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作者:陈施豪 内容简介: “请在破碎的黎明之前呼唤我!可以吗?凯文?”... 第1章 冒险 凛风谷的冬天似乎一直在下着雪。纷飞的雪花掩盖起山峦的棱角,覆盖了植被的秃枝,也正不遗余力地填充着遗留在一条蜿蜒小道上的数行脚印。旧的脚印消失在层层堆叠的积雪中,而残留的脚印依稀朝向着南方。 山谷中寒风不断,卷着空中的飘雪呼啸来去。谷中纯白无暇的景色透过一块剔透晶莹的红宝石,披上了一副血色外装,映入一只黑色的瞳孔——一个男孩正闭着左眼,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夹着一块有他半只手掌大小的红宝石贴在右眼前,好奇地透过红宝石观察着凛风谷的景色。 男孩徒步走在松软的积雪上,夹杂着雪花的冷风翻弄着他褐色冬衣兜帽上的绒毛。略微有些宽大的兜帽下是一张秀气的小脸,白皙的皮肤在凛风谷特有的低温下冻得通红。尽管额前杂乱的黑发及纤长的睫毛上粘了几片雪花,但男孩只专注于红宝石中的迷人景致。 “呼……凯文,我时常告诉你走路时要注意脚下。”说话的是一位身穿厚亚麻大衣,走在男孩左侧的老人,尽管他额头上的皱纹诉说着他的高龄,但他有神的双眼和中气十足的话语却表达了他并没有向岁月屈服。 凯文并不理睬老人的话,仍旧醉心于红宝石中的世界。男孩只是在一条路旁横叉而出,躲藏在积雪下方的粗大树枝前轻轻一跃,避开了障碍物,也避开了老人即将道出的训诫。凯文嘻嘻笑着,边转圈边往前进。目光透过红宝石扫过老人的脸部,老人满脸无奈的神情被刷上一层红色,更是让凯文笑意盎然。 雪下得紧了些,冷风的呼啸在耳畔回响。一个走在后方的中年男人说道:“伯雷老爷,我开始有些后悔为了避开关税而走这条该死的路了,如果天黑前我们到不了暮雪城,我们也许就得陪着我们的货物裹着雪白的被子露宿街头。”男人牵着一辆马车,车厢里的货物用白布盖着。拉车的马不时抖动自己的脖颈来抖落头部的积雪,鼻孔里不停呼出白色的雾气。 “放心吧,我们曾多次走过这条道路,它为我们减少了许多开支,乔纳森。而我们这次也会同样获得一笔丰厚的收入,虽然我承认这雪比往常的都要大。”伯雷耸了耸肩膀,将些许积雪从肩上抖落。 凯文将红宝石放进口袋,双手缩进冬衣的长袖当中,希望能免受凛冽寒风的侵袭。“说实话,爷爷,我觉得我们完全犯不着为了那点税收而冒险。只要我们提高出售价格,我们就能弥补那些损失。”男孩望向一侧的伯雷,虽然透过红宝石看到的景色让他欣喜,但看上去永不停息的大雪和凄冷的寒风却令人感到恐惧。 伯雷使劲地搓着双手,说道:“但是如果这样,我们出售货物的价格就会和其他商队的一样,这样我们就会失去某些优势。而如果能不交关税,我们就能以相对较低的价格出售货物,并获得相同的利益。”凯文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只是有种……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些风雪让我觉得很不安,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哦得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哪会有这么多丰富的预感?”伯雷摆了摆手,而他的眼神中却露出几丝难过的味道。然而这句话显然击中了凯文心中的雷区,“比起其他十三岁的小孩子,我经历得够多了!”凯文突然的暴怒让伯雷有些不知所措,牵着的马车的乔纳森也是一愣。凯文怒视着伯雷,白色的雾气似乎承受不住男孩心中的怒火,不断从他口出飘出。“要不是你当初要什么龙角,爸爸根本不会死!而妈妈也更不会因病去世!”凯文因过于激动而喘着粗气,伯雷沉默着没有回话,只是低垂着眼帘。祖孙之间的气氛似乎连纷飞的雪花都能冻结,一时间凛风谷中只剩下呼呼风声。 “那是一场阴谋……”伯雷的语气低沉而苍老,“对于约翰和凯莉,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凯文,你必须相信我我当时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凯文轻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老人的说辞毫不动容。“在两倍利益的趋势上,商人会理所当然地堵上自己的性命,这句话对你确实适用。”言下之意自然是伯雷把这条并不具普遍性的理论套用在了凯文的父母身上。“你为了龙角那不菲的售价,让爸爸和商会里的几个人一起去狩猎一头受伤的龙。我听过屠龙勇士的传说,我也知道爸爸他曾是个优秀的战士,但是……那可是去猎杀一头龙啊!你就一点没有想过他们会死在巨龙锋利的爪牙,或者是炽热的吐息下吗?还是你对你儿子的过分信任已经混乱了你判断事物的能力!?”男孩的每一个单词都像是一枚钢钉,深深刺进伯雷的心中。“如果爸爸活着,那么妈妈也就不会得那该死的什么病,更不会在那个黑暗的时候因为商业上的一再受挫导致连找一个牧师会她祛除疾病的钱都没有!”凯文的双眼因愤怒而发红,他紧握着稚嫩的拳头,向祖父宣泄着他的怒火。 “够了!”乔纳森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祖孙二人俱是一惊,凯文从未见乔纳森朝他大吼大叫过,被吓得一阵颤抖。“够了……凯文,你并不能因不完全的事实而错怪一个善良的老人。”乔纳森意识到自己吓着了凯文,心中也暗暗后悔。 乔纳森一拉缰绳,驱使马车向前,来到伯雷与凯文之间。他挠了挠自己被灰褐色头发覆盖着的后脑勺,说道:“伯雷老爷,我认为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凯文比较好。如果说世上除了您还有谁最需要知晓这件事的话,那无疑就是您的孙子。”伯雷摇了摇头,冰晶屑从他的眉毛与胡须上落下。老人顿时感觉自己又苍老了数载,但只要自己的目光与凯文相接,深深的羞愧与自责就会在他体内激荡冲突。“对不起,凯文……我以为这件事应该等你再大一点再告诉你。”凯文的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他点点头示意伯雷讲下去。凯文·莫里斯出生在库拉斯提海港边的一个小镇上,他的父亲约翰·莫里斯是一名退伍士兵,英俊帅气而且勇敢善良。这一品质俘获了凯文的母亲,即凯莉·亚斯缇的芳心。凯莉是一位美丽温柔的女性。她与约翰一见钟情并结为夫妻,并在两年后生下了凯文。这个携带着两人无限祝福的男孩继承了凯莉的黑发黑眼,也获得了约翰的俊俏外貌,深得家人邻里的喜爱。 凯文的祖父,伯雷·莫里斯是库拉斯提商会的成员。这位精于商技的老人做着南货北运的生意,靠着买卖差价来谋取利益。作为一名商人,伯雷以其人品在商会中赢得了人们的尊敬,使其商业线及通货渠道发展迅速,很快伯雷就成为商会中最富有的商人。有着伯雷的经济支持,约翰夫妻也做着经营酒馆的生意,收入也十分客观。 同时,约翰旧时的战友乔纳森也来到此地,并在好友的酒馆里打工。闲暇时间两人便一起喝酒吃肉,回忆往时的军旅生活。乔纳森在打工之余也一门心思地向伯雷讨教致富之道,最终发现在酒馆里端茶送水,擦桌拖地根本不能实现自己妻妾成群,屋舍巍然的人生理想,这更加坚定了乔纳森加入商会的决心。 这个男孩的出生无疑是十分幸福的,家庭美满,父母和睦。然而好景不长,在凯文八岁生日时,伯雷的一位老友给他带来一条散发着无限诱惑的消息——一条受伤严重的龙躲进了北边山脉的一个巨窟中。一头龙本身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库,其鳞片可以打造优质的铠甲,龙角也是大贵族们喜爱的奢侈装饰物。除此之外,屠龙者的称号也是每个向往英雄之人梦寐以求的。而一头深受重创的龙,在伯雷眼中就是一个忘记上锁了的大号宝箱。 伯雷赚钱的本能并未在富有之后有所衰退,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富人也没有嫌钱多的道理!”。于是在伯雷强烈无比的要求与鼓动之下,约翰在和妻儿告别后重拾剑盾,与好友乔纳森一同踏上了屠龙之路。也许约翰心中并不情愿,但乔纳森心中对于那条慷慨的巨龙所能带来的经济利益却甚是狂热,这将会是他开始自己商人生涯的第一桶金。 北方的群山虽然连绵不绝,但能容纳一条龙的却也寥寥无几。在做足了足够的勘探与调差之后,约翰和乔纳森在两周内发现了目标隐匿的地点。两人站在洞穴外面,从身后射入的阳光仿佛被洞穴深处的黑暗所吞噬,可见度几乎为零。多年前并肩作战的默契如今似乎仍然存在,乔纳森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握着长剑走在前面,而约翰则一手持盾一手拿剑,跟着乔纳森朝前移动。 周围的黑暗仿佛有意识地挤压着两人的视野,火把带来的光亮仅能照明前方约三米的范围。但这两人都曾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早以习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乔纳森感觉除了火焰带来的热量之外,迎面吹来一股温热的气流。巨龙的呼吸!约翰也同样发现了这点,这意味着他们离自己的终极目标已然不远。乔纳森望着不曾停歇的雪花,诉说着那仿佛令全身血液结冰的回忆。“那条龙体型庞大,但却身受重创。它半边翅膀几乎被完全撕裂,眼睛也瞎了一只。事实上,我和约翰并没花多大力气便杀死了那条龙。狭窄的空间使他无从发挥,而且只要躲到他的断翅下就躲过他的吐息,那龙脖子根本转不过来。”三人一行在风雪之中前行,凯文的怒火渐渐平息,他低声问道:“那爸爸他又是怎么死的?”一个简单的疑问句将乔纳森内心深处的创伤残忍地揭开,他不得不在他脑海中再次目睹挚友的死亡。“一个法师……”这个未至中年的男人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单字。 在凯文短短十三年的岁月中,他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法师,他对法师的理解完全来自于吟游诗人的口中或是早已泛黄的故事书上。在这个男孩的脑中,法师象征着神秘莫测的奥术力量和超乎常人的睿智聪敏,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自私。在人们的口述中,法师们总是不近人情,难以捉摸,他们干自己爱干的事,从不在乎旁人的感受。而如今,凯文得知一个法师杀死了自己的父亲,震惊之余他又把代表邪恶的标签戳到了法师们的身上。 “这显然是商会的阴谋。”伯雷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早已察觉有人在打我们的坏主意,但我没想到这会牵扯进一个法师……某些人把我们的注意力诱导到了那个法师的目标上。”凯文不解地看着爷爷,他并未明白那个法师为什么要杀死他的父亲。乔纳森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道:“当时我们正准备切下龙角,一束光突然从外面射入,照亮了整个洞穴。我和约翰都吓了一跳,回头只看见一个穿着墨绿色袍子,手持一根奇怪法杖的男人。” 墨绿色袍子,奇怪的法杖。凯文试图在脑子构造这么一个形象,但结果却令他失望,这个造型太恶心了,而男孩只是把法杖的顶端构思成了一串鸡翅而已。“我至今仍能清晰地想起那张令人厌恶,恐惧的丑脸。”乔纳森不由扯紧了缰绳,“他向前一抬手,一支充盈着紫色荧光的箭矢便凭空出现,然后贯穿了约翰的心脏。”凯文想象着父亲惨死时的景象,他感觉到仿佛有一股烈焰在自己体内燃烧,想要烧尽一切。“然后那个人释放了一个奇怪的法术,连他自己带着整头龙一起传送走了。” 凯文思考着整个过程,他问道:“乔纳森叔叔,他为什么放过了你?你当时又干了些什么?”乔纳森先是一愣,然后他转过头去,似乎难以面对男孩的问题。 半晌,乔纳森面色痛苦,挣扎着说道:“我当时被吓坏了……我看着约翰死去,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凯文联想着他关于法师的知识,他知道乔纳森无能为力。往好的一面想,至少乔纳森活着回来了,然后他带回了父亲的尸体。“至于那个法师为什么不杀我,我一点也不清楚……”乔纳森不由一阵哆嗦,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2章 噩耗 一阵寒风将凯文的兜帽吹下,扑面而来的雪花使男孩不得不一手掩面,另外一只手将挂在领后的兜帽重新戴回头上。“这雪太……大了,大得有……些奇怪!”凯文说道,他每一张嘴,裹着飞雪的劲风就钻进他的喉咙。 伯雷挂满雪珠的大胡子一翕一合。“这场雪越来越大!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如果不在天黑前赶到暮雪城的话,我们就只能带着货物长眠于此了!”伯雷从数次穿越凛风谷,在他的记忆中,如此糟糕的天气从未有过。如羊毛般密集的雪珠吹打在脸上,老人感到脸皮生疼。强风使得众人的前进越发迟缓,拉车的马将头扭向一边,艰难地躲避着寒风碎雪的冲打。 该死的!乔纳森暗骂一声。在这种环境下,马车的行进无比困难,灰沉的天幕预示着夜晚将至,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事实上,一个可行的计划已经在伯雷脑中构思完毕,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实施这个计划——放弃马匹,将货物在某颗树旁就地掩埋,再刻上标记。然后自己三人先行进城,等到天气好转,再雇人前来搬运。 伯雷一面抵挡着风雪前进,一面进行着缜密细致的思维活动。虽然这个方法可以大大加快进入暮雪城的速度,但是存在的不确定因素却使人大为担心。先不说恶劣气候造成的地形改变,树木被大风吹断是常有的事情。雇佣他人搬运货物本身就是一件并不安全的事,伯雷可以不计较酬金,但他不能保证雇员不会见财起意。就算乔纳森剑术高超,要同时保证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孩子的安全实在是巨大的难题。 向暮雪城公爵请求帮助?别蠢了,没有商人会特意穿越凛风谷来到这里,除非是为了躲避关税。罗切斯特公爵是个聪明的人,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伯雷将自己的思维活性完全调动,誓要找到一个人财两全的方法。或许其他人会果断选择放弃物资以求生存,但伯雷不会,事情还有缓转的余地,况且这事关一个商人的职业操守。 在伯雷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乔纳森早已让凯文躲进车厢里。哪怕世上最强大的十三岁小孩子也无法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活动,况且凯文的身体并不算强健。乔纳森朝着暮雪城的方向远远眺望,但所见的只有漫天的飞雪。最终的目的地似乎遥不可及,恶劣的气候环境此时如同一只饥饿难耐的猛兽,正大张着血口想要将这支小商队吞没。 凯文坐在车厢内,他的左手旁是一堆丝绸,右手边则是大量的宝石与香料。各种香料混合的香味简直令人窒息,但是这节车厢起码能阻风挡雪。相比于外界无垠的白色,狭小车厢中的黑暗更益于凯文的思考。那个可恶的法师杀死了约翰,却留下了乔纳森。然后乔纳森回来告诉伯雷事情的经过,伯雷当即打点行李离开了库拉斯提海港。“如果爷爷不知道这件事呢?他一定会以为爸爸他们葬身龙腹,哀悼一阵后又继续他的商业工作。”凯文喃喃道。飘零的雪花轻轻抚摸着凯文的脸庞,而这个男孩却如同雕像般一动不动,突如其来的变故好像抽去了他全部的生命力。凯文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低温令他的身体麻木,伯雷与乔纳森消失前的画面不停地在他脑中循环,时刻不停地撕扯着他的神经。原本轻柔的飘雪此刻却如同沉重的负重,无情地蹂躏着凯文的身体。 地面的积雪四处飞溅,凯文只觉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冰冷的黑暗中,一点亮光忽隐忽现,凯文在黑暗中蹒跚着向那明明灭灭的微光走去。光点逐渐扩大,慢慢侵蚀着周围的黑暗,直到将凯文完全包围。凯文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雅致小屋中,小屋的木门被缓缓推开,走进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男子相貌英俊,有着一头闪耀的金发,深蓝色的眼眸中蕴含着无尽温柔。 “父亲……?”凯文呢喃道,他回想起这是自己的七岁生日那天。金发男子,即凯文的父亲,约翰·莫里斯半屈着膝盖,看着凯文的双眼,笑道:“凯文,生日快乐。”父亲充满爱意的话语令凯尔感到一股久违的暖意,他猛地抱住了约翰的脖子,紧紧地扣住双手。约翰显然没想到儿子会突然这样,他先是一愣,然后笑着一手揽着凯文的腰,一手爱抚着凯文的头顶。“你的头发真像你的妈妈……”约翰轻声地说,然后轻轻卷弄着凯文的黑发。凯文心中暗想:“下一句话……仿佛最上等的黑色丝绸。”“仿佛最上等的黑色丝绸。”约翰所说与凯文记忆中一模一样。 约翰将凯文轻轻推开,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凯文,爸爸和乔纳森叔叔要出去一趟,你的生日礼物还少我的一份吧?以前一直让凯莉送真是抱歉,好像我根本不在乎你的生日一样。”凯文的心忽地颤抖,这是父亲离开前说的话,也意味着他们从此生死两隔。“不要!不要去……”凯文紧紧抓着约翰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颤抖的双臂令约翰感到一丝奇怪。“哈……别担心,我和乔纳森很快就回来,而且还会带回你意想不到的绝妙礼物。”约翰试图安抚自己的儿子,但凯文知道父亲所谓的礼物是什么——龙角,约翰在杀死巨龙之后会死在一个邪恶的法师手上。凯文想要向约翰解释,但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什么也说不出。“凯文,我爱你。”约翰在凯文的额头吻了一口。 无可挽回地,约翰推门而出,父子之间又一次分离的苦痛深深刺进凯文的心中。凯文跪在地上,将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无声地抽泣着。等到他再一次抬头,老烛灯昏黄的焰光在床头旁摇曳着,床上躺着一名面色惨白的女子。“母亲!”凯文失声叫道。凯文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卧房中,他的母亲,凯莉缓缓转过头,长发被带动,如同黑色的波纹,疾病的折磨使得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凯文看见凯莉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急忙将耳朵凑近。 “凯文,对不起……我爱你…………”随着尾音的消逝,链接着凯莉生命的水晶细线崩然断裂,她将所有的生命力倾注于这短短的几个单词中,冰冷的躯体再无一丝生命的反应。凯文大睁着双眼,将凯莉的右手紧紧抓在手心,一遍一遍地嘶喊着母亲的名字,两行悲伤的眼泪如同珍珠般一滴滴坠落在床头。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3章 造访贵族之家 仿佛阳光刺破黑夜,环绕周身的温暖破除冰冷,洁白的鹅绒棉被覆盖着凯文,柔软的床榻令他感觉如身处母亲怀抱中一般。一段轻灵但虔诚的祷言像一段优美的乐音,缓缓传入凯文耳中。一个个单词不断闪现,暗合韵律的语句映在凯文脑中,使其如沐阳光,说不出的舒适。 一丝怪异的感觉将凯文的拖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睛,从未见过的华丽天花板如璀璨繁星高高悬挂。凯文坐起身来,诧异地环顾四周。乳白色墙壁包围的房间充盈着温暖祥和的气息,名贵木料雕制而成的藏物架上放置的珍稀宝物更体现了房间主人不凡的身份。 “你醒了?”女声清脆悦耳,如微风中摇曳的风铃。凯文看向声源,说话人有着一头银白的长发,清纯美丽的圆脸上有着一对深蓝色的眼睛,如同点缀在白色美玉上的蓝宝石。女子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纯白的牧师长袍,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凯文。凯文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性——就连凯莉似乎也比不上她,不禁为之倾倒。 女子见凯文眼神迷离,以为这个男孩尚未完全恢复,便走上去将右手掌心贴着凯文的额头。凯文起初只觉额前冰凉凉一片,渐渐地,一股暖流从女子手上流淌入凯文体内。暖流仿佛一条蜿蜒小溪,在凯文体内四处绵延。不一会,凯文只觉得身体舒服无比,女子带来的绝妙体验让他完全放下戒备。 “姐姐……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凯文开口问道。那女子见凯文说话,呼了一口气,答道:“我叫艾琳娜·亚莉克希亚,是个牧师。这里是罗切斯特公爵的城堡,这间房间是礼拜堂的客房。”凯文心里想到,罗切斯特公爵是暮雪城的领主,那自己自然也就在暮雪城中。而暮雪城这个名词却如同一根被点燃了的导火索,白雪纷飞的凛风谷,伯雷和乔纳森,破空而来的蓝色巨龙……无数的回忆片段如烟花般喷发,在凯文眼前不断闪回。 艾琳娜见凯文突然露出痛苦神情,不禁疑惑道:“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凯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了解自己是如何来到暮雪城以及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做好打算才是当务之急。凯文用手撑着床面,防止自己倒下。“不……没什么,我叫凯文·莫里斯。艾琳娜姐姐,你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贵地的吗?”凯文估摸着艾琳娜性格友好容易相处,所以把艾琳娜叫成姐姐,希望能借此拉近彼此的距离。 这位年轻的女牧师显然乐于接受这个称呼,她踏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床边。“前天有一条巨大的蓝龙从暮雪城的上空飞过,它直直飞向凛风谷。公爵大人担心巨龙会对当地的地理环境造成影响,所以派遣了一队骑兵前往勘察,然后他们就把你捡了回来。”艾琳娜的解释令凯文非常满意,这和他所料不差,但是马车上的货物呢?一阵阵脚步声从外传来,礼拜堂精致的木制大门被推开。“啊,公爵阁下。”一名金发男子信步走进,艾琳娜赶忙低头行礼。公爵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穿着金丝镶边的黑色外袍,血红色的披风挂在背后,一头优雅的金色长发写意地垂在肩上,在漆黑底色的衬托下仿佛闪闪发光。“我是爱德华·冯·罗切斯特,暮雪城公爵。”公爵微笑着自我介绍到,但凯文发现金发男人那一双仿佛极北之地的寒冰打造的双眼中却没有笑意。 “听说你在凛风谷遇到了一些麻烦,小家伙。”爱德华一步步走向凯文。漆黑的长筒皮靴每敲击地面一次,凯文就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一下。无形的威严笼罩着男孩的四周,而其来源正是这位暮雪城公爵。“是……是的,阁下。”凯文努力地想组织语句,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张,但最终他也只是结结巴巴地吐出了两个单词而已。“该死!他一定会知道我是为了逃避关税才从凛风谷过来,那些人一定发现了马车和货物。”凯文心中暗暗想着。 爱德华见凯文如此紧张,哈哈笑道:“不用害怕,不管你交没交关税,暮雪城绝对不会对一个身处困境的孩子袖手旁观。你可以在这里好好休养几天,然后给我说说你所遭遇的事情,马车上的那些货物我会照单全收。金币统统归你。”凯文的神情终于舒缓下来,没什么理由,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会骗他。“公……公爵阁下”凯文用眼神询问爱德华自己是否能继续说下去。爱德华点了点头,示意凯文继续。“三天前的那条龙……我当时在车厢里听到我爷爷说到过龙,那条龙从哪来?“凯文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公爵拍了拍凯文的肩膀,笑道:“晚餐时我们会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休息够了的话可以在城堡内四处转转,迷路了的话就去找女仆或者侍卫。”爱德华又面向艾琳娜,“亚莉克希亚小姐如果有空的话不如陪这个孩子转转吧。”说罢便转身离去。 凯文看着爱德华离开的背影,恍惚中好像看见了血红披风下深藏着的哀伤与憔悴。男孩摇了摇头,只见礼拜堂的大门紧闭,公爵早已离开了。艾琳娜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凯文……对吧?我们去参观一下城堡吗?离晚饭时间似乎还有两三个小时呢。”凯文点了点头,刚跳下床竟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身丝质睡袍,原来的冬衣已不知道去了哪里。想必是被捡回来之后有人帮忙换了吧,会不会是艾琳娜呢?凯文一想到银发的美丽女牧师看过自己的身体,不由一阵面红耳赤。凯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艾琳娜姐姐,我的衣服呢?”艾琳娜从旁拿来一件折叠好的褐色冬衣,交到凯文手中。凯文接过衣服后迅速穿上,然后把脚伸进床边的鞋中。动作完成后,凯文准备好了去游览这座象征着暮雪城最高权力的巨大建筑。两人入座后没多久,一名女仆便托着茶壶与糕点向他们走来。女仆向艾琳娜打了个招呼后将茶点放在桌上,然后她将视线转向凯文。“好可爱的男孩子啊。亚莉克希亚小姐,他是谁呀?”女仆的赞扬令凯文一阵脸红,他已经十三岁,在这个年纪被称作可爱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他叫凯文,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艾琳娜耸了耸肩,银发随之波动起伏,如夜空的星河。“嗯……请慢用。”说完这句话后,女仆便转身离开。 滚烫的深色茶水从瓷质茶壶的壶嘴中滚滚流出,白色的水汽向上蒸腾。艾琳娜将盛满红茶的茶杯推到凯文面前,桌面是如此光滑以至于托盘在滑动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响声。随后,女牧师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凯文让红茶散发出的温热蒸汽抚摸着他的下巴,他再次注意到艾琳娜那头美丽的银发。“艾琳娜姐姐长着一头漂亮的头发呢。”来自男孩的赞誉使得艾琳娜微微脸红,她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长发。“银发似乎很少见呢……我只见到过姐姐你一个有银色头发的。”凯文对艾琳娜也很感兴趣,他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女性的事情。 “这个问题以后再告诉你吧。换个话题如何?”艾琳娜看了看茶杯中自己的倒影,微微抿了一口红茶。凯文猜艾琳娜也许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到爱德华·冯·罗切斯特的身上。“罗切斯特公爵啊……”艾琳娜略带惆怅地叹了口气,“公爵他也是个遭受命运捉弄的人呢。”凯文一愣,紧接着公爵那冷彻的双眼又在他脑海中浮现。究竟是什么让这个男人的眼神如此冰冷?凯文认为他离答案已经不远了。 凯文从艾琳娜口中得知,爱德华现在三十二岁,有一个十岁的女儿。他的妻子在五年前因某种奇怪的诅咒丧生,就连多米尼克也无法祛除那个诅咒。暮雪城处于奥芬巴尔的边境处,是抵御周边国家侵略的要冲,公爵无法想象会有帝国的人对他的爱妻下诅咒,这会直接导致国家的灭亡。而外来的人口也从未见到过公爵夫人,所有的矛头都直指城堡内部人员。终于在爱德华的不懈调查下,他发现一个名叫艾莉的女仆拥有施展诅咒的能力,而她也正是已故公爵夫人的贴身侍女。为亡妻报仇的念头如同地狱的烈火直窜入公爵的脑中,他当场便手持利剑刺穿了女仆的心脏。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了……本来罗切斯特公爵的生活应该十分的美好。”艾琳娜叹息着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神色。凯文则低头分析着事件的过程,他发现这位女仆被抓住的时机真是太巧了,而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爱德华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根本就是想靠杀戮来缓解自己的悲痛。然后不管幕后黑手究竟是否是那位死在公爵剑下的女仆,这和自己的关系都不是很大。更何况现在已近黄昏,该是用晚餐的时间了。 夕阳缓慢地朝西方沦落,直到最后一丝余光也被吞没,仆人们在各处点上蜡烛,整个城堡内部都笼罩在一片昏黄的光晕中。 从前厅处的螺旋楼梯拾级而上,一条三岔走廊做为城堡第二层的伊始,从左到右分别通往舞踏馆,餐厅与会客室,前往第三层的楼梯就在餐厅大门口的右侧。地面依然是铺盖着一条鲜红的地毯,它原本已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且平整如一,但现在却能发现一些细微的皱起处。 餐厅呈矩形结构,长约十米,宽约五米左右。中间的位置上摆放着一张铺着白色软布的长桌;天花板的正中央挂着一盏八棱水晶吊灯,八个顶点上各承载着一支蜡烛。烛光煌煌,使餐厅内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氛围。 长桌上方摆放着各式菜肴,几支玻璃蜡架搭着蜡烛,布置在餐桌的中间。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公爵坐在正对门口的最上座,他的左手边依次坐着艾琳娜·亚莉克希亚和凯文·莫里斯;他的右手边则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此刻正摆弄着盘中的刀叉。女孩有着和爱德华一样的灿烂金发和碧蓝眼瞳,只不过爱德华的双眼冷彻如冰,而女孩的温柔似水。凯文确定这就是之前艾琳娜提到的公爵之女。几名女仆站在公爵的身后,随时准备接受调遣。 爱德华端起手边的一只玻璃酒杯,如血液般深红色的美酒在酒杯中晃荡。微微饮下些许红酒,爱德华对凯文说道:“这位银发的美丽女牧师想必你已经认识了。右边是我的女儿安薇娜,她对你的遭遇很有兴趣。”公爵略做停顿,又道:“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你看起来像是从南面过来的……是从库拉斯提吗?”凯文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公爵阁下。我叫凯文·莫里斯,来自库拉斯提海港附近的一个小镇。” “我听说南方盛产香料与丝绸,你是做这个生意的吗?”安薇娜突然加入对话,她的声音像乳燕一般稚嫩可爱。“没错……公爵小姐知道得真多。”凯文对眼前这个小女孩的知识感到惊讶。“库拉斯提海港是个自由贸易城市,由许多自由商人组成,虽说地方的军队归当地的贵族管理,但真正统治这个城市的却是商会的高层们。”安薇娜咬了咬洁白如玉的右手大拇指,“莫里斯……我听说过这个姓氏,有个叫伯雷的老头子曾经是库拉斯提商会最富有的人,后来不知道去了哪。你是他的孙子?”“确实如此,伯雷·莫里斯正是我的祖父。”凯文再次认识到安薇娜的见识广博与思维迅捷。 艾琳娜撩了撩垂在眼前的银色长发,笑道:“安薇娜最喜欢的就是远方的传奇故事,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在她的卧房简直堆积如山啊。”安薇娜嘿嘿一笑,正要说话,却听爱德华沉声说道:“对了凯文,你能否给我说一说在凛风谷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安薇娜和艾琳娜都对凯文的遭遇好奇无比,而凯文则不得不再次面对那残忍的记忆。凯文没有对他们打算从凛风谷进入暮雪城的动机进行掩饰,而是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他认为在这个时候说谎是极不明智的,况且以爱德华的身份,如果他想从自己的行为中抓住什么把柄来威胁自己的利益,那才是可笑至极的事情。 直到蓝龙出现之前的遭遇,其余三人都是默默聆听,只时不时点头。凯文做了次深呼吸,他需要一点准备来描述那可怕的经历。“那时我正坐在马车里,隐隐约约听见我的祖父说到‘龙’什么的,当时我没有太关心。过了一会,我感到有某些奇怪的东西束缚着我,令我恐惧、无法动弹。” “任何生物在面对一条龙时都会有这样的感觉。”爱德华淡淡地道。凯文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爱德华说道:“唔……公爵阁下,我想喝点水。”“当然。”爱德华打了个响指,命令一名女仆为凯文的倒上一杯美酒。酒水红宝石般的色泽令凯文炫目,男孩用心地品尝了一口他之前从未喝过的佳酿。即便凯文对于红酒的研究并不多,也不能分辨帝国历282年和281年的酒有什么区别,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为这瓶酒盖上美酒的印章, 对女仆和公爵道过谢之后,凯文继续说道:“后来我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马车被整个吹飞了,直直地撞在一棵树上。当我从车厢中爬出来时,我发现两侧的一切都静止了,这简直就像做梦一般。我是说,这太难以想象了!我在的位置上风雪依旧,但我的前后两侧却像是被定格了一样。”艾琳娜挑了挑纤细的眉毛,她美丽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确实难以置信。” “然后我拿起一根金条,朝静止的空间探去。进入范围的那半根金条竟然就悬在半空,而切面处平整地就像它原本就该如此一样。”凯文回忆着,“再后来那静止的空间开始扭曲,所有的事物,包括伯雷爷爷和乔纳森叔叔,全部都消失了。就连地表的积雪也像是被蒸干了一样,那条该死的龙究竟做了些什么?”亲人惨死的画面触碰着凯文的泪腺,他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忍不住哭了起来。 爱德华以某种节奏敲打着桌面,双眉紧皱,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艾琳娜则一边用纸巾为凯文擦去眼泪,一边安慰着哭泣的男孩。只有安薇娜惊呼道:“这么厉害的法术!那条龙一定是麦格拉斯!”女孩精致的小脸因兴奋而涨的通红,然而她丝毫没顾及到凯文的感受。“凯文·莫里斯,你看见的是否是一条蓝龙?” 凯文沮丧地摇了摇头,他当时处在车厢中,对外面的景象完全一无所知。艾琳娜将被用过的纸巾放在一旁,她仿佛工匠精心雕琢般的手指正抚摸着她的下巴。“安薇娜,很难想象那位魔法的守护者,奥术之王麦格拉斯会做出这种事来……据我所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凡人面前出现过了。” 凯文对麦格拉斯这个名字有着模糊的印象,这似乎是从某本古书上看到的。“那个……麦格拉斯是谁?”一时间,餐厅的气氛仿佛有些奇怪。凯文认为这是人们对他的无知的无声嘲笑。不过他确实不知道这家伙是谁。爱德华终于停止了对桌面的敲打,他开口道:“凯文,你知不知道关于守护之龙的事情?”凯文记得在小时候的睡前故事里,母亲有提到过这些,是有四条还是五条来着?时间之流冲淡了久远的记忆,男孩摇了摇头。 “之前安薇娜所说的麦格拉斯是其中之一,他守护和掌管这个世界的魔法。”爱德华刚说完,安薇娜便马上插嘴道:“另外四条是时间领主伯里亚斯特,生命誓缚者拉克丝提妮奥,大地守卫维卡托克以及沉睡者德拉斐特” “如果你能把这份专注用在礼仪课和社交课上多好。”爱德华指责道。面对父亲的指责,安薇娜只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事实上,这位公爵小姐在数学,语言等课程上都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绩,还有着非凡的魔法天赋。她只是觉得那些所谓的贵族礼仪与人际交往实在是枯燥乏味且毫无意义,不过这种想法令负责教导她这些东西的修女吃足了苦头。 确实是这五个名字,凯文清晰地回忆起来,不过这和那条龙又有什么关系?他一度以为这五条龙不过是古人无聊臆想的产物而已。 “你之前有说过这场雪大得奇怪对吧?而且越下越大,到最后干脆变成了暴风雪。”爱德华的声音显得有些忧虑,“冰霜是麦格拉斯的特长,他操作冰雪和冻气的技巧无与伦比。冰风暴时常伴随着他出现。”艾琳娜默默地清空了身前的餐盘,说道:“而那可怕的法术也似乎是出于这头蓝龙的手笔。” 凯文了解到那头叫麦格拉斯的龙十分厉害,但也仅限于此了。他察觉到公爵语气中有种莫名的沉重感,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那么,公爵阁下,麦格拉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凛风谷的上空?”爱德华合上双眼,微微摇头道:“我不清楚……但唯一可以从蓝龙之王的异常行为中推测出的就是,龙群之中一定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个世界似乎厌倦了和平呢。” 一阵不和谐的响声从凯文腹中传出,这是他的胃对长时间没有进食的抗议。凯文发现爱德华,艾琳娜以及安薇娜此刻都注视自己,不由一阵脸红。爱德华意识到交谈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便一手执刀一手持叉,从餐盘中切下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安薇娜也开始进食,她对一盘肉干情有独钟,正满脸享受地咀嚼着。凯文见此情景,再也熬不住不断增长的饥饿感,抓过一只烤羊腿便大口地撕扯起来。 一旁的女仆不由发出阵阵轻笑,一边担心着被主人听见,一边又忍不住迸发出来的笑声传入凯文耳中。他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吃相实在有些不雅,不禁听下手中的活,尴尬地笑了笑。爱德华抿了一口酒,笑道:“不用在意,随便吃吧。”随后他便让女仆们离开餐厅,自行解决晚餐去了。 凯文未来得及道谢,仿佛永不满足的胃袋不停地催促着他。男孩在转眼间已将离自己最近的几盘菜一扫而空。凯文风卷残云般的进食速度令人咋舌,直到他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餐桌上另外的三人才注意到晚饭时间结束了。艾琳娜站起来,优雅地欠了欠身,说道:“公爵阁下,我先回礼拜堂了。”然后走出餐厅的大门,消失在走廊的尽处。安薇娜在说了句“父亲大人,我也先告退了。”之后也离开了餐厅,临走时还不忘大量凯文一眼,还是忍不住对他的滑稽模样笑出声来。 爱德华看着凯文满嘴油渍的模样,心中对这个黑头发的孩子的遭遇甚是同情。“凯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公爵心想实在没办法把他留在城堡里也行。凯文微微一愣,酒足饭饱的幸福感令他的思维一时停滞,甚至连自己日后要如何生活都没有考虑。 “我可以把你的商品全部买下,然后也许你能带着一笔钱回到库拉斯提去找你的亲戚。沿途我会派人护送你,不用担心强盗的问题。”公爵对凯文说道。对于这一提议,凯文早在礼拜堂时就进行过仔细的考虑。这一大笔钱实在是太过显眼,先不说库拉斯提商会的人对莫里斯家族存在绝对的恶意,随便哪个过路的人看见一个小孩子带着大把的金币都可能会见财起意。而且这种做法只能解决一时的窘境,金币总有用完的一天。 凯文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没有任何亲戚,而商会的人对我的家族恨不得赶尽杀绝。我如果回到库拉斯提海港,那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爱德华听了这话,不由对凯文的身世感到好奇。伯雷·莫里斯的名字他也听说过,只不过最近这个人不再出现在库拉斯提商会的名册上,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如果真如凯文所说,那么莫里斯一家确实是遭到了商会的迫害,才会沦落至如此境地。 正如凯文所预测的,爱德华终于说出了男孩最想要听到的话。“那么……凯文你就留在城堡里吧,你都会些什么?”凯文仿佛看见一扇紧闭的大门轰得朝他打开,温暖的光辉将他笼罩其中。“我会扫地,刷盘子,也会做一些生意,买卖货物。我还学过剑术,马术。” 公爵将一缕飘荡在额前的金发撩到耳后,说道:“我这里可不雇佣小孩子来干杂货。不过你说你会使剑和骑马?”爱德华对这一点稍感兴趣,也许这个孩子可以成为安薇娜的骑士,女儿从来就对其他的贵族小姐或者公子们不感兴趣,她需要一个年纪相当的朋友。当然这得在确认他拥有这个能力并经过严格的训练之后。 “是的阁下,小时候我的父亲经常教导我用剑和骑马的道理。”凯文有些喜出望外,爱德华看来已经决定让他留在此地。爱德华一挑眉毛,笑道:“也许卡洛斯会喜欢你的,他是这里的剑术教官,你可以跟着他学习。麦克会教你骑术,他是最好的骑师。好吧,快去休息去吧。你今晚就先睡在礼拜堂里的客房好了,明天有一场盛宴等着你去观看,那将会是你一生难忘的光景。” 凯文高兴地跳了起来,黑色的头发随之飘动。“太感谢了,公爵阁下。那我先告退了。”得到了爱德华的同意后,凯文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新的生活。看着凯文离去的身影,爱德华轻轻一笑,喃喃道:“明天的囚犯可别让我太失望才好啊……”公爵端起酒杯,将其中晃荡着的红酒一饮而尽。在早餐时间之后,城堡越发显得生气满盈起来。卫兵们身着银亮的全身甲,拄着长剑在回廊中站成两排。无数穿戴鲜亮的名流贵族一边嬉笑交谈,一边步入城堡。而在城堡的内部,女仆们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光是要打扫卫生,还有负责招待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毕竟万一其中几位有些不满意,吃苦头的可是自己。 安薇娜·冯·罗切斯特是爱德华的爱女,今年正好十岁。这名女孩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和仿佛诸神赐予的精致面孔,此刻身穿黑色蓬裙的她正在两名侍女的陪同下走向礼拜堂。公爵小姐伸出她那洁白如玉的小手,轻轻推开了礼拜堂的大门。 凯文和安薇娜正谈论关于爱德华的事情,见安薇娜推门而进,赶忙打住了话题。 “呀,这不是安薇娜嘛。是公爵阁下让你来带凯文去那个地方的吗?”艾琳娜满脸笑容地问道。安薇娜向艾琳娜道了早安之后便说道:“是啊,不过艾琳娜姐姐这次也不会去的对吧?”艾琳娜耸了耸肩膀,无奈道:“圣光在上,我可不喜欢看那种东西。倒是你,明明是个小女孩,为什么对那些场面一点都不反感呢?” 一旁地凯文丝毫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他视线的焦点完全在安薇娜的身上。在昨晚的餐桌上,凯文没有仔细观察这个小女孩,不过当她站在自己身前时,凯文只能暗暗惊叹道:太可爱了!这简直是造物者巅峰的产物。一种保护欲在凯文的心中升腾,他甚至想上前一把抱住女孩。 安薇娜的侍女察觉到凯文异样的视线,不由蹙眉而视,其中一人弯下腰,在安薇娜耳边低语了几句。安薇娜愣了愣,然后她摇了摇头,说道:“凯文,是时候走了。”安薇娜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吹尽了凯文脑中所有不洁的图像。凯文囫囵答应了一声,便跟随安薇娜和她的侍女走出了礼拜堂。 “那个……安,公爵小姐,我们是要去哪?”凯文看见周围都是走动的女仆,她们或是端着食物,或者拿着扫帚,见到安薇娜后都纷纷行礼。安薇娜依旧走在凯文前方,她开口说道:“我们会穿过中庭,然后到达地下斗技场。在那里你要记住,千万不要乱说话。” 凯文比艾琳娜高出一个头,但此刻他却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阅历似乎比自己还要丰富的样子。不过也难怪,她从小就生活在上流社会,与之打交道的都是一些名门望族,虽说有她的父亲——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做为保护伞,但想要在贵族圈中生活,有些社交工作是不得不做的吧?凯文如是想着。 从礼拜堂外侧的走廊往后走,便能看到一处芳草覆盖的庭院。安薇娜等人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小路直走到底,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正在他们脚下。下方的黑暗中,几点火光明明灭灭,恍惚中,凯文以为那是魔怪的双眼。顺着地下阶梯拾级而下,一条大概三人宽的甬道出现在凯文等人的面前。如果按照凯文之前的比喻,那这就是魔怪的食道了吧?安薇娜依旧走在最前,两名侍女跟在身后,在最后的则是对幽闭空间有些许排斥感的凯文。虽然左右墙壁上都挂有照明用的蜡烛,但黑暗似乎依旧是此地的主宰。不过说起来,贵族阶级的存在正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黑暗不是么?凯文对自己的想法有些不以为然,他自己此刻正身处浓厚黑暗的中心呢。 在甬道的尽头,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如怪物的胃袋一般藏在地表之下。最中间是一处宽阔的圆形平台,平台周围垒有高墙,墙面上无数的划痕裂缝与斑驳血迹诉说着这里的血腥历史。平台两侧则是两道落下的铁栅栏,漫长时光的浸泡使它表面布满红色的铁锈。而在外围是逐级叠加的数圈座位,无数贵族依然就座,正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 “跟我来。”安薇娜转头对凯文说道,生怕他在贵族群里迷了路。在安薇娜的带领下,凯文从数名贵族中间穿过,来到了靠西边的一处位置。安薇娜以无可挑剔的优雅动作坐下,她示意凯文坐在身旁,两名侍女自觉地站在安薇娜身后。 “要开始了呢。”安薇娜甩了甩她那如金砂般的柔美秀发,用若无其事的语调说道。凯文不由地将目光投向下方的平台,他已经猜到这是与死神共舞的死亡竞技,难怪艾琳娜对这事心存恐惧。 轰一声巨响,铁栅栏被猛地拉上。两个身材魁梧,赤裸着上身的高大男子分别从两侧走出。凯文甚至能闻到两人身上的血腥气,他问道:“公爵小姐,这两人是谁?”安薇娜解释道:“他们都是被判了死刑的罪犯。那边那个灰头发的家伙,叫诺瓦,他杀了暮雪城的商会总管。另外一个秃头佬叫卡洛斯,听说他数次强奸妇女,并在事后将其残忍杀害。” 凯文见安薇娜的面色平静如水,仿佛只在叙述一件平常的事一样,心中不由感到好奇。“为什么提到这些事情时,公爵小姐仿佛并不在意的样子呢?”安薇娜缓缓将脸转向凯文,那双碧蓝的双眼仿佛穿透了男孩的肌肤,直刺心脏。凯文感到一阵心慌,难道把这个小女孩惹恼了? “不不不,公爵小姐我并不是说你……”凯文摇摆着手臂急忙辩解,却被安薇娜打断。“没什么,我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了十年呢。贵族们认为自己和平民是两种不同的生物,你看到一只蚂蚁杀死另一只蚂蚁时,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吗?”在这时,凯文才发现安薇娜那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哀伤,在烛光照耀下忽明忽灭。刀剑相击发出的金石之声忽然响起,凯文望向下方,只见两人已经开始了殊死的搏斗。诺瓦手持长剑,朝卡洛斯当头斩下。卡洛斯将两把匕首向上交叉,挡住从天而降的利刃。饶是卡洛斯体格强壮,在格挡这一剑时也不由弯曲了膝盖。 只见卡洛斯拧腰错身,身子朝左转了个半圆以卸下压力。他右手将匕首反握,直直刺向诺瓦的右肋。诺瓦不及变招,只得脚尖一点,向后跃出来避开攻击。卡洛斯一击占得主动,便欺身压上,手中双匕如疾风骤雨般接连刺出。一时间,凯文只见两人中间银光闪动,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在场的贵族也为加洛克的连续进攻大声叫好,他们才不会去关心两名角斗士的死活。更多的血腥和刺激才是这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家伙们想要的。 诺瓦且防且退,须臾之间已被逼至墙角。加洛德见对手已经没有退路,便凝神屏息,左手突出虚刺诺瓦下腹,右手横在胸前欲取其脖颈。诺瓦瞧清虚实,右手握剑自上往下划一圆弧,待对方右匕探出,再以剑支地,头颈后仰避开攻击,两腿凌空弹出踢向加洛德腹部。 加洛德忙将佯攻的左手收回格挡,他只觉左手手臂仿佛被千斤重锤狠狠击中,骨头裂成千万片也似,一股钻心剧痛从手臂直传入脑中。然而诺瓦攻势未歇,右手猛一发力,长剑倏地弹起,在翻身落地的瞬间便朝加洛德突刺过去。 攻守易势只在片刻,众贵族纷纷为诺瓦鼓掌喝彩,凯文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褐发男人高强实力。不知什么时候起,安薇娜手里已经多一个瓷质茶杯,一名侍女端着一壶红茶静立一旁。安薇娜喝了一口茶水,问道:“凯文,你觉得怎么样?”“诶?”凯文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很精彩啊。” 安薇娜轻轻一笑,淡淡道:“是啊,这种观赏真是会使人沉醉其中,简直就和毒药一样。”凯文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缄默。而场下的情形已然有了新的转变,被诺瓦节节进逼的加洛德眼看就没了退路。在千钧一发之际,加洛德就地一滚,躲开了诺瓦的突刺。但由于左臂受伤,加洛德的战力显然大打折扣,再不复初时那迅猛的攻势。 诺瓦横剑在胸,两眼直直盯着加洛德,如同猎人在瞄准自己的猎物般。加洛德意识到诺瓦将会施展出前所未有的猛烈剑法,便双手反握匕首,一上一下交替在胸前。只听一声暴喝,诺瓦唰地下劈利剑,冲向前方的对手。 加洛德心知绝无抵挡可能,索性趁着势头将匕首投出。诺瓦见加洛德肩膀一抬,早已做好准备,只一歪头便闪过一把飞来的匕首。但加洛德将两把匕首先后投出,诺瓦闪过第一把就很难避开下一把。 出乎加洛德意料,也令凯文意想不到的是,诺瓦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一把将飞向自己胸部的匕首握住。匕首穿过手掌,鲜血沿着刀刃汨汨流出,在诺瓦的前进道路上划出一道血痕。 “似乎结束了。”凯文喃喃道。安薇娜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她说道:“我们走吧,等下午再来,那时才是真正难得一见的盛宴啊。”说罢便和两名侍女朝出口走去。凯文急忙跟上,还不忘转头看一眼下方情形。诺瓦的长剑贯穿了加洛德的胸膛,加洛德无力地颓倒在地,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下午会发生什么?”凯文在安薇娜身后问道。 “这场的胜利者,将会与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公爵对战。”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4章 贵族竞技场 城堡最上层的中央部位便是城主之间,在这象征着暮雪城领主身份的房间中,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公爵正以一种无人能模仿的优雅姿态斜依在城主的宝座上。他右手的手肘支在翡翠镶边的扶手上,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撑着自己的头。华丽如金色波浪的卷曲长发从耳侧滚落,轻轻耷拉在漆黑的衣袖上。 公爵的双眼凝视着左手中那盛满红酒的酒杯,鲜红的美酒倒映出男子俊美的面容,即使过了三十岁,爱德华的相貌依然令那些贵妇人着迷。正对着宝座的矩形玻璃窗外,烂漫的暖色阳光斜斜照下,无尽的苍穹绵延至远方的边际,这片天空下的暮雪城似乎也充满了希望与生气。 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如同爱人的轻抚。爱德华轻闭双眼,在冬日阳光的投射中将美酒一饮而尽,直到最后一滴鲜红的液体滑入喉咙。公爵将酒杯向上高高抛起,随即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剑身狭长十字剑从下往上,闪电般划过一条弧线。剑身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挥剑的轨迹宛如一条白色光轨。 当爱德华将十字剑插入剑鞘时,那只玻璃酒杯正从空中无力地盘旋落下,然后在柔软细腻的红色地毯上摔成两半。 “玛丽……每当我拿起这把剑,我就仿佛能听到你的呼唤。”爱德华面带哀伤,他缓缓地将十字剑从剑鞘中抽出,举在自己面前。如镜面般光滑的剑身照映出公爵的轮廓,一段奇异的铭文被纂刻在剑身中央,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看着手中的利剑,爱德华的思绪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隔阂,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时爱德华·冯·罗切斯特还不是暮雪城的领主,他只有子爵的爵位。年轻时的爱德华可谓风华绝代,贵妇们称之为“金色骑士”而另外的男性贵族则蔑视、甚至仇视地叫他“金发小子”。 这种称呼上的绝大差异主要来自于性别的根源性利益冲突。一方面爱德华的美貌受到贵妇人们的青睐,无数美女投怀送抱,但这位金发的年轻人却只是以礼相待,从未越雷池一步。他的单身状态令无数贵妇以及贵族小姐们动心不止,她们都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而这却使得其余男性彻底沦为帝国的清道夫,在与妻子爱人欢好之时,怀着的女子却交换着另一人的名字,这使贵族老爷们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另一方面,爱德华在北方的战场上攻城掠地,连连击破临国的军队。他的炽热表现灼烧着每一位政治要员的眼球,这位年轻人逐步积累的卓越武勋终将威胁到自己的政治地位。一想到以前称呼自己为阁下的黄毛小子,再过不久竟要成为地位超乎自己的贵人,贵族们更是对其咬牙切齿,恨不得他早日死在边境的荒原上。然而,事不随人愿,贵族们所忌讳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在帝国历233年的冬天,已晋升为侯爵的爱德华在国王奥古斯都二世的任命下,成功击溃当时与奥芬巴尔帝国战端纷起的艾尔西斯帝国,将大片的疆土划入奥芬巴尔帝国的版图。因此壮举,奥古斯都二世将爱德华封为伯爵,并将被其攻陷的土地赏赐于他,使他成为了现在的暮雪城领主。帝国历234年冬季的一天,爱德华略显焦急地坐在城主之间的宝座上。他正思索着要如何推掉下午的一场舞会,即使自己地处帝国的边缘地域,来自王城的贵妇人们的请函依旧如同窗外的飘雪般不曾断绝。 年轻的公爵发出一声叹息,他感到自己的智慧之泉中每一滴泉水都已经被他化作各种不同的借口去拒绝先前的邀请了,仅存的水滴似乎还不足以构成一个合适理由的雏形。看来这场舞会是非去不得了。 正在此时,管家汉斯双手捧着一柄剑走到爱德华身边。汉斯道:“老爷,有一名自称是玛丽·芬迪斯的女性想要拜见您,并将此剑作为礼品赠上。”爱德华的意识快速翻阅着以往的记忆,他似乎记不得有一家姓芬迪斯的人,不过既然名字中没有冯这个象征贵族的单字,那想必也不至于像王城的那些贵妇一样令人厌烦吧。 爱德华从宝座上站起,接过汉斯手中的剑。火焰形的金色雕纹点缀着通体乌黑的剑鞘,整把剑拿在手中竟感觉不到丝毫的重量,就好像握着一团空气似的。惊愕,紧接着是欣喜,爱德华连忙抽出剑来,一排他从未见过的铭文竖直排列在剑身中央。也许是这些铭文的关系?确实有些铭文师可以通过特定的符号赋予物体不同的魔法特性。 理所当然地,爱德华亲自去往前厅迎接这位神秘的赠剑者。公爵一踏入前厅的地板,一个包裹在蓝灰色斗篷中的靓丽身影映入他的双眼。女性有着一头酒红色的长发,一些雪花挂在发尖,红白之间形成强烈的色差。她那轮廓柔和的美丽面庞上,闪烁着知性光彩的暗褐色双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满足。 “玛丽·芬迪斯小姐。”爱德华尽量让自己显得礼貌,“我就是爱德华·冯·罗切斯特,这把十字剑想必贵重无比,就这样送给我真的没关系吗?”实际上这位年轻人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眼前的这位女性与他所见过的贵族女子全然不同。 玛丽微微一笑,说道:“完全没关系,我只是想来拜见一下公爵阁下。况且,我认为这把剑与阁下十分相配呢。”爱德华的手轻轻抚摸着剑鞘,看得出他对这把无重量的铭文剑喜爱之深溢于言表。 “那么,请芬迪斯小姐移步到我的居室再作详谈吧。外面风雪很大,也许你想要一杯热茶?”爱德华对眼前的红发女子发出邀请。玛丽轻轻点头,道:“那是我的荣幸。” 在从前厅一路走到最上层城主之间的路上,玛丽说她从东方的大陆搭乘商船,横渡隔绝两块大陆的永夜之海来到奥芬巴尔。爱德华的大名在帝国可谓人尽皆知,更是无数怀春少女茶余饭后的焦点话题。玛丽也对这个被无数女子奉为偶像的年轻人深感兴趣,便一路来到帝国边境的暮雪城,想要见见这个传奇人物。当两人进入城主之间后,爱德华与玛丽隔着办公桌坐下,不久后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便被端了上来。而两人讨论的话题并非是那些贵族们感兴趣的珍稀饰品或是流言八卦,玛丽竟对爱德华之前与艾尔西斯的几次战役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 “阁下的行为真是与其他的领主不同呢……”玛丽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思索着地说道,“万一在战斗中受伤或者死亡怎么办呢?”在交谈中,玛丽得知眼前这个金发的年轻人在每次战斗中都身先士卒,这与她所理解的王公贵族们大不相同。 爱德华碧蓝的双眼中折射着锐利的光芒,他说道:“我从来都与我的士兵们共同战斗,这想必便是他们如此拥护我,并将胜利带给我的原因吧。”公爵抬起手将散落在额前的金发撩至耳后,随即笑道:“至于受伤和死亡,这是战争所无法避免的事。士兵们承担着死亡的风险为我战斗,我唯有与他们站在一起,才能让自己的良心免受谴责。也许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刻祈求圣光的庇佑也可以让你侥幸活下来,不过我并不信仰它,手中的剑才是我新任的伙伴。” 玛丽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被这个男人所折服,不光是因为他俊美的长相,更重要的是他那令人心醉的言语。“所以您百战百胜。在阁下的统领下作战,大概也是士兵们所希望的吧。” 这名来自东方大陆的异域女子同样也吸引着爱德华,她的美貌有别于帝国的贵族女性们那种娇贵典雅之美,而是焕发着活力与知性美感。这种特质牵引着爱德华的内心。更让这位年轻公爵着迷的是,玛丽·芬迪斯在战术上有着卓越的认识。在爱德华描述过去几次战役中自己的战术行动时,玛丽几乎在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战术意图,甚至能做出令爱德华也没有想到的精妙战术布置。爱德华不禁感叹,“所幸芬迪斯小姐没有东方大陆担任军职,不然真是个令人头痛的对手呀!” 与玛丽会话时智慧的碰撞产生的奇妙感受令爱德华觉得心情愉悦,那场舞会自然也被其抛至遥远的虚空之中。 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辉也湮灭在雪暮之中,两人才发现白天已尽,夜晚来临。爱德华热情地邀请玛丽与他共进晚餐。而在晚餐之后,玛丽在爱德华的带领下游览了整座城堡。在那时,充斥着血腥和残暴的地下斗技场尚未建立。中庭宽阔平坦的地面被白棉布般的积雪覆盖,光秃的树杈上不时有团团雪堆掉落,仿佛向踏入此地的两人轻声致意。 那真是……一段可爱的时光。时间的漩涡飞速旋转,破碎的玻璃杯静静躺在一双漆黑皮靴的一侧,而皮靴的主人正用他那寒冰一般的双眸凝视着窗外的飞雪。感受不到丝毫重力的符文剑被爱德华紧紧握在手中,他正期待着夜晚的到来。大贵族们在城堡的餐厅中享用晚餐之后,便三三两两地朝中庭走去,最终的目的地当然是地下斗技场。 “啊呀……距离上一次看见公爵阁下,已经是一年前了啊。他的样貌烙印在我心中,每晚都令我魂牵梦萦。”几个身着华丽的贵妇一边迈着碎步,一边面带春意的谈论着。“待会就能看到他了呢,不过这次的对手好像很强,真希望公爵能胜出。”贵妇们有此想法也不无道理,在竞技场上,输赢便代表了生死。如果爱德华被击败,那他也绝无存活的道理。“说什么呢!公爵阁下是绝对不可能会输的!”………… 最近一次走入这里是多久以前的事呢?当时的那个对手似乎很轻易地就被自己打倒了,希望这次的能强一些,强到能杀了我就最好了。爱德华踏着厚重的脚步,穿过斑驳的铁门,来到斗技场中央的圆形平台。而伴随着这名男子的出现,偌大的地下空间立马被女性的欢呼声填满,在地表上的人们甚至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 爱德华对巨大的噪声充耳不闻,他将充满穿透力的视线投向正前方的褐发男子,即之前击败加洛德的诺瓦。“公爵阁下,很荣幸见到您。如果在下有幸击败了您,到时候还请履行诺言。”诺瓦的脸上挂着一副轻松的表情,他明白如果在斗技场上见到爱德华就意味着自己离重获自由只差一步了。 爱德华望了望四周,两列武器架分别被放置在两侧。公爵微微一笑,道:“你似乎很有自信,我是忠心地祝愿你可以踏过我的尸体走出那扇门呢。”爱德华信步走向自己左侧的武器架,从上边抽出一柄锈迹斑斑的阔剑。 见爱德华掂量着手中剑的重力,再顺手舞了几个剑花,诺瓦开口问道:“阁下为何不使用您的那把十字剑?况且阁下的这身打扮……恐怕不利于战斗吧?”爱德华知道诺瓦指的是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外袍与披风,至于那把十字剑,它的知名度与爱德华本人是齐名的。 “如果只迷恋于一个女人,那人生不是太短暂了么?”爱德华淡淡道,他将剑尖指向诺瓦,“至于我的穿着问题,打竞技场可不像是去皇宫里觐见皇帝。” 诺瓦的右手中赫然是那柄击杀了加洛德的长剑,他用左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目光在爱德华身上游离。“看来公爵阁下也是笃信自己会胜咯?很好……” 凯文与安薇娜依旧坐在老位置,这两人都对这一场战斗抱有某些强烈的情感。凯文很好奇爱德华的实力究竟如何,但是从安薇娜紧紧抿着的双唇及紧握的双拳看来,她显然对她的父亲极为担忧。 “安薇娜小姐……您很担心公爵阁下吗?”凯文尝试着改变称呼,但由于生怕引起不满,他的语气小心而谨慎。安薇娜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碧蓝色的双眼中露出的担心犹如实质。“是的,父亲他一直都是这样……但这次的对手我觉得十分厉害,我很担心……”女孩的声音略显颤抖,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在称呼这个方面与凯文计较。 同时凯文也注意到,不光是安薇娜,连同身后那两名侍女也都是一脸担忧的表情。不过在座的贵族们却是神态各异,或许其中某些人对公爵的死十分渴望也说不定吧。 在烛光的烘托下,爱德华的金发犹如太阳般闪闪发亮,他的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还带有极大的期待。而站在公爵对面的诺瓦,他圆睁的双眼中透出一股狂热,因为只要击败了眼前的对手,他就能脱离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监牢。 只听唰得一声,爱德华前跨一步,双手持剑横斩。正对面坐着的贵族看客的头发几乎被剑风吹得飞起,他本人的额头也冒出几滴冷汗。诺瓦向后跳跃避开阔剑,但激起的剑风依然刮得他面皮生疼。 爱德华见诺瓦仅以脚尖着地,料想他定会在下一刻便突刺过来,索性接住惯性横向转身,接着右手手腕陡转,将阔剑竖在背后;左手自右肩扯下飘在半空的披风朝后方甩去。 诺瓦正向前疾刺,见外黑内红的披风如一只嗜血蝙蝠着朝自己飞来,他不及细想便一剑将其刺穿。剑尖直直刺在阔剑的剑身上,发出叮当响声。爱德华自知防守成功,便微微扭腰,手中那阔剑划一圆弧,暗红的铁锈如红色闪电,切向对手脖颈。 诺瓦却也反应神速,尽管一头扎进爱德华的披风中,在察觉到剑上压力消失的瞬间已然做出反应。只见他身形猛地一晃,朝右边滚去,在滚动过程中将披风从头上蹭下。 诺瓦倏地站起,惊讶地看见爱德华正用剑尖抵着地面,双手交叠拄在剑柄上,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自己。“公爵阁下刚才为什么不趁机上来给我一剑呢?”诺瓦的脸色涨红,胸口激烈起伏着,他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只见爱德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将手用力一晃,那把阔剑的剑身竟然顿时四分五裂,剑刃的碎片叮叮当当掉落一地。“战斗中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奇妙因素,这才是乐趣所在不是吗?你可以现在就冲上来就我再次开战,或者等我换一把武器?”爱德华并未期待什么回答,他说完话便转身朝武器架走去,黑色外袍的下摆随着他的脚步上下摆动,如同收拢着的漆黑大翼。斗技场中顿时弥漫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扼住,无法发出声音。而这种压抑感的源头便是站在台下的那位身着黑袍,手执十字剑的金发男子,他的存在令一切事物都黯然失色,就连安置在墙壁四周的蜡烛,那火光也似要熄灭一般。 “唔……简直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凯文感受着爱德华散发出的强烈气势,不由联想到了麦格拉斯——凛风谷中破空而来的那条蓝龙,这种感觉虽不能与当时在车厢中的无法动弹相比,却也让他发不出声来。 “怎么了?不上来进攻么?刚才你那一轮快剑真是炫目啊,诺瓦。”爱德华剑锋斜指,缓慢地朝前踏着步子,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将眼前的人洞穿。漆黑皮靴的鞋跟踏在地面上的响声如同夺人心魄的战鼓在诺瓦的耳畔回响,诺瓦只觉自己寒毛直立,腿部竟控制不住得有些颤抖。 “该死……我在害怕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吗?”诺瓦暗骂一声,强忍住那仿佛来自深渊的恐惧,双手紧紧握住剑柄。 一道白光划过斗技场的中央,众人的眼睛来不及捕捉爱德华那快得离谱的动作。只见诺瓦用剑格挡住了爱德华的劈斩,此时两人双剑相抵,开始相互角力。无视剑刃相碰处绽放的耀眼火花,爱德华突然问道:“诺瓦啊,你杀了暮雪城的商会总管,是受谁的委托吗?” 诺瓦因突如其来的问话略微分心,手中的力量稍有偏差,几乎被爱德华将剑压了下去。诺瓦冷汗直冒,赶紧一转手腕,长剑画着圆弧将刻有符文的十字剑拨开。 爱德华顺势向后退去,一边横向踱着步子,一边说道:“那个老头子使用卑鄙的手段,将不少税金从流转过程中挪入自己囊中,我原本打算亲自调查整件事件,却不想被你抢了先机。”公爵的金发随着步幅左右晃动,而在这如金色波浪般华丽的金发下,那双冰蓝色的双眼一直死死锁定着诺瓦的身体。 诺瓦相对爱德华逆向移动,他一边注视着对手的运动,一边回答道:“没什么人委托我,我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才杀了那家伙。”诺瓦的声音十分平淡,仿佛说的只是今晚吃了什么的这种小事。 “也好,这倒是省去了我一番功夫。至于你杀他的原因……不管是什么,你也触犯了此地的法律,你当时已有了觉悟么?” “如果法律是权力者用来为恶的道具的话,那也没有什么遵循的必要。我今天要是而死在公爵剑下,那理由不是我违反法律,而是我技不如人罢了。”诺瓦旁若无人般说出的话,却引得在场的贵族们一阵哗然。权力的代表们纷纷挥舞起拳头,扬言要将诺瓦碎尸万段,以维护法律的威严。 但当爱德华冷彻如冰的视线扫过观众席时,贵族们便闭上了嘴巴,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令语言的机能停止运作。 “诚然如你所言……不管在什么时代,法律总是为保护当权阶级而存在的。如果对此感到不满的话,那就把自己推上权利的顶峰,自己订制法律吧。”爱德华话音刚落,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诺瓦。诺瓦只觉眼前一阵模糊,爱德华已然来到自己身前,锋利的魔纹剑带着特有的死亡芳香席卷而来。 “好快!”来不及思考,诺瓦仅凭自己的战斗本能举剑格挡。但那细长的十字剑却宛如一条灵活的毒蛇,在须臾之间改变了攻击轨迹,从诺瓦防守的空档中钻了进去。 嗜血的剑锋刺入诺瓦的左胸口,继而贯穿了他的身体。诺瓦感到意识逐渐模糊,痛楚渐渐感受不到了。“果然是死在了那个公爵的剑下了吗……不过算了,我已经为你报仇了啊,艾莉丝……”无垠的黑暗中浮现出的一张美丽的少女面孔,诺瓦的双眼茫然地望着远处,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爱德华抽出十字剑,失去阻塞的鲜血肆意喷涌。诺瓦的身体无力地摔倒在地,从他体内流出的血将斗技场冰冷斑驳的地面染成鲜红。 贵族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吧……但我却也是罪恶之泉分流而出的水流,又有什么立场去改变这种现实呢?爱德华用黑袍的下摆擦拭着十字剑染血的剑身,他的表情苦恼又哀伤,然后默默地离开了斗技场的圆形场地。 时间已近黄昏,夕阳的余辉透过前厅的玻璃窗,挥洒在艾琳娜的脸上,她那如秘银般纯净的银发在残照之中透出一股神圣的气息。 艾琳娜端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被擦的一尘不染的圆桌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茶壶和两个瓷质茶杯,坐在对面的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老者的头发有些洗漱,脸颊略凹,伴随着无数皱纹的脸透着一股苍老。但配合那身白色为底,点缀以条条金纹的长袍,却是流露出一种特有的威严。 “老师,已经有近一个月没见到您了。看到您如此健康,我真是倍感欣慰。”艾琳娜真诚地笑着。被艾琳娜称作老师的自然只有曙光教会的大主教,多米尼克·肯尼迪了。 多米尼克淡淡一笑,道:“这段时间的修行有进步吗?虽然你很有天赋,对圣光的信仰也很虔诚,但不认真修炼的话也是不行的啊。” 艾琳娜微微喝了扣茶水,回答道:“嗯,我对圣光的亲和力更强了,运用起来也更加得得心应手呢。”只见艾琳娜抬起手,一股温暖的白色光芒便在她指尖流动起来。 多你米克满意地点了点头,欣慰道:“我果然没看错你,艾琳娜。看来你的课程会比我预想更快地结束。真不愧是我的弟子呀,我为你感到骄傲。” 艾琳娜感觉脸颊有些烧红,被老师如此称赞虽说十分高兴,但也有些不好意思。她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太阳就快要沈落了。 不知不觉已是日暮时分,消遣完毕的众贵族们此刻正聚集在巨大长方形餐厅内享用晚餐。城堡主人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公爵坐在最上座,一边麻木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将从耳侧滑下的金发撩到后头。 明明那个叫诺瓦的男人带给了自己如此刺激的战斗体验,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爱德华闭上双眼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刚被梳理完毕的头发又耷拉在了胸前,与黑色的礼服形成鲜明对比。 是因为对方并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吧?他只是一个平常人而已。一个普通人因为杀害了一名利用特权作恶的贵族,然后被逮捕入狱,再在战斗中被自己杀死了,整个事件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爱德华轻声叹了口气,以缓慢优美的动作将下巴搁在右手手背上,回忆着诺瓦当时说的话。如果法律是权利者用来为恶的道具,那不遵循也没关系吗?但是就算是这一道具,也保持着人民的安定生活不是吗?像诺瓦那样的例子毕竟只是少数而已,至少在暮雪城里是。爱德华俊美的眉头稍稍皱起,两眼折射出渗人寒光。“看来还是需要对这件事彻底调查一番呢。”公爵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罗切斯特公爵阁下。”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传入爱德华的耳中。爱德华循声望去,那人额头稍宽,尖下巴,顶着一头墨绿色的头发,如果不算脸上那些雀斑的话,倒也是个英俊的人。“请问安薇娜·冯·罗切斯特小姐为何不在此地?”年轻人微笑着问道。 爱德华唔了一声,淡淡道:“想必是偷偷地逃去城区里了吧。”也不管一脸惊讶的年轻贵族,爱德华端起盛有红酒的玻璃酒杯,将色泽鲜红的美酒倒入自己喉中。 “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啊。”在贵族们的喧闹声中,爱德华默默苦笑着。 连通城堡与暮雪城的回廊内,暮雪城公爵的爱女,安薇娜·冯·罗切斯特身披一件红色的大衣,大衣的罩帽遮挡住了她标志性的金发,正混杂在来回往返的人群中向城门口走去。紧随其后的是有着一头此处罕见的黑色头发的凯文·莫里森,在来到暮雪城之后,这是他头一次只与安薇娜在一起行动,男孩的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疑惑,但喜悦的心情却可以明显地感受的到。 通过漫长的回廊,凯文终于亲身踏入了暮雪城的城区,荡漾在温柔月光下的清新气息令人感觉神情舒适,然而最让人欣喜的却是眼前这个戴着红帽子穿着红大衣的女孩。 凯文快步来到安薇娜身旁,说道:“还真是混出来了啊……走在那群卫兵中间简直就让人两腿发软嘛。”安薇娜轻巧地摘下帽子,灿烂的金色长发就像日出一般从狭小的空间里解放了出来。“这种时候最容易逃出来啦,人群混杂的,只要小心点根本没人会发现有两个小孩子混在里面。”凯文嘿嘿一笑,继而伸出右手食指点着下巴问道:“不过说起来,公爵小姐你叫我也一起出来是打算做什么啊?”嘴上这么问着,但是凯文的心中“一定会发生什么美好的事情”的期待却在无限地膨胀着。 安薇娜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用公爵小姐这种称呼来叫我了。既然都偷跑出来了,那放松一些比较好吧?叫我安薇娜就好啦。你之前不是已经这么叫过了么,凯文?” 看着少女湛蓝的眼睛,凯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道:“说的也是啊,然后去哪呢?安薇娜?” “先去找一家酒馆解决晚饭的问题,然后你再给我说说你知道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吧。”安薇娜背着手,迈着灵巧的步子向前走去。望着女孩的背影,凯文一时竟忘了追赶。直到安薇娜连声催促,他才反应过来,一边喊着抱歉一边向前跑去。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安薇娜不自觉地露出笑颜,常年在孤独城堡内,被贵族礼仪所束缚的生活点燃了一个灵魂对无拘无束的自由之翼的向往。看着道路两侧摆摊的商贩,来往的人群以及林立的房屋,安薇娜不由产生了一个想法,她说:“我是父亲的女儿,暮雪城是他所保护的城池。这些永不停息的人流就像是暮雪城的血液一般,仿佛赐予这所城市以生命,让它成为了一个活物。这么想的话,暮雪城也像是父亲的孩子一般吧?那么我和暮雪城对父亲来说,究竟哪个更重要一点呢?” 凯文听了不由一愣,类似这样的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从来没考虑过如果他的父亲,或者说祖父会如何在商业和他之间做抉择,以为理所当然地会选择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吧?不过这份自信究竟又是来自于何处呢?感受着这所城市的生命力,确实如同安薇娜所说,就像是爱德华的孩子一般,那么商务与财宝对伯雷或者约翰来说是否同样也是如此呢? 如同一阵风吹过旧画本的扉页,父亲与自己离别之际的温馨画面,母亲临终前的发自肺腑的言语一一在凯文脑中浮现。凯文放慢脚步,然后驻足停留。在安薇娜带着疑惑转身看向他时,他说道:“公爵阁下他,当然会选择安薇娜吧。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他每次看向你时,他眼中的坚冰都纷纷融化了啊。” 凯文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向往的表情,安薇娜没来由地感觉鼻头一阵酸楚,她借抚头发的动作偷偷擦去溢出的泪水,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道:“也是呢,我好像问了一些没道理的问题。” “不……啊,怎么说呢。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凯文仰望着浩瀚星空,淡淡说着。 “羡慕我?”安薇娜调整了一下大衣的衣领,不解地看着凯文。“是指我是贵族吗。” 凯文闭上眼摇了摇头,道:“是说你有一个父亲。因为不管是不是贵族,父母对孩子的爱都是一样的吧?但是呢,我的父母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在那一瞬间,安薇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双手捂着嘴巴,眼睛大睁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头发和黑色眼珠的男孩竟有这样的遭遇,然而即便如此,命运却像是一个无耻的看客,又巧妙地安排了麦格拉斯夺走他祖父和叔叔的生命。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啊……”安薇娜轻声说道,似乎稍微提高音量,便会拨动男孩心中那根牵引伤痛的细弦。凯文点了点头然后注视着安薇娜的双眼,他的表情虽然哀伤但似乎还是竭力想要摆出一张笑脸来。 “我自那以后就一直跟着爷爷做生意,不过很可惜啊,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了。”年仅十三岁的凯文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下来。安薇娜顿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感受到的不快与痛苦与眼前这个人相比是多么地微不足道。她抬起纤细的手臂,在空中做出一些手势,同时嘴中也默默念叨着神秘。 忽然一阵风吹过凯文的脸颊,温柔的空气裹着滚圆的泪珠在两人中间盘旋。凯文见此奇景,也不再哭泣。他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见安薇娜露出浅浅的笑容,打了一个响指。漂浮在半空的数颗泪珠逐渐聚拢在一起,汇聚成一颗弹丸般大的水球,其上伸出几根分支,最终化为一朵花的形状。“好漂亮……”凯文不禁赞叹道。 漂浮在空中的泪水之花通体晶莹,隐隐可见无数水流在其中汩汩流过的痕迹。凯文大张着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安薇娜又打了个响指,那朵神奇的花儿竟倏地消散,化作点点暇光随风逝去。“喂……安薇娜,那是什么?怎么做到的啊?”毕竟少年心性,被新奇的事物勾起了兴趣,也就不在对过去的风景哀愁伤怀了。 “嘻嘻,这是魔法啦,魔法!”安薇娜调皮地大笑着。不知为什么,看到凯文不再悲伤的样子,自己的心好像也舒展了开来。 “诶?你原来是个法师吗?”凯文好奇地问道,他的印象里法师们都是一些脸上爬满皱纹,身子缩在长长的长袍内的老头子。眼前的这个女孩完全打破了他对法师的一贯认知。 安薇娜下意识地两眼望向斜上方,轻轻搓动着双手。“也不算是法师啦……只是有自己学习过魔法,还找过正牌的法师教我。”随后她便一甩长发,自信地笑道:“不过我可是个天才喔,像刚刚那张程度的魔法完全是信手拈来啦!” 凯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想起了乔纳森对那名杀死约翰的法师的描述。“那么,像一抬手便能造出一支紫色光箭,然后发射出去的魔法。你也会么?”安薇娜一摊手,叹了口气道:“虽说我在魔法方面确实有着非凡的才能,但是我年纪还太小了啦。如果是那种泛着紫光的魔法箭,那是由纯粹的奥术能量具现化形成的东西,没有强大的法力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这样啊……”凯文眉头深锁,右手不停地拿捏着下巴。安薇娜正对凯文的行为感到奇怪,却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那似乎是胃袋渴望食物的信号。“啊……似乎还没吃过晚饭呢,还是早点找到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吧?”凯文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尴尬地笑了笑。 果然现在想着要报仇还太早了吗,按照安薇娜的说法,那个法师一定是个厉害的家伙,而且还能连人带龙地凭空消失……想到这里,凯文不禁握紧了拳头 但因为身体关于物质方面的强烈需要,两人也不多说,安薇娜带着凯文穿过一条条街道,最终来到了西城区的一家名叫“星夜旅人”的酒馆门前,木制的大门虚掩着,橘黄的光线带着一股香味从狭缝中透露出来。 安薇娜对凯文说道:“这家店以前我经常来光顾喔,里面的老板是个好人呢,每次都很照顾我。”这种语气就好像是在向玩伴推荐一款自己喜爱的玩具一样。两人推门而入,凯文马上便被酒馆内的气氛震慑到了。烤肉的香味,酒的香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在这栋并不算大的建筑内部。 凯文四处打量着这家酒馆,就格局来说不算小气,甚至有一种精致的美感存在,吧台正对着大门,其旁有一条阶梯通往二楼。一楼的配置有六张桌子,吧台前摆放着八把座椅,此刻已悉数被人占据。 “呦,小姑娘。这次还带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来嘛!”说话的是一名面相粗犷的中年男子,他满脸笑容地站在吧台后,正为一位客人添加麦酒。 听了这话不管是安薇娜抑或是凯文都有些害羞,只不过凯文更多的是欣喜而已。安薇娜瞪着酒馆老板,双手抱在胸前,撅着嘴说道:“真是啰嗦!好啦,老位置没人吧?”那男子拿着一块白净的棉布擦拭着手中的盘子,抱怨道:“没人没人,真是的……夸你你倒还不乐意了。” 于是两人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在安薇娜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张靠近窗边且能将底楼发生的事情一览无余的座位旁。安薇娜脱下红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连衣长裙。待安薇娜坐下后,凯文便坐在了她的对面。两人的视线一时交错在一起,同样地,一模红晕也同时出现在两人的脸颊上。 恰巧,一名女侍者手里拿着菜单来到桌旁,安薇娜迅速地接过菜单遮挡住凯文的视线,然后轻车熟路地点了几个菜。侍者记录下安薇娜点的菜之后便转身朝一楼去了。凯文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连一眼都没看过那菜单诶!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想吃什么呢?”安薇娜撇了撇嘴,然后安慰道:“放心吧,我可是这里的老客户了,哪些菜好吃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放心,分量绝对够我们两个吃的。” “噢……好吧。有点渴了,有水吗?” “很快就会端上来的啦。”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5章 与魔物的战斗 是夜,一钩弯月当空。月光如水银泻地,照亮时计塔的钟面,时针与分针重合在一起,如一长一短两柄利剑,分明指在八点整。一个人影从时计塔下方走过,即使在夜晚,那头耀眼的金发也是夺目异常。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公爵结束了与众贵族们的晚宴后,穿过中庭,来到了城堡的深处。 爱德华依旧穿着那件黑色礼服,高高竖起的衣领在晚风的吹拂中微微偏向一侧。大概是酒喝多了么?明明就是冬夜,却并不怎么觉得冷呢。公爵的嘴唇划出优美的弧线,轻轻哼了一声。“比起那令人窒息的粘稠氛围,我倒更喜欢冷彻的寒冬气息哩。” 忽然,有一丝丝酒香,顺着冬夜的凛风飘进爱德华的鼻孔里。爱德华稍微加快了行走的速度,皮靴踩踏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嗒嗒声变得急促了一些。 时计塔的后方连通着一条回廊,若顺着回廊内侧进入则是城堡的军械库。在回廊围成矩形空间内,一张石桌被安置在了中央,上边摆了一瓶不知道年份的酒,但就其香味判断,却是美酒无疑。两侧的石凳上各坐着一名男子,两人正端着玻璃酒杯,交谈着什么。 其中一人体型魁梧,有着一头蜂蜜色的短发。他双眼深邃,鼻子却有些歪斜,一道蜈蚣般的伤疤从左额蜿蜒至右侧嘴角。与这月下饮酒的气氛不搭调的倒是此人的衣着,他的双手都被铁质的手甲包裹着,身上套了一件纹有火焰雕纹的银色胸甲,两侧的肩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相比之下另一人显得随意得多,身披褐色的皮大衣,一头棕色的长发被扎成辫子悬在脑后,只是两鬓间稍显斑白。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浓密的胡须纠结而下,想来年轻时也是个帅气的人。 “听见那脚步声了吗?麦克。”身着铠甲的魁梧男子如此说道。 坐在他正对面的,被称作麦克的人微微点头,道:“嗯,不会错的。一定是罗切斯特公爵,这种富有奇特韵律的脚步声是他独有的。”麦克一手拿起酒瓶,将自己身前的酒杯灌满,又道:“卡洛斯啊……我近来总有一种预感,像这种在晚上一起喝酒闲聊的日子,恐怕不会长了。” 爱德华踏进回廊,见了眼前景象不由感叹道:“有时候我倒还真羡慕你们两个,这么有情调的事在餐厅里和那些活力无限的贵族们可是做不来的。” 卡洛斯唰地站起身来,郑重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公爵阁下就别再调侃我们了,阁下您要处理和应付的事物实在太多,我们是远远及不上的。”麦克也站起行礼,他几乎将头深深埋在胸前,似乎不敢与爱德华的视线相接触。 爱德华叹了口气,走到麦克身前,淡淡道:“那件事情,就不用再自责了。那并不是你的错,如果让你将此事背负了五年之久,我一定会无比内疚的。”说罢他伸出右手,在麦克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毕竟连玛丽都不在了,更何况一匹马呢?”爱德华淡然说道,但一抹哀伤却浮现在在月光照不到的脸庞上。麦克忽地感到一阵心悸,玛丽·芬迪斯这个名字对于爱德华来说实在意味着太多了。相比于这位女子的逝去,爱德华的坐骑大概也就无关紧要了吧? 十多年前爱德华骑马杀敌的情形如今仍然深刻的印在麦克的脑海里,那匹骏马与爱德华一起见证了无数次的胜利。但在五年前,它却仿佛要追随玛丽一般,突然死去了。这让负责看管和照顾马匹的麦克悲痛难耐。他心里始终认为自己有愧于爱德华,于是便在这份愧疚感的折磨下度过了漫长的五年。 “哼……我说怎么最近老是冒出些不好的预感。大概是我自己把自己逼疯了吧。公爵阁下,您对我的过失既往不咎,属下感激不尽!”麦克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微笑着说道,“现在艾尔西斯人已经不敢再对此地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吧,阁下大概不用再上战场战斗了。” 见昔日的战友放下包袱,爱德华心中也深感欣慰,接着他却叹息道:“虽说我一直待在帝国的边境处,王都那帮闲得发臭的家伙们倒老爱往我这跑。要和这些人交流倒还真不如再去和艾尔西斯军打一场哩!” “说到这个,兰斯洛特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快到庆典了呢。”卡洛斯站在一旁,右手抚摸着自己粗糙的下巴。身上的铠甲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爱德华将目光投向北边无垠的夜空,道:“大概年前就会回来。这几年来边防的压力小了不少,艾尔西斯现在应该不敢轻易出兵才是。”他又转过头来,以一种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卡洛斯。“卡洛斯,你近来没有荒废锻炼吧?” 卡洛斯一愣,随即笑道:“哈,阁下你还不知道我就这点爱好吗?我就算穿着这身铠甲绕城堡跑一圈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啊!等兰斯洛特那小子回来,我一定会好好教育教育他做人的道理。” “可惜啊,你的人生在地上。他的人生在马上,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却还想着要将自己的人生观套到对方身上。这也许就是一名剑士的信仰吧?”不知何时麦克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酒杯,他凝视着杯中摇晃着的红色液体,调笑道。 爱德华哈哈大笑,道:“反正你们两个是怎么也打不起来的吧。每次都是你要和兰斯洛特比剑,他就要你上马和他打。结果就是两个人一个不肯上马一个不肯下马,争执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阁下请稍等,我去里边再拿一个酒杯出来。”说完麦克便朝回廊内侧的军械库走去。爱德华本人也难以理解,为什么军械库里会有酒杯这种东西,难道属下和主子是一副德行这话是真的么? “小姐现在在干什么呢?” “四处溜达吧?”大理石砌成的高耸钟楼上,黑曜石般漆黑冰冷的指针指着九点十五分。在城堡的外头,暮雪城东城区的一家名叫“星夜旅者”的小酒馆中,正上演着令人尴尬的戏码。 安薇娜和凯文两人此时正站着柜台前和酒馆老板对视着。木制柜台上摆着一枚闪亮的金币和一个亚麻布袋子,袋子的下部被撑得很大,里面似乎放了大量重物。一楼的食客们纷纷都看向柜台,饶有兴趣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我说凯文,你难道没有一点零钱吗?一个铜币都没?”安薇娜气呼呼地朝凯文看去。 凯文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从凛风谷里被捡出来的呢……身上怎么会有钱?倒是安薇娜你身上为什么不带些银币啊什么的呢?明明就是这里的常客,难道会不知道菜价吗?” “我都说了是忘记了啊!可恶,这袋东西待会你自己背回去吧。我才拿不动呢。”安薇娜鼓着脸正要往大门走去,却听柜台后的中年男子说道:“要不下次来的时候再付钱吧?你们两个小孩子怎么看也拿不动这袋东西啊。” 凯文听到这话忽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能拿得起这一袋子货币,但要扛着这种东西走在街上未免也太奇怪了,更别说是走进城堡里了。“是啊,下次准备好十银二十五铜来就行了嘛。”凯文笑道。谁知安薇娜毫不领情,她一口拒绝道:“不行!吃了饭不付钱这事我才不会做呢!” 凯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内心默默想着,这该说是小女孩的任性还是公爵小姐的坚持呢……那个大叔也是……坚持要找零钱给我们。反正到头来都是得自己来吃这个苦头吧。 正在凯文一筹莫展之际,一名独自一人坐在西面一张餐桌上的青年却走向台前来。青年身材匀称,一头深蓝色的中分长发垂至后背,身着一套与发色相配的蓝色猎装。“十银二十五铜对吧?”青年薄薄的嘴唇上下翕动,发出低沉的声音。 “嗯……是这么多。”凯文怔怔地看着青年,心想难道这个男人要帮自己付钱?真是太好了。 青年闭上双眼,将手在柜台上一模,凭空排出十枚银币和二十五枚铜币。酒馆老板顿时瞪大了双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快将这一大袋找零收回去吧。钱我已经替他们付清了。”青年说完,拿起金币便朝安薇娜走去。 安薇娜见青年走来,下意识地将对方的外貌打量了一番,脸颊有些消瘦但不会让人觉得营养不良,双眼狭长,深蓝色的眼眸似乎深不见底。安薇娜感觉眼前这人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加上那凭空变出钱币的手法,更是有些可疑。她说道:“真是感谢你了,请告知姓名,以后定会把钱还你。” 青年将金币递给安薇娜,然后说道:“我叫莫雷罗斯。钱不用还我,就当是我向你们买一个消息吧。” 安薇娜和凯文俱是一惊,安薇娜谨慎地问道:“什么消息?” “你们可曾见过一头蓝龙从此地飞过,知道他飞行的方向么?”青年的话令凯文浑身一颤,麦格拉斯那仿佛撕裂天际的飞行轨迹划过他的脑海。凯文喃喃道:“凛风谷……如果是那条裹着暴风雪的龙的话,我在凛风谷见过它!”酒馆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很多人都目见了两天前那条飞过暮雪城上空的巨大蓝龙。 “年轻人,你要找那条龙做什么?”一个男人问道。在他看来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青年微微一笑,答道:“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随后他推开酒馆的大门,迎着月光走了出去。安薇娜一皱眉头,也快步跟了出去,随后跟上的是一脸迷惑的凯文。 一踏出酒馆,冽冽寒风便迎面吹来,安薇娜的秀发随风飞舞。“等等!莫雷罗斯。”安薇娜叫住了往南区走去的蓝发青年。莫雷罗斯停下脚步,回头说道:“有什么事么?小姑娘。” 安薇娜紧紧盯着莫雷罗斯的侧脸,问道:“你是个炼金师吗?凭空制造出金属钱币这种事情,应该只有炼金师做的到吧!” “并不是凭空造出钱,只是从其他地方挪来了而已。”莫雷罗斯淡然道,“所以我并不是炼金师。而且就算是炼金术,也不可能在没有材料的情况下变出钱来。”青年深邃的眼眸中映出安薇娜娇小的身影,一层淡紫色微光在她身上忽隐忽现。莫雷罗斯轻轻哼了一声,笑道:“再见啦,年轻的小法师!”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凯文不由喊道:“那条龙很危险!”莫雷罗斯没有减慢速度,只是高高举起右手做了个手势。微弱的道谢声忽地在凯文耳畔响起,再一看,莫雷罗斯已经消失在远处点缀以阑珊灯火的无尽黑暗中了。 那家伙脸上是什么表情呢?大概是很随意地在笑着吧。凯文如是想着。 夜里的寒风肆意地呼啸着,吹得酒馆门前的木制招牌哐哐作响。凯文察觉一阵冷风从领口钻入衣内,不由缩了缩身子。“回去吧,安薇娜。不知道公爵阁下会不会骂人诶?” 安薇娜却只低头思索着什么,仿佛根本没听见凯文的话。“没有变出钱,只是从其他地方挪来的……挪来的?”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安薇娜猛地抬起头,涨红了脸,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朝城堡的方向走去,又粗着喉咙对凯文喊道:“回去了!以后再来还钱吧!” “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凯文歪着脖子,迷茫着张着嘴巴,感到十分奇怪。 夜色渐浓,暮雪城内的灯光一一熄灭,整座城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薇娜和凯文并肩走在通往城堡大门的路上,不知疲倦的夜风调皮地摆弄着两人的衣角和头发,发出呼呼的响声。 “那些卫兵会让我们进去吧……?”凯文有些没有底气。 “谁知道呢。”安薇娜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一踏出暮雪城的大门,周围的温度便骤然降了下来。夜幕下重叠交叉的树影仿佛一道围栏,依旧堆积的白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在漆黑的阴影上撕开一道豁口。 凛风谷的构成仿佛一个N字,由于麦格拉斯的影响,N字的中下部是被人划了两刀,平白出现两道深深的沟壑。在那两道沟壑当中,一人伫立在雪堆上凝视着两道大地的伤痕。那人身着一身蓝色猎装,相同颜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飘荡,正是莫雷罗斯。 呈现在莫雷罗斯眼中的,是两道散发着刺眼紫光的彩带。那紫色光芒仿佛实质般在沟壑中上下浮动,缓慢地流淌着。 “该死……这种等级的法力残余会很大程度地改变这里的地理环境,附近的生物还有被魔化的可能。万一被某些法师利用,还能激起奥能风暴,久而久之还能形成法力怨魂,这实在是太乱来了!”莫雷罗斯眉头深皱,喃喃低语道,“我得想个办法消除这些残留下的奥术能量才行。” 正当莫雷罗斯思索着如何解决麦格拉斯遗留物的影响时,两个豆大个猩红光点在一旁的黑影中倏地乍现,随后又有数对光点一一浮现,在凛风谷一侧的树林中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莫雷罗斯忽然感觉一阵劲风吹过自己后脖,危险的讯息闪电般传达到大脑,身体也紧跟着做出规避反应。他就地一滚,透过激起的雪花,一只体型庞大的雪狼正位于自己先前所处的位置,一双眼睛闪着凶恶的光芒。 法力残余对周围生物的魔化速度之快令莫雷罗斯大吃一惊。他注意到在那头雪狼身后,又有六匹被魔化的雪狼缓缓爬来。“据推算,自麦格拉斯从这里飞过也才不过是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而已,竟然已经出现了七只被魔化的生物,这个数字还会随时间不断增大。也许出现一支魔兽大军也不是不可能!” 莫雷罗斯小心翼翼地站起,他身前约一米处有七匹雪狼与他对峙,那气势似乎是认定了眼前的男子就是今晚的夜宵。 凛冽的寒风呼呼作响,一人七狼就这么相隔一米地对峙着,气氛似乎已经降低到了零点。 “看来不光是体型和各方面的能力,连恐惧心也被削弱了么……野兽的敏锐感觉应该能察觉到我的气息,它们居然能与我保持这么近的距离而不感到害怕。”莫雷罗斯神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魔兽,“要用魔法吗?利用此地残留的能量也可以轻易地消灭它们……”正考虑间,一头雪狼忽地长嚎一声,前后腿一蹬地便朝莫雷罗斯飞扑过来。 “不……还是不用魔法的好,这样会加大善后的难度。”莫雷罗斯写意地抬起右手,舒张五指,掌心正对着魔兽的面门。“如果对付这种下等生物也要使用魔法的话,那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点。” 就在雪狼的长吻接触到莫雷罗斯的手指之际,一道雪柱如升龙般从地面冲起,狠狠击中雪狼那被洁白毛皮覆盖的下巴。被击中的雪狼在空中翻了个圈,发出呜呜呻吟,但一着地便改为沉沉的低吼,浑身毛发似乎都立了起来。周围六匹雪狼纷纷上前,将莫雷罗斯围了起来。莫雷罗斯脸上露出些许兴奋,他轻轻舔了舔下嘴唇,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雪球漂浮在右手掌心上方。 “沉睡的水之元素啊……” 魔兽的低吼声此起彼伏,由于先前的攻击受挫,七匹雪狼更为谨慎地在猎物周围游走,寻找着适当的攻击机会。 “在此以奥术守护者之名宣告……” 原先的那匹雪狼次着尖牙,前爪用力地在雪地上刨着,它俯下前身,猩红的双眼紧盯着莫雷罗斯。 “听从我的命令!” 一阵凄厉狼嚎响彻夜空,那只雪狼极速扑向莫雷罗斯,大张着的血口中散发着难闻的腥气。莫雷罗斯冷哼一声,手中雪球忽地伸长,尖头对准了身在半空的魔兽。 须臾之间,一把有冰雪组成的闪亮长枪凭空出现在莫雷罗斯手中,枪头贯穿了雪狼的身体,鲜红的血液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感受到气流的变化,莫雷罗斯以左脚为轴,倏地转了个身。长枪从已死雪狼的体内被抽出,又构成一柄长剑,被莫雷罗斯借转身的惯性向前挥出。由极薄的雪片组成的长剑因莫雷罗斯的魔力约束变得锋利无比,只一击便使得另一匹从背后袭来的雪狼身首异处。血柱从断颈处喷薄而出,却在即将沾上莫雷罗斯身体时变成无数冰锥,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顷刻之间已有两头雪狼被击杀,鲜血汩汩流淌,将土地尽数染红。莫雷罗斯一挥右手,雪剑顿时化为点点白光,下一刻又重组成一把雪白巨斧。掂量着几乎毫无重量的斧子,莫雷罗斯略显兴奋的眼神扫过剩余的五批雪狼,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狩猎者一样,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莫雷罗斯脚步一动,下一刻已来到左手侧一匹雪狼身前。泛着冰冷寒光的巨斧当空斩下,带动的空气将四周的积雪纷纷吹飞。只是此时猎物已有了防备,雪狼本是一种行动敏捷的野兽,被魔化了之后自然更是迅速,在雪斧落下的一瞬间已然向一侧跳开。 但莫雷罗斯也绝非泛泛之辈,一击不中,手中武器立马发生变化。那斧子忽然变细生长然后化为一根铁鞭,如一根白色光带抽向原来的目标。雪鞭直直击中雪狼的腹部,将它击飞出数米远。雪狼滑行时带起的雪堆仿佛浪潮般高涨,然后将其淹没。 又是一阵凄厉的狼嚎,剩余的四匹雪狼先是跳向四处,再一齐朝莫雷罗斯死扑去。其中一只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目标的颈部;另一只则伸长了前爪,锐利的狼爪直指胸口;其余两只则是各从左右两侧咬向莫雷罗斯的双臂。一时间风声大作,这场双方角色不停转换的狩猎终于到了最后的阶段。莫雷罗斯吹了一声口哨,然后双手掌心向外,交叉于胸前。雪鞭忽地缩回球形,漂浮在莫雷罗斯胸口上方,马上又从中伸出四条触须。触须去势极快,一眨眼已将四匹雪狼紧紧捆住。 雪狼们在半空中胡乱蹬着四肢,摇头晃尾想要从触须中挣脱开来。但那雪制触须受到魔力的约束,丝毫不逊色于坚固的铁链,受困于其中的猎物只能发出徒劳的呜呜声。 莫雷罗斯双手插着腰,满意地看着四匹遭罪的魔兽。他缓缓举起右手,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做为触须源泉的雪球有节奏地鼓动了两下,一阵魔力波动便从中传递触须的末端。 仿佛接受到来自中枢神经的信号一般,缠住雪狼的触手们纷纷收缩,并十分粗暴地上下挥舞。不多久,四只魔兽就作为新的成员迈入了死亡的行列之中,其尸体到破晓时大概就已经被风雪所掩埋了吧。 “好了,料理完了小杂碎们。是时候来解决麦格拉斯丰富的遗留物了。”莫雷罗斯揉了揉手腕,神色严肃地看着两道深痕中如同河流一般流淌的法力残余。如果在凛风谷的出入口及两个转角处各放置一个魔力吸收装置,然后再在这里绘制一幅将稳定魔力波动的魔法阵,在上面摆放一个魔力引导源就能将这股庞大的魔能导入到四个接收器当中。 可惜就目前情况来看,是没时间搬来这么多设备了。寻找麦格拉斯迫在眉睫,法力残留的感染力度也是强得惊人,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莫雷罗斯脑中转过数个念头,但都由于客观的原因而无法实施,最终他决定由自己来引导这股能量,尽管这有可能十分危险。 “这时候如果麦格拉斯在的话就好了……”这位青年人首次露出迷茫的表情,但他马上摇了摇头,换上了一副坚定不移的表情。任凭寒风吹过脸颊,莫雷罗斯尽量地放松自己的身体,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伸出右手,掌心处一颗银色光球如初升旭日般冉冉升起,漂浮到离莫雷罗斯头顶约六七米的地方。光球渐渐被压扁,直到完全看不出厚度,仿佛一张圆形纸片,然后再向四周辐射开来,构成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魔法阵在月色下散发着比月光更为冰冷的光芒,以缓慢的速度旋转着。 那么,开始吧!莫雷罗斯抬头望向盘旋在自己头顶的银色法阵,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高举双手准备开始引导。 两侧的残余魔力开始躁动咆哮,如同江河奔流般跌荡起伏。两道由纯粹魔能构成的螺旋线如彩虹般腾空而起,在莫雷罗斯双手掌心处汇聚,再被导入位于天空的魔法阵中。耀眼的光芒包围着莫雷罗斯的身体,他感觉到自己身处在法力漩涡的中心,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磅礴的魔力聚集在魔法阵的中央,形成一个淡紫色的光球,无数游离的魔力流拖着荧紫色的尾巴绕着光球周围旋转。饱灌魔力的法阵愈发闪亮,银白的亮光将周围天际尽数照亮,好像黎明已至。 但莫雷罗斯却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麦格拉斯的魔力显得暴躁无比且充满攻击性,光是要在引导魔力时维持通道的畅通就已经非常麻烦,更何况还得在引导过程中分心束缚着暴乱的魔力流以免破坏引导的轨道。 事实上此时麦格拉斯残留的魔力还仅仅是停留在一个刚刚睡醒的状态而已。 数滴汗水从脸颊滚落,又马上被巨大的魔法能量蒸发干净。莫雷罗斯越发觉得吃力起来,明明才过了几分钟却像是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一般。“可恶……快,快要不行了吗……”眼皮好像挂了铅块一样变得沉重无比,对身体的感觉也显得非常迟钝,双手似乎已经麻木了,莫雷罗斯凭借意志勉强支撑着自己不沦陷在这狂暴的法力漩涡中,但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令他彻底绝望。 竟有两股魔力流从旁分流出来,对引导者发动攻击!法力残留的活性经过莫雷罗斯的刺激已经被完全调动了起来,现在的两条魔能源就像是一头誓死捍卫自己领土的猛兽一样。 “唔……!”对于奥术的敏锐感觉使莫雷罗斯及时了解到自己的处境,他猛然大睁双眼,一个散发着淡淡白光的护盾凭空出现,将其包裹在内。但麦格拉斯的魔力一触及莫雷罗斯的护盾,便像是饿虎入了羊群,开始疯狂地侵蚀起构成护盾的魔力来。 只一瞬间,莫雷罗斯便失去了意识。同样是一瞬间,他的意识又恢复了过来。但眼前的风景并非绚烂夺目的魔力风暴,而是一片祥和的翠绿色。远处碧绿青翠的山峦层层叠叠,好像绵延至世界的尽头;潺潺的溪水倒映着翡翠色的天空,悠悠地向远方流去;脚底下是无边无际的青草,细细感受,似乎能察觉到这些幼小生命的气息!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6章 会面 那只羊驼在莫雷罗斯身前止步,漆黑的双眼凝视着眼前的青年人。虽然羊驼的身高与莫雷罗斯跪下时的高度相仿,但却似乎有一个比莫雷罗斯高大数百倍的阴影在羊驼的背后,对此感受最深的当是莫雷罗斯本人。 “莫雷罗斯……”羊驼开口说道,“你还是对让你去寻找麦格拉斯一事存有疑惑么?” 莫雷罗斯唔了一声,低头回答道:“是这样没错……当您呼唤我时我便心有疑虑,要我去找正处于疯狂状态下的奥术之王,这无异于拿鸡蛋去砸石头。这种等级的对象不应当是由阁下您或是伯里亚斯特大人他们负责才最为妥当么?” 羊驼缓缓合上双眼,叹息道:“那次事件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真身至今无法在物质界出现。其他龙王的受创程度也是如此。伯里亚斯特使用神器开启了通往毁灭的时间线,并搭上麦格拉斯最爱的配偶的性命才解决了那个怪物,所以他自身也是元气大损。在那之后麦格拉斯便像个疯子似地不知道飞到哪去,我想了再想,还是觉得你最适合去找他,虽然你有时有些冲动甚至是愚蠢,蓝龙的莫雷罗斯。” 莫雷罗斯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眼前这只羊驼所描述的可怕事实他早有耳闻。“那么……假设我找到了麦格拉斯,那时候又该如何呢?我没有说服他的信心,更没有击败他的可能。”莫雷罗斯低头看着地上的青草,轻声说道。 “那个时候就由我来说服他吧。”羊驼即刻说道,“我会把我意志的一部分投影到物质界,然后跟随在你身旁。如果找到了麦格拉斯,我的意志便会直接与他沟通。如果他不听劝,那就把他拉进梦境进行一下深入交流好了” 如果德拉斐特能施以援手的话那真是莫大的喜闻,但就算是沉睡者,仅仅是部分意志在物质界的投影真的困住那位奥术之王吗?莫雷罗斯皱着双眉,如此沉思着。仿佛是看穿了莫雷罗斯的思想,羊驼发出坑坑的响声,道:“虽然我受伤严重,但麦格拉斯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况且我不是在于物质界没有丝毫接触的情况下就将你拉入梦境世界了么?我所掌控的梦之世界,不仅是精神,连肉体也是可以影响到的。” 眼前的景象忽然模糊起来,莫雷罗斯的意识仿佛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德拉斐特那虚无飘渺的声音从远方的黑暗中传来:“不要再管这里的法力残余了,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麦格拉斯去。我以沉睡者之名请求你的援助。” 浓厚的黑暗中微微渗透进一丝丝光亮,莫雷罗斯吃力地睁开双眼,发现那一轮太阳正从东边升起,已经到了黎明时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在梦境中仿佛只有那么短短几分钟而已。”使自己的头脑清醒之后,莫雷罗斯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两道充盈着残余魔力的沟壑之间,那些狂暴的魔法能量此刻也显得平静温顺。“是德拉斐特大人做的么……但是要我不管这些东西实在是……”“诶?果然是你啊,莫雷罗斯!”一个悦耳的女声从旁传来,莫雷罗斯转头一看,那女孩身着一身红色大衣,满头金发直直垂下,竟是昨晚在酒馆遇到的那个女孩。她的身旁是正是那个黑头发的男孩,这两人来做什么? 莫雷罗斯正疑惑间,一个体态修长的金发男子从两人身后走出,他缓缓开口道:“阁下便是莫雷罗斯先生吧。我是爱德华·冯·罗切斯特,暮雪城的领主。”莫雷罗斯将爱德华从头到脚打了一番,心想这个凡人倒是令人印象颇深。他说道:“您好,领主大人。我是莫雷罗斯,不知您前来此地是要做什么?” 爱德华看了看头顶铅灰色的天空,道:“昨夜这里出现了奇怪的闪光,我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知道些什么吗?”凯文突然插嘴道:“那个……莫雷罗斯先生,闪光是不是和蓝龙有关?” “这么说起来,在这边确实能感觉到充斥着强大的魔力呢……几乎到了肉眼都能看见的程度了。”安薇娜指着前方那仿佛被巨大犁具扫过的地带,“那里有一层薄薄的像紫色雾气一样的东西在飘荡着,看不见吗?”凯文与爱德华都摇了摇头,爱德华随后说道:“你的魔法天赋完全是玛丽的赠物,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此时爱德华一个细小的动作落入了凯文的眼中,当提到玛丽这个名字的时候,爱德华的右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十字剑的剑鞘,苍白的手指与漆黑的剑鞘形成鲜明的对比。 或许这把剑以及安薇娜,就是公爵阁下对亡妻所有的牵绊了吧?那位女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凯文如此想着。 “唔……小姑娘你能看见那些残留的魔法能量吗?”莫雷罗斯略微有些吃惊,在昨晚虽然看见了安薇娜身上的魔法波动,但想不到如此年纪的一名人类竟能有将魔法能量视现化的能力。 安薇娜点了点头,轻快地说道:“看得见啊,就连我们头顶上方也有点呢。”她微微抬起秀美的下巴,两眼望向头顶的天空。莫雷罗斯确信了眼前这个女孩的魔法天赋,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安薇娜眨了眨美丽的双眼,笑道:“我叫安薇娜·冯·罗切斯特。是这位领主大人的女儿。” 莫雷罗斯随后便向三人述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隐去了德拉斐特一事。 “这么说……莫雷罗斯你还真是厉害啊。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活下来呢!”安薇娜大睁着双眼上下观察着这位蓝头发的青年,发出由衷的赞叹。莫雷罗斯略显尴尬地笑了,解释道:“只是运气好而已……” 如果当时德拉斐特大人没有出现的话……我恐怕早已经被狂暴的魔法能量吞噬了吧,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呢。莫雷罗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凯文·莫里斯,这个出生于库拉斯提海港的黑发男孩已经在暮雪城城堡中生活了三天。这三天可谓是纯粹的白吃白喝,这种日子虽说他本人并不赞同,但也是十分享受的。 不过暮雪城公爵,爱德华·冯·罗切斯特并未忘记那天晚上与凯文的对话,那个承诺终于要实现了。此时正值帝国历244年的末尾,当空的太阳在这冬日中显得有些暗淡。 “那么,就是这样。”就在城堡中庭往后的军械库前,那张石桌旁站着三个人。说话的正是爱德华,他的身旁则是满脸担忧的凯文。至于对面那人,穿着一身铠甲,脸上有条醒目的伤疤,自然是卡洛斯了。 自凛风谷返回,用了午餐之后,爱德华便带着凯文前往军械库。安薇娜则一个人跑去了藏书馆,似乎对沃尔菲德有着浓厚的兴趣。凯文很好奇爱德华所说的教官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不过看到了卡洛斯本人之后,他的心中就只剩下恐惧和担忧了。如果爱德华或卡洛斯能读懂一个人的内心的话,那么他们能很明显地听见凯文心中的声声抱怨。 而在爱德华将凯文介绍给卡洛斯之后,这个魁梧非常的男人则是露出了无比喜悦和兴奋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入手了一款心爱的玩具。“放心吧!公爵阁下,我正愁没有新人来供我消遣,这小子我一定会用心训练他。”卡洛斯特意把用心这个词拖得老长,他粗狂的嗓音仿佛撕开凯文的内心的一角,然后将满满的不安塞进去。 “好吧小子!我是卡洛斯·戈登,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教官了。你叫什么名字?”在爱德华离开之后,卡洛斯中气十足的声音回绕在军械库的前院中。凯文丝毫不怀疑如果让这家伙在自己耳边吼一声,那多半便是一件凶杀案了。 “我叫凯文,凯文·莫里斯。”凯文不安地搓着双手,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 “听着,凯恩!我会严格地训练你的剑法与体能和徒手格斗技巧,在这期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如果违背我的命令,那真是惊喜多多。”卡洛斯的脸上挂着一抹笑容,但这完全不会让凯文觉得亲切,那条蜈蚣一样的刀疤已经注定了这个男人不会给陌生人友好的感觉了,外他叫错了自己的名字。 “是凯文……先生。”凯文低声地纠正道,这么做也许有可能令对方大发雷霆,但如果不忍由他怎么叫的话或许今后想改正就难多了。 “知道了!凯恩。从那扇大门进去,找一身锁子甲和一把剑。让我先和你玩两把。”卡洛斯一挥大手,指向身后的木制大门。大门位于回廊的正中央,上面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似乎很久没人使用了。 凯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一亩三分地里,那个恶鬼就是头。“我只当他叫的是凯文好了……顺便祈祷待会他不会将我暴打至死……圣光啊,我赞美你……”低声嘟囔着,男孩低垂着肩膀一步步走向大门。沉闷的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华美玻璃窗,直直照射在一张八脚长木桌上。女孩正对着阳光,翻弄着一本紫色封皮的大书,她的金发仿佛吸收了从外而来的光芒,如同耀眼的日轮在寂静的藏书馆内散发着绚烂的色彩。 从凛风谷回来后,安薇娜·冯·罗切斯特,爱德华唯一的女儿,便对沃尔菲德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一回到城堡,她便直奔礼拜堂后方的藏书馆,一头扎入数不尽的书籍当中。随行的女仆不明就里,也只得备了茶水点心送进这密闭的知识宝库。 安薇娜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粗糙的书页上缓缓滑动,她双眼大张,秀眉紧蹙,仿佛在解构一个复杂的法阵。 “啊!”安薇娜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露出欣喜的表情,如同一个找到自己心仪玩具的孩子般啃食起选定的信息。她那碧蓝色的眼珠快速地来回滚动,阅读着这本紫色封皮的厚重书籍的某页。 “法杖百科全书(图文版)”书本的封面上用黑色油墨烤着如此一排花体大字。安薇娜对沃尔菲德的兴趣有绝大部分在他那把法杖上,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在哪里看到过,直到翻阅了大半本书才确定了那把法杖的真身。 “真知之杖,由精灵族的巧匠打造的一把法杖,蕴含着神秘的魔法力量。数百年前的精灵内战时,大祭司约什尔·星辉执此杖率领反抗军于晴风平原击败贵族军。其死后,真知便下落不明。(附图……)” 图中黑白色的法杖外形十分酷似沃尔菲德那根双蛇相望的怪异法杖,安薇娜不由得联想起那名外表英俊的年轻法师曾经将白塔的顶层拉入异界的豪举,这是否也是拜那根精灵族的法杖所赐呢?那么他又是如何得到真知之杖的,这一串问题萦绕在安薇娜尚且稚嫩的脑海中。 “唔……”安薇娜抬起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将全身的重量置于椅子的靠背上。身高与椅子相差无几的小女孩就这么顺着椅子慢悠悠地滑了下去,直到仅有背部倚着椅面的边缘,安薇娜才撑着扶手站了起来。她顺手拿起早早摆在一旁的陶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散发着浓郁芳香的红茶,然后放下茶杯伸了过懒腰。 “算了,暂时还是不管这件事了。父亲大概还在城主之间处理公务吧?不知道凯文现在在干什么呢……?卡洛斯大叔长得虽然挺凶的,但其实也是个好人,应该能和凯文友好相处才对。就去看看好了。”决定了下一步的行动,安薇娜满面笑容地施展了一个隐身术。等在门外的女仆只看见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7章 心佑黎明 “轰隆隆——” 青州上空,一道宽数丈的裂缝在蔚蓝色的光幕上迅速扩散,如一把重锤砸在坚冰上,密密麻麻的纹路瞬间遍布了大半个长空。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随后而至,维持许久的宁静顿时烟消云散。 九都!数以百万记的人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街道,面对此情此景,他们无不胆战心惊。 天空裂开了?是世界末日到了吗?每个人心中都存在这样的疑问。 然而还不待人们思索,一个让人有些窒息的消息似狂风般迅速席卷大地。 相距青州八百万里的北荒之地,在两天前,其上空无端生出了一个黑洞,黑洞像是巨大的漩涡,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它犹如是一个血盆大口,不断吞噬周边的星空,以至于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黑漩已经膨胀了数百丈。 这两件事情所发生的地点相距甚远,但是时间却相差无几,并且又如此相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大地上所有的人都不得而知。 上空的异变还在持续,看似还没有对地面上的生灵造成什么伤害。 但此时此刻,慌乱悄然而至…… 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景,直击心灵的画面,让人难以喘息的气场。 对于普普通通的群众来说,这一切只预示着一件事——末世将至! 无数群众从九都皇城中冲出,大大小小的城门被堵得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红了眼,什么都不顾,他们只想离开这片烈了缝的天!可谓疯狂。 辽阔无边的北荒之地,常年尘杀飞扬魔兽肆虐。从地底一直蔓延上来的高温持续烘烤大地,终是造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景象。 虽是方圆万里没有一个人类的身影,可此时的热闹程度却丝毫不比青州热闹。 数不清的魔兽从四面八方汇聚,又发了疯一样冲向外围,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会移动的巨大城墙,所过之处尘土飞扬、地动山摇,让人看了不觉胆战心惊。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大地上方的巨大黑洞,深邃的黑色,好似一个放大了之后的瞳孔,静静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魔兽群落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这黑洞所隐藏的巨大危机,所以谁也不愿意让自己头顶上存在这么一个东西。 北荒,九幽界中的荒凉之地,人迹罕至唯圣洁所不容,然而却成了魔兽的天堂。 在这里,没有人类的猎杀,大大降低了来自外界的威胁。 无数年的繁衍生息,北荒之中高阶魔兽辈出,纵使是人类也不愿轻易前往。 传说在那里还生活着三只可以幻化成人形的魔兽,他们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所能承载的极限,属于九幽界中最顶尖的强者,就算是在人类之中也没有几个人是其对手。 即便是这三位再强大,面对那黑洞,他们真的能无视其诡吗? 青州,密密麻麻的深蓝色裂缝布满了半个天空,就像是无数的闪电交加在一起。 那里有强大的能量波动,下方每一个强者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至少那股力量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轻举妄动,恐怕就是自己生命的终结。 九都人口众多,一天的时间也才疏散了十分之一的群众,即便是天空渐暗,人潮的喷涌也并没有停息。 黑暗来临,大家的求生欲望似乎更加强烈,都争先恐后冲向城门。然而直到现在,这发生的一切都还没有搞清楚,也暂时看不出什么危险,可谓是自乱正脚,不过这从众心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然万里无云却不见一颗星辰,唯有那黑暗中的纹路散发着深蓝而幽暗的荧光。 这一天的夜晚比任何时候都要黑暗,若没有灯火,大家甚至短暂的疑惑自己到底有没有睁开眼睛。 火把,元素能量,法宝,灵石……一切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大家都用上了。使得九都在茫茫黑夜中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散发耀眼光芒。 反观现在的北荒之地,比之青州好像更加悲催。 漆黑的漩涡在夜幕降临之后干脆消失在了其中,黑色衬托黑色,让人更加心灰意冷。 所有魔兽都提心吊胆的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似乎这黑暗之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随时会让他们死去一样。 只有那淡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若影若现,证明他们还存在这世上。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然而除了无尽黑暗,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伤亡没有死亡,只是人心作祟罢了。 某一刻,一缕金黄色的光芒照耀大地,黑暗便不再黑暗,恐惧得到驱逐。 黎明到来。 所有的人齐刷刷看向东方,那一缕阳光的来源,那是太阳出生的地方。一丝光线,仿佛勾起了人们心中的信仰,各自都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动作。 然而…… 下一刻,天地变色,东方还未升起的半轮红日瞬间被滚滚乌云吞没,忽而狂风大起,暴雨倾盆,无数的闪电如千军万马肆虐于天地间。 “碰!……” 一股巨大的闪电直劈而下,高耸入云的大山瞬间被吞没。 此情此景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力,纵使是那些无上大能,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之下,恐怕也只有灰飞烟灭。 九都城内外,北荒无数的魔兽,惊天动地的哀嚎,有的受到了惊吓,有的却是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巨大的黑色漩涡因闪电的光,变得格外醒目,扭曲的空间停止了扩散,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是哪里出了问题。 九都上空的裂缝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就像是画在天空的一幅作品。 不过此时此刻,这两个似乎都不太重要了,让人更加恐惧的还是那风雨雷电,恐怕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 时间在众人惶恐之中溜走,闪电竟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这让大家满头雾水。 与此同时,北荒上空的黑色漩涡剧烈抖动,竟然从中飞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大箱子。 这大箱子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漩涡中飞出,然后似血红色的流星划过天际最后消失在了所有魔兽的眼中。 风静了,雨停了,天亮了,人心却不再冰冷。 巨大的漩涡似乎是承受不住太阳的光辉,在阳光的刺痛下急剧缩小,眼看就要消失不见。 但九都上方的裂缝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没有丝毫变化。 这两天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对大家来说就像是梦一样,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大浩劫。 所有的东西,都随着黑色漩涡的消失而重归平静,总是那深蓝色裂缝还没有消失,但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也并没有什么异动,对此大家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只有那北荒之地的边缘,一片奇迹的绿洲中心,血色正在缓慢扩散……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8章 袭来 人总是会做梦。查理·莱恩斯也不例外。 梦中的他,还是那懵懂无知的少年,时常躺在农场的草棚子上,无忧无虑的看着天空。耳边传来自己母亲的叫唤,让他帮着收割新成熟的麦子。麦田里都是一片金芒,显然今年的收成不错。可是麦田的气息,让已经忙活了一上午的查理有些不想再动弹。 天很蓝,没有瑕疵。偶尔有几朵白云,软绵绵的,挂在天上飘着,遮挡住阳光,点缀着蓝天,让这天空显得更加贴近人心。 每天吃饱喝足,晒着阳光午睡日子总是那么的惬意与舒畅。 但奇怪的是,好梦却常如昙花一现,而噩梦却会始终不断的伴随着你。但无论如何,当做梦的人一醒来,万事皆已忘却。 火光冲天,整个帐篷犹若火炉一般,被炙烤的炎热非常。本陷入沉睡的查理·莱恩斯被帐外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所惊醒了。 外头似乎十分的明亮,可如果没有记错,这应该还是在夜晚才对。 敌袭! “该死!”四周望去,帐内已经没有一个同僚,查理暗骂一声,跳起身来,将全副的盔甲穿上。可以说,这是他至今穿盔甲速度最快的一次,为此他还差点踢飞了自己的头盔。 拔出佩剑,查理大步的走出帐簿,可当他一掀起帐幕,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本能的向后一仰,一柄棱角分明的铁锥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擦着查理的鼻子挥了过去。这本是向着他的脑袋来的,渴望着能一击毙了他的小命,但查理同样历经战阵,如此的偷袭显然没法就这么把他干掉。 眼前穿着深蓝色皮甲的家伙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一击挥空,十拿九稳的一招被躲过,强大的惯性带着他的身子背了过去。查理冷笑一声,抬手一剑直直刺入那偷袭之人的背心,结果了他的生命。 “查理!查理!” 有人在高喊他的名字,声音在混乱之中仍是尤为的响亮,能有这嗓门的想来也只有他的同僚,他的朋友科斯·莱科曼。 单手做扩音状,查理高喊道:“科斯!科斯!我在这里!” 只见一个脑袋光亮,身材高大的勇士,双手挥舞着一柄硕大的双刃巨斧,左右挥砍,少有敌人是他的一招之敌,纷纷被他砍翻在地。 狰狞的刀疤,从他的额上一路下滑到下巴处,斑斑点点的血迹泼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宛若噬人的野兽。科斯就是这样一位勇士,宛如一位战神,是战场上血腥的风暴。狂风席卷过的战场,让同泽士气大振,让敌人闻风丧胆。 一路砍翻了不少特莫拉的战士,科斯来到了查理跟前,他上下打量了查理一番,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后给了查理一个大大的拥抱,他道:“哦,该死!哦,谢天谢地!你睡的就像一头待宰的蠢猪!真亏你还能醒过来,没有被这些个北方佬割了脑袋邀功去。嗷!你看我在说什么!我是说,看到你还完好的站在这真是太好了,我的朋友!” 不符合形象的絮絮叨叨,也是科斯的标志。正因为他那无止尽的絮叨,至今还没有哪位姑娘看上过这位帝国为之骄傲的勇士。 “快放开,你这蠢货!这里是战场!”查理用力拍打着科斯的光头,让他松开自己。特莫拉的敌人正虎视眈眈的围着自己! 放开了手的科斯转身挑飞了一个想要上前偷袭的士兵手中的铁剑,他高高举起巨斧,随后用力的劈下,竟是将眼前的敌人一斧劈成了两半! 看着鲜血流入土壤,破碎的内脏洒落满地,周围的敌人似是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与恐慌,仿佛中了定身的法术,他们都不敢接近这个煞神一步。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一路厮杀,逐渐收拢被冲散的同泽。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道:“干的好!科斯!查理!聚集士兵!” 营地指挥官赛德尔躲在一座高高竖起的木头箭塔上,向后方山林挥舞着他的骑士剑,他冲着科斯、查理大吼道:“聚集士兵!组织反击!我们要反击!胜利属于帝国!” 他手舞足蹈的模样,仿佛想让周围的人都注意到自己,高声命令的语调,仿佛是想要提起己方的士气,好让士兵们随着他打退夜袭营地的入侵者。