就要属肾脏和脾脏。这两个地方血流量本来就大，食用野山参后，在药物的作用下，更多的血流涌入器官，加重了它们的负担。
    你看这里，死者的肾脏已经呈现颗粒固缩，也就是高血压典型的肾脏表现，这也是由于大量血流涌入，加重了血液对肾脏血管的侧压力造成的。
    脾脏也是一样，它司职造血，血液细胞在这里新陈代谢，代谢快了，废血变成了新血，自然人也看着红光满面，殊不知是把后半生的精力提前消耗了。
    肝脏和脾脏也差不多，它是解毒器官，负责把血液里面有毒的东西处理掉，所以所有血液都要在这里过一遍，楚阳之所以看着健康是因为肝脏的工作比正常人做的多，不过还是一样它太累了，高负荷的压力下已经开始衰竭了。
    你看这里已经轻微的发黑缺血坏死了。”
    “天哪，我还是头一次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体里见到一个老年人的器官状态，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医生说的彩超结果，看来解剖后和他给尸体做的彩超是相符的。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血液循环加快，指甲却泛白缺血没营养？”
    “这个不难理解，别的器官把血液都吸引过去工作了所以心脏远端的手部指甲得不到充足的血液供应也就呈现贫血貌了。”
    “原来是这样，面部之所以看上去健康是因为它片面的折射了人体的健康状态，手部的指甲却说明了真正的问题，楚阳已经在一点点耗尽自己的身体。”
    “说的没错，是这个意思。就好比一个新买的玩具小汽车给它装上超级电池，打开开关，让它一直跑下去，过不久它就坏了。虽然外表它是新的，但是所有的器官零件已经累坏了。”
    “我明白了，邓姐，但想不明白的是有人这么做，还是楚阳自己无意的，只是将野山参当补品吃，导致食用过量？”
    “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么大量的野山参如果是自己到药店买，一是要凭借处方，二是药师会再三强调药物的用法用量，除非他想自杀，否则是断然不会出现这种错误的。而一个自杀之人为什么不选择痛快一点的死法，一刀解决或是吃毒药之类的不是更好，没人会选择中药自杀，要这么久。”
    “所以说，楚阳的死绝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是谋杀！”
    “而且此人深藏不露，处心积虑要一点点儿以此种方式要楚阳性命，不仅仅是他十分信任的人，还得是深谙中药，懂得药性，才能杀人于无形。
    如果不是当时的急诊医生，经验丰富又有医生的责任感，恐怕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深谙中药？什么人会深谙中药呢？中医吗？还是药师？”
    “你看他的脏器都是色泽均匀，质地细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楚阳是一天吃一点，慢慢积累，至少要有3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够达到这种效果。”
    “如果时间没那么久，加大剂量也可以达到让脏器衰竭的目的，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凶手不单单熟悉中药还掌握药理，否则怎么可以力度拿捏刚刚好，杀人于无形，又不着痕迹，不通过影像或是镜下，表面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
    “行啊，阿杰，有深度。”
    “邓姐，你就别说笑了。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有学不完的东西。”
    “别这么说，谁都有强项，只要别气傲，不用过度谦虚的。”
    “看来我们张队这次是棋逢对手了，碰到了个中药专家，熟识药理，在这方面我都自愧不如。”
    “邓姐，看你说的。他是个人才，但只要他犯了法，就要受到制裁，不值得可怜。”
    “好吧，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理性了，走吧，收拾收拾。该和张队汇报了。”
    阿杰收好了尸体，和邓姐一起来到了会议室。大家显然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一阵儿了。铁观音的味道弥漫开来，怎么还有茉莉的味道？邓姐急着来汇报情况，忘记泡茶了。
    “技术婷，这茉莉花茶是你的？”
    “呵呵，是我的，但，是我给你泡的。就知道你解剖完直接来这里顾不上泡茶。”
    “那我就不客气了。”邓姐用力品了口茉莉花茶，满足地吐了口气，不等张队发话就开始了解剖汇报。
    “这个案子的凶手是个高手，精通中药，对药性药理了如指掌。
    尸体脏器表面没有什么不妥，但显微镜下就能辨别端倪，均为过度消耗引起的功能衰竭。
    野山参是一种很好的补药，补气补血，但过度食用就会适得其反，血液循环加快，器官被迫过度工作，充血，细胞肿胀，最后衰竭。
    凶手处心积虑地在死者生前的饮食里加入野山参，而且是每天都有，连续至少三个月以上，最后神不知鬼不觉达到目的。楚阳以心肌梗塞爆病，但是器官衰竭才是不治之症。即使他这次救活了，也会不久于人世。”
    “能接近楚阳，又主宰他日常饮食的也没几个人，看来这个案子不是很棘手啊！”
    “张队，不要太得意，凶手能卧薪藏胆这么久最终取他性命，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露出马脚的。”
    “这倒是，怕就怕即使全世界都知道谁是凶手，却找不出证据定他的罪。”
    “除了倒地伤，尸体再无外伤，死亡时间没可疑。”
    “好的，邓姐说完了，下面该我介绍一下鉴证方面的物证。
    从哪说起呢？就从小磊找到的那枚钻说起吧！”
    ()

第104章 鉴定报告
    “楚阳手上的戒指的确缺了一枚钻，经过比对，正是小磊在现场找到的那枚。
    这是情侣对戒，楚阳老婆那应该还有女戒。DC经典新款，别具一格的在男戒上增添了可拆卸部分，意义在于男生永远把女生放在心里。
    事情的关键在于只有人为搬动戒指上的开关，这枚可拆卸的钻才会掉出来，否则单单主人倒地，它是不会掉在地上的。
    所以是楚阳在给我们信号，故意按动了开关，他笃定我们警方会从戒指上查出这个细节，从而推断出他有意为之。”
    “那直接扔掉戒指不是更方便？”
    “如果戒指内没刻字的话，单单一枚戒指也许只是路人掉的，不能说明什么。而如果了解这款戒指的设计又在现场找到了掉钻，就能明白死者心意。”
    “他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个暗示呢？难道他怀疑是妻子处心积虑地害自己吗？”
    “先听技术婷把报告说完，我们再研究。”
    “好，我接着说完。
    其实楚阳倒地时有证人看见全过程，旁边没有可疑人推搡之类的，所以衣服上的痕迹也不是很重要。但我还是照例验过了，除了急诊室医生和护士的手套外的滑石粉指纹外，就是死者自己的还有一组女性的指纹，证实是她的妻子帮她熨衣服时留下的，当然了，后两组指纹我都是通过熏蒸后提取到的，肉眼是看不到的。
    在裤兜里找到了钱夹，除了2800元钱外，还有一张巨额保单，受益人是自己的妻子刘娜。保单上的时间是事发前两个月，即刻生效，人寿险，死后刘娜将得到300万的保费。这的确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部雅阁的车钥匙，和一张月亮湾的贵宾卡，我查过是年卡，也就是说他在一年内都可以随便出入。
    最后我对他的头发做了微量元素检测，发现铝含量急剧上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是留给张队去查一下究竟吧。也许和他的死有关联也说不定呢。”
    “铝含量增加？现在也不像过去，家里都不用铝制品了，按理说不会吸收这么多的铝啊！”
    “铝的问题先放在一边，接着刚才戒指的话题，楚阳到底要给我们指明什么呢？”
    “结婚戒指，肯定首先想到他的妻子刘娜啊。不知道他们的感情怎么样，这点还要好好查查。”
    “可是巨额保单受益人却是妻子刘娜，这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呢。”
    “我们好像有很多要查啊。楚阳名下有一家中型公司，主营装修业务，近两年生意不错，攒了点钱。会不会得罪生意场上的人呢？”
    “好吧大刘和小磊去楚阳的公司查查他的财政状况，顺便了解一下人际关系。
    小梅去刘娜单位，航空公司了解一下情况，主要问问他和楚阳的感情生活怎么样。
    二林去保险公司，找一下给楚阳办理这张巨额保单的业务员，看看有什么发现。
    胖子去月亮湾走一趟，看看楚阳每次去都做什么项目，有没有固定的理疗师。凶手心思缜密，很可能是个女人。楚阳的妻子连衣服都替他整理，是个贤妻良母，和凶手不太像。
    好了，任务很多，好在还不是很棘手，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那段凶手和死者的特殊关系，所以大家加油！”
    那样装修公司。
    “这楚阳公司的名字也是起的很有心啊！”
    “怎么了？”小磊对大刘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楚阳妻子叫啥？”
    “刘娜啊！”小磊话一出口感觉到了玄机，“奥，我知道了，刘娜，楚阳，那样是取了夫妻二人的名字里的一个字，看来这夫妻俩还真是感情深厚，连名字都这么有心意。”
    “那可不见得，不要被表面的东西给蒙蔽，两人关系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又有谁会拿到单位说呢？”
    “也是，鞋适不适合只有脚知道。”再一看大刘自己在那里愣了似的，小磊自觉说错了话，点到了对方的痛处，此时恐怕大刘又想起嫂子了。
    自己捅的篓子还得自己兜着，赶紧把话岔开。
    “大刘，你说这公司我看也人来人往的，不像是有什么财政困难呢！”两人磨磨蹭蹭地在一楼转悠。
    “走啊，电梯来了，一般管理层都在楼上，我们去看看。”
    刚出电梯就被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姑娘拦下了：“请问两人有预约吗？”
    “你好，我们是警察。你是楚阳生前的秘书吧，能否抽出时间接受一下我们的问话？”
    “好吧，不然就现在吧，我刚好有时间。跟我到里面吧。”
    秘书把两人带到了楚阳生前的办公室。
    “这里是楚总的办公室吧？”
    “奥是的，怎么警官有忌讳吗？我们可以换间房。”
    “奥，不用，我就是随口一问。对了，我看公司楼下客户挺多的，最近业务不错吧？”
    “是啊，最近是旺季，我们楚总经营有方，淡季时也是客流不断，这旺季就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些客户你都了解吗？有什么人和他结过仇呢？”
    “结仇？”秘书忽然间表现惊慌。“难道楚总不是死于心梗突发吗？”
    “这个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只是照例询问一下。”
    “最开始公司刚成立时有个赵老板和我们一直有业务往来，后来时间久了他就以经常合作为由，想压低价格，不过楚总没同意，两人为此闹的不可开交。不过最近赵老板又有新的项目和我们合作，也没提价的事儿，都是生意，哪有把上门主顾往对手那推的呢，于是这事儿也就算翻篇儿了。”
    “听来倒也没什么。还有什么生意上的不愉快吗？”
    “一般小客户就在楼下处理了，大客户上楼和楚总谈的，我基本都知道，没有什么矛盾。我们楚总人有风度，脾气又好，很少与人结仇的。”
    “那刘娜你了解吗？就是楚总的老婆，他们夫妻关系怎么样？”
    “很好啊！”回答之快让大刘没反应过来。
    ()

第105章 走访
    “真的有那么好吗？”
    “是啊，老板娘总来看老板，不忙时老板就早点儿走和她一起回家，有时还会带上妻子一起出席建筑业的晚会呢。”
    从公司出来，大刘问小磊：“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不对？”
    “没觉得哪不对啊，哪不对呢？”
    “那个楚阳的秘书当回答老板和妻子感情怎么样时，应答太快，而且眼神里有种不屑，又或者是不甘，反正不是正常秘书讨论老板和老板娘关系时应有的反应。”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我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也许吧，走吧，回去看看别人有什么收获。”
    警队。
    “张队，楚阳的公司财政状况最近一直在盈利，账本我们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
    秘书说楚阳为人和善，有绅士风度很少与人结怨。之前因为工作原因有些红脸的赵老板也又重新合作，总体来看没可疑。
    对于楚阳和刘娜的关系，秘书不假思索地回答很好，常常出双入对儿，刘娜也总以妻子的身份和楚阳一起参加晚会，羡煞旁人。”
    “总体来说，这边没可疑了？”
    “也不是，总感觉在谈到刘娜时，秘书的表情里有一点微妙的东西。不过感觉显然不能拿来做证据啦！”
    航空公司。
    小梅来到刘娜工作的航空公司，今天她休息，不在公司，但不妨碍对她的调查。
    刘娜最好的朋友负责接待小梅，听说是刘娜的挚友，小梅倒也不用再费力问别人。
    “刘娜在公司和你关系最好？”
    “当然了，我们一起来的，同一时期的基本上也没剩几个人了。”
    “那刘娜的老公楚阳你多少有了解吧？”
    “我们是校友啊。有时她老公会到公司来接她下班，见过几次，刘娜平时没事儿时总是张口一个老公，闭口一个老公的。”
    “就是很恩爱喽！”
    “那是当然，虽然我们三是一个学校的，但刘娜和我俩一个年级，楚阳比我们高一个年级。当时刘娜可是我们校花，很多人追的。不过传说楚阳对刘娜是一见钟情，但刘娜当时只是情窦初开，还没有谈恋爱的意识。楚阳并没有退缩，追刘娜的男生很多，但是只有楚阳一个下雨天撑伞，晚自习送回宿舍的。男生嘛都是朝三暮四的，见不好追就干脆换一个目标，楚阳至始至终都没有过二心，我都感动了。就这样，楚阳终于抱得美人归。”这个挚友针对小梅的话题一开口就停不下来，若不是小梅及时喊停，还指不定会扯到哪呢！
    “好了，我知道楚阳对刘娜当初是衷心不渝，我问的是现在，结婚后他们的感情有没有过嫌隙？”
    “这个你可问对人了，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很好，不过还是没有上学那会儿亲热，但是结婚了嘛，老夫老妻的，谁还不有点儿审美疲劳呢，你说是吧？”
    小梅拿眼前的这个挚友实在是没办法，心想她一定是入错行了，不当娱乐记者都可惜了。
    “那就还是没什么了？依旧很甜蜜？”
    “我想一想。哦，对了，前段时间，有一次刘娜夜里打电话给我，听上去是哭了，这么晚她肯定在家里，估计是因为楚阳，可是就在我问她事情原委时，她又说没什么，让我别担心就把电话给挂了。第二天上班本想问问她，可是见她很开心，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于是我也就没再提。”
    “你说的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小半年吧。”
    “楚阳对刘娜是打心眼里喜欢这我都知道了，那刘娜呢？她对于老公的爱有那么浓烈吗？”
    “在学校时，还是楚阳主动些，但是自打结婚后，刘娜就天天跟我说楚阳对她怎么怎么好，简直就成了他的粉丝了。她对楚阳的爱，肯定比对方对自己的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顺便问一句，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我哪有刘娜那么好的命啊，找了一个好老公，可惜，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你觉得楚阳当老公怎么样？”
    “警官，你怎么也开这样的玩笑？”
    “就是顺便一说，你觉得以楚阳的标准找老公还可以吗？”
    “那是，人长得帅，又温柔体贴，还要钱有钱，还舍得出时间陪老婆……”
    “好，打住，我知道了。”
    小梅回到警队把和刘娜闺蜜的谈话记录交给张队。
    “看来从刘娜闺蜜的口中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两人很幸福。
    除了半年前的那次哭泣，最后不了了之。”
    “对，我也是觉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刘娜那次深夜哭泣多半是因楚阳而起，伤心委屈落泪。要么是关系缓和了破涕而笑，要么就是因爱生恨卧薪藏胆。”
    “男人爱花心，容易出轨，而女人一旦死心，狠起来不是人。”
    “怎么，张队也觉得这个妻子有可疑？”
    “我可没说，别忘了巨额保单的签署人可是楚阳自己，他把利益给了妻子刘娜，足以看出刘娜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倒是，不过也不排除刘娜为了这300万动心思杀了楚阳，如果两人感情真的如胶似漆是匪夷所思，如果这好的感情只是表象，实则不堪一击，那么刘娜就有杀人动机。刘娜的闺蜜对楚阳评论很高，说明楚阳还是很招女生喜欢的。如果他把持不住自己出轨，也不是没可能。”
    “不知道保险公司那边，二林能查到什么线索。”
    保险公司。
    二林找到当天给楚阳办理业务的业务员小秦。
    “小秦你好，我是市局的，有份保单想和你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不知道楚阳你还有印象没？”
    “当然，楚总为人和善，不像有的有钱人摆出一副臭架子。何况楚总签的是大额保单，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有一份，所以我印象很清楚。”
    “他是自己来的吗？”
    “不，他和一位漂亮女士一起来的，后来签保单时我知道是他老婆刘娜。”
    “他是因为什么来办保险？自己想的呢，还是你给推荐的？”
    “奥，他是自己问我的，想要买一份大额的人寿险，给老婆一个保障。于是我就给他签了这份保单。没曾想真的出险了，等公安机关认证楚阳死亡的性质，死于疾病意外的话，保单生效，我们公司将赔付受益人刘娜300万元。”
    ()

第106章 月亮湾
    保了大额保险给妻子，去理疗是不是也那么老实呢，该去月亮湾一探究竟了。
    胖子前脚刚踏进月亮湾便被前台的服务小姐团团围住。
    “大哥，到这来有没有指定的理疗师小姐呢？没有的话，我们给你推荐个手法好的，一定让你浑身上下都感到异常放松，下次啊还想来。”见是生脸，大家自然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生意，一个劲儿地拉胖子“下水”。
    胖子一个劲儿摆手说不，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太过腼腆，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宰人机会。
    直到胖子不耐烦地掏出警官证，一众人纷纷后退，只剩下一个管事儿的。
    “警官，你倒是早说啊，害得我们多有得罪，真是不好意思。”
    “这都没什么，我来这不理疗自然是有别的事。”
    “什么事啊？”
    “我为楚阳的死而来，还希望你们配合。”
    “楚阳是那样公司的老板吧？听说他死了。楚阳每次来都是同一个姑娘给他做按摩，叫来香。”
    “怎么听上去像妓院里的人名？”
    “不怕警官笑话，我们的店明着是理疗店，其实根本也不懂什么养生保健。只是通过这个打掩护，赚点钱。现在满大街都一样，你不会因为这个罚我们吧？”
    “虽然你们这样属于招摇撞骗，但不归我管，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楚阳的事找线索，你不必紧张。不过按摩骗人也就算了，千万别搞出点儿色情卖淫啥的，到时候别说我了，局长来了恐怕也帮不了你。”
    “好的，不会，警官大可放心，我们从来都是合法经营。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你的呢？”
    “那我就言归正传了，你刚才说楚阳每次来都会找同一个姑娘来香，我能不能见见她？有点事儿还想单独和她说。”
    “这当然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喊去。”
    再次推门进来的就是自己想要见的人了，和这里别的女生不同，她的身上明显有一股子仙劲儿。打扮也不是那种一看就目的性明确的服装。
    姑娘一开口倒是口齿伶俐：“你们错怪楚阳了，他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怎样？你知道我们怎么想的？”
    “到这里来没几个女的，男的到这来哪个不是感情上不如意，生意场上失利，要么就是家里那位看着心烦，跑着来找人说说话。”
    “你还好意思说！说说话找朋友，不行还有心理医生，怎么偏偏找小姑娘唠嗑？”
    “秀色可餐嘛，你也看得出，我们这虽然没有色情交易，但是男人们也都是色眯眯的没一个好饼。”
    “楚阳呢？我听老板说他经常来找你，难道他和那些人不同？”
    “你可能不信，他从来没让我按过，第一次来就说让我在一旁歇着就好，他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
    “每次都是吗？”
    “也不是，后来他也不光是心情不好时才来，有时心情好也会来和我分享。我们慢慢就熟悉了，对他也更了解。”
    “外人知道你们这层关系吗？”
    “呵呵，也是和你刚开始的态度一样，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你怎么看我。我们是很清白的朋友关系。”
    “你都不解释一下吗？”
    “清者自清，懒得解释，虽然每次楚阳来，姐妹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关系好的也会羡慕我有这么一个主顾。”
    “不关心你们谈话的内容，但也想问一嘴，楚阳年纪轻轻这么优秀，又多金，长相也算得上帅气，你就没动心过？”
    “我怎么可能往那上想，我没文化，家又是外地的，怎么可能配得上他。他能和我聊聊天，我就挺感激了。”
    “他有家室，有老婆，你知道吗？”
    “刚开始并不知道，不过次数多了，我也就猜到了。”
    “他没和你提过？”
    “他不说，我也没问过。这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他应该也是得意我这点，从不主动过问他的私事。”
    “他每次来都待多久？”
    “如果没有急事的话能坐上两个小时。”
    “只唠嗑，不干点儿别的吗？奥，你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更多的了解情况，这样才能尽快结案。”
    “没关系。楚阳没有别的爱好，唯独酷爱听点儿轻音乐，喏，这边儿都是我给他准备的，班德的还有美国乡村音乐。”
    “是嘛，没想到他一个老板竟然有这么高雅的爱好。”
    “咦，你有喝茶的习惯？我朋友也爱喝茶。”胖子留意到架子上的茶杯。
    “是啊，喝茶对身体很好的，没别的就放了一点儿枸杞和茯苓。”
    “你睡眠不好吗？”
    “奥，有一点儿，最近有点儿失眠。警官很懂啊！”
    “也不是啦，以前中医看过病，知道茯苓是调理睡眠的。你也懂一点儿吗？”
    “我哪懂啊，也是别人告诉我的。”
    看上去的随意在胖子眼里却显得格格不入，警察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简单。要么就是编故事给自己听，要么就是有东西刻意隐瞒，至于其中原委就要回队里研究再说了，也顺便问问别人的调查结果。
    “胖子回来啦？月亮湾那边怎么样？别告诉我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查到。”
    “感谢领导信任。”
    “别整这没用的，你知道我想听啥！”
    “这忙乎一天还不让人歇会儿啊！”胖子嘟哝个嘴，假装委屈。
    “好啦，我知道你辛苦，快说吧！”张队还是照旧抿了一口铁观音。
    “说起喝茶，还真有个大收获。
    楚阳每次去月亮湾都会找同一个女的叫来香，今天我就是和她谈谈了好一会儿。她说自己和楚阳的关系大概就是红颜知己吧，楚阳一有心思就会去找她聊天。言语之间处处是爱慕之情，我问他对楚阳的看法，她又说她自己配不上没想过。”
    “她知道楚阳有老婆吗？”
    “她的意思是楚阳并没有告诉她，但时间长了，她猜到了。”
    “你刚才说什么茶？”
    “奥，关键是这个女人对茶似乎很懂，我看她的茶杯里冲着茯苓和枸杞，虽然她说自己不懂，但这个岁数如果不懂的话，谁会喝中药呢，果汁不是更好喝。直觉告诉我，她在撒谎。”
    “你是说，她有可能通过喝茶的形式给楚阳食用野山参？”
    “不排除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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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谁在撒谎？
    “想知道真假还不简单，我们这不是有半个中医嘛！”
    “半个中医，邓姐啊？”胖子恍然大悟。
    “是啊，可能没凶手那么厉害，但最起码也比我们强太多了，你说呢？”
    “哈哈，还不快走。”
    法医室。
    “邓姐，你在啊。”
    “你都看见我了还没话找话，有啥事儿？不会是看我太闲，给我找活吧？”
    “哪敢啊。我们就是有点儿问题想和你请教一下。”
    “还请教一下，两位大警官我可承受不起，有事儿就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楚阳生前经常去一个月亮湾的地方理疗，每次去都找同一个女人，不过这都不重要啦。胖子无意间发觉她对茶很有研究，似乎还对中药略懂。就想着如果在茶水里加入野山参，以喝茶的方式有没有可能使楚阳中毒？”
    “当然可以，没说非得要在食物里添加野山参，茶饮里吸收会更好。”
    “可是来香没说楚阳也喝茶，她只说他有听轻音乐的习惯。而爱喝茶的是她自己。”
    “你有问过楚阳喝不喝茶吗？万一他喝呢？或者说喝茶的本就是楚阳，来香为了洗脱嫌疑，张冠李戴地说成了自己。”
    “倒是有这种可能，我看见的是黑色的茶杯，而且一般茶杯都留给客人，自己用水杯，而我在桌子上分明看见了一个粉色的女士水杯，当时还觉得有哪里别扭。”
    “你有留意到茶杯里装的是什么吗？茯苓和枸杞你看见了吗？”
    “这倒是没有，茶杯也不透明。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枸杞和茯苓，只是听她说的罢了。”
    “如果她冲的是野山参，杯子也是留给楚阳用的，那么这一切就是她有意为之，存心想要他性命又掩人耳目，怕我们怀疑到她。”
    “如果是冲野山参茶的话，那么楚阳一定是近三个月每天都来月亮湾找来春，最次也是两天来一次。”邓姐强调。
    “胖子，楚阳最近有没有经常性地去月亮湾？”
    “这个我没问，老板也没特意提起。”
    “那怎么知道她有没有说谎呢？”
    “这个不重要，紧要关头是得知道如果她撒谎，那么她的动机到底在哪，究竟有什么原因使得她要楚阳死。”
    “可是我们掌握的信息都是来香多么赏识楚阳，甚至是爱慕，楚阳也是对她吐露忠言，两人坦诚相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样，我再到月亮湾去一趟，势必弄清楚楚阳是否最近3个月几乎每天都去找来香，还有确定一下我看到的那个所谓的来香喝水的黑色茶杯，到底是不是她的，里面冲泡的是茯苓和枸杞还是野山参。”
    “好的，不过千万注意说话方式，别让对方起疑心。你自己也注意安全，别被她算计了。”
    “放心吧，领导，我这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会打不过她一个弱女子？”
    “不是怕你打不过她，怕你中她的计。如果来香真的是杀死楚阳的凶手，她的心可真是够毒啊。得防着她狗急跳墙，什么事儿都做得出。”
    “好的，领导我会小心的，你和邓姐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月亮湾。
    胖子故地重游显然就没有当初第一次来时的优越“待遇”了，几个小姑娘离老远地看出是他，都躲到一边，也难怪明知道不是花钱的主儿，没必要白搭功夫。
    还是老板看出来是之前来过的警官，主动上前搭话：“警官，你来啦？有什么能帮你的？”
    “是老板啊。也没啥大事儿，你能主动见我，我真开心啊。不像那些小姑娘都躲着我。”
    “警官，你别和她们一般见识，她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
    不知道警官这次来还是为了楚阳的事儿吗？我给你找来香去。”
    “先不用，我问你也是一样的。最后一次见楚阳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以前吧，很久没见他来了，这个你问来香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我应该没记错，我们这就这一个门，来去都要从这走，我没事儿就坐在办公室，窗户直对大堂，来个顾客一清二楚。你知道的，我们做生意的看人很准的，何况是楚阳这样的熟人。”
    “不对啊，刚才我见过那两个戴帽子的男士，他们和我一起进来的，怎么不见他们从大厅经过，人就已经出去了？”
    “你是说外面那两个？”
    “是啊。”
    “奥，他们两个也是老顾客，有固定的姑娘按摩，然后就走后门离开了，他们很多都这样。毕竟很多人对我们这行会另眼相看嘛，他们也是降低一下自己的爆光率，免得被人议论。”
    “那也就是说来香那屋也有自己的后门，能出就能进，你未必知道？”
    “你如果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你的话的确没毛病。”
    “那么老板知道来香平时喝茶不？”
    “从来不，我倒是盼着她喝点儿，好精神点。这一天也不管白天晚上就是困，看不住就能来一觉。有一次客人投诉，说她按摩差点没睡着。”
    “还有这事儿？”
    “是啊，这一般年轻人都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她这睡眠这么好还真像老太太，我还总拿这事儿逗她。”
    胖子忽然想到如果楚阳到来春这里喝上一杯茶，两个小时内应该去趟洗手间。何况野山参加快血液循环，应该有利尿的作用。
    “那老板，我们一楼都要去大厅处的洗手间吗？”
    “当然不了，那样客人出出进进会不会不方便的，每个姑娘房间里都有独立的洗手间。”
    原来如此，这样即使楚阳每天都来，只要不走大厅，也不去公共卫生间，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过。
    时间就算对上了，也知道了来春不仅不喝茶而且也没有失眠的毛病，她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欺骗警方呢？
    接下来就剩下再去一趟来春房间，看看这两个杯子里究竟都是什么，有没有野山参的痕迹，如果再在上面找到楚阳的DNA就更好了。
    ()

第108章 茶杯
    既然来香不喝茶，为什么会慌称喝茶呢？一定是因为胖子发现了黑色茶杯，来香不想他接着问下去，就说自己喝茶，那么就更加肯定杯子不是自己用的。至于胡乱说成失眠，只是顺水推舟罢了。胖子更加有信心，一定会有收获。
    “老板，现在我可以去来香房间找她吗？”
    “恐怕不行，她刚跟我请假，今天不来了。”
    “那么请带我去她的房间吧。”
    老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去办公室找钥匙。
    “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儿被别人知道，尤其是来香。”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打开了来香的房门，老板识趣地退了出去。“警官，我走了，你查完案子麻烦替我把门锁上。”
    “好的，老板客气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碰面已经令来香有所察觉，之前的粉色杯子到处不见踪影。黑色茶杯倒是摆在了桌子显眼的位置，看来是有人别有用心，早有准备。
    胖子小心地戴上手套，用胶纸粘过杯子外臂的指纹后，拿下杯盖，异常干净，这反倒更能说明来香有问题。
    虽然看着干净的杯子内壁，胖子有点儿心灰意冷，但转念一想，技术婷说过，只有想不到，没有验不出。胖子决定把杯子带回队里，万一真能验出楚阳的DNA呢。
    你可能会说胖子就这么明目张胆把来香的茶杯带回去，怎么和她交待呢？当然胖子是有备而来的。上次虽然只是看上几眼，但已经足够记得茶杯的牌子和大小。拿出准备好的新杯，摆在茶杯原来的位置，以免对方起疑心，任务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到老板说的洗手间看看。果然里面有直通后巷的门。不单单有洗手间，一进门的地方还有茶水间。茶水间？如果来香经常给楚阳泡野山参的话，一定会有经常性地倒掉药渣，虽然打眼看水漏儿已经被打扫过了，但胖子还是决定把它回去。
    洗手间里面还有一个门，推门进去，原来是一个金属图层的浴缸。还说没有色情交易，好吧，不想那么多了，万一客人头按摩会一个人在里面泡泡呢，也不能把事情想的太歪了。
    临走时，胖子还不忘用浴缸的事儿和老板打趣：“老板，我走了。你替我保密，那么我也会替你保住浴缸的秘密的。”一脸坏笑。
    “警官，我们这可没有色情交易啊，你说的浴缸就是铝浴，说白了就是在浴缸内侧涂一层金属铝，大家都知道铝导热快，这样客人泡澡时就不用等太长时间了。”老板马上解释，生怕就这么被贴上色情交易的标签。
    回去的路上，胖子忽然想到技术婷做案情分析时说过，从楚阳的头发中检测出大量的铝，月亮湾的浴缸又是铝涂层的，两者惊奇的一致，会不会这么巧呢？
    胖子兴致勃勃地将自己从来香那带来的战利品交给技术婷。
    “技术婷，又得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的工作。不过胖子哥，你得告诉我，这几样东西都是什么，这样我才能知道具体验些什么。”
    胖子把带回来的几样东西一一解释给技术婷，然后就心喜地等待希望中的结果。
    可是技术婷带来的结果，并不是胖子期待中的样子。
    “胖子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从哪说起呢？”
    胖子似乎没太听懂，还没等技术婷说完，就心急地询问：“粘胶上的指纹，有结果吗？”
    “当然，指纹于胶纸简直毫无抵抗力。我采到了几组清晰的指纹，它们全部来自于同一个人，就是来香。”
    “什么？来香？技术婷，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鉴证无戏言，我和你给我提供的来香指纹比对过，匹配成功。”
    “就是说来香没说谎，这个是她的杯子。但也许她擦去了上面楚阳的指纹，而又重新印上了自己的指纹。”
    “不会的，几组指纹的油脂残留不同，不是同一时间留下的。”
    胖子听到了技术婷专业的反驳，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那从茶杯上提取到DNA了吗？”
    “没错，这上面确实有DNA，但首先不属于男性，其次它属于来香。”
    “怎么可能！难道我真的错了？”
    “胖子，这个茶杯真的是来香在用，而且只有她一个人用。”
    “好吧，那茶水间的水漏儿里有药渣残留吗？”
    “有的。”
    “是野山参吗？”
    “没有一丁点儿野山参，而是你之前提到的枸杞和茯苓。”
    “什么，又中！看来这次直觉真的不管用。”
    “可是月亮湾的老板明明说来香睡眠很好，她没理由骗我啊！”
    “我学过一年的中医，对面相多少有了解，楚阳虽然面容健康，但是多少有些肝气郁结，是睡眠不佳的表现。”邓法医礼貌性地插话。
    “你是说来香的茯苓茶是给楚阳泡的？”
    “很有这个可能。看来他们的关系不简单，不然即使是好友也未必想着用茯苓茶给对方调理睡眠。花钱可以，但是费心思的东西才更加说明两个人的关系。”
    “可来香竟然不是凶手，她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骗我呢？还说自己失眠。”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不想让大家知道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对于楚阳的死，她一定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那还说什么，我去找来香。”胖子脱口而出。
    大家哈哈大笑。
    “领导，大家笑什么？”胖子一脸莫名其妙。
    “你去多了，大家该认为你也看上月亮湾的哪个女人了呢！”
    “破案期间，还有精力开玩笑。”看似随意的一句答复，张队知道胖子心里是什么感觉。在他心里，再好的女人也比不上前妻。
    小梅看到了张队担心的表情和师父转身后的不悦，知道事情可能远远不是一个玩笑那么简单。
    但生活不比数学题，只有一个答案，努力就会做到完美。总有些事情无能为力，总有些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
    ()

第109章 反转
    又一次来到月亮湾，来香正忙，胖子选择等客人出来，没做打扰。
    “怎么，又有事找我，警官？”
    “你有事没告诉我们，关于楚阳的。”胖子开门见山。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来香不予理会。
    “你根本不失眠，为什么慌称失眠？是不是想瞒着我们什么？”
    “没有，我有些多梦，喝点儿茯苓不犯法吧？”
    “你就不要再试图伪造事实了，我们已查明凶手不是你，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才能为他破案找出真凶。”
    “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
    “你撒谎。我们在死者头发里检测出了大量铝，而平时生活很难遇见的，而我留意到，你们的浴缸内测涂了一层金属铝，我想一定是楚阳临死的这段时间经常到你这来。”
    “不错，他是总来和我谈天，不过这又怎样。”
    “我现在告诉你，他被人杀死的，而不是自然死亡，你做为好朋友难道不想替他找出凶手吗？
    那个消失的粉色杯子是用来给楚阳泡茯苓的吧？我们在水漏儿里检测到了茯苓的残渣，你能经心地给他调理睡眠，可见你们的关系远比朋友要好。”
    “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如此打动我。在月亮湾待久了，见过太多男人了，都是朝三暮四，唯有楚阳真心待人。”
    “他有妻子的，难道你说他对你用了真心？”
    “不，我知道他有老婆，我也从不奢望他能喜欢我，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
    “你喜欢楚阳？”
    “是女生都会喜欢她吧！”
    胖子哼了一声，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楚阳来我这里都说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每次来他都赞不绝口地夸他的妻子。”
    “你不是说他很多时候是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来的吗？”
    “我还没说完呢警官，你不要着急啊。
    他很爱他妻子刘娜，但苦于两人没孩子，所以每当他看见别人有健康可爱的宝宝，他就羡慕的不行，于是跑来和我谈谈天。”
    “保险的事你也知道吧？就因为两个人没孩子，楚阳还特意买了份大额保险给刘娜，看来他真的很爱她。”
    “可就在案发前三个，有一天他来我这，说他有孩子了，在不久后就要当爸爸了，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盼孩子盼了这么久，要当爸爸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他很苦恼的样子，一个劲儿摇头，直到离开也没告诉我为什么。”
    “又是案发前三个月？”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怀疑楚阳被在饮食里投毒，总共有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是这样啊，怪不得你把我当成嫌疑犯了！”
    “嗨，你就别提这个了。后来呢，楚阳再来你这怎么说？”
    “他再来时只说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不要再提，虽然我们关系挺好的。但至少我们还是客人和理疗师的关系，我怎么好再问。他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这也是我为什么刚开始一再隐瞒的原因。”
    警队。
    “据来香所说，大概三个月之前的，楚阳说自己要当爸爸了。”
    “也是三个月之前？”
    “不错，但来香说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楚阳在说到这件事时会愁眉苦脸，一点都不开心。”
    “不开心？他和刘娜两人婚后一直没孩子，按理说妻子突然怀孕了应该高兴啊。”
    看来我们是时候拜访一下刘娜了，相信这件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楚阳家。
    “刘娜，对不起，你家里发生这种事，我们还要来打扰。”
    “没关系，是有什么事儿吗？”
    “很抱歉，还是要提及一下你的痛处。听说三个月之前，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后来孩子怎么样？”
    “哼，你们也看到了，他夭折了。”刘娜表现得比想象中坚强。
    “奥，对不起。”
    “楚阳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我什么时候可以领回老公的尸体？”
    “恐怕现在还不能，有些疑点还没有解决。等处理好了，我们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
    “那就拜托了。”
    从楚阳家出来，张队问走在最前面的小梅：“丫头，谈谈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领导，你还是先问问别人吧，我最后说。”
    “不，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女生的视角和男生不同，在某些问题上也更加敏感。”
    “好吧，我觉得这个刘娜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儿？”
    “她对老公楚阳的死似乎比常人要冷静许多。而且更让我起疑的是，在问到她孩子的时候，夭折两个字说出来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嗯，我也对她的冷静表现感到很吃惊。而且她对凶手并不关系，反倒急着问什么时候能领回尸体。”
    “也许是先没了孩子，又没了老公，眼泪已经哭干了呢。想早点入土为安也是人之常情。”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然我们去医院我问问吧，万一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好提议，正好顺路，大刘我们在前面路口改去江城医院。”
    江城医院妇产科门诊。
    “护士你好，麻烦问一下是不是所有近期患者，电子病例都有保留？”
    “是的，一年内的都有。”
    “太好了，我想查看一下刘娜的病例，这是身份证号。”
    “对不起，我们对患者的资料是绝对保密的。”
    “奥，这是证件，我们在查案，刘娜是很重要的线索。”胖子亮出警官证。
    “好的，请稍等。”
    “找到了，刘娜一直在我们这中药调理，不过一年前的一次意外令她卵巢受损，医生说她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
    “什么？会不会搞错了？她三个月前怀孕了！不过孩子夭折了。”
    “不会错的，我是按照身份证号码查的。
    “这里是三个月到现在的就诊记录，也没有她，我想应该是警官弄错了吧。”
    “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对了，楚阳的秘书胸牌上也是这两个字。”大刘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王晶晶啊，她今天怀孕已经3个半月了，胎儿基本稳定了。”
    “你这有没有工作单位登记，让我看看。”
    “有啊，王晶晶的单位一栏写的是那样装修公司。”
    ()

第110章 为何是你？
    “我想我知道谁是凶手了，王晶晶当初之所以谈及楚阳和刘娜的感情一脸不屑，是因为她自己是第三者。
    但她绝不会是凶手。”
    “她没有杀人动机，谁也不会让孩子没出世就没有爸爸。
    而且一旦楚阳死了，300万保险金会落到她妻子刘娜的名下，她一分钱也得不到，再傻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刘娜才是和我们演戏的人。她明知自己没怀孕，还见缝插针地谎称自己怀孕。
    看来梳妆台上的叶酸是她的，但孕酮片绝对不是，只有怀孕头三个月，孕妇体内孕酮含量过低，怕胎儿不稳定发生流产，才会吃这种药。
    药不是自己的，又偏偏在她手里，说明她知道谁怀孕。”
    “我想，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刘娜无意中从楚阳的衣服兜里发现了孕酮片，他自然解释不清，但刘娜表面上还是选择原谅了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来香说楚阳三个月之前因为知道自己有孩子了而苦恼。而后楚阳不愿再提，这件事就此翻篇，说明刘娜明里已经在放楚阳一码。
    不过三个月后楚阳离奇死亡，多脏器由于长期服食野山参而衰竭，一切在时间上都贴合的刚刚好。
    作为妻子她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鬼混还有了孩子，更可气的是自己却迟迟不怀孕。”
    “可是我们现在缺乏证据，顶多也就能说刘娜欺瞒警方，谎称自己曾经怀孕。”
    “到底怎么才能让她心服口服呢？刘娜一定是太爱楚阳了，否则不会对楚阳的出轨这么恨。表面上原谅他，实则一点点要他性命。”
    “既然刘娜是以野山参的形式毒害对方，那么我们就从野山参入手，才能最接近罪恶的本身。”
    “三个月的剂量，这么些野山参药店是不会一次性出售的，即使拿着中医的处方也要分多次取药。相信药店一定会有记录的，即使没有也会对买药的刘娜有印象。
    有了药店的证言，看她到时候还怎么狡辩。”
    警局。
    “张队，保险公司有打来电话说，刘娜把受益人改到了楚阳名下。”
    “那是说保险公司不用赔付这比款了吗？”
    “不是，这样300万就会被均分三份，刘娜自己一份，楚阳父母一份，王晶晶的孩子出世后会有一份。”
    “有点儿意思，她这是唱哪出呢？”
    “猫哭耗子假慈悲吧，越这样越说明她心虚，她就是杀害楚阳的凶手。”
    “看来现在就剩下等了，待小磊他们查到药房有消息，就可以提审刘娜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刘娜果然通过四个中医药店取的药，两家药店方子有拷贝，对比之后完全一样。野山参的剂量加在一起也差不多够三个月的量。一个抓药的师傅还对刘娜印象很深，说她阴沉个脸，很不高兴的样子，嘱咐她用法用量也是心不在焉。
    是时候提审犯罪嫌疑人了，虽然大家一再觉得失去孩子又失去老公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哪曾想对于一个凶手来说这些不忍都显得太过多余了。
    审讯室。
    刘娜是被从家带来的，自打警察进门，说明来意，到现在，她除了点过一次头之外什么也没说。
    冰凉的老虎凳，厚重的脚镣，有几个人在审讯室带上后又脱下的？没有充分的证据是断然不会以这种方式提审嫌疑人的。
    等不及的小磊想开口说话，被一旁的张队拦下了，显然，他经常干这事儿。因为此时张队知道对于面前的刘娜来说，她的世界都没了。也不在乎再给她点儿时间，就当是好心的自我安慰吧。如果些许等待能够给一个绝望之人最大的帮助的话，那么张队愿意等上一等。
    一个钟头过去了。
    小磊都几乎睡着了，刘娜的一声“谢谢”把他从睡梦的边缘拉了回来。
    “肯说话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刘娜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笑。
    “能告诉我刚才想了些什么吗？”张队很少好奇，面前这个年轻女人如果不是杀人犯的话，不得不说还是很受异性待见的。
    “呵呵，回忆和楚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起初他追我，我们在一起，结婚，他把我捧在手心上，我每一天都多一点爱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既然那么爱？”
    “就因为太爱了，所以实在是接受不了心爱的男人背叛我。
    那天他踟蹰地出现在我面前，直觉告诉我有不好的事发生。
    当他说秘书王晶晶怀了他的孩子，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之后的道歉啊后悔啊我通通都听不进去了。
    警官，你知道什么是心碎的感觉吗？”
    “现在想来你后不后悔？”
    “不能说不后悔，但是我理解自己的决定，我真的是太爱楚阳了。”
    “我们这边的推测是，你至少连续3个月给楚阳食用了野山参？”
    “不错，我在每道菜里都加了足量的野山参粉。”
    “你有中医学背景？”
    “不错，外祖父是中医世家，我从小就总在他的中医诊所跑来跑去，基本学得八层功力。”
    “怪不得。”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始终想不通。”
    “是想问我吗？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和楚阳的戒指是DC经典新款，男戒上有一个附带的钻石部分，扣在主体里面。”
    “是的，不按开关，它是不会掉出来的，寓意是男生把女生放在心上。”
    “我们在楚阳倒地现场发现了那枚小钻，也许是他在指示我们凶手是自己的妻子，你说呢？”
    “不会的，也许是他在临死之前想念我吧。”
    二林敲门，无奈地递给张队一个信封，里面的信是这么写的：敬爱的楚阳家属你们好，得知楚阳去世的消息我们万分悲痛，感谢楚阳这么多年对《中医解析》杂志的大力支持……望节哀！
    原来楚阳有一个连刘娜也不知道的身份《中医解析》杂志的荣誉顾问。不言而喻，连邓法医这个半吊子都能闻出的野山参味道，即使是加在菜里，他也能吃出来。他之所以选择不知，是因为想以这种方式完成对这段爱情的救赎吧，也许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面对刘娜，张队只能是无话可说，案件真相大白，300万保金失效，刘娜没能对楚阳的父母和孩子报以金钱的保障。明知被下毒，还为自己买人寿保险以求保护妻子的楚阳，诠释的才是爱情的真谛吧。
    ()

第111章 学校报案
    “想什么呢？案子破了，就该好好休息，当警察就要知道心疼自己，尤其是女生。”胖子见爱徒发呆，知道她准在想事情。
    “奥，师父啊！我也没想案子。就是想刘娜知道了最后的结果，楚阳知道自己每天按妻子的安排走向死亡，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原谅丈夫的一时出轨。至少她现在知道了楚阳有多爱自己，竟不惜用死亡来惩罚一段对妻子的不忠。只是可怜了王晶晶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孩子，还没出生爸爸就不在了。”
    “还说没想案子，这案子都破了，你就应该翻篇儿了，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大事。免得一天一有空就合计别人。”
    小梅眼睛往旁边一瞟，自动忽略有效建议。
    “没回答你，闹心呗？好吧，我告诉你我的想法后，可不能再乱想了。”
    “好的，保证翻页儿。”
    “爱和恨，一念之差，刘娜之所以做出错误的选择也是出于对楚阳深深的爱。也许在得知楚阳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原谅他了吧，不过得知最后的事情以后，她不原谅的那个应该是自己吧。
    至于孩子，这也就算是它的命运吧，楚阳那么喜欢孩子，刘娜却不能生。如果不是出轨王晶晶，楚阳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但世界本就是一个矛盾体，王晶晶作为第三者才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啊。”
    小磊接到看守所电话，刘娜在等待法院传唤于看守所看押期间，自尽身亡，等狱医到场已经不治。
    胖子默默地叹了口气，小梅则看向师父，她不得不佩服师父的判断，看来刘娜的确是不能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自责到等不及法院的宣判。
    胖子给了小梅一个眼色，自己只好出去走走，也罢，待在队里又要乱想，溜达一圈儿也无妨。
    不知不觉花坛里的花已经争奇斗艳了，柳树也不是之前破奸杀案那会儿露出一点点芽儿，已经有模有样了。风也不像开春儿时那般凛冽了，风里还伴着阵阵花香，闻上去让人心情大好。
    不知不觉走过冷饮店，虽然这时候生意没有夏天好，但也不妨碍进去买上一杯芒果味冰沙，边走边喝。有那么一刻，小梅似乎忘了自己是警察了。赶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还好没有未接来电，说明没有任务，吓出一身冷汗。
    溜达一大圈儿，放松下心情真是不错。小梅不忘买了份于记的烧鸡，加了份蘸料，想想就留口水。
    门口站岗的警员忍不住看了眼走过去的小梅，又吸了吸鼻子，足以证明烧鸡有多香。小梅除了工作对自己严格要求，说到美食也是一个资深吃货。
    大家都在，小梅兴奋地打开提在手里的烧鹅，老板已经贴心地将烧鸡撕成了小块儿，还有满满两盒酱料，这么香的美味摆在眼前，谁还能矜持得了，稍一犹豫可就渣儿都没有。
    张队闻声开门，见大伙拥作一团，表情瞬间就不好了。
    胖子自然了解张队的脾气，赶紧启动护徒模式：“张队，小梅这几天没睡好，我让她回家歇会儿，谁知道这丫头心疼大伙儿竟然带了个烧鸡，还说张队一定爱吃这麻辣蘸料！”
    小梅楞在一边，等反应过来才知道师父在护着自己。
    本来要发作的张队，也不好发火儿了，走来拿了个鸡腿裹了满满的麻辣料，对小梅道了句感谢，回屋关上了门。
    大伙儿自然知道这其中的要点，这是哪，警队啊！小磊远远地给胖子竖起大拇指。
    小梅也觉得在办公室肆意地大口朵颐是不太好，后怕地耸了耸肩，并撒娇地朝师父笑笑。
    胖子走过去小声说：“下次可别这么明目张胆地带吃的了，张队最反对大家伙在警队嘻嘻哈哈的，好在没案子。
    不过还要感谢你自己买了烧鸡，还有这点睛之笔，张队最爱的麻辣蘸料，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我猜张队现在是在房间里舔手指呢吧，谁让他装高冷只挑了个鸡腿，没吃够赖谁！”
    小梅听师父一说差点儿没笑背过气去，胖子一门打压也没控制住，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徒弟啊！
    开心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就在大伙儿惬意地又吃又笑的时候，警铃突兀地响了。
    大家只好放下手里的烧鸡，整理好衣物和装备，准备随车出发。
    友谊小学教务处来电话，二年一班小明午后第一节数学课忽然趴在桌子上，口吐白沫，没等到急救队敢来就不治身亡。
    家长说中午回家吃饭并没有异样，于是校方怕有疏忽选择报警。
    尸体就摆在教室里，除了救援队员上前检查生命体征意外，没有其余人接近过。
    “大家赶快到楼下集合，目标友谊小学，我们快去快回，尽可量地不要耽误孩子们上课。”
    虽然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小梅也能抓紧时间搜集点儿和案子相关的资料。
    “师父，友谊小学，死者是八岁的小孩子，你怎么看？”真是没办法，谁让咱吃人家买的烧鸡了呢。
    “嗨，你让我咋说啊，啥都没看见呢，你也太看得起师父了。”
    “就说说嘛，能是什么人要杀一个小孩子？”
    “人家可没说一定是他杀，只是怀疑。如果真是他杀，口吐白沫有可能是被毒死的。”
    “啥？又是被毒死的？我们刚破了个投毒的案子，就又有人死于中毒，这次的魔掌竟伸向了小孩子。”
    “别大惊小怪的，你不是让我猜嘛，搞得跟真事儿似的。一会儿到现场还得邓法医判断完死因，有疑问的话我们才能正式接手。”
    “可别，我还想回去稳当地吃我的烧鸡呢。谁要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死手啊，还投毒，不会是同学恶作剧吧，不曾想弄巧成拙了。”
    “嗯，这也是一个方向，小孩子间闹着闹着急眼记仇了，反过来要要了对方性命！”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可惜了。”
    “今天可是六一儿童节啊，对于孩子来说今天就像过年一样。刚才上街看到好多家长带着孩子买好吃的，还说要去游乐园。想不到这个小朋友却要在这么美好的一天离开。”
    胖子这才意识到答应宝宝儿童节陪玩一天，又要成为一句空话了。
    ()