在他想来,帝国不可战胜,而他,将是这次作战带领士兵反击作战的英雄。 可这位营地指挥官阁下明显高估了自己在营地的影响力。 几乎每一名士兵都知道他的少校军衔是买来的,他那贵为帝国财政总管的老爹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便将他这个年纪最小,却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儿子一脚踢到了这个远征军之中,随意打发了一个营地指挥官的职务。 然而,赛德尔指挥官阁下却对自己的实力有着非凡的自信,他始终认为这是父亲支持他的表现,是父亲给予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只要他在这次迎击特莫拉的战争中表现出色,那他的名望就有可能一举超越他的两个哥哥,从而继承到他父亲的爵位以及那庞大的财产。 他,自我感觉很是良好! “哦!这爱折腾的蠢猪又在叫唤了!”科斯不断的咒骂着赛德尔。每次看到这个十足的胆小鬼站在自己头上趾高气昂的模样都让他气的牙痒痒。 放眼望去,敌人的数量有己方的两倍有余,加上如此的黑夜,如此混乱的局面,要组织反击谈何容易,但上级的命令又必须去遵守。 此刻的科斯恨不得把这位营地指挥官的舌头给拉下来,巧的是,那指挥官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支带有黑色尾羽的铁箭,透过铠甲的缝隙,穿透了这可怜指挥官的喉咙。这让他没法子再发出任何的声响。鲜血淹没了口腔,他双目圆睁的倒了下去,从高高的箭塔上翻身掉了下来,摔成了一滩烂泥。 好吧!这个蠢货的确吸引到了人们的注意力。 可却不是自己人的! 铁蹄声有远及近,查理惊觉,他大喊道:“当心!是斯托姆骑兵!” 查理不假思索,当即一跃卧倒在地,险险躲过一名骑兵滑翔而过的剑锋。 惨嚎声不绝于耳,仅一瞬间,呼啸而过的骑兵便砍倒了自己刚刚聚拢起来的数名同泽。 “见鬼!”查理不停的咒骂。仅是一次夜袭,这些北方佬竟是用出了王牌! 斯托姆骑兵团是特莫拉的骄傲,是驰骋在北方草原上的闪电。他们个个骑术精湛,马匹精良,装备齐全。他们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正是他们的存在,北方王国才会拥有如此巨大的野心! 胸脯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的起伏,望着不断倒下的同僚,愤怒的情绪逐渐侵蚀了查理的大脑。 血红着双眼,他环顾四周,在右手边上找到了柄长枪,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遗失了武器,可能是友军的,也可能是敌人的,不过愤怒的查理可管不了那么多,他挺起长枪,绷直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长枪投掷了出去。 长枪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随即整个枪尖没入一飞驰而过的斯托姆骑兵后心处。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骑兵被摔下了马,侧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提剑快步上前,剑光一闪,一颗头颅带着血迹飞天而起。血溅了查理一身,血液顺着铠甲向下流淌进了里衬,不过他并不在意。 “小心!查理!”科斯在一旁大声的提示着查理即将到来的危险。查理转头一看,一支黑尾铁箭正朝着自己的面门飞来! 斯托姆骑兵,皆是弓剑娴熟。 又是一名斯托姆骑兵! “啊!”大喝一声,查理反手磕飞了飞来的铁箭,但剑身传来的巨大力量让查理一瞬间虎口酸麻,握不住的剑柄从手中滑了出去。 “不!”迎面而来的骑兵扔掉了手中的弓箭,提过长矛,矛尖对准了查理,马蹄生风,眨眼已到跟前! 难道我的生命就要在此终结?不!我不甘心!我还没有杀光这些北方佬,替我的家人报仇! 千钧一发之际,骑兵斜对角的地方飞出一把巨斧,巨斧带着风压,如同巨人的拳击一般狠狠砸在了马匹疏于防范的腹部。这匹骏马嘶鸣着发出惨号,连带着身上的骑士一同摔了出去。 正是科斯,这个大块头放着手臂与后背上的数道伤口,朝着那名骑兵冲了过来。不待骑兵爬起身来,科斯捡起巨斧将眼下的骑兵劈成了肉泥。 “没事吧!查理!”科斯嘶吼道,显然他吓坏了,如果不是他放弃了和那些小兵的缠斗,自己的好友说不定就要和自己说永别了。 捡起掉到地上的佩剑,查理心有余悸的喘息着。头一次,查理觉得死神距离自己如此的接近。他努力让自己镇定道:“我没事,其他人呢。” 科斯道:“后营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多数人都死了,敌人肯定有一路军队从后面包抄了过来,不然不会有这么多敌人出现在后营!” 查理环顾四周,身着蓝色铠甲的敌人布满了整个视野,密密麻麻,好不晃眼。 查理拉过科斯道:“这里守不住了,你尽量带着剩下的部队向第二远征军的驻地撤退!” 科斯惊道:“没有上面的命令那这就是逃跑!逃兵是会被处死的!” 查理吼道:“那也不能在这白白等死!赛德尔已经死了!这里我军衔最大!听从我的命令,开始后撤!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看到科斯还在犹豫不绝,查理急道:“放心!我会去找斯文顿将军!你们快撤,我找到斯文顿将军后就来驻地找你们!” 科斯摇了摇头,无奈道:“那祝你好运,我的上尉!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9章 绝命 查理不停的向着前营跑去,若不出意外,斯文顿将军应该就在那儿指挥着第一远征军的防御工作。 他转过粗壮的树木,避开分叉的树枝,越过层层的障碍,躲过四处不时射来的流矢。 特莫拉的士兵已经攻破了他们的防线,第一远征军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查理没有足够的时间了。他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大口喘息着,不时有被烧断的木头向着他的脑袋砸过来,但都被他机敏的躲过。 查理开始痛恨自己身上的盔甲,这些东西使他变得沉重。 他摘下头盔向后扔去,随后一件一件的扒掉包在身上的盔甲。除掉了一身的负重,查理顿时觉得自己的脚程快了不少。 也许,这能为他节省不少的时间。 穿过了无数冒火的帐篷,穿过那盘根交错的丛林,紧接着,查理来到了一块视野开阔的高坡之上。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味,脚下的土壤更是被血液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哪怕是查理这个受过战场洗礼的老兵,也不禁感到胃中翻涌,恶心的感觉直冲口鼻。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站立在那四处望去,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被分成一块块的尸体,入眼所见,几乎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 这让查理的感觉很不好。说实话,他讨厌战争。 可战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被迫出征的帝国军队,还是莽足了劲的北方王国,都已不会善罢甘休。 除开已被冲击的乱七八糟的营地,此刻,远征军的前营里也是一片混乱。 仍然能站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身着深蓝色盔甲,手拿各式兵器的北方佬,而帝国的军人们俱是被这股人流给冲的七零八落,零零散散的更是对这股人流起不到任何威胁,仅一瞬间,便被淹没在了茫茫的刀光剑影之中,没了踪影。 没有人在意站在边缘的查理,他们正满脸杀气,不停的向着一个方向涌去。查理的敌人们互相推搡着,毫无秩序可言,只为让自己能快一点到前面去。目光循着人群前进的方向望去,查理却是看见了一个浑身沥血,神色狰狞的老者。 这个老头留着一头杂乱的白色长发,同样花白的长胡须上沾满了血迹。他的上衣不见了,露出了他满是疤痕的躯干。他正猛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剑,庞大的剑身在他手中如羽毛一般轻盈,剑光所到之处,碰者死,擦者伤。他一个人在那些北方佬的重重包围之中,左突右挡,大开大合,其武技之高超,硬是让寻常士兵近不得身。 “哈哈!北方的小崽子们,想要拿我的人头回去邀功,没些本事怎么行?”将一圈一围而上的杂兵尽皆砍翻在地,那老头一抖剑上的鲜血,大笑着咆哮道:“还有谁?要上的赶快上,别在那磨磨蹭蹭的,你们北方的爷们怎么都和娘们一样,一起上啊!我这老头子的脖子都有些痒痒呢!” “啊啊啊!”似是受不了老头言语上的刺激,那些原本被老头骇人的杀气震慑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特莫拉士兵们俱是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鼓起了勇气,一拥而上,其气势仿佛是想要将那老头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一般。 “斯文顿将军!”查理见到那老头再次陷入了包围,当即从所在的高坡之上冲了下来,乘眼前几个北方佬背身对着自己的时候,借下坡的冲击力,手中长剑横着一削,将那几个倒霉蛋的脑袋连着头盔一道削了下来。 听到了声响,周围的特莫拉士兵这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残留的帝国士兵,当即一个个面色凶横的提着刀枪朝查理冲了过来! “呼!”查理长呼了一口气,他从地上随意拣起一面盾牌,随后用尽力气,一挥手将那面盾牌给扔了出去。盾牌携着飙风,猛然砸在一冲来的敌人的脑袋上,在其眼神晃荡的功夫,查理上前一剑结果他的性命。随即又一晃身子躲过一刺来的长矛,他一把抓住长矛的柄部,猛一转身,手中长剑反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过那敌人的脖子。鲜血飞溅,那士兵眼神茫然的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倒了下去! 来的竟又是一个硬骨头! 四周的敌人开始不断聚拢向着查理而来,查理使出浑身解数,循着斯文顿将军的方向不断推进着。 而不远处的斯文顿将军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将一敌兵的脑袋猛地按在地上,一剑剁下他的脑袋,随即将他的身子向着前方扔了出去。无头的身躯猛地砸在包围而来的士兵们身子,将他们砸的不断后退。 借着这势头,斯文顿将军立刻紧随而上,向着查理赶来的方向突围而去。 “将军,见到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估摸着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查理总算来到了浑身浴血的斯文顿将军身旁,他满心激动的说道。 “你是?查理·莱恩斯上尉!”见到为了寻找自己,留下身上大小伤痕无数的查理,斯文顿将军同样吃了一惊道:“好样的!你怎么在这?后营的情况如何?” “后营同样受到了特莫拉王国的冲击,如今整个后营已经崩溃了!”砍倒一来到面前的敌兵,查理眼神一暗道:“赛德尔死了,死在特莫拉骑兵的弓箭之下,为了保证第一远征军的最后力量,我让科斯带着所能聚拢的所有士兵向第二远征军的方向撤离!很抱歉没有得到您的同意,便擅自下令后撤……” “不!你做的很对!”听到查理的话语,斯文顿将军却是摇头打断道:“现在看来,第一远征军算是完了,这是我的失职。同样,不得不称赞特莫拉一句,这仗打得漂亮!”“可是!” 挥手阻止了查理接下来所要说的话语,老将军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物,抛给了查理,道:“有些话,不必多说,我能猜到某个白痴对此将作的决定,拿着兵符,去第二远征军!” 接过斯文顿将军的兵符,这也是查理第一次看到帝国将军带兵所用的兵符,它是一面圆形的小金牌子,有手掌大小,上面刻着帝国的标志,那展翅翱翔的雄鹰! 便是这一小小的牌子,主宰着帝国军队数百、数千、甚是数万士兵的命运。 一念至此,查理顿时觉得这小牌子如有千斤般的重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好似想到了什么,查理突然说道:“将军!请您一道撤离!” 而老将军却是摇了摇头,他道:“其他人可以撤!但唯独我!我不能走,不能离开这营地一步!” “第一远征军还需要您的带领!请将军撤离!我来殿后!” “不不不!你错了查理!”老将军不为所动,他一剑劈开,将一侧的特莫拉士兵尽皆扫开,扫出了一条通道来,他说道:“帝国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相反,帝国需要你们这种年轻的力量,去吧!查理上尉!这是命令!” 听到斯文顿将军的命令,查理竟一时不知该何作为,眼泪,不禁在眼眶之中打转,可查理却不想让这些眼泪流下来。因为这些眼泪,定是斯文顿将军不愿意看到的吧! 望着将要将空缺填补的敌兵,老将军大吼道:“查理!快去!” 查理将兵符收进贴身的衬衣之中,他向老将军行了最后一个军礼:“愿帝国的荣光与你同在!将军!” 说完,他便提起了剑,迈开步子朝人群之外冲了出去! 望着查理不断远去,不断杀出重围的身影,老将军却是面露微笑,道:“去吧!查理上尉!帝国已经腐朽了,为了帝国的未来,飞翔吧!希望之鹰!” 这时,人群中有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哦?年迈的阿瑟兰德雄鹰也有为他人赞叹的时候?” 老将军皱起了眉头。 四处的敌人像是得到了命令,缓缓的向着四周散开,而有一身型魁梧的大汉,正缓缓朝着斯文顿将军走来。 “咚!咚!”那大汉每走一步,地面都在颤抖。那同样是个长发、外加雄伟白须的老人,他穿着凹痕累累的盔甲,一道青灰色的伤疤贯穿脸庞,顺带着瞎了一只眼睛。 与四周神情紧张,全神戒备的士兵不同,那大汉却是笑得灿烂、友善风度非常,好似是来老友家中作客的一般。 望着那大汉的笑脸,斯文顿将军却是一愣,惊讶道:“居然是你!你还没死?”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10章 欺诈者要塞 欺诈者要塞,位于北方王国的最南方,它的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掐住了南北往来的咽喉要道。而这座狭小而壮丽的古老要塞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阿尔曼帝国使团的第一站。 阳光仍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一众使团成员最终踏过了平原,穿过了茂密的丛林,来到了一处缓坡之上。他们在离要塞还有数公里的地方席地休整着,以便之后的旅程。 在最前方,坐在一块漆黑大石块上的多米尼克皇子望着那高耸而立、半边镶嵌在山体之中的要塞,不断的感叹着说道:“真是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也不知道如果这座要塞丢了的话,那么北方的军队又该怎么把他夺回来呢?” “真是有趣的问题!”剔骨站在多米尼克身后的不远处,听到了皇子的话,他摇头晃脑着的说道。这时候的他虽然手上还绑着铁链,不过已经被从那木头笼子里给放了出来。想来也是,这一路的山林水路显然不适合推着一辆囚车前行,更何况使团已经来到了北方王国的地盘上,已经没有了将剔骨再关起来的必要。毕竟逃不逃跑都是一样的结果,不是么? 干涩的冷风不住的在剔骨的耳边呼啸而过,却是无法遮掩住剔骨的微笑,作为临时向导的他向着多米尼克说道:“欺诈者要塞屹立在这,面向阳光之处,永不陷落!”他的语气中颇有一种无比坚信、毋庸置疑的味道。 不过多米尼克对他的话仅仅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仔细的打量着这座要塞,似乎想要将要塞的一切看得透彻。 “真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在离多米尼克稍远的小树旁,查理有些眼红的望着眼前棱角分明、高耸漆黑的墙壁,发出了一声感叹。也是,自从从军以来,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雄伟的军事要塞,就算是斯文顿将军生前的驻地也不过仅仅是一片自由驻扎的营地罢了,帝国的边疆哪里需要他,就到哪里驻扎。查理总觉得他们与其说是帝国正式的军人,还不如说是佣兵来的实在! 拿着最低的军饷,做着最艰苦的训练,前往最凶险的战场!这便是阿尔曼帝国的远征军编制! 但即便如此,查理也不曾有任何的抱怨。在他最危难的时刻,是斯文顿将军收留了失去家园、漂泊无定的他,在数年的军旅生涯中,斯文顿将军教会了他怎样舞剑,怎样杀人,学会了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报仇的种种技能。这也让他心怀感恩,任劳任怨的冲击在战斗的第一线,随后逐渐的立下战功,展露头角,获得了帝国军士的上尉军衔。 只可惜,被所有军士所敬爱的斯文顿将军已经逝去,这也让查理等人一时间失去了心中的支柱,现在的查理每当想起了他,心中都难免会涌出一股强烈的悲伤之感。 强忍着鼻梁处的酸楚,查理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了第一远征军所有活下去的士兵心中新的支柱,他可不能像以前那样轻易的哭泣,也不能轻易的倒下。 他深呼吸着,湿冷的寒风顺着鼻腔进入,将那酸楚冲淡,却不禁让他打了个喷嚏。 “真他娘的,从军也有好几年了,我竟还从没有进过仍和的要塞堡垒,想不到我的第一次竟然没有奉献给自己的祖国,竟是向献给了我最深恶痛绝的北方佬!”查理一旁的科斯边爆着粗口,边向着脚边的地面吐了口唾沫,他不断的抱怨着,唠唠叨叨的样子更是在四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圈,哪怕是皇子殿下的亲卫也没人敢踏进来。“该死!只要老子活着,还能拿得动剑,就一定要坐到格拉顿堡最高的那把椅子上!” “还真是狂妄至极的发言!”查理被自己好友的话给惊呆在了原地,他挂着一脸小心谨慎的表情望向四周,见没人听见,这才转身对着科斯说道:“你可真有那雄心壮志!不过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你不想被这里的人给惦记上,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科斯一愣,随即做了个掩嘴的动作,他故作夸张的说道:“好吧!好吧!我会注意的,我的上尉!” ()请你在黎明之前呼唤我 第十一章(大结局) 凯文.莫里斯在查理等人的帮助下终于杀死了蓝龙和仇人为母亲等人报仇。并且在黎明之前唤醒了芬妮。凯文.莫里斯与芬妮结婚生子,一共生育一子一女。儿子叫凯德里斯,女儿叫安妮。他们两个长大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冒险家,凯德里斯成为了一名骑士长,安妮成为了一名光明祭司。凯文他们的冒险故事至今流传在埃德大陆上! 番外一 愿君安好 从山上看,清水城雪白一片,白花会一直开到秋天,只有秋天才有红花,于是一年大部分时间,人们都沉浸在平静的白色之国中,悠闲而又放松。 住在市区边缘,沈逸并不用去困惑市区的烦恼,悠闲的感觉让他想一直待在这里,毕竟这里是他的故乡,可是,他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是被复活的,复活术是禁术,他是不被天族允许的存在,因为他,而且,他的复活与姐姐有关,若是想为姐姐平冤,自己就得选择死亡。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电视节目里的人虚假地笑着,说着重复多次的笑话,倍感无聊,刷起了手机里的各种消息。 关于清水城的传说,旅游网站描述地各有千秋,运用了过多的描述,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只不过,传说中的女子,大概就是姐姐,沈玥是以神的身份重生的,树神将自己的内丹给了她,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就是树神。这个树神是被贬到人间来的,所以会枯,神是由人的信仰而生的,所以收到人类的信仰就会回应人类而出现,也就是说沈玥还在天牢里,但灵体出现在了清水城。 找到姐姐,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问清楚。 沈秋是绝对知道沈玥的消息的,据说,沈玥曾经杀害的他的妻子,当时他的妻子已经有孕在身,两者都死了,死在沈玥的刀下,所以沈秋一直怀恨在心,一直追杀着沈玥。 “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找那种人呢?”刚进来的沈秋拿着一堆文件,一脸冷漠的样子,看来今天又有很多事要忙的样子。 “你走以后,姐姐也是这么想你的,反正我就是讨厌你,凭什么姐姐要一直期望你这种人,每天傍晚站在村口等你回来,一直到最后一天,也没见你出现,你在外面逍遥自在,当然不会体会这种心情。”没有争吵,沈逸觉得吵架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而且也没有那个心情。 “这样吗……”像是没有听到弟弟说的话,沈秋一脸敷衍地回应着,一边走回自己的书房。 这样的方式相处了那么几个月,沈逸倒也习惯了,反正对沈秋没有报什么期望,从沈逸那里套消息完全不可能。 从沈秋的属下那里也只能得知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无奈之下,沈逸只能去街上逛逛,原本想去茶馆,可是没有开门,医馆也同样未开门,只好去了附近小巷 番外二 结发受长生 “敢问尊驾是哪位?”陈东听清楚那人的话,沉声道:“辽夏虽强,不过竞逐于气力,而本朝之盛,非为其它,乃是道德之盛,直追三代之治。” 那中年汉子脸上带着不屑之意,答道:“我乃大辽国使者郭保义,书生叫我郭大人便是。”他一手指着旁边射柳的儒生道,“我一生功夫都在弓马上,花言巧语不如你们这些书生。但书生也习射箭,若是不服,可以和我比试箭法。” 站他身旁的辽国正使耶律大石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郭保义乃是幽燕汉人将门世家子弟,外表粗豪,内里却是狡诈,向来都是避实击虚,是个和书生比弓马,和军汉比口舌的人。“既然起了纠纷,便只能挫一挫这些宋国儒生的锐气了,不可堕了大辽国威。”耶律大石心中暗忖道,此番出使乃向宋国朝廷要求禁止商人走海路与女真国做贸易的,朝见的日期却被蔡京、赵质夫等一再延后,他心里也暗暗不满。 “我大宋英豪辈出,怕你不成?”太学生当中亦颇有善射者,此刻被辽国人挑衅,哪里按捺得住,纷纷摩拳擦掌。 来到射柳的场地站定了,却听郭保义道:“射柳之戏,只有娘们儿才离这般近,当再往后五十步。”说完也不待太学生答应,自顾自的朝后面退了五十步,取出腰囊中的一张硬弓,傲然地看着众人。 此地距离远处悬挂的柳枝已经有百步之遥,软弓虽然勉强能用抛射的办法射到这个距离,但却无法取准,唯有用二石以上的硬弓平射才行。适才郭保义在一边仔细观察,太学生中虽有精于射艺者,但所挽的弓没有超过两石的,因此在这个距离上,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众士子应承下比试射艺,此刻却不能反悔,陈东皱着眉头,忽然想起一人,忙站起身来,冲着不远处高声招呼道:“元直,赵行德!” 赵行德渐渐学会了打马的门道,颇得了几次李若雪的赞许,正玩得兴致盎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起头来,不远处陈东、李蕤等人正望着这边。 “是太学的同窗。”赵行德解释道。晁补之点了点头,赵行德只对陈东他们几个挥了挥手,并未起身。李若雪正全神贯注的计算棋步,居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太学士子。 却见陈东已经奔到了近前,向李博士行了师生之礼,不由分说便扯赵行德起来,一边走一边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赵行德被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带到了射柳的场地,陈东已命人借马回去取那张太学中赵行德用惯的弓,一边指着场地中间,向他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这射柳的规矩,大宋和辽国又有不同,大宋之射柳,乃是将柳枝悬挂空中,以射落柳叶多者为胜。远处的柳枝已经用细绳拴好,随风轻轻摆动,现在既然是在大宋境内比赛,自然是按照大宋的规矩。 附近的士绅百姓听闻太学的士子要和辽人比射柳,纷纷相约过来观看,片刻功夫,场地外面便围了上万人。不多时,前去取弓的同窗带回来好几张硬弓和数壶箭矢,赵行德伸手拉了拉弓,试了几箭,感觉还算趁手,看向那辽人郭保义,沉声道:“可以开始了么?” 郭保义心念微动,他适才看赵行德那几箭射得毫不费力,他自忖也没有胜算,低头和耶律大石耳语几句,耶律大石点了点头,郭保义便对赵行德道:“我这伙伴也欲和你比试,我们相持不下,各不相让,因此请你们也出两人来比赛!” 四面围观的太学生纷纷哗然起来,陈东、邓素等太学生相互望了几眼,太学生中虽不乏射艺出色的,但能挽三石强弓的也只有赵行德一人而已,勉强再出一人应战,只能是自取其辱。周围观战的人群中虽然也有禁军的军汉,但一则这些黥卒上不得台面,二则禁军训练荒疏,万一武艺不精,传扬出去,丢人的还是大宋太学。 众人计议未定,郭保义却洋洋得意,高声道:“南朝自称人才济济,觍颜自称中国,难道说,连两个射柳的人也凑不出来么?” 他话音刚落,便听人群中有人高声道:“不过是个契丹的奴才而已,也敢在中国放肆,满嘴胡言乱语!”郭保义脸色顿时铁青,辽国自从韩昌变乱之后,为了防止汉人再度掌握权柄,对汉将汉臣都有极强的限制和歧视,无论身居何等高位,始终要低契丹和奚族官员一头。 郭保义举目向人群中望去,只见中间有人缓步走出,伸手拿起场地旁边的一张硬弓,拉了两下,道:“我康德裔不过是汴梁城中一介匹夫而已,今日看不惯你目中无人的气焰,便陪你玩玩。”言罢放下弓,撩起长袍的下摆扎在腰间,对赵行德拱手为礼。 赵行德忙拱手还礼,仔细打量此人,他年纪不过三十左右,身型挺拔,剑眉朗目,别有一股沉稳的气度。 耶律大石见康德裔取出一个黝黑的扳指戴在右手拇指上,心知此人必是射术的高手,暗暗怪郭保义惹出事端来,但此时已经势成骑虎,事关大辽国声威,便稳了稳心神,取了张硬弓,站到白线之上,双方以三十支箭为限,射落柳叶多者为胜。 箭射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的柳枝,还是第一次,赵行德感觉远处人群中有一道关切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便抬头冲那个方向微笑着点点头。李若雪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赵行德仿效康德裔的做派,将长袍下摆扎在腰间,又将宽松的衣袖裤腿全部结束扎紧,行动利落了许多,身形也显得猿臂蜂腰,矫捷挺拔。 郭保义冷哼一声,弯弓搭箭,先声夺人,一箭便射了出去,却只不巧只擦着一片柳叶掠过,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巨大的喝倒彩的声音,他却脸色沉静,丝毫不为所动。接下来赵行德、耶律大石的第一箭也射偏了,康德裔走到立脚射箭处,也不见他如何平心准备,便搭上长箭,缓缓开弓,还未等众人看清楚,便嗖得一箭射出,那箭似乎沾着点儿柳叶的边,堪堪飞了过去,人群中爆发出一片巨大的叹息声。 第二轮射箭,郭保义慎重了许多,几次开满了弓,又放下来,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那随风不断摆动的柳枝,人群不满他磨磨蹭蹭的,不断喝他的倒彩,还有人高声冷嘲热讽,此人尽皆不理,脸色反而更见沉静,终于,当柳枝有一阵子不再摆动的时候,举起弓嗖得放出一箭,那箭带着劲风笔直的穿过了细小柳叶,巨大的冲力将叶柄从柔软的柳枝上撕扯下来,啪的一声钉在后面的树干上。 全场都沉默了下来,赵行德在巨大的期待中上场,他仔细调整着呼吸和心跳,缓缓拉开大弓,在场的四人当中,只有他用的是三石硬弓,其它三人都是用的两石或两石半之间的弓。这不是因为他自恃力大,而是只习惯使用三石弓而已。他平心静气,开满弓,待双臂稳定之后,右手一放,箭矢飞出,却因为忽然一阵轻风吹过,柳叶微微转了个方向,叶面被锐利的锋矢划开,箭矢便啪的一声扎入了后面的树干。按照规矩,这样的一箭是不算射中的。人群再度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叹息声,但也有人高声地在加油。适才赵行德上场时,李若雪全神贯注地观战,到此时方才呼了口气。 耶律大石面色严峻,他也像郭保义一样,好几次举起大弓又放下,最后趁着风势平缓的时候,一箭射中柳叶。而康德裔上场之后,肃立半晌,待风向合适,便一气呵成的开弓放箭,同样射中了柳叶。顿时,人群中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前二十枝箭里,郭保义射落八片柳叶,赵行德射落六片,耶律大石射落了九片,而康德裔射落了九片。这时,风忽然停了,柳枝静静的下垂不动,四人射柳的命中率皆有提高,但一直到最后两轮,赵行德与康德裔仍旧落后一箭。 郭保义再度上场,射落了一片柳叶,赵行德一箭出去,却堪堪擦着柳枝的边飞了出去,离柳叶还离得远,人群再次爆发出巨大的叹息声,李若雪的眼中满是担忧,赵行德却面无表情,提着弓箭走下去,接下来,耶律大石和康德裔都箭无虚发。 最后一箭,郭保义照例等待了许久,方才一箭射出,稳稳地将一片柳叶钉在了树干上,他脸上带着一丝讥笑经过赵行德的的身旁。 赵行德却恍若不见,提起自己的弓,搭上箭,引而不发。若能射中柳枝最中心的那一段,以三石弓的力道,便能狠狠地将柳枝断为两截,而哪怕一丝一毫的偏差,柔软不堪的柳枝都会侧滑开去,就像刚才那样。 赵行德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天地万物都化为前面微微摆动的一剪柳枝,全身都绷紧了,仿佛和弯曲的弓合为一体,而张紧的弓弦则似乎随时要将笔直的箭支弹射出去,终于,在风势稍缓,而呼吸变幻之间,赵行德觉得瞄准的精力已经达到极限,不知是否是幻觉,不远处那根静静垂下的柳枝,仿佛那不是细细的一线,而是粗若廊柱一般。由于精神过于集中,他几乎听不见弓弦的响声,目光直追随着那箭矢风驰电掣的朝前飞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李若雪的心几乎都停止跳动了,那枝箭带着劲风,几乎是毫不客气的一头扎在了柳枝的中部,人群还来不及发出叹息,便见那柳枝被箭矢一扯,居然从中间被截为两段,下面那一段,带着七八片叶子,软软地掉在了地上,而依旧悬挂在空中的,只有光秃秃的一根柳枝而已。 赵行德轻松吐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放下弓矢。霎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应该如何反应,李若雪掩住口,几乎就要激动的大喊出来。郭保义和耶律大石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望着赵行德,辽国的射柳之戏便是射柳枝,但柳枝既柔且韧,根本不是这么容易被射断的,要不然,他们早就这么干了。康德裔看着赵行德,脸上露出笑意。 “大宋万岁!”“大宋!”“大宋!” 终于,沉默了片刻的人群忽然爆发出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如雷鸣一般,此刻如同不是清明,而是元宵之夜那般的热闹,许多人都拼命向身旁的人说他刚才是如何预测的,更多的人朝中间挤去,想要看清楚为大宋扬威的太学士子。太子赵柯远远站在人群之外,望着被太学士子不断欢呼着抛起来的赵行德,带着欣赏的笑容道:“文武兼资,如斯豪杰,吾必得之。”而郭保义和耶律大石,则自讨没趣,悄悄地离开。 许久之后,赵行德好不容易从欢呼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回到李家的营地,才发现只有师尊晁补之还留在当地,李家因为有好几位女眷,现在场面又混乱,便先行离去。看着满脸皆是失望之色的赵行德,晁补之脸带着笑意,温言问道:“元直,文叔兄看重你的人品才学,有意将爱女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赵行德闻言,顿时呆若木鸡,片刻后方才回味过来,心头狂喜,一揖倒地,高声道:“求之不得,学生谢过老师成全。”晁补之哈哈大笑,抚着胡须,对成全了这桩美事极为得意。 在一辆回城的牛车中,李若虚饶自眉飞色舞地议论着刚才射柳之事,李若雪似乎刚才过于紧张兴奋,心跳的太厉害,以至现在都有些疼痛,她轻轻按着胸口,回想刚才,心头浮现一丝甜蜜 番外三 还是那个人 眼前的黄沙让沐雪内心十分的震惊,她不明白刚刚两人往坑里倒的东西居然可以将人的尸体处理的这么干净,一点也发现不出这里是埋过尸体的地方,还可以完全不留任何跟尸体有关的任何事物, 微风吹过一股奇特的异香扑面而来,香味中掺杂着一丝丝的血腥,沐雪走到了坑里拾起一点黄沙在手里仔细的看了看,表面看跟普通的黄沙没有区别,再仔细看沙子里会有一股异香再仔细闻香味就没有了,这些奇特的味道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觉得在什么地方闻过....................... 看着眼前的这些黄沙,沐雪陷入沉思,只觉得这香味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这个味道是不是很熟悉呢?”背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一男子穿着黑色的西服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被男子压的很低,只看得清男子的下巴,“你居然喜欢这味道那我就把你变成这个味道吧!”男子说完嘴角邪魅的一笑,身后一只药剂向沐雪发射过来正中沐雪的心脏,随后沐雪倒下.................... “离,你这样做没想过后果吗?”“后果?是被骂还是被杀?”离回过头对身后的人邪魅的一笑,“要是有其他的结果,记得告诉我,”说完男子将一瓶液体倒进了坑里,随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等到危险到来是希望你还能保持镇定!”男子说道。 番外四 初遇 “快点快点!我已经口水快流出来了!”一个脆朗的女声从街角处急促地传来。 “馋成这狗样儿了都?不就三个月没吃嘛……”另外一个更柔和一些的混着多少嫌弃的意味的声音随即回应。 三个二十左右的女生胳膊互相勾着说说笑笑地进了一个在熙攘的街道旁重工业风格的咖啡店。 北方的初秋,空气微凉,深嗅,是满口香甜的香草冰淇淋。傍晚六点一过,边缘泛旧的白色余晖从排列稀疏的高楼间铺陈下来,将来来往往的脚步悠闲的人都渡上了一层浅浅的晕。 女孩们一进店,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身穿奶咖色衬衣的服务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的年纪,梳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一双内双的凤眼清澈明亮。他抿唇微笑,将手里的托盘往近身的方向收了收,冲她们微微弓背,清暖地道了一句“欢迎光临。” 最右面的短发女孩微启红唇,害羞地迅速低下头暗地里挑动着双眉 。中间一头栗色长发的女孩面色沉静推拉着左右两个已经犯了花痴,耳根通红的人径直走到一个人少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啊呀,韭菜盒,你干嘛这么急。吃吃吃,那个门口的小哥哥不比你那巧克力慕斯可口多了?让姐妹我多瞅两眼能咋地?”短发女生一边用手机下着单,一边白了坐在她身边的栗发女生一眼。 “诶真的,禾子,刚刚那个小哥哥看起来颜值不输那个谁。尤其是他开口的那一刻,我简直沦陷了好吗?”另外一个女生小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圆边镜框的眼镜,一双素手大半都藏在红色卫衣的袖中,只露出凝脂般的指尖遮挡着雪肤上的两片粉颊。“他的声音,就像深夜一个人惬意地窝在松软的沙发上,细品入喉的清凉的起泡酒。” 两人口中的女生,李依禾,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和甜点分推给她们,撇了撇嘴角,“一个花痴,一个音控。受不了你们俩了。反正姐姐我现在就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跟彭晓东分手这三个月,我过得是有多轻松!” “其实你跟彭晓东性格挺像的。但实际上都说,太像的两个人不适合在一起。正所谓同性相斥。”短发女生,胡雅娜,标致的鹅蛋脸干干净净。 “可拉倒吧。我像他?哪里像了。我们是真的就到后来都没办法好好相处了。他有事永远藏着掖着,不管是为我好还是为他自己好。我理解不了,相爱的两个人不该对彼此坦诚吗?”李依禾吸了一大口杯中的摩卡,摇了摇头。 三个人品尝着甜点,说说笑笑。斜阳暖在她们脸上勾勒出青春特有的美好。 就像是阳光下的蔚蓝色的海浪,一波一波跳跃着 番外五 符力阵 听到金长河呼唤,小猪哼哼叫着欢快地跑过来,它灵智有限不会说话,唯有强烈清晰的念识波动传递过来。 金长河开始耐心训练,小猪喁喁渐渐能给予回应,并且愈来愈清晰,进而又慢慢明白了一些简单的具体口令。 随着训练,喁喁的灵智迅速提升,金长河不惜灵药给它喂养,又以罡气、气血给它梳理身躯,让它有意识地跟随修炼。 “或有一日它也会成为原妖,倒是能与我作伴!”金长河笑了笑,只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首次使用神魂传音灵符,除了能与喁喁识念相通,金长河还清晰地体察到了自己的神魂。修炼之道每晋升一个境界,精气神三宝均会整体跃升,即肉身、法力、神魂全面强化。 炼体士首重炼体,之后经脉凝聚罡气,肉身强横后自然而然便会滋养神魂。 炼气士炼灵气凝为元气、法力,法力滋养肉身与神魂。 炼魂士自不必说,炼灵气补益神魂,随后灵气与神魂化生魂力,只是神魂强横却不一定滋养补益肉身。 故此修炼三道,炼体士肉身最强、神魂最弱;炼魂士恰恰相反,神魂最强、肉身最弱;炼气士则法力最强,肉身、神魂介于两者之间。 炼体士修炼到三阶,神魂已强于寻常民数十倍、甚至百余倍,却仍然无法清晰体察。单单这一点,这玉符便不愧是真正的炼魂道灵符,同时也表明金长河的神魂远远强于寻常的三阶炼体士。 世间万物有利有弊,原本仅仅能模糊感应的神魂,如今体察的如此清晰,自然于修炼大大有利。但原本隐藏的神魂得以显现,也更容易给神魂之术所伤。 “在密室内使用也便罢了,出门在外万万不可如此!”金长河将此事牢牢记下。 三个月后,去拜访猴民罡师给灵符补充了一次魂力,喁喁的灵智也提升到了瓶颈。金长河再次开始将精血注入喁喁的血管,传音让它平抑血液的排伐,喁喁虽能猜透口令的指示,无奈实力太过低微,对平抑血液这等精细的操控根本无能为力。 融合血脉再次陷入僵局,金长河心绪有些沉郁,喁喁实力低微以致操控力不足,此事再无法化解。随心所欲的操控力需有强大的心神作支撑,只是妖兽本就灵智有限,先天便不善操控,即便是二阶、三阶妖兽只怕也无法胜任。 若是喁喁真个成为原妖或许有此能力,然而且不论此事需有何等机缘、待到何年何月,即便真个成为原妖只怕也已暴虐成性,再认不得自己这个主民,更遑论做什么血脉融合。 这一刻,金长河真的心力交瘁,迈过多少磕磕绊绊才有如今的进展,却仍旧遭遇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十数万年来无数先贤都无力破解的难题,便真的无法攻破么?! 甩开所有事务,金长河好好睡了一觉。翌日醒来,调整了一下心神,将颓废沉郁的心绪全部排挤出去。 早便认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偷袭,温航不假思索,身体已率先向后飞退,同时抬手一道玉符飞射出去。玉符瞬间化为一个磨盘大的黑黝黝磐石,光泽质地宛若真实一般,“砊”的一声将右侧使用蟠龙乌金枪的蒙面马民阻滞下来。 炼气士修到元丹境同样会有巨大的飞跃,因为修出了元丹,法力不但更加雄厚精湛,而且威力也大幅暴涨,便是施展法术也变得极为迅疾。 旁边的图力山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向右飞跃而出,飞跃的同时双手同时向两边一甩,掺有灵铁的玄铁大盾飞向金长河左侧,半月斧则飞向右侧使青霜长虹剑的蒙面猴民。 金长河走出内堂院门,突然遭遇偷袭,电光火石间,他的身体在思索之前便要做出应对。就在这时挂在腰间的神魂传音灵符,忽然爆出一股清晰强烈的魂力,他刚要动作的身体立时僵直。 右侧的马民和猴民,给温航的玉符法术与图力山的半月斧拦下,左侧两个蒙面狼民使战刀杀到。就在这时,图力山的玄铁大盾飞来,精准地卡在这一瞬间。 两个狼民毫不停顿,右边狼民双蛇弯刀向右下方一压,在大盾左下方边缘奋力一拨,本就快如惊电的大盾速度瞬间飙升,呼地一下飞得不见踪影。 左边的狼民宝叶斩风刀缓了一缓,待大盾给右边的同伴拨飞,长刀又猛地劈斩过去,精准地斩在金长河所在的位置,他们飞跃过来的身体也已落地站稳。 直到这时刀斧枪剑的破空声才响彻内堂附近,执役执事们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随后有执事想起来,工坊中有明文条令,遇到类似之事务必向远处躲藏,并尽快通知直属上司。有执事已经直奔信鹰,要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出去。 使宝叶斩风刀的狼民一击得手,然而脸色却霍然大变,长刀斩过毫无阻滞,金长河不在此处?念头刚起,便见眼前趴着一个大如长桌的黑色甲虫,他不假思索抬手全力砍下,要将这甲虫一分为二。 “砊” 一声巨响,长刀给震起一尺多高,甲虫却安然无恙,原来那甲壳上刚好有一块精良的软甲。 就在这时,右边拨飞大盾的狼民也冲过来挥刀斩下,而巨大甲虫忽然展开鞘翅。“砊”地一声拦住了劈下的双蛇弯刀,随后呼地扇起狂风,左首节肢勾住刀鞘的挂带飞到了半空。 手使弯刀的狼民抖手打出三枚透骨钉,使斩风刀的狼民也打出两枚狼牙锥。巨大甲虫后翅急速扇动,身体瞬间偏转飞旋,划出一个下滑又斜转的曲线,避开了三枚透骨钉和一枚狼牙锥。 最后一枚狼牙锥再无法闪避,带着刚猛的力道“叮”地一声刺中了甲虫,却刺在了玄铁巨盾般的前翅甲壳上,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便无力地坠落下来。直到这时,透骨钉和狼牙锥尖利的破空声才呼啸地响起。 飞驰着的巨大甲虫忽然摇晃了一下,口部一团血液喷出,给猛烈的狂风吹散成了雾气! 番外六 风雷灵 “老师,我们填好了。”霍天桐把自己的和陈灵婕的表格一块交了上去。 那中年男人又喝了一大口茶,那架势感觉跟痛饮烈酒似的。他放下茶杯,这才接过两张表格看了起来。 看到霍天桐“星魂”那一项的时候,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讶:“风雷灵?你的本命星辰是风灵星,怎么星魂不是风属性的?”他已经看完了陈灵婕的信息,不过没有问她的修为是怎么回事。十二岁的二星九级算是很有天赋,但也不是百年难见的天才。曾经在这个年龄达到如此等级的学生也颇有几个,甚至还有两、三个人已经触及到三星?星宗了。像霍天桐这样的二星六级在别的地方或许算优秀,但在这里就是合格,不过勉强够看而已。 霍天桐早就想好了说辞,他面不改色地回答道:“老师,我的星魂是出现了一些变异的,除了风元素以外,还能掌控雷电的力量。”这个谎言可谓天衣无缝,只要他不明目张胆地使用火玄气和血龙星魂的力量就好。陈灵婕倒是见过他掌控火焰,但霍天桐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暗暗地对她摆了摆手,不让她乱说。陈灵婕当然看见了霍天桐的小动作,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但的确没有开口揭穿他。 闻言,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张碧天也抬头看了霍天桐一眼,表情好像有些惊讶。 “变异?风属性变异成风雷双属性么?应该不是单纯地变异那么简单。难道是双星同魂?”或许是对霍天桐这种情况非常满意,这位一直有些不耐烦的老师眼神也变得舒缓了一些。 双星同魂,那是什么意思?霍天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正当他想问问的时候,对方已经收好两张表格站了起来:“行了,信息填完了就赶紧走,我可要下班了。别再给我整出来几个晚到的新生。”银光闪没,他的身体就已鸿飞冥冥。 张碧天道:“好了,现在我带你们去测试。你们别看这个老师脾气有些古怪,但实际上他的为人还是很好的。只是不喜欢有人打搅他休息。” 霍天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这句话怎么感觉像是在为那位老师开脱啊!这个学院里的老师,怎么都有点不务正业的意思。至少他见到的两位如此。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天古学院,霍天桐才发现这里其实并非种满了先前见到的蕴灵木,还是有不少大片、大片的空地的。这些没有草木生长的地方搭建了一座座木屋和石屋,其中一些木屋有人在进进出出,看样子都是学员。 张碧天一边带路,一边向他们介绍:“天古学院分内、外两部分。刚才咱们其实一直在外部走,外部主要是供学员散步、修炼用的。外部的几座建筑里面都设有专门的阵法,进去就会被传送到一个小空间里,那里面天地能量异常浓郁,最适合修炼。内部才是教学和休息的地方。石质的建筑都是用于教学的,因为可能会有教师或学生动用星决,那种特殊的石头材料可以更有效地挡住能量冲击。宿舍都是用木头建造的,留出来的一部分空地是擂台。” 陈灵婕好奇地道:“那我们的测试在哪里进行啊?是打擂台赛么?” 张碧天摇摇头,道:“虽然的确是实战测试,但我们不用这些擂台。现在还没正式开学,这些用来团队战的大型擂台还没有被充能,不能使用。不过有几座一对一、二对二的小型擂台倒还能用,我们就去那里。” 霍天桐知道这个擂台充能是怎么回事。星眷者在战斗的过程中难免会有对轰的时候,这时候星力就会以冲击波的形式向外扩散。这种冲击波对观战的人来说是有危险性的,星眷者倒还好说,但也有不少普通人喜欢观看星眷者的战斗。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事故,就需要专门设置一个护罩功能。而这个护罩也是消耗能量的,能量没了,就得给它再输入星力,这也就是“充能”。 大型擂台所需要的能量是很庞大的,往往都是五、六个星眷者一块进行充能。而小型的擂台因为只需要挡住那么几个人的能量冲击,护罩就不用太强。所以给小型擂台充能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绕开了教学区域,张碧天带着霍天桐和陈灵婕一路走向了那些木屋,也就是宿舍区。宿舍区中也有不少擂台,而且都是小型的。这些就是为了给学生私下里切磋使用。但张碧天也没有在这里停下,而是把那些木屋都甩在了身后,看起来是要深入宿舍区域。 应该是为了不吸引来学生吧?霍天桐猜测。毕竟这个时候很多人都在忙着搬运自己的行李。 他们似乎在一直沿着直线走,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周围的木屋慢慢地变少了,也不再是平房,而是两层的小楼。 张碧天终于停下了脚步,他微微向前方躬身,道:“老师,实战测试。麻烦您了。” 霍天桐侧移一步,从张碧天背后看向前面。他们面前是一座耸起的石台,高出地面大约几十厘米。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靠在石台旁,正在闭目养神。他听到张碧天的声音,才睁开了眼睛,瞄了张碧天三人一眼,然后淡淡地点点头,站直了身体:“上去吧。” “谢谢老师。”张碧天先是对那老师恭敬道谢,然后又偏过头来对着霍天桐和陈灵婕道:“你们两个都上去。”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星灵币,交给了老师。老师接币在手,没有什么动作,光芒一闪,那四、五枚星灵币就消失不见。想来是用了空间戒指或者类似的东西。 都去?这是要一块进行了?霍天桐心中一紧。一起测试,还是实战,无疑要联手啊!联手重要的是什么?合作。但之前老师对他的训练,全都是个人战斗啊!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好像特别注重个人的实力,过去两年,每隔一段时间,老师就会跟自己进行切磋。当然,是压缩到同级的。长此以往,霍天桐的单人战斗经验已经得到了不错的提升,但合作战斗这方面,还真没有什么经验啊!要不,就靠自己好了。毕竟,他并不熟悉陈灵婕的能力,只清楚她有至少三样灵器。那种带有麻痹性毒素的黑色箭矢倒还不错,作为辅功应该能有奇效。这样想着,霍天桐和陈灵婕已经走上了石台。这就是擂台了。 张碧天也随后跨了上来,他看向对面的霍天桐和陈灵婕,身上平和的气息突然一变,狂傲之意迎风飞涨,暴喝出声:“你们一起,打败我!” 番外七 偶遇 “粟粟,起来了!” 窗帘被卓雅曈拉开,卧室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刺眼的阳光照向叶粟,她不满的将头埋在被子里,就当准备安心的再次睡过去,卓雅曈毫不留情的把被子揭开。 “小卓…我今天不用工作,你让我再睡会……” “别忘了你今晚要回你爸那见对象啊!快起来收拾收拾。” 叶粟头发凌乱懒懒散散的坐起来,眼神还有些迷茫的看着卓雅曈:“不是晚上去么?现在收拾会不会太早了。” “娢娢马上就到了,难得你今天可以休息,当然要来一次姐妹逛街!” “你给她放假了卓大总裁?” 卓雅曈挑了挑眉,心情非常好的样子,叶粟这才发现,她已经把妆都化好了。 “给我半小时”叶粟边说,边打着哈欠走进浴室。 “对了,粟粟,我上次在你家放的裙子呢?” 叶粟叼着牙刷探出一个头,指了指衣帽间,待她洗漱完,卓雅曈已经换好了衣服打着电话,一支烟在她纤细的指间燃烧。 不得不说,卓雅曈真的是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对象,年级轻轻就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化妆品品牌,长得也是独特的美丽。一头黑色的大波浪披在肩上,修长的大腿在长裙里若隐若现,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红唇将烟雾吐出。在叶粟高中第一眼看到卓雅曈的时候,就觉得她娇艳姿媚。 “走吧。” 收拾完,叶粟挽住她的胳膊,卓雅曈将烟摁灭,露出笑容 “嗯。” 一下楼,俩人就看到言娢叉着腰站在车旁边,卓雅曈和叶粟相对一视,要发飙了…… 到了商场里,叶粟一杯星爸爸就给言娢哄好了,三个女人手挽着手穿梭在各家店铺。叶粟虽然也爱臭美,可逛街的体力远远赶不上那两位,趁着言娢和卓雅曈去试衣间的时候,她赶紧坐在店内的沙发上休息。 “看来叶大明星闲的很啊,没想到能在VIP区看到你” 叶粟闻声转头,是最近迅速大红起来的女明星:施欣落。她演绎的作品不多,可在综艺却很火。可施欣落并不满足,她只想把叶粟打造成全球最火的女明星! 番外八 找到值得守护之物 “呀,疼!”艾雷尔猛地惊醒,第一时间看了看自己的血条——还有一成不到,跌落伤害并没有导致自己死去,但自己仍然没有开始回复,应该刚结束战斗不到十秒。 “我是怎么醒的?”上次大战之后,艾雷尔可是整整昏迷了将近半个小时。他摇了摇头,自然地看到了身边正嬉皮笑脸的希斯。“你们看吧,我最了解他了,这是让他醒来并恢复精神的最佳方法!” “希斯,你活腻歪了啊?!”艾雷尔大吼一声,猛地起身,挥出拳头向希斯打去。希斯敏捷值很高,飞速闪开,使艾雷尔打了个空,险些摔倒在地上。“你等着!我必须整死你!”艾雷尔怒吼着向希斯跑去。希斯自然不会站着“等死”,拔起步子就向洞穴外面跑,边跑着不忘俏皮地向其他人“科普”道:“你们看,活力如此充沛呢!”逗的众人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紧张的生死一战。 “砰!!!”四处传开了十分悠远的回声,不用猜也知道,艾雷尔在希斯逃出去之前抓住了他并痛击一拳。“真狠啊老哥!”希斯一看自己的血条竟下降了一小节,不禁哭丧着脸叫道。 “我还没说什么呢,我就剩那点血,你也不怕一巴掌整死我?”艾雷尔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反驳道。西丝从一旁凑了过来,刚才艾雷尔突然起身大骂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还不知道自己和希斯名字同音。 “辛苦了,勇者大人!”艾雷尔脸有点红,嗖地把脸别到一边。“小意思啦,我为的是红宝石。”艾雷尔答道。“总之既然醒了,就先出去吧,我可不想在这个不详的地方呆太久。”公会中的一个人说道。 一提起出去,艾雷尔突然猛地想出来一件事——结界的一系列情况现在都是不确定事项,必须回去和NPC确认才行!外面天已经黑了,艾雷尔在这里发生的两次大战,都从中午左右开始,而这次天已经全黑了,这意味着世界中存在着比人更加强大的怪物。 希斯这时跑了过来,“嘿,勇者大人,你的红宝石忘了拿了哦!”他的话中带着一丝俏皮地说。“哼,还用你说,我这么卖命你以为是为了什么?”艾雷尔针锋相对道。 “还真是不坦率呢!”公会中的一个人暗暗嘀咕道。众人走的很快,在森林的边上,可以看到莉比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拄着头。刚刷出一只史莱姆,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劈死,如果史莱姆会说话,一定是骂人的话吧。 “呀,可以一招秒杀史莱姆了呀!看来你的剑技等级提高不少呀!”莉比撇了撇嘴:“才没有,倒是掌握一个奇怪的剑技,一开始就是满级的,在掌握剑技之后还获得两种属性攻击。” “哦!那么说你刚才的攻击……”“对,加了个水属性,史莱姆遇到水身体会炸裂。”艾雷尔在这一战之后,发现属性对怪物的克制比剑技重要的多,因此此时最为在意莉比掌握属性这一消息,把她还掌握剑技一事抛诸脑后。 在他与莉比对话的当,人都已走光了,希斯也不知所踪。“嘁,就这么对救命恩人吗?”艾雷尔不满的嘟囔道。 “说起来,你一下午都干嘛去了?我在这里都快无聊死了。”莉比好奇。“哦,这个呀,我发现了红宝石,但不好采集,所以花了点时间。”艾雷尔有意隐瞒发生大战的事实——比起对付女孩子的眼泪,还是莫得感情的怪物好对付点。 一回到城里,艾雷尔立马向守城的NPC问了城外结界的事,得到的回答是:那是城主以城内人的灵气所布的,能够自动阻止异邦人的侵入。 随后,他急忙去锻造室打了一把剑,用上了刚才的红宝石。剑很快打好,据锻造师介绍,这是一把神阶武器,也就是最高等级的武器。但这把剑并没有起名字,艾雷尔一向不会起名,因此这件事也就慢慢搁下了。 三天后的晚上,艾雷尔在城里的一家酒馆吃完饭后,走了一条新的道路,去一个高级一些的旅馆——打武器剩下的宝石残渣卖了不少钱。他和莉比约好一起过去,而莉比是从原来免费的旅馆直接前往,二人并没有同行。 一条幽暗的小巷,墙上挂着几盏残损的油灯,微弱昏暗的火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上潮湿不堪,偶尔会有几条黑色的爬虫,在地上的砖缝里来回游荡。艾雷尔很讨厌这个不详的地方,但这是去到旅馆最快的一条路。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艾雷尔的衣角,吓得他浑身一激灵,从头抖到脚。“小子,你背着的剑不错啊。”一个枯朽的声音说着。艾雷尔下意识一把把剑拔了出来。“呵呵,吓到你抱歉了,我可不是强盗,只是个无家可归的乞丐老头。”艾雷尔对这里突然出现的老头很没把握,但他虽然是NPC,但说话的口气很像那个大叔——艾雷尔甚至不知道大叔叫什么来着?到这里的第二天,大叔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虽然害怕,但艾雷尔选择相信他。 “知道了,老头子,我先去旅馆,你有什么事的话,我一会再回来找你。”“吼吼吼,去吧去吧。”老头干笑几声说道。 艾雷尔没有跟莉比提起老头子的事,开好房间以后立刻又回到了那个巷子。但令他吃惊的是,老头子并不在原来的地方。“噫,真是没想到我会有一天认真开灯找这里。”艾雷尔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巷子里的灯都很高,墙角的地方都看不太真切,艾雷尔找出背包里的一个夜明珠,蹲着慢慢搜索这个跟自己“恶作剧”的老头。 突然,艾雷尔眼前闪过几只西瓜虫。艾雷尔从小没有喜欢过虫子,但唯独觉得西瓜虫很可爱,他在一瞬间就把古怪的老头子抛到一旁,兴致勃勃地拨起了西瓜虫。 但很快,艾雷尔发现异常的地方——地上正好潮湿的地方完全没有西瓜虫,反倒是聚集在有水洼的地方。“为什么这种相对舒服的地方反而还没有了?难道下面有东西?”艾雷尔暗自嘀咕着,自己也只相信这一种解释。 带着这样的想法,艾雷尔试探性的在几块砖上猛跺几脚,尽管有着很大的好奇心,他依然放不下心去用手摸那些肮脏的地砖。 “吱”,9块地砖围成的一片正方形向下翻转,联动着墙上一块相同大小的正方形也向下翻动。地下有个小坑,正好容下原本地上的砖,而墙上的砖则覆盖到原来地上的砖的位置。 如此一来,墙上砖的位置便空缺了出来,露出一条通向地下的楼梯。一般来说,玩家是不能对游戏中的地形进行修改的,因此能够造出这一切的只有NPC。既然是NPC,那么一定就有一个隐藏任务。艾雷尔心中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缓缓走了下去。 没想到,在上面看着非常长远的楼梯,走起来才发现竟然只有六阶。在走到最后一个台阶上时,他的头顶又传来吱的一声。紧接着,楼梯向下转动,艾雷尔从楼梯上跌落下去。灯突然亮了起来,艾雷尔看见下面有一个气垫似的物体,因而没有担心会因跌落伤害而死亡的事情。在落到气垫上缓缓的几次弹起的时间中,艾雷尔终于想通了整个机关的结构:地上的砖与墙上的砖联动,墙上的砖则与那几阶楼梯联动。在机关没被触发前,地下的灯保持常亮状态,而机关被触发后,灯则会灭掉,利用黑暗和楼梯创造地下密室的既视感,吸引人们向下走,楼梯走到尽头,便会再次拉动墙上的砖复位,灯再次点亮。 艾雷尔想完这些,自己已在气垫上停稳。他怀疑过这里可能只是那些人设计的杀人陷阱,但如果真是那样,气垫便毫无意义。艾雷尔放下心来,开始细细打量地下的一切。 地下是个富丽堂皇的殿堂,虽然是NPC的地方,也足以看得出他身份的高贵。“是谁这么无礼,胆敢不打招呼擅自闯入?!”一声清脆严肃的喊声在大堂中回响,震的大堂上华丽的吊灯有些嗡嗡作响。 艾雷尔心中暗自做好和来人好好解释一番的准备,但缓缓走来的,却是个不高的女孩子。大堂中经过共鸣的声音显得浑厚有力,以至于让艾雷尔误以为是个男人,他一下就犯了怵——对付女孩子一向是他的弱处。 “那个,对不起,诶,不对吧?”艾雷尔想用自己更强硬一点的态度赢得主动,不在可能会发生的争吵中感到尴尬。“明明就是你设了个机关把我坑下来的吧? 那个女孩迟疑了一下,紧接着厉声叫道:“才不是我设的陷阱呢,那是只有人渣中的人渣才设的出来的东西。”艾雷尔一听这话,心里不是一星半点的疑惑,就算是当做发誓,也没有这么狠的吧,能住在这里的人,身份明显不一般,哪能不要面子的? 想到这里,艾雷尔心中渐渐有了准,觉得这个人没在说谎——他忘了,一旦自己选择了相信这个人,就会在可能出现的争吵中处于劣势。 在接下来长达五分钟的批评中,艾雷尔几乎一言不发,默默应着她的话。待到她消气,艾雷尔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别吓着了,我可是这个国家的公主玛姆璐!”“诶?!”玛姆璐是公主这一事艾雷尔丝毫不表示怀疑,但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便令人深究了。结合她刚说的,陷阱,莫非她是被谁陷害了?艾雷尔心里暗想。 不对不对,被陷害也不会出现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吧,事情也许没有这么简单。艾雷尔在近乎停止的时间里疯狂思索着。 “那…公主大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城堡应该在……”“那个该死的老头子!”艾雷尔的话被玛姆璐一句恶狠狠的话打断了。 玛姆璐神色十分低落地诉说着几年前的伤心事:她是国王四个孩子中的长女,也是唯一一个女生。但与此同时,她也是几个孩子中最强的一个,与几个弟弟的较量中,也鲜有落败。最最不巧的是,每次她的失败,都被正巧来看望的国王看到。国王内心深处大概就以为她是最弱的,她辩解过,但几个弟弟不服输的竞争心理,一直顺着国王的话说姐姐的弱小,因此在后来发生的战争中,国王始终不允许她上战场。这个国家一直以来是最年长的孩子继承王权,她认为自己要做的,不过是为了守护自己未来的国家,便固执不下,国王便设套把她留在了这里。 “啊,这样啊,不管他们是否是小看了你,最起码他们不想让你冒险嘛。”“我是长女,本就应该守护弟弟们;我又是最强者,本应该守护弱者;我还是未来国家的王,本应该守护这个国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都不应该退缩,更不应该被设计进这么一个地方来。”玛姆璐愤愤不平地说道。 艾雷尔完全无法反驳:“嘛,先消消气,我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我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那我还是快点滚蛋吧。”“门在那边,上面设了除我以外的人才能自由进出的禁制。” 艾雷尔也是满头黑线——想要勒住她这个急性子,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了吧,他这么想着。在艾雷尔推门而出前一刻,公主又喊到:“那个,如果国家有什么大事,记得一定跟我说呀!”艾雷尔向她比了个大拇指,表示他知道了。 出来以后,发现这个门正是自己住的旅馆的一个房间的门。一出来,正巧撞见了下来买东西吃的莉比。 莉比气冲冲地捏着拳头,说:“好啊,连我晚上吃什么都不管,说要干点什么事,怎么从别人的房间里出来了啊?嗯?”艾雷尔想要解释,但想来想去,解释只会让事情更混乱,果断放弃挣扎,听着莉比发落。 第二天一早,艾雷尔就又跑去刷怪了——上次对战boss,让自己意识到自己实力还不够强悍——实际上boss的实力已经接近战斗力的天花板了——本就是个大boss,还增强了好几倍。说来奇怪,最近天气一直不好,刷怪的人除却艾雷尔几乎看不到别人。更奇怪的是,森林深处的远古生物就像是也讨厌这坏天气似的,只有几只刺猬爬来爬去。还好几只刺猬实力并不弱,在艾雷尔看来可以练习自己的剑技,而且在消灭了视野内所有的刺猬后,还学会了一个叫“爆裂之刃”的剑技。艾雷尔的喜悦在看到技能介绍的刹那消失了。这个剑技的效果是使使用者可以飞速挥舞几十把剑。这个剑技倒和刚才刺猬的攻击很像,但刺猬浑身都可以做武器,自己就一双手,算上腿也就能拿四把剑。“暂且封存起来吧。”艾雷尔自言自语道。 艾雷尔在回城的时候边走边想,自从来到这里后,自己的内心戏就越来越多,有点什么事,在思考时都会说出口来,仿佛自己与自己商讨策略一般,大概独行就会这样吧。 ?艾雷尔眼前一亮。他突然看到树上的叶子中有一块好像扭曲的部分。他猛地记起,每次揭穿希斯的伪装时,都是这种类似的感觉让自己意识到。二话不说,艾雷尔立刻拔出剑来,撩动一阵风。树上的那一团物体,显然发现了艾雷尔此时的战斗姿态,飞快逃走了。尽管不是向乔浓留径直跑去,艾雷尔依然判断它是那里的人。 既然人逃走了,继续追下去可能会有危险,艾雷尔也没有莽撞,选择回到奇卡拉城内。“说起来,如果没有遇到这个公主,我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国家有王室呢。”艾雷尔又自言自语道,一回到城内就想要打听一下。 在多方打听之后,艾雷尔才知道,之前国王还带着几个儿子出来巡游呢,只不过那时艾雷尔沉迷刷怪,夜不归宿,几乎没在城里呆过几天,自然没见到过。但那次巡游中,几个儿子好像一直以眼神交战,关系似乎并不好。 ——要不要和公主说呢?这应该也算比较重要的国事吧。这样盘算一会后的艾雷尔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公主。 现在的时间,按照现实世界中的时刻,应该是九点钟左右,艾雷尔肚子打起了鼓。先去吃饭吧,艾雷尔这么想到。 在吃饱喝足之后,艾雷尔向公主的密室走去。由于一点路痴的特性,艾雷尔忘记了公主给他指定的门,只能再利用那个陷阱门才能进到那里去。 又是熟悉的小巷,又是熟悉的一片墙……以及熟悉的惨叫声。??艾雷尔心里打着问号,自己的嘴紧闭着,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声音吧? “这次又是哪个无礼之人从那里闯入?”没错!熟悉的怒吼声,惨叫是公主的!艾雷尔在自己解开了谜题而沾沾自喜的时候落到了地面上,原本被关闭的灯开了,玛姆璐正怒目圆睁地现在气垫前瞪着他! “公主……大人?”艾雷尔试探着问道。 番外九 行侠仗义 “喂喂喂,老板娘,都说了只要你肯付出身体就不用再出保护费了,在这暗区还保护的这么劳干什么玩意。” 那三个小混混的手上都握着一把大砍刀,看着老板娘的眼神全都是色眯眯的。 “今天我们老大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你人给带回去,所以就不要做其他的事情了。” 说着其中一个慢慢的关上了店门,而这三个人都同时忽略了那只有一米七的清。 “我都说了不,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老板娘看着这三个人害怕的向后退去。 “你们三个就真的看不见我这一个人吗,是我不够帅还是不够你们打?” 清有点不开心了,自己还不至于那么没有存在感吧。 “就你这么点大的小家伙还能翻起什么风浪,你在逼逼信不信我现在就先砍了你。” “我呸,三个歪瓜裂枣就是屁话多,有实力我早就死在你的手上了,还会说这么多话?” 清的这一连嘲讽直接激怒了那人,说着就抬起了自己的砍刀就要向清砍去。 而清只是淡淡一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腰间的匕首便从拔出,带着丝丝铁锈的匕首划出三道血线,三个脑袋就这样落到了地上。 但这三个脑袋落到地上之后却没有留下一点污垢,取代而之变成了清澈的水流。 “我去清理一下。” “你去吧,别拦着我的店门就可以了。” 女老板那慌张眼神在清收拾完这三个人的时候,一下子就收回去了,让清感觉刚才女老板就是在演戏一样。 而清则是把那三个人的尸体全部都扔到了下水道里面,盖上就重新回到了店里。 在清重新回到店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坐在一个角落看着清,这个身影让清激动的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清一瞬间就冲到了霖空的面前,想要将自己的这些天来的全部苦楚都好好的吐出去。 但在清来到霖空面的时候,霖空没有给清吐苦水的机会,先开口了。 “这些受到的苦,憋在心里,说出来也许会放松很多,但憋在心里会让你时时刻刻的想起来。” 清轻轻的嗯了一下,不在多说。“没有想到你天赋这么好,这才一个月多,就能到d级接近c级的程度。” 清一脸迷茫,不知道霖空说的d级是一个什么意思。 “师傅,那个d级是什么呀。” “就是一个对实力的大概认可吧,d级上面还有c级b级a级s级,在之后就是排名,一万是最低。” “而清,你的身体的实力差不多是在d级之下,而我在听完厥木对你能力的解说之后,你的能力现阶段是c级,但是之后我不敢随意给说法。” 在听到师傅对自己的评价的时候清还是很开心的。 “那个这个实力大概的分成是啥呀。” “能随意屠杀普通人的时候为d级,能对一个边缘小城造成威胁的为c级,能灭了边缘小城的为b级,a级的则是可以能让一个大城进入警备,s级便是全城警备。” 现在清对自己的实力也算是有清楚的认识了。 “那排名呢?” “排名之上的人,能让黎明这种强大的区派都紧张的顶尖高手。” “那师傅排名第一岂不是很强吗?” 霖空懵了一下,然后才发觉,清以为这个排名是杀手榜的排名,乐了一下。 “哎哟,你这个猪头,这个可是传奇榜,不是我的杀手榜,传奇榜可是全球排名。” 清尴尬的抓抓自己的头。 “那师傅应该能排到第几名呢?” “我啊,前一千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杀手不会被通缉,但是却会失去自由,所以不管怎么样清,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加入黎明。” 听这名字,清就很是疑惑。 “听它的名字。不应该是天亮时吞噬黑暗的一点曙光吗?” 清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因为黎明想要得到他,他才会落到如此田地。 “在他刚刚成立的时候是这样的,不过现在都变了,不然在这黎明就不会有地方被叫做暗区。” 霖空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给麻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这个就是之前你选择的玄铁所打造的匕首,好好待他,他会慢慢的拥有灵性,也会随着你而变化。”随后霖空将面前的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便离开了这里,也给清留下了一句话。 “努力的活下去,我霖空会永远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 清静静的看着霖空慢慢的走出大门然后融入黑暗,就连老板娘来到自己得身边都没有察觉到。 “刚才的那个人是谁呀,我怎么感觉他刚刚进来的时候杀气好重,不会是你惹到他了吧,坐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话都不讲一下,就连走的时候都不看你一下。” 清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其实我和他说熟不熟,却又宛如手足。”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这一家点也总算是打烊了,这也是清睡觉睡的最舒服的一个晚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自然醒。 清刚刚起来,天空也不过才刚刚升起太阳,街道上又是血迹斑斑,清扫街道的工人也是在这个点出来打扫着街道的卫生。 而老板娘却已经早早的起来,在为那寥寥无几的客人弄着咖啡还有早点。 “板娘啊,最近有没有人在你这里放什么任务之类的吗?” 一个戴着墨色眼睛,身材看起来无比魁梧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问了老板娘。 “当然有啊,你是想要杀人的,还是想要帮忙的?” “你说呢,我这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板娘看着他柔和的笑了一下,而这板娘的笑容不知为何那么的有感染力,让人觉她阳光,而清无比甜美。 板娘在柜台的一个抽屉之中翻来覆去的找了找,然后从中拿了一张发黄的羊皮纸给了那个人。 “祝您马到成功。” 而这时清走到板娘的身边问道。 “老板娘做这个任务有钱拿的吗?” “当然有啊,你也想做啊?” “有钱我就想做。” 清现在是身无分文,在不找到一个能赚钱的工作,清可能就要饿死了。 “我先跟你说好哦,就算了要去工作也要把今天早上的工作做完了然后晚上才能去。” 这种小问题清想都没有想立马就点头答应下来了,板娘这也才从柜子中拿出了好几张羊皮纸。 番外 十 澄心 叶云弦,魔族之王,自妹妹死后就再没去过人间,快到她的祭日了,他准备去采几支她喜欢的花。 他低着头,细细嗅着手中的花,当他正沉浸在对妹妹的思念时,远处传来“砰——”的一声, 一块石头落到水面上,平静的水面上出现圈圈波纹,逐渐散开。 这声音引起了叶云弦的注意。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到魔族。他轻轻地踏出一步, 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草丛,一阵风吹过,那草又向左移动了一下。一步,两步,他慢慢地靠近。 他又伸了伸脖子,向前望了两眼,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移向草丛。 他袖子一挥,周围的树木都被震动了,山河都在动摇。那草遭受了猛烈的一击,被打向两旁。 叶云弦定睛一看,不由得邹起眉毛,“怎么会是个小孩?”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太久没到人间了,竟以为那小孩也是魔族,想到这里,叶云弦笑了笑。 那小孩怎么会经得起这样的惊吓,哇哇地哭了起来。 叶云弦一时慌了,堂堂魔族的王,别人眼里的魔头,哪里会哄小孩。 小孩想着,我只是向着丢了个石头,没想到来了这么个凶神恶煞的大哥哥,“呜呜呜——”这下完了。娘亲他们怎么还不来接我啊。 那小孩大概五六岁,衣服虽朴素,但还是整洁的。小孩只是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丝毫不理会叶云弦。大概是刚才被叶云弦的气势给吓到了。 叶云弦又坐到小孩旁边,用自己的左臂搂着小孩,动作轻轻的,生怕伤着她。 他俩就这么坐在草地上,反正草挺柔软的。 叶云弦歪着脑袋,专注地望着小孩,在无人注意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问到,“小孩,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里?” “我才不要告诉你呢,你是坏人”,小孩奶声奶气地说,还嘟着个小嘴,眉头邹在一起。 “是前方那个村子吗?” 小孩的嘴巴微微张大,眼睛也鼓得圆圆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孩显然很好奇。 但叶云弦看着小孩,不忍说出真相,因为自己刚才路过时,那边一片血腥味,身为魔族,当然很敏感。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告诉你” 小孩做出了一个拉钩的手势,望着叶云弦,等着他完成这个动作。 然后大手和小手的指头拉在一起,湖面上映出橙红色的落日,在褶皱的湖面上,波光粼粼。 小孩感到了一点温暖,对叶云弦没有刚才那么陌生了,她放松了一点警惕。 “孟兮枝,我的名字” “你呢?” “叶云弦”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才哄了一会,叶云弦正准备再和她说话时,这个小小的家伙已经躺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诶,看这混乱的人间,还不如把她带回去”,他心想。 魔族境内—— “都到下午了,那个小家伙应该醒了吧”,他想着。叶云弦向着身旁的侍女——云囡,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主上” “你去弄点甜点心,跟上我” “好”,云囡答到。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云囡就跑回来了,对着叶云弦说,“主上,点心准备好了” 于是主仆二人朝着小孩住的房间去了。 到了门口,他用他以为的最轻的力去推开那扇门。 “终于要见到小家伙了”,他心想。可是推开门后,只看见空空的一张床,和被子上的褶皱。 他并没有见到那个期盼已久的小家伙。哪去了?他以为小家伙躲起来了,可当他四处张望,都没看见小家伙的影子时,他着急了。 这是,云囡说话了,“主上,您在找什么呀?” “早上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难道没有人看着她吗?”,叶云弦斥责道,此时,他的血红色的光在他的眼睛里慢慢闪现。 令人害怕的红色在他周围出现,魔族人都知道,只要红色一出现,就意味着主上十分生气。 自从几百年来,云囡从未见过主上如此生气,她被吓得怔主了,待她反应了一秒后,立刻下跪,低着头,并不停地说着,“主上饶命,云囡马上去找”。 叶云弦一下子消失在了房间里,飞向了樱荷殿,只留下云囡一个人在房间里。 他的袖子拂过玉之镜,然后念了一串魔咒。他努力地搜寻着,不一会,镜子里立刻显现出一副画面。 是小家伙!他终于找到了她。他还未看清是哪里,镜子里的画面消失了。 以前很少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她进了禁地! 他想,“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家伙”。 禁地可是一般人不能进的,况且是这么一个小家伙,还是凡人,不知道进去了能活多久。 所以夜云弦得快点进去找她,否则,他可能再也找不到她了,她那双谜一样的眼睛,和妹妹很像。 这么多年了,太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妹妹十分之一像的人。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这次绝对不能再失去。 他进入了禁地,周围一片黑夜,四处弥漫着紫色的雾,周围的树枝张牙舞爪,显露出邪恶的笑容。 “小家伙”,他向着周围吼了一声,声音层层传递出去,传了很远,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 一只青中带着黑的巨蟒正吐着蛇信,它的鳞片看起来是那样令人害怕,令人感到寒冷。 “呲——呲——”,它向小家伙示威,想要恐吓她。 小家伙嘴角向下,露出委屈的样子,她太害怕了,只能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动。 泪水充满了眼眶,她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多希望昨天那个大哥哥能够来就她,她后悔了昨天没多和他多说几句话,现在好了,没机会了。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你心软的时候,叶云弦啊叶云弦,你也有今天!” 巨蟒大笑着,摆动着它的尾巴,与地面摩擦着,发出滋滋的声音。 巨蟒在小家伙身边转悠着,用它的尾巴抱起了小家伙,把她举得高高的。 小家伙感觉自己的身体到了空中,更是害怕了,忽然,她的嘴唇开始发紫,眉毛,睫毛上都结上了霜。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巨蟒看见这场面,心想,不行,她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可就没什么可以交换了。 况且,要不是把这小家伙当人质,我也想把她带走,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孩,怪不得叶云弦会来找她呢。 于是巨蟒向着小家伙吐了一口气,小家伙感觉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了自己,身体没刚才那么冷了。 这时,远方传来细微的声音,但是像巨蟒这种魔族生物是可以察觉到的,无疑是叶云弦。 “老妖,把她还给我”,叶云弦气冲冲地跑了过来,身上红色的气息不减,而且比之前更强了。眼睛里透露着杀气。 “我今天不想和你打”,巨蟒答到。 “那个小孩染上了我的蛇毒,你以前或许能解开那毒,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能解开吗?” 叶云弦想了想,还是小家伙的命重要,管他什么巨蟒,到时再捕几只就好。 “解药给我,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叶云弦抛出一句话,这是对巨蟒最后的警示。 魔王的忍耐已经快要到极限,尤其是别人抢了他心爱的东西。 巨蟒可高兴坏了,这么久了,它终于有了逃脱的机会,但是在巨蟒即将离开时。 叶云弦又给了它一击,这一击,至少打掉了它三百年功力。 “可恶,这魔头”,巨蟒在心里愤恨地骂着。它早该想到的,魔族中以残忍,凶狠著称的王,怎么会让它轻易地走。 这点功力,算作过路费吧。 巨蟒走了,叶云弦高兴的抱起了小家伙。他终于又找回了她,那个他珍惜的东西,至少是现在。 突然出现的事故让他措不及防,他不想再失去妹妹了。 当叶云弦紧紧抱着小家伙走出禁地时,那个他担心的问题终究还是出现了,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术奇阁—— 小家伙的手指开始掉皮,一层一层的,慢慢地掉。 他现在只能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她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只是沉睡。 已经很久没有事情来打破他平静的生活了,如果小家伙不出现,他现在也许还像以前一样,呆在魔殿里。 过着无聊的生活。禁地不是一般人能够闯的,进去的魔都不能完好无损的出来,自己这次进去也损耗了一定的功力。 更何况她那么小小的一只,那么柔弱。 “云囡,立即去通知皖榆”,叶云弦向云囡传音。 这是一种魔族的技能,到了一定的阶段,就可以学习这种技能。 等了一会儿,云囡进来了,行了个礼,她如清雨般的声音响起,“主上,皖榆大人到了” “说吧,有什么事,一般不出事我们的魔王怎么会来找我呢”,皖榆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叶云弦露出了少有的笑容,这偌大的魔族内,恐怕只有两个人能让他笑,一是谢皖榆,第二个就是小家伙了。 “慕寒的尸身保存的怎样?”,他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我能不保存好吗,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妹妹,要是坏了一点,我早就下去陪她了”, 谢皖榆朝叶云弦翻了个白眼。 “去把她的尸体取出来”,这句话中透露着冰凉的气息,就像叶云弦本人一样。 谢皖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取尸体?他瞪大了眼睛,疑惑地望着叶云弦。 “你不是从不让人碰吗,这次怎么会?”,谢皖榆问到。 番外十一 冷刃 漆黑的长夜里,野兽在森林深处嘶吼着。夜晚的森林里总是充满了危险,来自植物,来自动物,来自魔兽,也来自人类。 少年紧握着手中的匕首,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成功杀掉这个远处而来的落单的商人,自己将会没有下一顿饭。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亚斯特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举起了杀人的匕首,染上了肮脏的鲜血。 “滚出去!怪胎!红眼睛的魔鬼!”一群孩子不断的朝着一个黑发红眼的孩子扔着石头。但那个男孩也只是默默地忍受着,一言不发。 亚斯特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恼人的回忆赶出去。妖冶的红色瞳孔显得格外诱惑且危险,亚斯特盯着那个疾驰而来的商人,计算着距离,然后从树梢一跃而下。一道寒光划过,那个商人已经身首异处,马儿乱跑了一阵停了下来。亚斯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马儿的头,然后从马儿身上取下商人的行囊,亚斯特发现这个商人很可能不是一般的商人,因为一般商人是用不起白金币的。 忽然一支利箭从身后袭来,亚斯特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那支箭,回头看向射箭的男子。 那男子将弩机收了起来,无奈的摊摊手,说:“我可没想杀你,只是想给你个警告,不属于你的东西不要拿,否则……” 话还没说完,雅思特已经欺身而上,匕首紧贴着男子的脖子,在男子耳边轻声说道:“刚刚它确实不属于我,不过很快他就属于我了。”然后,亚斯特就发现自己的匕首不能再进一步,似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只见男子的脖颈处,正闪着微光。“魔法皮肤。”亚斯特口中吐出了这个词令男子感到十分的惊讶,男子没有想到这个地方,这个看起来贫穷的孩子,居然还知道魔法皮肤这个名字。 男子问亚斯特:“你是如何知道‘魔法皮肤’这个词的?” 亚斯特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瓶亮蓝色的液体,在匕首上抹匀,然后以一种奇特的手法开始晃动着匕首,对男子说:“因为,我杀过的魔法师,可不止一位了。”然后再次欺身而上,这一次轻微晃动着的匕首轻而易举划破了男子的魔法皮肤。 男子一挥手,一道灰色的气流向着亚斯特袭来,然后迅速的化成一条绳子捆住了亚斯特。 “呵,居然是军用魔法,这次算我认栽,碰上个硬骨头。希望下次不会有这么差的运气。” 男子一脸戏谑的看着亚斯特,然后问他:“你认为,你还有下一次的机会吗?” 亚斯特扬起自己那清秀的脸,对着男子笑了笑,说:“当然!”随后,一声轻微的爆炸声在亚斯特背后响起。亚斯特为了脱离控制魔法,不惜炸伤自己的两个小臂,利用平时藏在裤子后面的小型元素爆弹炸断了灰色气流。 男子被亚斯特的狠辣果决所震惊,随后对这个男孩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愣了几秒的功夫,亚斯特已经向着身后疯狂逃去,只是奔跑的再快,也不及魔法的速度。 男子驾驭着风魔法,向着亚斯特追赶过去。亚斯特见以自己的速度逃脱无望,反而放弃了逃跑,反身开始向着男子猛冲过去,匕首刺向男子时仍保持着那种轻微的晃动。男子在即将被刺中时,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然后一脚踢到了亚斯特的后脖子上。 亚斯特的眼前开始迅速的模糊,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在榨干你的价值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去的。” 夜晚依旧寂静无声,谁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里,会有这样一场危险的搏杀在森林中上演。 同样,亚斯特也不知道,这个晚上,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亚斯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从被子到枕头都是高级货。自己待的房间也是十分华丽却又不张扬,熏香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不适。如果不是手上的铁链还紧紧拴着,亚斯特甚至想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 亚斯特试着挣扎了一下,无果,便不再继续毫无意义的尝试。这时,那个男子端着一碗海鲜粥,走了进来,将粥放在桌子上,然后给亚斯特解开了铁链。 亚斯特脱离了铁链的束缚以后,没有反抗,而是端起桌子上的粥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亚斯特就解决了那碗粥,男子看了,笑了笑,开始收拾碗筷。 亚斯特看着男子,问:“你就没有想说的吗?” 男子说:“当然有,不过你也不一定会回答,所以……” “先打消我的疑虑已经防备,然后在询问吗?”亚斯特问男子。 “是的。不过,要等我收拾完碗筷再问你。” 过了一会儿,男子又进来,说道:“我很惊讶,你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 亚斯特笑了笑说:“这里有吃有喝,环境还那么好,我想我似乎没有理由逃走吧?” 男子说:“你就不怕我下毒?” 亚斯特摇了摇头,说:“很显然,你的实力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不必如此的拐弯抹角。” 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奥森公爵,整个莱安国,最年轻的公爵,拥有着大量的财富和极高的权力,你刚刚所躺的,食用的,就连那香薰,都是以白金币为底价。” “所以呢?”亚斯特晃荡着自己的二郎腿,“难道你会把这一切都给我?” 男子的脸上笑意盎然,说:“我当然是打算给你。只不过,我不养闲人,也不养废物。” 亚斯特问道:“那么,奥森公爵,条件是什么呢?” 奥森男爵说:“我想让你做我的干儿子。” 亚斯特惊异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奥森公爵在耳边轻声说道“我还要你,做我杀人的利刃。” 声音如三月的和煦春风,却透着如坠冰窖般的寒意。 番外十二 棘手的能力 嗖!又是一颗子弹向他飞来。急忙闪避的‘幻镜’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第十次了。这是落枫第十次射击。每次射击,他都只是单发射击,没有出现那种会暴露移动轨迹的连续射击。而且落枫不管怎样移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以想见,他穿的鞋子一定不是普通鞋子。之前的踢击也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也就是说他穿的鞋子是有类似冲击吸收能力的鞋子。 隐形,对落枫来说的确是一种棘手的能力。他既没有锁定对方位置的能力,能使用的范围型攻击,也因为现在身体的情况不妙,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负担而不能使用。 而且,对方明显是在拖时间,这对己方来说绝对很不妙。现在,这副身体还有着严重的枪伤,依旧有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流出。这就说明,单靠修复魔法已经无法解决问题,不受到治疗的话,幻镜会死。到时候,‘幻镜’这份意识也无法存活于世,万事休矣。 也就是说己方没有那种‘拖延时间到对方子弹用完,然后逼迫对方展开近身战’这种方案。对方的弹药量未知,己方也是时间紧急。 “喂,我在这里哦。” 是落枫的声音。 想也不想,‘幻镜’左手一旋,一个风球逐渐成型。以带起破风声的速度,‘幻镜’向声音来源处冲去。左手向前一送。 击中了。咔擦,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零件飘飞在眼中,‘幻镜’只觉得一股冷意直刺而来。 在背后。 哧,极速偏转身形的幻镜还是被击中了,左臂上的弹孔不断流出鲜血。 再增加出血量的话,马上就会挺不住。 立刻将衣服左边的袖子撕下来,在左臂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即使是上次和石影决斗时使用的爆炸符,只要注意,落枫也能躲开。 “只能用那个了。”‘幻镜’闭上眼,深呼吸。 “怎么回事。”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力,有些小得意的落枫收起笑意,向着吸力来源的‘幻镜’连开三枪。 然而,子弹被一股力量生生扯住,围绕着‘幻镜’旋转起来。 “这家伙……”看着不断壮大的吸力,以及不知从何处被吸过来如同子弹一般围绕着‘幻镜’旋转的物体,落枫后知后觉的道:“啊,那个,难道是龙卷风?” “不会吧,他不是……一级能力者吗?” …… 没有感觉到警察的气息,墨影放松似的出了口气:“终于甩掉了啊……唉?”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出现在面前。他戴着面具,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是谁啊?”墨影问道。 然而男子不仅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向墨影发问:“你是血手的部下?” “血手是谁?我不认识。”听到这,墨影心中警铃大作,一边回答的同时,右手偷偷向背后摸去。 然而刚摸到背后的烟雾弹,男子就以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来到他面前,抓住他的右手一扭。 “啊!”剧痛传入脑海,墨影手一松,烟雾弹掉落在地。 强忍剧痛,墨影左手握枪,对准男子。 嗖!子弹破膛而出,但却被轻松躲过。 正当男子准备完全制服墨影时,墨影冲他诡异一笑,然后逐渐变为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能力吗。”男子蹲下身,捡起那个掉落的烟雾弹:“不过足够了。” 一百米外的一处屋顶。 抹去额上的冷汗,墨影看着男子的方向,一阵后怕:“好强啊。而且知道老大的名字。” 得尽快禀报才行。 番外十三 人体限制 见到有人突然闯进车内包括凯里在内车中的所有人抽出手枪瞄准来者,但面对一个可以徒手就能硬扯开装甲车车门的怪物,他们并没有自信仅靠一把手枪制服对方。 “别那么紧张吗,我就是来和你们谈点严肃的事情的,没想和你们动手,不然刚才进来的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一颗手雷了。”巴尔特被数把手枪指着,却没有一丝慌张的感觉,甚至还能保持笑容面对众人。 “你是谁?”凯里大声说,他现在虽然恐惧凯里那能徒手扯开装甲车门的实力,但同样愤怒对方坏了他的好事。 “佣兵工会总部直属报告员,巴尔特,过来让你停止现在进行的全部行动并未你这次行为造成的损失负责。”巴尔特依旧保持着微笑。 “一群佣兵不但毁了我的好事还想让我赔偿,活腻了吗。”凯里怒吼,他没想到阻碍了他成功步伐的人竟然是一群成天靠拼命吃饭的佣兵,他这种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人一向来开不起那些做事吊儿郎当毫无纪律可言的佣兵团体。 “别闹了,你还没资格代表你们国家和我们开战,我过来不是要询问你的意见,只是来和你说一声你接下来要做的事而已。”巴尔特收敛了自己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脸愤怒的凯里。 “你是在命令我们?”凯里咬牙切齿说,被一个佣兵命令让他觉得十分的耻辱。 “你可以这么理解。”巴尔特回答。 “你是在命令斯加尔达帝国吗,佣兵?”凯里咆哮,紧握手中的手枪,只要巴尔特有一丝异样的举动他就准备开枪毙了对方了。 “我说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应该怎么做的,并没有询问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按我说的做,那你带过来的部队就全部不用走了,等我们把你的部队全部收拾了,会再去你们国家找你们要赔偿的。”巴尔特平静地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凯里已经愤怒到极致的样子。 “我很好奇,谁给你们的胆子和自信可以留下我们?”凯里沉声说。 “指挥,我们,我们被包围了。”一个技术人员突然开口,他原本站在巴尔特身后,瞄准巴尔特的过程中余光扫到了凯里身后的雷达显示器,发现显示器上显示突然多了无数的红点,红点代表未确认目标,一般来说,就代表着敌人。 凯里听到自己手下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雷达,发现正如自己的手下说的,雷达显示器上突然出现了一群红点包围了他们的部队 “你想和斯加尔达开战吗?”凯里转身怒喝,他完全没想到区区佣兵竟然敢和他们一个强盛国家作对。 “唉,真服了你们了。”巴尔特突然叹了一口气,走到凯里身前,途中车内的其他人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开枪组织巴尔特,有人还高喝巴尔特停下,但巴尔特并没有理会他们,走到凯里面前后就从身上掏出一部手机,打开手机中的一张照片后将手机递给凯里:“自己看吧。” 凯里疑惑地看了看巴尔特,小心翼翼的接过手机,手机上的照片是一份协议签名页的照片,协议的厚度在照片上并不能很清楚的显示,但是凯里可以肯定这些协议比一般的书要厚的多。 瞄了一眼照片后凯里很快就看到了斯加尔达和他们国家目前总统的名字,凯里敢肯定这绝不是伪造的,因为假冒国家代表签署什么协议这种事是很严重的行为,因此发动战争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是什么?”凯里抬头问巴尔特。世界各国签署的协议,所有国家在未经过佣兵工会总部允许的情况下决不能干涉或入侵佣兵工会旗下保护城市,那些我们佣兵工会护着的城市协议中都有写,瀑流城就是其中之一,违反协议实际上等于是在和佣兵工会宣战,而且我想到时候应该会有一群国家乘机加入我们把你们斯加尔达灭了吧。”巴尔特悠悠地说。 冷汗突然充满了凯里的全身,他的心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快到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样,这份协议他完全不知道,但既然协议上写了那么多国家的名字,那就不可能是假的,这样的话那他现在不是成了毁灭斯加尔达的凶手。 “行了,虽然协议是这么说的不过没人会想要发动战争,所以我们的要求只是赔偿你们在瀑流城造成的全部损失,在你们进行赔偿之前,你们的部队必须留在这里,等你们付了钱之后我们会放了他们。”巴尔特知道凯里已经被吓倒了,那么接下里的交涉就简单了。 “你们想要多少?” 荒野,吉普车在辽阔的大地上疾驰着,禄宇明和屠锦雯已经上了车,虽然两人全力奔跑速度比吉普车要快上一点,不过两人毕竟会累,而且坐着吉普车也舒服点。 开车的人已经换回了傅家俊,虽然傅家俊不知道为什么斯加尔达的部队不追他们了,之前又是谁帮助他们解围,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因为斯加尔达的部队停止了追击就减缓了吉普车行驶的速度,以防万一他觉得有必要离开瀑流城很长一段距离才能保证安全。 因为要长距离行驶时傅家俊已经盖上伸缩式车顶,车内的空间不是很大,整整七个人做在车上非常的拥挤,而且傅家俊和梦两个人就占据了前座,禄宇明和孟学义五个人做在后头显然是非常不舒服,好在屠锦文因为实在受不来拥挤的后座跑到车顶上去了,这让后座的情况好了一点。 “你也突破人体限制了,可喜可贺啊。”虽然不能说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不过现在就表面看来已经安全了,所以禄宇明也可以在车里和孟学义聊聊天打法无聊了。 “额,屠锦雯之前也这么说过,不过我其实不是很清楚你们说的是什么,总之和那些追兵打起来的时候突然就感觉他们一切都变慢了,而且他们也变轻了,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屠锦雯做了什么,后来才知道好像是因为我自身处于什么原因变强了。”孟学义其实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但他很清楚现在的他可以轻易的打碎墙壁,举起小型汽车,这是他曾经不可能做到的事,或者说这是人类不可能做到的事。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你可以把人的身体素质看成一个经验条,我们每次锻炼都能获得经验,但是普通的锻炼再到了一定的程度后我们获得的经验会变得非常的稀少,之后哪怕你进行魔鬼式的超负荷训练,获得的经验也依旧少的可怜,而且这个经验条总是会满的,经验条的极限就是人体对自己的限制,只要你能突破这个限制,人体就会发生蜕变,全身的肌肉、神经、脏器、骨骼等等都会像是变成了另外的东西一样获得巨大的加强,原本对于人类而言的身体极限会彻底消失,你的身体之后能无限制的进行提升,虽然也不能说真的没有极限,但知道我目前不知道任何人在突破人体限制后还能再次遇到极限。”禄宇明解释。 “所以我以后只要坚持锻炼就可以一直变强了?”孟学义听了禄宇明的解释后显得有些兴奋。 “那倒不是,你突破极限后身体是没有极限了,但是你的天赋还是有极限的,原本就在突破限制时得到了升华的身体素质在之后其实就很难得到提升了,一般我们这种内行在突破人体限制后做的事就是学习一些专门制定给突破了人体限制人群的流派,像我就是众天流派的。”禄宇明说着摊开手掌时放出了一朵小火苗:“这些流派中的招式其实很多在普通人眼里基本等于是超能力,比如我学的炎道可以灌输给空气中的分子一些能量然后产生火焰。” “流派?” “嗯,有很多流派传授的技能都是专门给我们这种突破了人体限制的人用的,而且实际上每个流派基本都有一套百分百能突破人体限制的方式,不过这些方式并不是所有人都适用。”禄宇明回答:“不过你既然已经突破人体限制了,那其实去那些流派的话那些流派应该都会收你,虽然不能说只要你突破了人体的限制那就能学会所有的流派,不过大部分的流派你应该还是可以学会的。” “那么简单,那为什么贝希德好像也突破了人体的限制,但是他不会你口中那些流派的招式?”孟学义突然想起来贝希德,他可以肯定贝希德和他一样突破了人体的限制,可贝希德显然不会禄宇明口中说的那些什么流派的招式。 “那些公开招人的流派传授的技能又不是全都是针对我们这种人的,大部分流派其实就是教教普通人防身技巧的地方,我说的那种一般都藏在这些流派中,虽然也会对外收徒,但是真正能见到流派真面目的人就少了,因为大部分流派都怕如果被国家领袖知道这种事就会被那个国家软禁然后被迫帮助他们训练军队,所以都是明确警告过自己的门下弟子不能暴露那些超人的技巧是在哪学会的,反正这年头杂七杂八的流派多得是,混在这些流派当中那些政治家也找不到他们,而且那些国家领袖就算知道了那为了防止别的国家领袖知道这种事一般也不会到处宣传。”这是禄宇明师傅曾经告诉过禄宇明的话,曾经禄宇明师傅非常郑重的和禄宇明说过让禄宇明不要随便把有关人体限制这种事情和别人乱说。 “那你教我你学的流派吗?”孟学义问。 禄宇明突然沉默了,孟学义见到禄宇明的反应还以为他触碰到了什么禁忌,正想道歉禄宇明开口了:“不是说我不能教你吧,不过我和你说过我杀了我一个同门,我觉得我现在没资格代表众天传授外人我们流派的技巧,所以很抱歉,不过你如果真的想学的话,可以找屠锦雯,她应该会教你。” “别想了,他学不来雷道。”屠锦雯的头突然倒着出现从车窗外:“我早就检查过他的身体,他和雷道不匹配,学不会的。” “没事没事,以后总有机会能遇到我能学的其他流派的,不用介意。”孟学义在得知自己无法学习雷道后非但没有一丝失落,反而急忙开始安慰禄宇明,孟学义可不想禄宇明因为这件事有个新的心结什么的,禄宇明本来就非常在意自己过去做的事情,孟学义可不想禄宇明因为这件事一直影响禄宇明的心情。 “谢谢。”禄宇明淡淡地微笑道谢后,将木管转向窗外,没有几乎和孟学义聊天,想来他并非完全没有因为之前想起自己的过去受到影响。 屠锦雯看着满脸惆怅的禄宇明,突然觉得十分不高兴,白了禄宇明一眼收回自己的探下来的头,孟学义感受着尴尬的气氛只好安静的学禄宇明的样将目光转向车外空无一物的荒野,傅家俊依旧在前面开着车仿佛完全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沉重气氛,而梦是真的没注意到这车内的气氛依旧天天的抱着傅家俊的手臂。 番外十四 火之精魄 顾尘微微撇嘴,对其他人来说,风灵珠只要吃掉,身体便拥有掌控风灵气的能力,在吸收灵气时,除了无色灵气外,还能吸收天地间游离的风灵气,同时能简单的运用一些风灵技巧,但威力远不如纯粹的风灵体,顾尘根本看不上这种东西。 顾尘看不上,不代表其他人看不上,杨旭众人此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尹修手中的风灵珠,这可是能让人变相的拥有掌控风灵气的宝贝啊,说成是弱化版的风灵体也未尝不可,就如宁城基地中的田千筑,挥手便是石墙林立。 他同样不是纯粹的土灵体,只是先天觉醒了吸收土灵气的能力,但即便如此威力也不俗了。 尹修也满含激动,风灵珠即便他不用,也可以给自己的魔犬用,毕竟他身为深渊召唤师,每一境界只有一个召唤名额。 深渊魔犬虽然现阶段实力弱的可怜,但那也是相对顾尘而言,比起普通的一阶红鬼,魔犬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 这些日子陪着自己出生入死,毫无怨言,尹修已经将它当成自己的伙伴,说什么也不能亏待了它。 突然,尹修身子一僵,隐隐感到一片寒光袭来,随即,缓缓摇头,看向视线的来源。 此时的顾尘脸色已经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这些怪物基本上不是他杀的就是顾北杀的,两人拥有着对怪物尸体的绝对处置权。 可你看看,这个不靠谱的玩意儿都献祭出了什么东西,有一个是他能用的吗? 此时的顾尘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也只剩鵸鵌还未献祭,干脆献祭完算了。 若是最后还未弄出什么好东西来,顾尘可能真的要暴走了,他辛辛苦苦打生打死,是为了让尹修献着玩呢吗。 尹修颤颤巍巍的走向鵸鵌,右手轻抬,之间逐渐勾勒出六芒星阵,眼神有些飘忽,这献祭结果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啊,尹修嘴中不断喃喃道,“祭坛保佑啊,我这辈子能否幸福的活着就靠这次献祭了,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不然你以后想要祭品怕是难上加难了,我可没那本事能斩杀强大的异兽。” 随着一道数尺长的裂口浮现,一股暴虐的灼意扑面而来。 “唳” 伴着一声清啼,一只幼儿巴掌大小的火鸟飞射而出,三首六尾,模样正是那死去的鵸鵌。 顾尘挑眉,身形一闪,伸手宛若捞月般,将飞出的火鸟困于手中,炽热的火焰不断腾起,妄图逃脱,顾尘轻哼一声,手中水灵气凝聚,伴随着一层寒冰骤起,逐渐覆盖整治火鸟,将其冻于掌中。 看着手中那栩栩如生的火焰鸟,像是鵸鵌的缩小版,身上的每一片火羽无比精致,顾尘嘴角扬起。 这是火之精魄,就像前几日顾尘从变异巨树那里所得到的金之灵心一样,由纯粹的火灵气凝聚而成,不掺一丝杂质,它不像风灵珠能让人具备吸收风灵气的能力,它只是一种辅助宝物,只对能主动吸收火灵气的人有效,无法让普通人觉醒火灵气,但即便如此,它的价值也要远远大于风灵珠,毕竟毫无杂质的纯粹灵宝太过稀少,纯粹便意味着毫无副作用,正适合目前顾尘所需。 番外十五 监狱暴乱 ——东华大陆——东华王国——日歌峡谷——汴安城——永鑫历398年9月11日——【视点人物:青枝亚武】 亚武觉得国王怠慢了青枝家族,因为前来迎接的只有父亲留下的侍卫队。 “陛下呢?”肖洋问侍卫队长晓勇,她和亚武一样对此颇感失望。 “陛下在圣堂中守着王后的灵柩,无暇迎接。夫人,我们的王后陛下不幸逝世了。”侍卫队长轻描淡写地说。“但夫人,我们应该考虑的是何时送回云飞大人的遗骨。大人...大人他...非常想家...”一说到这里,队长悲伤得难以自拔。 不知道肖洋心里怎么想,总之亚武是鼻子一酸。 结果肖洋关心的不是这个。“回家时我们自会带上父亲的遗骨,但显然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跟我说说王后吧,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世了呢?莫非也是遭到谋杀?” 侍卫队长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夫人。昨天上午,天角家来到都城。王室与半个都城的达官贵人、骑士、卫兵都去迎接他们。但在回城堡的路上,一群暴民来到广场,说是讨要报酬。哦,对了,领头的就是那个叫‘翡翠之手’的匠人公会的会长。陛下无法立即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扔东西。其中有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地砸中了王后陛下的太阳穴。不偏不倚,不偏不倚啊!” “那些暴民呢?” “有的逃到城外——你们刚才在路上可能看到两三个;有的被当场格杀,人头挂在祥谐堡的城墙上;还有的被抓起来,投入监狱。唉,真是一场闹剧!” 肖洋似乎感到不可思议:“汴安城的居民都这么刁蛮的?这完全没脑子嘛!”她停顿了一下,“被抓起来的有多少?” “应该不下一百人。要知道,从前汴安城监狱可是没有关押过一百以上的凡人啊。现在可好,算上这一百人,监狱不知道的得多挤。” “算了,忘了这场疯狂的行为吧,晓勇爵士,我没空管什么监狱里的暴民。不过,看样子我得去教堂一趟。”肖洋又转向亚武,“哥哥,你跟父亲的侍卫们先去我们的住处,我要跟这位好队长去见国王。去吧,我的好哥哥。” 亚武毫不迟疑,“是,夫人。”于是,他带着几十名刚从茂林城带来的侍卫与父亲留下的卫队前往城西的祥谐堡。 这座城市可真大。亚武心想,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宏大的城市。它比茂林城大有好几倍呢。然而这里也充满了危险,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看不见的敌人置于死地。当然,如果是看得见的敌人,亚武很乐意拔剑会会他。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色人等,交错行通。商贩们大呼小叫以招徕生意,铁匠们发出有节奏的金属锤打声。砰!铿!砰!锵!亚武不由得又回想起当铁匠学徒的那些艰苦岁月。那时,连看着火炉旁的空气因加热而扭曲都是一种难以忘怀的感觉。 然而,走不多久,他当真在一个十字路口看见了一团移动的扭曲空气。这里可没有火炉啊!仔细分辨起来,好像是个人形,它正向北边的大路移动。“那条路通往什么地方?”他问一名父亲留下的侍卫。 “哦,爵士,那边呐,如果直走,会到汴河口,河边就是监狱,怎么了?”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难道他们都没有看到吗?亚武暗自奇怪。他分明就是看到一团扭曲的空气,贴着墙往北走。幻觉吗?还是我的铁匠心理在作怪? 又走不多远,只见一队红袍卫兵簇拥着一位领主大人和他的一双儿女迎面走来,又在前面不远处的路口向南拐去,似乎没有看到亚武和他身边、身后的绿袍兵。亚武暗忖:天角家的人如此傲慢吗?也是,天角大人的夫人就是当今国王陛下的妹妹,而他的长女又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可想而知,这群“独角兽”该有多么傲慢了。亚武私以为,这些“独角兽”将是青枝家族最大的敌人。 刚才那穿黑袍的小姐必是天角大人的长女天角夕颜了;但旁边的男孩是谁?亚武听说天角大人的长子晨光已经十七岁,不会这么小。那只能是他的次子晨辉了。哼哼,不管是谁,都是个傲慢的独角兽崽子。 很快,他们便到了传说中攻不破的祥谐堡,也即王宫。这么一座雄伟要塞,巍然矗立于海边高丘之上,庞阔而气派。同时,亚武也注意到城垛上的人头。它们还未完全腐烂,模样依稀可辨。这应该就是在暴动中被杀的人了。 亚武随侍卫进入堡内,穿过两道城门,被引进博望楼二楼父亲的那套居所。父亲就是在这里遇害的。地板已翻新,看不出当时的血迹,这可不利于调查案件。根本不应该乱动现场!除非他们已经查出凶手。然而若是国王要换地板,仆人也不得不换。可这么急着换掉,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有一个可能。不,我不该这么乱想,我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就够了。 已是夜晚九点,肖洋仍没有回来。 “亚武爵士,要不我带您去接夫人吧。”侍卫籍典凯刚说道。 “我正想去呢,再来两个人一起。”亚武说着便走出门,“反正也坐不住。” 凯刚领着他和其他两名侍卫先是从祥谐堡外的广场直走,然后向南拐进永鑫大道,又折入隆庆大道,再向南拐入圣光大道。尽头的低丘上便是圣光大教堂。大教堂位于城市南区的中心,是此区的地标性建筑。亚武一眼便注意到教堂的尖塔以及主门上的巨型黄金九芒星徽章。黄金九芒星就是圣光嘛。两列曲旋而上的阶梯之间是一尊双手将金秋捧在胸前的圣光女神雕像。在月色的映衬下,女神的雕像熠熠生辉。 刚要进去,没想到肖洋已经出来了。她一脸笑颜,“陛下态度很诚恳,可能是我为王后真诚的哀悼打动他了吧。陛下答应我一定尽快查出凶手,并允许我这段时间在内阁中旁听。这是个好的开始。” “恭喜夫人。但我觉得堂堂茂林城公爵在国王的城堡中被谋杀,这是应有的补偿。”亚武如此说道。 肖洋眉头稍皱,“这话给陛下听到了可不好。不管怎么说,至少表明陛下很看重我们,我们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是,夫人,我多嘴了。” “也没什么。我现在很饿,我们去吃些东西吧。”肖洋突然兴奋不已。 这时侍卫籍典凯刚开口道:“城堡里仆人们有做,夫人,您可以回去吃。” “不,不是都说么,来汴安城不吃汴安烤鸭等于没来汴安。不如我们去尝尝这传说中的汴安烤鸭?”肖洋像个孩子似的扮鬼脸,“哥哥,你也一定没吃过。” 亚武的内心深处早就开始捧腹大笑了。好啊,我这可爱的妹妹,我说怎么赶路赶那么快,原来净惦记着吃食了。是啊,在父亲当财政大臣的这几年,尤其是长兄亚文阵亡于临海城之战后,茂林城乃至整个翠影森林地区的大小事务简直快要把她压垮了。只有美食能抚慰她的心灵。什么蜂蜜桂花糕、乌梅酥、炒豌豆、扒糕、甜玉米粒、牛肉干儿、萧湾城火腿、弓岛鱼干、波霖镇醋鸡蛋,都是她办公桌上常见的零食。至于奶酪、香橙蛋糕、烤洋葱什么的,更是她的钟爱。吃归吃,她也挺懂的节制。就像大多数森林地区的人一样,她保持着健康的身体、适中的身材。那句古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精致的森林养育了精致的人民。 来到城北靠近汴河南岸的一个偏僻角落,方才找到一家还没有打烊的汴安烤鸭。肖洋与亚武共享一份,几个侍卫也分食一份,就着岩海地区产的红葡萄酒,确实挺惬意。“夫人,既然我们要在汴安就留,是不是应该差人把父亲大人的遗骨送回茂林城?我看父亲在汴安城的教堂待了很久了。” “我会让父亲原来的侍卫护送遗骨,他们一定也想家了。”肖洋小心地啃啮着一条滴油的鸭腿,深如密林的碧眼不时一眨。“他们都跟父亲在这里四年了,实在是尽职尽责。说实话,如果父亲没有遣开他们,凶手又怎能有机会呢?这不能怪他们,相反,他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就是这么一个时刻照顾别人感受的人。亚武心想,妹妹有一个智慧的头脑,更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她当上茂林城女公爵,实在是翠影森林人民的一大幸事。在泛黄的灯光下,肖洋的吃相竟然格外迷人。亚武与她相视而笑。她好美,亚武在心里说,我会用生命保护她。 出了这家汴安烤鸭,往南进入汴北大道,忽觉一阵异动。是西边!那边传来呼喊声,还似乎夹杂着金属碰撞声。侍卫们立即警惕起来,亚武也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剑柄。这是他为自己打造的精钢剑,锐利而轻快,很符合他的用剑习惯。只见大道西边的监狱方向拐来几个人;不,是十几个人;不,又是几十个了!!!这是一场监狱暴乱!!! 暴乱队伍里,有的人正拿着武器与穿黑白条纹披风的狱卒打斗,有的则与刚好夜巡到此的青袍城防军打斗。更多的人在拼命地向这边冲来。 “夫人,我们得避一下!”侍卫队长晓勇爵士喊道。 当这支暴乱队伍越跑越近,亚武听清了青袍军和黑白狱卒的喊话:“阻止这群逃犯!”“阻止他们!”“阻止越狱者!”显然这是喊给亚武听的。 “晓勇爵士,你保护夫人;其他人,跟我来。”亚武迎面冲向一个带武器的家伙,打掉他的武器,将其踢翻在地。然而,当大部队冲来时,亚武与红袍卫士只能是有心无力,和青袍军、黑白狱卒一样。 荣誉感驱使着亚武只攻击那些带武器的,而不伤害手无寸铁者。见鬼!你这是在干什么?亚武问自己。他们是逃犯啊,你个白痴!亚武一再犹豫,以至于根本下不去手。 然而,拿武器的逃犯可不讲什么骑士的荣誉。是,他们打不伤亚武,可要是三个人一起上,打死个普通侍卫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当暴民通过后,籍典凯刚的尸体便和两名持剑暴民的尸体一起横陈于地。晓勇与肖洋从路灯后跑来时,凯刚已然断气,没救了。 “看来昨天的暴民越狱了。”肖洋心有余悸地说。 “还是集体暴力越狱。国王陛下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快去告诉他。”亚武补充道。 番外十六 天澜城灭 “你……该死。” 十一看着眼前这个狂笑的男子,万般悲愤涌入心头。 “孩子,你太天真了!”祁连天目光一凝,身上的杀意骤然爆发。 “众将听令,取天澜城一妖首级,赏白银十两!” “取天澜城十妖首级,赏白银百两,官升一级!” “取天澜城百妖首级,赏银千两,官升三级!” “无论老少妇孺的项上人头,皆可论功行赏!!!” 此令一出,大周国无数士兵顿时红了眼,向着还聚集在天澜城门的天澜民众们嗷嗷叫冲了过去。 霎时间,天澜城内血溅千里,哭喊声音响破天际。 十一只觉得胸口一堵,万般滋味在心头散开,妖族的懦弱奠定了如今的局面,天澜城共有整整十万妖民呀!整整十万,尚若每个妖民能够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一丝反抗意图,也不至于落得今天的局面。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妖族已经沦为我大周口中之物。”祁连天忍不住狂笑,天澜城之战就是他祁连天征服妖族版图的伊始。 “畜牲!”十一看着大周军队宛如噶韭菜一般屠杀着天澜城民众,近乎绝望般的发出怒喊。 “畜牲?”祁连天冷面不改色的指挥大周军队进行屠杀,随后看向地上的十一满脸不屑道:“妖族已经没了血腥,没了信仰,没了意志,今天若是屠杀天澜城的不是我大周,明日就可能是楚国,也可能是那秦国,你以为你们妖族向我们大周求和便能保一方平安?简直就是笑话!” “那都是活生生的命呀!你们怎么可以……”祁连天所说十一不懂,他也不想懂,他只知道大周士兵的刀下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都有家,他们有亲人,有爱的人,今日之前他们还在欢声笑语中度过每一天,他们从未想过灾难会有一天降临在他们头上…… 战争,没有怜悯…… 十一闭上双眼,躺在地上,耳边响起的哭喊回荡在整个天澜上空,一抹血红清洗了天澜城的街道,点点滴滴流入那从天澜城穿插而过的怒江之中。 天边还映衬着红色的斜阳,一丝丝细雨打在屋檐上,意图抚平天澜城的悲切。 “下雨了么……”一滴细雨打在十一脸上,十一抬了抬酸涩的眼皮,浑身像是散架了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 屋檐上的细雨不断汇集,最终落在石台上发出“嘀嗒”的声响,伴随“嘀嗒”声的还有祁连天长靴磕在石板上的声音。 “我这就送你随同天澜城十万民众一起上路!”祁连天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喜欢躺在地上的这个倔犟少年。 就凭他敢于为至亲在必死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敢用那弱小的身躯替那天澜十万民众寻找一线生机,面对着他这个大周第一名将不卑不亢也能昂起自己的头颅。 只可惜他是妖,祁连天抓起长枪对准十一高高举起“希望你来世不要为妖!” “妖有什么不好?”一点温热的血液撒在祁连天脸上,十一弱小的身躯被一道身影抱起。 因为妖,是一个可悲的种族! 祁连天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由得有些惊奇,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她还能够站起来?受到这少年的感染? “不过强弩之末也敢出此狂言?”祁连天面色不善的看着秦婉儿。 …… “婉儿……姐,我帅……不帅……”十一抬起沉重的头颅,用着一张满是血污的小脸勉强的冲秦婉儿笑了笑。 看着十一安慰的笑脸,秦婉儿没忍住俏脸之上不由落下滴滴泪珠儿。 “帅!” 用力将十一抱在怀里,低下头颅在十一额头上点了一下,秦婉儿强忍着哭腔说:“帅!今天的十一最帅!” “现在可不是让你们叙旧的时候。” 一支长枪向着秦婉儿直直刺来,秦婉儿抱着十一侧身一躲,连忙和祁连天拉开距离。 连绵不绝的长枪却依附而来直取秦婉儿喉咙,秦婉儿脚上想要用力,腿上伤口不禁渗出点点鲜血,一声闷哼,赶忙咬紧牙关带着十一身形暴退。 一味的躲避可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我和十一都会丧命于此,至少我们之间要有一个人活下去,秦婉儿露出决然之色。 “解!” 秦婉儿抹了一把血液点在自己额头,顿时躯体不断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秦婉儿的身体中破壳而出。 “不……不要!”十一发现秦婉儿的异样连忙大喊。 显露本体此乃妖族大忌,一旦妖露本体必然糟其反噬大伤根基,从此以后修为便会停止不前,眼下秦婉儿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啊——啊——啊!” 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叫声,秦婉儿面目狰狞,双眼血红显得尤为可怖。 小巧嘴中的洁白皓齿此时变得尖锐无比,一丝丝雪白的毛发布满全身,三只雪白光洁的尾巴陡然出现在身后。 “哦?三尾雪狐?”祁连天略微一愣显然有些意外:“不过这也倒是上好的毛皮!” 一道破风声传来,一道发着银光的长枪对着秦婉儿呼啸而来。 利爪划过,长枪断为两节,秦婉儿一把揽过十一,抱起他就跑。 “极!” 嘶哑无比的声音从秦婉儿口中传出,随后一只三尾雪狐带着十一腾空而起。,从马上取出弓箭,拉满弓弦,一道箭矢朝着秦婉儿飞奔而去。 “婉儿姐小心!” 秦婉儿目光一凝,速度暴增,堪堪躲过这一箭。 “秦婉儿!你看这是什么!”眼看秦婉儿就要带着十一逃出生天,祁连天快速登上城墙,手中提起一个头颅。 “祁连天,你不得好死!”秦婉儿在空中蓦然回首,发现祁连天提着谢庄的头颅定定地看着她。 “好机会!” 趁着秦婉儿愣神之际,祁连天提起一把长枪运足全身气力向着秦婉儿抛射而去。 “你跑不掉的!” 祁连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一枪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秦婉儿面前,秦婉儿甚至已经能感到枪尖的锋芒。 “噗!” 天澜城上空一道血花绽放! 就在这危机时刻,十一用出最后的力气挣脱秦婉儿的怀抱,纵身一跃,结结实实让这一枪贯穿他的胸膛。 “不!!!” 一道嘶哑而又凄厉的声音在天澜城上空回荡。 接住身形下坠的十一,秦婉儿贴着怒江的水面极速逃亡。 “咳咳!婉……儿……” “不要说话!姐姐一定会救活你的!”秦婉儿抱着十一的身躯微微颤抖。 “婉儿……姐,以……后教我骑马吧!”少年张了张嘴,奈何血液堵住了他的喉咙。 “教,姐姐什么都教给你,十一你不要再说话了!”望着怀中少年凄惨的模样,秦婉儿将头颅埋在少年怀中忍不住抽泣。 “放箭!” 祁连天一声令下,数万名弓弩手,站在城墙之上对着秦婉儿二人一轮齐射。 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般向着秦婉儿飞奔而来。 “我……也想骑着白马,在……怒江的……芦花……丛……”十一双眼迷离,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当前的情况,如果在拖下去,他和秦婉儿一个都逃不了。 如今,只有一个法子。 “婉儿……姐,你要……好好活……下……”十一掰开秦婉儿的手,面带笑意,任由自己的身体向着怒江坠落。 被天澜城妖民染红的怒江泛起一丝涟漪,十一的身形逐渐被淹没。 “十一!!!” 秦婉儿血红双眼,声嘶力竭,扑天而来的箭雨落下。 “有朝一日!我定要你祁连天血债血偿!” …… 四月春雨而过,天澜城的柳树抽出新芽,而天澜没有新生。 天元1937年四月,大周破天澜,是为乱始。 番外十七 蓝天颜的实力 难不成这两个看起来就像小混混一样的家伙实力比蓝叔还要强大?这怎么可能!蓝天颜可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部长啊!虽然汪小七没有见过他出手,但身处要职必然需要出色能力啊! 而且这两人的行事风格和蓝天颜截然不同,再加上汪小七从他们身上可以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敌意,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蓝天颜派来的了。 “两位是蓝叔的朋友么?蓝叔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汪小七努力的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一边转过身稳住两人,一边背着手拼命的给黎夏打手势,他现在只能乞求这两人只是冲着他来的,能够无视掉黎夏的存在了…… “蓝叔?蓝天颜?嘿,一个自以为是的伪君子,根本不配和我们首领相提并论!”阴柔男居然知道蓝天颜的名字,只不过语气中似乎对他有很大意见。 果然!汪小七暗叹一声,是敌非友! “小子,你不用卖弄那些小伎俩了,放心好了,我们对于普通人不感兴趣,这次来找你也只是因为首领想见见你罢了。” 纹身男的话使汪小七的担忧消散了不少。 阴柔男却有些犹豫:“胖子,真的让那女孩走么?万一事情泄露......” “行了,不用说了,首领说过的话忘记了么!就算那蓝天颜能查到些蛛丝马迹,能不成还敢直接打到我们总部来?”纹身男也因为同伴的话有些紧张,但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下达了决定。 “是么?你觉得我不敢?” 明明天空上烈日高悬,两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男人却是因为如鬼魅般出现的话语而如坠冰窟。 “蓝天颜?!” “蓝叔!” 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让两方的气氛彻底颠倒过来,汪小七在庆幸之余,深深的感受到了实力的重要性。 “蓝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有点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果然出事了。”蓝天颜对着汪小七笑了笑,声音如风般轻柔。 “蓝叔...”汪小七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他也不去问蓝天颜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了,以那个组织的神通广大,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好了,我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蓝天颜转过身,语气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却让两个本就吓破了胆的家伙身子再次狠狠一抖。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我管辖的地盘么?” “蓝天颜……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纹身男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可话语中的断断续续还是出卖了他。 “哦?还能说出话来,不错不错!那这样呢?” 蓝天颜轻轻往前走了一步。 “噗通!” 汪小七瞳孔瞬间放大,像是看到了多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两个给汪小七强烈危机感的家伙,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魔爪操纵了一般,竟然是双双跪倒在了大地上! 这也太他娘的帅了吧! 汪小七的眼睛都已经开始冒小星星了,莫非这就是那些武侠小说中主角才有的气场吗?一步踏出,万人跪伏! “怎么不说话了啊?我可没把你们的嘴巴堵住啊?喂,别这样看着我,老家伙脸皮薄会害羞的!” 汪小七是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蓝天颜也会有这样一面,别人那目光明明是都快要把他活吞了,他却说得就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 不过你还真别说,汪小七自个是感觉这样挺爽的。 “蓝天颜,你给我等着!早晚……” “行了。”淡淡的声音从车上传来,原本咬牙切齿的两人顿时彻底焉了下去。 汪小七这才注意到,那辆车上居然还坐着一人。 “天颜,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欺负小朋友了?” “别叫我天颜!龙枭,你配吗?还有,什么叫欺负小朋友?这是你的两位好手下在我的地盘光天化日就抓人,我替你教训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两人居然还认识,而且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汪小七暗暗想道。 “呵呵。别这么大火气嘛老朋友,既然如此,我让这两个触犯到你的家伙给你道歉,三子,灰鬼!” “是,副首领!” 两人在这个叫龙枭的命令下不情不愿的给蓝天颜道了个歉。 “满意了么?” 车上又有声音响起。 “我说龙枭,你好歹也是你们隐鬼中数一数二的强者,能不能不要这么怂啊?” 蓝天颜不屑一哼,轻而易举就看穿了龙枭的意思。 “怎么会呢?这仅仅只是我们组织的待客之道罢了,蓝部长不满意?要不您上来坐坐,我亲自给您交代?” “你?确?定?” “当然!蓝部长这样的绝世高人,应该不会为难一个过去的老熟人吧?” 车上的声音玩味中带着激将。 “那可要看你的表现了。” “蓝叔,小心有诈!”“放心!” 汪小七忍不住提醒了句,在见到蓝天颜自信满满的眼神,也就不再多言。 两位大佬在车内聊天,外面只剩下了汪小七黎夏和两个才缓过神来的可怜家伙,汪小七也没那闲工夫去管那两人,扭头就去找黎夏的位置,发现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昏倒在了地上。 “黎夏?醒醒!” 尝试了一下将她唤醒,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汪小七又检查了一下呼吸发现并无异常,应该只是受到了惊吓导致昏迷,只好等蓝天颜出来看看有没有办法了。 其实黎夏昏迷过去也好,这些离奇的事情对于一个十八岁都没到的花季少女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承受。 也不知道在车外等候了多少,汪小七终于看见蓝天颜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说出了一句汪小七有点不敢置信的话。 “小七,你想去见见龙枭他的首领么?” “啊?蓝叔?你?” “放心好了,我没被附身或者操控,这只是一道选择题罢了,你要是想去,蓝叔不会拦你,有些事情他们也可以帮你解惑,你要是不想去,那只要蓝叔在这里,他们别想伤害到你一根头发!” “是,我明白了蓝叔,让我再想想。对了,黎夏她?” “她被我击晕过去了,不一会儿就能醒来,不用担心,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汪小七点了点头,站在那里来回踱步。 “小弟弟,我可以看出你眼神中有着无尽的困惑,不要被世俗瞻前顾后的,想知道答案就上车吧!” 车上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围绕在汪小七的心扉,他真的有点心动了。 “蓝叔,我……” “去吧!”蓝天颜看出了汪小七眼神想要表达的意思,没有任何不满,面带微笑的看着他,“我会帮你爸这个小姑娘送到家的,还会帮你跟父母隐瞒的,你不用有任何后顾之忧。” “谢谢您,蓝叔!” 汪小七走向了豪车,在快要握住车门的时候转过头来。 “您放心,我不会做任何伤天害理,对不起您的事的!” 蓝天颜没有说话,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番外十八 曼霍夫的黎明 残缺的墙壁,横插的管道,坍塌的天花板上破损的管线犹如垂柳般四散开来,那原本宽敞明亮的通道在毁灭性的坠落后变成了难以逾越的黑暗窄巷,汉德森在动力作战服的帮助下艰难地前行着,他小心谨慎地挪动着脚步,尽可能不发出一丁点声响,就仿佛这样做会对幽灵有效一样。 漆黑一片的通道在夜视系统的照射下宛如白昼,然而这如同白昼的世界却充满着未知与恐惧,汉德森感觉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动力作战服所发出的那微弱的电机声与自己猛烈的心跳声似乎是这个寂静的世界的唯一声响。 他低声呼吸着,尝试着用感觉而非眼睛去搜索那鬼魅般的幽灵,虽然自己眼前什么都没有,但他却相信自己的直觉,缓慢却又坚定地向前移动着,时间正一分一秒地在流逝,而这也正是汉德森所期望的。 当汉德森顺着通道来到了一个岔道时,他发现坍塌的墙体已将另一条去路给完全堵死了,这对于汉德森来说则无疑是条福音,因为即便是本领高强的幽灵也无法跨越这道屏障,他端着电磁步枪谨慎地朝着通道的另一端瞄准着,他的心在‘砰砰’作响,汗水早已经浸湿了他全身,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是幽灵的气息! “你在那儿,我能感觉到你……”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你的灵能确实比常人强。”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声险些将汉德森绷紧的神经击溃,他立刻作好了开枪的准备,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瞄准什么地方,但他很快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迅速地掉转了枪头。 然而幽灵早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她手中那支巨大的狙击步枪正瞄准着自己。 “我从你身旁经过,但你却并没有杀了我。”汉德森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现了形的幽灵,虽然此时他已经看不见她那双冰冷的褐色双眼,但透过幽灵那对散发着绿色微光的电子眼,他依旧感受到了她那潜藏着的人性。 “命运取决于行动,中尉。”幽灵的声音依旧低沉,“当下活着并不代表下一秒你还能活。” “好吧。”为了表示他并无恶意,汉德森缓缓地将手中的电磁步枪垂了下来,“我跟来的意图,想必你是知道的,我的人正在上面出生入死,而你的命令则无疑提前宣判了他们的死刑,我需要一个答案,一等兵沃尔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面对汉德森的质问,幽灵并没有马上作答,身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她一动不动就仿佛一尊黑曜石雕像,而她头盔上那闪烁着微弱绿光的电子眼则宛如一对恶魔之眼,正窥视着汉德森的内心世界。 “真相永远是残酷的,在我们的世界中唯有虚幻的事物才显得美丽。”幽灵忽然开口道:“你有勇气面对真相么?中尉。”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汉德森虽然困惑,但却并不愚蠢,他明白无误地从幽灵的话语中嗅到阴谋的气息,“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好的?给我们装订错误的当地时间,还有那些该死的阻碍我们射击的程序?”汉德森忽然恍然大悟了,这一切果真就不是什么巧合,“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人?” “感觉不出来么?”幽灵忽然笑了,她的笑声在空荡的通道中回响,那阴森恐怖的笑声让汉德森感到不寒而栗,“是的,你们当然感觉不到了,但我却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它们的存在。它们的爪牙在逐渐锐利,而它们的意识也正逐渐清晰,是的,我感觉到它们了,它们是那么的强大,有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意志,”幽灵稍微停顿了下,“那是种无比坚定的意志……” “什么意志?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汉德森忽然被脑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吓呆了,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幽灵的所指,虽然他认为那几乎是不可能,但幽灵的所指是那样的清晰,而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切又是那样的反常,“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不,中尉,事实就是如此,你很聪明,也比绝大多数人反应灵敏。”幽灵渐渐逼近了正在退却的汉德森,“没错,就是它,瘟疫……我们每一个人……” “不!一派胡言!这绝不可能!!”汉德森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他没办法去承担这一切,“我们所有人每次返回基地后都会通过详细的DNA检测,就算是潜伏期的瘟疫孢子也不可能在通过DNA检测的情况下蒙混过关!除非……”当说到这里时,汉德森忽然怔住了,他张大了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一个更加骇人地想法忽然从其脑中涌现,他怎么也不曾料到居然还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除非……这是一次‘人为’的感染?”幽灵将那深藏于汉德森心中的恐惧释放了出来。 汉德森摇着头,他没办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切,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几乎已经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底线,然而正如幽灵所言,真相往往就是如此,无情,且残酷异常!虽然汉德森并不了解整个事件的原由,但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幽灵所言绝非信口雌黄,他和他的弟兄们已经落入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汉德森注视着幽灵,他需要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我们的疆土正在被侵蚀,而全宇宙被蹂躏的可远不仅仅只有我们人类,它们同化我们,同化它们所接触到的一切,异虫将所有的生命都变作它们的一员,唯它们马首是瞻,对此,我们是绝不可能坐视不管的。要知道,中尉,残酷的战斗可不仅仅只是发生在前线。”幽灵缓慢地移动着,但她的枪口却始终冲着汉德森,“这是一项高度机密的试验,一次关系到人类、乃至整个宇宙命运的重大试验,你、我还有你的人都只是这伟大棋局中的‘棋子’罢了,我们的命运无关紧要无足轻重,我们只不过是这次试验的小白鼠而已。但你的人!你的人却在为自己的小命自私自利地破坏着这个伟大的试验,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我不明白你所谓的试验指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但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人有自卫的权利,他们在捍卫的可是自己的生命!”汉德森依旧在后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立场有所松动,“这不是其他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是生命!明白么?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比他们的生命更值得他们去拼死捍卫的么?” “更多人的生命!中尉。”幽灵的话语很轻,但语气却异常坚定,“我本该保守秘密,但事以至此我想开诚布公似乎会更好些,你我体内的瘟疫表面上与上面那些怪物体内的瘟疫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仅仅是它们的激活讯息,因为它们并非产自同一个脑虫。然而我们通过某种技术手段阻断了这些瘟疫接收激活讯息的能力,也就是说实际上我们体内的病毒孢子是不会爆发的,异虫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至少它们不会马上察觉到这一点,它们在嗅到了我们体内存在的这些孢子后是不会对我们采取攻击的,因为这些瘟疫所包含的DNA讯息会阻碍它们,会让它们感觉我们已经是它们的一员了……” “可我的人依旧受到了攻击!你看到了!”汉德森高声驳斥道。 “你们只是惊慌失措!异虫的靠近和撕扯未必就是进攻,它们很疑惑,它们需要观察和试探,而你的人鲁莽而愚蠢的攻击只会导致计划的失败,现在唯有一个办法才能够挽回这一切,而这就是我所必须要做的!”幽灵逐渐逼近了正在缓慢退却的汉德森,“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中尉,就看你把不把握了。” “什么机会?”汉德森的声音充满了恐惧,他停止了后退,手中的电磁步枪早已无力地垂向了地面。 “杀死你的人,”幽灵的话语就宛如丧钟在敲响:“当着异虫的面!”” “你疯了!”汉德森望着眼前那阴森恐怖的幽灵,声音轻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这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幽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汉德森,渐渐的,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陪他们去吧,中尉!”幽灵随即举起了狙击步枪瞄准了面前的汉德森,然而就在她企图扣下扳机的一刹那,她猛然感觉到了什么,夜视系统下的通道颜色几乎在瞬间发生了剧烈地变化,就在那一瞬间,幽灵闪电般地翻滚到了汉德森的面前,而汉德森的反应也不慢,他抢先侧身闪进了早已退到身旁的岔道内,因为他比幽灵更早看到了从通道另一头席卷而来的滚滚烈焰。 “当心!头儿!”托马斯在无线电那端惊呼道,虽然他几乎成功偷袭到了幽灵,但无奈幽灵的行动更为迅速,她不但提前闪开了身后袭来的火焰还敏捷地躲开了汉德森冲其挥来的左拳,当汉德森试图举枪朝幽灵瞄准时,幽灵朝他当胸猛踢了一脚,由于汉德森正在后退,这一下使他彻底失去了平衡,电磁步枪的子弹全都被打到了天花板上,而幽灵则借着这股力量窜向了对面的通道。 然而幽灵此次的逃跑注定不会像先前那般顺利,就在她即将跃入通道的一刹那,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将其笼罩,是拍马赶到的托马斯,只见喷火兵队长借着动力作战服的力量张开双臂腾空而起,巨大的喷火兵犹如猛虎扑食般冲幽灵飞了过去。 尽管幽灵的反应异常灵敏,却依旧无法完全躲过喷火兵队长的第二次奇袭,在一阵电闪之后,托马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并激起了无数的火星,而没有重装保护的幽灵则被托马斯撞进了通道的另一侧,电光在幽灵身上爆裂,外泄的能量正贯穿其全身,显然托马斯刚才的重击重创了她的隐形发生器,就如同雄鹰被折断了双翼,幽灵再也无法隐形了。 随即赶来的汉德森与翻身而起的托马斯冲着幽灵所在的方向一通猛射,然而幽灵早已缓过神来,她拖着受伤的身躯消失在了通道的拐角处,两人即刻投入到了对幽灵的追捕中。 “你没事儿吧,头儿。”托马斯一面追击一面关切地问道。 “你要是再晚来一秒,那我可就真‘没事儿’了。”汉德森不断喘着粗气,虽说他刚逃过一劫,但现在显然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幽灵固然已经受伤,且失去了她最有力的武器:隐形!但汉德森却不得不承认以他与托马斯的战斗力来说,在这场与幽灵的生死较量中他们依旧占不到丝毫的便宜,这些依靠灵能武装起来的恐怖杀手就宛如自地狱逃脱的恶犬,就连最强悍的猎人也不得不忌惮它们三分。 而就在汉德森和托马斯在与幽灵奋战的同时,他们头顶的战斗也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久攻不下的异虫开始显得越发狂暴,永无止境不计伤亡地攻击似乎非要把小分队吃掉不可,而那些正英勇奋战的年轻陆战队员们怎么也不曾料到,引起这些可怕异虫狂暴的真实原因竟会是潜藏在他们体内的可怕瘟疫。 “如果你不是把无线电开着,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们身上居然会藏有瘟疫!”当托马斯与汉德森追着幽灵来到一个巨大的工作舱门口时,喷火兵队长略显困惑地问道,“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们干嘛要这么做,他们在拿我们试验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这么做是为了好让那些幽灵未来能更方便地执行隐秘任务吧,想想看,如果异虫因搞不清状况而忽略了那些身染冒牌瘟疫的幽灵,又或者脑虫之间因为瘟疫问题彼此不信任而互相残杀,那能给那些家伙们带来多大的战略优势!” “这他们也干得出来?就为了方便丢核弹而给自己种上异虫的瘟疫?他们就那么有把握能控制得住异虫的瘟疫?要不是我亲耳所闻,鬼他妈才相信会有这种屁事!”托马斯咬牙切齿地吼道。 “这事他们干得出来!我早就怀疑‘雷诺突击队’所散布的那些消息并非全都是谎言,都是些不择手段的魔鬼!”当汉德森和托马斯谨慎地进入了被废墟搞得杂乱无章的工作舱后,他们低俯着身子以防止幽灵可能的偷袭,“弟兄们的情况怎么样?” “还凑合,小子们干得不错,至少比我们当年要强些,瘟疫的事儿我没说,我想他们未必经受得了这个打击。” “我想也是。”虽然这些新兵在对抗异虫的处女战中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但汉德森依旧庆幸自己只是把无线电传输对象限定为托马斯一人,毕竟这些勇敢的年轻人或许能够对抗眼前可怕的虫海,但要他们面对自己已身染异虫瘟疫的可怕事实,却是强人所难的。 汉德森忽然注意到工作舱的地上有新鲜的血迹,看来方才托马斯的一击确实给幽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他顺着地上模糊的血迹慢慢朝一个方向瞄准,“瘟疫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说,我想我们应该会有足够的……当心!!” 汉德森话音未落,幽灵便一枪朝他们打了过来,子弹呼啸着击中了他们身后的舱壁激起一片火花,托马斯立刻滚到了一旁,而汉德森则立马还击并找了个掩体,他环顾了下四周才发现这个工作舱原来是封闭的空间,整个舱室唯一的出口正是他们身后的那道门,这就意味着幽灵此时已经是无路可退了,汉德森长舒一口气,事情总算开始有了转机。 “投降吧,上尉,试验已经不可避免地失败了,我们没有必要再为此争斗下去了。”汉德森依靠在掩体后,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想张望一下,但不等他伸出半个头来,幽灵的子弹便擦着他的头盔从他脑袋上划了过去。 “见鬼!”他立刻把头缩了回去,看起来幽灵是不会那样轻易就妥协的,而托马斯那边此时此刻也没闲着,喷火兵队长正试图通过倒塌的设备去慢慢接近隐藏在前方废墟后的幽灵,无奈他那套笨重的喷火兵动力作战服移动起来声响像辆攻城坦克,幽灵很快便调整了她的目标,打得喷火兵队长只得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托马斯,离日出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我们没必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汉德森有意将无线电调到了公共频道,“我们守住出口别让她出去就行了。”他大声喊道,刻意让幽灵也听到他的话,虽然瘟疫的阴谋与一等兵沃尔特的死让他无比愤慨,但眼下尽可能的把伤亡降到最低却依旧是他所追求的目标。 “一个小时。”汉德森暗暗提醒着自己,只要他们撑过这段时间那么大家就有希望得救了,至少他知道他们体内的瘟疫是不会马上爆发的,那这个问题就可以等他们回到基地后再另想办法解决。他与托马斯构筑起了交叉防线,将幽灵死死地逼在了工作舱的角落里,汉德森还在舱门口丢了一颗地雷,以防他们万一失手时幽灵夺路而逃。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然而时光流逝之缓慢对于汉德森来说就仿佛完全停止了一般,时间似乎在刻意与之作对,以至于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感觉无比地漫长,但他依旧不断地告诫自己要耐心要冷静。他与托马斯时不时地试探着幽灵,而幽灵似乎也心领神会,完全没有半点要突破他们防线的意思。 他们就这么彼此僵持着,仿佛先前的战斗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一般。 然而可悲的是并非所有人都像汉德森那般期望时间赶快过去,喷火兵与陆战队员最大的不同可不仅仅只是他们装备上的差别,这些强壮的大汉的内心就如同他们的手中的武器那般喜爱燃烧与毁灭。 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日出,面对着曾经一起战斗过但已逝去的沃尔特,托马斯显然已经无法再耐着性子陪幽灵耗下去了,因为他明白,如果把幽灵交给汉德森,他至多只会把她送上军事法庭,而军事法庭那帮老爷们则必然会让沃尔特的血白流,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 “沃尔特,我绝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的!”托马斯握紧了铁拳,暗暗地下了决心,他在冲汉德森做了个要求掩护的手势后便预备开始起身了。 汉德森见状急忙摇手拒绝,但喷火兵队长显然已经按捺得太久了,“掩护我,头儿!”托马斯说罢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不!!”汉德森大叫道,但他已经无法阻止托马斯的冲锋,“见他妈的鬼!!”伴随着汉德森的咒骂,他的电磁步枪再度爆发出了怒吼,好在幽灵并没有还击,不然以托马斯的块头你很难想象训练有素的幽灵会不把他打成个蜂窝。 然而当他们冲到幽灵隐蔽的角落时,地上除了一滩血迹和幽灵的那把狙击步枪外,居然什么都没有! 汉德森与托马斯不约而同地朝舱门口的那颗地雷望去,那个暴露在外纯粹起着威慑作用的玩意儿却依旧赖在原地,幽灵居然在他们鼻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难道那婊子又能隐形了?”喷火兵队长开始紧张地四处张望起来,这太不对劲了。 “或许更糟……”汉德森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危险在朝他们逼近,他的胃在抽搐,他太熟悉这种可怕的感觉了。 当他的面罩上忽然毫无征兆的被滴上了血滴时,他的心脏剧烈地收缩了,“在上面!!”没等汉德森将电磁步枪朝上举起,幽灵便从天而降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武器,立马回身的托马斯才与幽灵打了个照面便被她闪电般地窜到了身后,幽灵手中的匕首犹如切黄油一般在托马斯身上划过,笨重的喷火兵队长猛挥着他巨大的铁拳,但他却在这场贴身近战中连碰都碰不到那个已经身负重伤却依旧身手敏捷的幽灵。 “见鬼!托马斯,快闪开!”汉德森心急如焚道,面对完全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他完全没办法开火了。 “让我撵碎她,为了沃尔特,我要把你揉成肉酱!你个臭婊子!!”托马斯怒号着,来回挥舞着他那巨大有力的铁拳,而幽灵则毫不畏惧的紧紧地贴住了托马斯,虽然托马斯企图利用自己人高马大的优势将幽灵致于死地,但他的每次攻击都被幽灵神奇般地轻巧化解了。 幽灵反常地紧贴住托马斯,显然这是有所预谋的,她利用喷火兵队长速度慢和身形庞大的特点不但彻底阻断了汉德森的射击线路,还将喷火兵队长的动力作战服割得七零八落,而托马斯受其急躁的心态与正逐渐受损的动力作战服的影响,战况急转直下,虽然他还在不断地攻击但却已经明显处于劣势了。 汉德森不断调整着位置,但幽灵显然洞悉了他的意图,始终将狂躁的喷火兵队长置于她俩之间,而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幽灵忽然踢了托马斯一脚,跃入了一块巨大的废墟之后,汉德森见状举枪就射,但子弹却被倒塌的设备所阻挡,恼羞成怒的托马斯一脚踢开了面前碍事的残骸与汉德森一左一右包抄了上去,正当他们就要将幽灵合围时,一次突如其来的爆炸将汉德森彻底掀翻在地。 汉德森挣扎着翻过身来,一股强烈的不安向他袭来,当他拨开身上的废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后,他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刚才突如其来爆炸的并不是别的,而是托马斯!幽灵在刚才的贴身战中悄然在其身上安置了一枚炸弹,而忙于攻击的托马斯则对此一无所知,猛烈的爆炸将喷火兵队长的身体撕成了两半。 “不!!”汉德森绝望地叫喊着,他试图要去接近那奄奄一息的托马斯,但接踵而至的又一次更猛烈的爆炸将其弹飞到了墙上。 滚滚的烈焰在工作舱中来回翻腾,痛苦、悲伤以及绝望就如同烈焰一般撕扯着汉德森的心,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无法接受托马斯的离去,他绝望的掀开了压在身上的重物,不顾一切地在那滚滚的烈焰中搜寻着托马斯的尸体,就仿佛这样做能够拯救其最好的朋友一般,然而托马斯,这位与其并肩奋战了十几年的战友,却早已随着那团烈焰化作了一片灰烬。 他甚至都没有机会与其道别。 笑声,在这劈啪作响的滚滚烈焰中,汉德森听到了那低沉而又邪恶的笑声,他的悲伤与绝望随即化作了那无法抑制的狂怒,他踢开了眼前的倒塌的设备,将沉重的残骸推到了一旁,他找到了被坍塌墙体压住了的凶手,此时的幽灵也早已经奄奄一息,一根坠落的钢管贯穿了她的身躯,鲜血正从她的身上的伤口处不断地涌出来。 “这就是你所期待的?一个鱼死网破的结果?”汉德森面对着濒死的幽灵,高声地咒骂道,“难道我们比虫群更让你仇恨?你非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才满意?” “你们……无视军纪,死有余辜……”幽灵的声音很轻,但其轻蔑地笑容却是汉德森所无法忘却的。 “去他的军纪,我们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军人!你们有为我们想过么?为了你们可怕的计划就让我的人去白白送死?他们都还只是些孩子!” “哈,愚蠢的人类,咳咳……”幽灵那充满了轻蔑地笑声被她口中不断咳出鲜血所打断,但她显然并不畏惧那即将到来的死亡,“看看虫群,它们没有思想,也不曾有过私欲,万众一心是它们的标志,它们全力以赴地在为实现主宰的理想而毫无怨言地奋斗着,而人类?”她缓缓地脱下了她那黑色的头盔,露出了那双汉德森久违了的褐色双眼,“我们自私自利,一个个心怀鬼胎……” 幽灵此时的笑容充满了对人类的蔑视与对现实的厌恶,“人类到底有什么样的价值?值得我们去为它而奋战?在这茫茫的宇宙中,到底谁才是那真正的恶魔?像我们这样的种族……在面对虫海时……难道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面对幽灵这番话,汉德森站在那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许久,当那疯狂的复仇烈焰从汉德森的心中一点点熄灭后,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人类的命运或许只有上帝才知道。”熊熊的烈焰犹如恶魔起舞般在工作舱中来回翻腾,而心静如水的汉德森则犹如一尊雕像屹立在了那一片火海之中。 “如果虫群的出现是上帝的旨意,是上帝令虫海来将我们吞噬的话,”汉德森打开了他动力作战服上的面罩,凝视着幽灵那双冰冷的褐色眼睛,“那我不得不说他还得再多加把劲才行……” 巨大的爆炸震慑着峡谷中的一切,就连深入要塞内部的汉德森也能明显感到那剧烈的震动,燃烧子母弹在向虫族带去‘死’之宣言的同时,也给那群正在峡谷中孤军奋战的年轻陆战队员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如此规模的爆炸意味着空中火力的降临,而这也意味着汉德森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伴随着地平线上那一丝曙光的出现,黎明已经到来了。年轻的战士们正在呐喊,在为这场属于他们自己的胜利而欢呼雀跃,他们用自己的鲜血与汗水捍卫了宝贵的生命,更用他们那不屈的信念与坚定的意志捍卫了那份属于人类的荣耀。 胜利属于这群年轻人,他们当之无愧! 而此时的汉德森,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他平静地望着这一些,望着这群斗志昂扬在欢庆胜利的年轻人,直至他最终被他们所淹没。 曼霍夫的黎明已经到来,当金色的曙光重新照耀起这片绝望之地时,就仿佛上帝对此地还留有了些许的期望,望着那金色而耀眼的曙光,汉德森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是的,托马斯和弟兄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但他知道,恐怕他自己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番外十九 流浪者营地 “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俞鱼兴致勃勃的看着朱觉道。 “没,但你为什么要采访他?” 石军尽管参与了这次行动,但他却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 之前王小石也有邀请过石军加入他们。 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如果一旦俞鱼采访了石军,并把这一段画面播了出去。 那么毫无疑问,石军就被动的跟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 这种强迫别人的事情,朱觉并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哪怕他也是被动参与! “为什么不能采访他?他刚才也参与了这场战斗啊!” 包子脸的俞鱼,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为什么?” 朱觉和俞鱼说不清楚,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皱恺。 “江滨在今天,辞去了临时工的工作。 只剩下两人的你们小队,要么招到三人以上,要么小队解散,你们编入其他临时工小队。 不然,则不允许出去执行任务。” 皱恺开口,缓缓地说道。 “江滨辞去这份工作了?” 一听江滨辞去了这份临时工的工作。 朱觉的心中有种淡淡的失落。 曲终人散,终有分别。 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在短暂的时间里。 初入临时工的他们,共同经历了一次危险的任务。 彼此间,在这次任务中,缔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不过转念一想,江滨的性格,并不适合临时工这份工作。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能够去追寻他的梦想,朱觉觉得自己应该替他感到高兴。 “那你也不能,自作主张的让他加入我们。” 朱觉的目光,看向了石军。 他能看出来,自己说的话语,并不能动摇皱恺做出的决定。 不过,石军主动开口拒绝的话,皱恺应该也不会强他所难。 石军看到了朱觉的目光。 也看出了他眼神中传达的意思。 可他在面对皱恺的时。 却怎么也把拒绝的话语,说不出口。 他在皱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天然的压制。 在这一股压制下,他甚至感觉自己,逐渐在失去思考的能力。 这就像,他在军区的时候,面对指挥他的教官一样。 如果在这一刻。 皱恺叫他攻击朱觉的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向朱觉出手。 别问为什么不是王小石,问就是朱觉太讨厌! “你曾经应该是军人吧?” 皱恺看着面前的石军,沉声开口道。 “原雨都军区,流浪者营,石军向您报道。” 石军说着,双脚猛然并拢,后背挺得笔直。 对着面前的皱恺,行了一个军礼。 “你是流浪者营的?” 皱恺有些意外,他猜到了他是军人,也猜到了,他曾经应该就是在雨都军区服役。 但却没有猜到,他会是流浪者营的一员。 “是!” 石军答完,两行眼泪便从他的眼眶,止不住的流出。 曾经雨都军区,有一个流浪者营。 在这个流浪者营中的所有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自小就生活在军队里。 石军就是流浪者营中,最典型,最普遍的一个例子。 他记不起自己的父母是谁。 只记得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季。一双温暖的手,将他带到了温暖的床上。 从那以后,他便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活。 在那里,他每天都能幸福的吃好吃饱。 他还认识了很多,愿意和他一起分享的朋友。 最开始,每一天的训练,对于他而言,都很艰难。 但,每一天的训练过后。 能吃到好吃的,对于他而言,再苦再难都值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渐渐地,就到了他年满十八岁,长大成人的日子。 在十二月,十二日的那一天。 流浪者营的教官们,给门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成人礼。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很激动。 所有的人,都很羡慕,举行成人礼的一百零一人。 石军作为这一百零一人中的其中一员。 为此,他感到特别的骄傲。 那是他最幸福的一天。 在举行完成人礼的第二天。 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做好了,登陆神洲大陆的准备。 没有错,在举行完成人礼之后。 他们流浪者营的351人,全都要被投放到神洲大陆,继续接受训练。 这是一场极其残酷的训练。 听说不仅要和神洲的猛兽战斗。 还要面对神洲大陆上,那些恐怖的智慧生物。 为什么会是听说呢? 那是因为他石军的天赋太差。 在他登陆神洲大陆时,浓郁的灵气,引起了他身体强烈的反应。 他还没有踏上梦寐以求的神洲大陆,就昏倒在了船上! 回来之后,他在经过不懈的努力。 将身体重新调整到了巅峰状态时,本想继续前往神洲,为国捐躯。 没想到,他却被拒绝了。 他在被拒绝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流浪者营的一名教官。 带着平均年轻在七八岁的一群小孩的他。 在这些孩子身上,看到了很多曾经的影子。 无法前往神洲大陆的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一批小孩身上。 希望他们能够带着自己的梦想。 在神洲大陆上展翅高飞,为祖国开疆拓土! 但,七年后,一场噩耗突然从神洲大陆传来。 登陆神洲大陆的那一批流浪者营的军人,叛变了! 石军不知道是有一人叛变,还是全部都叛变。 总之,雨都军区的流浪者营,因为这件事,而被取消了。 三百多名流浪者营的人,分批被编入了其他军队。 而他这个,第一批的流浪者营的军人。 受到叛变的影响,被赶出了雨都军区。 赶出了他从小到大,赖以生存的家! 他只知道他们叛变了,但其他的情况,他一点都不清楚。 不仅仅是他。 七年前,和他一起回来三十二人,全部都被赶出了雨都军区。 那一天,是他们最痛苦的一天。 那一天,他们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给抛弃了! 那一天,他们三十二人,跪在雨都军区的大门两边。 恳求着他们的母亲,让他们戴罪立功。 用他们的鲜血,来唤醒那些叛徒的良知! 这一跪,便是三天三夜。 不论风吹雨打,日晒雨淋。 最后,是他们曾经的教官。 拿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们身上,将他们一个个的打走了! 他们起身离开他们的母亲时,都在心里暗暗地发誓。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前往神洲大陆。 然后将那些叛徒,一个个的揪出来。 可能他们打不过他们,但他们能唤醒他们的曾经。 给那些能打赢他们的灵能者大人们,创造杀死他们的机会! 石军走后,打算在自己突破到炼脏境时,便前往神洲大陆,寻找那些叛徒。 “这些年,你受苦了!” 面无表情的皱恺,脸色有些动容的走到郑中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石军听到这话,双眼顿时就泪崩了。 皱恺安慰的话语,对于他而言。 就如同他最爱的母亲,原谅了年轻的他,犯下的错误。 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化成了眼里汹涌而出的泪水。 “一个大男人,居然哭哭啼啼的。” 朱觉有点不爽。 看似坚定的石军,居然三言两语,就被皱恺说得泪流满面。 王小石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我那是假哭真流泪,他这是真哭假流泪。是有区别的好不好!” 见到王小石的那眼神,朱觉很想把背上的朱紫燕弄醒。 让她来告诉他,哭的种类有多少! 眼泪是感情的流露,但也是索求的武器,还是骗人的法宝,等等。 反正有很多,朱觉也才只是初窥门径。 但一想到弄醒朱紫燕之后。 小丫头肯定会帮助他,精进哭的内容。 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事情,在脑子里想想就好。 “抱歉!” 石军在听到朱觉的嘀咕后,连忙擦干眼中的泪水。 红红的眼眶,眼里充满歉意的看着面前的皱恺。 “没事。” 皱恺摇了摇头后,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愿意加入他们,成为一名雨都灵能管理局的一名临时工吗?” “愿意!” 石军对着皱恺行了一个军礼,毫不犹豫道。 “以后,你就是一名自由,散漫,贪婪,心狠的临时工。你要忘却掉,你军人的身份。” 他说着,将他行礼的手,拉了下来。 朱觉听着皱恺语重心长说的话语。 感觉他说的那些不好的词,都是在拐弯的骂自己。 尤其是‘贪婪’二字,他感觉尤为明显。 “好的。” 石军下意识的想要行礼时。 却被皱恺的手,在他刚有动作的时候,提前给抓住了。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没?” 突然间,皱恺的语气,变得极为冷漠。 石军不由一颤,认真道:“记住了。” 这一次,他真的记住了。 “那好!” 皱恺满意的点了点头。 松开了他的手后,眼神示意他去接受俞鱼的采访。 石军点了点头,兴冲冲的便跑到了俞鱼的面前。 “你说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啊?” 朱觉不解的看着石军。 尽管他全程都听到了他们的话。 但他就没明白,皱恺给石军喝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让他,这么听他的话。 “你不是军人,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两年前的流浪者营叛变的事情,虽然没有在普通人的社会上报道。 但却震惊了,人类社会上层的所有人。 尤其是雨都的上层人士! 王小石对此,也略有了解。 “军人吗?” 朱觉听到军人二字,罕见的没有回怼王小石。 番外二十 基兰校长的日记 夜凌八岁时 “束手就擒吧!”小夜凌拿着一把玩具枪瞄准了自己家花园里的稻草人。“biubiubiu!”小夜凌在花园里扮演着超级特工。 “夜凌!”一个阴森的声音传来,下了小夜凌一跳。小夜凌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背后的竟然是一个黑衣人。 “你是谁?”小夜凌很警觉。这时,黑衣人的手搭在了小夜凌的肩上,这让他更害怕了。 “别害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2018年,全宇宙会在此爆发一场狂魔症。患者会毫无理智,互相伤害。而且,这病是会传染的哦!只有你能阻止他。当然,如果你做的到的话。”黑衣人说道。 “喂,叔叔!什么意思?”可周围哪还有人?只有小夜凌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花园里。 夜凌把这件事讲给了怜风。“今年就是2018年。”夜凌对这件事一点头绪都没有。沉默了良久。夜凌想到一个办法,之前基兰校长留给小伦一本日记,大致的记载了宇宙大大小小的事件。“那个黑衣人当年说的是再次,说明在此之前还发生过,那校长的日记上应该有这个事件。毕竟这么大的事件,校长不可能不记录。”夜凌分析完后,还让小伦告诉彦,让她在凯莎女王的知识宝库里找找有没有关于狂魔症的记载,当然,是在她有权限进入的区域。 “夜凌开始一页一页的翻。”刚开始还可以,后来他越翻越累。怜风看他有些疲惫,就给他拿了一盘水果。 夜凌的目光停留在了1239页,上面提到了自己的基因型号—黎明守卫者,上面划上了重点号。而且上面写着能量来源未知。夜凌不明白,其他人都很明确,为什么自己的却是未知。 “有进展了?”怜风问夜凌。“唉!都翻到1239页了,一点也没有提到!”夜凌很失望。有点想放弃。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夜凌正想放弃,天使彦那边又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在她有权限进入的区域,没有狂魔症的记载。 夜凌又往下找了100页,还是毫无进展,他靠在椅子上,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凌晨2:17分了。夜凌的眼皮越来越沉。看了看一旁的怜风,已经睡着了。 夜凌轻轻的给怜风盖上被,从虫洞里拿出来一瓶咖啡。喝了下去。可这虽然能缓解疲劳,却缓解不了他的对琪琳他们的担忧。想着想着,夜凌慢慢闭上了眼睛,咖啡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通风井透了过来,照在了夜凌脸上。 “嗯——舒服!”夜凌坐了起来,发现怜风还没醒。桌子上还摆着昨天翻了四分之一的日记。 夜凌继续翻日记。当翻到第3789页时,他终于找到了有关于狂魔症的记载: 已知宇宙爆发了狂魔症。我不知道狂魔症是谁给它命名的,但我知道它会让人疯狂,变得毫无理智,而且传染性极强,似乎只要碰到病患就会被感染。 但好在有一个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力挽狂澜,他是—— 夜凌看了看日记上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忽然,夜凌反应了过来。这是自己师父的名字。 “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一下师父了!”夜凌喃喃自语。 番外二十一 尘封的历史 时间2111年——地球华夏 如今的华夏,科技横飞,人才辈出,工业化生产基本已被科技取代,华夏已经步入了全新的高度。 云州市科技大学引擎量化班是整个大学的尖子特招班,里面集结了四十二位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生,就读完大学学业,他们就有机会进入国家一级科研单位,拿着让人妒忌的薪酬,做着让人羡慕的工作,当然了,成绩总是有优异之差,学生总有强弱之分,哪怕是这个让全校都羡慕的班级也不例外,看着那个最角落里又出现的空位,班主任许华东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唐去哪儿了”许华东是气愤的,中年,顶多也就四十出头,生起气来总是面红耳赤的,对他恭敬的学生,私下就会叫他东哥,对他鄙夷不屑的就会在背后叫他东猴子,因为他生起气来面红耳赤的模样,就跟猴子屁股一模一样,更有少许顽劣的学生背后就会叫他东屁股,而那个背他气的叶唐正是那少许中的一许。 众学生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其实,男同学基本都知道,这会唐总搁宿舍睡着他的春秋大梦呢,唐总,班上都这么叫他,因为平时无论对谁,不管吃饭还是玩,只要有叶唐在,那这单就不用说了,自己手里那点垫吧钱,还是老老实实放兜里,唐总自然会抢着买单,还经常不炫耀的在他那几个死党面前说没事,家里有那条件,那家伙出手已经不能用阔气来形容,只能用挥霍,上个礼拜,在皇度广场,碰见一个掏钱的女人,几个死党拉着他说那女人是骗子,他倒好,啪,钱包一沓现金全部给了那个掏钱的女人,具体是多少也不知道,反正钱包是空了,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千块,后来,这事传到班里来了,不少好奇心重的同学,想听听唐总咋想的,他只是淡淡来了句,觉得她眼神善良就给了。 回到班上,许华东看了看叶唐的那几个死党,质问道:“张子董,你不知道他去哪儿吗?”许华东语气中明显带着强硬,这点让平时这位嚣张跋扈的学生格外不爽,可能由于许华东是班主任,也不敢太造次,一只手杵在课桌上,白了一眼,喃喃回答:“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跟屁虫”在这愉快又气愤的环境中,与此同时,华夏上空的长虹空间站却是传来红色警报。 “长虹空间站呼叫地面指挥中心,出现不明飞行物,正在向我方空间站飞来。” 长虹空间站的宇航员侯毅,正在紧急通告地面指挥中心,透过可观测窗,能够清晰的看见一艘庞然大物的宇宙飞船正在接近长虹空间站,作为一座科研性的空间站,并未配备任何武器火力,如果这艘来历不明的舰船发起攻击,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空间站内七十四名科学家都将葬身在这冰冷无尽的宇宙中,而让他们更为担忧的是,这等科技如果不是地球科技,那就是威胁地球安危的外星科技。 “无法识别身份”地面指挥中心接到空间站的警报,立即采取了措施,但无论怎么读取调查不明飞行物的信息,始终无法找到身份,唯一的解释,就跟侯毅心中所想一样,外星文明,这让所有人都担忧起来,对与外星文明的突然到访是敌是友,所有人都说不准,这一信息,逐层上报,联合国紧急召开会议。 地球上空,不明星舰缓缓飘浮,星舰的引擎系统已经关闭,而长虹空间站就在前方不远处,宇宙无声,万物静止,空间站内的七十四民静静地凝视着那艘飘浮的舰船,眼中有感叹,也有惊慌,可是下一幕,这七十四名科学家穆然震惊,越来越近的舰船侧面隐隐约约的画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只是那面结构上,有一块像是被陨石击穿的痕迹,不再明显,而红旗后,写着两个也已经不明显的汉字,看其汉字结构,不难推测出,那两个字正是“神罚”。 七十二名科学家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的将这一情况急忙报告道地面指挥中心,当这一情报上传到联合国会时,联合国会比那七十二名不明真相的科学家更为震惊,因为神罚的出现,让一份尘封了一百年的绝密档案再次重见天日。 而这时,地球上空,那艘看似毫无生机且遍体鳞伤的巨舰忽然进入到了长虹空间站的通话频道,是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 “华夏守卫舰队。。。。。攻击舰。。。。神罚号。。。呼叫空间站。。。。华夏守卫。。。舰队。。。。。。。”男子气息力竭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站的通话频道,侯毅木纳着看着通话频道茫然无措,忽然又急忙打开空间站输送频道,虽然不明情况,但对与这个同袍的声音,他再没有丝毫的多想“这里是地球长虹空间站,我是站长侯毅,请表明你的身份,表明你的身份。。。” 云州市科技大学,许华东找到在宿舍睡春秋大梦的叶唐,并惩罚了他围着操场跑十圈的严厉惩罚,唐总哪会这么容易屈服,不屑一顾的翘着头不去,若不是知道叶唐这混小子怕他老爹的七寸,还真拿他没辙,这会儿,叶唐搁着操场正劈头盖脸的边跑边骂着许华东,而许华东只是站在操场看台默默地一圈一圈的给他数着,生怕这混小子玩什么小心思,抄近道啥的。 “哟,唐总,又跑圈啊,啥时候变体育生了,咋,量学学不会啊?。”说话调侃他的正是隔壁班数字信息的宋敬,如果说,万物皆有天敌,那他和宋敬就是了,轮家境,也是半斤不差八两,轮才华,也是有的一拼,轮惹事生非,宋敬向来自叹不如,他两,不管走到哪,但凡瞅见,不寒碜两句,两人心里就不得劲,这不,宋敬听说叶唐被罚跑圈了,他哪会放过这个机会,不惜上课偷跑出来也要来说两句风凉话,叶唐跑着瞄了一眼宋敬,烦心骂道:“你给老子等着。” 宋敬那个开心啊,都写脸上了,看着已经跑掉的叶唐,对着身边那几个整日跟着自己死党,刻意强调道“多学学人家” 天边,正午耀眼,微风拂过,操场升起台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摇,与此同时,云州市紧急通知,全城戒备,尤其是在经港开发区的群众,更是被紧急疏散。 “神罚号已经进入地球轨道。。。。。。。” “正在进入大气层。。。。红色警报。。。。防护系统离线。。。武器系统离线。。。。。进入热成层。。。。” 神罚号内,有一青年男子,端坐舰长椅,饱受摧残的神罚号发出一声声钢板摩擦之声,仿佛随时都能解体一样,系统报告着舰船的状态,虽然多个系统已经离线,可是青年男子脸上却是无比的轻松,甚至满眼泪眶,舰内,有两百三十人的尸体,横竖不起的躺在整个神罚号内,在这漫长的一百年,由于舰内氧气系统并未离线,那两百三十人已经渐渐化成枯骨,他环顾了一周舰桥处依然存在的十七人枯骨,哽咽轻言“我们回家了。。。” 云州市上空,是轰鸣之声,十架战机一字排开,直冲云霄,片刻后,云霄中,神罚号缓缓而现,在十架战机护航下,向正午耀眼的云州市经港开发区缓缓而去,神罚号带着一片阴凉而过,当从云州市科技大学飞过之时,叶唐,宋敬两个老死都不服彼此的人,相隔甚远,却十分默契的来了句握了颗草,而许华东只是昂着脑袋,瞪着那浩瀚巨大的身影从头顶缓缓越过。 今日,这一幕,震撼人心,有人感叹这是什么玩意,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叫外星人入侵,只有看过了那份尘封了一百年档案的联合国会,才是真的百感交集,不可思议,谁也想不到档案记载的历史中,既然还有人还活着。 一阵巨大引擎轰鸣声,渐渐由强到弱,神罚号终于平稳的降落在经港开发区的空地上,那两千平的空地也是甚巧,刚好能容纳下神罚号,冥冥之中,似乎就是为神罚的归来准备一样,那一带已经没有群众,等待神罚归来是那些火速赶来的省级市,军方,警方,科研等国家单位,为了防止未知风险,也设定了战备防线,随时可以发起攻击,许久之后,只能看见在遥远的神罚号下,缓缓走出一人,透过狙击手的瞄准镜能够清晰看见,在耀阳的阳光下,那人踉跄而行,甚是有些艰难站立,只见他缓缓停在阳光中,看着大地,随后,缓缓跪下,等医护人员走近时,才可以看见他那右手臂膀衣服上,清晰可见的守卫徽章,等他昂起身来,才可以看见,那衣服上左胸处写着他的名字—神罚号吴屈。 微风起,红旗扬,英雄男儿归故乡—— 在这不足半个小时的事件里,整个云州,乃至整个华夏,已经大大小小的通过网络得知了有宇宙飞船的事,各种猜忌瞬间就在网络上炸起了锅,其中,大多数人都以外星人入侵的来发表言论。 “咋要不跑吧,唐总”学校里,叶唐满头大汗的坐在教室里,不停在拿着书扇风,比起外星人入侵他现在似乎更在意为什么教室里的风扇风力这么小,死党马汉保翻着手机说着,整个视频动态里,已经被各大路人拍飞船的视角承包了,一翻还是,再一翻还是,叶唐却没有心情看,想起飞船过去之后,许华东脸色一拉,要他继续跑的事,他就火大,抱怨道“这东屁股真是神经病,都特么外星人入侵了,还让老子跑完。” 马汉保把手机放在叶唐面前,又问“跑不跑啊” 叶唐都不屑看一眼,气道“跑毛,老子刚跑完,回头老子要是被外星人打死了,就是他东屁股的错。” 马汉保点点头,站起身来:“得,你不跑我跑,你就慢慢跟东屁股较劲吧” 叶唐了解他,要是马汉保想跑,早就溜之大吉了,还在这跟他扯半天,也就寻一乐儿,真要是外星人入侵,跑哪儿也都没用,再说了,啥情况谁也不知道。 这一动静持续了七日,在各地政府的联合声明下,算是彻底打消了外星人入侵的这个说法,在联合国没决定将此事全盘托出前,各国都用了新式飞行科技舰船的名头糊弄了过去,当然了,某些云州市好奇分子毅然不信,有不少人想趁着黑夜,偷摸进经港开发区一探究竟,结果,连经港范围都进不去,时间再过一个月后,整个舰船周围已经被全部封闭,让人不禁感叹,基建真牛。 今日,云州科技大学下了一个新的通知,战略指导班正式成立,进入条件并未公告,只公告了军训时期招生,而今日的许文东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在见这人前,他还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对今日的谈话不得向任何人透露,然后,被迫的收走了身上所有的电子物品,那人在学校楼顶等候着他。 黄昏已至,那人双手背负而立,看着已经不刺眼的太阳,衣着倒是极为普通,许华东走到那人面前,还未等许华东开口说话,那人已经率先开口“我记得我和你爷爷刚离开太阳系的时候,你爷爷跟我说,他从来没看过那么美的太阳。” 许华东有些诧异,爷爷?他清晰记得他的父亲曾经告诉他,他爷爷是在救灾的过程中牺牲的,太阳系?他忽然哑口无言,男子早已料到他会诧异,继续说道:“你爷爷许梁魏是我的战友,也是神罚号的副舰长,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耐心听我说完,2002年,外星入侵地球,战争打响,人类付出了惨重代价才打赢了这场战争,可是,这并不是结束,外星文明发出了求救信号,人类很快就会再次面临危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利用了外星文明残缺的科技我们造出了可以出动出击的舰队,终于,我们踏上了宇宙,寻找信号的终点,只为了将那些对地球造成危机的外星文明扼杀在星海之中,你的爷爷就是其中一员,你的父亲已经故去,我只能找到你,这封信,是你爷爷留给你父亲的。” 男子看了看木纳的许华东,缓缓将口袋中的一张照片和一封信递给了许华东,许华东看了一眼那张似曾相识的照片,与家里仅剩的一张爷爷照片是一模一样,他的脑子已经无法容纳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慌慌张张的接过信和照片,没急着打开,“额。。。。我爷爷。。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男子看了他一眼,忽然一笑,只是似乎笑中有些苦涩“这世界你未知的事情还多着,你只需要记住你爷爷是个伟大光荣的人,也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不能对任何人说,除非这个事情公布世界了。” 男子说完看着快要落山夕阳,无奈感慨道”地球上的太阳才是最美的” 说完,渐渐离去,只留下许华东在楼顶凌乱,那一夜,许华东在家中独自一人悄然拆开书信,信中所写。 “今2042年,我现在距离地球十光年,我的面前是一颗跟地球的行星,舰长跟我说,这颗行星让我来取名,我就给取了思齐星,结果舰长骂我没文化,我能有什么文化,今日,我们和克里人的舰队决一死战了,很不好的结果,我们败了,华夏号,克罗泊号,塔第尔号,中度号,麒麟号,青龙号,马凯佛号全线牺牲,唯有神罚号幸存三十四人,可是,跃进系统被毁,我们无法跃进返回,也就意味着我们要走一条很长很长的路,长到我在也无法看见你们,我想你们了,我的老婆,还有我的儿子思齐。” 番外二十二 繁星与我 高原的夏天总是很短暂,八月中旬天气微凉,客栈也迎来了小淡季。我和小七总算有了一些空闲,可以到附近去游荡。 客栈背后就是贡嘎雪山的观景台,不过那里去了很多次。倒是对面的那座山,从未去到只能看见,更吸引我。 那座山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线条圆润得像一块鹅卵石。春天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蓝紫色的花儿开满山坡。在半山腰,有用白石堆砌起来的巨大六字真言,长年可见。我一直想近距离接触。生意清淡的一天,我打算带上小七和续房的几位骑友,一起去挑战一下。 高原天气十分多变,暴雨一般会出现在下午。即便没有下雨,出太阳没有遮挡的山,也会让人头晕目眩。所以天稍微见亮我们就得出发。 阿妈一早给我们烙上了青稞饼。加上昨晚临时去小卖部买的火腿肠和红牛,也足够了。我们轻装上阵。 穿过湿地公园的小桥,从马路边好上山的地方开始登山。途径了一个小村,地里的萝卜花开得正鲜艳。 我常年在高原,走得稍微快一点,都避免不了气喘吁吁。他们几个骑友倒是显得更加轻盈,像脱缰的野马,窜得飞快。觉得累了时候,他们学猴子一样在地上爬着走。我和小七拄着登山杖,跟在他们后面。看到那几个年轻的二货哈哈大笑。 慢慢的,我们到了半山腰,地势开阔了起来。佛教的六字真言就在我们的跟前。目之所及,这座山是没有白色石头的。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找来这些白色的石头,一颗颗的运上高山,摆道出这样的虔诚。 后面有几排高大的经幡,风吹过来虽哗哗作响,面对跟前的如期美景,心却是宁静的。 没有过多停留,继续登顶。我很想尽快站在顶端看看,山的那一边又是什么样的景色。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清晨的高山上感觉氧气十分稀薄,我们埋着头,好像也并没有多费什么气力,就到了山尖。 新都桥在晨光里刚刚苏醒,光从东边来,被山劈开了,有一道直溜溜的分界线。五彩斑斓的建筑、没有任何滤镜翠绿得不真实的青稞田、以及远在天边的贡嘎神山……都清晰可见。 小七说,夏姐,这是见到过得最辽阔,最壮丽的景色。她说,今天真的很累,再也没有人对我说,我能背的距离不止三棵树。 那时候他还在念书,我已经工作,去重庆看他,晚上吃了一顿火锅,肚子都吃圆了。 回酒店的路上,我走不动了,他得意洋洋的说要背我。 我说每次他背两步就背不动了。 他眼睛一翻,指了指路边那排新栽种的高大香樟树,说,他能背三棵树。 我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回,他一棵树都背不动。 他气急败坏得很,说他能背三棵树那么远…… 后来有一次我们吵架了,大概有很多天我都没有理他。某天打开空间,看到他发的一条动态,写着,我能背的距离不止三棵树。 从19岁,到27岁。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是他陪我一起度过。虽然也知道,不一定会结婚生子,但是也绝没有想过是这样结束。 最后一次见他,我哭红了眼。他妈妈一直不同意我,所以在他要送我的时候,生怕和他再有什么瓜葛,主动的要开车一起走。 我自己在那边没有家,只能借宿朋友那里。到了朋友小区门口,他拉住我手臂,让我不要让他担心。 我轻轻的推开了,离开没在回头。 那一刻,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真的好恶心。走进小区,约莫着他看不见了,我跪在花坛边吐了。原来绝顶伤心,是会呕吐的。这事取了我半条命。 …………… 久久的,在小七的描述中,我和几个骑友都出不来,沉默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不了一句安慰。果然太长了,能够说出来的,只是最美好和最难过的那段。 番外二十三 繁华似锦 情绪是一种能量。 正面的情绪会给人体带来正面的效果;而负面的情绪会给人体带来负面的效果。 负面情绪一旦积累过多,会给人体带来及其严重的后果。为了不损伤人体,许多负面情绪逐渐的聚集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个能量球,而大多数时候就会体现在他们的后代身上。 “影子”就是这么诞生的。 有大量研究表明,影子的父母或多或少都会有暴力倾向或者性别歧视等等带有偏见和负面的情绪,也许他们外表并没有表露出来,但内心的阴暗却无法掩盖。 也因此,很多人生下影子后,都会拒绝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又由于对于对于影子的保护政策并不完善,或者干脆说没有人管。即使直接抛弃在医院,大多数也是送到孤儿院,很少有人会去追查他们的父母到底是谁。 而陈思腾的岳父安康国,就是一所专门抚养和研究影子的研究所的创始人。 他们会接收医院里被抛弃的孩子,然后对其进行研究。 其实这并不是坏事,这些可怜的孩子即使在孤儿院也得不到快乐,没有人收养他们,即使成年后也没有地方可去,饿死在路旁如果遇到善良的路人可能会把他们埋起来,否则就是被装进垃圾车扔进垃圾场里一起被火化的命运,安康国一开始也是凭着良心在做这件事,因为研究这个实在没有什么好处可以得到。 安康国的女孩安若继承了父亲的善良和才智,身为高材生的她大学毕业后也进入了研究所工作,同时也在各个社交场合努力为争取影子权益。和她一起进入诊所的还有她的青梅竹马兼男友:陈思腾。 话说这陈思腾和安若可确实是神仙眷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高中毕业后双双考上了名牌大学,虽然不在同一所。但某种程度上对感情无比迟钝的两人也因祸得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在腻腻歪歪的“就差窗户纸”时期徘徊了很长时间,最后大三在实在看不下去了的室友的劝阻下陈思腾毅然决定告白。 告白当天陈思腾本来定好了玫瑰花,但是当他在安若面前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花店送的是牡丹……甚至附赠了一捧百合。细心的店家甚至还在纸片上写明了是因为周年庆送了一捧百合。陈思腾想到自己刚刚因为堵车急匆匆的跑过来根本没来得及看店家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花,甚至连多了一捧都没注意到。陈思腾一咬牙,觉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把百合花递给了安若。 “我喜欢你,小若。” 安若抱着百合,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了花里,淡淡的百合清香萦绕在她鼻尖。 “从……从什么时候啊……”她慢吞吞的问道。 陈思腾没想到安若会问他这个问题,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尖。 “很早啦……” 安若不满的用脚尖碰了碰陈思腾的脚尖。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陈思腾别过头,吞吞吐吐的说,“大约,高中吧。” “嘿嘿~” 安若笑了笑,然后踮起脚尖亲了亲陈思腾的测脸。 “我也喜欢你啦。” 陈思腾没忍住,紧紧地抱住了安若。 “嘿……你抱得太紧啦。” 安若也回抱住了陈思腾,感受到恋人对自己的爱意,心满意足的把头埋在陈思腾脖颈里。 就这样,陈思腾和安若开始了虐待单身狗……不其实他俩以前也没怎么善待过的日常生活。 直到三年后。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回绕在安静的单人病房内。 陈思腾刚刚在医生的指导下小心翼翼的把刚刚出生的女儿清洗了一边,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握住妻子的手委屈的蹭蹭。 “刚刚都快吓死我了。” 安若看着仿佛大型犬类的丈夫,还有些虚弱的她给予丈夫一个微笑,然后轻声安慰他。 “你不是也很开心吗?” 陈思腾亲了亲妻子的额头,然后把头枕在安若的手上。 “这可是我们的孩子……” “是啊,我们的。” “叫什么名字好呢。” “我们不是说好了,第一个孩子和你姓,第二个孩子和我姓?” “那就叫安阳吧。” 安若温柔的笑着说。 “我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约会就是去的安阳啊。” 陈思腾想起那时的青涩,也不禁笑了。 “第一次吻你也是在那里。” “说起来你那时可害羞了,明明那么好的气氛,直愣愣的看着我,结果竟然说:‘我们来讲个笑话怎么样。’”安若调笑道。 “结果你说,‘从前有个人,如果他再不吻他的女朋友的话,女朋友就生气了。’当时吓得我都不紧张了。” “然后你张嘴就啃是吗?” “……第,第一次难免有失误。” “哈哈哈哈。” 欢乐而温柔的气氛流淌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躺在婴儿车里的安阳也仿佛被气氛感染,含着指头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2 “姐,这就是我外甥?”安致远刚刚和同学去外省竞赛回来,就听说自家姐姐已经把小外甥生出来了。 “话说她这个年龄都可以当我妹妹吧,为什么我才十岁就被迫当舅了啊!” “我看你也挺开心的。”陈思腾把午饭放在桌子上,不满的看着安致远戳安阳脸的手。 安致远还是有点怕这个姐夫的,默默的把手缩了回去。 说起来安致远并不是安若的亲弟弟,而是安康国研究所里长大后来结婚了的一对影子夫妻生下的普通孩子,他们自认没有能力抚养这个孩子长大,就把孩子托付给了安康国,然后双双自杀了。 当时安若13岁,曾经不解的问过父亲,为什么生下来却不去抚养? 当时安康国摸了摸安若的头,道。 “因为他们没有能力,他们的存在根本不为人所承认,更何况他们的孩子。” 所以安若从小就对安致远特别好。 所以安致远成功被培养成了姐控。 真是可喜可贺……不是。 从安阳生下来的那天起,安致远就仿佛发现了一个宝贝,仗着自己放寒假了,跑的比谁都勤快。 “叫舅舅。”有一条安致远戳着安阳的脸说道,但安阳只是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陈思腾刚刚从研究所回来,看到这一幕不屑的笑了一声。 “她连爸爸都还不会叫,怎么可能叫你舅舅?” 陈思腾对安致远的印象非常不好。 因为自从这小子来了,每一次他去找安若玩的时候,都会以要照看弟弟为由把他打发走。 好不容易熬到这小子大了一点,自家老婆去哪里都要跟着!偏偏自己又不能说什么。 陈思腾和善的拍了拍安致远的肩膀,笑道。 “致远啊……” 安致远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啊,这个恶毒的男人。3 安康国去世的时候,安阳才不过三个月大。 那是一个充斥着露水和阳光味道的清晨。安康国一如既往的在阳台上晒太阳,而安若在几次呼唤父亲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赶往阳台查看后,在丈夫的怀里哭晕了过去,而安致远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打出了120电话。 安康国的葬礼很盛大,其实也不过是一方普通的墓地,却站满了前来吊丧的人或者说是影子。大多数都是生下来就被抛弃,成年之前曾在研究所待过的影子,他们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的能力,因此得以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安康国究其一生,都在致力于保护和培养这些特殊的人类。而也有许多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慈善家在暗中帮助他,虽然研究所的存在并不合法,但没有人去追究。 如果说安康国是一个完美的,善良的人,他完全的捍卫了影子的权益,那确实有些夸张。因为没有人不会犯错,也没有人的善良会让所有人都受益。 但却可以说,他确确实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他的名字或许并不响亮,他的遗产也不足以让子孙后代享用,但他的墓前将永远放满鲜花,被那些他曾帮助过的人永远铭记。 一个月后,安若家。 安阳被自家舅舅捏脸捏烦了。不满的挥舞起小胖手,却被安致远捉住,眼看着小外甥就要哭出来,安致远变戏法一样在她手心里塞了一朵小花,小安阳惊奇的连眼泪都憋了回去,好奇的打量着这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花。 安致远笑了笑,下意识撇了一眼床头柜上花瓶里的花,只见花团锦簇间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朵可怜的绿叶失去了它的小花,正在不满的对安致远摇晃着。 安致远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如果说把安致远从黑白世界拉出来的是安若,那么把安若带进安致远世界的,就是安康国。 “他当真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安致远自言自语道。 他看着正在躺在婴儿床里自娱自乐的安阳,只觉得遗憾。 安阳还小,还不懂死亡,不懂悲伤,还不知道自己的姥爷是一个多么值得尊敬的人。 这实在可惜。还是4 安阳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虽然爸爸妈妈对她很好,但是她能感到她无法融进那个温馨的氛围里去。 哦,这也许不怪她,谁叫父母太恩爱了呢。 还好有安致远陪着她,不至于让她落寞。 安阳其实也有上幼儿园,但是上了几天就和一个小朋友打了一架,陈思腾问她为什么时,她正在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她拒绝让父亲拥抱她。 还是幼儿园的老师告诉陈思腾,是因为一个小孩子没吃饱饭,想再领的时候插了队,安阳站出来指责他这么做是不对的,然后两个小孩子就打了起来。 但陈思腾皱了皱眉,问道,“那个男孩是不是说了什么?” 幼儿园的老师看起来很为难。 “他说,安阳没有资格管他,因为他是您的孩子,他父母说您……背叛了您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您家小孩就冲了上去,直接把饭盒扣在了他脸上。” 陈思腾向幼儿园老师致歉,然后带着安阳离开了幼儿园。 从此任由安致远带着她瞎跑。 安致远也不是时时都有空的。 每当那时安阳就会在房间里发呆。 实际上她也不太孤独,因为在她的视角里,万事万物都是温柔的,她能感受到那种温柔,并且尝试与他们同在。 有时她能感受到身体里有一种奇异的能量,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尝试把能量汇聚到手掌,然后轻轻贴在墙壁上。 墙壁没有破裂,也没有爆炸的声音。 但她听到了墙壁的声音,或者说墙壁变成了她自己。 她轻轻闭上眼,然后仔细的聆听,但什么也没有听到。 后来她开始把这些能量附着到各种各样的东西上去,这样很消耗体力,但她已经渐渐掌握了规律,现在甚至能让小布娃娃跟随者她的意念舞动。 安阳到目前为止,在附身的物体上都能感受到无比的温柔、 包括眼前的这个姐姐。 没想到安致远这次真的没有骗她。 安阳含着棒棒糖想到。 漂亮的姐姐很温柔,舅舅虽然不靠谱,但也很有魅力。 唔,勉强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安阳决定做个安安静静的乖小孩,不给漂亮姐姐惹麻烦。 当然,可以给舅舅惹麻烦。 安阳坏坏的一笑,身前的安致远打了一个冷战, 糟了,给这小家伙的糖买少了。 “姐姐姐姐,你人真的好好啊!你和舅舅是不是男女朋友啊。”安阳眨着懵懂无知的眼睛,天真的问道。 女孩一愣,疑惑的看了安致远一眼,然后对安阳笑道,“不是的哦,你舅舅和姐姐只是很好的朋友哦。” “哦~”安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跑上前牵住安致远的手。然后笑道,“可是哥哥看起来好害羞哦,昨天还特别紧张,非要让我跟着。” 安阳在女孩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在安致远手心里画了几笔。 安致远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她闭嘴就给她买糖。 安致远也在安阳手心里画了几笔。 意思是,成交。 番外二十四 你曾经是我的光 门敞开的房间里没有了踪影,经过熟悉的的街口,想起了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我用了整个青春去爱一个人,最后换来的是一句我不爱你了。 毕业那年他把我约了出来,说他喜欢我,我欣然答应了,并约定等我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在一起,那年我考上了南大,而他仅仅是本地的师范学校,我走的那天,他告诉我:“不要和别人在一起,等我们毕业了我就来找你好不好。”我点头应下了,刚到深圳的没几天,他就打电话问我习不习惯,我笑着回应:“挺好的,你呢” 那边愣了一下说道“我也挺好的,就是很想你,你放假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接你” “好”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也有断断续续的给我打过电话,每次都是和我说,不要喜欢别人,要等我这句话,每次听了之后,我都会笑着和他说,“万一我喜欢上别人了呢?” 他都会答到“那就把你,拐回来”每次听到这里我都会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黑夜追随着光,慢慢的我们就成了彼此的光 初夏的夜晚,我们躺在草坪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我说:“小时候,妈妈告诉我如果有一颗星星落了下去就代表一个有人会升入天堂了,你说这是真的吗?” 他笑笑不说话,只是把我抱进他的怀里。 夏天的夜晚总是那么的美,夏天一个毕业的季节,一个告别的季节,一个告白的季节…… 希望我们能一直陪在彼此身边。 毕业那年少年青涩的容貌始终印在我的脑海里 他教会我了爱,爱情是承诺的信仰。 希望我们能一直在一起,我在心里默念着。 大学毕业后我们各自找了工作,原以为我们会和正常人一样,恋爱,结婚,生子。 可这几天他对我好像越来越冷淡了,我以为这是因为他最近压力大,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提出了分手 “别闹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没闹,我们分手吧”他冷淡的说 “给我一个理由” “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也不爱你了,我今晚就会收拾东西走人” “你不用走,我走”我愤然的说 说这我就冲进卧室,收拾动作,边收拾,边掉着眼泪…… 一个月后,我在他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他和一个女孩的照片,他们看上去多甜蜜啊,我自潮的笑了笑了。 拉黑了他的微信,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你曾经是我的光,是你教会了我爱…… 再见了,我的青春。 男孩视角: 小辰,你爸爸的病又加重了,现在该怎么啊,小辰…… 听着母亲的哭诉,因为父亲的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而我还没有告诉我心爱的女孩,也没打算告诉了,因为我不能耽误她,居然我给不了她好的生活,那我就放她走吧。 她不会知道,那一句分手是我,说了很多遍,才说出口来的,那天,她气急败坏的进屋子里收拾东西看着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我只能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 为了让她彻底死心,我找了大学时的一位同学和她拍了一张照片,并发在了朋友圈里。 她不会知道,她是我的星星,是我此生唯一的光。 再见了,我的女孩。 月亮和星星会拥抱着对方,曾经的那份爱意也不会磨灭,我的女孩。 就如同,初夏那年我们在星星下,拥抱着彼此。 ——初夏是告白的季节,也是告别的季节。 (全文完) 番外二十五 白夜的幻觉 他从记事起就开始为了活着而拼命了,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当杀手的师父。师父对他十分严苛,总是把他丢进九死一生的环境里,撒手不管他。等上十天半个月,再将垂死的他带走。等把他治疗好以后,又让他做着同样的事情。 师父总是对他说:“要想活命,要想吃饱饭,你只能靠你自己,只能靠自己去拼命。”他也总是这样想、这样做的,毕竟在死亡的压迫下,任何的懦弱都是不被允许的。 六岁那年,他第一次地杀了人,为了一块面包,因为他那个时候是真的饿的受不了了。而师父赞赏地又给了他一块面包,露出了恶魔一般的笑容。 “所以你知道了,要想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别人的命来换!”于是他知道了,为了活下去而杀人,是一件相当正常的事情。 八岁那年,师父开始教他一些杀人的技巧和手段,并且每天都要他去看那些野兽搏杀的场景。几天后便开始把他和一些野兽一起关在笼子里,要求他与它们搏杀。 他觉得自己的命总是悬在一条线上,每时每刻都有死亡的威胁。在笼子里,那些野兽从来都是在养精蓄锐,伺机而动。只要被它们察觉到他稍微放松了一下,它们就会以极其凶狠地姿态向他猛冲过去,与他撕咬在一起,不死不休。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很快便学会了搏斗与厮杀,很快他便变得比野兽都更凶狠,比野兽都更会故意示敌以弱,伺机而动了。 十岁那年,师父把他带上了一个荒岛,告诉他在这个岛上有很多像他一样的孩子,而他要做的,就是杀光他们,不然,他自己就得死! 在遭遇了好几次的几近丧命后,他明白了,岛上的这些人,比他以前遇到的所有野兽都要更加凶狠,更加狡猾。在这里他的心永远不能麻木,因为只要一麻木,他就随时可能被别人杀掉。 当他终于作为最后活下来的人离开那个荒岛时,他的身上多了很多处伤,头上、手上、腿上,全身都是,其实他已经快撑不住了,如果最后的那个人没有比他先倒下的话,也许他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他的心性也逐渐开始成型,变得成熟而冷静。 在那之后,他又去了很多类似的地方进行了很多同样的厮杀。在所有的这些人之中,他虽然从来就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人,但是出奇的,他却是每一次都能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十二岁那年,师父开始系统地教育他,包括知识、魔法、体术、骗术等等。他也开始不用再去这样那样的厮杀之地了,而是跟在师父身边,见识和观察着世间百态。师父也开始渐渐地将自己所会的一切都教给他,开始真正的倾囊相授。 每次师父在执行杀人任务的时候,都会刻意把他带在身边,让他待在没那么危险的地方,让他更好地体会着死亡的气息。一开始,他只是个累赘,一个需要师父分出精力来照顾的累赘。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地可以成为师父的助手了,帮助师父做一些简单但却必不可少的事情。 十四岁那年,他在师父所在的组织“湮灭”里正式成为了一名杀手,代号是“幻夜”。 由于他的学习和模仿能力都超强,再加上人狠又拼命,他完成了很多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至于他在组织里的地位一直在直线上升。在十七岁那年,他就成为了与师父一样等级的特级杀手。 ② 作为全联邦人口数量仅次于首都的大省,即使在淫雨霏霏的季节,海宁省的午后,也依旧是那热闹非凡的景象。大街上人来人往,随处可见是高大的楼房与各式各样的广告牌。 人群中,有闲庭漫步的年轻情侣,也有争分夺秒的精英人士,有背起书包的学生,更有说说笑笑的老年人。每个人都在以他们自己的节奏与方式在享受着生活,和谐且安定。 幻夜从24号街角走出来,左手插进裤兜里,右手随意地把自己那被淋湿的头发揉乱,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朝着旁边的一家便利店走去。 “老板,一个招牌面包。”幻夜递过一张五元的纸钞,淡淡地说道。 那中年的老板放下手中的报纸,接过钱,从货架上取下一个面包,递给眼前这个头发乱糟糟,穿松垮黑色衬衫,黑色休闲裤,劣质黑色运动鞋的男人。 “后生啊,年轻人就该有点朝气啊,看你总是穿这么一身黑,哪里能招女孩子喜欢啊。男孩子就要阳光一点才好啊。” 幻夜拿过面包,耸耸肩,笑了笑,“我觉得这样挺舒服的。”他看了看外面逐渐下大的雨,撕开面包包装,跟老板闲聊起来。 “话说老板你是哪里人啊……” “本地人,几十年了,就没离开过海宁。” “老板贵庚啊……” “快五十了,生活一路坎坷啊。” “抱上孙子了吗……” “还没呢,我儿子他才刚结婚。” “……”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多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引发了人群的骚动。 那中年老板也慌慌忙忙地从店里探出脑袋来,“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交通事故吧,最近交通事故不挺多发的吗。”幻夜看了看声音传来的地方,把手中的面包一口包掉,对那老板摆了摆手,便朝着与人潮涌动的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隐没在了人群之中。 ③ 夜幕悄悄地降临了,幻夜坐在海堤上,遥望着天边的最后一抹红色,风猎猎地吹过他的身边,带来了一点点海水的咸味。 他又完成了一个任务,半个月的潜伏、细心观察、制定严谨周密的计划,再到一环扣一环的安排,当象征着任务完成的爆炸声毫无意外地响起之后,说实话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多少成就感,或是负罪感,那不过是任务罢了,为了活下去而完成的任务而已。 这么些年下来,他无非是在简单地重复着杀人的行为罢了,魔法,体术,骗术……他所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为杀人做着准备而已,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干什么,他只会杀人了。 看着远处的天空终归于黑暗,幻夜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其实他不想再当杀手了,不想再杀人了。但是他知道的,从自己进入组织的那一刻起,他就离开不了了。他现在在组织里的地位虽然高,假期是有的,任务也可以自己选,但是他离开不了,组织不会容许他离开。 他又想起之前与师父一起去追杀一个叛逃组织的人,当砍下那个人的人头之后师父第一次的有些伤感地对他说,“这个人离开了,我们来杀掉他,要是我们离开了,也会有一样的人来杀掉我们的,当杀手就是为了拼命活下去,而为了活下去,也只能继续当杀手,所以杀手没有未来可言,不是死在任务里,就是死在组织的追杀里,除非你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组织才可能放过我们,让我们离开。” 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左手插进裤兜里,不再去看那天边的星星。 其实就算离开了又能怎么样呢?像他这样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善终呢? 他默默地收起了飘远的思绪,淡然地往远处的霓虹走去,背影渐行渐远。 番外二十六 自由之城 林木开车离开了琳琅,行驶在荒漠之中,一切都是那么悲凉啊。 因为在想着琳琅的事情,也是担心琳琅的安危,不大一会,车子停下了呈现在林木眼前的是一个被毁的村庄。 这个村庄被毁了。不应是感染者干的。林木想着,林木还是觉定下车看看,林木将手枪别在腰上,将刀别在腿上,拿着装备走出车内。 林木走进了村子里,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围不光感染者的尸体,而且还有幸存者的。 林木心里觉的恶心,抬头看了看太阳:快落山了。”林木心里想着:指好找一个房子暂时住一晚了。 房间里: 林木烤着火,吃着饼干因为太阳落山了,晚上的荒漠很冷,所以烤火是必然的。 林木找了一个三间屋子合成的一个房子,这个房子还是比较干净的。 林木吃完第二块饼干时 “呜呜呜呜” 林木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哭声,林木拔出别在腰上的手枪,轻声的往哭声那边走去。 走到这个房子最里边那个屋子,哭声变大了,林木这时很紧张,握紧手枪,咬着牙,将门给踢开!眼前的一幕让林木惊讶到了! 活人,还是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在角落里抱着双腿。 林木走上前去:“你为什么会在这?” 女生没有回他,而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的那把枪。 林木将枪收了回去,他发现那个女生怕那把枪,林木笑了笑,从口袋中说着说着女生就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我领你走没问题,但你不能脱累我。”林木很慌因为他最看不惯女生哭了。 女生点了点头,然后林木和女生聊了一些事情,就躺在地上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林木和女生座到车上,准备前往自由之城。 林木在女生口中知道了,女生叫诺一是帝都人,父母是联邦官员,他的父母在Al战乱时牺牲了,而前几天要去北境找他唯一的哥哥,而到这个地方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 “林木哥你是干嘛的。”诺一笑着问到。 诺一在一夜的时候就信任了林木。 “我”林木想起了可笑的往事。 回忆: “Z药剂第16次实验,今天实验者姓名叫林木,这应该最后一次了,Z药剂前15次的人都变成感染者了,所以我们暂时打算放弃了。”实验员对着录像头说到 “准备注射!” “啊”林木全身出现10秒的蓝条,然后就晕死过去了。 “失败,扔出北境!”实验员无奈的说着 回到现在: ”我就一个幸存者罢了”林木笑到。 他不会和诺一说那些 的,因为在16的孩子还是有最纯净的心灵,她还信任着他人。 车开向了自由之城………… 而琳琅那边炮火纷飞……… 番外二十七 异界前尘 世间存在着普通大陆与灵术大陆,一个充满生机的普通的世界,而另一个是属于恃强凌弱拥有灵术的世界。这个地方就是——拉哲尔。 拉哲尔从古至今都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大陆,这里分为四大领域,魔域深渊、灵虚领域、圣洁领域、法印领域。 “魔域深渊:是拉哲尔中范围最大最偏僻最遥远的领域,在魔域中生存的都是魔兽,最终被一人所统治,这里没有别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她——自己。 灵虚领域:在法印领域与圣洁领域的中心漂浮在天空中的领域,这里的所有人从小第一课就是御行术,去往任何地方只通过唯一的一道虚空门去到你想去的地方。去一个地方简单,回来只能通过御行术回到万丈高空中,最终导致这里的人几乎永不离开。 法印领域:大陆的中心,这片大陆面积最小人口最多的领域,不少人来到此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在这里学习灵术,三大领域中对灵术掌握这里也是最高深的地方,因此也吸引众多学徒来此钻研灵术。 圣洁领域:是整个领域中最和谐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人恃强凌弱,只因领主的儿子屡教不改而玷污圣洁领域。整天在这领域之中恃强凌弱糟蹋少女,他若不是有着领主的头街早已丧命。” 十七年前……拉哲尔正午阳光明媚,一个画中娇艳身穿着紫色襦裙紫发随风飘扬的女子,穿着整洁,站在圣洁领域富丽堂皇的露天台,从小日日夜夜琢磨着法印领域蒙德尔灵术学院中的术书,逐渐慢慢创作出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灵术。 可就这一次改变了她的人生,而这次施放灵术天空突现异变,乌云密闭将整个拉哲尔大陆覆盖与黑暗之中。 “怎么会这样?”那名女子忐忑不安后退一步直接坐倒在地上,“这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带着如此强大的压迫感。” 所有人的仰望着圣洁领域上空未成型的漩涡雷云,不断扩大,空中的压迫带来毛骨悚然的气氛。 三大领域的预言师也都预知到拉哲尔前所未有的灵术力量即将降临,但却不知这力量源头何从。 跑上一个人并关切的看着她,陈铭枫气喘吁吁问道:“玫苒你怎么了?这些是不是与你有关。” 铭枫。面容苍白虚弱无力的她出声道:“我感觉到我好累,好困!”接着便昏了过去。 陈铭枫失声道:“玫苒、玫苒,你醒醒不能睡啊!”还好只是暂时昏过去。空中漩涡雷云盘旋在他们夫妻二人的头顶。 完全成行的漩涡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渐渐的,轰隆隆~所有人只见天空一道黑电刺破空气劈在领堡的之上露天台上。灵虚,法印领域的人都仰望着那阵黑电击入圣堡中,他们没人知道当时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一心关心着她,陈铭枫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一道黑电劈在他们两人都面前,陈铭枫看着面前的空气,咔咔,嚓嚓,喳喳咔嚓切,看到已经恢复往日的大陆。我的虚空呢?我的创作呢。 “虚空。”陈铭枫的声音有些低沉,问道:“什么虚空?就是之前天上的那个?” “对,就是。”朦胧的目光注视着陈铭枫,我自创灵术,称之为虚空我昏睡的时候你在我身边,你肯定知道在这发生的一切。她的声音中含杂了痛苦、哀求、渴望。 陈铭枫告诉她:“事后……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有可能还会向我们引来一场风波,长老也纷纷赶来我也正好把你口中所说的虚空让给了灵虚。”刚听完的她直接瘫倒在地,可以看得出玫苒已经快崩溃了。 我们创作,我的心血。已经完全失控的玫苒悲痛欲绝用拳头锤着陈铭枫的胸口,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怎么做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散尽全部灵力。 怎么可能?这一个灵术为何。惶恐不安的陈铭枫感觉伸出手点在玫苒的额头上,什么?我竟然察觉不到她身体中的灵力,这看看竟然一丝都没有。 陈铭枫哀叹道:“玫苒我……对不起你,都怪我,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动静整个大陆都已知,我是怕有阵风波才……” 晚了,一切你跟我说的都已经太晚了,泪流坚定看着陈铭枫,今日起你我在无然后瓜葛,你做你的领主,我过我的独木桥。 另陈铭枫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这样。懊悔不易的他跪了下去并立即拉住她的手,玫苒不要走,留在这里。 玫苒小声道:“铭枫,你我已经是两路人,照顾好你自己,放手吧!”玫苒已经泪流满面,直接将陈铭枫的手拿开转身离去。 跪地的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捉摸不透,但看的出恨不得自己死。陈铭枫啊陈铭枫,你为什么当初要下定呢呀的决心呐,不行现在还不是我悲伤欲绝的时候,我要尽快前往灵虚。 她走的时候回过头来眼中有些不舍的看着圣堡。陈铭枫你我只是夫妻一场,你所做的事我记下了,若我还有这个能力,从今往后我定要你偿还你所欠所负我的。发起愤怒的玫苒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从她手心中散发着微弱的力量。 “灵力?”我怎么可能还永远一丝灵力,不对,半信半疑的玫苒看着手心之中的力量在波动着,这种感觉不是灵术,这种气息好像似曾相识,在哪里呢?陷入沉思的她一边走一边想着。 使用着御行术的陈铭枫直朝灵虚领域飞去,穿过无数道云霞的他显然也是有些疲惫,意志坚强的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要快,我的爱人还在等我。 无家可归的她只好寻找落脚的地方,一间破旧的房子引起她的注意,走上前去,当她看到这间房子破烂不堪早已无人居住,她心中美滋滋的暗想着,要不在走走看看有没有挑间好的?罢了,有地方落脚已经很不错了。 肚子咕咕叫的她显然已经饿了一段时间,另她一个大胆的想法“偷”。“偷。”偷东西是简单可是……没有任何灵力的她如何去偷,怎么偷。 这个大陆灵力关系到人一生,拥有各种各样的灵术,而在灵术中也有着众多强化、附术、幻术、法术等各式各样类型。分为法师、战士、敏攻、预言等职业。 “灵阶”大陆被所有人认为实力的划分,白阶、初阶、高阶、玄阶、元阶、圣阶、神阶每阶分三段。而在魔域深渊中的魔兽划分,初阶、高阶、玄阶、魔阶每阶分五段。 “灵器”及为稀有,以魔兽灵骨为基础将自己灵力与灵骨相互融入而炼制法器,过程中不仅消化自身灵力而且炼制灵骨万分之一的成功,否则将化为灰烬毁于一旦。 就在她饿着肚子在没任何灵力的情况下,一个夜晚她悄悄走在圣域中的街道,步伐沉着前行这大概是被饿的吧。 走着走着停下沉重的脚步,渴望的目光窥视着前面的果实摊位,晃悠悠走上前去直接伸出手拿上一个岩月果便仅仅有味的吃起来。 老板惊讶看望着这位年轻的女子,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玫苒没有回答,老板看着这位姑娘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猜测刚来这里不久想必是已经饿坏了吧,老板面带微笑便随手包了一颗递给女子,道:“姑娘给你拿去吧”。 玫苒抬头藐视一眼,慌慌张张并晃晃悠悠向前面的巷子中跑去,气喘吁吁看着手中头一般大的岩月果,一边苦想一边享受美食。 御行术飞行两天之久,很显然陈铭枫作为陆地人对此灵术不是特别掌握,他在空中四处张望灵虚领域,找到虚空但它已经被灵器牢牢的将黑洞稳固在灵虚中心的传送台。陈铭枫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求见领主,稳重的走进这华丽的宫殿中,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与他那堡垒甚至无法比较,远远望去这里的所有建筑雕刻的工艺技术可想而知。 可见领主已经在坐的长老大臣已经等候在此,每位前面都摆着一张长桌摆放果实酒壶酒杯。我今日在此谢谢你给我们这份礼,陈兄快坐我可是今日专门为你准备的位置,不知今日万里迢迢来到我这灵虚可以什么事? 既然领主既然都已经开口,那我陈铭枫也就长话短说简单点,黑洞与我关系重大此次我是要带回黑洞。 这座诸位也是被他的话惊讶,葛优领主脸面愤怒很显然他是不可以在把怎么好的东西还回去,道:“陈领主这个恐怕是要你失望了你也是知道的,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还有反悔的余地么,啊哈哈哈……当然,陈兄你也可以试着过来硬抢啊,送客……” 无奈之下陈铭枫也知道,玫苒的虚空被灵器所镶嵌,不可能跨越灵器这个障碍直接将其挪走,要想将虚空带回恐怕也只有灵器之主撤出灵器才行呐。办法也不只是一种,就是灵器之主身亡失去灵主的关联灵器也就将其消散可凭自己一人,即使自身实力神阶恐怕也无法与他们这么多人对抗,也就忍气吞声空手进入虚空而回。 回到圣堡,陈铭枫已经发现她早已离开,日夜未眠,当年我前去魔域寻找强大的魔兽取灵之骨,陷入危险中也是被你父母所救,也是为了救我被我所拖累身受不愈之伤。深深叹息道:“临死前告诉我要好好照顾你安慰你来弥补你心中的伤痕可是现在。如今现在无家可归的你究竟是去了哪里?” 圣洁领域本就是和谐领域的他那还有对抗灵虚的实力啊,常年平平啊啊的领域那些长老、侍卫早已离去投奔灵虚与法印,回去不久就开始强悍领域招兵买马。 玫苒也向往曾经的生活可惜都以经回不去,饥肠辘辘的她不得不找些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看到一家买面的老板,虚弱无力的她出声道:“老板,给我来一碗好吗?” 老板看到这样浑浑噩噩的人来到我店门真是晦气,快走快走,话中带有着怒火。玫苒显然已经被这家的面香吸引着,她那微弱的气息微弱的声音,我求求你行行好吧。只见老板对她大喊:“我让你走听见没有,没瞅瞅你这样还是人吗?一看没钱还来我这店门口挡我做生意。” 喊声也便吸引这里走过路过的人,这这个大陆每人出生就伴随着灵力,而这他们之中她就如同……世间本就无情无义,何况现在她这一副虚弱无能的废人。已经饿的不行的玫苒看见旁边一碗客人的面动心,直接抢过刚吃一口,就被那人直接踹了一脚飞出店铺门外。小丫头敢抢老子的饭碗,有胆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这刚才那仅仅一脚都已经将玫苒重创口吐鲜血,可见此人的实力,围观群众大致都已经猜测到这个人已经在高阶。接着边走出来蹲在看着趴在地上的玫苒,丫头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灵力,莫非你是一个废人?废人也好,今天就就彻底把你打废不可,一把揪住她的紫发将提起来,他那狡诈的目光看着玫苒,不过怎么可爱的女孩我还真舍不得动手呢,直接将她扔倒在地,反过身就做会刚才的位子上翘着大腿。面目狰狞的他大喊道:“老板,这是不是你的责任,你知道现在改怎么办了吧!” 老板被刚才的一幕一惊,点了点头,道:“好的客官,小的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姑娘被怪我心狠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 便叫上两个人一起踹踢的她饿的已经无力,任由被打被辱。被众人侮辱着:真是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无耻之人,当众抢劫饭,活该;哎~也不能怎么说,只能说是她自己活腻了;你们都没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灵力的存在;啊哈哈哈……一阵阵的嘲笑与侮辱传人她的耳中。 一阵阵的疼痛与侮辱使她无法忍让,玫苒满腔怒火全身发热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她灵脉之中,玫苒现在外围观以及他在外注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有陈铭枫一人理直气壮站在正门,除去他之外所有人靠着门外伸着头一个个肩搭肩看着坐在里面那个服装已经破烂不堪的女子。 陈铭枫一向做事鲁莽如今也在深思事情的严重性,回过头瞭望着这些躺着地上修为仅仅才有初阶的平凡人,心中默默无闻他也知道现在她已经愤怒,贸然行事恐怕比现在还要严重许多。所有人很呼吸着这场冷战随时打响。 当然,这次前来看热闹的也不止实力在初阶平时只有做生意养家糊口的平凡人,一些实力在中阶或玄阶,当然还有隐藏在其中两名赏金令的杀手。 他们这行人并不是接令而留步在这里,在拉哲尔中杀手都喜欢聚集在死于残暴手段和秒杀手段的杀人或死人现场中,探索与发现以方便学习其他凶残弑杀手段,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使自己比其他刺客更为有接令的条件,只有掌握更多技巧才有机会轻而易举拿下单令,刺客榜排分对刺客也极为重要,只有拿到接到单令完成任务即可增加榜分,初级中级高级单令各有所分。 显然这些刺客做躺在门外对面的房顶侧身观看,歧视的神色仿佛已经等不及要想让他们弑杀。全身上下蒙着面部披着黑色风衣站起来道:“既然你们都不想先动手那我也只好要帮助一下。”听着这个声音明显是女人话中带有讽刺,众人回过头注视着这名刺客,连陈铭枫看到也是震惊。 跳下地面的同时那名刺客两手用力甩出两支……所有人沉默无声。 陈铭枫瞪大眼睛目光一向肩膀,没有一丝疼痛血液流出整个肩膀布料染出深红,虚弱无力单膝趴跪在地上,道:“冰融针,你是刺客?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圣领主,”我跟这些人一样只不过来看个热闹,我在外面盯了许久可是你的表现另我很是失望,我就觉得出面帮你一下,哦?忘了告诉你我并没有在你这支针中下毒,可是在你身后的女孩就难说了,我可是专门为她准备的魅髅散,也枉不劳烦她不跟你回的决心,她说道。 刺客极度奸笑,啊哈哈哈哈…… 陈铭枫回头看过身后爱人,道:“一切都结束了是我负你如有来世,我还爱你……” “冰融针”法师灵术催动冰术而形,今日人体直接挥散,击中物体直接也是直接化为寒气侵入物体中心内部而扩散最后将其毁灭。 玫苒也是安稳坐在哪里慢慢感受着后背伤口逐渐排出毒素与冰融针扩散在体内中的寒气,小声说道:“我的爱人如有来世我喜欢遇见的不是你,世界本就无情,我从不相信生命还有来世。我没想到会成为现在这样,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使我留恋,难道我生活在这里一辈子都是被人踩在脚底下当众侮辱、当众拳打脚踢的吗?不过……这毒对我没用。” 直接拿起法杖回过身一步一步向陈铭枫走来,凶煞神情死死瞪着外面那名刺客。在玫苒心中的灵术早已与这些完全不同,像是全部都变了。一边走一边双手紧握已经腐蚀的法杖,在她身后也逐渐形成几十颗紫黑色的法术球,法杖向前伸出指向面前的刺客,数几十颗法术球一个个快速飞向那名刺客,也是使用灵术“屏障”抵挡她的灵技,另在场人震惊就连陈铭枫也是提心吊胆,恐怖如实的力量,仅仅一颗炸碎屏障巨大的破坏力中带有毁灭性伤害,刺客也是被屏障破碎带来的冲击推向房屋中。 另玫苒直接没想到的是,多年简简单单的灵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带有思想并具有追踪性的法术球一个个的飞向那刺客的身边,不得不使她凭借机灵快速的身法闯荡在这里房屋之中,竟人的破坏力碰到任何物体也是将它炸为灰烬,刺客回过头看着身后仅剩的两颗,看到圣领主狡诈的她笑了笑,身手敏捷的她迅速跑向陈铭枫一把抓起挡在自己身前迫使玫苒消散灵术,她也可以借此机会将玫苒玷上啥主之罪。 三颗法球即将飞向陈铭枫,意识操控的法术即将击中陈铭枫…… 另刺客没有想到的,眼前的她竟然丝毫不在乎此人的安慰,三颗法球融为一体穿过他们两人的身体飞向天空之上。 形成圆形漩涡吸进附近被炸的残骸…… 认为自己已经死去的陈铭枫看着玫苒,一步步离他而去。问道自己“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就在他疑问自己的时候背上加重许多,回头一看竟然是那名刺客,看她现在这样子应该是不行了。 空中的漩涡随后砰……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当初玫苒初次使用灵术一般,而她现在所永远的力量并非是他们现在所可以抵抗的,就连玄阶刺客在她面前竟然连她还手机会都没有。 陈铭枫身边的人看此场景,在灵术中所记载并没有她这种,当中还有位刺客自己怀疑在她的身上定有不少与世隔绝从未显露过的灵技。 只从这件事情过后“玫苒”这个名字在赏金令中出现,与顶级刺客“姌”的身亡,不少刺客都也在为这间事情发愁,在这些刺客中他们以有耳闻,绝对不敢相信在赏金令中竟然是一个公布令,所有刺客无需接单,这也另所有刺客疑惑,在只听信谣言的她们的对手竟然只是一个没有灵力气息女子。 最终也是有不怕死也是为了钱财的刺客名罗布的男人寻找玫苒的踪迹。已经失踪数日的她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因没有灵力气息的她躲过预言师的侦查。 回到残破小屋,这一待就是四五天,当看着当时带来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一天夜晚她推开破旧的门框,刚好路过这里的两个刺客瞟一她眼就走过去。 这接下来的几天…… 随着找到她的人和要来杀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这也使她下定决心并决定要对这个大陆所有人进行报复,要让这个大陆永无宁日。 这一次……自己竟然可以吸收他人灵力还为己所用,这也使其他人纷纷归去。 最后意识到这里已经不能在待下去,她想到一个绝佳的地方,那就是魔域,具有虚空术的她要去往哪里逃向哪里还不是轻而易举? 魔域边缘一座断崖,便将自己在圣域自己的那半堡垒搬移到这断崖上。 陈铭枫看着自己的堡垒成了一半也并非慌慌张张,而是非常平静而又淡定,微微笑道“玫苒,你究竟还是回来一次了” 不久边发现自己早已怀有身孕,这也让她这为将来考虑,半年之后……玫苒将她起名为“玫拉”。 随着玫苒关系和照料,年复一年玫苒日日夜夜看着自己的女儿玫拉也逐渐。她继承着玫苒独特的灵力,当然也被所有人称之为“邪术”。也逐渐将偷窃回来的灵术慢慢传授与她,每天她们母女俩也只能吃些魔域生长的果实。 玫苒这些年也一直逐渐自创灵术,以夺取他人灵力而修得灵术并且窃取各大领域中所有各种禁术,也因此常年躲在魔域深渊中。 一次在魔域深渊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压制着她,这附近找到一处洞穴意外寻得一块刻有灵文的青铜镜,附近还放着镜主留藏在异世先祖留下一颗非常小的蓝晶石,被限制力量的她感到这块晶石的存在,又拿起眼前遗留的法阵术。 “于是一个念头让她大胆一试,如果拉哲尔再无争斗,在无法术,回到原始生活改多好啊,所有人都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就不会有着今日的惨状,如果我要去往那个世界,将这种晶石大批带回到这个地方又会如何,压制着灵术的晶石可否能将这个大陆改变?” 得知另一个世界具有着一种晶石与开启的方法,无数次的她在开启魔域法阵都以失败告终。 一次偶然,她悟懂失败的原因;也是在那时,她创造出属于她的第一件法器“魔域之眼”吞噬万物生灵的魔眼,一统魔域号令整个魔域深渊中所有魔兽。 玫苒使用魔眼开启魔域法阵,可竟连她没想到的是,这两种力量的强大使魔眼与魔域法阵相互排斥,破碎的魔眼能量被吞噬在法阵之中,随后法阵中一道黑电劈入空中,深渊的开启,黑色的漩涡夹着着电流盘旋在天空之中。 “佲”他身为圣域陈铭枫身边的调查者近七年徘徊,一次偶然发现玫苒的行踪,便悄然无声跟随着玫苒,而也就是这次,他们两人便在拉哲尔消失。 而产生的这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将玫苒连同佲一同吸入进漩涡之中,将他们两个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极寒之地 陈铭枫以及预言师冒死前往魔域探索茗的气息但没有任何发现,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知道有怎么一个人那就是玫苒开启七年前的一次……黑暗再次笼罩整个拉哲尔。岁月流逝,苦苦等待亲人回归的孩子;这一等就是多年流逝! 刚刚入秋的清风山夹杂在半山腰中的一座小城,山林中到处浮现洒落了一地的枫叶随风飘动。 江家原本生意兴隆的生活因利益卷入一场交易而失踪数年未归,至今已经落魄的家门只剩下一位与家主江靖有着多年友谊的管家薛涛和家主的孩子江离。 同时那些园丁家奴也纷纷离去,孤零零的院子犹如经历一场风波。 家主的儿子江离从小因父母忙碌生意,江离很少得到父母的关心呵护,从小都是由管家照看。 江离从小失去父母的关爱,日夜思念希望哪天父母回到自己身边过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可好景并不长,一次意外父母与姬家联合做一笔生意,此后就在没有回来过。 一同前去的姬家不仅仅是因为失踪、未回,更另所有人怀疑的是两家人毫无在意这次交易,也因此多年隐瞒此事,并且事后两家就在无联系过。 当年年幼无知的江离对于父母离去原因并不知,他只知道父母出去做生意了。 年今十六岁的他越来越想知道家人为什么当年年抛下自己和这个家从来没回来过。 但终究纸包不住火,从小好奇的他想了解更多于是便来到这间屋门前回想起多年前父亲走前再三嘱咐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好好听薛管家的话,不在的这段日子一定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等我跟你母亲回来后就带你走进这间屋子教你做生意以后传承我的家业。 而这间屋子正是父亲平时处理公务才会进来。 今日江离趁着管家不在偷偷溜了进去,多年未出入的屋子也从未打扫过,脏乱破旧的家具和到处都是杂乱破损的蛛网。 给人莫名其妙阴冷的感觉。 江离在屋子翻来覆去的搜寻,希望可以找到些线索。 当他发现一个带有锁的小柜子“这把锁历经数年为使用,此时的他看着这把已经锈迹斑斑锁,用手轻轻一折也便断开。” 打开柜子中有一个黑漆漆的盒子,打开后看到一本卷轴,历经多年的摧残。 此刻的残卷表面存有一层灰尘之外依旧晚好如此,后来他便拿着残卷去找薛叔。 当时薛叔并没有没有回答他,于是后来江离每天缠着薛叔寸步不离。 一个半晚江离不知与管家僵持多久…… 薛涛望着迫不及待的江离,心想道:“当年他父亲也未曾提过不能告诉他这间事情。” 小离啊,你真的很想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都没告诉你父母的事情吗? 玲珑的眼睛看着薛涛。“我想知道。”他说。 “不告诉你是因为你父母走后希望你不要太过于想念,所以才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这些事情”。随后望着长的高高的江离,微笑道:“既然你已经长大了也很想知情我就跟你说说吧。” “于是薛涛对江离讲述当年旧事。” 10年前的一个夜晚,一名不速之客闯入江家要见你父亲,说是有一笔生意,具体谈了些什么我也略之一二,当时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最后那个人走的时候悄然无声的手中一挥“丢给你父亲一本卷轴。”后消失在月光之下,最后空中传来一句话:“近几日会有人到此与你一同前去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哈哈……哈哈……” 当时你还小你也很听话,后来你父亲就嘱咐我好好照顾这个院子和你并且等他们回来。 最后又告诉我一件事,当时我也不相信。 “什么事情?”江离便问道。 薛涛脸上一脸尴尬。“这个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他说。 薛涛犹豫一会,唉!沉思道:“我想就是怕你清楚这件事之后不想让你回想到他怕你伤心吧!与你父亲同去的还有姬家,当时姬家拜访与你父亲商议此事,议后便把卷放回家中便离开了,后来出发的时候两家并没有带走残卷,你父亲就将它放回家中。” “那交易?什么交易。”江离急切的问道薛叔。 这个我也不清楚,走的时候只见门外车上有一批货,运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很隐秘的样子。 不过当时在那名陌人与你父亲商量事我偶尔听到他们交谈了关于卷轴中的秘密,上面记载了我们片大陆的链接着另一片大陆的位置。 当时与你父母同去的还有一个姬家的一名妇人,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姬家夫人吧,现如今姬家家主与他的孩子跟你也是一般大,或许他知道些什么,等过些日子我带着你拜访姬家。 聊了怎么多两人已不知到了深夜。 薛涛看到外面已经深夜了,笑着说道:“小离,赶快回去休息吧!” “薛叔你要答应我,明天要跟我讲讲你知道的一切好吗?”江离问道薛涛。 “呵呵~”好好那明天就跟你讲完,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待江离离去后薛涛走到窗前望着天空的繁星,小声唠叨着:“友人,你究竟到了哪里、又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孩子江离已经长大了,日夜思念着你呢,你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第二天到了,这天江离起来的特别早,迫不及待的去找管家。 “你这孩子,我就知道你今天早上要来闹,可没想到来怎么快。” “薛叔你都知道了。” “小离啊,你还是跟你小时候一样啊,一点都没变”。牵着小离的手进屋,笑道:“这都怎么多年了我还不清楚你” 待过几日后我带你去姬家询问一下情况,今天就跟你说说剩下我知道的吧。 当时你父亲接到卷轴打开后竟发现是一份残卷,回到屋中边寻我研究,仔细观察后这份残卷做工精致啊,无论做工还是所需材料不仅有着独特雕纹,正面一张地图,而反面更是惊奇密密麻麻的路线链接集中在卷轴中心的一个图案。 “我做生意数二十余年,从未见过这种布料”。你父亲哀叹着,跟我说道:“不!这感觉不像是布料制成的。” 卷轴……薛涛,如果我没猜错过几日就会有人拿着卷轴的另一部分来找到这里的。 过去一天,当日我在园中散步接着不出友人所料便有位妇人寻到而此被门卫拦住,妇女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门卫,将这个盒子转交给你们家主自会明白。 与是我上前去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便说家主已经等候你多时了快快里面请。 剩下的我就不知情了!“小离今天就到这什么都不要说;早些休息,明天我们就去!” 此时已经深入半夜,兴奋的江离一直合不上眼,满脑海都是浮现父母的背影。 最终便打开屋门坐在外面,空中无比宁静!在也比不上之前的喧杂喧闹。 他这一坐就是一晚便到了天亮。 薛管家感觉事情不太对,这个时候这孩子天刚亮就已经过了了,今天这怎么了。 “于是过去找他之间门外面躺着的正是小离,昏昏大睡的小离慢慢苏醒”。薛涛惊讶看着江离躺着外面,问道:“你怎么躺外面了,没事吧!” 没事,我们现在就去吧! “好、好、走吧!” “小离我们顺便把残卷也带上。” 以近正午,此刻已经来到姬家门口,薛管家喊道”门卫,麻烦将这个交于你们家主姬月峰就说江家来访。 “哦?姬月峰疑问道:“江家竟然到我这里来。” 他们还交于我一件物品给你。 “打开我看看,这是┅残┅残┅残卷。”脸上大惊失色看着,惊奇的说道:“让外面那人进快进来,残卷怎么一来十年我们未间了吧!” 姬月峰望着他们两人,疑问道:“今日不知你前来有何事。” 今日我与江离前来也只是件小事,就是关于十年前那必交易,我们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今日前来就仅此这一件事情”。此刻姬月峰望着他们两人,叹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毕竟都怎么多年了,你们的到来我也很是惊讶啊!” “此话怎讲?”薛管家问道。 当年,若不是灵儿她母亲前去,恐怕现在我已经不是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那笔交易。”对,这件事情并非蹊跷,那份残卷我也认真研究过,并非属于我们这个年代的物品,这个薛管家可否知道? 当年江家主早有疑惑,但不知为何还要坚持接下这笔生意。 你错了薛管家,这并非是件生意,这几年我也想明白了,那个地方是个是非之地。 躲在门后偷听的小女听到后跑出来。 “灵儿你怎么过来了。”姬月峰问道。 “父亲。”刚才你们说这些都是真的么?你骗了我怎么久。 “为父我也不想,当年本就应该由我来去的,可我没想到最后是你母亲挽留住了我由她前去。” 后来你母亲找过我,跟我谈了一下这个家。 如果你去了这个家我该怎么抗下去;如果你出什么意外这个家怎么办啊,还有我们的女儿;这次就由我前去,我去了不要紧,但你去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你这次就听我一次吧。 “既然都在,有什么我就坦然直说了。” “薛管家,相信那个人你也见过,与他之间的交易和约定你可知道?” 番外二十八 事实 世间万物是具有两面性的,有黑即有白,有好即有坏,一笔突如其来的利益到来的同时,隐藏在其背后的陷阱也将悄然而至。 邬二阶做梦也想不到一件落了灰的小丑服会为他带来一笔横财,他同样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还是这件小丑服,竟为他带来了牢狱之灾。 这天上午邬二阶送走了杨晓月和赵洛泊后,就一直在店里盯着钟表愣神儿,他多么希望时间快点一点流动啊,哪怕只缩短五分钟也好,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个小姑娘付的全款是多少了,不管怎么说,那一定不会比定金的两千空币要少。 看着钟表分针一点一点的挪动位置,邬二阶已经开始做白日梦了——得到这笔钱后要做些什么呢?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休息?不不不,只是做这些就太浪费了;还是花大价钱去核心区玩一趟?也不好,这些钱去核心区挥霍不了多久;又或者是去夜店找两个姑娘快活快活?不行不行,还不如存起来找一个好婆娘结婚呢。 就这样,想着怎样规划这笔钱财的邬二阶渐渐泛起了睡意,或许是起了一个大早的原因,眼下这名中年男子已经趴在柜台上打起了盹。 时间如细沙般流逝,就在钟表走到十一点半时,邬二阶猛地坐了起来,似乎有人在他脑内上了一个闹表一样,没有任何原有的突兀的醒了过来。还沉浸在之前美梦里的邬二阶瞥到了墙上的钟表,时针和分针的位置让他一下子睡意全无,已经是这个时候!该出发了,邬二阶这样想着,一把抓起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匆匆出了门,距离白日梦成真只有这半个小时的路程了。 邬邬头道具店距离欣悦布衣办公楼本身就不算远,漫步过去半个小时都绰绰有余,但今天邬二阶的步伐格外急促,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只是到达目的地的邬二阶似乎发现了一些异样,这栋办公楼的楼下围满了人,还隐约看见几辆警车。 邬二阶虽然好奇,但没有向人堆中走去,而是绕过人潮走向了后门的位置。 围观的人大多在前门,后门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两位警察似乎在做着记录。回想着之前小女孩说过的话,小丑服应该就在后门,可是他在周遭走了两边都没有看到,邬二阶不免有些奇怪,出手那么阔绰的小女孩没理由骗自己啊。 无奈之下,邬二阶走向了一旁的两个警察,也许他们会看也说不定。 “呃,警察同志,打搅一下,你们有看到在这栋办公楼后门放着的一套衣服吗?就是道具服,小丑样式的。”邬二阶走上前询问道,虽然不认为这两个警员会给出什么答案,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上前询问了。 听到邬二阶的描述,两位警察都是一愣,邬二阶看到警察这个反应,知道这两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接着追问道:“样式比较旧,时红色和白色花样的小丑服,还有一个很滑稽的头套!” 警察一脸难以置信,简单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其中一位警察说道:“你跟我们来,我们这确实有一套和你描述差不多的服装。” 邬二阶听后虽然欣喜若狂,但心中的疑惑又增加了许多,警察为什么会拿一件陈旧的小丑服呢?难道这与他们来此的目的有关?应该……不会吧? 抱着疑问,邬二阶跟着警察来到了一辆警车旁,两位警察跟车内的人交流了两句后,警车的后备箱被打开了,一位警员从中提出一个硕大的证物袋,里面的东西邬二阶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要找的那件小丑服,但比起小丑服,他更关注的是里面包着的“全款”。 “对对对,就是这个,警察同志,你们拿这套道具服……” 还没等邬二阶说完,他就已经被身边两个警员架住了胳膊,让他难以动弹。 “哎哎?这,这是干什么?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真是我的东西,里面的空币是交易尾款!”邬二阶以为警察误会了什么,赶忙辩解道。 “衣服里面可没什么空币,有什么你就跟我们回去说吧,不管怎么说,这衣服是你的,你和这案子可脱离不了关系。”说完,警察便将邬二阶押进了车内。 之后发生的事就不必多说了,邬二阶一路被带回了警局,而奥德警长这边也刚送走了杨肖越二人,所有的故事都在慢慢发展着,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那么现在的杨晓月在那里呢?办公楼东窗事发后,这个小姑娘就不见了踪影。 商业区,一个冷饮地摊旁,杨晓月拿着一支冰激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现在的她是一身轻快的便装,身边坐着一位与她一模一样但是一身魔术师打扮的少女,如果有人能看到,那一定会惊叹空岛上竟有着如此相像的双胞胎。 “嘿嘿,谢谢你今天的帮助啊,魔术很成功,要不要考虑长期做我的助手啊?酬劳丰厚哦~”魔术师装束的女孩笑着说道,手中还摆弄着一根尺余长的黑色魔术棒。 一旁的杨晓月小口吃着冰激凌,眼睛避开了魔术师热切的目光,说道:“不用了,我,我还是一个学生,而且今天我也没做什么。” 杨晓月一边回应着她,一边回想着今天的魔术过程,不知为何,关于魔术表演的记忆有些模糊,只是隐约记得自己身着红白小丑服在台上按她的指示走动着,坐着奇怪的动作…… “那的话?你今天可是帮大忙了,如果没有你,我还不能这么进行呢!”魔术师拍了拍杨晓月的肩膀,笑道,从语气可以听出,她的心情好得很。 杨晓月不置可否得“嗯”了一声,再没有过多反应,今天本来是想摸清楚这个与自己样貌相同得魔术师得身份,但从上午得魔术表演来看,没有任何端倪可循,发生得一切都很平常——一般的魔术道具、一般的表演手段、一般的落幕掌声,一般的小丑服……等等!小丑服!小丑服去哪了?那个从邬邬头道具店租用的小丑服在哪里?为什么没有相关的记忆? “好了好了,我该实现我的诺言了,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任何愿望,说吧晓月,你想要什么?”魔术师转过头,露出一副怪异的笑容,杨晓月看得有些别扭,尤其是看着从自己的脸上露出这副表情,更是让她背后发毛。 番外二十九 传承 进入了教学楼后,诺林推开了一个画着雄鹰标志的门,班级内的构造和地球的学校有些不同,班级整体呈圆形,倒是与议会厅有些相似。 班级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一个坐在前面的女孩冲着诺林挥手。 女孩穿着一身蓝色的袍子,一头柔顺过肩的白色长发,不过在靠近额头的一小撮头发却是金色,有着蓝色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 “艾琳娜,好久不见。” 诺林露出笑容,坐在了艾琳娜身旁。 艾琳娜·库伦,北地莱特公爵之女,莱特公爵在早年曾与诺林的奥兰多侯爵并肩作战,一同击退了利坦兰斯的入侵,两人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虽然理念不合,莱特公爵支持保守派,奥兰多侯爵是改革派,但是两人还是非常欣赏对方,私下往来也不少。 “好久不见,诺林。”艾莉娜也回以微笑。 两人寒暄一阵后,一个穿着棕色衣服的健壮中年男子推门进入,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眼角延伸到鼻梁处。 “你们好,各位,我是莫尔顿。”莫尔顿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从今以后,我就是雄鹰班的首席导师。” 莫尔顿话音刚落,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莫尔顿,他是金色雄鹰骑士团的团长。”艾琳娜明显也吃了一惊。 金色雄鹰骑士团,克尼特帝国第一骑士团,每个成员都是白银阶的强者,他们甚至已经有了骑士团的团魂,能将所有人的意志连接到一起。 “肃静!”莫尔顿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中。 “你们能进来这所学院,成为第一批学生,我想你们都知道意味着什么。”莫尔顿双手撑着桌子,注视着学生们,“在这里,把你们的家族恩怨都给我放下,我不想和皇帝陛下一样处理你们贵族之间的事情。” 皇家中央学院,是在改革派的建议下,学习邻国利坦兰斯,抛弃贵族家庭教师所建立的学校,由克尼特的皇帝陛下亲自督工建造,在不计财力的投入下历时半年建成的,而他们则是第一批学生,也是克尼特未来的希望,在座的学生们都不傻,只要他们能顺利毕业,未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里一共有五个班,雄鹰,血狼,金狮,冰熊,灵鹿,每个月都会有考核,考核会有个人排名和班级排名,你们修炼所需要的资源会按个人排名下发,而我们金色雄鹰骑士团的资源,则会按班级排名下发。” 说到这,莫尔顿舔了舔嘴唇:“如果我们的资源不够,我的团员会很生气。“ “所以,你们明白应该怎么做吧?我不介意雄鹰之威的百人军团帮你们练练手。”血狼班的首席导师卢修斯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他们可是成天叫唤着要打仗呢。“ 此时此刻,五个班的每个导师都在威胁自己的学生,以各种手段,不得不说,为了防止导师们划水摸鱼,米尔克皇帝还是做了很多努力的。 “每个人都来我这里登记一下自己的职业和等级。” 诺林写上了自己的职业和等级:战士—看守者,黑铁级 战士中有无数的分支,而看守者可以说是最常见的一种:擅长使用长剑,同时拥有强健的体魄和不俗的防守能力,可谓是个万金油职业。 但是,诺林不喜欢,虽说男人就该刚正面,但是命只有一条,他还是比较想成为身手敏捷的刺客之类的角色,实在不行比较灵活的战士也可以,就像快乐风男一样,杀不杀人不要紧,秀就完事了。 “最后,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收下吧。” 登记完后,莫尔顿从讲台下拿出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后,晶莹剔透发着辉光的魔晶整齐地躺在箱子里,每个学生都得到了两块。 魔晶是魔力浓郁到一定程度时凝结的结晶,不同属性魔力所凝结的魔晶颜色和功效也不同,有一定的限制。而像箱子里这样的魔晶名为通用魔晶,每个人都可以使用,产量相对于其他魔晶来说较少。 ”行了,下课吧,第一次见面结束了。“莫尔顿挥了挥手,转身走出教室。 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诺林和艾琳娜道别后,来到校门口。 埃尔福特已经驾着马车等待着诺林的放学。 “感觉如何,少爷?” “感觉很好,并没有太多的不适。”诺林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内心却想,有才怪咧,毕竟老子上学上了这么多年! 埃尔福特挥鞭启程,而诺林则葛优瘫在马车上,打开了箱子,幽怨地看着黑书。 妈蛋,把老子送到这就不管了,玩完就跑,不负责任,拔吊无情地渣男! 正在诺林控诉黑书的邪恶无情时,黑书突然泛起一阵光芒。 诺林衣兜中的两块通用魔晶也浮到了黑书旁,诺林眼睁睁地看着两块魔晶的光芒一点点消散,然后落到地上变成了黑不拉几的石头。 “这尼玛发生什么了?”诺林惊呆了,两块通用魔晶,一眨眼就这么没了? 就在此时,诺林似乎在冥冥之中似乎还听见了黑书打了个饱嗝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本破书,我擦擦擦擦擦!”诺林无能狂怒着。 黑书连火这种万物之敌都不怕,诺林实在想不出来别的办法来对付黑书。 诺林狂暴时,一道白色的光芒从黑书中射向诺林的额头。 “我日,这是要噬主了?二五仔啊” 这是诺林昏迷前最后的想法当诺林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处于一片星空之中。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来:“净化者摧毁了我们的家园,高贵的秘卡师沦为难民,逃往各个宇宙,但是,净化者无法摧毁我们的意志与传承,因为永恒的真理,连接着我们每一个人。” 阿塔尼斯是你吗?为了艾尔! 声音没有听到诺林内心的想法,像是一段录音一般:“继承者,我将真理法典交给你,愿你能带领秘卡师重回繁荣。” 话音刚落,无数张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卡牌浮现在诺林的周围。 “这是我们最后的遗产......真理....不朽....小心.....他会找到你......要活下去。”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没电的录音机一样。 话音落下,诺林也离开了星空,回到了现实。 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有人会找到我?既然那道声音说让诺林活下去,排除了友军的可能性,有可能是录音中的净化者,但也不一定,说不定是让录音诺林活下来等着友军的来到,然后因为断电了没说完? 不管这么多了,诺林现在急切地想看看黑书有了什么变化。 翻开扉页,一行精致典雅的小字浮现:赐予我力量,去改变我所能改变的;赐予我勇气,去接受我不能改变的;并赐予我智慧,去分辨这两者,唯真理永存不朽。 这不是人类的文字,甚至和兽人、精灵的文字也扯不上关系,只有可能是秘卡师使用的文字了。 诺林再往后翻了几页,空荡荡一片,像极了诺林初中时考试的卷子。 胡说,老子卷子上明明还有名字和班级! 召唤神龙! 诺林在心中暗想,黑书毫无反应。 召唤老爷爷! 黑书:高傲 那换一个,系统,你在吗? 黑书:........... 终于,黑书一阵嗡鸣,诺林又进入星空之中,无数的卡牌在他的面前飞过。 伸手抓住一张,上面有一条威严的红色巨龙 然而,还不到三秒,卡牌就脱离了诺林的掌控,重新回到了卡牌堆中。 “你的实力太弱了,还无法掌握强大的卡牌。”阿塔尼斯......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阿塔尼斯吗?“终于,诺林问出了压在心底的问题。 苍老的声音回答道:“不,我是真理法典之灵。” “刚才说话的也是你?” “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录音,我只是借用了他的声音而已。”“商量个事呗,老铁?”诺林带着殷勤的微笑。 “你最好快一点,漫长的沉睡让我极其虚弱,若不是一股微弱的能量唤醒了我,我可能就此消散。” 诺林斟酌了一下,说道:“是这样,我在地球搬家的时候无意间找到了真理法典然后穿越到了这里,您看能不能给我送回去?“ 真理法典之灵叹了一口气,说道:“当然没问题,虽然我的能量不太够,但是送你回去还是没问题的。” 诺林喜出望外,脸都笑开了花,手机、电脑、我又回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先把一些秘卡师的常识输送给你吧。” 一股信息洪流涌入了诺林的脑中,有关于秘卡师的常识都被诺林所记住。 “好了,快送我回去吧。”诺林一脸期待。 “做好准备,空间风暴可是很强的。”苍老的声音提醒道。 一道裂隙直接撕裂了星空,诺林激动地热泪盈眶,他的身体缓缓上升,头部进入了裂隙中。 突然,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糟了,有一股力量在与我抗衡,我的能量支撑不住了。” “支撑不住了?老铁,别开玩笑啊!” 真理法典之灵用尽最后地力气说道:“我撑不住了,马上就要消散了,很抱歉。” “那你倒是先放我下来啊。” 诺林的大半个身体已经进入了裂隙,如果说真理法典之灵撑不住消散了,那这道裂隙也会消散,他岂不是就要被腰斩了? 真理法典之灵似乎没听到诺林的声音,喃喃道:“主人,我去找您了。” “喂,卧槽,大哥,救我!”诺林被真理法典之灵这波操作秀的头皮发麻。 出乎意料的,诺林没有被腰斩,而是直接掉到了地上,而头顶上的裂隙也没有关闭。 妈蛋,吓老子一跳。 诺林从地上爬了起来,虽说没回成地球,但是却让诺林看到了希望,只要他不断变强,达到真理法典之灵的实力,一定能回到地球,想到这,诺林开始回忆真理法典之灵给自己传输的常识,看看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肯托位面,龙岛。 龙岛位于日蚀之海的中央,是龙族在肯托位面的领地,龙后在龙岛中坐镇,维和着肯托的平静,而龙皇则在巨龙之巅中维持着龙族的秩序。 龙族自诩为“肯托的守护者”,实际上他们确实也是肯托的守护者,许多次的恶魔入侵,暗影位面入侵都是龙族解决的。 在龙岛最中央,一根高耸入云的石柱屹立着,这跟石柱说是高耸入云绝不夸张,因为这根石柱就是赫赫有名“巨龙之塔”,无数的巨龙居住在此。 巨龙之塔最顶端,正在休息的奥克塔薇尔猛然睁开了双眼,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一阵极强的空间波动,但仅仅持续了十多秒就停止了,应该是其他的老朋友出手解决了。 本来,她还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的。 “母亲,发生了什么?”枫叶走到了奥克塔薇儿的身旁,说道:“需要我的帮助吗?” 龙岛之主,巨龙之巅的龙后奥克塔薇儿摇摇了她那巨大的头颅,说道:“没什么事情,已经有人出手解决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肯托最强战力盯上的诺林正躺在自己的房间中,手中攥着几块透明的魔晶,这是精神魔晶,比通用魔晶还要珍贵,不过托他是侯爵之子的身份,买几块精神魔晶还是不成问题的。 诺林心神一沉,进入了真理之境,就是那片星空,每个秘卡师都有属于自己的真理之境,用于存放自己的卡牌和追求更高的实力。 看着面前飞舞的卡牌,诺林脑中不断缩小着搜索范围,终于,一张卡牌飞到了诺林的手上。 秘卡师在真理之境中可以随意地调动自己的卡牌,做到随取随用。而诺林虽然继承了上一任主人收集的所有卡牌,但是奈何他不知道卡牌都有什么,只能在脑中不断搜索符合自己条件的卡牌,然后等着卡牌自己飞到他的手上。 诺林拿起卡牌,卡牌上画着一个浑身闪着绿色荧光的黑猫,一段信息在诺林脑中浮现。 梦眠黑猫属性:梦魇分类:随从等级:普通 描述:有人传说,城镇夜里漫步的黑猫可以扰乱人类的梦境。许多住民声称被它入侵到梦中,精神崩溃,不堪其扰。甚至有人组织起来扑杀街上的黑猫,但这样做的人症状反而愈加严重。 大部分人讲述的梦境都包含一只双眼散发幽幽绿光的黑猫,懒洋洋的卧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接着梦主人就陷入迷雾中的街道,不得脱出。 秘卡师的卡牌可谓分为三个种类:随从、法术、装备 卡牌中又有六个等级:普通、稀有、罕见、史诗、传奇、神圣 梦眠黑猫这张卡牌毫无疑问是随从卡牌。 诺林将精神魔晶放到了卡牌上,魔晶消失,卡牌上的黑猫也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立体,直到——“喵”的一声,一只翡翠色眼睛,浑身泛着绿色荧光的黑猫慵懒的叫了一声。 成功了,诺林心中开心的一批。 秘卡师所召唤每一张卡牌都需要消耗一定的真理值,而像诺林这种一点真理值都没有这小菜鸟该怎么办呢? 氪金——氪金就会变强,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卡牌吸收足够相同属性的魔晶后诺林就可以激活这张卡牌,而且像梦眠黑猫这种低费的卡牌下次召唤也不需要任何的真理值。 心神一动,退出真理之境,梦眠黑猫也随着诺林一同出来。 黑猫跳到了诺林的床上,慵懒地蜷缩在诺林的身旁,闭上了眼睛。 “兄弟?醒醒。”