第112章 解剖
    友谊小学的正常教学看来已经受到影响，好多孩子在操场聚众围观。有的则躲在一旁，有的不知情的小朋友还在足球场上玩足球。
    张队命令大家加快速度，赶紧取样勘察，争取短时间内令学校恢复教学秩序。
    一下车，校长亲自迎接张队一行人，边走边说。
    “警官，谢谢你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赶来了。”
    “可惜还是影响到了孩子们上课。”张队略显遗憾。
    “小孩子，第一次看到之前还好端端的同学短时间内趴在桌子上，就这么死了，恐怕很长时间也消除不了内心的恐惧吧。
    不知情的小孩子还天真地玩儿起来，根本不顾及到底为什么停课。”
    “希望天真的天性可以帮助同班同学尽快从恐惧里走出来吧。”
    谈话间，二年一班就到了，就是死者所在的班级。
    尸体摆在教室一侧，同学已经被遣散，一旁站着一名老师。
    “这位是正在上数学课的张老师。”
    “张老师你好，能和我们谈谈当时的情形吗？”
    “好的，课上到一半时只听咣当一声，接着就有同学大喊老师出事儿了，我赶紧赶过去，只见小明口吐白沫，很痛苦的样子。我不知所错，赶紧让班长去喊校医，可没等校医赶来，小明就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还清楚地记得他渴望的眼神，里面满是对生活的不舍，这么小的孩子，还没体验世间的酸甜苦辣就走了。”老师说着已经情绪失控。
    远处角落里声泪俱下的女士恐怕就是小明的妈妈了。张队一时还不想打扰她，叫小梅上前抚慰一下做母亲的心情。
    教室中间被隔出的就是小明的座位了，书桌上能清晰地看出一摊白色的呕吐物，让人想到小名临死前痛苦挣扎的样子。
    角落里的小明，嘴角上也有干了的白色印记，想必是呕吐物干了留下的痕迹。张队还是严谨地吩咐大刘采下来，回去和桌子上的做对比。
    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余线索了。张队收起了书桌里小明的课本和凳子上的书包，回队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邓法医检查过后走到张队身旁：“死者眼睑轻微出血，死前有痉挛迹象，呼吸道可见白色呕吐物，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
    具体的解剖报告，在我解剖后尽快给你。”
    “好的，辛苦你了。”
    是时候问问小明的妈妈了，听说孩子中午回家吃的饭。
    虽然不忍心，但是死亡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线索还是要问，早一点儿破案也能给家长一丝安慰。
    “你是小明的妈妈吧？”
    女士抬起头，有气无力地应着。
    “听说小明中午回家吃饭？”
    “是的，我不上班，是全职主妇，每天中午做好了饭等小明回家一起吃。
    今天也是一样，小明回家嚷嚷着饿了，见我做的是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开心得不得了，一口气吃了好多。
    吃完饭我说再在家待会儿，上学还早，可是他说回学校还要和同学玩，于是就急匆匆走了。
    谁曾想刚过去两个小时，学校就给我打电话，说小明死了。”小明妈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大声地哭了出来。
    “小明妈妈你别激动，你好好想想，小明中午回家时有没有和你提过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没有啊，只是比平时回来稍晚了几分钟，因为我家隔条路就是学校，平时小明回家很准时的，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小明说是英语老师下课晚了。我也没在意。”
    “他有没有说在学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比如和谁吵架了？哪不舒服了之类的？”
    “没有，小明不挑食，身体很好，感冒几乎都很少有。他很听话的，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会告诉我的，中午走时他还开心地说晚上想吃炸丸子，我肉都备好了。
    至于吵架就更不会了，他爸爸死得早，小明从懂事就一直很乖，平时有人欺负他，都是能躲就躲，就更别说和人吵架了。”
    这么好的孩子，小梅听着都为之动容，本来是妈妈的倚靠和希望，现在小明的忽然离开，让这位年轻的母亲怎么挨过这段日子，小梅揽过小明妈妈的肩膀，企图给她一点儿安慰和鼓励。
    “警官，我儿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啊？老师说他正上课突然就口吐白沫，没挨到急救就死了。”
    “是的，法医初步估计是被人投毒。”
    “投毒？”
    “是啊，所以我才让你好好想想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是这样啊，我一时真的想不到小明今天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他是中午回学校以后被投毒的吗？”
    “现在还不能判断，等医检报告出来以后我们会再来找你。一会儿我们的技术人员会到你家里取证。”
    大概是想到了儿子要被开膛破肚，小明母亲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警官，麻烦你和法医说一声，能不能在开刀时轻点，小点儿口，小明打针时都怕疼，但却很乖，强忍着不哭。我不想他死后还受折磨。”
    “你别说了，我们会在能力范围内，让小明承受最少的痛苦。也会尽快把凶手找出来，让他小小的灵魂得到安息。请你节哀顺变。”
    小明妈妈听了张队的话，感激地连忙跪下，被张队及时阻止了，“你别这样，替死者伸张正义是我们刑警义不容辞的责任，何况他还那么小，我们会把这个案子当成自己朋友的案子来办。”
    警队，法医室。
    “尸体头骨完整，无骨折迹象。左侧头骨有陈旧性於伤，是生前10天左右形成的。形状略似卵圆形，一端锐利，一边钝圆。
    四肢有两处旧伤，和头部於伤形成时间一致，有可能生前和人发生冲突，被人恶意殴打。
    胸骨无意样，腹腔按压柔软没异常发现。
    腿部总体来说没有伤痕，右膝一处小擦伤，时间和之前几处伤痕一致，不排除是被殴打过程中跑摔了。”
    “邓姐，咱们不开腹了？”
    “当然要开腹，我们要取出死者的胃内容物送给技术婷做毒理分析。还要镜下观察胃内细胞形态，结合消化系统的病理反应，和呼吸系统的病理特征，综合给出一个确定的死因。”
    ()

第113章 死因
    “这么麻烦？”
    “不麻烦。死者口吐白沫又有充血和痉挛迹象，分析对了死因，整个尸检报告就完成了一大半。
    记不记得我们上个案子也是从野山参入手，镜下观察到组织细胞衰竭，最后破案的。”
    “嗯，还真是。”
    “这个案子是剧毒物质中毒，和中药还不太一样，西医方面的病理反应会更明显，我们可以着重这个方面。”
    “跟着邓姐每个案子都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又在夸我啦？我这些也都是跟我师父学的，没什么难的。法医和医生很相似，都是经验占主导，见多识广。不过还是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比起专业知识，操守更重要，切记，看见什么写什么，没有的就不要写，更不能猜。”
    “我记住了，邓姐，你看这是小本本，每一类型的案子我都记下来，今天又会有新的收获。”
    “阿杰，将来你一定会是个出色的法医。”邓姐看了一眼阿杰手里被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自信地预言。
    “快拿起笔，另起一页。”
    “另起一页？邓姐你不会是知道死因了吧？你还什么都没做呢！”
    “你闻一闻死者的口腔，看看有什么味儿？”
    阿杰好奇地凑了上去，“杏仁味儿？”
    “不错，是苦杏仁味儿。这是氰化物中毒最主要的特征，你就这么写：氰化物中毒——苦杏仁味儿。
    接下来我们就来验证一下死因到底符不符合氰化物中毒。
    在解剖之前，你再看下他的脸，有没有什么特别？”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比正常的红。”
    “我们之所以没有像一氧化碳中毒那样，一眼就看出来脸部的颜色特征，是因为死者是小孩儿，服用的剂量相对小一些，所以不是很明显。这是氰化物中毒的另一特征表现，皮肤粘膜以及血液由于氰化血红蛋白缘故，呈现鲜红色。”
    “接下来我们开胸……死者出现肺水肿，心脏衰竭。”
    邓法医切下一小块组织拿到显微镜下观察，“氰化物会阻碍细胞正常的生物氧化，使细胞不能利用氧气而窒息死亡，这种现象我们叫做细胞内窒息。显微镜下主要的特征就是线粒体肿胀。死者的肺部和心脏，都有这种现象。而以心脏细胞最为严重，一多半细胞缺氧坏死。”
    “再开看看死者胃部，和肝脏细胞，同样有窒息性充血坏死。”
    “邓姐，细胞内窒息和正常的缺氧有什么区别？”
    “两者的原理不同。细胞内窒息，是氰化物通过抑制细胞色素氧化酶，从而阻止细胞进行生物氧化，有氧气，而气态的氧气分子不会被组织器官利用，所以叫细胞内窒息，而缺氧则是单纯意义上的氧气不足。
    同时，由于细胞利用ATP受阻，它会自行加快糖酵解，乳酸堆积，形成代谢性酸中毒，这也就是为什么死者血液的PH值会降低的原因。
    肝脏是进行糖酵解的场所，所以肝脏细胞损伤也最严重。酸性环境会抑制氧化酶，形成恶性循环。这也是肝脏看上去比别的脏器充血严重的原因。”
    “邓姐，我们脑部还打开吗？”阿杰特意压低声音。
    “不必了，虽然脑组织在缺氧的情况下会有明显的细胞损伤，不过我们已经看了呼吸循环和消化系统，足以说明问题了，现在的解剖还有组胚都支持氰化物中毒致死，等技术婷对胃内容物的化验有了结果，是氰化物的话，一切就可以盖棺定论了。
    他毕竟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我想给他保留一点生命最初的样子。一是告慰孩子母亲，最主要是想他在通往天堂的路能安详一些。”
    阿杰还是第一次看邓姐解剖如此感性，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法外人情吧。
    鉴证科技术婷打来电话，接过电话后，邓姐在死因那栏留好的位置上添上了“氰化物”三个字。
    “真是死于氰化物中毒？”
    “是啊，对张队他们也是个不小的考验啊。”
    “不小的考验？”
    “是啊，氰化物其实是一类剧毒物质，可以是氰化钾，氰化钠和有机氰化物，可以以液体或是伤口接触固体粉末甚至是吸入气体的形式使人中毒。”
    “气体形式？”
    “是啊，氰化氢是液体但是易在空气中均匀弥散，致死量为1mgkg体重。
    各种形式的氰化物致死量和致毒量不尽相同，但是主要还是取决于氰根的量。”
    “关键的是虽然氰化物属剧毒物质，但是不同的化合物毒性不同，而且来源广泛。这就无形之中给案件的侦破带来很大困难。
    氰化物在电镀、炼金、热处理、煤气、焦化、制革、有机玻璃、苯、以及农药等的工业生产过程中都被广泛地应用。普通人只要通过正常途径就可以得到，一些专业工人更是轻而易举。少量的丢失，又不容易被发觉，在锁定嫌疑人方面比较困难。所以就要从其他方向查找嫌疑人，而不能依赖氰化物的出处。”
    “这么说来，张队他们如果想从氰化物入手还真是大海捞针。”
    “先不说这些了，张队那边还等着我们的报告呢！”
    “邓姐，我还有件事不太明白。”
    “什么事儿？不明白就问啊，我们做法医的最喜欢的就是问题，有问题后，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才能有突破。”
    “我们为什么不通过验死者血液里的氰化物来判断小明到底死于哪种氰化物，对张队不是更有帮助吗？”
    “的确是好问题。那么现在我来解释给你听。
    一共有三点理由，第一点，我们可以通过尿液来判断死于哪种氰化物，因为氰化物大部分经过肾脏排泄，但很显然事发突然，我们根本就没有尿液样本。
    第二点，通过血液检验氰化物不是不可以，但是困难重重，首先血液里有很多物质，有机物无机物，它们溶解在血液里受血液循环的影响，量和质都发生微妙的变化，会干扰到氰化物的检测。有特异性检测氰化物的方法，但是成本太高，我们基层公安消费不起。何况人死了以后酶的作用减弱甚至消失，原来的动态平衡被打破，想精准的验出生前接触到的是哪种氰化物就更难上加难了。”
    ()

第114章 案情分析
    “最后一点，氰化物有很多种代谢方式，虽然以肾脏代谢为首，但是也会通过呼吸和皮肤排出体外一部分。
    小明是小孩子，氰化物于他的致死量本就不大，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代谢途径，能检测到的氰化物就更少了。
    所以终上所述，我们没有检测致死的毒物具体是哪种氰化物。不过所有的氰化物的致毒原理都是抑制细胞的生物氧化，中毒者的症状由轻到重，从刚开始的口腔发麻，到腹痛头晕呕吐，重者呼吸加快，最后呼吸麻痹窒息而死。”
    “看来张队要下翻功夫了。”
    “我还没说完，虽然法医没有好办法，不等于鉴证科也没办法。技术婷检测的是死者的胃内容物，这不同于血里的氰化物。胃内容物没经过肠道消化吸收入血，就不会受血液里的复杂物质干扰。
    呼吸道的少量粘液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只有胃酸和含有氰化物的食物接触过，而胃酸的主要成分是盐酸，相信技术婷完全有方法可以确切地测出死者是由哪种氰化物中毒致死。”
    “那么我们快走吧，邓姐。”
    会议室。
    法医和鉴证像约好了似的，几乎同时到会议室门口，二林手上拿着资料最后一个走进来，人员齐了，张队宣布案情分析正式开始。
    首先还是邓法医介绍尸检情况。
    “死者左侧头骨四肢，和膝盖有不同程度於伤，时间一致，为死前10天左右。高度怀疑与人发生打斗，头骨於伤呈卵圆形，很可能被高尔夫球拍打伤。
    而死者致死原因暂且归因于氰化物中毒。
    死者肺部水肿，心脏衰竭，多脏器淤血，口腔有苦杏仁味，面部呈鲜红色改变，细胞有内窒息现象。所有体征都支持氰化物中毒。
    死者先是有腹痛然后有呼吸加快直至后来抽搐，呼吸衰竭死亡，时间大概在十分钟左右。
    有可能是午餐妨碍了毒物的吸收，在上数学课时吸收计量达到了中毒标准。于是开始有了一系列的生理反应。所以推测中毒时间是在中午吃完饭到上数学课的两个小时时间里。从胃内容物消化程度可以判断死者临死两个小时前进食，她妈妈没撒谎。
    即使食物会阻碍毒物的吸收，也不会有这么长的时间间隔。从吃完饭到毒发身亡也就是掌握的这两个小时，和食物的正常消化时间差不多。而且从二林那了解到小明一上数学课就已经有烦躁腹痛等一系列症状，说明中毒表现已经显现出来了。所以我猜测小明头上课没多久才被投毒。
    至于具体是哪种氰化物中毒，我想技术婷那边对于胃内容物的检验会更直接地得出结论。”
    “好的，下面我就先从胃内容物开始说起，有排骨，米饭，西红柿。除此之外，我还验到柠檬酸，食物香精，甜味剂，也就是饮料的组成成分。
    但是我在小明家里采样时并没有看到饮料，或是喝剩的饮料罐。
    除了饮料，其余食物我在他家都找到了，验过之后没有发现异常。但是胃内容物却有少量氰化钾，也就是山埃。
    小明的同桌说他进座位后，喝了几口水，但是我们对他水壶里的水还有水壶的嘴部边沿检测，均没找到山埃。
    所以小明应该是在从家吃完饭出来到上课之前被人下毒的。而下毒的方式很可能是在饮料里混入山埃毒。
    死者嘴角的白色印记还有书桌上的白色呕吐物经化验全部含有山埃。
    张队，我们了解到的基本就这么多。”
    “好，下面我说说，小明的书包我们拿回队里了，里面每本书都记得工工整整，笔记也是一清二楚，重点的地方还不忘用红笔浪线标出来。足以看出他是个用功读书的好孩子。
    在书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请二林和我们说说。”
    “就是小明同桌的道歉纸条，笔记我们已经核对过了，小姑娘说昨天借了小明的笔记，但是被她不小心弄丢了，所以在他的书里放了张纸条，因为自己实在是开不了口。和案子没有关系。
    小明的同桌还提到当天上午，小明并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也没听他说和别的同学吵架之类的。下午上数学课没多久，小明看上去就很不舒服，然后就开始重重喘气，肚子也疼起来，没几分钟就口吐白沫倒在了书桌上，之后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
    在班主任老师的印象中小明是个开朗又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谈话中也几度落泪，足以看出他对小明离开的心痛。
    老师说平时并没觉得他和谁有过冲突，还说小明喜欢踢足球，总是和几个同班同学一到课间就冲出去踢上一会儿。还有小明和妈妈说的回学校玩，正是和大家踢球。
    我们也找到了老师口中小明总和玩足球的男生，大家一致认为小明是所有同学里人缘最好的，从不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到足球，小明的同学说一周前他们在操场踢足球，其中一个同学和高年级的一个男同学发生了点不愉快，小明上前把两人拉开，虽然也算不欢而散，但倒也不至于投毒杀人吧。”
    “应该不会是这件事，死者的旧伤是死前10天形成的，而且击打工具很可能是高尔夫球拍，所以我怀疑投毒的应该是个大人，而在足球事件中牵涉到的孩子嫌疑不大。”
    “看来我们找到那个10天前和小明发生打斗的人事关必要。”
    “也不见得这次打斗的就是凶手，但最起码我们眼下也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还是找到踢球的那个高年级同学排查一下为好。
    还有在小明从家出来到回教室上课的这段时间看看有没有证人见过可疑的人出现。”
    “我再问问他们踢球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有什么人靠近过小明。”
    “还有，别忘了查出看谁见过小明是否喝过饮料之类的饮品，递饮品给他的人很可能就是下毒的凶手。”
    ()

第115章 调查
    二林带着和小明踢球的男同学，去找操场上那天和他们发生争执的高年级男生，竟这样让他们堵到了。
    看来爱踢球的人还真是除了上课都在踢球吖。当然，这只是句玩笑话，却帮二林找到了想找的人。
    “同学你好，请问你认识这个小同学吗？”二林按照小明同学的指示，找到了满头大汗的男生。
    “好像有印象，”男生看了眼二林手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旁边的同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们因为踢球的小事儿吵了起来，照片上的男生跑来拉架。”
    “然后你们就没有交集了？还有没有见过面？”
    “我们没再见过，即使见过也是都在操场踢球，或是擦肩而过，这谁能知道哪。”
    “实不相瞒，我今天是来排查的，”二林亮出工作证，“周一中午，从上午放学到下午第一节课上课期间，你在哪儿，做些什么，有没有人能替你证明？”
    “这是怎么了？警官。”男生一脸疑惑。
    “这个男生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难道前几天死的是他？”
    “不错，之前一周你们还发生了矛盾，所以我们来问问。”
    “我想想。那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我们下课有点儿晚，过几天要有足球比赛，所以我和其他几个同学就在教室里吃的泡面，然后就去操场踢球了。直到下午语文上课铃响才进教室，一起踢球的同学都能证明。”
    二林和他同学求证过，他们的确一直和他在一起，他的嫌疑可以解除了。
    不过越想越觉得太巧，小明也和妈妈说英语老师下课晚了点儿，于是二林去英语教研室一探究竟。
    结果让二林出乎意料。原来两个班级竟然是同一个英语老师教的。那么显然这次撒谎的是小明自己！他到底为什么要撒谎呢？他究竟有什么事想瞒着妈妈，而这短短的时间他去干什么了呢？他的死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呢？
    二林决定再问问他的同桌或许能知道什么。
    “小朋友，记得叔叔吗？”
    “记得，你是警察叔叔。”
    “那叔叔问你个问题，你说周一时小明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那你想想上午最后一节课，临下课时他有没有说他要去哪，或是见什么人？”
    “让我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这个非常重要。因为小明曾说最后一节是英语课。”
    “我记错了？我们好像是音乐课啊。”
    “我们已经求证，周一上午最后一节课的确不是英语课，你们英语老师平时总压堂吗？”
    “也不是，英语老师总是爱就当堂课的知识点出点儿选择题让我们练习，有的时候就会晚几分钟。”
    “难怪小明和他妈妈说上的是英语课呢。”
    “警官我想起来点儿事情，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
    “说啊，说出来才知道有没有关系，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就好。”
    “第三节课间踢球回来，小明神情略显紧张，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叫我不要放在身上。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和案子有关联的。”
    “非常感谢你，小朋友，如果还想起什么来，一定要通知老师联络我们。”
    得知小明同桌给的信息后，胖子和小梅对于小明一起踢球同学的问话也多了一条：“同学们，你们回忆一下，周一，也就是小明出事那天中午，你们有没有在操场踢球？”
    “有啊，我们每天中午吃完饭都一起踢球，直到下午上课铃声响起才进教室。”
    “那课间呢？”
    “课间也踢啊。下课休息时间本来就短，有时去卫生间，也就踢不上一会儿了。”
    “那你们能不能有谁记得，上午第三节课间，接下来是最后一节音乐课，小明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谁见过他？
    还有中午吃完饭回来，踢球的过程中他有见过什么生人吗？”
    大家一时都想不起来，因为过去了几天，而且每天都是吃饭然后踢球，重复一样的事，大家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可言。
    王小阳忽然站了出来：“我音乐课之前的课间，去卫生间，无意中听到一个男生用威胁的口吻和小明说话。”
    “你确定是和小明说话吗？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内容吗？”
    “卫生间中间有隔断，我没看到小明的人，只是凭借说话声音判断，准确性百分之八十吧。等我从卫生间出来，小明已经在我前面很远了。”
    “那么说话内容呢？”
    “我没全部听到，只是从中途听见了几句，大概内容是警告小明小心点儿，不要太过分，否则有他好看。”
    “你能听出他是谁吗？会不会是你们的同班同学？”
    “这个声音很陌生，应该不是我认识的同学。”
    “那你们知不知道小明平时是否和人有过节，或是受人威胁？”
    “也没有，就像我们说的小明学习很好，也自然有很多朋友，还真没听过谁说过他什么不是。”
    “王小阳说的还真是意外情况，很可能和小明同桌提到的小明进教室后的紧张有因果关系。”
    “只是没人见过这个人，我们怎么找到他呢？”
    “对了，你们踢足球期间有没有喝饮料？”
    “喝啊，不喝的话，踢两个小时的足球，即使不觉得累，时间久习惯了，但是会渴想喝水。
    不过周一我们喝的是饮料还是水来的，有点儿记不清了。”
    “是饮料，老板新上的红茶请我们喝的。”
    “奥对，是喝的红茶，我也想起来了。”
    “老板？什么老板？”
    “就是学校外面小卖店啊，老板人挺好，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在那买东西。我们踢球总在那买水，老板都认识我们了。”
    “老板平时总请客吗？”
    “也不是，之前有一次天气热的时候，我们买的矿泉水，老板看我们舍不得买饮料，就送了我们几瓶汽水。
    这次听说是老板新进了一个牌子的饮料，于是让我们几个试喝，反应好的话，老板就打算大量进货。”
    “小卖店叫什么名字？”
    “欣欣食杂店，很好找的，红色牌子，旁边也有一家，不过那家没有人，不难辨别。”
    ()

第116章 食杂店
    果然，一出校门口就看到了红色牌子的欣欣食杂店。
    胖子和小梅走了进去，要了两罐红茶，饮料摆在显眼的位置，看来是同学们所说的新货。
    “老板，这个牌子的红茶以前没见过，不过很好喝。”
    “好喝吧，我特意让孩子们试过，反响不错，我才敢进货的。”
    “话不多说，我们不是为了买饮料，实则有事而来。”胖子亮出来警员证。
    “两位警官，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二位？”老板显然拘束了许多。
    “不要紧张，我们是想请你帮忙提供资料，所以放松就好。”
    胖子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小明照片：“照片上的孩子，你认识吗？”
    “我认识，他和其他几个孩子总在我这买水喝。”
    “周一他们也在你这买水喝，你还给他们几罐红茶，你还有印象吗？”
    “他们几乎每天都来，我也确实给他们试喝过红茶饮料，但我不记得是哪天。”
    “你再好好想想，这对我们很重要。这个孩子在操场踢球后不久就死了，我们怀疑是被人在饮料里下了毒。”
    “我算算，试用装是周五送来的，我印象当中又放了两天，等过了周六周日，不错，是周一我拿了饮料给孩子们喝。”
    “饮料送来，到你递到孩子们手上，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没有啊，送货的小伙合作很多年了，不会有问题，饮料都是摆在货堆这边，我不拿也不会有人动。不过，我不在的时候，比如说去卫生间，或是出去几分钟之类的我也不锁门，如果进来个什么人，想在饮料上做手脚，也绝对有可能。”
    “那在你拿饮料给他们喝之前店里有没有什么人，或者说你觉得什么人行迹比较可疑？”
    “这个我就没印象了，每天都是一样有顾客进进出出的，事先不留意，事后再往前回忆，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对了，试用装还有吗？我们想拿回去做化验，不过恐怕就不能拿回来再卖了。”
    “试用装一共是四罐，我给了他们三罐，还剩一罐。后来我就进货了，饮料卖的很好，已经剩的不多了。这罐试用装就一直摆在角落里没动过。你们既然要化验就拿去吧，不用客气的。”
    小梅拿着试用装走出食杂店。
    “师父，你就一点儿也不怀疑食杂店老板吗？”
    “虽然破案不能靠直觉，但我感觉他不会是凶手。他和我们的谈话都合情合理，没有任何隐瞒之嫌。”
    “可他毕竟是拿饮料给小明喝的人。”
    “但饮料的选择是随机的，他不会冒这个险，饮料是一个同学接过来再分给另外两个同学的。而其余两个人没事，说明只能是小明喝的那罐有问题。
    杀人不是游戏，更不是赌博，没把握的事谁又会做呢？
    还有，如果想把苗头引到错误的方向的话，他完全可以在我问他发现什么可疑人的时候，胡乱编个人出来，我们永远都找不到。”
    “这个倒是真的。”
    “当然，话说回来，演技好的嫌疑人比比皆是，贼喊捉贼是有，我们还是要讲证据。
    现在我们回队吧，把这罐饮料交给技术婷验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山埃毒。”
    “经过化验，胖子和小梅带回来的这罐红茶里并没有山埃毒，不过饮料的成分和在小明的胃内容物里发现的一样。小明的确临死前喝过小卖店的红茶。”
    “可是如果不是小明，会不会有别的孩子中毒呢？”
    “你的意思是，凶手的目标不见得是小明？”
    “这个问题我和小梅考虑过，可能性不大。除非凶手是变态，没有杀人目标，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那你的意思是？”
    “有没有可能，毒物不是通过饮料投进去的，虽然这是最不易被发觉的方式。”
    “当然有可能。我们只是对比小明妈妈中午给他做的饭菜，得出已经有部分被消化的胃内容物。
    不排除有的食物已经被消化完，或是量很少，又被消化成了食糜，我们没法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说，小明从家到学校这段时间如果遇见了谁，吃了什么，我们可能并不知道。”
    “对，而且操场那么大，午饭后越来越多的学生到上面玩，虽然大家一起踢足球，也不乏中间小明短暂性地与他人接触。”
    “何况现在孩子们对于足球场上的事儿一点印象也没有。”
    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进入了死胡同，掌握的线索全被堵死。之前恐吓小名的男声迟迟不出现，足球场上的拉架事件又证实和此案无关。
    “等等，既然那个恐吓的男声能威胁小明，小明也对此甚是紧张，就说明他是小明认识的人。
    可又不是同班同学，他也在课间时出现在卫生间，只可能他是别的班的学生。”
    “小明会认识什么别的班的同学呢？他平时下课都是和自己班的同学一起踢足球。”
    “我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小梅眼睛放空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还不快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掉大家胃口！”
    “我小学时，家里会花钱让我去好多兴趣班，在那会结实许多同校，但是不同班的同学。不知道小明有没有报兴趣班。”
    “那还等什么，有一人当然最清楚不过了。”
    “小明妈妈！”
    小明家。
    阿姨对于警方的到访，又惊又喜：“警官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投毒害小明的凶手被抓住了？”
    “阿姨，你先别激动，凶手还没找到，不过我们已经有了新的思路，这次过来是想从你这了解点线索。”
    “好的，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小明平时有没有参加兴趣班？”
    “我平时在网上赚的钱很少，生活费基本都是他爸留给我们的钱。
    虽然小明爱好广泛，但是他只管我要钱学了一个吉他班。我没理由不答应的，于是就自己节省一点让儿子能够像别的孩子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说着，泪水再也没能止住。
    ()

第117章 吉他班
    “小明妈妈，我们想要知道吉他班的名字和地址。”
    “吉他班有什么问题吗？”
    “请恕我们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等抓到凶手的那天，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个当母亲的。”
    “好吧，我等着这一天。
    小明的吉他班叫艺成吉他，在街心路上。”
    艺成吉他。
    “你好，二位是买吉他，还是学吉他啊？”见有人进来，老板热情地上来招呼。
    “你是老板吧，我们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不是顾客，我们是市局刑警，有一个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奥，原来是警官啊，不知道有什么事能帮到你们？”
    “这张照片上的孩子你认识吗？”
    “小明，是我们吉他班的学员。”老板不假思索。
    “小明在你这学吉他有多久了？”
    “差不多一年了。”
    “他学的怎么样？”
    “小明天分不是十分出色，但是非常刻苦，每个要点都记得特别清楚，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吉他。”
    “和他一起上课的有几个学生啊？”
    “一个班是十个人。”
    “我能看看他们的登记记录吗？”
    “没问题，给你们。”
    十个人里除了小明，还有三个学生，一个念高中，一个是红枫小学的，另外一个也是友谊小学的，也在二年级，是五班的。
    “老板，这个叫赵天的也是友谊小学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啥，他吉他学的怎么样？”
    “赵天属于那种天赋异禀的孩子，但是努力照比小明就差了很多。
    小明来之前他是这里学的最好的，小明来了以后，很快就捻上了他，而且还一天比一天都有新的收获和进步。”
    “他们彼此认识吗？我的意思是知道都是友谊小学的吗？”
    “知道，我总说友谊小学弹吉他最好的两个学生都来了我这里。”
    “他们关系怎么样？”
    “刚开始挺好的，不过后来就慢慢变得坏了起来，小明学习认真，进步很快，我就总夸他，让别的学生以他为榜样，可能是嫉妒心作祟吧。
    又可能是心里不平衡，明明自己是最好的那个，偏偏被后来居上。
    赵天对我有很大意见，对小明就更加视做眼中钉了。
    挺好的一个孩子，也不正经学了，别说第二了，很多同学都比他学的好了。”
    “私下里他们俩有没有什么矛盾呢？”
    “大概小明遇害前10天的样子。我们每次都是两大节课，第一节下课时他们两个都去买东西吃了，等第二节课回来，我就看两人身上都有伤。”
    “重吗？比如说头部有没有红肿流血？”
    “没有，我特意看了两人的头和脸，都没痕迹，只是胳膊和腿上有几处伤。小孩子自尊心重，我猜又是因为吉他的事儿起的矛盾，为了不把矛盾激化，我就没过问。”
    “那次是小明的最后一次吉他课吗？”
    “不是。一周一次，我最后一次见小明是案发前三天。”
    “他有什么异常吗？赵天他们俩的矛盾缓和点儿了没有？”
    “没见小明有什么异常，他们俩全程也没有交流和互动，应该是没说过话。
    我记得课上我表扬了赵天，他还对着小明的方向得意地笑。
    现在的小孩子也真是的，我都不敢表扬小明了，于是我就把他们的课堂测验分数发给了家长。”
    “发给家长？”
    “是啊，只有这样，家长才能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在家督促孩子勤加练习。不然课上跟不上，越落越多，钱就白交了，也耽误了孩子们的时间。”
    “还第一次见到兴趣班的老师这么用心的。”
    “警官过奖啦，都是老师，师德很重要。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事？”
    “奥，暂时没有了，谢谢你。”
    “好的，那我先去上课了。”
    从兴趣班出来，“师父，怎么看？”
    “这个赵天看来很可疑，不过也不能断定这点儿矛盾能激化为杀人这么严重的后果。别忘了，邓姐说投毒的多半不是小孩子。”
    “那会不会是家长呢？赵天家长对儿子过分宠溺。知道小明的存在给赵天造成很大的困扰，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为赵天扫除障碍。”
    “不会吧，小孩子心智没成熟，容易被嫉妒蒙蔽双眼，他们可是成年人不会为小孩子间的这么点事，选择杀人吧？”
    “你可别忘了，老师说小明出事十天前的那次课间，发现两人有打斗。”
    “可是老师也说过，他们俩的头上没有伤。虽然时间和解剖发现的小明身上的伤痕对的上，可是头上的高尔夫球拍形状伤痕怎么解释？”
    “所以不排除下课之后，赵天回去和家长夸大事实，然后家长就用武力解决问题。”
    “那我们去赵天家里搜证？”
    “搜查证的签发是要证据的，没有证据，只凭咱俩现在的猜测，领导很为难。”
    “那么我们再找技术婷想想办法？看看还能不能揪出点儿什么证据，我们就可以到赵天家取证了。”
    “除了毒物和头上伤痕，想必留在尸体上的证据也微乎其微。”
    “不然我们直接去赵天家里，不拿搜查证，就说是走访调查？”
    “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师父，你这样会没朋友的。好吧，我同意你说的，不过我们也不能放任凶手不管啊。”
    “你也相信赵天的家长打了小明，甚至是投毒的凶手？”
    “是的，如果您同意以我的资历有权利谈论直觉。”
    “好吧，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再找吉他老师帮忙。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明天赵天他们班有吉他课。
    我们可以让老师找赵天家长来，比如说讲讲教育孩子心得什么的。打高尔夫的人，十有八九会开车，后备箱又几乎都放高尔夫球杆，如果我们抓紧时间找到那支袭击小明的球杆，做血液测试，显示有血液反应的话，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申请搜查证，去他们家里找证据。”
    小梅细细想想，笑着对师父竖起大拇指。
    ()

第118章 再次鉴定
    “可是，如果他们没开车呢？或者只来了一位家长，而另一个没来的才是袭击小明的人呢？”
    “所以我们只好赌一把。小明遇袭那天下课时已经很晚了，当时他的头没受伤，等放学时天就更晚了，如果他们不是选择这个时间攻击小明的话，总不会跟踪他回家吧？
    如果换一天的话，伤口之间的生理反应又不会如此相似得好像一个时间受的伤。”
    “不愧是师父，那我们就赌一把吧。”
    “那我们先回去和领导请示一下，再来和吉他老师商量。也好让技术婷有个准备。”
    警队。
    “头儿，经过小明母亲所述，我们找到了艺成吉他，小明唯一的兴趣班。
    一个班的赵天是友谊小学二年级五班的学生。谈话下来觉得和这个案子有关。”
    “说来听听。”
    “邓姐说的案发前十天的伤，正是赵天所为。两人由于吉他，积怨已久，案发前十天老师发现他们身上各自添了伤。
    不过当时小明头上并没有伤。我们怀疑是放学后被赵天家长打的，不排除小孩子在家长面前夸大事实的可能。”
    “然后呢？”
    “我们本想搜查赵天家，不过苦于没证据。于是打算调开他家长，如果在车上找到有血迹反应的高尔夫球杆，申请下搜查证，一定可以真相大白。”
    本想着得到张队的支持，没想到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惊得小梅都一身冷汗，更别提离张队最近的师父了。
    “先放着赵天家长身份不说，就算有车，就算有高尔夫球杆，就算用它打伤了小明，又放到了后备箱，被你们事先准备好的试剂验到了，是人血。又怎样？
    你也说了，是十天前的旧伤，孩子之间有矛盾，又动了手，家长心疼出出气而已。
    你可能说我们查到矛盾可以开搜查证。不错，可以签字，然后就是你们拿着搜查证去了，什么也找不到。
    谁会把毒药放在家里等着警察来搜，早扔了。
    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对不张队，我忽视了。”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也是老刑警了，怎么也犯起了冲动的毛病。光顾着锁定嫌疑人了，把证据都忘了吧！证据，我们警察办案要讲证据。
    好了，你和小梅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小梅还是第一次见师父被说，自己竟什么忙也帮不上，自责得很。平时都是师父替自己扛着，没想到事情来了，自己连替师父挡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师父！”小梅一把抱住从队长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胖子。
    “这是咋了，小梅？”胖子一脸莫名其妙。
    “师父被说了有我的一份原因，我应该站出来的。”
    “傻丫头，就这事儿啊？没啥。我都习惯了，你们大刘哥他们不也总被说嘛。
    何况张队说的对，咱们确实没有证据，这么多天毒药早被处理掉了，到时候顶多是一个伤人，啥也不是。”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凶手逍遥法外？”
    “当然不是，只不过我们现在没想到制服他的武器，就是有利的证据。如果我们想到了办法，嫌疑人就会束手就擒的。
    投毒害人，罪名可昭，老天不会放过他的。
    我们也不会，大家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想到证明他杀人的证据。”
    “张队，我们怎么才能找到证据呢？不如你告诉我们吧，什么证据才能锁定凶手？我们挖洞三尺也把它找出来。”
    “毒药。”
    “张队，我们当然知道是毒药了，可是现在凶手已经把毒药扔了，肯本就不可能让我们有可乘之机。”
    “我们不是还有胃里的毒药嘛。”
    “胃内容物已经验过了有氰化钾，除了能验出死者中午在家吃过的东西以外，没别的。这个技术婷都说的很明白了。”
    技术婷也一脸懵懂地看着张队，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技术婷，我想请你把胃内容物再验一遍。”
    全队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技术婷，技术婷一脸的不情愿，“张队，胃内容物我都已经验过了，验了两遍。”
    “我知道，可是现在凶手不可能把作案的毒物留在身边，唯一能证明对方有罪的就是胃内容物了。
    你说了死者吃过的午饭没毒，胃里有饮料的成分，我们也查了另外两个喝饮料的同学都没事。饮料是被小明的同学接过来的，然后又分给了小明和另外一个同学。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小明，那么通过饮料投毒的概率几乎没有。
    我记得你说过胃内容物里还有东西，可是不确定是什么。”
    “不错，的确还有成分，但由于量少，又经过胃酸消化，何况致死原因是氰化钾已经测出来，我就没有继续追究。”
    “我说的就是这部分，能不能再验验，我知道很困难，但是如果知道死者还吃了或是喝了什么，那很可能和投毒有关，换句话说我们就能根据这条线索追查到凶手去过哪，也许有人见过或是记得什么，比这样大范围的询问效果要好很多。”
    “张队你别说了，鉴定本来就是要为破案服务的。验清楚死者的胃内容物，是我的本分，即使再难我也不能推脱。”
    “我替死者家属，谢谢你！”
    “张队你就别说了，验归验，我可不保证一定能验出来，但我会尽力的。我需要时间。”
    鉴证科。
    “小王，帮我把小明的胃内容物解冻，我利用这个时间去配试剂，记住先放在室温，待出现冰水混合物了再拿到摇床上晃动，免得破坏了有型成分。”
    技术婷就开始摆弄着瓶瓶罐罐，大概不到十瓶的各种颜色的药水配好了。估计这会儿物证还不至于化透，技术婷又在本子上开始写了几套方案，仔细琢磨怎么着手把那部分不知道的东西验出来。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技术婷终于得出来了另自己满意的答案，从她的笑容上看出，这也一定是另张队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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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终于找到你
    “怎么样？”虽然对技术婷有信心，但是张队知道自己给对方派发的任务是职责之外的，不是谁想接就能接的了的。
    不过这个温暖的笑已经说明了一切，张队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技术婷，真是太谢谢你了。”
    “张队，你先别急着谢我，看看验出了什么，再谢我也来得及。”技术婷手指着鉴定报告的成分一栏。
    生牛乳，糖，甜味剂，乳酸杆菌，矿物盐，凝固剂，乳酸杆菌……
    “这是乳酸菌饮料？”
    “不错，张队对饮品还蛮有研究的。”
    “小明从家出来，到上课的过程中喝了乳酸菌饮料。”
    “也许吧。”技术婷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可是是哪种乳酸菌饮料呢？市面上的乳酸菌饮料少则十几种。”张队似乎又走进了难题之中。
    “张队，你还总说手下心急，看看这是啥！”技术婷无奈地摇头。
    “成分配比……钙含量8％”鉴定报告上技术婷特意用红笔标记出来。
    “8％怎么了？有什么特殊吗？”
    “我特意比对过市面上的每一种乳酸菌饮料，它的成分没什么特别，但是钙含量却特别高。一般的这种饮料钙含量不会超过5％，而小明胃里的却有我标记的8％之多。”
    张队似乎有点儿眉目了“我就知道技术婷一定不会辛苦地让我们挨个查嘛。”
    “我都说过了会尽力的。”
    “那么你的结论是？这上面并没有啊！”
    “这是我私人比对的，绝对是在司职范围之外了，所以我并没有写上去。何况是推测出来的，准确性有待考量，所以我并没有写在报告上面。
    那么，张队愿不愿意听呢？”
    “愿闻其详。”
    “丫丫最近新推出来一款乳酸菌饮料，广告词的意思是喝它就像喝牛奶一样补钙。虽然是有点夸张，饮料的钙含量，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牛奶。但是既然它这么说了，总还是会有区别的。
    于是我就先拿丫丫的这个新款做了比对，果然和小明胃里的饮料钙含量近乎一样，和8％很接近。我又比对了几款别的，都少得可怜，和丫丫根本就没法比，看来人家广告做的还是有道理的。”
    “太好了！谢谢你，技术婷。”张队又要起身。
    “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总是这么急，下次我验得慢点儿。”
    “别别，你不会的。”
    “肯听我说完啦？真是的，我验出来的东西告诉你，省得你们走弯路，还不听。”
    “听，这不已经在听了嘛。”
    “不单单钙含量对的上，其他的营养物质也都足一验过了，非常符合，而别的牌子就或多或少会有不同。”
    “那就是小明胃里验出的是丫丫牌的乳酸菌饮料？”
    “不错，但是量不大，基本上很多成分都是刚够我验。”
    “同学说小明喝了红茶，可是并没见他喝乳酸菌饮料啊！他是什么时候喝的呢？”
    “丫丫这款饮料是每连五瓶装，小明有可能是买一小瓶，但如果是新拆封就拿在手里不会给凶手机会下毒，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给他的。”
    “那他是什么时候喝的呢？凶手又是在哪买的呢？”
    “本来我一个鉴证人员不应该参加你们刑侦破案的，不过我今天就破一回例，不过说好，我可就是以朋友的身份说说可能性，不代表鉴证的角度。”
    “好啦，我知道，你就说吧。”
    “凶手很可能知道小明家住在哪，知道他中午回家吃饭。于是事先买好饮料，并用虹吸方法把氰化钾注入其中，待小明从家吃完饭出来，把饮料给他。”
    “那小明是什么时候喝的饮料呢？是在进校门之前就喝了呢，还是踢足球过程中喝的呢？”
    “这个不好说。”
    “不是说倾向于头数学课才服毒的吗，不然不会那么久才发病。”
    “也不见得，因为乳制品本身就有解毒和黏附的作用，一部分带有毒物的乳酸菌饮料会粘到瓶上。而且我们不知道小明喝了多少，如果只是一个30ml的小瓶的话，不见得能吸收多少氰化钾。所以即使是从家到学校的这段距离被人给了加有毒物的乳酸菌饮料，喝了的话，等下午上课才病发也是大有可能的。”
    “我记得小明家楼下拐过去就有一家食杂店，不起眼，凶手很有可能是在那买的饮料，你们可以问问。”
    “为什么不是门口的欣欣呢？那人多眼杂不是更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
    “不会，那里离学校太近了，生意又异常兴隆，一般人都能想到的地方，凶手是不会去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
    欣欣食杂店。
    “老板，这个牌子的乳酸菌饮料卖的怎么样？”
    “啊，丫丫啊，还好，都是一些低年级的小孩子来买。”
    “小明出事的周一你有印象有人买过吗？”
    “警官，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实在是帮不上忙，因为我还是没有印象。”
    “好吧，不难为你。”
    到了技术婷说的那家食杂店。果然没有什么人。
    “老板周一有没有人在你这买过丫丫乳酸菌饮料？”
    “有！”老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这么肯定？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别的我可能还记不住，不过丫丫是一连五瓶，我还特意嘱咐她售出就不能退货，所以印象很深。”
    老板笑笑：“我这也是没办法，一天也卖不出去多少货。好不容易遇到个愿意买东西还主动买一连儿的，我自然得防止她退货，不过她很爽快，给了十元钱，我给她找钱，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还能记得买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儿吗？”
    “能啊。”
    “如果拿照片给你指认，你能把她挑出来吧？”
    “没问题。”
    胖子掏出来准备好的一打儿照片，里面有犯罪嫌疑人，还有其他的干扰项。
    老板果然一下就挑出了赵天的妈妈，胖子和小磊对视一笑，这次看她在证人面前，还怎么隐藏自己的罪恶。
    ()