诺林用手指戳了戳黑猫,黑猫睁开眼睛,幽怨地盯着诺林,仿佛在控诉诺林不让他睡觉一样。 诺林问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黑猫点点头,通过法典的联系,召唤物和秘卡师的精神都连接在一起。 “你的能力是什么?”诺林没太看懂介绍。 黑猫“喵”了一声,身上泛起绿色的光芒,诺林感觉阵阵睡意袭来,然后就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破败的小镇,天上挂着一轮血月,镇子里始终弥漫着不散的迷雾,在路边横着腐朽的骸骨,在阴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一阵清风吹过,似乎有人在耳边轻声低语着。 诡异的场景让诺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突然的一声猫叫吸引了诺林的注意力。 在路灯上,眼睛泛着绿光的黑猫慵懒地趴在上面,尾巴缓慢而匀速地晃动着。 诺林受不了小镇的气氛,说道:“行了,放我出去吧。” 随着一声猫叫,诺林从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黑猫依然是那副慵懒的样子,蜷缩在诺林的身旁。 诺林抚摸摸着黑猫,黑猫也舒服地闭上了眼睛,“既然你的能力是让人入梦,那就叫你弗莱迪吧。” 黑猫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另一个星球上的梦境弱者一样,开心地叫了两声。 诺林挥了挥手,弗莱迪变成了一张卡牌进入了真理法典中。 这就是秘卡师真理法典的用处了,毕竟在战斗中不可能每次都先进入真理之境然后找卡牌扔的,所以秘卡师就把常用的卡牌放到真理法典之中,不仅战斗时方便,而且真理法典还可以赐予一些卡牌神奇的能力,最关键的一点,如果将卡牌与真理法典进行本源绑定,虽然实力会有所下降,但无论是随从、武器还是法术,都再也不会消失,只要花费一定的真理值就可以重新召唤。不过有一点,一旦卡牌与真理法典进行本源绑定就无法接触,而真理法典能绑定的卡牌也是有限的。 诺林手中的法典大概能绑定五十张左右,所以每一张卡牌绑定都需要斟酌。 所以,我成了一个炉石传说玩家? 真理之境就是牌库,真理法典就是卡组,真理值就是魔法水晶。 番外三十 杀人刀 罗科是一位活动在混乱区东部佣兵团的团长,自家的佣兵团队有着一千多号兄弟,在整个混乱区也算是排在中上游的佣兵团了,在几天前,他接取了一个任务,围攻褚家城。 开始对于这种事他是万万不敢做的,褚家是什么,那可是八律之一!在整个混乱区拥有的力量简直令人发指,别的不说,单纯褚家的精锐兵力就有六万之多,平时作为佣兵,在整个佣兵界那都是拔尖的存在。 在罗科起初成为佣兵的时候就曾经去褚家的佣兵军团应试过,但是像他这样在普通用兵军团都可以算是一把好手的人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法眼,最后被像赶苍蝇一样赶了出来。 不说褚家的佣兵,就说褚家的商贸在整个混乱区可都是首屈一指的,甚至像人口贩卖这种生意都做的风生水起,经过数代的积累,真的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 与这样的家族找麻烦,罗科相信自己的一个大好的脑袋还真不够砍的,就算是加上手下所有兄弟的那一千多颗也是不够。 不过找到他的那位跟他说,也不用自己攻城,围住就好,平时向城里放放箭,骂骂阵就行,如果有人出来杀掉便是,而且将城内守军的情况一股脑的告诉给了他,并且说将会有近万人一起围城,他也不用承担多大的风险,而且只用围城三天,对方的援兵肯定无法赶到,这样怎么看都是一份美差。 当然了,雇主给的报酬简直让罗科笑的合不拢嘴,仔细算了一下,这一票下来赶上平时辛辛苦苦一年的收入了。 再加上围攻八律这也不是首例,之前种事情在八律会盟之前也偶有发生,就是八律之间相互掣肘的手段罢了。 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在两天前罗科带领自己的佣兵团来到褚家城下,与其他的佣兵团一起参与了围城。 而围城的这两天也正如雇主所说,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冲突,倒不是说没死人,只是对于这种攻守战,弓箭的杀伤毕竟有限,更何况他们始终尽可能的在射程以外,损伤更小的可怜,而守城的褚家军队倒是出城麓战过几场,也都被围城的雇佣军全盘击退了,如此一来,罗科更感觉自己参与这次围城是一个明智之举了。 今天,罗杰正在像前两天一样,坐在整个军阵的后方,一个人喝着小酒,哼着严重跑调的小调,憧憬着自己得到的拿一大笔钱是不是该找个雏儿好好的享受一把,展现一下自己男人的雄风,想着想着,一时兴起便拿起酒壶喝上一口,十分惬意。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破空之声轰然响起,罗科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心中大惊,顾不得军团长的形象,连滚带爬的轱辘出去三米远,只是当他回头看的时候,恰巧看见一只巨大的床弩箭矛连续射穿三位佣兵狠狠地插在他原来所坐的位置上,这一幕看的罗科冷汗直流,也顾不得别的,疯狂的大喊:“是床弩,快,快举盾!” 好像回应罗科一样,上百支床弩箭矛如同雨幕般的泼洒了下来,即使举盾,箭矛凭借其强大的力量,也是穿透举盾,再穿过厚重的板甲将脆弱的血肉之躯完全撕裂。 只是一轮抛射,便造成将近八百人的死亡,还有数百人受伤,之后便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和弩矢飞溅,直直的射入军阵,由于他们是临时组建出来的军队,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统一指挥,更别说相互配合,所以在震中情况下便是哀嚎遍野,死伤无数。 褚家城的城头上,褚子龙看着下边的雇佣军在经过初始时被床弩射穿阵型时的惊慌之后,终于在一阵慌乱中举盾形成一个巨大的盾面,箭矢在上边撞击的叮叮作响,但后续的收效已经十分微弱了。 “骑兵都准备好了吗?”褚子龙歪头问了刚刚从城墙下赶上来的中年男子。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城。” “嗯”褚子龙子安起身来,说道:“不用再射了。” 听到命令后,城头上的弓箭手齐齐的收回劲弓,然后各自退回到女墙的后面,以防被流矢所伤。 然后再所有人困惑的眼神中,这位自家的少爷就一个人独自站在了城墙之上,这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堂堂褚家的少爷,用的着以身犯险吗?你站在那里不就是跟人家当靶子吗?或者说这位少爷脑子抽筋了? 就在所有人的质疑中,褚子龙清了清嗓子,向城下大声喊道:“城外的诸位,我是褚子龙,如果不想和我褚家不死不休的话,就直接朝我射箭好了,我褚某人绝对不动一下!” 城下的佣兵一听,这是褚家的工子,原本准备射出去的箭硬生生的给放了回去,为什么不射?那不是疯了吗?人家不能拿八千人怎么样,但找到射死人家工字的人肯定没问题啊。 一位粗狂的汉子看家城头的胖子一眼然后咧嘴一笑,大声喊道:“褚公子,咱们可不敢伤了您,您也别给咱们找麻烦。您再等一天一天之后,小的绝对二话不说转头就走,都不用您在这以理服人!” “哈哈,你们还想走?我们的援兵正在路上,你们走的时候可能正好遇见,怎么和城外的褚家军团厮杀就要好过与城上的了?” 城下的汉子没有接话。 “你们这群蠢货,人家说明天走安全就明天再撤?被人卖了还帮然数钱,你们若果都死在这,你们的雇主可要省下一大笔金币了,在这茫茫的混乱区,你们还指望着谁跟你们讲仁义不成?” 听到这话,不光是刚才那个汉子,就连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我褚家杀得人多了,不差你们这八千杂碎,你们就在这等死吧!”说到这句话,褚子龙的言语力道加重了几分。 “哼,你不用在这蛊惑人心,我们已经证实过了,你们褚家最快的援兵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我们今晚就走,你褚家能拿我们怎么样,若是在找我等麻烦,大不了去西边的一些地方混口饭吃便是,你有能耐我何!” “呸,蠢货一个,你所说的明天的援军是步兵的速度,可是要换成骑兵呢?” 听到此言所有人心头一凛,确实啊,大部分的雇佣军都是步兵,所以向淡然的认为褚家最近的一支万人军队也是步兵,但是人家褚家家大业大,若这一万人是骑兵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懒得跟你们废话,记住,一炷香的时间考虑,一会我问你们的时候,不想死去你们的军阵后边站好,想死的在原地站好就是了,对了,我是说我让你们走的时候才能走,而不是现在!”说完褚子龙便跳下城头,边上的卫兵走上前点燃了一根香。 这些佣兵可都狡猾的很,要知道,佣兵里可不是有上好的体魄和敢死勇气就能混好的,这是一个在刀口上添血的买卖,一个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所以空有一身力气又悍不畏死的家伙们基本已经全死了。 所以当听到褚子龙的一番话之后不少人在心里都开始犯嘀咕,要是大家都不走还好,可是如果自己没走而别人走了,那剩下自己就只能给褚家泄愤用了。可是如果自己走了,那一大笔的佣金可就没了着落。 所以在思索间,便迅速分为两派,一派人是有所顾虑的,并不想为了钱把命丢在这里,而另一边的人则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真正亡命之徒,所以这些人自然毫不动摇,当然,任何时候都不乏中间派,这些人摇曳不定,就这样,原本一群围城数日的佣兵顷刻间一片嘈杂。 褚家城内,两千骑兵列阵在城门之下,除了阵阵的战马响鼻声外,显得格外安静,远远看去整整齐齐,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褚子龙看了一眼骑兵,一言不发,然后站在城头上,大声道:“时间到了,我褚子龙绝不强人所难,想好了的现在给我站到最后边去,剩下的就是想与我褚家作对到底了,我褚家不才,必将送各位死上一次。”这位胖子一扫往日的嬉笑之色,双眼微眯,气势如虹。 下边的佣兵本来就是比较松散的联盟,所以缺乏统一的调度和统领,这样,便有些队伍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觉得无法逃过褚家的追杀,于是转身便在茫茫的人群中,向后走去。 本来佣兵队伍还算战阵整齐但是当有三分之一的人放下武器转身向后的时候,整个军阵便已经乱做一团,这些离开的人丝丝缕缕的将军阵划开,支离破碎。 “每种的废物,给佣兵丢脸”一个站在原地的中年汉子向一个转身的佣兵吐了口吐沫,一脸的不忿。 这种类似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但是却没人出手,也没人制止这些人离开,原因很简单,大家不过是因为同一个客户的雇佣聚集在一起,相互间根本没有统领的关系,自然无权过问别人家的事,也自然管不着人家的事,除了骂两句,毫无办法。 站在城头的褚子龙脸上露出了一幅嗜血的笑,沉声命令道:“开城门!” 只听“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城门作为桥板架设在护城河的断桥之上,连成一个整体,然后就在所有佣兵的恐慌之中,一批批的骑兵在战马铁蹄的轰鸣声中,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出城后瞬间凝聚成三角形的进攻之势,在呼呵声中,战马的速度在百米间便提到最快,之后如同饿狼般猛地向佣兵营地冲了过去。 佣兵现在由于有向后的人,本来就一片混乱,现在突然间有大批的骑兵冲来,大部分的佣兵团瞬间慌乱成一片,由于命令不能统一,所以有的想要正面阻击,有的想要撤退,但无论想干什么,都被之前的那些想离开的人所阻拦,这样一来就更为混乱。 也就在这转瞬间的功夫,褚家的骑兵瞬间来到了佣兵的面前,第一批骑兵用长枪挑开拒马桩之后,猛地撞入佣兵的阵型之中,在巨大的惯性之下,最前边的佣兵直接被撞飞十数米,落下来的时候,已经七窍流血,当场死绝。 之后,褚家骑兵经过一轮长枪刺出后,便果断舍弃长枪,换成短刀在人群中收割生命,在经过一轮反抗后,所有的佣兵便急忙的逃跑,但是真正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褚家骑兵在人群后面死死的咬住,不太快,只杀最后面的那一批人,前边的不管,就这样层层削弱,后边的人一个个的头颅横飞,血洒长空,死去的尸体被马蹄踩烂,血色染红了大地,天际仅有厮杀声,求饶声,以及钢刀砍裂头骨的声音…… 番外三十一 回归与奖励 【你获得了丧尸鬼之手(绿色)】 【你获得了飙车族的长裤(白色)】 【你获得了医者之手(绿色)】 【你获得了乐园币1000】 【你获得世界之源8.73】 【奖励已发送完毕。】 听着黎明乐园的一条条提示,萧逸一心中狂喜,可是现在他不能去看奖励。 因为,现在又十几个特警一样的人举着枪盯着他。 萧逸一看着那黑洞洞的枪管不由得一颤,完了完了,他们不会把我给突突了吧。 这时,一个像首领的壮汉走了过了,在五米外停下,向萧逸一吼叫道:“你是谁,你为什么闯进这里?!” 由于这个壮汉是用法语说的,萧逸一直接一脸懵逼,萧逸一现在是双手上举,表示自己无害,接着,萧逸一把一只手伸向裤兜,把药剂掏出来。 士兵们看到了萧逸一的举动,直接都打开了枪上的红外线瞄准镜,密密麻麻的红点在萧逸一的脑门,心脏各种要害附近。 萧逸一冷汗吓得直流,不得不用那蹩脚的英语说道:“不要伤害我,我是来送药品的。”说完,便慢慢地把丧尸血清放在了地上。 壮汉看到了血清,立马让人放下武器,同时脸上兴高采烈,向萧逸一张开了拥抱。 萧逸一哪管他这么多,直接心中默念:回归!!! 【契约者已完成了主线任务,即可回归。】 【正在确定坐标,消耗时空之力0.021盎司】 只见光芒一闪,萧逸一被光芒所覆盖,化成点点星碎,消失在众人眼中。 壮汉睁大着双眼失声到:“这...是神迹!!!” 【传送完成,契约者回到专属房间。【 【专属房间为独立空间开辟点,受黎明乐园保护,除契约者允许外,任何人无法入内。】 【契约者已回到黎明乐园,开始结算新手任务奖励。】 【新手任务世界:黑夜吞噬世界】 【难度lv·2(简单)】 【获得世界之源:8.73】 【完成任务数量:3(隐藏主线任务x1支线,主线任务x1,支线任务x1】 【综合评价:A(评分按世界之源获取成度和任务完成数量)】 【开始收取世界之源....】 【世界之源收取完成,开始统计奖励】 【获得奖励:8点属性点,800乐园币】 【契约者完成新手任务,等级解锁,契约者等级LV·1】 【开启宝箱功能....】 【开启储物功能....契约者现储物空间为一立方米】 【开启攻击伤害提示.....开启乐园币使用...开启相关乐园资料...】 【开启契约者天赋....:细胞主宰者】 【结算奖励结束...】 一瞬间,相关的知识涌入了萧逸一的脑中,萧逸一这才明白,等级提升的话代表的是权限的提升,就算菜得一批也可能权限等级很高。 则【凡人阶】这个就是实力的评价,实力的提升就是属性等等的综合评价... 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进阶,萧逸一下一阶就是【超凡阶】。 消化着相关资料,萧逸一明白强化属性得在黎明乐园接受药剂...祝福...神术...改造..等一百多种强化方式,萧逸一这种萌新就很简单,找个属性舱就行。 强化属性前,萧逸一去查看自己在新手任务世界的奖励。 【丧尸鬼之手(绿色)】 【产地:黑夜吞噬世界】 【品质:绿色】 【类别:手臂(使用必须移植手臂)】 【耐久度:65/65】 【装备需求:丧尸】 【评分:27】 【装备效果:瘟疫(攻击敌人将造成一次体质判定中毒/感染/异化)】 【简介:看着有力的臂膀,看着有型的肌肉....】 emmmmm....简介怎么有些变态呢。萧逸一呢喃道。 扫了几眼医者之手,医者之手是一双手套,增加奶量,对萧逸一没有任何用处啊... 飙车族的长裤倒是不错,加一点敏捷和体质。 好,接下来就是我的天赋了,迫不及待的萧逸一点开了技能面板。 【细胞主宰者LV·1】 【控制自身细胞(需契约者自己摸索)】 萧逸一:?????这是什么技能,还没有说明的吗,我佛了。 郁闷的萧逸一打算先去强一波属性,再回来研究这个技能。 打开专属房间的门,萧逸一被传送到了乐园广场,广场上的人都像cosplay一样,活脱脱整得像漫展一样,乐园的结构倒是跟游乐园有着相似的地方,有供吃的供玩的,还有供打架的,广场中间有乐园的地图,一个大展示台上贴着地图,生怕别人看不到。 这时,一个绑着头巾的男子走了过来,对萧逸一说道:“你是新人吧,有兴趣加入公会吗?福利好,而且在任务世界会保护你度过新人期哦!” 萧逸一看着像传销组织的大叔,果断婉拒了,并说道自己还有事。 路上形形色色的契约者令萧逸一纷纷侧目,不得不说,真的如同黎明乐园说得,妹子真的很多。 因为乐园的关系,长得丑的都没几个,果然女人都把魅力点过吧。 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属性强化的地方,没有什么建筑物,只有一个小桌子和一位老人。 老人穿着袍子,袍子的整体都有金边勾勒,老人整个人都隐没在袍子下,只有白白的胡须告诉着其他人他的年龄。 老人穿着的袍子有兜帽,兜帽下的眼睛似乎蕴藏着什么,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紫色的星芒,老人不高,只有1米6的样子,但老人身上的气势像巍峨的山峰,浑厚,厚重,似乎深深地扎根在大地里,与大地一体,强烈的反差感出现在萧逸一心中:这应该是乐园里的高阶强者吧!!光是气势就让人动不了啊.... 老人这时看向了萧逸一,没有说话,递给了萧逸一一张卡片。 萧逸一接下了卡片,在乐园给的资料中,卡片上面刻有传送阵,可以直接传送到契约者专属的强化房间,直接心中默念上面的数字就可以传送了。 卡片上的数字是404,这个数字也太不吉利了吧!!! 回到房间,萧逸一才开始进行传送,小心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随着传送的开始,萧逸一眼前一花,已经来到了强化房间里,萧逸一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不大,眼前只有一个属性舱,周围都是金属墙壁,除了属性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躺进属性舱,萧逸一看到了自己的属性。 【凡人阶】一阶契约者等级LV·1。 【生命值】:100% 【法力值】:70 【体力值】:40 【力量】:4(成年人为5) 【体质】:4(成年人为5) 【敏捷】:5(成年人为5) 【智力】:7(正常人为5) 【魅力】:5 【幸运值】:8(正常人为5) 【可使用属性点:8】 【请选择加点】 emmmmm,怎么加呢...好纠结啊,算了,那就均衡吧,力量+3 体质+3,敏捷+2。 全是7了,舒服~,被遗忘的魅力:mmp。 强化开始了,剧烈的疼痛朝萧逸一涌来,强化的感觉就像把所有细胞进行筛选,消灭弱的,留下强的,萧逸一现在恨不得晕过去,因为太TM疼了,就像有无数个针扎进了萧逸一的体内,还带辣椒水的那种。 强化后,萧逸一像耕了三天三夜的牛,愣是在属性舱里躺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大脑是停滞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萧逸一人都要被强化傻了,承受了17岁不该承受的苦痛。 回到专属房间后,萧逸一可以选择回到现实世界,或者继续在乐园里,等待下一次任务。 萧逸一倒是有装备想出售,可是到现实世界就没法操作了... 这时黎明乐园提醒道 【契约者可用乐园的线上摆摊】 没了卖装备的不方便,萧逸一打算直接回现实世界,心中默念传送。 传送到光芒亮起..... 我...回来了。 番外三十二 两个人的日记 她的日记: 昨天晚上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古怪。我们本来约好了一起去一个餐厅吃晚饭。但是我白天和我好朋友去shopping了,结果就去晚了一会儿--可能就因此他就不高兴了。他一直不理睬我,气氛僵极了。后来我主动让步,说我们都退一步,好好的交流一下吧。他虽然同意了,但是还是继续沉默,一副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样子。我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只说“没事。“后来我就问他,是不是我惹他生气了。他说,这不关我的事,让我不要管。在回家的路上我对他说,我爱他。但是他只是继续开车,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真的不明白阿,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再说“我也爱你“了。我们到家的时候我感觉,我可能要失去他了,因为他已经不想跟我有什么关系了,他不想理我了。他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闷着头的看电视。继续发呆,继续无精打采。后来我只好自己上床睡去了。10分钟以后他爬到床上来睡觉了。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他一直都在想别的什么。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这里!这真的是太让我心痛了。我决定要跟他好好的谈一谈。但是他居然就已经睡着了!我只好躺在他身边默默的流泪,后来哭着哭着睡着了。我现在非常的确定,他肯定是有了别的女人了。这真的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天哪,我真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日记: TMD今天意大利居然输了。。。 番外三十三 庄生梦蝶 “从前,有个叫庄子的人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蝴蝶,可他分不清是自己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他。” 这个梦,谁来判定? 这世间的真真假假,不都如这场梦蝶一般虚无缥缈。 人,真的能分清?“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蝴蝶?” “什么蝴蝶?” “一种极其残忍的蝴蝶。” “残忍?蝴蝶有什么残忍?” “有。因为它是最接近死亡的蝴蝶。” “死亡。为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关于蝴蝶的梦,那个梦已做了千年,至今仍未醒。” “庄生梦蝶……” “连这里是梦是现实、自身是真是假也分不清,岂不最残忍?” “这应该是悲哀,为什么是残忍?” “因为这个梦本不是梦,只是它不愿醒。” “你为什么能如此断定?” “因为……每个人都是那只蝴蝶,永远都活在梦中。”明月高悬,千盏灯也高悬。 那座阁楼仿佛已邀来了明月,酒香漫延,醉了明月,搁下月影在那酒池里。 那里好像永远也不缺笑声,因为那里永远不缺女人,所以那里也不缺男人。 丝竹琴声不绝如缕,靡靡悦耳,犹如情人在耳边说着情话,甜蜜而温柔。 小仙躺在他怀里,柔顺得像一只猫,他很满意,所以他又开始品酒,慢慢的饮。 像他这么富贵的人,自然不同于粗鄙之人的“喝”,尽管他本不高雅,也品不来酒,所以他只能放慢动作。 他是城里有名的富贾,姓方名如意,他父亲希望他万事如意。 他祖父开始时才开始从商,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九代传人,因为他还会武功,家族世代传承的武功。 也许没有人知道方如意这个商人,但肯定有人听过方家刀。 方家有把大刀,一样世代传承,足有一百多斤重,但方如意天生神力,用起来时轻飘飘的,能轻易得改变轨迹。 但他本人又要装得很文雅,所以他很少带那把大刀出门,更喜欢拿着一把公子哥常用的扇子。“你有没有看过蝴蝶跳舞。” “蝴蝶也能跳舞?” “当然,而且一旦蝴蝶跳舞,就会带来死亡。” “蝴蝶跳舞就会带来死亡?” “对。当它舞时,就是它生命的尽头,是最接近死亡的时刻,所以接近它的人就是接近死亡!” “哦。” “你不信?” “不信。” “可是你不得不信。” “为什么?” “因为它已经杀了十七个人!” “哦?” “可怕的是,这种死亡,还将继续。”风从窗户吹来,摇晃着房内的风铃,房梁垂下一串风铃,叮咚。 一个曼妙的身影,缓缓从薄纱后退出来。 一挥袖,媚态横生。 眸似秋水,面若桃花,微微欠身,白嫩的酥胸半露。 方如意仿佛痴了,痴痴的看着她。 她名蝶舞,是醉仙楼的花魁。 她身上有铃铛,一身红裙,仿佛春天最鲜艳的花朵,缓缓盛开。 小仙很聪明,所以她悄悄离开方如意的怀抱,只是为他斟酒。 蝶舞缓缓倒在方如意怀抱,犹如一朵花轻轻落在他手掌心。 花香迎面,桌上的香炉,青烟弥漫。 蝶舞的眼神温柔似水,伸出一双手,柔若无骨,如情人般抚摸着他的脸。 方如意握住她的小手,一片冰凉,脖子却湿热。 血一滴一滴落在她的红裙上,又是一朵花盛开。 他已来不及去拿大刀,因为那把刀在他家里,而那把扇子在小仙手里。 死亡好像永远来得很快,来得突然,所以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谁将死去。 所以一个人如果想活下去,就必须做好随时会死的准备,或者,让别人死。 她笑得还是如此温柔,酒不醉人,花香醉人。 花香醉人,让人不得不死。 她笑着,起身,身影轻盈得像一只花蝴蝶,将要去向春天的花丛。 蝶舞的确要步入花丛,她极快的飞出窗外,藏入楼下的花园里。 缓缓,消失在黑夜。 夜里有花香,月又醉在花香里,看不见那阴暗处隐藏的利刃。是夜。 夜里有笛声,笛声拂过杨柳。 笛声从远处飘来,花香也从远处飘来。 那道寒光撕裂了黑暗,他来不及出声,已倒地,鲜血在流淌。 一个男人,一个穿着鲜红衣衫的男人,独立断桥上。 柳叶新,低头望江面,似少女在梳妆,春风也便如柳叶温柔。 男人却低着头看手中的剑,眼神温柔,仿佛剑就是他的情人。 但剑上有血,鲜红的血。 今夜又有人死去,皎洁的月光好似也染上了血色。 “你是谁?”阴影里有人问。 红衣男人不说话,专注的看着剑,而剑在月下,寒光更甚。 阴影里的男人慢慢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 他停顿了片刻,道,“但是我现在绝不能出面。” 红衣男人也慢慢道,“哦。” 男人不作声了,他忽然又道,“如果你能保证我不死,我也许能帮你。” 红衣男人道,“可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 “对。” 男人紧张道,“什么时候?” 红衣男人漠然,“刚刚。妓院。一个漂亮女人杀了你。” 男人又不作声。 红衣男人话却多了,“所以你好像没有价值了。” 男人叹气,“既然如此,我也只有一个选择。” “死?” “不。”男人笑道,“我要他们死。” 红衣男人沉默了。 “你不信我?” “一个已死的人本就不值得相信。” “但是我可以找到一个人帮我。” “哦?” 男人坚定道,“他一定能帮我,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 红衣男人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说的谁,可是你找不到他。”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也是刚刚,死在我的剑下,尸体沉入水底。” 男人瞪着那把剑,不说话,因为他不敢说话,所以他只能跳下去,跳进河里。 红衣男人在笑,微笑。月从黑云后探出头,照在杂草丛生的庭院里。 小径幽深,野花开着,似胭脂抹在青草上。 蝶舞落在庭院内,又变成一只蝴蝶飞入小径尽头,步入最里面的一间房内。 房间晦暗,没有人点灯,月光从窗子微掩的一角进了房里,落在一张死人般的灰白色脸上。 那人声音显得苍老,“你回来了。” 蝶舞恭敬道,“鬼爷爷。他死了。” 鬼爷爷低低咳嗽了几声,“你怎么杀他的?” 蝶舞笑道,“他跟那些臭男人一样握住我的手,小仙拿走他的折扇,我便用袖里的小刀杀了他。” 鬼爷爷叹气,“他一向折扇不离手,甚至上床也不会放太远,为什么这次会让小仙得手?” “这……”蝶舞扑哧一笑,“因为我太好看了,他看傻了。” 鬼爷爷严肃道,“胡闹!死得绝不是方如意!” 蝶舞瞪大眼睛,“怎么会?!” 鬼爷爷严肃道,“如果方如意遇见他,我们就无法得手了。” “他?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杀方如意?” “他……”鬼爷爷又叹气,“你不问为好,这笔买卖我们只能放弃,他们已经见面了。” 蝶舞不悦道,“我们为什么要怕这个人?” 鬼爷爷又叹气,“你啊,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你知道我们除了怕仇家,还怕什么?” 蝶舞好奇道,“我便算了,鬼爷爷这么厉害,还有要怕的人? “怕,我不得不怕。” “什么人?” 鬼爷爷望着窗外余下的一丝月光,幽幽道,“不求名也不求利的捕快。” 人,总有缺点,为名为利,于是做绝坏事,便落下把柄。 可如果一个人不求名利二字,也会有一个缺点……重情义。 所以蝶舞笑了。 感情难道不是人最大的缺点? 所以一个人若要成大事,最先抛弃的就应该是感情,否则迟早因此而万劫不复。月光碎成一片一片,在黝黑的河面荡漾。 男人从河里打捞起朋友的尸体,放到岸上,他的脸被照清楚,赫然是方如意。 红衣男人道,“有个人对我说了一种蝴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方如意道,“什么蝴蝶?” “一种杀人的蝴蝶。” 方如意愣了,“这世上真的有这种蝴蝶?” “当然没有。” “所以……” “所以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这只蝴蝶。” 方如意叹气,“也许这只蝴蝶就是孤身一人呢?” 红衣男人冷笑,“如果这世上真的有这只蝴蝶,那它一定是玉做的。” “玉做的?” “不然为什么黑道中人要悬赏一千两黄金要它的人头。” 方如意发怔了,“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 “所以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利益才值得他们肯花这么多的银两。” 方如意失声道,“你是说国库失窃一案!” “不错,前日国库失踪,第二日黑道就暗中派出人手寻找这只蝴蝶,这两件事必定有关联。” 方如意摇头,“你错了。” “哦?” “蝴蝶只会杀人,又怎能偷走国库的贡品?” “近几年兴起了一个组织,他们先是盗走名贵的物品,再经由组织里的一些商人将它们分散出去,最后将得到的钱熔铸成物品。” 方如意脸白了。 红衣男人冷笑,“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勾当,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做大家业? 方如意冷着脸道,“我已经脱离这个组织了。” “可是他们明显不肯放你走。” 方如意叹气,“我也想不到他们会将事情做绝,所以我只有杀了他们。” “但是你想不到。” 方如意又叹气,“我想不到我的朋友也会背叛我,如今我一个人势单力薄,不能报仇,怕是只能隐姓埋名才能活下去。” “你也错了。” “我错了?”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你已经见到那只蝴蝶。” “是,不过你怎么知道?” “唉……即使你见过又如何,依旧无法改变任何事,所以你不应该问。” “不应该问?” “因为其中有很多不能让别人知晓的秘密。” “如果知晓了又如何?” “死!可如果你死,就什么也没有了。” “这好像用不着你操心。” “我当然要操心,你若死了,谁给我赏银?” “……今晚我听到一个人会死,但他并没有死。” “所以你觉得自己也是个例外?” “嗯。” “你又错了,叶知秋,为什么你总是判断错误?” “错了?” “……你真的确定方如意还活着?”就在这条街的街尾,有一家小茶楼。 茶楼的姑娘抚琴而歌,一身淡紫绸衣,明眸皓齿,呢喃软语,似青烟飘渺。 方如意追进来时,茶楼空无一人。 紫衣女人浅浅一笑,“许久不见。” 方如意也笑,“别来无恙。” 紫衣女人手指一顿,“你还笑得出来?” 方如意摇扇,“良禽尚且择木而栖,人各有志,我自然想笑就笑。” “可是过了今晚,你怕是只能苦笑。” “苦笑也是笑,只是笑得难看些,总比死得难看好。” “你也会怕死?” “当然会,你不怕,是因为你的命不属于你。” “你确定你的命属于你自己?” “自然。” 紫衣女人冷笑,“阎王今日要收你的命,怕是由不得你。” “嘣”。 彭文浩听到琴弦已断,不由也绷紧了神经。 这是一个暗号,琴弦一断,四周潜伏已久的六名杀手就必须动手。 这是很久以前就策划好的行动,他们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但紫烟说必须万无一失。 紫烟就是紫衣女人,这个女人说的话他不得不听。 所以他特意找了六个经验丰富的老手,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但至少能证明一点,只需要这一点就已足够。 今天无论谁在这里,都必死无疑! 他一晃神,已有五个人扑向方如意。 一个人用大刀砍断他的双腿,他就不能再动弹。 两个人用锁链捆住他的双臂双手,他就不能使用他的兵器。 一个人用钩子刺瞎他双眼,他就无法看见杀手的位置。 最后一个人最迟动身,他要等这个人已不能反抗再动手,因为他要欣赏完将死之人痛不欲生的表情,再一剑刺穿他的咽喉。 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本不是杀手,他只是一个刺客,在阴暗处伺机而动,以防发生变故,近身的人来不及躲闪,他可以救急。 这个人计划天衣无缝,所以彭文浩嘴角轻蔑一笑,在他眼里方如意已是死人。 方如意却闭上了眼睛。 番外三十四 落雪霜华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宫殿里,再高的地位也无法驱散我心中哪怕一丝的寒冷。 从什么时候起,我便不再是我了。是从我亲手置父亲与死地的那天起,还是从紫玉背叛,杀掉华霜的时候,也许在更早,当雪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变了,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自由自在,嬉笑怒骂的洛七七了 很多年以前,一切都还没有变的时候。我是权倾朝野的宰相洛樊的女儿,我还有个弟弟,他叫洛铭,他小我三岁,总是跟在我的后面,扯着我的裙裾,口齿不清的唤着:“姐姐,姐姐……” 我住在宰相府最美的地方,榭烟阁,那里开着大片大片的桃花,粉红的色泽,迷醉了人的眼,不似人间。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宰相府的门了,好像在我八岁的那年,母亲曾带我去落华山上的华莱寺上香。趁着母亲与主持谈话的空隙,我跑了出去。落华山真的很美,积雪如画。我情不自禁的舞了起来,孩童的舞,稍显稚嫩,却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摄人心魄。那灵动的白,映在我火红的衣衫上,闪烁着难以言语的光彩。 那个时候,我遇见了雨相。世事真的无常,在那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多年以后,他会头戴金冠,身披华彩,带着八抬大轿,好像踏着七彩祥云般,来娶我过门。 雨相大我五岁,在我刚刚记事时,他已经是一个偏偏少年。那一天,他穿着黑绸袍子,华贵的不可思议。以后每当我和他论及此事时,他的眼神总有些飘忽,他说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在那一天,去了华莱寺。十二岁的少年,情窦初开。积雪之上,一个火红的精灵,在那里翩翩起舞。吸引住了他全部的心神,于是,他发誓,他要让这火红的花朵,永远只为他绽放。 从华莱寺回来不久,母亲就去世了,然后,直到十四岁,我都没有出过榭烟阁。 洛铭有的时候会过来同我讲外面的世界,那画面美好的让我不敢触碰,只怕一下,就让我这些年来的坚持隐忍一下子碎掉。 直到那一天,世界变了,因为我遇见了雪。 那天,同现在一样,天上飘着淡淡的雪花,他就站在宰相府门前,一袭白衣,飘尘如仙,而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世间会有如此美丽的人,看着这样的他,什么都可以忘记,那闪烁着流华的一点,好像落华山上终年不化的雪,成为我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 雪成了我的西席先生,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愿的,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爹是宰相,这个世界上,只要我想要,还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可是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我的任性,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也许我会爱上华霜,在宫里老老实实的当我的皇后。或者,我逃出家门,从此仗剑天涯。 不得不说雪是个很有才气的人,他的脑子里装着永远都说不完的诗词歌赋。若不是这样,恐怕父亲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我的要求,他总是想让我成为人人称道的才女。而我,永远也不会遂他的心愿。 雪会很耐心的教我那些晦涩难懂的字句,而我,总是装作不懂的样子,脸红的看着他。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无奈的叹气,然后用他那丰润修长的手,轻抚我的秀发,眼里流淌出温暖的笑意。 可是他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洛七七,三岁能读,五岁能写,那些文章,我耳熟能详,早已理解的透彻。宴会举办的很热闹,直到雨相的出现。华国华霜,雪国雪落,人间双帝,风华绝代。雨相为霜,雪为雪落。两个男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第一次如此对峙,我看到他们的身上有隐隐的霸气流转。 华国与雪国,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帝国,一直为敌,却从不敢轻举妄动。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和,这是谁都懂得的道理。而今,雪国皇帝深陷华国,这意味着什么,在座的各位,没有人不知道。 那个时候的雪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他没有,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将这天下拱手与他人。只是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记得,雪最后那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笑靥。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榭烟阁那大片的桃花。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我知道,那是华霜,也就是从前的雨相,只是现在,他是华国的皇帝。雪离开的那天,我进了宫,父亲也终于当上了他的皇亲。 华霜待我真的很好,他说他可以等,等我忘掉雪,接受他的那一天。只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时,这世界早已物是人非。也许冥冥之中真的有决定命运的神,他总是在背后微笑着看你为命运做着无用的抗争,最后大笔一挥,无情的把你打入无间地狱。 那一天,我又来到了落华山。拒绝了华霜的陪伴,我一个人,走在曾经同雪一起走过的路。山顶上,依然是不化的积雪,一如从前。一位紫衣女子站立在那里,绝世的容颜下,是不变的笑容,恍若一泓清泉,轻轻的流淌在我心间,带来些微暖流,让我再也感觉不到这世间的冰冷。女子的名字,叫做紫玉。 番外三十五 猝不及防 理查德借着咒语成功进入蓝鳍号里,只是画满了驱逐符咒的环境对他非常不友好,他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压迫感传来,时刻想把他驱逐出这里,但却被他身上的咒语给削弱了,没能把他强行驱逐。 “得赶紧了,不出意外,未来的迪恩和路西卡也会来这里抢上帝之手的。” 哦,不对,有他在,路西法应该是不会被放出来的,也就不会有路西卡。 或许说是未来的我和迪恩一起来,而不是路西卡,额……也不对,未来的我应该知道这个上帝之手自己已经找过了,所以迪恩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除非,我没能成功。 理查德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便进入隐形状态,在狭窄的空间中穿行,寻找着那位女记录者:戴尔芬·赛杜尔。 理查德找遍了几乎整个潜艇,最后才在厨房里找到戴尔芬。 “呼,终于找到你了。” 正想着,理查德突然感觉到符咒的力量有那么一瞬间的增强,随后归于平静。 “嗯?有人来了?” 本想要解除隐形状态的理查德只好缩在角落里,静静等待着来人。 这一边,穿越到这里的迪恩发现小卡并不在这里,他低声喊了几声,没有回应。 无奈,孤身一人的迪恩放倒了一个船员,换上了他的衣服,顺藤摸瓜地来到了厨房,见到了一个还算美丽的女人。 “迪恩?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真的没有成功?谁把他送回来了,我吗?那我在哪里?”角落里的理查德看着突然出现的迪恩,眉头紧皱,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出来。 “跟照片上的一样,就是她了。”迪恩看着眼前坐着的女子,上前了几步,走到戴尔芬面前。 “你是谁?” “戴尔芬,你可能难以想象我的来历……” 迪恩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戒备的女记录者说道,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来了一套连招,还被她架了一把刀子在脖子上。 “这里没人知道我的名字,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这时,外面走廊里响起了一阵声响,似乎有人找过来了。 “我也是记录者,我是克利福德·亨肖的朋友。”迪恩无暇兼顾其他,看着戴尔芬认真解释道。 “那就是,就是他把我绑了起来,还抢了我的衣服。” 刚才被迪恩放倒了的船员找来了同伴,还叫来了艇长,把迪恩给制服,反手摁在桌子上。 戴尔芬退到一边,依旧戒备的看着迪恩。 “搜他身。”艇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样下去不还是没结果,上帝之手的力量别就用在摧毁一艘小小的驱逐舰上啊!” 暗中的理查德看着有些无奈,准备现身。 “这是电话?能揣在兜里的电话。”搜身的那个船员拿着从迪恩身上搜出来的智能手机,明显不信迪恩的解释,而方才被迪恩放倒的另一个船员则嘲笑道:“估计待会儿他就要告诉我们他来自未来了,哈哈哈。” 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在笑,只有戴尔芬在看着那台所谓的“电话”,略有所思地沉默着。 “我确实是,来自未来。” “他确实是,来自未来。” 迪恩的声音和另一道声音同时在房间里响起,突然出现的陌生的声音让艇长和船员们瞬间端起了枪,指向了声音响起的角落里。 “理查德?” “嗨,迪恩!” …… 艇长和船员一脸警戒地瞪着悄无声息出现在这里的理查德,而迪恩则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理查德?” 迪恩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一样,满是怀念。 “额……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很久没见过我一样?不是我带你穿越回来的吗?” 理查德觉得迪恩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由得问道。 “哼!你带我回来?你都不知道消失了多久了,还怎么带我回来?”迪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道。 “等等?什么?我消失了?” 理查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迪恩来寻找上帝之手是十一季的剧情,也就是几年后而已,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凉凉了?他可是大天使啊!这么短命? “是啊,你给我们留下了一则信息后,然后你就消失了,了无踪迹,我和萨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你。” “额……是消失?不是死了?” 理查德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根据迪恩的说法,他应该不是死了,而是……溜了。 “不然你以为呢?”迪恩呛了一句理查德,突然眯起眼睛来,问道:“你是哪一年的理查德?” 这个理查德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消失不见的事啊,难道是消失前的那个? 迪恩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理查德自然而然地回答:“2012年啊!我刚把克劳利的血液扔给你。” “那你……” “你们是当我们不存在吗?你!举起手来!” 迪恩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被他们无视了的船员们打断,几把枪的枪口指向理查德,艇长大声的让他举起手来。 “还来自未来呢,我看你们就是想偷渡回家,想当逃兵,还找了这么个荒谬的理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我可没这兴趣去欣赏你那什么军事法庭。” 耐心等艇长把话说完,理查德翻了翻白眼后一个甩手,在场所有的枪支突然被神秘的力量甩到了墙上牢牢粘住。 除了迪恩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戴尔芬都震惊地看向展示了超自然力量的理查德。 “我也是为了这个东西来的。” 冷冷地看了其他人一眼,让他们不敢有别的动作之后,理查德对迪恩说道。 “不,我需要它,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未来,但是我正在经历一场战争,很浩大的战争,世界末日级别的,而我需要这个上帝之手来赢得这场战争。” “我知道,你想用这个来对付阿玛拉,上帝的妹妹,黑暗。” 理查德随口说出了迪恩所谓的战争是什么,成功欣赏到了迪恩错愕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 “预知能力,记得吗?而且我告诉你,这行不通的,哪怕搭上路西法的大天使力量。” 这么说着,理查德突然顿住,随后问道:“所以说,是小卡带你回到这个时间的?” 既然迪恩说他已经不在这里了,那么在这个时间段,小卡就意味着是路西卡。 “对!他应该是被船上的符咒给挡在外面了。嗯?对了,你怎么没被船上的那些符咒给阻挡在外面?” 迪恩这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如果说这个理查德也是来自未来的,那么为什么他能够在这潜艇上? “还有,你说的行不通是什么意思?” 理查德笑了笑:“我用了地堡里记录的一个召集咒来防御了自己,能够抵挡这些符咒的驱逐。至于行不通嘛,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仅仅是上帝之手,并不足以对付阿玛拉。” 番外三十六 喀尔什的黎明 我一刻也不想再忍受那种锥心的煎熬了,我要马上去见阿兰,我要马上去告诉她我爱她,我愿意为她的一切负责任。这天晚上的梦里,阿兰还是抱着小花远远地看着我笑,还抬起手示意让我过去,可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们却又消失不见了,我的大脑里虽然很清楚这是梦,但还是着急,想要立刻找到她们!这个夜实在有些寂静,只有路边的灯光像雪一样洒在屋顶上。 第二天我急急忙忙地做完手头的工作,请了假,行李也没收拾便奔去车站买票坐车。我打开手机,中午十二点半,太阳光不是很红,白刷刷的,很刺眼,将车站的白墙照得比平时更白,这白充满了死寂的感觉。旁边有一辆车发动了,引擎带起的震动在这边车上都能感觉到,车窗玻璃像要掉下来一样,它慢慢向后退,然后左转向出口开去,慢慢消失在了视线中。我又打开了手机,十二点三十五分。我突然想起来似乎没有买什么礼物给小花和阿兰,最近的记性有点差,我不禁暗骂一声。车子在十二点四十五分左右出发,没时间去买了,不过我还要在小城换车才能去喀尔什,索性在小城买吧,买上了直接放到车上,也方便不少。我系好安全带,手倚在窗边上,往外看着,这冬天的季节到处都是枯黄的,旁边的白杨树上已经没剩下几片叶子了,突然,又掉下了一片,树叶慢慢左右摇晃地飘着,落到了院子里,被路过的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系着蓝色斜纹领带的男人一脚踩下去,变成了一地碎片,风轻轻一吹,顿时一切都荡然无存,似乎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一片叶子一样。我回过神来,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长了,可为什么还不发车?我再一次打开手机,十二点四十二分。我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终于,司机上来查票,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然后像背课文一样介绍他自己,并做出保证,绝不酒驾、不疲劳驾驶等等,很长的一段话,足足说了近一分钟。每次听到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我总是想笑。终于十二点四十五分了,车子慢慢发动,开出了车站。 我确信要出城的这段路一定会堵车,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堵车的境况,看着车子像蚂蚁一样的向前耸动着,不免有一些恼火,心里的那一抹焦急让我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到小城,然后转车去喀尔什,看见阿兰的笑脸。 隐隐约约有钟声传来,一点了,时间过得真快。马路边行色匆匆的人并不为钟声所动,依然皱着眉梢匆匆向前走着。司机突然骂了一声急急忙忙为了赶时间而随意穿越马路的行人。这个世界是空虚的,人们用冷峻的面容和暴躁的态度拒绝与外界交流,他们用这种方式掩饰可悲的孤寂。如果有人能站在半空中俯瞰这里,除了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和交通指示灯,剩下的只有一个个挪动着的铁盒子了吧。这一切似乎与我没有多少关系,但我很清楚我只是这洪流里的一粒尘埃。 车子慢慢行驶着,两旁千篇一律的商店指示牌让人有一些困倦,唯一让我有些新奇的是四周围着高高的铁栅栏的女子戒毒所,大门紧紧关着,没有一个人,警卫室里也没有人,只有一个纸杯子缓缓冒着热气。我开始想象这里关着的人是不是和电影中的一样。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上来了一个手提大包小包的老妇人,老妇人在摇晃的车厢里慢慢走到后面的座位上坐下,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让我有些惊奇,小城那边的人说话多少会带一些方言口音。“我把你带的一个包裹落在36路公交车上了,你给打一个电话过去取上,里面装的是一些葡萄干的那个袋子。”她处理得很从容,丝毫没有慌乱,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落在公交车上的。“我已经坐上车了,车快到高速路口了。你们拿回去吧,咱们以后再聚。”说着她便挂了电话,脸上有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但那笑意下似乎还有几分伤感。我转过头继续看着路上单调的广告牌和一模一样的高楼,没有东西让我觉得新奇,一切都似乎早就见过了。 车子终于上了高速,驶离了省城,两边矮矮的山上没有植被,只有黄土,天空好像也被黄土抹了一下,不怎么蓝,几朵云飘着,阳光依然是白刷刷的,有一些刺眼,让周围一切显得更加清冷。 小城似乎没有多大变化,除了道路变得更破烂之外。街上没有几个人,风卷起尘土从这头穿到那头,靠近那条早已废弃被用来排污水和扔垃圾的水沟时传来阵阵恶臭。 父母不知道我回来,索性我便先去喀尔什,然后再回家。我去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和水果,让阿兰可以无事可做的时候不那么无聊,给小花买了一套新衣服和两个毛绒小熊。我的心里有一些难以抑制的激动,也有一些慌张,倘使我说了早就想说的那些话,阿兰会不会不高兴,她会答应我吗?如果她不答应,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一时冲动还是满心渴望?我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摸着脸上新冒出来的胡茬。一切都是未知的,我突然觉得有些颓丧,我一时冲动跑来了小城坐上了去喀尔什的车子,我会得到什么?一份令人欣喜若狂的答案还是让人无比沮丧的答案? 路两旁的树上没有一片叶子,枝干和枯黄的叶子一个颜色,没有一点生机,像早已死去了一样,一个白色的塑料袋挂在枯枝上,被风吹得鼓鼓的左右晃动着,隐隐有“哗哗”的声音传过来。靠阴面的路上、路边水沟里都有一层五六厘米厚的雪,雪上没有任何痕迹,皎白的让人看一眼就有一股寒意从心底里升上来。 喀尔什越来越近了,太阳从天空正中间挪到了西边,顺着山头往下降着,越来越低。 我站在路口,提着买给她们的礼物,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喀尔什小村子,太阳的余晖照在身后,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旁边的小卖部里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男人粗犷的笑声。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因为紧张有些呼吸困难。我想起以前到这儿的情形,阿兰看着远远驶来的车子脸上便洋溢着笑容,那笑容令人沉醉,像饮了一杯上好的酒水。我笑了一下,急急忙忙向那个我在心里反复回忆了无数遍的地方大步而去,甚至一度跑了起来。 几年以后我回忆起那天的情景,犹如做梦一般。一个不大的锁子将门牢牢地锁着,锁孔已经有些生锈。我感到有些窒息。“她们人呢?”我沮丧地蹲到地上,揉着有些发懵的脑袋,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只猫的叫声将我的思绪唤了回来。我望着锁孔已经生锈的锁子,生出一丝做贼的冲动,我一定要知道她们的去处,不然我会发疯的。 我先把买的东西从院墙上扔了进去,然后爬上墙跳了进去,院子里的枯草很茂密,几乎长到了青石台阶上,窗台上有一层厚厚的尘土,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我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她们人呢?谁能告诉我啊!”我站在青石台阶上,天色开始昏暗下来,突然起风了,枯草丛里发出一阵阵“飒飒”声,像有人在低声抽泣,又像婴儿在低声欢笑。天边升起的云遮住了月亮。 我走回以前我来的时候住的那个小屋,吃了一些带来的零食,爬上床包进被窝里哆哆嗦嗦地躺着,冷气顺着肩膀钻进怀里。 夜彻底落下来了,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沉闷的响动像敲鼓的声音,“这是快过年了吗已经开始敲鼓了。”我伸了一下腿,又在一阵寒冷中蜷缩了起来。“轰隆隆”的声音又传来了,这次似乎近了许多,有些像打雷,可是冬天怎么会打雷呢?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又一阵声音传来,我确信是打雷,和夏天下雷雨时的声音一模一样。这一夜注定是不能安睡了。阿兰能去哪里呢?莫非是小花的父亲将她们带走了?不会的,阿兰会告诉我的,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啊!或者她们去她外公家了?那也不应该啊,她们不会去这么长时间的!我翻来覆去地想着,没有任何答案。 这一夜我便就这样在猜测她们的去向却又无法得到证实的惶惑中度过。无论哪种情况,事实就是我没有在有把握的时候抓住机会,现在只余下满心的懊悔。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将被子盖到下巴处。雷声停了,夜开始变得寂静而又神秘起来。在这个诡异的夜里,我想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应当躲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雪下得很厚,院子里足有一尺,周围没有声音,连以前最吵的麻雀似乎都被大雪盖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一片死寂。雾降下来了,朦朦胧胧,一切都消失在了雾里。我去镇上的邮局取来了那封我寄的信,邮局的人告诉我他们打信封上的电话打不通,关机了,信便一直搁置在那里,如果再过两天没人来取的话他们就要退回去了。我望着手里已经盖上一层灰尘的信封,苦笑了一声,恍恍惚惚地走着,路的尽头在哪?风吹落树上的雪花,像出殡时撒的纸钱。我的心突然好痛,痛得眼前有些模糊,我的身体大概掉进了水里,冷得瑟瑟发抖。 回到院子里后,我又躺回床上,满脑子都是阿兰,关于她留给我记忆里的一切,此刻都像电影的画面一样在我的脑中放映着,无比清晰,我们似乎并没有分在两个世界,我们一直在一起,我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忙得左右乱转,忙得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可她一直微笑着,不时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有时俏皮地翻个白眼,似乎在怪我没有来帮她。 时间一点点过着,我起身找来铁铲去收拾院子里的雪,阿兰分明就站在门廊边,她手里拿着扫帚,弓着腰在认真地扫雪,不时用袖子擦一下额头和鬓角的汗水,我看着她轻轻地笑了,一阵风吹过,眼窝温热,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我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一个铁盒子,里面装着我写给阿兰的所有信,用一根橡皮整齐的捆着,还有一封她父亲写给她的信,信里写着: 孩子: 请原谅一个如此不负责任的父亲,我未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的,那天我去你姥姥家接你,其实没抱多大的希望,甚至我都想到你不会见我的,当你说你要跟我回去的时候,我高兴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醒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躺在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 原谅父亲的自私和懦弱,我无法面对你母亲的突然离开,又在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候来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在病房里才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我时时做梦,梦里是你小时候的样子,你躺在我的怀里眯着眼睛笑着……我无法割舍的下你,虽然你已经过了好长时间没有父亲陪伴的生活,可我还是想去看你,哪怕最后一眼都好。 孩子,你很像你的母亲,她和你一样,性格坚强,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这样的,千万不要学我。 我没办法将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只能写在这里,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永远爱你。 落款是爱你的父亲。 盒子里还有一个日记本,首页写着黎明的曙光,字迹是阿兰的。日记第一篇写着: 今天家里来了第一个客人,他叫余科,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短短的头发,不怎么喜欢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我在说他在听,从不打断我说话,只是偶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性格很好。 做饭的时候我有些忐忑,我也不知道他挑不挑食,有没有什么忌口,毕竟我一直一个人吃饭,随便凑合着什么都行,他还是城里人,万一嫌弃我的厨艺怎么办?万幸他并不挑食,还夸我的厨艺好,让我着实有些骄傲。 阿兰后面的日记里记录了我们所有的事情,语气诙谐、有趣,她写到:我觉得他和小花是我黑暗人生里的曙光了,想到这里我突然老脸一红,难道第二春要来了? 日记的最后一篇只有几句话:他大概是烦了,没有回信,小花病了,很严重。 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发了疯似的跑向村口,回过头看着喀尔什这个死寂、冷漠的村子,洼地里的积雪冷冰冰的,散发着凄冷的白光,坡上被犁翻过的土地沟垄里,一块一块积雪融化后露出的湿地像一个个张着大嘴随时准备食肉啖骨的恶鬼。我的身上一阵冰凉,脑海里没有意识,浑浑噩噩,我觉得我也快死了,有什么东西一直吞噬着我的生命和活力,我的呼吸有些困难,周围的空气似乎变稀薄了。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声音拼命地喊着:“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的啊!”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上的车,但我能想象到那一刻的我一定像一个疯子一样满脸狰狞和恐慌。 后来,我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成家立业,娶妻生女,我给女儿取得名字叫小花,每年冬季下雪后我会去喀尔什走走。喀尔什慢慢发展成了小镇,原来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不见了,包括那一个院子,那一个不大的坟茔…… 我只带回来了那个铁盒和一段回忆。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刚好是凌晨五点多钟,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放亮了,但我知道这一定是黎明最黑暗时分到来前的光明,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样,充满安详。远处似乎有公鸡的打鸣声若隐若现的传来。 果然,天色又变黑了,原来的一点点光明又消失了,被漆黑的夜吞噬了。我望着黑夜,天边的山头上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他们面朝东方站着,他们的心里一定充满着希冀,盼望着有一个人能从太阳升起的地方缓缓走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身后的阳光明艳无比,将整个世界彻底点亮。 黑色终于慢慢变淡了,一阵阵开门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远处山头上的两个身影依旧那样站着,他们向远处眺望着,迎着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静默的站着,眺望着…… 我最后一次见余科是我要离开小镇的时候,他牵着他的女儿小花,他神情落寞,有些郁郁寡欢,他朝我摆了摆手,转身踩着冰茬慢慢地走了。我望着他瘦削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转身离开。 番外三十七 离开的理由 当时间回到[制裁之刃]小队进入水晶宫之时…… “铂黎现在四分五裂,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还是[黑色方舟],他们是这一切的苦难发生的根源,还有这里面没有提到执行局,我已经猜到了恐怕除了奥比托城这周围的执行局,全国其他地方的执行局都不复存在了。”江不已皱了皱眉头说道。 “你们说,洛克城周围的四个城市沦陷了吗,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奈菲儿的眼睛仍然是红肿的,但现在她更多的是为这个国家的遭遇而担心着。 “我想很大的概率洛克城周围四城已经沦陷了,当时的洛克城执行局就已经投靠了[黑色方舟],而且洛克城距离黑色方舟的占领区并不遥远。”胡瑟回答道。 “可惜了,法尔的众多新科技,比如魔晶列车都因为现在的动荡停止投入使用了。”伽莉也唏嘘道。 “算了,不想这些事情了。国家的动荡已经发生了。我们暂时还无法改变他。嗯。我们还是按我们原计划行事,努力做好我们的那一份就好了。伽莉,我们距离芬森山还有多远的距离?”江不已摇了摇头说道。 “再有一天半的路程,明天下午就能到。”伽莉回答道。 听到伽莉说他们马上就要到芬森山了,奈菲儿脸上有了一种思念和期待,因为到了芬森山,她就能再见到叶游离了,叶游离临走的时候告诉她说在芬森山他们会再次相遇。 剑匣在经过三天的飞行中。江不已几人终于要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芬森山。 在水晶宫前,很多人混战在一起,地上满是尸体,厮杀声响彻着这里,鲜血喷洒在土地上,这里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不过江不已几人已经习惯了血腥,这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胡瑟发动武技:“[视力强化·鹰眼]”然后仔细的识别着这些人的身份。 这里面胡瑟第一个认出来势力就是黑色方舟,有很多的方舟使徒,穿着黑衣,上面有黑色方舟独有的船型标志,毫无疑问的,任何地方黑色方舟都可以渗透进去。 这里似乎有着几伙不同的势力的人,穿着也大不相同,有些势力的人员胡瑟也不认识,但是其中的几个胡瑟还是识别了出来。 黑色方舟和[兽海]正在和执行局,十诫骑士会的骑士激战着,其中十诫骑士会的领头人是夸梅克,当时胡瑟和江不已一起去塞贝城看望司马义风的时候,结识了夸梅克。 胡瑟于是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江不已:“一些势力的人我也不认识,但是黑色方舟和[兽海]的人正在攻击我们执行局的执法者和十诫骑士会的骑士,十诫骑士会为首的人是夸梅克。” “夸梅克?那我们必须要去帮助他们。黑色方舟那边的人好像更多。”江不已说道。 “等等,胡瑟你看看这伙方舟使徒中有没有极恶星的存在,我们不能贸然出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取得魔方钥匙,要是这么早我们就陷入苦战,那么我们之后在水晶宫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伽莉提醒道。 胡瑟点了点头,又向那些人看去,扫视了一圈后,胡瑟并没有发现极恶星的存在,于是摇了摇头说道:“看样子好像是没有极恶星在这里,这像是方舟使徒的先遣小队之一。” “那我们就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必须去帮助他们,主动出击才行,胡瑟,你留在这里保护奈菲儿,然后警戒周围的人,小心偷袭,我和伽莉进入战场!”江不已说完,把昏迷的奈菲儿轻轻的交给胡瑟,然后对胡瑟点了点头,给伽莉递过去一个眼色,便冲了出去,伽莉随之也跟了上去。 夸梅克受到了空之义的命令,让他带着一些白银骑士来这里寻找和查看魔方钥匙,但是刚来到这里。还没有进入水晶宫就冤家路窄的遇到了黑色方舟的方舟使徒和[兽海]的狂兽,没有办法夸梅克只能率领自己的手下和方舟使徒战斗。 但是对方的数量远远大于他们,好在执行局的的执法者小队也在这个时候赶到才勉强和对方相持起来,夸梅克不想恋战,他的人手还不足以击败这些敌人,再这样僵持下去,输的人只能是他们。 就在这时,江不已和伽莉突然从不远处的树丛中杀出,夸梅克一眼就认出了江不已。 “[流水剑法·剑气·破空]!”一道凌厉的剑气在方舟使徒人群中炸裂开来,瞬间有几人被当场击杀,方舟使徒的领头干部被江不已突然攻击所吸引,他也认出了江不已的身份,于是大叫道: “江不已?他是江不已!所有人都给我优先攻击江不已!首领说只要能杀死他,就赐给我们在宇宙魔方的纯净能量中彻底洗礼一次的机会,还有一百万天空币的奖励!”那人说完,周围的方舟使徒和[兽海]的狂兽立刻沸腾了起来,狂热的向江不已扑杀而来。 江不已有些不知所措,眉头一皱,心里想着:“没想到天魔会悬赏我的人头。” 见江不已被围攻,伽莉急忙从口袋中扔出一个空间胶囊,“[法尔科技·鹦鹉机甲]!”一个通体红色的的机械怪物出现。 伽莉在机甲中发动了攻击:“[鹦鹉机枪]!”机械怪物举起两条机械手臂,上面的机枪旋转起来,枪口喷射出火焰,无数子弹倾泻而出。 “啊!!!”大量的方舟使徒被伽莉的子弹击中发出了惨叫。 “可恶!这家伙是[法尔]的人!”那些人中有人这样喊道。 因为伽莉的攻击,让被围攻的江不已有了喘息的机会,江不已迈开脚步,身体蓄势,他要抓住机会,“[流水剑法·断流斩]!”江不已脚下猛的一踏,穿过周围攻击他的方舟使徒,直向那个领头的人而去。 那人被伽莉的鹦鹉机甲分散了注意力,当江不已这样快速攻来时,他已经无法躲避。 “他躲不掉的,我这一击一定能击杀他!”江不已这样想着。 可是当江不已的剑刃即将砍中那人是,从一旁冲出一人,挡住了江不已的攻击。 那人青面獠牙,身材魁梧雄壮,胸口有个兽类的标志,手里拿着一个大骨棒,很明显,他是[兽海]的人。 江不已知道已经失去了快速击杀那个干部的机会,急忙后撤,果然,那个青面獠牙的人大吼了一声,身体快速变化,变成了一只三米多高的青色狮子。 夸梅克见江不已深陷重围,对着自己身旁的众多白银骑士振臂一呼:“来帮助我们的人是天谴小队的人,快我们和他们一起对敌人发动猛攻!” “得令!”白银骑士们立刻跟着夸梅克战意高昂的冲向了方舟使徒和狂兽的人群中,和他们厮杀在了一起。 另一些势力的人见黑色方舟和江不已他们战斗战的激烈,不敢再停留在这里,纷纷快速的离开了,他们知道这不是属于他们的战斗。 一边的胡瑟注视着这一切,当江不已被方舟使徒围攻的时候,胡瑟暗自心里为江不已捏了一把汗,他真想去帮江不已,但是他必须要照顾身旁的昏迷的奈菲儿。 “可恶,队长我相信你,你快点击败他们。”胡瑟紧张的看着那边的战斗。 就在这时,几个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胡瑟二人的身后,而一向敏锐的胡瑟却没有发现…… 叶游离在进入了[制裁之刃]之后就一直在做戏,在洛克城袭击战中先是以掩护队友离开为由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在几乎秒杀下击杀了敌人以后又缺不小心被奈菲儿发现。好在奈菲儿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再说谁都有秘密,不然叶游离就会毫不犹豫的杀奈菲儿灭口。 事实上,叶游离对天谴小队中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别的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是对奈菲儿,叶游离尘封的心开始动摇了,因为奈菲儿太像叶露丝了。 举手投足只见,叶游离都能从奈菲儿身上看到叶露丝的影子。好不夸张的说,叶游离几乎已经要爱上奈菲儿了,于是他才忍不住和奈菲儿做了许多亲密的举动。 但是这样,却让叶游离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明明也很喜欢奈菲儿,但是他却在最后的关头犹豫了,因为他害怕再次失去自己在乎的人。 失去叶露丝那样的痛苦,即使是经历了许多简直要百毒不侵的叶游离也无法承受第二次。 所以在最后叶游离的离开中,首要因素是时机成熟,叶游离要实施他的的计划,其次就是叶游离想要早一点从奈菲儿的温柔乡中走出来。 铂黎的至高守护者耶律莫阿克的出现,让叶游离提前实施了他的计划,叶游离得知了世界秘宝——[宇宙魔方]的秘密,他如果想要封印在[宇和宙魔方]中的力量,就必须要利用名为[世界之核]的钥匙打开[宇宙魔方]的封印。 而看守这个[世界之核]的人正是六位铂黎的至高守护者,叶游离通过天魔,成功吸引出了一位守护者,正是耶律莫阿克…… 番外三十八 良知和底线 听完安格拉的诉说,克里陷入了沉默。 这个留着一撮奇怪山羊胡的男人没有任何保留,他甚至对自己说出了不为其他人所知的隐秘。 兰妮并不像别人口中那样只顾及自己的前途,对其他军团士兵的生命不予理睬。可是这个真相无比荒唐,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调和两队人之间的关系。 在纷争没有发生之前,安格拉竟然和兰妮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而纷争发生的根本原因则是因为兰妮这个蠢货对于自己和安格拉之间的默契盲目自信,她自以为是地认为男友会预测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撤退,见好就收。 这让克里对这个蠢女人的自大佩服不已。 爱情归爱情,绝不能和军团的事务混为一谈。当一个人把爱情参杂到瞬息万变的战场中去时,付出的将是沉痛的代价。 陷入爱情中的女人都是这样盲目和自信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切让他认识到寒风绝不能和怒涛合作在一起。原本主战军团就对亚美利亚的预备役存在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再加上龌龊的发生,这种矛盾恐怕无法调和。 不过幸好双方都带着足够的人手。在仔细思考过后,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加速整个计划进程的机会。 纷争带来竞争,竞争带来渴望,渴望带来动力。 一个不顾一切压过对手的动力。 于是他立即要求安格拉和艾莫斯带着寒风开往沃达涅第二大城市索利姆,并在一个月内将整个索利姆的地下产业全部占为己有。就算做不到,也不能比这里的进度更慢。 而自己则会呆在这里,指挥怒涛的预备役去获得一切。 送别了他们之后,克里找到了兰妮,前往龙蛇混杂的灰色产业集中地寻找艾莫斯所说的那个叫帕特的小混混。 这个人是罗里姆的墙头草,他没有所属的帮会,出卖信息是他常干的事情,时常会为其带来额外的收入。 过程很顺利。当这个贼眉鼠眼的蠢货在见到五枚银币后眼中露出了光芒,随后他将罗里姆的一切现状详详细细地全部阐述,描绘的详细程度简直让人乍舌。 听完一切后,克里瞬间愣住了。 他没想过在王国境内竟然还会有这么乱的地方。对方说出来的故事简直是天方夜谭,违背了律法的同时甚至是在狠狠践踏诺曼十一世的尊严。 这个地方远离权力中心,犯罪相对多一些是他原本就考虑到的。但他没想到这里的犯罪竟然嚣张到了这种地步。 所有的帮会现在已经抛弃了以往的龌龊,他们站在一起向共同的敌人发动了战争。谋杀、群架、绑架、抢劫屡见不鲜,甚至逃税这种小事看起来不值一提。 如果说这是一种奇景,但还在思维可以接受范围内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故事绝对颠覆了一切认知。 这些蛆虫开战的对象竟然是王国任命的领主! 他无法理解究竟是怎么样的环境才能造就这些蛆虫目空一切的自信,他们怎么敢直接挑衅王国的政权。 甚至更离谱的是每个月领着王国所发放薪资的治安官们竟然和这些蛆虫站在一起,对抗自己的领主! 起因只是领主秉承“那只夜莺”在接管监察署后对违禁品全面的打击政策,对罗里姆展开了整座城市范围内的查处。 很显然这深深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天真地认为在这个偏远之地自己的话语能够覆盖掉星耀所传来的声音。 在愚蠢的自信下他们公然发动了战争,带领数量庞大的蛆虫对领主派遣前来执法的私军发动了攻击。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到处可见这些蛆对着代替腐败治安官在街上巡逻的领主军队展开攻击。 谋杀、袭击、甚至大规模的暴动日夜不停,已经将这座本就不繁华的城市拖入更黑暗的深渊。 如果说他们的愚蠢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那么这个领主的思维就大大超乎了克里的想象。 谨遵监察署的命令,领主有着律法的支持。这一切在克里看来很容易解决,他只需要向王国发出求援,那么镇压的军队会立刻开进沃达涅行省,将这些蛆虫彻底绞杀。 而他也不会受到王国的责难,毕竟这位尽忠职守的领主只是在执行正确的命令,对于沃达涅的混乱民风,相信王室也会有所耳闻,不会将产生暴动的原因归咎到他的无能上去。 可不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其他原因,这位愚蠢的领主竟然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仕途,没有上报这些信息。甚至他还在刻意打压这些消息的传播,阻止它们传播到罗里姆以外的地方去。 克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听到这些之前,他坚信世界上绝不会有这么蠢和这么眼瞎的人。 治安官都站在蛆虫那边了,这个蠢货还没意识到事态已经失控? 在回旅店的路上,当兰妮试探性地问起他的立场时,克里彻底被这个女人的愚蠢激怒了。 “你在想什么?这有什么好试探我的?” “就算你对我的品性保持怀疑,但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你自己很明白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会如何去选择,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来试探我呢?” “当然是站在领主的一边介入战争。” “对于贩卖违禁品还有什么值得讨论的?杀光,一个都不要留。只有主使者们全部变成尸体,罗里姆才有可能迎来黎明。” “迷幻粉、致奋剂直接烧光,这些东西危害太大而且会成瘾。” “特姆甘草上交王国,虽然它不符合诺曼的治疗体系,而且副作用极大,但某些病症上它是除了谏言术外唯一能够抑制病情的,一旦这些病症大面积爆发,这些东西可能会派上用处。” “伦德诺水晶暂时我们自己储存,将来这些爆炸物可能会有些作用。” “催情粉上交王国,它的危害性不是那么大。” 看着眼前的老板,兰妮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虽然对方的品行有些问题,但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自己早该判断出他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至少他有着起码的良知和底线。 她弯下腰,对着这个少年深深鞠了一躬。 可是下一秒,对方马上打破了这份尊敬。 “催情粉...不要全部上交,留一点点给我。” 番外三十九 不该出现的他 雷晨羽和邪幻宇两人的身份,是地球上未知的记载,他们力量层次,远远超过了地球人对圣灵者力量的认知。 传说中的圣帝守护者,雷晨羽,仅凭一人之力,抵御数万敌人的那位传奇守护者,独自守护一方星系的雷羽圣帝。 “既然如此,那就比试一场!” “哈!” 雷晨羽背后的的守护之光中闪过数道雷电,其中还散发着很浓郁的光明气息,而邪幻宇的守护之光却截然不同,那道守护之光早已被邪恶力量沾染,透露着黑色光芒。 “那是圣灵者之光吗?怎么会,如此的耀眼璀璨!”末恩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的雷晨羽和邪幻宇,那种气场,好像有着无尽的力量。 “雷晨羽怎么会在这里?”冰羽心中猜测重重,雷晨羽那么强大的守护者也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是因为那件事吗。 从邪幻宇和雷晨羽的守护之光中慢慢的降临了八道黑色的圣帝之环,那八道圣帝之环散发着极其强大的气场,周围的空间都在发生着变化,幸亏有着雷晨羽的力量压制着邪幻宇的气场,不然周围的事物都会被邪幻宇的气场所摧毁。 “那是八道圣灵环?还都是黑色的!”末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又是什么层次的力量! 那可不是圣灵环,而是守护者专属的守护之环,末恩他们应该感到庆幸,眼前的雷晨羽是很多守护者敬仰而又无法有一面之缘的雷羽圣帝。 “雷电领域!”刹那间,一道强大的领域将雷晨羽和邪幻宇罩在了里面,无数道雷电布满整个领域,在这里面,雷晨羽的雷电之力每时每刻都在压迫着邪幻宇的邪恶力量。 末恩他们和凌依晴看到操场被一个银白色的半球包裹住,眼神变得很迷离,这是什么?领域吗? “哼哈哈!”邪幻宇坏笑一声,“还怕这里遭到破坏?不过你以为这个领域真的能困住我吗!” “困不困的住,试过才知道!” 雷晨羽发挥出雷电领域的全部力量,这下,在雷电领域,邪幻宇的力量会被压制住百分之二十,雷晨羽的胜率也就会很大。 “圣电湮灭!”雷晨羽举起右手,右手上方凝聚了非常强大的雷电之力,无数道雷电从手上的那颗雷电能量球中散发出来。 “剑魂之殇!”邪幻宇召唤出他那把血红色的剑,而这个技能,是至今为止,加上邪幻宇仅仅有三人习得的技能。 “哈!”邪幻宇劈出一道剑刃,剑刃的长度足足有三米,,邪恶气息十分浓重,所到之处,万物化为灰烬。 雷晨羽将圣电湮灭的力量释放出来,顿时,数道威力无比强大的雷电朝邪幻宇击去,那雷电,能击穿一切东西的湮灭之雷。 两道攻击撞击在一起,散发出极其强大的波动,造成的能量波动撞在了雷电领域上,如果没有雷电领域,怕是附近的教学楼都会被摧毁。 而邪幻宇和雷晨羽同时释放出防护,挡住了攻击造成的能量波动。 雷晨羽在收起防护的下一秒,直接召唤出一道雷电,直朝邪幻宇劈去。 邪幻宇察觉到了那道攻击,也直接化为虚影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哼!”雷晨羽冷笑一声,刚刚那一道雷电攻击就是要让邪幻宇瞬移到自己猜测的地点,自己猜对了。 “雷电枷锁!” 从四面八方降临下威力十分巨大的雷电,锁住了邪幻宇,雷电枷锁这个技能末恩也会使用,但末恩的雷电枷锁在雷晨羽的雷电枷锁面前,微不足道。 而雷晨羽在雷电枷锁锁住邪幻宇的同时,释放出圣雷裁决,数道雷电犹如几条雷蛇,直接咬向邪幻宇。 “呀!” 邪幻宇释放出自己的圣帝之力,直接将雷电枷锁和雷电领域震的支离破碎。 圣帝之力可是圣帝守护者最强大的力量,是圣帝守护者的本源之力,邪幻宇既然都释放出了自己的本源之力,那雷晨羽对他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 “啊!”邪幻宇吐了口血,刚才圣雷裁决竟然对自己造成了如此程度的伤害。 “可恶,雷晨羽,你给我等着,下次定要你好看!” 说完,邪幻宇发动了八道圣帝之环,化为一道红色的光芒,向上飞去,没多大一会儿,邪幻宇就已经脱离了地球的大气层。 “休想跑掉!” 雷晨羽也随之化为一道耀眼的银白色光芒,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向上飞去。 “雷晨羽……”冰羽望着雷晨羽离开的方向心想,“雷晨羽也来到了这个世界,那场灾难难道已经近在咫尺了吗?”冰羽心里涌动起强烈的不安,那场灾难,或许也会牵连到雷晨羽,他的出现,也许就意味着灾难临近。 “他们两个到底是怎样的强者,拥有如此力量!”凌依晴的视线一直盯着天空,望着雷晨羽和邪幻宇离开的方向移不开目光。 “不知道!”冰羽在凌依晴身旁说道,“他们的力量不是我们能认知的!” 不知道为何这次诺欣没有及时赶到这里,但是他们两个如此强大的力量波动,诺欣肯定察觉得到。 “你们都没事吧!” 没过多大一会儿,老师们全都恢复过来,一脸担心的看着凌依晴他们几个,至于这几位老师能恢复这么快,全都归功于冰羽在暗处的帮助。 “放心吧老师,我们几个都很好!” 几位老师左看右看确认这几个学生毫无大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过刚才那个人是谁?如此强大的力量,我从未听说过!”其中一个老师顾虑起邪幻宇的事情。 “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强者,但是联盟那一方肯定会参与调查!” 这位老师口中所说的联盟,正是这个世界最神秘最强大的组织。 “没什么事情,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其中一个老师对末恩他们几个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封锁场地,禁止任何人入内,这个地方可能还残留了一些能量。 就这样末恩带着其他同学回了训练场,而凌依晴忧心忡忡的陪冰羽走到了校门口,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冰羽似乎看出来了凌依晴有什么心事,就简单地说了几句,“回去不要想那么多,那两位强者的事情自然会有人调查,你只需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 听冰羽这番话,凌依晴好像缓和了许多。 “嗯,我会的!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随后凌依晴就回了训练场地,目送着凌依晴回去后,冰羽这才离开。 没过多大一会儿,冰羽走到一条没有人的路上后,眼中闪过一道蓝色的光芒,消失在了原地。 番外四十 不该存在的血狱和青山道人 “好黑,好冷,我这是在哪里?”洛蜷缩着身子,躺在冰冷的河水上,周围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 “记不起来了!什么都记不起来。”洛痛苦的抱着头,他的记忆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我是谁?” 他一遍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可越使劲想,脑袋就越疼,一度疼昏了过去。 那河水平静,没有一丝涟漪,像镜面一样整齐。 血红的月亮高挂在漆黑的天空,洒下的光也是红色,水的红色和光的红色碰撞在一起,激起了血色的烟雾,充满了腥甜的气息。 水面上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零零散散的白色骨头在水上露出头来,从远处看去,是点点惨淡的亮光,那是灵魂的灰烬。 成堆的白色小山和血红的水相得映彰,倒像是这个世界一直是这样,这就是血狱。 在世界深处传来了一声叹息,仿佛跨过了数个纪元来到此间。 “哎,没想到数个纪元后,血脉依旧没有燃尽。” “都是罪孽啊。” 话音落下,洛身上的血甲开始慢慢地软化,一片片的灵甲从皮肤上掉落,化成一滴滴血,落在血河中。 血甲褪去后,一道道红色的锁链在身上浮现,向背脊处聚集,在后背上有一道灵纹隐隐浮现。 “锁!” “啊啊啊!” 洛顿时痛的大叫,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疼痛,整个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双手在空中无处安放。 在这种不断重复的痛苦中,洛不断的倒下又站起来,整个身子不停地抽搐着,样子痛苦极了。 “扑通!” 洛终于承受不住这种痛苦倒在了水面,再也起不来了。这时,灵纹也已经成型,像是一把枷锁,将他的灵脉禁锢了起来。伴随着一声脆响,洛身上的灵纹和锁链都一起消失了。 “离开这吧,你不应该待在这里。” 水中仿佛伸出了一双手,将洛往水中拖拽,一点点的沉入血河之中。 ...... 北山里,明嘉一行人仍然在寻找出路,可出路哪有那么好找,不仅仅是他们,就连龙泉宗的人都不能轻易出来,除非他们带着龙泉灯! “嘿嘿,已经是后半夜了,季老的法阵还真挺管用。” 黎华自顾着笑了笑,他现在心情大好,被关押接近十年的怄气一扫而空,境界也已经恢复到了天罡境,说话的声音都响亮了。 龙泉山的灵雾乃是一绝,它的最大好处便是灵气的纯净度高,按照灵脉品级来划分,它属于地阶中级灵脉,毫不夸张的说,除了那些顶尖势力所占据的地阶高级灵脉和这片大陆唯一的天级灵脉外,地阶中级灵脉就是无数人向往的地方。 不过副宗主仅仅是天罡境,他们又凭什么占据这样一条灵脉,其中缘由就很深了。 这得追溯到数百年前的第一任宗主,胡雪颜,乃是叱咤一时的女灵者,三十岁达到天罡境,五十岁不到踏入天极境,可谓难逢敌手,不过当时她可并不是最厉害的,此外另有其人。 相传那位比她还强的人住在青山上,自号青山道人,专修道法,不碰灵术。 大陆上,修道一脉人数稀少,他们所学的东西都是虚无缥缈之物,所经历的时间也是十分漫长,论天赋高低,运数几何,所摸到大道的门槛也就不同,有的人百年未进门,有的人朝时思之暮得道,所差之数太大,也就没什么人愿意将时间耗在这上面了。 而这青山道人生平可谓精彩,少年时尚且没有展露峥嵘,只是镇上一放牛书童。 十二岁时遇一人,见他资质不错,想收他为徒,他说家中老母尚在,应侍奉其左右,便拒绝了他。就这样一直到三十岁,他都没有学过任何的灵术。 三十岁那年,兵乱,苏氏王朝和大夏王朝打了起来,苏氏十分强势,一路将兵线推到了乾门关,这时才被大夏阻断在了这里。 乾门关也成了现在大夏的边关,而青山便是在那片失地之中。 那年,外贼来袭,烧杀抢掠,一路横行,无所不作,所行之处,哀声载道,民不聊生。 青山也在他们进攻大夏的必经之地中。 那日,苏军进入青山,一路杀虐。青山道人恰巧上山采药,这才躲过了这一劫。 从青山上往下看,一簇簇火苗升起。 “发生了什么?”青山道人呆呆的看着山下的火光慢慢变大,烧红了半边天。 眼前的景象像一把锤子,打在他脑袋上,他张着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发疯似的跑下山,根本不顾山道的险阻。 “家!” “家!” “家!” 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遍又一遍。 扑通一声,一块石头将他绊倒在地,随着碎石一路朝山下滚去,直到山道渐缓,这才停了下来。 “不能倒下!”他咬着牙,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上血流如注,全是被石头碰破的伤口,脸上一大块淤青,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他拖着半残的身躯,不停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赶去。 待到他下山后,看到的是眼前一片狼藉、尸横遍野的景象,他失神的望着眼前的废墟。 “家!”他大口的喘着气。 “家里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拼命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爹!” “娘!” ...... “爹!” “娘!” 家门前,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院子里的火还在烧着,冲天的火光里仿佛藏着一个恶魔,嘴角裂开,在那里邪恶的笑着。 “爹!娘!”青山道人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和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连两个老农都不放过!”青山道人趴在他们身上失声痛哭。 “老天不公啊!” 陷入失去双亲的悲痛中,他竟然没察觉到远处还未离去的一个苏氏士兵。 那小卒只是个普通的小兵,不过即使是最低阶的小兵,那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那人本想着趁队伍搜刮完后,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捡漏,没想到还碰到一个活人,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不过谁让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呢。 他提起刀,轻轻的走了过去,期间还盘算着此人是否是灵者。 青山沉浸在悲痛之中,哪还知道周围的变化,那小兵嘿嘿一笑,这人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手起刀落,朝着脖子砍去。 可下一幕让小兵吓得魂都出来了,本该人首分离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出现的是一个三头四臂的怪物。 那三头,看着不同方向。其一,一双青目,两眼微眯,招风耳,一头青丝披肩,面容恬静,相若尘仙;其二,形如狼,目露凶光,一口渗人的獠牙,口中隐隐有野兽的低吟;其三,沐浴神光,以金身面世,只能依稀辨得一张人的脸。 士兵的刀砍恰好在那狼首上,一双凶瞳直勾勾的盯着他,忽的。一张大口朝虚空处一咬。 “咔!” 一道缝隙从中裂开,缝隙向四周蔓延开来,砰地一声,虚空碎裂,直接将士兵绞杀其中,他到死都没有从那震惊中走出来,口中还残留着那惊恐声音。 “怪物!怪物!” 后来,青山道人便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消失了近十年,这十年里,两大王朝之间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苏氏没有选择继续进攻,大夏也只是固守乾门关,一切都在安稳的进行着。 十年后,胡雪颜早已经踏入了天罡境,所修龙泉术在同境界中无一敌手,而后,这里要说的则是青山异象。 那天,天空被分割成红蓝两块,大夏那边天呈潮红之色,而苏氏那边天空分外蓝。自南方起,日日有灵鸟飞来,其声雀跃,呈祥瑞之象。 有人预测有灵宝出世,又有人说大夏国运被窃,日后定将没落。这些猜测不无道理,青山曾经在大夏的领土上,如今却被苏氏所窃,不难让人有所非议。 很快,苏氏便将青山封锁,派出了军队坐镇边界。即便如此,大夏也没打算放弃这块曾经属于它的肥肉。 当朝皇帝“儒兴明”丝毫不让步,同样让军队驻扎在乾门关,蓄势待发。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对于大夏和苏氏来说是在适合不过了,对峙期间,两军发生了数次摩擦,其中令人关注的莫过于长明昊和苏群的对决。 苏群和长明昊两人打了半辈子了,从年少时的全武大会上,两人争夺冠军,再到两人分别担任两朝将军后,一直打斗不停,谁都不服谁,但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么耗下去也不合适,两朝决定只派出五十岁以下的灵者进入青山寻宝,谁得到便是谁的。 那天,许多人都前来一看究竟,只为一睹灵宝尊容,还有两朝的实力比拼,这影响到大陆接下来的走向。 大夏王朝带队的人便是胡雪颜,苏氏则是苏秦带队。 等到异象平静后,两队人便一起进入了青山。 奇怪的是两队人搜索了许久,却一无所获,最后在山顶处见到一个人。 那人便是青山道人,此时的青山道人一身青衣,青目白面,两眼微眯,招风耳,一头青丝披肩,面容恬静,相若尘仙。 两队人见到时,便认定此人提前偷摸进入这里,而其中的灵宝也应是他所拿走了。 于是,两队人便逼着他交出灵宝,可哪有什么灵宝,那天地异象乃是青山道人得道时所产生的异象,可那些人并不知道。 两队人皆是天罡境,其中几人境界达到天罡境巅峰,隐隐有踏入天极境的迹象,可就这么二十人,却一点也没在青山道人手上得到半点好处,连让他受伤都没能做到。 这一场战斗,硬生生的将他们打的毫无战意,回去后,曾有许多人问他们当时战况如何,他们只说了句,“不可能赢的”。 两朝人悻悻地回去了,再也没提此事,青山也就此封锁。 再一次见到青山道人已经是五年后了,那年,青山院来了一位青衣道人,进院传道,与青山院院长促膝长谈。 三天三日后,青山道人作为客卿留了下来这一留便是百年,传说中,百年之后,得道成仙,破碎虚空而去,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想。 青山道人一生所悟皆留在了青山院书阁之中,可惜的是,数百年来再难找出一个人能在大道上接近青山道人。 其中,胡雪颜在青山院中与青山道人结识,有人传,胡雪颜成了青山道人的伴侣,也有人传,胡雪颜是青山道人的弟子,总之,他们的关系匪浅,至于其中到底如何,也只有当时的人知道了。 此后,胡雪颜在龙泉山上寻得一处灵脉,自立宗门,那时的她已经快七十岁了,境界为天极境后期,守着这地级灵脉尚且不是问题,但人毕竟势单力薄,对于那些老牌宗门来说,这多出一份肉谁不想吃? 可那时却没人去吃,其中也有青山道人的缘故,总之,胡雪颜与青山道人关系匪浅,往下推,数百年后,青山院与龙泉宗关系如何就不清楚了。 北山 许多人都没有睡觉,在思考着天亮后他们的命运究竟会怎样。袁青整夜都在推演出去的道路,他已经放出了许多灵傀,至于能带回来怎样的消息,就看运气了。 黎华和季老此时都已经恢复到了天罡境中期,至于实际战力也能达到天罡境后期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因为龙泉宗几大长老们也都只是天罡境,其中胡泉天罡境后期、胡夏天罡境中期、胡沁天罡境中期、胡笙天罡境中期,其余的则是初期。 至于副宗主胡邺,他估摸着也是天罡境后期的实力,他们还是有逃出去的希望的。 番外四十一 战地医生 夏陌宸瞄了一眼坐在副驾座的陆尧东。陆尧东正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半晌夏陌宸才开口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陆尧东依旧看着窗外答道:“如果可以今晚就出发,不能再拖了。” “行,但我走之前想回家一趟跟我妻子和孩子道个别。”夏陌宸说。 “好的。不过你有想好怎么跟她们解释吗?” “这倒还没有。跟她们说有一个大案件,需要出差几个月?” 陆尧东直过身来,笑着说:“好蹩脚的借口。”夏陌宸也笑了一下。陆尧东接着说:“要不我请专门的人来帮忙解释?” “这在好不过了。不过千万不要把我们的秘密和真实身份说出来啊。”陆尧东又笑了说:“把事实说出来还能叫撒谎嘛?”便开始联系李逸婕。 晚上,陆尧东和夏陌宸一起来到夏陌宸家。夏陌宸看见门口站着几个穿黑西装戴黑墨镜的高大男子,要不是陆尧东跟他解释过,不然他一定会二话不说的冲进家里,把妻子女儿先“救”出来再说。夏陌宸打开家门,妻子见着是他,立马起身迎来,问道:“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被他们征用到特案组去了?” 夏陌宸听后懵了一下,他瞄到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一位头发银白色的美女正回头望着自己,想到这应该就是李逸婕,便点头说:“是的。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了家了。”那位衣着朴素的妇女又望向夏陌宸身后的年轻男子问道:“这位是?”陆尧东立马接话道:“夫人您好。我叫陆尧东。是夏陌宸的新住手。”妇人听后点了点头。 夏陌宸问道:“女儿呢?”妇人朝屋内喊道:“小夏,快过来!爸爸找你呢!”只见一个小女孩“噔噔噔”的从房间里跑过来,夏陌宸蹲下身将她抱起。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爸爸是要去抓大坏蛋了嘛?”夏陌宸答道:“对,爸爸要去抓一个很凶很凶的大坏蛋。”“呐爸爸是英雄!”夏陌宸笑了一下说:“爸爸才不是英雄,你才是真正的英雄。爸爸有危险的时候是谁在守护爸爸呀?”小夏兴奋地答道:“是我!” “爸爸不在的时候,是谁在守护这个家啊?”“是我!”“对!是小夏!所以爸爸不在的时候小夏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守护好妈妈,守护好这个家。” “小夏答应爸爸一定会做到的!” 夏陌宸将女儿放下,女儿在夏陌宸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妻子将行李箱推了过来说:“行李已经帮你理好了,你要不再检查检查?”夏陌宸接过行李箱,抱住妻子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女儿啊!”妻子答应道:“你也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嗯,那…我出发了。”夏陌宸缓缓放开妻子,拎起行李箱离去。李逸婕也起身告辞。 …… 飞机上,夏陌宸调整了下心情,又跟陆尧东开玩笑地说道:“没想到你现在骗人的技巧这么熟练了。刚刚那句回答真是信手拈来。”陆尧东尴尬地笑了笑望向李逸婕,表示这都是跟她学的。李逸婕假装不知道,扭过头去。陆尧东岔开话题,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夏陌宸说:“去找顾修铭。” “顾修铭?”陆尧东有些不解,说:“顾修铭现在远在他国,为何要先去找他,不就近找马天昊?”夏陌宸:“依据现在的情势和他们各自的能力,我觉得顾修铭的作用现在更为重要一些。若我们先去找了马天昊,就遇到邪神的攻击,那将会浪费更多的时间去寻找顾修铭。有些得不偿失。”陆尧东听后点头也表示赞同。 顾修铭的弦纹在五人之中最为特殊,有让生命组织生长的能力,在五人之中可是类似军医的存在。邪神之后的攻击肯定会更加凶猛,受伤在所难免,本身战力就弱,若缺少“军医”那作战能力定会再受损不少。而资料显示顾修铭正身处温国,虽说是陆尧东他们所处汤国的邻国。但此时温国境内正发生内战。有个小媒体报道出当地出现一名神医,专门为在战争中受伤的平民治疗。吕弘旭根据这条线索追查,确定那人正是顾修铭。 第二天下午,武装运输机带着巨大的引擎声,飞入温国境内。陆尧东,夏陌宸站在舱门口望向远处的城镇,几乎与废墟无异,房屋各个截断倒塌,外墙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黑漆漆的窟窿,砖瓦凌乱的掉落在路面上一片狼藉,黑色的浓烟不断升起。这里和汤国简直判若两个世界。不过这也使陆尧东他们找到了当初的一种熟悉的感觉——关外战争惨烈,狼烟四起,但国内首都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陆尧东他们意识到和平也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每个角落。李逸婕却并不适应这个强烈的变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飞机降落在西侧的一个保护区内。这个保护区收容了不少从北面逃难过来的难民。飞机上不仅搭载了陆尧东他们,还有各种救援物资与武器。温国发生内战后,反抗军攻势猛烈,正规军节节败退,温国政府迫不得己向汤国申请援助,于是汤国就为此提供各种援助资源。温国也为汤国开辟了一条绿色通道,让汤国的运输机,运输车更为方便的进入温国境内,无需过捡通报。陆尧东他们也正以此混入温国。 汤国并不担心有人会因此偷渡去温国,毕竟除了陆尧东他们,谁会想不开往战区里钻。不过汤国还是加强了边境防御力量,他担心的是有难民成堆的混入汤国境内。 李逸婕向陆尧东他们解释道:“这个保护区是由温国和汤国一起建立维和的。也是温国正府势力目前主要的根据地。温国北边已完全被反抗军占领,目前主要战区还在南上侧,你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那。不过运输机并不能载你们过去。我们会向那边还未来的及前往保护区的平民空投一些物资。你们只能随着那批物资一起空投到那片区域。”陆尧东和夏陌宸点了点头。 李逸婕扔给他们一人一个背包说:“这里面有一些应急物品,水啊,压缩饼干啊什么的。你们需要带把枪嘛?”夏陌宸答道:“给我一个防风打火机,给他一个便携高压水枪就行。”李逸婕听后满头黑线,说:“打火机有,高压水枪倒没有。可以给你们多备些水。”准备好这些道具,李逸婕想了想又给他们包里塞了三个手雷和两个烟幕弹以及一把信号枪。 …… 舱内灯光转变为警示的红灯。广播里传出机械的提示音:“已抵达目标区域,即将投放物资。”接着响起“哔哔”的警示声,伴随着沉重的机械声,舱门缓缓开启。除了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还能听到远处不时传来的枪声与爆炸声。他们已经抵达战区边缘。两人走到舱门边向下望去,高速运动所产生的气流吹动他们的衣梢发角。陆尧东道:“这高度也太高了,要从这跳下去?”夏陌宸接话道:“这真**刺激。” 机械提示音再次响起:“开始投放。”补给箱顺着舱内轨道开始向下滑动抛出舱外,两人也紧跟着跳了出去。陆尧东感受到在他下坠的一瞬间,有股强对流气体试图将他托起,但这股力量终抵不过地心引力,在空中停滞一下便又继续下坠。从高空坠落会让人有种在空中漂浮着的错觉,身体因失重而变得无比轻松,不过这种感觉不等你享受,你已经轰然坠地,四分五裂了。此时陆尧东和夏陌宸就像两片叶子在空中摇曳着。两人各抓住补给箱的一边。这补给箱有半个冰箱大小且下降到一定高度就会自动开降落伞。 补给箱下降到地面上,发出“嘣”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地面上的尘埃被激起数尺高。因为补给箱上载了两个人,质量变大了些,下降速度也比平时快了,所以造成了较大的碰撞声。补给箱自动脱落降落伞,随后喷出大量的红色浓烟。“那接着该如何去找?”陆尧东问道,夏陌宸答道:“既然这是个补给箱,那一定会有难民来拾取,我们也只能从他们嘴里打听打听消息,碰碰运气了。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吧。” 忽然他们听到空中传来“咻”的一声响,循声望去发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发火箭弹,正在追击着运输机。只见运输机不断投射出拦截弹,如同瀑布一般,火箭弹撞在了“瀑布”上,随即爆炸,在两人头顶上炸出了绚丽的火光,如同烟花一般。 “好了,别看了,快藏起来吧。”夏陌宸拍拍陆尧东道。两人便躲在犄角旮旯处观察着补给箱。过了好久才有一伙难民赶来,是一个男孩带着一个明显比他小的女孩,两人衣裳都破烂不堪,脸上全是灰渍。两人熟悉的打开补给箱,快速取出自己需要的物品,装进背包里。夏陌宸趁机会一个箭步向前走去,男孩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背起包转身就跑。女孩反应慢了半拍,刚想跑却被从后面包抄的陆尧东拦了下来。男孩见女孩受困,停下脚步,大声叫喊着,这语言陆尧东和夏陌宸都听不懂,不过猜到应该是这女孩的名字。 夏陌宸举起双手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们几个问题。”男孩却还是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害怕地说些什么。夏陌宸这才意识到这两个国家语言并不相同。男孩见陆尧东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咬咬牙决定殊死一搏,甩出折叠刀,向陆尧东冲来。夏陌宸一把抓住了男孩的手臂,手一拧男孩的刀便掉在了地上,夏陌宸立马用脚将刀踢开,推开男孩,配合着手语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男孩大口喘着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也用手语问道:“什么问题?”夏陌宸见男孩肯沟通了,给陆尧东使了个眼色,陆尧东便松开了女孩。夏陌宸接着说:“我看你的手臂…这一块的皮肤是…新长出来的…是传说中的神医…帮你治疗的吗?”男孩答道:“是的。”“我们要找…这位神医帮助…你能带我去见他吗?”男孩说:“不行…我们急着赶路…但我可以为你们画张地图。” 说着男孩就从包里掏出笔和纸,画了份建议的路线图交给夏陌宸。夏陌宸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包压缩饼干递给了男孩。男孩接下点头示意过后,便拉着女孩跑了。“大致知道方位了。我们走。”夏陌宸道。 两人走在千疮百孔的城镇中,灰尘弥漫,碎石遍布。这是战争带来的伤痕。 这城镇中一栋栋残破不堪的建筑一条条乱石嶙峋的道路似乎构成几个字_ 《律动乐章》 片尾曲:《Light That Fire》歌手名:Oh The Larceny 番外四十二 一万小时定律 还记得一万小时定律吗?隋瑜望着眼前的老酒,有一些失望,胡渣,乱糟糟的头发,不经打理的领带,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相爱了三年。 她却忘了,四年前的老酒不是这个样子的。 老酒看着她的眼睛,一阵语塞,有些支吾的说出了记得。她的眼睛还是那样动人,老酒不禁笑了起来。 隋瑜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杂志,老酒认得,那是我主编的。老酒很高兴,又喝了几杯,想着回去后要多往我这投稿了。 一万小时定律,记得从当时你和我说到现在,你也努力一万小时了吧。隋瑜随意的翻着杂志,对老酒说着,但是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甚至不如你当年写在贺卡上的寄语。隋瑜的语气始终平缓,而老酒却没有反应过来。 老酒不明白现在的状况,又喝了几杯,他觉得隋瑜变了。哪里不好,我改。这句话又从老酒的嘴里说了出来,隋瑜还记得,曾经他们吵架的时候,最后总是老酒先说这句话。 如果这就是你所相信的一万小时定律,那么我很庆幸今天和你相遇。隋瑜走了,也没有看过老酒的眼睛,而那本杂志还在桌子上。 通过一万小时的努力,就会成功。老酒大声的对着隋瑜离开的方向喊,这一天,他失恋了。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要写出让所有人都称赞的诗。他想过自己的诗得奖,想过自己的诗集签售会现场应该如何火爆。 于是老酒开始奔波于邮局与出租房,在出租房里写了诗就拿去投稿,没有回音或者被退稿都没能打击他的决心。至少刚开始的两年是的。 毕业的两个月后我找到了工作,是一家诗文类杂志的小编辑。那天夜里我和老酒说了好多,也喝了好多。后来说了什么我根本不记得了,老酒没醉,第二天告诉我,昨天夜里我答应他,在我这投稿,包过。 开始我还战战兢兢的做着这事,后来发现都过了,而且老酒的诗还吸引了一些读者的来信,有了粉丝。我一下就大胆起来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混到了主编。而老酒,这两年间在其他杂志期刊中稿的概率比每天踩到狗屎的概率还低,终于开始消沉了。 那时候他每天下午就开始喝酒,喝着喝着就说,我其实是个诗人。 我再见到老酒的时候,他又醉了,趴在小摊的桌子上。帮他付了酒钱,开车到他家,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老酒,一点醒来的迹象也没有,这模样给人弄去切了肾都不知道。 于是,在他家过了一夜。老酒第二天早上起的比我还早,看上去和头天晚上没喝过一样。呆坐在阳台,戴着耳机,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谁的散文集。 我打了声照顾就走了,毕竟咱还是有工作的人。而老酒看都没看我,直接在阳台闭眼养神了。 下班的时候,带了一些卤味到老酒家。看着他写下的这一行字,我惊讶的嘴里能塞进整只烤鸭。 没有一个理由,活的那么复杂。老酒的毛笔字写的非常不错,却很久没写了。但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竟然这么快走出阴影。那喝着酒,啃着鸭脖子的老酒,我好像又回到了刚上大一那会。 这个哪买的,不够上次的辣。老酒拿着一只鸭翅说。我笑着骂他,白吃还嫌东西不好吃。老酒没应我,又咽了一口酒。 我的手机在桌子上响了起来。是主任的,你小声一点。我擦了擦手上的油,对老酒说。 通话很短,只有七分钟。刚主任说,不能再收你的诗了。我不知道我怎么说出这句话的,说完又猛地喝了一口酒。 老酒却用沾满油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然后开了手机,放歌。是王力宏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没有一个理由,活的那么复杂。 老酒又开始了到处投稿的生活,又是一次次的杳无音信。然而他并没有任何沮丧的表现,写诗没有灵感的时候也会下楼,看看假山池塘,看看别人遛狗。 直到我把消息告诉他之前,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隋瑜要结婚了,和一个富二代。老酒却笑了,那是我给不了她的,当初分手的时候,她转身为了爱情,我转身为了理想。如今她得到了,我是祝福的。 老酒并没有去参加婚礼,隋瑜是给他发了请帖的。 一个月后,我在一国内知名的诗歌杂志上看到了老酒的诗。说实话,我并不震惊,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有这种实力,只不过被自己埋藏了。 而后,老酒的诗在各个诗刊发表,名气大增。我们主任也开始找我谈话,想让老酒继续往我们杂志投稿。我很想对他破口大骂,但是我没有,递了辞职信我就离开了。 老酒的诗集发表了,签售会举行得如火如荼。晚上老酒打电话叫我喝酒,我已经坐上去另一个城市的火车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子在签售会场,大概很安静的角落,温柔的看着他。 到最后我也没说,隋瑜那次去见他是为了什么。 番外四十三 天亮了 走吧,程锋点了一支烟。穆羽在墓前鞠了一躬,老头,我们下次再来看你了。天有些灰,不知道是不是起风了的缘故,程锋的烟燃得很快。 去哪,程锋发动了车问穆羽。去球场吧,穆羽看着窗外,随意的说。小心点,局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到了球场,程锋没有下车。穆羽笑着说,我就看看不上场。 程锋走了,他说的局里就是警局,程锋是一名警察,和他儿时梦想的一样。而穆羽是一名房产公司员工,也是一名足球爱好者,他上次住院就是踢球时摔伤的。 球场里相当热闹,有人见到穆羽会上来打招呼,穆羽也笑闹着一一回应。找了个靠后的位子坐了下来,场上是两所大学的友谊赛,两队加油的人都不少。穆羽很久没看到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球赛结束,一队欢呼雀跃,一队黯然退场。所谓友谊赛,也不是真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穆羽也看惯了这些。退场的时候,开始下雨了,穆羽也跟着人群离开。 球场长廊,此时安静的听得到外面稀疏的雨声,穆羽走路的声音也清晰入耳。左手边一扇不起眼的门,穆羽轻轻推开,走了进去。 为什么老天总是先把那些最老实的人逼入绝境,穆羽站在程锋的面前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以做警察为毕生荣耀的人,竟然被生活逼到来走私。穆羽哭了,程锋笑了。 程锋的生母在三年前找到,程锋把她从疯人院接了出来,因为工作原因长时间不在家,就把她送到了疗养院。 五个月前,程锋接到通知,他母亲得了肝癌,需要尽快治疗,手术。治疗的费用对一个普通的警察来说,自然是难以承担的,程锋又不想缺失了二十几年的母亲,因为没钱而真正的离去。于是,他想到了走私。 穆羽机械的递过装钱的箱子,直直的看着程锋,希望他也能回看他的眼睛。然而程锋,只伸手去拿钱箱子,像不敢,像是在躲避穆羽的目光。所谓警察的荣耀,此刻已荡然无存。 你走,我当你没来过,何姨的事我来想办法。穆羽突然收回箱子对程锋说。而程锋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箱子,没办法了的,我来的时候已经辞职了,辞职了你懂吗。程锋声音很大,大的让穆羽难过。 对不起。 程锋还是抢走了箱子,应该说是穆羽根本没有反抗。夜晚的风是凉的,穆羽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是,直到程锋打开车门,直到一颗子弹穿过程锋的脑袋,在他十米外倒下。 血朝他流过来。 是谁!哪个王八蛋开的枪,给老子滚出来。穆羽看到程锋倒下,疯了一样的拔枪对着天上乱射一通,然后指着身后的一帮曾经的兄弟们。 很精彩嘛,穆警官。远鹰从远处一个货箱后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把手枪,细心的擦拭着。 穆羽瞳孔一缩,举枪就对着远鹰。 不要激动嘛,穆警官,你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是警察,说起来你还真是很合格的卧底,去年在西门交易时我弟弟被警察打死,就是你搞的鬼吧。远鹰越说就越狰狞。失去兄弟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 穆羽没有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血泊里的程锋,走到程锋身边,摸了一支烟,点上。 突然周围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全是武警!远鹰看到,首先反应过来,对着穆羽方向连开几枪,可是这时已经有武警拿着防护盾在穆羽面前守护了。子弹打在盾上,地上,不断作响,穆羽只是安静的坐在程锋边上,抽着烟,不知道说着什么。 后来穆羽想,当时的枪战应该很激烈,远鹰手上中了一枪,被抓了,自己躲在后面也中了一枪,在腿上。 今天是穆羽出院的第一天,他开着车去吃了火锅,喝了啤酒,一直到喝醉都没有人阻止他。 第二天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来,穿衣洗漱,安静的不像话。开车去陵园的路上,穆羽买了三包烟,一人一包。 何姨我会照顾好的,你放心。穆羽坐在墓前,点了一支烟。 我现在已经复原成正常警察了,你们也应该放心了,我这辈子也没有做过不讲良心的事,我们都是。穆羽看着程锋碑上的照片说。 有个前辈曾经告诉我,做卧底就像是做一个无尽黑暗的噩梦,没有朋友亲人,什么都要独自挣扎,而复原后呢。 就像,天亮了。 番外四十四 还你一双翅膀 (转瞬另一个空间,宋朝) “汝儿,今日陪娘去庙里上香吧,你爹衙门有事。”汝儿,零真实的名字,县衙之家,不大富大贵,但是也是一个宝贝小姐,只是没有小姐样子的小姐,表面落落大方,私下男孩子模样,林间的小河屋是爹爹盖的,想着衣锦还乡时有个去处。平时也是汝儿学女工的地方,成为了汝儿一片独有的天地。 “娘,今日我想去河屋,您教我的兰花我还没有学会,等爹爹回来我想秀给他看。”眨巴着大眼睛,心里惦记着那只蓝鸟。 “你这孩子,寺庙求菩萨多重要啊,你的兰花改日再秀。” 零说不过母亲,只好嘟囔着跟着去了。 菩萨庙里香火旺盛,零跟着母亲求了平安符,跪在菩萨面前,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菩萨的眼睛,感觉在对视,一道光刺痛了零的双眼,她痛苦的低下了头,用手触摸,眼角流出了蓝色的液体。 一阵风突然吹来,一刹那零已经离开了寺庙,在河屋里的床榻上,她缓缓睁开双眼,面前坐着一位翩翩少年,蓝眉青珠,皮肤雪白,甚是好看,“零,”零从恍惚间惊醒,不适应的恐惧还是让她倒退了一步,“我看见你了。” 颤颤巍巍的惊讶,是的,零看到了他。 少年上前,目光温柔地看着零,“是的,你以后都能看到我了。” “为什么?” “你的青瞳已经张开了。” 零睁大了双眼看着少年,惧怕之心慢慢消失,在她面前的是如此温柔之人,是那只她从小陪伴养大的蓝眼鸟,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 少年没有告诉零的是,在别人眼中,少年只是一只普通的山雀,叽叽喳喳觅食的山雀而已。只有零,一层一层的看穿少年。因为他们的血脉是想通的…… “零,你闭上眼睛。” 少年挥动了一下翅膀,零昏迷中睁开了双眼,在寺庙的角落里,母亲正焦急的观望着她醒来。“汝儿,你刚才头晕昏倒了,现在好些了吗?娘担心死了。”说着便哭了起来。“娘,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有菩萨在呢,我怎么会有事,娘别担心啦~” 明黄的屋内,零手里把玩着寺庙求来的平安符,不时的向外张望。“小姐,”与其叫一声“小姐”不如是姐姐,零家没有丫鬟,杏儿是零的爹爹收养的,和零一起长大,圆圆的脸蛋上有一颗美人痣,个头和零一般高,身材稍胖,眼睛很水灵,喜欢穿素色衣裳,平日里喜欢捏泥人,但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零教了很多遍,还是七扭八歪,杏儿的常说的一句话“写字,你可饶了我吧,要不让我去劈柴吧!” 只是规矩还是要遵循,零天生不爱与人打交道,自然和杏儿成了好姐妹。 “噢”的回应了一声。“小姐,我看你看着窗外好久了,往日的你不早就出去不见了踪影,还要小柱子派人去河屋寻你,今天你是从庙里回来丢了魂不成?” “啪,”护身符掉到了地上,零恍惚间回应着“没事,我今天累了,坐在这里看风景,还说我呢,你现在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吗?” “啊……小姐,我去夫人房间看看有没有需要招待的,您先休息。”说完转身离开,似乎是逃脱了一场“文字狱”,屁股一扭一扭的跑了。零见此哈哈笑了两声,又突然捂住了嘴巴,她总觉得蓝眼少年就在身边。 将护身符挽在了衣间,站起来走到亭子旁,蝴蝶百花丛中飞舞,阳光亮而不刺,穿透了屋楞、花枝、指缝,柳絮擦过了零上扬的嘴角…… “我能看见你了……”(屋内的烛火摇曳不停) 蓝眼少年的翅膀血淋淋的,怀里抱着一位女子,背后几支锐箭刺穿了少年的背部,战马倒在了雪坡里…… “不要!”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零满头大汗,她第一次做这样的噩梦,梦中惊醒,吓得发抖,杏儿和她一个房间,“汝儿姐姐,汝儿姐姐,我在这,我在这,噩梦而已,噩梦而已,莫怕莫怕。” 一大早,零就来到了河屋,她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束着,显得干净利索,手里拿着一根细竹竿,这是爹爹说出生会走路时,又一次差点摔河里,一根竹竿卡住了身子,救了零一命。所以这就成了她的护身拐杖,虽说女子不能如此行为不淑,但是在河屋,爹爹还是任由她去的。 “出来!我要见你!我一定要见你!” 零大声呼喊着,是的,她现在不怕了,她只想见到吁吁一面,解开一切谜团,同时也怀念和吁吁在一起的时光,昨晚的梦境也有陪吁吁抓蚱蜢、挖蚯蚓的美好。零能感受到少年不会伤害她。 宁静了片刻,不远处的树枝沙沙作响,一只鸟儿超零飞来,停在了零的竹竿上,瞬间一道血红转瞬即逝。鸟儿饿眼神突然变得犀利。 刹那间,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少年。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是眼睛里没有了惊恐。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吁吁” “我是问你真实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我是一只炽鸟” “炽鸟?你明明……” “零,还记得那棵枇杷树吗?” “啊?” 一双温暖的手抓起了她,超林间跑去,零看着这个少年,眼睛渐渐由青色变成了褐色,由惊讶变成了欢喜。 瞬间一双巨大的翅膀伸展开来,零觉得脚下有风,树儿离她越来越远,云朵也越来越近,心脏变得越来越沉。 “啊!我,我飞起来了!!我飞起来了!哈哈哈哈~” “吁吁,你好厉害,以后就带我出来玩吧!” “还记得我刚捡起你的时候吗?大风天过后,你摔在了地上,羽翼未满,翅膀还划伤了。” “还有,你第一次吃蚱蜢,噎住了,我拿着晚喂你喝水,你整个身子都淋湿了,哈哈” “原来你和我一样,有胳膊有脚,会说话。不,不一样,你会飞!” 炽鸟满眼温柔的看着零,“你突然,话好多哦~” “哈哈哈,因为我开心啊!你看,你看,那是一条好长好长的河,好壮观啊!” “吁吁,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梦见我会飞,我爱这片蓝天,我爱这边土地,我看到乞丐我会伤心,看到战争我会心痛,看到民不聊生我会怨恨,看到孩子们的笑我会感觉到幸福……我想化身战士,保卫那些可爱的孩童和老人,我希望大家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零眼里亮亮的。 炽鸟看着零,目不转睛。 “零,你也会飞。”炽鸟心里默默的说。 番外四十五 调皮的圣主 圣主是九头青蝰出了名的调皮大王,特别是以九头青蝰第一个天天坐在讲台边上听课的人闻名。 但是圣主也不是一直坐在讲台边上的,因为小孩子总是要长高高的嘛,圣主作为全班第四高(枪王颜彦老八圣主)自然就挡住了许多小矮人的视线,比如徐晓瑜、戈顺一、严司仪、赵成蝶等人。 “老师!圣主又挡到我了!”某一天,严司仪向老班抗议。 “没关系,圣主又不是故意的。”老班替正试图维护圣主那仅存的一丁点正面形象。 “可是老师,圣主也挡住我了!”曹雯倩也抗议。 “没关系,圣主的身高也不是圣主能控制的呀。”这种维护圣主正面形象的行为快要支撑不住啦!这比开园子唱戏还难啊! “老,老,老,老……”三金正要开口时,老班直接就怼了回去:“都说了,我是你的老师!不是你妈妈的妈妈!” “不,不对!是,是老师!圣主,圣主,圣主他也……” “老师不是说了不要怪圣主的嘛?” “可,可……” “没有可是,我不听可是!” “可是圣主他刚才上课时是特意瞬移到我前面挡住我的!他坐讲台右!我坐讲台左!专门过来欺负我!让我贼恼火!三押!耶!”三金见老师已经失去了耐心,马上就不装口吃了。没错,三金和圣主一样同为“讲台门”的护法,圣主是右护法,他是左护法。 这下老班可保不住圣主的形象了,所以他二话不说,赶紧带着来抗议的同学们从办公室转战教室。 教室里,三剑客(马奇、枪王、圣主)与王世界、李小飞正在和三巨头(戈顺一、俞韧坚、胡佳期)、老八、杨蒿进行5V5的史诗级的顶峰战争——使用国外某罪恶的玩具公司出品、国内某邪恶的玩具公司代理生产的卡片进行对战。就在这十个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老班一脚开大毁灭了他们的战场,还顺带消灭了几十张卡片。 “啊!我花了4S收(PS:这种收并不是说开卡包慢慢收集,而是指直接花钱从别的玩家手中收购)齐的雷神卡组啊!”俞韧坚鬼哭狼嚎,脸上的肉都掉了好几块。 “哦不!我那无敌稀有的满星闪卡!”李小飞的脸上梨花带雨,还用小拳拳捶着枪王的胸口,那场面看着,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们的算啥!我那张‘骷髅武士’可是从拉巴里原公司的卡片拍卖会上用8000金S拍过来的!玩具厂只印刷了那一张啊!现在它死在了老班的脚下,这根本就是让徐达瑞的投资白费啊!!!”圣主的泪颜真的倾国倾城,掰弯了其他班不少路过的直男。 众人一听:徐达瑞的投资?哦,那没什么了。 “你们几个意思?!!就算徐达瑞家的资产多的花不完,但我和徐达瑞好歹花费了精力在上面吧?”圣主为了他的赞助商与同学们战斗着。 就在这时,徐达瑞走过来拍了拍圣主的肩,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新卡,对圣主说:“妹关系!你看:我四先大撒币委托了原玩具仓又复刻了一脏阿尼伽语言的翻译版,送给你!” “哇哦!!!徐达瑞万岁!!!”圣主抱着捧着卡片的徐达瑞欢呼。其他同学看了纷纷表示:被人包养真好[误]…… “闹完了吗?”老板的头已经被这帮熊孩子气炸了,所以他又冷静了几小时后把全班同学叫到了操场上,按着大家身高的顺序仔细排列,最终选择了将圣主放在了教室最中央的位置,并且还给他安排了一个超级蛋疼的同桌:喜欢撮像皮屑的卢茜(Qian,第四声)茜(Qian,平声)。 ………… “快!四小天鹅组合技?跳跃!”圣主大吼一声,与小洛手拉着手,不停地跳跃起来以躲避罪师发射过来的硬币。圣主的身姿轻盈,身材曼妙,比四小天鹅还要四小天鹅;相比之下,小洛则显得极其笨拙,他腿也伸不直,脚也勾不起来,险些被罪师的硬币划伤小腿。 一旁的针鼬在躲避突然飞过来的硬币时,很难不被圣主与小洛浮夸的动作吸引,看着圣主与小洛的差距,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原来圣主能妖娆成这个样子吗?他一遍遍的审问自己。“洛哥,你看看圣主,你不行啊!”针鼬故意挖苦小洛。 “生而为人,十分抱歉!”小洛莫名其妙地捂着脸哭了起来。“你抱歉个什么劲啊!!!好好躲!”圣主无语。 可是就因为针鼬这一句无意的嘲讽,小洛的专注力开始不稳定了,一会儿集中,一会儿分散,一会儿集中,一会儿分散,一会儿集中,一会儿分散,一会儿……就再也集中不起来了,因为他在分散的时候就已经被罪师的硬币给击中了,要不是圣主救的及时,他可能就消失在这美丽的人世间了。 “阿黄你真的是队友吗?!!”圣主抱着昏迷的小洛四处逃窜,一步步紧逼针鼬,并不停地质问他。 “我是无辜的!”针鼬慌了,一直躲避着圣主。他的这种躲避并不是害怕圣主,反倒更像是很了解圣主下一步会做什么事的样子。 “你哪无辜了?你不开那种玩笑小洛会这样?”圣主躲避追问两不误。“我哪知道他会这么在意这种事!”针鼬躲避罪师与圣主的同时还不忘了用背上的刺反击罪师。只要罪师发射一枚硬币,他就拔下一根刺,并且朝着硬币飞来的方向发射出去,与之对抗。不过有两件事情很奇怪:一,他的刺是可以无限重生的;二,即使有偷袭的空档也不见他主动袭击罪师。 “所以你就该少说话,多做事!”说着,圣主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橡皮并且对着针鼬扔了过去,嘴里还骂道:“撮像皮屑去吧你!” “橡皮?”针鼬顿了顿,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只听他高兴地叫了一声“对啊”,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罐子,并从中取出了一团银灰色的类似橡皮泥之类的东西,并对着它喊了一声“刑天之干”,这团泥巴就突然跟蛆一样扭来扭去的,开始不断地放大、组合,很快就形成了一枚巨大的盾牌,一下子就挡住了在场所有的幸存者。 针鼬见这招十分有效,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还回头看了一眼圣主:“圣主,谢谢提醒啊……” “你小子到底是谁?!!”就在针鼬回头的一瞬间,圣主早就拔掉了针鼬的一根刺,并架在了针鼬的脖子上,“你为什么会有百变橡皮泥?这是我制造出来送给卢茜茜的!为什么在你手上?!!” 针鼬只是苦笑了一下,推开了圣主手中的刺:“一言难尽啊,圣主。我——就是卢茜茜!” “什么?!!”圣主开始动摇了,“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你想要证明?简——单——!”针鼬似乎胸有成竹:“第一,我有百变橡皮泥,我也知道它的用法;第二,‘简——单——’是我的口头禅,你应该也晓得;第三,我没有杀你们,说明我是友军;第四,我可以喊出一三班所有人的名字;第五,我还记得我是一三班的扫把大臣、劳动委员,因为我总是能快速地处理掉我制造的橡皮屑;第六,你和我成为同桌的那一天,我的前任同桌——胡佳期十分不愿和你换位子,所以你和他进行了争辩,最终,你以一句‘我自拍就是全家福’战胜了胡佳期的‘我是上帝赐予人类的礼物’并获得了大家的同情,才和我当的同桌;第七……” “够了,闭嘴吧……”圣主打断了针鼬的发言,并上前拥抱了他,“我相信你,卢茜茜……啊啊啊啊啊——!!!!!” 圣主杀猪般的尖叫瞬间覆盖住了罪师的硬币击打在盾牌上的金属声。 “怎么了?”卢茜茜赶忙问圣主。 “你刺扎我手了!”圣主迅速收回了他的双手,“趁现在,咱们想想怎么对付罪师吧!” 番外四十六 门前 要说这伙计,可不是只会卖弄他的见识。他还是给小杜透露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的——比如,今天天阳书院招考之后,天音阁会在总阁召开一场规模不小的拍卖会。这日子定的倒也不奇怪,毕竟整个大陆有书院这种新奇的机构的也就天阳一家。这种新兴的修炼形式尚未在这个世界流传开来,虽然听闻冰玄宗有意效仿开设冰帝书院——但是那地儿也太冷了,一般人都不愿意去。故而天阳书院一旦开始招生,便会吸引大陆其他势力广泛的关注,普罗殿和方家送来子弟就是其中的例证。 “天音阁倒是闻名遐迩,我以前就听说过。挑了这么个时机来开这个拍卖会,这眼光倒是真的毒辣——难怪林家能在这天阳城风生水起的。话说回来,这也许是城主的授意也说不定呢,看林济那唯姬兴马首是瞻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关系颇深...不过,这样说人家不好吧?”杜嵇看了眼身上穿着的衣衫,思忱了一下,改了改口风:“林济大哥这眼光着实是天上的仙宿下凡啊!他这样的英明神武睿智慷慨人物看出这个一点也不意外!” “阿嚏!”正在和姬兴组团忽悠另一个少年加入书院的林济,突然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至于把嘴里含着酒全连着喷嚏没收住,全喷到了姬兴头上的事情...... 现在结识了林济这么一号少东家,杜嵇觉得他也许可以去这个拍卖会见识见识世面。“看林济昨天对我的态度,大概混张门票还是可以的吧?”杜嵇是这么想的。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招考前的夜晚。 杜嵇在照看了一下他的懒驴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翻看着一本名为《神洲纪略》的厚实册子——这是他昨儿在街上闲逛的时候从一个书贩子的摊子上顺走的。当然,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也是现在已经化为尘土的倒霉蛋李群教会他的。 仔细地翻阅了圣灵部分后,杜嵇对自己生活的土地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蒙田宗主的权力并不稳固,元老院的赫连勃,尤里安,姬夜这些实权派元老,都让蒙田难以应付——最重要的是,蒙田作为后起之秀,他在圣灵山的根基远没有副宗主赫连勃那般煊赫,因为赫连勃的父亲赫连安正是上一任宗主,而他的赫连家族,更是出了名的势力强横。赫连勃自己的修为和蒙田同样是灵力化婴的洞虚初期,而作为根基强大的副宗主,他同样拥有圣灵山引以为柱石的强大圣灵——鬼冢。 圣灵是神秘的生物,或者说法宝——它们是圣灵山强大的根基。而赫连勃拥有的鬼冢,虽然是个跟他本人并不完全搭配的沙属性圣灵,但是以天地元黄四个层次的最顶层——天级圣灵来说,这点小小的缺憾并不影响赫连勃的强大。 杜嵇有些畏惧的看了看赫连勃的介绍,有些为他未来可能投靠的领导的糟糕处境捏了把汗——赫连勃真的是个可怕的人物,若不是元老院的元老们担心赫连家族强大太甚,蒙田是决计不会有机会坐上宗主位子的。 “不知道院长和赫连宗主的关系怎么样...”杜嵇很八卦的想了想这个问题。 无暇的满月爬上了夜幕的最高处,而她正慷慨的将月光洒向大地的每一处,其中就包含着此刻已在床上躺了很久的,拥有者睡神称号的杜嵇。他人生中第一次因为紧张而失眠了。他的手很放松的垂在床上,摩挲着一块黑色的方形玉牌。这玉牌的质地很纯粹,通体漆黑,只在上面刻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而这个符号并不是神洲大陆的通用文字,杜嵇也不认识这个——这块玉牌是杜抗在杜嵇第一次跟随李群外出行商时交给他的,当时杜抗便交代他这是他娘留下的遗物,要他保管好。加上这块玉牌,杜嵇放在桌子上的破旧横刀,马厩里呼呼大睡的懒驴,以及洗干净晾晒好了的旧衣物,便是杜嵇对家里最后的一些精神寄托了。 “可惜这块玉牌也没什么用处——我都把玩了快十年了,也没把玩出个志怪传奇中写的什么神器空间,玉中残魂什么的,真不知这玩意儿有啥用。爸也真是的,就不能把话给说全了吗?光给我这么块玉,也不告诉我这是干嘛的。实在不行,等到穷困潦倒的时候就去回音阁拜托林济帮我给卖了吧...” 夜晚格外的漫长,紧张的情绪慢慢再也阻拦不了杜嵇的睡意。轻轻的鼾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随他入睡的是对未来的忧虑。 一道流光一闪而过,黯淡的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而杜嵇的胸口却在流光闪过之时,爆发出了一股耀目的光亮。太过不寻常,可惜没人注意到这般奇景,包括杜嵇自己。 很快,天色大亮,街上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一点也不奇怪,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李禾公子,快开一下门!今天可是大事!您可别耽搁了呀!”门外的伙计知道杜嵇今天是要参加书院招考的,一大早就来到杜嵇的门口来呼唤他起床了。 杜嵇一宿也没睡踏实,一听到动静就骨碌碌地爬起床了。 简单地回应了一声伙计表示自己起床了之后,他便开始洗漱了。天气已经很凉了,水盆里的水也是一样——被冰冷的水刺激过后,杜嵇的那一丝迷茫便烟消云散了。 衣冠楚楚的杜嵇走到了大厅里,找了张位子坐下,酒家的掌柜亲自端来了一盘早餐给他。杜嵇见到掌柜的来了,急忙站起来行了个礼表达谢意。一边感谢,一边打量着这位掌柜的——个头颇高,身型微胖,和气的脸庞缀着一对儿精明的眼孔,二缕长须打理的很精细,细闻,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醋栗味——见鬼,一个大男人用什么醋栗! “小李啊,我和你阿叔也算是老交情了。我听闻你要去参加书院招考,我也没什么能为你做的,今儿亲自为你做了一顿饭食,记得要好好发挥啊。”说罢,拍了拍杜嵇的肩头。 杜嵇受宠若惊,不知道这位一直神隐的老板对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有如此款待。 “多谢掌柜的厚爱,他日若有——” “——好了好了,李群当年助我颇多,没他的诸多帮助,我想我也是很难有这么个立身之所嘛。话说回来,贤侄来了这么多日,我还深感对你照顾不周呢,就不要多礼了。你若要感谢我,就拿个书院的宪牌回来,让我这个凡夫俗子也涨涨见识。等哪天你阿叔来了,我可得好好跟他表表功,哈哈哈哈哈哈——”掌柜很爽朗的却又了当地截断了杜嵇的客套,把他按到上座,叮嘱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后便走开了。 今天大厅人并不少,多是少年,也有是大人陪着他们一起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这一张张小脸上,有的是见识新场面的好奇之色,也有颇为不安的紧张神情。大人们倒是互相交流着什么,互相交换着情报,也算是各有所需了。 杜嵇安静地吃着东西,刚刚掌柜的举动并没有多引来注意。伙计忙的晕头转向,自是也没工夫招待与他。吃完饭食,杜嵇便准备离开了。 说起来,这间不大的酒家,离那天阳书院也不算远,杜嵇也不着急,前两天他也是探过路了。时间还充裕,他便一边思忱着事情,一边安稳地在人海的裹挟之下往目标挪着步子。 “前方一干人等,统统闪开!仙人出行,凡夫回避!”远方一道音浪刺破了喧闹而平静的海面,两边行人听到这话宛如受到了惊吓,纷纷退避开来,似是唯恐避之有误一般。杜嵇被打破了沉思,可也没耽搁脚步,很灵巧地闪身向后。就在他刚刚躲开不久,一列车队宛如电光火石,从大道中央直奔而去。领头的一辆车子,车身散发着明亮的幽光,马——或者说,两匹像马的生物在前狂奔,而车身则是很轻盈的略略上浮,离开了地面。这样的结构,让此车的速度大大增加,而车子上左右雕刻的圣灵圣子图案则昭示着车主人尊贵的身份——这是一个圣灵山的高层人物。 杜嵇没有像身边的平民那样唯唯诺诺或者愤愤不平,他只是很平静地端详着这飞驰而过的车队。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带着他如鹰隼般阴鸷的目光,被车载着驶过了杜嵇的面前。很明显,此人就是这个车队的核心,不过杜嵇倒没看出他是谁来。 只是杜嵇不由得想起人们夸赞战神宋裕的一句话。 “大丈夫当如是也。” 番外四十七 打扰 微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的响声,一片黄色的叶子慢慢的从空中飘落到一个年轻人的脸上,周围的树木茂密,灌木丛中不时蹦哒出几只小兔子。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脸颊,拿起了那片叶子又轻轻的放下,他看了看两旁,一只兔子在横在他的眼前,树木也是横着的。 他弓起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抚摸着脑袋,眼前的世界才回到原来的样子,兔子被他的动作惊吓到,飞快的跑回到丛林之中。 “嘶……” 他感觉脑袋还在微微发胀,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晃了晃头,头才没有了之前的困觉,“这麻醉药的力道也太大了吧,跟地球上的有的一拼了”随口就抱怨起来。 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身上的树叶,包裹还有装备都在他的身旁,他捡了起来,穿起了专门放置武器的背带,把所有的武器插入到身上的武器夹囊之中,随后披上灰色长袍,背起一柄长长的唐横刀。 做好这一切,他手脚灵活的跳到一颗大树上,顺着树干,跃到树顶之上,一片绿色的海洋之中冒出半个身体,看了看四周的情况。 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上不断有河水涌出,到了山腰上就变成一个瀑布,看着这样的场景,他隐隐觉得那座山脉的背后就是利亚斯,不过这座山脉无比的壮阔,山峰上都是皑皑白雪,越过山进入利亚斯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暗中记下这里,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再次进入到利亚斯。 他回过心神,又望向其他地方,远在天边一座座相连的大山,不断像阶梯一般,一节节向远处攀升,并越来越高,最后消失视线尽头,这里这里的壮阔奇观,超乎伊凡的想象,一望无尽的绿色海洋,远处山边与天空相连。 伊凡眺望一个山脉的阔口,利亚斯村所在的山脉背后是一片高原,然后从树上跃了几下,就到了一个粗大的树干上,他决定要到那个高原看看,看能否找到那条河流。 选定方向,随即就像一只猴子一般灵活,从这棵树的树干跃到另一棵树的树干,以这种方式一直前进。在利亚斯一月的训练当中,他经过不断的强化自身的力量,还有灵活的对战当中,一跃可以有好几米高度,这也得益于发达的肌肉,应该是另一半精灵血统起的作用,并得到了祭坛的强化,让他比别人跳得又高又远。 这样的速度是飞快的,就像风一样,弹指间,就消失不见了,树下的动物还没有抬起头,他就已经跃过了另一头。 过了一会,他就来到了一做座大山的山脚,看着陡峭的山壁,头也不回的爬了上去,这些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麦卡锡日常的训练内容,毫不费力,如履薄冰。 很快就来到了大山另一头的高原,依稀看到远处的河流,于是有往那里赶去…… 经过一天的奔波,他沿着河流走了许久,才看到远处的古迹,他站在树上眺望时,就看到正如麦卡锡所说的,一座大山中间像是被炸开,出现了一个火山口般的形状。 这座大山的周围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应该是斯多林卡大河的一个上游分支,不过被这场爆炸还有山体的碎片,给改变了河道。 他的面前是一块大大的平地,周围都是倒塌的树木,还有一个大坑,坑中的深度已经都可以看到里面的岩石层,似乎是当时的爆炸,使这座大山的山体或是古迹的碎片从高空坠下,撞击到地面造成的。 经过一月的洗礼,平地已经长满了灌木和藤蔓,坑中也变得一片绿油油,他在坑中找了一下,也没有发现古迹的残害,只有一颗巨大的山石。 瞧了瞧,见天色逐渐变得越来越昏暗,于是今天他打算放弃探索,就在这个巨石缝中安营扎寨,等到第二天天亮才继续探索这里。 他在周围找来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拿了一些树枝,升起了篝火,并随手猎杀了几只兔子,把它们剥皮清洗干净,就架到篝火上烤,撒上几粒香草粒,顿时就有一阵飘香传出,让人食欲大增。 这种香草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植物,它拥有类似于孜然粉和香菜的味道,是伊凡无意中在利亚斯生活的时候找到的,并携带了一些到身上。 慢火的烘烤,白嫩的兔皮慢慢的变得金黄,皮上的油脂也慢慢的渗了出来,在火光的映衬下油光可鉴,加上香草的味道,香味弥漫了周围地方,伊凡咽了咽口水,那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连周围的一些动物闻到这个味道也都跑了过来,在远处望着这里,但灼热的篝火和身旁的人让它们不敢靠近这里。 伊凡用一把小刀慢慢的切开了兔子金黄色的皮,看看里面的肉是否熟透,金色油脂顿时就顺着小刀往下流。待到整个兔子都熟透了,于是就拿起来,用小刀割下一块肉,正准备的要吃的时候,忽然他头一撇,一只黑影迅速在他的脸颊划过,就连一块兔肉也没有抢到。 他正过头来,看了看那只黑影,才发现是一只非常瘦弱的小花猫,全身都是蓝色,还有几个白色的条纹,应该还是在幼年时期。 它的又瘦的连骨头都若隐若现,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吃到过食物,或许它的父母都死在这片森林之中了,只留下它一个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凶险的森林之中。 它凶神恶煞的看着伊凡,还发出咕咕的低哄声,像是示威和威胁,不过幼弱的声音却显得有几分可爱,伊凡也有些可怜这个小家伙,就把烤好的兔肉切了一半放到它的面前,自己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很快,那只小家伙看着伊凡吃肉的样子,把肉叼到一边,也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一人一兽吃尽兴,不一会儿,伊凡就把半只兔子都吃完了,但还是觉得没有饱腹的感觉,也许今天走了一天,体能消耗许多,于是,又架起了两个兔子烤了起来。 满天的星河映衬在高空,像是赤手可得般尽在眼前,没有尘世间的喧嚣,污染,星河是如此清晰明了,夜下的坑中,一个明亮的篝火忽明忽暗。 伊凡很专心的烤着兔子,就连旁边的小猫也不走了,在他的身旁不远处坐着,等着他把肉烤好。 忽然间灌木丛从中一阵响动,“谁?”他大叫一声,并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一手举起一架小型受弩指向那个地方。 忽然一把小刀从灌木丛飞来出来,朝他的头飞了过去,然后又是一个黑影冲了出来,比之前的要大上许多,他拿着一把单手阔剑,刺了过来。 伊凡动作迅速翻了一个身,并从从背后抽出长刀,飞刀和那个黑影都铺了一空,从他的侧身飞过。 那个黑影扑倒在地下,然后翻滚一圈站了起来,转身想要在刺上一剑,却被伊凡一脚的踢翻到地上,并把长刀也架在他的脖子上,待他不动了,伊凡才在灰暗的篝火旁看清那个黑影的样子。 是一个人族,穿着一件麻棕色的长袍,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矮小,全身都有些胖嘟嘟的,圆溜溜的脸上长满了胡渣,一副糟老头的样子。 伊凡大声的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 “攻击你?你们这群该死的佣兵,死不足惜,有本事就杀了我吧!”那老头歇斯底里的喊着。 “佣兵?什么佣兵,你找错人的吧。” “找错人?” 当伊凡松了脚,收回来长刀,那老头才有回过头来认真看眼前的人,棕色头发,长耳朵,蓝眼睛。 “你是精灵?嗯……不对,棕色头发不是精灵特有的。” 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一个误会,于是,伊凡收起来长刀,好笑的看着他:“是精灵和人族的混血,那我还像佣兵吗?” “像” 他指着伊凡身上灰色长袍,“有几个佣兵也穿着灰色的斗篷,不过佣兵中不可能出现精灵,在北格林曦大陆几乎没有精灵的踪迹,要是出现了基本都到了那些贵族的手里。” 这也让伊凡有些纳闷,很无耻的想到,难道连佣兵都盗版自己的衣服?也对那老头后面的话很感兴趣:“为什么精灵会到贵族手中?” “你就是这样招待你的客人的?” 那老头没有回答伊凡的问题,独自的走到篝火旁,拿起烤熟的兔肉就吃了起来。 一边嚼着嘴巴还不停的说着“嗯~真香,小子,你是怎么烤出来的,太香了,要是有酒那就太棒了!” 伊凡对他翻了一个白眼,这都能叫客人?出手攻击自己不说,现在,还没经过自己的同意就直接那起兔肉来吃。 番外四十八 开幕 “接下来我说!古之淼虽然蹲倒一下,但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他用力地向身后挥拳,但还是像刚刚的进攻一样,被躲闪掉了。古之淼那个时候看起来十分气恼,踢向跳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忍者,等女忍者跳身躲闪时,古之淼从袖中射出两只毒刃,本来以为会成功打中她的,但那个女忍者也像变魔术一样从手中变出形状独特的小型飞刃,朝着古之淼扔去!飞刃在空中打在一起,声音十分巨大,弹飞的飞刃毫无征兆地飞向旁边的人群,吓走了许多在周围看着的人和古之淼方的部下。接下来的几十秒钟就像是死神降临一般!古之淼恼羞成怒,疯狂地向女忍者扔出飞刃,但女忍者丝毫没有选择躲闪,而是用自己的飞刃将飞过来的飞刃全部打散!零散乱飞的飞刀将无辜的人吞噬掉了,我们只好急忙跑到避难室,从一个小窗口看着他们的打斗。” “我们很害怕,同时也很好奇,最后好奇心驱使我们看到了打斗的全部过程。那时候古之淼的力量和技巧都占优势,古之淼用他的暗刃之匣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随后用绝对的力量优势冲向女忍者,女忍者相比于古之淼,十分娇小,因此她被重重地冲撞出去,两人双双摔倒在地,,,之后古之淼起身制住女忍者,抬手想要攻击那女的的头。本来大家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女忍者却在古之淼的身后出现了,刚刚被制服的女忍者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烟雾,而此时站在古之淼后边的女忍者才是真身。她口中念念有词,拿出一支十分精致小巧的剑,那剑冒着闪耀着的淡黄色光亮,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在古之淼周围所有飞刀中都冒出一把和那女的拿着的一样的剑,只不过不像是实物,更像是气雾构成的剑,还没有等我们缓过神来,女忍者一下闪到古之淼的面前,一剑贯穿了古之淼,随后漂浮地黄光之剑全都旋转着一下子冲向古之淼,然后齐刷刷地扎向他!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帕克人手舞足蹈地描述着。 “这是什么样的招式,你们完全没有形容清楚啊,听得我一头雾水。”赵文嫌弃地说。 “的确没有听过类似的特异术能,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存在着的东西,光是气雾一般的剑刃就够人想一会的了。”金圣陷入沉思。 这时林奈从屋子中走出来说道:“这是真实存在着的特异术能,看来她们的确是琉璃戮阀的人,而且会这个特异术能的人不多,按照你们的描述的话,她们应该是琉璃戮阀下属军团-玲珑雀这个军团可不是简单的队伍,自琉璃戮阀征战开始之时,玲珑雀就一直是心腹一般的存在。这个队伍的战力和之前来的荒原豺相比较的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额,应该怎么说呐,就像是婴儿和成年人的差别吧,,” “好比喻!不亏是林奈医生,哈哈哈。”赵文不正经地调侃着林奈的话。 “不过已经很生动了,这么说的话,玲珑雀这个军团看来是很强的。”金圣附和说道。 “据我的了解,玲珑雀的主长叫做雨桐。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过我并没有怎么与她接触过,因此基本上不知道她的特异术能或者进攻方式的原理是什么,只是见过这样的术能。”林奈淡淡地说道。 “现在的地下鬼市已经沦陷了吗?如果她们伤害无辜的人怎么办?我们去救那些还在鬼市的普通居民吧!”子霏略显着急地说到。 “最强的守护者都被打败了,有八成的几率已经沦陷了吧。”木夕看着子霏说。 “那怎么办,那些人都是因为我们才陷入危险的。”子霏的声音微微颤抖。 “放心吧,子霏小姐。” “我们已经尽全力将剩余的群众都疏散掉了。” “那里应该只剩下双方的手下在厮杀了,而且古之淼的沦陷会迅速暴露出你们的信息的,因此那个女忍者无暇去管其他的东西,肯定会直接向奈尔都攻过来的。”帕克人安慰着子霏说道。 “天快要黑下来了,如果她们真的以咱们为目标的话,那她们一定会趁着天黑行动的。”木夕看着正在下落的太阳说道。 “林奈医生,麻烦你们带着子霏和帕克人三兄弟快躲起来吧,我们去奈尔都门口等着她们,这回绝不不会在想之前那样被动了,我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了。”赵文立即站起身来,表情严肃地说道。 “谢谢赵先生的关照!”帕克人们一同喊道。 “不,老板,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们独自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子霏气红了脸蛋对赵文说道。 “不行,子霏你跟着我们太危险了,你要是稍微受了点伤,我一定会被泽大哥打死的。”赵文严肃地说道。子霏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丝夕阳的光亮也被遮掩起来,黑夜,彻底降临了。 “金圣,帮忙去将咱们得武器取出来,子霏,我一定会保护你,你要乖乖地听我的话,好吗?。”木夕看着金圣和子霏两人说道。 “好的!”金圣立即转身跑向武器研究仓库。 “真的嘛!夕哥,嗯!我一定会很听夕哥的话的!”子霏开心地答应木夕说。 “好了,快点行动起来吧,我可不想被打个措手不及。”赵文看着远处的奈尔都大街说道。 林奈赶紧领着帕克人们进了地下避难处。 “哎,你们就气死我算了,我们走吧,小子霏。”赵文目光躲闪着看了看子霏,无奈地说。 “好,我们一起。一直一起走下去。”子霏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呐,木夕,你的圣哭。”金圣递过圣哭给木夕,木夕用力将手掌上的绷带绑牢,接过佩刀紧握在手里。 “呐,你的双枪。”金圣说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双枪,她们是有名字的。”金圣接过两把沉重的枪说“这个叫双柱苏,而这个是孪叶苏。” 木夕所使用的的佩刀叫做圣哭,特征是刀身通体漆黑,这把刀是名副其实的嗜血之器,他能够将木夕的特异术能的威力发挥到最极致的程度。而赵文所使用的枪分别叫做双柱苏和孪叶苏,特征是枪体巨大修长,通过使用不同的子弹会产生不同的力量,天生就为瞬息万变的战场而生的杀戮器具。 “对于这两把枪,我的确是印象深刻,但是她们怎么和之前稍微有些不同呢?”金圣看着赵文微笑地说道。 “上次的战斗结束后,这两个宝贝有些许的损坏,这次我亲自改装了她们,还给她们制作了新的弹药,性能更加出色了。”赵文把玩着手中的枪说道。 “走吧,咱们是个只有四个人的无名联盟呦,我感觉咱们可能会输的很惨的。请联盟中的成员做好相应额心理准备哟。”赵文抬头看向天空,天空越来越黑,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天空中闪耀着。 番外四十九 鬼老消失 众人休息了片刻抖动着双腿,跟在玄机子身后,一路上老弟子那玩味的眼神,还有不少老弟子忍俊不禁的捂住嘴,众人有一种被人当猴看的莫名感觉。 走在路上玄机子为众人讲说着 “我们清虚宗乃是隶属于这清平郡内的宗门,创教真人为清虚真人,为后学弟子留下诗词一首,尔等细细听来,梦断黄粮万事休,烟波不见蜃云楼。烹成铅汞三千日,跃出阴阳八百秋。 剑挂斗南魁北下,气横天外月稍头。来时擭片无瑕鉴,高贴青霄未肯收。切记!切记! 说话之间一座座立于悬崖之上的典雅阁楼,映入眼帘,阁楼之后便是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一颗颗苍劲云松扎根在崖壁之上,透露着它那非凡的生命力,楼阁之上不少弟子穿梭其中,或三两成群有说有笑的在讨论着什么。 “呵呵!我便送你们到这吧!宗门服饰已经放在你们床上,其他东西一印俱全,接下来便让孙昊他带你们进去吧”玄机子站在门口对着一名弟子说着些什么,看着这位和蔼可亲的掌门,在不少弟子心里留下了好感,归属感与认同感更甚了些许。 不一会一名身穿白衣道袍的壮硕弟子,从楼梯之下小跑下来。 “孙昊这是本届的仙种,你带他们去他们的丹房吧!我还有事,就交给你了!” “这是你们孙昊孙师兄,他们有什么疑问询问他便可” 玄机子为众人介绍了一下孙昊后,便径直离去,留下了一群看来看去不知所措的仙种。 “诸位以后便是我的师弟师妹了,优先照顾师妹们,各位师弟没意见吧?师妹们先跟我来,你们的丹房在那边”孙昊对着诸位新来的师弟师妹们拱手,笑着打趣道。 说完之后一群女弟子叽叽喳喳的小声谈论着跟着孙昊前往住所。 “萧玄,一会要不要我们一个屋子吧!”从人群里跑出来的肖垣看着萧玄说道。 “我跟他们不太熟,不好融入……”肖垣脸上苦涩无奈说道。众人休息了片刻抖动着双腿,跟在玄机子身后,一路上老弟子那玩味的眼神,还有不少老弟子忍俊不禁的捂住嘴,众人有一种被人当猴看的莫名感觉。 走在路上玄机子为众人讲说着 “我们清虚宗乃是隶属于这清平郡内的宗门,创教真人为清虚真人,为后学弟子留下诗词一首,尔等细细听来,梦断黄粮万事休,烟波不见蜃云楼。烹成铅汞三千日,跃出阴阳八百秋。 剑挂斗南魁北下,气横天外月稍头。来时擭片无瑕鉴,高贴青霄未肯收。切记!切记! 说话之间一座座立于悬崖之上的典雅阁楼,映入眼帘,阁楼之后便是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一颗颗苍劲云松扎根在崖壁之上,透露着它那非凡的生命力,楼阁之上不少弟子穿梭其中,或三两成群有说有笑的在讨论着什么。 “呵呵!我便送你们到这吧!宗门服饰已经放在你们床上,其他东西一印俱全,接下来便让孙昊他带你们进去吧”玄机子站在门口对着一名弟子说着些什么,看着这位和蔼可亲的掌门,在不少弟子心里留下了好感,归属感与认同感更甚了些许。 不一会一名身穿白衣道袍的壮硕弟子,从楼梯之下小跑下来。 “孙昊这是本届的仙种,你带他们去他们的丹房吧!我还有事,就交给你了!” “这是你们孙昊孙师兄,他们有什么疑问询问他便可” 玄机子为众人介绍了一下孙昊后,便径直离去,留下了一群看来看去不知所措的仙种。 “诸位以后便是我的师弟师妹了,优先照顾师妹们,各位师弟没意见吧?师妹们先跟我来,你们的丹房在那边”孙昊对着诸位新来的师弟师妹们拱手,笑着打趣道。 说完之后一群女弟子叽叽喳喳的小声谈论着跟着孙昊前往住所。 “萧玄,一会要不要我们一个屋子吧!”从人群里跑出来的肖垣看着萧玄说道。 “我跟他们不太熟,不好融入……”肖垣脸上苦涩无奈说道。到这阁楼,冰凉的溪水自头而下,“嘶!好冷啊”萧玄打了个冷战,拿起一块淡香油脂皂,细细清洗着身上的污秽。 宽大的道袍穿在身上,这道袍居然还会根据身体调节长短,一切新鲜事物都让的这位乡村少年感到惊奇。 靠在围栏上,晾晒着长发,拿出一把小木梳细细的打理着长发,看着宗门一片和谐的场面,让的萧玄感道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几人洗漱完后,穿着洁白的道袍游走在宗内,一高一瘦一胖好不滑稽,走到了一处水榭,三人靠在围栏之上,看着湖面波光粼粼的反射,垂柳的枝叶在湖面上搅动出阵阵涟漪,鱼儿相互追逐。 “你们以后想干什么呀?” 杨俊龙看着水中的鱼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俺以后要当一个大将军”拍着肚皮手中舞着一把骨朵,在其手上宛若游蛇,陈清韵大笑着说道。 “我以后?可能会去游历各国吧” 肖垣定了定,毕竟他最喜欢说书人讲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有朝一日也想亲自去目睹那一个个传说。 “我以后……”萧玄思索着想了一会,“可能会去域外吧!” “看样子各位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了啊”杨俊龙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感叹着什么一样。 “杨兄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萧玄看着杨俊龙询问道。 “说出来,可能让各位笑话了,我以后想要做的是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杨俊龙神情庄重的一字一句的吐出后半段那让的三人瞠目结舌的话语。 这些话语很难让人想象到,是一个年仅十二的少年所能说出的话语。 看着久久不能回神的三人,杨俊龙大笑一声 “哈哈!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萧玄看着他,想不到他的理想如此之高,与之相比自己似乎眼界太过狭窄了一些…… 番外五十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他从崇山而来,烈火因其而灭,所行之处,新木,雏花复绽,拨云见日。 每每读到此处,杨池都情不自禁,心向往之,幻想着圣人口中的大英雄,想象着自己成为大英雄的样子,那一定很美。 但真当到此刻,杨池却心生了胆怯,即使他不去看,那响彻天际的雷霆也还在提醒着他,他已命不久矣。 难道成为大英雄,就必须不惜此身,以命相博吗? 正在杨池百思不得其解时,那烦躁的催命的雷声却骤然而止。 他小心的睁开眼,一个鲜红的人影仰面直视着天空的妖魔,低声道:“停下。” 天空的怪鸟竟真的停下了他的伟力,盘旋在漆黑的天幕中,不敢再接近一步。 那人衣衫褴褛,鲜红的血液中混杂着黑色和白色的污秽,腐烂,腥臭的气味顺着狂风吹来,唯有眼睛,清澈的像是家乡的那条小溪。 路神人回首,拉起杨池,扶他靠在断墙上,赞许道:“无论如何,孩子,你的勇气都值得你自豪,你让他见识到了我们的美德,这会是你今后的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愿这份勇气可伴随你战胜一切苦难。” “没用的,我活不久的。”杨池苦笑道,随即又小声说道:“可是我还不想死。” 杨池想成为圣人口中的大英雄,但他又不想就这么死去,他才十三岁,在别人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的时候,而杨池他却就要准备离开了。 人生对于杨池来说,是个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他还没有见过群山,见过汪洋,也还没有遇见那个他命中注定的人,纵使他如何努力,却仍然无法改变,命运的咽喉,从没有向杨池展露过。 这句话路神人今天听的太多了,有因为妖魔肆虐而受苦的百姓,也有那些被他杀死的妖魔,他们都不想死,使劲浑身解数,但仍难逃一死。 “生死由天而定,你我皆不能掌控,但也许,还有另一种延续下去的方法。”路神人道。 路神人站起身,摊开双手,于心中默念着真言。 扶铮意识到了什么,他嘶吼着,咆哮着撞击着天幕,却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束缚,任他狂风呼啸,也撕不破一个口子。 神人曾警告过他们,事不过三,而如今他们的行径已经触犯了神人的底线,也是该处理干净了。 以吾之躯,聚天地之灵,铸此绝世一剑,诛邪除佞,大天造法,天地无极,神来一剑! 点点光芒从他周身射出,比太阳还温暖,光芒冲破漆黑的天幕,照亮了世间,此刻,路神人已然已经成了新的太阳。 “以道义,以思念,继续活在那些人的心中,他们将记住我们的名字,然后告诉后人,我们曾经来过这里。”路神人浅笑,光芒淹没杨池的视线,但他仍记住了神人的样子。 一柄黄金圣剑自上而下刺穿黑暗,那是一柄由光辉所铸的剑,灼灼其华,连太阳比之也逊色几分,那扶铮只一合就被这利剑刺穿,被光辉灼烧成了灰烬,杨池目睹了神迹,不只是他,所有活着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即使隔着重山叠嶂,也挡不住它的辉煌。 片刻,剑刃散去,光辉融入万物,而执剑之人,也于这光辉中消失不见,但那刻在剑上的执剑之人所要传递的信息,已经到了那人的身边,没有人知道,这惊天一剑,是为了告诉她,一个将来只会她一人知晓的秘密,神人之名。 云散,见日。 业开怀大笑,那通天的一剑比他所见过的所有神来一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有什么比这凝结了一个神人一生的精血,而释放出的开天辟地的一剑更有乐趣的呢。 但随着那剑的消散,业又惆怅起来,越是美丽的东西,却越是不长久,今日过后,又要空等数十载,才能再次看见这一幕了。 神来一剑,历代神人的终极之术,以自身毕生修为为代价,将天地间磅礴的灵气注入身体中,从而释放出的诛杀一切罪孽的利刃,而当这一剑斩出,神人的身体也会被那无法承载的的灵气从内而外的破坏殆尽,与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一起,消失在天地之间。 业拍拍屁股,伸了个懒腰,转身迈入长乐馆的大门,她跨过门槛,瞳孔一震,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永恒的存在,短暂被身后的人惊到了。 路神人望着业的背影,一时失神,笑道:“大概是我也还不想死吧。” 业皱着眉头,她快步跑到神人身边,绕着神人打转,甚至忘记了他与路神人本是死敌,对方是来取他性命的人,她死拽着头发,恨不得把头皮都拽秃噜了,只愿想通神人活下来的原因。 眼前的路神人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正的达到了常人梦寐以求的境界,永恒不朽。 业欣喜若狂,“你们神人果然是这世上最有意思的存在,总是能为我枯燥无味的生命中带来新的乐趣,路神人,在我漫长的时间里,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呐,再让我开心点吧,你肯定还有别的力量的对吧,来啊路神人,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道。” 连路神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疯子疯起来,还真和薰儿有几分相似,神人不禁想起,若当初他没有遇见薰儿,没有一时心软,收留了她,未来会不会改变,站在这里的,会不会真的变成本人呢? 路神人长舒一口气,闭目间将三十七年间的路细细回味了一遍,然后回到起点,醉醺醺的柳三末用不耐烦的语气问道:“小子,就你,也就配帮提提鞋打打酒,还要跟吗?” 若当初拒绝,他路神人,还是路神人吗? 答案早已了然于心,再醒来时,他依旧还是那个少年,虽鬓发添白,然初心如故。 “哦忘了,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如此失礼,真是太抱歉了,”业弯腰欠礼,“自我介绍一下,我生于死亡,欲望是我的母亲,我非人非妖,非神非鬼,我即是我,我无名无姓,你们称我为业,视我为死敌,我生而永恒,我,即是业,那你呢神人,你又是谁?” “吾名为路神人,仅此而已,”路神人道,“来吧业,千年来的恩怨该做个了结了,我的老师,历代先人的帐,咱们该好好算算了。” “好啊!”业张开黑雾,弥漫的黑雾围成一个圈,将二人裹挟之中,“我求之不得,只不过,你做的到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无论生死,该行的路我已走过,我无怨无悔,但至少哪怕不能于此刻解决你,我也必须要为后人做些什么,只要我还是神人一刻!” 说罢,路神人脚下金纹纵横,绘天干地支,四方八极,“大天造法,搬山移海!” 随着话音刚落,周围响彻波涛翻滚之声,业拨开黑雾一角,他们竟以从长乐馆来到了一处峭壁之上,远方望去,一片汪洋。 此处名为天涯海角,乃青龙最东之地,古时有千古一帝移驾东巡,登此峭壁,目视汪洋,以为到了天之尽头,提剑赐名天涯海角。 百里之处,皆为荒芜,鸟兽不栖,虫草不生,无人会踏足此地,这是路神人为业精挑细选的葬身之地。 “坟是好坟,就是地太偏了,神人的墓地,怎么能连块碑都没有呢?”业评价道,她看不懂路神人拖着垂死之躯将他拖到此处是为了什么,没有了神来一剑的神人,根本无法对她一丝威胁。 “我不需要墓碑,”路神人道,脚下阵法打入峭壁之中,某种业从未见过的术法已经悄然触发,“我的归宿不在这里,纵我身死,我的灵魂也要回去,而你业,你将在这里永世不得离开!” 峭壁塌陷,路神人瞬身一掌击在业身上,金纹沿着神人的手臂打入业的身体中,业急忙摧毁肉身,化成黑雾就要脱离,但那金纹却幻化出无数到黄金锁链将他困在峭壁之上,碎裂的岩石以业为核心,重新融合在一起,业终于明白,路神人是要用这峭壁为牢,将他封印在这悬崖之中。 “路神人,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但是,我永恒不朽,纵然你关的住我一时,但你能囚我一世吗,迟早有一天,我会破土而出,可你又能活到几时?”业大笑道,他拥有着永恒的寿命,常人的一生,于业而言,不过只是一瞬而已。 神人没有回答,自然的力量令他坠向大海,但仍有一块碎石还没拼上,这最后的拼图对神人无比沉重,即使路神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慢悠悠的一点一点往慢慢靠近,几经周折,最后的拼图终于拼上了。 而神人也沉入了深海,他终于可以歇息了,神人合上双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他回到永安,街上人来人往,好像那场灾难从未发生过。 富贵楼里,柳三末那个老东西又在耍酒疯,砸了人家的柜台,年轻的路神人赶紧撇过头,混入人群中,不想再因为柳三末而刷三个月的盘子。 人流裹挟着他走了很远,神人瞅准机会,窜出了人流,却迷失了方向,正苦恼于如何回去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知道神人名字的人不多,那混账老东西柳三末算一个。 神人蓦然回首,永安的街道变成了一条崎岖的小山路,通向一间茅庐,那个喊他名字的女孩绿裙款款,背倚青松,一双碧绿的眸子清澈见底,她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奸笑,仿佛又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 年轻的神人想到自己就是为了她而来永安的,他有很多话要和这女孩说,于是他冲着女孩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路神人生年不详,父母不详,祖籍不详,名字不详,天师道第三十一代神人,师从第三十代神人柳三末,一生诛杀妖孽不计其数,卒于青龙国嗣圣二年天涯海角,享年,三十又七…… 为第一代路神人。 番外五十一 神奇的学院 在前面的公告栏前,聚集了一群新生。 在人群中、有一个人的身影、另李思感觉非常熟悉。 仔细的向前看了看,“好像真的是他!”他小声惊呼到。 吸引到李思目光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年。 他的名字是来福德纳艾迪,是艾迪伯爵的长子。 看到他后,李思忽然想起,两人之间好像还有一个挑战没有完成。 挑战形成于李思今年的十六岁生日现场,形成原因比较好笑。 卡西斯魔法学院的报名时间是每年的三月二十八日,儿李思的生日是每年的六月二十四日。 李思这次生日,雷德子爵邀请的客人中,就有艾迪伯爵一家。 在生日晚宴就要结束时,来福突然找到了李思。 他说话非常直接,没说两句,就向李思提出了要挑战他的要求, 看这样子,来福并没有想听取李思的意见。 没等李思说话,他就张嘴说了起来:“听说、你魔法感知度挺高,虽然、我不如你,但我想在开学半年后向你发出挑战。 “开学半年后,挑战开始,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一卷可重复使用的魔法卷轴,如果我赢了,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说完后,他就扭身走了。 当时,李思感觉非常莫名其妙,就把这个挑战抛到了脑后,没有在意。 想到这儿,他也是满头问号,也没有搞明白来福的目的是什么。 李思摇摇头,正要继续向前走的时候,来福好像发现了他在这里,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没在意,继续跟着小妖精向前走着。 没想到,来福直接走到了李思身前,一脸凝重的说:“挑战的时间就要到来,稍有天赋的烦人那,你准备好了吗!”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来福,好像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离开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李思心想:以后还是少接触吧,看他那脑子、好像不太灵光。 向前走了没多久,小妖精在一个微缩形城堡外停住了身体。 它胸前的魔法道具又响了起来。 “从前面的通道进去。。。” 在李思前面的事一个一比八大小的微型城堡,他眼前、能清楚地看到城堡内的景象。 城堡内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在大大小小的屋子里,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他的心里冒出了个想伸手摸摸看的念头,又猛地被他掐灭了。 在城堡的门前、有一个从大到小的通道,这应该就是共人进出的。 走到通道前看了看后,净值的、李思向那个微缩了的城门走去。 在通道内、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人、或物,对他使用了魔法,但、走到通道中断后,向后望去、世界依然变得很大。 在城堡门前,有四个炼金傀儡站立着、李思经过时、它们也没有任何反应。走到门前,城门自动向内开启。 通过了一小段门洞后,他正式踏进了这个神奇的地方。 还是那个小精灵在前面带着路,李思继续跟着它向前方走去。 不自觉的,他的眼睛又向四周看去。 城内的布置、另李思感到十分精细。 街道横平竖直。 各种办事处的牌子,挂在门头上也没有一丝杂乱的感觉。 在城堡的各处,还分布着几个高高的尖塔。 跟随小妖精来到了新生办事处内登记信息。 经过近两小时的时间,李思把所有需要办的事情都解决了。 在指导老师那里拿到了宿舍钥匙后,他就离开了学校的办公城堡。 再次从通道走出的感觉又变得有点不一样。 这次、从城门走出后,向外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到世界在变得更大。 走出通道后,小妖精给了李思一张学校地图、就离开了。 顺着地图,他在校园里慢慢的走着。闻着鼻前的各类花香,李思不禁感到身体都清零了一些。 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不急不缓的、他走到了宿舍的前面。 看着眼前的宿舍,他又回想起了地图上的说明。 宿舍,是一个空间折叠类魔法造物。打开的方式非常简单,宿舍门上有钥匙孔,和波动类数字输入器。 把自己的钥匙插进去后,就能进入自己的房间。 需要拜访朋友时,就用数字输入器输入房间编号,只要对方同意,门就可以顺利打开 ··李思边向宿舍门走去、边感叹:“魔法科技,竟然也如此便捷!” 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后,他推门进入了房间。 进门的同时、房间内的各类照明物都亮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房间,李思有点愣神! 他的宿舍格局、就像宾馆里的套房,进门处是一个大厅,不过并没有什么家具,在大厅的两侧都有一个屋门。 把李思惊到的、是屋内的照明设备。 屋里的发光体有很多,墙上的花纹、是最明显的,其次就是头顶的四周,有两圈白色的光带,最后就是,漆黑无比但、又十分明亮的巨大星空图,额外、各种摆件也会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回过神的李思看着眼前的情景,感到有点不真实。 这时、从不知什么地方投射出了一面光幕,上面写着宿舍的各类资料,以及、今后几天的形成安排。 宿舍的资料中,最重要的也就是发光体的控制方式了。 上面、罗列了几种方法,一,手动控制,说明、略,二、意志力控制,说明、略。。。 还有一个额外定制功能,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宿舍的后勤部门还接受学员的一切后勤定制服务。 后续几天的形成安排也非常简单。 一、三天内去班级报道,二、今天必须交学费,三、尽快把选修课确定。。。 其余还有一些琐碎的事情,不做多述。 把空间戒指里的行李放好以后,李思走出了宿舍。 看了看地图后,他确定了目标。 他的目的地是学校的商业街,目的是去看看这个世界类似手机的东西。 这个东西,李思是从刚才的弹窗里看到的,上面说一切学院通知、都游那个设备传达。 具体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功能、他非常好奇,所以就想先买一个了解一下。 番外五十二 卡尔斯 中午,商贩顶着烈日炎炎在大街上吆喝,有两个年轻人左看看右看看,缺什么都没有买。 商贩一挥手便把他们赶走了。 “他怎么能这样,让苏瑞看看都不行呀。”苏瑞生气地说。 “苏尼尔的商贩都是这样,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洛洛尘说。 不同于凯凯尔城的随和,苏尼尔城位于亚历山大中心,可能是炎热的原因,使得这里非常暴躁,从帝国大臣到小商小贩都是如此。 苏尼尔是大城市,达到令人难以想象,如果只轮面积,它是亚历山大帝国最大的。 它是依靠旧世界城市遗址建造的,据说,它是初代亚历山国王打天下时建造的。 为了战争,他们在旧世界的遗址上,建立了新的城市,有些是新建的,有些是旧世界建筑改装的,在风格上颇具特色。 在城北,苏尼尔学院占据了很大的面积,包括周围的山。 苏尼尔城不仅只有苏尼尔一个学院,还有同样大名鼎鼎的亚历山大神学院,同样传授魔法与剑术。 另外还有一个卡拉曼达学院,它是一个纯正的剑士学院,只传授剑术。 “看到没,那一整片都是苏尼尔学院的范围。”洛洛尘说。 苏尼尔学院的建筑很古朴,既不高大,也不算豪华,基本上都是旧世界遗留下来的。 在学院附近的街道上,同样有着一群街头的乞讨者,他们趴在街角,屋檐下,祈求着过路的绅士。 洛洛尘给每个人丢了一个铜币,获得了他们的祝福。 在大陆上,他们有个名字,叫拉里拉索,意思是一生平安。 因为受到施舍的时候,他们会趴在地上喊拉里拉索,拉里拉索,拉里拉索—— 无论是哪个国家,拉里拉索都很多,遍布每个城市。 “他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干活呢?”苏瑞说。 对于这个问题,洛洛尘也想过,曾经以为拉里拉索们很懒,后来才发现,他们只是时代的受害者。 “先生,可以给我一个银币吗,我妹妹病了。”一个小拉里拉索爬到洛洛尘跟前,抓着他的裤子说。 洛洛尘低头才发现他,已经爬到了自己脚跟前。 他好没来得及说话,苏瑞已经蹲了下来,辅助孩子的胳膊。 他的胳膊像一个受了伤的树枝,被大树所抛弃,长得细细黑黑的。 洛洛尘不知道小拉里拉索是否真的有一个妹妹,这可能是他常用地伎俩,但是洛洛尘还是给了他十几枚铜币。 拉里拉索看着洛洛尘远去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停地喊着拉里拉索。 能在新世界里活下来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的祖先战胜了上千年前的灾难,同时又是不幸的,因为他们不得不面对同样残酷的旧世界。 对于这些在旧世界里挣扎的人,洛洛尘深有所感,因为他曾经也成为过其中的一员。 洛洛尘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不想看到小拉里拉索弱小的身影,在这个世界,弱者只能祈祷。 没走多远便到了学院的大门口,他带着苏瑞通过了门卫的验证。“卡尔斯老师告诉过我,你一旦回来立刻去找他。”门卫老头说。别看他外表是个普通的老头,其实曾经也是一名强大的剑士。 苏尼尔学院是一个庞大的学院,光在面积上就有凯凯尔学院的好几倍,更别说附属的一些设施。 在学院里,随处可见穿着学生服饰的少男少女,从灿烂的笑脸上可以看出,他们还没有受到社会的洗礼,但是他们的好日子也即将到头了,将要面临学院的考核,有去执行佣兵任务的,有去建设帝国的,更有上战场厮杀的,总归逃不了。 洛洛尘没有遇到熟人,实际上在学院里他的熟人很少,从大道走到小路,在曲径上辗转,最终在一片竹林中找到了一片木屋。 木屋低低矮矮的,并不大,却构成了一个院落。 “卡尔斯老头,卡尔斯老头。”洛洛尘在外面喊。 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白发老头从里面走出来,背深深地往下弯着,像是直不起来一样,相比于凯文,卡尔斯要苍老的多。 “洛洛尘,你终于回来了。”卡尔斯说。 他像是一直在等待洛洛尘。虽然他这样说着,眼睛却盯着洛洛尘身后的苏瑞。 “我是苏瑞。”苏瑞往前走一步说。 卡尔斯好像确定了似的,颤抖着将手伸向苏瑞,而苏瑞躲开了,老头一脸尴尬。 “先进来吧。”卡尔斯说。 从房子外面看,整个木质院落说不上小,但也的确不大,而里面却另有乾坤。 从外面看是一个小木屋,里面却更宽敞,甚至是豪华。 洛洛尘将此次探险的所有细节都讲述给了卡尔斯,后者听了之后频频点头。 “看来我没有错,那果然是个荫蔽的遗址,只是没有变异罢了,有些可惜了。”卡尔斯说。 “苏瑞正是旧世界的机器人。”洛洛尘说,同时看了看苏瑞,当着苏瑞的面谈论她,还是有些奇怪。 卡尔斯听到机器人的时候,眼神恍惚了一下,像是内心的东西被触动了。 “你先把他安排一个房间,等会过来找我。”卡尔斯说。 洛洛尘把苏瑞安排到了另外的木屋里,那是洛洛尘的小窝。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天已经黑了,洛洛尘看着天上的星星闪烁,好像代表着某些命运。 “卡尔斯老头。”洛洛尘说。洛洛尘总是喜欢这样称呼卡尔斯。 “坐吧。”卡尔斯说。“我已经等你好几天了。” “老头,我出去的时候你有多高兴,怎么会盼着我回来。”洛洛尘说。 他之所以前往边境凯凯尔探险,也是卡尔斯一手促成的。 “让你去,是为了锻炼你,为了南国做准备。”卡尔斯说。“你突破降灵了吗?” “早突破了,降灵还能难得到我吗。”洛洛尘笑着说。 “我想你知道南国秘境吧。”卡尔斯说。 “怎么会不知道。”洛洛尘说。他的父亲正是死在了南国秘境。 “我安排你去凯凯尔,正是为南国秘境做准备,谁曾想此次南国秘境开的如此的早。”卡尔斯说。在正常情况下,南国秘境每十年年开启一次,而距离上次开启只过了七年,南国秘境又要开启了。 “你让我去?”洛洛尘说。 “我就只有几个学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一个成才的。”卡尔斯恨铁不成钢地说。 他一共有四个学生,不过现在变成了五个,洛洛尘去凯凯尔的时候他又收了一个学生,好像是帝国某个公爵的孙子。 他学生虽然少,却没有一个教好的,当然也包括洛洛尘,洛洛尘一直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将剑学号,能在几人中境界最高,都是自己刻苦学习的功劳,而忽略了卡尔斯。 “这次南国秘境什么时候开启。”洛洛尘说。 “五天后开始选拔。” “五天后,你坑我呢,老头。”洛洛尘大声说。“去凯凯尔你坑我就算了,好不容易刚回来,你又要坑我。” “呸,我坑你,你摸着良心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从凯凯尔带回来的。”卡尔斯对着地板吐了一口。“我知道很仓促,你可以选择不去,我把选拔名额卖了还能换几个钱呢。” “老头,你可不能这样,我为了你上刀山下地狱,这次差点没有回来。”洛洛尘说。 “你这么怕死,就别去了。”卡尔斯说。“在这个世界,越是怕死,死的就越快,正像那些逃到地下的旧世界人一样,最终都死翘翘了,连个后代都没有留下来。” “别别别,老头,我去还不行吗,为了你我也得去。”洛洛尘说。 “你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不要忘了你父亲。”卡尔斯说。 每次提到洛洛尘的父亲,卡尔斯都说可惜,他是卡尔斯最得意的学生,可是一个天才就这样陨落了。 “不,就是为了你。”洛洛尘淡淡的说。有些事情,他总是不愿意承认。 “好吧好吧,你今天先休息去,明天我要看看那小姑娘。”卡尔斯说。 洛洛尘知道他说的小姑娘就是苏瑞,自从苏瑞从地下城市出来之后,无论是凯文,还是卡尔斯,都对她感兴趣,对旧世界的奥秘感兴趣。 洛洛尘回到自己的木屋,苏瑞还在大厅里等候,先给她安排了房间,洛洛尘跳到木屋顶上,在夏天,他喜欢躺在屋顶上看满天的星星,据说人死了之后灵魂会飞上天空,化作星星,也有人说天上的星星都是一个个世界,那么那个世界有生物吗,如果真有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呢? 枕着两个手臂,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而整个夜空仍旧在不断闪烁。 人们总是向往远方,并不是远方有多么的好,而是因为未知,从而想去探索,好奇驱动着这一切。 从旧世界到新世界,都有探索天空的人,据说旧世界的人已经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其他的世界。而新世界的探索还处于初级阶段,人们想要突破夜空,又没有办法,就算是最强大的剑士也不能一直往上飞。 洛洛尘想去南国秘境,不只是因为父亲,还有对未知的向往,这个世界的秘密太多了,就算强如卡尔斯,也无法揭开它的真相,仿佛有一张网在牢牢地罩着它们。 睡梦中,洛洛尘看到了天空之外的世界,哪里鲜花盛开,充满欢笑,生机。 番外五十三 惺惺相惜 第二天早上,三位师兄弟前去给陆毅请安,陆毅慈爱的看着宋子阳,说道:“子阳,为师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做见面礼,就把这支紫寒剑送给你吧。此剑为尘封冰潭万年的乌钢所铸,削铁如泥,也算是一等一的宝剑了!” 宋子阳接过紫寒剑,只感觉剑身弗一出鞘,便有一股冷傲之气扑面而来,寒气逼人。宋子阳修为太低,竟抵挡不住这股寒气侵体,被寒气逼得直打哆嗦。再看剑身,整把剑通体乌黑,略带紫色,铸造工艺极其考究。看着薄如蝉翼,却又重似玄铁,一看就知必是绝世宝剑。 当即回道:“多谢师父厚爱,弟子感激不尽。必当刻苦练剑,以报师父大恩。” 旁边的胡涛和潘靖都打翻了醋瓶,直说师父偏心,此等宝贝都舍得送给师弟。说着什么世道不公,天可怜见等等,在旁抱怨连连! 陆毅只能一脸苦笑。自己对这位关门弟子却是关爱有加,打心眼里喜爱。莫名其妙的就把紫寒剑送给了他,其实心里还是非常肉疼的。 陆毅继续对宋子阳说道:“为师见你武学根基还不是很好,应该刚开始练武不久,修为也差不多只在炼体四重,那就先教你一套《天岳剑法》,此套剑法可以巩固根基,非常适合你。共有七式,如果全部学会,你的武学修为将会提升到炼体九重。这样吧,就让你大师兄负责教你,一个月后为师可要查验的。” 宋子阳心下大惊,自己的修为师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胡涛和潘靖也是感到奇怪,三师弟明明一剑就卸了曾五辽的剑,怎么可能修为才在炼体四重?像陆毅这样高深的修为,宋子阳有几斤几两又如何能瞒得住他呢! 宋子阳带着疑惑,道谢之后,三人便来到练功房。这间练功房是陆家堡专门为陆毅师徒配设的,所以平时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胡涛和潘靖带着好奇,问宋子阳的修为是否真的才到炼体四重。于是宋子阳就把大哥司马剑南给两位师兄做了一番介绍,两人也非常佩服司马剑南,想让宋子阳有机会介绍认识一下,顺便切磋切磋。宋子阳自是满口应允。 胡涛就在练功房里为宋子阳详细讲解了《天岳剑法》的招式和要领,之后并开始正式练习剑法。宋子阳有了《剑舞九天》做基础,天赋又高,练起来很是得心应手,一天时间就掌握了第一式。 次日早上,宋子阳告别两位师兄,准备回一趟永安当,把喜事告诉父母,以后主要时间应该就呆在陆家堡了。 胡涛只给了宋子阳半天时间。他对小师弟寄予厚望,自然要求严格,何况一个月后师父还要检验成果,到时总不能给自己丢人。 宋子阳兴高采烈的回到永安当,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宋哲,宋哲高兴的差点站立不稳。没想到儿子这么有出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没见,竟然成了陆家堡的精英弟子,真是为儿子感到自豪,自己也是大有面子!儿子以后要呆在陆家堡那是理所当然的事,自是满口答应。 告别了父母,宋子阳便赶往破庙,看望李半仙,随后掏出几十两银子给李半仙作为平日用度。并让他约好大哥司马剑南,半个月后到破庙碰面,到时让他和两位师兄认识一下。 此间事情了结,便和李半仙告别,急急忙忙赶回练功房练剑。他要通过这半个月的努力,到时让大哥司马剑南刮目相看。 眨眼之间,半个月便匆匆而过。在这半个月里,曾五辽和王远标来看过宋子阳两回,三人也只能匆匆聊上几句。现在宋子阳的心思全在练剑上,每天练剑不下于八个时辰,就好像一头不知疲惫的牛。现在宋子阳已经把《天岳剑法》练到了第三式,修为也达到了炼体五重初期。 对于普通人来说,从炼体四重到五重,没有一年半载是搞不定的。而宋子阳只花了短短半个月时间,胡涛和潘靖完全傻了眼,也深深的被三师弟的勤奋和天赋所折服。 半个月期限已到,宋子阳便带着两位师兄到破庙跟大哥司马剑南碰面。大家都是年轻人,而且武学修为又高,自然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何况还有宋子阳这层关系在,更加都是好感爆表。 于是四人决定去客来香先好好庆贺一下,再到城外无人处好好切磋一番,习武之人都好这口。 胡涛和潘靖也是对醉诗仙赞不绝口,这酒确实算得上是难得的佳酿。虽说陆家堡的酒也是由著名的酿酒师酿制,但是跟醉诗仙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的。所以对客来香的掌柜陈贵也自然另眼相看! 酒足饭饱后,四人便来到城外,找了个清雅幽静处,准备好好的切磋切磋。 首先是宋子阳拔出紫寒剑,舞了一套《天岳剑法》。司马剑南一见紫寒剑就知道是绝世珍品,再看看自己的宝剑,虽然也算得上是上品兵器,但是跟义弟的一比,完全可以当烧柴棍了。不免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人生又多了一个感悟,那就是有个好师父真的很重要! 再看宋子阳现在出剑如此虎虎生风,姿势也是优雅美妙,每招都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修为竟然提升到了炼体五重,真是既激动又难以想象。看来陆家堡真是名不虚传,胡涛肯定是剑术高手,半个月就让宋子阳脱胎换骨,心里更加高看了胡涛一筹! 接着,潘靖跃跃欲试,急着要与司马剑南过过招。两人客套了两句,便进入对决状态。 潘靖修为在引气六重中期,而司马剑南处于引气七重巅峰,两人的实力相差还是非常巨大的。司马剑南应该可以轻松应付三个潘靖的合攻。 只见潘靖一声断喝,攻出一招『一马平川』,速度之快,宋子阳几乎看不清楚。司马剑南攻出一招『平步青云』,也防守的滴水不漏。有这等学习机会,宋子阳自是目不转睛,心里暗暗折服,没想到二师兄的修为也是如此之高。 三十回合后,司马剑南刺出一招『蜻蜓点水』,这一招看似平淡无奇,出剑角度却非常刁钻,速度又快,潘靖终于不敌,剑尖在离他咽喉一寸方位停下,剑气扫向他的长发,无风自动。 潘靖知道,如果这是两人生死对决,自己的小命刚才就玩完了。心里对司马剑南佩服的五体投地,作揖道:“多谢司马兄手下留情,否则我根本过不了你十招,在下真是佩服之至!”潘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凭司马剑南的修为,自己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司马剑南回礼道:“潘靖兄客气了,我们毕竟年龄相差四五岁,如果再给你三四年时间,你的修为肯定可以超过现在的我。” 潘靖见司马剑南不仅修为高深,而且还虚怀若谷,对他的好感更近了一步。 胡涛刚才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司马剑南年龄与自己相仿,一身修为在同龄武者中已经算得上是顶尖人物。所以早就手痒难耐,这样的高手,可是很久没有碰上了。 司马剑南也早想与胡涛切磋一番,看看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但是心里已经隐隐的感觉自己应该不是对方敌手。 司马剑南修为处于引气七重巅峰,而胡涛处于引气八重巅峰。七重巅峰再进一小步就是八重初期,再上去是八重中期、八重后期,最后到八重巅峰,两人的差距还是不小的,胡涛可以轻松应付两个司马剑南。 两人同时出招,司马剑南第一招就使出了绝招,而且用了七成内力,他想快速的试探出胡涛的真实修为。而胡涛用了一招普通的挂剑,就轻松的卸去了司马剑南的剑气,可见两人的实力相差之大。 司马剑南震惊得无以复加,没想到胡涛的修为竟然高到如此程度。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就见分晓。心想,哪怕是两个自己,也奈何不了胡涛。 但是,能够跟这样的高手切磋,自是机会难得,可以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于是,拿出自己所有的实力,对胡涛进行全力进攻。 一旁的宋子阳,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双方的招式,只感觉有两个人影在自己面前晃动,惊讶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想,自己在大哥和大师兄面前,就只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而潘靖也看呆在当场,虽然知道大师兄修为高深莫测,但是自己一直没有实力可以跟大师兄过招,今天看到面前这两个人的修为,自己差的太多了,不是一两年就能赶得上的。 两人走过百来回合后,司马剑南收起宝剑,退出战圈。他心里非常明白,那是胡涛给他留了面子。 于是双手抱拳,恭敬的对胡涛说道:“胡涛兄修为如此高深,让兄弟我难望其项背,多谢手下留情,不然兄弟我在你手下走不了三十招,今天受益匪浅,多谢赐教!” 宋子阳一听就凌乱了,凭大哥的一身修为,竟然说自己接不下大师兄三十招,那大师兄还是人吗?胡涛在宋子阳心中的形象已经比大山还要伟岸千倍! 胡涛还礼道:“司马兄客气了,凭你这一身本事,早已是人中龙凤。如果你看得起在下,兄弟我保荐你为陆家堡客卿!” 凭胡涛在陆家堡的地位,却是无半点吹嘘,他保荐的人,陆家堡想来是不可能拒绝的。再看司马剑南一身的修为,也只是比四长老略逊一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司马剑南心下想到,首先,自己先前得罪了武誉门,加入陆家堡是个不错的选择;第二,陆家堡的客卿地位崇高无比,并不会有一点辱没自己的名声;第三,义弟现在也是陆家堡门人,加入后倒可以跟义弟朝夕相处。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胡涛的邀请。 这么完美的结局,让四个人都无比兴奋。第二天,司马剑南就加入陆家堡,成为陆家堡客卿,受到陆家堡高规格礼遇。陆家堡专门划了一个独立的花园式木屋给他,叫做“幽娴轩”。司马剑南自是非常满意,对陆家堡也感恩在心。 番外五十四 提升实力 韩墨洗漱好躺在床上想着跟申金才战斗的事情,自己没有太多的攻击手段,只有自由搏击这在武者的对战中明显是不占优的,而照魂灯又不能一直使用,毕竟消耗真气庞大,自己是不是应该变得更加强悍一点了,不然随着针对金蛇帮的计划会更加难以实施 自己等积分充足了一定要兑换一些武功招式,不然下次再遇到申金才这种明显实际战斗力大于数据的人自己还真没好办法呢,突然韩墨想起来自己背包中还有一个百年蟠桃呢,那可是可以提升一甲子的功力的好东西,虽然不知道可以提升多少战斗力但是肯定可以给自己不小的帮助啊,而且随着自己对金蛇帮的报复,顾氏集团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派遣更厉害的人来,自己一定要在他们前来以前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未雨绸缪啊 韩墨起身将背包中的蟠桃取出来,只见手上一个硕大的桃子,让人垂涎三分啊,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韩墨放到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一股清香的气息传入鼻腔中,不愧是仙界才有的宝贝啊光闻着味道就感觉浑身被洗涤了一样 韩墨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只听见一声“嘎嘣”韩墨感觉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桃子,香软酥甜,让人流连忘返啊,韩墨大口的吃了起来,不一会一个两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桃子就进入了肚中,韩墨吃完桃子直感觉一股暖流进入腹中,浑身仿佛置入一片温暖的海洋中一样,韩墨感觉得到吃进去的蟠桃在强化自己的身体,不一会这种感觉渐渐消失了,韩墨身上分泌出一成薄薄的黑色物质,韩墨看着这情况自己居然又洗髓了一次 韩墨去洗手间冲洗了一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变化不大,就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皮肤变黑了现在又恢复了以前的洁白无瑕的肤色,而且身材比以前更加的充满爆发力,韩墨突然发现受伤的伤口处没有那么的痛了,解开绷带一看原来手臂上的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是意外惊喜了,没想到蟠桃还有治疗的效果啊 姓名:韩墨 性别:男 身高:183cm 修为:筑基四层 气血:245(普通人为10) 力量:265(普通人为10) 速度:270(普通人为10) 身体强度:290(普通人为5到10) 战斗力:245(普通人为3到10) 技能:大师级自由搏击术,大师级黑客技能,宗师级厨艺系统 韩墨没想到一个蟠桃居然让自己从筑基一层变成了筑基四层,现在的自己如果在遇到申金才那样的武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击败他,果然什么东西还是没有自身的强大重要啊 韩墨修为的增长让他非常的高兴,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快些完成系统的任务,然后购买一些武技这样才能更好的发挥更强大的力量,现在没有武技的自己空有一身力量却没有可以发挥自己全部实力的钥匙 就这样一夜无语,韩墨第二天早早醒来,虚拟手环今天发售,而且自己已经有几天没有在家做过饭了,就给自己的两位好妹妹做顿饭,随便给小诺那边一起做了吧 韩墨起身洗漱了一下,就看到白雪居然在客厅里看电视而且看的是动物世界,韩墨走过去抱着它笑骂道:“白雪,谁教你开的电视,你居然还没看电视”韩墨看着电视中正在播放着动物繁殖的画面:“哈哈,白雪我要不要给你找个伴啊,你这是思春了啊” 白雪听到韩墨的话对着他“汪汪”的叫着 韩墨看到它找个样子更加觉得有意思了没想到白雪都思春了啊:“小家伙,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给你做顿好吃的吧” 韩墨将白雪放到沙发上走进厨房,小妹她们早上起来就喝点粥蒸几个包子吧,正好早上也不宜吃太油腻的,而白雪就无所谓了,冰箱里还有给他买的磨牙棒和宠物使用的肉,就给他炖一锅肉汤吧 说干就干,韩墨开始了他的蒂花之秀的早餐 “哥,你做的什么啊,好香啊” 韩墨转身看向韩月站在厨房门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显没睡好的样子:“煮了点粥蒸几个包子,你睡好了吗?睡好了就去叫佟雪妹妹起床吧,等会可以吃饭了” “哥,没睡好,不过谁让你做饭这么香呢,我都被你的饭香给勾醒了呢”韩月笑嘻嘻的说道 突然韩月琢磨了一下韩墨刚刚说的话“佟雪妹妹!!!!” 韩墨看着韩月那吃惊的样子:“嗯,怎么啦,你快洗漱去叫佟雪妹妹起床吧” 韩月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贼兮兮的问道:“哥,你什么时候跟小雪的关系这么好了,都妹妹的叫上了” “哦,你说这个,佟雪当初不是有个哥哥.............情况就是这样,而且我也挺喜欢佟雪这孩子的,比你乖多了,然后我就认她当妹妹了,现在她可是你姐姐你可不要欺负她”韩墨解释到 韩月没想到自己的好闺蜜还有这么凄惨的身世,看来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多啊:“哥,嘻嘻,谢谢你,而且我是姐姐,小雪明明后叫你哥的,怎么可以抢我当姐姐的地位呢” 韩墨看着调皮的妹妹无奈的摇摇头:“好啦,你是姐姐好了吧,快去洗漱叫小雪起床吃饭了,别皮了” “好嘞,哥”说完屁颠屁颠的跑上楼了,看来一定是去调戏佟雪去了,韩墨无奈的看着妹妹的背影,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帮助佟雪更快的走出家族的阴影中 番外五十五 向这个新世界出发 从女王宫殿出来之后,月舞直接带我来到一个浮岛,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建筑,看形状应该是塔。 “这是精灵王国最大的图书馆,关于外面世界的书基本都有资料,我带你找找,你可以看看,对了,你是异世界人,能看懂我们的书吗?”月舞说道。 “我想应该可以吧,不过不确定,因为我可以听懂你们讲话呀。数不多可以那”。 “嗯,那就就去吧”。 图书馆里面规格算是比较大的了,大部分书,悬浮在空中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悬在空中不同的地方,有几个桌子!我走向地面书架,试着从距离我比较进的地方拿来一本书,咦,竟然可以看懂! 书的封皮像是皮革的,书名写着,精灵三大魔法之一‘精灵王最后的契约’!这么重要的书,随便摆在这里可以吗?!翻开,里面的文字也可以看懂,不过很多名词却不知道什么意思,比如,‘戈咔’,‘朵系’等等。好像这个魔法只有精灵可以修炼。 “我好像可以看懂这里的文字,”。 “是嘛,这样就不用从头学习了。”。 “我手里这本书好像挺重要的,怎么会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呀!书名叫做‘精灵王最后的契约’”。 “图书馆对所有的精灵都是自由开放的,所有书随便看,那本书我看过了,根本学不会,好像女王也不会的样子。如果学会了会得到大家的认可,也会得到女王的奖赏的!”。 “哦,这样呀”。精灵王国真是太民主和谐了!我不禁心里感叹道!如果所有东西可以共享,那么世界应该不会再有争吵,更不要说会有战争了! 月舞飞在空中,应该是再给我找,关于这个世界的书籍,我的眼球猛的被吸引住,她此时在我上空不远处,裤底正在大大的走光,紫色蕾丝的小**毫无遗漏的被我看在眼里!我眼睛停留几秒,突然意识到,偷看是不对的吧!话说我是无意看到的,不算偷看吧,我安慰着我自己!赶紧的低下头! 备注:前面忘记介绍了,月舞是紫色的精灵,身穿象征高贵的颜色,紫色精灵服饰,像松鼠一样毛绒绒的尾巴,看起来很可爱,如果摸上去一定特别舒服吧! “哼,色狼,”突然听到有人说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我连忙回到到,话说到一半,我看到地上蹲着一只白色的猫咪! 原来是你在讲话! “去,去,一边玩去”我很小声的对它说。 “嗯?嗯,怎么啦,”月舞问道。 “唔,没事,没事,我在和地上一个猫咪讲话,我不小心碰到它了,”我连忙解释道。 “嗯?猫咪,那不是猫咪,这是宝宝呀”月舞说道。 “你说谎,你这个坏蛋”喵喵兽又说道。 我只能故意装作听不到了。 “原来宝宝还可以变小呀,它现在小小的样子就和我们哪里的猫咪一样,还可爱”我说道。 “说好听的也没有,哼,你这个色狼”喵喵兽说道。 “啊?”我身体飘了起来,不禁发生声音,抬头一看,月舞已经坐在了一张浮在空中的座位上,桌子上摆着书,是她用魔法把我浮上去! “这些书都是关于这个世界的书,和一些基础上魔法书,你看看吧,不懂的可以问我,”说完她也拿起来一本书,看了起来。 “嗯,好的”我先找了一本叫做,关于基础魔法学习的书籍。其实我对魔法还是挺感兴趣的,在之前崇尚科学的我肯定不会相信魔法的存在,但是现在的我对魔法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大概过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吧,到了晚饭的时间,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唔,让我觉得有些难为情的尴尬。 “噗”好像听到她笑了一声。真搞不懂她的笑点,这也能若她发笑,月舞看起来并不像是喜欢笑的类型! “今天就先看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吧,时候确实不早了那”月舞说到。 “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哈,嘿嘿,”。 之后,月舞送我回到住的地方,随后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都是在图书馆度过,没办法,不会飞,所以每次都需要精灵们送我过去。有时候萝萝陪我去,有时候是小鹿,月舞基本就没有来,毕竟是女王亲卫队队长,可能是有工作要忙吧,总不能整体陪着我呀,有时会在图书馆碰到其他的精灵也会聊一会,现在我对这个新世界充满了期待和向往,毕竟我才16岁,将来的人生还很长呀! 通过几天的读书,我了解到这个世界真的很神奇!这个世界有很多种族,很多国家,部落等,以及很多由于过于遥远,强大的魔兽众多而无人问津的大陆。还从书中了解到之前长老们说的“擎天”是指所有种族都不会发生争斗的一个中立地带,‘擎天’之所以不会产生纠纷,主要是因为有一所学院。学院的名字叫做擎天学院,通过考验的学生都可以入学。学院的领导者是最强的种族‘迷空’!传说,所以的魔法都出自迷空族,所以迷空族令所以种族敬畏!擎天学院每年都会出现一种新的超强魔法,任何人都可以学习,可能因为如此,所以长老门才会一位妖兽出现和迷空有关!也是因为如此,基本所有种族或多或少都会派人入校学习!可是学院的考验每年都不一样,而且只要通过测验,没有被录取的,将永远失去入学机会,即使下一年是自己最擅长的项目也不可以!如果入学了,在每年的年底测试通过考验,就可以无限期的学习,不会被退学!学院不收取学费。而且根据根据学院派给的任务,完成还可以得到报酬!魔法书也看过很多啦,可是魔法基本都是天生的,不是天生的是根本学不会的!而且就算是魔法武器,如果体内没有一点魔力的人也是无法使用的。我根据魔法书上面讲的都有激发体内魔力的办法,基本都试过了,还是感觉不到自己体内有任何魔力! 思想向后,最终我决定借助族长的力量,用之前提到的传送魔法,把我传送到中立地带,擎天。先去擎天找一份工作,至少可以混口饭吃!哎,想起来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惨!如果被传送到异世界,先不奢想强大的能力吧,至少也应该让我填饱肚子才可以呀!而且天生没有魔力的人,就无法进行学习魔法,那我来到这个异世界意义何在?! “早上好,萝萝姐姐,涯哥哥!”小鹿眼睛红红的从门口走了进来,声音还有些不高兴的语气。 “早上好,小鹿。今天怎么早走过来了呀,吃饭了没,一块吃点呀”。萝萝问道。 “早上好呀,小鹿”我回应着小鹿,此时我和萝萝坐在饭桌面前正在吃饭中。 “唔,我不想吃,”小鹿说道。 “怎么啦,小鹿,听说妈妈让姐姐和月舞姐姐去‘擎天’可是妈妈不让我去!姐姐,我也想去,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呀”小鹿说道。 “不行呀,小鹿,我们不是去玩的,是为了调查一下关于妖兽的事情,而且如果通过入学检查,我和月舞说不定要待很久的”。 “呜呜,我想去,我也想去参加学院的测试,而且我的魔力比姐姐厉害多了,妈妈为什么不让我呀”。 “小鹿,不是魔法高就能通过测试的,而且你还小,即使通过测试了,你一个人也不能照顾自己呀,妈妈不让你去,也是为你考虑的”。 “那我以后是不是也不能见到涯哥哥啦?” “嗯,不会呀,等将来哥哥那一天觉醒魔法了,一定会回来看小鹿的!”。虽然这么说道,但是我也无法肯定自己什么时候会觉醒出力量,虽然和妖兽大战证明了我是有魔力的,但是之前用精灵水晶的力量也检测不到我的魔力,所以什么时候会觉醒,真的无法预料!所以只能这么说出来只能这安慰小鹿了。 站到了魔法阵的中央,傍边站着萝萝和月舞,以及变小了的喵喵兽。来送行的有很多长老,还有精灵们,是女王发动的魔法,她用魔杖控制着魔法阵。但是奇怪的小鹿没有来,估计是太伤心了吧。 “勇士大人,再见啦,涯大人再见,涯大人,以后你要来看我们呀,”很多精灵在喊着给我送行。 “嗯,我会的,再见啦。” “传送开始!”魔法阵闪烁着光芒,女王喊道。 随着女王的声音,魔法正发出刺眼的光芒,众人被魔法闪烁的不禁闭上了眼,魔法阵中突然闪进来一个人影!随后我们睁开了眼,眼前出现在的一道大门,上面写着:欢迎来到中立都市擎天。 番外五十六 圣殿骑士 “好吧好吧,是我小心眼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臭小鬼。” 域乙道人耍性子道。 不理域乙道人,木凛夜用符化成的刀,将兔皮整个剥了下来,再将脚边的一些干树枝聚到一起,右手屈指一弹一抹金光打在干柴上,瞬间燃起淡金色的火焰,木凛夜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烤兔肉。 “喂,小子,总感觉这地方有问题,快点弄完赶紧走。” 木凛夜刚刚从封印里面拿出了糊椒粉和孜然,准备撒在兔肉上,听了域乙道人的话后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相信域乙道人的猜测所以并没有质疑。 两人离开后不久,一队穿着白银骑士铠甲,每个铠甲的右胸口上都有这一只兔子标记的骑士来到了木凛夜之前待过的地方。 “报告队长,我们发现有人在吃圣兔。” 一名叫做威尔士的骑士将地上带血的兔子皮和一堆吃剩下的兔子骨头,递到了骑士队长的面前,骑士队长一脸铁青。 “队长,我想他们应该没有走远,属下立刻带人前去抓捕。” 看着脸色不善的队长,威尔士自高奋勇道,开什么玩笑这附近可是自己负责的。 只不过,过去五六年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他就没再灵域森林待着,没想到在酒店碰到了刚从森林回来的酒友,说是看见骑士队长往森林去了。 威尔士二话没说,马不停蹄的往森林里跑,抄了半天近道勉强赶在前头,本来想应该逃过一劫了,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现在不戴罪立功,回去估计得被罚死,想想都胃疼。 骑士队长沉思了片刻阴沉着脸道。 “去吧!” 威尔士带着两个人走远,骑士队长对着身边的一名叫做瑞克的年轻骑士道“赶快回去告诉长老,就说有入侵者,让他们注意警戒。” “是,队长。” 虽然嘴巴上答应,瑞克却心存疑惑,从哪里发现有入侵者的?说不定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打猎者偷吃的也不一定,不过他不敢质疑。 骑士瑞克拔出腰间的宝剑,右手持剑以剑指天,宝剑散发出一阵白光,不一会一只四米长左右的巨鹰飞了过来落在了瑞克的脚边,瑞克翻身上了鹰后背轻轻拍打了鹰后背三下,巨鹰立马展翅高飞。 骑士队长对着身后站着两排的骑士队员道。 “所有人原地待命。” “是” 剩下的十个骑士整齐划一道。 如果木凛夜知道自己吃一只兔子竟然可以招惹上麻烦,估计会被气笑。 木凛夜在林子里面走了好久,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天然温泉处,温泉有半个室内泳池大小,温泉三面被巨石遮掩水中散发出来的热气,使温泉看上去朦朦胧胧。 看到这个温泉想了想自己貌似也该洗个澡了,木凛夜二话不说脱衣服跳了进去洗澡。 还不等木凛夜感叹一下温泉带来的美好,域乙道人就出声道“小子,温泉下面貌似有好东西。” 木凛夜二话不说一个深呼吸就潜了下去,温泉不深一米左右,木凛夜从温泉的四周开始慢慢的摸索。 “哎哟!” 木凛夜惊呼一声,浮出水面。 “怎么了?” 域乙道人问道。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脚下,刚刚咬了我一口。” 木凛夜不确定道,刚刚脚底下有个像乌龟壳一样的东西木凛夜踩了一脚结果被咬了一口。 “敢咬我看我不弄死你!” 木凛夜放完狠话,走到岸边穿好衣服,左手持符对准温泉就是一个恶灵退散。 温泉以中心为节点,像是被人放了炸弹一样“碰”的一声整个温泉的水一跃三米高。 “焚火烈焰” 木凛夜不等温泉水落下一个道术过去,瞬间温泉水变成了水蒸气,整个温泉只剩下浅浅的一层水,而里面有一个绿色的植物。 这个植物像极了乌龟,若不是它的“四条腿”很明显看出来是植物的根估计自己都以为是只乌龟了。 “好东西啊!” 域乙道人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域乙道人这是什么鬼玩意,还会咬人。” 木凛夜好奇说道。 “这可是玄武树啊。” 域乙道人感慨道:“要知道这东西只要拿出去是足以让三品以下的道士拼了命的强夺过去的好东西。玄武树不仅可以当成宠物来饲养,成年的玄武树树皮,还可以用来制作道符。 由于玄武树的坚硬程度,用它的皮制作出来的符可以长期使用。 要知道,一个威力强大的符,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制作,而且由于自重的纸张硬度不够,一般释放完一个道符就会化为灰烬。 道符这种一次性的东西,用光了就没了,这也是道士的一个短板。 试想一下如果面对一个和你等级差不多的甚至比你强那么一点的道士,你有了可以长期使用的道符,胜算可是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玄武树的一大特点,吸食灵气,即使是从玄武树上面脱落下来的树皮也能自己吸收灵气。 这些树皮运气好没有被动物拿来吃掉的话,再过上个几百年极有可能成为另一颗玄武树。 域乙道人恍然道:“难怪这个温泉感觉非常有灵气,原来是玄武树的关系,臭小子还不赶紧把它挖起来。” “包在我身上。”木凛夜一边说,一边蹲下来准备挖玄武树。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木凛夜察觉到了危险向后一跃,险险的度过了这一招。 而刚刚木凛夜站着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类似火烧过一般的黑色痕迹。 看着这个痕迹的大小,木凛夜挑眉,这要是被打到了,估计是重度烧伤。 木凛夜十分不高兴的看着从远处赶过来的三人问道:“不知我与各位何仇何怨?各位为何要突然袭击于我?” 威尔士严峻的脸庞,扯出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 “吃了圣兔,很想盗取我圣殿的宝贝,还问我为何袭击你?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木凛夜不解的说:“圣兔?我不过吃了一只野兔罢了,我可没有见到什么圣兔,还有这个宝贝长森林里面,先到先得,懂不懂?” 威尔士拔出宝剑,剑指木凛夜,一双利眼像狼一样锁定了木凛夜这个“猎物”。 “大老远我就能感觉到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圣兔的气息,还有你刚刚的动作是想摘玄武树吧?,还敢狡辩?找死!” 话音刚落,威尔士腾空而起,带着势如破竹之势,向木凛夜劈去…… 番外五十七 夜谈 “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藏书阁内,老人依然是躺在那个书架后方的角落里,看着眼前这个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叶童,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说呢,枫儿又不是你孙子,你当然无所谓了,你说,你到底带枫儿去哪里去了。”叶童瞧见老人这一幅无所谓的态度,更是气打不一处来,就差没上手打人了。 “哎,我说,你消停会吧,人家当事人还没说话呢,你到先发起牢骚来了,”老人似乎很是头疼,翻了个身子,将头扭向一边。 叶童看着眼前的老人,心中更是憋屈,你说一个好好的孩子,被老人带出去几天,回来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满身的伤痕,未缝合的伤口,最为气人的事,当叶童带着满腔的怒火和疑问来质问老人时,老人这一幅事不关己的态度更加让叶童心中不愤。 “行了,行了,走吧,别跟自己生闷气了,你有打不过我,有说不过我的,何必这样呢,走吧。”老人背着身子下了逐客令,丝毫不在意叶童越来越黑的脸色。 听闻这话,叶童心中更是憋屈,可有无可奈何,当初是自己硬把孙儿推给老人,现如今弄成这幅模样,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 “哼,我,我只是不想和你打。”临近楼梯口,叶童扭头弱弱的说了这么一句。 ………… 窗前,目送着叶童离开,老人嘴中发出一声叹息,右手在左手手指上一抹,一本古朴泛黄的书籍出现在右手之上,随后,老人右手一甩,手中的书脱手而出,落在了藏书阁之内的不知那个角落。 “枉一场师徒情,送你一场造化,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 走出藏书阁的叶童,回头看了一眼已是黑暗一片的藏书阁,转身,正对门口,抱拳,弯腰,“多谢前辈。” 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瞧见孙儿这满身的伤痕有些不忍和不愤,所以才会闹这么一处,同为修行之人,机遇和危险共存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付出的多与少,决定了所能达到的高度。 说到底,叶童心中还是很欣慰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同为修行之人,要是连这点变强的决心都没有,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 “潞安府要变天了,应该早做打算了。”孙儿回来了,那他要做什么,叶童心知肚明。 两个月的压抑痛苦,在加上两人之间的感情,怕是孙儿应该会在这几天之内动手吧,反正不管怎么说,早做准备不是坏事,叶童心想到。 走出后院,早己等候在这里的叶顾迎了上来,脸色凝重,“爹,我已将枫卫和秋卫召回。” “嗯,早做准备不是坏事,不过当初先辈们定下的规矩,怕是要打破了。”叶童转身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叶顾语气感慨的说道。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当初那个嗷嗷待哺的毛头小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甚至独当一面,支撑起偌大个叶家。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破就破吧,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如果在不做出点反应,还真当真我们叶家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叶童补充道。 “嗯,爹说的是,我们叶家沉寂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站出来了。”叶顾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女儿所受过的屈辱,是一定要还的,而这代价,就是拿命来偿还。 当初老一辈人定下的不得插手年轻一辈的任何事的规矩让他忍气吞声的忍下这份屈辱,可这并不代表着他没有任何作为。 规矩不能打破,叶顾就把希望放在了他儿子叶枫身上,所以他不枉重病不得下床的骗局来刺激叶枫,索性,他的用心并没有白费,儿子的表现让他满意。 他并非是一个善男信女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他死,这是他的准则,否则,怎么能在这偌大的家族中当上家主的角色呢。 不得不说,他的这般准则,完美的继承给了他的儿子。 “这件事情还有诸多的细节以及后续问题,父亲,我们去书房商议吧。”叶顾对着叶童说道。 “嗯,走吧。”叶童点点头,认同了叶顾的话,说完便是率先离去。 ………… 潞安府的夜晚很是安静,不过,今夜,却很特别,沿路的街道上没有一丝光亮,就连头顶上的圆月也失去了以往的色泽,黑隆隆一片,偶尔还会有几缕寒风刮过,一些商贩们挂在房梁之上用做招牌的帆布被吹的哗哗的响。 似乎在这个时分,人们早已入睡,只留下了这一条看似萧条的街道。 然而,就是这本该无人的街道,此刻就有一道身影快步行走于之上,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衣袍,遮其面目,让人看不见真容。 黑色人影灵活熟练的快步行走在街道上,借助着一些阴暗角落躲避着身影,似乎是不想让人发觉到他的存在。 看的出来,黑色人影对这里的地形很是了解,凭借着灵活的动作,其有目的的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或许是奔跑途中所带动风的缘故,黑色人影遮住的面庞被风吹来了一角,露出了一张略显稚嫩清秀的脸庞,在其额头之上还有一块火红色的印记。 没错,这道黑色人影正是历练归来的我。 离开后院,回到住所,换上一身崭新的黑色衣袍,遮其面目,等到夜深人静之时,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离家。 “今天似乎是个很好的天气。”远离叶家,抬头看了看夜色,我低声呢喃到。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 潞安府,西城,一座豪华的宅院坐落于此,正是余家,我今夜的目的地。 潞安府五家各占据潞安府五个方向,东,南,西,北各一家,叶家位于东方向,左右两边分别是雯家,钱家,余家则是南边,与叶家遥遥对立,而城主府赵家则是在正中心。 相应的,潞安府四家各自有各自的地盘,掌管着相应的市场,同时还挂有守护四城门的重任,这是历代家主与历代城主府的交易,所得利益四家和城主府共分。 由于潞安府背靠蛮兽山脉,是连接蛮兽山脉的中转站,所以每天进城出城的人昭昭不绝,而四家负责收取每天进出城门之人的费用,与城主府平分。 潞安府四家在潞安府是绝对的权威,又有城主在背后,所以在掌管四城门这么长时间内,一直没有人敢在此闹事,也一直遵循着早开晚关的规矩,从未有过任何的逾规之举。 而今夜,隶属于叶家的东城门却没有遵循这个原则,城门半开,一排排身披盔甲的护卫将东城门维个水泄不通,手握长枪,神情严肃,一双双眼睛凌厉的扫视着四周,观察着这个地方的任何风吹草动,人数达数十人。 此时已是深夜,城中家家户户都以入睡,而东城门却是半开,又有护卫在此看守,和寂静空无一人的街道形成对比。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群人虽然在这里看守,却没有任何的照亮工具,四周黑漆漆一片,如果不是走上前来观看,远处根本无人发现。 “关城门。”寂静的夜里,隶属于叶家的东城门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声音虽低,但却无比清晰的传入了周围人的耳中。 半开的城门被众人缓缓关闭,透过缝隙,可以隐约的看见城门之外一道人影渐行渐远,最终融入夜色中。 偷潜入余家,劫持了值班的护卫,问清楚余天龙的住所,趁夜色掳走余天龙,这个过程无一人发觉。 就在我想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余天龙带出城外时,父亲身边的贴身护卫出现,将我带至东城门,并打开城门,将我送了出去。 在我见到父亲贴身护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父亲他一直在暗中关注且支持着我,不然也不会再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 那一刻,心中涌过一股暖流,虽然父亲对于叶知秋这件事并为有过明面的表态,但是却一直都在默默付出。 恐怕是父亲心中也窝着一把火,不同于我把心中的怒火化作动力,他把心中的怒火深藏心底,静静地安排着一切事物,以及后续的一切进展,父亲他都在默默的算记着,算记着那个让他女儿受到屈辱的人和家族。 直到那一刻起,我才发现有父亲,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虽然我知道我这么做会给我,会给叶家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压力,不过我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不后悔,因为没人能懂,没人能懂我对叶知秋的这份情感。 这份情感,逾越天地。 ………… 叶家,书房中。 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叶家书房,此刻却是有烛火摇曳,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有两道身影正做于房内,似乎是在商讨什么。 书房外,一道身披铠甲之人轻轻扣响房门,随后推门而入,“人以离开,一切顺利。”随后便是推出房门,身型一晃,消失不见。 书房内,叶顾和叶童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吐出一口气,既而满脸凝重,低头沉思起来。 良久,“开始了。”叶童看着低头沉思的叶顾,开口说道。 番外五十八 爱玛莎国奇遇 耶梦加正以从未见过的姿态,化身暴走小萝莉——虽然如此,实际造成的伤害为零。 城市也没有被毁掉,栅栏围起圈养的家畜也安心的午睡。所以请放心···才有鬼啊! 街道上人族,亚人族,精灵,半身族,半人马等人来人往。 城市整体的建筑风格颇向西方国家,建筑材料是钢筋混凝土。虽然不及大国那般做工美观肃立。 洋溢在街道上是人们亲切的面容,孜孜不倦的交谈声,摊贩老板们豪迈的叫卖声,那一排国家士兵披肩带甲步伐整齐从人旁走过。 呈现面前的是一副热闹又和平的景象。如此这般让我忘却一时的烦恼不禁联想:这个国家的治安一定很好。 要知道,领导者向来都不是容易的角色,其中能治理好国家,让人们安居乐业,这样的领导者(国王)更是少之又少,被人们称为贤王的存在。 治安好的话说明这个国家的领导者,国王,应该是位贤王。虽然还未见识到他的真面目。看着这样的景色我忍不住为他至今为止的努力表示赞赏。 话说回来。耶梦加现在使用的是一种指定向技能,暂未命名,作用是某奇怪又好心大叔的腰包内的金币不可思议的减减减减减··· “好哟!一共是三个金币,多谢惠顾多谢惠顾!” 奥恩忍痛的将钱袋摊在手心,从中拿出三枚金币转交到笑容甜美年轻的女性摊贩主人手中。 摊贩女主人注意到台下,那个踮起脚尖身后背着一柄生锈的破剑,眼里闪耀着光的可爱小女孩,罕见的是她的发色和瞳色。 不过她看上去就像人偶般十分可爱。想必母亲一定也很出色吧! “看在小妹妹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多给几个吧!” “啊,谢谢。” 奥恩接过摊贩女主人递过来的沉甸甸的牛皮袋,里面装着红色的果实。心想这些要是能让耶梦加大人吃饱就好了。 不难理解摊贩女主人投来羡慕视线里包含的情绪,就算跟她说‘其实这孩子不是我家孩子’,估计也不会信吧。 况且女主人的误会不过是路过的诸多家摊贩中普遍存在的一种。说起来到底去了多少家呢? 奥恩想不起来了,唯一确定的是耶梦加大人的胃口不是一般的大。真不愧是传说中等级S天灾级别的魔物,世界蛇。 奥恩客气地将袋子转交到满脸期待又兴奋的耶梦加手上。 “前辈前辈,快看,又有好多好吃的!” 奥恩把钱袋子拿起来抖动,始终不见金币落下。这样一来,奥恩原先圆滚滚的钱袋就此宣布告瘪。 原本只是例常以个人名义的外出巡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还以为是迷路的小女孩,没想到本体竟是天灾魔物世界蛇耶梦加什么的。 这番话就算由爱玛莎国冒险者公会的分会长,我说出去恐怕会遭来公会成员一顿漫笑。 不管怎么说耶梦加大人的身份是务必要保密的。这是约定。 而且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多带几个钱袋了。如果耶梦加大人没能满足,将这里夷为平地就困扰了啊。 愁眉苦脸以至于眉头紧皱,奥恩是这么想的。 看上去相当烦恼啊。 不难理解奥恩的心情,要说为什么的话我现在的心情差不多和他相似,嗯,某种方面上的性质是无限接近。 他是在为国家,人民着想而做出的妥协,我是在为耶梦加的安全,未来着想。 (我说啊,你差不多该够了吧,大叔看上去很困扰不是。) “哪里哪里,说不上困扰,就是今天带的钱少了。” 奥恩摸了摸他寸头的短发,难为情地说到。 噢呼,好人啊。 这么说来,奥恩还是有钱人咯?那份囊愧中夹杂的自信绝非逞能,这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发自内心的表现。 说的也是,冒险者公会的分会长,听起来就是个大官,有很多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过,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我不禁陷入回忆的世界。 (出现啦!奇怪的大叔!) 糟了,我好像忘了告诉可爱的耶梦加要远离人类来着。话说谁知道刚从洞窟出来就遇到人类啊! 因为一直沉浸在耶梦加的新形态不可自拔,银发,赤瞳,肌肤是婴儿肥的白,没办法谁叫耶梦加小小的又那么可爱。 在洞窟里是因为被迷路的坏心情影响,所以那时候也忘了这回事。 “奇怪的大叔?是坏家伙!” 听到前辈对眼前男人的评价,耶梦加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向奥恩,小小的赤瞳充满大大的不信任。 “呃,请不要害怕,虽然是大叔但我并不可疑哦。” (会这样说的人才更可疑吧!) 我利用魔力感知带来的便利理解了男人传递的信息。原理是魔力感知的范围内一切生命做出的包含自身意志的行为会转化成魔力。 简单说就是男人说的话,被魔力感知转换成魔力,被我收集笼统理解。于是我得知男人说了什么。 奥恩没想到他给小女孩的初次印象却是奇怪。这下小女孩应该在害怕吧。因为害怕所以本能的退后。 为了让小女孩放心,奥恩把空无一物的双手举在小女孩面前。相信没有持有武器的样子会更有说服力吧! 可是,小女孩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说来也是,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放下戒心呢,该怎么办。老实说虽然是大人,我不是很会哄小孩。 态度是,比起讨厌,我是喜欢的那一边。怎么说呢,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 我承认吧,就算身份是爱玛莎国的冒险者公会的分会长,我在这方面意外的笨拙。 对了,说到小孩,一般不都是喜欢糖果吗?如果这能让她消除对我的戒心就好了。 手足无措的奥恩,想起出发前他曾经从冒险者公会成员,总是把糖果带在身边的露娜酱那得到一根棒棒糖。 而那根棒棒糖正放在裤兜里。 (耶梦加听我说,等会听我口令,要跑咯。) (前辈前辈,为什么要跑呀?) 啊,我的错,忘了耶梦加不会看气氛来着,况且欠费的智商导致的性格也有点问题。思考只会停留在表面。 就像涉世未深,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因此对她行为进行指导肃正,正是身为前辈的我的责任。 (对方是人类,你是魔物,虽然现在是人类的模样,说不定身份会被其他人类识破,然后生命受到威胁。) (原来是这样吗!) 耶梦加睁大双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暗中使用魔力同步(意念网)与我保持交流。 (就是这样,我们现在不知道人类有多大能耐,说不定隐藏强者很多,所以我们要尽可能远离人类。不跟他们说话。) 这话是说给耶梦加的,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在别人眼里看来我就是一把破剑。拿来当武器都会被嫌弃。 所以我才会被不知道哪个家伙丢到那个鬼地方!想要找到那个家伙并且狠狠骂他一顿,这也是我想出来的原因之一。 奥恩想要把棒棒糖拿出来,于是把手伸进裤兜。 “啊,啊勒?” 虽然手是够到了棒棒糖,可是奥恩现在面临着一个困难。棒棒糖的下半部分,棍子恰好卡在兜里。 其导致奥恩不好把棒棒糖拿出来。但是一方面又着急拿出来,进而出现他在下体前捣鼓的画面。 (难以置信!光天化日之下,某男子竟当我面猥亵小女孩!) (前辈,猥亵是什么意思呀?) (这你不需要知道!) 真是的,大意了啊,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无耻!我必须要在耶梦加心灵受到创伤前解决这件事。 “呃。” 奇怪,啊勒,虽然碰到了但是拿不出来,要快点把棒棒糖拿出来才行。 奥恩是这样想的。况且小女孩还在一边等着。 于是乎,心急的他把注意力全放在兜里棒棒糖身上,一只手拿不出来干脆两只手一起调整棍子的位置! (一手不满足双管齐下吗!耶梦加,就是现在,快跑!) 终于,不负一番苦心奥恩将棒棒糖拿出来,可是眼前的女孩早就跑出一段距离。 “啊。” 跑掉了。虽然还那么小,不可能是西方国家的间谍吧。不过,还是有这个可能啊! 奥恩原来想就这样放弃,脏兮兮,形迹可疑,还佩带武器的小女孩形象始终停留在他眼里。 无奈他和鲁特男爵还有约定,于是他把棒棒糖放回裤兜,一边追了上去。 之后,在赫拉森林的山腰上的阳光大道,展开一场实力相当,不分上下的追逐赛。 我方选手耶梦加,对方选手“炼铜术士”奇怪大叔。 “不,不可能!” 大人又是冒险者分会长的我这边明明使出全力,还是追不上!那个小女孩,力气太过异常! 现在嫌疑中又增加一份不安定的因素。那么小的小孩,拜托了,千万是我会错意了啊! 一想到这里奥恩不禁咬紧牙关。 无论在什么国家,从事间谍活动的人员一经捕获证实,可是会被处以绞刑(死刑),无论什么情况。 突然,‘啪’的一声,耶梦加奔跑中背后的草绳突然断掉,断剑就这样掉到地上,被奥恩捡起。 “前辈···” 耶梦加在担心,水灵灵的视网膜上倒映出男人与断剑的身影。 (不要管我!你快跑!我只是断剑,不会有事的!) “可以告诉我跑掉的原因吗?” 对方是小孩,奥恩不打算拐弯抹角,直白一点的方式或许能让她方便理解。 奥恩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因紧张不由握紧拳头,这把断剑对小女孩好像有什么意义。 所以小女孩不再奔跑而是选择与奥恩对峙。 “放开,前辈···” “什么?” 前辈是指,这把破剑吗?不管怎样,这样就能做为交谈的筹码了吧。 虽然有些不太好,等了解到足够的消息就还给她。奥恩心想。此时的奥恩还未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所预测。 “我说,放开前辈!” 耶梦加大声呐喊,银发飘然眉间紧皱,表情异常凶狠残酷,宛如嗜血的魔物般,身上围绕着一股紫色的杀气(妖气)。 很生气,非常生气,连我都看得出来。这还是我认识耶梦加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 而且,我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一直以来我被耶梦加可爱的形象蒙蔽了双眼。 (不妙啊不妙。) 现在,耶梦加不仅仅是小女孩,她的本体可是天灾级魔物,等级超过S的世界蛇啊! 确实她做得到,但要是她在这里杀掉了这个人类,说不定后面会导致难以想象的报复··· 不行,我必须在这里阻止耶梦加! 于是,我连忙把魔力同步扩展到抱着我的男人身上,耶梦加那过于沉重的妖气宛如滔天大洪般压到男人身上。 威慑,耶梦加这是在威慑吗!对人类用威慑什么的,真的没问题? (喂喂喂,听得到吗?还有耶梦加,我说了我没事,你先冷静一下!把妖气收起来!) 我敢保证仅这么一会功夫,这方圆百里的魔物因害怕那份来历不明(耶梦加)的妖气而四处逃窜,对此我希望不会造成严重的事件。 闻言,耶梦加的妖气在我魔力感知的探测下很快回到她的体内。为此我松了口气。 恢复自由的奥恩大口喘气,跪在地上的双腿和撑在地上的双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止不住滴落大地。 ···那就是‘怪物’!非要形容的话。 与魔物历经了无数战斗的奥恩,回想起了何为‘恐惧’。虽然刚才只过去三秒,对于他而言却非常漫长。 就像被庞然大物注视着,而自己在那庞然大物面前就像蝼蚁渺小无力,以至于无限的接近死亡。 心脏的跳动宛如雷鸣回响在耳间,大脑甚至做不到思考,那样的绝对所以干脆放弃了生。放弃抵抗。 这一刻,奥恩想清楚了许多事。 先不说造成什么后果,男子失去战意这一点来看,威慑效果拔萃啊! 耶梦加走到还没恢复常心的男人面前,伸出手。 “把前辈,还给我!” 稚幼的童音听起来火药味十足。虽然耶梦加外表看起来是冷静了,实际上还是在生气。 虽然这样说有点那啥,我难不成在耶梦加眼里其实还是挺重要的?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是有点小开心啦。 不可避免的是途中闹了些小插曲,好在事情在我的介入下得到解决。 通过魔力同步的意念网,与奇怪大叔的交流,我采集到以下算是重要的信息。 首先,奇怪的大叔名字其实是奥恩,听说还是爱玛莎国冒险者公会的分会长。 这么说来他还是挺厉害的嘛。虽然我很想这么夸他,但是看到他刚才被耶梦加吓到快要尿裤子的模样,因为又可怜又好笑所以驳回。 其次,因为天灾级魔物耶梦加的气息突然消失,赫拉森林内的魔物开始蠢蠢欲动,指不定还会有魔物躁动的现象出现。 可以理解为,奥恩为了确保人们的安全在做着本份的工作吧。 最后,奥恩是因为出自对耶梦加的担心所以才一直穷追不舍,而且据本人透露个人信息,他已经有恋人了。 虽然感觉奥恩应该对我还有所隐瞒,但是他没有撒谎。 耶梦加从奥恩的大衣里翻出了棒棒糖和冒险者的卡片,上面记录的信息和他说的基本吻合。 站在奥恩的立场上,或许如此吧。我觉得就算他有隐瞒的事,对我和耶梦加而言也没什么关系··· 总之我记下了。 之后,作为情报的交换。加上我和耶梦加商量后共同做出的决定,我们告诉了奥恩很多事。 其中就有这么一条; ‘女孩的本体就是世界蛇耶梦加本尊’。这一点奥恩刚才切身体会所以没有任何疑问接受了。 其接受能力之快连我都不禁砸舌。 虽然我感觉耶梦加还是太过相信奥恩了。我本来是反对的一方。奈何耶梦加态度坚决。 最后,因为冒犯了赫拉森林及其周边国家的(某种意义上的)守护神耶梦加,奥恩为了赔罪邀请耶梦加去到爱玛莎小国。 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实在太可疑了。没想到耶梦加那蠢货决定举行多人投票,少数服从多数的游戏。 所以我败了。嗯?你问我意见不和为什么不分道扬镳? 其一,我是剑,非生物(无法自主移动虽然有自我意识)。 其二,耶梦加需要我,老实说我也需要她(各方面)。 其三,我现在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然后保护耶梦加。 以上,就是我现在存在于此的‘意义’。就过去而言,‘意义’一直陪伴着我。 哪怕做的事再怎么无聊,只有我觉得有‘意义’。我会去做我认为‘有意义’的事。 ··· 马车在护城河面前停下。提着行李箱,我和布鲁特一起下了车。 布鲁特从布袋里拿出十枚金币交到马夫手上。许是感到好奇,马夫毕恭毕敬地向盖亚说到。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冒险者吧。” 盖亚·布鲁特身穿白金护铠,红色披风正随风飘动。护铠腰间别着一柄红宝石剑。 黑短发绝不超过额前遮挡耳朵,以往邋遢的长胡子也被刮掉,宛如雄鹰的双眼,面容精硕英俊。 身高一百九十公分。不知道是不是变得比以往健壮的缘故,胸肌前部分的铠甲缩紧。让人担心下一刻会不会撑开。 英姿不减当年。宛如将军般威风凛凛,要说他是某国的士兵长,恐怕都不会有人质疑。 反观希尔,白瓷红润的脸庞与精致的五官,不像美人那般突出却也不显卑微。及腰的黑色秀发,额前佩戴蓝色蝴蝶发夹略显少女可爱。 适当发育的胸脯以紧身的白衬衣束起,身披轻盈的黑色风衣,短裙下的黑丝包裹着修长肉感的大腿。 身高一百六十公分,小巧玲珑,清纯可人的形象很难想象是与魔物战斗之人。绝不是装饰品。少女腰间及其背后的武器是少女自尊与力量的体现。 短刃与短弓的搭配,宛如身姿轻盈的游侠,又似黑暗潜行的盗贼。明亮的身姿与飘渺的黑纱,少女是那样的神秘莫测。 说到冒险者,我曾经听布鲁特说,他是爱玛莎国冒险公会的冒险者,更是被当地的人们称作‘英雄’。 后面离开了爱玛莎国选择隐居赫拉森林,希望能够找到失踪的女儿安吉尔。 但是,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仅如此。 面对爱玛莎国奉命前来的士兵,布鲁特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就算把他们赶走后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盖亚肃穆地看向车夫,虽没有明说但点头与眼神之间也当中肯了车夫的说法。于是车夫继续说起传闻。 “呀啊,最近真的很不太平呢,听说赫拉森林的守护神耶梦加死亡,导致赫拉森林魔物蠢蠢欲动。” “以前都是看在耶梦加的份上安分守己,一旦威胁没了就都活跃起来,听王国方面说还会出现魔物躁动,真是头疼啊。” 年迈的车夫像是被接踵而来的坏事碰倒,言语间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憎恨。 “我们正是为了解决这件事而前来。” 这是我和布鲁特来到此地的原因,尽管布鲁特对这片大地没抱有什么好情感。 事关重大,布鲁特原本可以选择缄默。然而他还是来了,出于对生活在这片大地上无辜人们的安危着想。 “这真是太好了。小的由衷祝愿两位冒险者大人武运昌隆、早日凯旋!” 告别了车夫,我和布鲁特一起来到城前的大道上。 门前有一条队伍。大门建在城墙中央,大门左右都有一个小门。右边大门的过道上空无一人。 可能是达官贵人的专用道,所以才空荡荡的,左边的队伍长龙更是长到大道的尽头。 至于左侧小门,戒备森严度太过离谱!这种情况下晾怎样的贼人恐怕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很不幸的是,我和布鲁特正位于大道尽头的位置排着队。 有些人无条件通关,有的则被带到不同地方审查,状况不尽相同。 “这么多人,要等到什么时候?” “是啊是啊,能不能再快点啊!” “肃静!!” 队伍中人们的抱怨声传到一位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他看上去似乎是左侧小门士兵的队长。 浑厚又不容置疑的嗓音在大道上传开,人们可不想招惹这样的家伙,于是人群很快安静下来。 说不着急那是假的。现在是中午,我听说到晚上城门就会关闭,不再允许行人进出。 爱玛莎国是自由贸易国家,还是各族的交易中枢。因此他们才会变成绝对中立国家,国王不允许这个国家发生械斗。 但若胆敢冒犯,恐怕会导致可怕的报复。 “布鲁特,你要去哪里?” 也没跟我说一声,布鲁特突然从队伍中离开。一直以来布鲁特都清楚他在做什么,对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见解··· 只是,我要是也离开的话,我担心又要重头排起,而且身后还有其他人在排队。如果只是去小解的话。 哪有人小解会去左侧小门那啊!而且那气势完全不是想小解的样子! “布鲁特,布鲁特!” 顾不上队伍的事,我连忙提着行李小跑到布鲁特身后。还好行李箱装的只是几件替换的衣服所以不会很重。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到我的声音,布鲁特头也不回地走到士兵们的小队长面前,当然我也到了。 现在回头是不可能的了,我只希望布鲁特不要招惹麻烦。 “滚开!放我过去!” 布鲁特的大嗓门吸引了排队中的大部分冒险者,人,还有其他种族的视线。 “区区冒险者,你说什么?!” 即使布鲁特要比自身高大,小队长并没有因此感到恐惧或后退,相反他怒发冲冠。 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排队的商人,冒险者倒是看的津津乐道。甚至有的还在起势。希望两人打起来。 呀啊!没想到布鲁特一上来就说这种话,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对了!首先先道歉吧! “对,对不起!布鲁特他不是故。” “我的名字是盖亚·布鲁特!我不再重申,赶紧给我让开!” 布鲁特的声音盖过了我的话,他的锐势丝毫不减。 对了!说起来布鲁特的冒险者卡片在我这里!只要有这个的话··· “胆敢冒犯本国英雄盖亚·布鲁特?就算你是冒险者也别想··” 我连忙把布鲁特的冒险者卡片双手递呈到小队长面前,小队长看着上面的信息话也戛然而止。 “实在抱歉!是在下有眼无珠了!还请英雄大人原谅在下!” 冒险者卡片是不可能造假的,因此小队长的态度也发生了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不断向盖亚鞠躬,同时不忘向他身后的士兵说。 “一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盖亚大人让路啊!!英雄盖亚·布鲁特大人,回来了!!!” 在排列整齐,行着军礼的士兵面前经过什么的,这种体验还是第一次呢。感觉有点羞耻。 “实在不好意思。” 我小声地对小队长为布鲁特粗鲁的行为致歉。只是他始终纹丝不动。 小队长行着军礼,目视盖亚·布鲁特及其他的女儿希尔进入爱玛莎国。 能在布鲁特与小队长之间的争吵升级到动武前补救回来,真是太好了。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小插曲,总之我和布伦特还是顺利地进入了爱玛莎国。 一开始是很开心啦,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到过这么大的地方。人很多,衣服也好看。只是··· “布鲁特布鲁特,不用这么严厉也没关系哦。” “嗯。” 虽然答应了,布鲁特表情还是没变。 从进城开始,在大家看来布鲁特的表情就特别吓人。 去冒险者公会进行魔物躁动讨伐战的人员登录时,虽然大家都很高兴英雄回来了,但是没人敢与盖亚打招呼。 在餐馆吃饭的时候,唯一敢来提供服务的女孩还在瑟瑟发抖,甚至就饭的客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害怕一不小心得罪那个冒险者,就会被揍得满地找牙。 在武器店、防具店为我挑选新武器和防具的时候,结账时老板们都因害怕连钱都不敢要。最后只能把钱放在柜台上。 对了,钱是我和布鲁通过将打猎的猎物毛皮,肉干拿到附近的村子里进行售卖得到的。一共是五百枚金币。 减去购买新装备剩下的部分,还有一百五十枚金币。我和布鲁特吃饭用了两枚金币,现在在大街上,时间是下午。 接下来就是要去找居住的地方,在那之前。 “布鲁特,不去向国王汇报,真的没问题吗?” 布鲁特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盖亚粗眉如蚯蚓般扭动,他像是在纠结什么,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或许还没和你说过这件事···” “布鲁特?” 阿勒?为什么,我在发光?我的身体,怎么飘起来了? “希尔!?” 盖亚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是魔法吗?敌人在哪! 散发着金色光芒,希尔漂浮在空中,于此同时通红着脸难为情地捂住裙子。 “咿?!” 下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吸引一般,希尔的身形快速朝着街道的一边飞行。 另一边,深受磁石原理困扰的断剑,同样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什,这是什么鬼!!!) “前辈?你要去哪?小便吗?” 耶梦加睁大双眼,看着神奇的断剑突然脱离她的后背。 这个笨蛋还没看出端详?再说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小便啊! 断剑开始朝某个方向迅速飞行。 (这不是玩笑,快救救我啊——!) 耶梦加连忙丢掉手中的红果,和奥恩一起奔跑。 “···” (···) 等到‘它’自动停下来的时候,摆在我面前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意外状况。 好消息是,我似乎还在爱玛莎国里,人流充沛的大街。坏消息是,耶梦加她们没跟上来。 意外状况是,有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握着我的剑柄。因为刚才实在太过害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忘了使用魔力感知。 “嗯唔,这里是哪?” 希尔只觉一阵头晕,记忆还有点混乱,她想起刚刚好像在飞。 (喂喂喂?听得到吗?我知道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 “咿!?奇,奇怪的声音响起了!在,在哪?你是谁?” 希尔感应到一个声音从大脑响起,抬头四顾后周遭并没有行人与她交谈。 刚见面就说别人奇怪吗,真是失礼啊这女孩,明明长得挺好看的。 算了,估计她还在害怕吧。这里就该体现我的善解人意与宽宏大量。 于是,我用很和蔼的声音说道。 (我不会伤害你,请不要害怕。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好可怜。” 断剑躺枪x1。 擅自的同情对别人而言只是一种伤害!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真是让人火大啊,这女孩,耶梦加都没这么失礼过。 我用不耐烦的口吻继续说。 (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总之,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我在哪的话,不妨看看你的右手。) 于是,可以说是正式的,公平公正的,我与女孩的,初次见面就这样开始了。 “噗!请不要再开玩笑了,您怎么会是一柄破剑呢。” 众所周知,剑就是剑,剑只是一件物品,剑不会说话,更没有独立思考方式与人格。 断剑躺枪x2。《破剑》造成二次伤害,断剑躺枪x3。 希尔虽然不知道她手中为什么会有把断剑,她被那道谜之声音的幽默感逗笑了。 这家伙!实在太过分啦!!!刚才的冒犯可以算是无心之失,这次是故意的,明显是故意的吧!? 难不成这家伙和耶梦加是同种类型吗(脑子秀逗)?啊上天!请告诉我,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我逃避现实地幻想着‘今天晚饭吃什么呢’?不对,我不用吃饭。同时用自暴自弃的口吻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破剑’,我所以能和你交流是因为我使用了‘魔力同步’。‘魔力同步’知道吗?) 通过魔力感知看到女孩歪着头以及豆粒眼,我不禁在想这是哪个乡下来的村姑! (总之,你只要知道和你交流的是你手中的破剑就可以了。你的名字是?) “好的,我的名字是希尔,破剑先生呢?” (前面不是说了我失去一部分记忆吗!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还记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剑讲话啊!) “对,对不起!破剑先生,我不是有意的。” 女孩拼命鞠躬道歉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耶梦加。 希尔吗。虽然左一口破剑,右一口破剑的让我很不爽,但是后面都有好好加上敬称。 这女孩,或许心肠不坏。 (那我就叫你希尔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我的同伴走散了。) “同伴是指,另一把破剑吗?” 急救,我需要急救!医生,护士!我的心,我的心啊!这女孩的天真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这家伙还要狗眼看人低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啊!畜生!问题是她本人还没有意识! 更正,这家伙简直太差劲了。 (我的伙伴,奥恩先生和一个叫做耶梦加的小女孩。如果不认识奥恩先生的话,耶梦加很小个,然后头发是银色的,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打赤脚。) 糟了!我怎么把耶梦加的情报说出去了!要死要死要死,这下完蛋了啊!我搞砸了! 原来想问希尔有没有看到那样特征的小女孩! “耶梦加··” 希尔记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她开始怀疑了!完了完了完了,耶梦加作为S级天灾魔物怎么可能不被世人所知? 实在抱歉是我的问题,对不起耶梦加!是我害了你!我由衷地向你道歉!!! “是叫耶梦加的小女孩吧,虽然没看到不过我会努力的!而且,名字是盖亚·布鲁特,身高一百九十公分,穿着白金铠甲,如果有看到的话就麻烦您咯。” 看来,是我瞎操心了。还有那啥,啥啥布鲁特?身高一百九十公分?那家伙还是人吗? 这么说来,女孩难不成和我一样,都被那道光。然后和同伴走丢了。 (为什么这么奇妙的地方却是这么默契!) “破剑先生?” (不,没什么,一起努力吧。) “噢!~” 希尔原来想给自己打气,直到她注意到路人们鄙夷的视线。于是低着头红着脸默默走掉了。 于是我和希尔达成一致,在互相找到彼此的伙伴前一直在一起(有个照应会安心得多)。 话说,这个地方这么大,真的能找到耶梦加吗,希望她不要有事啊。 ··· 爱玛莎国城外有一条圈地自牢的护城河。护城河涵盖领域内的领土皆为爱玛莎国所有。 位于爱玛莎国最中央高耸入云的宫殿,那是爱玛莎国女王,亚里士多德·汉娜的居室。 现在,宫殿内空无一臣。地面红毯延续的尽头坐落着黄金王座,王座上的女性身披大红袍,头戴宝石之冠。 赤红的朱唇之上是苍白又端庄的娇颜,月牙弯的柳眉嵌着妩媚的双眸,玉手托着下颌,闭目养神。 “希望你不是空手而来。在我允许之前向我下跪并宣誓你的忠心,露菲氏。” 随着女王亚里士多德·汉娜不容抗拒的话下,一个窈窕的人影自台下的黑暗中走出。 纵使身着黑衣,头戴赤鬼假面,从视觉上看来那是个有着棕色短发的女性。被汉娜称呼‘露菲’的女生向她下跪。 “是!吾等身为永夜的眷属,暗之奴从,定当生命之血献与吾主琳洛特·马哈雷大人。” “很好,我允许。起身吧,然后将你的鲜血奉上。” 露菲恭敬的点头,在亚里士多德·汉娜那鲜红兽眼的注视下来到面前。低头只膝下跪。 汉娜抓着露菲的下巴,赤鬼的假面被一股不自然的风吹开,暴露在面前的是一张囊中羞涩的少女模样。 少女羞涩的目光与汉娜冰冷又强势的视线对上。 接着汉娜张开了獠牙,对着露菲那片雪白的脖子,贪婪的吮吸下少女紧闭双眼,发出香艳的喘息。 许久,汉娜张开嘴,意犹未尽地舔干嘴唇的血迹。如若继续吸血下去,只会危及露菲的性命。 从鲜血中,汉娜看到了露菲看到的一切。读取了有关她暗中行动的一切记忆,思考方式以至想法,尽管如此。 “说吧,作为我的眼,你看到了什么?” “回大人,爱玛莎国曾经的英雄盖亚·布鲁特,于本日上午重回本国。另外,城市疑似出现高阶魔人。” “嗯。” 露菲说的基本和她记忆中所看的景物相差无几,汉娜点头默许。 “露菲氏,通过你的血,我确实‘看’到了。至今为止你的工作都很完美,只是这次。” 语锋偏转,汉娜双眼闪着红光,露菲不受自己控制的双手向脖子掐去。 “请!请给我一次机会!琳洛特·马哈雷大人!” 再这样下去,会死。露菲使出浑身力气咬牙说出,还待她来不及说完,汉娜却在一边大笑。 “哈哈哈哈哈!露菲氏,你始终这么可爱呢。我很喜欢,不,是非常喜欢!” 身为露菲的血之主人,汉娜给予露菲的‘死亡暗示’,只是稍微一点。 那种程度是不至于死亡,稍有自我意识的常人都会立马反应且抵抗的吧。 但是,露菲却因为自己的过失,一心以死谢罪,说白了不是汉娜要露菲死,这是露菲内心深处想要的结果。 这样想想,能说得清的恐怕只有当事人愚昧的忠心。 汉娜轻轻拉开露菲的手,将她拥入怀中宝座。 “大,大人!” 对于露菲而言,这不是惩罚,这绝不是惩罚。而是比任何褒奖还要更加的珍稀! 能如此接近大人身旁,能如此近距离感受大人的气息,能得到大人如此宠爱,露菲受宠若惊。 “没事。有错就改,惩罚之后就要褒奖,露菲氏,我真的很钟意你啊。” 不顾露菲的意愿,汉娜强行将丹唇贴向露菲的小嘴,慢慢的露菲不再抗拒那位大人的温柔。 这一刻是那么的漫长又是如此短暂,即使汉娜早已不再亲吻,露菲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汉娜凝视着露菲的白里透红的脸颊,笑意不禁更甚,忍不住爆发一阵大笑“咯哈哈哈哈!”。 察觉到情况,露菲连忙睁开双眼,脸上就像猴屁股般通红,向汉娜低头只膝下跪。 “实在失敬!还请大人惩罚在下。无论什么惩罚在下都心甘情愿!” 即使被欺负到这个份上还认为是自己的过失么,汉娜再次睁眼之际指示也就下达。 “很好。去吧,去找到勇者的转生,将她与圣剑‘断祸’带到我面前!要注意咯?没有下一次。” “遵命。大人。” 露菲戴上赤鬼假面,原地消失了。 宫殿再次恢复冷清,汉娜从黄金之座上站起。 “那么,我也该去准备准备。” 拯救魔王,么。这真不像勇者这类角色会说的话。那个勇者,到底。 番外五十九 战,血坏魔狼 “山摇·峰障!” 在血坏魔狼撞向夏紫韵的同时赵浩宇瞬间在夏紫韵的身前立起了一道山之屏障。 “轰......” 血坏魔狼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山之屏障上面,竟然在一声轰鸣之中将山之屏障撞的四分五裂,在血坏魔狼的这一撞之中小山峰霎时崩塌了下来。 不过,血坏魔狼在撞碎小山峰之后虽然没有头破血流,但也是头晕目眩了一会儿,这让它无法趁胜追击。 与此同时夏紫韵极速倒退与血坏魔狼拉开了距离。 “次元召唤!” “契约召唤!” 趁此时机林枫赶忙将小白狼和小灵姬召唤了出来。 “小白狼,你离血坏魔狼远一点,用冰系魔法去干扰它,不要和它硬拼,如果它要攻击你,你就逃开,等它放弃攻击你之后他再过去骚扰它。” 林枫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这个猥琐到极点的作战计划告诉了刚刚从次元之门出来的小白狼。 “呜啊......” 小白狼回应了林枫一声,而后直接冲到了距离血坏魔狼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紧接着一口急冻光线直接喷向了血坏魔狼。 “小灵姬,赠礼!” “咿......” 听到林枫的指令小灵姬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她的力量分给了林枫,在小灵姬力量的加持下林枫的空间系和时间系顿时提升到了中阶高级,而小灵姬因为将力量分享给了林枫,所以她的等级降低到了魔将级成长期,虽然还能战斗,但战斗力却弱了不少。 “小灵姬,你也在一旁用空间系的力量去骚扰血坏魔狼,也不要和血坏魔狼硬拼。” 小灵姬的战斗力虽然降低了不少,很难给魔将级进阶期的血坏魔狼造成什么明显的伤害,但伤害血坏魔狼的力量没有,骚扰它的力量还是有的,只要不与血坏魔狼硬拼,小灵姬的空间系之力将会令血坏魔狼很头疼。 理所当然,为了隐藏身份林枫没有让小灵姬使用时间系的力量。 “空间之刃!” 在安排好小灵姬和小白狼的作战方式之后林枫抬手凝聚出了空间之刃,而后手持空间之刃直接杀向了血坏魔狼。 “空间·挤压!” 银光闪烁,林枫让血坏魔狼身周的空间朝着血坏魔狼挤压了过去,挤压的空间虽然无法对血坏魔狼造成伤害,但限制一下血坏魔狼的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唰......” 银芒舞动,林枫一空间之刃直接划向了血坏魔狼。 “嗷呜......” 震耳欲聋的咆哮自血坏魔狼的口中传出,血坏魔狼浑身的肌肉霎时膨胀了起来,紧接着血坏魔狼竟然靠身体力量硬生生的挣脱了空间挤压的限制。 “唰......” 血影疾闪,血坏魔狼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一爪子直接抓向了林枫的腹部,血坏魔狼的速度比林枫快的多,如果一直按这样的轨迹进行下去林枫肯定会被血坏魔狼打伤,而血坏魔狼却能平安无事。 不是血坏魔狼的身体可以抵抗住空间之刃的攻击,而是林枫的空间之刃绝对无法落在血坏魔狼的身上,因为在空间之刃落在血坏魔狼的身上之时林枫早已被血坏魔狼打飞了。 “呜啊......” “咿呀......” 小白狼和小灵姬同时发现了林枫的状况,在血坏魔狼的血爪快要击中林枫之时一道冰之屏障在小白狼的控制之下在林枫的身前凝结。 “嗙......哗......” 怪异的声响接连响起,小白狼刚刚筑起的冰之屏障瞬间被血坏魔狼一爪拍的支离破碎,只不过,血坏魔狼的血爪也因此停顿了一下。 如果是平常这一下停顿有和没有一样没什么区别,可在这千钧一发的情况下这一下停顿足够了。 与此同时,一道强猛的空间震荡之力在血坏魔狼的身前空间涌现,一道仿佛不可抵挡的空间震荡波直接撞在了血坏魔狼的身上,直接将血坏魔狼震飞了出去。 “唰......” 一道血色爪痕在林枫的身前划过,林枫腹部的衣服霎时被撕开了三道口子,幸好林枫在千钧一发之际向后退了一步,不然这一下被撕开的就不仅林枫的衣服了,林枫的腹部也将落的和衣服一个下场。 看着腹部衣服上那整齐划一的三条裂口,林枫顿时一阵心有余悸,幸好刚刚往后退了一步,不然这一下他可就要被开膛破肚了。 “小枫枫,你没事吧!”夏紫韵关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没事。”林枫摇头。 “小心点。” “明白,刚刚是我太大意了,继续攻击吧!” “好。” 在林枫和夏紫韵交谈的同时小白狼和小灵姬将血坏魔狼耍的团团转。 小灵姬一个空间震荡将血坏魔狼打飞,血坏魔狼暴跳如雷的杀向了小灵姬,而小灵姬听从林枫的指令不与血坏魔狼硬碰硬,在血坏魔狼杀来之际她直接飞到了血坏魔狼够不到的高空。 而在血坏魔狼杀向小灵姬的时候小白狼马上用冰系魔法攻击血坏魔狼,当血坏魔狼放弃攻击小灵姬气急败坏的杀向小白狼之时小白狼马上化作一道冰白光芒,逃之夭夭。 而在血坏魔狼杀向小白狼之后小灵姬马上又用空间魔法攻击起血坏魔狼,让血坏魔狼无法去追杀小白狼。 就这样无法使用魔法,没有任何远程攻击的血坏魔狼被小灵姬和小白狼耍的晕头转向,哪怕它暴跳如雷、哪怕它疯一般的想攻击小灵姬和小白狼,可到最后它都只能成为被戏耍的一方。 只不过,小灵姬和小白狼也只能戏耍血坏魔狼,牵制血坏魔狼不让血坏魔狼去找林枫他们的麻烦,想解决血坏魔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它们的攻击打在血坏魔狼的身上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与隔靴挠痒相差无几。 “看来对血坏魔狼造成伤害的这一重则大任还是需要我来。”看着小灵姬和小白狼的战果,林枫喃喃自语道。 “拨弦·音爆!” 夏紫韵在这时完成了音系中阶魔法,以音之刃袭击血坏魔狼的脑海,并对血坏魔狼的脑海发动音爆攻击。 “嗷呜......” 头疼欲裂,血坏魔狼声嘶力竭的咆哮了起来,因为那直袭灵魂的剧痛,血坏魔狼疯一般的横冲直撞起来,似乎这样做可以减轻它所受到的痛楚。 “空间之墙·囚牢!” 趁此时机林枫马上冲到了血坏魔狼的身后,在血坏魔狼还没察觉到他之时用空间囚牢将血坏魔狼囚禁了起来。 “嗷呜......” “嗷呜......” “嗷呜......” “······” 血坏魔狼咆哮连连,在空间囚牢之中疯狂的乱撞了起来,大有不撞碎空间囚牢就将自己撞死的架势。 “空间之墙·爆碎!” 虽然对空间囚牢的防御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林枫担心节外生枝,在这时他直接将组成空间囚牢的六面空间之墙给全部引爆。 “轰......” “轰......” “轰......” “······” 轰鸣震耳欲聋、惊天动地,无数的空间之墙碎片在震耳的轰鸣与狂暴的冲击波之中全部射向了空间囚牢内部的血坏魔狼,血坏魔狼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完完全全的吃下了林枫的这一击。 “嗷呜......” 咆哮自血坏魔狼口中发出,咆哮之内蕴含的仍然是血坏魔狼的满腔怒火,只不过林枫在那极致的愤怒之中还听出了一丝痛苦。 血坏魔狼这是受伤了? 林枫精神震动,一脸期盼的盯着血坏魔狼,只不过血坏魔狼被烟尘完全包裹了起来,所以林枫无法知晓血坏魔狼现在的状况。 “光耀·驱散!” 一道驱散之光自赵浩宇的手中传出,漫天的烟尘在这光芒的驱散之下缓缓的消失,当烟尘完全消散之后林枫他们看清楚了此时的血坏魔狼。 此时血坏魔狼的身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小伤痕,那些伤痕很浅,连血坏魔狼的皮肤都没完全切开,血坏魔狼虽然被成百上千的空间之墙碎片击中,但身上有渗出血的伤口却十分少,恐怕连十道都没有,而且那些渗出血的伤口也是一点都不严重,就像被玻璃碎片轻轻划伤肌肤一般,完全没有大碍。 “嗷呜......” 伤势不重归不重,但被人打伤了血坏魔狼还是无法接受,它暴跳如雷的咆哮着,转身就朝它身后的林枫扑了过去,一副不杀林枫誓不罢休的模样。 “空间之墙·筑造!” 林枫的反应能力可是相当出色的,反应速度也是非常敏捷的,在血坏魔狼扑向他之际他瞬间在自己的身前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空间之墙。 “砰......” 反应不及,血坏魔狼一头撞在了林枫身前的空间之墙上面,直接将它自己撞了一个头昏眼花,只不过,林枫的空间之墙也被它撞的四分五裂了。 “就是现在。” 林枫并没有与血坏魔狼拉开距离,相反的,在血坏魔狼撞了一个头昏眼花之后他反而冲到了血坏魔狼的近前,在血坏魔狼还没缓过神来之际一剑从血坏魔狼的身侧划了过去。 番外六十 光暗水火风雷 翌日。 上午的各种基础课程正常进行,不过班上却有好几个学生没出席。 包括听雨。 不过听雨已经在昨天的考核中声名鹊起了,刻印暗元数量高达56个,而且好几种火系魔法都掌握的十分熟练。再加上颜值出众,气质出尘,在这些新生眼中,都快成女神级别的存在了。 叶弦的三个室友昨天晚上对听雨也是谈论许久。 不平凡的人终究是不会平凡的啊。 叶弦瞥了一眼听雨空荡荡的座位,思绪万千。 柳荫初级学院,藏书大厅,第十七研究室。 这个研究室并不大,周围都是书架,中间摆了十几张桌子。由于所处的位置光线并不充足,在室内四周,还挂着几盏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魔法灯具。 叶弦吃过午饭直接就过来了,研究室的门是开着的,但里面并没有人。 叶弦在书架上随便找了几本书籍,找了个靠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默默翻阅。 惬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大佬真专心!” 熟悉的声音在叶弦耳边响起,叶弦抬起头,发现天祈无月正看着自己。 叶弦一时无言。 此时研究室内已经来了不少学生了,天祈两兄弟则是坐在了叶弦的前面。 没过多久,换了一身普通法袍的祝一贺,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心里默默数了数学生的人数后,祝一贺缓缓带上门,坐到了面向学生们的位置上。 “不出意外的话,你们接下来三年的魔法课老师,都是由我来担任了。” “虽然是老生常谈,但作为这整整三年的开始,我还是要给你们说清楚。” “既然做好了选择,就不要再想别的事情了,也不要被别的东西影响了。” “研究型魔法师虽然人数不多,但高级学院的招生人数也少很多。” “首先是纯粹的研究型高级学院——却法之城!” 祝一贺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它去年的正常最低入门标准为,魔法等阶大暗元阶、完成一个改良度超过百分之一的百暗元及以上级别的魔法。” “然后是四大综合型高级学院:三重阵列、光暗集结、冰之荣耀、烛火赋生。” “它们的最低入门等阶也是大暗元阶,不过没有完成魔法改良的要求。” “而这五所高级学院,就是你们的终极目标。” “我希望在这三年里,你们都要牢记这个目标,为了跨过门槛而不断努力。” “不管你曾经如何,现在就是一个新的开始,最终能考入什么学院,就取决于你们这三年来所作所为。” “还有,你们在这三年里,可能会有所懈怠、会自暴自弃、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状况,但我并不会管你们,在魔法学习方面我会尽到我自己的责任,但你们自己的问题就该由你们自己解决。” “我想你们应该听懂我的意思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说。” 祝一贺把话一口气说完后,才缓缓坐了下来。 室内的学生虽然都若有所思,但却没人开口,天祈两兄弟也是干巴巴的看着祝一贺。 祝一贺见状也不打算再说什么了,而是拿起魔法书籍,直接开始讲课了。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之前你们所学习的内容大部分都是直接给你们的,比如风系魔法风之屏障,其魔法阵列和魔法操作都是直接告诉你们的,但是并没有告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从魔法的本质开始,从头学起。” “暗元是所有魔法力量的来源,而刻印暗元则是独属于你的魔法力量的来源。” “意识对刻印暗元的不同操控方式,会产生不同的作用。下面我先简单介绍一下一些基本的操控方式。” “首先是【点亮】,即用意识触碰刻印暗元,这是对刻印暗元进行操控的前提。” “在这个前提之下,便有了六个大方向的基础操控方式。” “【左旋】:用意识操控刻印暗元自身左旋,使其表现为基本光属性。” “【右旋】:用意识操控刻印暗元自身右旋,使其表现为基本暗属性。” “【拉扯】:用意识拉扯刻印暗元,使其表现为基本水属性。” “【挤压】:用意识包裹并挤压刻印暗元,使其表现为基本火属性。” “【注入】:将意识汇入刻印暗元,使其表现为基本风属性。” “【穿透】:使用意识来回穿透刻印暗元,使其表现为基本雷属性。” “当然这些基本的操控方式你们肯定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甚至一些基础的魔法也使用的比较熟练。但我们现在就需要去了解清楚,从【点亮】暗元到魔法形成之间的每一个步骤。” “以比较基础且大家都很熟悉的魔法火球术为例。” “第一步,【点亮】八个刻印暗元。” “第二步,完成对这八个刻印暗元的【挤压】操作,使它们都具备基本火属性。”“第三步,构成火球术的魔法阵列。” “在这一步,首先需要的就是第二层的意识操控【移动】,运用之前使刻印暗元表现基本属性的意识,来控制刻印暗元移动。” “然后根据火球术魔法阵列的【空间阵列】,移动刻印暗元完成位置对应。” “第四步,也是形成魔法的最后一步:【意识链接】。” “根据魔法阵列的【链接阵列】,将意识按照【链接阵列】所示的链接方式完成八个刻印暗元之间的意识链接。” “上述步骤需要全部都准确的完成,最终才能形成一个最基础的火球术。” “当然这还只是火球术的形成,对具现后的火球术所进行的操控,我们现在不急着去详细了解。” “我们研究型魔法师,就是通过对这些操控方式及魔法阵列等等的研究,来构造出理论上甚至实际上存在的魔法。” “而我们现在学习的第一步,就要从模仿开始。” “所以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完成火球术形成部分的理论魔法构造。” “在《理论魔法构造规范》里有详细的解释和要求,它会告诉你怎么完成一份合格的理论魔法构造,详细的内容则需要你们找到书籍自己去研究。” “这个任务并不难,我希望你们要独立、认真、仔细的完成你们的第一次作业。” “而明天上课的时候,你们就需要把完成的作业提交给我,然后我再根据你们的完成情况,来进行详细的安排。” “所以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时间你们自己安排,研究室可以随时来随时走。” 祝一贺又是一口气就说完了,他扶了扶镜框,无视了一脸懵逼的学生,收起自己带来的书籍便离开了。 “啊嘞?”天祈无月张大了嘴,直到祝一贺推开门离开研究室,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了啥?”天祈无月侧过脸,询问天祈无道。 “好像是叫我们完成一个作业,要自己做,我们还得去找本书参考。”天祈无道倒是听得比较认真,稍微想了想后,概括道。 “哦哦,那我们赶紧先去把书借到吧。”天祈无月终于缓过神来,点头说道。 “大佬,你......”坐在里侧的天祈无月,起身的时候回头一看,刚打算说什么,便发现叶弦的位置上已经没人了。 “咦?”天祈无月疑惑的回过头来,便发现叶弦已经走到研究室的门口了。 “《理论魔法构造规范》。” 离开研究室的叶弦,一边默念着书籍的名字,一边在藏书大厅内寻找。 番外六十一 S级任务尾声 “可惜你不是格拉斯人,否则我一定将你收入我的麾下亲自调教,将来必成人才。” 说着,伊拉变防御为进攻,举起象牙向苏沐击去,苏沐利用雷闪堪堪躲过,躲过的瞬间,苏沐不由瞪大了眼睛。 象牙落地之时,传来巨大的声响,周围五米之内的士兵纷纷被余波震倒,其他正在战斗的人员也不由抬起胳膊挡住了面部,而象牙落地之处,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石土飞溅,倾歌因未来得及开启光盾,胳膊处被飞来的一块石子划伤。 苏沐刚刚几乎和象牙擦肩而过,他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在远处停下来之后,苏沐咽了口唾沫,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第一次有了恐惧感。 一击未中,伊拉拎起象牙再次击向苏沐,苏沐眼看着象牙当头落下,却是双脚发软,心里喊着雷闪,身体被惊吓地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沐哥哥!”关键时刻,白薇一个瞬移移到苏沐身边,带着苏沐再一个瞬移直接进入艾尔的魔法阵内。 艾尔的魔法阵周围布满黑气,白薇曾眼看一个士兵长矛刚碰到黑气便消失不见,另一个士兵想直接冲进魔法阵,整个人也消失不见。但此刻只有艾尔的魔法阵相对较安全,所以白薇只能赌一把,还好,魔法阵有艾尔的意识,能够分得清敌友。 艾尔双手握着法杖,偏头向苏沐和白薇询问,苏沐低着脑袋,嘴里说道:“打不过的。” 白薇担忧道:“沐哥哥对魔力的感应向来灵敏,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能让他这么绝望,只怕这次咱们真的凶多吉少了。” 艾尔暗自叹了口气,却依然对着白薇笑道:“既然接了S级的任务,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是吗?” 白薇被艾尔的笑容感染,开玩笑道:“沐哥哥,到了下面,可不准再自作主张了。” 随着伊拉一声大吼,象牙来到了魔法阵上方,黑气还未接触到象牙便被象牙的威力冲散,艾尔眼见黑气没用,脚下的魔法阵突然变了样子,四周的骷髅军纷纷原地消失。 白薇的脚下也出现一个白色近乎透明的魔法阵,只比白薇双脚占地的面积多出一小圈,在艾尔的魔法阵中,白薇的魔法阵显得格外娇小。 白薇一手握住苏沐的胳膊,一手搭在艾尔的肩膀,双眼紧盯着象牙,似乎随时在准备行动。 “九哥住手!” 艾尔的魔法阵上方突然出现一片绿色的不明液体,液体盘旋在半空中,仿佛不受重力控制,丝毫没有落下的趋势。 伊拉看见绿色液体,赶忙将象牙抽了回来,同时自己因收力不稳向后退了两步,象牙上杵在伊拉的身旁,发出巨大的声响。 伊拉站在象牙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有些不爽地说道:“你可不要多管闲事,老十八。” 老十八站在艾尔魔法阵前面,在他脚下正转着绿色的魔法阵。 老十八一头白发柔顺得贴在后背,着一身白金相间的长袍,与伊拉的粗犷不同,老十八倒是一副儒雅的样子,说起话来,就算威严也透露着一丝温柔:“他们毕竟是梅赭尔的人,你想引发两国战争吗?” 在老十八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扎着大大的丸子头,看起来十分可爱。小女孩对着魔法阵里的艾尔等人说道:“川公子来了,你们没事了,把魔法收了吧。” 艾尔看看白薇,白薇还在犹豫,之前的边境首领也走了过来,说道:“绿川大人向来主张和平,他既然来了,你们就可以放心了。” 白薇点了点头,一起和艾尔将魔法收了回去,倾歌和兰蒂斯也走到白薇身边,大家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没有大碍,都放下心来。 倾歌见苏沐低着头,担心地问道:“苏沐怎么了?” 白薇道:“沐哥哥能感知到对方的魔力,尤其当对方露出杀意的时候,如果魔力达到碾压沐哥哥的魔力,沐哥哥会被震慑。” 倾歌握住苏沐的另一只手,笑道:“有了这一次教训,想必苏沐以后不会再执着S级任务了。” 艾尔看着伊拉和他的弟弟,问倾歌道:“伊拉和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丸子头女孩俏皮地笑道:“伊拉大人和川公子可是渠甘族长的儿子呢。” 倾歌吃惊道:“格拉斯格兰部落的族长渠甘?”见丸子头女孩点了点头,倾歌不由问道:“婵芝究竟什么身份,能让格兰部落的王子亲自出马?” 丸子头女孩小声道:“婵芝就是个普通人啦,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手下不小心将茶杯打翻,茶水烫到伊拉大人,伊拉大人便要将那人处刑,而婵芝的丈夫帮了那下人一把,也一起被伊拉大人处了刑,还连带着人全家都不放过。” 白薇道:“伊拉怎么这么喜欢刑罚?” “伊拉大人最喜欢酷刑了,我们部落里的酷刑几乎都是伊拉大人发明的。” “秀儿。” 听到绿川喊自己,秀儿吐了吐舌头,专心站在绿川身边,也不再和白薇等人多说。 “九哥,婵芝的事情我已经跟父王说过了,父王说你既处置了劳生,便该消气了,至于婵芝,便除了她格拉斯的国籍,此生再不得踏入格拉斯半步。” “老十八,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这里毕竟是梅赭尔的地盘,你在这里大闹,梅赭尔不追究已是万幸,若是你伤了梅赭尔的人,引发两国战乱,只怕父王会直接把你交给梅赭尔,以平息梅赭尔人的怒火。” “哼!”伊拉冷哼一声,象牙上的魔法阵消失不见,绿川见状,也将脚下的魔法阵收回。 “我们走!”伊拉见跟他一起过来的士兵们虽然生命都没大碍,却个个灰头土脸,丢盔弃甲,几乎要互相搀扶着才能站得起来,不由地再次看向苏沐等人,对绿川说道:“这几个孩子将来必成大器,留着他们,对格拉斯迟早是个威胁。” 绿川也看向他们,道:“你知道的事情,梅赭尔也知道,你若杀了这些种子,你以为梅赭尔会如何?何况,”绿川看向倾歌:“据我所知,梅赭尔只有皇室才有黄金瞳。” 伊拉看了看倾歌,也不再多话,带着士兵们离开。 绿川招了招手,跟他一起前来的士兵端上一个用布蒙着的盘子,绿川接过,走到首领面前:“抱歉,因九哥的鲁莽给你们造成了不便,这些银两是我们的赔罪,希望贵国看在两国多年交好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 首领接过银两,客气道:“我们也有错在先,妨碍了伊拉大人捉拿犯人,也希望绿川大人可在族长面前为我们美言。” 两人又客套几句,绿川对着苏沐等人点了点头,便带着众人离开,秀儿也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一蹦一跳地跟着绿川。 直到伊拉离开,苏沐方松了口气,艾尔不由调笑道:“下次还要不要偷接S级任务了?” 苏沐罕见的没有说话,其他人则大笑起来,这时婴儿的哭声传来,众人这才想起,婵芝和米恩还在屋内呢。 外面乱斗之时,米恩用土盾将婵芝的屋子紧紧包围住,直到听见伙伴们的笑声,这才将土盾撤掉。 白薇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对米恩和婵芝说了一遍,婵芝抱着孩子便要跪地向他们道谢,白薇忙将婵芝扶起,笑道:“母女平安便好,不过格拉斯你们是回不去了。” 婵芝摇摇头道:“活着便是万幸,如今没有了通缉,我做起事来也更加方便,以后便留在这附近,找一份生计。对了,你们和格拉斯大打出手,不会有事吗?”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一起苦笑起来。 番外六十二 阴阳极光斩,日月合一 一条巨大的蓝色鲸鱼携带者滔天水浪朝我袭来,鲸鱼栩栩如生全身上下的弥漫的光纹,周遭的地面隐隐成塌陷状态。 面对这苍禾希泽的最后的一击,我的也是感觉到了紧张,此术的威力更胜文齐当初的山陨坠。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炫光波纹罩”白金光罩浮现如同堡垒一般抵挡着鲸鱼的进攻,二者刚刚接触我就听见了光罩上传来阵阵碎裂的声音。 此时我全身也是感觉到了沉重无比的压力,骨骼都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响声,光罩也发出了哀鸣之声破裂开了。 我被魔力余波震退了数十步,而此时巨鲸仅仅是光芒黯淡了一些,没想到苍禾希泽这一招竟然这么强,我倾尽全力的防御也只能稍作抵挡。 “玄光影分身”“太阳拳”“烈阳掌”这套三板斧法术在我手中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数十道光影带着一道道圣光拳印掌风击打在巨鲸之上,不过却想击打在水潭里的石头一样,仅仅泛出一些水花勉强延迟了巨鲸前进的速度。 巨鲸冲破了漫天的圣光拳掌,把一道道光影分身碾成了粉碎,毫不停留的继续攻向了我。 面对着越来越近巨鲸我缓缓抬起了手章全力催动出“圣日降临”圣日如同太阳一般冲向巨鲸。 苍禾希泽此时一脸虚弱的看着我,不过我隐隐间看见他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我看着的表情立刻就察觉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等我做些什么。苍禾希泽双手印法一变呵道。 “鲸吞!” 鲸鱼张开大口直接把整个圣日给吞了进去。 “不好!” 我赶紧催动魔力操纵圣日,不过此时不管我如何变化法印都感觉不到圣日的存在仿佛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把我们隔离开来。 鲸鱼虽然吞下了圣日不过体内似乎被圣日拼命焚烧,鲸鱼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身上的光纹也开始黯淡破碎。 不过鲸鱼依旧带着最后的力量,朝我攻了过来,按照现在的情况下硬接下这一招基本上是不死及残。 我双手上日月光环浮现,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巨鲸,我只能使出这招不完整的“阴阳极光斩”了,实在不行就得让王三木偷偷出手了。 巨鲸沉重的压迫感,竟使我体内的魔力有压缩的情况,日月斩击也被强制挤压在一起。 我开始念动着“阴阳极光斩”的法术咒语“阴阳有分明,左右分日月,日月及合一,方为极光斩”我掌心处的太阳和日月仿佛合二为一融合成一道奇异的白金光团。 我催动起了光团大呵道:“阴阳极光斩,日月合一”白金光团腾空而起,化为一道白金斩击冲向了巨鲸。 白金斩击周身围绕着日月,如同圣剑一般正面冲向了巨鲸,此时我也坐在了地上,这一招几乎把我魔力掏空全身上下仿佛都没了力气。 这招“阴阳极光斩”的威力真是不容小觑,若是再碰上那文齐看看他的全力“山陨坠”强还是我的完整“阴阳极光斩”更胜一筹。 白金斩击刚刚接触巨鲸仅仅数个呼吸间巨鲸就被一分为二,圣光也把残留重水气息彻底净化。 苍禾希泽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白金斩击,心中的恐惧如同火山一样爆发,“怎么可能?李燊不说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魔法学徒吗?怎么可能这么强。” 要知道他觉醒体质后,修炼的极其刻苦而且李燊为了培养他不仅花费重金给他找来了重水,而且还给予大量的法术和修炼资源,他才能修炼到二级魔法师。 为了这次冠军他是作为最后的杀手锏出手的,朱柯旭输了有家族支持,他要是输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李燊将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提供一切的资源。 不过眼前的白金斩击威力极强,他自己也是基本耗尽了魔力,看来只有挡住这一招才能在谋对策对付他。 想到此处苍禾希泽从怀里取出一件龟甲一脸肉痛的灌入魔力催动了起来。一道海蓝色龟壳罩在他的身上,龟壳上环绕着层层重水魔力,给人一股坚不可摧的感觉。是出了声:“竟然是魔兽尸骸打造的法器,看样子好像是五级魔兽深海灵龟的龟壳,看来那个重水魔力的小子还真是下血本了。” “他的那个法器并不是可以战斗类型,而是一种有使用次数的法器,用一次就少一次的东西,难怪他那么心疼” “那个龟甲的防御恐怕除了你们学院那个叫刘雨桐的小家伙,恐怕没有人能直接打碎它,看来你小子还要另想办法啊!” 白金斩击如同白金光龙一样狠狠击打在龟甲上,层层水浪被撕开,不过虽然白金斩击强悍无比,不过苍禾希泽的龟甲也是恐怖,硬生生把“阴阳极光斩”给挡住了。 砰!砰!砰! 在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后白金斩击化为细微的圣光消散在了空中,而苍禾希泽的龟甲虽然也是层层破裂不过他却没有受什么伤。 苍禾希泽手掌一挥龟甲浮现在了手上,不过此时的龟甲光芒无比黯淡,周围的铭文符印也呈现破碎之感,尤其是中间的那道裂纹给龟甲上多了一抹狰狞的痕迹。 苍禾希泽无比肉痛的收起了龟甲,眼神如同吃人一样盯着我,口中大喊道:“”王陵你要为此给我付出代价,说罢整个人身上微弱的魔力浮现显然是准备用仅存的魔力彻底击溃我。” 此时我缓缓站了起来,不过体内魔力极为稀少,哪怕是大成的神吸术和龙泉灵玉的双重提供也是只能勉强站起来,看来“阴阳极光斩”的后遗症真是太大了。 “你小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招完整的使用出来了吧,那个苍禾希泽只是借住重力帮你勉强练成,想要大成必须自己体内融合日月形成光团才行。” 那个时候才是这招“阴阳极光斩”彻底显露出他的獠牙的时候。 “不过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对付那个重水小子吧!毕竟你现在是一点法术都用不了了。 看着差不多以及准备使用法术都苍禾希泽我开始思索起来自己还有什么办法,王三木他们不能出手的话,就剩下那个可以用了。 我的意识此时来到了体内寻找击败苍禾希泽最后的办法,光神体质带来的圣光虚影。 番外六十三 买种子 李维斯认真的盯着吕岩,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 “你的魔改法术没问题,但是你的法术组,相当有问题!” “你的所有法术中应该没有物理伤害的法术吧?一位法师,如果没有物理方面的伤害,他就不是一个完整的法师!” “法师在面对的敌人的时保,不仅仅要做到元素能够伤害敌人,而且还要做到物理也能够伤害敌人!” “在我所让知的恶魔中,就有21种是免疫魔法元素伤害的!而在法师要面对这种敌人时候,法师就必须拥有自己物理方面的伤害法术!否则的话,法师只能在等死而已!” “在很久以前,就曾经有过很多十分厉害的元素师,屈辱的死在这些恶魔利爪之下!这已经是血的教训了!” “所以我才说,你的法术组很有问题!如果你不想自己的法术方面有某些缺点的话!就要想办法把这方面给补全回来!尽量去找些比较强大的物理伤害魔法吧!因为你不知道,以后接触的敌人会有哪些特殊的魔抗!” 吕岩一听,瞬间就愣住了!是啊!自己所有魔法都是元素攻击,自己在最初看起来是没什么错,在自己的认知中,无论前世玩游戏还是前世看的魔法小说! 哪个法师不是在玩元素攻击?就像炮台似的“轰轰轰”的,什么玩意都给弄死了! 可现在这个是真实的世界呀! 不管是以前的游戏还是小说,都只能作为自己的参考!而不能成为自己的圣经!如果再那样下去的话,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其实自己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时候自己想着去找巨人报仇的时候,就听说过他们对魔法的抗性极高,而自己那时对所有魔法的了解太少了,所以才没有想到! 而且自己应该感到庆幸,如果那个时候的自己去找巨人报仇的话,自己应该早就给他们捶成小饼饼了! 毕竟那时候自己的魔法力量,在这群巨人的魔抗面前,别说弄死成年巨人,可能弄死他们一个婴儿都可能办不到! 爆炸冲击属于物理攻击吗?吕岩很想问出这个问题! 不过刚到嘴边,吕岩就把话给吞进去了! 嗯,这个问题很蠢! 不过吕岩也想起了他刚才所交易的植物操控和木灵种子! 如果这两样东西,真的可以给自己培养成功的话!那自己的一个想法就可能实现了! 足够强的物理攻击?老子直接给你弄个地图炮算了! “多谢李维斯先生的提醒!不然我自己都差点忘了!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做准备的,一定会弄出一个比较实用的物理攻击魔法!再次谢谢李维斯先生的提醒!” “呵呵!小法师先生不用客气!能帮助到你是我的荣幸!只要小法师你不嫌我啰嗦就行了!” “毕竟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每次提醒别人,也相当自己再温习一次自己所记知识!这对我也是相当重要的!所以小法师你不用那么客气!如果你真想谢谢我,那就和我喝上一杯吧!怎样?” 吕岩能怎么说?只能拿起茶机上的杯子,亲自倒上两杯,和李维斯干上一杯! 说真的,李维斯这种人,真的很难令人讨厌的起来!连吕岩自己的防线也有点松动了!但每次想起他那暧昧的笑容,吕岩总是不自觉的双腿一夹!瞬间好感清零! 老子tmd就是死了!也都不会去当基.佬! 其实这一切,都是吕岩的半精灵体质在作怪! 因为精灵的体质,是一种十分敏感的体质! 而李维斯的确对吕岩有一些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对吕岩有一点,某种的图谋! 所以才让吕岩感到李维斯的笑容,特别意味深长! 在吕岩眼内,也就变成了猥琐暧昧! 如果吕岩这想法,要是让李维斯知道的话,那李维斯可能就顺脚把吕岩给踹死了! 毕竟,李维斯是…… 一杯过后,吕岩不知为什么,就是本能的不想和李维斯接触太多! 和李维斯聊上几句之后,便转头去招呼保罗这闷葫芦了! 或者是因为不适应,又或者是因为其他! 保罗和李维斯一聊完,再和在座几人打个招呼之后,便一直在喝着闷酒!屁声都没出过一个! 吕岩来到保罗身边坐下问道: “伙计,在这里感到不适应?” 保罗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不适应的,只不过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而已!” “老弟,不用特意来招呼我,去干你该干的事情!” “这魔法物品交流会,是几年才开聚一次的!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去找你应该找的装备,这里应该有很多东西是你需要的东西!” 吕岩拿起酒杯和保罗碰了一下说道: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需要的!但可惜的是我没有那么多东西和他们交易,更没有那么多守护点去买他们的东西!嗯,如果他们需要守护点的话!” “呵呵呵!老弟你是有些贪心了!不过,嗯,贪心是一种美德!它让我们更加的有动力,去宰更多的恶魔,挣更多的守护点!去买更多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贪心它就是一种美德!我们这群玩命人的美德!” 吕岩听后,拍了拍保罗的肩膀,应道: “我们不是玩命人,伙计!我们只是猎魔人而已,就算我们是玩命人,玩的也是别人的命!我们并不好惹伙计!别太悲观,这对自己不太好,伙计!” 吕岩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悲观的话题,转移的说道: “保罗,昨天你说我们合作做任务,你打算领的是什么样的任务?小型的清剿任务,还是中型的魔物清剿任务?” 保罗并不在意吕岩转移的话题!对他这个闷葫芦来说,有话题让他继续,已经算是不错了! “是地底世界探路任务!主干道已经被守护军打通了!” “但还有许多支干道没清理!这样的支干道要清理的话,就得花很多时间,守护军可没那个时间!所以守护塔那边才发下了任务,让我们这些散人来清理!” “大概还有10天时间吧,任务就会出现在任务楼!我以前的战友特意来告诉我的!让我好有一个准备!” “怎样?岩?和我一起组个队,接下一条支干道,去完成它!” 吕岩听后,也有些心动!不由看向亚瑟,亚瑟这人消息比较灵通,有什么保罗不清楚的,他应该清楚!亚瑟似乎知道吕岩所想,便开声说道: “这事情十几天前已经定下了!本来也是由守护军把支干道都清理干净的!但有几位守护法师他们不同意!” “他们的意思就是你们吃肉了,也得给下面人喝上一口汤是不?所以就把这些支干道都分出来,你让你们这些散人也能接上任务!” “几个像维码塔区的,就把任务分好了,最后放了下来给你们接!” “但像加林塔区的,你就不用想了!他们塔里面的法师,已经把任务给截留下来!” “分段的和大型团队一起合作了!你们这些散人,连口热乎的屎都吃不上!他们早就分干净了!” 亚瑟似乎感到口有点干,就喝上了一口酒水,继续的说道: “本来我们团队也接到不少任务,不过那群鸟法师是什么玩意儿你也知道!要让老子像伺候大少爷一样伺候着他们,老子还真伺候不起!” “所以哥几个就跑来了维玛塔区,找科尔这混蛋一起出任务!” ”谁知道这鸟货,他早不晋升中阶,晚不晋升中阶,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晋升中阶!老子真想把他扒光了,扔在街上让他跑上一圈!” “这鸟货可能也知道自己错了,把林娜法师介绍给我们几个。让林娜和她的几个姐妹,带我们几个老粗到地下世界去玩上几圈。更包了哥几个在前几天的伙食住宿!所以哥几个就有原谅了他!” 科尔笑着说道: “这样不好吗?等我晋升了中阶法师,那你们也刚好趟干净了路线!这样我就可以直接的去到地下世界探索,不用和你们一样,满身灰尘的滚进了地下世界里面去!” 亚瑟和林娜同时喝道:“滚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亚瑟再次转头向着吕岩,认真的说道。 “兄弟你要和我们组队也可以,不过我劝你还是跟保罗一起组队,因为我们这边的法师已经够了!而保罗那边的法师可能没几个!在地底世界,没有法师的探测术是十分危险的!兄弟你无论怎么说也得照顾保罗兄弟一下对吧!” 说完亚瑟还眨了几下眼睛! 日!这个贱.货!说的话那是贼好听!可难道你认为我不知道你是个贱.货?说来说去的,就是不想我这个外人去打搅你们泡妞对吧? 不过和保罗组队也不错,保罗这个人不错,而且跟着他一起合作,真的挺有安全感! 想想以前每次自己危险的时候,保罗这肉牛就马上冲到自己面前! 就凭这点,和保罗合作肯定没错! 不过就算和保罗合作,自己也得准备一些东西!那就是刚刚得到的东西,让它变成底牌,杀手锏! 想着,吕岩便起身,和众人打个招呼之后,便向外走去! 在会场转了许久,吕岩终于打听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在哪个角落蹲着了! 于是几翻问路之后,吕岩终于找到了那个一个包间,看着上面的门牌写着1168后,便抬脚走了进去! 番外六十四 科学 “坐吧,那儿有椅子。”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素体晶石,很疲惫地开口说道。 德尔寇拉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取消了亡灵召唤术。那老者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是新生?”老者终于抬起头,第一次看到德尔寇拉的容貌,“底子还不错。有兴趣来我这儿帮忙吗?” “……很抱歉。”德尔寇拉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远程精神力通讯的研究并不是我擅长的方向。” 他已经知道面前这位老魔法师是谁了。莫里·斯芬那教授,大魔导师,曾在精神力研究方面发表过多篇优秀论文,是魔法学院的教授,但在年迈进入半退休状态之后,就一头埋进了远程魔法通讯技术的研究中。 从那以后这位老教授就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了。上一次有他的论文发表还是在十几年前。 “……也对,年轻人很少会对这个感兴趣。”莫里有些失落,但却没有强求,转而说道:“你现在应该是魔导士阶了吧?” 这么轻易就暴露了吗?德尔寇拉尴尬地笑笑,点了点头。 他可是一直把自己伪装成见习魔法师实力的,不管怎么说,刚入学就青铜阶还是太惊世骇俗了一点,他还不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别惊讶,我的实验室周围有幻术魔法阵,黑铁阶的小魔法师们是进不来的。”莫里·斯芬那说着,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没兴趣吗?” “很抱歉,斯芬那先生。我现在只是一个学生。”德尔寇拉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坚定地回绝了。 因为他明确地知道这东西不是自己的强项,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斯芬那的实验室里没有助手,但自己绝不是那个最合适的助手人选。 不说别的,就凭自己这个走哪儿哪儿出事儿的体质就不能来祸害老先生! “唉……我的寿命不多了,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研究成功。”斯芬那叹了口气,“这几篇论文拿去看吧。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或许可以给你一点启发。” “……谢谢您,斯芬那先生。”拿到那一叠论文的德尔寇拉有点受宠若惊,他起身离开座位,向莫里·斯芬那深深鞠了一躬。 “不必如此,”莫里摆了摆手,“去吧,努力学习,别让自己失望。” 德尔寇拉推门走了出去。莫里看着桌上无数的素体晶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门外,德尔寇拉拿着一叠论文,内心思绪万千。 科技的突破是很困难的,每一项成功的技术背后都是许多人废寝忘食的攻关,但成功的背后还有无数的失败在打底,而有很多人,当他们的名字被镶上白花、打上黑框的时候,他们也见不到自己奋斗长久的目标实现。 这才是研究者们最深沉的悲哀。 这一叠论文应该是莫里·斯芬那这十几年的研究成果的一部分,涉及了精神力层面的深入研究。德尔寇拉并没有打算藏私,而是要去找魔法学院的副院长理查德,以斯芬那先生的名义发表出去。他小心地把纸张收进戒指,迈步离开了这个僻静的角落。 周围的确覆盖着幻象,还有简单的精神力引导魔法,但如斯芬那所说,这些魔法只能用以阻挡黑铁阶以下的魔法师。德尔寇拉离开了那里,从外面看,那里就只是一片普通的树林了。 “所以您为什么不在学校里招募助手呢……”德尔寇拉摇摇头,向着属于魔法学院的尖塔走去。 ———————————— 而此时,在广阔无尽的兰曼海上,一位曾经的海洋之子到来了。 广阔的兰曼海,在这个时代还是陆地生命的禁区。海洋上日常的风暴和海浪让海面上的元素稳定性变得一团糟,而远比陆地魔兽强大的多的深海巨兽让远洋航行也变成了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曾不断有航海家冒着生命危险远航,而回来的十不存一——在他们留下的记录中,深海中有成群结队的鲨鱼和鲸,有能轻松咬断合成金属的利齿鱼群,而偶然上浮的山脉般庞大的巨兽,仅仅是瞥见一眼就能让身经百战的强者恐惧彷徨。 那些生命或许对他们没有敌意。 它们只是单纯地把陌生的东西当成了食物。 但在深海与浅海的交接地,却生活着一个得天独厚的种族。他们因水而生,御水而行,将其他生命恐惧的水下世界视作自己永恒的家园。他们天生便会使用独特的海洋魔法,用特殊的方式驯化鱼群,在海底的沙滩上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部落和王国。 这个种族名叫海妖。海的妖精。 海洋的深处是没有阳光直射的,但这并不说明深海就没有光。海妖一族早早就掌握了发光苔藓和水晶珊瑚的种植方法,将前者种植在后者的孔隙中,就能得到一盏带来光明的珊瑚晶灯。这种灯的光芒只能说是昏暗,但对于将黑暗视觉铭刻在基因里的海妖一族来说,这一点点的光便已足够生存。 但趋光是生命的天性,即便是深海的生命也不会例外。海妖们用石头和沙子搭建自己的地穴,用遍布的发光苔藓圈定领地,将水草丰富的浅海地方划定成牧场。深海处有光的地方就有海妖的村落,而光明大盛的地方,就是海妖的城市。 今天是海妖各部落大比武的日子,同时也是各部落的王会面、商讨大事的日子。本来海妖一族并没有这种传统,但自从几十年前,海妖一族的智者选择与陆地生命接触,并带来了大陆上先进的历法和知识之后,各部落的王就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这一天见面了。 而对于年轻的海妖战士们来说,他们并不在乎陆地上的东西是好或者坏,他们也不会关心王们会在这一天做什么决定。他们只是单纯地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而已。因为只有在这一天,禁止内斗的海妖部族才会允许成员之间的互相战斗比试,海妖战士们能向自己部落的海妖姑娘展示自己比竞争对手更强的力量,获得姑娘们的青睐。而在放牧和狩猎中结仇的战士们也可以选择在这一天公平竞技,了解仇恨。 不过,不允许致残和致命。任何未经随意允许剥夺族人性命的海妖,都将被施以永久放逐至深海的惩罚。而即便是强大的海妖战士,在巨兽遍布、又缺少光芒的深海也很难活下去。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海妖部族实在经受不起无意义的人口损耗了。 但这些事依然只由智慧的王和长老们去想。普通的战士只要狩猎和放牧就好了。塔尔塔部落的战士伊利塔如是想到。 塔尔塔部落不是最强大的部落,伊利塔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鱼战士。但这是每年一度的大会,所有成年的海妖都有资格参加,伊利塔当然也不想错过。他刚成年没多久,从小没见过其他部落的海妖。但他听说有些部落的海妖头和身子一样大,有些部落的海妖脸上长着几米长的触须,还有的海妖没有腿,长着一条巨大的尾巴,还有的海妖比三个他还要高…… 他从小就听那些参加过大会的人鱼给他讲这些故事,还有那些在比武大会上战胜了其他部落战士的人回来后得到的称赞。他不奢望自己能站在比武台上,但如果自己部落的战士要上去战斗,他会在下面认真地为对方加油,然后用最好的银鳞鱼肉去犒劳它。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是你在叫我吗?” 伊利塔站在一片珊瑚林前面。他本来跟着大部队,但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呼唤声。他问了很多人,却没人听到那个声音,而那个声音让他往这里走,他就走过来了。 他知道这条路,这里没有什么有害的鱼,不会有危险。 在珊瑚林的旁边,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象中的其他部落的鱼人——有三个他那么高、长着鱼尾巴,还拿着一把三叉戟,看起来特别厉害。 “你是哪个部落的海妖啊?你迷路了吗?”伊利塔好奇地问道,两串气泡从腮里冒出来。 “我?我来自艾奇亚斯部落。你知道这个部落吗?” “艾奇亚斯部落?”伊利塔想了想,“没听说过,是哪里的小部落吗?” “……是啊,是小部落。”那个奇怪的海妖顿了顿,说道,“你是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卡亚部落参加大会,”伊利塔晃了晃手里绑着尖锐石块的长珊瑚,“你也要去吗?” “嗯,我也要去。”那个奇怪海妖点了点头,又看向他手中的珊瑚矛,“你们就用这种武器战斗吗?” “这种武器?我们都用这个啊?”伊利塔疑惑地问道,“你们不用珊瑚矛吗?啊,你手里的武器是石头做的吧?我听说有的部落会直接用磨尖的石头当武器的!” “……”那个奇怪的海妖突然沉默了,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就像是在哭? 伊利塔不明白,或许其他部落的海妖喜欢哭吧。 “啊,抱歉,我迷路了,卡亚部落要往哪里走?”过了很久,那个奇怪海妖才开口说话。 “就在那边,再走半天就到了!”伊利塔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奇怪海妖点了点头,尾巴一甩,向着卡亚部落游了过去。 “他游得好快啊……”伊利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鱼尾巴好厉害诶……” 番外六十五 与众不同 所幸,他们出手都很迅速,那些酷狗群很快就被消灭了。 站在一旁看着累累的硕果,龙楚感到十分的满意。今天的接风宴虽然是因为枯狗的出现了,但是晚上弥勒城的亚布力老管家前来告诉他们说维纳斯伯爵已经准备了晚宴,宴请他们过去参加。餐厅很大,长长的长桌足以坐下二三十人,桌上摆满了银色刀叉与乳白筷子,四周的魔法晶石制成的灯灯光柔和,顶上的水晶吊灯更是华丽。 龙楚到来的时候,餐厅里已经差不多来齐人了,其中,有着三名他不认识的人,坐在主位的一位年老白发的老妇人,以及一对中年夫妇;这对夫妇的旁边就坐着罗修,只是,此刻的他有着说不出的愁苦。 光田坐在他们队伍里唯一的大美女妖月魔灵的旁边,身为贵族的他自然懂得餐桌礼仪,一杯红酒硬是让他喝得帅气逼人,而且频频对着妖月魔灵放电的他还时而绅士的为她倒酒。 随意的扫视一下,妖月魔灵另一旁已经坐着人,是那个叫樱雪的女队员,而烦人的希志一则像蜜蜂粘着花蜜的粘着她,餐桌的对面,夜雨阑珊与丁之美这一对人坐在一起,只不过是坐在樱雪与希志一的对面。 背脊被人一拍,同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还不入座,等什么呢?” “嗯!”点着头,龙楚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跟着她一起坐在那位老妇人的下侧,罗修的旁边,那里正留着两个空位。 坐下来的时候,龙楚对面是光田,左右两侧分别是罗修和飞雪。 “呵呵……欢迎你们,年轻小伙子、小姑娘们!多谢大家平日里在这里维护弥勒城的平安;在此,我谢谢大家!”白发的老妇人蔼声说着,举起酒杯,皱纹包围的双眼微微转过众人脸上。 一阵的餐前言谈,已经开始陆续有侍女送上餐菜,一会,肥嫩的猪、牛、羊肉和各种香肠、虾、鱼、蛋、禽、牡蛎、蜗牛以及新鲜蔬菜,这些用大蒜、香草、蕃茄、丁香等为配料的丰盛晚餐已摆满餐桌。 “大家起动吧!不用客气!”作为弥勒城的城主,庄园主人维纳斯菲特一脸温和的说道。 将餐巾摊平,放在大腿上,在主人率先动筷子后,龙楚便开动起来,一块肉块用刀叉由外向内切,而后放入嘴中,细细的咀嚼起来,而且嘴巴合上,避免发出声音。 大陆各国有着自己的餐桌礼仪,不尽相同,也不尽不同,在德鲁尼亚王国,进餐时交谈是允许的,但不准大声喧哗,如果有吵架闹事现象,不论责任在谁,客人应当立即退席。在大陆各国中,米饭不是上层餐宴的主食,拥有丰盛菜式的贵族并不需要米饭来填报肚子,所有上层中虽然可以吃米饭,但并不多食用,米饭准确来说是平民的主食,消耗太多体力的他们需要这种低价高能的食物来恢复他们的力气。 众人的用餐礼仪可圈可点,贵族圈里那繁琐的礼仪没人会记得多少,所以餐桌上,除了那位老妇人、维纳斯夫妇与光田严谨的按照贵族餐桌礼仪进餐,其他人都是很随意,在长辈面前,所有人都认为不必太过拘谨,要知道,过去他们可是来过许多次了,就连罗修也是随便不少,反正这里的又不是外人。 正襟危坐的龙楚始终保持着优雅与涵养,一道贝类海鲜与鱼肉的吃用手法用得丝毫不差,这样的标准礼仪让坐在他对面的光田面露异色,眼里闪过一丝奇怪光芒,不是个平民小师弟,怎么会这些贵族餐桌礼仪的,若知道他是尊贵的龙楚公爵,当然不会这样问? 于是,疑惑的光田不由疑问道:“小师弟,你以前学过餐桌礼仪?” 龙楚略略的看他一眼,对他的问话却是不答。 一时间,所有人都注视在龙楚脸上。光田脸色有些不好,毕竟自己的问话竟然被人无视了,这让高傲的他又怎样不气呢? “呵呵……龙楚,我们这里进餐时是允许交谈的,伯父并不要求你们这些孩子过于严谨了,呵呵……这是家里,我也不是城主,只是一个父亲,啊,随意点也可以的。”看出光田眼里的阴霾,维纳斯笑起来,缓和着这突然紧绷的气氛。 “我知道,只不过一看就能知道的问题,偏偏还要问出来,二师兄,我不得不说,你智商实在有问题。”嘲弄的看向光田,此刻他的脸色变得酱紫,让龙楚觉得好笑,看这人,明明已经到了爆发边缘,却偏偏还得为了那该死的风的,拼死忍着。 “嘻嘻……咯咯……”一旁,飞雪掩嘴轻笑起来,一双美眸盈盈看着龙楚。 维纳斯愕然,看看这人,看看那人,然后与妻子相视一眼,年轻人的事,他们这些长辈还是不要参与进去了。至于他们的母亲,此刻却是眯起双眼有趣盯着这两个年轻人。 罗修忍着笑,其他人也是如此,不知道为什么,小师弟好像就是天生跟二师兄过不去似的。 妖月魔灵也是抬头看着龙楚,眼里微微对着他一嗔,怪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落光田的面子。 “哼!”最终,光田还是冷冷的一哼,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与这小子争辩。 餐宴在众人的言谈轻笑中进行着。 龙楚却是蓦然放下刀叉,对着一旁伺候的侍者示意,“麻烦帮我送点米饭来!” 侍者有点愕然,像是有点不相信,米饭?那些平民的大众型食物?“是的,先生!”虽然心存疑虑,侍者还是尽职的替他忙活着,虽然贵族里不常吃米饭,但为了某些有特殊嗜好的客人,还是会预先准备一点的。 “哦?龙楚先生,怎么突然间要吃饭食的?”维纳斯微微开口问道,作为主人,能让客人尽兴是一种对自己的赞扬,所以他以为是这些菜式有问题,龙楚吃不下,“是这些菜式不合你的口味吗?想吃点什么,请开口说!” 番外六十六 沐雪 云馨摇了摇头说道:“我父亲经常和我说,天下各个种族都有共同的敌人——魔族,所以…………” 沐雨山略有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你父亲一定了不起的大人物,毕竟除了人类中的那几位法神,基本没有人会这样认为。” “不,我父亲只是一个开包子铺的普通人。不过,他独自一人将我抚养长大,也的确了不起。” “那你母亲……” “不知道,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她,而且父亲也不愿告诉我关于母亲的消息。”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的。” “没事,我不会在意的。哦,对了,我听说精灵一直居住在森林里,不会来到人类的领地。” “唉,你听说过精灵之树吗?” “精灵之树?” “嗯,精灵之树是精灵的力量源泉,是精灵族的立族之本。我们精灵所拥有的魔法都来源于它,我们一直在遵循它的意志。而在前一个月,原本平静的精灵之树突然暴动起来,所有的树枝剧烈摇晃,让所有的精灵被惊吓了。还好精灵大祭祀及时赶到,安抚了精灵之树。并且在之后给精灵各族传达了一句话:时之混乱,空之崩坏,神位终属时,以望众灵辅之。” “时之混乱,空之崩坏,神位终属时,以望众灵辅之?” 云馨念起精灵大祭祀的话,感到无比的困惑,不知道如何去解答这句话。 沐雨山有所预料地望着疑惑的云馨,解释道:“听我们的族长的解释是时间与空间被打乱了,神位已经被人获得了。希望我们精灵族能去辅佐这个人。” “神位?” “嗯,这个事情在除了人族之外的种族内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人族法神封住了这个事情,所以你不会知道的。不过,在此之前,你知道为什么魔族会入侵玄魔大陆吗?” “难道是为了……” “不,魔族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传说,超法神之上还有一个主神,而且只有通过争夺神位才能成为主神。所以在一万年前,所有种族的超法神为了争夺唯一的神位,在大陆边缘发生了大战,战斗持续了一年,没有一个人回来。很多的法神前往战场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所有的超法神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那里了。而在这时,由战斗的激烈,正好打破了魔界与大陆的封印。法神们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及时合力封印了这个通道。而在一千年前,封印又再次被打破,可各个种族内的法神基本都已经老死了,而新生的法神没有几个,所以大陆才会这么惨。” “原来是这样的,那你出来是为寻找获得神位的人?” “嗯。” “你找到了吗?” 沐雨山摇了摇头,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啊。” 沐雨山感觉到身体恢复了过来,体力的魔法能量已经可以支持她的伪装了,她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淡黄圆润的石头,将体内的魔法能量注入其中,然后她望了一眼旁边的云馨,略带犹豫地问道: “关于我的身份,你可以保密吗?” “我可以和文莫说吗?” “不可以。”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替你保密的。” “嗯,谢谢你……哦……对了,我原来叫沐雪。” 沐雨山紧握手中的石头,闭上了眼晴,用精灵语说了一句咒语,然后从石头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茫。 很快,光茫散去,沐雨山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云馨望着沐雨山,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用你原来的样子,为何要进行伪装。” “唉,我们精灵由于外貌的美丽,长期被其它种族所觊觎,所以我们精灵不敢走出森灵,害怕被捕捉,会被当做奴隶进行贩卖。所以,为了方便,我们用了精灵树下的石头,进行变身。你看,就是这块石头。” 云馨接过沐雪递过来的石头,仔细观察了一下,无论从任何角度观察都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它的作用,她会怀疑沐雪在糊弄她呢。 沐雪望着不断捣鼓的云馨,暗自地笑了笑,说道:“这种石头叫变身石,只有拥有精灵力的精灵才能使用。” “哦,还给你。” “请把你的玉牌交出来吧。” 此刻的文莫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在他的前面躺着一个人,他望着他,淡淡地说道: “你已经输了,愿赌服输,还请把玉牌交出来吧。” 躺在地上的人恶狠狠地望向他,不情愿地取出了怀里的玉牌甩给了文莫,然后甩下了一句充满怒气的话,被传送出去了。 “你给我等着,新生。” 文莫望了望手中的玉牌,并没有对他的活太在意,因为一路上,他已经淘汰了几个人,每个人离开时都甩出一句威胁的话,他已经习惯了。 他收起了玉牌,望向天空中的沙漏已经过了一半,他念叨了一句: “那些除了以老生的身份来威胁新生,真无聊。时间过了一半,不知道云馨怎么样了,希望她能坚持下来。” 沙,沙,沙,安静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声脚步声,声音越来越清晰,显然是朝着文莫走来的。 文莫紧盯着前方,从树林里走出一位冰冷的美女。望着眼前的人,他放下了戒备,上前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风韵。”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上次抢夺赛第二名,冰美人风韵。 风韵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在她的周围散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她淡淡地问道: “你已经得了几块玉牌?” 文莫取出玉牌,数了起来,一共十三块。 “才十三块,你呢?” “十四块。” “那我们是各自离开呢,还是……” 文莫做好战斗准备,等着风韵的发难,但风韵并没有出手,而且径直地离开了,留下了一句话: “我希望下次还能见你,你手中的玉牌我预订了。” 文莫望着离开的风韵,眼睛绽放着光茫,念叨了一句: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我等着你来挑战我。” 番外六十七 内鬼 “什么?”其他那些高层的人脸色皆是一变,震惊的看着埃尔瑞手上的那叠图片。 佣兵公会的仓库可不是只是一个仓库那么简单,那里面可以说是安保系数最高的一个地方了吧,公会里的绝密文件、资料还有那些收藏的稀世珍宝,全都储放在里面,那是埃尔瑞最最最重视的一个地方,除了他之外,这桌上所谓的高层干部也没有人知道,在他的认知里,除了他没有人知道那地方的所在地。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这些图片加起来几乎成了仓库里的全景图,谁能无声无息的进去,然后做出这些图,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人能做到,那仓库周围的安保力量没有人能无声无息地通过,所以他自然而来地联想到了一个恐怖的答案,有内鬼! 这才是他震惊的原因,有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地下搞这种小动作,当真是不想活了,别看他在波顿面前就像个老好人似的,只有真正了解他的才知道,他就是个无情的刽子手,能压得住佣兵公会里的那些痞子,岂能是泛泛之辈。 一股磅礴的气息从埃尔瑞的体内升起,随着他的话语,直接像波顿冲去,艾伦首当其冲刚想反击,却见旁边那女人随意地挥了挥衣袖,这股气势立马就化为了乌有。 高手! 埃尔瑞瞳孔一缩,没想到波顿的身边还带着个这么厉害的保镖,他刚刚那一招可不简单,稍微实力弱一点的人,被直接震死都有可能,这也算是他的一个试探,被拦了下来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高手过招都是一眨眼的事情,刚刚那女人举重如轻,对于自身气息的把控做的简称完美,艾伦也能挡住,但是却没有女人如此的轻松,果然如波顿所说,真女人实力深不可测,他隐隐感觉自己好像不该得罪她的…… “波顿会长,解释一下?”埃尔瑞拿着图片晃一晃。 “呵,在我解释之前,你可以翻到第五张,看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波顿丝毫没有被埃尔瑞的那股气息所影响,他大风大浪过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被人瞪了眼就吓尿了吧,而且今天他才是主动地一方,而佣兵公会只能是被动的一方,原因就出在那张图片上。 “这……”埃尔瑞拿着照片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本来就不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怎么会这样?” “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把开始你的那句话还给你,你来解释一下吧,为什么我们前些日子被劫走的那批货,会出现在这里面,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会把我怎么得到这些图片的方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波顿依旧那么镇静,他现在反客为主,直接将了他一军。 埃尔瑞站在那哑口无言,他把图片扔在了桌上,暴躁地挠了挠脑袋,第五张图上是印着的仓库的一个角落,而角落里有一堆的黄色木箱,箱子上刻着的就是矮人商会的专属标志,他可以确定摸着良心说这件事情不是他干的,但是证据事实摆在眼前,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能改变发生的既定事实。 其他人也好奇地拿过那照片一人传一人,看了个遍,知道这仓库存在的人,心里都是一凌,假如这是会长做的还好,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他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桌上的几个心腹了,所以他们心里有些发慌,他们坐到长老,亦或者副会长的职位,在外面呼风唤雨,牛皮哄哄,但是在这里,他们只是一个给老板打工的员工罢了,要是惹到老板生气了,该滚蛋得还是得让他们滚蛋。 但是他们谁也不想替老板背这个锅的啊,所以都可怜兮兮地看着埃尔瑞。 …… “这不是我干的。”埃尔瑞憋了很久才憋出这句话,说完感觉自己说了也等于没说似的。 “我相信你,埃尔瑞会长。”波顿的语气很坚定。 “什么?你真的相信我?” “是的,你埃尔瑞的名声我还是知道,虽然平时为人暴躁了一些,但是作为一会之长,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侮辱名声的事情,所以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埃尔瑞惊讶的看着波顿,他本以为波顿会用这件事借题发挥,来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但是他还没解释呢,波顿就无条件的相信他了,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有点迷糊了。 “这批货物对于我们商会来说非常的重要,里面凝聚了我族无数工匠的心血,有人竟然想要盗取,这是不把我矮人一族放在眼里,我绝不会允许,所以我暗地里花了非常大的精力与时间才把找到了,喏,就是你现在拿到的那个。” “至于为什么我没有怀疑你,你埃尔瑞想要藏起来的东西,你觉得我还会找的到?”波顿先抑后扬,不着痕迹地还捧了一下埃尔瑞。 埃尔瑞是个直性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爱兜圈子,对于波顿这看似褒扬的话他还是很赞同的。 “我怀疑有人栽赃嫁祸,就是想要在这非常时期,挑动我们两会之间的关系,现在的局势大家都知道,在战争期间一致对外,所以我才亲自登门,就是想把这件事情摆在桌面上,大家讲清楚,一起想办法。” 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一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本来会变得争锋相对的局面被他轻而易举的给化解掉。 埃尔瑞也是心服口服,刚开始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波顿紧抓着不放的话,他一定会让他永远的留在这里,但是波顿却反其道而行,以理服人,埃尔瑞在动手就说不过去了。 “肯定是栽赃嫁祸,你的话说的没错,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着了那人的道。” 波顿见埃尔瑞彻底被他说服,于是趁热打铁,道:“你现在要仔细地回想一下,那地方还有谁知道,谁能无声无息地把东西藏进去,据我猜测,那地方的安保力量应该不一般的吧。” “嘿,一只蚂蚁都爬不进去。”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番外六十八 灵魂契约 奥斯丁虽然对五行大陆的修炼系统不是太了解,但是他却明白,既然能与紫炎宗主级的人物纠缠百年,可见其修为绝对是超凡入圣。 炎龙没有回答奥斯丁的问题,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巨大龙头。 “是混沌劫么?”奥斯丁猜测道。 “混沌劫?不不,混沌劫可不是那么容易爆发的,而且要真是混沌劫,只怕现在我连这丝真灵也无法逃脱的出来。 好了,现在你不要想这些暂时无意义的事情了,等以后你的修为强大了,你自会明白一切的。”炎龙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说道。 “好吧,不说就不说,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但是不知道这对你有什么意义呢?。”奥斯丁见炎龙不愿说,也没有在强求而是问起了他所提出的要求目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感觉你根骨奇佳是个不可多得的修炼奇才,所以才想跟着你并且还可以指点你修炼。”炎龙煞有其事的说道。 “真的?”奥斯丁怀疑的看着他问道。 “当然,想我堂堂圣龙大人,我会骗你们么?”炎龙表情严肃道。 “切!信你才怪,只怕你是另有所图吧?”穆小雪也怀疑道。 “嘿嘿,你们啊!其实都想多了,我就是想跟着奥斯丁离开这里。”炎龙表情猥琐的道。 “跟着我离开这里?难道你不能随便离开这里么?”奥斯丁不解的问道。 “叹,我当然不能随便离开这里了,因为我们五大圣兽在五行神陨落之时,答应过他的请求,只有等到有后世之人可以获得五灵认可,我们才能离开自己所守护的神殿。”炎龙无奈道,他现在非常后悔当时对五行神做出的承诺,以致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千万年。 “此次见到你后,我有种感觉,五行神殿的传承即将随着你的到来而结束,因为你是五行神体。”炎龙表情认真的说道。 “我是五行神体?这种体质有什么奇异之处?”奥斯丁惊奇的问道。 穆小雪同样惊讶的看了看奥斯丁,她也没想到奥斯丁居然是传说中的五行神体,以前在家族中,她听说过有关修炼界的各种神体之事,其中的五行神体还牵扯着五行大陆的秘辛。 “奥斯丁,我也听说过有关五行神体之事,而且还知道这种体质会影响着整个五行大陆。”穆小雪看着奥斯丁凝重的说道。 “不是吧?不会那么夸张吧?”奥斯丁吃惊的问道。 他想不明白,刚听说自己是什么五行神体之事,又被穆小雪告知这种体质居然还牵扯着五行大陆的事情,这也越扯越远了吧。 “嘿嘿,这女娃子说的不错,随着五行神体的出现,也就意味着五灵即将合一,到时候五行大陆也会随之消失。”炎龙怪笑道。 “啊!五行大陆会消失?怎么个消失法呀?是……”穆小雪不敢问下去了,她怕事情真的会与自己心中猜测的一样。 “嘎嘎,想什么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了,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们就明白了。”炎龙故做神秘的说道。 “那就好。”奥斯丁也放心了不少,他也以为这片大陆会随着自己的出现而发生什么不祥的变故,要是那样,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毕竟自己在这里认识了不少朋友。 “好了奥斯丁,你要是同意我的要求,我现在就带你去火之本源所在地,怎么样?”炎龙问道。 “好!我同意你的要求。”奥斯丁爽快道,心想,不同意的话,那不是傻子么。 “嗯,咱们先签个灵魂契约吧。”炎龙说完,不等奥斯丁说话,直接一道月华光芒从炎龙的眉心射出。 明亮的月华光芒一闪即逝,当奥斯丁刚要说什么时,灵魂契约就已经结束了。 “好了,契约已成,现在我就带你们去找火灵去。”炎龙说着就向着远处飞去。 不过他飞行的速度并不快,而是等着奥斯丁两人。 “奥斯丁,你没有感觉哪里不适吧?”穆小雪看了看飞在前方的炎龙,对着奥斯丁轻声问道。 “没事,好的很,呵呵呵,走吧,咱们快跟上去。”奥斯丁看了看穆小雪,然后盯着炎龙身影似笑非笑的说道。 刚才就在与炎龙完成灵魂契约时,他瞬间脑海里就明白了许多事情,甚至有关修真界的具体修炼等级划分以及各个界面。 “小子,这套神火诀,你没事的时候可以修炼一下,毕竟这套神诀也是五行神创造出来的。”就在这时,奥斯丁脑海里响起了炎龙的话语,接着脑海中就多出了许多古文字,虽然古文字看起来复杂难懂,但是奥斯丁却明悟了其中的含义,他明白这可能是与灵魂契约有关。 “如果你能够获得五行神的全部传承,就可以发挥出你的真正天赋,因为五行神和你一样,也是五行神体。”炎龙与奥斯丁两人边走边聊道。 “圣龙大人,不知道五行神修炼到了什么级别啊?”穆小雪好奇的问道。 “呵呵,你们两个以后也不要大人大人的称呼了,我既然与奥斯丁签订了灵魂契约,咱们就是朋友了,你们就称呼我为大哥吧。”炎龙笑道。 “好的炎龙大哥。”奥斯丁看着时好时痞的炎龙微笑道,他能感觉的出炎龙其实是个真性情的异兽。 “嗯,就冲你这声大哥,我一定会帮你聚齐五大本源。”炎龙看了看奥斯丁,然后盯着远处火海中心,龙目放光的说道。 “你们看,穿过这片火海就是火之本源之地了。”炎龙接着说道。 “火灵不在这片火海中么?”穆小雪惊讶的问道。 奥斯丁也不解的看着炎龙,他与穆小雪想法一样,也是一直觉得火之本源应该是隐藏在火域核心地带。 “呵呵,到了你们就知道了。”炎龙故做神秘的微笑道。 大概又行走了几个时辰后,奥斯丁与穆小雪跟着炎龙一起走出了火域地段,来到了一座类似法阵的地方,这里周围虽然也有火山喷发着,但是空气中又弥漫着极寒之意,形成了冰火两重天之处。 “这里面就是火之本源存在之处了。”炎龙表情严肃的指了指面前的结界说道。 “好强大好玄奥的阵法呀!”穆小雪看着眼前五彩斑斓的结界赞许道。 “呵呵,那是,这座阵法可是由五行神布下的,自然不是普通阵法可比的。”炎龙也是赞许的笑着说道。 番外六十九 唤醒仪式与宝藏女孩 在圣光帝国,魔法师袍是魔法师身份的象征,几乎每一个人都会有魔法师袍。 通常,魔法师袍的颜色代表了魔法师的元素属性,蓝色代表水,红色代表火,青色代表风,紫色代表雷,黄色代表土,白色代表光。 而魔法徽章则主要显示出魔法师的等级,魔法师作为这片大陆最基本的职业,也有着不同的等级制度,从低到高分别是: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魔导士,魔导师,以及存在于传说中的魔法至尊。 魔法徽章通常以白色为底色,刺绣着相应魔法属性颜色的六芒星,而最重要的是六芒星底下的那个字。 “初”代表着初级魔法师,“中”代表着中级魔法师,“高”代表着高级魔法师,而“士”则代表着魔导士,“师”代表着魔导师。 为首的那名中年男子身穿一袭黄色魔法师袍,胸口的魔法徽章显示着他魔导士的身份,一名土系魔导士,这就是震撼众人的地方。 在圣光帝国,魔导士属于万中无一的存在,一般只有皇家魔法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才能达到这个水准,而这样的人才一般都是各大城区的王宫贵族争相招揽的对象,没想到在这偏远小村的一所初级魔法学院却能见到一名魔导士。这大大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在大家激烈讨论着的时候,那名土系魔导士开口了,“同学们,请静一静!”,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并不算大的音量却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中仿佛被厚实的东西压了一下,嘈杂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土系魔导士微微一笑,笑容庄重而又具有亲和力,“欢迎大家来到金山初级魔法学院,我叫萧垚,是学院的教务处主任,主要负责新生的魔法唤醒仪式。” 魔法唤醒仪式指的是用特定方法将沉睡于血脉中的魔法灵源激活,使自身能与外界魔法元素沟通从而修炼魔法。 简单的介绍完自己,那名叫萧垚的土系魔导士接着道,“接下来,请同学们有序排好队,男女各一队,跟随两位老师到里面去进行魔法唤醒仪式。”他说着将前面的位置让了出来,交代完基本事务后转身进了教务大楼忙别的事去了。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啊。 两位老师上前一步,左边是一名女老师,蓝色魔法师袍和胸口的徽章显示着她水系高级魔法师的身份,“同学们好,我叫罗美珠,大家可以叫我罗老师,现在请大家男左女右排好队,女生跟我进来,男生跟着蔡明科老师”她说着礼貌地指了指旁边身穿红色魔法袍的男老师,一名火系高级魔法师。 散乱的人群开始有序地排队。吴宇然和小蘑菇两人也不急,等男生都排好队后他俩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人群也再次沸腾起来。 小蘑菇一边排着队一边惊叹道,“卧槽,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竟然能在这儿见到魔导士级别的魔法师!”在这偏远的小村庄,遇到的一般都是中级魔法师,高级魔法师都属于比较少见的,更别说魔导士了,据说,高级魔法师到魔导士之间有一道鸿沟,没努力修炼个十年时间都别想逾越,所以今天出现的那名叫萧垚的土系魔导士着实让众人震撼了一番。 可能是由于从小到大跟着吴老头的缘故,吴宇然的心性也有点云淡风轻,那名魔导士并没有像震撼众人那样震撼到他,甚至他内心隐隐感觉,只要自己愿意努力,也一定能达到魔导士的境界,虽然他现在连魔法都还没正式接触,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自信。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魔导士吗,总有一天我也要达到这个境界! 正在吴宇然思忖之际,砰砰两声响起,那是拳头与后背碰撞的声音。吴宇然和小蘑菇两人各自感觉背后一痛,两人各自挨了一拳,不约而同向身后看去,看到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刚来的这两个人就是和吴宇然小蘑菇一起长大的另外两个伙伴,一个叫张志强,一个叫彭江湖。张志强瘦瘦高高的,带着一副眼镜,狡黠的目光中透露着智慧。彭江湖面容刚毅,眼神犀利,身材高大壮实,四人年龄相近,但彭江湖却比其他三人高了半个头。这四个少年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四大天王”。(四大捣蛋鬼才对!) 这种见面以拳头问候的方式早就成了四人之间的一种习惯,被称为爱的问候。 小蘑菇揉了揉后背上刚刚被彭江湖打的位置,骂骂咧咧地道,“我去,是你们啊,哎呀,疼死哥了,你个天杀的也不知道轻点儿!”彭江湖用的力道着实有点大,打得小蘑菇后背一阵酥麻,但谁让小蘑菇平时过于风骚成了“团宠”,所以总是被众人的拳头给予厚爱。 小蘑菇可不敢将彭江湖爱的问候给还回去,否则可能招致更猛烈的风暴,只好一脸不服的埋怨起来。 吴宇然就不那么客气了,转身就还了张志强胸口一拳,一脸戏谑地道:“我还以为你们俩掉茅坑里了嘞,再不来就找人去捞你们了!” 众人欢笑,一边闲聊一边跟随着大队伍缓缓走入教务大楼。 原来张志强和彭江湖早早地就到了学校,但是生性贪玩的他们岂能老实待在教务大楼前等老师到来,就到校园里四处逛起来,两人感觉时间差不多就赶了回来,正巧看见排在最后面的吴宇然和小蘑菇,便有了刚才的“见面礼”。 不一会儿,队伍陆陆续续都进到了教务大楼里面,吴宇然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偌大的一楼除了西侧的几间办公室和楼梯外,剩下的大片都是空地。进入到教务楼内的队伍重新分成了四队,男女各两队。队伍由西为首向东排列,排在前排的人率先开始了魔法唤醒仪式,而排在最后面的吴宇然四人也再次谈天说地地聊了起来。 吴宇然和小蘑菇从张志强口中得知了学校的大概面貌:操场靠着学校南墙而修建,校园靠北边的两排是各种办公大楼、教学楼、食堂、学生宿舍等,而东边主要是格斗训练场和一些基础训练设施。值得一提的是教学楼和学生宿舍之间有一个很漂亮的小湖。 魔法唤醒仪式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两个小时过去了,虽然吴宇然四人一直在聊天感觉时间过得挺快,但站了那么久身体还是感觉有些累,毕竟临近中午大家都有点饿了。 离得近了,吴宇然等人观察起正在进行魔法唤醒仪式的师生来,只见每队最前面都有两位老师,一名老师站在前面另一名老师坐在后面的桌椅上。前面的老师左手拿着一颗透明的水晶球,右手握着一根长约一米的魔法杖,负责帮学生进行魔法唤醒仪式。另一名坐在后面的老师手里拿着笔在纸上记录着每个同学的情况,进行完魔法唤醒仪式的同学就会去后面的老师那里填报信息。填报完信息的同学又接着到二楼测量身高并领取校服,学校的安排可谓高效而有序。 吴宇然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魔法唤醒仪式中,几乎所有新生都会突然将放在水晶球上的手缩回,甚至有的女生还会忍不住惊叫出声,仿佛被水晶球咬了一口似的,这倒勾起了吴宇然的好奇心。 完成仪式并领取完校服的同学并不能离开教务大楼,大多数新生会返回一楼等待剩下的人进行魔法唤醒仪式,看着同学们相继被水晶球“捉弄”倒也是一种乐趣,众人都饶有兴致地观摩着。 不一会儿,前面三队的人都已经完成了魔法唤醒仪式,就剩吴宇然他们这队最后几个人了。四人说话的间隙,他们前面的最后一人已经完成了魔法唤醒仪式,全体新生就剩他们四个人还没进行仪式,临近结束所有的新生都围了过来,此时倒是有数百双目光注视着即将要进行魔法唤醒仪式的吴宇然四人,等他们也完成仪式大家就可以去吃午饭咯。 为了提高效率,老师重新进行了分配,将吴宇然四人分别交由四位老师同时蔡明科将左手的水晶球递到了吴宇然面前,对吴宇然道:“把手放到魔晶球上,按我说的做。”魔晶球指的就是那颗透明的水晶球。 吴宇然轻轻将右手手掌放在了魔晶球上,魔晶球摸起来很光滑,还散发着一股暖暖的能量。 与此同时,小蘑菇张志强彭江湖三人也同时开始进行起魔法唤醒仪式。 吴宇然这边,只见蔡明科左手托着魔晶球,右手将握着的魔法杖举到空中,接连在空中转了几圈,边转动魔法杖的同时口里还边默念着奇怪的咒语。 咒语念罢,蔡明科将魔法杖从空中慢慢移动到左手拖着的魔晶球上,把魔法杖的顶端点在魔晶球上。 蔡明科再次念道:“元素之神啊,请以我为引导,以魔晶球为媒介,将魔法之力赐予眼前的孩子吧,元素呼唤!” 嗡的一声响起,魔晶球发出一阵低鸣。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与魔晶球接触的魔法杖顶端不断向魔晶球中传入能量波动,魔晶球在这能量波动中竟然开始出现各种颜色的光点,蓝红青紫黄白,六种不同色彩的光点在水晶球中越来越多。 魔法元素涌入魔晶球产生能量,使魔晶球的温度急剧升高,吴宇然心中一颤,顿时明白了在前面的魔法唤醒仪式中,几乎所有学生在这时候都不自觉地将手缩回的原因。 随着魔法元素涌入得越来越多,魔晶球的温度越来越高,吴宇然的手心顿时感到强烈的灼热感。神经刺痛下吴宇然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还是忍住了即将想缩回的手,他眉头微蹙,一咬牙将手更用力地按在魔晶球上。绝不认输!比手心的高温更炙热的决心在吴宇然心中燃起。 另外一边,小蘑菇张志强彭江湖也感受到魔晶球强烈的灼热感,三人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了手心的肉,但他们依旧咬牙忍耐着魔晶球产生的高温,四人从未商量过,但此时心中却都出现了一个同样的信念,绝不认输! 正在给四人进行魔法唤醒仪式的几位老师同时投出赞赏的目光,眼前的几位孩子表现出了他们这个年龄本不该具备的坚韧意志。 其实魔晶球内这些魔法元素产生的能量,虽然灼热,但却并不至于伤人,这也算是魔法对于人意志力的第一重考验吧。 很快,吴宇然感觉手心已经不那么灼热难耐了,仿佛是手心已经适应了高温。小蘑菇张志强彭江湖三人也是一样的感受,看来最难熬的时刻已经过去,四人紧张的神经渐渐恢复了平静。 “怎么可能?!”黄毛看着面容逐渐淡定的吴宇然四人不禁目瞪口呆。 与他一起混的几个人也不说话了,一向嚣张霸道的他们本想借吴宇然他们来取乐一番,说下了先前那些轻蔑的话,却没想到吴宇然四人用实力回击了他们,没想到取笑不成反被打脸,几人顿时感到一阵羞愧,跟着黄毛默默地退到了人群后面。 周围正在围观的新生不计其数,人群中投来了许多异样的目光,有惊讶,有赞赏,有不服气,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女孩子的仰慕之情,毕竟坚韧与勇敢是大部分人都喜欢的品质,更何况眼前的四名少年是那么的青年才俊。魔法唤醒仪式还在进行,看着魔晶球中逐渐充满的六种魔法元素,蔡明科向吴宇然解释道,“水晶球中这六种颜色的光点分别代表着六种不同的魔法元素,蓝色为水,红色为火,青色为风,紫色为雷,黄色为土,白色为光。闭上眼睛,用你的精神力感受它们的存在,在大脑中呼唤它们。” 吴宇然照着蔡明科的话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中魔晶球传出的魔法波动,终于等到这一刻,属于我的魔法啊,来吧! 吴宇然开始在内心虔诚地呼唤,“亲爱的魔法元素啊,我真诚并热切的希望能与你们进行拥抱,请让我感受到你们的存在吧!” 仿佛听到了吴宇然的呼唤似的,魔晶球中六种颜色的魔法元素竟然慢慢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彩色旋涡,彩色旋涡渐渐加速旋转得越来越快。 突然,一股青色的魔法元素从急剧旋转着的漩涡中脱离而出,透过魔晶球飞速传入吴宇然的手心。 这股青色的魔法元素顺着吴宇然的手臂传入他的脑海,吴宇然顿时感到大脑一阵神清气爽,这种感觉就像是如沐春风一样,全身舒畅,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当青色能量从魔晶球中脱离进入吴宇然手心时,魔晶球中其它颜色的魔法元素已经慢慢消散不见,魔晶球又重新变回了透明的颜色。 吴宇然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接着一股股淡青色的能量从吴宇然的手心渗出传入魔晶球中,将透明的魔晶球染成青色,这是从吴宇然体内反馈出来的魔法元素。 据说,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块魔法灵源,魔法灵源的属性就决定了所将拥有的魔法属性。通常魔法能源被激活后就会反馈出一部分能量回魔晶球以代表着所唤醒的魔法。 蔡明科的声音适时响起,“青色的能量代表着风元素,也就是说你唤醒的是风系魔法,恭喜你了!” 吴宇然内心欣喜异常,没想到自己唤醒的竟然就是自己一直最希望得到的风系魔法。哈哈,我一定要好好修炼,总有一天我要翱翔九天! 另一边,张志强小蘑菇彭江湖也已经完成了魔法唤醒仪式。张志强是雷系魔法,彭江湖是火系魔法,小蘑菇是土系魔法。张志强小蘑菇彭江湖三人已经早吴宇然一步到坐后面的老师那填报信息去了。 魔法唤醒仪式的原理其实很简单:老师借助魔法杖从空间中引导一小部分各种属性的魔法元素进入魔晶球,这种看似透明的水晶球其实是由多种魔晶石合成,各种不同的魔法元素在魔晶球中形成旋涡状游离共存,然后由接受魔法唤醒仪式的人向魔晶球中传达意念,利用自身所具备的魔法灵源属性吸引相应的魔法元素进入体内,从而激活体内的魔法灵源,体内的魔法灵源会释放出相应魔法属性的微量魔法元素反馈回魔晶球,至此魔法唤醒仪式就算完成了。 当青色的风元素从吴宇然手中反馈回魔晶球时,就代表着他已经完成了魔法唤醒仪式。蔡明科缓缓呼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最后一个人已经完成了魔法唤醒仪式。 但是,超乎所有人预料的,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已经结束,就在蔡明科正准备收回魔晶球的一瞬间,异变发生了!吴宇然正打算将手从魔晶球上拿开,却突然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似的,本想抬起的手竟然自己紧贴上了魔晶球,就像是两者互相吸引到了一起。 魔晶球突然发出了一阵剧动,直接将蔡明科的手震得脱离了魔晶球,而魔晶球竟然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贴在吴宇然的手心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蔡明科瞪大了眼睛,而其他人也发现了吴宇然这边的异像,几百双目光齐刷刷地看过来。 他们看到的是一幅神奇的画面,只见吴宇然的手心中正源源不断涌现出大量青色的风元素进入到魔晶球中,本来只是被微量风云素渲染成青色的魔晶球竟然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青色光芒。浓郁的青光将偌大的一楼都染上一层青色。 不少新生都被刺眼的青光晃得眯上了眼睛,只剩那些实力强悍的老师可以直视发生的异像,但他们的脸上也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通常人体内魔法灵源的属性决定了一个人元素的属性,像吴宇然的魔法灵源就是风属性的,所以他才能对风元素具有吸引力,成为风系魔法师。当魔法元素进入体内就会唤醒沉睡的魔法灵源,被唤醒的魔法灵源将会从体内反馈出一部分相应属性的魔法能量元素,而反馈出的魔法元素量的多少可以说就是一个人潜力的大小。 吴宇然之前的大部分新生,都只是从体内涌现出一丝丝能量反馈到魔晶球中,即使是经受住魔晶球考验的张志强小蘑菇彭江湖三人也只是比常人多了一点魔法能量元素反馈回魔晶球,而吴宇然此时的情况却是魔法元素源源不断的从他手心涌入魔晶球中,甚至还有加速涌入的迹象。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阵黄光闪过,一个身影出现在吴宇然旁边。没有人看清那个身影是怎么到来的,只是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那里。 此时,魔晶球内已经充满了青色的魔法元素,耀眼的青色光芒从魔晶球中散发而出,突然,所有的青色魔法元素急剧收缩,瞬间反汇入吴宇然手心,消失不见。 失去了魔法支持的魔晶球重新变回透明色瞬间向地上砸去,吴宇然刚反应过来却也来不及去接魔晶球了。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正好出现接住了坠落的魔晶球,吴宇然不禁向手的主人看去,来人正是早上出现过的金山魔法学院的教务主任萧垚,那名惊艳众人的土系魔导士。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整个偌大的一楼有师生五百余人,但是此刻全场却鸦雀无声。所有同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那些老师也都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萧垚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宇然,他的内心无比激动,以至于握住魔晶球的右手竟在微微颤抖,他的眼中甚至出现了激动的泪花。 萧垚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所有人都解散去吃午饭吧,吃完后来这里抽签选班级。孩子,你跟我来。”萧垚拍了拍吴宇然的肩膀,率先走向楼上的办公室。 吴宇然也跟小蘑菇张志强彭江湖三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跟着萧垚走了上去。几位老师交代完相关事宜就让新生吃饭去了,一群人在难以名状的震撼中散去。就在吴宇然四人和黄毛一伙刚在座位上坐好,一名男老师就走了进来。 “风起咒之凉风习习,艾欧洛斯,契!”刚进门,那名老师就抛出了这样一句魔法咒语。 呼啸声乍起,教室里突然刮起了一阵凉风。 现在正值九月夏暑时节,下午的教室依旧有点炎热,可是这突然刮起的凉风却让教室里每个人感受到阵阵清爽,不由得看向刚进来的这名老师。 这名老师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大几的样子,一头黑色的短发干净利落,脸庞刚毅中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伟岸的身材将近一米九,。身穿一袭青色的魔法师袍,胸口的魔法徽章显示着他高级风系魔法师的身份,此时他正满含深意地环顾着教室里的同学,似乎在找寻着某个身影。 那名老师走上了讲台,用浑厚而高昂的声音说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周天裕,是咱们一年级二班今后的班主任,负责大家学习生活中大大小小各种事情,希望能与同学们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时光” “老师好!”同学们热情地回应着周天裕。 感受到同学们的热情,周天裕再次环视了一圈教室,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天裕在讲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今天是同学们第一天来学校,刚到新班级新环境,大家都有必要先相互了解一下。首先有请各位同学上讲台进行自我介绍。” “从你开始吧!”周天裕说着指了指第一组第一桌的位置,坐在那儿的正是小蘑菇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周天裕示意从她开始。 女孩站了起来,轻快地走上讲台,她美丽动人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看得班级里的男生一阵痴迷,张志强身旁的小蘑菇更是激动地挺直了身子侧耳倾听起来,生怕错过了女孩将要说出的每一个字。 女孩走上了讲台,用充满童真的口吻说道,“大家好,我叫王佳欣,是一名水系魔法师喔,请大家多多指教!” 自我介绍完毕,王佳欣俏皮地挥了挥手,跑下了讲台。 “王佳欣,王佳欣,好好听的名字啊!”小蘑菇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喃喃地念叨着。 王佳欣坐下后,她的同桌接着站了起来,有些胆怯地走上讲台。不知是由于害羞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她的俏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羞红。 她长得和王佳欣有几分相似,同样美丽动人,楚楚动人的脸蛋儿十分惹人怜爱,只不过相比于王佳欣的俏皮,她就显得恬静了许多。 她略显紧张地抿了抿嘴唇,轻语道,“大家好,我叫王瑞玉,是一名水系魔法师,请多多指教!” 她的声音很小,却也很清脆,如同百灵鸟一般婉转动听。 王佳欣和王瑞玉是姐妹,两个人都继承了妈妈的水系魔法和美貌气质,姐姐王佳欣活泼可爱,妹妹王瑞玉恬静乖巧。两姐妹都有着闭月羞花般的盛世容颜,顿时吸引了班级大部分男生爱慕的目光。 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进行自我介绍,班级里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吴宇然坐在班级最后靠窗的位置,大家都介绍完后,终于轮到他了。 刚站起来,吴宇然就发现很多同学在盯着他看,周天裕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吴宇然顿时感到有点不自在,虽然被人看着没什么,但总是这样却让他觉得怪怪的,仿佛自己是怪物似的,看来自己以后得低调点了。 中午开教师会议时萧垚就提到了早上吴宇然身上发生的异像,周天裕也知道吴宇然分到了自己的二班,前面自我介绍的人中一直没有他,最为最后一个人,周天裕已经猜到他就是萧垚所说的那个吴宇然了。 果然不出所料,吴宇然的自我介绍证明了这一点。 自我介绍完,吴宇然做了个抱拳礼,正打算走下去,却被周天裕叫住了。 周天裕眼中闪烁着精光,说道“你就是吴宇然,你可要好好努力啊,不要浪费天赋,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的!” 虽然吴宇然不明白周天裕为何这样说,但他还是礼貌地回应道,“多谢老师,我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所望!” 周天裕看着吴宇然走回位置的背影,不由得连连点头,仿佛看到了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 等吴宇然坐回位置,周天裕再次说道,“同学们都各自做完了自我介绍,相信大家对彼此都有了些了解,接下来我们来选一下班长吧” 周天裕有意地朝吴宇然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似乎是想选吴宇然作为班长,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正在这时小蘑一脸阴笑地举起了手,“老师,我推荐吴宇然当班长。” 吴宇然一脸愕然地看向小蘑菇,却看见张志强彭江湖也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吴宇然瞬间明白了,这些家伙又想合谋着整自己,当班长不仅要代老师管理班级,还要处理许多其它繁杂的事务,他可不想当班长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有了小蘑菇的起哄,周天裕顺水推舟地向吴宇然发出了询问,显然周天裕也有选吴宇然当班长的想法。 然而吴宇然从小就是个野惯了的少年,生性自由的他哪愿意受此累赘,他说什么也不会愿意当这个班长的。 吴宇然当即推脱道,“周老师,我才疏学浅无法当此重任,说实话我连自己都管不好,实在无法管理好这个班级,为了不拖累班级还请老师物色别人吧。” 吴宇然说得句句在理,毫不掩饰,不过也确实如他所说,如果选他当班长,这个班级以后怕是就要大乱了。 周天裕见吴宇然说得也在理,并没有强人所难,接着看向其他人,但却看见本来很多活跃的同学都默默压低了头,看来大家都不太愿意来当这个班长啊。 这也难怪,初级魔法学院可以说是大家最初的校园生活,谁又愿意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拿出来管理别人呢。 “还有哪位同学适合当班长的,大家可以推荐下,或者毛遂自荐也行。”周天裕无奈地说道。 同学们面面相觑,班长这个职位不仅要求尽心尽责,平时要处理大量事务,而且还要严于律己,做好表率作用,确实不容易。 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以为没人愿意担任班长这个职务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老师,我可以试试看吗。”第三组前排的一个女生举起了手说道。 吴宇然对这个女同学稍有印象,她跟自己一样都是风系魔法师,刚刚作自我介绍的时候,她的言谈举止优雅而自信,丝毫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一二岁年龄的小女孩。 不仅如此,她不但谈吐不凡,样貌同样出类拔萃。 她的美不同于王佳欣的俏皮,也不是王瑞玉的青春,而是一种优雅中带着自信的美。 周天裕正愁找不到人来担任班长之时,这个女孩的主动让他如释重负,他赶忙点头默许了女孩的自荐。 女孩站了起来面向大家继续说道:“大家好,我叫游娅,是一名风系魔法师。虽然我并没有出众的实力,但我愿意担此重任,我保证一定会严于律己,管理好班级。” 游娅从容而实在的话语立刻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孩,简直就是智慧与美貌并存,性格与气质俱佳的存在。 啪的一声响起!竟是坐在吴宇然身旁的彭江湖率先鼓起了掌,有了彭江湖的带动班级里顿时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周天裕也慷慨激昂地说道,“好!同学们还有什么意见吗,没有的话我们的班长就定为游娅同学来当了。” 本来就没人想当班长,自然不会有异议的声音。 “没有!”全班异口同声地回答。 叮铃铃铃!下课铃响起。 听见下课铃周天裕起身说道“同学们先下课休息一会儿。”说完转身出了教室。 砰!老师刚走吴宇然就给了小蘑菇背上一锤,双手掐着小蘑菇的脖子摇晃着说道,“你想害死我啊!” 小蘑菇推荐他当班长简直就是想要他的命,自由胜过一切,这一直就是吴宇然的信条。 小蘑菇得意地说道,“哈哈哈,知道你不想当班长,故意整你一下嘛!” “整你个头哇!”吴宇然说着又给了小蘑菇一个爆栗。 下课了,黄毛一伙并没有来找吴宇然四人的麻烦,而是走向了王佳欣和王瑞玉的位置,黄毛一边走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意。 番外七十 拉裴尔之戒 Raphael “一千多年前,一颗携着火焰的巨大流星向着这个世界撞击而来,当时还没有现如今先进的科技,地面上的人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滚越大的流星,却束手无策......就在当时,一位身披黑色斗篷,手持暗金法杖的人,冲天而起,人们只能看到一粒微小的闪光向着那颗巨大的流星迎了上去,仅仅是须臾之间,一个暗金色魔法阵自闪光处向外极速扩散,直至其大小快赶上那颗流星时才停下。” “流星很快便撞上了那个魔法阵...‘轰’的一声巨响炸裂在人们耳边,天空被焰红与暗金色覆盖,那种情形,如末日降临,大地上的人们恐慌地四下逃窜。那颗巨大流星虽然被魔法阵逐渐化解,可溅射而出的无数颗小型火焰陨石,顺着阵边向大地滚落而下,在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夹杂着血水与肉骨的大地上,到处都是血腥的场面,自身寿命即将到头的卡罗拉,也就是身披斗篷之人,眼见无力回天,便把自己一生的知识与魔法,封印在一本黑色之书中,随后将自己永久放逐至异次元裂缝里,消失不见。” 前半页的内容,令夜启对这本黑皮书的来历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被称为魔法原典,是因为这本书记载着世间最初的本源魔法。可是还有一处疑点在夜启心中不断回旋着,卡罗拉的魔法又从何而来? “灾余之后的大地上,侥幸躲过一劫的人们,望着天际间已经消失的那人,虔诚地跪了下去,他们将那人认作了这个世界的神祇,并将这次事件书写成了一本名为《创世纪》的书。几年过去,一位名叫卡戎的少年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捡到了一本黑色之书,自此便打开了魔法的大门,卡戎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位魔法师。” “用尽一生时间来研究黑色之书的卡戎,才堪堪将其中八成左右的魔法学会,为了将魔法传承给更多人,他将这本黑色之书中的各个魔法分别记载在不同的书里,传给了后人,这些书被魔法师们称为魔导书...可是,有人虽然成为了魔法师,但也有人无论如何学习也无法释放出魔法,这类人,被魔法师们称为‘未得眷顾之人’。为了获得与魔法师相同的力量,这类人开始研究起了名为科技的产物,并逐步发展到现如今的局面。” 就在夜启准备翻至下一页时,昏黄的牛皮纸张又紧紧闭合住了,夜启尝试了一番,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翻开下一页。 “看来,若想知道后面的内容,恐怕需要一些契机。” “学长?” 熟悉的声音在夜启耳边响起,夜启睁开眼后首先看到的,是莉莉丝不可思议的表情,其次是站在莉莉丝身后一脸担忧的冷心瞳。 “莉莉丝小姐,我想...原典应该还在我的身体中,如果连你都不行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少年,但也无法避免会有人选择将你杀掉,或者将你抓去做成实验材料,以此来研究原典。所以,你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说罢,莉莉丝站起身来,一道清风又裹住了她,刹那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学长,刚刚那段昏迷的时间里,你有看到什么吗?” 在确定莉莉丝已经走了之后,冷心瞳急忙问道。 “嗯,确实如你所说,在我身体里的那本书,就是原典,我可以摸得到,但是...我只能打开第一页。” “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冷心瞳扶着夜启站了起来,用满是关心的眼神望着夜启。 “不碍事。”夜启站定身子,看向米莉兒道,“米莉兒老师,关于这本黑皮书,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想,等你可以将原典自由翻阅时,答案自会明了。”米莉兒站在窗边望着刚才莉莉丝消失的地方,“夜启,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学生公寓里,暂时先不要回家了,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的。” 站在房门口的夜启,看着手里的钥匙,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片纯白的世界,以及那本微微闪烁着金光的黑皮书。 “算了,先进去看看新的住处吧。” 夜启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随意摆放的几个纸箱,以及白色墙壁上正吹着冷风的空调。 “米莉兒老师...吗?没想她这么关心我,稍微有点...”夜启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他看到其中一个纸箱尚未闭合,好奇心促使夜启向那个纸箱走了过去。 “这是...?”夜启打开箱子的两侧,放满书籍的箱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枚灰色戒指,夜启确定没有危险后,便拿起这枚戒指端详了一会,发现在戒指外圈刻着一串字母——“Raphael。” “拉...菲...拉斐尔?这又是什么...难道是老妈寄过来的?不可能,老妈怎么会寄给我这种奇怪的东西,但是除了她,应该没人会给我寄东西吧。”夜启将戒指反复查看了几遍,除了那串字母外,再无其他特别的地方。 “今天一天碰到的都是什么事啊...饶了我吧。”夜启就势躺在了地上,看着上方的白色天花板,想起了五年前碰到的那个生有一头雪白短发的少女,“说起来,那次见面之后,就再没见到由那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的还好吗...”想着想着,夜启闭上了双眼,睡了过去。 冷心瞳回到寝室时,奈奈希由那正在看书。 “得赶快向师父汇报一下...”冷心瞳将包放到自己的书桌上后,脱起了上衣,看样子是准备洗澡。 “心瞳姐,你今天见到夜启哥哥了吗?”奈奈希由那凑过来问道。 “嗯。”冷心瞳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朝着浴室走去。 奈奈希由那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后,又赶忙追了过去,“心瞳姐,哥哥他...”话还没说完,冷心瞳便已进了浴室,将门关了起来。奈奈希由那站在门外,看着已经关闭的浴室门,双手在胸口处作祈祷状,小声说道:“夜启哥哥,等着我,马上就来见你。” 浴室中的冷心瞳,正坐在浴缸中,食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两寸长的类似鸟状的符纸。 “替我向师父传达,Grimoire在夜启身体里,被其吸引而来的‘风暴魔女’莉莉丝也无法将其取出,请求下一步指示。” 只见那鸟状的符纸顺着浴室上方的窗户缝中飞了出去,消失在天边。 番外七十一 天降神迹 无尽潮水从天而降,泽润大地;不,应该是吞没了大地!但是怪异的是,在那清澈且神秘的天水之下,万物依旧可以生存。 湛蓝色替代了世界缘原有的颜色,自那万米高的天空,直达千米厚的土层深处,全都被水的力量淹没。彷如天际翱翔的雄鹰,也是在水中游荡。 眼前的幻境让布莱恩不由得精神一震,他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这里水元素之力的强大,水元素的浓度远远超过之前!天目的探测不会有错! 火元素浓度:120%……100%……50%……0%; 土元素浓度:120%……100%……50%……0%; 风元素浓度:120%……100%……50%……0%; 水元素浓度:120%……150%……180%……200%! 布莱恩本能的想要捂住口鼻,但是接下来的那一刻,他就醒悟过来,自己并没有呛水的感觉,也就是说这里确实是幻境无疑,不过水元素的力量的强大却是真实的! 与此同时,魔法实验室之外,也在同一瞬间被湛蓝色的能量包围,一道天水自虚空降下,看不清源头,但是那道仿若大瀑布般降临下来的水幕,在其将魔法实验室笼罩后,居然没溅起一丁点水花! 聚集在魔武学院之外的人,全都被这一副神奇的画面,这只有神明才能够创造出来的画面震慑,直到许久以后,他们才慢慢清醒了过来。 没有人离开或者逃跑。那道庞大的而绝美的天水降临时,人们被震慑的失神,等到终于有人恢复神智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大地并没有被想象中的滔滔洪水淹没。 “格鲁姆……”阿特雷德早已经走下马车,站在格鲁姆爵士身旁,“到了现在,你还坚持说这是‘所谓的神迹’么?” 格鲁姆爵士哑口无言,他早已经翻身下马,将头盔拿下托在手中;不单单是他,包括他身后的三十名二级称号骑士,也没有一人留在马上。在超自然的力量面前,没有人能保持冷静,肉眼所看到的东西最为真实。在这个时候如果还有人说出‘亵渎神明’的话,他肯定会被群情激奋的平民的口水淹死。 “这……”格鲁姆爵士单膝跪地,右掌平放到胸口,这是最标准、也最正规的骑士礼仪,一般只有在接受骑士册封,或者去圣玛丽特骑士圣殿朝圣的时候,才会做出。 不过现在亲眼见到这难以用自然去解释的画面,格鲁姆爵士感觉到自己的信仰开始崩塌。 幻境持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绝大部分人回过神来,开始讨论这一次神迹降临究竟预示着什么的时候,那一道自九天降下的水华却突然间消散,就如同它降临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征兆。 布莱恩缓缓走出魔武学院的大门,背后跟着哈罗德与萨娜两人,再往后便是曾经白羽馆弟子,现在魔武学院的四朵金花。 “布莱恩大人!”也不知是谁首先叫了这么一声,紧接着一石激起千层浪,数百个平民的叫喊声,崇敬的呼唤此起彼伏;‘这才是最正常的剧本啊,哪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没经过任何训练的群人,被领头人一叫,就齐齐大喊;傻子都不信。’布莱恩恶意的回味着前世所见到过的狗血剧情,转而清了清嗓子,双手平伸,向下压了压。 人群开始变得不那么吵杂,直到最后一批反应稍微慢一点的人也明白了这个手势的意思,现在终于变得鸦雀无声。布莱恩心中兴奋,他想象这个画面,自己就是那讲话的领导已经很久了。 “咳咳!这次,我们主要讨论两个问题。”布莱恩扫视着参差不齐的人群,其中半数以上的人或是单膝跪地,或是双膝长跪,他们已经把布莱恩敬若神明;但却也不排除有稍微精明一些的存在;比如在布莱恩出场后就重新站起来的格鲁姆爵士,他会膜拜神迹,但却不会对无法战胜自己的弱者屈膝。 “大家都起来吧,我相信你们都有很多的疑问,我们来一一解答;第一,我是布莱恩?里尔蒙斯,是你们认识了十几年的布莱恩?里尔蒙斯!无论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依旧是我,不会改变!” 布莱恩对提前混入人群的科克尔?格里芬等人打了个眼色,示意计划开始。 啪啪啪! 一个人开始鼓掌,然后第二人,第三人……渐渐整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近乎疯狂的鼓掌,嘴里还不断叫喊着什么。因为他们能感觉到,创造了神迹,传闻中能与神明取得沟通的布莱恩?里尔蒙斯,依旧是曾经的那个他,虽然强大,虽然神秘,但是!布莱恩依旧把他们当成朋友,把霍尔克当成自己的家!‘他……没有舍弃我们!神明同样没有舍弃我们!’ 某一部流传千古的兵法巨著中说过:“势者,因利而制权也。”而后世某一个很喜欢‘艹’的大军事家、战略家也曾对这段话做出过批注:‘制由权也,权因势制也。’ 说的简单点,就是要凭借有利的状况来创造局势,期间的策略谋划,也要根据局势而随机改变。 时势造英雄!而英雄,同样可以造时势! 当然,除了布莱恩,这异世大陆不会有人懂得他前世所属的那个文明史璀璨的民族所总结出来的精深兵法。 布莱恩干咳两声,待人群再度安静,不紧不慢的说道,“第二点,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刚才那神奇的一幕!这是神迹么?我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想;不过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是不是神明所为,布莱恩心中比谁都清楚,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留着给人猜想,效果要远比自己说出来好的多。 而且,布莱恩的力量还太过弱小,无数还未露面的大势力面前,他扛不起这么大一个招牌,于是…… 布莱恩摊开掌心,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殿胸章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并且当着他们的面佩戴在胸口位置,“我是骑士圣殿的封号骑士!这就等于魔武学院,同样得到了骑士圣殿的庇佑!萨娜骑士,你说是么?” 萨娜在布莱千层浪,数百个平民的叫喊声,崇敬的呼唤此起彼伏;‘这才是最正常的剧本啊,哪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没经过任何训练的群人,被领头人一叫,就齐齐大喊;傻子都不信。’布莱恩恶意的回味着前世所见到过的狗血剧情,转而清了清嗓子,双手平伸,向下压了压。 人群开始变得不那么吵杂,直到最后一批反应稍微慢一点的人也明白了这个手势的意思,现在终于变得鸦雀无声。布莱恩心中兴奋,他想象这个画面,自己就是那讲话的领导已经很久了。 “咳咳!这次,我们主要讨论两个问题。”布莱恩扫视着参差不齐的人群,其中半数以上的人或是单膝跪地,或是双膝长跪,他们已经把布莱恩敬若神明;但却也不排除有稍微精明一些的存在;比如在布莱恩出场后就重新站起来的格鲁姆爵士,他会膜拜神迹,但却不会对无法战胜自己的弱者屈膝。 “大家都起来吧,我相信你们都有很多的疑问,我们来一一解答;第一,我是布莱恩?里尔蒙斯,是你们认识了十几年的布莱恩?里尔蒙斯!无论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依旧是我,不会改变!” 布莱恩对提前混入人群的科克尔?格里芬等人打了个眼色,示意计划开始。 啪啪啪! 一个人开始鼓掌,然后第二人,第三人……渐渐整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近乎疯狂的鼓掌,嘴里还不断叫喊着什么。因为他们能感觉到,创造了神迹,传闻中能与神明取得沟通的布莱恩?里尔蒙斯,依旧是曾经的那个他,虽然强大,虽然神秘,但是!布莱恩依旧把他们当成朋友,把霍尔克当成自己的家!‘他……没有舍弃我们!神明同样没有舍弃我们!’ 某一部流传千古的兵法巨著中说过:“势者,因利而制权也。”而后世某一个很喜欢‘艹’的大军事家、战略家也曾对这段话做出过批注:‘制由权也,权因势制也。’ 说的简单点,就是要凭借有利的状况来创造局势,期间的策略谋划,也要根据局势而随机改变。 时势造英雄!而英雄,同样可以造时势! 当然,除了布莱恩,这异世大陆不会有人懂得他前世所属的那个文明史璀璨的民族所总结出来的精深兵法。 布莱恩干咳两声,待人群再度安静,不紧不慢的说道,“第二点,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刚才那神奇的一幕!这是神迹么?我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想;不过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是不是神明所为,布莱恩心中比谁都清楚,不过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留着给人猜想,效果要远比自己说出来好的多。 而且,布莱恩的力量还太过弱小,无数还未露面的大势力面前,他扛不起这么大一个招牌,于是…… 布莱恩摊开掌心,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殿胸章展示在所有人面前,并且当着他们的面佩戴在胸口位置,“我是骑士圣殿的封号骑士!这就等于魔武学院,同样得到了骑士圣殿的庇佑!萨娜骑士,你说是么?” 萨娜在布莱恩身后银牙紧咬,她可没有对布莱恩许诺过骑士圣殿会守护魔武学院。不过眼下的情况也让萨娜很难判断,显然魔武学院的神迹深得民心,骑士圣殿知晓了之后说不定会大力争取;她……不可能在没有得到圣殿允许之前就放弃这么大一个噱头。 而且说话的艺术,布莱恩可谓是修炼的炉火纯青,他即表明了自己会被骑士圣殿守护;但同时却也没有明说魔武学院的神迹与骑士圣殿有关;至于别人怎么理解,布莱恩才懒得管。 无奈之下,萨娜只得轻轻点头;承认布莱恩的身份;她知道,从她点头的这一刻起,就等于被布莱恩彻底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面。 “还有一点,大家都看到了,我魔武学院出现了一个神奇的建筑;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每天允许十个人进入其中,接受来自……”布莱恩伸手对着虚空一指,“的考验!通过了考验的人,将会得到丰厚的奖励!” 既然天目无法探测到每个人的魔法天赋属性,布莱恩也就只能用笨方法一个个来,每天十人,既不影响魔武学院的正常发展,又可以长时间的保证人们对魔武学院的兴趣。 “最后一点,我,布莱恩?里尔蒙斯作为魔武学院的院长,骑士圣殿的封号骑士,一定会为大家,为的故乡霍尔克做出贡献!从今天开始,原本每天五人的治疗免费。” 呼!人群中传来一阵欢呼,水疗术的治愈效果虽然不是万能,但却也能解决一些传统医术不能解决的问题。 “补充一点……” 萨娜拉了拉身旁哈罗德的衣角,低声问道,“不是说只讲两点么?” 哈罗德:“……” …… “临时再加一条……”看着面前情绪高涨的人群,布莱恩越发来了兴致,口若悬河,从论魔武学院的发展,到霍尔克领民生小谈,再到最后的有关有效利用蜥蜴密林生物资源问题的探讨,听的人们大呼过瘾,他们彷如已经看到了那个布莱恩口中所描绘的美丽世界,仿佛已经过上了丰衣足食、夜不闭户的美满日子。 对于穷困的人们而言,憧憬,是诱导他们最省财省力且行之有效的方法。 “第三十条了吧?”萨娜满脸黑线,虽然在外人眼中,她与布莱恩结识的时间非常短,只有外出的几天,不过事实上,她却是与‘新生布莱恩’最熟识,同时也是最多被调戏的人,没有之一。 布莱恩的花花肠子太多了,当萨娜不信任他的时候,他总是会以一些难以预见的事实来调戏萨娜;但是当萨娜改变想法,认为布莱恩所说的都是真理时,布莱恩却又能摆出赤裸裸的事实,尊尊教导:“萨比娜,你是傻子么?这你也信?” 虽然不情愿,但是萨娜最终只得无奈的将布莱恩归结为一个谜团;她永远都猜不到布莱恩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布莱恩说的话哪一句真,哪一句假。 就好像布莱恩想要让它是真的,它就一定会是真的;不想让它成立,那它就一定不会成立。“那么,你们坐吧。”魔武学院还没有建设独立的会客室,所以布莱恩只能暂时带着阿特雷德与格鲁姆爵士两人进去学院西边的后院,在自己的卧室中接待。至于魔法实验室,是万万不能让他们随便进去的。 哈罗德跟萨娜留在学院门外,按照现场聚集人群的顺序给每一个人编号,以此来决定此后每天进入魔武学院的人是谁;已经彻底被拖下了水,萨娜除了安心在魔武学院中当个小跟班,别无选择。 叮当!刚刚走进布莱恩的房间,格鲁姆爵士左手就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右手死死的按在剑柄上面。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骑士初次进入陌生环境的警觉,最多只是提剑,不过格鲁姆爵士做的太过火了,而且与此同时,小山地狼皮皮也不顾他嘶哑的嗓子,大声嚎叫了起来,速度极快,向前猛然一扑,就窜到了格鲁姆爵士的身上。 格鲁姆爵士身上强烈的杀气已经让皮皮警觉,它绝不会让布莱恩受到任何危险。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布莱恩与阿特雷德都没有反应的时间!恰在此时,天目的讯息一连串映入布莱恩的脑海: “叮!皮皮,山地狼幼崽(变异),一级异兽: 力量:2.5; 体质:2.0/2..7; 敏捷:1.1。” 从前对皮皮的身份,布莱恩只维持在猜想的阶段,不过现在系统却明确的给出了证明!这是一头变异异兽!而且……它全身的属性,为什么会成长这么多! 布莱恩不会忘记他刚刚得到皮皮的时候,这头小狼平均不到0.4的属性值。而且更让布莱恩震惊的,是接下来的提示! “叮!皮皮,山地狼幼崽(变异),一级异兽,斗气爆发状态: 力量:4.8; 体质:3.8/5.3; 敏捷:1.9。” !!! 斗……斗气爆发! 异兽居然也可以斗气爆发!系统判定皮皮为变异异兽的根本条件,恐怕就在这里! 4.8的力量值与5.3的体质,完爆毫无准备的格鲁姆爵士!当然,如果这个巅峰级大骑士也处于斗气爆发状态,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皮皮扑倒,不过很显然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布莱恩,或者说是房间中某一件东西身上的格鲁姆爵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趴在墙角的皮皮。 “住手!” 布莱恩慌忙叫出声来,如果不是他反应足够快,一个身经百战,曾在无数次战斗中面临死神的召唤,但终究还是活下来的爵士的脖子,恐怕已经被皮皮尖利的牙齿拧断! “呃呃呃!”皮皮呲牙咧嘴,虽然已经被布莱恩阻止,不过它没有从格鲁姆爵士身上下来的意思,嘴巴张开,雪白色的利齿距离格鲁姆爵士的脖子不过两公分。 “皮皮,回来!”布莱恩再次下了命令,直到现在,皮皮才一下子从格鲁姆爵士的身上跳下,临走前还不忘对格鲁姆爵士吼了一嗓子。 “爵士大人,我想您不会认为我想对阿特雷德男爵大人不利吧?”布莱恩调笑着说道,不过他的眼神却不由得瞟向了身后的墙壁,那里悬挂这一柄大剑。格鲁姆爵士虽然已经极少往那个方向注视,不过布莱恩完全可以从他那一瞬间的眼神中捕捉到,让对方想在一瞬间拔剑的原因,就是寒霜! 很快格鲁姆爵士就重新站了起来,脸色不悲不喜,更没有看布莱恩脚下的皮皮一眼,就那么静静站在阿特雷德身后,一言不发。 “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跟尊贵的阿特雷德大人单独聊一会。”布莱恩没有在意格鲁姆爵士的无礼,相反他更因此而佩服这个人。 经历过无数鲜血洗礼的战士,理应杀气极重,不过显然格鲁姆爵士拥有极好的骑士休养,他效忠于普林斯家族,只要普林斯家在场的主事者不发话,他不会公然为家族树立敌人。 “格鲁姆大人,我……”阿特雷德马上转身拉住了格鲁姆爵士,似乎被布莱恩的话吓了一大跳,还用怯弱的眼神看了一眼布莱恩脚边的皮皮。他双手抓住格鲁姆爵士的衣襟,俨然一个受了惊的小孩子模样。 “喏,你看,想从房间里出去只有这道门;我不可能做出什么。”布莱恩脸上的笑意更浓,劝解道。 格鲁姆爵士犹豫了一下,不过他却没有看布莱恩,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紧紧拉着自己的阿特雷德,终于叹了一口气:“阿特雷德大人,您的年龄虽然还小,不过您终究是普林斯家族的人,流淌着猎狗的鲜血!您要担负起普林斯家的荣耀!属下就在门口等候您,寸步不离!” “可是……格鲁姆大人……”阿特雷德都快哭了。 格鲁姆爵士伸手狠狠拨开了阿特雷德的臂膀,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属下现在是您的封臣,骑士的尊严不容许您用这种称呼叫我。”说完便起身离去,在门缝闭合的一刹那,格鲁姆爵士终于递给了布莱恩一个杀气浓重的眼神,这是警告。 当然,他气息的变化又引起皮皮一阵不满,但是布莱恩却没有在意,他乐得看戏。 抱起皮皮,布莱恩一步步走到床边,用一种让自己尽可能舒服的姿势坐下,笑看着阿特雷德:“男爵大人,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会情愿那么站着。” 阿特雷德倒退了两步,背靠墙壁,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极其怯弱的看着布莱恩,一言不发,似乎被吓得不轻。 “这个孩子……”布莱恩心中叹息道:“可惜他生错了世界,这么强大的天赋,无师自通,如果他在我前生的那个世界,再磨练几年,奥斯卡小金人非他莫属啊!” 把皮皮轻轻放下,安抚它不要乱动;布莱恩起身来到阿特雷德面前,在对方惊惧的眼神中,布莱恩将双手按在阿特雷德的胸前,紧紧拉住他。不过这个动作只持续了几秒钟,布莱恩就松开了双手,目视阿特雷德:“所以你不必演戏,我比较喜欢有话直说。” 萨娜如果在场并听到布莱恩的这句话,她一定会仰天大笑三声,然后狠狠的鄙视布莱恩。 “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阿特雷德依旧用敬语同布莱恩对话,不过他背后却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布莱恩的动作很简单,他只是一只手拉住阿特雷德,而另外一手中却明显加大力道把阿特雷德往墙上推。 因为身体的阻挡,站在布莱恩后面是无法注意到第二只手的行为的,这个动作,正是阿特雷德在一分钟前对格鲁姆爵士做的! “不用再演戏了,你知道这对我没用。因为在进入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暴漏了自己,如果……”布莱恩点着阿特雷德的脑门,“如果你的性格真的像表现出来的这样,在皮皮爆发的时候,你首先应该做的是大叫,或者因为腿软而蹲下、抱头、唱国……厄,总之你的表演太拙劣。” 良久,阿特雷德终于抬起头来,目视布莱恩,他好像要把这个年龄绝对不超过自己十岁的男人看清;不过他失败了,他从布莱恩眼中看到的只有戏谑。 阿特雷德一下挣脱了布莱恩,沉声不语,等他再回头,想要展现出本来的自己,用强势的一面去面对布莱恩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再转头,却发现布莱恩不知何时已然回到床边,爱抚的摸着那头小狼雪色的皮毛。 这一扭头的功夫,阿特雷德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势就弱了几分,正如布莱恩说的,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就算拥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思算计,但也绝对无法跟布莱恩这个两世为人的老狐狸媲美。 “你把我留下来想说什么?”话一出口,阿特雷德就感应到自己心境的变化;这绝对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分钟之前,他还是表面怯弱,内心强势甚至想要戏弄面前的这个男人,现在却完全变了,两个方面都变了。 他依旧被布莱恩看透,表面上的强大,怎么都无法掩饰其开始软弱的内心。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你支开那个骑士,好像叫格鲁姆吧?又想跟我谈什么呢?” “你搬空了主堡里的武器库……”阿特雷德没话找话,他总要说点什么,否则将完全有可能被布莱恩牵着鼻子走。 “是的。”布莱恩全然没有否认的意思。 阿特雷德瞪大了双眼,他没想要布莱恩会回答的如此直接!“你还动用了希丁克留下来的财富。” “没错。” “你难道不怕我组织军队来对你宣战么?!”阿特雷德终于找到了强硬的资本。不过他迎来的却是布莱恩调笑的眼神:“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么……” “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一个孩子的话么?在这个孩子还保持贵族纨绔形象的同时,在人们刚刚见到伟大神迹的同时,在每一个人都得到了男爵遗留财产好处的同时!会有人支持你么?!”布莱恩的语气开始变得尖锐。 “……” “回答我!” “不……不会。” “是的,我也觉得你不可能蠢到那种程度,那么你选择单独留下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我房中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注意?比如这把剑?你知道他的名字么?马上回答我。” “寒霜,被封……” 阿特雷德马上捂住了嘴,他还太小,虽然经历很多事情后,心智远比其他同龄孩子程度,但终究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即便一早就有警惕之心,但最后却还是被布莱恩牵住了鼻子。 “格鲁姆爵士也是因为这把剑而有了杀心。”布莱恩不再询问阿特雷德,在对方警觉的时候,陈述事实无疑是击碎他最后心理防线的最好手段。“不过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一看到这把剑,就想拔剑杀人,甚至忘记了现在是在哪里,忘记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因为……” “因为这是寒霜对么?难道说寒霜的主人与普林斯家族有过恩怨?”布莱恩步步紧逼,他到现在也无法确定,寒霜究竟是老约克自己的,还是他无意间捡到的。如果这真的是拜伦?波顿口中的传说之剑无疑,老约克又为什么会把这么一把足矣引火烧身的名剑留给自己。 阿特雷德没有说话,他知道说多错多,布莱恩太厉害了,他仿佛什么都知道;阿特雷德不可以将那个男人再三叮嘱不能外传的事情说出来。 自从老侍女死后,阿特雷德心中一直用‘那个男人’来称呼自己的父亲。 “看看它吧。”布莱恩依旧没有放弃,将悬挂在墙上的寒霜取下,递给阿特雷德,“你确定这是寒霜么?” 阿特雷德很想说不,但是作为普林斯家族的一员,他没有理由不知道真正的寒霜上面,有一枚任何仿照品都无法模仿的印记。他手中这柄沉甸甸的大剑无疑是真的。而且…… 阿特雷德猛然一惊,矢口否认的话几乎到了喉咙口,就紧接着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布莱恩嘴角抿起,这个孩子不简单呐,他真的想不明白现任的普林斯伯爵,究竟为什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放弃这么有天赋的继承人! 布莱恩虽然还不知道阿特雷德体内斗气种子曾被摧毁过的事实,但单就他以十岁年龄所表现出来的睿智与心思,如果将来他上位,一定会是普林斯家族历史上少见、或者说是绝无仅有的当权者,没有之一!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覆水难收!阿特雷德三岁那年,普林斯伯爵正式立阿特雷德的哥哥艾德森?普林斯为继承人;如果那时候的他知道两年后阿特雷德不经过任何骑士级强者的引导性训练,就能自我觉醒斗气种子的话,他或许会考虑一下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阿特雷德七岁那年,如果普林斯伯爵知道当他十岁的时候,会成长到这样程度,他也就一定不会有那一下午痛苦的思考并决定亲手毁灭一个天才儿子,甚至会直接改立阿特雷德。 等到阿特雷德成年后,如果普林斯伯爵泉下有知,他一定会悔恨终生!后世对这个伯爵大人唯一的正面评价,就是他生了一个好儿子;即便这儿子的天赋曾被他亲自下令扼杀。 …… 阿特雷德想否认这不是寒霜,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格鲁姆爵士的表现,作为一个心性坚韧的大骑士,格鲁姆爵士没有理由在未确认事实之前拔剑;这是布莱恩的试探! 虽然发现了布莱恩的意图,不过阿特雷德却丝毫没有开心的意思,他开始思考自己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开始想象如果自己就是布莱恩,又能够从自己的话里得到些什么讯息。 布莱恩点头看着身前的少年,他跟这个孩子并不是敌人;更没有想过要与其成为敌人;不过阿特雷德初来霍尔克领时的话让布莱恩有了反感而已。那个时候,拨开马车窗帘并露面,短短的一句话,阿特雷德可是一路上都在酝酿;布莱恩不是神,他没有凭借短短几秒的相会就看穿阿特雷德的能力。 一个聪明且潜力不凡的少年,如果好好教导的话,将来势必会成为自己建立魔法行会的一大助力! 当然,前提是能找到什么东西打动这个少年。阿特雷德在布莱恩面前就如同未经雕琢的源钻一般,只要稍加修饰,就能散发出耀眼而璀璨的光芒。 不过就在这时,布莱恩神色一凛!他的目光不再在阿特雷德身上游离,而是猛然间转向了门口! “叮!发现未知生命体靠近!天目信息获取中!” “叮!发现未知生命体,四级守护骑士: 力量:6.1; 体质:6.8; 敏捷:5.7: 魔力值:0; 斗气值:35。 宿主是否为未知生命体命名?” !!! “暂不命名!” 从这个未知的强者出现,到天目能探测到他的身体数值,只有短短不到半分钟!而真正引起布莱恩注意的,就是后面那一连串数值显现出来的时候! 按照天目的探测范围以及魔武学院的占地大小,这个强大四级守护骑士,显然已经进入了魔武学院! 三级大骑士即便再怎么强大,也属于低级骑士,就像布莱恩,他虽然得到了骑士圣殿的认可,不过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骑士圣殿的来使接见他;因为低级骑士,永远不可能得到重视,他们与四级守护骑士之间的差距之大,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目前为止,除了苍鹰家族的拜伦?波顿以外;布莱恩见识到的巅峰级大骑士不在少数,比如斗气值27的萨娜、斗气值29的格鲁姆爵士、还有斗气值同为29的埃尔维斯男爵的护卫。不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哪怕是三项基础数值之和,也不过比刚刚出现的这个四级守护骑士某一项属性高出一点而已! 三级大骑士与四级守护骑士之间,有一道艰难的鸿沟需要跨越;见到一个斗气值为29的大骑士布莱恩可以将之归结为巧合或者自己运气好;但是接连三个,却没有一人成为四级守护骑士,这其中的猫腻就大了! 四级守护骑士,哪怕是不在斗气爆发状态,也能完美的战胜三级大骑士!这不单单是等级的压制,更代表了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身体素质提升! 一级见习骑士,拥有气感;二级称号骑士可以使用星光斗气;三级大骑士能展现出繁星斗气;其实确切的说,二级骑士与三级骑士之间,并没有什么晋升障碍,只是对斗气强度的表述不同罢了。不过四级守护骑士的斗气,虽然依旧为苍白色,但它却被称为护体斗气! 只要在斗气爆发状态,便能够做到完美防御的护体斗气!斗气防御没有任何死角,攻击者想要攻击任何地方,只要他的攻击强度不足以破开斗气防御,那么四级守护骑士就永远是无敌的! 这就与评分一样,97,98,99分,人们往往都会把他们当做一个等级去对待,但是100分的满分,显然会有极大的不同。 “等在这里不要出去!” 布莱恩不等阿特雷德答话就一把抓过寒霜,急速朝门口冲入,在他的天目感应中,那个从未谋面的强者正急速向这里靠近,他的速度太快,快到连斗气爆发状态的萨娜都无法追上! 阿特雷德本以为这是布莱恩对他的又一次考验,难怪他这么想,跟布莱恩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神经没有几个是正常的,比如萨娜。 砰! 还没等布莱恩开启房门,外面就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音,紧接着是什么东西撞到墙壁上的声音,还有铁器的轰鸣声。 格鲁姆爵士将大剑擎在手中,目不斜视;他身前的土地显出一条长达十米的长线。在那个四级守护骑士冲入内院的时候,格鲁姆爵士就对这个人提起了警觉;他的职责就是保护阿特雷德,常年身处战场让他警觉非常敏锐;守护骑士虽然没有爆发斗气,格鲁姆爵士即便也没有天目,但他本能的感觉到那一定是个强者! 于是,出剑、防御、被击退! 格鲁姆爵士良好的出行习惯再一次救了他,如果不是身穿重铠,被击退时后背在地面上划过这么远、这么深的距离,短时间内想要站起来都难。 “哦?大骑士?似乎还到了巅峰状态?”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看你的年龄,成为巅峰级大骑士应该有很多年了吧?不过……” 守护骑士随手挥了挥长剑,眼神变得凌厉:“哪怕是再怎么众多的繁星,在完美星河面前也如同蝼蚁般悲哀!” 锵锵锵! 兵刃交接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接连三次交手,面对哪怕是斗气爆发状态,身体数值都要低于对方的敌手,格鲁姆爵士居然还隐隐占据上峰! 爵士的称号,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奈德,住手!”萨娜终于赶到,大声叫嚷着。 布莱恩的剑也已经出鞘,即便萨娜的呼喊已经证明了来人是友非敌,极大可能来自骑士圣殿,不过布莱恩却没有将寒霜收回的意思,对一个随意闯入自家后院并且不问缘由就大打出手的人,布莱恩着实升不起好感。 锵! 最后一次兵刃撞击,意味着战斗的终结。格鲁姆爵士与奈德双双后退:“你很好,是你丰富的战斗经验与巧妙的武技救了你的命;你会为了今天能在这里与我相遇,而感到幸运的。” “我想我不会。” “不,在不久的将来。”奈德意味深长的看着格鲁姆,“你一定会的。格鲁姆爵士,说实话我并不期待能在这里与你相遇,不过既然遇到了,就是你的幸运。” 格鲁姆爵士大剑入鞘,转身走向布莱恩,他要守卫在房门口。 “萨娜!” “布莱恩,他是奈德,奈德?法加尔,罗?法加尔之子。”萨娜也来到布莱恩身边,小声对他解释着。 不过他们两人对话的方式,却让奈德?法加尔眉头大皱。落暮神剑罗?法加尔,十年前晋升七级银光骑士;归属圣玛丽特骑士圣殿。 布莱恩脑海中闪过一段讯息,这是源自《王国家族世谱》中的介绍;虽然罗?法加尔必属于任何大贵族,不过在这本厚厚的典籍最后,却也对当代的强者有所描述。十年前成为七级银光骑士,而后便再没有了资料。 这是骑士圣殿的原因,更有罗?法加尔本人的意愿。总之现在的他究竟有多强,对外人来人始终都是个迷。 “萨娜,看来离开的时间久了,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了骑士的信仰与荣誉!”奈德?法加尔一步步走向布莱恩,他并不像其他骑士一样身穿铠甲,而只是华贵布衣,对于能使用护体斗气的守护骑士而言,除非面对强敌,铠甲只会影响他们的行动能力。 “不,不是这样的奈德,他是布莱恩,我以骑士圣殿的名义收……” 锵! 奈德?法加尔拔剑直指布莱恩,根本就不理萨娜说什么,在骑士的世界中,强者为尊;弱小的存在永远只能匍匐在强者的脚下,这是大陆人人认同的真理。 格鲁姆爵士并不认为布莱恩比他强,所以他面对布莱恩的时候,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这是人之常情,布莱恩也从未因此而计较什么。 同理,萨娜认为自己不如布莱恩,所以她才会逐渐变得弱势。 奈德?法加尔显然早就与萨娜熟识,他本人极端自傲,而且也不认为布莱恩有让萨娜屈服的能力。 “你好像忘记了这里是哪。”布莱恩淡淡一笑,如果说此前他对奈德?