第120章 审讯
    “是时候传唤赵天妈妈了，即使毒药丢的在干净也没用，有人在当天见她买过小明喝的饮料，看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如果她一口否认通过乳酸菌饮料投毒，只承认买了饮料，怎么办？没人能证明毒到底是通过什么媒介注入的。也可以是红茶饮料，或是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恐怕不行！”技术婷在一处垃圾箱附近大喊，手上拿着一个喝剩的丫丫饮料瓶。
    “你确定？”大刘冲到近前。
    “十之八九吧，我在瓶子表面发现了两组指纹，如果是被害人小明和赵天妈妈的，就构成最有利的证据了，说明这个瓶子正是赵天妈妈递给小明喝的。”
    “还要验瓶子里的毒物啊，如果没有山埃成分，我们启不是做了无用功。”
    “放心吧，相信我，一定没错儿。”还是自信的微笑。
    鉴定科。
    为了不破坏这瓶子上的指纹，技术婷刻意先用透明胶纸拓下了指纹。送给小王，让他和赵天母母的进行比对。
    接下来就是验一下指纹的形成时间和案发时间是否对的上。指纹是由人的汗液，盐分，分泌物和少量油脂组成的，对这些物质进行检测，就能判断出指纹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
    经过一些列化验，指纹的形成时间和案发时间周一不相上下。
    小王那也传来好消息，指纹比对成功。挤下来就是毒物分析了，你可能会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又是开了口的乳酸菌饮料，早就变质了，还能验出氰化钾吗？
    不错破坏了真空的灭菌环境，又经过了数天，饮料早就变质了，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但技术婷还是视作珍宝，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从这变质的饮料里验出氰化钾，还死者公道，即使味道再难闻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从变质的饮料里验出氰化钾的确有点困难，腐败菌改变了饮料的环境，之前的一些试剂不但不能用了，弄不好还会蒙蔽氰化钾的存在，甚至和它反应生成别的物质，那就前功尽弃了，也是技术婷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为了慎重起见，她留了一部分的样本没动，免得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束手无策。虽然这样无疑是加大了检测的难度，但是和氰化钾被置换以至于整个案子功亏一篑来说，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经过精心筛选，技术婷终于策划出一个完美的提取办法，果然顺利地提取到了饮料里的毒物，又没破坏到别的组分。再加上小王手里的指纹比对结果，以及之前的指纹形成时间分析，这三张报告足可以让凶手在铁证面前认罪了。
    得知技术婷果然不负众望验出来氰化钾又提取到了死者和凶手的指纹，连指纹时间也和案发时间严丝合缝，大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肚子里。
    在证据面前，审讯也难免显得多此一举，但是该有的程序还是一样也不能少。
    大刘拿着搜查证，在赵天妈妈的后备箱里找到了高尔夫球杆，上面隐约可见血迹，经过测试是人血。赵天妈妈低声说：“不用验了，我和你们走。”
    审讯室。接到了消息，说抓到了杀害小明的凶手，小明妈妈一大早就赶来警局等着。看着赵天妈妈从警车上被押了下来，她难以抑制激动的情绪，冲上去，对戴了手铐的赵天妈妈拳打脚踢，小磊费了很大力才把她拉走。
    看着一动不动，也不躲开的赵天妈妈，小磊不知道是该可怜呀还是同情。
    虽然证据已经足以证明赵天妈妈的罪行，但是程序上还是要等高尔夫球杆上的血迹提取出的DNA结果比对后，再定夺，凶案是不允许留下疑点的，有疑点说明有可能有别的矛盾，很可能和小明的死有关，那么我们刑侦就不能忽视。
    技术婷拿着报告冲张队点头，示意血迹和小明比对成功。小磊在惋惜之余也是对杀害小明的赵天妈妈表示恨意，毕竟他还是个二年级的小学生，还不到十岁。
    小梅在一旁劝着小明妈妈，虽然抓到凶手，儿子可以瞑目了，可是他还没真正的看过世界啊。
    虽然儿子可以安息地走了，但是对于母亲来说老公去世了，最在乎的儿子也魂归故里，她又怎能放开这个心结，开心得起来。
    审讯室。
    “结果出来了，高尔夫球杆上也是小明的血迹。”
    “我都说了，不用验了，是我做的。”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小明？”
    “从哪说起呢？”
    “你随便吧，给你一点自由，恐怕自此你将不再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了。”
    “好吧，那就从用高尔夫球杆打小明说起吧。
    案发前10天那天吉他课，我儿子赵天被打了，我接他的时候问他怎么和人打架了？他说被小明打了，自己是弱势一方。问他原因，他说小明自打来这，就处处第一，又会讨老师喜欢，成了老师眼下的红人，人也变得飘飘然了，不只一次看不上自己，还总处处嘲笑自己。
    我一听儿子受了这般委屈，自然是火冒三丈，平时赵天在家我都不舍得动手，又怎么会忍心他被别人欺负。
    于是下课后，我就随手操起后备箱里的高尔夫球杆给他一个教训。”
    “那为什么后来又想着要杀了他？”
    “案发前三天老师发了成绩单，我看赵天的成绩照小明的成绩差那么多，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小明总是处处针对自己，搞得他难以专心学习。还说是我错怪了他。
    我一听很生气，儿子之前很喜欢吉他的，成绩也一直很好，如果因为小明的原因，让他放弃了吉他，那么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不说，面对同学的欺凌，他会有阴影的，我越想越生气，一念之差就想到了山埃毒。”
    “你在什么地方上班？”
    “之前在电镀厂上班的时候，有同事因为中毒而死，知道这东西能要人性命，就留了一点。”
    “你可真行，第一次听说有人为了杀人打提前量的。
    可是如果我告诉你，你杀的小明并不是你儿子赵天所说的熊孩子，你会不会后悔？”
    ()

第121章 有人报案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赵天妈妈一脸疑惑。
    “小明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在学校功课是第一，在吉他班的吉他也是第一。
    老师和同学眼中，他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绝不会搬弄是非，真正搬弄是非的是你的儿子，赵天。”
    赵天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向下想，也不敢向下想。
    “我知道，这个事实你很难接受，但这却是事情原本的样子。”
    张队把从艺成吉他班老板，也就是两个孩子的老师那记的笔录给赵天妈妈看，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会的，不会的，为什么会这样？”赵天妈妈一个劲儿地摇头，一时无法原谅自己错杀了无辜的小明。
    “由于过于相信自己儿子的一面之词，你竟残忍地在小明的饮料里下毒。”
    “可是赵天为什么要骗我？说小明总欺负他，打他？”
    “小明的到来，夺去了他身上原有的光环，夺去了老师的褒奖，同学的仰慕，夺去了高高在上的自豪感，真正的熊孩子是你儿子！”
    “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小明!”
    “如果你能多向老师了解情况，如果你足够了解自己的儿子，那么你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小明也不会死得这么冤。”
    小明妈妈在隔壁的透视墙看着对赵天妈妈的审问，本来答应好的不惹事，在冲动之下脑子就把承诺抛在了一边。
    “你竟然为了给儿子出气就随便要了我儿子的命，他还是孩子啊，你知道他多懂事吗？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小明妈妈一度昏厥。张队赶紧吩咐把她拉了出去。
    “对不起……”赵天妈妈再也没说别的话。
    最后，张队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能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警官就问吧。”
    “你是如何骗小明喝下掺了山埃的乳酸菌饮料的？你打了他，他对你难道没有一点防备吗？”
    “我说阿姨错了，和他赔礼道歉。他刚开始不喝，只是说已经原谅我了。我说如果他不喝我买的饮料，我就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原谅我了。于是他接过饮料，当着我的面喝了下去。”赵天妈妈眼泪汪汪的，里面全是悔意。
    想不到害了小明的，到头来却是他自己的善良，如果他不选择喝赵天妈妈给的饮料，她就没有办法取他性命。
    “走吧，和大家一起去玩玩吧，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不了，我就不去了，否则你们恐怕又要错过机会了。”
    “什么意思？”
    “我特别招案子，你不觉得吗？”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可不信这个，和我们去吧！”胖子极力戳和，希望能劝动小梅。
    “师父，我还有点事儿，不然就和你们去了。”小梅面露难色。
    “真的？不是出什么事了吧？”胖子突然间感到不太对劲，生怕小梅遇到什么困难不说。
    “师父，我真没事儿，一个朋友一会儿来接我，要和我去办点儿事儿，让我等他一会儿。”小梅解释道，生怕师父担心自己。
    “真的？你可别骗我！有什么事儿一定和我说。”大刘那边儿喊人了，“你们俩快点，要开车啦！”
    胖子还依依不舍地直回头，小梅一门儿冲胖子摆手，让他快上车。
    胖子上车了，车开动起来，望着站在原地的小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了，小梅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儿呢？难得大家有时间，好久也没个机会，案子实在是太多了。”
    “她说有事，在等人就不和我们一起去了。”胖子回头，小梅还站在原地，冲着车的方向摆手。
    忽然一辆崭新的黑色大奔在小梅脚下停住了，司机还下来替小梅打开车门，这对于做刑警多年的胖子来说，绝对是信息量太大了。
    来不及多看，大刘的车，已经拐了过去，小梅也就消失在了胖子的视线里。
    究竟是谁来接她呢？能开这么好的车，还请的起司机，家境绝非常人。小梅不会是处对象了吧？可是对方这么有钱，应该不符合小梅的爱情观啊，她绝非是这么世俗的女生。可是眼下我明明清楚地看见她上了那辆车。
    不得不说，对于胖子这个老刑警来说，察言观色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自己的徒弟小梅。从她的眼神里没有透露出破案的喜悦，也不见对最后结果的深度评论和发表自己的感想，这本身就不难看出她不在状态，心里有事。
    此时，警队除了张队，还没有人知道小梅的家境，没人知道她有一个这么有钱的爸爸，而且不是一般有钱。
    小梅之所以心有愁念，是因为父亲又派人接她，要和她好好聊聊，每次都是劝自己放弃做警察，回家好好地做大小姐，找个能干的人嫁了。
    小梅家。小梅的衣着朴素休闲，和这屋里的豪华显得极不相称。不过这都不是主要的。
    “女儿，你怎么还是不能听爸爸劝呢，你看看你们班上除了法医还有没有女的？”
    “没有女的怎么了，谁说女生不能当警察？我都进警队一年了，刑警当得好好的，没理由要辞职的。”
    “女儿，就当爸求你了，你回家来，不用上班，不用熬夜，找个男的结婚，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爸，我也求求你了，人各有志，我不想在家什么也不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喜欢警察，我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不觉得辛苦，你为什么非要干涉我呢？”
    “我不想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风吹雨淋的，我担心嘛。”
    “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我早点稳当的工作，好结婚生子嘛！”
    “你都知道，还不听爸爸话。”
    “爸，你放心吧，你姑娘我没病，我有喜欢的男生，不是工作狂。另外我喜欢警察这行，如果换成别的行业我会不开心的，我想爸爸也不愿我从事自己不喜欢的行业。”
    “好吧，既然这样，我再也不再劝你改行了，你好好地做警察吧。不过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我还想抱孙子呢。”
    “谢谢爸爸！”
    小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见女儿激动又兴奋地样子，爸爸知道又有案子了。
    小梅扔下一句“有人报案”就走了，爸爸知道女儿是真的喜欢警察。只可惜万贯家财不知要交谁打理。
    ()

第122章 现场
    吉祥居民楼。
    接到通知小梅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不料大家都已经在忙碌了。
    先来说说发现尸体的居民楼，是九十年代的老旧小区，和商品房比起来实在是显得老气，有那么一瞬间，小梅以为自己穿越了。
    “报案的是个大婶，每天天不亮就出来挨个楼道收拾卫生，走到7号楼看见地上趟了个人，上前仔细一看，已经死了，于是报案。”二林把情况简单地汇报给张队。
    大婶家里还有事，二林加紧询问。
    “大婶，那你看见尸体附近出现什么可疑人没有？或者是你从家出来到你发现尸体这段时间，看见什么人没有？”
    “没有，这个时间大家都在睡觉，即使起床了，也是准备做饭，哪有人会出来走动？”
    “你家就在这里住？”
    “是的，我住6号楼。”
    “那死者你认识吗？”
    大婶还没怎么害怕，上前朝死者面部看了一眼。
    “认识，她是7号楼的小林。”
    “知道全名吗？”
    “这可不知道，大家都小林小林的叫着。”
    “那她家里有什么人？”
    “就她和老公两个人，没有孩子。”
    “两人的关系怎么样？”
    “这几年关系好多了，不像小林妈那会儿有病卧床，都是小林照顾，所以干脆把家搬来也方便照顾。”
    “你是说这是小林妈的房子？”
    “是啊，后来老人死了，她和老公就一直住着。反正就这一个女儿。”
    “你说小林老公对她照顾她妈有意见？”
    “是的，两人还总为此吵架。男人就是那么回事儿吧，不懂伺候人，也不知道体谅小林，两人总吵。老人死后，两人矛盾解除了，小两口甜蜜得像刚结婚似的。”
    “就是说小林老公没可疑啦？”
    “你们怀疑他杀了小林啊？”
    “我们只是要排除嫌疑。”
    “不会的，昨晚我看他拎着包出去，应该是值夜班，他每逢夜班都拎包。”
    “好的，谢谢你，想起来什么事儿还得拜托您给我们打电话。”
    死者死在自家楼下，是被人跟踪呢？还是熟人作案呢？初检结束了，邓法医拎起工具箱要走，不出意外地被张队拦住。
    “死者颈部中刀，划破颈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几乎是在瞬间完成，凶手杀人动作麻利，不拖泥带水，可以肯定的是冲着要她的命来的，毫不犹豫。”
    “死者和凶手认识吗？”
    “这很难说，说认识吧，死者就在自家楼下被杀再走几步进屋后再杀人不是更好，说不认识吧，死者眼里又闪烁着恐惧。不过这都是凭空猜测罢了，我就不在这耽误张队时了，我回去尽快解剖，把尸检报告给你。”
    “好的，辛苦了！”
    小磊正拿着证物袋在尸体附近寻找肉眼可见的证据。但尸体被抬走了，颈动脉附近并没有喷射状的血迹。
    “张队，你看这！”
    “是匕首低落的血滴，相信他带走了凶器。”
    “附近的草丛和垃圾桶有找到凶器吗？”
    “没有，但有染了血迹的麻线手套，血迹新鲜，相信是嫌疑人丢的。”
    “好的，仔细收好，交给鉴证科看是否能找到嫌疑人皮屑。”
    “找到带血的衣服了吗？”
    “没有，附近除了手套还没有和案子有关的证物。”
    “凶手开车来的。”
    “为什么张队？”
    “他能在这么敞开式的环境下大胆杀人，现场没有喷射状的血迹，只是血泊，那么凶手身上一定染满了血。试问即使是半夜三更，谁又会拿着凶器，满身是血的在外面走，怎么回家？打车吗？显然不会，这等于告诉司机自己杀人了，所以我推测他一定是开车来的。”
    “张队，有没有可能凶手就住在不远的地方呢，甚至说就住在同一小区？他会不会知道死者住哪，毕竟她是在7号楼头被杀的。”
    “也不太可能，你看，匕首滴落的血滴走向是冲着这个方向，而如果是住在小区内，不会往这边走，而应该往反方向走。
    而且你看这个方向前面就是一条通向外面的开阔小路，正适合停车。”
    “张队你来！有发现！”大刘拿了一个血糊糊的东西在手上，看样子是一个蝴蝶徽章。
    “在哪找到的？”
    “在这血泊里。”
    “从颈动脉涌出的大量血迹掩盖了它，难怪一向细致的邓法医也没发现它。”
    “会是凶手留下的吗？还是死者的呢？”
    “这个很难说，不过我觉得是死者的面儿不大，谁会在要回家的路上手里拿个毫无用处的蝴蝶徽章。这也不是胸针，也不是钥匙扣，没理由拿在手上把弄。”
    “那也许是其他人掉的呢，和本案并无关系。”
    “当然不排除这个可能。因为毕竟蝴蝶是被埋没在血泊里，而不是在作案后被凶手插在显眼的位置，以示什么。”
    “会不会又是什么连环变态杀手呢？似乎变态杀手都爱在尸体附近留下什么特殊的标记，传达他的某种特殊意图。”
    胖子狠劲儿拉也没挡住，这个徒弟哪都好，就是干起事来一门心思总是什么也不顾，根本把张队的心结忘到了九霄云外。
    等说完了，自己也反应过劲儿了，什么都晚了，看着张队一脸抱歉的样子。
    好在张队骨子里是太爱这个姑娘了，他知道她究竟有多么优秀。
    “小梅，如果是因为怕触碰到我的痛点的话，那么你丝毫不用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也早就不是什么痛点了，只是一段深刻的记忆罢了，我有信心会在退休之前抓住那个恶人，我也知道急不来，但我不曾放弃。”
    大刘在那边大声喊：“领导，有发现！”
    “果然在路边发现了新鲜的车辙，不过痕迹并不清晰，不知道技术婷能不能锁定车型。”
    “希望我们的推理得到的物证能帮我们抓凶手提供一点线索。”
    “一定会，看，这是什么？”
    虽然车辙不太清晰，但是在车辙的凹槽里面有些白色粉末，希望对破案会有很大帮助。
    ()

第123章 尸检
    小磊按师父安排将7号楼的所有楼道都走了一遍，尤其是小林家附近，没有看见滴落的血迹或是可疑的脚印。
    看来凶手还真不是住在吉祥小区，至少不是住在7号楼，可为什么凶手会要在小林家楼前杀死她呢？是事先就知道她住这呢？还是有计划的，看她快进家门了，赶紧实行杀人计划呢？
    这个问题恐怕要等将来抓住凶手后，才能揭示心中的疑问了，小磊不禁笑了笑。
    警队，法医室。
    “死者头骨完整无外伤。面部着地有轻微擦伤。除此之外身体没有明显伤痕。
    唯一一处刀伤也是致命一刀来自于脖子的右侧，由背部一侧进刀，划向面部方向。伤口长度4cm，深度达3cm。进刀处略深，这符合一般的伤口规则。
    凶手瞬间划破了右颈总动脉，血液喷射如柱，死者的上衣也全部被鲜血浸透，凶手的衣服上一定有大范围的喷射性血迹。
    整个犯案过程在几秒内完成，毫不拖泥带水，直奔性命，不给死者喘息之机。
    颈总动脉离断，即使是身在医院，抢救也要及时，各部门配合好，还要备好充足的血浆，否则患者很难存活。”
    “邓姐，你的意思是凶手和死者有着血海深仇，根本不给回旋余地，让小林必死无疑？”
    “没错，而且我估计凶手是个心理素质极强，又对人体解剖位置略懂一二的男性。”
    “那岂不是医生？或者是外科医生？”
    “我不敢确定，但是进刀简直是太准了，不偏不倚，这个位置和力度是最省时和高效的结合。
    宽度再长一点的话，势必会耽误时间，而且深度也会受影响，如果被害人有机会喊出救命，这么近的距离有居民来帮忙，伤口深度再不够那么很可能最后她的命可以保住。”
    “所以说他一定懂医，至少是对颈总动脉的走形和位置非常了解。”
    “可以这么说。”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深的刀口，死者根本没有力气和凶手纠缠，甚至没机会看清他是谁。
    指甲果然很干净，恐怕是连捂住伤口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然至少手掌上会有自己的血，可是现在什么也没有。”
    “难道她就没做一点挣扎吗？”
    “当然有，我说她的指甲没有嫌疑人皮屑，手掌没染上血，不等于她没试图自救。
    她的手背上有细密的血点，应该是被凶手割伤后下意识地上手去捂，可是大量鲜血瞬间喷了出来，她马上就没了力气，还没等手触碰到伤口。”
    “邓姐，我们是不是要收拾解剖台了？”
    “奥，你走吧，我收拾就好。我是想再看看伤口，希望能给张队他们多一点的帮助。”
    “邓姐，那我也不走了，我不着急的。跟着你还能学到知识，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
    “真是好孩子。那好，伤口倒模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
    倒模拿在手里，的确如邓姐猜的那样，凶手从事和医有关的职业，匕首是一把大号手术刀。
    “邓姐，你猜的果然没错，倒模显示凶器是把大号手术刀，看来凶手更倾向于外科大夫。”
    “还有更加有利的证据，看这里，伤口的边缘。”邓姐指向死者脖子处的伤痕，示意阿杰仔细观察。
    “邓姐，这伤口怎么了，整齐又深，没别的啊！”阿杰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自知没有回答出邓姐想要的答案。
    “看你的样子，和我刚毕业那会儿一样可爱。”邓姐禁不住笑。
    “邓姐，你不会怪我啊？你明确地指给我，我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对不起啊！”
    “我怎么会怪你呢，没有不会的学生，只有不到位的老师，你没会，说明我没教过你啊，所以你的本本和笔准备好了吗？我可只说一遍啊！”
    “奥，好的，邓姐你再等我一下。”阿杰马上去自己书桌里拿出解剖笔记本并仔细地写上日期和案子名称。
    “正常伤口在发生的瞬间会产生一系列的生理反应，白细胞血小板趋向性聚集啊，纤维蛋白原被激活为纤维蛋白之类的，用以止血堵住伤口。在伤口的边缘会有褶皱和聚集现象，虽然死者短时间内死亡，但是毕竟在中刀的一瞬间她还没死，那么伤口就不应该这么整齐。
    刚才，倒模出凶器是外科的手术刀，我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凶手应该是用了外科的局部麻醉药，阻断正常的凝血反应，为救不活她，添一分胜算。”
    “因为用了麻醉药，阻断生理反应带来的肌肉牵拉，所以伤口的边缘才如此整齐，你这么一说，果然是和以前别的尸体上的伤口不太一样。
    又是位置手法精准，又是手术刀，又是麻醉药，看来凶手是外科大夫的概率是越来越大了。
    可是凶手为什么会用麻醉药呢？难道只是为了让她多流一点血吗？可是伤口那么深，理论上她根本救不活了。而且注射麻醉药，不是也无形中增加作案时间啊！”
    “这个很难说，我在尸体上并没有发现有注射过的针孔，他可能是在刀面上蘸了麻醉药。
    的确如你所说，麻醉药的作用在这么深的伤口存在下，显得微不足道，至于真正的使用原因就要交给张队他们解决了。”
    “好了，解剖就这样了，我去打报告，麻烦你帮我处理解剖台。”
    “等等，邓姐，我想替张队问一个他一定会问的问题。”
    “既然都说了张队一定会问，那么我早晚都要回答喽。”
    “凶手和死者到底认不认识？”
    “你怎么也学着张队关心上这种问题了呢？
    从解剖的角度上讲，没有证据证明凶手和死者认识。
    死者右颈中刀，趴在地上。
    失血过多休克而死，一切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破绽。
    不过以这种恨的程度来说，不是血海深仇怎么会下此毒手，即使不很熟也一定是以某种方式结识过。
    不然报复社会，或是临时起意的案子没见过下手这么狠的。而且这个案子的凶手更像是早有准备，才能不给死者任何生还的可能。或者像我们推测的那样是个外科医生。”
    ()

第124章 鉴证
    “邓姐，解剖台我冲洗干净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去会议室？”
    “我的报告还有一点，别着急，技术婷一定在我们后面。”这次换做邓姐自信地笑。
    鉴定科。
    “婷姐，要我做什么，你就直说，我总是觉得你特别辛苦。每当你很忙，我又帮不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小王，不要心急。我们鉴定呢，做的是法证方面的工作，和解剖差不多，法医是从尸体上找线索，我们是从尸体以外的环境找线索，两方面的证据加在一起，警方才能得出破案方向。
    如果我们某个环节出错了，给了错误的结论，轻者会干扰侦查方向，严重的话，会抓错人，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所以我们一定要对每个证物都认真对待，验就验透，有疑问的就动手查证，千万不能置之不理。
    记得我们手里的每份报告都是要经得起推敲的。”
    “我明白了，婷姐，我一定和你好好学。”
    “好，我们接下来就看看这个在案发现场附近路边采到的车辙印。”
    小王把照片拿过来，手里还拿来个证物瓶，里面是车辙处的掺杂白色粉末的泥沙。
    “太棒了，小王，我考验你的就是你是否有整体性思维，一个证物有时会有多方面的信息，比如像这次的车辙照片还有实物泥沙。两者要结合着看，才能不片面，又好又快地完成检验工作。你做的就很好。”
    “谢谢婷姐。”
    “不必谢我，你的表现都在我眼里，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这个案子，这样，我听你指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啊？婷姐，别啊，我一个人哪行啊！”
    “没啥不行的，你做着，我看着，错了的话我就给你指出来，不怕。”
    “那好吧，我试试。”
    首先小王把车辙图片扫描进电脑，由于凹槽不是很清晰，电脑并没有锁定成功。于是小王又把特征部位做放大处理重新扫描，虽然没有唯一车型，但是电脑给出来几种可能，这也是很大的收获，说明没白忙。
    接下来就是分离泥沙和白色粉末，平时总是和婷姐一起干活，自己也做过几次，这次就是常规分离提纯并不难。没多会儿小王就得出了结论：有机高分子化合物天然树脂，松香、大漆、桐油、亚麻油、甲醛。
    “婷姐，这白色粉末应该是油漆。”
    “不错，的确是油漆，准确意义上来讲应该叫环保型油漆。因为它的VOC含量特别低。一般这种油漆会用在学校或是医院一类的基础设施。”
    “婷姐，你真厉害。”
    “哪里，我也是之前验过油漆，查过书，才知道这么多。你下次再遇到油漆的案子也一定能张口就来。那么小王接下来想验什么呢？”
    “验染血的麻线手套吧，如果能从中提取到嫌疑人的DNA，那么就可以拿来比对了。”
    好在后来扔的垃圾并没有污染到从垃圾桶捡来的麻线手套，不然血迹一旦被污染，不能拿来当证物，那么很可能会令凶手逍遥法外。
    经过化验，手套上的血正是死者小林的血迹。而由于麻线手套粗糙，里层果然找到了嫌疑人的皮屑，并成功提取到了DNA。
    这次无论嫌疑人怎么狡辩，只要找到他，用DNA拿来比对，再多的狡辩也是徒劳。
    接下来该验染血的蝴蝶了，首先还是提取血迹，是人血，DNA比对和死者一致。
    这是一枚纸质徽章，小王利用了纸张的层析原理，成功地将血和蝴蝶徽章剥离开来。
    上网搜索蝴蝶徽章，并没有想要的结果，看来不是代表什么大组织的，空欢喜了一场。
    等等，蝴蝶右下角好像有点模糊，天啊，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一枚血手印。虽然利用纸的层析成功地剥离开了浸在徽章里的血，但由于这个血手印是凶手在杀了死者后，溅出的血染到了手套上，之后戴着手套再去拿徽章，血手印印在了徽章表面，并不是随着血液流动被带到了徽章的内部，这也是为什么血手印没有在层析时被剥离掉的原因。
    与之前找到的染血手套进行对比，果然比对成功，这枚血手印是手套的大拇指留下的。
    最后是化验死者指甲里的成分，肉眼看很干净，没有皮屑血迹，经过检测只得到甘油，维E，果酸也就是常规护肤品的成分，毋庸置疑死者擦了护手霜。
    车辙不清晰，不等于鞋印也不清晰，在尸体旁提取到了三组不同方向的鞋印。凶手知道戴手套，但是脚上却很难顾及得到。只要他到过现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所有证物都检测完毕，技术婷很满意地签字。
    “婷姐，对不起，起初我还错误地认为你信不过我，不想让我参与呢。”
    “哪有老师会不信任自己的学生的呢，以后无论大案小情，我们都一起面对，用我们的智慧，找出案发现场的真相，帮张队他们把凶手找出来。”
    等技术婷和小王到会议室，邓姐似乎早就坐好了。奇怪，今天既然没有茉莉花的味道，难道邓姐没泡茶？技术婷正纳闷儿，果然邓姐喝了口水后，奶茶渍挂到了嘴角。
    话说邓姐没泡茶倒也罢了，连张队都好久不在会议室抽烟了，今天怎么也把这事儿捡起来了，浓浓的烟味弥漫整个会议室，看来抽了有一阵儿了，还好有铁观音的香味，不然让人如何是好。
    纵然有意见也不敢这时候提啊，谁知道领导今天是啥心情，稍不留神惹火上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了，大家都到了，二林有个笔录晚一会儿到，咱们边说边等，还是从邓法医开始吧。”
    “好的，死者面部着地有轻微擦伤外，全身没明显伤痕。
    唯一一刀也是致命一刀来自于右颈总动脉的横贯伤。
    凶手毫不犹豫，无论是力道还是位置都恰到好处，不拖泥带水，而且从伤口处检测出麻药成分，高度怀疑凶手是外科医生。”
    ()

第125章 案情分析
    “就像你说的，既然已经一刀毙命了，为什么还要扎麻药呢，岂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
    “不是注射麻药，我没发现针孔儿，有可能是凶手将麻药蘸在了手术刀上，至于为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凶器是手术刀吗？”
    “不错，倒模出来是大号手术刀。”
    “看来凶手真的指向外科医生了。”
    “邓姐，法医方面还有别的要说吗？”
    “暂时没有了张队。补充一点死者的手背有细密的血点，应该是有试图捂住伤口，可是大量动脉血涌出，还没来得及触碰就没了力气。”
    “好，那么接下来技术婷做介绍，鉴证方面都有哪些证物。”
    “这个案子的物证是小王一手验的，我呢只是在一旁监督，所有的结论都没有问题，我已经签好字了，请领导放心。那么是不是就由小王介绍呢？”
    小王在一旁不停摇头，技术婷则一直鼓励性地使眼色。
    “好啊，既然技术婷都说了，那我们欢迎小王来给我们说一下现在提取到的证物。”
    被逼到这个份上，小王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了，全队人还等着听呢，难道让大家看自己扭扭捏捏不成，破案要紧。
    “邓姐送过来的指甲里没有嫌疑人皮屑或是血迹，只有护手霜的成分。
    在垃圾桶里找到的染血麻线手套经化验，血迹是死者的，在手套内测也找到了嫌疑人皮屑，顺利提取到了DNA。
    尸体附近共提取到了三组方向不同的脚印，很清晰，日后会对嫌疑人比对起到一定作用。
    在路边提取到的照片车辙印扫描入电脑后，由于凹槽不够清晰，电脑分析有三种可能的车型，三菱，桑塔纳还有一款凌志的越野车，当然这都是原场车胎，不排除凶手中途换胎。
    在车轮印泥沙中混杂的白色粉末经化验是油漆，还是环保型油漆，最近几年开始提倡，不过由于价格昂贵，多用在家庭装修，公共场合就以医院和学校为多。这点就和邓姐推测的凶手身份是外科医生不谋而合。
    当然了，我只是按照婷姐的要求做好鉴定工作，至于对凶手的猜测还是由张队来找答案吧。”
    “哈哈，小王，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集思广益，我们欢迎不同角度的思路。”
    “我就这么点想法都说了，千万不要干扰到大家破案的方向就好！”
    “当然不会，大家不要藏着掖着，破案是要靠多方面配合才能完成的，法医给出死亡原因和时间，技术鉴定就要给出各种物证支持，一个也不能少，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环，才能发现破绽，找到突破口。
    对了，邓姐，我看你这报告上写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
    “是啊，怎么了张队，我好像是介绍时忘说了，对不起啊！”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这个小林半夜三点出去干嘛呢？谁又会大半夜地跟踪她直到知道家门口把她杀了？”
    “也是，这就更说明了凶手对死者恨之入骨。”
    “小王还有要补充的吗？”
    “有，案发现场的血泊里找到了一只纸质的蝴蝶徽章。从死者身上流出的血把蝴蝶染红了。分离出蝴蝶上浸透的血后，徽章上有一枚血手印，和麻线手套的拇指吻合，说明是凶手杀完人，用染血的手套刻意将徽章放到了现场，而不是别人遗落的。
    是死者的就更说不通，因为这个蝴蝶徽章没有任何功能，死者没有必要把她抓在手上。
    既然是凶手放的，那么按以往案子的经验来说，一定是要传达某种意图。”小王忽然间发现自己又误入破案模式，不好意思地摇头，示意要说的都说完了。
    “好了，二林也回来了，那么接下来还是请二林给我们介绍一下外围情况。”
    “好的，那就从我刚回来的王家村说起。报案人声称死者生前因为有一段时间照顾母亲，和丈夫产生了不小的矛盾。
    于是我就去小林的老家，也就是离江城不远的王家村走了一趟。小林结婚前都是住在这里，和她妈妈住在一起。后来结婚了，就嫁到了江城市里，她妈妈也一个人搬到了小林现在住的地方吉祥小区。
    据村里人说小林有一要好的男朋友，因为家里穷，被小林妈妈拆散了。后来小林结婚他还在典礼上大闹一场，扬言不会坐视不管。”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东方医院外科大夫。”
    “这个倒是和我们推测的凶手职业相符合。不过似乎有点儿牵强，小林结婚有几年了，他为什么不早点动手。而且最说不通的是他恨的是小林母亲，即使要杀人也不应该选择小林啊。”
    “因爱生恨，也在情理之中。也许他看见现在小林和老公恩爱如初心里不平衡，于是一念之差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们把他当成一个重点嫌疑人来查，下面再说说别的调查对象。”
    “由于案发时间比较早，并没有居民发现有什么不妥，更别提看见可疑人物了。
    小林的同学还有朋友那里也没有听说她和什么人有过结，眼下她之前的男朋友是唯一有嫌疑的。
    另外在走访时我对蝴蝶特别问过，但是没人见过这枚蝴蝶徽章，也没听说小林和蝴蝶有什么关系。”
    “凶手一刀毙命，对小林的愁恨可想而知，但眼下除了前男友，似乎她的身边没有这样一个像凶手的人。
    要么就是凶手隐藏太深，要么就是他并不是她身边的人，或许大家对他并不了解，不知道小林和他有仇，以至于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他。”
    “虽然我们现在有凶手的DNA，又有鞋印，甚至知道有可能开什么车，但似乎还是无从下手。因为我们根本想不到他是谁，这些东西都用不上。”
    “只有再深入调查小林的社会关系了，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另外报案大婶说，小林老公头晚应该在单位值班，这点小磊再核实一下。”
    ()

第126章 排查
    岳阳建筑公司。
    “你是小林的老公？”
    “是的，叫我秦科吧。”
    “秦科，很抱歉，这个时候我们还来问话。但坦白地说，我们必须先排除你的嫌疑。听说昨晚你在公司值班？”
    “这没什么，我的确昨晚值夜班。”
    “有人能证明吗？你是否一整晚都没出去过？”
    “和我一起的还有值班大爷，他能证明我一晚上都和他在一起，没出去过。”
    “好的，我们稍后会去核实的。”
    “就你所知小林有没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没觉得啊，她平时有什么都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儿我没理由不知道。”
    “那小林有没有和你说过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儿？”
    “不记得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凶手一刀毙命，就是奔着你老婆的命来的，你难道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警官，我真没觉得有什么，不然我怎么会放任不管呢？我们的夫妻感情一向很好。”
    “也未必吧，几年前，小林母亲还活着那会儿，你总和她吵架，就因为她总把时间花在照顾母亲身上。”仗着自己有点儿臭钱，工作还不错，就看不惯对方照顾老人的男人，小磊自然是看不惯，不是凶手也看他不爽。
    “警官，你有所不知，夫妻两人的事儿哪是一天半天能说的清楚呢。我当然不是不让小林照顾她妈，这其中还有你所不知道的隐情。”
    不想听秦科自圆其说地演戏也好，为自己解释也罢，小磊提前结束了对他的问话。找到了昨晚和他一起值夜班的大爷，证实他一夜没出去，既然排除了嫌疑，小磊也就懒得再管他几年前到底为啥和妻子吵架了。
    东方医院外科。
    “你是小林的前男友小杰吧？”
    “不错，是我。”小杰显然没从失去小林的痛苦中缓过劲儿来，真爱不说谎。大刘的心里已经不把他当作嫌疑人了。
    但是常规的问话还是必不可少。
    “昨晚凌晨三点，你在哪？做什么？”
    “我在医院，有台手术，我从前半夜九点一直做到早晨五点。还是从电视新闻上知道小林被杀的事。”大刘并没有连着发问，这倒令小杰感到奇怪。
    “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杀了小林？我不会杀她的，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杀她呢！”小杰显得很激动。
    “没有，至少我不怀疑你。稍后我会核查你说的手术，你的嫌疑就会被排除了。”
    “谢谢你。”
    “能和我说说，你和小林的事儿吗？你和她相恋那么久，一定很了解对方，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线索，或许对抓住杀小林的凶手有帮助。”
    “要么，先排除我的嫌疑吧，也好能彼此敞开心扉，消除你的顾虑。”
    “好啊！”大刘不禁笑笑。和小杰来到手术室，查看了手术记录，的确如对方说的那样，凌晨五点才出手术室，视频也有清晰地显示，小杰的嫌疑被排除了。
    “从哪说起呢？”
    “就从你和小林的相识说起吧。”两人坐下来，不慌不忙，聊起心爱的姑娘，下夜班也不觉得辛劳。
    “我们是一个村的嘛，从小一起长大，但家里不挨着，不是很熟。后来高中的时候一个班，就越来越了解了。
    慢慢地发现自己爱上了小林，我就鼓起勇气表白，大学时我们就开始谈恋爱，做过所有情侣做过的美好事情。曾经以为会这么一直幸福地走下去，结婚生子。”
    “后来呢，怎么就分手了？”
    “你们应该查到了，我们家没钱买房子，供我上大学已经是拿出了全部积蓄，还哪有钱买婚房呢？”
    “小林的妈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同意你们结婚？”
    “不错，做父母的哪有一个不希望子女有一个稳定的倚靠的，没有房子就注定要跟我受苦，她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不怨她。”
    “可是我们掌握的资料是小林和秦科的婚礼上，你去大闹，有这回事吗？”
    “不错，虽然已经接受了和她分手的事实，也知道她处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但是一想到她们要结婚了，我的心就很痛，即使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去表明我的心意，让秦科知道要珍惜小林也算目的达到了。”
    “秦科这个人怎么样？”
    “我不是很了解，听说他工作不错，在建筑公司上班。”
    “我不是说这些，对他这个人你了解吗？他们的感情生活你知道多少？”
    “我当然不知道，都分手了，小林也结婚了，我还不至于讨人厌到这种地步，干涉人家的生活吧。
    你们不是怀疑秦科杀了小林吧？这个畜生，小林要是他杀的，我让他去陪葬！”小杰说着愤怒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不要激动，我们手上掌握有凶手的犯罪证据，小林是被用手术刀一刀毙命，但是目前还没有明确的嫌疑人。”
    “所以你们想到了我在医院工作，又是外科医生，所以就还疑我杀了小林。”
    “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我没有怪罪的意思，我有作案条件，但是我没有作案动机啊。”
    “我们现在就是没有找到这个有作案动机的人，所有人都说不知道小林与什么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对了，和小林相处那么久，你知不知道小林喜不喜欢蝴蝶？”
    “蝴蝶？”
    “在案发现场附近，我们发现一枚蝴蝶徽章，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没准和案子有关。”
    “小林倒是很喜欢花花草草，一有机会她会约我去公园啊，草地散步，或是爬爬山之类的，但是我对蝴蝶倒是没有特殊的记忆。”
    “能不能是她加入了什么蝴蝶协会呢？”
    “蝴蝶协会？我没听说，至少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你们可以去问问小林同事或者是秦科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好的，今天就问到这，如果想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记得联系我们。”
    “我会的，如果有线索，或是抓到了杀小林的凶手，还麻烦你们告诉我一声，虽然不能娶她，但我也希望能在真相大白时到墓上拜祭一下。”
    ()

第127章 生宣
    队里的同志得知小磊和大刘回来都是一副等待听好消息的样子，没曾想两人都是无功而返，毫无收获。看来这个隐藏在小林背后的人躲到太深。连老公和前男友都一无所知，张队思忖着这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结识的小林呢？为什么大家都对此人毫无防备，要么就是凶手认为的愁不是大众常规印象中的大仇，要么就是连死者小林也不太清楚自己得罪了这么个人，只有凶手自己把仇恨埋在心里，慢慢地生根，有一个合适的契机，就结出了仇恨的果子，当然如果不是了解两人因何结仇，即使是契机来了，也是绝对理解不了。张队觉得很有可能是后者。
    “张队，为啥连枕边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要杀了自己的妻子？是平时小林没和他说起呢，还是事发突然，谁也预料不到呢？”
    “我觉得还是连死者自己恐怕也没想到会有杀身之祸。否则她即使不和老公说，秦科也会多少透露点儿有谁能是凶手的可能性。
    别忘了，邓法医说死者的脸上有种说不好的恐惧。”
    “你是说小林看见了凶手后，直到死也不理解为什么会被杀？”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我们还怎么查吖！死者已去，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活着的都对此事一概不知。”
    “不是还有蝴蝶呢嘛，这是凶手留下的标记，不管它预示着什么，或是只是泄愤也好，我们也要查它个底儿掉，为什么没放叶子，没放花，偏偏是蝴蝶呢！”
    “张队，如果这是凶手的个人喜好，和死者无关，那我们岂不是走偏了？”
    “那也比原地踏步强。”
    “既然张队这么说，我们只管查就是了。
    对了，这个前男友的身份就没人质疑吗？别忘了邓法医给出的嫌疑人职业很可能是外科医生，而小杰正中下怀，就没有人想想吗？会不会也太巧了一点！”
    “我也觉得太巧，于是还刻意派人查，结果一起手术的两名护士都给阿杰作证，整个手术期间他没离开半步，甚至是去卫生间都没有，再结合大刘的监控，阿杰不会是凶手。”
    “唯一怀疑的对象也排除了，看来我们不查蝴蝶也没啥好查的了。”
    “不要带有压力做事嘛，你想想这是凶手给我们留下了一只蝴蝶，如果啥也没留下呢，想查都没有方向。”
    “好吧，领导，你说我们怎么查，给个大致思路吧。”
    “你们是自由的，想怎么查都行，这个问题上我就不做限制了。”
    张队如是说，小磊在一旁小声嘀咕：“还不做限制了，恐怕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吧，百度上就是节肢动物门，昆虫纲……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大刘一旁直摇头，不停地想要笑还不敢笑。等张队进办公室了，大刘这才放开了嗓子：“小磊，看把你憋屈的。”
    “可不是嘛，一只蝴蝶一点儿线索也没有，让人怎么查吖！”
    “张队说的没错，蝴蝶是凶手留下的，即使什么也查不到，至少在凶手眼中它和死者的死有联系。
    所以我们只有努力，把这个联系找出来。
    小磊，你以为你小声嘀咕领导听不见啊，他是装听不见，不然他怕你没面子。一个刑警不该有这种抱怨，案子是人破的，都那么简单，还要我们警察干嘛。”
    “啊，张队听见啦？”
    “不骗你，他像你这么大时比你还鬼呢，你一张嘴他恨不得都能知道你要说啥。好了，咱们干活儿吧。”
    虽然与小林熟识的人都对蝴蝶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查起来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但是还不是一点儿可查之处也没有。胖子准备从徽章的材质入手，看看能不能追踪溯源，找到突破口。
    鉴定科。
    “这枚徽章的纸吸水性极强，是一般纸板的三倍。不是平常的文具用品店能找到的，应该是画廊的生宣压起来做的硬纸板。
    我听说很多画廊会把陈年的宣纸压制成纸板出售，你们沿着这条线找应该能有所发现。”
    “谢谢你婷姐，不过就我所知全市的画廊少说也得不下30个，走吧二林，我们这个下午有的忙了。”
    “别急啊，我知道你们的工作量大，所以呢，就随手查了一下纸张的铁含量，因为徽章的背景颜色发红。
    果然铁含量出奇的高，网上说是练山水画的新款纸，上个月才到货。希望能令你们少走一些弯路。”
    “婷姐，早说啊，你怎么那么好呢，我这一听忽然间豁然开朗。”
    “就嘴好，跟抹了蜜似的，贼甜。”
    经和厂家核实，进了这种纸的画廊，江城一共就两家，轩逸画廊和美心画苑。趁热打铁，说干就干。
    轩逸画廊。
    “老板，和你打听个事儿，你这是不是新进了一批山水画的宣纸？”
    “呀，二位是警官吧？”
    “何以见得？”
    “不然谁能知道这消息，一看两位就不是来买货的，若是同行不会说破，所以我感觉你们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老板好眼力，真是被你看对了。我们的确是警察。”
    “干我们服务行业的，看人必须准，不是吹牛，顾客一进门不用张嘴，我就能看出来他买不买货，想买什么价位的，没这么点儿能耐这么多竞争对手，都干不下去。
    不说没用的了，我是新进了一批生宣，一个老主顾催促我挺长时间了，这不前脚刚拿走。”
    “前脚刚走？他是做什么的？”
    “教山水画的，咱俩合作得有年头了，不然我也不能费这么大劲订这批货，我还有别的生宣没卖完呢。”
    “顺便问一下，美心画苑怎么走？”
    “不远，拐过去就到了，两位还想问点什么？”
    “奥，不用了，谢谢你老板，已经问完了。”
    老板瞪大眼，一脸茫然。
    小磊出门就要拐，二林试探性地逗他，“咱们不去查买宣纸的顾客啦？”
    “二林哥，你别逗我了，老板都说了，画纸刚取走，案子凌晨就发生了，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嗯，还行，脑子够快。”
    ()

第128章 再发凶案
    美心画苑。
    屋里就一个人，古香古色的，老板起的名字也很用心，的确来过的人都会觉得心里美美哒。
    这个穿的偏古朴的姑娘应该就是老板了。小姑娘，见有客人来也并未见慌张，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里侍弄的花草。
    在得知二林和小磊所为何事而来时，她表现出来的是异乎寻常的冷静：“生宣上周刚到货，是新款，所以就进了一些。画山水的在这种宣纸上会显得更加有厚重感，别的画就用不到。所以才卖出去两份。”
    “记得是什么人吗？”
    “都是小学生，学山水国画的。”
    “冒昧地问一句，你的腿？”二林见有东西落在地上，她不是蹲下去捡，而是费力地坐在椅子上用手够，就觉得哪里不对。
    “一次外伤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我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老板说着，眼里闪着泪光。
    回去的路上，“二林，线索视乎又断了，现在没可疑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算了，先回去吧。”
    两人刚到警队，还没等说明调查情况，警铃响了起来。
    “快，崂山小区，有人报警。”
    警队赶到时，尸僵才刚刚出现。崂山小区距警队车程10分钟，难道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半个钟头。远处的急救人员刚刚收拾器械。
    还以为邓法医没到呢，原来是在一旁整理尸检箱，说明已经初检结束了，还不赶紧上前问问。
    “邓姐，怎么样，死者刚死不久？”
    “不错，120刚才还在急救，不过显然没能挽回他的性命。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尸僵，死亡时间应该是在20分钟左右。”
    “又是颈总动脉破裂出血？”
    “是的，初步判断死于动脉破裂导致的休克。至于匕首我现在还没法确定地答复你，等我报告吧。”
    “好的，辛苦你了。”
    现场是一个开放式小区，没有监控。案发时间又正赶上中午。很多人在家午休，不过一个刚下夜班回来的大爷似乎看见了一个背影，匆匆地从另外一个门出去了。
    二林正在一旁给他做笔录。
    “大爷听同事说你可能看见了嫌疑人的背影？”
    “是不是嫌疑人我不知道，不过，那个人行色匆匆，很慌张地从这条路跑开了，多半是凶手吧，不然就这么一条路，他不会看不见倒地的死者。”
    “能说说那个人的特征吗？”
    “我想想，各子大概比我高半头，差不多一米八，短头，看不见戴不戴眼镜，穿了一套蓝色运动服。”
    “那他走路有没有什么特点？比如说外八字啊，走路摇晃啊？如果再看见他，你能不能认出来？”
    “特点倒是没有，不过……”大爷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怎么了大爷，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就觉得这个背影特别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应该不会，可能是我眼花了。”
    “那好吧，你要是想起来了，就通知我们，我们可以把嫌疑人找来让你认背影。不要小瞧背影，虽然没见到是谁，但是在法庭上还是有说服力的。”
    崂山小区的四周有拦车的柱子，机动车是进不来的。所以也就不能像小林的案子那样找到车辙去比对。
    也许是死者是男性，也许是他事先觉查出了异样发现了凶手，现场的血迹没有第上个案子血迹那么整洁，这个现场血迹斑斑，有喷溅的，滴落的，还有自然流趟出来的，死者身上有大片印染的血迹，相信是和凶手发生过激烈搏斗。从地上凌乱的鞋印不难看出，这次案子凶手并不像上次那么顺利，不知道技术婷会不会在之后的鉴定过程中从死者指甲里验出凶手DNA，这样就可以和第一个案子有个比对，如果是同一凶手可以并案调查。
    警队。
    经过法医和鉴定的共同努力，很快法医报告和鉴定报告做好了。张队趁热打铁，集合大家伙搞第二次的案情分析。
    还是熟悉的铁观音和茉莉花味交相辉映。张队点着烟卷，烟气一点点廖绕开来。
    “死者男性，死亡时间中午12点，死因是锐器划破颈动脉，失血过多致死，。
    死者指甲里有皮屑，应该是和凶手在挣扎时抓伤了对方，胳膊上也有抵御伤，虽然伤口倒模结果显示同上一个案子的凶器同为大号手术刀，也找到了麻醉药残留，但是伤口没有上个案子整齐，应该是凶手的行凶过程受到了干预。”
    “死者的指甲里如邓姐所说找到了嫌疑人的皮屑验DNA和第一个案子的凶手相同，但是在现场没有找到血手套，如果凶手还像上次戴了手套作案，那么很可能他的脸有被抓伤。
    另外指甲里有蓝色衣物纤维，目击者说看到的背影也是穿了蓝色的运动服，很可能他看见的是凶手。
    还有鞋印和第一个案子现场采到的鞋印也比对成功。可以肯定两个案子是一个凶手所为。
    最后是特征性的蝴蝶，在尸体附近有找到同样的蝴蝶，无论是图案还是纸张都和第一个案子如出一辙，应该是同一批影印的。现在很多家庭自己就有打印机，不排除凶手自己在家绘制的蝴蝶徽章。
    我拿徽章的墨迹到油墨厂去进行比对，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型号的墨是他们三年前产的，规格很小，即使是最小的复印社也不会有存货，所以凶手在家自行复印的概率非常高。而且两次现场发现的徽章略微扭曲的边缘刚好重合，说明是在一块纸板上挨着的两个蝴蝶，别拆开的。”
    “死者王刚的生活背景简单，毕业就到移动公司工作，朝九晚五，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没与任何人结仇。
    王刚和前一个死者小林的生活没有交集，两人工作单位不同，家庭住址不同，朋友间也并不认识，基本上没有找到任何共同点。
    而且对他的同事包括朋友都进行了询问，没有人听说过蝴蝶的事情，也不知道死者王刚和蝴蝶有什么关系。”
    这两名死者到底有什么共同点呢？他们是都和蝴蝶有关吗？为什么凶手会杀完人放枚蝴蝶徽章呢？
    ()