法加尔只是无法升起好感,那么这一回就是赤裸裸的讨厌了。 这个高傲自满的人就如同强盗,非但横冲直撞冲进别人家里,更是要拔剑相向,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要去验证布莱恩的实力。 “奈德!” “住口!”奈德?法加尔根本就没看萨娜,目视着布莱恩:“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子究竟有什么力量!不过……”奈德阴险的笑着:“我给你选择屈服的机会,跪下,对我臣服!不然战斗开始,我可不能保证自己每一招都能及时收手。” “奈德,你不能!他是……” 布莱恩伸手挡在萨娜面前,脸上的表情轻松写意:“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再让任何人进入这里,还有……北院也不要让人靠近。” “哦?我可以认为你已经接受我的挑战了么?”奈德?法加尔满脸邪笑:“不过骑士的决斗应该放到阳光下,这才是符合骑士的荣耀!” “布莱恩,奈德他……他只是比较自大,但实际上他却是一个最正统的骑士,恪守骑士守则,你不要……” “萨娜!难道你认为我会败!我赌上骑士的尊严,要与布莱恩一战!而且我要让这战斗被尽可能多的人看到!”萨娜的言论已经让奈德?法加尔出离愤怒,如果不是骑士的信条约束,说不定他已经出剑。 正如萨娜所说,奈德?法加尔非常自大,但同时也是最正统的骑士;如果敌人不明言接受挑战,他是不会首先出剑的;包括之前,也是格鲁姆为了防止阿特雷德遇到危险而首先出手。 “我已经知道了。”布莱恩脸上的笑意更浓,萨娜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你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强,但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二愣子,再加一点,他很自负。 “如果你认为我们的战斗被人观赏不会有损你骑士荣耀的话,那么我同意你的提议。” 说话间布莱恩已经处于斗气爆发状态,苍白色的斗气如繁星点点,在他身体各处闪现。 “什么!你……” 奈德?法加尔彻底愣住了,一开始他不认为布莱恩很强,但至少也不必萨娜差多少;但是随着萨娜的言语,似乎一直都在替自己开脱;奈德也渐渐倾向于布莱恩是个强者的想法,至少应该与自己平级,是四级守护骑士!但是…… 四级守护骑士对一个二级骑士宣战,这是耻辱! “我收回……” “你怕了么?” 奈德?法加尔再没有之前那副泰然的神色,他本想说以他的身份,不会接受如此弱者的挑战;但一方面宣战是自己挑起,另一方面布莱恩却寸步不让,‘这小子是在找死么?’奈德不由得想道。 “如果你不是怕了,那么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前提是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点战前准备?比如?” “我不是用武器,不爆发斗气!”奈德?法加尔脸色已经开始涨红,他不认为自己会败给一个二级骑士,哪怕赤手空拳。 萨娜掩面而去,她实在不想看到奈德落败的场面,在奈德开口的一瞬间,萨娜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不过奈德的话也让布莱恩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个人虽然自大,但却也是个正值的人。而且对方之所以一进来就火气冲冲,布莱恩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些原因。 这是一个相当自负的人,他到达魔武学院的时候就看到外围众多的人群,听闻人们对布莱恩的崇敬,不服甚至是妒忌的心理在他的心中滋生,特别是在看到萨娜不顾圣殿骑士的身份,亲自在门口帮忙后,这种感觉更甚。而后在萨娜无意的‘推波助澜’下…… 到手的好处布莱恩自然不会拒绝,他可不是典范骑士,况且双方的实力差距在那摆着;奈德自己愿意自缚手脚,布莱恩欣然接受:“不过我们可能还要讨论点别的问题,比如骑士决斗如果输了……” “我不会杀你!”奈德直接干脆的甩下一句话,他只想布莱恩能记住这一刻他的‘仁慈’,在决斗之后不把今天的事情外传。 “这就是你的条件么?我是说没有其他的了?”布莱恩确认到。 “……这是我们的私人决斗。” “好!”目的达到,布莱恩点头应允,提前答应这个条件给奈德吞下定心丸,就不怕他不答应自己后面的条件,而且布莱恩自信奈德一定会答应:“那么我的条件是,如果我胜了,你要留在魔武学院一个月!并且我需要你每天释放少量的鲜血给我!”不待奈德开口拒绝,布莱恩紧接着说道:“当然,如果你怕了,现在完全可以退出;格鲁姆爵士会当做见证人对外宣布,伟大的四级骑士奈德挑战卑微的二级骑士布莱恩,临阵退缩。” 格鲁姆爵士冷哼一声,他刚想开口表示这与自己没关系,不过房内却传出了阿特雷德的声音。 “我以普林斯家族骑士,王国爵士头衔为担保,见证这个事件。” “好!我答应你!”格鲁姆爵士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奈德?法加尔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答应,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无聊的事件,而且他也不认为区区一个二级骑士有战胜自己的可能,哪怕不使用斗气。 …… 五分钟后,决斗双方站定,阿特雷德也从房中走出,等待战斗开始;阿特雷德也算是了解布莱恩,他虽然同样不认为布莱恩能胜利,不过内心却很纠结。一方面是实力的对比让他觉得奈德必胜;另一方面,布莱恩自信的笑容又让他觉得怀疑布莱恩的话,似乎非常不妥。 “开始!”格鲁姆爵士严肃的声音落下,但是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战场上无动于衷的双方。 “他果然是个骑士……脑子被门夹了的骑士。” 布莱恩耸耸肩,奈德不动手,显然是想让自己先手,这样他即便‘屈辱的赢了’,也可以辩解说这场战斗是教学战。 布莱恩缓缓从怀中抽出冬青木魔杖,这里可不是男爵主堡,而是拥有魔法大地的魔武学院! 地风水三系魔法最强攻击达到正常状态的2.4倍,火系魔法更是在多番加持下达到恐怖的3.4倍! 奈德?法拉尔瞳孔胀大,他看到了什么?布莱恩就那么平静的站着,挥了挥手中的木棒,居然凭空产生了火焰! 而且这火焰每一朵都有人头那么大,近十团火焰飞速向他扑来,奈德哪里见过这种涨势?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布莱恩武技的准备。 出于本能,奈德想躲,不过就在他刚刚想要迈步的时候,却感觉到脚底非常沉重。惊骇中低头一看,干燥的土地不知在何时居然被泥浆取代!这是什么! 奈德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是近在眼前的硕大火球却明显告诉他不是。如果爆发斗气,奈德完全可以凭借一瞬间的冲击力脱离泥浆的束缚,但是骑士的荣耀不容许他这么做。 奈德虽然能动,不过要躲开分散攻击的十几团火焰却绝无可能!向左、向右,都不可能避开!想避免受到伤害,就只有趴下! 哗! 一大团水球从天而降,在火焰几乎引燃奈德的头发之时,极其精准的出现,稳稳扑灭火焰,并给奈德洗了个凉水澡。 “你输了。”布莱恩连脚步都没动一下,淡淡的说道。 奈德张张嘴,他想否定这个结果;不过事实就是如果没有最后那一团水球,他很可能被火焰灼伤;至少,奈德不可能放弃骑士的尊严,战斗还没开打就滚入泥浆,这比直接认输还要屈辱无论是对于时间的掌控,还是对空间的把握,布莱恩全都做到了完美,他坚信非但自己,就连奈德本人也感受到了,哪怕是最后那个水球再晚上半秒钟或者空间上差了一丝,都不会那么顺利。 布莱恩计算的很准,准到让奈德?法加尔心有余悸,同时又能让对方意识到自己的强大;这一个点的掌控异常重要。 这一战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布莱恩已经开口,但没有奈德?法加尔的承认,格鲁姆爵士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宣布结果的。 “要不我们重新赛过一场?刚才只当练手好了,格鲁姆爵士,请您记下,在训练赛中,奈德?法加尔输给了二级骑士布莱恩,现在他们要赛第二场。” 奈德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赶来霍尔克领的初衷,完全被布莱恩牵着鼻子走。进入魔武学院本想一战立威,谁曾想到居然是这番结果? “我……我认输。”奈德极不情愿的开口,愤愤转头离开;刚走出几步,就回头对阿特雷德说道:“男爵大人,我在男爵主堡中等您。” “不,阿特雷德男爵大人已经决定今晚住在魔武学院;而且奈德骑士,我想你的第一批赌约应该交了。阿特雷德,去我房间取个容器。” “让我来!” 虽然亲眼见到了布莱恩的力量,并非常惊讶,不过格鲁姆爵士显然不会认同布莱恩这么指使普林斯家族二少爷的做法。而且他要亲眼看着奈德放血,让对方明白,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他格鲁姆,是奈德的不幸! 布莱恩又怎么看不出来格鲁姆爵士的心思?不过对方显然想的太过简单。 奈德虽然实力强劲,但却不代表他的脑袋同样灵光,他在刚刚来到的时候,就曾不止一次的对格鲁姆爵士提到:“能在这里见到我是你的幸运。” 这个意思如果再往深处想…… 显然在奈德的预计中,他不可能在这里碰到普林斯家的爵士,能在这里与格鲁姆相遇,是格鲁姆爵士的幸运;换言之,如果格鲁姆爵士不在霍尔克领,他会不会遭受到什么不幸的事? 主持放血的事情,布莱恩交给了格鲁姆;有莉莉丝的教导,相信他很快就会明白200cc是什么意思。 …… 一天后,渡鸦降临霍尔克。 渡鸦与信鸽一样,同属被人饲养同于通讯的野兽,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渡鸦的速度更快,传递消息位置更加精确,除非特定的人靠近,渡鸦绝不可能轻易将身上的东西交出! 不过相应的,渡鸦极难饲养,一般情况下除非大事件,极少有人会动用渡鸦。 …… 阿特雷德重回男爵主堡,一个时辰后,老华德传出消息;菲那城易主! 世袭伯爵,即便是国王一般也会轻易削除爵位,否则动荡在所难免,这一次有关菲那城易主事件,传出的只是消息的结局,普林斯伯爵下落不明,长子艾德森被人诛杀!至于其中具体的过程,匆忙飞出的渡鸦身上也没有携带。姆作为爵士的魄力了,他在短短的一下午就整合了提前来到霍尔克,负责征讨男爵余党的一千部队,重新霍尔克驻扎;虽然无法晋升四级大骑士,不过对军队的统御力,格鲁姆爵士自问没人能比得上自己。再加上军队征讨过程中降服的俘虏,足足一千二百人之多。 整整一天的时间,霍尔克都处于紧张的状态,这件事情似乎淡化了魔武学院中神迹的影响,不过却也有许多虔诚的信徒继续聚集在这里,起到灾难不要降临。 菲那城易主,也就代表着普林斯伯爵名下的大片疆域都将面临征讨!而霍尔克虽然看似有强军守护,实则明眼人也能看出,这种部队的守卫,恰好是把霍尔克引向战灭亡的导火索。 第二天傍晚,奈德如期而至,他是一个正统的守护骑士,更是落暮神剑罗?法加尔之子,决斗的赌注肯定不会有所亏欠。这一次依然由莉莉丝为他放血,看着充满斗气能量的鲜血流出,布莱恩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皮皮的成长需要鲜血,特别是等级高的骑士!在昨晚喂食过奈德的鲜血后,今天皮皮的状态明显要好很多,甚至对希丁克男爵的血液不屑一顾。不过奈德自然是不会知道布莱恩取血的用处,否则他宁愿死也不会履行赌约。 “今天可能是你最后一天安稳的在霍尔克生存。阿特雷德与格鲁姆正召集军队无暇顾及你,等他们回过神来……” “难道他们还敢挑衅圣殿骑士么?”奈德略微清理了下伤口,苍白斗气聚集,保证学血液不再流出。 “不是挑衅,而是……”布莱恩正视奈德,莉莉丝已经带着鲜血离开,这里是西院的花园,除了他们俩以外再无他人:“复仇!” 奈德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直视布莱恩,右手紧按大剑,似乎随时都要出击的样子:“你知道些什么!” “你应该是问你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如果没有必要,每天除了过来履行赌约的时间,魔武学院不会接纳你,你在外面的争端,不要牵扯到这里。“ “真的是我自己的争端么?“奈德面露嘲讽,翻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交给布莱恩,”本来这个东西没必要给你看,但是我劝你还是不要跟阿特雷德走的太近。“ 阿特雷德递过来的,是一封略显沉重的信笺,看似只有薄薄的几张纸厚度,实际上拿在手中,布莱恩却能感觉到至少几本书的分量! “这是什么东西!“ 布莱恩惊骇道,几页纸的厚度就有这种分量……自己手里面的这个东西,岂不是要比铁、刚、甚至金银的密度都大?! “用这个。” 奈德?法加尔再度帝国一个东西,这一回布莱恩倒是认识,圣殿胸章!做工、图案与布莱恩持有的完全一致!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布莱恩的熊掌是精钢所制,奈德?法加尔的这个,却是银质胸章!而且它的特别还不止于此。 “把它放在信笺上,你就能打开了。”奈德?法加尔似乎看透了布莱恩的意图:“不要用的胸章去尝试打开信笺,这封信笺被圣殿力量加持的时候,所订立的规则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格鲁可是低级骑士无法阅读!” 不是奈德?法加尔有多聪明,而是他遇到这类事情已经太多次了。新晋升的圣殿骑士很多都没有将那长达数十页的‘圣殿信条’看完,特别是布莱恩这种还没有经过圣殿洗礼,只是由萨娜招揽的人才,就更不可能知道圣殿的一些规矩。 为了防止骑士圣殿的秘密被泄露,骑士圣殿向外传递信息都会使用一种非常保险的方式,信笺加持!这是来自骑士圣殿的祝福力量,除非拥有相应的圣殿胸章,否则无法打开并查阅。 而且信笺加持的封印还分等级,只要骑士圣殿想,他们完全有能力规定某一封信哪一个等级的圣殿骑士才能看,甚至具体到某一个人! 这就是所谓的阅读权限! 不过按照布莱恩目前的状况,哪怕是圣殿发出的低级信笺,他也无法用圣殿胸章打开;因为他本人还没有经过圣玛丽特圣殿的祝福,胸章也没有经过开光;从确切的意义上来讲,布莱恩只能算是圣殿的预备人员;可以享受一本的福利,比如圣殿骑士身份带给他的荣耀与便利;不过牵扯到核心的东西,却不会得到。 大陆各大城镇中所设立的骑士圣殿,都能轻易的辨别出圣殿胸章的等级。 当音质徽章与信笺接触之时,一阵耀眼的金芒闪过,布莱恩手中的信笺居然在同一瞬间自行打开。 “叮!检测到高等级龙语魔法!” 天目在传达出这样一条信息以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保护布莱恩?里尔蒙斯,重点:普林斯家族!” 新的内容不长,只有短短几个字,而且在布莱恩看过信笺,将银质胸章拿开没多久,那信笺就开始自动合拢。 高等龙语魔法、保护布莱恩?里尔蒙斯、重点防御来自普林斯家族的伤害!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信息点,不过其中每一条对布莱恩来说却都无异于晴天霹雳!高等龙语魔法!这是布莱恩降临异世之后除了自己以外,所见到的第二个魔法力量存在!而且这魔法力量居然还来自骑士圣殿的加持之术! 布莱恩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到骑士圣殿如此照顾,甚至还要专门派遣一个四级骑士前来守护自己,仅仅是因为他潜力惊人么?那么‘重点:普林斯家族’又是什么意思? 凭直觉,布莱恩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现在明白了么?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跟阿特雷德有了牵扯,不过他终究还是你的敌人,永远不要怀疑圣殿的情报。”奈德循循善诱,他本来只想首先验证一下布莱恩的实力,然后悄悄潜伏下来保护。不过如果布莱恩跟阿特雷德走的太近,而且还跟自己变成敌人,无疑会大大增加任务的难度! “我想知道,这个骑士圣殿的信笺加持……” “那是来自于我们伟大的圣殿,是神明的祝福力量!” “那你知道魔法么?”布莱恩再度确认道。 “魔法?”奈德?法加尔稍微一愣:“那不是你创造出来的名词么?骑士圣殿作为大陆巨头,集合无数强者,他们与传说中的龙族有必然有联系;不过布莱恩却从未想过骑士圣殿对外宣称的强大祝福之术,居然被系统判定为高级龙语魔法! 魔法在这个世界中并不是不存在,这在开启系统的时候,就曾有提示;不过那魔法是龙族独有的力量,龙语魔法,只有龙族才能使用!而且魔法的存在一直被骑士圣殿雪藏。 奈德不像是在说谎,至少现在布莱恩能肯定,自己会使用魔法这件事情即便外传,也不会有人觉察到什么;至于真正的最高层,他们会关心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么? 更重要的是,骑士圣殿本身也肯定对魔法有过研究,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他们是不可能相信一个比他们弱小得多的人类可以完成骑士圣殿数百年乃至更久的时间都无法完成的创举。 …… 布莱恩并没有因为奈德的话而将他留在魔武学院,即便他这一次拿出信笺的本意就是这个,不过在阿特雷德那边表明意向之前,布莱恩不可能给自己、同时也是给魔武学院招来这么大一个祸患。 没有错,就是祸患! 祸从口出,患从口入。奈德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不经意的话更是将普林斯伯爵身死的冒头指向了自己。他没有想到阿特雷德与布莱恩的关系居然比想象中好太多,更没有想到格鲁姆爵士居然这么强势!仅仅一天,他就收编了不下一千二百人的队伍,加上本来男爵主堡中就有的一百人,就是一千三百人! 而且男爵主堡中最低也是二级骑士,在军马冲杀中能够轻易做到以一敌三、敌五,甚至敌十!至于三级大骑士,那就更恐怖了。 奈德是四级守护骑士,他自问没有独立面对一千人的力量,哪怕减半也不可能!而且作战经验丰富的格鲁姆爵士,真的会选择让为数不多的部队与四级骑士近战格杀么?远程弓箭、硬弩,甚至弩炮!有了这些,格鲁姆爵士完全可以在不失一人的情况下将奈德拿下。 奈德不是他的父亲,落暮神剑罗?法加尔;他还没自负到可以独身一人冲杀万军;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会放下架子来主动拉拢布莱恩;不过还是那句话,祸从口出;即便因为严格的恪守骑士信仰,布莱恩对奈德的印象已有所改观,但却绝没有达到能为之连自己都置身险地的程度。 一个阿特雷德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血脉,男爵嫡系,复仇之心满满的将士、部队,将全都会因为他这一条仅存的血脉而聚拢在这里!到时候阿特雷德一句话能影响多少人? 吩咐萨娜暗中跟奈德联系,布莱恩就只身回到房中,莉莉丝小心翼翼的给皮皮喂食着充满斗气能量的鲜血;虽然仅仅只有两天,不过皮皮的身体变化却相当明显,本来一尘不染的皮毛,这一刻更纯净。 布莱恩相信自己不是错觉,原本皮皮经过清洗以后,皮毛鲜亮、雪白;但绝对无法用纯净形容。纯净,来源于人心里的感觉。 番外七十二 小队出击 了。”布莱恩在心里告诉自己。 …… 当天晚上,一切如常,军队的集结起初虽然闹得霍尔克人心惶惶,不过由于格鲁姆爵士代表阿特雷德保证过不会骚扰平民,人们也就渐渐安心。 不得不说格鲁姆爵士不会是一个天生的将领,在他的带领下,临时被整合起来的部队井然有序;而且了阿特雷德的安全,他已经一天多没有踏出男爵主堡半步。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贵族要调动军队,安抚民心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做,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 吃过晚饭,布莱恩再次叮嘱魔武学院众人不要去参与外面的任何事件;不过就在这时,格鲁姆爵士的书信被送到。阿特雷斯邀请布莱恩赴宴! 贵族的晚宴一般要晚于平民,哪怕只有一个人吃饭,繁冗的贵族礼节也一样都不会少。 布莱恩本想拒绝,毕竟今天可是艾达出关的日子,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去魔法实验室等候。不过格鲁姆爵士却是有备而来,五十个清一色的二级骑士就守在魔武学院门外。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么?”来使同格鲁姆爵士一样,是三级大骑士,不过地位却远远不如前者。 “格鲁姆爵士只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量,相信您去了就会明白。不过格鲁姆爵士还让我提前告诉您,他以他毕生的荣耀向您保证,这一行您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虽然是三级大骑士,不过说话的人对布莱恩态度却非常恭敬,只要是随阿特雷德一起来的人,都见证过魔武学院的奇迹。 “我如果说不去呢?” “我相信您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萨娜,我走后守住门口,如果有人闯入,杀!” …… 男爵主堡与布莱恩记忆中相差不大,曾被烈火焚烧的内院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特别是菲那城的消息传出之后,阿特雷德就更没有要修复主堡的时间了。 “菲那城已经被彻底封锁,除了最开始,便再没有消息传出,似乎整个城市中所有的军队都受到控制,城内是否出现了战斗、战斗是否依旧再继续,对我们来说依旧是个迷;现在我们能肯定的是,菲那城已经被彻底封锁,信鸽、渡鸦这种专门被用来传讯的动物都不能出城,更别说是人类了。” 格鲁姆爵士将自己所掌握到的所有情报都摊在布莱恩面前,紧接着掏出一纸书信:“这是不久前得到的情报,来自河涧堡的泰伦子爵,他也是伯爵大人麾下唯一一个子爵!” 布莱恩将信按在手心下面,并没有打开的意思:“格鲁姆大人,我想您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明白您将这些摆出来给我看,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格鲁姆爵士直言不讳,泰伦子爵已经在召集军队,他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与我们会和;菲那城已经发生了异变切被严密控制,不过其他地方的防范却没有这么严密。“ 布莱恩依旧没有打开信封,他明白只要自己看了,那就再无抽身的可能:“可是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您叫我来需要我做什么。“ “你可以放火,可以治疗,更有鬼神秘莫测的潜行能力。“一直坐在主位上,双手托腮保持沉默的阿特雷德终于说话。 餐桌上的食物虽然丰盛,不过显然没人有进食的欲望;布莱恩与格鲁姆爵士分别在做阿特雷德下首。 紧接着一份厚厚的文字描述被阿特雷德从背后拿出,递给布莱恩;上面记载的东西是旁观者对米勒姆埃尔维斯男爵被刺杀事件的描述。布莱恩嘴角微微抿起,那描述显然与事实大相径庭,不过到也中肯。 莫名其妙的起火,埃尔维斯男爵以及另外两个大骑士的尸体,最后是刺杀者鬼魅般的消失…… “你可以帮到我们很多。如果……战斗在所难免。“阿特雷德目视布莱恩,眼神中显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不过布莱恩却一句话就让他如坠冰窟:“得了,有什么话还是让格鲁姆爵士说吧,你虽然不错,但论到军事才能,现在还早了点。” 布莱恩已经猜到了格鲁姆爵士的用意,他可是个魔法师,放到军营中就是廉价的医疗圣手,有着强大医疗能力的军队,就等于拥有两倍、甚至更多的战斗力! 但如果事实真的这么简单,格鲁姆爵士就绝对不会用这种排场把布莱恩请来,握紧手中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布莱恩已经明白他在格鲁姆爵士心中的地位。 布莱恩是魔法师,更可以随意放起大火!联合那资料中的记载,格鲁姆爵士不难推想到男爵主堡中这恐怖的焚烧遗迹的始作俑者是谁;再者说,情报中可是再三提到,米勒姆领守卫重重,骑士级强者数十,此外还有近百战士守候在埃尔维斯男爵主堡外面;不过即便如此,那两个刺杀者却依旧逃了…… 这是多么强大的斥候暂且不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或许无法阻止一个强大的骑士,但战斗的主体绝大部分却是普通战士,一个强大魔法师在军队中的作用,必要的时候甚至强过一个强大的军团! “军事才能?”如果不是现在有求于布莱恩,格鲁姆爵士说不定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在他眼中布莱恩同阿特雷斯一样都是半大的孩子,不可能对军事有过多的涉猎。 “告诉我如果我答应帮助你们,我将会得到什么好处?” 布莱恩与格鲁姆爵士没有交清,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打动他,他绝对不会为自己树立诸多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多强大的敌人。 “作为伯爵的子民,你是为了伯爵而战!” “我要霍尔克领。” “什么?” “我要霍尔克领!” “不可能!” “用霍尔克领换取整个猎狗世家的版图,这是多么划算的事情。” “我不可能同意!” “是么?按理说听到这种回答我应该马上掉头离开,不过显然你不是普林斯家的主事者。”“我需要知道你的能力,知道在这场战斗中你能帮到我什么。”阿特雷德终于展现出普林斯家族继承者的气势,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隐藏什么。 普林斯伯爵虽然生死未知,但阿特雷德的哥哥却已经被确认死亡;也就是说,阻碍阿特雷德展现才能的隐患已经不存在了。 “我能做的事情很多;你们通过一番研究,或许以为已经发现了我的价值,但我告诉你们,不是!”布莱恩突然间将手中那厚厚一叠资料推到了前面:“别人看我,只知道我参加战斗的话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医师。你们比其他人看的远一点,以为我会成为一个强大的奇袭者,在某一个特定的关头,能发挥出超过数百人军队的力量。不过……” “其他人错了,你们同样也错了。”布莱恩嘴角微微抿起:“永远不要尝试着去看透我,没有人能做到。” 格鲁姆爵士脸上露出不屑,但是与他相反,阿特雷德深以为然。 “我的条件就是霍尔克领,不仅仅是男爵本来的封地,还包括整个蜥蜴密林!” “不可能!” 格鲁姆爵士猛然站起身来,盯着布莱恩说道:“蜥蜴密林虽然因为有强大异兽的存在而很难被利用,不过根据传统,蜥蜴密林是霍尔克领与高山领的共同封地,你们各占一半!” 一块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开发的土地,在战略上也有很大的意义;不过这说到底还是门面上的功夫;对高山领的艾文男爵来说,这块地我虽然用不到,但是如果有人想把它从我名下划归给别人,这就绝对不行! 布莱恩面带笑意:“瞧,其实你的心中也默认了我的提议,不过是在等待着更高的筹码罢了。” 格鲁姆爵士猛然惊觉,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被布莱恩给绕了进去,无意间说出了‘你们各占一半!’其实事实很明显,如果布莱恩的真的参战,如果真的发生战争,在普林斯伯爵的的专属封地上,战争结束后继任伯爵之位的阿特雷德,没有理由不给布莱恩这个位置。 “一切……都只能等战斗结束后再提,我们无法……” “可是我参战的条件就是这个,至于我能帮到你们多少,你们不会失望的。” “你只有一个人!战争的主体还在我们这里,我不可能在战争开始前因为你一个人而得罪的高山领!你……”话已出口,格鲁姆爵士也就只得咬定霍尔克领的现有封地,这也是他最大的让步。 不过不等格鲁姆爵士说完,布莱恩就摆摆手,轻描淡写的打断了格鲁姆爵士的话:“高山领已经不存在了,在这封信函到达这里的时候,高山领艾文男爵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布莱恩轻点着手底下的信函,注意到格鲁姆爵士,还有阿特雷德惊疑的表情,淡淡一笑:“城邦大道以北就是菲那城,此外还有斯米尔顿平原以及幽狼谷;以南则是霍尔克领、高山领、河涧堡,以及最后的米勒姆领。如果我猜的没错,在你手底下这一千精英战士前来整顿霍尔克领的时候,普林斯伯爵同样派出军队去接收死去了的埃尔维斯男爵所掌管的米勒姆领;而且这个军队的数字肯定要多过一千!我预计的数字,应该是一千五到两千之间。” 说话间布莱恩已经站了起来,将面前的餐具分开摆放,分别用来表示包括菲那城在内的七大势力。 “毫无疑问,现在身处米勒姆领的军队是菲那城,更是普林斯家族的嫡系!在伯爵大人生死不明、继承人艾德森?普林斯已经确定死亡的条件下,这股军队一定对霍尔克领宣誓效忠!你们手下掌握的军队不是一千二百,而是三千或者更多!” 还有一句话布莱恩没有提到,毫无疑问这三千军队是普林斯伯爵手下最忠诚也最值得信任的人。正是因为他在短时间内派出如此多的精英战士,从而导致了菲那城中战斗力短缺,留下来驻守的军队一定会有,不过忠诚度却值得怀疑,甚至…… 这是一个一早就算定的计划!从希丁克男爵这个被多方势力当做棋子玩弄而不自知的小头目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一张庞然大网就已经铺开。 骑士圣殿、突然出现的强大‘苍鹰’……或许还有更多,不过布莱恩不知道罢了……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布莱恩不清楚,至少布莱恩能肯定这些人不是针对普林斯家族的血脉,而应该是普林斯伯爵个人;或者连带着同样拥有残暴血脉传承的艾德森?普林斯。因为,阿特雷德并没有遇害。 否则的话,在多方势力的角逐中,必然还要加上国王一方! 毕竟就算普林斯伯爵身死,其他势力也决不可能霸占这片领土;如果普林斯伯爵的血脉完全断绝,猎狗家族的所有封地将重归王土。 其他势力要在这片封地中取得最大利益,最安全的做法就是留下普林斯伯爵的血脉,留下一个‘懦弱’的儿子来继承封地,让国王势力没有插手的余地。 …… 如果希丁克男爵知道充其量只能算作乡下小土豪的自己,居然成为了无数大势力明争暗斗的引导点,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 “河涧堡泰伦大人是城邦大道以南四大势力中,唯一拥有子爵地位的人,可见他的忠诚度……至少比高山领要可信的多。你们想要向北推进重新夺回菲那城,即必须首先稳定大后方,也就是……” 布莱恩将代表着高山领的高脚杯端起,手臂平移,而后轻轻放开。 哗啦! 杯子掉落在地,碎成无数片。 “我想等到战争结束后,新任的高山领男爵一定不会与我争夺蜥蜴密林。” 布莱恩说的非常自信,但这股自信却让格鲁姆爵士以及阿特雷德两人感到背心发凉;布莱恩有自信在战斗中发挥强大的战斗力;更有自信通过这场战斗来竖立足够的威信!他最后那句话的潜意思,无论战争之后谁是新任的高山领主人,都不敢与自己争夺! 话说到这里,布莱恩额也是隐隐在向面前的两人传达一个信号,‘答应我的要求,我们各取所需,这是战前条件,也是战后条件;如果现在不答应,战后你们或许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我答应你……不过前提是你能在未来的战斗中发挥出不低于五百人军队的力量!我是说当我们需要的任何时候!”格鲁姆爵士与阿特雷德对视了几眼,最终点头应允,“而且我不可能提供任何战士给你。三千人……对于对于未来的战场来说还太少。” 布莱恩淡笑着点头,格鲁姆爵士显然没有将河涧堡的力量计算在他能掌控的力量之内;不过条件已经谈好,河涧堡泰伦子爵的问题不是布莱恩该去关心的。他的手渐渐抬起,展开了河涧堡的来信。 “他还没看!”格鲁姆爵士这才发觉,在布莱恩详尽的描述封地形势的时候,他居然一直都没看来自泰伦子爵的信件!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是有他独立的情报来源,还是推论?格鲁姆爵士拼命要让自己相信,这是因为骑士圣殿的情报能力强大,而不是布莱恩自己推理到的东西。 …… 一个小时后,由格鲁姆爵士亲自起草的协议被签订,阿特雷德以普林斯家族的名义在上面按下手印。 “对了,我想有一点有必要跟你们提一下。”拿着协议的布莱恩刚走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转过头盯着阿特雷德:“猎狗家族箴言:咬死每一个敌人。没错吧?” 阿特雷德猛一愣神,显然没弄明白布莱恩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作为普林斯伯爵封地中的子民,普林斯的家训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似乎觉得用这么高深的理论谈话,一个只知道打仗的武夫同一个孩子很难理解:“前一刻的敌人,在下一刻很可能变成你的朋友。” “你是在说你么?” 布莱恩摸了摸脑袋,他觉得自己真不该多此一举,“有一个人跟你本就没有仇恨,相反,招惹他还会为你们引来非常非常强大的敌人;而且……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人背后的力量,现在应该保护你不是么?” 言尽于此,如果那两个人还是听不懂,布莱恩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现在最想要阿特雷德性命的,只有一股力量! 即便没有事实表明那股力量参与过此前的战略谋划,但是从消息传出的那一刻开始,这股力量就必然有所行动;更加重要的是与其他几股的势力不同;最后这股势力完全可以直接明目张胆的参与进来。 …… 回到魔武学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午夜。 “萨娜,通知奈德,让他今晚就住进魔武学院。”刚回到魔武学院,看到忠于职守依旧守在大门外等着自己回来的萨娜,布莱恩直接吩咐道。 “好!”萨娜没有犹豫,能解决奈德的安全问题,对她来说无疑是最重要的。 “还有……谢谢你。” 萨娜离开的背影微微一颤,但却没有回头,径直消失在夜色中。魔法实验室一层,一闪湛蓝色的门后,不知道发生着什么,其中隐隐有清晰的水流声传出;布莱恩静静站在门外等候。 这是艾达告诉他应该出关的日子,虽然没有明确的时间,不够既然已经确定是今天,布莱恩就会一直等在这里。 自从进入房间后,艾达已经整整两天没吃没喝,要不是天目探测到的讯息现实艾达的身体状态良好,布莱恩恐怕早就冲了进去。 莉莉丝、薇薇安两女也被布莱恩拉了起来,时刻准备供应温热的饭菜。 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不出乎布莱恩的意料,他首先等来的不是艾达的回归,而是系统的提示! “叮!六月22号到来,黄道星座转向巨蟹,武道奖励开启,宿主是否选择查看奖励?” 武道奖励! 布莱恩都险些忘了系统还有这么个功能! 通过任务所得的奖励,基本上全都是跟魔法有联系的奖励,有关斗气方面的修炼都必须要布莱恩自己努力;不过在此同时,系统却给了布莱恩一个便利。系统不提供任何与斗气有关的奖励,但是却可以提供给布莱恩武技! 当初面对强大的三级异兽铁背蜥蜴,除了魔法的力量,系统所提供的中等武技幻魔拳,同样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原来不懂,现在布莱恩明白了,中等武技是中级骑士才可以使用的攻击手段,奈德?法加尔这种程度的强者,恐怕都不敢轻易去催动中等武技,否则结果将跟布莱恩上回使用过后一样,直接到底昏厥,生死由天。 “查看!” 系统奖励的武技无疑是强大的,不过强大,却并不代表就是最好的;以布莱恩现在可怜的斗气值,如果系统能奖励一项低级武技,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就比如现在系统如果摆出一个禁咒级魔法与二百点魔法属性值给布莱恩选择;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面一个。 一级魔法耗费两点魔法值,二级魔法耗费四点魔法值,三级魔法耗费整整十五点魔法值!按照这个趋势增长,天知道一个小禁咒的释放需要消耗多么庞大的魔法力量!一卷只能拿来干瞪眼的咒语羊皮卷,在布莱恩眼中远远不足一次性增加一百个火球术的瞬发能力来的实惠。 同理,武技的选择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虽然想了很多东西,但系统这一次给的选择题却是只有一个选项的: “叮!宿主迎来第二个星座开启日,奖励星辰之力50点;宿主是否选择领取?” “这个……”布莱恩有点急躁,小心的问道:“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没有,巨蟹做对应武技系统暂不开启,宿主只可以选择星辰奖励。” 布莱恩依稀记得,上一回系统度星辰之力的存在形式有过表述:“星辰之力:独立于斗气与魔法之外的能量,目前宿主星辰之力不足,无法查看具体作用。”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布莱恩拥有了星辰之力这个属性,他就可以查看其具体的作用。不过上一次在选择的时候,布莱恩不可能用一项强大眼系统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艾达依旧没有消息,萨娜也没回来。而且布莱恩敢肯定,在系统‘休眠’时,有那么几分钟,系统时间也停止了运转! 这显然又是一个‘bug’,毕竟上回系统真的升级休眠时,系统时间还是存在的;如果不是心念艾达,布莱恩一定会趁着系统没来得及调整的那几分钟再找它讨论一下接连发现‘bug’的奖励问题。 晨光照射大地,离开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萨娜终于回来,奈德就跟在他的身边;根据萨娜所说,昨晚她刚刚找到奈德,就遇到了一起去寻找奈德的格鲁姆爵士。 布莱恩没有询问这六个小时的时间的内他们三人究竟谈论了什么,这是骑士圣殿与普林斯家族之间的事情,他们具体商谈些什么内容,布莱恩没有兴趣知道;他要的只是结果,萨娜回来了,而且格鲁姆爵士似乎也帮布莱恩当好了说课;奈德主动请缨要与布莱恩同进同出。 正午时分,魔法实验室内依旧安静;饭菜已经不知道准备了多少遍;但是艾达却依旧没有任何要出现的征兆;系统‘休眠’状态下,天目的能力也被限制,这倒是一天以来唯一一件让布莱恩感到恼火的事情。 “哈罗德,艾达一醒过来,我们就会出发。”布莱恩将哈罗德单独叫来,安顿着魔武学院的事情:“至于艾达是否跟我们一同前去,还要看接下来的进展。放心,只要我还没有回来,阿特雷德他们也会尽最大的努力照顾魔武学院。” “你准备带谁走?布莱恩,我其实……” “不!你要留下来!这里是约克老师留给我们的地方,我们不能全都出去。至于带的人……萨娜、奈德、莉莉丝、薇薇安,还有……那个人我们也会带上。至于皮皮,就让它留下来,魔武学院中要留下一个强大的战斗力。当你需要它出来战斗的时候,只需要大喊它的名字才行。还有一个,‘守望’!你要牢牢的记住这个词,如果遇到难以抵挡的麻烦需要拼命,就对皮皮大喊这个词,然后……” “难道这跟前面那条不同?” “后一条是用来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喊出来!而且这一条指令只有你喊才会有效。” 魔武学院留下的战斗力,以皮皮为首,接下来就是洛丽塔、娅娅莎,然后才是哈罗德;绝大部分时间皮皮都会留守在魔武学院,哈罗德只需要负责每天送去食物就好。当然,这一切还要看艾达出关之后的情况。 “还有最后一点!”布莱恩的表情非常严肃,“哈罗德,你能忍得住痛苦么?” 布莱恩早已经是二级骑士,拥有对魔武学院弟子种下斗气种子的能力,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他要的,不是与普通人无异的一级见习骑士,而是要能爆发斗气的二级骑士! 哈罗德极其认真的点点头。 “这是我临走之前对你的最后帮助,不过可能会非常痛苦,不,是一定非常痛苦!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变成二级骑士的么?” 哈罗德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片血色的场景,整个房间到处都是鲜血,还有躺在床上,皮开肉绽的布莱恩……种下斗气种子,并且紧接着就利用魔法的力量引导斗气循环的过程非常凶险,布莱恩将哈罗德带到魔武学院第三层进行,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打扰。整整半天的时间过去,哈罗德紧咬牙关承受着仿佛身体的每一寸组织都被撕裂的痛苦。 如果不是曾亲眼见过,哈罗德很难相信他记忆中那个不喜欢练习武技的布莱恩居然能承受住这样的痛苦。但是布莱恩成功了,并变成了二级骑士;哈罗德努力让自己不昏厥过去的最大支撑,就是布莱恩也曾有过这段经历。一向在兄妹三人中充当大哥的他,绝对不能比布莱恩差。 而且布莱恩也曾说过,艾达一旦出来,就能同布莱恩一样掌控那神奇的魔武力量;整体实力将会大幅度提升,这让哈罗德心中多少有些郁闷;看着一直需要自己照顾的弟弟妹妹快速成长,哈罗德变强的决心一天比一天大! 时至夜半,看着倒在血泊中,但仍未昏厥,强睁着双眼的哈罗德,布莱恩脸上浮现钦佩的神色:“哈罗德,你……比我强!” 布莱恩曾经历过,所以他知道,试问能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下忍受十几个小时,虽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虽然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但眼神中却透漏着无比的坚定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弱者! 一连串的水疗术降下,通过魔杖魔法大地的双重加持,水系魔法的治疗效果是常态的2.4倍,没有丝毫保留,一次性释放二十五次水疗术,耗尽了布莱恩体内最后一点魔法值。不过他也发现了,自己的魔法值只要一过凌晨就会自动回满,这是系统特别赠送的附加能力,其他魔法师不会具备。 所以只要再等一会儿,他就又可以为哈罗德治疗,尽可能减少他的痛苦。 “叮!哈罗德?里尔蒙斯,二级骑士: 力量:1.5/2.2; 体质:1.3/2.3; 敏捷:0.3/1.2; 魔法值:0; 斗气值:1。” 在进行斗气改造之前,哈罗德的力量、体质就较之以往有大幅度的提升;天赋决定了他无法自己凝练出斗气种子,不过身体素质他却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锻炼来提升;在三兄妹的对比中,作为兄长的他无法拥有守护弟弟妹妹的能力却要反过来被他们守护,这一直是哈罗德心中的一根刺。 现在刚刚经过布莱恩的改造,身体数值再度提升;如果处于全盛状态,哈罗德三项身体素质和值,甚至可以与华德?巴林这个老牌二级骑士相媲美! “谢谢你……布莱恩!”即便没有天目,不过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清楚,哈罗德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偶尔强忍着身体的创伤引导斗气,点点星辰般的苍白色光点在他身体周围浮现;这是二级骑士的象征。 咚咚咚! “布莱恩,你们在里面么?”艾达的声音突然间传来,房中的两人脸色同时一喜!他们为了提升力量,居然完全忘记了时间。 “六月23日,凌晨零点02分。” 扫了一眼系统时间,布莱恩这才知道居然过了这么久,艾达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之前的精神太过专注,甚至连布莱恩都没注意到,当它能用天目探查哈罗德各项身体数值时,本就代表系统已经‘充电’完毕。 魔武学院三层目前只有布莱恩一人能够打开,就连艾达也不行;除非她找到另外三个分别拥有地火风三系魔法天赋的人跟她一起努力。 三层的大门,需要四系自然魔法师元素同时聚集方能开启。 “叮!艾达?里尔蒙斯,一级骑士: 力量:1.1; 体质:10; 敏捷:1.7; 魔法值:100; 斗气值:0。” 布莱恩:“(⊙o⊙)!!!” 看到天目传来的数据,布莱恩真的很想扇自己两巴掌或者把系统揪出来问问,它是不是充电的时候烧坏了。布莱恩再三确认,艾达体质10的属性值,与魔法值100的属性值那些零中间,没有小数点! 体质,代表的是身体素质,这跟力量,也就是平常说的肌肉或者爆发力没有任何关系;一个人的体质强大,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很难生病;如果体质高到了某一个特定数值,那就完全可以做到百毒不侵的程度;用布莱恩前世的术语,这叫做抵抗力。 “魔法实验室不简单,只要是被这里认可,也就是能使某一扇门发挥出光泽的人出现,那么这个建筑就会去改造这个人的身体……艾达是被水元素认可的魔法师,水有洗涤万物的功效,她的体质高可以理解,但是……那恐怖的一百点魔法值是怎么回事?!” 布莱恩完成诸多任务,方才拥有50点魔法值,可是艾达一出关,就有整整一百点的基础魔法值! “对了,我的奖励!” 全心全意帮助哈罗德提升力量的时候,布莱恩封闭了视听,现在慌忙查看: “叮!宿主未领取奖励,系统自动推迟十分钟领取!” “叮!宿主是否领取奖励?” “领取!” “叮!宿主领取一百点星辰之力。” “叮!宿主领取bug奖励,周期任务最大奖励时限扩大到15天。” 出乎布莱恩的意料,系统并没有提供任何实质化的奖励,而是选择时限奖励!这个奖励非同小可,他并不仅仅代表着某一次周期任务奖励最大化期限延长五天,而是此后的每一次! 可以这么说,这一次的奖励对布莱恩此后发展所起到的帮助,要超过一些实质性奖励很多倍! 连续两次周期性抽风任务,全都是王者任务;现在的布莱恩要寻求奖励最大化很难;不过以后呢?等到他实力提升,五天的延长期限……这一回,系统等于变相的为布莱恩未来的成长铺平了道路。 …… “布莱恩,布莱恩?” 看到布莱恩久久无言,艾达乖巧的走到布莱恩面前,白嫩的小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布莱恩,你怎么了?” “艾达,你变漂亮了。”回过神来的布莱恩没话找话。 不过他的话却让哈罗德深以为然,艾达这一回出关,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原本因为常年训练、烧饭而弄的略显粗糙的手掌现在却如同新生的婴儿般,白白嫩嫩;金色的长发愈加俊秀;小脸如同刚在牛奶中泡过,水嫩柔滑。 “是么?”艾达垂下脑袋,她自己身上的变化自己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虽然已经饿了两天,不过她醒来第一件事情不是跑出去找吃的,而是在皮皮的提示下首先上来寻找布莱恩,就是想听布莱恩说这么一句。这是体质高的有一个体现,耐饿。 两张泛黄的羊皮纸被布莱恩拿出,这是水系一级与二级的魔法咒语:“艾达,照着它念。” “大气中的水元素,听从我的召唤,以水神的意志为指引,以魔法之力为契约……” 布莱恩释放魔法向来都是挥手即来,现在听艾达念动咒语才知道释放魔法原来这么艰难,仅仅一条入门级的水疗术,艾达就读了足足十几秒!那么二级魔法,三级魔法又会如何? “按照这条咒语念动,尽量加快速度,并将成型后的水元素最终引向哈罗德。”布莱恩耐心的教导着,等到确认艾达可以独立释放魔法后,他才安心离开准备吃的。艾达已经两天没有进食,如果不是她强大的体质支撑,一般人早已经昏厥。 …… 第二天中午,以布莱恩为首,萨娜、奈德两大骑士殿后,莉莉丝、薇薇安、艾达三个柔弱的女子在最中间乘坐马车;一行六人离开霍尔克领。 “昨天格鲁姆爵士已经与河涧堡取得联系,他们两方将出动军队在城邦大道会和,从正面进攻高山领。” 离开霍尔克领不超过五里,布莱恩他们就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弃马弃车,改道深入蜥蜴密林。 奈德将随身的地图取出,摊在地上,紧接着布莱恩的话说道:“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横穿蜥蜴密林,从后面绕道;趁着前面战事胶着的同时,从后面进攻!我们所做的事情对战事的正面影响越大,将来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虽然利益不同,但是目标一致;布莱恩点头应允:“蜥蜴密林十分危险,薇薇安、莉莉丝,你们两人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回去吧。记得,魔武学院是我的,更是你们的家,替我保护好它。” “是。” “是。” 虽然不情愿,不过布莱恩说的没有错,以莉莉丝与薇薇安两人的实力想要跟随队伍横穿蜥蜴密林,只能充当累赘。 她们跟艾达一起出行,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能冠冕堂皇使用马车的理由。毕竟,坐在马车中一起离开霍尔克领的,可不只有她们三人。 “尊贵的‘前’男爵大人,您一定没有见过我。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奈德?法加尔,伟大的骑士罗?法加尔之子,圣玛丽特骑士圣殿直属四级骑士;这一次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推翻普林斯伯爵的统治。”奈德面带微笑,代表他身份的每一个词汇,都在狠狠刺激着希丁克男爵的心灵。 “所以呢,在四级骑士的看守下,你是不可能逃跑的。”奈德微微一愣,按照布莱恩事先教的东西,突然貌似惊慌的喊道:“哦,我刚才居然‘不小心’让你知道了圣殿参与这个事件的秘密!上天作证,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骑士圣殿一定会将你归结为十恶不赦的罪人,然后在全大陆通缉你……” 番外七十三 拜托了,丹药 在经历了一系列让人讨厌事件以为自己终于能安心偷懒的秋泠鸢的小木屋当中。 “师父,溪岚大会有可能提前开幕吗?” “这个……不太可能。”温言认真想过之后回答道,“至少在之前的几千年都是按时举行的。” 听完之后的秋泠鸢超级无奈地一巴掌拍向自己的头,所以自己在至少一个月之内都没办法摆脱那个蠢货猴子了是吗?!! 要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还要回到前天:本来自己背着大筐爬山去采蘑菇……不对不对不对,是去采药,因为前段时间发生的是她让凯先待在师父那里避避风头,一下来就看到那个紫毛猴子在山脚下咕噜咕噜的转圈圈(原谅小鸢实在是不会用形容词……),出于好奇心(尽管本人事后相当后悔)问了一嘴是不是出了啥事,结果……结果就真的出事了。 听完沈奕风的回答之后秋泠鸢惊的下巴都掉了,“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听错了?你来找我要丹药?” “没错!要能修复灵魂损伤的丹药,怎么样,你有吗?” “嗯……严重吗?” 沈奕风沉默了,面部表情很是挣扎显然他并不是非常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秋泠鸢也并没有催促他而是静静地等待开口,良久之后沈奕风也意识到了如果不回答对方肯定没办法对症下药,于是道:“只有些许破碎的神魂能否有办法修复?” 话一出口沈奕风就后悔了,其实他来找秋泠鸢也只不过是碰碰运气;他在之前已经问过无数多的人,其中不乏实力强大的元婴尊者,可是他们给出的答案无不是非神祗不可为之。直到这时他想到秋泠鸢,她懂得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术,再加上她说过她来自另一个大陆,或许会知道些什么办法。他就是抱着这样最后的希望来到这里的。 秋泠鸢即使不用琉璃瞳也能看得出沈奕风是真心想要得到帮助,也是因为难得看见他这么着急,秋泠鸢于是也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更认真的回答道:“没有这样疗效的丹药,不过办法……我知道一个或许会有用的。” “什么办法?”沈奕风眼睛都在PiuPiu冒闪,看得出他是真的着急。秋泠鸢相信就算说出要他穿着芭蕉叶子跳舞作为交换条件他都能答应。 “一首疗愈的圣歌,用灵力激荡空气产生声音再配合神语吟唱就会有抚慰灵魂的作用,使用者足够强大就可以修复灵魂的损伤。”而且最大的前提条件就是使用者的灵力必须包含光明元素,这才是最苛刻的。 沈奕风听的迷迷糊糊,但还是迅速抓住了重点:“圣歌?神语?那是什么?有什么快速有效的方法吗?” “嗯……有,但是在溪岚大陆没人办得到所以我劝你别听。” 不过很显然沈奕风并不是这样想的:“不会做不到的,只要你能说出方法我就能做得到!就算我做不到我也能找到能做到的人!” 秋泠鸢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说的两种情况都不存在,因为世界上能办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父亲。”想要修复破损的灵魂甚至是召唤回游散的神魂碎片就必须使用强大的魔法,而自己唯一知道的办法就是禁咒,自己现在只是小小的中级魔法师而有实力使用禁咒的只有魔导师,如果想要施展这种等级的禁咒……只有自家老爸那种强到变态的实力才能做到了吧? 爸爸是如同神祇一般不可思议的强大魔法师,支配着天地间的元素,掌控着自然法则,能够改天换地,逆转生死甚至是往返于过去与未来,有着神祇般的实力与权利但却并不是神祇,因为妈妈是没办法成为神祇的,虽然自己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是似乎偶然间听妈妈提起过,是因为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很不好的事使她伤及了根本,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导致她根本无法进一步修炼也就没办法飞升。 曾经爸爸想要用禁咒回到过去去逆转但是被妈妈阻止了,改变历史所要牵动的不止一人,想要改变一人的命运就要做好承担数人命运的准备,也正是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而她不希望自己的爱人去承担。 爸爸和妈妈是真的非常相爱,而且那样好的妈妈,又温柔又善良的妈妈怎么会有人伤害她? 哎呀哎呀,一不小心就又开始瞎想一些有的没的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尽快让沈奕风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实际一点不好吗?到底是什么人那么重要能让那个嚣张自恋的紫毛猴子一遍又一遍来找自己? 算了算了,还是别胡思乱想了,解决眼前的事最为要紧。就在秋泠鸢思考解决方案的时候沈奕风突然改口了,说:“那能快速治疗身体创伤的丹药你有吗?” “哈!?这话该我问你吧!!这种丹药难道你找不到吗!!!”开什么鬼哈哈笑,秋泠鸢可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这种效果的丹药对于他这种大少爷来说应该是随手一抓一大把,还犯得着向自己要? “当然不是普通的,要效果特别好的!” “……要多好?” “能一下子把身上的所有伤都治好的那种,有吗?” “……有,不过我需要一些材料,就看你给不给得了了。” “难不成你要的是什么稀罕的天材地宝?” “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但我要求你要自己去找来给我。” ………… 沈奕风现在特别后悔自己答应了秋泠鸢的那个条件,看看她列的单子上面写的都是什么鬼!!! 苹果树上的蚜虫,黄蟾蜍的内脏,母猩猩的眼泪,黑色长毛毒蜘蛛的腿毛,蚂蟥的黏液,在红土里长大的68环节蚯蚓,整三岁的白毛老鼠的门牙……炼什么药需要这么恶心的材料!!!还有那什么68环蚯蚓,难不成还要他一条一条抓蚯蚓然后一节一节数吗?!蚜虫就蚜虫干嘛还非得是苹果树上的?!黄蟾蜍和其它颜色的蟾蜍有什么区别吗?!至于其他的恶心材料……秋泠鸢那个黄毛丫头真的不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记住了,一样都不许错!” “我不干!你这明显就是捉弄人,炼丹哪里需要这么恶心的东西!” 秋泠鸢气得瞪大了眼睛,脸蛋气鼓鼓的,说道:“你自己说的要去帮我找材料,难不成你这大少爷还想反悔?我说要这些材料就要,你要是嫌麻烦就去和凯换,哼,你以为我愿意浪费时间给你这家伙炼这么麻烦稀有的药水!!” 沈奕风听了她的话气不过,一把抢过那只黑猫的单子结果一下子愣在原地,这又是什么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傍晚森林的微风,彩虹的第七道颜色,浸满月光的桂树果实……更奇怪了,她确定这些东西都是可以直接获得的吗……沈奕风从未见过这样稀奇古怪的丹方,若这丹方是真的,真的能够炼制出那样神奇的丹药,那她敢把方子给自己就肯定是因为除了她没人能照着这个方子炼出药来,只不过这方子里一样他所知道的正常材料都没有真的不是秋泠鸢故意整蛊? “我绝不违背自己许下的任何诺言,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秋泠鸢勾起嘴角冲沈奕风一笑,笑得很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笑容却让他不寒而栗,“放心,只要你‘亲手’把这些东西给我弄回来,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丹药!” 尽管有诸多不解但沈奕风还是硬着头皮去找材料了,就当是一场修炼,若是连这些东西都没办法忍受以后又要怎么面对其他的困境!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沈奕风都没有在秋泠鸢面前出现过,着实让她清闲了一段时间,能好好把之前的剑法和灵术复习一下。凯在收集材料方面是熟手,没用多少功夫就搞定了,此时正手法娴熟的为秋泠鸢沏着一壶清香的红茶。 就在秋泠鸢准备安安心心喝一杯下午茶的时候,突然听见“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与此同时秋泠鸢也被气得“咔嚓”捏碎了杯子,眉头皱巴在一起,行吧行吧,是自己为了省事才免了结界对这家伙的限制,早知道就不偷懒了……她看都没带看门的方向而是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摆了摆说道:“凯,你去把我柜子里第三层从左数第六个瓶子拿给他。” “是,小姐。” 随着凯的起身离开,那人也走进了屋内,皱着眉头似乎是有很多的不解,问道:“你这是让他去给我取丹药了?不是,材料都没给你怎么就有丹药了?!你这丫头果然是在捉弄我吧!!!” 来的那人不是沈奕风还能是谁,只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哪里还有平时的少爷气质,衣服也乱糟糟的,手中还拿着一只沾满泥土的储物袋。沈奕风他现在显然是对秋泠鸢的话感到不满,他的想法就是自己被诓了。 “就这些材料你还找了那么久,要是等你找齐我再炼制你就得等到我去参加溪岚大会回来了!”秋泠鸢换了个杯子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鄙夷的看着他说道,“凯早就找齐了,亏你自诩什么厉害的大少爷!” 沈奕风完全不信,那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就算是他也是倾全族之力才勉强找齐,就一只黑猫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那张单子上的东西全凑完整? 秋泠鸢瞥了他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红茶:“那只能说明你没用,行啦,你把你手里的材料留下我可以留着下次再用,等会儿凯就会把你需要的魔药拿过来,公平交易。” “什么公平交易!你可知为了那些怪里怪气的恶心东西,我的家族耗费了多少心力!” “这我不管,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反正我没什么损失。” “……”沈奕风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头发都炸开了。秋泠鸢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自己虽然付出了许多但她可是一丁点损失都没有,要真说哪边吃亏的话肯定是自己,于是只能一手交材料一手接过那只黑猫递过来的小瓶子。透明的瓶子里装着浓稠的紫色液体,鼻子凑近了仔细闻还能闻到很恶心的味道,秉着“秋泠鸢虽然很坏心眼但是从来不违约”的心理,沈奕风硬着头皮揣好了瓶子,也没问为什么液体不是丹形。秋泠鸢也不担心他会骗自己,因为就凭这个大少爷的自尊心还干不出这种事。 最后可能还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吧,在沈奕风临走前秋泠鸢还很“好心”的叮嘱了几句话:“对了,这个药恶心至极非常难吃,并且喝的时候身体会极其痛苦,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坚持住别吐;喝完了之后可能会出现像是鼻子或者耳朵冒烟,嘴里喷紫色的火,脸变成绿色的症状,这些都用不着担心,等个一刻钟就没事了,千万挺住。” ……沈奕风听完之后先脸绿,你这确定是救人的药不是杀人的药?怎么后续症状和材料一样的稀奇古怪!最终沈奕风还是选择相信了她离开了小木屋。 确认他已经走远了之后凯问道:“小姐,您为何要帮他?炼制这种魔药可是会……” 秋泠鸢淡淡地笑了笑,说:“若这是命运呢?” 先前他来要丹药的时候秋泠鸢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当天晚上就占卜了一下,发现帮他这个忙竟是自己命运当中的一环。尽管并没有过多显示其他内容秋泠鸢还是选择了帮他炼制这种麻烦的丹药,就当是为了未来做的投资吧。 提前为了未知的未来多做准备总是没什么坏事的,不是吗? 番外七十四 那些故人 又一次站在门前,这一次,赤夜月带着敬畏的心轻轻敲动着木门,门上朴素的花纹回应着她的心情。 “进来吧。”那个男人依旧坐在窗前,看着几只蝴蝶纷飞的无声小剧场。 在赤夜月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总是会凝望着草地,最初还没有这栋房子的时候,在最多人经过的中心花坛那,他能坐着看上好几天,若是在其他地方一定会被人认为是怪人吧,但这里没人会在意他。 “师傅。”赤夜月推开了门,房间里弥漫着烟气,这个房间,不,应该说这个人,无论何时都会被烟雾所弥漫,这是他唯一的消遣方式了,也有人规劝过他,但他从来听不进去。 在赤夜月的记忆中,父亲身边有时也有股烟味,但没有那么浓郁,淡淡的烟香味不会让赤夜月反感,但如此浓郁的烟气,连窗户的玻璃都不打开,只要是个人都会觉得反感。 “有什么要特地和我说的吗?”韩明熄灭了烟,大手一挥,房间里刮起了一阵小风,烟雾从窗户的缝隙里离开,房间里的空气变得新鲜了,在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赤夜月的时候他就觉得要学这么一个随时可以将烟雾清楚干净的魔法了,作为从没接触过魔法的人,十年来他也就学会了这招。 “师傅为什么一直看着草地呢?”赤夜月没有回答韩明的问题反而问起了韩明问题。 韩明转过身,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赤夜月。 “这个问题你可是问了很多次了。” “可是师傅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赤夜月找了张椅子坐在了韩明的对面。 “这个,我还不像说呢。”韩明眼神阴郁地撇像了窗外。 “是不是在故乡也有那么一片草地?”赤夜月仿佛在刺探别人心中的小秘密似的问道。 “不是。”这是韩明下意识地回答,接着又转过头看着赤夜月,“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在莱斯特城的西方有那么一片静谧的草原,”赤夜月想起了第一眼望见那片草原时的情景,“草地和天空同样的广阔,仅仅是看着就感觉到世界的广阔。” “耶哈尔,看来小月知道些什么了。”韩明低着头苦笑着,但他不愿和赤夜月分享自己的过去,那是独属于自己的,绝美的、宁静的回忆,宛如梦幻一般的景象。 “不,”赤夜月摇着头,“我只是在看着师傅所看的草地时才突然想起的。”短暂的沉默,“师傅以前在莱斯特城吗?” “嗯,但那里并不是我的故乡。”韩明的抵触情绪很强烈,关于那里的一切就像他沉默的背影一般深邃无法明了。 “在那里我遇到了师傅的亲人了。” 赤夜月平静的话语犹如一块巨石落入韩明心中平静的湖里,激起的千层巨浪让韩明的脸稍微触动了下。 “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亲人呢?”韩明有些自嘲地问道。 “在他的房间里,我看到了一张照片,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韩明当然记得那张照片,那是在老家的后院里拍的吧,身为姐姐的女孩在前面跑在,幼小的弟弟则在后面追着,而更为年长的自己则把手按在他们头上,将他们拦了下来。 “那个小男孩就是师傅的弟弟吧?” 原本还情绪激动的韩明突然一愣。 “小男孩?你遇见的是个男孩子么?”韩明显得有些高兴,但随后又陷入了阴郁之中。 “对哦,难道不是弟弟?”赤夜月也有些搞不清照片中三人的关系。 “那是我的侄女和侄子,”韩明抓着头发苦笑着,“那个,你遇到的男孩,没出什么事吧?” “他被卷入这场事件中了......” 韩明的眼睛慢慢变大,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被盯着的赤夜月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但并不是源于压迫,而是源于自身的震惊,因为她从没有见过韩明这幅惊恐愧疚的表情。 “师傅......不要担心,他已经被我救下来了。”赤夜月抓住了韩明不断颤抖的手臂。 “小月......你先回去吧......”韩明双手捧着脸,此时他的表情不是能让人看见的。 赤夜月缓缓放下了双手离开了房间。 在赤夜月走后,韩明抬起了脸,那是一副悔恨不甘的表情,颤抖的手想去拿身旁的烟盒但却意外着抓住了那透明的水晶烟灰缸,下一秒烟灰缸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了破碎的声响,并不是韩明将它摔在了地上,纯粹是颤抖着的手无法掌握力度将它捏爆了。 窗外的蝴蝶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离开了草地,韩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了房间。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赤夜月打算回到莱斯特看看那被自己救活的男孩怎么样了,在经过后校舍的时候却人叫住了。 “是小月吗?”一个胖胖的老阿姨出现在了赤夜月背后。 “安娜阿姨?”赤夜月回过头看见了那个面容温柔的大妈。 “我的孩子啊,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安娜一把将赤夜月抱进怀中。 安娜也是学校里的职工,但却从不教授任何魔法知识,她在学校里就相当于是个杂工吧,同时也是宿舍管理员之一。 在赤夜月离开父母之后,安娜照顾着她的生活,韩明则教授她实用的战斗技巧,相比之下赤夜月还是比较喜欢与那个有些忧郁的师傅在一起,但此刻看见安娜就好像找到了自己失去已久的宝物一般。安娜,一个温柔的名字,她是赤夜月的第二个母亲,虽然有些唠叨,但却和赤夜月的生母一样爱着赤夜月。 “安娜阿姨,最近还好吧?”赤夜月笑着说道。 “嗯,好得很呢,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来去如风呢,这次回来也不通知我,晚上去我那吃饭吧,食堂的东西都是用魔法做出来的,完全没有灵魂,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安娜上下打量着赤夜月,眼里流露出了痛惜之情。 而在安娜背后转角处,杰拉德和奥斯卡听到安娜要留下赤夜月时,那一脸痛苦地表情像是中了噬心诅咒似的,他们现在只希望赤夜月能快点离开学院。 “抱歉了,我现在马上就要走了,我这次回来也是有要紧事来找校长商量的。”赤夜月觉得有些愧疚,通缉令在短时间也不会有回应,自己也许可以在学院里多待几天,但她还是决定早点回去。 “这样啊,别让自己太累了,”安娜有些许的失望,“你们一家子都是这样,都是闲不住的主,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赤夜月愧疚难当地和安娜告别了,在于这个大妈相处的十年里她也听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父亲的话题,而自己所做的让自己被称为‘魔女’的事,其实也是她的父亲曾经做过的事而已。 在听到赤夜月要离开岛的时候,杰拉德和奥斯卡开心地心脏都要爆炸了,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开始在墙边手舞足蹈起来,甚至计划着晚上邀请些同是受害者的人来参加派对。 “你们两个在发什么神经呢?” 杰拉德和奥斯卡的耳边响起了安娜发飙的声音,被一脸怒容的安娜盯着的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什么没什么.......”那两人笑着离去了。 安娜当然知道赤夜月在学院里的风评,但她并不在意那些东西,在她心中赤夜月永远是个十岁的孩子,虽然调皮捣蛋,但绝不是个坏孩子。 “奥斯卡医生。”韩明在背后拍了拍奥斯卡的肩膀。 “谁呀!”那冰冷陌生的声音像是一盆冰水倒在奥斯卡的头上,这让原本处在兴头上的奥斯卡极为气愤。 要说陌生也的确是如此,整个学院都知道校舍后的房子里住着一个叫韩明的人,但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他,也没听过他说话,毕竟韩明一年也不见得会出门一次。 “是我,韩明。” 回过头的奥斯卡仰视着那对冰冷的眼眸,一股杀气席卷全身,仿佛自己毫无遮掩地站在北纳兰多的冰天雪地之中。事实上这股杀意并不是特意释放的,毕竟在奥斯卡旁边的杰拉德也在颤抖着,虽然他没有对上韩明的目光。 “你...你...有什么事吗?”奥斯卡颤颤巍巍地说道。 似乎注意到了自己无意释放的杀气一般,韩明眯起了眼睛,脸上从新挂上了那副标志性的微笑,可在眼前的两人看来,那都是临时的伪装,在伪装的背后,是一只纳兰多的极地灰狼。 “我想问问赤心当初要你做的东西怎么样了?”韩明刻意将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但奥斯卡听来也不过是死神的低吟。 “啊?哦!做...做好了,十年前就做好了!”奥斯卡小鸡食米一样点着头。 十年前,赤心最后一次回来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奥斯卡做的药物,十年后,韩明才有决心去取来,今天,他也打算要离开福格特了。 番外七十五 龙王耐心解疑惑 “这就是龙威吗?”周云这时只觉得浑身僵硬,满脑子浆糊,似乎思维都已经凝固,用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弯下腰,大口喘着粗气,才发现浑身已被汗水浸透。 周云深呼吸稳定了下情绪,不过总算放下心来,看起来是有希望在一天内完成任务了。看到周云这么快就稳定了下来蓝龙也很意外,露出赞赏的神色。 “少主?是龙王的孩子?”周云想道,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即再一次表明了来意。 “要见族长?”蓝龙一愣,上下打量了周云,这确实是一个普通人,手里的信虽然带着元素烙印但是他可确定不了真假。 不过既然能耗费大量资源来龙岛显然不应该是为了开玩笑。 “我这就带你过去,对了,虽然好久没用过这个名字,你可以叫我‘布’。”蓝龙对周云说道。 随后,蓝龙对白龙说了些什么,不过由于使用的是龙语,周云完全不懂,这种超级复杂的单音节语言如何能用最简短的发言表现出极多的内容,显然不是他能够想明白的。 白龙开始摇头,后来又似乎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周云,好像在纠结什么,周云分明能从这条龙的目光中感受到嫌弃,。 白龙最终在周云诧异的目光下伸出三趾的爪子捏住了他。 “咦?”周云本以为是要把他放在龙背,结果爪子抓起他后,两展巨大的龙翼开始扇动,直接就飞起来了。 “啊!……&%#¥@”一向觉得自己还算冷静的周云也不由得吓到大叫。 “抱歉,小兄弟,看来只能委屈你忍耐一会儿了。”一旁的布对周云苦笑道。 虽然之前刚有一次飞行的经验,但那次绝对是平和、美妙的,而这次被爪子抓住的飞行体验周云只感到突出一个粗暴,飞行的速度有多快,只看狂风像刺骨刀一样凛冽,眼睛都睁不开就知道了,本来还想看看龙岛景色的周云只能咬牙硬撑。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狂风终于停止,周云睁开眼,这才感觉身体都要散架子了。 “不会是从一个山头到了另一个山头吧?”不过周云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因为虽然身处一个较为开放的平台,一边却是山崖峭壁,面前一个超巨大的山洞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开凿出来的。周云的目光很快就被一条盘踞在山洞内侧一条金黄色巨龙吸引,如果说之前看到布的感觉是震撼的话,那这条龙的出现让他再次刷新自己的认知,虽然是盘踞状态,但是体积实在太惊人了,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崖,说是一座小山都不夸张。 随着两龙的降落,金黄色的巨龙逐渐睁开了眼睛,目光飘来似乎自言自语道:“余好像感到老友的气息。”声音低沉而恍若巨鼓在耳边敲响,说的却是人类的语言,蓝龙布用龙语汇报后即离开,只留下白色的巨龙卧在一旁,不过在金色巨龙的身边,只有一个它的一条腿大小。 周云想要走近递上普莱兹的信,却发现全身脱力,根本迈不动步,他只觉得受到的压力在成倍增长中,仿佛一座又一座山峰陆续压到了身上,这是源自本能的恐惧,而这只是不经意散发出的龙王之威。 德格却出人意料的没有接过信,而是继续盯着周云,巨大的竖瞳盯得周云浑身发毛,仿佛灵魂都被刺穿,差点就下意识使用了普莱兹给的一次性防御指环。 “这位小友……”德格欲言又止,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信上,周云终于松了一口气,才发现浑身虚弱,冷汗淋漓,就像刚生了一场大病。 不知使了什么魔法,信件从周云缓缓升起,在德格的眼前悬浮不动,尽管庞大的躯体对比着超小的信封看起来十分违和,却丝毫没有耽误读信,关于这点周云也并未奇怪,按书中记载龙族有着天生的真实视野,视野所及无论远近、大小,分毫毕露。 “数十年未至大陆,错过甚多趣事。”德格读完了信件自顾自感慨着,接着却突然望向周云:“感谢小友传信,敢问姓名?” “周云。” “家住何方?” “在破晓城附近。” “可还有其他亲人?” “现在没有了……”虽然非常奇怪怎么突然扯上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周云还是老实回答着。 老族长看出周云的迷惑,微笑着解释道:“是老朽唐突了,实不相瞒,吾族拥有绝对记忆,几乎不会遗忘所见所闻。” “但……”德格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为何,小友却让余有种熟悉的感觉,甚为奇怪。” “这不太可能吧?”周云大感意外说道,自己才十几岁,按德格的说法数十年没出岛,怎么也不可能有交集。至于绝对记忆?这个名词周云可是头一次听说,怪不得龙族如此强大,漫长的寿命加上绝对记忆真是想想就可怕,上天对龙族真的有些太偏爱了。 德格摇了摇头,自嘲也许是岁数大了有点老糊涂的缘故,老族长活了多久周云虽不知具体时间,却从流传下来的传说中知晓怎么也得超过一千岁。 随着老族长的介绍,周云逐渐得知一些龙岛的基本状态,龙族的架构与人族截然不同,居住松散且独立,龙岛现有龙族数量不足五十条,百岁以下的幼龙更是仅有一条,未来前景十分不乐观,好在龙族寿命漫长,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减少。 已有的通往大陆的传送阵年久失修,处于用一次就少一次的状态,而穿越风暴洋又非常艰难,使用传送阵又无法光传信,还是需要传送人来稳定坐标,所以很久才与外界交流一次。 “小友相信有神么?”老族长突然的一个问题让周云愣住,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么一个问题,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虽然从内心深处周云对此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既谈不上肯定也谈不上否定。 德格见周云不语,似乎有感而发:“很多智慧生物都认为是神明所创,可神明究竟是什么?他们的存在,不过只证明了他们的先祖一代又一代的奋斗和繁衍,如果创造生命是神的能力,那么每个生物岂不都是神,因为这正是他们最基本的属性。” 周云下意识点了点头,却又疑惑道:“那最初的一代又是谁创造的?为什么种族之间差异这么明显?就算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天生就拥有出色的魔法天赋,有些又完全使不出魔法?” “哈哈,看来小友心中有着诸多怨气啊。”德格摇摇头笑道:“世间又哪有公平一说,所谓命运,命为弱者借口,运乃强者谦辞而已,唯一不变的准则就是优胜劣汰,你所关注的是缺点,却不知道其他种族都在羡慕你们人族呢。” “何况在魔法生物里也唯独你们人类是靠理论来释放魔法,而其他所有魔法生物皆靠本能在用,就像奔跑、跳跃一样,再如游泳,难道不是天生的能力么,好像你们人类还有好多不会的?” 周云有些尴尬,因为自己恰恰是那些不会的之一…… 番外七十六 出发前 从赫蒂娅家回来之后,龙天开始着手图纸的事情,一晚上的时间将它花了出来,他看了下任务卷轴,是有期限的:“自接取后十五日内”,要尽快出发了。 “来吧,现在开始检查你们的冥想训练!” F班全员现在并没有在学院,而是在龙天宅邸的草地上,反正已经得到理事会的同意,他们现在要自由的多,在那里都无所谓,前提是龙天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听到检查,众人有些紧张,但是冥想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怎么检查啊? “喏,拿着这个。” 龙天递给每个人一颗透明的水晶球,看起来有些像测试时用的魔法水晶,但比那个要小一些。 “这个是我在店里买的,它的功能是通过使用者的魔力输入显示出使用者所想的图像,魔力输入越稳定,图像越清晰,冥想越久,图像越接近你所想的画面,用来测试你们冥想的水平再好不过了。” 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的时候龙天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就是“这不是相片吗?”,只不过比相片的体积大、费用高、效果差,不是谁都能用。 龙天把玩着水晶球,也没见他做什么,水晶球中却分别出现了霍尔、阿卡莎、伊丽莎白、艾莉丝、格林……这些龙天所认识的人。 “以你们现在的水平,建议你们闭着眼进行哦,不然形成的图像很容易受外界的影响,就像这样。” 水晶球闪了一下,里面出现的画面模糊不堪,有些像龙天的宅邸,又有些像寂灭森林一处。 “好了,该你们了,记住呼吸最重要!” 在龙天的吩咐下,阿卡莎几人盘腿而坐,双手捧着水晶球,闭眼冥想起来。 龙天有些期待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毕竟连店主给龙天展示时的效果都不怎样。 冥想考验的是人对自然界元素的感知、自身魔力的控制、精神力以及呼吸,龙天刚才也说了,“魔力输出越稳定图像越清晰”而不是“魔力输出越大图像越清晰”,其实教他们冥想其实是为了下一步教他们“魔法外衣”做准备的。 自来到这边的世界,龙天只见过霍尔等一些高阶法师和战士使用过魔法外衣,似乎等级不够就无法使用魔法外衣一样,这在龙天看来有些不可思议。 过了超过十分钟的时间,龙天注意到格林的额头附着着一层细密的汗珠,水晶球里的图像也逐渐显现。 ”呼~” 第一个结束的果然是格林,他深呼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除了魔力消耗有些大,并没有其他不良反应,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老师!” 格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水晶球递给龙天。里面是一位女子,墨绿色的卷发,灿烂的笑容,有着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不错,虽然说有些模糊,魔力消耗也有些大,但图像特征很明显,这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吧?” 龙天注意到水晶球里边的人穿着学院的制服。 “是……是的,她是A班的贝蒂,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的未婚妻。” 格林有些害羞,但龙天还是能看出他眼底的欣喜。 “不错,你下了很多功夫吧!” 龙天赞许道。 “我是花了很多时间练习,刚开始完全静不下来,这也多亏了贝蒂……” 格林很开心的说道,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有些自责的看着龙天 “对不起老师,我把训练方法也告诉她了~” “没事,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以后你也可以去找她帮忙,看来你的动力是她啊!” 龙天摇摇头,把水晶球还给他,这种基础的东西又不是什么禁忌魔法,而且他很高兴格林有前进的动力。 “谢谢老师!” 格林很开心的拿着水晶球走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应该是想要对他未婚妻说的话吧。 剩下的阿卡莎三人是一起结束的,很格林比起来她们更轻松一些,呼吸稳定、精神状态稳定、魔力消耗也不高,龙天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三个人想象的也都是人物,图像清晰、特征显著,与龙天展示得无异。 阿卡莎的是一张全家福,里边有小时候的阿卡莎和她的父母,她眼里尽是浓浓的思念,龙天暗自叹气:虽然救了她,但关于她的事情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情报!情报!情报!看来要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了,不然好多事都办不了。 伊丽莎白的是她已故的母亲,塔里克希尔女皇的遗像,龙天在皇宫晚宴的时候有见过,不过让龙天惊讶的是,水晶球中的希尔女皇就像是活的一样,眼神灵动,图像中竟然还存有一丝精神力波动。 “怎么样!是我赢了吧!” 伊丽莎白很骄傲的昂起头。 “嗯?是是是,你赢了,说吧我的公主殿下,您有什么要求呢?” 龙天把打赌的事给忘了,不过既然答应了,那就要做到。龙天单膝跪地,右手覆在左胸前,非常绅士。 “我想……,不行,我先攒着,到时候再说!” 伊丽莎白目光闪烁,突然俏皮的说道。 “好好好,等你想好了再说!” 龙天笑着摇摇头。 “艾莉丝,你的呢?” 回身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艾莉丝,龙天问道。 “我……我……我” 艾莉丝双手藏在身后,眼神躲闪,有些害羞的样子。 “没事,拿出来吧,我刚才都看到你成功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艾莉丝唯唯诺诺的拿出了水晶球。 “呃~” “噗嗤~” 水晶球中,龙天面带微笑的站在院子里,旁边…… “艾莉丝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想着老师,不过这是什么呀?” 伊丽莎白笑嘻嘻的拍了拍艾莉丝的头,不过她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图像中龙天的右手正放在一块儿……一块“五彩斑斓”的东西上,这在龙天看来就是马赛克一样的效果。 “呀!那什么也不是,只是看你们都完成了,时间不够了,我就……我就只能涂掉了。” “哈哈哈,没关系,这不是挺跟我一模一样吗?” 龙天笑着摸了摸艾莉丝的头,看着水晶球中与自己九分相像的“龙天”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们完成的都很好,这次检查算过关了!” 龙天满意的看着众人。 “接下来你们自由活动吧,我去趟布鲁克先生那里,小白你照看一下,就当锻炼身体了。” 接下来,龙天要去解决锻造武器的事情,图纸他已经准备好了,如果需要其它材料他也可以去找洛克想办法。 孤身一人来到布鲁克的武器商店,远远的就能听到叮叮当的的击打声。 “哟,龙天你来了呀,看来图纸准备好了呀!” 刚一见面,布鲁克就热情的打招呼。 “是的,那就麻烦布鲁克先生!” “来,我们里面谈!” 两人直入主题,布鲁克带着龙天来到了商店后边的锻造区,在一张大石桌上,铺开了龙天手中的图纸。 “这是什么样式的武器啊?怎么有些像蛮族的刀,又和剑没什么区别,难道是极东之地特有的武器吗?” 布鲁克有些疑惑的看着图纸上的兵器。 没错,龙天希望打造的第一把武器,是一把在另一个世界被称为“唐横刀”的兵器,刀身笔直狭长、刀首窄小、长柄,可单双手持握,相比于刀身宽厚的砍刀、剑身笨重的巨剑,唐横刀的刀身柔韧、削铁无声,可以说是刚柔并济、刀剑同体,是龙天最喜欢使用的兵器。 因为龙天不是锻造师,他只能将自己使用唐刀时的感觉告诉布鲁克,好方便他在锻造时展现唐刀的性质。 “行,我先做出个样品那给你看,狂野犀牛的角可是就那么点。” 布鲁克皱着眉点点头,这确实是件苦差事,这种武器他是第一次打造,而材料只有那么点,必须保证不失败。 “这个又是什么呀?” 布鲁克指着另一张图纸,哦不,是另一堆图纸,因为每一张上面都画着稀奇古怪的东西,盒子?管子?还有像架子一样的东西。但如果把实物放在这里,也许你能拼出一支巴雷特M82A1。 没错,龙天见过莱雅的弓,就想过要不要造一些有趣的东西,M82A1绝对是男人的情节。 “呃~” 龙天不知道该怎么讲,毕竟这里有些科技水准还在欧洲中世纪的水准。 “这是一种远距离杀伤性武器,嗯……跟弓箭差不多吧!” “远距离?杀伤?” 布鲁克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就凭这些奇奇怪怪的管子盒子,能比得上弓箭吗? “是的,不过这个要求非常精密,可能要更麻烦一些。” 龙天也解释不了太多,布鲁克也不再问了,反正就按龙天说的要非常精密的把它做出来就好了。 这里龙天就想到了路西法,那家伙可是有个能力叫“幻想熔炉”,顾名思义,只要你能想象的到,他就能给你做出来,但是他现在在哪都不知道,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以后碰到他再让他改良吧。 最后的一件兵器应该说是四件兵器,龙天准备给阿卡莎四人每人打一把匕首,再教他们一些防身术。 看完图纸,布鲁克思索片刻,交给龙天一个单子,上面是另需的他这里没有的材料。 “那就拜托布鲁克先生了!” “交给我吧,我的手艺在几个帝国里还是数一数二的!” 布鲁克拍着胸脯保证。 离开武器商店,龙天开始盘算另一件事情——钱! 买材料要钱,日常花费也要钱,尽管有霍尔提前预支工资,但根本不够花销,莉莉娅离开时虽然也给了口头支票,但这些钱花光之后呢?总要有个生财之道啊! 思索之间,龙天再一次来到了日不落商会。 番外七十七 蒂娜 夜晚,时间仓促,付宇整队出发。 付宇已经没有时间研究详细计划,直接让所有人套了黑袍来到了伯爵府。 付宇让其他人都埋伏在外面,自己敲门进去。 伯爵府的人都认识付宇,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刻把付宇迎了进去禀报伯爵夫人。 伯爵睡在大床上还没醒,伯爵夫人蒂娜守在一旁。听到仆人汇报付宇来了,她有点吃惊,贝斯都死了,神殿的人竟然还敢来见伯爵? “让他在客厅等着。”蒂娜吩咐一声,自己又去换了一身衣服。 付宇在客厅喝着自己生产的茶,慢慢等着。他一点不急,这次任务看起来简单,但其实就是两大集团的博弈。 蒂娜衣裙飘动,缓缓而来。付宇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又一次感叹这伯爵夫人真得很会勾人心。 “布鲁斯夫人,这么晚了冒昧打扰,失礼了。”付宇行了一个绅士礼说道。 “罗神官大人,客气了!叫我蒂娜就可以了。”蒂娜找了一个离付宇最近的位置坐下,脸上一点没有刚刚失去儿子和丈夫正在昏迷的悲痛,反而眼中还洋溢着一点神采。 “那我就不客气了!蒂娜,不知沙特伯爵怎么样了,听说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你也知道,我和伯爵也算好友,十分忧心,特来探望。”付宇虽然没穿神官服,却露出了神官最常见的表情,高高在上。 蒂娜听到付宇所言,扑哧一声就笑了,笑得勾人心魄。 “这妖精太厉害了。”付宇看着蒂娜的颜容动作,娇媚的笑容和勾魂的声音,他都想犯罪了。 “没想到,罗先生这么厉害,摇身一变就成罗神官了!蒂娜可是羡慕得很!沙特没事。今天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睡一觉就没事了。大神官有空,可以常来看看。”蒂娜勾魂的声音,挠得付宇心发慌。 付宇感觉不到蒂娜的魔法波动,知道蒂娜并没有施展魔法,但这比施展魔法还可怕。 “大神官让我把伯爵带回去治疗,蒂娜你有意见吗?”付宇不想再和蒂娜谈下去,这女人太厉害。 “我看不必麻烦,我会照顾伯爵的。”蒂娜直接拒绝了付宇。 付宇宇见蒂娜的态度突然强硬,不知道这蒂娜到底有什么底牌,要知道一个小小伯爵府是斗不过神殿的,他们依仗的军队也不在这里。 “神殿的人都在外面,你能挡住吗?蒂娜伯爵让我带走吧!作为朋友我会照顾他的。”付宇站起身,准备自己去带走伯爵,这里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神殿终于出动了,我们的机会来了。”蒂娜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也站了起来,静静看着付宇。 “罗先生,感谢你,让神殿来治疗贝斯。”蒂娜的表情有点诡异。 付宇叹息一声说道:“好了,不要打哑谜了,你要得到什么?” “不愧是罗先生,生意做得这么大就是明白人。你要么死在这里,等神殿的人闯进来给你收尸,要么我们还继续喝茶,待会你就明白了。”蒂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付宇坐下来,继续喝茶。 “罗先生,你的茶真不错。说了这么多,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看来我们没有看错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蒂娜坐的离付宇很近,近到一个动作都能碰到付宇。 “我刚刚加入神殿,你就让我加入你们,这样不好吧!”付宇身体往外缩了缩,这是付宇第一被女人撩拨得受不了。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组织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不愿意?冰雪联盟没了,冰雪神殿你以为还能支撑多久?现在大家都在盯着这块大肥肉,罗先生你这个时候来冰雪联盟,还不是为了金币!”蒂娜笑了笑,一点也没顾忌,像一个老朋友一样直接拉拢付宇。 “不是不愿意,是不敢!你们太神秘了,和你们合作,最后我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付宇直接说了心中的顾忌,想套出蒂娜属于哪个组织。 蒂娜就像是只狐狸精,有着千年的道行,付宇短短几句话,她哪里会上当。她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透露,只是扯开话题和付宇闲扯着。 “轰……” 伯爵府大门被神术轰开,神卫队鱼贯而入,和伯爵府的卫队战斗在一起。喊杀声不断,武器的碰撞声,神术和魔法的冲击声,仆从呼喊的救命和尖叫声,整个伯爵府瞬间沦为战场。 蒂娜很淡定地喝茶,付宇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过来了,也没输给蒂娜,也神色如常地继续喝茶。 “我劝你,沙特伯爵的事就算了,你还是带着你的人回去吧!”蒂娜一副胜卷在握的神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M的,现在生意不好做啊!想安稳看来得不到好处了。”付宇终于下定决心了,无论怎么样,先从神殿捞点好处,其他再说。 “灵魂束缚……” 付宇趁蒂娜不注意,一下就把她撂倒了,心里发狠,“让你个小贱人装逼,居然敢不防备我。” 说实在的,也是蒂娜大意了,不知道付宇灵魂强大,能操控灵魂术法,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容易中招! 付宇手起掌落,怕蒂娜醒来,又给了她一下,一点没有刚刚的怜香惜玉。 见蒂娜彻底失去意识,付宇立刻拎着蒂娜,瞬间来到沙特的房间,一手抱一个,飞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里,顺带给了神卫队撤退的信号。 “都当我是泥巴,想怎么捏就这么捏!”付宇带着两人没有直接回神殿,先是找到了1号,把蒂娜安排好,才赶往神殿。 付宇速度很快,在回神殿的路上就碰到了神卫队。 “不好神殿出事了,快去救援。”特丽丝一声尖叫,展开神术向神殿飞去。天空上的神骑士在飞,神卫队也施展神圣斗气迅速往火光冲天的神殿冲去。 “轰……” 付宇抱着沙特伯爵赶到的时候,神殿已经大变样了,到处沦为战场,可比伯爵府的战斗场面宏大多了。 “这我也帮不上忙啊!这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还是去找安其拉看看情况才说。”付宇在战场没有见到安其拉的身影,迅速向没有战斗的后殿跑去。 “凯丝,安其拉呢?”见到安琪拉的助理神官,付宇赶紧上前问道。 凯丝见来人是付宇,又提着沙特伯爵,知道他已经完成大神官的任务,放下了戒备的权杖让付宇进了殿内。 除了外面守卫的凯丝,里面居然都是仆从,一个神官和神卫都没有。 “安其拉大神官,你这是怎么了?”付宇居然在安其拉的床上看到了她。 “回来了。”安其拉听到付宇的声音,挣扎着坐了起来。 付宇没敢上前扶安其拉,这女人心思太多,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安其拉大神官,您的任务完成了。”付宇指了指他扛在身上的沙特伯爵。 “太好了,去把沙特交给凯丝,让她把人带过去,让沙特的军队后退。”安其拉命令身后的仆从。 “外面怎么样了?”安其拉吩咐仆人以后又问付宇道。 “不太好,魔法军团的魔法很猛烈,战士已经和我们神卫缠斗在一起。战斗很激烈,敌人太多了,如果没有支援,我们撑不了多久,对了!神殿的神圣防御怎么没打开。”付宇突然想到了关键,以神官维持神圣防御,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攻进神殿。 “是我大意了,被下了毒咒,。神圣防御是神殿重地,没有我和主教的命令不能开启,敌人来得太快了,等我醒来,敌人已经进来了,神圣防御阵也被破坏了。”安其拉虚弱地说着,似乎随时都会昏迷。 付宇还想安慰两句,突然在寂静的房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神官,沙特死了。”凯丝来得很快,很急迫,没有了一点神殿的礼仪。 “什么,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安其拉毒咒攻心,往后倒去,全身圣光笼罩,可在安其拉的身上有一道黑绿色光芒完全不受圣光的影响在安其拉全身肆虐。 “有人在后门发现了伯爵的尸体,中毒而死。”凯丝把细节说了一遍。 “完了,最后的希望也没了,如果主教和神骑士团不到,就撤退……”安其拉坚持说完最后一句话就陷入了昏迷。 “罗神官,你是大神官最信任的人,安其拉大神官就交给你了,带她去神山,这里交给我了。”凯丝说完,毅然走了出去。 “信仰真可怕。”付宇知道凯丝准备去和神殿共存亡了。从局势来说,他们不可能全部逃走,更别说撤退了,外面的局势比付宇告诉安其拉的还要糟糕。 付宇可不想死。以他的能力,这种大规模战争可不是他能参与的。他也不停留,抱起安其拉,把后殿最值钱的东西装进月光女神里就准备走了。可他发现有一个盒子,他装不到月光女神里面。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枚精致的戒指。 “发财了,空间戒指。”付宇紧紧握住戒指,把盒子扔了,抱起安其拉,贴地飞行快速离去。 付宇知道神殿有传送阵,不过他没有用过传送阵,也没有精确坐标,最主要的是他还不准备离开狮子王城。 番外七十八 绝王 “转移魔法!为什么?” 大皇女显然对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奇怪,正常来说被魔法塔所保护的王宫内是不会受到这些魔法的影响,尤其还是这么长距离的转移。 尸横遍野,到处都是人类或者魔物和少数魔族的尸体。血,漫山遍野。尸体散发出的臭味黏合在一起,若是不戴上有着空气过滤装置的器具,或者施展同样差不多效果的魔法,恐怕只要几个呼吸间就会中毒。 并非太阳,却如太阳一般的红日笼罩着大地,红日当空,却无一丝热意。 “欢迎大皇女殿下来到愉快的战争前线。” 立于红日之下,赤发、绯衣、赤甲的男人歪着脑袋一脸玩味的望着大皇女。 “绝王……” 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在大皇女的眼前,身为魔族四天王之一的绝王正在笑着看着她。 她在身处王宫内的同时被绝王用魔法给强行转移了出来,甚至连带勇者一起。 “嗯?你们现在连学生也带上战场了吗?怎么还要你扶着才能浮空啊,她该不会连飞都不会吧。” 哈哈大笑,就连天空中那仿佛取代了太阳一般的红日也在好似嘲笑她们。 赤色的红光冷冷地穿过张灵铃的身体,余下的能量肆意地游走在她那娇小的身体内,撕扯着,破坏着。 血自胸口喷溅而出,一直被大皇女扶着才不会坠下的身体此刻瘫软无力。一个照面,毫无征兆的,张灵铃就死在了绝王的手中。 “如何?” 要说什么事情可以让绝王感到高兴,那莫过于当着大皇女的面,杀了她手中的人之后还要问问她的感受。 “绝王,你们魔族诞生的时间还是过于短暂,在我们人类的眼中就好像是拿着武器的幼儿。虽然具备威胁,但这里,脑袋中所有的知识储备量还是太少,太少了。” 被大皇女扶着,死在了绝王攻击下的张灵铃,原本垂落无力晃动着的手臂却微弱地动了一下。 “天生而来就是为打破绝境而存在的人,即使死了也会再度复活,越战越强的存在。” 由血肉组成的花儿,好似变得更加鲜艳了。 “由死向生,独属于我们人类的勇者。” 骨骼咯咯作响,血雾浮现在张灵铃的体表,原本学生制服在血雾缠绕之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血衣。 花,绽放了。 花上的血肉崩裂,露出了下面原本的模样。 雪白,一抹如雪般白的花瓣,绽放在张灵铃的左眼上。奇妙的花香四溢在空气之中,将原本满是尸气的空气掩盖,净化。 推开被大皇女扶着的身体,张灵铃就这样脚踏虚空,面向绝王凌空而立。 踩踏着空气,一袭血衣,张灵铃就这样缓缓走向绝王,无言中,一拳击出。 拳头,击打着空气,只凭肉体爆发出的力量就将空气挤压爆炸。 “轰!轰!轰!” 被这一拳正面击中的绝王赤发被打的散乱,直接倒飞出去撞断一棵又一棵粗大无比的树! “嘭!” 空气被张灵铃踩踏出爆炸声,整个人以空前绝后的速度冲向绝王。一拳而至,又在击飞绝王之前又是一拳,如同踢着皮球,绝王从半空硬生生被张灵铃打向高空。 “勇者,吗…… 一个被打下了奴役契约的勇者吗,真够好笑的。” “打我这么久,你也该休息休息让我反击了吧?大日天轮!给我碾过去!” 天空中的红日,如同巨大的磨盘,碾磨着空间,恐怖的引力将张灵铃捕获,不论她如何挣扎想要摆脱红日的束缚,都无功而返。 红日越来越近,如果她还不能摆脱掉来自红日的束缚,再有两秒别说会被红日碾死,光是一旁攻击她的绝王都可以致她于死地。 “没用的!你是不可能逃出大日天轮的束缚的。” 就如绝王所说,现在的张灵铃是不论如何都无法逃出大日天轮的束缚。因为到现在为止,她张灵铃除了一身蛮横到可以力破虚空的肉身以外,毫无任何其他攻击方式,面对这种对她来说超乎现实只在电影中出现过的魔法,亦或者魔族的法诀,光凭肉体的力量是无法破解的。 但是,也就只是现在而已了。 第一次死在了小偷的利刃之下,再度苏醒过来之时,张灵铃的肉体变得蛮横无比。 第二次死在了绝王的红光洞穿肉体之下,再度苏醒过来之时,不仅肉体变得可以力破虚空,脚踏半空,原本的学生制服也变成了莫名的血衣。 而现在,如果再死一次的话,她,张灵铃再度苏醒之后又会变得如何? 也许真的就是如同大皇女所说的一样,张灵铃就是人类当中勇者,为了打破绝境而存在的勇者,以不断的死亡而获得力量的勇者。 由死向生的勇者。 “嘭!” 在绝王大日天轮碾压之下,张灵铃毫无意外的炸成了一片血雾,弥漫在空气之中。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的血气难闻,刺鼻。 反而一股奇妙的花香充斥在血雾之中,弥漫在空气间。 花香清淡幽雅…… “花?” 绝王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血雾,准确的来说是由血雾组成的花。 那是由人类的血而浇灌,邪怪而又奇异的花,“雪恋花”的模样,在绝王迷惑的目光之中逐渐变化成了张灵铃的模样。 再次睁开的双眼,左眼上迅速被一朵血肉之花所占据,硬生生破开张灵铃的眼球,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嗯?!” 这一次由不得绝王不信了,原本他还只把大皇女的话当作胡编乱造,但眼下一个已经爆成血雾的人类居然就这样复活在了他眼前。 “正好!把你抓了去,研究一番之后,我等真正的王重新回归这个世界的时间肯定会缩短上不少!” 说完,绝王大喝一声! “大日天轮,给我转!” 原本就降地极低的红日,再度散发着它那恐怖的引力! “我等的王,此刻我向您祈求庇护。请您降临您那无边的伟力加护我身!” 控制着红日牵制着张灵铃的同时,为了确保能够活捉张灵铃,绝王此刻终于施展出了不同于人类的魔法,独属于魔族的法诀。 只见绝王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在他身后也逐渐浮现出了一道极其模糊的人影,只是当这道人影浮现的同时,周围空间好似无法承受一般,破裂出道道空间裂缝。 “空间法则给我现!” 绝王大喝一声,顿时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自他身上暴涨而起! 不是大日天轮那种无聊的魔法,而是真真实实的伪化神期的修为,在这道极其模糊的人影浮现在绝王身后开始,绝王的实力就变成了一位拥有着通天彻地之能,掌握着一道空间法则的伪化神期的修士。 身处半空,看见绝王施展法诀之后所产生的法相,大皇女再无那种风轻云淡之情。 “‘魔王’亚由莉·凡赛尔地……” 番外七十九 再战白向岳 刚刚走出白家,陆离就看到顶着黑眼圈的刑尊蹲在马路牙子上,嘴里叼着一根冰棍,双目无神的望着来来去去的车辆。 “老师。”陆离走上前,“那些魔法阵研究的怎么样了?” “除了你得到的梦龙魔法阵,在梦境中遇到的那几个魔法阵都没测试出具体用途。”刑尊叹声道,“我将那个红鸟蛋上的魔法阵画在鸡蛋上,鸡蛋开始自己加热,没过多久就熟了。” “这不可能是个煮鸡蛋的魔法呀。”陆离苦笑道。 “还有那水晶球上的魔法阵,没有合适的载体,那个魔法阵也无法使用。”刑尊继续说道。 陆离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告诉了刑尊,刑尊沉吟道:“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对付面具人,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阴死。” “是呀。”陆离叹了口气,下一刻两人就从原地消失了。 回到家中,陆离看到父母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说道:“明天我和你爸休息,一家人出去玩吧。” 陆离动作一顿,说道:“我明天还有事情,你们去吧。” “又是做什么兼职吗?这种事情少一天也无所谓吧。”父亲抱着手臂说道,“我和你妈工作都忙,好不容易抽出了一点时间。” “明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们去吧,不用管我。”陆离低声说道,转身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喝了几口。 “你这孩子。”父亲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要出去干什么,给我们说清楚。” “我……”陆离一时语顿,不知道怎么跟父母解释。 “你不会是去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母亲向来喜欢往坏的方面想。 “怎么可能。”陆离摇摇头,这种事情解释起来还真麻烦呀。 他飞速将水喝完,闪身准备回屋了。 父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严肃的声音说道:“你给我们说清楚,你到底最近在干什么!” “我给他们打一个电话吧。”陆离叹息道,他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合适。 他接通白晓月的手机,里面竟然传来白梦星的声音,“喂,陆离吗?小月在洗澡,有什么事情我来转告她。” “嗯,我爸问我在你们那里干什么。”陆离说道,心中惴惴不安,但愿白梦星会说一个靠谱点的理由吧。 “哦,这样呀,那陆先生有在听吗?”白梦星问道。 “我在听,我儿子到底在做什么兼职。”陆胜沉声问道。 “是这样的,陆先生您知道T音域吗?”白梦星说了个奇怪的词汇。 “那是什么东西?”母亲在一旁接话。 “这是一种和第六感有关的音波,只有少部分人拥有听见这种‘声音’的能力。”白梦星解释道,“而你们的儿子恰巧可以听到这种声音,所以我们就让他帮我们做研究了。” 听到白梦星的解释,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就连陆离也一脸懵逼。 “你们放心,这是正正经经的科学研究,不会对陆离的身体造成丝毫损伤,网络上应该可以找到关于T音域的消息,不过比较少。”白梦星接着说道。 母亲连忙拿出手机,搜了搜所谓的T音域,果然找到了一个网站。 “行吧,我们知道了。”陆胜的声音缓和下来,将手机还给了陆离。 陆离走回卧室,连忙在搜索软件上搜了搜这所谓的T音域,果然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挺正经的网站。 “你一定很想问我这个网站的事情。”白晓月的账号发来了一条消息,是白梦星发的。 “嗯。”陆离回道。 “网站其实很好制作的,这是我大学时闲着无聊,做的一个整蛊的网站。”白梦星解释道,“姐姐我帮了你大忙,你快把白吉风的魔法阵拿给我看看。” “等选拔赛结束吧,我保证给你。”陆离脸上带着坏笑回了一句,他能想象到白梦星生气的样子。 白梦星发来了一串省略号,然后回道:“你等着。” 陆离没有再理她,合上手机,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这时风兰从快乐屋里走了出来,坐在床榻边,看着陆离的脸说道:“比赛怎么样?” “很轻松的赢了。”陆离回答道,“就是遇到了点别的事情,有点心累。” “我可……”风兰说了两个字,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累的话,我可以服侍你。” 陆离不知道服侍这两个字里到底蕴含了多少种东西,他看了一眼风兰衣裙下波澜壮阔的风景,咽了口口水,侧过身去了。 风兰伸出玉手,用合适的力度捏着陆离的肩膀,陆离闭上眼睛,思绪越来越沉。 很快陆离睡着了,风兰松开手,慢慢的靠在陆离身上,嗅着他身上的气味,眼神逐渐迷离妩媚,双手如灵蛇一般划过陆离的胸口。 “我劝你别这样。”清云在一旁说道,“到时候陆离要怎么面对白晓月。” “我不需要他对我负责,我只想和他亲近,一些。”风兰略带喘息的说道。 “你还真是卑微呀。”清云叹声道,身上的银光一闪,风兰就从床上消失了。 “砰砰砰!”风兰敲了敲快乐屋的魔法阵,“放我出去。” “你在屋里冷静一点,风精灵都像你这样吗?”清云叹息道,坐在一旁玩手机了。 陆离感觉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第二天一大早他醒过来,洗洗脸准备去白家了。 “风兰,这里的食物还够吃吗?”陆离走进快乐屋,看到风兰正裹着薄被子酣睡。 “嗯~”风兰睁开眼,伸手抓住陆离的手臂,想要把他拉到床上。 陆离感觉风兰生病后一直怪怪的,他脱开风兰的手,说道:“我还要去白家,你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带一点。” “呼……”风兰呼了口气,迷迷糊糊的说了两个字:“可乐。” “好吧。”陆离答道,离开了快乐屋。 依旧是来到白家的礼堂里,今天来这里的人少了近三分之一,因为昨天很多人都被淘汰了,那些人也就没了再观战的必要,去干别的事情了。 陆离依旧和白晓月坐在前排,白梦星坐在白晓月的另一边,两个女孩低声讨论着各种话题。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轮到陆离比赛了。 这次与陆离对战的竟然是之前对战过的白向岳,他竟然能打到这里,看来也是今年的一匹黑马,实力绝对不弱。 白向岳朝着陆离笑了笑,然后抬起拳头,准备战斗了。 陆离这次没有抛出魔法阵,而是将画有魔法阵的纸张折起来,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扇子,对着白向岳扇了一下。 “呼!”一股青色的风从扇子上飞出,飞旋着涌向白向岳。 白向岳双臂交叉抬起,身体压低,轻易的挡住了这股青风。 陆离拿出一个魔法石子,继续挥动扇子,一股更猛烈的青色风息从纸张上飞出,如游龙般在擂台上飞舞。 “哗啦啦!”脆弱的纸张因为魔法太过强大而破碎,陆离又飞速拿出另一个魔法阵,将它带着石子扔到了天上。 火焰涌动,与青色的风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极为恐怖的火焰巨龙,欲将面前的白向岳吞噬。 白向岳长得五大三粗,身法却相当轻盈,他横跳半步,闪到火焰的空隙,然后拿出自己的魔法阵,在手臂上凝聚了一层厚厚的冰块。 “呵!”白向岳轻喝一声,一拳打在火焰巨龙上,火焰巨龙立刻溃败,化为无数火星消散了。 台下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这次选拔赛上,白向岳还是第一个完美接下陆离一套招式的人。 “有点厉害。”陆离心中赞叹,又拿出了一张魔法阵,手指灵巧的摆动,将这张纸也折成了扇子。 在下面录像的白梦星震惊的喃喃道:“我看了他四次战斗,每一次都用了不同的魔法阵,不同的战斗风格,他是怪物吗?” “这就是陆离厉害的地方。”白晓月扬扬头,颇为骄傲的说道,“凭借对魔法符号的理解,还有独特的思维想法,我们永远猜不到他的下一个魔法阵会怎么使用,和他对决也就永远处于劣势。” “所以他才在白家当老师呀,他确实有当老师的资本。”白梦星衷心的佩服道,“我刚回来听到这件事还挺惊讶,现在想想一点也不惊讶了。” 白梦星凑到白晓月的耳边,又小声说道:“所以小月你什么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把他彻彻底底拴在白家。” 白晓月羞赧的低下头,用细弱蚊呐的声音说道:“要,要怎么做?” 白梦星眨巴着双眼,“这件事,嗯,让姐姐我好好策划一下。” 陆离再度扇出扇子,依旧是一股青色的风,不过这次他掏出的另一个魔法阵上爆发出了蚀骨的寒雾。 寒雾席卷整个擂台,白向岳立刻震碎手上的冰块,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开始主动朝陆离进攻。 白向岳已经摸透了陆离的攻击手段,所以要主动进攻了。 可站在原地的陆离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再度拿出一张魔法阵,这张魔法阵将是对手的红牌。 番外八十 新的朋友 刚和陈曦道完别,陈浩就向自己的宿舍走去了。 走到了宿舍下,陈浩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 “来新人了?怎么在入学测试上没见过你啊?”一旁的一个人说到。 “他是被吴老破格拉进甲等学府的人之一,还有一个女生是他的妹妹,这俩兄妹天赋是真的高。”一旁的少年推了推眼镜说到。 “你好,我叫万羿威,资质是a,入学排名是第56名。”哪位推眼镜的少年说到。 “我擦,那是大佬啊,我叫李仁凯,资质是a+,入学排名是38,人称黑鬼。”李仁凯憨厚的摸了摸头,笑道。 “你呢?你叫啥?”李仁凯问道。 “我叫陈浩,资质是a++。”陈浩笑道。 “你惹了陈帅,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一直不说话的一位少年摇着头说到。 “啊?陈兄,你怎么惹到了陈帅啊,他可是咱们甲等学府入学排名第5啊。”李仁凯说道 “没事,一个月之后你们看好了。”陈浩潇洒的说道。 “卧槽卧槽卧槽,我特么还什么都不会啊,没想到陈帅是第五名,完了完了,一个月之后要不直接投降吧。”陈浩看着稳如老狗,实际慌的一批。 “我先回我的修炼室修炼了。”哪位少年说到。“嗯,我也去修炼了,你们一会吃饭叫我一起啊。”李仁凯打了声招呼就向修炼室走去了。 “我去和老师聊一下修炼的心得。”万羿威说罢便拿起了通讯石。 “我也修炼去了。”陈浩生了个懒腰往修炼室走去。 修炼室内,“怎么修炼呢?”陈浩不禁思索到。 “放轻松,我将一丝魔力传输到你的身体里,你自己慢慢的探索。”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你是谁?”陈浩惊恐的望了望四周说道。 “我?我是你永远得不到爸爸。”那道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可能我父亲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被魔兽杀死了,你不可能是我父亲,快说,你到底是谁!”陈浩癫狂的对着空气吼着。 “哈哈哈,那你就当我是你父亲的一个老友吧。”那道声音颤抖的说道。 “那你给我的这道气息是怎么回事?”陈浩思索了一会说道。 “不过是一道气息而已,关键还是靠你自己,行了,时间不多了,我在和你说一件事,万事忍为先。”说完那道声音便消失了,任凭陈浩怎么喊他都没有在出来。 “万事忍为先。”陈浩思索到。 “算了算了,不想了,先想想怎么修炼吧。”陈浩把那一丝气息储存在自己的丹田处,慢慢的让那一丝气息从丹田处游向全身上下,慢慢的这一丝气息分为了无数道光遍布陈浩全身。 陈浩张了张手,一个透明的房间重新在了他的手上,这...这是? “空间魔法???”陈浩惊叹的说道。“莫非那个神秘人也是空间魔法师?”陈浩想道。 这时陈浩的另外一个手也躁动了起来。一张开手,一个火苗从陈浩的手中冒了出来。 “什么?双系魔法师?”陈浩再一次被惊叹了。要知道双系魔法师可以万年难道一见的天才啊。 陈浩收起了双手,点开了天耀学府的魔法库,开始寻找空间系的魔法和火系的魔法。 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空间魔法。陈浩感叹道“这空间魔法师还真的少见啊。先看看这个魔法吧。” 空间转移——自由漂流在空间中的风精灵呀,请将你们的力量暂借给吾,让吾摆脱时间的束缚,让吾超越空间的界限,将吾的身体,将吾的意识传送到吾所指定的地点。陈浩不禁感叹这个魔法的鸡肋。“有什么用?传送卷轴一大堆,不过这个倒是省了买卷轴的钱,还可以带人。” 陈浩找了一会才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火系魔法——火神爆炎,这个魔法威力巨大,耗费的魔法值也很多,但相对来说比较好用,想到这,陈浩就开始修炼起了这两种不同的魔法。。。。 番外八十一 魔法大陆与冒险家 面对上绿色草木怪人,马自立召出的潜伏者套装由银色变金色,手中腰带变为大刀快速砍出数十下,将其砍得七零八落。 面对黄色土石怪人,马自立借助了大明的拯救者套装,自己的潜伏者套装变为绿色,手中腰带也变为藤条状,捆缚住土石怪人后,扎根深入,将其挤压成了碎屑。 面对银甲怪人,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变为红色,手中腰带变为长棍,长棍每次挥舞都带着火星,把银甲怪人身上的铁刺和武器打断了,银甲内部的人被震得裂开。 面对蓝色透明怪人,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变为黑色,甚至可以利用周围的烟尘和迷雾,都没有用腰带,直接把蓝色透明怪人裹成了泥浆,分流到地面上。 面对红色熔岩怪人,马自立的潜伏者套装变为蓝色,金属腰带变成了钻头,钻大了诛辛广场喷泉的泉眼,引出水流浇息凝固了熔岩怪人。 面对黑白二人组合,马自立快速引导大明,使得两人原本不怎么默契的配合变得合拍了。马自立潜伏者套装回归银色,大明召出拯救者套装,两人合作将黑白组合击败。 当他们终于打败这些拦路者之后,马自立的手臂金属化已经非常严重。 这时他也不再遮掩,但是快速寻找墨非反而使得另外两人忽略了这些。 当他们找到墨非时,之前的黑猩猩怪人正在抽打他。 黑猩猩怪人想要从墨非那拿到信物。那是墨非与他培养的奴隶起义军们的信物。 有了信物,他计划的另一半就完成了。 马自立三人的出现让他惊讶,不过他也不是很慌。 虽然之前他败走了,但是他手里还掌握着一部分潜龙城的残阵,那种东西非人力所能抗衡。 在他全神触发了残阵的力量后,潜龙城震动起来,之前被打烂的几个怪人从地面下爬了出来。 黑猩猩此时还不忘给几人做个解说。 这些概念性的怪人大都不像普通的潜伏者异变而来。他们都是世界石影响下加入了各种元素培养的死人异变的。 优点是服从性极佳,只听从黑猩猩怪人的指挥;缺点是因为是死人培养,没有神智,只能使用两次就会彻底异变。 而黑猩猩怪人也没有让他们再次与装,大明的先驱者套装,变成了潜伏者套装的模样。 看到大明获利更多,黑猩猩怪人无能狂怒,召唤出比之前更多的脆弱版怪物。 这些怪物不光朝着大明和茶仲清跑来,还朝四周散去,朝囚牢里的墨非跑去。 召完怪物后,他与大明都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旁人看不清的道道光影。 肉眼可见的只剩失魂落魄的茶仲清和要被怪物攻击的墨非。 在墨非和茶仲清快要被怪物近身时,在墨非周围涌起土块,在茶仲清周围长出藤蔓,将怪物挡在了外面。 只消片刻,土浪边出现一身形模糊的女子,在藤蔓处也有一绿衣少女出现。 最后在两人之间,一个身着骨甲的少女降落在地,激起土浪。 她们一边打死或者击退怪物,一边向墨非和茶仲清自我介绍。 三人正是大明曾一眼见过的姚家三姐妹。 在三姐妹的牵制下,大明得以专心与黑猩猩怪人战斗。 最终大明胜出了,黑猩猩怪人不甘心地爆体而亡。 之后,茶仲清没有和大明说话就离开了。 而被解救的墨非,竟然剖开了自己的肚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些东西给大明和姚家三姐妹。 他给了老三姚季文一枚种子和一张地图,给了老二姚仲武一块兽骨。 他竟然还有一块世界石!这块世界石给了大明,之后他嘱咐了四人几句话。 他嘱咐姚季文去部落遗迹一次,他告诉姚仲武要赶紧回家族,奴隶们应该已经起义,而大陆将陷入一些人的阴谋之中,她们的母亲凶多吉少。 而最后他告诉大明,之后的路要他自己去走了。 之后,失血过多又没有茶仲清在场救治的墨非,安然地死去了。 而大明拿到墨非的世界石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压抑的情绪,发生了激烈的异变。 一个大明变成了两个,马自立变成的剑,也因为马自立的世界石融入,从中间一分为二,一把白色,一把黑色。 拿黑色剑的大明和姚季文离开去了部落遗迹,拿白色剑的大明和姚仲武去了姚家。 《魔法大陆与冒险家》全文完。 番外八十二 我征服 伯里曼黑暗森林,是一座包裹帝国守夜人心脏的天然前哨阵地,从第一副红手套被制成起,初期受到过一次圣灵庭的浩大讨伐,漫长岁月里,再没有大规模作战的记录,森林东北角外围地带有一座佛西斯精灵塔,与西南角的忏悔教堂遥遥相对。石阶上攀附着无数晶莹绿色的精灵亡魂,任人踩踏,据说这里禁锢有一位古老的雄性精灵王,现在精灵一族中众多的精灵女王,大多是他妻子或者女儿,此刻,三名游客缓缓走上无人看守的精灵塔,一位高大沉默的老人,一个高挑身段的金发尤物,还有一位让前两者出众身高显得不那么出众的两米多巨人,年轻而健壮,旺盛而健康的生命力,吸引来无数的绿色灵魂萦绕在他身边翩翩起舞,精灵,一直天生钟情那些生命旺盛信仰纯正的生灵,这让惹来精灵躲避的金发女人十分生气,不断掐指,将那些不识趣躲开她的可爱绿色亡灵捏爆,可见她的脾气实在是糟糕至极,神情木讷的老者对这种不人道的行径只是微微摇头,却没有出声说话,石塔顶点是一个祭坛,八柄释放蓝色火焰的火炬熊熊燃烧,地面上篆刻白银时代十分流行的精灵文字,那个遥远到被遗忘的时代,精灵还是这个世界的小半个统治者,星空属于巨龙,洞穴归属矮人,荒原统治于各族游魂,但是一切有植被生长的土地,尽归于被无数神祗宠溺的精灵,但当“众神的私生子”“陆地天使”人类出现,尤其是熔炼师的诞生,一切都开始巨变,天空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森林和荒原的旧主宰都被驱逐,被一个个不平等条约束缚在牢笼中,人类的骄傲发展史,就是其它种族一部部过程不同结局类似的悲剧名著。 三名来自不同阵营的游客,在旅途中偶遇,因为目的地一致,结伴而行,叫但丁的年轻缪斯居民最后一个加入,只知道他们皆是人类中力量金字塔中最顶点的强者,老人不爱说话,总是在思考,女人倒是乐意唠叨,但都是些琐碎小事,跟普通的人类贵妇没有两样,路上遇到眼神不好的小伙盗贼,被女人称呼外号“龙枪”的老人习惯退让,一点都不像是手握统治级绝对力量的存在,女人则性格迥异,摇摆着性感腰肢,调戏盗贼的头目,伸出手指戳着相对英俊盗贼的胸膛,娇滴滴说些类似“呦,好结实的肌肉”的疯话,说完了摸够了就把他们化为灰烬,但丁看得出来,高阶伽马术在她手上就跟贵妇涂抹脂粉一样娴熟,他在史诗大陆游历两年多,间歇性见过几位让自己热血沸腾的人类,除了一位被他付出小代价扭断脑袋的不成熟圣棺骑士,大多数强者都不愿意接受他的挑战,比如一个在冰岛暴风雨中碰上的女人,脖子里盘着马尾辫,爱喝烈酒,心情不好就去跟一群德莱赛水龙在海中厮杀,可就是不乐意跟他打一架,这让但丁十分失望,这次还是头一回一口气碰到两个让自己感到危险的人类,这让但丁对神圣帝国产生一种这个帝国很变态的美好认知,走入这座精灵塔顶端,可以俯瞰大半个天使花园,不善言辞的老人又沉默了,自称永远十六岁的金发女人把她极丰腴极具诱惑的臀部搁在一座矮小石雕上,脱去装饰繁琐的鞋袜,揉着脚,但丁看了眼,弯曲的光洁脚背,像一张弓。她很漂亮,哪怕以缪斯的眼光来打量,也是一位大美人,可惜,但丁心中已经有自己的女神了,他的女神,有一双最好看的眼睛,一颗深邃蓝色,一颗璀璨紫色,在那里,但丁仿佛能看到星空和大海。但丁站在精灵塔最前缘,跟着老人一起沉思,在缪斯,这位体内流淌着提坦巨人战争血液的后裔除了杀戮还是杀戮,哪怕是对心目中女神的爱慕,也是用战斗这种最纯粹的方式去表达。但在人类版图上短暂的游历,让他学会了去思考武力以外的事情。 “老龙枪,那孩子真打算启动魔法阵?”金发女人抬起头问道。从她嘴里说出一个老字,那么她眼前的朴拙老人应该的确是有些岁数了。 “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对金币是没什么概念的。”老人终于开口,哪怕多年不曾与人对话,他对每一个发音都有一种精准的掌控,喜欢在语言上钻研的最挑剔贵族都挑不出毛病。 “小屠夫的待遇真好。”女人感慨道,“这里是奥林匹亚天使的两大陨落地之一,另一个地方跟圣欧神祗的战争女侍死亡场所混杂在一起,无法被打造成魔法阵,所以提起攻击性和威慑力,帝国内已经找不出比这里更可怕的地方了。小家伙正面挑衅我都比来这里调皮捣乱好啊,为了一个临死的傀儡,值得吗?我可是知道他这些年培植了不少有价值的棋子,就算要急着借机跟皇帝陛下表忠心,也不需要如此不计后果吧?换做是我,肯定第一个找生灵厅的麻烦,毕竟老龙枪可不是个疯子,打不过就坐下来谈判嘛,谈崩了就逃嘛,以你现在的好-性格,怎么看都是最佳挑衅对象。” “圣灵庭里躲躲藏藏的小丑奥斯卡,这颗棋子和伊甸盖娅在他心中地位不一样。我们这些老人最大的悲哀,活得太久,就很难找到几个朋友了。”老龙枪轻轻道。 “奥斯卡?那个为了爬升能够跪下去给任何**趾头的丑八怪?他也是小屠夫暗中培养的羊羔?这小家伙,怎么品味反差这么大,伊甸盖娅好歹是个我见过最英俊的女人!”女人愤愤道,“还有,别说我老,小心跟你翻脸!” 女人提起一只刚刚抚摸过脚心的手,闻了闻,自我陶醉道:“真香。” 但丁看到老人难得笑了笑,这时候才确定身边两位是神圣帝国黑暗国度里最显赫的两位,神圣长矛列司盾,黑羊之母海姬大人,他们难道不应该是敌人吗?要是在缪斯大陆,早就要阵亡一个了,人类的社会关系真是复杂荒诞。 “老龙枪,你说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条顿嘴巴真紧,这么件大事情都没跟我们说。”海姬大人一想到那个身份神秘的y-梅纽因,就心情糟糕透顶,太不可爱了,比小屠夫差了一百条大街。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条顿觉得这个孩子能给守夜者带来新鲜活力吧。条顿接手守夜者的时候将它拉到与圣灵庭和母羊持平的高度,当然希望接班人可以超越我们。每一个家庭的老人,都希望如此,不能一代不如一代,说到底,家庭拼的还是孩子。”帝国最神圣的黄金长矛自言自语道,“条顿在走之前孵化了一窝普鲁士赤腹鹰,伊甸盖娅,王尔德,乌利塞,甚至加上奥古斯丁,都是被y-梅纽因踢出鸟窝的牺牲品,对赤腹鹰来说,幸存者必然是那只最强壮的幼儿。只不过条顿还没来得及折断这只幼鹰的翅膀,训练它的骨骼韧性,如果多给条顿几年时间,守夜者会更有希望成为他一直希望的机构。这次奥古斯丁挑起的战争,对双方而言,都太仓促了。由此可见,那个圣歌拉尔水杯的持有者,在奥古斯丁看来,意义非凡。” “老龙枪,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把黄金矛送给小家伙的瘸子扈从。”海姬大人试探性问道。 老人眺望远方,保持沉默。 视野中,诗呢歌的亡灵大军开始推进,碾压玫瑰花丛。 但是无比精彩并且被后人熟知的战争史诗,输的往往是那些战争开端被胜利女神裙摆笼罩的一方。 “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我就收集到的几根远古毁灭羊角送给你,怎么样?”被好奇心打败的海姬大人不甘心说道。 老人摇头道:“不用,这个秘密没那么值钱。当年那场黑色浩劫,科索家族做了一系列违心的卑劣事情。当那个阳光灿烂的‘审判者’孩子被犹大玛议长们分食,但是她无法被损坏的灵魂被封闭到三颗最完美的水晶里,被分别保存在三个地方,一个位于存放有桃红牌密约原稿的红桃盒子,搁置在拜占奥教廷的遗物水晶厅,还有一颗水晶,保留在犹大玛议会中,最后一份被切割的灵魂,遗失了,当时有人预言将来它会被一个半长生种半狼人的禁忌身躯融化,然后展开新一轮迟到的复仇和审判,说到这里,海姬,你应该知道那个少年是谁了吧?” “小屠夫身边有一位瑟特斯家族的亲王,会无法察觉到这个秘密?以他的钻研精神,不会绞尽脑汁去挖掘内幕?怎么还敢带来天使花园?”黑羊之母震惊道。 “他不知道。越是年老的长生种,越感受不到植入灵魂水晶的孩子的末日审判气息,反而是一些低级长生种,会产生天生的畏惧感。在黑天鹅湖,应该没有幼年的长生种带给奥古斯丁这类关键启发。”神圣长矛否定道。 “我要疯了!光是这一点,小家伙这几年对血族的友好拉拢,就全部报废了,说不定犹大玛议会马上就要把诗呢歌给反复荡平个七八遍,出生于瑟特斯并且把血族王冠带进墓地的审判者,还有比这更让十一家族更仇恨的毒刺吗?难怪你一点都不着急秩序的壮大,原来是等着这个内幕自动炸开。老龙枪,你就不能付出一丁点儿长辈该有的仁慈?小家伙这样的有趣的年轻人,可并不多。被你害死了,我上哪去找帮我创造欢乐的小家伙?”海姬恨恨道,捡起一只鞋子,砸在神圣长矛后背的圣洁白袍上,老人如长矛一般笔直的伟岸身躯纹丝不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曾经单独绞杀雷神丢番图两位数子孙的复仇者。 “奥古斯丁,运气一直不太好。”极少对谁进行评价的神圣长矛犹豫了一下,冒出这么一句。 “跟暗中既定为下一任牧首的同龄人拿破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花丛里高坐的神祗一个泥泞中匍匐的恶灵。”刚说出这句充满感性的话,海姬大人就立即闭嘴。 神圣长矛微笑道:“拿破仑只是一位白品牧师,能够成为牧首?看来这两年他的英雄壮举很大程度上改变了皇帝和教廷的原有看法。你们黑羊参与了对他的铺路?哦,记起来了,这次如果不是你的安排,帝国福音想要活着从瞭望角返回不太现实。” 黑羊之母耍赖道:“这个秘密跟瘸子少年的内幕抵消了,你别指望我把毁灭号角交给你!” 神圣长矛大度道:“我一开始就不奢望你能兑现诺言。” 但丁一阵头疼,人类政客和上位者都太不容易打交道了。 “小但丁,你的缪斯女神就在那里,不去帮忙?”海姬大人终于记起身边还站着个缪斯的年轻异种。 “不去,她会不高兴的,在我们那边,加入无直接关系的战局是一种很丑陋无聊的行为。”但丁呵呵笑道。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们缪斯,旁观本身就是一种宣战和参战!”见多识广的海姬大人冷笑道。 提坦巨人后裔装聋傻笑,并没有理睬尤物老女人,跟女人吵架?无论是史诗大陆还是缪斯大陆,都不是智者会做的蠢事。 “尝试去做秩序的智力考验题,真是让人灰心。海姬,我最多评个合格,你要是去,可就要被诗呢歌拒绝了。”神圣长矛从怀中掏出一份离开圣灵庭时拿到手的测试复印稿,这一路很多的思考,就来自对这份考卷的回答。如何将一颗完整鸡蛋立于平滑桌面上?一个由二十七个小正方体组成的大正方体,一根铁线最多可以穿过多少个?航海事业对人类繁衍的深远影响?两百多个奇奇怪怪的小难题,让老人乐在其中,兴许是习惯了站在高处看远方,神圣长矛从中看到了许多可能出题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例如对规则的破坏和重塑,团队的协从配合,逆向思维和逻辑推理。一个赚了一万凯撒金币的富人只会想着赚下一个一万凯撒,一个凯撒就是十枚波旁。一个赚了一千万凯撒的富人可能就要开始布局整个帝国的蓝图,几十万百万凯撒可能就是一个行政长官位置了,那么赚了更多的富人,大概就要把整个大陆当做攫取财富的战场,交易品宽泛到包括皇帝宝座,两国战争的胜负走势等等,眼中看到的东西自然也会不同意义,男人在床上,是胯下斧头决定了脑袋,但在更多战场上,是屁股下的位置决定了一切,教皇,国王们,十大黄金家族的领袖,这些人,除了极个别被影子阴谋家当做牵线傀儡的白痴,哪一个不是都在经营着巨大的战争沙盘? 能像雷神丢番图那样“桀骜任性”的老头子,实在少得可怜,况且,丢番图的本事也不止是丢锤子。 除了守夜者最初的死敌圣灵庭在数百年前集体践踏过这片土地,此后从未有人敢以侵犯者的身份踏足天使花园。 为首的男人黑袍下穿着一具镶嵌有破碎龙眼的领袖意志龙铠,身边飘荡盘旋着数头形象模糊的巨龙怨灵,它们已经脱离意志的囚笼。 “请止步,大执政官阁下!” 离亡灵大军最近的副审判长小阿尔伯特率领一批精锐红手套,挡在敌人的前进道路上。 龙枪骑士的中年男人眼神坚毅,哪怕当年亲眼见证过开普勒绞架的树立,男人也没有丝毫退缩,因为他的团队身后,还有二十位正副审判长和数位守夜者黑暗巨头,其中包括一支全部由猩红玫瑰骑士组成的秘密部队,包括一位老剑圣和一个身份隐蔽的圣棺骑士,参加过无数场惨烈战役面对过无数强悍敌人的小阿尔伯特没有理由在主场露出胆怯,即便眼前的奥古斯丁更加符合一名圣事部终身制巨头的气质,阿尔伯特都要对得起手中的骑士佩剑和持有利剑的红手套。 阿尔伯特被死海骑士笛卡尔和十几名亡灵骑士牵扯住。 下一个审判长带领的障碍,被地狱英灵圣棺泰德束缚。 第三批红手套,被带上救赎面具的金发瘸子和巫妖王那不勒斯联手剩余亡灵撕咬肉搏。 这就是红手套的厚度,秩序与这个积攒底蕴数百年的前辈相比,还是太单薄。 奥古斯丁开始单独前往。 迎向一整支在守夜者象征执法者的猩红玫瑰骑士团。 远方,精灵高塔。 黑羊之母情不自禁问道:“老龙枪,你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地狱吗?” 神圣长矛微笑道:“那你会为了一个男人舍弃整个黑羊吗?” 