第129章 背影
    “张队，王刚的案子，看见嫌疑人背影的大爷说一定要见你，我说你在开会，他说有急事汇报，等开完会他再走。”
    “就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是的，张队。”
    “那还说什么废话，让他进来！”
    “现在？”
    “就现在，马上。”
    大爷被值班同事带进了会议室，见大家都不说话地看着自己，有点儿不知所措。
    “大爷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没事儿，你若是想起来什么，你就直说，即使错了我们也欢迎，绝不会怪你。”张队心想大爷这么费劲地来到警队，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和案子有关的事。
    “不管了，如果是说错了我宁愿道歉，我也不想放过凶手。
    今天我一个朋友在外科住院，我就拿点儿水果去拜访，在走廊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就是你在案发现场看到的蓝色运动服背影？”
    “没错，当天我就觉得特别眼熟，今天去外科，我离远看见崔健在走廊里走，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就是我看到的背影。”
    “你是说这个背影你认识，叫崔健？”
    “是的，他也是东方医院的外科大夫，又总在我们楼的院里停车上楼，所以经常见也不足为奇，自然觉得背影熟悉。”
    “你在东方医院上班？”
    “是的，我在收款处上班。”
    东方医院。
    “大刘，想不到我们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来了。”
    “可不，刚开始怀疑阿杰是凶手，排除嫌疑后又回到原点，想不到凶手竟然是和阿杰一科的医生。”
    “也不见得吧，万一大爷看错了呢。”
    “肯定没错，我在院里看见了一辆十多年的三菱车，款式和电脑提供的嫌疑车型一模一样。”
    “你挺贼吖，去趟人事科竟然捎带脚地把车都检查了。”
    “这不是当刑警的职业病嘛。”
    人事科。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
    “你好，我们领导已经来过电话了，让我全力配合你们工作。”
    “那就太感谢了，我们想查一下外科崔健的档案。”
    “在这里。”小姑娘把一个档案袋儿递给大刘。
    崔健，医科大学毕业后，就在东方医院工作，算起来已经四年了。这四年里他念了脱产的研究生，又考了主治医师，一切看起来都按部就班。
    在竞赛一栏里有内容：崔健在江城市颈部外伤技能大赛中获得一等奖。看来他对于颈部的解剖结构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具备作案的硬性条件。
    可是动机呢？
    等等，家庭成员这里好像有点儿不对。
    “小磊，你记不记得有新款生宣的两家画苑？”
    “记得啊，怎么了？”小磊凑过来看大刘手里的档案。
    “韩美心！有家画苑就叫美心画苑。会不会就是他老婆开的那家呢？”
    “如果果真是韩美心开的美心画苑，那么崔健到店上拿落生宣纸简直再普通不过了。”
    “徽章材质的问题解决了。可是蝴蝶徽章的含义在哪儿呢？为什么他会因为蝴蝶杀人呢？小林和王刚的死又和蝴蝶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倘若崔健真是杀人凶手，那么他的动机多半是源于他的老婆。
    我记得美心画苑的老板腿有残疾，不能动，当二林问她怎么弄的时，她说因为一次外伤耽误了治疗导致的。”
    “如果是人为耽误了她的治疗，那么她的老公因此怀恨在心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了。”
    “那么我们现在马上回局里，调出崔健和韩美心的档案，就真相大白了！”
    警队。
    “张队，我们查过了，崔健的妻子叫韩美心。”
    “韩美心？那两个卖生宣的画苑里有一个美心画苑，老板腿不能动的那个。会不会是一个人呢？”二林略有所思。
    “所以我们想去查查档案。”
    “如果美心画苑的老板就是韩美心，那么崔健很有可能因为妻子的腿疾报负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
    档案室。
    “你好，麻烦帮我调一下崔健的档案，这事身份证号。”
    “是不是又有案子啦！而且有嫌疑人了？”
    “哈哈，你真聪明。”
    “喏，这就是崔健的档案，第一页是他本人的，后面是他妻子韩美心的。”
    二林果断翻到第二页韩美心的照片，“小磊，回队。”
    警队。
    “档案显示韩美心就是美心画苑的老板，现在崔健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张队，我们要不要找崔健来提取DNA，和我们掌握的凶手的DNA做对比，就可以提审他了。”
    “等等，我们手上是有凶手的DNA，还有鞋印，甚至还有开车的车胎印。可是我们还有问题没解决。
    蝴蝶徽章是怎么回事，凶手两次在现场摆放蝴蝶徽章，究竟代表了什么？我们之前一直查的也是它，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领导说的没错，竟然知道了崔健妻子是美心画苑老板，腿不能动，我们之前也怀疑蝴蝶和报仇有关。
    韩美心说腿受了外伤，耽误了时机所以没医好，究竟是因为什么耽误的，因为谁延误的。崔健会不会为这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想知道这事儿简单啊，虽然她的腿不能动了，但毕竟当初进了医院，医院应该能有就诊记录，只要找到当时的医生，应该就能了解到具体情况了。”
    小磊和大刘于是挨家医院调查记录，还好终于在城北医院查到了韩美心的就诊记录。
    “还好你们来的及时，我们医院的电子档案是三年一更新，你们再晚来两天，就什么都查不到了。”一位老大夫如是说。
    “能找到当时的接诊医生吗？”
    “奥，真巧了，当时我在急诊倒夜班，那是我最后一个夜班，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那晚我刚处理了一名手外伤的患者，准备睡下，急诊铃响了，就是韩美心。
    她的膝盖被飞驰的汽车撞伤，需要马上手术，可惜医院规定不是要命的手术必须交齐费用才能做。
    所以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给她消肿，抗炎，等待她的家人把费用给她交上。”
    “他老公没来吗？”
    “来了，可惜已经晚了，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韩美心的腿就这样再也不能动了。”
    ()

第130章 真相
    “你是说她老公后来是拿了钱的，可是没用上，因为即使手术腿也不会站起来了？”
    “是的，小伙子痛苦地坐在地上，我看了都感到心碎。”
    “你知道他后来是从哪弄的钱吗。”
    “他说是去一个什么地方去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那么久。感觉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那个地方，你能回忆起来吗？”
    “他没说名字，不过我看他手里的袋子上面印了只蝴蝶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地方的袋子。”
    “你看是不是这样的一只蝴蝶？”小磊从手机里翻出了案子的照片。
    “图案倒是很相似，不过我看到的那只是红色的，你手机的这只没有颜色。”
    “谢谢你，我想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大刘拉着小磊往外跑。
    “怎么了，大刘，我都快被你拉散架了！”
    “刚才的医生说他当年接诊时看到的是红色蝴蝶，现在我们看到的没颜色了，之所以没颜色，是因为他想用死者的血把它染红。”
    “对啊，凶手用的是宣纸，吸水性极强的那种。”
    “崔健把宣纸做的徽章摆在尸体附近，他要他们血债血尝。”
    “蝴蝶的用意是找到了，可是还是不知道死者和美心的腿有什么关系，和蝴蝶又有什么关系。”
    “美心的腿被耽搁，那么死者小林和王刚是那两个耽搁她手术的人才说的通。”
    “对啊，按这个思路下去，他们当年早些时候一定也出过什么状况，或是也生病用钱之类的。”
    “用钱？对啊，小磊，我想到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说来听听。”
    “会不会是当初美心，小林和王刚都报名了一个组织，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基金会。有困难的时候呢，可以申请动用团队里的基金。
    而不巧的是，当崔健的老婆美心出车祸急于动手术，要用这比钱的时候，基金被之前出状况的小林和王刚用完了。
    于是即使后来筹够了这比手术费，也由于错过时机，美心再也站不起来了。”
    “大刘哥，你真行，听上去合情合理，即使不是这么回事，事情的大概应该也是这个思路。”
    “可是我们到哪查这个组织叫什么，怎么核实呢？”
    “找邓姐帮忙。”
    “就你鬼！”
    法医室。
    “邓姐，找你帮个忙。”
    “这孩子，都是为了案子，这么客气干嘛。”
    “你在给小林和王刚解剖时，有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伤口，或是做过手术的痕迹？”
    “咦！怎么这么问，他们右下腹都有几寸长的刀口，应该是做过阑尾炎手术。”
    “这就对了，能知道大致时间吗？”
    “得有三年吧。”
    “谢谢邓姐。”小磊像找到宝似的，大刘一个劲儿摇头，并让邓法医别见怪。
    “大刘哥，我们再挨个医院走一趟，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为他们做手术的医院，查明真相。”
    小磊和大刘在随后的调查过程中，终于找到了为小林和王刚做手术的城南医院。巧的是俩人都是在这家医院做的阑尾炎手术，时间是在美心出车祸的前一个月。
    城南医院。
    “你好，我们能知道小林和王刚是怎么付的手术费吗？”
    “怎么付费？难道你们是纪委的？他们的手术费是受贿来的？”医生一脸茫然。”
    “哈哈，哪里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刑警，在查一个杀人案。想了解两位的付费方式，是因为它是我们掌握案情的一个必要环节。”
    “两位警官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我的电脑上只能显示他们都是现金做的手术，至于具体的就无从知晓了。不过，你们可以问问急诊科，他们接诊，或许接诊记录上会有你们想知道的信息。”
    急诊科。
    “你好，我们能不能查一下三年前的接诊记录？”
    “你们是？”
    “奥，我们是市局的。”小磊亮出工作证。
    “好的，请稍等。”
    大约过了半分钟，小姑娘找好了。
    果然小林和王刚都是以腹痛为首诊症状来院的，是现金交的手术费，交款人处都是“正欣”基金。
    两人回到队里，在电脑上搜索了“正欣”基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苦苦查的蝴蝶会没有结果。
    原来一年前正欣基金换了老板，蝴蝶的标识也被换成了现在的玫瑰花，难怪大家一直都找不到。
    现在事情基本明朗了，可以请崔健到队里接受审查了。
    二林来电话，崔健正在做台手术，张队示意等手术结束了再把他带来警局。
    警局，审讯室。
    “崔健，奥不，我应该叫你崔医生，知道为什么我们把你带来吗？”
    “随便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小林和王刚你都认识吗？”
    “不认识。”
    “还嘴硬是吧，我们已经掌握了凶手的DNA，等我们的鉴定科验出你的DNA，比对成功，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就验出来再说吧。”崔健还是一心死扛到底。
    技术婷敲门并点头，递上了刚做好的鉴定报告。
    报告上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崔健是两起案子的凶手。DNA，脚印还有车辙完全符合，东方医院的外墙体刚刷不久的油漆也和之前小林尸体附近找到的车辙里的白色油漆一致。
    “崔健，这么多铁证面前，你还有什么说的？”
    “你们都验出来了，我无话可说。”
    “你是因为妻子的腿疾，动了杀机，想要小林和王刚的命吗？”
    “没错。”
    “我们查到他们当年动用了正欣基金做了阑尾炎手术，你的妻子韩美心是不是本来也要用这笔钱的？”
    说到正欣基金，崔健显得异常激动。“我们那会儿刚结婚不久，有一次美心突发车祸伤了腿，医生说要马上手术，可是我们没那么多钱。于是我就想起来之前有留过的一个基金电话，可是他们说之前给两个人交手术费，把钱用完了。等他们现把钱集齐，美心的腿已经不保了。”
    “就因为这样，你要杀了他们？”
    “本来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也打算一辈子做美心的脚，带她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上个月美心怀孕了，我开心极了，带她去城南医院检查。可是遗憾的是医生说由于长时间下身得不到运动，美心的身体恐怕很难承受怀胎十月如此辛苦的事情。让我们放弃这个孩子，待美心身体条件允许了再考虑。”
    ()

第131章 触电？
    “所以你们夫妻俩放弃了这个孩子？”
    “不然还能怎样，总不能让老婆冒险吧，于是我耐心地开导美心，好不容易说通了她去做流产。”崔健第一次在警方面前放纵落泪。
    “本以为美心释然了，可是她隔三差五地梦到孩子，我知道她永远也无法割舍对不得以放弃的这个孩子的想念。
    于是我不能坐视不管，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换了名字的曾经的正欣基金，想讨要个说法，也好知道当年是因为哪两个手术，害得美心再也不能站起来。
    当我知道小林和王刚是因为阑尾炎做的手术时，心里就好比十万斤炸药同时爆炸了一样。不是简单的气愤那么简单。
    阑尾炎而已，为什么要动用基金的钱，择期手术就好了嘛，也没有那么急，何况他们根本不是拿不出这比手术费，只是想占基金的便宜而已。
    因为他们的一己之私，葬送了我老婆的双腿，我必须要让罪恶之人承受惩罚。”
    “所以你调查好了小林和王刚的工作单位还有家庭住址，算好时间，准备动手要了她们的命。”
    “本来还有一个目标，正欣基金老板，可是算他命大半个月前出国了。”
    “和老板有什么关系？他最后不也帮忙凑钱了吗？”
    “那有什么用，手术已经来不及了。当然和他有关，当初说好的基金只对有紧急需要的人发放，阑尾炎而已，他不核查就轻易将钱给了出去，害得我老婆错过了手术时机，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阑尾炎急性发作是会死人的，亏你还是外科医生。”
    “我查了手术记录，他们的体征完全支持择期手术。”
    “杀小林的时候还算顺利，到了王刚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没错，王刚发现了近身的我，我们纠缠了起来，还因此险些被医院的同事发现。”
    “蝴蝶是怎么回事？”
    “正欣基金的标志是一只蝴蝶，我刻意去掉了颜色，放在尸体旁，就是要让生宣吸满他们的血，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你在刀上抹了麻醉药？”
    “是的，外科医生搞点儿手术用的麻醉药再简单不过了。”
    “你还知道自己是医生，你的手术刀应该是治病救人的，你却用你的专业知识害人，你玷污了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你不配从医。”
    “我每天拼了命治病救人，尽可能地给有需要的患者加做台手术，我想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我杀小林和王刚，因为他们该死。”
    “你杀了人，按中国的法律是要偿命的，你为老婆报仇，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她怎么生活，她将受尽别人的白眼，受尽生活的不易。”
    崔健闭口不言，他知道自从自己操刀杀人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注定会是无法回头的结局。只有老婆会让他觉得心痛不舍，自己为她报了仇，却再也不能与她一生相守。
    韩美心在审讯室的门口等着，听到了崔健做的一切，虽然杀了两个人，罪孽深重，但是在自己心里，他永远是那个最爱的丈夫。
    她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腿有病，老公就不会去杀人，两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而如今再也不能和他同眠共枕了。
    审讯室的门开了，崔健戴着重重地脚镣站在妻子的面前，两人都不说话，却都哭成泪人。
    就这样崔健一步步挪到了走廊的尽头，还是不忍心地说了句“保重，美心，对不起。”
    “不，老公，到哪我都是你老婆！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这是最简短的告别，没有纠缠不清地拉扯，没有撕心裂肺地表白，却是小梅最为动容的分手。
    “怎么小梅，又动感情啦？”二林在一旁边归拢档案，边调侃。
    “才没呢。”
    “我想也不至于，这都来警队这么久了，看惯了这么多生死离别，不说麻木了也该习惯了。”
    只有小梅自己知道，即使看的再多，她也一定会心痛，虽然杀人是死罪，但这离别的背后是懊悔，是铁打的真情流露，是对自己爱的人一颗颗滚烫的心。
    错就错在，心生罪念的那一刻，他想的是自己，如果能想想自己要杀的人，想想他的家人，深爱他的人，或许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但世间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重来，虽然同情，也是无可奈何。
    破了案子就意味着休息，张队也不约束大家伙，想干嘛就干嘛，手机24小时开机待命就行，这不嘛，他自己也没在。
    “还没走吖！”胖子一边下楼，看见了还在办公室转悠的小梅。
    “奥，这就走，案子破了，也没啥事儿干，不然我请你去吃东西吧师父？”小梅忽然间心情大好。
    “恐怕今天不行了小梅，我得去照顾孩子，让你嫂子休一天，改天师父再请你。”胖子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跑，脚都到一楼了，话才刚说完。
    本来万里无云的心情一下子压抑了下来，小梅面颊绯红。她知道师父有妻子的，也有孩子。虽然他一个月也回不了家几天，但不知怎么的，自己就是不希望师父回家，不愿接受他结婚的事实。
    想着想着，忽然间警铃又响了，就意味着全员归队有案子。果然自己的手机也响了。小梅也不知道是应该生气还是开心。
    生气是因为本想出去溜达一圈，泡汤了，开心是因为师父马上就会回来。小梅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想法很可怕。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等大家回来。
    大概10多分钟的功夫开始陆续上人啦，大家都是一脸无奈，师父更是满脑袋细密的汗珠。小梅看了心里竟有点儿愧疚，她清楚地知道有一个更贴切的词是“心疼”。
    见大家都到了，张队站在了办公室中间。“我也和大家一样，计划了一堆给自己放松的事儿，可惜一样也没办上。
    心想着我们才刚破完两个杀人案啊，怎么又要归队！
    我理解大家，我也不想有案子，我也希望天下太平。我知道同事们都是好样的，我替领导，替老百姓谢谢大家。”
    每当这个时候，大家的脑子里就一个事儿，破案。
    “接下来说说案子，佳琪小区，刚刚发生了一个案子。年轻女孩儿浴室内死亡，发现尸体的是对门的邻居。
    社区民警看上去像触电死亡，为了保险起见向我们市局报了警。大家准备好的话，二林喊上邓姐和技术婷，我们楼下上车，去佳琪小区。”
    ()

第132章 现场
    车上小梅又打开了话匣子，不用说，又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奇怪的是今天她一改常态问起了一旁的大刘，竟没问师父。
    胖子有点儿小失落，“这丫头怎么了，平时这种时候都是问我啊，怎么这次我就在边上竟装作没看见呢。”
    “大刘哥，触电死亡我总听说，不过还是第一次遇到。你们之前遇到过触电死的没？”
    “当然啦，触电者有自己特殊的痕迹，见过了下次再遇，一眼就能看出来，挺简单的。”
    “那我们这次的案子，看来不会那么棘手了吧。”
    “恐怕是你想简单了，如果一点疑点都没有，是不会轮到我们市局出现场的。”
    “说的也是，迄今为止我们出现场都是实打实的案子，没有哪次是无功而返，都是谋杀。而且最终我们都经历了一番苦战，和凶手斗智斗勇，才将凶手绳之以法。”
    “所以啊，这次八成也是谋杀，我有预感。”
    “说什么胡话，还预感，你写呢啊，尸体都没看见你就谈预感，这不是给破案找灵感可以有点儿思想风暴，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别把年轻同事教坏了。”张队一边开车还不忘吓唬一下大刘，只是最后没搂住笑场了。
    “领导，你也真是的，就不能和蔼点，开玩笑都这么严肃，谁能受得了啊。”
    “受不了也得受，我天生就不会笑，不爱看开玩笑我以后就不开了。”
    大刘早知道是这种结果还不如不说了呢，怎么的开玩笑也比成天苦着脸强啊，嗨！
    佳琪小区。
    出事的楼已经被拉上警戒，楼下被围观的人围得是水泄不通。
    社区干事第一时间对现场做了简短的说明：“死者是三楼西侧的住户，一个人住，发现尸体的是对门的邻居，几天不见有人出没就敲门进来，于是看见倒在浴室地上的死者。”
    “二林，死者自然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已经有结果了。死者叫姜维，本市人，江城大学大四，上周刚拿的毕业证。
    死者父母常年在国外，从中学开始就自己一个人住。”
    “除了国外的父母就没有别的亲人吗？”
    “有死者的叔叔婶婶，平时算和死者走的比较近点儿，别的亲戚也有，不常来。”
    “刚领毕业证，也就是刚大学毕业回家，在这个时候意外死亡？”
    “这么分析起来，还真是有点巧。”
    “也许是职业病吧，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巧合，怕就怕又是心存侥幸的人有意为之。”
    进到姜维家，房屋的装潢温馨又甜美，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的小摆件，毛绒玩具四处可见，可见大学毕业的死者还有一颗少女心。
    客厅看上去挺整齐的，不像是与人发生过打斗，卧室的被子已经铺开了，看来死者是想沐浴后睡觉的，可惜在洗澡时出了意外。
    “邓姐，有什么发现？”
    “尸体表面上来看是触电死亡，有典型的电流斑。
    尸僵基本消失，尸斑压之不褪色，初步判定死亡有三天之久。”
    “她是正常死亡？我是说意外触电死亡？”
    “我可没这么说，触电死亡死者最终因为严重的心律失常，心脏骤停死亡。所以会有窒息的体征，要经过解剖来确定真正死因。”
    “我明白了，那我们先就按谋杀处理，收集证据了。”
    “对了，张队不是总不让说直觉嘛，不过我还是想说一下我对于这个案子的第一直觉，不知道张队有兴趣听吗？”
    “当然，我知道邓姐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那是，邓姐之所以说直觉因为还没解剖，没法下结论，反正我没见邓姐的直觉错过。”阿杰在一边煽风点火。
    “好好找物证吧，这个案子不是触电死亡那么简单，我先回去解剖了。”
    张队愣在原地，心想邓姐怎么就看出来是谋杀了？触电案子也见过几个了，死者的体征就是典型的触电死亡啊。算了，要么怎么说隔行如隔山呢，不费那个劲了，等尸检报告出来果真是谋杀的话，抓紧想想怎么破案才是真格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张队对着在客厅搜证的大刘说。
    “找到一个玻璃碎片，看上去和厨房水池里的杯子一样。看来这里，在死者死前发生过激烈打斗。不然正常摔碎的话，应该掉不到这里，而且杯子正常落地，掉到地毯上是不会碎的，何况碎成这个样子。”
    “茶杯一般是拿给客人的，看来有人来过，而且是两个人。让小磊仔细采集玻璃杯上的指纹，若能验出其中一人的DNA，就更好了。”
    房门上除了邻居的一组指纹外，找不到其他指纹，看来凶手聪明反被聪明误，家里的房门怎么会没有主人的指纹呢？
    张队又来到浴室门口，尸体已经被抬走，技术婷和小王正在里面忙着采证。
    “技术婷，邓姐说直觉上这是个谋杀案，你觉得呢？”
    “咦？张队什么时候也用上感觉了？还没验过，我可不敢乱说。”技术婷一脸严肃，小王在旁边想笑还不敢。
    “你和邓姐这是故意说好整我的吧？”
    “没说好，不过肯定是故意整你的。”见技术婷都笑了，小王抓住机会放声大笑，把心中的笑点都释放出来。
    刚刚还在打趣，一回到案子马上一本正经起来，张队都佩服技术婷翻脸的功力。
    “邓姐没解剖不能下定论，我可以，这个案子是谋杀。
    看这里，是什么？”技术婷拿着躺在浴室地上的喷头。
    “喷头啊，应该就是这个漏电吧！”
    “不是说这个，仔细看上面手柄的位置，有灰黑色的粉末。如果看不出来就闻一下。”
    张队将灰黑色粉末的地方靠近鼻子闻了一下。
    “是胶皮味儿？”
    “准确的说应该是橡胶味儿。有人拿着这个漏了电的喷头将死者电死。橡胶是绝缘体，凶手戴着橡胶手套，这样自己不会过电。之所以会留下灰黑色粉末，是因为电流释放的过程中产生大量的热，将手套接触喷头手柄的位置灼烧，这和尸体上的电烧伤是一个道理。等冷却下来之后，看上去就像粉末一样附着在手柄上。”
    “而没谁会在洗澡时戴手套，所以姜维一定是被人谋杀的，死后造成触电死亡的假象，或是直接被人用电电死的。”
    ()

第133章 解剖
    “技术婷，你真是不简单，有了你这样的同事，我们破案一点都不觉得累而且信心百倍。”
    “首先，我们可不是同事，你是刑警，我是鉴定，我们可不在一个部门。然后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尸体没抬走之前，我发现了电流伤，顺便看到了喷头手柄上的破绽，属于歪打正着被我撞见了吧。”
    “反正我就是喜欢你给我做鉴定，你可千万别调走啊，我是不会放人的。”
    “我们领导又不归你管，调令来了，我就得服从命令。”
    “那我就去找局长，总之你哪都别想去，跟着我们刑侦队就好啦！”
    技术婷低头干活，懒得理哪根筋搭错了的张队，这种时候就一个招儿，晾着他。
    浴室里的线索真不少，凶手看似精心的布局，在技术婷的眼里却是漏洞百出。
    浴室里的瓷砖地上竟然有双布拖鞋，和客厅里鞋柜上的布拖鞋是一个款式的。想必是凶手一着急只想着营造死者是在浴室洗澡，却忘记了一般人是不会在洗澡时穿布拖鞋的。一双塑料拖鞋摆在一进浴室的架子上，看来死者生前根本就没在浴室。是死后被拖到浴室的。
    还有一处疑点就是，浴缸里满是沐浴露的泡沫，而死者身上却一点儿没有，姜维不可能那么巧把身上的泡沫冲净了，才过电。何况，地漏儿处并没有新鲜的沐浴露成分。
    等等，地漏处竟然有泥沙，应该是凶手穿了鞋子进到浴室，走时用喷头将鞋印冲掉了。
    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在证据面前变得原形毕露。
    二林在门口给对门邻居录口供。
    “怎么发现的尸体？”
    “好几天没见姜维了，我就敲门看看，没人应。我想碰碰运气搬了一下门把手，竟然没锁。
    我就走进去，喊她的名字，客厅里没有人，走到浴室竟发现玻璃门里躺着一个人，我吓得打了个寒颤，鼓气勇气打开浴室的门，一股臭味扑鼻而来，我预感到不好。果不其然，姜维死了。”
    “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的早上。”
    “记得那么清楚？”
    “我儿子升了官，那天我大早上去买菜，给儿子庆祝，刚开门见姜维从外面回家。”
    “你们说话了吗？”
    “没有，她已经开门了，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没喊她。”
    “你知道她头天晚上去干嘛了吗？”
    “应该是去夜店了吧，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好这个嘛。”
    “她有没有男朋友？”
    “隔三差五的，能看见姜维往家带男生，应该是男朋友吧，不过有时候又有别的男生，我也说不好。”
    “一共几个？”
    “两个，就两个。”
    “好吧，后来你有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响动，比如说椅子倒地或是吵架声？”
    “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九十点钟吧，我从市场回来做菜，听见对面有吵架声，但不太大，我说过去看看，我儿子还劝我说不要管年轻人的事儿，我一想也是，就没再理会。”
    “那你有看见屋里当时是什么人嘛？”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可能是我出去时，但我在厨房做菜时，能看见她们家客厅的窗户，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戴着棒球帽，不过脸就没看到了。我也没细看，我一个老太太盯着小姑娘家看，也不太好。”
    “好吧，今天先这样，不要把我问你的事儿和别人说起，如果想到什么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警官。”
    “张队，对面老妇九十点钟时听见姜维家有人争吵，看见屋内有一戴棒球帽男子，不过没看到脸。”
    “这个闹钟表面的玻璃有裂痕，时间定格在十点半，很可能是死者和凶手打斗过程中撞的，稍后传唤邻居口中戴棒球帽的男子。”
    “这个戴棒球帽的男子可能就是姜维男友了，他所有的相片上都是戴着棒球帽的，应该就是邻居口中和死者吵架的人。”大刘浏览着桌子上的相框。
    “回去重点查查这个男友的背景，如果真的是他在案发现场出现过，马上审他。即使不是凶手，也一定可以提供资料给我们。”
    解剖室。
    “邓姐，你怎么说这是凶杀案呢？”
    “你看看这是什么？”
    阿杰冲着邓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尸体的后背有轻微的於痕，是手掌按压的痕迹。
    “这个是凶手按住死者用力才会造成的结果，刚开始不会出现，在死后一天开始显现，现在已经很清晰了。这就是死者是被谋杀的最好佐证。
    正常的打架，即使伤到这里，也是那种条状伤痕，不会是这种按压似的指痕。”
    “怪不得你那么肯定地和张队说是谋杀。”
    “我猜死者是被打晕后，被人拖到浴室束缚住，又用漏电的喷头硬生生电死的。在她的下巴这里有很深的擦痕，因该是用力抬头挣扎，皮肤和地面摩擦造成的。
    她的后脑有一块於伤，有应急反应，说明她当时还没死。
    而尸体却是面部朝下趴在地上的，这就更加说明死者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邓姐，死者的指甲会不会有嫌疑人的皮屑之类的？”
    “我刚刚看过了，应该不会有，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死者被硬物击中晕倒，然后又招电击，电击的过程中肢体是痉挛强直的状态，根本就不会有自主反抗或是挣扎。”
    “心外膜，肺膜出血，血肿，这些征兆和电击伤一致。呼吸道有散在出血点，这是由于后期呼吸机痉挛，呼吸受到抑制，组织缺血的表现。”
    “总的来说还是符合电击伤的，如果不是背部那个可疑的掌痕，就让凶手蒙混过关了。”
    “就是，这可能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真不知道，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会惹到谁，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这个就要看张队他们破案了。不过人世间的罪恶无外乎就那么几种，为情，为财，为仇。小姑娘长得挺标致的，为情被杀也是在意料之中。”
    ()

第134章 鉴定
    “邓姐，你还没分析电流斑呢，你不说这个是触电死亡最有特征的尸表特征吗？”
    “好吧，我的原则就是想学就教，拿笔来，我给你好好讲讲电流斑，这其中的学问可大着呢。”
    阿杰取出笔记本，另起一页。
    “电流斑又称电流印记，是电流通过完整皮肤时，在接触处产生的焦耳热及电解作用所造成的一种特殊皮肤损伤。
    典型的电流斑一般呈圆形或椭圆形，直径5～10mm，色灰白或灰黄，质坚硬、干燥，中央凹陷，周围稍隆起，边缘钝圆，形似浅火山，外周可有充血环，与周围组织分界清晰。我们这个案子的电流斑在肩膀外侧和足底，一共两处，和定义描述的形态相同，非常典型。底部平坦附有灰烬和溶解的金属碎屑沉积，这应该是漏电的喷头表面的金属物质滞留的。
    电烧伤严重的可以使肌肉组织离断甚至出现溶骨现象。此案没有这么高伏的电压，只是使电流斑附近组织变黄变黑。
    越厚的皮肤，电阻越大，局部烧伤越浅；越薄的皮肤，特别是表面潮湿时，电阻则小，烧伤较深。死者肩部要比足底的烧伤更严重。这也符合了一般电流入口要比出口烧伤严重的规律。”
    “看来电击产生的特征性伤口的确是和别的类型的案子有很大区别。”
    “是吧，所以说这次见了，下次再见准能知道。不过阿杰，邓姐还要提醒你，有些案子的电流斑不那么典型，有的甚至于由于电流一过性或者是微小，又或者是接触到的皮肤和组织不同，产生的电流斑也千差万别，有的甚至很小容易忽视，有的也兴许没有电流斑。
    这时候就要用我们法医的眼睛去看，用心分析，用经验辨别，千万不要让凶手的狡猾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不说，最后很可能导致案子定错性，更严重的是抓错人。”
    “邓姐我知道了，我会仔细观察的，断然不会乱下结论。”
    鉴定科。
    “婷姐，这么多物证我们从哪先入手呢？”小王如是说。
    “还是老规矩，带DNA检测的分为一组，剩下的痕迹组分和其他检测留给另一个人。小王你选吧。”
    “婷姐你先选吧。”小王礼貌性地推辞。
    “让你选你就选，还客气啥，这些活儿，早晚都是咱鉴证科的事儿。”
    “好吧，那我就验带DNA的，我把它们挑出来，提取完以后再给你送回来验别的。”
    “没事儿，不着急，我可以先验其他的证物。那么我们说干就干，争取头下班把报告交给张队。”
    “开工。”
    经过检验角落处的碎玻璃和垃圾桶里的一致，是来源于同一个杯子。而且小王还在上面检测到了血迹反应，经过DNA测定是死者的血迹。这是现场找到的唯一一个验出DNA的物证。
    厨房水池里的茶杯由于长时间泡在有洗涤成分的碱性水里，DNA被破坏，没有提取成功。就连以为会有的指纹也没采到，显然是被凶手处理过了。
    但是那个垃圾桶里被打碎的杯子却被凶手忽略掉了，技术婷从上面采到了两组指纹，分属死者和另一个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凶手万万想不到被扔掉的碎玻璃杯竟会成为日后他人指证自己的凶手。
    在现场带回来的停走的闹钟，经证实电量是充足的，加上玻璃罩有损毁，很可能是发生打斗时被撞掉，外力导致指针卡顿。闹钟指示的时间就是当时的打斗时间。
    在浴室地漏儿里采到的泥沙和死者家附近的地面成分不同，里面有很多砾石的沙粒成分，很可能是凶手经过这种地面粘到鞋上，带到了死者家里。
    浴缸内没有检测到死者的皮屑，这更大程度的说明了死者当时并没有进去沐浴，水很可能是凶手放的，又在里面倾倒了沐浴露。
    喷头上附着的灰黑色粉末的确是橡胶成分，在很多劳保商店里都有卖这种橡胶手套。
    “婷姐，既然死者没沐浴，那就证明她没打算睡觉，那会不会是床铺也是凶手铺的呢？”
    “还算机灵。正如你所说，在卧室的地面上采到了少部分沙粒，我验过了和浴室的地漏里找到的砾石一致，说明凶手去过卧室。”
    “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无外乎就是给自己开罪。房门把手上抹掉自己指纹，是想证明自己没来过。
    而卧室的床铺和浴室的布置这是想让我们以为死者在睡前沐浴，给我们以误导，为自己掩饰作案时间。”
    “我们法医的死亡时间给的是三天，加上尸体密闭在潮湿的浴室，前后误差范围扩大到六小时。
    如果凶手是下午杀的人，这么一伪装，让人以为她是晚上死的，这样就有不在场证明，可以给自己排除在外。”
    “不得不说凶手还真是费尽心机啊。可是他太小瞧我们鉴证和法医了。”
    “这就神气了啊？案还没破呢，这场仗才刚开始，输赢还不好说呢。”
    “这还用说，肯定是我们警方胜利啊，自古都是邪不压正。”
    “这才刚刚开始啊，搜证工作是结束了，调查才拉开序幕，张队他们的活儿在后面呢。”
    “是啊，够张队他们忙的，我们是有什么验什么，仔细认真就行了。刑警队却要在没有线索时候找线索，没有嫌疑人的时候猜嫌疑人，也够难为他们的。
    不知道这次的凶手又会是何方神圣。”
    “还是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我们能帮的忙就是把报告交上去，好让他们有据可依，早点儿找线索，把隐藏在后面的嫌疑人揪出来。”
    “张队，报告做好了。”
    “好，放在这吧，辛苦你们鉴证科了，这次的证物可不少，我都知道。”
    “没事儿，都是分内之事。张队我们抓紧时间开会吧。”
    “开什么会？”
    “讨论案情啊，难道邓姐的法医报告没做完吗？”
    “做完了，今天也快下班了，我们明天一早再开吧。”
    技术婷一头雾水，平时领导都是催报告，怎么这次还没有自己着急呐？
    ()

第135章 案情分析
    你要说张队不着急的话，第二天技术婷到警局，往会议室里一望，他像钉儿一样在位置上坐了好久的样子。
    技术婷不禁皱眉，心想自己真是遇到了怪人。只好换衣服参加案情分析大会。
    人也不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就前后几分钟，刚才还空旷的会议室，等技术婷不慌不忙地再进来时，似乎就剩下自己了。只好当大家都有隐身术之类的特意功能吧。
    又是浓烈的铁观音和沁人的茉莉花香，时间久了，早已习惯了在这样的氛围下开会。
    “还是从法医室先来，然后是鉴定科，外围，最后我补充。”
    “死者女性，24岁，死因是电击致心脏骤停呼吸抑制而死，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前三天。
    在死者后脑有击打造成的於伤，而死者被发现时是面部朝下，很可能死前被人袭击过。
    我在死者背部发现掌痕，很显然是被人从背后用力按住所致。再加上死者下颚有严重的擦伤，是生前伤。
    所以我给出的合理化推测是，死者被人用硬物袭击后脑致昏迷，拖到浴室。凶手准备好漏电的喷头，一只手用力按住死者背部，通电后死者被电击惊醒，试图挣扎反抗，但是无奈所处位置和体力均不允许她拗过凶手，就这样活生生被电死了。
    在尸体的肩部外侧和脚底都找到了典型的电流斑，上臂和脚部电流斑附近也有发黄变黑了的电击伤，肩部接触漏电喷头的部分已经出现皮肤金属化，这些指证都表明死者是电击死亡无疑。
    不过由于死者被外力束缚加上电击时身体会抽搐痉挛，所以指甲里不见得会采集到凶手DNA，我已经送去鉴证科做化验了。
    我要说的基本就这么多。”
    “好，我就接着邓姐的说。就像邓姐所说，死者的指甲经过化验并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血迹或是皮屑，连衣物纤维也没有，应该是没有和凶手发生肢体上的纠缠。
    在角落里的碎玻璃经化验和垃圾桶内的碎玻璃杯是同一个，在上面发现了死者的血迹，还有除死者意外的另一个人的指纹。
    而相比之下，在厨房水池内的玻璃杯就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显然是被刻意处理过。DNA怕遇到碱性液体，由于杯子泡在含碱性洗涤液的水中几天，所以破坏了DNA的蛋白组分，采集DNA失败。
    停滞的闹钟经过检测，电量充足，之所以指针卡顿是由于曾受过外力猛烈撞击掉到地上，玻璃罩有新鲜裂痕，足以证明这一点。
    从卧室采到的沙粒和浴室地漏里采到泥沙里的沙粒属于同一种砾石，而死者家附近并没有这种地面，很可能是嫌疑人走过砾石地面，将其粘到鞋底又带到了案发现场。
    浴室的浴缸里虽然是有水，里面充满了沐浴露，但是并没有找到死者的皮屑，说明死者死前并没有洗澡。
    浴室地面的布拖鞋和客厅的一样，很可能是凶手拿进浴室的，在浴室角落有一双塑料的拖鞋，里面检测到了轻微的洗涤用品，应该是平时死者洗澡时穿的拖鞋。
    试想谁会放着塑料拖鞋不用，在浴室里穿布拖鞋呢？这显然是凶手的疏忽，聪明反被聪明误。更加说明了他想掩盖事实的居心。
    死者电烧伤的金属化经检测，来源于喷头上近漏电处的金属，证实凶器就是浴室的喷头。
    另外在喷头处找到了橡胶成分，怀疑是凶手戴着橡胶手套拿着喷头，行凶过程中，电流瞬间增大，灼伤了接触喷头外臂的橡胶，在喷头的被接触部位留下了灰黑色粉末。”
    “好，我说说围绕死者的外围走访情况。
    死者大四，死前一周刚领毕业证回家。听邻居说她有两个固定带回家的男生。一个是当天和死者吵过架的戴棒球帽的男生，我们暂且把他叫做棒球男，桌子上有许多棒球男和死者姜维的合照，据和室友求证他就是死者的男朋友，而另外一个被领回家的男生我们还不得而知。”
    另外死者的父母常年在国外，生活起居都是自己一个人，和她走的比较近的就数死者的叔叔和婶婶。”
    “死者的朋友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死者有一个发小，刚好这几天出国了，没有问到她死者的消息，等她回来我会追踪询问的。
    江城大学已经初步走了一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头毕业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大家毕业考试一结束，也不用上课，等到发毕业证已经差不多十天无所事事，整天就是大家一起琢磨吃点儿啥，玩点儿啥，实在是没有什么矛盾可言。
    死者周围的人基本就是这个情况。”
    “死者邻居的口供有可疑吗？报案人的疑点要排除掉。”
    “没有可疑。她的老公和儿子都可以证明。”
    “昨天晚上我仔细看了法医和鉴证的报告。凶手把现场伪造成死者在沐浴，又到卧室把床铺放开，是想营造一种假象，死者是在晚上要上床睡觉时被杀的。
    那么为什么要费这个力气呢？无非就是掩盖事实，洗脱嫌疑。这样凶手不但没在场，也许还能找到人做不在场证明呢。也就是说死者在晚上睡觉之前就死掉了。”
    “说的有道理，那又怎么样？”
    “法医给的死亡时间是发现尸体的前三天，但是具体时间有六小时的偏差，所以邻居的口供就显得异常重要，如果两边的时间都有偏差，案发时间就很难把控了，那样对我们破案会造成非常大的困扰。”
    “既然邻居的口供这么重要，我会后好好查查，确保万无一失，然后我们就能确定死者被杀的时间范围。”
    “除了好好调查邻居口供的真实性外，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姜维的叔叔婶婶，死者爸妈常年在国外，对于死者，他们俩的了解一定比我们多。
    另外虽然死者大学刚毕业，没有什么财政来源，但还是要查一下财政状况，这是一个重要的侦查方向。”
    ()

第136章 询问
    佳琪小区。
    “阿姨，麻烦您再想想案发前三天，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这对我们非常重要。”
    “没有，所有的东西我笔录时已经都说了，如果想起什么新的东西，我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你不要一口否认，你再想想吧，从你出门时见她从外面回家，到听到有人争吵，到你看见有人戴棒球帽，这期间还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儿也好，听见什么声音也好。”二林不厌其烦地再次督促对门的大婶，希望不枉此行。
    “警官，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发现了，求你放过我吧！”大婶一脸无辜。
    “好吧，我不强求你。”面对无功而返，二林只好作罢，虽然是失望至极。
    “等等，之后的事儿算吗？”大婶喊住要下楼的二林。
    “什么事儿？”面对突如其来的收获，二林惊喜万分。
    “那天中午，姜维的叔叔来过。”
    “什么时间？”
    “11点。”
    “能确定吗？”
    “能啊，我儿子回去上下午班，我说你走这么早吖，他说有活要处理。我看表刚好11点。紧接着就看见死者叔叔敲门。”
    “姜维开门了吗？”
    “没有，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就回去了，我还觉得奇怪，没见姜维出去。”
    “好的，谢谢你透露的情况。”
    “对破案有帮助吗？”
    “当然。”二林讨好地笑。
    闹钟的指针停在10点半，死者叔叔又在11点的时候敲门，没人开门，死者很有可能在11点之前已经遇害了。
    就像之前预想的那样，死者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花费都是靠每个月境外的父母往银行卡内汇钱。而且姜维名下有一张50万金额的建行存单，存了一年，案发前一天刚刚到期，还没有取，已经自动转存。
    看来死者平时并不大手大脚，虽然父母汇的生活费戳戳由余，但要想攒50万也并非易事。而案发前一天刚到期，第二天当事人就死了，会不会是有人贪图这笔钱呢？
    我们在姜维家并没有找到这笔钱的存单啊，难道是被凶手拿去了，短期内不敢到银行取现？他什么时候会露头，我们总不能等银行有消息了再临时报佛脚吖。
    警队。
    “领导，姜维的叔叔婶婶来了。”
    “好，带他们到会客室。”
    会客室。
    “二位好，我们知道这个时候请你们来在心理上是个催残，但不瞒二位，我们手上掌握的资料太少了，以至于还没有准确的嫌疑人。想请你们提供点儿线索，协助我们破案。”
    “破案？难道姜维不是意外触电死亡吗？”
    “她是被谋杀的，只是被伪造成意外死亡的样子，干扰我们警方的视线。”
    “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姜维有个男朋友，总戴棒球帽，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这个侄女儿拗的很，和我哥一样，什么事儿也不听劝说，也不让我们过问，这不，有对象了我们都不知道。”
    “平时她的生活费？”
    “都是我哥嫂给汇过来，每个月两千，我一问她够花不，她就说富裕的很。总之生活上从来不用我们操心。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死了呢！”
    “请两位放心，我们一定把凶手找出来，还家属一个说法。”
    “那就请警官费心了，我也好和我哥有个交代。”
    哥嫂走后，面对不出声的张队，胖子先开口：“张队想什么呢？不会是觉得口供有问题吧？”
    “不愧是老刑警，老搭档，就是了解我怎么想的，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叔叔的态度有问题？”
    “不仅态度有问题，我们警方并没有对外透露死者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知道姜维是死于触电？这也有点太出乎常理了吧。”
    “对啊，而且他还提到过问侄女的生活费够不够花，这也不太正常，要知道姜维父母在国外虽然辛苦，但也是生活阔绰，不然姜维也不会攒下50万的积蓄。他没有可能不知道姜维的生活除了寂寞并不贫穷，也没必要关心她的经济来源问题。”
    “他这么做的理由就是想掩盖自己知道侄女的经济状况，看来他一定知道姜维有这笔钱。”
    “可是他不会是凶手，指针的时间是10点半，而十一点他在门外敲门，有邻居的不在场证明。”
    “不是还有棒球男呢嘛，他这个男朋友也该现身了。”
    经查证棒球男就住在怡维小区。
    “小磊，你说你信不信缘分之说？”
    “其实有那么点儿信，但我的仙女似乎还没出现呢，主要是我对自己没信心。”
    “你不是这么没信心的人啊！”
    “嗨，干咱们这行的要时间没时间，要钱没钱，整天也见不到个人影，好不容易破了案休息时还得24小时待命，哪个小姑娘能受了啊！
    怎么说着案子扯到这来了？”
    “奥，死者姜维的男朋友住在怡维小区，是不是上帝安排好的缘分呢？”
    “你也真是闲的，我还当什么事儿呢！”
    “这不就是想到这了嘛，嗨，那个是不是棒球男？”
    “哎，还真是，不好，要跑。”
    棒球男终究抵挡不住小磊和二林的合力围攻，没跑出几步就被按到在地。
    “说吧，为什么杀姜维？”
    “我杀姜维？我为什么要杀她？”
    “还想狡辩，你没杀人为什么要跑？”
    “你们凶神恶煞地样子，冲我跑过来，谁知道是干嘛的！”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人见你案发的时间段出现在了死者家，这你怎么解释？”
    “那天上午我确实去过姜维家，不过是事出有因，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什么原因让你非去不可？还和死者打了起来，10点半的时候还没走，怎么没想到吧，现场的闹钟告诉我们的。”
    “什么闹钟，什么10点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搞错的，对门邻居九十点钟看见你戴棒球帽出现在姜维家，而且听到了吵架声，现场卡顿的闹钟指针显示10点半，说明你们吵架时是10点半，而死者叔叔11点敲门，姜维已经没再应门，因为那时她已经被你杀了。”
    ()

第137章 反驳
    “我得说多少遍，我没杀姜维，你们搞错了，杀她的另有其人。”
    “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你和我们好好解释一下为啥你当天去找过她？”
    “一时半会儿我估计也说不完，不如我们上我家慢慢说吧。”棒球男主动要求去家里，这令当刑警多年的小磊和二林从心里否定了他的作案嫌疑。
    “好啊，求之不得。”
    棒球男家。
    不去他家里一定想不到他的所有照片除了一张是单独照的之外，全部是和姜维的合影，看来两人的感情不一般。那么邻居口中的另外一个男生会是谁呢？
    “问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你和姜维的感情怎么样？”
    “很好啊，我非常爱她。”棒球男不假思索。
    “我不是问你，我知道你很爱她，那么她对你呢，是否是同样用心呢？”
    “难道你们有什么情报？”
    “还是说，你也知道点儿？”
    “喝茶。”姜维沏了两杯茶，然后安静地坐了下来。
    “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喝饮料吗？”
    “不知道。”
    “因为姜维只喝茶。”
    “20出头就钟爱喝茶还真是挺少见的。”
    “就像她的为人一样，与众不同，让我第一眼就爱上她。我用了整整一年追她，最后她终于答应了做我女朋友。
    那个时候就感到世界都是美丽的，我幻想着和她的将来，但令我失望的是她的未来里并没有把我加入的打算。
    这令我异常沮丧，我觉得她心里没我。我甚至想过趁早和她分手，来避免将来失去她时的痛苦，但我做不到，我说服不了自己。”
    “你的想法姜维知道吗？”
    “她应该不知道，她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
    “那你为什么说也感到有些异样？”
    “因为一个男生。”
    “一个男生？你也知道另外一个男生？”
    “我见过一个男生和他一起走，更可悲的是姜维见了我竟毫不避讳，她说他是普通朋友。”
    “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吗？”
    “可能是夜店吧。”
    “她总去那种地方？”
    “也不是，以前她都不去，不知道后来被谁带沟里了，那地方乌七八糟的，能有什么正经人。”
    “你有劝过她？”
    “当然，我能不劝嘛，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她根本对我的意见无动于衷，还说我不懂，若我再在她耳边嘚嘚就让我滚蛋。
    虽然我对她这种玩世不恭并不反感，我喜欢她有个性，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可是我也不想她整天混在夜店里。这才回来几天啊，她就去了好几次。八层去找那个小混混儿去了。”
    “你指的是在夜店认识的男生？”
    “对。”
    “他是小混混儿？”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他整天无所事事，姜维每次去夜店他都在，这不就是混迹社会嘛。小混混儿是我起的，至于他是干什么的，我没问过姜维。”
    “那姜维是喜欢他吗？我是说男女之爱那种？”
    “不会。”棒球男异常冷静。
    “为什么？”
    “不怕你们笑话，虽然姜维对我到也没说上多喜欢，顶多也就是日子久了习惯了一起看电影，吃吃饭打打游戏什么的。
    但她和那小混混儿之间绝对没什么，但至于她为什么总找他我就说不好了。”
    “你说姜维大大咧咧，很有个性，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性子有点儿像男孩子？你又说她和小混混儿没有私情，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性格很合，姜维总找他谈天说地的很投缘？”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可能。”
    “那么你现在能告诉我们当天为什么去找姜维吗？”
    “我九点时去找她出去玩，她在家睡觉，看样子又熬夜了，她对此倒是一口承认。
    我边做饭边劝她，不要总和小混混儿在一起，她不瞒意我对她朋友颇有微词。后来饭做好了，我也没什么再出去的心情，于是也走了。”
    “走时几点？”
    “九点二十。”
    “离开姜维家你去哪儿了？”
    “心情不好于是去街上走走。”
    “有没有什么人能证明？”
    “我一个人到处走来走去，没人能证明。”
    “你好好想一想，由于有人看见你在姜维家出现，又有吵架声，所以你是首要嫌疑人。如果你不能找到不在场证明，那么我们要羁押你48小时。”
    “吵架声？”
    “是啊，邻居在厨房时听见了姜维家传来的吵架声。”
    “不对啊，我们没吵架，只是大声地拌了几声嘴。姜维家特别隔音，我们曾经试过，在客厅里关着窗绝对听不见在厨房的邻居究竟谈什么，虽然他们开着窗，这也是姜维特别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
    “你是说邻居听见的吵架声另有其人，指针卡顿在10点半，而你说你九点二十就离开了，难道你走后又有人去过姜维家？”
    “很有可能，我记得很清楚11点的时候我还在金华广场吃饭，而那里到姜维家至少要1个小时。”
    “你怎么支付的饭钱？”
    “刷卡啊。”
    “卡的所属人是你自己？”
    “当然，这是张透支卡，我很少带现金上街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很快就可以为自己洗脱嫌疑。”
    “我可以走吗？”
    “哦，还不行，我的同事会去金华广场核实你的口供，如果11点时你在金华广场有过刷卡记录，我们马上放你自由，否则我们恐怕要压你回警局。”
    半个小时以后，二林的手机响了，胖子来电话说，棒球男并没撒谎，在一家面店服务员记得吃羊杂面的棒球男，而且找到了他的刷卡记录。
    “你自由了，我们在金华广场找到了你的刷卡记录，也有人证明你在案发时间正在那里吃饭。”
    “谢谢你们，可是会是谁要杀了姜维呢？她性格很直，有话当面就说，应该不会有仇人，更何况是杀身之仇。”
    “可是邻居看见的戴棒球帽的男子是谁呢？你知不知道姜维身边还有谁喜欢戴棒球帽？”
    “棒球帽？我那天早上出门比较仓促，头发没干，并没戴棒球帽出门，你们所说的在姜维家见到的戴棒球帽的男人不是我。”
    ()

第138章 橘子
    “你确定你那天找姜维时没戴棒球帽？”
    “我确定。”
    “那就奇怪了，看来我们有的查了，好了，你的嫌疑撇清了，我们也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别这么说，死者是我女朋友，我理应为她的死做点什么。”
    从棒球男家出来，二林和小磊也是一头雾水，怀疑邻居所说的戴棒球帽的男子当天却没有戴棒球帽，那么这个戴棒球帽和姜维争吵的人到底是谁呢？
    姜维叔叔的嫌疑并没有排除，又出来一个“棒球男”。大家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50万存单，知道姜维有这笔钱的人没几个，而如今姜维死了，存单也不见踪影，势必她的死和存单有关。那么就先查查存单好了。
    银行10万以上的交易都由客户经理完成，二林希望能从那得到一点儿线索。
    银行，客户经理办公室。
    “警官你们好，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二位的？”
    “听说每笔10万以上的交易都由客户经理完成，我们有个案子，当事人存了50万，刚刚到期，不知道你能不能有印象。”
    “说来听听。”
    “看这个人你有印象吗？”二林拿出姜维照片给经理过目。
    “姜维，我认识她。说来也巧，她和我好姐妹同名，又存了50万的大数额，所以我对她印象很深。”
    “对，是存了50万，你能不能记得当天她是一个人还是有人陪？”
    “有一个漂亮女生和她一起来的，能看出来她们关系很好，姜维毫不在意让她知道自己存了50万，就连密码也没遮掩，就在她面前按了下去。”
    姜维还有关系这么好的女生，就连朋友也不会轻易邀请她和自己去存50万吧，难道是她发小？
    “她看上去比姜维要小几岁，不会是同学，我听姜维喊她橘子，不过应该是小名吧。”
    说着，小磊手机响了，“走吧，说曹操曹操就到，队长让咱回去，前两天出国的发小回来了，正在警队。”
    “谢谢你了经理，我们就回去了。”
    警队。
    姜维的发小橘子前几天出门去澳洲玩，这不刚下飞机听说姜维出了事就火速赶来警队。出入境都有记录，她这些天一直都是国外，走的时候是案发前三天，今天刚下飞机，没有作案时间，但是既然她是姜维发小儿一定可以提供线索帮忙破案。
    来不及等橘子整理情绪，胖子已经开始翻开笔录本，想要在上面记点儿什么了。
    “知道你刚下飞机，需要休息，可是姜维的案子已经快一周了，发现尸体时已经死了三天，所以我们情不得已知道你一落地就把你叫来，希望你能理解。”
    橘子一时沉浸在失去好友的痛苦中，嘴还不受大脑控制，只得一个劲儿摇头，表示无所谓。
    “听到姜维死，你第一个想到谁也许会是凶手？”
    “这个还真想不到。”
    “姜维和他男朋友感情怎么样？就是总戴棒球帽的男生？”
    “姜维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傻小子的性格，男友对她没的说，可是她似乎并不以为然。”
    “有一个在夜店的男生最近和她走的比较近，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你说的应该是吉他手阿哲，姜维是在酒吧认识他的。自打听他弹了一首歌，她就陷进去了。有事儿没事儿总想着去，上学没课时也惦记。”
    “有那么好听啊？”
    “我反正是不爱听，你估计也和我一样。”橘子看了看胖子。
    “她会不会爱上了弹吉他的阿哲，才对男友不理不睬？”
    “爱上阿哲？以我对姜维的了解，她应该是对阿哲的歌声更感兴趣。
    姜维从初中时起父母就常年在国外经商，虽然衣食无忧，但是不能像别人一样有父母陪在身边。
    她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坚强独立，但内心是孤独的。
    阿哲的歌声豪迈激昂带着无数的忧伤，姜维的孤寂的心灵找到了最好的伴侣，在他的歌声里，她可以肆意倾泻自己的不悦，这时它不再孤独。”
    “这个理由倒是解释得通，姜维家里处处都给人一种小女生的感觉。”
    “对了，有事要问你。还记不记得陪姜维去银行存钱，50万？”
    “50万，嗯，记得。如果没记错的话，这笔钱应该刚好到期了。”
    “是的，但是在姜维家里我们并没有发现这比钱。应该是有人贪图富贵，拿走了存单，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享用这笔意外之财。那么这个人很可能是凶手。”
    “你是说凶手为了钱杀人？”
    “目前想不到别的理由，也没找到合理的嫌疑人。所以我们想问问，存钱时有没有遇见什么人，换句话说，还有谁知道我这笔钱的存在，而且对到期时间一清二楚？”
    “让我想想，那天我们在银行存钱时并没遇到什么熟人，不过存完钱走到门口时遇见了姜维的叔叔，还问姜维出来溜达啊，姜维随口说和朋友存钱。”
    “那她叔叔也是去银行吗？”
    “应该是，他是已经从楼梯走了上来才看见我们出来。”
    “知道他去银行做什么吗？”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没问，因为我记得当天刚好是《烈火雄心》的电影首映，我们赶去看电影了。”
    “好的，谢谢你！今天先到这，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二林马上折回银行，经理正在大厅维持秩序，见二林和小磊又回来了，就自然地迎了上去。
    “二位警官怎么又回来了？还有别的事吗？”
    “我们想查去年六月六号，一个叫姜鑫的人来办了什么业务？”
    “如果日期确定，那么很快就能有结果，我们的系统是自动默认两年的存储时效的。跟我来吧。”
    “找到了，姜鑫做的是资产担保向银行贷款50万，如果不按期还款的话，我们将收回他名下的房子。”
    “还款期限是哪天？”
    “后天。”
    “小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天姜维叔叔会带着那张50万的存单，来还贷款。”
    “他知道姜维存钱也不见得他就是凶手吖！”
    “除了他和橘子没人知道姜维有这50万。而我查过橘子家至少有3000万家产，50万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何况她没有作案时间。”
    ()

第139章 “我没杀姜维!”
    除了出现在现场的棒球男，姜维叔叔是现在唯一有杀人嫌疑的。如果他拿了存单上的50万，就不用上交房产了。
    “我们查查他的财政状况，或许能找到破绽。”
    通过调查，这个姜鑫握有一家公司，从去年开始就走下坡路，于是他到银行借钱，想通过扩展业务扭转乾坤。哪想到遇到行业金融危机，欠债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看来是时候找姜鑫聊聊咯。
    “领导，我们要不要提审姜鑫，他有重大作案嫌疑。”
    “再等等，我们有好多问题都没想通，比如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棒球男究竟是谁，橡胶手套在哪？浴室的砾石沙粒源于何处？如果姜鑫是凶手为什么他会在11点的时候敲死者家的门，闹钟10点半停了，姜维那会儿应该已经死了，那他叔叔杀完人不走又是为何，各种疑问都没解开，我们冒然地将嫌疑人叫来提审会很被动的，还是那句话，自己没准备好就审人，除了炫耀我们掌握的线索外，没有任何好处。”
    “那怎么办，一时上哪找这么多答案啊？”
    “去姜鑫家，但不能让对方有所察觉，这个就是你们的本事了。”
    “保证完成任务。”
    环山小区，姜维叔叔家。
    “你这里环境还不错，还真是环山呢。”
    “好多年轻人都住不习惯，要爬坡进出，我刚搬来时也抱怨了好一阵。”
    “爬坡？那知道是什么坡吗？结构会不会安全？”
    “这个可以放心，虽然有少量不稳固的砾石，但都是在地基那么深的位置上已经被挖出了，施工方说我们脚下踏的十米以内都是夯实的黏土特别牢固。
    你不觉得上来时特别软吗？就像踩在面饼上一样？就连我公司也已经在年初换成这种黏土路基了，虽然成本高一点儿，但是踩在上面心情都会好起来，我觉得值。”
    “看来姜老板很注重职工软福利啊，相信公司的业绩一定很不错吧。”
    “哈哈，就一般吧，去年净盈利5000万。”姜鑫不假思索。
    站在一旁的小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声嘟哝：“5000万！50万还不知道怎么还呢，真不害臊。”
    不巧被姜鑫打断：“警官有事儿吗？”
    “奥，我是想借用一下洗手间。”还好还算他反应快。
    “当然，走廊的尽头就是。”
    小磊去了洗手间，二林自知他是去找线索，就心不在焉地和姜鑫调侃起来，其实自己说的啥都不知道。
    小磊终于出来了，两人就此借口回局里。
    一出楼栋儿，二林马上问：“怎么样？找到什么没？”
    “四处找不到胶皮手套。”
    “那棒球帽呢？”
    “棒球帽？为什么会是棒球帽，难道你还疑姜鑫是邻居嘴中的棒球男？不会的，他11点才敲门。不过我连卧室也去了，哪哪都找不到帽子，就更别说什么棒球帽了。”
    “既然什么都没找到，或许他不是凶手呢。”
    “那50万呢，也不是他拿的？”
    “只好等到后天一看究竟了。”
    后天。
    银行。
    果然姜鑫如约而至，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手中姜维名字的存款单是最有利的证据。
    警局。
    “说说吧，为什么杀姜维？她可是你从小看到大的侄女啊！”
    “什么？你们怀疑我杀了姜维？我为什么要杀她？”
    “为了钱呗。我们查过了，如果不还钱，银行会收回你的房产，就这样你的公司也要濒临破产了。”
    “好吧，既然被发现，我也不再掩饰，我的确是偷了姜维的存款单。你们也查到了，我的公司危在旦夕，如果不还银行的贷款，作为抵押的房子就要被强行收回，那我的公司就更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已经四处想办法了，也新接了单，希望可以重整旗鼓。”
    “我不是说的这事儿，你不要避重就轻，我们现在说的是杀人案。”
    “我说过了，我只拿了存单，没杀她，她是我亲侄女，我不会为了50万杀她吧？”
    “你一人口说无凭，万一你偷存单时刚好被姜维遇见，她不同意，你情急之下杀了她呢？”
    “我真没有，我到姜维家的时候，门没锁，我还以为她没在家呢。可是走到浴室门口才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姜维，已经不动了。”
    “那时候几点？”
    “10点50，我特意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我赶紧到客厅找那张存单，找到以后我就走了。”
    “那为什么邻居说11点时看见你敲门？”
    “我刚拿了东西想走，到门口就听见对门有声音，我怕被人发现，于是擦掉门上指纹后装作刚到敲门。”
    “那你还看见屋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异常情况没觉得啊，人都死了，我哪有功夫看这些啊。”
    “那你戴帽子了吗？”
    “我从来不戴帽子。”
    “好吧，存单是姜维的名字，她的死因有疑，你根本就取不出钱，纵然你处处小心，却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
    “说来奇怪，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姜维呢？没听她和谁有矛盾啊。”
    “如果你没戴棒球帽，那么在你来之前戴棒球帽的男子一定是杀姜维的凶手。”
    “他为什么要杀姜维呢？我看姜维好像是被电死的。”
    “不错，他先在背后把她击倒，然后又用漏电的喷头电死了她。至于动机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所以我们也没有找到嫌疑人。对了，问你点事儿，听说姜维只喝茶？”
    “是的，她从不喝饮料，每次我和她婶俩去家里看她，她都是喝茶，我们买饮料给她也不要。可能是真的不爱喝吧。”
    审讯结束后，小磊默不作声在角落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想案子呢？”二林上前询问。
    “我在想茶杯，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两个玻璃茶杯，厨房水池里的没有指纹也没提取到DNA，垃圾桶里的摔破了，上面有姜维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指纹，和姜维的血迹。
    棒球男说姜维只喝茶，那么其中一个是她喝的，另一个是凶手的，但我们没有找到喝剩的茶叶吖！无论是水池里，还是垃圾桶里都没有。”
    “是啊，是很奇怪！”
    “我怀疑这其中有人说谎。”
    ()

第140章 圆谎
    “谁在说谎？姜维男友，还是姜鑫？”
    “恐怕不是他们俩之中的任何一个。”
    “那是谁啊，怎么越说越糊涂了。就算是没喝茶，喝水又怎么了？”
    “我们和张队商量一下吧，一会儿你就能转过这个弯了。”
    等到了办公室，房间里又是满是烟味儿，看来张队也经过了一番思考。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啊？”张队喝了一口铁观音，“坐吧。”
    “张队，是不是喝惯了茶叶就没喝过水，只喝茶了？”
    “差不多吧，反正泡茶也方便，进屋第一件事就抓上一捏，倒上开水，水壶里永远都有开水。等渴了一喝正好。”
    “这就对了。姜维酷爱喝茶，而我们并没有在她家找到泡过的茶叶，这不合常理。
    所以我大胆猜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当天有两个人来过，姜维礼貌性地给他们倒了水。
    我们问过，姜维男友只喝茶，而姜鑫去时她已经死了，而且那么短的时间他没有理由记得喝水，所以不会是他们。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坐下来喝水的两个人。”
    “但是邻居只看见棒球男和姜维吵架。”
    “姜维男友说过她家隔音效果非常好，他们只是拌嘴，没理由被邻居听到的。而且他明确指出他那天根本就没戴棒球帽。”
    “难道是邻居看错了？”
    “我看不见得。”
    “领导，你的意思是？”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我们一直依赖的邻居有可能撒谎？”
    “她知道姜维男友九点的时候去了她家，就假装说听到他们吵架，又用棒球帽诱导我们把凶手的帽子牢牢地戴在她男友身上。”
    “其实至始至终，都只有她才最有机会掌控全局。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哪两个人是凶手呢？”
    “报案的大婶，另一个应该是她儿子，当然只是我的猜测，完全是直觉，要有证据才算数。”
    “她说她儿子升了官，这个倒是有可能，那么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出点儿什么不好的事儿，他的官椅恐怕还没坐热就要被人拿掉了。”
    “于是找到母亲，帮她圆了一个弥天大谎，还以为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祸给姜维男友，没想到他找到了物证和人证，证明自己和本案无关。”
    “这都是我们凭空推测，缺乏实质性证据，况且杀人动机还是个迷。”
    鉴证科技术婷敲门，并笑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看来是有好消息。
    “大婶儿子单位门前是砾石路，我交给技术婷做了比对，结果是和案发现场找到的砾石粒完全相同。”
    “姜维男友说他走时姜维还没起床，怎么就在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内被杀了呢？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她家呢？”
    “我们大胆想像一下，杀人无外乎为财，为仇，问情。除了叔叔和橘子，并没有别人知道姜维有50万的存款，不太可能是为财杀人。为愁的话，姜维一向豪爽，而且刚毕业回来几天，没有理由和别人结下如此深的仇。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为情杀人，激情杀人的例子也是数不胜数。”
    “道理倒是不假，可是怎么都觉得推断出来的特玄乎。”
    “怎么，你还是不信呗？”
    “也不是不信，就是怕抓错了人，弄得自己尴尬。”
    “也不是全凭想象，不是还有砾石沙粒这个辅证呢嘛。”
    “但终究是没有铁证，你也说办案要凭证据说话。”
    “他母亲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又是她给的所有人的时间轨迹，又是棒球男，又是敲门的姜鑫，你不觉得她知道的太多了吗？”
    “我就知道就现有条件，他们母子的嫌疑最大，但还是那句话，差证据难以服众，难以立威吖。”
    “要证据大不了我们去他家找啊。就像姜鑫那样，只要是他们做的，就不怕查不出来。”
    “还是领导厉害。”
    佳琪小区。
    “哎，你干嘛吖！这个楼门。”二林叫住走到别处的小磊。
    “家里没人，我想爬上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没人？”
    “有人的时候厨房窗户都是开着的。”
    “既然没人，我们先回去吧。”
    “来都来啦，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你还真要爬墙上去啊？！”
    “怎么这是三楼，不相信我的实力啊？在学校那会儿，我的攀爬可是年级第一。”
    “谁和你说这个了，咱是当警察的，不能干这不合规矩的事儿。张队若是知道了，还不把你皮扒了！”
    “可我们如果就这么回去了，还得来，到时候如果他们真是凶手对我们起了疑心，毁灭证据，眼看要到时效期了，尸体会被家属要回火化，化成一捧骨灰，即使找到证据也定不了罪，我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话是不假，可是……”二林话还没说完，小磊一个箭步已经翻上墙了，三下两下摸到了三楼厨房的外墙体窗台。
    对于小磊的这个速度，二林真的是没话说，事实证明刚才的那句夸下海口还真不是顺口胡诌。
    人都上去了，二林也只能做那个望风放哨的人了，自己兄弟在里面搜证，总不能放他不管，万一那两个人真是凶手，回来把不知情的小磊堵在家门口，他还真是有危险。
    过去大概二十分钟吧，眼看母子俩从大门那边不慌不忙地进来了，二林赶紧躲到树丛后给小磊打电话让他收手。
    这家伙也真是快，刚撂电话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虽然整件事是不太光彩，也不在计划范围内，但二林还是对小磊充满了期待。
    “怎么样，小磊？”
    “嘿嘿，就知道你肯定迫不及待，兄弟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此行收获颇丰啊！说吧，想问什么。”小磊一脸得意。
    “当然是证据啊，找到证据了吗？”
    “手套算吗？”
    “什么，你找到橡胶手套啦？”
    “这不算啥，要就要铁证。手套的拇指和食指的根部还有两处橡胶轻微融化的痕迹，只要和喷头上的灰黑色粉末加以比对，就不怕他不认。”
    ()

第141章 工地腐尸
    “还没说完呢，我好像知道了他的杀人动机。”小磊异常兴奋。
    “真的？快说来听听，凶手还真是对门邻居的儿子啊？”
    “十有八九，他妈，也就是报案人，又是我们的口供证人，是他儿子的帮凶。”
    “何以见得？”
    “嘿嘿，先卖个关子，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你可真是，竟吊我胃口。”二林一脸小委屈，又不死心。
    “不然二林哥，你请我吃顿饭吧，我就告诉你。”
    “切，你这摆明是假公济私，我才不干呢。”
    “你随意喽！别求我。”
    回去的路上，二林边开车边想事儿，小磊主动透露案情，“哥，你是故意的不？咱别心不在焉了，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好好开车。”
    “早这样不就得了。哥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这心里有案子就不能专心。”
    “我怕了你。
    我不是从三楼窗户进去的嘛，我发现他们家的窗台边有台小镜子。镜子如果是挂到墙外，倒也不足为奇，多人家都喜欢用镜子来祛灾辟邪，算是一个美好的用意吧。
    但是他们家的镜子不大，小圆形，上面又有许多指纹，看上去经常用。
    常用的话按理说应该安一个底座，可是这面镜子却没有。
    我偶然一抬头，发现借助镜子可以看到整个楼的卫生间。而且角度要比客厅容易得多。
    于是我开始怀疑这个小子有偷窥癖，果然在他的房间发现了大量淫秽光碟，和女性用品。”
    “原来如此，这小子害我们好顿查吖。这个陋习她妈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们的。什么棒球帽，什么吵架声都是无中生有。”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自己的儿子没事，给假口供，妨碍司法公正，搞不好要做牢的。”
    “这还是小事儿，如果她参与杀人或者是辅助杀人，恐怕要在监狱里养老了。”
    “那到底她起到什么作用呢？”
    “这个不能凭空猜测了，技术婷又要有活儿了。”
    “我们现在回局里？”
    “当然，张队他们还等着呢，你可别说我怎么进去的啊，就说他们家有人。别提这茬就好。”
    警队。
    “回来啦？”
    “回来啦，还带来好消息呢，在儿子房内找到了疑似作案的橡胶手套。”
    “真的？太好了！没引起嫌疑人警觉吧？”
    “没有，我借口去卫生间，绕道进了他的卧室，神不知鬼不觉。”
    二林感觉气氛不对，回头一看，邻居母子正在身后会客室的椅子上坐着呢，只不过待会儿恐怕就不是会客室，要到审讯室了。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替自觉编的天衣无缝的小磊心惊。轻轻拽了一下衣襟，小磊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二林只好眼看着兄弟一步步走向火坑。
    “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小磊，你回头看看吧。”
    小磊还纳闷，领导何出此言啊！直到看见刚才还在佳琪小区看见的母子一转眼跑来了审讯室，傻眼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呢？”
    “张队，你都知道了！”小磊强颜欢笑。
    “和儿子单位联系根本没有他升官这回事，反倒因为猥亵女同事差点没被开除。吩咐大刘，这俩人还没到家就被抓这来了。你说的顺理成章的证据，岂不是不攻自破。你究竟怎么找到的手套啊？”
    “嘿嘿，我翻墙进去的。”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为了案子连命都不顾，这若是掉下来摔个好歹的，可怎么整，还没找对象儿呢！”
    领导今天这话风也太温馨了吧，本以为会因强行取证被训斥一番，没想到还迎面送了个大大的关心，张队的心思真的是太难拿捏了。
    审讯室。
    “都撂了吧，都已经拖这么久，够厉害了。还想再耽误大家时间吗？”
    “人是我杀的，把我儿子放了吧。”母亲愤愤说。
    “我听的是过程，请把事情从头到尾一点点儿说出来。包括起因和具体细节。”
    “起因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我儿子有偷窥的怪癖，我也没办法，整天说他也不听，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还真的出事儿了。”
    “往下说。”
    “那天一早我出去买菜，回来从外面看见他又摆弄小镜子，果然他又死心不改。还没等我说他呢，见我回来他就放下了。
    姜维男友走后，他说要去对门看看热水器漏电不，以前他们家热水器有点儿漏电，我儿子学过电工给看过，我以为他好心，就陪他过去了。”
    “你陪他过去的？”
    “中途我回屋接个电话，再回来就看他们厮打在一起，我用棍子把姜维打晕，又拖到卫生间电死了。”
    “你是说把姜维打晕，又用喷头电死的人都是你？”
    “是，和我儿子无关。”
    “那你儿子这会儿在干嘛？”
    “说不出来了吧？我来替你说。”技术婷上前以专业知识否定了母亲的一派胡言。“首先，以你的身高根本不符合凶手的条件，受力点是后脑偏上，凶手身高至少有180cm，而你刚刚160cm，显然身高和力量都不满足击打条件。
    你儿子单位门口有浴室地漏里采集到的砾石碎，而你的鞋底根本没有，说明进浴室的是你儿子。
    而最为有力的证据是在你儿子卧室找到的手套经痕迹比对就是案发现场用的那双，而里面找到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皮屑。”
    面对铁铮铮的事实，母亲老泪纵横，无言以对。
    “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纵容他偷窥，出事了吧。”
    “不是纵容那么简单，死者后背的掌印是你的吧？按你儿子的身高比例手不该这么小。你见儿子用电杀姜维，不但没阻拦，反倒帮忙按住后背，以免她挣扎，她那时候还没死啊，如果你能及时喊停，她不会死的，你真是糊涂啊！”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知道他去对门无心看电而是心怀鬼胎。”
    “你接的那个电话，我们查了，是你儿子打的，目的就是调开你，你极力维护他，而他却在利用你为自己打掩护！”
    母亲不停地捶打额头，可是一切都太晚了，她的愚宠葬送了儿子和一家人的幸福。
    案子可算破了，还没顾上休息半天，警铃又响了。
    张队放下电话，郑重宣布：“西山工地，发现腐尸，全员出警。”
    ()

第142章 现场
    “师父，说说呗，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小梅啊，我确定你一定是张队派来看着我的，这刚破电击案，你就当让我休息会儿呗，别提案子了不好吗？”胖子将脚用力地向前伸了伸，顿时身体得到无比的放松和满足。
    “说说呗，也不用费力想，就怎么想的怎么说。”小梅不管那个，就是一条路走到黑，拿出小本准备记录了。
    见小梅认真又不知道害怕的样子，胖子是又好气又好笑。这要是换做别人，早不干了，就是铁人也有松懈的时候。可是换成小梅，胖子竟无言以对。只好将厌烦的情绪收起来，像小梅说的那样，怎么想就怎么说。
    “那你想听什么啊？”
    “要你没到现场就说想法是有点强人所难，那就说说以前类似的案子吧，或许历史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胖子只好低头想了一下时间，“大概八年前吧，不是工地，是一户年久失修的住宅里，由于一只狗到附近找吃的，误打误撞找人大叫，这才最后发现藏在床底下20年的尸体。
    由于当时的科技手段不像现在这么先进，时间这么久尸体的腐化程度可想而知。费了很大力气才锁定嫌疑人，找到凶手也是难上加难，因为成型的证据也是太少了，现在的案子和那件案子比起来都简单很多吧。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同的案子都有自己的凶手，想法肯定不同，我也只是提了一下事实罢了，并没说什么。”
    “这就够了，这样等到了现场我就不会觉得那么陌生了，脑子里有既定的代入感。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谢谢师父。”
    “都是同事，不用总把谢字挂在嘴边的。”说完后，胖子也觉得“同事”这个词似乎把两人的关系扯远了，话已出口也懒得往回拉了。
    回头见小梅也是沉浸在对“同事”这个词的踹踱中，怪自己把心情挺好的徒弟给弄郁闷了，怎么早没想到“师徒”呢，咳！
    说说话发现尸体的地方到了，由于在一个大坡上，车就在坡下停了下来。
    西山工地，荒废了有些年，本来是想建一片住宅楼，房子没建完，施工方捐款跑了，留下这么一个半吊子工程在这平时很少人上来，再加上建在一个坡上，就更没人过问了。也就是拾荒者或是流浪汉偶尔在这借住一宿什么的。
    工地上放眼望去很多垃圾，有工人们盖楼时丢的食品袋儿，还有住在坡上的居民腿懒倒的生活垃圾。时间久了，风吹日晒的，都和建筑残土啊混在一起，想不到这次的工作环境会这么差。
    尸体在里面挨着楼梯的拐角处，莫非几个孩子捡球，无意中撞见，恐怕再过几年也不能为人所知。
    由于是腐尸，目击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现场勘察就显得尤其重要。
    “领导物证多半都是垃圾，怎么取舍啊？”小磊喊话张队。
    “不能判断是否和案子有关的就都装入证物袋，五米以外的垃圾先不用捡，这个地方多风，时间又这么久了，远处的不太可能和本案有关，而三米之内的尤其土下半米左右的位置，就特别重要，风大多土，越盖越深，物证很可能埋在深一点儿的土里。”
    邓法医默默地检查着尸体，看上去不太开心。
    张队小心地走过去，“案子很棘手？”
    “没啥棘手的，对于法医来讲，困难与否是针对死因来说的。
    而死者的死因很好判断，舌骨骨折，不出意外是被人掐死的。”
    “这看上还去是个孩子。”
    “不错，死者的六龄齿也就是第一磨牙刚萌出，顾名思义她差不多六岁的样子。
    上次是小学生，这次是六岁的小孩子，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能惹凶手痛下杀手。”
    “能判断出死亡多久吗？”
    “肉眼很难判断，要回去通过尸体的腐蚀程度推算，尸体皮肉腐化基本完成，已经出现白骨化，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年以上。”
    “还有别的发现吗？虽然我知道从这样的尸体上得出结论很难。”
    “可以肯定的是死者生前被人用刀多次砍伤。”
    “肉都快没有了，还能看出刀伤？”
    “肉是难以辨别，但骨头说它很疼。你看，在大腿的股骨处有两处划痕，胫骨有一处，进刀至少6厘米，单单这几刀，即使不伤及动脉，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如果不及时抢救也足以因失血过多而死，凶手又选择扼住颈部将其杀死，简直是太残忍了。”
    “能看出来是男孩儿女孩儿吗？”
    “虽然皮肉腐化严重，但隐约可以看见**的残余结缔组织，加上头骨的比例来看，像个小男孩，具体还要等解剖时通过骨盆的形态判断。”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我们还得通过你的报告判断尸源。”
    “张队，我知道腐尸案尸检报告的重要性，我会尽力的。不过腐化的尸体比起一般死亡要繁琐，报告的时间恐怕会比之前久一点。”
    “这我明白，邓姐辛苦啦！”
    待尸体被抬走后，技术婷仔细看了附近的泥土，并做了采样。
    对于这种埋尸的案子，尸体附近的泥土就像凶手的影子一样，可以告诉鉴定人员到底谁到过现场，凶手和死者间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望着技术婷皱着眉头，张队满心好奇。
    “技术婷，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看你围着尸体抬走的地方研究半天了，是不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死后埋尸的话，尸体旁的泥土很紧实，和周围的一样。但是本案死者近身的泥土显得略微松动一些，尤其是手脚附近。我还疑她不是被掐死的，而是窒息而死。”
    “可是邓姐说尸体舌骨骨折，支持被人掐死。”
    “还有一种可能是，死者当时只是被掐昏，并没死。”
    “那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埋尸体的就不只是帮凶那么简单，而反转成为真正的杀人凶手。”
    “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就要等破案后再研究，眼前还是先要努力找到嫌疑人，而找嫌疑人也得从查找尸源开始，张队的任务很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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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现场(二）
    “现场的情况看，能不能把范围缩小些？”
    “还是可以的，死者着秋衣和秋裤，应该是在春秋季遇害的。
    尸体旁发现了这块手边，表带的圈口来看不是大人的，那么很可能是死者在挣扎时掉的，或者是金属埋在地里时间久了卡扣松了，挖尸体时开了。
    这是卡西欧的少年运动款手表，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三年前的春天新款，主题是春雨，所以表盘上有一条柳枝。”
    “行啊，技术婷，没想到你对表还有研究！”
    “谈不上有研究，就是爱好吧，刚好被我撞上了，能帮忙破案的话，也算是工作和爱好相结合了。”
    “别的呢，还有什么发现没？”
    “张队我还没说完呢，这款表的售价是500多，即使在现在也是笔不小的数目，相信对于没上学的孩子来说很少有家长会买这么贵的表做礼物。死者家经济条件优渥，衣食富庶。不是做生意的老板就是社会上层人士，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不菲。”
    “行啊，这分析的到位，把我这刑侦队长的活都干了。”
    “咋？不爱听啦？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接着说，我也没说不行啊，有人干活儿还不好啊。”
    “不和你一般见识。这么大人，也没个正经。
    死者并没穿鞋，相信是被人遗尸至此，高度怀疑凶手有交通工具。这里位处山坡，汽车上不来，想驮着尸体到这至少要从停车的地方走一百米。
    让大家仔细搜索沿途道路，或许能有收获。”
    张队按技术婷建议，吩咐小磊小梅和二林依次排开，搜索可疑物证。
    “张队，这都过去三年了，啥痕迹估计也找不到了吧。”小磊在一旁一边找着，一边嘀咕。
    “怎么的，不爱找啊，我发现你最近屁嗑怎么这么多呢？”
    “哪敢啊，张队，我就是嘴上说说，眼睛没耽误。”
    虽然时间是长了点儿，但是坡下到埋尸地的这条路平时很少有人走，坡旁是一个小区，老百姓都是出门直接往坡下的大路走，不会绕到这条路上。
    可是话说回来过了三年之久，风吹日晒的，加上数次雨雪，在牢固的证据恐怕也不剩啥了。
    三个人来来回回走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着边的证物。不愿放弃，因为大伙儿知道脚下的这条路，就是凶手当年埋尸的必经之路。所到之处，必留痕迹。
    “大刘，尸体附近取证结束了吗？”
    “差不多了，可以回局里了。”
    “好，那我们就走吧，同志们，时间这么久了，没找到痕迹也正常，咱们早点回去，让鉴定科干活，我们也早点儿讨论案情。”
    大家整理好物证袋，往坡下走去。快到平地时，二林脚下一松，摔了一跤。
    还没来得急捡笑的胖子发现了绊倒二林的竟是一个在阳光下闪光的金属片。
    “这个是什么呢？就是这个东西翘起来绊倒了二林。”
    “我看怎么像汽车挡泥板啊。”还是大刘好眼力。果然是半条折断的挡泥板。
    这条路上人迹罕至，更别说汽车了，想必是凶手本想开车上坡，无奈坡度太高，在加大马力时挡泥板被陡峭的坡路折断。时间久了，被风裹着泥土给盖上了。
    有了这个半截的挡泥板，可以推测出凶手所开汽车的款型，这对之后筛选凶手大有益处。
    回去的路上小梅没说话，车上安静的很，大概是案子的难度还是超出了她的想像。她知道了埋尸案里法医和鉴定报告的重要性，没有两者，确定不了死者身份，刑侦工作可以说寸步难行。
    的确，要从眼前的几近白骨的尸体和零星的物证面前还原三年前事情的真相，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经过一番等待技术婷的报告终于做好了，邓法医的法医报告却迟迟没来，这是少有的几次她落在技术婷后面。
    烟抽了一颗接一颗，很快办公室内满是烟气，想到邓法医和自己打过招呼，报告有难度，张队又暗自点燃了一颗烟，装作若无其事地等着。
    法医室的日光灯亮得乍眼，邓法医和阿杰在忙乎得不可开交。
    由于埋尸案和其他案子的性质不同，其他案子证据大多在表面，什么毛发啊，於痕啊，受力凶器倒模啊，顶多是解剖呼吸道和腹腔以免有疏忽和遗漏。
    而眼前的案子尸表特征已然面目全非，腐肉裹挟着白骨，上述的手段全部没有用武之地。要做的是拿眼前的尸骨做文章。难怪人家都说尸体一怕水，二怕土和沙，痕迹物证已经是天方夜谭了，那么只有自己探索着得出结论了。
    邓姐想提醒阿杰拿出笔记本记东西了，发现他早已做好准备，不由得温暖地笑了。
    “其实埋尸案和其他案子一样，主要就是找到死因，并给出死亡时间。推断死因在这么匮乏的资源上有很大困难，但前辈还是给我们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看这里，是什么？”
    “是舌骨？可是断了？”
    “对，断了的舌骨。平时的案子里，怎样情况下会出现舌骨离断？”
    “一般机械性死亡里，被凶手扼住颈部的死者，由于强力受压，舌骨会断裂甚至离断。”
    “不错，虽然脸部肌肉已经残缺不全，容貌也已经看不出来，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肯定他生前被人大力掐住颈部。”
    “邓姐，那他就是被掐死的吗？”
    “这个就没法说了，只能说有很大可能性，但是理论上来讲死者也可能昏迷，这个我们无法考证。不过死者的手脚有轻微的蜷曲不排除入土后挣扎过。”
    “那就没法辨别死者的真正死因了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就要看技术婷那边能不能有证明死者被埋后还有生命迹象的证据了。”
    “虽然尸体已经高度腐化，但是该检查的项目，我们还是要仔细检查，腹腔胸腔，不要放过肉眼就能辨别的信息。
    比如本案死者的腹腔内脏器有扭曲变形，周围也有大量腐败血的痕迹，生前一定被暴力击打以至腹腔大量出血。”
    ()

第144章 解剖
    “死者右下腹的肌肉照比别的地方僵持，应该是做过手术。”邓姐边说，边拿起解剖钳在尸体的右下腹拨动，试图查找想要的结果。
    “果然，看样子死者的阑尾被切除了。张队的尸源范围可以被缩小了。”
    阿杰凑上前，在一堆五七八黑的腐肉里翻来翻去，怎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别着急，这种腐败尸体就是这样，你见得多了就好了，也能像我一样对尸体有种尸感。”
    “嗨，要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邓姐的水平啊？”
    “急不来，想发现异常的，就得多见正常的尸体，自然一见异常的一眼就能挑出来。
    就像我，虽然别人看上去一抹黑什么也分辨不出，但我太了解尸体的结构和位置了，不夸张地说闭上眼姐也能摸个大概，所以虽然它们黑了，萎缩腐化了，我还是能通过整体之间的位置关系，抓住主要特征，从而发现信息。”
    “真厉害！”
    “别羡慕我，像你这么认真，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比我出色，我们接着来吧。”
    “下面该看胸腔了，这是典型窒息而死的体征，呼吸道缺氧坏死。虽然最终这部分和其他器官一样，颜色上没什么不同，但是你可以摸摸看，死者的肺部一定比别的地方缺少质感，更脆更糟。”
    阿杰瞪着不敢相信的大眼睛，冒懵地摸了下死者的肺，又摸了下旁边，果然质感不同。
    “阿杰，记完了吗？如果记完了，可以另起一页了。”
    “邓姐的意思是说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学？”
    “哈哈，我就喜欢聪明的学生。”
    邓姐拿来一个放大镜，对准了死者的手指。
    “邓姐，不是说尸表痕迹在泥土里几乎不复存在嘛，难道是死者指甲里还能验出凶手皮屑之类的？”
    “这个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不等于别的印记也没有。你仔细看这个位置有什么？”
    “这是一个小伤口？”
    “没错，我们上大学时老师特意提过，蝎子对活物特别敏感，只要是死了的猎物它是不会碰的，而这个伤口是典型被蝎子咬过的伤口。伤口周围有皮肤收缩迹象，也证明死者当时还活着。”
    “邓姐，是不是说我们不用等技术婷关于入土后还有生命体征的物证了？”
    “当然，从土里搞到的物证搞不好还要验DNA，和尸体上的DNA比对，而我们在尸骨上找到的这两方面证据就完全不需要这方面的辅证。”
    阿杰愣在那里傻乐，“这孩子，怎么还愣了？”
    “被老师的气场感染到了。”
    “别，我最受不来这酥的。我们下面看尸骨，真正意义上的骨头。
    也只有这种白骨化的尸体，我们才能更好更直接地接触到骨头。一般的案子其他的资源比较丰富，所以我们也很少通过内部的骨头为我们提供破案线索。而如今它们就这么直接地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更要换一种和平时不一样思路，不是只有皮肉能破案，骨头一样可以，一样能说话。”
    阿杰很自然地重启了一页，邓姐很满意。
    “首先，阿杰你第一眼看上去觉得尸骨的颜色是什么？不要多想，就是第一印象。”
    “有点儿发黑？”
    “没错，它们的确在颜色上区别于正常尸骨，一般长期服药的人骨头会发黑，因为有些药物的成分会沉积在骨头里，排不出去，日积月累骨头就会发黑。”
    “这么小的孩子，六龄齿萌出，才六岁骨头就变黑了。我记得至少要吃三四年的药物，才会有明显的药物沉积。”
    “是的，所以我的推断是他有某种疾病，要常年服药，很可能是先天性疾病。”
    阿杰不自觉地留下了眼泪，可能是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死于非命，生前还要忍受疾病带来的痛苦，心里难受吧。
    “阿杰，好的法医可以动心，但不可以动情哦，这样会影响我们的判断力。替他找到凶手，对他来说是最大的安慰。”
    阿杰明白老师的意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重新投入到对尸骨的探寻中。
    “之前有说过，死者临死可能做过挣扎，骨头也保持在弯曲的状态。人死了之后肌肉会从僵硬到松弛，但是骨骼不会，它们呈现给我们的是最后活着时的状态。这也就是所谓的骨头会说话。”
    “上身的骨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死者的左臂骨骼要比右侧粗壮一点，一般我们都是习惯性用右侧，但即使是这样，左右手和手臂的骨头也不会有肉眼上的不同，所以我觉得死者一定是经常性的用左侧，而右侧几乎不用，至于什么样的原因致使他这样，我就不知道了。”
    “会不会是身体机能方面有什么问题？他要服药，而且左侧用力。而反映在骨头上的只是粗细不同，但是肉体上的毛病在这种条件下就难以分辨。”
    “大体上应该是这么回事。在这里，死者的腿部受到重击，股骨和胫骨上都有划痕，匕首进身至少有5-6cm，而总长加上手柄应该会达到15cm。
    腿部肌肉全部腐败萎缩，显然没法通过倒模来给出匕首的外形，但是仔细看骨头上的划痕，进刀处略粗，三处划痕无一例外。虽然在正常尸体上的刀伤也经常有进刀处深并且粗于末端，但毕竟此案匕首已经在死者腿内走形了至少5cm，受到皮肉的强大阻力，这种细节上的不同反映到骨头上时应该几乎不存在了。
    所以我觉得更大程度上是匕首本身的问题，前端宽，末端窄。查查什么刀具备这种特征，对锁定嫌疑人会有帮助。”
    “邓姐，现在我们胸腔腹腔都查了，骨头也查了，是不是没什么要做的了？”
    “不是，还要做毒物和药物检验。对于这种腐尸来说，毒物检验就显得尤为重要。至于验什么类型的毒物也不是一层不变的，可以根据案子的特殊性，自由选择。”
    “药物检验是不是可以验出死者生前常年吃了什么药啊？”
    “是啊，药物的残渣会沉积在骨头里，验骨头就能知道答案。毒物呢则是一次性服食的，显然不会沉积在骨头里，我们可以通过验肝脏或是肾脏组织，辨别死前是否服毒。大部分毒物都是经过这两个脏器代谢的，所以这两处对于毒物的检出率会更高。”
    ()

第145章 案情分析
    “邓姐，我们能顺利验出他吃的药物吗？”阿杰不太自信。
    “应该没问题，我知道结果一定是好的，但不一定会很顺利。因为尸体在土里埋这么久了，很多物质的性质会改变，会有一些固有的性质消失不在，这样就容易对我们法医的判断产生干扰。
    令阿杰没想到的是，自己以为很难的东西，在对方的眼里已经有了成型的方案。
    之后阿杰就识趣的在一边等待结果。看着邓姐时而皱眉，时而莞尔一笑的样子，这应该就是法医最有魅力的地方吧。
    大约1个小时以后，在经历了无数次实验，肯定和否定再到确定，邓姐终于来到电脑前打印出了一份至关重要的药理报告。平时这些都是鉴定科那边做，法医很少干涉，这源于此案的特殊性，要从尸骨里提取成分做化验。
    “死者生前的确长时间服药，新斯的明。”
    “拟胆碱药？”
    “不错，也是肌无力的一线药物，这就可以解释我们看到的死者左侧上臂骨骼比右侧粗。”
    “这么小就有肌无力，是先天遗传吗？”
    “这个病是有一定的遗传倾向，但不一定发病。死者算是发病比较早的，目前来看还没有累积到下肢，但如果活着会越来越重。”
    “真是可怜的孩子。”阿杰无奈地摇头，“真不知道死亡对他来说会不会是一种解脱。”
    “先不要说这个了，肌无力有遗传倾向，但又不是说死者父母就一定有病，甚至可能他们连这个基因都没有，我们没法从这个上面查。”
    “那毒物呢？死者死前有服毒吗？”阿杰只是照例问一嘴，没想到却真的有收获。
    “毒物倒是没有，不过我从他的肝脏上检测出了利多卡因。”
    “这不是手术用的麻药吗？”
    “不错，麻药很少口服，大多都是经过静脉注射还有肌肉注射。因为有首关消除，所以口服会削弱药效，起不到想要的效果。”
    “难道是他死前刚经历过手术？麻药还没完全代谢干净？”
    “应该不会，我们检查的够仔细，如果有手术这么大的动静没理由发现不了。”
    “那会不会是肌肉注射了呢？比如说患侧肢体疼痛。”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是肌肉注射，药物没有全部参与血液循环，加上埋了三年，最后从肝脏未必能检测出来。”
    “看来这又是一个我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么我们只好把它留给张队处理了。
    好了，处理完尸体我们该走了，我去打印报告，张队他们应该等好久了。”
    会议室。
    大家果然都坐好了，就剩阿杰和邓法医。烟气缭绕开来，铁观音和茉莉花茶的香气也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好了，法医科的同事也到场了，我们就正式开始案情分析。”
    “此埋尸案，死者男性，6岁。死者舌骨被重压离断，考虑生前被大力扼住颈部，不过死者当时没死只是被掐昏了。手脚都有不同程度弯曲，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死者手指处发现了被蝎子咬过的特征性伤口。
    蝎子只对活的猎物感兴趣，换句话说，死者被埋到土里时并没有死。这一点从伤口周围的收缩性反应也足以证明。
    接下来说说对死者进行的解剖。死者胸腔的呼吸道可见典型的缺血缺氧指证，符合窒息死亡。
    死者腹腔肠管扭曲，脏器被挤到一边，应该是被人殴打以至于大量出血。
    死者的股骨和胫骨一共有三道划痕，凶器总长不会少于15cm。上肢没有发现刀伤。但是尸骨的左侧上臂要粗于右侧，这不同于一般人的习惯性右侧用力。而且也不单单是左撇子之类的原因。
    死者应该是肌无力的患者。他的尸骨发黑，符合常年服用药物的样子。而我也在尸骨中提取到了新斯的明的成分。这是一种拟胆碱药物。也是肌无力患者的一线用药，这就和死者上肢粗细不一不谋而合。
    最后，在对死者的肝脏残余组织里提取到了少量利多卡因，这是手术用药，但死者在死前两三年做的阑尾切除手术，麻药早就代谢完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再发现其他的手术痕迹。如果是因经肌肉注射用于肌无力的止疼，不合常理，死者的病没有到用麻药的地步，而且肌肉途径会消化掉大部分麻药成分，所以到肝脏的量会少到验不出。所以死者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经嘴服用的麻药，这很不合常理，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留给张队解决吧。”
    “我和邓姐的观点一样，紧贴尸体手脚的那部分泥土有松动现象，很可能是死者临死前有过挣扎。也就是在被埋前，他还没死。
    为了确定在尸体旁找到的手表是否属于死者。我和小王特意和局长请示购置了一台更灵敏的DNA分析仪，不仅灵敏度高，而且可以验出20年以上的DNA，只要成分没有被破坏掉，就能验出来。果然在手表表链内测成功提取到了死者的DNA，说明表是死者戴的。而死者当时还没有上小学，这款表价格不菲，不出意外，他的家庭条件很好。
    死者身穿秋衣和秋裤，死亡时间是三年前的春天或是秋天。
    另外在死者的衣服上染有颜料分散剂，这种分散剂可以使颜料更加稳定，色彩均一。所以小朋友很可能有参加水彩的兴趣班。
    另外在尸体垂直上方半米的地方找到了一组鞋印，当然从三年前的现场还能发现鞋印，的确是不可思议。不过我还是更倾向于它们属于嫌疑人。
    首先鞋印在尸体正上方，有七八对，我想应该是嫌疑人用来踩实埋好的尸体，然后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土，三年过后积土越来越厚。
    至于为什么会保存得这么好，没被破坏，我猜是当年刚埋完尸体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雨水把脚印打理得更加清晰。再后来天气多风，迅速刮来一些浮土，这样脚印得以完好保存下来。
    不过现场是很少有人走动的建筑工地，这才是最重要的外部条件。”
    ()

第146章 确定尸源
    “也就是说有了凶手的鞋印？”
    “可以这么说，不过鞋印不同于指纹，不唯一。过去这么多年了，凶手也不见得还会穿那双鞋，说不定早就扔掉了。”
    “那倒是，但至少我们掌握了凶手穿多少码的鞋子，而且还推算出了身高不是。”
    “张队厉害了，我想不推算也不行啊。没错，凶手为男性，鞋码是42，身高应该在175到180之间。”
    “哈哈，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关于鞋印还有另一个信息，虽然鞋印对于凶手来说并不是特异的。但是我查过这个花纹的鞋印只有一款奇奇牌的运动鞋，三年前的八月份才刚刚上市，春天时它还在设计图上，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三年前的秋天。”
    “通过鞋印判断死亡时间未免过于草率，一旦出错很可能会对尸源误判，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可是我们足够幸运，还有一个佐证，我在现场发现了一株石斛花。
    给大家科普一下，石斛从一粒种子到开花，要三年之久，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这珠花，就说明这方埋尸的土有三年没动过。否则伤了植物的根，石斛就会死掉。
    同时石斛又喜欢潮湿，在干旱的土氧里很难开花，生存都是问题。三年前当它还是种子的时候就对湿度有更严格的要求。而三年前的气象资料显示，那年夏天雨水很少，几乎没下几场雨，如果尸体是春天被埋的，石斛绝不会活过夏天。”
    大家简直听得目瞪口呆，一直觉得邓姐是警队的女神，没想到技术婷也当仁不让，简直是警队的百科全书。
    “张队这个理由还够说服力吗？”技术婷开玩笑地看向张队。
    没想到张队这次并没有为难的笑，而是很郑重其事地感谢，这让技术婷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
    作为多年的拍档，大刘虽然不知道张队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但也可以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腐尸案的首要任务是查尸源，而本案到现在得到的东西太少了。张队的压力可想而知。
    “张队，我们知道腐尸案难破，不过大家一起人多力量大，你也别总一个人扛着。”技术婷暂停介绍报告，合作这么久第一次感到张队内心如此不安。
    “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儿，案子都是人破的，有你们我就不怕。咱们继续吧。”
    “好的。在下坡路上绊倒二林的是机动车的挡泥板，可惜的是路面上许多小小排量的机动车用的都是这款挡泥板，毫无区别可言。”
    “就是说只能知道凶手开的是辆小排量的机动车。”
    “是的，凶手应该是开着这辆车到了坡上，中途由于坡太陡了，戳折了挡泥板。
    最后呢，现场采到的众多塑料袋，矿泉水瓶，我都仔细辨别过，和案子应该没什么关系。”
    最后是二林发言：“经过走访，附近小区的居民对此一无所知，更别说记得三年前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了。总之就是一无所获。
    将尸骨的信息输入电脑，期待能匹配到相关的失踪人口，但是回车后屏幕上一片空白。”
    “没有报失踪，要么就是家人不在身边，还没人意识到小孩子不在了，当然这种情况几乎为零。谁会放任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生活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得到的结论有误，所以电脑并没有匹配成功。”
    “二林，我们在失踪人口的电脑里输入了什么条件？”
    “男孩，六岁，先天性肌无力。”
    “把肌无力去掉试试。我们知道他有病，但肌无力就太局限了，不如我们去掉这条限制，在搜索到的人口里塞选出患病可能的高疑对象。”
    果然，去掉条件一回车，一行人名蹦出来。可是这少说也有十多个人，但是上面并没标识孩子生前的身体状况。
    那就一个个点进去细看好了。家庭住址5公里以内的排除掉，死者被人遗尸到这，凶手开车，一般人杀人后为了躲避罪恶都会选择远离。
    家里没有稳定收入的排除掉，死者马上到了上学的年龄，经济花销会越来越大，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是不会花这么多钱给孩子买手表的。
    那么问题又来了，剩下的五个人里，都标明孩子身体健康，没不良疾病。尸源判断一度陷入僵局。
    “大刘，你带上小磊，按照标注的家庭住址挨家寻访，报失踪时是基层民警在网上做的登记，家长着急找孩子，有没有疾病对找孩子的踪迹看来没什么帮助，好多家长碍于隐私不见得会把实情透露出来。”
    “能不能把失踪者照片放大来看看？”邓姐凑上前，张队感到工作量可能会被削减。
    “可以的，我们失踪人口的照片是动态保存的，可以无限被放大。”
    “那帮忙把肩部以上放大就好。”
    技术员一张张放大失踪者的照片，到第三张的时候，邓姐喊停，细看了一眼后自信地说：“让大刘他俩先去问这家吧。”
    “邓姐，你肯定埋着的是这个小孩子吗？”
    “我确定。人的头骨虽然大致上都大同小异，但是每个人都有区别，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头骨，就和DNA一样。
    通过照片上男孩儿的头像我可以大致推测出他头骨的轮廓，无论从维度，额骨宽度，再到颧骨位置，都和死者极为相似，再加上锁骨的走向，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死者。”
    “既然邓姐这么肯定，那么我们也省的再浪费人力耽误时间地走访，技术婷那就麻烦你和大刘去给孩子的家长采个样，等DNA结果出来了，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的，领导那我采样回来就加紧测DNA，一有结果就立马通知你。”
    经过检测，照片上男孩儿父母的DNA和死者的DNA相似度分别为50％，可以肯定他们的儿子就是本案的死者。
    张队隔着玻璃对邓法医竖起了大拇指，她在自己心中的威信又上升了。
    邓法医微微一笑，好像结果早就在她心里。尸源被确定了，那么接下来破案的事儿就留给张队了，自己分内之事已经做完，邓法医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好休个小长假。
    ()

第147章 瞒报病情
    按照标注的地址，大刘很顺利地找到孩子的家，美馨小区。这是一个江城市少有的庭院式住宅小区。最小的面积也达到200米以上，技术婷估计的死者家庭生活富足，看来说的一点都不错。
    由于事先有采过血，两人对于大刘和小磊的到来显得并不吃惊。
    看到大刘迟迟没开口，爸爸自然是想到了结果，妈妈不禁暗自流泪，可想而知当年得知儿子失踪时，两人是何等的难过。
    见不得悲伤的场面，反倒是一旁的小磊上前安慰伤心的爸妈。
    “请两位能节哀顺变。我想不用我们说，两位也猜到了我们此次来的用意，之前我们的同事来给你们采过血，经过和案发现场找到的男童尸体的DNA比对后，证实死者就是两位的儿子张阳阳。”
    虽然有过无数次的心里建设，但真正被告知结果的时候，张妈妈还是忍不住放声大哭。比起没有孩子的小磊，大刘可能更能理解对面两位父母的心情。
    稍做调整之后，开始了真正的询问环节。
    “我们知道现在让你们回忆三年前的事是很残忍的，但我们必须这么做。希望两位可以理解。”
    “没关系，听说阳阳是被……掐死的？”大概是脑补了儿子死亡的那一刻画面，作为母亲的痛可想而知。
    “更确切地说，凶手是有用力掐阳阳，想把他掐死，但是我们法医和鉴证的结论是他当时并没有死，在他被埋入土里的时候，他还是有生命体征的。”
    张妈妈哭的更厉害了，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出，她是多么想回到从前，回到儿子出事的地方，把他从土里拉出来，扶去他身上的泥土，看着他嗲嗲地喊妈妈……
    “妈妈可能还是不能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我不得不打扰一下，能说说怎么发现儿子失踪的吗？”
    “记得那天是星期五，我一大早做了好多阳阳喜欢的菜，打算下午带他到游乐场玩。”
    “星期五，阳阳不用上幼儿园的吗？”
    “第二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想他开心一点儿，周六人很多，我周五又休息，于是中午就接他出来。”
    “你们直接去了游乐场？”
    “我们在路旁吃了午饭，然后才去的。”
    “到了游乐场呢？”
    “阳阳玩的很开心，我还说以后会带他常来。”
    “后来阳阳说口渴，我就去给阳阳买汽水，因为超市在30米之外，所以我就让阳阳在板凳上等我，可是我回来后，他就不见了。”
    “当时游乐场的人多吗？”
    “并不多，否则我也不会放阳阳自己在那里。”妈妈说着自责起来。
    “你怎么找他的？”
    “我围着板凳周围发疯了似的跑，但是并没有看见阳阳，后来就到广播站报失踪，可是等到了晚上，游乐场都关门了也没等到阳阳。”
    “在游乐场时有发现有什么人跟踪你们？”
    “跟踪？”
    “对，我们怀疑凶手是有备而来，甚至从幼儿园就开始跟踪你们，跟到游乐场，直到你离开他等到了机会下手。可惜当年监控还没普及，否则幼儿园门口一定可以发现嫌疑人的踪影。”
    “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呢？”
    “会不会是阳阳在幼儿园的时候和别人发生冲突，你们家长之间处理的不好，对方孩子家长实行报复之类的？我们之前遇到过有家长拿对方孩子泄愤的。”
    “不会的，我们家阳阳如果有什么事一定会和我说，而且我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和别人打斗的痕迹。”
    “那你和阳阳爸爸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人家选择对阳阳下手？”
    “应该不会的，我没有，老公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我也不觉得啊，每天就是和患者在一起，忙得不可开交，没时间和人结怨，更不会和同事有什么瓜葛。”
    “我能问一下你们二位的工作吗？”
    “我老婆是银行的出纳，我是儿童医院医生。”
    “既然两位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人，那么我们可能会插手调查你们的工作单位，以及人际关系，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怎么会，我们求之不得。”
    “那这三年来两位想到儿子可能在哪里吗？或者有没有人透露出对此事的关心？”
    “刚开始我们都以为阳阳被绑架了，报了失踪以后呢，上班之余除了找孩子就是等在电话旁边。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并没有任何来电。
    我开始觉得害怕，也想过阳阳会出意外，但这天真的来了，我还是接受不了。”张妈妈再度哽咽。
    “在游乐园玩，被人带走，之后就再无消息，更没有打电话索要钱款，很显然，凶手是奔着阳阳的命去的。
    我们的法医在解剖时发现阳阳在被大力掐住脖子之前，还受了三刀，每一刀都割到骨头，即使这样凶手还是选折把阳阳掐死。”
    “这就奇怪了，什么人会对阳阳有这么大的恶意呢？我们做父母的都毫无察觉。”
    “既然你们不能给我们提供嫌疑人，那我们只好从你们手边人进行调查了。
    奥，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阳阳是否有什么疾病，重到要经常吃药？”
    “为什么这么问？”妈妈装作意外。
    “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有还是没有？”
    稍作停顿，爸爸决定把真相说出来。
    “阳阳的确有病，他从两岁起查出来有先天性肌无力。我现在能问一下警官，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好吗？”
    “还是在解剖过程中，法医发现，阳阳的骨头已经发黑，于是断定他有常年吃药的习惯。
    不仅如此，在阳阳的骨头里验出来了药物成分新斯的明，这是肌无力的一线药，所以我们也是早就知道阳阳有这种病，但在孩子的身体状况一栏你们又填的无病，没别的意思，我们也是求证一下。”
    “抱歉，由于很少人知道阳阳有这个病，所以我们没有把它公开，怕不好的评论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那都是谁知道这个事情呢？”
    “我们做父母的，再也就是他的主治医生了。”
    ()

第148章 蹊跷
    “好吧，阳阳爸妈，我们就先回局里了，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的。”
    从阳阳家出来，大刘问小磊：“小子，怎么看？”
    “蹊跷啊，如果是绑架的话，没理由不要钱的，但是为仇泄愤的话，又没有任何苗头，当事人不能提供给我们警方任何信息。”
    “所以，这又是一个恼人的案子，走吧，回局里。”
    “我们不是要去阳阳爸妈的单位调查一下吗？”
    “先和领导商量看看再说。”
    队里。
    “大刘，小磊，回来啦？阳阳家爸妈怎么说？”
    “阳阳妈说儿子是在游乐场玩时丢的，以为是招人绑架，但报警之后并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或是关于绑匪的信息。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警方也没有任何线索。”
    “孩子的病呢？”
    “孩子家长已经承认是碍于孩子隐私没有把阳阳生病的事如实告知。他的确是有先天性肌无力。”
    “那么他们想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都说想不出仇人来。”
    “那么只有我们把隐藏在背后的仇人找出来了。”
    “孩子爸爸是儿童医院医生，妈妈是银行出纳，我们俩准备这就去他们的单位调查。”
    “只怕表面都毫无破绽，是我们想不到的人，或是想不到的奇葩杀人理由。”
    儿童医院。
    儿外科主任办公室。
    得知找到了阳阳的尸体，主任一脸遗憾。“不会弄错吧，警官？”
    “不会，我们已经比对过DNA，否则也不会断然通知家属的。”
    “可惜啊，这三年，小张没有一天开心过，他在等他的儿子，他相信有一天阳阳会出现在他面前。没想到还是不好的结局。”
    “对于阳阳的死，你怎么看？”
    “其实我们都不认为会是好结局，毕竟已经三年了，音信全无，理智地想一定是出了意外。”
    “那阳阳爸爸呢，他也这么想吗？”
    “应该是吧，只是他始终不想面对事实吧。”
    “那你觉得阳阳为什么会被杀，什么人有可能杀他？”
    “这我哪知道啊，警官。”
    “换句话说，你觉得阳阳爸爸的同事中有没有人有这个可能，你放心大胆地说，也可以凭感觉猜想，我们不会透露出去，更不会没有证据抓人。
    只是现阶段，我们没有怀疑对象，所以逼不得已想看看周围人有没有线索，只要有嫌疑，我们就可以调查，一个个排除的过程中也会离真相更近。”
    “那我就大胆说了，至于接下来的事就由警方处理了，治病在行，破案的事我可一窍不通。”
    “放心吧，主任，我们办案讲证据，对你说话的真实性也会一一调查，你不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几年前，张强，也就是阳阳爸爸有一个相好的，经常来找他，这我们科同事都知道。那会儿他刚结婚有阳阳，虽然大家不知道那女的从何而来，但也对扰乱人家家庭幸福的小三不耻。张强在医术上没的说，很多患儿家长都是慕名而来，我们不想看着张强被这女的毁了。所以私底下关系好的，就没少开导他，让他悬崖勒马吧。不知道是劝诫起了效果，还是他们之间出了矛盾，反正忽然间就再也没看见她了，我们以为张强的感情终于走上了正轨，都替他高兴。可是没多久，阳阳就出了事。”
    “阳阳出事距离那个女人的消失间隔多久？”
    “大概一个月吧。”
    “这一个月张强的情况怎么样？”
    “有点儿失落，大家也没多想，更多的是替他高兴，分开一定是会有点儿痛苦的，但是和家庭幸福来比，这点儿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阳阳出事后，他有来正常上班吗？”
    “有，但是状态很不好，还不如之前。有好几次给病人拿错药投诉到我这里，都被我压下来了。好好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因爱不成生恨，打起阳阳的主意？”
    “这我可不知道，不能乱说，不过道理上倒也说得过去。”
    “就是说如果最后那个女人是凶手，也不出乎你的意料呗？”
    “是的。”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配合警方办案是我们应该做的。”
    大刘和小磊起身，还没走到门口呢，就被拦了下来。
    “两位警官可否借一步说话？”一个着护士服的小姑娘走了过来。
    “这位护士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两位是为张大夫的儿子阳阳之死来的吧？”
    “不错，你有什么情况可以透露给我们的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主任一定是和你们说了张大夫和一个女人交好，说她有可能是杀害阳阳的凶手吧？”
    “的确如你所说，可是你又有什么问题吗？”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故意引你们上钩，真正的凶手，我看是他自己才对。”
    “凶手是你们主任？你可有什么证据？”
    “你先听我说完，你再评价我说的话靠不靠谱。”
    “那你说说看。”
    “我们主任和张大夫之间有矛盾，确切地说是他嫉妒张大夫比他有水平，别看他是主任，但凡经他手的手术都得让张大夫做助手，说白了一点底气都没有，张大夫在的话，能替他收拾残局。”
    “那他这个主任怎么当上的呢？”
    “他就是一个小人，故意设套给张大夫，张大夫中招了，结果正好赶上老主任退休的节骨眼，就这么他资历最老，就一步登天，当起了骨科主任。”
    “这么说，这个主任当得可不光彩。”
    “何止是不光彩，我看他早先就得到了消息才故意有所准备，想拉张大夫下马。”
    “可是他主任也当上了，目的达到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的儿子呢？”
    “有可能是他虽然如愿以偿当上了主任，但是官官相护，又谈何容易呢？底下人都围着张大夫转，有什么事也更愿意找他，他这个主任当的除了名义上是主任，又有什么意思呢？”
    ()

第149章 难以理解
    “可我还是难以理解，为了所谓的名誉去杀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无辜的小孩子。”
    “可是张主任就偏偏是把名誉看得比命重要的人。再爆料一下，我记得刚上任不久，一次院长说要来人看病，主任提前一晚上就紧张的不行，准备材料，想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情。”
    “后来可想而知，院长到了我们科本就没来主任室，在接诊室看见张大夫直接就走了过去，让张大夫检查完就走了。
    主任直到中午还不知情，还是咱科一个小护士无意中说漏的，当时主任的脸都快绿了。”
    “好吧，谢谢你，我们回去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的。”
    “一定哦，相信我的眼光。”护士小姐俏皮地走开了。
    “大刘哥，这次轮到我问你觉得怎么样啦，这护士小姐的话靠谱不？”
    “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刚开始是没有嫌疑人，这会儿又凭空杀出一个局外人，塞了一个嫌疑人来。而且两者看上去还都和嫌疑人沾边儿，接下来我们得替他们找证据，排除嫌疑了，而在这个过程中相信真正的凶手也会越来越清晰。”
    “这才刚走完阳阳爸爸的单位就有两个嫌疑人，阳阳妈妈那边今天还去吗？”
    “去啊，银行这个点儿应该在交接了。没准儿会问到平时打探不到的消息吧。”
    江城银行。
    果不其然，银行大厅此时已经没有顾客，柜员都在清算欠款，等待十分钟后系统自动关闭。
    见有人进来大家都不愿抬头理会，生怕接过来会耽误自己下班。
    还是大堂经理走上去，得知是市局刑警来调查阳阳的案子，便把两位请到了自己办公室。
    “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的？”大刘还特意卖了一个关子。
    “每天在这能看见各行各业的客户，久而久之眼力也好了。”经理自信地一笑。
    “能谈谈阳阳妈妈吗？”
    “靳晶是特别文静的女生，而和我对乖乖女的固有印象不同，她的业务能力却很强。
    一般负责大客户的柜员都是业务精湛，还要有很强的人际交往能力，所以大多数银行坐在这个位置的会是看上去老练高冷的御女。
    可是之前轮岗时，她在这个位置的业绩完全碾压别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我就放心的让她替我们行打理大客户的业务。”
    “这都是一些工作方面的评价，那么你对靳晶和同事的关系评价怎么样？有没有发现私底下有谁对她的工作不满，或是关系僵硬的？”
    “不是我夸自己这位大客户经理，她真的很优秀。不但工作没的说，谁家里有事临时不能上班求到她，她都热情地答应，大家都对她十分拥护，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人会和靳晶有茅盾。”
    “大客户经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她和我们说自己是出纳。”
    “哈哈，当然她的本职是出纳不假。”
    “对于她和老公的感情你了解多少呢？”
    “他和老公的感情也是羡煞旁人，每次来都是对我们洒一地狗粮。我们男生都认为靳晶老公太有福气了，娶了一位在事业和家庭间能顾全得如此周到的女生。她在单位是女强人，回到家是小女人，这点很少人能做到的。”
    “看来你对下属的评价很高啊。”
    “其实我很少夸人的，是靳晶太优秀了。”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说，我想不到阳阳妈是事业型的女人，看她那么在乎阳阳，直到现在还为阳阳的事暗自神伤，我以为她是小女人的。”
    “我也很佩服她能家里家外做的那么好。”
    “那就谢谢你了，也问了这么多，我们先回队里，如果有需求恐怕还要再来麻烦你。”
    “好的，两位慢走。”
    从银行一出来，两人就不约而同对了眼神，他们对经理的话感到很奇怪。
    “就像经理所说的确很少有女生能把家庭和事业平衡得如此完美。”
    “你说他在说假话？”
    “感觉他说话自如，毫无遮遮掩掩，不像是说谎。”
    “那就是靳晶并没有说的那么完美。”
    “在银行她的表现都在领导同事眼里，工作业绩也在那，不会有假。那么很可能她在家里，并不是那么柔弱的小女人。只是在人前给足老公面子。”
    “这一点我们怎么知道真相呢？”
    “当然是问张强了。即使他不回答，我们也可以通过他的反应判断他妻子靳晶在家是不是一个贤惠的小女人。”
    “我们这就去吖？儿童医院那边还有两个人等我查呢！”
    “医院那边人确定了，只要找证据就好了，银行这边还没查出嫌疑人，当然要从这边开始。我始终觉得有什么事儿要路出水面了。”
    “大刘哥，你说的什么，我没听懂。”
    “你想啊，一个这么精明能干的银行职员在家里扮演的是小女生的形象，反正我是怀疑，应该是在家里也更强势才对。既然在儿童医院发现有和女人发展地下情，那么在银行也一样有这个可能。”
    “在银行？”
    “对啊，你想啊，靳晶那么强势，张强出轨一定是因为内心更向往在工作之余能受到小女人的温柔呵护。
    而他个人一表人才，也难免受到别的女生的暗恋。两人互生爱慕，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是说张强在屡次去找靳晶的时候，被别的女同事从关注到爱慕，甚至有暗度陈仓？”
    “只要他主任说的是真话，他出轨一个女生就绝对有可能有第二个。”
    “话不宜迟，我们去张强家吧。”
    说来也巧，像知道警方要做什么似的，靳晶刚好没在家，听到有人敲门张强睡眼朦胧地开门，看见是之前来过的警官还有点小难为情。
    把两人请进门后，张强用力睁了睁眼，“不知警官今天来所为何事？”
    “抱歉，似乎打扰到你休息了。”
    “奥，没关系，主要是我昨天夜班，老婆又不在家，想多睡会儿。让两位见笑了。”
    ()

第150章 排除
    “冒昧地问一句，老婆在家和能不能睡好觉有什么关系吗？”
    “奥，就是老婆在家的话，我要做饭给她吃，这样就不能一门心思地睡到晚上。下了夜班真的很辛苦，不愿意被打扰吧。”
    “原来是这样。那她既然休息在家，会不会做早饭给下夜班的你呢？”
    “这个还真没有过，我老婆不会做饭。”
    “那她可以买一点儿早餐，你下夜班本身就已经很累了，还要给在家休息的她做早餐，而且中午还有午餐，因此不能睡个安心觉。”小磊实在是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从结婚就一直是我做饭，都习惯了。”
    “别告诉我，连收拾家也是你做吧？”
    “就有时间时会收拾一下。”
    “你连家务也不要求她做，她的工作也不是很忙吧，为什么就不能为这个家付出呢？这个看外表的她，完全看不出来。”
    “是啊，她的外在看起来软软的，会很顾家的那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家里她会完全像另外一个人。”张强眼里充斥着无奈，不停地摇头，完全没有因为小磊的冒昧觉得有什么不妥。
    “结婚之前你知道她这样吗？”
    “完全想不到。”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会和靳晶结婚吗？”
    “或许不会吧，但我爱阳阳。”
    “没有考虑过给阳阳找个新妈妈吗？对不起，我可能不该这么直接。”
    “人之常情嘛，谁都会有这个疑问，不过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不会，那对阳阳是个伤害。”
    “你是说对靳晶已经没有爱了，是吗？”
    考虑了很久，张强郑重地点头。
    “听说之前有个女生总去医院找你？”
    “你们都知道啦？”
    “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算是吧。”
    “后来分手了？”
    “为了阳阳，我觉得不该那么做，于是我单方面提出分手。”
    “你倒是还算坦诚。”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没想到你这个做医生的感情上也挺正派。那你就没考虑过妻子的感受吗？当初结婚时你不也曾信誓旦旦地要永远爱对方吗？”
    张强稍做迟疑状，“我有告诉她，并没有隐瞒，感情的事是骗不了人的。”
    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当事人，大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小磊也是大惊失色的样子，知道并没听错。
    “我还真是挺佩服你的。那么靳晶知道后什么反应呢？”
    “她很平淡，也是在她意料之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也没有哭闹，更没有怨你。”
    “是的，什么也没说，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一个肆无忌惮，一个视而不见，我倒是认为你们还真是相配。”小磊竟开始无情地打压张强的自尊心，但结果可想而知，他根本不予理会。
    “你自视为是一个坦荡的人，那么我倒要问你了，除了我们说的这个女生，还有和别的女生一起吗？”
    “为什么这么说？”
    “亏我还有点欣赏你的诚恳，虽然对你的做法不敢苟同，你要知道没有证据的话，我们警方很少提问的。”
    张强看了一眼大刘，又少有地低下了头，毕竟他一直都是挺胸抬头地在和对面的警官交谈。
    “嗨，我答应她不说的。”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爱情在你那里难道只是随性？你爱一个人，就大胆去爱，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就算你毫不隐瞒地告诉给妻子，那又怎样？她不会受伤吗？你还出轨一次又一次，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妻子，更不应该为你生孩子。”
    “呵呵，我竟然无言以对。”
    “说说吧，这又怎么回事？”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吗？”
    “很简单。你这款衬衫是定制的，上面的袖扣很漂亮，而我在靳晶的办公室也见过有一个女生的衬衫有着同款袖扣，所以一进门我就猜到了。”
    “好吧，既然被发现了，我也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替她保密，毕竟我答应过她，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她没脸见人。”
    “你还知道没脸见人呢？你一大老爷们处处留情，我都不知道她们都看上你什么了！”
    “错是我的，还是请你们手下留情，不然我老婆和她在一起上班，两人见面她会很尴尬的。”
    “你到现在还在考虑她，你有没有考虑过靳晶，你的老婆，别人会怎么看她。”
    张强不再言语。
    “你不用担心，除非逼不得已，我们是不会透露当事人隐私的。”
    “谢谢。”
    “这两个女人有没有提过想和你结婚之类的话？”
    “有，但我都说得很明白，我不会离婚，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让儿子没有妈妈。那也就是说和靳晶同事的那个女生，也是在阳阳在世时和你在一起的？”
    “是的。”
    大刘和小磊目瞪口呆。真不知道眼前的医术精湛的儿科医生在感情上竟这样不堪。
    “我们怀疑她们俩之间有人为了和你在一起，杀了阳阳，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张强略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我觉得不会，她们都是那种温柔贤惠的，又很爱我，知道我的痛点在阳阳，杀了阳阳就等于扼杀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更别说结婚了。”
    “说得也是。那你们主任和你的关系怎么样？我听人说他有点儿嫉妒你，很多人都不把他看做主任。”
    “其实对这件事儿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确很多人越过主任找我看病，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那你觉得他会为此杀阳阳来泄愤吗？”
    “应该不会，他是一个精明的人，科里所有人都知道他看我不很顺眼，如果他杀了阳阳，那等于说是告诉大家自己是凶手。”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的嫌疑人都排除了。
    既然你能知道谁没有嫌疑，你就不能好好想想有什么人会杀阳阳，我们调查到这所有的嫌疑人都已经提供出来了，不过都被你排除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排查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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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有人报案
    案子到此又陷入了瓶颈，张队把大家召集到会议室，重新浏览现场照片，和证据线索，希望归零的心态能让事情有所突破。
    不妨换个思路，如果尸骨正上方的鞋印真是凶手的，那么儿童医院的女生和靳晶办公室的那个同事通通不是凶手。因为凶手应该是身高175至180的男性。这两个人现在暂且放到一边。
    那就只剩下张强的主任。可是就像张强分析的那样，如果他是凶手岂不是太明目张胆了，大家首先就会怀疑到他。
    “还记得邓姐在尸检时，从死者的肝脏里检测到了利多卡因这种麻醉药吗？”
    “记得，不过虽然这个主任医术欠佳，但他也不至于像分析的那样通过嘴给死者服食麻药。”
    “是，这点的确很难想通。”
    “对于麻醉药的问题，我觉得还是值得考究，虽然凶手不了解麻醉药的用法，不是从医者，但麻醉药却很可能和案子有关。因为是临死时服用的，否则会被代谢掉，尸检时验不出。”
    “和麻醉药有关的，难道是手术？”
    “对啊，我们可以去儿童医院查查张强做过的手术，哪些失败了，把造成严重影响的搜集起来仔细分析。”
    事不宜迟。胖子带着小梅马上驱车前往儿童医院。
    资料室。
    出示证件后，保管员调出了张强经手的所有手术资料。
    分为两摞，胖子和小梅各自检查一摞。人多力量大，很快两人就把手里的的资料整理完了。
    之后两人把手里的手术整合到一起讨论哪个手术最可能和案子有关。
    “小梅，你筛选出几个手术？”
    “我这里有两个比较可疑，不过其中一个当事人据跟踪走访，在阳阳被杀前就已经恢复健康了，应该不会报复张强。
    另外一个手术是一个叫圆圆的4岁小女孩儿，眼睛先天性失明，张强给她做的手术，术后可以看到物体的轮廓，分辨颜色和光线，但是并没有达到预期的那样，视力达到0.7，而只有0.3，如果一直不恢复视力，她会戴一辈子的眼镜。”
    “我觉得，这个手术不会和案子有关。”胖子略家考虑后自信地说。
    “为什么师父？”
    “你看这栏对于圆圆家庭自然情况的描述不难看出。”
    “师父我明白了，这个手术费一共30万元，对于这样一个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而记录的交款方式又是现金代付，如果这个好人是张强，那么圆圆的家长根本没理由报复，反倒应该感恩才是。”
    “所以我们的现在上楼一问究竟便知。”
    “现在就去？”
    “那还等什么？”
    “你手里还有几个手术资料啊。”
    “回来再说！”
    小梅跟随胖子一路小跑来到儿科病房。碰巧还是那天那个爱说话的小护士。
    “两位警官，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见两人没回应，她马上又说：“你们别看我小，我工作时间长啊，我都来医院十年了，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你们有什么要打听的，问我一定没错。”
    “那好啊，我们打听一下，几年前的有一个叫圆圆的小朋友是张大夫给我做的手术，你有印象没？”
    “当然，我还是当台护士呢。”
    “她术后恢复怎么样？”
    “由于她来的晚，错过了最佳时间，还没有手术费，后来还是张主任自掏腰包给她做的手术。
    拆线时只能看到物体外形和强光，不过回家后营养跟上来了，后期恢复非常好，前几天她爸爸还来信给我们，说圆圆视力已经达到1.0了。”
    “好的，那么你记不记得张大夫做的手术，有没有失败的？”
    小护士欲言又止，“其实也不能说是失败吧。”
    “怎么，还真有一个这样的案子？”
    “那个孩子叫小光，做的是踝关节的手术，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只剩下最后缝合阶段，可不幸的是忽然停电了。”
    “停电了？”小梅不解。
    “这位警官可能还不太了解，手术时为了减轻患者的疼痛，也为了不影响手术，小光的手术采用了全麻。
    也就是说手术过程中由于麻药作用，他不能自主呼吸，要靠呼吸机。
    而当天变电所突然停电，我们单位的临时电又没够用，没能支持到小光麻药作用结束。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憋死在手术室。”小护士留下遗憾的泪水。
    “这也不能怪张大夫，不是他手术失职。”
    “是这个道理，但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小光的家长都无法接受，好长时间这件事才得以平息。”
    “记得小光爸爸的身高大概多少吗？”
    “还挺高的，有180cm了。”
    “谢谢你，我们走了。”
    没等小护士说完再见，胖子就拉着小梅一路狂奔到了楼下。
    “师父，我们不回去看资料啦？”
    “先回局里再说，我觉得这个小光父亲的重大作案嫌疑。我筛出的两个案子，一个孩子就叫小光，另外一个孩子的家长也是医生。”
    果然，经调查，小光的爸爸身高181cm，会开车，符合凶手的作案条件。
    “张队，我们要不要带他来审？”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就因为作案动机，强行把人带来，不服众的。”
    技术婷敲门，手里举着鉴定报告得意地冲胖子点头，“我有证据。”
    “师父你刚才出去是给技术婷送证据了？”
    “嘘!听她怎么说。”
    “我刚才把死者裤子上的分散剂颜料和小磊从小光爸爸绘画室里找到的颜料进行比对，证实一模一样。
    张队可能有所不知，觉得颜料而已，能定罪嘛！能，因为小光爸爸的画室里，颜料是经过他每幅画的需要自行加入的分散剂。他的工作室里，同时期只有一幅画，上面颜料和分散剂的比例与死者裤子上的完全相同。”
    “提审小光爸爸。”
    犯人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至于被提问到为什么要给阳阳服用麻醉剂，他解释道因为小光当时是因为麻药还没过劲儿窒息而死。
    “知道吗？埋入地里的时候阳阳还没死。”
    “你把他活埋了。就算真要报复，你也应该找变电所啊，是他们没有提前通知儿童医院导致了这次的事故。”
    “对不起！！”小光爸爸长跪不起。
    案子都破了，二林还手里拿着本子，进审讯室来找张队。
    果然，接到报案，蓝琪小区发现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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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现场
    “又是，刚一破案就有人报案，本来合计能去相一下亲的，我同学给介绍的，听说特别漂亮。”小磊一旁抱怨着。
    “你不说不打算结婚了嘛，好好当警察的。”二林不嫌事儿大。
    “你还是兄弟不？不结婚还不让找女朋友了啊？”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不，我说，你是不是没累着？一会儿就有一堆目击证人等着做笔录，累的你笔都拿不动，看你还有空儿看着我，哼！”
    “还是你够狠。”
    警车到了现场，事发居民楼被围得水泄不通。
    小磊一个眼神过去，满是幸灾乐祸。二林做了一个晕倒的姿势，惹得大伙儿大笑，都说小磊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二林取出笔录板，刻意在上面多附了两页纸，面对小磊不怀好意的笑还能怎么样呢，谁让自己先挑事的呢！
    事发楼门口站了两位同僚，拉了警戒线，但还是会有一个小区的邻居好奇地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
    “请问发生命案的是哪一家？”张队问了一句左手边的警员。
    小兄弟一个怪异的眼神往旁边一撇，刚开始张队还没明白，绕到外侧一看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案发现场就是身后的一楼，左手边。怪不得小兄弟没爱吱声呢，言外之意是就身后，你没看见这么多人啊，还问我。张队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拦住了楼道，却拦不住好奇心，虽然赶了好多次，但还是会有人围上来，大刘也只好放弃了，索性用棉花团堵住耳朵，以免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干扰到自己搜索物证。
    看来凶手在鞋子外侧包裹了毛巾之类的东西，窗台上没有任何痕迹，而由于昨晚刚下雨，地面湿软。窗台下的地面上看到两只没有花纹，边缘模糊的鞋印。方向是由房间通到小区的马路上。
    死者的独生儿子刚从外面回到家，得知母亲去世后痛哭流涕，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警官，我妈是怎么死的？她的身体一直很好。”
    “她不是正常死亡，初步估计是有人入室抢劫。你父亲正在里面和我们的工作人员核对贵重物品的丢失状况。”
    “贵重物品，抢劫？”
    “怎么有问题吗？”
    “相比我们家来说，对门邻居似乎更富裕，为什么凶手会选中我们家呢？”
    “门没有强行被闯入的痕迹，应该是你妈妈从里面给开的门。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要另找一个地方休息，在案子破获之前，我们会征用你的家。
    还有由于是命案，警方要介入处理尸体，很抱歉由于要解剖，不能把完整的尸体归还给你们家属，但我们保证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我拿几件换洗衣服，就走。”
    “请戴上鞋套。”
    待死者儿子走后，张队来到尸体旁，邓法医刚打算收拾东西起身。
    “邓姐，怎么看？”
    “初步怀疑是窒息死亡。”
    “死亡时间呢？”
    “死者角膜轻度混浊。尸斑压之褪色反弹，加之尸僵已遍布全身，尸体肝温等同于环境温度。
    初步判定死亡时间是在10小时左右，也就是昨晚10点。具体的死亡时间会在报告上明确写出，没有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
    “你是说死者腹部中的一刀吧？”
    “不愧是老搭档，足够了解我。”
    “别贫嘴。这刀虽然很深，但却并不致死，真正的死亡原因应该是窒息，因为她的角膜有出血点，嘴角边也有缺氧的青紫色反应。”
    “既然凶手有刀，为什么不一刀刺死她，死者怎么最后死于窒息呢？”张队一头雾水。
    邓姐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不是她不说，而是她想解剖之后把亲眼所见的东西写在报告上。
    张队知道这是对方的原则，所以不会强行逼问邓姐，只有期盼快点等到解剖报告。
    “怎么样，小磊？”
    “奥，物品已经核对完毕。”
    “丢了什么贵重物品？”
    “基本上值钱的都丢了，现金啊，银行卡啊，还有手表，女主人的几件首饰。”
    “银行卡也丢了？”
    “他家男主人是这么说的。”
    “一般抢劫很少有拿卡的，难道是死者生前透露了银行卡密码？”
    “没准是因为这个招来杀身之祸的。”
    “可以到银行打个招呼，有这个卡提现的信息马上通知我们。”
    “这个东西很值钱啊。”张队绕到客厅一角。
    “什么？古董。这我可不懂，张队还明白这个？”
    “懂倒是谈不上，就是爱好文玩这些东西，没事儿爱琢磨琢磨。
    这应该是永乐年间的青花瓷瓶，价值不菲。丢失的这些东西加一起恐怕也没有它值钱。”
    “可能是凶手像我一样不识货。”
    “可能吧。”
    尸体抬走的地方，脚下的位置有一处重重的擦痕，看样子是死者生前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
    按照擦痕的走向，这个位置向后仰的话，头应该正好磕在茶几上。可是茶几上没有任何痕迹，按理说不应该啊。
    “技术婷，做血迹反应。”
    “张队是说茶几的尸体一侧的桌角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做完了，还没来得及和你汇报，血迹反应呈阳性。我也觉得奇怪，见到地下的擦痕我找到了头部磕碰的茶几角，血迹反应阳性，但是却什么痕迹也没有，反倒比其余地方干净，像是擦了一样。”
    “那就是被凶手擦掉了，想毁灭罪证吧。”
    “小磊，房门把上采集到指纹了吗？”
    “一共采到了两组指纹，一组是死者的，另一组还没比对，也许是凶手的吧。”
    “房间内的鞋印呢？”
    “什么也没有，从窗外的泥鞋印看，凶手是在脚上裹了毛巾的，在这瓷砖地上什么印记也看不出来。”
    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抽屉都打开了，地上也散落一地物品。
    死者生前刚切的水果，摆在果盘里，还没顾上吃，凶手可能是这个时候进来了。如果认识死者，为什么不借钱要抢呢，难道是死者没同意吗？但既然没同意，怎么又把卡拿走了呢？
    ()

第153章 解剖
    如果死者不认识凶手，为什么还给他开门，放他进来呢，难道是凶手巧妙地用了什么小伎俩吗？
    “张队，这把刀有血迹反应。”小梅在厨房有发现。
    “从刀架里拿的吗？”
    “是，不过显然被洗过了。”
    “带回去，交给技术婷，看看是不是凶刀。”
    客厅，胖子喜出望外喊张队：“领导，我好像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东西。”
    一边用镊子把弄着手里一颗褐色的珠子。
    “要找的东西？什么？”
    “地砖上的擦痕啊，一定是死者踩到了什么东西滑倒了，你看这是什么？”
    “是小金刚。”
    “哎呀，张队这都知道，我还合计带回去找个明白人问问呢。”
    “小金刚质地坚硬，不易碎裂，再看这一侧的磨损，的确像是被踩在地上大力摩擦造成的。”
    “如果能在这珠子磨损的地方找到瓷砖的粉末，那就说明死者是踩着它滑倒的。”
    “张队，我怎么觉得这个案子有点儿怪？”胖子一边说，一边思考着。
    “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太好。说来听听，觉得哪怪？”
    “地面没鞋印，一尘不染的。”
    “这没毛病啊，女主人爱干净呗。”
    “他们家好像也没那么立正，就地面特别干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地方。”胖子把张队带到客厅。
    “你看，地面。”胖子示意。
    张队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怎么了，小鞋架倒了，啥也没有啊。”
    “你再看，这次呢。”胖子把鞋架扶起来。
    张队仔细看刚才的地面，“好像鞋架着地的地方有层浮灰。是说这个吗？”
    “就说明地是在鞋架倒之后擦的，人死了是不会擦地，那么就是凶手擦的地，包括茶几角。”
    “是有点儿奇怪，一般的凶手很难做到如此镇定，更别说是杀人了。人死了，谁还不赶紧拿着东西跑路。”
    “好了，现场基本上就这样了，我们回局里等等法医和鉴定报告吧。”
    法医室。
    邓姐和阿杰穿戴完毕，等着又一次为死者“代言”。
    “死者，女性，58岁。
    头骨完整，面部无其他外伤。左后脑有一处於伤，伤口宽度达4厘米，深度不够，只是伤及脑皮，看样子属于撞击伤。
    左臂外侧有於伤，怀疑是跌倒时左臂与头部同时受力所致。”
    “头部的伤口是生前伤，还有应激反应。”
    “不错，死者当时活着，这不是致死伤。”
    “嘴角以及口腔粘膜有不同程度出血点，眼底也有轻度出血，符合窒息死亡。”
    开胸之后，呼吸道有缺氧导致的出血点，肺部也呈缺氧坏死的表现。
    口腔内没有衣物纤维，嘴部以及颈部没有见到任何掌痕以及其他按压形式的於痕。
    “邓姐，会不会是时间太短了，於痕还没开始反映到表皮上？”
    “不会的，时间足够了，尸斑都已经很完整了，於痕即使不清楚也说得通，可现在是一点征兆都没有，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没做过这些动作。”
    “不做动作怎么迫使对方窒息呢？”
    “这个我还想不通，我们先往下来吧。”
    “再来说说腹部这刀，入刀有迟疑，可能是凶手下不了手，又或者是不想杀死者了，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脏，但是同样有应激反应，是生前伤。
    而且凶器在腹部停留了至少一分钟，伤口处可见成块的生前淤血。”
    “就是这个凶手拿着匕首刺入死者腹部时，不但没用力，反倒还思考停顿了很久后，把凶器拔了出来。”
    “没错，眼前的尸体是这么告诉我的。小梅从案发现场带回来一把疑似凶刀的菜刀，等我们做完伤口倒模就知道两者是否一致了。”
    “死者下体没有伤，胳膊上除了倒地时的於痕外，也没有任何肉眼可见性伤痕。”
    “而且，死者表情特别宁静，就像睡着了一样。这不同于一般的窒息死亡的挣扎痛苦状。”
    “还真是，我们经常遇见窒息而死的，但是表情这么自然的还真是不常见。”
    死者手臂没有抵御伤，指甲也很干净，目测不到皮屑或血迹，估计不会检测到有价值的物证。不过按流程还是要剪掉送给技术婷那边处理。
    邓法医剪指甲期间，阿杰已经将伤口的凶器倒模做好了。不过在从伤口取出石膏的一瞬间，橙色的东西让阿杰眼前一亮。拿到显微镜下仔细观察，顿时笑得像个孩子。
    邓法医也难掩好奇，把剪好的指甲送去鉴定科处理后，也来到显微镜边想一看究竟。
    “怎么了，阿杰，这么开心的事愿不愿意一起分享呢？”
    “邓姐，你猜这是什么？”阿杰兴奋地举起手中制好的倒模。
    摇晃中，邓姐看到了石膏中橙色的颗粒。
    “不会是橙子吧？”邓姐第一起反应就猜到了，也许这就是常说的职业敏感吧。
    “什么，邓姐你太厉害了吧！”阿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简单的橙子，阿杰要通过显微镜，而邓姐不假思索。
    “怎么了，刚才笑得挺开心的呐？”发觉到阿杰的情绪有点退却，邓姐赶忙干预进来。
    “是因为我一句话就猜中了你用显微镜看出的东西了吗？”
    阿杰默默点头。
    “傻孩子，这有什么。我就是随口一猜，因为我记得在案发现场的茶几上摆了一盘橙子，即使是我猜的在准也还是要通过显微镜在镜下看吖。
    就好像是我们平时的法医工作一样。即使我一眼就看穿了死因，死亡时间，也还是要低下头，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解剖，一点点的查体。
    你做的没有错。不要怀疑自己好吗？”
    “谢谢邓姐。”
    “都说不要谢我啦。倒模已经做好了，里面有橙子的碎粒，这就说明很可能凶手用切橙子的刀刺向了死者。”
    “也就是说，很可能凶手是临时起意想杀人的，凶器是死者家的刀具。”
    “是的，不过还要看技术婷最终将倒模和凶器的比对情况。”
    ()

第154章 鉴定
    “如果鉴定凶刀就是切橙子的刀，那么就是说凶手并没有带刀进死者家。而如果是抢劫，应该是自己带凶器的，哪有在被害人家现找刀的。”
    “不是说门锁没有被破坏嘛，看来凶手还真是和死者认识，也没想着要杀她，本来只是为借钱而来，可是没成功，于是情急之下杀了她，然后快速拿了值钱的东西跑了。”
    “那为什么又不下毒手？要留一丝希望呢？”
    “也许是因为他们相识，不忍杀她吧，只达到拿走钱财的目的。”
    “这未免有点说不通，借钱没借到，又是熟人，动了刀就说明起了杀心，他灭口才更合乎情理。
    算了，这不归我们法医室管，还是交给张队他们分析吧。”
    鉴证科。
    “婷姐，这么多物证，我们从哪开始呢？”
    “活都是人干的，有得验总比没得验要好，我们从眼下的活儿开始吧。”
    处理提纯扩增，经过一系列的准备，小王还是没有从死者的指甲里验到任何有意义的成分，更是一点儿DNA的影子也没见到。
    不过只要是肯定的结论对于破案都是有帮助的，至少说明死者生前很可能没与人发生打斗，这就更加坐实了两人认识，凶手是临时起意的概率又大了一点。
    小梅从案发现场的厨房带回来的凶刀就不一样了。经过化验上面有过人血反应，而且验到了死者的DNA。最重要的是这把刀和邓法医送来的伤口倒模完全一致。可以肯定的是，这就是凶手用的刀，只不过他并没有用这把刀把对方杀死。
    凶刀上只有两种指纹死者的还有男主人的，看来凶手行凶时有带手套。
    还有，虽然刀被洗过，但是由于凶手在没洗之前拿来行凶，所以刀上的橙汁中的维C和死者的血液有了短时间的接触。发生了温和的化学反应。所以小王用特定的试剂检测到了维C的成分。不然维C溶于水，刀用水洗后是不会测出维C的，这样从另一个角度证明此刀就是凶刀。
    说到指纹，技术婷验了小磊送来的门把上的两对指纹。除了死者的那对以外，还有一对竟然也是男主人的，还以为会是凶手的呢，白惊喜一场。
    胖子从现场找到的小金刚的珠子，技术婷从划痕处取下粉末，与现场瓷砖划痕处的粉末比对后，证实一致，死者的确是不小心滑倒的。
    房间所有被翻乱的东西，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不过卧室很整洁，看来并没有被凶手翻动过。也是，谁会在卧室放钱呢。
    不过技术婷在整理现场照片时似乎有了新的发现，张队嘴里的青花瓷瓶就在显眼的位置上放着，但凶手动都没动，上面只有男主人的指纹。也许真的像大家分析的那样，凶手眼里只有钱，对文玩没概念吧。
    大刘拍了几张窗外脚印的照片，圆圆的，的确无法辨别线索。于是技术婷又去了趟现场，那场雨帮了忙，在脚印的窝巢内找到了毛巾纤维，看来凶手的确是用毛巾裹住脚，从窗子跑掉的。
    “不对啊，小王。”技术婷站在窗下，忽然间很大声地喊出来。
    “怎么了，婷姐。”
    “你觉不觉得这个脚印有问题？”
    小王左看右看，不知道技术婷指的是什么。
    “这个窗台少说也有1.5米，这个高度，人要下来，最直接的方式只能是蹦，否则即使他再高，腿也不会长到窗台的高度，够他单脚落地。何况当时他在逃命，肯定会很着急。”
    “如果是蹦下来这个脚印的深度似乎就浅了点，而且也不会两只脚的距离这么远。”
    “不错，这个步幅显得很别扭，而且一百多斤蹦下来竟没溅起一丁点儿泥，我看了，周围没有泥迸溅的痕迹，这显然不合常理。”
    “难道凶手没跳窗台走？他既然从房门进去的，也可以从房门出去，为什么非要没走窗台，又要刻意在地上布置脚印，伪装成从窗台离开的样子呢？”
    “是啊，这个案子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听邓姐说死者死于窒息，不是腹部的刀伤，但是嘴巴和脖子都没有见到於痕，她是怎么死的呢？”
    “这很难说。一般都是外力造成机械性窒息。但是其实很多方式都可以使人窒息，比如月球上没氧气，宇航员没有携带氧气装置会死掉。空气中没有氧，就可以造成窒息，不用非得有肢体上的接触。”
    “没有肢体上的接触就不会留下指痕，可是连其他痕迹也没有，怎么就会缺氧呢，真是想不通。”
    “是啊，总是会把想不通的问题丢给张队他们。”
    “小王，死者的指甲里验到了什么？”
    “没有验出皮屑或是血迹，也没提取到DNA。”
    “别的呢？比如衣物纤维什么的？”
    “衣物纤维有一点，不过颜色和质地和死者自己的穿衣服很像，我就没做处理。”
    “那指甲有留吗？”
    “有的，除了提取DNA的那一部分，别的都收到了证物箱里。”
    “好的，我们把你看到的纤维再验一遍。”
    经过显微镜下比对纤维结构，以及用试剂检测纤维的层分比例，两者都完全符合。
    “看来死者曾用力抓过自己的衣服。”
    “指甲里有自己衣物的纤维很奇怪吗？”
    “一般都会因为用力撕扯而将凶手的衣物纤维移到自己指甲里，但是很少有人指甲里抓到自己的衣物纤维。因为不是很用力是很难的。”
    小王试验了一下，的确很难。“还真是哎！”
    “为什么死者会用力抓扯自己的衣服呢，衣服都有点儿脱丝了。”
    “很难受？”
    “被用刀刺中时？”
    “不应该，她的手又没被束缚，正常的反应会因为疼痛按住伤口才对。”
    “那是窒息时下意识的反应？”
    “很有可能，那几分钟人是不受控的，只是凶手究竟用了什么方式使她窒息呢？为什么她不反抗呢，她的手没有抵御伤啊，如果阻止对方，与其发生纠缠，没理由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

第155章 案情分析
    “这的确是又一个令人发问的点。”
    “到大家坐在一起解决疑问的时候了。”
    会议室。
    大家像事先通知好了似的整齐地分坐在会议室大桌子四周。
    铁观音和茉莉花茶的香气交相辉映地充斥着整个房间时，意味着案情分析正式开始。
    还是先从鉴定科来。
    邓姐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死者女性51岁，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10左右，也就是死亡距离我们发现尸体有10小时。
    死因是窒息。死者左后脑有一处宽4厘米的於伤，是生前伤，在死者脚下又有硬物擦伤地面的痕迹，所以高度怀疑是滑倒后头部磕到了身后的茶几。我在现场也做了比对，无论是距离，还是位置和伤口都刚好对的上。
    死者全身没有骨折以及抵御性伤痕，比较明显的就是腹部的刀伤。凶手进刀迟疑，进刀深度很浅，没有伤及腹腔内脏。也许是他有些后悔，做了一段时间的思考，拔刀也晚，以至于有瘀滞的血块在伤口处形成。当然这也是生前伤。
    死者面容宁静安逸，没有窒息死者一贯的痛苦不堪的表情。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凶手究竟是用何种方式使死者窒息的。
    在死者面部以及颈部找不到任何於痕或是指痕，这也和其他的窒息死亡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不是她嘴角的出血点，以及呼吸道和肺部缺血坏死的表现，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死因判定了。
    虽然对凶手的杀人方式毫无头绪，但我还是可以肯定地得出结论，死因是窒息无疑。
    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连挣扎都没有，这不符合生理反应啊，她的手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她完全可以抵抗，以至于留下抵御性伤痕，可是并没有。”邓姐一个人反复强调对案子的不解。
    技术婷马上接上来。
    “她有挣扎，指甲里虽然没有皮屑或是血迹，验不出凶手DNA，但是却有自己所穿上衣的纤维，她死前曾激烈挣扎过，衣服也被抓得起绒脱丝。可我也一样，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反抗却没有。
    邓姐说完了，我来说说我们鉴定验到的证物情况。
    先说说凶刀。小梅在案发现场刀架上拿回的刀有人血反应，而且验到来自于死者的DNA，就说明凶手是用这把刀在死者腹部捅了一刀。
    法医室送来的伤口倒模也和这把刀比对成功。而且法医验出倒模外侧有橙子粒，我们也在刀的外表面验出来维C和血液的特有反应生成物，这更加说明凶手用的是这把刀刺伤的死者。
    可惜刀柄上并没有凶手的指纹，看来他是戴了手套作案的。
    说到指纹，房门把上也只是采到了男女主人的指纹，没有凶手的。
    门锁完好，没有被撬等强行进入的痕迹。凶手和死者很大程度上是认识的。
    在现场找到的小金刚珠子上面划痕处的粉末经过比对和划伤的瓷砖地面上的粉末完全一致，可以确定死者生前是踩在小金刚上面滑倒的。
    茶几近死者一侧的边角经过检测有血迹反应，也验到了死者的DNA，说明死者是踩到了小金刚滑倒头部摔在了茶几上撞破了，只是后来被凶手擦掉了血迹，企图掩盖。
    但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是凶手为什么要擦掉茶几上的痕迹，人都杀了，难道是只抢劫不想让人误以为伤了死者，或者是拿走钱财的人另有其人，他进案发现场的时候，死者已经被杀害了。”
    “这倒是一种可能性，但是我们在案发现场并没看到第三个人的痕迹。而且我们估计的是凶手认识死者，如果他杀人不是为钱难道另有别的原因？”
    “而且死者儿子说对门邻居要比自己家有钱的多，如果是偷东西邻居家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再来说说案发现场的环境，地面很整洁，像被人特意清理过，不过倒落的鞋架抬起后，地面隐约有一层浮灰，说明地面在翻动东西后才收拾的，死者已死，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凶手，但如果偷东西的另有其人，翻完鞋架后他没理由再清理下地面，所以我并不支持凶手和偷东西的是两个人。”
    “有道理。”
    “再来说说张队提到的放在架子上的青花瓷瓶，请专家验过是真货，品相完好，色泽光鲜，瓷质圆润，市值至少100万。这个盗贼也好凶手也罢应该是个不懂行的人。”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要说说窗外的脚印。
    我和小王目测窗台至少要1.5米高，凶手从窗台出来想不跳的话，腿不够长，否则他至少身高将近3米，这很显然不现实。
    那么他只可能是跳下来。但当时下雨，100多斤的成年人跳在雨后的泥地上不可能不着痕迹，但我在附近反复检查一个泥点都没有，这显然不合常理，而且脚印的深度也不够。
    还有，两只脚一前一后，依据步距看倒是像在窗台下站立，往外迈了两步，若是从窗台上跳下来就显得很别扭。”
    “所以？”
    “所以，我大胆推测，凶手并不是从窗台逃跑的。”
    “不是从窗台逃跑的？”
    “对，虽然我们在泥窝里找到了毛巾纤维，但也可能是凶手用毛巾裹住手或者脚，刻意在泥地里留下的印记。”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既然是从门进去的，主人已经死了，再从门出去不是更好，为什么要再绕到窗子那边布了个局呢？”
    “是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让大家认为他从窗子逃跑的又怎样呢？”
    “好了，先放一边，二林说说外围什么情况。”
    “我们早晨到现场时周围就已经有很多人。不过由于案发时间是头一天晚上10点，仔细问下来现场并没有人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银行卡虽然已经通知银行方面，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显然凶手还没取款。
    死者一家三口，儿子是我们那天看到的小伙。早上刚从江北市回来，火车票经核实是真的，案发时间他还在江北市。
    死者老公在市财政局上班，当晚正好值夜班，也不在家。”
    ()

第156章 案情分析(二)
    “就是说家人死了，另两个人刚好不在家。”
    “是的，就是这么巧。”
    “儿子多大了，现在干什么？”
    “26了，在江北市开了一家花店，生意还算不错。”
    “有没有结婚，或者有没有女朋友呢？”
    “没结婚，不过处了一个女朋友，还挺漂亮的，我去花店的时候她还在店里帮忙。”
    “看样子，两人的感情不错啦？”
    “嗯，看起来快结婚了，”
    “还没结婚，妈就死了，赶不上看儿子婚礼，真够遗憾的。”
    “会不会是有人为了他们家准备的彩礼，入室抢劫呢？”
    “这听起来倒是很靠谱，也符合了凶手和死者相识的身份。”
    “谁会和死者家有仇呢？凶手入刀后有迟疑会不会是因为想杀的人不在家呢？我们一直把目标放在死者身上，可是她们家当晚另两人也不在家，会不会是凶手要杀的人另有其人呢？”
    “也有这个可能，二林，有没有查出有什么人和儿子或是父亲有愁？”
    “暂且没有，花店除了他女朋友，还有一个店员，我去调查的时候还让我替她表达哀思，说和阿姨有过几面之缘。
    至于男主人这边财政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都是对死者表示哀悼，说她是一个和和气气的人，大家都对他们一家印象很好。”
    “对于，他们儿子要结婚，他们有听说了吗？”
    “有人提过，但也是一句带过，发表了一下惋惜之情。”
    “这个案子有点儿意思，先是案发现场各种矛盾，外围又简单得没有疑点，到现在我们还搞不清楚凶手的目的，是为情，为财，还是和具体谁有仇被死者做了替死鬼。”
    “是啊，不怕活多，就怕没头绪，没线索。这样就等于我们在原地瞎耽误时间，不知道劲儿往哪上使。”
    “外围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平时走哪都能看到监控录像我们一办案就没有监控线索可用，也不是我们点背啊，还是看见的录像都是糊弄人的把戏。”
    “就是说没有视频资料啦？”
    “没有，监控系统倒是挺完善，物业的解释是开了三个月就关了，嫌开着也是白开，费电不说，一次也没用上。”
    “一次也没用上？”
    “嗯，物业说保安24小时流动站岗，没有丢东西要查录像的，这么大事儿还是第一次遇见。”
    “既然24小时站岗，那保安案发时间前后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在案发现场出没？”
    “本来值班保安说他记得晚上11点看见一个背影挺像男主人的，不过我一让他想想，他又说不是，多半是晚上太黑看不清楚。”
    “好吧，看来我们还是得靠自己了。”
    “领导，你就吩咐吧，我们怎么做。”
    “首先是继续调查死者人际关系，当然还有另外两人的人际关系，看看谁和她有仇，或是最近急等用钱。
    然后再到花店问问没过门的媳妇，看看她怎么说，也许会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
    还有把夜班保安叫来局里一趟，我想亲自问他，这条线索很重要，不能就这么轻易被他否定。”
    明洋文化局。
    果然问过一圈的结果就是家庭和睦，没有仇家，死者人很好，又乐于助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早就有预感，什么也问不出来，文化局，一听就是没有矛盾，和气静雅的地方。
    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但就是练就了一身好预感，当警察的预感。二林走出办公楼，坐在花坛上休息一下。
    一个小姑娘朝自己走过来，二林起身要走。
    “咦，警官，你走什么啊？”
    “我不走你该撵我了，还不如自己走呢。”
    “我为什么要撵你？”小姑娘不解。
    “你不是不让我坐在花坛上啊？”一天工作下来，二林一身疲惫，面容也憔悴了许多，他怕人家不让花坛上坐人，影响局里形象。此时的自己还真不像警察，倒是有一丝落魄民工的影子。
    “哈哈哈！”小姑娘笑个没完没了。
    “你没事儿的话，我可要走了。”
    “别，我是真有事儿。”
    一听有情报，二林又来精神了，满血复活一般，拉着小姑娘胳膊。
    “警官，我是有事儿要告诉你，不过你能不能先撒开我，否则没等我说完胳膊也被你抓掉了。”
    “奥，对不起，只顾案子弄疼你了。”二林这才难为情地放手。
    小姑娘把二林请回了办公室，又给他沏了杯茶。
    “姑娘是不是知道什么人和死者有仇，刚才人多没敢开口？放心，现在没人，你告诉我，是谁，我觉不会告诉别人，确保你的安全。”
    “哈哈。”
    “你怎么又笑了？”二林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干了这么多年外围，还是实打实的汉子，受不了耽误功夫的瞎矫情。
    “你要不说，我可真走啦！”二林有点儿坐不住了。
    “别走啊，我说还不行嘛。除了张姐她们科，全局属我和她关系好。不用你巴结也就算了，还一点儿都不禁逗，你们警察真是没情趣。”
    换做别的男生早就接招儿往下聊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逗啊。二林可来不了这种腻乎的，即使是谈恋爱也喜欢直来直去，嘁哩喀喳。
    如果不是考虑她刚才说的特殊身份，和死者交好，二林早就抬屁股走人了。
    “我不是要说谁和张姐有仇，我也没听说她和谁有仇。”
    “那你喊我干嘛？”
    “我要告诉你别的事，张姐有病。”
    “有病，有什么病？”
    “你看看你这位警官，态度能不能不要这么横嘛，我好歹也算是半个线人，不用你感恩戴德，最起码笑脸相对也行啊。”
    “对不起啊，我注意态度。”为了案子，刑警也是够委屈的。
    “前段时间，有一天吃午饭，我见张姐不开心，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她也不说，只是说没啥。
    后来过几天我去办公室找她，她刚好没在，我就等她一会儿。在办公桌上无意发现张医生的处方。”
    “你看清楚了是什么药吗？”
    “药名字倒是没看清，医生的字体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不过脑癌两个字我看的清清楚楚。”
    “你不会看错吧，又或者能不能是别人的处方呢？”
    “不会的，旁边有她的病例，我总不会连她的名字也认错吧。”
    ()

第157章 冲破迷雾
    “好的，谢谢你。”二林顾不上回局里，马上赶在医院下班前，去确认一下小姑娘的口供。
    如果是真的，就说明死者知道自己有病，不久于人世，那么事情恐怕就不像我们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了。
    江城医院，肿瘤科。
    “大夫，你好，请问张晓是你的病人吗？”
    老大夫抬头看了一眼二林，又低下头，没言语。
    “奥，这是我的证件，我是市局刑警队的，张晓几天前被杀了。我们想知道她之前是否健康。这对我们破案十分重要，谢谢你的配合。”
    “配合警方破案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张晓的确是我的患者，她两个月前查出脑瘤，是恶性的。”
    “那如果不是死于意外，她能活多久？”
    “随时都可能丧命，癌肿位置压迫中枢，一旦破溃自主呼吸系统会受影响，危及生命。而起即使肿瘤不破，它是恶性的，逐步向旁边侵蚀，拱破任何一个血管，都会造成颅内大出血。
    退一万步，即使她没发生以上这两种情况，肿瘤不断吸收营养，末期转移扩散，最终患者也逃离不了死亡的命运。”
    二林听的身体发怵，心想为什么上帝要创造这么多种病。
    “警官，我说完了。”
    “好的，那我想知道的是，张晓自己知道会活多久吗？”
    “当然，患者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我把一起都告诉了她。”
    “那她的反应呢？”
    “刚开始很痛苦，但后几次拿药就不再那么沉郁了，可能是想通了吧。”
    “那她家人知道她的病情吗？”
    “知道，患者本人都知道了，没有必要瞒着其他人。”
    “你确定？”
    “我确定，第一次来检查是她儿子陪她来的，后来她老公也总陪她检查。”
    “看来他们一家人感情很好。”
    “是啊，一般的这种病，很多家属都不管，因为治不好，费用又很贵。张晓的家人一直陪在她身边支持她，的确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二林越来越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张晓儿子明明知道妈妈有病，出现场时却谎称她身体健康呢？难道只是人都死了，不想被人知道妈妈得了癌症的事吗？
    “冒昧地问一句，您说脑瘤花费高，她这个病得花多少钱？”
    “一个月至少要一万块钱。包括止癌药，止疼药，还有各种营养颗粒。”
    “那在就医途中张晓有没有过轻生的念头？”
    “别的患者有过，但是她我不好说，就像刚才我提到的，刚开始她情绪很低落，不过后来完全换了个人，也很乐观，我们做为主治医生的看了很开心。
    不过这种病人情绪很脆弱，很可能因为病情的轻微转变而心情大变，肿瘤在脑子里如果侵袭到感情中枢，病人自己也无法掌控情绪。这就是很多家属选择放弃的原因。”
    “谢谢你，医生，我想问的都问完了，感谢你的配合！”
    “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回警局的路上，二林越来越糊涂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警局。
    “张队，死者张晓的主治医生说她两个月以前被诊断脑瘤，随时可能丧命。”
    “脑瘤？我记得他儿子说母亲身体健康，难道他不知道母亲有脑瘤的事？”
    “他和死者老公对于张晓的病情完全知情，还多次陪着看病。这点上他对我们撒谎了，但我不知道是无心之举，还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
    “反正就是觉得这案子哪里不对劲儿，怪怪的。”
    “不知道花店那边对死者没过门儿媳的询问能不能收获什么线索。”
    花店。
    “你好，我们是市局警队的，虽然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找你提及案子的事儿，不过我们想早点儿破案，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点儿线索。”
    “当然，不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对于未来婆婆的死，你怎么看？”
    “不知道什么人会杀她，她是一个好人，只是我们没有缘分做婆媳吧。”
    “家里值钱的财物也丢了，你觉得凶手是冲着钱来的，还是就想杀了你的婆婆，而钱只是顺手而已。”
    “这我怎么能乱猜，我不知道她有什么仇人，更不知道谁会惦记家里的钱。”
    “如果不出这档子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十一吧，酒店已经交了订金，只是证还没领。等过了彩礼，就差选个好日子了。”
    “什么？酒店都订好了，怎么还没领证啊！”
    “虽然我们感情是挺好的，但也没有不收彩礼就嫁的道理啊。”
    “这倒是，不过你怎么不催催他，好快点儿把证领了啊。”
    “我一提，他就说过几天，家里的存单没到期，我也不好总问，就这样拖到了现在。”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今天就问到这。”
    警局。
    “死者儿子女友说对死者的仇人并不知情，她透露两人并没领证，因为对方还没过彩礼。”
    “为什么还没领证，不是要结婚了吗？那还不赶快把彩礼钱给女方家送过去。”
    “男方这边总是以存单没到期为由，一再推迟。”
    “存单？男主人并没有提到存单丢失的事，只说丢了张银行卡，我们已经查证，里面有20万，至今没人领。”
    “不妨我们再去银行走一趟，看看死者家的财政状况。”
    胖子从银行回来，一脸疑惑。
    “怎么了，有存单吗？”
    “没有，不但没有存单，还有贷款。男主人从银行贷了20万，3个月后就要还清。怪不得此次拿不出彩礼。”
    “既然没钱，为什么还会遭到抢劫呢？熟人为财作案的可能性就更加不存在。”
    “你们一定想不到，她们家丢的那张银行卡只凭秘码是取不出钱的，必须要有本人签字，所以她完全可以把卡放心地给对方，不用担心损失一分钱。而死者也觉不会是像我们之前想的那样，为此丧了性命。”
    “这案子真是扑朔迷离啊，似乎有很多种可能，又通通能被推翻。”
    “还有一个人没审，小区夜班保安，等审完或许能理出一点头绪。”
    ()

第158章 背影
    “请夜班保安来局里，我有话要问他。”
    询问室。
    保安低着头，不敢看人的样子坐在对面。
    “你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点情况，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保安点了点头。
    “听我们做笔录的同事说，案发当晚你见到一个背影，很像死者家的男主人？”
    “是的，不过那晚路灯坏了，很黑，那个背影一晃而过，我也叫不准是不是他。”
    “那后来怎么又说不是了呢？”
    “听说他那晚夜班，我也是早上看到他回家才知道妻子死了，所以我才断定我看到的那个身影不是死者家的男主人。”
    保安冲着走廊里走过的二林一笑，二林吃惊地竖起大拇指。
    “你认识他？”
    “谈不上认识，就是这位警官那天早上给我做的笔录。”
    “你只需要想想案发那天晚上，你见到的背影到底像不像男主人，有多大把握，至于说他是不是夜班，什么时候回家的，这些都不用你考虑。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保安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我还是觉得那个背影是男主人，简直是太像了。”
    “当时几点？”
    “半夜11点整。”
    “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10点半有一次巡查，一圈下来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不多不少，刚好11点整。”
    张队立马起身：“让二林再去趟财政局调查案发当晚的夜班。”
    “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他？”胖子对张队的自信心存疑问。
    “虽然路灯坏了，环境条件不好。但他是保安，每天接触的都是小区的业主。他既然说那个背影像死者家的男主人，就说明他对这个业主很熟悉。
    再加上刚才二林只是在走廊里一走一过，保安立刻认出他给自己做过笔录，话语里没有任何犹豫不决。
    二林只是一个侧脸，而当晚留给保安的确是一个实打实的背影，有身高体态，还有走路的姿势，而且他有仔细回想，就说明他对这些信息都心中有数，所以我对他的自信绝不是空穴来风。”
    胖子不停地摇头，眼里写满了佩服。
    财政局。
    门卫大爷看见二林又来了，笑着招手示意。
    “您真厉害，我就来一次，你就记住啦？”
    “这不算啥，我一天屁股坐在这十平米的屋子里，眼睛啊就盯着这巴掌大的地方，别的记不住，进进出出这些人全在眼里。”
    “那大爷你记不记得4号晚上是谁的夜班，你好好想一想，毕竟是好几天前的事了。”
    “你别着急，我好好缕缕。我想起来了，本来是王力的夜班，不过他换给小涛值了。下班时我还问他怎么走了，他说有事，小涛替他值。”
    “可是我看了值班记录，4号上面的确是他，也有他的签名。”
    “那个不准的，好多人都换来换去的，只要有人值就行，至于名字什么时候签都行。”
    “是这样，怪不得。”二林小声嘟哝。
    “怎么了？王力出了什么事儿了？”
    “您还不知道吧？他老婆死了。就在他本该值班的那天晚上。”
    “啊？怎么这样，他老婆我见过，是个大好人。”
    “其他同事也这么说。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感情怎么样？”
    “为什么会这么问，刚才说他老婆是在他本该值班的那晚死了，你们不会怀疑他杀了自己老婆吧？”大爷声调提的老高。
    “呵呵，有些事恐怕外人难以想象。不多说了，我先走了大爷，谢谢你。”
    “反正他们两口子恩爱是出了名的，他不会杀她老婆，结婚前王力就对妻子特别宠爱，有了儿子以后，虽然不像以往那般呵护，因为儿子排在了第一位，但他还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好的老公。”
    二林都上车了，大爷还在耳边一门说呢，二林不禁摇头苦笑，有几个凶手脸上写字啊，人心的深处又有几个人能看透呢。
    回了警局，二林把问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队里。
    “这个王力好狡猾，临时找人把班调了，怪不得我们没发现。
    既然他没上夜班，那么他一大早发现妻子死亡那出戏可就演得太假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先别说那么早，他是骗了我们，但凶手不见得是他，真相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他在案发时间不知去向，隐瞒发现尸体时间，他不是凶手才怪。”
    “那你说说杀人的三要素。”
    “杀人时间，杀人手法，杀人动机。”
    “杀人时间有了，王力没值夜班，有时间杀人并处理尸体，杀人手法呢？他是怎么做到毫无痕迹使对方窒息的？
    最主要的就是杀人动机是什么？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们两口子感情特别好，有了儿子后一家三口生活特别和睦。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王力要杀张晓？”
    “这个嘛，我还没想通，但是既然他捏造发现尸体的时间，又有时间作案，即使不是凶手，也知道实情。”
    现在虽然四面八方的线索都在露出端倪，但还是找不到切入口，究竟杀张晓的动机是什么，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相信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二林，怎么了，三十岁小伙儿熬的跟老头儿似的？”张队见二林坐在椅子上猛劲儿抽烟不说话，他平时可不这么抽烟，像个烟枪似的。
    “奥，我就是琢磨不明白，为啥父子俩明明知道张晓不久于人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要找到谁是杀人抢劫的凶手，而且谎称对死者的病毫不知情。”
    “急着找凶手倒是情理之中，自己的亲人嘛，虽然知道她快死了，但也要找到凶手的心情是一样的。
    但是他们假装死者很健康的举动不得不让人怀疑。”
    “是啊，为什么呢？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有，窗台外制作的假意逃跑的脚印，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一个个谜团把大家的脑子围得云里雾里的。
    ()

第159章 云开雾散
    “张队，还记得我们没思路时，怎能顺利地度过瓶颈期的吗？”
    “怎么做的？”
    “领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吖，请客喝酒啊！”小磊在一旁推波助澜。
    “奥，可以啊，只要能破案，请客吃饭不是问题，不过喝酒就免了，我们案子没破，属于执行公务期，喝酒有失妥当。”
    “哎，也行啊，不喝就不喝。”小磊免为其难接受了。
    “你们不总是爱去那音乐串吧嘛，咱们就去那吧。”
    二林知道他们家贵的离谱，但是怕引起别人不满，再加上想满足一下自己想尝尝油星儿的肚子，于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家店是两次结账，就是先把点的东西结一下，等离开时再把后续的消费结清。
    见张队从兜里掏出10多张大票子，瞬间觉得这个男人太有魅力了，平时看不见他给自己买什么，请大家吃饭动辄上千，眼睛都不眨一下。二林心里忽然不太舒服。可能这就是大家有案子时十多天加班熬夜不说累的根源吧，有一个把自己奉献给刑侦奉献给大家的领导，做什么案子都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店里没多少客人，大伙围坐在一个圆台前，台上摆放着各类烤串儿，毛豆花生还有饮料。
    服务生似乎看明白了什么，这么大群人没点一罐啤酒，而且说话动作规规矩矩，分寸的很。他只是按规矩站在三米开外的立柱旁，等着被人叫唤，眼睛里时不时看向这边，嘴巴上带着憨态可掬的笑。
    张队看出来对方猜出了大家的警察身份，也回以一个确认的笑。心想任何人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即便你伪装得再好，在熟识你的人眼里，所有的伪装都不堪一击。就像自己这一群人，服务生只通过没点酒水和言谈举止就掌握了大家的身份。
    “张队，想什么呢？看你有心事的样子。”胖子做到张队旁边。
    “头还能想什么，心里一直都有案子，何况现在眼前的这个案子还没破。”小磊向来都是有啥说啥。
    “没事儿，大家不用管我，来这不就是放松一下心情嘛，心情好了，心情豁然开朗，灵感也就不请自来了。”
    “你看看吧，我就说张队是三句不离案子。”
    张队无奈地笑了，大家也跟着大笑不止。
    “大家都敞开了吃，除了不能喝酒，别的我请客。”说完张队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用说又是在想案子了。
    这时候店里人多了起来，大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三三两两地聊天，暂时把案子抛到脑后。环境的嘈杂声使得几乎听不到临近的两人说什么。
    柱子处站着的服务生，越过客人，向张队挥手，张队抬头，对方指着手表，并做出要走的手势。
    张队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回复给对方一个“OK”的手势。
    “张队，这你都能解读，你真是我的偶像。”
    “这么久他就站在那里，说明他只负责我们这桌客人，现在的时间是还有20分钟9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店里规定9点交班。他刚才经常看表，应该是有事着急。现在走属于擅自离岗，所以才对我表示感谢。”
    “厉害啊，张队，看来我离你的道行还有很远的距离。”
    “别说笑了，你还不去和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的，难得出来放松。”
    “我这也是心里有案子，吃喝都不耽误，这脑子里总想着正事儿。”
    “不对啊，大刘，我们守着门，怎么没看见服务生经过呢，他离开我们应该能看见的。”
    “那个服务生出去了，我看他打车往那边走了。”
    “他是从我们跟前走过去的？”
    “没有，应该是有后门吧，一般饭店都有后门，他一定是怕被看见，所以从后门走了。”
    张队恍然大悟，“大刘，快和我去看看。”
    两人迅速离开座位，果然大厅拐过去的一角有个小门，看来服务生就是从这里出去打车走的。
    “你没说错，确实有后门。”
    “领导，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案子里的凶手，给我们也布了个局，假意让我们误以为他是从窗子逃走，目的是否和服务生相似呢？”
    “服务生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先走，和我们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服务生不走正门，他是店里的人，怕被人看见。
    而凶手是外人不想被人看见杀人后的自己，所以从窗户逃走，这是人之常情。”
    “既然伪装成从窗子逃走，说明凶手不是外人，他想让人以为有外人杀人抢劫，事实上他就是家里人。”
    “保安当晚看见了男主人的背影，难道凶手真的是死者老公。可是他们感情好得如胶似漆，他因为什么要杀了张晓呢？”
    “还记得吗，死者儿子和老公都对死者得脑瘤的事情一清二楚。”
    “那又怎样，因为病人痛苦，就夺去她的生命，这个杀人理由未免太牵强了点儿吧。”
    “我不是说这个，邓姐的报告上说死者的面容很安详，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王力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呢，他那么爱她，不是逼不得已，他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能让母亲放弃生命的，当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儿子。”
    “你是说张晓是自愿的，她知道王力要杀自己，甚至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杀掉？”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她死于窒息，却那么安详，看不出任何痛苦。”
    “为了儿子，怎么就得要舍弃自己呢？儿子有什么事儿是用死才能解决了的呢？生命没了，什么都没了，张晓认可放弃看着儿子娶妻，也要非死不可。”
    “我想我明白了，为了钱。”
    “为了钱？之前儿子的女朋友和我们提过几次催彩礼都没有结果，他们家应该是为了给张晓看病没这个钱了。”
    “不是还有20万吗？”
    “那个卡要有本人签字，张晓死了，就要等到案子破了才可以。”
    ()

第160章 电梯
    “我有个地方不明白，为什么王力要说卡丢了呢？没有妻子签字，谁也取不出钱，直到案子了结。这样因为不会被花掉，所以也不会因为丢卡而被赔付，他谎称卡丢了不是多此一举嘛。”
    “这个我也想不通，可能他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复杂，只是想说家里值钱的都被拿了。不曾想，其实很少有人会拿卡，除非问出密码，而即使告诉对方密码，也无妨，反倒不会为此丢了性命。这就更加说明凶手不是为财杀人，但我真是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我们在水果刀柄上见到死者和王力的指纹，门把上也见到了他和死者的指纹，我们还以为凶手戴了手套作案，所以没留下指纹，忽视了男主人就是凶手，因为自己的身份，他丝毫无需顾虑指纹的问题。”
    二林在门外大喊张队，“怎么了二林，慌慌张张的？”
    “有答案了，我知道王力为什么要杀张晓了。”
    “为啥？”
    “为了钱。刚才保险公司打电话询问张晓被杀一案，原来半年前张晓为自己买了份人寿保险，如果自己死了，儿子会从保险公司领到50万元的保险赔偿金，这笔钱足够儿子结婚的了。
    两人那么疼儿子，张晓又有了不治之症，她很有可能以死来换保险金给儿子结婚。”
    “世间真有这种为了对方连命都不要的深情，恐怕只有母亲能做到了。”
    “好了，案子也破了，张队的请客还真是有药到病除之功效啊，吃上马上就灵感运气俱佳，所向披靡，这不案子就这么破了。”
    “别高兴太早，证据呢？王力若是铁了心不认呢，你也说了水果刀和门把上有男主人的指纹实属正常。别的证据我们什么都没有。
    只知道他们爷俩谎称不知道张晓的病情，这样的举动看来也是怕我们想到保险金的事，怀疑到王力自导自演。
    至于别的证据或是把柄我们什么都没有，仅凭保安的背影指认是定不了罪的。”
    “可张晓是自愿的，王力可不可以轻判？”
    “刑法上没有自愿与否一说，只要她没有自杀的动作，凶手一样是难逃重责。”
    “证据这块我们也有，比如说腹部的凶刀是水果刀，只是由于家里的刀上面有王力指纹很正常，这个物证不能采纳了。
    我们还有张晓跌倒的证据，她是自己踩在小金刚上滑倒的不假，不过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杀人证据，这些都只是生前伤，不能定罪。”
    “张晓是窒息而死，身上又没有凶手的痕迹，那么我们就要找到凶器咯。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窒息的原因，不知道凶手的杀人手法，也不知道到底用没用凶器。”
    “不要着急，动机和时间都有了，只差作案手法了。”
    “窒息根本原因还是氧气不足，我们上到海拔几千米的青藏高原，虽然环境够大，但也会因为氧气稀薄而缺氧。
    反过来氧气浓度够，但是呼吸空间有限也会逐渐形成氧气比例下降，导致窒息。”
    “小磊这会儿哪去了？还想和他一起讨论案情，就他鬼点子多，这会儿又不在。”张队忽然发现小磊好像没在队里。
    “他去买饮料了，这家伙最近嘴馋，和我出外调查也是，总喝饮料，说矿泉水咽不下去，你说是不是一个人把他惯的，这要是有对象了，就这么花钱法，还不够给人家买礼物呢！”
    “瞧你们说的了，处对象就好好处，哪有男生总得给女生买礼物的道理啊，真是，我就看不惯现在社会上这些小姑娘，张口闭口就知道和对象要，有能耐就自己赚，对象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有父母要养，凭什么还没结婚就得给她们花。”
    “道理倒是这么个理儿，但是老大，现在都这样，你这观念还是老一套，行不通。”
    小磊说话的功夫也回来了，手里拎着十来瓶饮料，果汁，可乐还有果茶。
    “小磊，听哥的，钱啊不能随便给别人花，要花也得看准了再花，不能便宜了不拿咱当回事儿的人。”
    小磊看看张队，又看看四周，一头雾水，心想头儿今个儿是怎么了，以“哥”自称，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话，搞得自己一头雾水。
    二林一旁不停摇手指，示意他不用多想，小磊这就懂了，于是启动了忽略模式，自动过滤掉张队刚才说的话。
    “怎么去这么久，虽然这品种够全，但想买到这些，三家店足以，而且又都在对面的一条街。是不是去开小差啦？”
    “哎，想在警队搞点小动作可太不容易了，全是精英。
    不过我还真没干别的，只是回来时我们局里的电梯出了点儿故障，憋在里面15分钟。”
    “就是旁边的那部电梯？”
    “是啊，我合计那部人少，能快点嘛。”
    “我就说嘛，那电梯都十多年了，局长也不给我们换一部，真够扣门儿的，若不是15分钟，是15小时，小磊困在里面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等等，我可能知道王力用什么杀死张晓的了。”
    “什么？你想到了凶手的杀人手法，快说，他是怎么做到不着痕迹使对方窒息的。”
    “就知道你鬼主意多，关键时候一定用的上。”
    “这还要感谢我们局里的这部旧电梯。
    困在电梯里久了，氧气越来越少，达到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就会窒息而死。这和死者的窒息而死是一个道理。”
    “可是没有电梯，尸斑显示她没被移动过。”
    “是用塑料袋，绑在死者头部，道理和人被困在电梯里是一样的，只是极限时间更短。”
    “可死者脖子上没有勒痕吖。”
    “我猜塑料袋是被穿过胳膊压在了死者身底。虽然没有完全密闭，但是空气进入的速度要慢于人呼出二氧化碳的速度，所以过不多久还是会在狭小的空间内达到人类承受的氧气极限。而由于没直接接触身体，死者皮肤并没有任何於痕。”
    “正常情况下，死者完全有余地反抗，她的手没有被束缚，而且空间不是绝对密闭，很长一段时间她不会极度缺氧难受。”
    “这就是本案的关键，也是死者的意愿，她愿意为了儿子幸福，付出自己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未来。”
    ()

第161章 熟悉的味道
    大家都连连摇头，见过事事为儿女考虑的，还没见过连自己命都不要的。
    既然思路和方法都想通了，剩下的就是找证据了，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塑料袋怎么能证明是凶器呢？
    “技术婷，在案发现场的垃圾桶里找没找到塑料袋，能装下人脑袋的那种？”张队马上到鉴定科找技术婷。
    “有啊。”技术婷带张队到证物室摊开了几个从现场带回的塑料袋。“这几个都是垃圾桶里的，按要求都带回来了。不过没什么发现。”
    “有验DNA了吗？”张队忽然开口吓技术婷一跳。
    “目测没异常，我们不是每样证物都验DNA的，只有看到或高度怀疑有血迹和皮屑的东西才验DNA，不然也是一种资源的浪费。”
    “能不能把这个袋子里外都验验DNA，再拿来和死者还有王力比对，我们怀疑他就是杀死妻子的嫌疑人。”
    “什么？他们看上去那么恩爱，究竟为什么会杀她呀！”
    “说来话长，邓姐拜托你了，我们等着你的结果抓人呢。”
    “好的，张队，那我就收起我的好奇心，赶紧干活，希望能帮助定罪。”
    说干就干，技术婷一头扎进实验室，仔细采样做标记，然后就是处理标本，上机后就剩下等待结果了。
    由于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所以技术婷可以猜到凶手的大致杀人方式。她又特意处理掉底部粘到的蛋液，然后将塑料袋拿到熏蒸仪里面挂起来。
    不一会，内部的印记就一清二楚，主要集中在死者的嘴部周围，看来死者死前经过一段痛苦的挣扎，口周位置有大量分泌物和粘液，这也可以解释嘴部的出血点了。
    技术婷看着塑料袋，又想想死者衣服上的抓痕，她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虽然不是法医，她也可以想到死者在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心里的欲望可以压制，但要抵制生理反应，不是一丁半点努力就可以做到的，这要求张晓有非常强烈的意念。即使这样她都没有痛苦的表情，说明她在做一件开心的事儿。
    知道母爱的伟大，但自从做了刑侦，对它的认识才一次次的升级。
    不出意外，在塑料袋内侧验出了死者张晓的DNA。外侧有少许痕迹，要进一步化验。
    “技术婷，能不能根据痕迹还原死者胳膊后塑料袋打的绳结？”
    “当然可以。”
    绳结还原了，是在死者背侧，而这个位置和角度是死者自己够不到的地方。看在证据面前他还如何为自己拖罪。
    是时候请他来了。
    审讯室。
    “你的这招儿瞒天过海，让我们好找啊。说说吧，怎么想的，为何杀掉深爱的妻子？”
    王力刚开始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像是在做着心理斗争。过了几分钟，就自己开口了。
    “能知道你们怎么发现是我吗？”
    “告诉你也无妨，那我就告诉你吧。
    房间内的地面很干净，而偏偏倒落的鞋架下面有灰渍，这就说明凶手是杀完人后清理的现场。
    青花瓷瓶价值不菲，即便凶手不懂古玩，他也应该拿起来看看里面有啥，可是上面只有你一个人的指纹。
    房间里四处翻动，唯独卧室没有，说明凶手知道里面没放钱，这也无可厚非，好多家也不把钱放在卧室。
    不过最能说明问题，也是让我们怀疑你的是窗外的脚印。你假意布局，想引诱我们以为凶手从窗户逃跑，外人才会从窗子跑掉，被我们识破是假脚印后，反倒说明凶手不是外人。而进门时没有门锁被破坏的痕迹，死者应该认识凶手，这就和从窗子逃跑自相矛盾。
    我们一直以为凶手戴手套作案，而却忽视了他是你。保险公司的电话彻底出卖了你的动机，我们才知道人前恩爱有加的夫妻，丈夫也有理由杀了妻子。张晓有病，随时可以丧命。而在你们夫妇二人的商量下决定用妻子的死来换取保险金让宠爱的儿子体面地娶妻，我没说错吧？”
    “不错，之前我妻子和我提的，我没同意。那天晚上回家，看她跌倒在茶几上，我上手扶她，她拉住我，说不如来个将计就计，把她杀了，伪造成枪劫，这样儿子的彩礼就不愁了。”
    “只有她死了才能领到保险金，为什么不自杀呢？”
    “警官有所不知，投保人若自杀的话，人寿险是不算数的，也就是受益人不会得到保险公司的任何赔付。
    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看着妻子一点点死去。”
    “为什么说成是入室抢劫杀人？”
    “这样警方才不会想到我们的计划，我妻子也可以不枉死。”
    “你们倒是煞费苦心，这样的结果，我想知道保险公司会赔付吗？”
    “会的，只要是他杀就可以。”
    “你觉得值得吗？搭上你的后半生，再多的保金又有什么用呢？”
    “恐怕，保险公司不会赔付了。”二林接了电话，“火车站录像修好了，特意给我们来了电话，死者儿子根本不是坐早上的火车回来的，而是头天晚上，视频也查到了他从站台出来的时间刚好和晚上的车次吻合。”
    王力顿时脸冒虚汗，嘴角颤抖，神情紧张起来。
    “你儿子晚上回家了吧？”
    “我没见他回来，他去同学家了吧。”
    “你不要试图狡辩，你这样做除了干扰我们破案以外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儿子有参与到案件中，他将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不关我儿子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回来时，张晓已经死了。”
    “你又撒谎，你儿子坐的那班车不到八点就到站了，张晓10点才死，这么久他在哪，如果你能提供他的不在场证明，我们可以当做他对案子不知情，否则他很有可能就是帮凶或是参与者。”
    “他回来了，在家，他亲眼目睹了他妈妈死亡的全过程，但他绝对没上手。”
    “你怎么证明他没参与？”
    “我能证明他有参与！”技术婷拿着塑料袋的鉴定报告敲门进来。
    “塑料袋内测有死者DNA，外侧也检测到了微量的DNA。从位置上看，环顾嘴的周围，应该是试图挤压掉多余的空气。凶手全程没戴手套，如果是王力做的这个动作，塑料袋上应该有他完整的指纹，而不是留给我们微量的DNA。
    而这少量DNA经过检测，不是王力的，但和他有50％相似，这个人只可能是他儿子。至少说明在塑料袋套到头上后，他接触过。”
    “怨我啊，我不应该让儿子帮忙的！”王力声泪俱下。
    “不是不应该让儿子帮忙，最开始就不该杀了自己心爱的老婆，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什么理由。
    在法律面前，你们就是杀人了。”
    “张队，临城公路旁发现尸体，同僚说作案手法和20年前极其相似。”
    一时间似乎又闻到了20年前的味道，“集合，出发，目标临城公路。”
    ()

第162章 案发现场
    半小时的路程，用了20分钟就到了，没给大家更多思考的时间。
    尸体被用红白蓝塑料袋包裹着，没做过多掩饰地放在公路旁的角落里，被扫卫生的大姐发现。
    二林正在一旁给她做笔录。
    “大姐，怎么发现的尸体啊？”
    大姐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还没从发现尸体的惊慌中缓过来劲儿。
    “我每三天沿路清扫一圈儿，今天走到这段路上，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什么东西，我心想是谁心真大，这么大个袋子都能忘。
    到了近处，我好奇地打开袋子，竟是一具尸体，我稍作调整就报了警。”
    “你是说，这段路你三天走一次？”
    “没错，虽然这段公路不长但也不短，我一天是绝对扫不完的，我就一周扫一次，每周周日休息，于是就三天扫一边。”
    “就是说，三天前还没有这个袋子呗？”
    “绝对没有。”
    “平时都会有什么人到这里呢？”
    “正常是没什么人来的，这离庄稼地还有段距离，离住家就更远了。”
    “究竟是什么人会把盛放尸体的袋子放到这呢？”
    “应该是本市人吧。”
    “从何说起？”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说说无妨。”
    “那好吧，你看这个位置，是江南市和我们江城市的交界处，再往前十米就是江南市的地界了。平时没事儿的谁会来这啊，他是特意挑的这个地方，料到这里很难被人发现。”
    “但是这里地势低，公路上走车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我说凶手是本市人，这个位置再往前不远是一个废弃的拱桥，车辆从江南市过时开过拱桥十米视线才不受限，几乎没有人回头留意到这个袋子，而路对面一侧车速70迈以上隔着一条路也很难发现路这边的东西，如果不是我三天一来这里清扫，尸袋几乎和丢到深山老林也没什么区别。”
    “大姐，你分析得简直是太有道理了，我看凶手八成就是本市人。今天你先去忙吧，今后有什么事儿想了解的，我们再来找你。”
    “不客气，我一个我扫地的，能帮上破案的忙，心里觉得特别自豪。”大姐一扫之前发现尸体的惊慌，乐呵地走了。
    尸袋看上去很新，像是新买的，或是之前买的一直没用过。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把这么袋尸体运来，不借助交通工具是一定不行的。凶手应该会开车。这里是省路，没有谁会在路旁停车，所以凶手应该有帮手，要么就是在路上短暂停车，把尸体抛下去的。不过这么大的袋子放在副驾驶会引人注意，放在后面从驾驶室下来再到后面搬尸体，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凶手是两个人的面儿极大。
    “胖子，听同僚说凶手作案手法很像当年的连环案？”张队从外围走过来，对着尸袋一旁的胖子发问。
    “的确，这里显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腹壁中刀，流血很少，明显被人刻意处理过。
    身上也没有搏斗伤，搞不好又是被迷药迷昏后一刀毙命。”
    看见刚要离开的邓法医，张队赶紧上前一探究竟。
    “邓姐，怎么样，听说案子和20年前的很像？”
    “又想开小差被？”
    “我这不是一心想破案嘛，听说那个恶魔可能又出现了，我就想马上把他缉拿归案。”
    “和你开玩笑呢，死者表面看只有腹部一处伤痕，中刀很深，力度恰到好处，割破肾动脉。死于失血性休克。衣服上的血迹很明显被处理过，实际的出血量要比这大得多。死者几乎没什么挣扎的迹象，很可能被迷晕。从表面上看，行凶手法和二十年前十分相似。”
    “死亡时间呢？”
    “死亡时间估计在两天左右，具体时间我要解剖后才能判断。”
    “好的，辛苦你了。”
    “二林，公路监控方面有记录吧？”
    “领导，监控画面是有，不过三天内过往车辆一共2万余辆，我们恐怕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先排查黑天以后的，这地方虽然除了车很少有人，但毕竟运的是尸体，心理上一般人会选择黑天移尸。”
    “还有，重点排查江城和以南牌照的车辆。凶手对遗尸地点如此熟悉，我怀疑是经常往返于江城和南部某市，而且很可能是本市人。知道这个地方会被拱桥遮挡住视线，不仔细看根本留意不到遗弃的尸体。”
    大刘这边仔细搜索着地上的痕迹，可惜前晚的小雨似乎彻底毁灭了大家的希望，现场环境证据几乎为零。
    “二林，你的筛查范围可以缩小到昨天以前，我在尸袋上看到了些许雨水滴落的痕迹。想必在下雨之前凶手已经遗尸至此了。”
    虽然雨水破换了周围的环境，但是尸袋下面的土地却保留了下雨之前的样子。大刘不死心，用放大器仔细寻找，希望能有所发现。
    忽然嘴角一咧，被张队捕捉到了这难得的笑容。
    “怎么，大刘，是不是有发现？”
    “看这是什么？”
    “我就是再傻，也认识这个啊，这是柳絮啊，这个季节满街都是。”
    “不错，是柳絮，也是柳树的种子。每年夏初会从柳树上脱落，随风飘扬。
    江城市在江南市北面，我查了天气预报，这几天都刮的北风，也就是从江城市刮向江南市。而江城的柳树受季风影响，已经落完絮了。江南市的柳絮正旺，但很显然刮着北风，不可能逆风吹到遗尸地点。也就是说柳絮很可能是凶手遗尸的过程中，从江南市带到了抛尸地点。被压在了红蓝塑料袋下。”
    “江南市的柳树分布有规律吗？”
    “分布很散在，小区周围会有，公园也会有，并没有特异性。”
    “这已经算是巨大发现了，现在我们的目标基本上可以锁定在江南市和本市的频繁游走人士，可能是做买卖，也可能是运货，又或者住在一个市，在另外一个市上班。”
    技术婷在遗尸地大概五米的地方发现一个很新的烟头，放到证物袋儿里。
    “婷姐，会是凶手的吗？”
    “谁知道呢，不是就不是，是的话我们就可以掌握凶手的DNA了。”
    ()

第163章 脚印
    “胖子，还有发现吗？”小磊见胖子在拾到烟头处来回寻么。
    “发现几组新鲜的脚印，看样子是运动鞋。”
    “尸体附近没发现吗？”
    “尸体附近只有很模糊的鞋印外形，说来奇怪。像似被刻意抹去的。”
    “那倒是可能，这个凶手如果是20年前的那个杀人恶魔，那么他的反侦查能力一定是很强的，很可能刻意修饰自己，以达到在现场留下很少物证的目的。”
    “不过，五米开外的脚印和烟头，若是他的，就显得很突兀了。”
    “这也没啥，一个人精力如果过于集中在一个地方，那么就会在别的地方犯下特别低级的错误。”
    法医室。
    “邓姐，你说这会是20年前的那个凶手干的吗？”阿杰好奇道。
    “尸体就摆在面前，验验不就知道，记录吧。
    死者角膜混浊，尸僵开始缓解，已经出现腐烂现象，判定死亡时间在56到60个小时之间。
    死者头骨完整，四肢无骨折和外伤，指甲干净，并未发现嫌疑人皮屑。
    腹部中刀，利器搓破肾动脉，导致失血过多死亡。这是唯一一处伤，也是致命伤。
    死者嘴部可见片状指型於痕，很可能是用迷药用力按压死者嘴部至其昏厥再用匕首行凶。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死者腹部没有期待量的血量浸染，怀疑被凶手用衣服或毛巾一类物品吸走了大部分血迹。
    四肢和面部没有额外血渍，像是被擦洗过。
    基本上我们掌握得就是这么多。要看技术婷那边能不能验出有利线索支持张队破案了。”
    “邓姐，你看伤口倒模做好了，和20年前的怎么这么像！”
    一听和20年前的相似，邓姐马上拿来资料比对，无论从伤口内部外形到匕首宽度，都完全符合，这对刑侦队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虽然犯罪手法上有相似之处，但又有很多地方和当年不同。
    比如当年并没用红白蓝塑料袋遗尸，现场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鉴证方面就显得比以往简单了许多，需要验的东西并不多，也不复杂。总的来说，还是凶手的谨慎，没有留给警方太多的可乘之机。
    不到半天时间，法医和鉴定就都做出来报告，于是临下班，张队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案情分析会还是第一回开的这么快。
    会议室。
    “大家和我一样觉得不可思议，的确，这个案子的法医和鉴定工作完成的很快，感谢两个部门同事的努力和配合。”张队晕了口铁观音。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看，凶手留给我们的证据太少了。这还是一场硬仗。如果他真是20年前的连环案的凶手，很可能还会有案子发生，所以我们要抓紧赶在他之前，让凶案杜绝在萌芽，挽救一个生命。”
    又是重重地喝了口茶：“好的，还是老顺序，大家先依次介绍情况。”
    “死者，女性，唯一一刀在腹部，刺中了肾动脉，以致失血过多休克而死。死亡时间为大前天夜里12点左右。全身无明显外伤和抵御性伤。下体完好，没被性侵。
    值得一说的是，伤口倒模和20年前的连环案比对成功，可以肯定是一个凶手所为。
    尸检方面基本就是这些情况。”
    听说凶器和当年的凶器一样，肯定是当年的凶手所为，大家是既开心又恐惧，开心地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凶手终于又浮出水面，不难看出张队脸上的兴奋。
    不过同时又有很多不安，当年他连杀了好几个人，时隔20年他再度作案接下来会不会还有人要被杀？
    “尸袋底部和外侧粘有柳絮，和大刘发现的一样，来自于江南市，不过分布遍及江南市，没有规律性可言。
    再来说说在尸袋旁找到的只有外部轮廓的鞋印，和五米外的鞋印证实是同一款鞋印，老旧运动鞋。说明凶手由于某种原因在五米外逗留了一段时间，以至于我们找到了一颗烟头。很可能也是他抽过的。”
    “下过雨，还能验出DNA吗？”
    “不错，雨水会对人体组分造成一定程度破坏，不过过滤嘴的部分很好的保护了它。我在海绵内提取到了足量的DNA，虽然不能直接证实是凶手的，但也可以供日后比对。”
    “死者的指甲里没有验出任何有型物质，当然也没能得到嫌疑人的DNA，只有少量棉布纤维，相信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
    “另外在死者的衣物上找到了少量的木削儿。”
    “木削儿？就是打家具那种锯末子吗？”
    “对，成分差不多。”
    “死者家里难道正在装修？不过现在基本上很少有家庭自己打家具的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凶手的杀人环境有这种物质。”
    “但如果是杀人的环境有这种物证，说明凶手和死者很可能认识，进入到对方家里杀人或是被杀。”
    “难道20年前杀的人凶手也都认识吗？为什么这次凶手改用红白蓝塑料袋装尸体，并移尸，之前都是在原地杀人后没有移动过。”
    “外围方面有什么线索呢？”
    “发现尸体的大姐三天打扫一次移尸的路段，这和法医得出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发现尸体的地方逼近高速公路，附近是农田，所以并没有目击证人。
    死者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目前还没有锁定死者身份。”
    “近几天没有报失踪的吗？”
    “死三天都没有人报案，死者很可能独居。把协查通报下发到临近各市，一有相关报案马上回复给我们。”
    “时隔这么久，凶手又再度犯案，如果20年前他还是壮年，那么如今他已不再年轻，是什么原因迫使他销声匿迹这么久又再开始杀人？
    这次会不会又是连环案，接下来谁又会成为他的目标呢？”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让凶犯牵着鼻子走。目前通过凶器倒模已经证实是同一把匕首，那么先假定是同一个人作案。
    我们再把20年前的案子拿出来翻看一下，看看有什么联系，尤其是死者间有没有我们没发现的共同点。”
    ()

第164章 分析讨论
    “我们一直在考虑各个案件之间的联系，可是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就怕凶手是个心里变态，随性杀人，就很难找到他杀人的规律了。”
    “再变态的杀手也有一个理由杀人，只是我们往往对他的理由嗤之以鼻罢了。我们只要找到他的那个理由，就一定可以不再受他的摆布，甚至牵一发而动全身把他牵出水面。”
    “我们由于认为凶手是沿着省路，开车丢下尸袋，一个人开车，到后座取尸体，抛尸，再回驾驶室开车并不方便，而且在路上停车很危险，也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感觉凶手会是两个人，或者说有帮凶。
    那么会不会凶手根本就没走省路呢？他有没有可能从别的方向来到抛尸地点。”
    “怎么会想到凶手打别的方向来，这个可能性呢？既然你能想到，凶手也能想到。
    他也有可能为干扰我们的视线刻意选择在公路旁抛尸。其实却从别的方向把尸体运到此地。”
    “如果是从别的方向抛尸，那么田地一侧就成了首选，开阔，平坦又不用担心被发现。”
    “的确，我们应该再沿着尸体到田地一侧仔细搜索，看看会不会有新的线索提供给我们。”
    “好的，一会儿我和大刘去田里看看。”
    “今天过去也天黑了，明天不用来局里，直接去吧。”
    查找关连之处就留给小梅和小磊吧，你俩一个心思缜密，一个鬼点子多，好好翻看下以前的资料，再结合下眼前的案子，不怕天马行空，凶手的思想一定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找不到方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至于死者衣物上的木削儿还是不能忽视的一个点，无论是排查嫌疑人，或是在死者身份的锁定上都值得利用上。
    至于20年后他再次犯案，是不是还是因为之前的理由我们不得而知，不过之前死者的死因我们也没掌握，所以相当于一切还是从零开始。
    之前凶手没留下物证给我们验DNA，这次验出来高度可疑的DNA，虽然不能定罪，但却不影响我们按这个方向努力，毕竟它在案发现场出现过。
    而且我们找到了可疑的鞋印，这都是好的证据。
    虽然这次凶手和之前的做法不完全相同，用之前没用的红白蓝塑料袋遗尸，又粗心地在外围留下表明身份的“致命”烟头，但只要凶器倒模在，他就百口莫辩，这次时隔多年的再次犯案，我们一定不可以让他从眼皮底下逃脱。
    凶案随时可能再发生，我们在和凶手抢时间，我们快一点可能就可以挽救一个生命。”
    “二林，怎么样？监控视频看到哪儿了？”
    “快看完了，还有一少部分，之前看过的完全没可疑，都被排除在外了。”
    “这两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这双眼睛好像累坏了，只能看清电脑，别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再坚持一下，等案子破了，我还带大伙出去高兴一下。”
    “放心吧领导，为了这顿请客，我咬牙也把视频看完了。”
    过了大概两小时，二林的鼠标终于挪到了视频的最后，至此所有抛尸时间段的录像都看完了，没有可疑车辆。
    二林重重地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抻了抻腰，感觉干了次之前半辈子的所有活儿。
    缓和片刻，二林起身给领导汇报情况。
    队长办公室烟气缭绕的，看样子烟抽了有一阵子了。张队坐在椅子上，眉头都快锁在了一起。二林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个不算好的消息。
    “怎么了，视频看完了？”张队闻声猜到是二林把录像看完了。
    “是的，所有抛尸时间段的车辆全都筛了一遍，没有看见任何可疑车辆。”
    “怎么排除的呢？”
    “没有任何车辆在抛尸地点或是附近停留过。两个人的车，我做了重点跟踪，没有作案可能。戴帽子的我也跟进到最后，没有发现可疑。”
    “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就像我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凶手并不一定走省路，也许只是碰巧把尸体放在了路边。也许是用来迷惑我们视线的。
    总之你辛苦了二林，回家休息一下吧，有事儿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不然就不用来了。”
    “我不用休息领导，眼睛四处看也是一种放松，只要不要让我盯着电脑看，什么活儿对于我来说都是休息。”
    “好，那你就去看看胖子和大刘他们，往田地里那边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田地旁。
    两人远远地坐在地头上吃起来果子。
    “怎么样，胖子，我视频那边没事儿了，来这边瞅瞅。”
    “视频没什么可疑车辆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谁啊。”
    “切，跟我还卖上关子了。”二林说着就扑了上去。
    “别，我只对女人感兴趣，你这么有阳刚之气就别和我腻歪了吧。”
    “是对所有女人感兴趣，还是只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吖？”二林刚说完，就觉着大刘一个劲儿拽自己。
    胖子假装走到一旁透气。
    “你傻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咋了？我就是开开胖子和嫂子玩笑没啥吧！”
    “你不知道啊，他俩离婚了。”
    “啥？离婚了？”
    “都有一阵儿了，你就当不知道就得了。”
    “嗨，这事儿整的，像故意戳人伤疤似的。”二林不由得垂头丧气的。
    “这不要紧，胖子也不是那记仇的人。我主要怕他往别处想。”
    “还有啥儿？”
    “你觉不觉得小梅对胖子特别依赖？”
    “我觉得还好啊，你不会说小梅喜欢她师父吧？”
    “我觉得是，胖子最近也不太和小梅说话了。他们俩好像有意避着对方似的。我这眼睛不会错。”
    “你不会怀疑胖子对小梅也有那个想法吧？”
    “没准儿，小梅人长得漂亮，工作又踏实肯干，现在像她这样的姑娘可不多了。胖子如果不喜欢她，刚才就不会露出尴尬的表情。”
    二林站在原地，听着大刘透露给自己的这么多信息，等缓过神儿来，觉得眼前自己才是最尴尬的那个。
    ()

第165章 田地
    “没事儿的，二林，胖子知道你是无心的，你就别担心了吧。”
    “哎，也只能先这样了。”
    胖子给足了两人空间，见大刘和二林不再耳语，知道避忌自己听到的东西都说完了。
    胖子上前一步，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这让二林吃了颗定心丸。
    “你不是问我们怎么知道省路上不会有收获吗，答案在这里。”胖子把二林带到那处嫌疑人的脚印。
    “这五米开外的脚印，我知道啊，我们还在这找到了疑似凶手的烟蒂，有什么不妥吗？”
    “即便是过了几天，经过风吹日晒，脚印的细节不太清晰，轮廓也有点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来他们几乎都背离省路的方向。”
    二林按胖子所说，来到近处一看，果然如此，它们稀稀落落，排列也不尽整齐，但大致的方向都是冲着田地。
    这就是说扔完尸体后他是往田地这边来的，而不是回到省路上，否则不会面朝相反方向逗留那么久。
    嫌疑人抽烟附近的脚印和尸袋边的轮廓一致，而放尸体前按常理来说应该不会先抽支烟，所以凶手应该是在放完尸体后，往回走的时候在五米外的地方有过一段时间的停留。这个证据就可以完全否定掉凶手利用交通工具在省路上运尸的判断，所以二林并未在录像中找到嫌疑车辆也是理所应当。
    “胖子哥，厉害啊，我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委屈地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无用功。为什么我们搜证时没发现这个朝向一侧的脚印呢！”
    “所以说重返现场很重要，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凶手在这里逗留了一小段时间，只是抽根烟就留下了脚印和留有DNA的烟蒂，而在抛尸地物证就显得相对匮乏。”
    “还是会觉得有点意外，或者是有点奇怪，抛尸后为什么会逗留一段时间，不马上离开呢？不然也不会遗落这么重要的信息给我们。”这是什么歪曲心里，竟然有点儿为凶手可惜的味道。
    “二林，怎么感觉你和凶手是一伙儿的呢，竟然为他考虑？”
    “奥，是啊，我都忘记自己是警察了，让两位哥哥见笑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觉得什么原因会让他在此时，扔完尸体后在五米远的地方逗留，正常人早就一走了之了，虽然他不算是正常人。”
    “我想他很可能是接了个电话，对，这种可能性很大。半夜能给他打电话的人，应该不多，他们的关系一定很亲近。
    不过这似乎又和我们之前的推断出现相悖的地方，就是凶手很可能独居。”
    “但这并不完全矛盾，和亲近的人不一定要住在一起的。”
    “好吧，这话没毛病。”
    “那么，我们除了脚印的信息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收获呢？”
    “你觉得呢？如果仅仅以一个收获就结束田园之旅会不会太少了？”
    “这么说就是还有收获？”二林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
    “当然，而且比脚印还要劲爆，不过我和胖子不能确定我们的推断是不是真的。”
    “什么推断啊，不如和我说说。这也是你们刚刚席地而坐吃起果子的原因吧？”
    “聪明，不愧是刑侦队的外围担当。”
    “哥哥们又拿我开心了。”
    “我们在田地的尽头又发现了相同牌子的烟蒂，而且过滤嘴处也都有被咬过的痕迹，每个人的抽烟习惯都不尽相同，很可能他沿着田地的边缘走，将抽过的烟蒂丢在了这里。
    我们把它带回去给技术婷验一下DNA，如果和五米处的一致，那么他一定是朝着这个方向离开的。”
    “为什么不是来的时候抽的呢？”
    “来的时候抬尸体腾不出手来抽烟，除非他开车。”
    “但是这里若是开车经过，轮胎痕迹会很明显。而我们整条路上并没发现什么车辙。”
    “看来我们又缩小了侦查范围。这个方向离开，越过了岔路口，只能是剩一条路。”
    看来这次田地侦查的确收获颇丰。三个人打算回队里看看别的方面有没有什么进展。
    鉴证科。
    “技术婷，听说胖子在田地又带来了一颗烟蒂？有结果了吗？”
    “是的，经过比对这颗烟头和抛尸地五米位置的烟头牌子一样，而且被牙齿雕琢的痕迹如出一辙。
    不出意外的，从海绵里提取到了相同的DNA。”
    “怎么看上去不开心的样子，既然是相同的烟头，说明凶手的轨迹被圈定了，我们接下来可以有很明确的方向继续去查，会发现更多的线索。”
    “张队，我不是不开心，我似乎有新的发现。对不起，是有新发现，但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拿到台面来说，毕竟只是两个烟头，我怕一但我的结论有误的话会干扰到全队的侦查方向。”
    “没问题，不要有任何顾虑，不妨把你的发现提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考虑，即使不能下定论，但至少也可以对案子有更深的了解，是好事。”
    “好的，我仔细观察过烟蒂过滤嘴处的咬痕，凶手很可能是左撇子。”
    “左撇子？”虽然有过心里准备，但只从两颗烟头就推断出凶手这么重要的特征，还是让张队措手不及。
    瞪大了眼睛，无奈摇摇头，“能听一听你的解释吗？”
    “牙齿分左右的，呈镜像对称的两颗牙看似一样，但就像手是分左右的，而区分的标准就是齿痕。
    它们咬在东西上的齿痕是有弧度的，左侧牙齿咬痕弧度朝右，右侧相反。”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所以？”
    “这两颗烟头弧度朝右都是左侧牙齿齿痕，说明凶手习惯用左侧，是左撇子的几率很大。”
    “虽然用手和抽烟还不一样，也有可能左撇子抽烟时习惯用右侧牙齿叼着，但最可能的还是在做出动作时用自己的惯用侧。
    还有两次不能代表所有，不过我还是同意技术婷的推测，凶手很可能是一个左撇子。”
    不得不说，能得到张队的肯定，于技术婷来说是鉴定工作最大的动力。
    ()

第166章 爱情滋味
    “技术婷，其实我觉得有时候你会对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但你要知道的是，在我心里就专业能力来说你真的很棒，是很好的鉴证。所以你不要还疑自己，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心里的想法都和我们拿来分享。”
    听到张队肯定中带鼓励的话语，技术婷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不停地点头。
    “对了，张队，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刚刚在死者身上发现的木削里有了新发现。”张队刚要离开，技术婷喊停。
    “怎么，是不是还有惊喜给我们呢？”
    “是不是惊喜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会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侦查的范围。”
    “你都这么说了，凭我对你的了解，一定是会有惊喜给到我的。
    快说吧，我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因为死者身上留的物证不多，木削又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所以我又花功夫在这细小的木削上，希望能够找到点什么，可以帮到破案。
    真的让我找到了。
    在木削的外表面有很多霉菌，这就说明这些木头时间很久，而且放置在潮湿阴暗的环境里。”
    “那么就是说第一现场很可能是一个阴暗潮湿年久失修的房子！”
    “不错，是这个意思。”
    “我就说嘛，你从没让我失望过。虽然是工作，但还是谢谢你的付出。我知道你一定比太多鉴定做得好很多了。”张队忽然的动情，让技术婷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转念一想，大家还是可以理解张队少有的情绪激动源于何处。
    凶器倒模比对成功，杀人手法又极其相似，都是迷药然后一刀毙命。凶手老辣，留给警方的痕迹物证很少，20年过去了，他再次出现，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物证越来越多，离真相也越来越近。
    凭借一己之力是很难到达现在的阶段的，所以张队对大家是心存感激的。虽然于公连环杀人案，疑犯再次犯案，队里也是要特别对待，但是于私，自己心里还是有替父亲找出凶手的情节在的。
    气氛忽然间变得很微妙，大家虽然都不说话，但却懂对方在想什么，做为刑警来说，能够破获一个跨越20年的连环杀人案，自己的警察生涯是值得骄傲的，没有遗憾的。
    大家心中就好像燃起了团团火焰，相信在共同努力下一定得以让罪恶无所遁形，虽然这个过程也许很坎坷，可能是几天几个月，甚至是还是抓不到凶手，以至于不得不等到对方再次犯案，以寻求更多的线索，把嫌疑圈划小。
    但是刑侦这条路本就不好走，何况对手又是有充足作案经验的老手，心思缜密，临危不惧，鲜少有漏洞。
    这场博弈就好像是高手过招，大家在下一盘棋，棋逢对手，两边看着对方的步子决定下一步怎么走，虽然表面看不分进退，但稍不留神，就可能呈现颓势，然后步步退让，把空间留给对手，最终满盘皆输。”
    所以大家知道，虽然站在正义的一面，又是一个默契的团队，但是对手站在暗处，处于主动，双方势均力敌，大不可掉以轻心。
    张队觉得是时候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再开个案情分析会，汇总一下现在手上掌握的资料。不知道小磊和小梅这两天有没有发现几起案件之间的关联。如果有的话，这将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证明案件的侦查有质的飞跃。
    与世无争的靠卖煎饼果子为生的老汉，无儿无女，又没有什么邻居，独自住在矮旧的平房里，会有什么人非要残忍地杀死他不可呢？
    一个是退休在家的人民教师。同样是与世无争，在岗时也是任劳任怨桃李满天下，把每一个学生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任何一个亲友都想不到什么人会把她当成杀人对象。
    一个是肉店老板，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靠自己的辛勤努力受到了很多顾客的认可，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好。虽然也会遇到无理取闹的人买东西，但也都是些许争吵，不足挂齿。
    三个人无论是从职业，家庭住址，社交圈子都毫无交集，没有什么共同点可言，这让古灵精怪的小磊也一筹莫展。
    “小梅，很少见你这样，也不说话，反正也想不出来什么关联性，不如我们出去喝点东西吧，换换脑子，也许就有新的灵感了呢！”
    “小磊哥，我是真的没心情，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你看看你，撅个大嘴，什么能想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脑子是不灵活的，考虑问题也会不在状态，说白了这个时候根本不适合再继续工作。
    怎么样，就跟我走吧。”
    “好吧，上哪呢？”
    “跟我来，我知道个地方。”
    没想到小磊把小梅带到了之前和师父一起喝冷饮的地方。店里生意还是那么好，小梅不禁想起了第一次和胖子喝冷饮的场景，心里生疼。
    小磊似乎发觉到什么不对，但又不知怎么说，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就这么安静地不说话。只听着小梅机械性地把一大杯柠檬茶喝到一滴不剩。
    终于小梅选择去卫生间，小磊知道她心里有事，其实根本就不渴，以至于喝完一杯饮料后控制不住才想起要去卫生间。
    其实即使没听见其他人议论，小磊也能感觉出小梅对胖子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师徒之情那么简单。作为同事也好，哥哥也罢，他都替这个善良的姑娘遗憾，她第一次体会爱情的滋味，本是非常美好的，只是谁都知道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这对于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小女生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但爱情的魅力就在于即使知道结果，还是义无反顾，那么就要承受一切的伤痛，这个过程没有药，也没有捷径，只有经过了才会明白，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吧。
    “小梅，我们要不要回局里？果汁也喝完了，心情也换了，只可惜还是想不出什么，估计要让张队失望了。”
    ()

第167章 贴近
    “小磊哥，我好像知道了。”
    “知道应该笑呵呵的了吧，不然脑子不转做事也没进展。不对，你是说想出什么关联了吗？”
    “还是小磊哥聪明，不怪大家都说你是队里的智商担当。”
    “小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拿我开心了！”
    “好吧，不闹了，我觉得这个凶手一定是为情所困，不能自拔的人。”
    小磊顿时觉得特别不靠谱，不过转念一想，小梅不是那种说话不负责任的人，于是决定再听听看。
    “说说，为什么觉得他是一个因情杀人的人？”
    “只有受情所制，内心痛苦，无处发泄才会不断地要他人性命来满足自己心里的平衡。”
    “我还是难以理解，他可以是因为恨，报复社会，看谁都不顺眼，所以滥杀无辜。”
    “可是时隔20年再度犯案，而且抛尸地精心选择，没留物证，却偏偏在五米之外漏洞百出。
    他一定是一个受制约的人，而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杀人是单纯地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悦。如果是那样，20年前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而且停手了，就能证明他的怒火已经消灭了。
    而这次再次犯案，本身动机就很值得推敲，什么事能压在心里长大20年之久。而且这次他显然不够冷静，遗落了致命的证据，这都说明他的心里想着事情，这件事困扰着他，让他不再镇定，让我们有机可乘，而我觉得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心中有情，为情杀人。”
    “听你这么说倒是也有点道理，不过即使他为情所困，我们还是无计可施，无从查起。”
    “不如我们先回局里吧，再和张队他们碰碰，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也让头给我出出主意，看看怎么查这条线索。”
    队里。
    烟气缭绕，茉莉飘香。
    每次再次坐在这里的案子都是棘手的案子，同时也能够讨论出新的侦查方向，所以大家还是很期待再次坐在一起讨论案情的，希望有好的苗头。
    “这次坐在一起，就是想把这几天各组掌握的证据还有线索汇总一下，大家集思广益，看看往下怎么办，或是往哪查，争取赶在再次发生凶案之前就把凶手揪出来。
    法医组暂时没有新发现，那么就从技术婷开始说吧，这两个新的证物都很重要，拿出来分享，看看谁能不能通过这两样物证激发出好的破案灵感。”
    “好，那我就验出什么说什么。
    首先，胖子和大刘在距抛尸地不远的田地旁找到了极似我们之前发现的烟头，经过比对两者属于同一人丢弃的烟头。在烟蒂上也验出了相同的DNA。
    经过对过滤嘴处咬痕的观察，我发现它们都是弧度向右，也就是左侧牙齿咬上的。
    我也在网上大致搜索了一下，的确有的人右撇子也会用左侧的牙齿叼烟，但毕竟是少数。而且只是两个烟头，次数上不足以使人信服，但抽烟是一个人的习惯问题，既然同是嫌疑人抽剩的烟头，就可以说明他有左侧叼烟的习惯，很可能惯用左侧。”
    “我打断一下。”张队喝了口铁观音，“对于技术婷推测出的这个结论，我是持肯定意见的，不能说凶手一定是个左撇子，但至少这个可能性极高。如果谁有异议，一会儿可以提出来，大家再考虑考虑。
    好，技术婷接着说吧。”
    “好的。第二个发现呢，就在死者衣物上的木屑中。
    我经过进一步化验，在木屑的提取物里培养出了大量霉菌。
    大家都知道霉菌尤其喜湿，所以死者或是凶手家一定是个阴暗潮湿的环境。
    再加上江城近来雨水比较多，很多在干冷情况下不易腐烂的木头在这个季节里会受潮发霉。这都和我们验出的霉菌相吻合。
    我要说的就是这两点。”
    “好的，大家对刚才技术婷的两个观点有没有异议或者是疑问？”
    没人举手。
    “好，那就让大刘把在发现尸体附近找到的新物证和大家分享一下。”
    “我和胖子，从发现尸体的地方向田地这边又勘察了一次，同样得出两个结论。
    首先，在发现尸体的五米处，也就是之前发现烟头和脚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新问题，是我们取证那天忽视的。
    所有的脚印，虽然又过了几天纹路不太清晰了，但是外型轮廓还很清楚，它们虽然方向不尽相同，但是主体方向都是背对着公路一侧，也就是面向田地这边的。
    所以我和胖子猜测凶手在扔完尸体后本是朝着田地这边走的，被某事耽搁了，停下来抽根烟。这是最常见的可能性，否则抛完尸当然是赶紧走，谁还会在这停留，还抽了根烟呢。
    再有就是我们沿着田地走，在尽头处发现了之前技术婷说过的同款烟蒂，说明凶手走到了这里，接着离开的。”
    “我打断一下，”小磊接着说：“为什么是抛完尸回去，不是来的时候抽的呢？”
    “你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首先搬运尸体是个力气活，如果凶手不借助车辆或是工具，一个人抬着装尸体的塑料袋，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抽烟，而且谁会在抛尸之前有抽烟的心情呢？
    至于借助车辆的可能性我们已经基本排除了，沿路都没有看到车辆碾压的痕迹。所以我们估计凶手是在抛尸后，沿着田地一边走一边抽了第二颗烟，到尽头刚好抽完，烟蒂扔在地上被我们捡到了。”
    “嗯这么一说倒是让人信服。而且，这其中越过了多处岔路口，到了尽头只剩一条路通往村里，这无形中给我们的侦查工作减去了很多工作量。”
    “领导，我总觉得，凶手就住在这个村里。虽然我们刚开始由于凶手对抛尸地的巧妙选择，以为他经常来往于江城和江南市，乘坐交通工具运尸的可能性被排除了。但这并不能说他对地形有所了解的这个结论也是错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住的很近，这样也能解释他不用车辆搬运尸体。”
    ()

第168章 住在哪里？
    “我们大概离凶手越来越近了。
    的确，他很可能就住在这个村子，或者离的不远，否则扛着袋尸体，在村子里经过，即使是深夜没有人，对凶手的心里素质也是极大的考验。
    我们会后可以深入村子，以不为人知的形式，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对了，二林，死者的身份有没有合实？”
    “协查通报发出去后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不过就在刚刚，奇缘村派出所有人报失踪。李小彤报案，说怀疑母亲王翠失踪，据她描述，这个王翠无论是失踪时间，还是身材长相特征都和本案死者极其相似。”
    “为什么才来报案呢？都过去这么久？”
    “她一直在外地上班，刚开始对于母亲的失踪只是怀疑，昨天回家呆了一宿以后，早上还不见母亲，于是报案。”
    “好的，一会儿会后二林和小磊马上去报案人家实地勘察，记住我们掌握的点，而且还要留意有没有凶手的痕迹。
    很可能凶手有到她家杀人，留下之前我们没有的线索。”
    “张队，我用不用跟去给报案人采样，然后回来比对DNA？”邓姐似乎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对的，还得麻烦一下你给报案人采样，DNA比对成功了就可以从死者外围排查嫌疑人了。”
    “不麻烦这是我的工作嘛。”
    “当然，等勘察完报案人家里再把她带回来警队认尸，不过邓姐的DNA检测还是要做的，这是程序上的必要环节。”
    “好的，如果大家没有别的事的话，就散会吧，按事先说好的，邓姐二林和小磊和我去奇缘村，报案人家。
    胖子和其他人就沿着田地尽头第二颗烟头的位置往里走，应该也是一个村子，注意隐蔽自己，尽量排查出有作案嫌疑的人。”
    “等等，张队，你还没有问过我们组有什么收获呢。”小磊忽然叫住了要离开的张队，其他人也一片愕然。
    “怎么了小磊，我有遗忘什么吗？”
    “当然。”小磊看向不远处置身事外的小梅。
    当然小梅此时也并没有意识到小磊说的是自己。
    “我之前和小梅负责找所有案件之间的关联，张队你忘了吗？”
    问题忽然抛来，张队是又惊又喜，惊得是的确自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也许是自己当时也就是当成一个任务安排下去，也觉得难度太大，并没有期望有什么回馈。
    喜的是，既然小磊提出来，那么势必是有什么收获才对。大家都知道对于连环案来说，找到每个案子的共同点有多么重要。所以，心里还是有着小窃喜，想不到尸源眼看就敲定了，于此同时还爆出更多好消息。
    “那么，由谁来和我汇报你们组的情况呢？”
    还没等小梅缓过神来，小磊就已经不出意外地把她给“出卖了。
    “问题由小梅发现的，那么就由小梅来和大家说吧。”
    如果不是小磊提及，小梅也没有打算把之前和小磊的讨论说出来，毕竟别的组都是有实打实的证据做依托，而自己的推断说不好听点的就是凭空猜测，也不是在案子间发现了共同点。
    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作为刑警来说，不想不靠证据说话吧。
    既然小磊把话都说出来了，张队和其他人也都在等自己，那么说出来也无妨，在工作上小梅从来不是唯唯诺诺的人。
    “我和小磊哥商量过，觉得凶手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
    “为情所困？”
    “不然只是单一为了泄愤或是报仇的话，那么20年前，他就已经达成目的了。
    试想他为何过了这么久又忽然杀人，很可能是有什么事刺激了他的那根敏感神经。这么多年那颗种子一直埋在心里，没有释怀过，经这次刺激短期内又让他感性战胜了理性，决定杀人。”
    “那经你分析是什么情节呢？”
    “很有可能是爱情，从前他还是青年，现在已经是壮年，也许他经过了与爱人生离死别，最终得以销声匿迹。
    若当年他是壮年，现在就是中老年，再来杀人遗尸就会显得很吃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亲人出现了什么重要的情况。使他对社会充满怨恨，报复性杀人。
    我推测很可能是亲人或是爱人在20年之前出现了特别的变故，导致凶手或是情绪激动滥杀无辜，或是有目的有选择地杀人，当然我们目前并没掌握他按什么原则选的人。”
    “好的，我完全接受你的观点，二林一会儿你们走访时要特别留意家人里有巨大变动的可以疑人员，他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到凶手。”
    小梅微微地笑了，小磊在远处竖起大拇指，虽然他还并不知道这个女生比他想得还要优秀。
    “张队，恐怕我们不必那么费劲了，奇缘村就是我们要沿路进去走访的村子，也是我们要去的有人报失踪的村子。”
    有预感也好，这么多年的经验使然也罢，没想到一切就按着想像中的样子发生了。刚刚还说感觉凶手就在田地不远处，现在就查明原来死者也很可能住在这里。
    而巧的是，就像上天安排的那样，这个村子竟然就叫“奇缘村”，好似明明之中的缘分一样。如果不是20年后，凶手再次犯案，我们恐怕永远也找不出这个销声匿迹的凶手，是他的大意也好，是他的冲动也好，一切迷题马上将要被揭开。
    到了报案人家，满眼的阳光，完全想不到这么美好的地方，主人已经很可能不在了。
    小梅一旁安慰着哭泣的女儿。
    邓法医打来电话，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就是失踪者。
    “张队，这种木头，和死者身上的很像，不过凶手为什么要把它们削成锯末呢？”
    “不对，这里不是杀人现场。”张队果断地说。“这栋房子正阳，阳光很好，充足的阳光令霉菌很难生长。村子里绝大部分都正阳，案发现场应该在最后那排阴面的房子中间才对。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走到这排房子跟前，外表看上去就是潮湿阴冷的，拐过去路的尽头又是那天对着田园尽头的路，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
    ()

第169章 锁定案发现场
    走到近前，一切都显得一目了然，让人觉得有点儿刻意。
    第二所房子门口，摆放着一个锯木头用的工具，地上到处都是锯末子。技术婷小心的拾起一小捏，放到预备好的塑料证物袋里。
    眼前的这所房子三间屋子，两间都在阴面，只有一间朝阳的看上去又很破旧。
    打听过村支书，这躺房子只有这家的李阳有作案条件。40多岁，靠种地为生，日子过得囧破，但不知道他为什么杀人。
    “这个李阳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不是，他有个母亲瘫痪在床上，都20年了，前些天忽然去世了。李阳是个孝子，这么些年一口饭一口水地送到近前，也够这孩子受的。
    这突然离开在我看来也算是上天对李阳的特别眷顾了。”
    “眷顾？”
    “是啊，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说李阳厌烦了照顾母亲或是怎样。只是他都40好几了，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真是可怜。”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处过对象？”
    “怎么会呢，李阳年轻时长得就像名字一样阳光帅气，我们村子里好多适龄的小姑娘都很中意他，有不少人到我这来想让我帮忙戳和，可是我一到他那，就是给我一大碗闭门羹。
    这不时间久了，和他年纪相仿的就死心了，也都嫁人生子了。”
    “那他这是为啥呢？难道真的没有好女孩可以和他一起照顾他母亲，好好过日子的吗？”
    “哪啊，那时候他母亲还没病呢。这话要从20年前说起。
    当时我几次做媒都无功而返，我就琢磨，这个李阳怎么回事呢，怎么就对谁都不上心呢？
    后来有一次被我给发现了，他有女朋友，这个女生长得乖巧可爱，我见过，是邻村的姑娘。这我就明白了，以后再有人求我搭桥牵线我就说自己没那个能力拒绝掉便是了。”
    “后来呢？他母亲怎么就病了呢？”
    “后来，不知道为啥那个女生就自杀了，刚开始我还不知道，因为自杀嘛，家里人保密工作都做得很好，没走漏一点风声，有的一个村的都只知道这孩子死了，不知道是自杀死的。
    我是发觉李阳有点儿不对劲儿，一天神出鬼没的，见不到人。后来到邻村一打听原来女朋友死了。
    我知道他打小重情重意，这也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一下子变了一个人。
    至于他母亲也就是那几天生病了，瘫痪在床，再也没起来。应该是听说儿子的事儿，一股火吧。反正去了好几个医院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
    “那这个王翠呢？”
    “王翠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说来她和李阳他妈关系特别好，这些年她没事儿就去她们家和她说说话，给她讲村子里的大事小情。就是这么个热心肠的人，我真的想不到怎么会遭来杀身之祸。”
    “好，真是谢谢你了，和我们介绍了这么多情况。”
    “张队，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是村支书，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希望能够帮到你们。”
    经过村支书的一番言语，更加加大了李阳的犯罪动机的可能性。
    就像小梅分析的那样，20年前女朋友的自杀，以及与这次案件时间相符合的母亲的离世，两个时间点都不谋而合。
    小磊再次冲着小梅竖起了大拇指，张队也对她微笑着点头，弄得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又无处安放自己的眼神。
    “可是女朋友的自杀和李阳杀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王翠又和李阳母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要像20年前一样把她杀掉呢？”
    “这个我们也不必费心去想了，既然DNA比对证明王翠就是本案的死者，凶器倒模又和20年前的连环凶杀案一致，那么问题的答案我们就让李阳自己替我们解答吧。”
    “可是凶器没找到，就怕他不承认。我们虽然有现场的烟头还有脚印，但那并不是直接能证明他遗尸或是杀人的证据，不是铁证。”
    “去他家会搜到什么线索吗？”
    “都过去20年了，之前的物证恐怕早就处理好了，即使有疏忽时间这么久能找到突破口的几率也不大了。
    关键就在这次王翠的案子了。
    现场是他家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我们能在家里找到王翠的血迹，这应该算是关键证据了吧。”
    “搜查证拿来了，大家可以进嫌疑人家找证据了。”二林急忙回局里开了搜查证。
    技术婷一脸愁容，“张队，事情可能要变得复杂了，我们想要定他的罪，还要再下点功夫才行。”
    “怎么了，没有血迹反应吗？”
    “血迹反应倒是有，这一块都是，是喷溅型的血迹，墙上甚至也淋上了血点儿。”
    “那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血迹被强酸处理过，虽然血液反应是阳性，但是细胞的有型成分完全被破坏掉了，根本就验不出DNA，就不能证明这是王翠的血迹，那么也无法指认李阳是凶手。”
    房间很简单，三间屋子，一间做客厅，两个卧室。
    一个卧室里摆着母亲生前的照片，应该是她的房间。另一个摆设异常简单，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三角桌。这与李阳的年龄显得极不和谐。没有电视，没有录放机，连手机都只是能拨打电话的那种。
    枕头下摆着一张合照，这个笑靥如花的女生应该是村支书口中的死去的女朋友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留着这张照片，足能看出来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三角桌上摆着个老旧的烟灰缸，里面有几颗烟头。
    “技术婷，你说的没错，李阳是左撇子。”
    “怎么，你看到弧度向右的齿痕了吗？”
    “不是，我还没看那么细。”
    “那你怎么说他是左撇子？”
    “烟灰缸在靠近右侧的桌边，椅子也靠近右侧桌边，左撇子坐在这边抽烟不蹩脚。
    所有烟头靠近一侧，而且是斜着被触在烟灰缸的右侧内壁上触灭的。左手用力，作用在右侧，相对于左侧来说更舒服。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

第170章 真相大白
    不得不说，老烟枪就是不一样，的确，右手拿烟蒂触向右侧确实很别扭。
    如果这个说法不足以让你信服，那么接下来的发现一定会很直观地证明李阳是左撇子。
    胖子在卫生间的台子上发现了印有左手手印的刮胡刀，这足以证明它的拥有着是左撇子。
    不过这也仅能够说明李阳的条件更接近凶手，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直接证据。
    直接证据大家一下就想到了凶器，倒模已经比对上了，说明20年后他又用相同的凶器杀人了。这么大的东西，并不难找，可是整个屋子都搜了，并没有凶器的影子。
    “技术婷，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没有凶器，又没有死者DNA，如果嫌疑人翻案，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也知道，可是DNA被破坏掉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么多血，难道就不会有漏网之鱼吗？我是说就会处理得那么净吗？”
    “别的同类案子，有在眼镜或是手表带儿上沾染被害人血迹定罪的，我们能不妨校仿一下，或许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没用的，即使当时有，这么多年过去了，磨损啊，洗涤啊，经历过多次冲击后，能验出DNA的几率基本没有。”
    张队重重地坐在地上，坐在案发现场厚重的水泥地上，希望可以吸收一点地气，虽然自己并不迷信。
    技术婷努力地回想着发现尸袋的样子，希望可以记起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要知道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应该是好多物证的聚集地，如果在这里还定不了罪，那么恐怕将来再想定罪就难上加难了。
    “怎么样，有回想起来什么吗？”
    “还记得尸袋上的柳絮吗？我们验出是江南市的啊，但这里是江城市的奇缘村。”
    “对啊，如果是这样，按我们的推断就解释不通了。”
    “也许他去江南市时买的红白蓝袋子，如果我们找到卖袋子的人，可以算人证吗？”
    “人证倒是可以，但这个物证本身就不足以定罪，大家知道这种袋子太多了，很多人会在他家买袋子，粘上柳絮，难道大家都是凶手吗？”
    大家谁也不再说话，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衣服上有毛巾沾染的痕迹，地上的血迹凶手会用酸性液体腐蚀掉，但是毛巾肯定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会留着那条毛巾？”
    “他们家不富裕，而尸体上的毛巾纤维很新，应该是刚用不久，我赌他不会扔的。”技术婷看着台上李阳母亲的照片，自信地笑了。
    “怎么了？”
    “你看照片旁的那条白手巾。”
    “你不会说是用这条毛巾掩住了伤口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你怎么知道不会呢？我们不妨赌一把。”
    “只能这样了。”
    技术婷取下手巾，一验，果然是整条都有血迹反应，新鲜的血迹反应，说明时间不长。
    她得意地把它放回到证物袋里，要知道没有经过处理的毛巾，虽然洗了不知多少遍，表面看不出什么异常，但还是可以提取出DNA的，有了这个证据，李阳恐怕难以抵赖。整条毛巾这么多的血，他解释不清，死者身上除了致命的一刀外，没有近期的其他伤口。
    这回轮到张队对着技术婷竖大拇指了，她在一边既开心，又难为情。
    果然在带回的毛巾上提取到了死者王翠的DNA，是时候提审李阳了。连环凶杀案终于到了要胜利的时候，大家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张队也是一脸平静，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审讯室。
    李阳和大家想的一样平静，一句话也不说，至始至终都很顺从。
    仔细地看上去，的确是一张英俊的面旁，不难理解村长口中所说的年轻时好多女生追他。
    很难想象对面这么一个安静的男生，现在已是男人，就是20年前震惊全省甚至全国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李阳，你对自己的杀人事实有什么反驳的吗？我们掌握的情况是你杀了同村的王翠，同时也是20年前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没错，人都是我杀的。”
    张队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说说吧。”
    “说什么呢？”
    “我们了解到邻村有一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因为她的自杀对吗？”
    “没错，他该死，我杀他也是替天行道。”
    “能详细说说吗？究竟卖煎饼果子的老大爷与你女朋友的死有什么关系。”
    “他表面上看起来老实本分，背地里却禽兽不如。我女朋友那天心情不好，就去酒吧喝酒，回家的路上被他强奸了。”
    “你们可以报警啊，何必要动用私型呢？”
    “报警的话，他只会坐牢，但我的女朋友却因此自杀了。”
    “那么接下来呢，第二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女朋友本来找了个很好的工作，在一所小学当老师，可是她和我说同事们都有正式编制，对她这个合同制老师特别排挤，她每天都很不开心。
    所以我就特别气愤。刚好那天去市里买东西，结账时遇见一个人结账插队又理直气壮的说到自己是老师，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些心肠狠毒的老师间接害死了我的女朋友，我要让他收到惩罚。”
    “好吧，再来说说王翠的案子，时隔20年，为什么又再次杀人，听说王翠和你母亲的关系还不错。”
    “母亲当年因为我女朋友自杀的事上火，一夜之间就瘫痪了再也起不来床。
    那天我回家无意中听见王翠和我母亲说我女朋友当年被强奸的事，这个细节当年我并没告诉她，没想到瞒了20年，竟然毁在她手上。
    母亲心脏不好，被她这一刺激就更严重了。”
    “冒昧地问一句，你抛尸时是否接到电话被告知母亲去世了？”
    “是的，我当时很恨，在尸体不远处还抽起烟，这恐怕让你们有了漏洞可钻。的确，母亲是我的软肋。不过没关系了，我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警官判我死刑吧！”
    “我能问你，当年你杀了一个警察还记得吧？”
    “当然。”
    “杀他又是为什么？”
    “他发现了我的行迹可疑，为了不被抓，我迫不得已把他杀了。”
    张队什么也没说，过了许久，一句“谢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当知道张队就是那个被杀警察的儿子时，李阳惭愧地跪了下来。
    “杀人之前你都会用哥罗芳，从哪弄来的？”
    “网上什么都有，我付了钱，一次买了很多。用它把人迷昏了再杀，他们不会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当进入他的杀人环节讲述时，那一丝惭愧也消失不见了。
    “有后悔吗？”
    “没有，除了那个警察。”李阳又很羞愧地看了眼张队。
    “为什么，就因为你女朋友被正式教师排挤，你就杀所有正式员工，他们也有好人，他们从事各行各业，也有爱人，有父母，有孩子！
    那个强奸你女朋友的人是最有应得，但不应该由你动手，他应该经过正义地审判。这一切都是你错误的执念造成的，这么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压在心里20年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张队来到父亲的墓碑前，深深地鞠躬。
    ()

第171章 完本感言
    终于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舍不得总还是有的。
    首先先总结一下这本书，小梅甘愿一直守候胖子，把这份爱埋在心里。张队终于得以破获当年父亲的案子，这也算是父子事业的传承吧。大家之后在张队的带领下，联手破获了许多大案要案，守护着江城市的平安。
    明天开始，再也不用费力地更新了，不得不说，我真的有点儿力不从心。
    从去年末开始，刚写这本，收到了站短，到签约，到计划着可以攥点儿零花钱。直到一切开始了，才知道自己太傻太天真。
    签过合同后，计划着要写到五月份可以完本，一转眼真的就到了。不得不说，我真的没想到，自己可以坚持到最后。时间对于我来说真的太奢侈了，直到开始每天逼迫自己一定要坚持更新时，我才意识到业余作家有多难。
    这是自己的第二本，只写两本，都完成了，我很开心，大实话。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我自己知道我在这过程中的收获，真的是太大了。虽然我的文笔还不够流畅，虽然有的地方还不能做到张弛有度，运用自如，但我觉得比第一本好太多了。我很满足，感谢自己的坚持不懈。
    最感谢的还是我为数不多的读者，收藏者，感谢你们陪我走过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恐怕很难坚持。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想写的，但接下来的首要任务一定是存稿，攒到一定字数之后再上传，因为下一本我准备赚一点儿零花钱了，害羞。
    同时我会更加努力学习，增进自己的文笔，希望给大家带来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如果你们记得我，在我上传新书后还加做收藏的话，我会万分感激的，如果没有，我也仍然感谢你们读过我的书。
    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希望这段时间不会很久。
    爱你们，我的每一个读者。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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