可能是老女人中最性感最漂亮的尤物放声笑道:“我长得像十六岁少女,可年纪真的不小了。” 老人轻声道:“如果我是条顿,也不放心把最后的红手套戴在这个傻瓜手上。” 海姬大人玩味道:“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把毁灭号角送到圣灵庭,你输了,就保守那个审判者秘密。” 神圣长矛转身,望着老朋友,皱眉道:“你这是在帮奥古斯丁?” 女人撇了撇嘴,伸了个懒腰道:“这样的傻瓜,再冷血的雌性都愿意挤出一点母爱。” 老人重新转身背对黑羊之母,缓缓道:“我不答应。” 海姬大人嘀咕道:“就知道。那我问你,是不是奥古斯丁如果能活着离开天使花园,那个秘密就会立即被揭发。” 神圣长矛点了点头。 女人一脸惋惜,可怜的奥古斯丁,还是早点死了轻松啊。 番外八十三 我不会死 箭矢划破虚空,一箭入眼。 悲痛声从炎魔的口中嘶喊而出。炎魔仰起头颅,相应的头上犄角更加突显出来,就是现在,莱恩一剑斩下。 “咔擦!” “犄角——。” “断了——!” 如果说先前箭矢入眼,是断指之痛的话,那么犄角断裂,对于炎魔来说就如同是男人下身的棒棒在坚挺时被人用剪刀一剪子剪掉一样。 更大的悲痛吼叫声传来,声势之厉令这边空间都要震荡。 与此相比,杰克和银凤兄弟攻击产生的剧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痛感虽然无觉,但是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杰克凝聚全身斗气的一击,直接洞穿了炎魔的脚踝,让本就因为断角之痛全身倾斜的炎魔狠狠摔倒在了地上。银凤兄弟长枪持续不断地刺出,炎魔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你们全部都去死!”炎魔半撑起身子,一把拔出射进眼睛里的绿色箭矢。古老而邪恶的声音怒吼而出。一股无形的力场自炎魔脚下迸发出来。 火元素如洪水般喷涌而出,化作有若实质的岩浆,以炎魔为中心弥漫开来。 奈奈落实在支撑不住了,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咣当”一声阿努比斯权杖也一同摔倒在地,就在权杖落地的瞬间,冰雪风龙也一同消失了,在这火光冲天的世界里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没有一丝的痕迹。 岩浆在融化平台,炽热的温度将平台变成了一片火的海洋。 冒险者们迅速集合。耐法?李为所有冒险者加上漂浮术。可是火焰形成的风暴从高空中扑来。封锁住所有冒险者的升空的退路。 平台之上无尽的火焰仿佛组成了一张无比巨大的兽口。要将莱恩等人一口吞灭。 “老师。”奈奈落跪坐在漂浮术上。一脸绝望地叫道。 已经是无路可走了。耐法?李吃力地撑起魔力护盾。想不到这只炎魔已经觉醒了种族领域。这种只有魔导师才能掌握的神奇力量,在远古智慧魔物之中,只要步入成年,便会开始缓慢的觉醒。这只炎魔的领域显然才刚觉醒不久,然而却不是冒险者们能抵挡的了。 火焰已将冒险者们全部吞噬。只有一团微弱的蓝光在火红一片的火之海洋中孤舟摇曳。一付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 冒险者们的脸上皆露出绝望的神情。白袍法师耐法?李还在苦苦支撑。不哭哭支撑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任由躯体被火焰吞噬吗?如果死能够拯救众人,白袍法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燃烧自己。可惜他还没有资格学习那么强大的魔法。不要说众人了,在老法师的心中,只要能救奈奈落一个人就足够了。同样有这种想法的还有莱恩。 莱恩神情默然,他驾驭着漂浮术缓缓地飘向魔力护盾的边缘。 “莱恩,你干什么?”卡拉目光是绝望的,可对卡拉而言,她本该在两年前就死掉了。如今自然之神让她多活了两年,还结识了莱恩。她感到很满足。尽管下一刻就可能马上死亡。卡拉也不希望莱恩去做傻事。 莱恩怔在薄弱的浅蓝色魔力护盾前,缓缓地回头。众人这才发现,事到如今,莱恩的眼中,黑色的瞳子依旧闪烁着希翼的光芒。众人震惊了。为什么?难道还有希望吗? 莱恩莞尔一笑,似乎是对着众人,又似乎是只对着卡拉。 直面死亡吗? 太熟悉了。 存在于脑海中有记忆以来的十三年里,似乎每一天都是这样过的吧。 伊斯力叔叔,你还好吗?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想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不论走到哪,都会面临这样的境遇。然后,告诉我,嘿,小子,别死了啊。 我不会死的。 “卡拉。”莱恩的声音轻且清晰。 “我不会死的。” “你也不会死。” 那一刻,耐法?李的瞳孔骤然放大,用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看着莱恩。 怎么会!这股强大如滔天海浪般的精神力! 不可能的,一名大剑士而已,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袍法师喃喃自语。 宛若实质般的银色光芒从莱恩的头顶挥洒下来,慢慢地,躯体裹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莱恩一步踏出浅蓝色的魔力护盾,澎湃的火焰瞬间将他吞没。 夜,静悄悄的,只有火焰熊熊燃烧的声音。 奈奈落将阿努比斯权杖递到耐法手中,企望魔力护盾哪怕多坚持一秒钟。耐法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魔力已经透支了,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坚持下去,不管莱恩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知道,只要他没死,他都必须坚持下去。 卡拉的眼里满是泪水。精灵不该这么爱哭才对。精灵是最不惧死亡的种族,她们将死亡视为回归自然之神的怀抱,自然之神可以令她们转生轮回。但是卡拉,她要等莱恩回来。因为自然之神是不会庇护人类的。 银凤兄弟低着头,两兄弟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能走到现在,和这么多人一起,经历这么多,倒是死的一点都不冤。 杰克周身斗气涣散,他的斗气已经耗尽了。身为此次地下城的负责人,全团唯一一位大剑师,他觉得自己心无所愧。对于生死他看了很多。这次,终于也要轮到他自己了。轻叹一口气,杰克安静地站在一边,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砰!” 下方传来一声钝器凿击岩石的剧烈响声。一声之后又是一声,一声一声似打石匠凿击山石的剧烈的充满节奏感的响声自下方传来。 是莱恩,莱恩他还没死!可是他是怎么忍受这熊熊烈火的?更别说平台地面上还有岩浆流淌。 希望与疑问同时出现在冒险者心中。 他在干什么?凿石头?不,是在凿地面。 凿砸之声一声一声从下方传来,仿佛是在敲响这片寂静火海里的希望之钟。 突然,一声低沉的嘶吼声传来。是炎魔,它发现莱恩了? 充满节奏感的声音被打乱了。不时有打斗声从下方传来,但是凿击地面的凿石声并没有断,不多时便会响起一次,又时短,有时长,有时又是一连串密集的凿砸之声。炎魔愤怒的吼声不断传来,似乎感到非常愤怒而又急迫。 “炎魔的脚踝断了一只,它走不动的。”杰克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种救赎,像是一种安慰。 猛然间,像是有塌陷声传来。 随着一声巨大的凿砸之声,坍陷声愈加明显起来。然后,仿佛是大地被折断了一般,一阵断裂之声蔓延开来,从左及右迅速直到尽头。 “哈哈哈,卑微的人类,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了吗?愚蠢!我是伟大的炎魔邪耿,火焰赐予我【滞空】的力量,你是摔不死我的。”炎魔疯狂到极致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你要干什么。你这该死的人类,你已经被烧毁,为什么,为什么还不会死,为什么。你走开,不要过来,不要,啊————。”炎魔最后声音仿佛透露出恐惧。 紧接着,下方的平台轰然断裂。四周无尽的火焰仿佛失去了火种一般,开始逐渐熄灭。火焰分离成一团一团的巨大的火堆,有缝隙流出,透过缝隙,灰黑的烟雾之中,卡拉凝视起精灵一族独有的星眸。透过灰黑的烟雾,卡拉看到一个浑身没有一寸皮肤的血人手握着一把同样被鲜血染得通红的大剑,背对着卡拉,站在炎魔的胸口上,血人高举起手中的大剑,双手紧握,然后用力地插进炎魔的胸膛之中。 “莱恩!”卡拉跪坐在漂浮术上。伸长着被火焰烤得通红的玉颈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泪流满面。 番外八十四 林间追逐,舞台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阳光总是格外地关照西岛行省北郡的伍德林镇。在接近夏季时分,金澄澄的阳光一早就会越过远在地平线另一边的海面,和铺满小镇的大片田地,给镇里建筑屋顶的橘红瓦片蒙上一层清澈的淡金色光幕。 春季风由北向南,把水汽连带吹入了岛内的南部森林。要是没有大变故,伍德林镇上半年内的阴雨天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所以这样的早晨十分常见。今天澄净的阳光照例铺洒在了小镇,和离小镇不远的小山丘上。人们虽然早已对这样的早晨司空见惯,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去这种清爽而又温暖的早晨里本身蕴含的美好和舒适。 马尔家的老宅躺卧在伍德林镇边上一个小山坡上,沾了小镇的光,此时正浸浴在阳光之中。陈设古朴的回廊上,高大修长的拱形窗中投射出一道道整齐的阳光,似是将窗边空气中的每一颗尘埃都点亮了,把屋内的带着夜色的阴影逼退到了门缝中、以及老旧的地板下。 这也是大头朝下趴在回廊地板上的棕发少年第一次在温暖的老宅里,第一次在春天的早上如此贴近地看到了积聚在屋内的阴霾,就在他最喜欢的木地板的缝隙中。他突然意识到了原来阴影从来都不能被驱散,只不过是被从一个地方赶到了另一个地方,一旦阳光消散,他们就还会卷土重来。 嘭!饭厅的门猛地关上,将饭厅内的阳光隔绝在回廊外面,掀起一阵微不可觉的气浪。房间内隐约传来的欢笑,让平趴在地上的安迪顿时觉得周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他就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对!这不对!突然,趴在地上的少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弹跃而起,一把拉开了饭厅的门。饭厅的门被他哐当一声砸开,发出一声令少年头皮发麻的震响,他下意识地把脖子往肩膀了缩了缩,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人对他破口大骂。 但饭厅内的众人依旧谈笑风生,根本没有听到刚刚房门被重重推开、撞到墙上的巨响,仿佛他们被一圈透明的结界包裹在内,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障壁。就连平时对安迪最为苛刻的安娜都面带微笑,低头喝着碗里的麦粥,时不时出言制止话题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坐在长桌上首的俨然是位金发少年,窗外清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他的身上,让站在门口的棕发少年觉得他的身影越发模糊,像是要消融在光幕里一样。他快步向金发少年走近了几步:“马尔。”他焦急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棕发少年的身影拨开光幕没入其中,靠近了端坐在长桌上的马尔,眼中模糊的人影再次变得清晰,他悬着的心才再次放下。但对方眺望远方,眼中并没有他的位置。似乎受到了好奇心的驱使、又或者是因为某种奇妙的吸引力,棕发少年弯腰仔细端详起了眼前端坐椅上的马尔。 柔软蓬松的淡金色短发随意地洒在马尔的额头上,有几根顽皮的发丝不合群地从中凸起,挑逗着他带着笑意的眉梢。仔细看去,他的头发并不是纯粹的金色,淡金色中夹杂了些许浅棕,在阳光的照射下从身边看过去,让棕发少年想起秋天镇子上卖的烤黄金板栗的颜色,那是一种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蜂蜜甜味的颜色。在早晨清澈的阳光中,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棕发少年陷入了沉思。自己想要的,就是让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下去。他轻叹一口气,暗自感慨。自己能够有幸离开外面世界的冰冷、进入这个温暖的小镇、在老宅里结识眼前的少年,就已经把所有的运气和都消磨殆尽了。 少年侧坐在桌上,看着还在吃着早饭的马尔。虽然两人关系一直很好,但安迪从未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位好友。安迪弯腰向马尔的眼睛看去,他深蓝色的眼眸里映射出一个空荡的座位。少年又把脸凑近了些,近到能够看清马尔深蓝眼眸上一条条深浅不一的蓝色条纹、还有里面映射出的光彩。棕发少年知道金发少年眼中的光彩为何,他经常听马尔说起有关未来的事情。 马尔说过,他终有一天会离开小镇,去探索远方的世界,发掘那些不为人知的旧历秘密。少年不是没有跟马尔讲过外面世界的危险和周围人的冷漠,但对方似乎不以为意。对此,少年总是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他既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永远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现在生活的难能可贵,又不想让马尔离开老宅,离开平静安稳的生活。但在老爷和夫人失踪之后,马尔即将离开这里,开始探险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少年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继续留在老宅,等待马尔回来。但亲身经历过外面世界的他又怎么可能让好友独自去面对那些冰冷和危险。 哎——棕发少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长到要把他肺内所有的空气都挤出,挤得他眼睛中不受控制地流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怎么的,这一瞬间,棕发少年感觉眼前的景象瞬间失去了原有的温度,他的叹气卷起空气中的尘埃,像是在摇曳路灯照耀下的无数在雪夜中随狂风翻腾的雪花。 “我知道……”棕发少年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马尔的肩膀,但却直直地透了过去,碰到了被打磨平滑的木质椅背,“这都是幻境,但,但我只是想让你重新感受一下这里的生活,说不定你就会愿意留在这里了……”他以为自己的语气十分坚定,但不觉间已经带上了颤抖。 马尔深蓝的眼睛眯成一条好看的弧线,语气轻快道:“哎呀,但在伍德林这么安稳平静的地方,又有什么能让我不高兴的东西呢?”他的眼眸看向了餐桌上原本安迪的位置。 这句话似是有一种魔力,从嘈杂的背景声音钻入了棕发少年的耳朵里,重重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只要我一直留在这里,那马尔也就不用再去冒险了吧…… 这个想法只是在他脑海里闪过一瞬,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周围的声音越发嘈杂,家仆们轻快的笑语、说闹声好像无数只苍蝇蚊子在围着他的耳朵团团转,转出了团团无名烈火,要将他的理智连同大脑一并加热煮熟。 “啊——!”棕发少年痛苦地叫出了声,咣当一屁股瘫坐在了餐桌之上,他用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四肢,将碟碗刀叉、连带冒着热气的粘稠粥羮和食物从餐桌上甩飞。一阵叮叮咣咣之后,餐厅内一片狼藉。一身残羹的少年用手抹去飞溅到他眼角的燕麦粥,看向了周围衣衫整洁、依旧有说有笑的众人,觉得自己内心的烦躁非但没有得到排解,反而更加严重了。 随着某句话嗡嗡响起,餐桌上的众人纷纷起身离去,留下一个女仆打扮的人影。棕发少年就平躺在一片狼藉的餐桌上,看着那女仆人影挥手摆弄着餐桌上的空气。少年看着那人影挥舞的双手即将触碰自己的身体,然后直直的穿过,没有留下一点温度。 “呼!”那女仆人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围裙,然后手里捧着一团空气走出了餐厅。嘭!随着木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整个房间内陷入了寂静之中。棕发少年依旧躺在餐桌上,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来是真的不能再看到了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突然都看不到我了?一个个问题接连冒出,又接连消失,这些疑惑挨着个跳入了深渊中,除了在少年脑内留下此起彼伏的凄厉尖啸声外,没能激起丝毫涟漪。 少年翻了个身,瞪大了眼睛面朝桌面,他似乎能够看到桌面缝隙中躲藏的黑暗还在缓缓蠕动,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那团跻身缝隙中的粘稠黑影似乎在向他招手,试图向他圆睁的眼球一点点挪动自己的身体,但每次要碰到少年眼眸的一瞬,又猛地缩回了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再次传来一阵阵嘈杂的笑声,笑声又随着一个个人影离去。少年就那样看着那团黑影,看着它不断向自己伸出触手,又一次次失败,不知道这样反复了多少次。少年终于用双手支撑起了身子,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餐厅高大修长的凸肚窗玻璃上清一色地映射出一片染着鲜红的橙色。窗子上的玻璃微微颤动,像是一块块被缝缝补补,却依旧没法压制血崩的止血布,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带着伤口一并撕裂开,涌出猩红的血液。 “啊……已经傍晚了吗……“少年对着空荡的餐厅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他摸了摸自己被晒得发烫的后颈,踉跄地从餐桌上走了下来,又是一阵乒乒乓乓,少年推开了房间的大门,扶着回廊的墙壁跌跌撞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嘭——!少年用熟悉的脚法把自己丢到空中,抛向自己的床上,就像昨天一样。或许我就这样消失比较好……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安稳地活在这里了。 窗外的猩红的夕阳缓慢结痂、脱落,露出了伤口下新生的夜色。 番外八十五 报应不爽 嘉德十二世握着已经失去意识的石人的头颅,直至将它捏成碎石。他本平静的躯体因愤怒而颤抖起来:“好啊好啊,维克托。我万万没有想到藏在王都中的叛徒居然是你。” 他抬起凶恶的眼神四处望,看见了一名躲在一根石柱后面瑟瑟发抖的卫兵。他用手指着那名卫兵:“你,去通知卫队集结,马上来见我!” 卫兵畏畏缩缩地跑了。嘉德十二世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对着阴影里的一个人形一笑:“莱特宁大人的方法果然有效。” 阴影里闪出一道电光,照亮了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能给嘉德陛下帮忙,我不胜荣幸。” 但是嘉德十二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您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我。您又希望从我这得到什么呢?说出来吧。” “流光弓。” “一言为定。” “那就有劳嘉德陛下了。”一道闪电劈开天空。在耀眼的电光中,阴影中的人形消失不见。 卫队集结完毕。嘉德十二世朝他们大喊道:“去逮捕大法师维克托。把他绑到城中的广场上处以火刑。罪名是弑君罪。” 广场上很快就树起了一座柴堆。年迈的老法师维克托被紧紧捆在柱子上。他的长袍被脱了下来,他的雪白的须发被风吹得凌乱。 嘉德十二世走上柴堆,走到维克托面前。他俯身在维克托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想去陪帕罗莱尔,那就被烧死在火刑架上吧。如果你还希望继续活下去,我相信这一点点火也奈何不了你。你是无辜的,我不想要你的命。所有发生的一切,你一概不知道,明白了吗?”老法师没有回应。嘉德十二世走下柴堆,从守卫手里接过火把,轻叹一声,闭上眼,为柴堆点火。 火焰包裹着老法师的整个身体。有的人背过身去,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但是当火焰散去的时候,人们发现维克托完好地立在火焰中。微风扬起了他雪白的须发,蓬松得像一团棉花。 嘉德十二世松了一口气:“放逐吧。驱逐到北境之外。永不得再入王都。” 玫瑰花园里,海拉正在修剪玫瑰。忽然背后有一位神明降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因弗诺说你找我来有事。” 海拉放下手中的事情。她没有转身:“确实。”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发出金光的瓶子递过去:“这是帕罗莱尔的灵魂。希望你能够帮助他转生。我能想到的,只有身为摆渡之神的你了。” “你竟然私藏了神域要求回收的灵魂?”费瑞的表情有些诡异的兴奋。他苍老而猥琐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麻烦您了。” “麻烦?呵呵,麻烦可大了。你让我陪你一起做背叛圣主的事情吗?你知道这样做被发现后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海拉的眼神黯淡下来:“真的不可以吗?” “事情我可以帮着你办,不过你也应该给我一些报酬。”费瑞轻轻地舔着嘴角。 “真的吗?”海拉眼里重新放出光来,“你希望的报酬是什么样的呢?” 费瑞猛然捂住海拉的嘴,把她按倒在玫瑰花园的地上。 嘉德王朝的王都内,嘉德十二世正在鼓动士兵:“各位圣主的子民们听着。神圣的帕罗莱尔将军已经陨落。很不幸,他在战争中牺牲了。但是仅凭亚人的力量绝不能做到击杀帕罗莱尔将军。我的密探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海拉下毒手害死了帕罗莱尔将军,让一位伟大的半神就此陨落。你们甘心他就这么冤屈地死去吗?” “不愿意!”台下的民众情绪激昂。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讨伐邪神海拉,讨伐邪神海拉,讨伐邪神海拉!” 嘉德十二世脸上露出阴险的微笑:“很好。我需要你们的这份勇气。而雷神莱特宁大人也将赐予你们力量。好好地享受这份来自雷霆的力量,用它去碾碎敌人吧!” 台下尽是欢呼之声。 嘉德十二世转身,再也不去抑制内心的狂喜:“我的时代,要到来了。” 神域阿瑟加德内,战神巴托有些坐不住了。他来回抚摸着自己的长柄斧,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说话了:“狄斯帕,你是不是有点失职了?艾诺罗兰大陆动静闹得这么大,你负责掌管秩序的是不是应该出手干预一下了?” 狄斯帕推坠一颗流星:“你还不明白吗巴托?我们只负责布设棋局,至于怎么弈棋,就是后人的事了。” “那你就这么看着这片大陆上战争四起吗?提前说好,如果你再做得这么过分,我不会庇佑战争的任何一方。” “无妨。”狄斯帕站起,倒背着手望着阿瑟加德的夜空。 “圣主的意思呢?” 斯帕克睁开眼睛。祂看着圣剑乌瑞克斯的刃尖闪烁着的光泽说道:“让他们再闹闹吧。这天地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番外八十六 神眷之人 “莫雷多主教。”夏佐对绯月教会素有好感。 “夏佐小兄弟真是年轻有为,这个年纪的铭文使恐怕在诺尔维斯的历史上也不多见。”莫雷多主教赞赏地说道。 “过奖。莫雷多主教恐怕也是绯月教会里最年轻的主教吧。” “哈哈哈,的确。”莫雷多主教也是绯月教会中少有的豪爽之人。 一番商业互吹之后,两人落座,等待许久的侍从打开桌上提前备好的菜品,将酒缓缓倒入水晶杯中。 莫雷多主教拿起水晶杯,冲着吊顶的水晶灯晃了晃杯中鲜艳的红酒,各色的光照映在他的瞳孔中,却是一饮而尽。 夏佐冲莫雷多主教示意一番,同样一饮而尽。 “莫雷多主教,莫妮卡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嗝~” “……” “这在教会里其实是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所以……到底是什么……” “嗝~” 莫雷多主教之前就是这么糊弄过去的,夏佐已经见怪不怪了,鬼才信喝口红酒能噎到。 “那好吧,那我就让莫妮卡退出绯月教会,反正他最听我这个哥哥的话。” “诶……别啊。” 夏佐示意侍从再给莫雷多主教上一杯酒。 “这杯酒您不会再噎着了吧。”夏佐微微一笑。 “……”莫雷多主教看着手边的酒不知道该喝不该喝。 最终莫雷多还是作出了决定,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莫妮卡,是神眷之人。” “神眷之人?” “没错,神眷之人!” 这是一个夏佐不太熟悉的词汇,夏佐盯着莫雷多,等着他的下文。 “你别这么看着我。”莫雷多主教苦笑了一下。 “我只是想让你解释一下神眷之人。” “……” 夏佐曾在图书馆的书中隐约见过这个词汇,但其言语不详,夏佐也没有深究,他当时觉得神明离他有些遥远。 但现在看来有些想当然,一个有神的世界什么又能与高高在上的神无关呢?“所谓神眷之人,意如其名,是得到神明眷顾的人。” “神眷之人与普通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其天赋符文被神赐符文环绕着。” “而莫妮卡,则是天生的神赐之人。” 夏佐默默地消化着莫雷多的话语。 莫妮卡的觉醒仪式与夏佐一样,都是在莱特城的绯月教堂里觉醒的。 莱特城只是个小城,其中的绯月教堂职位最高的就是红衣修女和神父,两名符文使。 当时夏佐带着莫妮卡觉醒符文,莫妮卡是七纹无属性天赋符文,可谓是创下了莱特百年来的记录,但莫妮卡的天赋符文外面还环绕着一圈赤色的符文,令神父迷惑不已。 随后,莫雷多主教主动找上了门。 向梅丽莎献殷勤……准确的说是向莫妮卡献殷勤。 并且提了丰厚的条件请求莫妮卡加入教会,夏佐替莫妮卡同意了。 现在想来,莫雷多的确有一些目的,不过并无恶意。 虽说现在夏佐距离晋升符文大师只有一步之遥,似乎好像马上就和莫雷多主教同样的修为了。 但符文师的能力不仅仅看修为,更看符文数量和符文搭配。 一个刚刚晋升的符文大师和一个满配融合了五个高阶符文的符文大师显然不是一个水平。 而绯月教会的主教,管理一墙的事物,最低要求就是第三层符文过半,虽然夏佐没见过莫雷多的符文之盘,但以第三层有五个高阶符文的位置来看,莫雷多主教至少融了三枚高阶符文。 符文使和符文大师是符文师一个重要的分水岭。 通常情况下,一纹天赋只能修炼到符文学徒,三纹天赋可以修炼到符文使,而修炼到符文大师至少要五纹天赋。 符文主宰的天赋符文在诺尔维斯的历史上就没有七纹以下的。 当然,夏佐是个例外。 符文大师除了极难积蓄的符文之力以外,高阶符文的获取则是所有符文大师面对的一座大山。 科威特山脉的最深处,才能找到高阶符文兽。 除此之外,就只能前往「先锋之城」亦或是游历大陆。 找的到高阶符文兽,和能不能杀死它获取符文又是另一回事。总之,对于绝大部分符文师来说,自修炼到符文大师的那一天,就是符文师的道路到头的那一天。 没有高阶符文的支持,空虚的符文之盘无法积蓄搭建,空有符文之力自然无法进阶符文主宰。 言归正传。 “莫妮卡的神赐符文……是幸运女神……也就是绯月女神赐予的?” “没错,绯红色的幸运之环。” 这并没有什么必要的因果关系,夏佐等着他的下文。 “在莫德兰大陆上,神明有许多,神眷之人亦是被看做神明在人间的代行者。” “身为绯月女神的代行者,如果不依托绯月教会,神明之间的角力不是莫妮卡能承受的。” “绯月女神与大部分神明选择代行者的方式不同,她是通过仪式赐予,而其他神多是血脉传承。” 夏佐想起了绯月教会的一些信息。 “莫妮卡是你们这一代的圣女?” “没错,但仪式已经举行过了,也就是圣女出现了两位。” “也就是说下一任教皇的人选就不确定了?” “没错。传说中第一任教皇就是天赐神眷,而非通过仪式。所以我认为莫妮卡,才更有资格成为圣女。” “你想成为红衣主教?”夏佐冷不丁说了一句。 红衣主教的阶位都是符文主宰,是绯月教会除教皇外最强大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可以获得教皇亲自主持的仪式获得神赐符文。 “我的确想,但另一位圣女与莫妮卡同样年幼,我若是想成为红衣主教,大可把莫妮卡身为圣女的事实告诉那一位圣女以及她的支持者。” “所以……” “请容许我带莫妮卡面见教皇。”莫雷多诚恳地说道。 “一个月后我去阿尔兰德皇家学院,到时候一起吧。”夏佐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一个月后倒是没问题,但你不是教会的人可见不到教皇。” “我并没有打算见教皇,莫妮卡在阿尔兰德当圣女,我这个做哥哥的总得尽量给他一些支持才是。” “那你就不考虑一下加入绯月教会,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所谓宏伟之墙……是一个……” 番外八十七 艾琳艾拉 精灵族的结界充当着防御和警示的作用,外围还有着幻阵的存在。 所以里面的精灵平时生活得比较安心,并没有过多的警惕。 再加上叶天祈和艾琳是以正常手段进入,所以,直到此时听到这一声欢呼,才陆续有其他精灵注意到他们! “圣女回来了!” “圣女还带回一个人类呢!” “真的是人类诶,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然后叶天祈就看到一个个的精灵从树屋中出现,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 精灵族很少外出,也很少有外人能够进入到精灵之森内部。 所以此时他们看着叶天祈只觉得新奇无比,而叶天祈也在趁机观察着周围。 果然不愧是上天眷顾的种族,男性俊逸,女性秀美,一路走来,就没有一个难看的。 “为什么他们看到你回来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也不知道?” 艾琳也是满心疑惑,以圣女在精灵族的非凡地位,他们绝不应该是这种表现! 除非这些精灵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无法解释,这实在太过异常! 两人在小声交谈着,很是亲密的模样,这一幕也被有心的人看在眼中! “姐姐,这人是谁啊?你出去这么久,还带了一个人类回来,到底是去做什么啦?” 之前那那悦耳声音的主人这时也来到了两人跟前。 叶天祈也终于看清了这个精灵的外貌,与艾琳有七分相像。同样金色的长发,秀美的容颜,只不过稍显稚嫩一些。 以他那挑剔的眼光来看,长相也只比艾琳略逊一分而已,等长大了又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虽然叫着艾琳姐姐,却是比艾琳还要高出一个头,身材纤细修长! 尤其是那双笔挺光滑,裸露大半在外的长腿,牢牢勾住了叶天祈的眼睛。 艾琳偏向静美,眼前这个少女精灵则是处处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精灵族果然美女众多,这极致的身体比例,要是那双大长腿盘在身上———— 咳咳!又想多了!现在可不是思考那些事的时候,叶天祈赶紧驱走心中的妄念。 “这位小妹妹是?” “我才不是什么小妹妹,我叫艾拉!” “你是什么人?你和我姐姐什么关系?” “她从来不和男性这么亲近的!甚至还把你一个人类带回精灵之森!” 艾琳还未开口,艾拉小妹妹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问过来! “艾拉,这是我朋友叶天祈!” 艾琳红着脸撇了一眼叶天祈,两人已经商定好暂不透露叶天祈的身份。 不去理会精灵族的预言,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暂时隐瞒,以免产生麻烦! 就凭一句空口白话的预言,就算能够证明叶天祈是预言之人。 他也不会相信精灵族会心甘情愿奉他为主。 别说他只是个区区五阶魔法师,就算天阶又如何?!傻子才会把几千年的基业交给一个外人! “朋友?姐姐你出去这么久就找了这么一个朋友回来?才五阶魔法师,也太弱了!” 艾拉却是口无遮拦,当着叶天祈的面就说出这番话来。 看来是个心地纯真,毫无算计的主了! “艾拉小妹妹!” “我不是小妹妹!我看你比我还小!叫我艾拉,算便宜你了,哼!” “好好,艾拉,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所以呢,我也可以算是你朋友了对不对?” 小孩子最不喜欢被人说小,特别是这种正值青春的时候,只要顺着她的话,就很容易获得好感! “这还差不多!不过只算半个朋友!” “那我这半个朋友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可别想打我姐姐的主意!她现在可是圣女!” 艾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警觉起来,倒是让叶天祈哭笑不得! “我只是想问,你知道你姐姐出去做什么了吗?我看之前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不知道啊!大长老说姐姐洗礼过后有件特殊的事要做,需要离开精灵之森一段时间。” “不过并没有危险,让我们不要担心!” 听到这里,叶天祈和艾琳对视一眼,看来之前的违和感并不是错觉! 这些普通精灵根本不知道艾琳是恶人被掳走,几经生死才得以回来!只是,她所说的大长老,隐瞒这些又有何目的! “艾拉,你去通知一下各位长老,以我的名义召开长老会!我有些重要的事要说!” “啊啊,好的姐姐!” 艾拉并没有询问原因,涉及到精灵族长老会,肯定是大事,看姐姐稍显严肃的神情就能知道,正欲离开时。 远远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子声音。 “艾琳,你终于回来了,外出这么久,真是令人担心!” “这是谁?” 叶天祈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位身材高大的棕发男子直直向他们走来,一幅器宇轩昂的不凡模样! 艾琳脸色平静,只是眼神中的那一抹厌烦还是被叶天祈看见,看来这人并不受待见! 而艾拉那边却是没什么城府,小脸上写满了嫌弃,毫不在乎的直接表露出恶感! “他叫维斯特,是三长老的儿子,也是姐姐的追求者之一,最喜欢自以为是,特别讨厌!” “你姐姐不是成为圣女了吗?他还不放弃?” 竟然打自己女人的主义,叶天祈本来只是想从艾拉这边多问些话以作后手,却没料到艾拉一脸惊讶的看向他! “你居然连圣女的秘闻都知道?虽说在精灵族不是秘密,可也不是外人能轻易知道的。” “姐姐肯把这个告诉你,说明你们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之后再问你,哼!”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那高大的青年男子也来到场间,眼光瞟了一眼叶天祈,就直接越过。 直直看向艾琳,眼神热切,那毫不掩饰的感情看得叶天祈是一肚子的火。 “艾琳,你回来了!艾拉也在啊!不知这位是谁?” 艾拉轻哼一声表示应了问候,艾琳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是艾琳的朋友,叶天祈!幸会!” 这一声朋友让维斯特直接就挑起了眉头,目光锁向叶天祈,厉声责问起来。 “朋友?你区区一个人类有什么资格做艾琳的朋友,艾琳的名字也是你能直接叫的?” “小子,我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看在你是圣女带回来的份上,允许你逗留一天,之后赶紧离开。” 番外八十八 黑暗中的逃亡者 别到处埋怨这个世界欠你一个美好的生活,世界什么都不欠你,它比你先到... ----马克吐温 时间回溯到大约三个月前… “外面真的好吵呦~~” 在亚菲尔德王都因佛诺监狱的一座牢房里,一个刚被关来不久的穿着灰色囚服的犯人正懒散的躺在床上抱怨起来; 他脸上满是变态的扭曲笑容,而脸颊上刻印的“色”字就跟他的表情一样惹人讨厌。 “看来是发生了大事…” 另一个囚服正满脸严肃的盯着窗外,而此刻可以看到几只翼魔正飞过窗外; “啊~哈~” 而在牢房的另外一个阴暗的角落,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犯人正在床上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说道;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出去,外面已经聚满了魔物和皇家卫兵了…” 那声音有些慵懒,但更加有些熟悉,于是两个囚服纷纷向牢房的角落望去,看着那个不修边幅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 “是你?格拉特尼!”显然,那个站在窗边的严肃家伙认出了这个慵懒的家伙; “哦,我们一向自傲的普雷德竟然记得鄙人吗…” 格拉特尼并没有为此感到惊讶,尽管自己并没有带着面具,但同样作为黑十字的佣兵,彼此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如今的亚菲尔德已经乱作一团了…”格拉特尼懒洋洋的做起来,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无精打采的对着普雷德说道; “那些魔族终于开战了吗…”普雷德神色凝重的望着铁窗之外; “奴家才不关心到底谁会赢,如今可是我们的好机会…” 另一个脸上刻着色字的家伙推了推眼镜,扭曲着表情说道; “那最好还是谋划一下吧,至少眼前还不是开溜的最佳时机!”而格拉特尼显然也来了兴致,恐怕他期待这样的时刻已经很久了; “你有什么好去处吗?”普雷德回过头来问道; “我在南方倒是认识一些人,不过,整个亚菲尔德恐怕都不适合了…”格拉特尼回以诡秘的微笑说道,“那么,高傲的普雷德,要不要随我再往南走走呢?” “你有地方吗?!”那个色字的家伙也兴奋的附和道; “我不记得有没有说过,我其实是阿蒂尔斯黑之国的人…”格拉特尼一边回答一边仔细的瞧着普雷德脸; 黑之国吗?普雷德心中泛起了犹豫,眼神显得凝重,下意识的望向窗外的天空,终究还是要远离这片土地了吗。 此时果然犹如神安排好的命运,一只有着两颗脑袋的巨大凶兽纠缠着大祭司一同向因佛诺监狱撞击过来,将一面围墙撞得粉碎; “虽然我不认为这是最佳的时机…”望着眼前倒塌的墙壁,看着周围混乱的场景,听着魔兽咆哮的声音,格拉特尼似带戏虐的口吻说道,“但眼下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那还在废话干嘛?”普雷德几乎翻起了白眼,催促着脸上刻着色字和眼前这慵懒的家伙说道; 于是就在这机不可失的时刻,三位前黑十字的成员,趁着混乱,顺着杀伐的喊叫声,溜着山巅的岩石,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而就在这三个人不远处,还有三个长得好像一头牛、一只狗、一头猪的家伙也悄悄地隐匿在烟尘之中… 随后这三位前黑十字的成员辗转反侧,顺着东岭山脉东侧沿海地区,由北向南开始了低调的旅途… ****** 他们首先潜入的第一站是亚菲尔德大陆东侧沿海的奴儿干城,这里是少见的北方地区的宗教汇聚的城镇,无论是古老的马兰佛教,还是印加佛教,或者西南部的绿叶大食教,又或者新兴的三神教、天神教、甚至还有些魔法狂热分子组成的魔一教,这里或多或少都分布着信徒; 但也好在这里的人仅仅为了宗教而宗教,鲜少掺杂着政治,三位战战兢兢地黑十字成员算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了; 尽管三位佣兵为了宗教信仰还颇有见地的争论了一番。 而就在他们争论的时候,三个长得像牛、犬和猪一样的家伙差点被极端的宗教分子当成祭品烧掉,于是三个狼狈的家伙还不得不在众多的宗教信徒眼皮子底下大闹了一番,而后匆匆的逃到了海边,躲进了一条装满鱼腥味的渔船船舱里。 接着三位黑十字佣兵搭乘渔船南下来到了狭长的库页岛,这里全境覆盖着茂密的森林,有着充足的黄金矿藏,同时又是东部地区渔业的集散地,其中大马哈鱼是这里的特色水产; 他们告别了一身鱼腥味,在当地的旅馆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随后通过当地的水客介绍,登上了南下的游轮; 而另外三个狼狈的家伙则在船舱之中,跟着一桶桶的鱼虾被装上了直奔南方的海货运输船。 随后,这三位黑十字的佣兵到达了北海岛,一个隶属于亚菲尔德东部海域的附属岛屿; 这里有着雪国特有的季节性,春、夏、秋、冬分明;夏季东南岸多海雾,冬季北岸和东岸有流冰,一年四季景色优美,是少有的自然之城。 而这里的经济以钢铁、木桨、乳品和渔业为主,也是亚菲尔德大陆东部海域的粮食基地之一,盛产各种新鲜美味的食品原料,晶麦、马铃薯、晶豆以及乳制品产量高居前列。同时矿产资源丰富,除了发达的煤矿产业之外,同时还有少有的锰晶、铅晶、锌晶等特有的魔晶矿物。 也许是受到了东部的佩特罗大陆的影响,以及其特有的海岛独立环境所致,这里的魔力机械工业相对发达,在食品、原料冶炼、木材加工及造纸行业等分布广泛。加上作为发达的海洋渔业和海物的集散,这里已经被称为游离于亚菲尔德联盟的第五特区。 但也多得这相对独立的政治环境,这三位前黑十字的成员,如今的在逃犯人竟然没有受到过多地追捕,同时他们利用自己的猎人身份在这里充分准备了一番; 而另外三个像牛、犬和猪一样的三兄弟此时正在海中随着海浪的跌宕起伏伴随着一群腥臭的海物迎接着他们即将坎坷的一生…… “没想到在天下大乱的时节,这里竟然丝毫不受影响…”现在这三位佣兵搭乘的游轮停靠在北海岛的港湾,甲板之上,普雷德略显感慨的说道,此时海风拂过脸颊,竟然还略感柔顺和舒坦; “这世界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况且…”而格拉特尼露出一脸的沧桑和嬉笑,“这里也没有你们想象中太平…” 显然从年纪上看,格拉特尼要比另外两位大上许多; “这是什么意思?” “普雷德大少爷,我看你大多时候就是沉迷于枪术而从不过问实事吧…”格拉特尼满脸讽刺的意味,毫不遮掩,“大多数这样的世外桃源多少都掩盖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呦…” “据说北海岛也是这世界上少有的地下人口贩卖的聚集地之一呦…”而此时,脸上刻着色字的变态家伙用左手顶了顶眼睛,满脸扭曲的说道,右手手指顺势指了指下方,“而且,奴家总刚才就一直嗅到一股阴暗的腐臭味…” “啧啧啧…你听听,就连拉斯特都感觉到了…”格拉特尼一边耸耸肩,一边对着普雷德笑了笑; “你是说,这里在…”普雷德明白了过来,眼神再次严肃起来,“走私见不得人的东西?” “北海岛的城主据说是个外乡人,想想看…一个外乡人竟然在亚菲尔德大陆周边混的如鱼得水…” 格拉特尼一边开始观察起四周,一边对着海面上倒映的幽暗的光影说道; “这个城主与四大财团都有着不错的关系,尤其是与木岩城保持着微妙的竞争和存亡的态势…” 此时甲板之上,只要零星的几对客人在栅栏周围细声交谈或者吹拂着海风,格拉特尼转向普雷德压低了声音说道; “普雷德少爷,咱们要不要来个潜入呢?” 普雷德满脸狐疑的望着他不作回答; “你说这诺大的游轮,游客竟然就这么淅淅零零的,您不觉得可疑吗?”格拉特尼解释道; “你是说…”普雷德这才也下意识的望向了周围,附和着说道; “这可是亚菲尔德大陆上少有的大型游轮之一,”格拉特尼比划着手势说道,“与魔力列车和飞空艇并称为现代魔法奇迹之一的大型魔力驱动船,能够容纳超过两千名乘客的北海岛所属“海雕号”!” “你说,那么多的座位都是空给了谁呢?” 随着格拉特尼的指点,三位佣兵最终隐没在游轮的暗处… ****** “那是!…魔神兵?”三位佣兵悄悄地潜入到了游轮的下层,在躲过几队巡逻的卫兵之后,停在了一个大型船舱的顶部走廊之上,望着下面黑压压的整齐排布的一群怪物,普雷德吃惊的说道; 那群全身泛着黑色幽光的恐怖的高大怪物正安静的排列在一起,没有丝毫响动,甚至连喘气声都感觉不到,好像一台台冰冷的机器,全身刻满了血红的魔法符纹; 只消得一声令下,这群恐怖的机器便会亮出血腥的利爪和牙齿,令周围陷入恐惧之中和呐喊之中,而如今安静的状态反倒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们在走私魔族的军队?!”即使是身为前黑十字军的成员,普雷德仍然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吃惊; “这些标志是?”而格拉特尼根本不以为然,细心地观察着眼前的令人胆寒的物品,“木岩城海尔家族的家徽?” 仔细看的话,这群魔物的臂膀之上竟然喷涂着好像两只海鸥组成的南方海尔家族的徽章; “这是要运往木岩城的吗?”普雷德思索着说道; “…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格拉特尼则如有所思的怀疑道,“就算是海尔家族要造反,走私的货物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印上这明显的暴露身份的标识吗?” “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和嫁祸吗?” “可行性比较大…”的确,这样的想法更加合乎逻辑,贵为特区领主的身份,果真要搞出如此阵仗的话,应该越低调、越隐秘才对。 “说起来,这些魔神兵数量也就一千来只吧,尽管在地方上来说算是不小的兵力,但由此来反叛你不觉得儿戏了吗?”普雷德此时细数着这偌大船舱的情况感叹道,“看来海尔家族果真是气数已尽了…” “尽管银之城最近些年的经济发展始终不佳,但毕竟坐拥着东部最大的港口和稀有金属的矿产,也算是苟延残喘…” 格拉特尼则是在一边冷冷的说道; “但木岩城的形势则大为不利,原本南方雨林就限制了其发展规模,而众多的岛屿和近海城市发展的都不错,尤其是其隔海相望的阿蒂尔斯大陆的所罗门,已经抢走了它大分部的生意,恐怕这次打算是破罐子破摔了…”“那只是海尔家族的定位没做好,毕竟作为最年轻的财团之一,太过急功近利…”此时普雷德应恢复了肃穆的表情,冷静的评论着眼前的情况,“原本木岩城的发展就是起源于政治立场,作为一个军事战略要地,偏要去争什么经济地位…海尔家族的没落不过是迟早的事…” “不愧是贵族出身的大少爷,眼光就是不一样…”格拉特尼调侃着附和道; “格拉特尼…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点…”而普雷德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顿在一处,转过脸冷漠的望着格拉特尼说道; “你什么意思?” “在黑十字军,一向沉默寡言的暴食,现如今如此侃侃而谈,一切事情尽在掌握,你究竟所图为何呢…”普雷德冷冷的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都是黑之国的意思吧,间谍格拉特尼先生…”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我差点忘了,普雷德少爷即便是沦为了黑十字军和阶下囚,也毕竟是亚菲尔德的落寞贵族…”被揭穿了身份之后,格拉特尼并未吃惊多久,反倒是卸下了伪装,“怎么着,普雷德少爷,您打算怎么办呢…” “落寞贵族吗…的确…我已经没有什么立场了…如今的我也不过只是一个佣兵而已…我没什么意见,只不过,你要知道如今我们还在亚菲尔德联盟的地盘上…” “是是是…一切都听您的,我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会安排好您的行程,放心吧,保证您顺利抵达南方…不过那之后我们就只能以猎人或佣兵的身份活下去了…”格拉特尼领会了普雷德的意思,“当然,我不怀疑您的实力,毕竟咱们几个之中,只有您是四星级猎人不是…” “也许奴家不该插嘴,不过我想说,有人来了…” 原本拉斯特听着两个尔虞我诈的人的谈话还是津津有味,只是巡逻的士兵打断了他的兴致…… ****** 黄昏,三个仓皇的身影出现一家酒店前面,此刻淅淅沥沥的雨点正打在他们的披风上面,平添了些许疲惫; 酒店的牌匾上面刻着跳马酒店的字样,而下面还有着一行小字“跳马猎人协会”; 三个身影有些狼狈的走了进去,仓促的坐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匆忙的脱掉披风,其中一个相对瘦小的身影赶忙接过了其他两个人的披风,并且细心地叠了起来,放到了桌子的一角; 另外一个大咧咧的伸展了下筋骨,干练的短发与他的爽朗风格相得益彰; 而最后一个习惯性的整了整衣装,包括衣领,尽管他现在穿的麻布上衣根本就没有衣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尴尬的苦笑并摇了摇头; “团长,我们是不是…”那个大咧咧的家伙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莱斯队长,现在应该叫因维特少爷才对哦~~”另一个瘦小的身影提醒了大咧咧的家伙,并且煞有介事的说道; “嘿~小皮特,你可别得意忘形,你这小仆人!”显然,这引起了那个大咧咧的家伙的不满,而小仆人恐怕就是这个小皮特目前的身份; “莱斯,小皮特说得对,我们现在是盖德家族商人的身份,你可不要忘了,而你现在是我的侍卫!”那个叫做因维特的正派男人表情严肃的说道; “好吧,老大…哦,不…我是说,少爷!” “所以,我们现在是一个落魄贵族的身份,您是落魄贵族的少爷,我是落魄贵族少爷的护卫,小皮特是落魄贵族的小仆人!” 莱斯煞有介事的改正了自己的错误,随后满腹牢骚起来; “所以我们这么三个落魄贵族的家伙,目的是想要来灰之国弄一座矿场,重新发家! 所以就从灰之国北岸的基茨港登陆,然后一路向南朝着什么石之城走去! 结果路上遇上强盗,当然这根本不在话下! 然后又遇到了一群发了疯的魔兽,好吧,也是狼狈的干掉了! 接着好不容易走过了一片戈壁,在一个叫做什么柠檬香的小镇终于遇到了一群所为的好心人!” “是丁晶香!”因维特纠正了莱斯的错误; “…好吧,结果还是被人骗的身无分文,他娘的连这身衣服还是不得已偷来的! 最后又遇上了这他妈的一场大雨,差点成了落汤鸡! 你告诉我,少爷,这他妈的又是个什么鬼地方!我们堂堂的联盟皇家军团暗夜军团兼任联盟治安团的成员,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为了什么?就为了那么几片破不拉几的碎片?!”莱斯终于恼怒的,几乎吼叫了出来; “……好吧,恐怕这一路的遭遇的确有点令人尴尬而唏嘘…”那个叫做因维特的年轻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地说道,语气不徐不疾,尽管眉宇之间少有的看到了一丝褶皱,恐怕这位年轻的副团长对这次行动的遭遇也略感无奈; “首先,那可不是什么破不拉几的碎片,那是夺走了我们无数将士的凶器残片!” “其次,这里是灰之国的桑格蓝市!灰之国数一数二的矿物贸易城市!” “最后,经过修造先生最终的分析,发现了其中特有的晶铝成分来自于灰之国的轻铝矿!所以我们才千方百计,跋山涉水,走过千难万险,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吧,不难看出,因维特,这个年轻的军团长,内心也充满了懊恼! “...那个,少爷,莱斯先生,咱们是不是可以先吃点东西?…”小皮特夹在中间轻轻地说道,此时三份鸡肉卷和燕麦粥已经摆到了餐桌之上,这是当地的特色美食; 而显然莱斯和因维特已经两眼冒光,恐怕争论的态势就此打住了。 “那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就在三个狼狈的男人将眼前的食物风卷残云一番之后,莱斯还是悻悻的说道; “如今咱们随身的资金不足,所以眼下需要先考虑如何准备足够的资金才行…”因维特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不是废话吗…” “那个,我刚才看到有些猎人协会发布的悬赏单,我们是不是通过这个…”小皮特则是小心翼翼的说道,而这话语显然令因维特和莱斯两眼放出了充满希望的光芒… ****** 而如今,莫德正携着雅娜一行人换了装扮,走在所罗门城最热闹的大街之上,名义上在考察着各种商业门脸,实际上除了莫德之外,其他人跟逛街没有什么不同; 突然在街道中间响起了齐刷刷的铠甲摩擦的声音,一队步伐有序的重甲士兵将整条街道硬生生的分割开来; “闪开闪开,莱迪斯亲王驾到!”开道的一个骑兵急匆匆的从街道中间驶过,口中高喊着。 而莫德与雅娜等一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队伍强行分割开来,雅娜和丽莎两位姑娘被隔离在街道的南边,而莫德携着其余人被隔离在北边; 一辆由四匹洁白威猛的重型冷血挽马拉着的富丽堂皇的马车徐徐驶来,这四只洁白的马匹是皇家专用的据说由古老的“白色大理石马”经过魔法培育出的品种,又被称为“白蹄”,如果仔细观瞧会发现,由于长期的魔化作用,这种挽马的马蹄竟然呈现灰白色,魔化纯正的更加会呈现白色甚至透明色,但实际上马蹄却坚韧无比,搭配上全身洁白的鬃毛和额头中间略显粉红的魔晶石,以及配上这高大威猛的外形,“白蹄”被称为皇家马匹中最被推崇的种类。 而那辆马车更是奢华至极,全部由黄金打造的车身,周围雕刻着合晶欢的球形花朵,配上春晶草的点缀,显得荣勇华贵却也细腻温馨; 马车前方雕刻着亚菲尔德的雕像,其手中持着一只硕大的神鸟,那是传说中的不死鸟的形象,张开的双翼苍劲有力,眼睛中间镶嵌着红色的血水晶,散发着锐利的光芒,车身两边的车门之上绘制着亚菲尔德创世的画卷,果真是精美绝伦,恐怕这马车的主人在黑之国有着绝无仅有的地位。 就在这浩大的队伍行进之中,一声浓烈的火焰魔法弹的爆裂声响扰乱了这奢华的景象,从街道两旁窜出若干的人群,他们全部披着破烂的披风,手中丢着各种各样的魔法弹,向那华丽的马车投去; 而周围的重甲兵与这些突如其来的恐怖分子缠斗起来,就在这混乱之中,雅娜和丽莎与莫德等人越来越远; 莫德在北边稳定着一行人,悄悄地退到了街道的胡同之中,而雅娜和丽莎则在南边不安的退到了墙边。 “你们跟我走!”突然一个披着披风的人影拉起了丽莎的手腕,不由得丽莎质疑,便走进了一个狭长的小胡同,而雅娜不得已也跟了上去… 在这混乱的街道停息不久之后,莫德等人率队回到了礁石猎人协会; “雅娜和丽莎怎么办?”默瑞蒂焦急的向莫德发问道; “这下恐怕不好向格雷交代了呦…”就连巴雷茨也也在一旁说道,而就在刚才他还在用自己的定位功能搜索着雅娜和丽莎的位置,但却一无所获; “夫君,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就连蕾娜也开始担心起来,于是焦急的询问着莫德,而加索尔和艾露塔也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回应。 “我想他们不会出事的,刚才的混乱之中,我感受到她们的气息安稳的离开了街道,至于接下来,我会想办法找寻她们的下落…” 莫德安抚着众人,眼神中泛起了迷离的神色,他到并不担心两位姑娘的安全,毕竟以她们的身手如果遇到危险,单以丽莎的性格一定会引起什么强烈的举动吧; 反倒是刚才那混乱的场景令这位新晋的地下城主若有所思起来… ****** “瓦克罗老爷子,好久不见…” 就在众人休息之后,莫德只身来到了礁石猎人协会后身的一所宅院之中,当见到了主人之后,礼貌的打起了招呼。 “哪里话,难得有莫德小兄弟光顾,我这小庙才是蓬荜生辉啊…” 这位上年纪的老爷子戴着一副放大镜,正在专心的看着报纸,当管家将莫德带到了客厅之后,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回应道。 “最近黑之国不太平啊…”就在四下无人之后,莫德直来直去的说道; “我知道你指的什么,实际上如今黑之国的国王病入膏肓,朝政几乎把持在莱迪斯亲王手里…” 而这位叫做瓦克罗的老爷子同时也是礁石猎人协会的会长,他也深知莫德的脾气和性格,索性也直来直去的回答; “与沉稳和保守的老国王风格完全不同,这位老国王的弟弟莱迪斯是个一向心狠手辣的家伙…” “如今反抗的势力也在日益壮大,所罗门城还算好的,像今天这样的突然袭击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那么城主那边…”莫德插嘴道,约见城主是他之前就委托给老爷子的,于是急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如果你是为了商贸,我觉得有的是机会,但眼下的局势你也看到了,莱迪斯亲王驾到就是有要事与所罗门城主相商,最近几天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老爷子并没有因为莫德打断而感到不满,倒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然,如果你想要获得某些消息,老夫尽力而为,而且你也有着自己的手段不是吗…” “老爷子过奖了…” “怎么会,你小子才是谦虚过分,全世界赏金猎人中排名第七的佼佼者,恐怕没有几个人是能拦得住的吧…” 原本在赏金猎人之中,五星级猎人的身份信息都是严格保密的,但是其实在猎人行业的高层级之中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罢了,而瓦克罗老爷子充分的肯定着莫德实力。 “如果你想要打听格雷的下落的话,恐怕不用你说,只要他出现在猎人协会,亮出了铭牌,整个大陆的猎人协会都会沸腾起来…” “全世界赏金猎人排名第五的新锐身份可不比击败魔王的勇者身份差!”显然瓦克罗老爷子早就猜出了莫德的心思,“另外还有个事情,我觉得你最好知道一下!” “猎人协会比武大会吗?”莫德也已经猜出了大概; “不愧是小莫德啊…” 瓦克罗老爷子这下放心了下来,既然能够谈到这个话题,那么接下来的洽谈恐怕就更加容易一些,毕竟这位老爷子也有着自己的目的所在; “姑且不论阿蒂尔斯大陆的战争态势,五年一度的猎人协会比武赛可是历来被政客们关注,虽然我只是在意礁石协会的地位,不过难得的盛会恐怕会吸引不少人,至于格雷老弟是否会参加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前提是…”说到此,老爷子顿了顿; “如果参加的话,我会以礁石协会的名义参与…”莫德爽快的给予了回应,每个猎人都有其直属的猎人协会,而达到五星级猎人之后,就不再受任何协会的束缚,可以凭借各种理由加入到任何协会之中,只要他们之间达成共识或契约即可; 而莫德当然知道,如今远离他乡,想要借助这边的势力,就必须给予足够的利益才行,这一点与商人的行为并无二致。 “呵呵~~如此甚好,这可不算老夫强迫的啊~~”显然瓦克罗老爷子眼神兴奋起来,满脸的喜悦溢于言表,“这下至少可以保住前三的名次了…” “这次的比武大会在哪里举行?”莫德询问道; “石之城!” “参赛的队伍明确了吗?” “跟往常一样,亚菲尔德、佩特罗、拉瓦大陆分别邀请了1支协会队伍参加,阿蒂尔斯大陆会通过预赛决定26支队伍,为世界其他地区保留3支参赛名额,共计32支队伍!” “时间是?” “下个月12号,距今还有28天!” “...那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莫德老弟尽管说吧…” “帮我找两个姑娘…” …… ****** “梅尔,你最近还好吗?”一个年轻的狸猫雌性兽人冲着办公室里一个专注于魔法试验的年轻魔导士说道; “原来是可爱的小莫拉~~”原本还在专心致志的魔导士被这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心神,当抬头看到莫尔马拉的时候,梅林故意用轻浮的语气说道,或者说这位人类历史上伟大的魔导士之一只有在眼前的兽人狸猫小姑娘面前变成这样; 而下一刻,那可爱而娇小的狸猫姑娘奋力的涌入了梅林的怀中,而梅林能够感受到女孩全身在颤抖着,于是张开双臂将女孩抱得紧紧的; “莫拉,你怎么了?”梅林满脸关怀和怜爱的表情问道; “梅尔,就这样让我呆一会好吗~~” 姑娘只有在此时才会觉得充满安全感; “最近我时常感觉心慌意乱,仿佛又置身那场战乱之中…” “嗯,我知道那种滋味…”梅林抚摸着女孩的耳朵轻轻地安慰着,“你又梦见你的小哥哥了吗…” “我听说前不久雅莉走了,而他们的孩子也被陌生的族人带走了!” “小哥哥的族人吗?”狸猫姑娘缓缓抬起了头,两只眼睛仍然泛着泪光; “嗯,据说是其他大陆的人,神秘莫测的一群人!” “…幸好还有你在…”说着,狸猫姑娘再次抱紧了一些,脸颊轻轻的在男孩的怀里蹭来蹭去; “虽然拥有魔之器体质的人寿命会比较长久,不过我还没有见过能活这么久却依然像个小孩子的兽人族小姑娘啊…” 梅林很享受此刻的时光,略微轻浮的调侃着; “你才是吧,明明身为人类,即使有一点暗夜精灵一族的血统,已经活了接近两百岁了吧,竟然还是这么一个轻浮的小伙子…” 狸猫姑娘果然也不甘示弱; “喂喂~~我跟你可是同岁吧…” “闭嘴,你这轻浮男~~不许暴露女孩子的年龄~~” “哈哈,我们一向骄纵的狸猫丫头终于暴露本性了吗…” 女孩再次缓缓地抬起头,用着幽怨的眼神静静地望着身边的男子,在夜光石的照耀下,男孩轻轻地抵上了女孩的唇,就这样一对已经接近两百岁的青年男女紧紧地相互依偎在一起,仿佛时间宛若纯酿,越是久远,越是迷香…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这甜美的时刻打乱; “是谁啊?”梅林无奈的问道; 而还没听到请进的指示,一个披着亮银银白发、皮肤白皙的暗夜精灵女孩变闯了进来; “老师,我有事情请…”那女孩边说边看到了屋内的场景,于是万分抱歉的说道,“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但那充满了妩媚的女孩望着莫尔马拉的眼神显然充满了敌意和傲慢; “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就在那暗夜一族女孩退出去之后,狸猫姑娘满脸醋意的问道,而那视线还充满了莫名的冰冷; “嗯?你是说帕赛兰吗,她是伊斯塔鲁家族的长女,据说在暗夜精灵也被称为暗夜玫瑰,好像已经是恶魔猎手了…” “哼,我看是带刺的玫瑰花才对~~” “我家可爱的小莫拉吃醋了吗?” “谁吃醋了?吃谁的醋?…还有,谁是你家的啊~~” “好啦,说正经的…”梅林打算尽快结束一位女孩的嗔怒,否则他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应对了; “嗯,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我来到底干啥呢?”狸猫姑娘也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疑问道; “有两件大事!” “哦?” “先说第一件吧,你一定非常关心!” “哦?快说啊!” “来看看,最近我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波动…另外我关注到一股神秘的势力…” 说着,梅林*卡西姆带着莫尔马拉来到了一座高大的仪器面前,那仪器中间摆放着一颗硕大的圆润水晶,比起黑珍珠还要大、并且更加鲜红; “你又开始搞起来这种奇怪的东西来了…”狸猫姑娘对眼前这位帅气的小伙子的兴趣早就见怪不怪了,“话说回来,一开始你就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感兴趣,不过也多得我们这位聪明的发明家,我才能坐上那急速的行驶的大盒子来着…” “是魔法列车!”男孩煞有介事的更正道; “对,从金之城到地下城竟然只需要三四个小时,可真是神奇!”女孩绝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惊讶。 “好啦,以后还有你吃惊的呢!”男孩内心却泛起了喜悦,尽管嘴上并不说,“还是回到话题来吧,我利用这个设备再现了之前感受到的魔力波动的术式…” “看,是这样的!” 说着,在设备前方,男孩和女孩的面前,闪现出一个极其复杂的法阵; “这?!”女孩吃惊的说道; “是不是似曾相识,与当年卡诺身边突然出现的术式相似,这复杂而细致的魔法符纹纹路真是前所未见,而且细小的几乎不易察觉,复杂的更是难以解析…” “看,如果我将其中第一层术式放大,你会发现里面竟然掺杂着全部属性的法环以及三种方向的魔法演变,足有超过十层的集成式魔法术式,这可真是…” 说着,随着梅林的挥手,眼前的法阵局部被放大开来,而相对应的法环同样随着放大显露出更多细节。 “你是说,每一层都如同一颗黑珍珠一样繁琐吗?”女孩再次吃惊的说道,“那么一共有多少层呢?” “就这么一道闪亮的法环,我发现就超过一百道术式层!”即便作为目前人类中最伟大的魔导士之一,梅林也同样感叹道; “什么?一百道?!” “我隐约觉得这个好像来自于其他世界的产物!”梅林的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你是说?魔族吗?” “不,感觉也不想魔族的风格!”梅林若有所思的说道,“而是来自其他地方…” “那么,你是说卡诺哥哥当年被其他不知名的地方的魔法攻击了吗?” “很有可能!” “那么这个魔法波动能否解开…” “我在尝试着,但是最近我又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势力好像在盯着我一样,那种感觉跟这个如出一辙…” “梅尔,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憧憬着小哥哥,也迫切希望…”狸猫姑娘深情的望着眼前的男孩,满脸都是担心的神色,“但,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我们可以先休息休息…” 姑娘望着男子的脸那么焦虑而关切,这令梅林甚是欣慰,“比如把我们帅气的人类最伟大的魔导士的胡子刮一刮可以吗,你刚才都扎到我了…” “嘿嘿,我还有第二件事要说呢!” “哦,那又是什么?”女孩满脸狐疑的表情问道; “我梅林*卡西姆打算告别单身了呦…”男孩煞有介事的拍着胸脯说道,“而新娘子当然就是我们可爱的兽人一族小狸猫丫头,莫尔马拉*斯泰德!” “嫁给我好吗?”说着,梅林捧着一支翠绿色嵌着银色金属边框的手镯,单膝跪地,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这笨蛋…”姑娘终于涌进了男孩的怀里,那是相守了上百年情缘的结果。 “梅尔,你怎么了?”就在新婚不久,魅力的身体每况愈下,而狸猫姑娘担心着问道; “莫拉,我可能时日不多了,我能够感觉得到,那魔法的波动好像侵蚀着我的灵魂…” 最终,男孩在女孩的怀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而女孩的泪水宛若决堤的江河,但眼神开始变得冰冷而深邃… 突然,从梦中醒来,大祭司左手抵住了那紧皱的额头;此时,大祭司莫尔马拉.斯泰德,正身处兽人之谷中部的号角部落的营帐之中,望着窗外苍白的月亮,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之中…… 番外八十九 第一课 在暂时放弃对瑞安及其同党残余的追捕后,我也加入了对会场的改造工作当中。三天后,原本已经空置许久的会客厅重新富丽堂皇起来:地板铺上了一块巨大的地毯,上面绣着一枚巨大的城主家族的家徽——一头用触手握着权杖与三叉戟的章鱼,这意味着城主的家族曾经是帝国南海地区直系封城,权杖意味着皇家赐予的统治权,三叉戟则代表着家族对南海海面的掌控权。事实上这个家族在没落前,算是南方最大的贵族了,只是在这个年代,没有哪个家族还能保证自己的统治权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因为不仅有暴虐的变异猛兽在土地上横行,各种曾经在帝国的高压下唯唯诺诺的“地沟老鼠”们也华丽的登上了舞台,争夺着土地的控制权。原本的骑士团大批的叛国,变成了为虐四方的非法骑士团,为了宣扬自己的理念不断的与他们口中的所谓“异教徒”发动着无尽的圣战。 最引人瞩目的两张巨大的餐桌了,它们原本是三人合抱粗的古树,但是在城内的木匠们的日夜赶工下变成了八米长、一米四高的厚重餐桌。它的桌脚被雕刻成了八只八爪章鱼,用体态各异的形状顶着桌面。桌面上每隔一米就摆着一座白金烛台,每座烛台都可对称的拜访八根蜡烛。但是这不过是简单的装饰品,真正的照明工具其实是挂在天花板上的三台水晶魔法灯,亚述把普通的魔法灯的灯芯水晶放入了吊灯之中,拥有了远强于蜡烛的光源。 高大的落地窗选用了淡黄色的丝绸窗帘,桌布则是刚刚从城内裁缝手中拿到的纯白桌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充当门面的零散物件自然就按下不表了,如此安排了七八天,这座会客厅才算刚刚整修完成,而剩下的工作就都是巫师团的了。 安德罗妮在解决大门的问题,他熟练的用刻刀顺着大门木板上的纹路一点一点的勾勒出一个简单的仪式法阵:禁魔秘法。这是安德罗妮设置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房内的其他准备都无法对米德伦构成威胁的情况下,安德罗妮就会开启这个法阵。再然后就是佣兵团里的五大三粗的战士们的时间了——事实上安德罗妮觉得可以直接开启禁魔,然后让兄弟们抄家伙,他们这群巫师和米德伦的差距有点太大了。 亚述则愁眉苦脸的在房间内的各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用刻刀绘制着仪式绝大部分的等级高的吓人:禁止空间传送、元素效果减弱、禁空等等。都算得上是宗师级的仪式巫师才能勉强尝试的大手笔,但是在亚述手上就变成了无趣的重复作业。 米蒂奇先生干的事情最让人费解了,他拿着刻刀在房间内这里刻一下,那里刻一下,看不出章法也不像是在画什么法阵。但是我又碍于面子以及窥探别人的秘密并不礼貌的原因,没有问出口。 我站在会客大厅楼梯后的会客室内做着基础工作:用纯洁领域净化掉大部分藏起来的“污浊”,以便另外三人一会进来布置他们的仪式法阵。维持纯洁领域并不需要耗费多少精神,因此刚好可以给小安娜讲一些基础的知识。 “安娜,过来坐。” 此时我正盘腿坐在红地毯上,腿上摊放着佣兵日志。我拍拍身边的红地毯,示意让她盘腿坐在我的身边。安娜很乖巧的蹲在我的身旁却没有坐下。 “你了解咱们大陆的职业划分么?”我微笑着问道。“战士、巫师......嗯,没有啦!”安娜沉思了片刻,给出了我一个某种意义上正确的答案。 “你说的其实差不多。”我笑着说道:“的确可以理解成战士和巫师两个职业,但是这是很笼统的。”安娜眨着眼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录我讲的东西。我猜测可能是亚述给她的。 “战士细致划分的话也就只有负责正面作战的战士,负责暗地里搞破坏的血手指。基本上骑士、士兵、圣殿武士这种的都是战士,而刺客、杀手这些则都是血手指。他们其实很不明确的,干什么都有可能,所以战士系的划分其实并不重要。”我笑眯眯的说道:“而巫师的分支就要明确太多了,以四大传统流派的仪式、幻术、契约和元素来说,专精某一系的人分别被称为古典巫师、欺诈师、守约者和元素师。还有很难进行分系的巫师,例如死灵法师,还有我这个血手巫师。” “那有多少种巫师呢?”安娜好奇的问。 “我不知道。”我低声说:“也没人知道,安娜。帝国在崩溃前已经成立了379年了,所以现在是新历379年,而旧历有779年,光明历有一千三百年左右,之前还有毁灭历、黑暗历和破碎年代。没有人知道出现了多少流派的巫师。” “哦。”安娜眨眨眼,看着有点落寞的我不明就里。 “咱们继续吧。”我调整了一下泛滥的情感,将话题拉了回来:“仪式系的巫术要求是最广泛的,除了需要巫术天赋外,还要学习几何、绘图之类的。它的应用范围非常的广,这里级就不多解释了,这个你是必学的。契约系,是最简单的,你只需要写一手好字。”我偷瞄了一眼安娜写在小本本上歪歪扭扭的字母,已经知道这个系不是很适合她。安娜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有点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嘿嘿一笑继续说道:“你得练练字了,契约系也是必学的,以后再说。今天重点说幻术系和元素系。幻术系除了要求足够高的巫术天赋外,还需要想象力。你可以用它创造出许多你想象的东西,比如这样。” 我左手按住插在地上的仪式匕首,右打了一个响指。安娜顿时瞪大了眼睛,此刻她不再是坐在那间不大的会客室内,而是一片大草原。太阳微微西沉,清风自远方吹来拂过青草,远方一群骏马停在一条大河边低头吃草、喝水,一切都是平静而安详的。但是安娜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她很快就从一种极度安静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她大叫道:“老师!”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瞬间破碎了,安娜再次回到了那个有些沉闷的窄小的会客室。安娜有些惊恐的望向我,我伸手摸摸安娜的头:“刚才是我投射到你脑海中的幻术,很厉害啊小安娜,第一次接触就可以自己打破。” “因为我感觉......那个地方很假啊。”安娜小声的说道。 我默然无语,其实我根本没有见过那么平静、和谐的草原,但是我总不能拿出那些特别吓人的东西去吓这个小女孩。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向她解释了一番,她歪着头听完了我的解释又问道:“必须是见过的东西,才能让人感到真实么?” “会更真实一些,容易让对手无法察觉那是幻境。”我简单的说道,我察觉到了安娜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哦,老师你继续吧。”安娜乖巧的点点头。 “而元素系呢,什么都不用学,只需要注重天赋。”我笑道:“天赋越高,就能沟通越多的元素来协助你,你能做到的事情也就越多。嗯,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我点点头,又一次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一撮,一缕火焰便在食指上跳动着,这让安娜看得十分激动,漂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了一丝羡慕。 “老师,你还没讲什么是巫术天赋啊。”安娜挠挠头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小声问道。 “这个我一会测试你的。”我看向她微笑道:“等你第一次冥想的时候,我就会知道了。” “冥想?” “是巫师让自己进入精神的平静,与自然沟通的一种技巧。”我解释道:“所谓的巫师天赋,说白了就是你第一次冥想能保持多久罢了。当然,也不是越久越好,在一个范围内,第一次冥想时间越久就说明你的天赋越高。” “哦。”安娜点点头。 我揉揉她的头发,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佣兵日志上,给出她时间去吸收我刚才讲的东西。待我估摸着维持纯洁领域的精力还可以持续一次冥想的最长时间后,我才抬起了头。 “整理完了么?”我问道。 “嗯嗯。”安娜点点头。 “那么现在听我说的做。”我一脸严肃的说道:“找一个以最舒服的姿势,但是不能躺下。现在向右扭头,深呼吸。再向左扭头,深呼吸,最后向前深呼吸。” 安娜向后挪了挪位置,用背靠住会客室内唯一的一张办公桌的挡板,乖巧的按我说的做着。我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根月桂花蜡烛,随手召来一缕火焰将蜡烛点燃,放在她的面前。待她做完这一套,才继续说道:“现在伸出你的右手,把拇指与无名指放在鼻梁的两侧,食指按在你力所能及的额头区域。现在把注意力放在你食指接触的区域,幻想你在不断的吸入白烟吐出黑烟,除此之外不要去想其他的。” “如果手累了,可以放下。但是注意力要停留在食指的那个区域哦。”我轻轻提醒了一声,然后小心的起身走出了门外。 “测试?”亚述第一个注意到我出来了。 “测试。”我坦诚的说道:“希望她天赋差一点。” “哈?”亚述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刚才简单解释幻术的时候,她眼神有点危险。我怕她真的绕不过父亲那道坎,如果真的绕不过的话,我就算把她引向正道她也会走偏的。”我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但是我又不能骗孩子,我骗她搞不好以后真的出了事情她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你这就已经有老父亲的心态了么?你不会私下已经有孩子了吧?”亚述一脸惊奇的看着,就好像在看什么珍惜动物一样。 “滚滚滚,我还年轻,连女朋友都没有。”我不耐烦的挥挥手,内心却有些忐忑:“我这两天在城西的书店里看到的,骗孩子会透支孩子对你的信任。特别是在一些大事上。” “你......好惨。算了,带孩子不易,不调侃你了,你加油。”亚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继续去做她的重复作业了。 番外九十 合作 维克托明白现在的处境,合作可以说是必须的,毕竟就算是要竞争,也是建立在马上能够得到“海神之角”的时候,在这之前合作确实是一个更好的选项。 “你的方法靠谱吗?” 维克托当然还是要问一问的,这手段是西恩勇者或者是他队伍之中某个人的,所以还是了解透彻为好,万一有什么危害性,自己怎么可能让奥蕾莉亚去以身犯险呢? 不过他问出这么一句话,就代表着他已经基本上同意合作了。 克里斯此时的心情终于也放松了一些,能合作就代表着至少能进行下去,不然到时候只能是所有人都在白白的浪费时间。 “当然靠谱,我们无法使用这件饰品是因为没有高等级的精神系魔法师,不然我们怎么可能选择跟你们合作?”克里斯说话倒也是实诚,这个时候藏着掖着只能让人耻笑,“所以说本质上我也想独吞深海神器啊,可惜当前的局面不允许呢。” “别岔开话题,我要知道具体的措施。” 维克托一开始对于克里斯这个西恩勇者就没有好感,此时此刻更是连点笑模样都懒得给,第一印象和缘分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向克尔苏加德,说起来呢可是死灵法师,但维克托与其相识也就不过几天,好的跟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一样。 但是这个西恩勇者,却始终都给他一种生理上的厌恶,不过维克托都把这些归于对后宫佬的痛恨。 “好吧好吧,圣光之心大人可真是个急性子。” “我并不是急性子,相反我非常地有耐心。”维克托瞥了这个面露无奈的家伙一眼,“只是我对你没什么耐心就是了。” “啊!好受伤啊!”克里斯假装被刺痛了心灵一般,表情做作的让人想笑,“但是我足够坚强,现在我就为圣光之心大人介绍一下我们的行动方案。” 说完,他冲着牧师妹子伸出了手,牧师妹子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枚黑色哑光的指环,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物,只是纯粹的黑。 “这枚指环是西恩帝国赠与我的宝物之一,虽然不知道给一个勇者送一枚只有精神系魔法师才能使用的指环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到这里,克里斯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西恩帝国跟他也并不是明面上那么友好,至少西恩帝国故意送对他来说是废物的高等级装备是一定的,至于目的,无外乎打压和应付,“但是现在,我们拥有了一个变废为宝的机会,那就是这位强大的精神系魔法师。”奥蕾莉亚在这时插话道,她已经明白问题的中心是谁了,“我的名字是奥蕾莉亚,不要再用精神系魔法师来代指了。” “好的好的,奥蕾莉亚小姐,请宽恕我的不敬之行。”克里斯向着奥蕾莉亚点头致意,然后继续说,“这枚指环名为塞浦路斯指环,是西恩帝国的一位宫廷魔法师的遗物,其他人使用,只能略微的增幅一下精神力,说白了就是能让人的精力些微的集中那么一点,对于普通魔法师来说,那就是能够增加一点点的魔力掌控。” “但是如果使用者是一位精神系魔法师,那么他原本的作用就会被激发出来,可以增幅传奇以下精神系魔法师的能力,比如奥蕾莉亚小姐这种精金级的精神魔法师,就可以增幅到圣域级别。”克里斯毫不在意的直接把指环递给了维克托,“当然这个增幅器是有上限的,如果是圣域精神系魔法师佩戴的话,最多增幅那么有限的一小部分,绝对不可能借助它来达到传奇级别的精神系力量。” 维克托将指环放在手中颠了颠,然后戴在了食指上,确实如同克里斯所说,只是增幅了一点点精神力。 “看来,你们已经试图在本地寻找过精金级的精神系魔法师了对吗?结果不太理想吧,不然也不会来向我们提出合作。” “那当然,你们是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啊。”克里斯摊开双手,“鬼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巧,这些强者要么有事离开,要么就是去冒险者公会总部开会了。” 维克托摘下指环,扔回克里斯的手中。 “好吧,希望合作愉快。动手的时候我会饶你一命的。” “圣光之心大人确实痛快,那我到时候也会手下留情的,毕竟我可不想招惹到神圣教廷这种庞然大物,被一群传奇和史诗追杀?我可不是傻子。” 克里斯见合作谈成,维克托继续跟安洁莉卡进入了爱的悄悄话阶段,只是撇了撇嘴,忍不住想要恶心维克托一下。 “圣光之心大人,原谅我的无礼,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吃完再说。” 维克托也没多说什么,指了指还在源源不断上菜的服务员,以及胡吃海塞的阿尔萨丝。 克里斯:“……” …… 在阿尔萨丝终于填饱肚子之后,维克托一行人与克里斯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向着王的遗迹进发的道路。 “这位精灵小妹妹就一直是这么个食量?”克里斯在刚刚的进食环节里明显是被阿尔萨丝给吓到了,“她的胃是用亚空间做的吧?” “呵,用亚空间做的那至少还有填饱的那一天……” 维克托冷笑一声。 “现在只不过是七成饱罢了。” 克里斯惊恐的回头又看了一眼冲着安洁莉卡撒娇的阿尔萨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七成饱?把人家靠海的刺身店库存吃掉了九成五,最后被人求着送着结账离开还只是吃了七成饱? 那大漩涡的海水够她喝半年吗? 克里斯最没法理解的就是这种在身体上天赋异禀的生物。 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说一句: “辛苦。” “还行,习惯了。” 维克托倒是没胡说八道,他确实是习惯了,当初刚见到阿尔萨丝的时候他的三观就已经被阿尔萨丝的食量给击碎了,然后来了一手废墟重建,如今阿尔萨丝要是吃得少了,他反而会担心这个矮冬瓜是不是生病了? 这一路行进,维克托不得不佩服女性的交际能力,准确的说,应该是阿尔萨丝的“交际能力”。 这个交际能力还是得画上个引号的,毕竟她的手段就是卖萌。 想想安洁莉卡和奥蕾莉亚其实也倒在了这一手卖萌上。 老头子就更别说了,神圣教廷总部中还有谁不知道他一心想着把阿尔萨丝拐回家当孙女? 想想老头子对他和阿尔萨丝的差别,维克托都会感到眼红。 我们男人什么才能站起来,气抖冷,地空魔! 维克托很是艰辛的才抑制住当场打一套田园拳法的冲动。 “圣光之心大人,我们应该快要到了。” 克里斯看了看地图,发现已经来到了森林的边缘,穿出这片茂密的森林,就能看到王的遗迹了。 维克托点了点头,一行人加快了架下的步伐,很快,眼前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不再是无止境的各种绿色。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王的遗迹最新出土装备,五金一件,支持批发,欲购从速!” “买的好不如挖的好!柯林斯二手店,王的遗迹分店售卖各种强力装备!另收购白银级至陨铁级魔法杖,价格略高于市场价,量大详谈。” 众人愣生生的看着眼前这幅人声鼎沸的图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本来以为遗迹门口就该有那种生人勿进的气质。 没想到啊没想到…… 怎么愣生生变成了二手交易市场了!? “奥蕾莉亚。” 番外九十一 初学黑魔法 清晨的第一声鸟鸣飞入石屋,伊卡娅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从石壁上的拱形窗向外望去 森林里充满了生机,不远处的【贝诺河】水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她跳下床,推开木门,走出了石屋。 这才发现,自己昨晚所住的这间屋子,只是一座庞大而精致的石头别墅的,围墙下的小小一部分。像是一个杂物间,或者柴房。 这么大的一座石头别墅,自己只住了一间小小的破屋子,这女巫也真是小气。还说要做自己的师傅,哪有这样对待徒弟的?伊卡娅心想。 她打量着这座石头别墅。整座别墅都是由灰白色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尖尖的三角形屋顶上,有一扇圆形木窗。屋顶两侧,分别是两个矮一些三角屋顶。别墅右边,是一部分圆柱形的构造,圆形的石壁上,是三扇方形的窗户。而圆柱形顶部,是一个可以眺望远方的方形天台,被石墙围了起来。 石头别墅的正面,紧闭着两扇高大的棕黑色木门,木门上,是两只鹿头的骨骼,鹿角向斜后方高耸着。整座石屋被茂密的树木围绕着,伫立在绿幽幽的森林腹地,西侧,是不断传来淙淙流水声的【贝诺河】。 太阳明晃晃的照耀下来。伊卡娅见四周无人,撒腿便跑。刚跑出没多远,两根柔软的藤蔓便像蛇一样贴着地面,迅速的窜了出去!灵活的藤蔓一下便缠绕住了伊卡娅的双脚,并迅速向后拖去。伊卡娅向前栽倒在地,趴在地上,被脚上的藤蔓向后拽了回去,不一会儿,便又回到了石屋前。两根藤蔓同时松开了她的脚踝,缩回到了树上。 伊卡娅吐掉嘴里的草屑和泥土,站起身来,拍了拍被弄皱的黑色裙摆,一手插腰,一手指向石屋的大门,不解气的喊道:“你想怎么样!” 棕黑色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飞出了一团透明的水球! 那水球晶莹剔透,在空气里扭动漂浮着,停在了伊卡娅的面前,然后,浮现出了女巫塔塔睡眼惺忪的脸。塔塔的表情有些不悦:“作为一名黑魔法女巫,白天是要睡觉的,只有晚上才会出来行动!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女巫,你就必须要养成这个习惯,白天不要吵吵嚷嚷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成为女巫了!”,伊卡娅瞪着眼睛,脸颊被气的鼓鼓的:“你不是说要教我黑魔法吗,白天竟然睡大觉!” “我说了,晚上行动!”,塔塔的黑色指甲在水球里不耐烦的划过,然后水球便嘭的一下破裂,散落在了草地上。 “也好,反正我也不喜欢阳光”,伊卡娅想。然后便在石屋旁边找到一根宽大的树干,翻身躺了上去,顺便找了一片巨大的绿叶,盖在了脸上。 就这样百无聊赖的待了一整天,太阳终于落山了。 星光洒下,夜晚的森林格外美丽。 塔塔的石屋里,传出了昏黄的光晕。每扇窗前,都亮起了神秘的烛火。 木门打开,塔塔从里面飞了出来。她伸出一根手指,黑色的指甲轻轻一划,覆盖在伊卡娅脸上的叶片,便被吹到了旁边。树叶下,是伊卡娅被晕染出一片漆黑的眼角。她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去,仿佛在宣召着一个美梦。 塔塔又伸出手指,向上轻轻一挑。伊卡娅的身体便从树干上被临空拖了起来。漂浮到半空中的伊卡娅清醒了,她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裹在黑袍兜帽里坏笑着的塔塔。塔塔指尖一划,伊卡娅从半空降落到了地上。 “黑魔法的学习,开始了”,塔塔的眼角媚笑着:“今天要教你的,是黑魔法的腐蚀,与控火”。 “这么大个石屋,只有你一个人住,你点那么多蜡烛,让所有的窗户都亮着,是不是太浪费了?”,伊卡娅打了个哈欠。 “因为我喜欢!”,塔塔郁闷的叫道:“我在教你黑魔法,不要跟我谈别的!” “怎么腐蚀?怎么控火”,伊卡娅毫无兴趣的问道。 “黑魔法以进攻为首要原则,初学黑魔法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会对付那些愚蠢透顶的冷兵器!” 说完,塔塔从宽大的黑色袖袍里,抽出了一柄宽大而锋利的斧头! 伊卡娅看呆了,她难以相信这把斧头是从塔塔空荡荡的袖筒里抽出来的。更难以置信的是,塔塔握着半人多高的巨大斧头,竟然轻松的如同捏起一片树叶。 塔塔将斧头丢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石头被斧背砸到,瞬间碎裂“看好了”,塔塔伸出手,握住了的锋利的斧刃。她的掌中冒出了缕缕黑雾,接着,厚实的金属斧头,居然像烧焦了的木柴一样,开始扭曲萎缩,然后逐渐被腐蚀成了焦黑色的细碎残块,散落到了草地上。 伊卡娅吃惊的张大了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淡黄色的月光明亮的照耀下来。 塔塔身影舞动,黑色的袖袍一挥,炙热的火舌从手臂下挥出,迅猛的扑向了地面上的一块巨大岩石。岩石在烈火中刺啦作响,不一会儿,便化为了焦黑的碎块与粉末。 伊卡娅望着控火术的威力,感觉心跳都加快了。 折腾了一晚上,太阳又逐渐升了起来。 塔塔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可不喜欢太阳,我喜欢月光的滋润”,说完,她黑色的身形突然闪动,一下子飞入了石屋的木门。木门哐当一声自动关闭,将伊卡娅隔绝在了石屋外。 “又去睡了”,伊卡娅想。她等了一会儿,石屋里并没有塔塔的动静,应该是睡熟了。于是,她蹑手蹑脚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屋里的石桌上,放着那天晚上塔塔端来的,带有灵力的【贝诺河】的水。 “这沾染了灵力的河水,可以让你看到一切你想知道的画面”。塔塔说过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幸好那女巫忘记了将这盆水端走”,伊卡娅想。 ———————————————— 曼维尔家。 法院的士兵奉戴普之命,在附近隐藏埋伏了好几天。 琼斯坐在曼维尔家窄小的屋子里,一条腿抬起来踩在凳子上,无聊的守株待兔着。 —————————————— 伊卡娅飞快的向森林外跑去,朝着自己家的方向。 十分钟前,她偷偷学着用塔塔的方式,在那盆贝诺河的水里,看到了回家的路线,以及离开石屋的方式,找到了石屋附近未被施法的方向。诅咒蕴藏在她的体内,让她轻易看懂了操控这河水的方式。 她要去找两个人:约克和伯莱。他们两个遵照牧师阿尔文的嘱托,在危难关头,一定会保护曼维尔家族。 番外九十二 激战 不过黑铁巨人面对射来的一道道的火属性能量箭矢,并没有后退,前面几道射来的能量箭矢,黑铁巨人还往旁边躲一躲,尽量的避开射来的箭矢,当后面射来的能量箭矢实在是太过于密集的时侯,黑铁巨人只能使用金元素能量凝聚成了一副由金元素能量构成的金属盾牌,挡在了身前,就继续向着杜金冲来。 接下来杜金射出去的能量箭矢,就不断的轰在了,挡在黑铁巨人身前的由金元素能量构成的盾牌,而爆炸开来的能量箭矢就会炸碎由金元素凝聚出来的盾牌之上的一些地方,凝结起来的金元素能量块,在炸碎了之后,暂时凝聚起来的金元素能量块,就会重新化为金色的能量光点,消散在了空中。 黑铁巨人就这样顶着一道道射来的能量箭矢,艰难地一步步走向杜金,而杜金看到黑铁巨人竟然还能顽强的向着自己走来,杜金就一边射出一道道能量箭矢,一边不断地向后退去,拉开距离。 可是黑铁巨人还是渐渐地顶着箭雨,顽强的接近了杜金,杜金只能从空间戒指当中,拿出了一张金甲术防御卷轴,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自身表面布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以防黑铁巨人突然冲过来,攻击自己,令自己措手不及,没办法应对。 然后杜金继续不断的射出一道道能量箭矢,而黑铁巨人也用金元素能量凝结出来的盾牌,顶在身体前面,不断的接近着杜金,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黑铁巨人顶着不断射来的能量箭矢,终于接近了杜金,来到了距离杜金十多米的地方。 杜金察觉到这种情况,就想到:“现在的情况比较危险了,自己和黑铁巨人近身战,自己肯定是打不过黑铁巨人的,还是释放大招,轰退黑铁巨人吧。” 杜金想到了这里,就停止了射出能量箭矢,而是往连环爆裂火球法术精神符文模型当中,注入了大量的精神力,分化出了一道连环爆裂火球法术核心,然后吸收了芯片空间当中大量的火元素能量,经过身躯当中的能量管道,从手中释放了出来,在手掌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之后,又分成了十多个较小的火球,瞄准已经距离自己很近的黑铁巨人扔了过去。 一颗颗爆裂火球在空中,又吸收了大量的火元素能量,变得更大了之后,就接连不断的砸在了顶在黑铁巨人前面的,由金元素能量凝结而来的盾牌上,接着爆裂火球就会剧烈地爆炸开来,炸碎一部分盾牌上面的金元素能量块,使得炸碎的那一部分金元素能量块,重新变成能量光点,消散在空中。 而黑铁巨人也会被爆炸的爆裂火球产生的冲击力,轰得不断的向后倒退,每一颗爆炸的爆裂火球,都会让黑铁巨人倒退上那么几步。 当连环爆裂法术所有的爆裂火环都轰出去,轰在了由金元素凝结成的盾牌上。盾牌就变得破破烂烂起来,已经出现了好多个大洞,不再能防御好盾牌后面的黑铁巨人的全身。 使得黑铁巨人不得不,往破破烂烂的金元素能量凝结的盾牌当中,又注入了大量的金元素能量,修复破破烂烂的盾牌,重新恢复完好,并且黑铁巨人也被连环爆裂火球的冲击力轰退了几十步,距离杜金又远了一些。 但在这一波的攻防战当中,双方也消耗了大量的自身能量。 杜金已经感觉到有一些疲惫了,可还是强打着精神,注意着黑铁巨人接下来的动向。 黑铁巨人站稳了的脚步之后,就继续向着杜金走了过来,不过杜能感觉到黑铁巨人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了一些,显然黑铁巨人消耗的体力和能量也非常的大。 杜金看着又向着自己走来的黑铁巨人,没有办法,只好再次拿出了合金弓箭搭上了,已经附加了一级法术的金属箭矢,拉弓放箭,射向了渐渐接近自己的黑铁巨人。 可是附加了一级法术的金属箭矢,威力只是比能量箭矢强了那么一点点,并不能阻止里铁巨人越来越靠近自己,虽然杜金一边射箭,一边已经不断地向后退了,还是没有黑铁巨人的行走速度快,因为黑铁巨人实在是太高大了,每迈出一步的距离就有几米之多,杜金的行动速度因此没有办法跟黑铁巨人比,被渐渐地拉进了距离。 这一次黑铁巨人来到了距离杜金还有30多米的地方,就凝聚了一枚枚金元素能量组成的金属锥射向了的杜金。 杜金马上抽出了挂在腰上的合金长剑,当十多枚金属锥射到了杜金面前,杜金先是用灵活的身法躲过了射向自己的前几枚金属锥,后面的几枚金属锥实在来不及躲不过去,就用手中的合金长剑劈飞后面几枚射向自己的金属锥,不过还有一两枚金属锥杜金没有挡住,击中了杜金的身体,不过却被杜金身上的一层防御金光给拦截了下来,使得杜金毫发无伤,侥幸的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不过在杜金挡下这一波攻击的时间里,黑铁巨人也更加靠近了杜金,已经来到了杜金十多米之外的。 接着黑铁巨人就往前用力一跳,双手握成拳状,向着杜金砸落了下来。 杜金只好双手握紧长剑,站稳马步,挡住黑铁巨人砸落下来的双拳。 黑铁巨人巨大的双拳和杜金双手握着的合金长剑的相撞的瞬间,相撞的位置因为猛烈的撞击爆闪出来了一连窜明亮的火星星点,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杜金被黑铁巨人,砸落的双拳,砸得身形矮了一大截,杜金站立的地面,都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纹。 杜金只好用尽全力,往上一推,把压在剑身上的黑铁巨人的双拳推离了一点距离,就往后一滚,躲开了继续砸落下来的双拳,黑铁巨人砸落下来的双拳,就砸在了杜金刚刚站着的地面上,砸出了两个凹坑,凹坑四周也多出了一道道的裂纹。 而杜金趁着黑铁巨人,刚发动猛烈的攻击,还没有调整好砸落的惯性,稳住身形,就迅速的往后退去了一段距离,不想跟黑铁巨人进行近身交战。 杜金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在芯片空间当中的灵魂就分出一大股精神力注入连环爆裂火球模型当中,复制出一道连环爆裂火球法术核心在芯片空间当中,吸收了大量的火元素能量,经过身躯当中的能量管道,从手中释放了出来,在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然后大火球又分裂成了十几个较小的火球。 接下来杜金就趁着身前不远处的黑铁巨人,还没有站稳身形,扔出了这一道连环爆裂火球法术。 黑铁巨人才刚刚重新站起起来,并没有时间躲闪到一旁,只好双手交叉,挡在了面部,硬抗杜金这一道火属性法术攻击。 一个个暗红色的爆裂火球,接连不断地砸在了黑铁巨人的身上,在砸到黑铁巨人身上的瞬间就会爆炸开来,炸碎黑铁巨人身上一部分地方,使得黑铁巨人的身上多出了十几处布满裂纹凹坑,流出了浓稠的金元素能量液。 黑铁巨人被杜金的这一道火属性法术攻击严重伤害到了身躯,就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声,接着黑铁巨人就激发出全身大量的金元素能量,凝聚出了一枚枚由金元素能量构成的金属锥,射向了杜金。 番外九十三 恶魔之子和光之子 摩西走了出来,希瑞尔摇了摇头:“我早该想到的。”摩西咧嘴一笑:“感谢你做出的贡献,没有你的能量,这个封印是不可能大开的。”希瑞尔低下了头说:“那你准备为自己的背叛为承受代价了吗?”摩西笑着说:“被魔咒关住的你,怎样让我付出代价呢?” 希瑞尔:“看来你准备好了。”金色的瞳孔中放射出金色的光明,希瑞尔的身体放出了金色的辉光,极其耀眼,希瑞尔:“忘了告诉你们我是谁了。”他打破了魔咒,浮于空中,它震撼的震动从丑恶的瞳孔里穿出来。 希瑞尔一字一顿的说:“救世主,神之子,金色的神,遨游世界之人,记住我的名字。”金色的辉光随他的言语一震动,大地为之臣服,他一挥手,金色的光芒现于空中,金色的利刀!天空震动之时,他环视了整个封印之地,直指而去,希瑞尔:“你们的清算之日到了!臣服于这伟大之下吧,邪魔们!” 巨大的金色利刃划破天空,直斩而下,毁天灭地的力量摧毁了整个封印之地,希瑞尔从空中徐徐而下,光明收敛,望向封印之地,不经意间,天地骤变,希瑞尔皱了眉,黑色的光从那中心散发而出! 犹如喷涌的黑潮,飞向整个世界!希瑞尔:“这可真够呛的!”封印解开了,被封印的邪魔重获了自由,一个发光的飞碟从天空降下,传来空灵的声音:“这得你负责。” 希瑞尔:“当然,只是,这可有够呛的。”发光的飞碟:“可以更好地让你成长。 番外九十四 准备工作 来来回回又是一整天。 江涛盘膝坐于床榻上,双眼紧闭,周身一股透明无色的波动,犹如一圈涟漪泛起。 又带有一丝规律,环绕江涛周身,这便是灵力。 只是如今他的修为尚浅,五行之力还太过浅薄。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失,这股气流开始快速波动,伴随着更加强烈的气息,游走于江涛周身。 想要融入更加多的灵力,便需要扩充更加宽广的经脉,随着灵力不断在经脉之中游走,拓宽经脉。 江涛紧闭的双眼开始微微一动,手中法印变换。 靠着《龙魂心法》第一层口诀,江涛不断吸收灵力,锻造以及扩充经脉。 忽然,一股灵力犹如小溪流水一般,自江涛周身回到丹田聚集,但是气息却比以前更加强大! 聚灵二重轻松步入~ 默默停下修炼江涛微微一笑,感受了一番身体的变化。 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他都感受,既然突破了聚灵二重,不管是力道,还是自己掌握的灵力,都翻了一倍左右。 如今江涛能够感觉到,他若全力一击,最起码有五千斤的力量,远超同级修士! 和还得归功他所习练的心法《龙魂心法》,作为龙族的至高心法,不仅仅是提高修为,还能强化身体。 若不然为何龙族会那么强大,在这天地间,作为顶级存在之一的生灵,自出生起,都远超江涛如今的修为! “呼~” 一口浊气呼出,江涛沉下心来,这次闭关可还没结束,连续四天左右的时间,用于突破了一重修为,目的可不在这上面。 为了加大炼丹的成功率,他不得不考虑周全。 药材摆放在他面前,在身前不远的桌子上,放着一口铁锅,大概有水桶口那么大。 因为没有炼药鼎,只能讲究用用这个了。 在这偌大的古剑城内,更本就没有炼药师,若是有,怕是也在城主府之内,想要找一口药鼎,那更是难上加难。 哎,没办法,只能找口铁锅代替一下了。 摇摇头,江涛起身开始改造铁锅,铁锅这个样子自然不能用于炼丹。 炼丹是需要一个封闭的环境,这样才不会让药力流失,当然用灵力来保存药力也是可以的。 不过那样的消耗,会让他两边都顾不上,毕竟江涛才聚灵二重,这样的修为,要炼制丹药消耗非常巨大。 这几日江涛在提升修为的同时,反复查看了一下炼药步骤以及方法。 这口铁锅,也不是他随随便便拿来试的。 炼丹所需的灵力,需要转化为火之灵力,让其化为火焰,才可炼化药材,提炼出精华。 不过从未尝试过炼丹,再加上没人传授知识,现在都江涛就好比瞎打乱撞,全靠自己摸索。 “嗡嗡~”一股灵力自江涛手中释放而出。 此刻他紧紧盯着手中的灵力,尽量控制着灵力的输出,控制灵力是一件非常消耗精神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非常认真,因为接下来他要控制灵力,改造铁锅! 这就相当于提前试试手,不然连这点事情都无法办到,那炼丹就更不可能了。 炼丹之道,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就连江涛现在要做的举动,都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了,要是被那些炼丹师看见,不得开口大骂。 忽然,一股热浪散发而出,江涛一阵兴喜,成功了! 灵力顺利转化为了火之力,若不是《龙魂心法》,他都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方法。 天地之间的灵力,并没有属性一说的,强大的修士,之所以可以做到满天火焰,或是惊涛骇浪,都是对灵力的一种掌控。 只有掌控了灵力,它才能被使用,不然为何修士要吸收灵力储存到丹田。 …… 反复的练习之后,江涛开始闭眼,一边恢复灵力,一边细细翻阅脑海内的知识。 “哎~这炼丹之术果真复杂,不过好在我已经在脑海内演示数百变,接下来,就看实际操作了!”没一会,他微微一笑莫名道了句。 看着眼前桌子上经过无数次失败改造出来的容器,勉强算是容器了吧~ 有点类似一个壶状,这可是他消耗完几次灵力做出来的成果,其实江涛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药鼎是需要炼器师打造的,还要刻上许多阵文,才能算的上是一件宝物,可以用于炼丹。 今天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一个试验品,毕竟他不是炼器师,这个大陆有几个几个职业非常出名。 第一就是炼丹师,第二便是炼器师,还要阵法师,魂师等等。 会炼器的,必然还会懂得阵法,会炼丹的,可不一定会阵法。 其实这些职业关联非常紧密,魂师是一种控制灵魂之力的职业,魂力不仅炼丹需要,布阵,炼器也必须要强大的魂力加持。 而魂力,不相灵力一般,想这么消耗就怎么消耗,灵力只要周天有灵气就可以快速恢复。 但是魂力是一个人根本,灵魂力若是消耗太多,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神智。 而且恢复魂力是需要慢慢调养的,也有一些天才地宝可以用来增强魂力。 番外九十五 贤者之石 卡提亚依然在处理政务,她必须为接下来一个月腾出空闲。毕竟是她想要去看看铂兰诺的圣祭,她必须知道铂兰诺的王储是个怎样的人。毕竟,这关乎卡提纳未来的计划。 侍女忠诚地站在门口,等到卡提亚杯子里的茶变凉或是喝完,她便会悄无声息地过来为王添一杯热茶。 “王,您还是早点休息吧。”亚莱因特替她将文件分门别类放好,忍不住劝道。 卡提亚一边写下政令一边随口说:“我把这份批完就好。” 卡提亚放下笔,揉了揉手腕,突然问他:“亚莱因特,你之前在嘉瑞沃尔曾与檀伽罗交手,你与这位铂兰诺的‘帝国之盾’相比如何?”亚莱因特诚实地回答:“我不清楚为什么他的冰霜巨龙没有和他一起到嘉瑞沃尔,不过在没有巨龙的情况下,我和他互有优劣。他的武技比我强,但是我的魔法胜他一筹。”这话不假,甚至有些自谦了,在不动用血族魔法的情况下,檀伽罗的魔法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亚莱因特想想又补充一句:“他最强大的应该是结合武技与魔法的能力,可以说是炉火纯青,这一点我远不如他。” “那么,兰恩尼斯家族与索恩修斯家族相比又如何?”卡提亚对此充满好奇,铂兰诺是卡提纳王国最大的对手,但是索恩修斯同样危险,甚至更危险,因为它的信息太少了。亚莱因特不假思索地回答:“兰恩尼斯远不如索恩修斯,无论是领土大小经济实力,还是家族在大陆的势力,索恩修斯都可以与铂兰诺与卡提纳并驾齐驱。但是如果比个人的战斗能力的话,至少那位索恩修斯家的小姐是不足为惧的。” 卡提亚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问:“哦?那位索恩修斯小姐是个怎样的人?”亚莱因特回忆着他在卢弗士所见过的瑟西,努力给出一个全面的描述:“瘦弱,死气沉沉,如同一个苟活于世的亡魂。直觉敏锐,几近于可怕的无所不知。她似乎精通死灵魔法,但我没听说过索恩修斯有过黑法师。”他又勉为其难地补充了一句,“挺好看的。” “我明明在战场上与她邂逅,却似乎是在月光下的墓地里与她交锋。”亚莱因特回想起瑟西在他面前揭露兰恩尼斯的那些努力粉饰的丑闻,情感更加复杂起来。 他告诉了王这一切,王清楚地知道兰恩尼斯的秘密,这件事他从未隐瞒过王。亚莱因特颇为苦恼地说:“王,我明白我应该痛恨她,但我更清楚,她所说的一切,正是我自己对于我的家族的看法,我如同她所说的一样恨着兰恩尼斯,我以这个出身为耻,但我又不得不厚颜无耻地接受血脉带来的力量。我恨的只是看穿了这一切的她。” “听上去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卡提亚却这么说,“话别说那么死,索恩修斯毕竟足够有底蕴势力,没准你们之后还会有合作,我可不希望你的情绪影响到大事。” 亚莱因特有些惊慌,急忙承诺:“王,我绝不会让恨意左右我的行动,请您放心!” 桌上的灯光因为微风明暗闪烁了一下,卡提亚似乎没有把亚莱因特的承诺放下心上,她收好笔墨,随意地说:“不说了,你陪我到庭院走走吧。” 已经是深冬了,深夜的庭院中,池塘已经结了一层薄冰,草木也已经凋零。王自然可以命令王国的魔法团用魔力维持四季如春,不过这没有必要,冬天就应该有冬天的样子,王的任性从不体现在强求自然上。 她并没有带其他侍从和女仆,有亚莱因特就已经足够。而女仆长也没有劝诫,只是充满信任地将提灯交给亚莱因特。 卡提纳的王宫也已经有数百年历史,这座王宫华丽而恢弘,然而居住人只有卡提亚一人,有很多地方只有每年年底的时候才会打扫收拾,有更多地方可能自王执政以来从未收拾过,王甚至可能从未去过。卡提亚执政期间大概是这座王宫人最少的时候,王室只余她一人,王又未曾有婚姻。前朝时代频频启用的那些富丽堂皇的房间,她自几年前从大贵族手中夺回权力之后,一次也没有用过。王自己都不甚清楚王宫的各个房间有什么东西,只清楚自己的父王似乎奢靡得很,所用的一切都极尽奢侈。加上夺权之前,诸位贵族都希望年轻貌美的女王能够嫁给自己,送了不少价值连城的东西前来示好。 贵重的东西多了,也就没了价值,价值连城毕竟不能真的为她换来一座城池。 卡提亚走到了王宫深处,这个庭院她未曾来过,不过王宫毕竟历史悠久,这里大抵也曾有过什么故事,只是什么都没能留下来。庭院的设计尚可,但是灌木花枝杂乱,落叶满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过了修整过了。卡提亚觉得这次出国访问之后,有必要把王宫整顿统计一番,她总不能连自己住的地方有什么都不知道。 卡提亚一边筛选着完成这项大工程的人选,一边转过身,看着来时路上的一片黑暗,她出言问道:“都跟了一路了,还不出来吗?” 亚莱因特提着灯,静静地看着从那浓稠的黑暗中款款走出的黑衣女人。女人一席黑色长裙,蒙着黑色的面纱,身影缥缈而虚无。 女人偏过头看着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兰恩尼斯。”亚莱因特并未作声,他只是想着,那位索恩修斯的大小姐,明明还活着,却比面前的死者更加拥有死亡的气息。 女人看向卡提亚,缓慢而不容拒绝地说:“我是黑魔女,前来索取疾风之石。拿来吧。”黑魔女的口吻是那样强硬,如同疾风之石是她的所有物一般。她有理由傲慢,以凡人之躯完成死灵魔法,触及死亡的领域。 不过很不巧,光辉之女王同样傲慢,而且更加任性。卡提亚轻笑一声:“这是爱上了杀死自己的东西了吗?可是你爱上一阵风又有什么用?” 塔特莉斯周身溢出杀气,被极地的风刃所杀是她的奇耻大辱,自她重临世界以来,拉普一直都是小心安抚,从来没有敢当面提起,这个女人怎么敢?她一厢情愿地认为那风刃是龙祖所为,她是死在龙祖手上,而并非单纯的风刃。塔特莉斯注视着卡提亚,卡提亚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女王信步走上前来,让自己被灯光笼罩,好让她看得清楚。塔特莉斯见到那太阳一般的美貌,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美貌的女王,你怎么知道,那是龙祖的力量。即便最愚蠢的凡人,只要拥有了龙祖的认可,也能像那位公爵一样叱咤风云。” 卡提亚不置可否,询问道:“那么,塔特莉斯阁下,您寻找疾风之石是为了什么呢?”塔特莉斯简短地回答:“为了塑造我的肉体。女王,献上疾风之石吧。” 女王笑盈盈地从亚莱因特手中接过提灯,回眸道:“很不巧,我无法答应您。”塔特莉斯脸色一变,抬手一道风刃便刺向女王。亚莱因特上前一步,徒手打消了风刃。 女王提着灯走向庭院四周的烛台,亲手点亮常年未被使用的灯,庭院一下子亮了起来,亚莱因特和塔特莉斯就站在庭院中央。女王站在塔特莉斯身后,平举着提灯,将灯油倾倒在地上,灯油带着火焰流动开来,将他们二人包围在中间。卡提亚站在火圈外面,唇边迷人的笑容只让人发冷:“毕竟我无法给您一个王国不存在的东西。” 卡提亚又在塔特莉斯发怒之前开口:“不过,或许这世间唯一的第五元素,贤者之石可以让您满意?” 塔特莉斯呆愣了一下,转过身,急切的询问:“你说的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贤者……”“自然是真的。”卡提亚打断了她的发问,“依尔森的最后作品,第五元素贤者之石。” “那把它交给我吧。”塔特莉斯自恃强大,并没有在意这个火圈。 卡提亚依然带着绝美的笑,而那笑忽地消失,属于光辉之女王暴君的那部分显露无疑:“你在以什么身份命令本王?区区逝者也敢再次颐指气使?本王给你选择,再次苟延残喘,永生永世呆在这个结界里,或者……” 塔特莉斯不等她说完,试图强行冲破这个她以为是火圈的结界。黑魔女的魔力在快蔓延出结界范围前,突然消弭无踪。 “或者……亚莱因特,”卡提亚提高了声音,亚莱因特感觉低头听令,“本王准许你,用我们死去数百年的黑魔女塔特莉斯,磨炼一下你结合武技和魔法的能力。本王特许你在本王面前虐杀。”她离开庭院,轻飘飘地说,“感谢本王的垂怜吧,不必让你的死状玷污王的双眼。” 番外九十六 附魔火铳 “老实说,你在我计算之外。”零式翻腾着后退,微妙的姿态让他看上去是在起舞。 菲亚斯空中掠过。顷刻间空气中仿佛有几片雪花飘过,他那双修长的玉手此刻看上去十分狰狞,宛若恶鬼的利爪一般妖异。 他的指尖冷若冰霜,空气中划过的气流也沾染上了冰冷的气息,零式与他几轮交锋之后感觉到刀柄传来了冰冷的触感。零式的动作优美而华丽,长刀在他的手中完美的融入了空气,与之前的双刀相比多余的动作更少了。幻夜手中两把左轮格挡激起起一串火花,修长的银色左轮上面雕刻着华贵的花纹,伴随着他的动作甚至有些晃眼。枪口时而火花闪灭,零式转动长刀,看似一个耍帅的动作却起着格挡的作用,长刀发出震动的轰鸣。那一刻零式的虎口震的发麻,但是还是强忍着握紧刀柄,逐渐冰凉的手逐渐削弱了他的知觉。真不愧是【白夜叉】,拥有着冰霜一般的寒气。 即便是经过【洗礼】的零式也感到了吃力,真没想到他们的实力会有如此的提升。 “哈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即便是身处不利,零式还是不忘展现出他的狂妄,“憎恨吧?憎恨吧!” 零式仿佛突然触电一般后退,在那一瞬间冰刺宛如冰花一般绽放。即便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冰刺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菲亚斯双手缠绕着白雾,手掌闭合,随后缓缓分开,仿佛拔出了什么。 那白雾是浓缩到极致的寒意,他的双手缓缓拔出的,是白雾凝炼而成的长枪。说是长枪,也不过是两端尖锐的白棍,简约到了极致,但是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这极致的寒意。 菲亚斯单手横握长枪,整个枪身骤然散发出白雾。他缓缓的转动,零式突然感到了战栗,此时的菲亚斯仿佛来自地狱里的恶鬼,零式甚至感觉到了他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他。 菲亚斯做出了将要投掷的姿势,长枪被飓风缠绕,此时的他手中仿佛握住一条白龙。 幻夜双枪火花闪灭,子弹与零式刀刃相触,发出激鸣的瞬间菲亚斯长枪掷出。所过之处皆为战栗,乃至是空间。即便是面对这样的攻击,零式也仅仅是握紧了刀柄,从他们开始对战到现在,零式也只是用过一次黑桃K的力量,那种力量是何等恐怖! 幻夜表现出了少有的震惊的表情,双手紧握长刀,冷冽的刀刃骤然漆黑缠绕,以居合姿态迎击,两股力量相碰,一边是黑桃K,代表着梦;另一边是红桃K,代表着鬼神。一边是映照出人们内心的最真实的恐惧,一边是以人类的身躯献祭而获得的来自鬼神的力量。 刀刃与枪想触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痕,幻夜有些招架不住,刀刃上缠绕的漆黑骤增,他的双臂青筋暴起,此时他的双手已经冷的失去知觉,肺中充斥着冰冷的空气。刀刃传来了碎裂的声音,这份寒冷逐渐彻骨,冰冷的感觉正向身体蔓延。 两股力量达到临界值,零式暴怒的咆哮,终究是他的力量占了上风,白枪化为两半,在他的身后结为两朵冰花骤然绽放,密集的冰刺格外凶险。 “被摆了一道呢。”幻夜无奈的笑笑,此时两人早就溜之大吉了,原来刚刚的攻击是佯攻。 幻夜,我一定要亲手砍下你的头,不然对不起我的……刀下亡灵。 …… “骗人的吧?” 贝利尔躺在篝火旁,脑海回荡着梅菲斯特的声音。 “你阻止不了的,只能看着那一切发生。”贝利尔感觉到他在笑,“那一切是计划好的,绝对会发生。” “如果我能防止它发生呢?” “我劝你省省吧,现阶段你什么都不用做。” 贝利尔举起刚刚得到的妖刀,漆黑的刀鞘朴实无华,暗铜色的刀镡上面隐约看见一道刻文,仿佛某种符号,黑色的刀柄末端还挂着一颗朱玉。这把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总给人一种血腥的气息。 梅菲斯特不屑的冷笑一声: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用武器,只有弱者才会用那些身外之物战斗。” “你不懂,冷兵器才是男人的浪漫。” “平常的武器无法承受住你的时间之力,但是活着的武器可以。” “也就是说,它们不受时间的束缚喽?” “也不完全是,这种武器所具有的属性可以适应主人。”梅菲斯特语气慵懒的说,“喂,手枪喜欢吗?” “手枪?” “就是样式有点老,同样可以承受住你的时间之力。” “要。” “喂喂,你不是只喜欢冷兵器吗?” “我突然想到,时代变了。” “……” 不要脸!好不要脸! “附魔火铳【克莱茵】,与妖刀【崇冥】是同等级别的武器,但是在威力上,甚至超越妖刀。” “我记得有一种蓝色的彼岸花也叫‘克莱茵’……” “不错,那柄附魔火铳的锻造者就是以彼岸花的名字命名的。”梅菲斯特说,“在我们那里,也有【克莱茵】,但是与你们的【克莱茵】不同,蓝紫色的【克莱茵】生长在坟墓。所以【克莱茵】代表着‘死亡与美丽共存’。” “死亡……吗?感觉这柄枪和我意外的相配呢。”贝利尔喃喃地说。 “是啊,与化作‘撒旦’的你真是相配啊。” “恶魔,与人有什么不同?” “恶魔,抛弃了人性,没有了取舍生命时的情感。”梅菲斯特用小打小闹的语气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那……什么是神?” “只会感到无聊的一种生物。” “那你呢,你是神还是恶魔。” “两者都是,但如果硬要我选择的话,我应该会选恶魔吧。” 良久的沉默,贝利尔把玩着【崇冥】。晚风在耳边吹过,此时他的心里一想到未来即将为敌的那些人就无法平定,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要找回小夜,可是发现事情完全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就连他成为【神赐者】,也是在某人的计划之内。 可是接下来呢?是等待着自己那即将到来的命运?还是去动手偏转命运指针? “喂。” 梅菲斯特打破了沉寂。 “怎么了?” “仿徨的话,去试试如何?权当消遣。” 贝利尔沉默。 “【克莱茵】在咒都的遗迹【那洛迦】。” 贝利尔放下刀,伸展了一下身子: “算了,我还是干预一下‘棋子’们好了。” 梅菲斯特笑了笑: “放心吧,有一颗‘弃子’在那里。” “那正好。”贝利尔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接下来,是我的主场。” 我究竟是棋子,还是下棋的人呢? 番外九十七 双龙会 在空中的战斗中,埃博诺克和弗莱格尔被吉安娜和罗宁所率领的达拉然法师部队击杀。在地面的战斗中,拉格佐尔和勒什雷尔被暗夜精灵游侠与矮人、人类的联合部队击杀。 此时此刻,正在半空中的奥妮克希亚有些尴尬。她想继续往上飞,攻击吉安娜,又想屠杀地面那些嚣张的臭虫。她停留在半空,不停地扑扇着翅膀,犹豫不决。 另一条巨龙,瓦拉斯塔兹就没有奥妮克希亚的烦恼。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被统御宝珠所控制,没有任何自己的思想。他接受到的命令就是攻击吉安娜,其他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奥妮克希亚犹豫了没多久,就得到了奈法利安的命令。奈法利安让她利用自己的所有可用的绝技,尽可能的消灭在地面上的联盟部队。这让她异常的开心,因为她不用自己再去思考了,而且这是来自她哥哥的直接命令。虽然,她平时一直喜欢和哥哥顶嘴,有时候还和哥哥对着干,但是实际上,她非常崇拜自己的哥哥,越是在紧要的时刻,她也就会越依靠哥哥。 在得到了命令之后的奥妮克兹亚马上行动了起来。已经处在半空的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该用什么招数对于处在地面上的敌人,那就是她的招牌绝技“深呼吸”。 只见奥妮克希亚不断扑扇着翅膀,没有继续提升高度,而是维持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高高地昂起龙头,开始深深地吸气。 不久前,已经遭受过一次深呼吸的艾米莉亚看到奥妮克希亚如此动作。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那条恶龙又要使用深呼吸了。现在,联盟的军队刚在地面上取得一些优势,获得了一些局部胜利。如果在这个时候遭受“深呼吸”的打击,一是地面的部队会因为较为密集,且没有任何掩体躲避“深呼吸”而蒙受巨大的损失。二是刚刚有所好转的部队士气,也会被“深呼吸”的打击再次变得低落。 地面上的联盟士兵,刚才的那次“深呼吸”已经让他们充满了恐惧。这时候,他们看到奥妮克希亚又要施放“深呼吸”了,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士兵们瞬间失去了战斗意志。地面上乱做一团,士兵们都急于逃命。霎那间,部队就失去了原本的秩序。 “姐姐,千万不要让她放出深呼吸!”艾米莉亚让法师增幅了自己的声音,大声喊道。 吉安娜听到了妹妹的喊话,立马明白妹妹的意思。她迅速扫视了一遍奥妮克希亚。 这时的奥妮克希亚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吸气,头也仰到了最高点。 吉安娜发现想要阻止奥妮克希亚施放“深呼吸”已然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减少“深呼吸”造成的伤害。 她当机立断,马上在奥妮克希亚的面前施放了一堵冰墙。 “罗宁,帮助我!”吉安娜边施法,边大声喊道,语气急促又富含力量。 罗宁大喊了一声:“好的!” 虽然,吉安娜只说了一句帮助我,并没有说明如何帮助她,但是罗宁仍然瞬间就明白了吉安娜的意思。 罗宁没有浪费任何一秒钟,马上召集起所有的法师,配合吉安娜一起施法。 那堵冰墙在众多法师的合力施法下,迅速地变高、变宽、变厚,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掩体,宽接近百米,高超过十米,厚突破二十米。这堵吉安娜有生以来制作的最大的冰墙把大多数的联盟士兵都保护了起来。 本来军心已经开始涣散的联盟士兵,看到冰墙的出现,迅速地汇集到了冰墙背后寻求保护。 在冰墙出来的时候,奥妮克希亚早就看到了。她本可以换个角度施放“深呼吸”,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在奥妮克希亚的印象中,人类都是脆弱、不值得一提的爬虫。那么,理所当然,这些爬虫所释放的法术也不值得一提。如今,虽然有一面巨大的冰墙挡在了她的面前,但是,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她认为就凭这么区区的一堵冰墙怎么可能挡的住她的成名绝技。她要连人带墙,一并烧得干干净净。 奥妮克希亚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死吧!虫子们!”奥妮克希亚高声怒吼道。 一波又一波的火浪朝着冰墙袭来。 冰墙一点一点地变矮、变薄和变短。过程与奥妮克希亚猜的一样,但是结果她却没有想到。 最后,冰墙在火浪冲击下消失了,可同时,深呼吸也结束了。结果,吉安娜、罗宁等法师同心协力创造的冰墙完美地挡住了“深呼吸”。联盟士兵在冰墙的保护下完好无损,无一牺牲。 “吉安娜……”不知道战场上高喊了一声。 片刻安静之后,“吉安娜……吉安娜……吉安娜……”战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震耳欲聋。 完全没有商量过,士兵们都自发的呼喊起吉安娜的名字。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吉安娜。 这时,整个联盟军队的士气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另一方面,奥妮克希亚的那张难以辨认表情的龙脸上,现在,也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现在的她,是无比惊讶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只不过是区区蝼蚁所施放的一些小伎俩,可以完全挡住她的成名绝技。 她愤怒异常,认为刚才只是偶然,又深深地吸起了气,准备再施放一个深呼吸。 吉安娜看到第二个“深呼吸”即将到来,仍然使用了刚才的办法,继续筑起一道冰墙用来抵御“深呼吸”。 奥妮克希亚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结果和刚才一模一样。联盟士兵在冰墙的保护下完好无损。 “吉安娜……”又是一阵响彻天际的呼喊声回荡在整个战场。 奥妮克希亚不死心,继续第三次施放“深呼吸”。 除了联盟士兵们的呼喊声越来越大以外,结果没有任何变化。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愤怒让奥妮克希亚接近疯狂,而接近疯狂的她又连续施放了六次“深呼吸”。 六次,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奥妮克希亚根本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但她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连续施放了六次“深呼吸”,这消耗了她大量的体力。目前,她只能勉强把自己维持在空中,翅膀扇动的速度明显降低,头耷拉着,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神奇。这时的她,想要再施放什么技能,已经是力不从心。 吉安娜发现了奥妮克希亚的异常,猜测她肯定是因为连续施放技能从而导致体力大量消耗。之前,在奥妮克希亚第二次施放“深呼吸”的时候,吉安娜就制定了,先防御消耗奥妮克希亚体力,等她力衰之后再反攻的战术。只是让吉安娜有点意外的是,奥妮克希亚能连续施放六次“深呼吸”。 “进攻!”吉安娜大声指挥道。 听到吉安娜的命令,狮鹫骑士、法师部队、战斗轰炸机等等联盟的空中战斗单位,朝着奥妮克希亚一拥而上。 先前,在奥妮克希亚体力充沛的时候,她不停地扇动着巨大的双翼。双翼所产生的强力风漩一刻不停地围绕着她,不断搅扰气流,阻止联盟的空战单位靠近她。无形之中对奥妮克希亚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现在,奥妮克希亚再也无法有力地扇动自己的双翼。她身边的风漩也变得弱了许多,再也无法给她提供保护了。 奥妮克希亚眼睁睁看着各种战斗单位向她一步步地靠近。她却无能为力,这让她羞愤交加又万分懊悔。 嗷…… 一声巨大的龙吼贯穿了整个战场的天空,是瓦拉斯塔兹,他从不远处支援了过来。 瓦拉斯塔兹是一头与奥妮克希亚体型相当的巨龙,他朝着奥妮克希亚的周围,扇动起自己的双翼。 瞬间,巨大的风漩又一次出现了。它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已经团团围住奥妮克希亚的联盟空中单位吹散。在巨大风漩的干扰下,联盟部队纷纷失去了平衡,有的被吹落下地,有的互相撞击。还没开始正式攻击的联盟部队,这下不得不撤退。 在瓦拉斯塔兹的掩护下,奥妮克希亚缓缓地落地。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以恢复刚才大量消耗的体力。 吉安娜眼睁睁看着奥妮克希亚落地,但又无能为力,只能放弃原来的计划,暂时撤回了所有的空中部队。 她迅速调整了策略,大声喊道:“麦格尼国王、莉莉丝将军和托尔多,落地的奥妮克希亚就交给你们了!我带领空中部队去牵制红龙!” 说完这句,吉安娜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大声喊道:“妹妹!你带领牧师部队全力支援地面部队!尽你的全力,毫无保留地施展你的力量吧!” 想要吩咐的内容说完,吉安娜举起自己的魔法之王法杖,直指瓦拉斯塔兹,气势十足地命令道:“法师们,决战时刻已到,进攻!” 番外九十八 古兰度城 古兰度城 “先生,你一定是在开玩笑”侍卫看着加菲尔德的眼睛,“没有人可以随时携带这样大的一笔金额在身上。” “但我们可以支付给您一定的报酬,它足以匹配您为伊莱恩小姐做出的贡献。” “不必了”加菲尔德对侍卫笑了笑,“能为贵族服务是我的荣幸。” 加菲尔德吹响了口哨,陆行鹰的身影从远方奔袭而来。 “再见了,各位。”加菲尔德骑上了陆行鹰,向远处奔去。 “真是个愚蠢的贱民。”侍卫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个鄙夷的嘲笑。 “等等,费迪南德大人,他去的方向感觉好像有点熟悉。”侍卫旁的小跟班不失时机地提醒道。 “那好像是我们货物的方向。” 加菲尔德骑着陆行鹰奔驰在多瑙尔草原上,他不停把玩着手里的紫色货币。那是在他放火烧毁马车所有的货物后,顺手拿来的战利品。 长途奔袭后,加菲尔德终于来到了古兰度城。这是一座有着高大城墙的城池,无数在多瑙尔草原生活的人们,总是在冬季野兽暴走之时逃进古兰度城避难。 古兰度城的城门上刻着几个字,据说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留下的手笔。现任国王曾经想抹去那些字,却被一阵怪风阻拦而难以实施。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加菲尔德情不自禁地念出了城门上的字。 不愧是与神斗争的英雄王,加菲尔德露出了崇拜的表情,心里想道。 进入城池后,加菲尔德的首要目的地就变成了饭店,连续吃了好几天的烤肉的他,现在急需要一顿美味的饭菜拯救他的味蕾。 在连续问了好几个人之后,加菲尔德来到了一栋高高的建筑前,据说这是古兰度最好的酒店,连国王都留恋这里美味的饭菜。 加菲尔德正想进去大快朵颐,却被门前的护卫拦下了脚步。 “不好意思,先生”护卫面带歉意地看着加菲尔德,“这里已经被霍兰德王子包场了,还请您去往别处。” “那可真是不巧”加菲尔德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那里。 加菲尔德并没有去寻找另一家饭店,而是来到了一家服装店。加菲尔德推开服装店的店门,在清脆的响铃声后,服务员亲切地迎了上来。 “我需要那套衣服”加菲尔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紫晶币,指了指店里最贵的衣服“我想这些应该足够了。” “当然,先生”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接过紫晶币,“我马上为您打包。” “不必了”加菲尔德径直取下衣服,转身看向服务员“试衣间在哪里?” 加菲尔德重新回饭店门口,这时的他换上一套名贵的衣服,手上甚至还多了一根黑色的手杖,他向门口的护卫微微鞠身。此时的他活像一个贵族。 “先生,请问就您一人用餐吗?”护卫迎了上来带着讨好的笑容,据他多年经验判断,来者必定是一名贵族。 “事实上,并不是。”加菲尔德指了指身后的陆行鹰,“还有我的宠物。” “您可真是幽默”护卫伸头朝加菲尔德的身后望去。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看见了一只凶猛的猛兽。在注意到护卫惊恐的目光后,那只猛兽还不屑地打了个响鼻。 “您确定这是宠物吗?”护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加菲尔德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白色的丝绸,那是加菲尔德在进城门时开具的宠物证明,足足花费了一枚金币。 护卫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证明,看看了陆行鹰脖颈处的宠物项圈,心中的恐惧渐渐消失。 “那么我可以进去了吗?”加菲尔德看着护卫,手杖不断敲击着地面,“让一名贵族等待许久可不合适。” “抱歉,是我的疏忽,请您原谅。”护卫将腰压的低低的,像一只河里的虾米。 “赏你的”加菲尔德优雅地走进门,在路过弯着腰的护卫时,将一枚银币扔在地上。护卫连忙起身捡起了银币,小心地揣在怀里。 “那么这个菜单上所有的菜都上一遍吧。”加菲尔德拿着菜单,对着服务员,“另外,找一个包间。”加菲尔德指了指身旁的陆行鹰,说道:“你们并不想让它破坏别的客人吃饭的雅兴吧。” “就这些”加菲尔德合上菜单,将它递还给服务员,并在怀里掏出了一枚银币,交到服务员手上,“麻烦你了。” 在金钱的力量下,加菲尔德走进了饭店的第二层包间,菜也十分迅速地被拿到桌子上,在一切都妥当后,加菲尔德挥了挥手示意包间里的服务员退下。 在半小时,或许是几分钟后,加菲尔德与陆行鹰出现在了一家旅店门前,同样是那身贵族式的打扮,为加菲尔德凭空赢得了许多尊重。任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位优雅高贵的贵族,刚刚吃了一顿霸王餐。 夜晚降临古老的城池,守候在包间外的服务员见加菲尔德仍未出来渐渐失去耐心,借着送茶水的名义,服务员推门而入。可加菲尔德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房间。 “那么现在我要去获得一些情报”加菲尔德躺在旅店的床上,望着房顶的天花板想道。 “哪里才能得到我想要的情报呢?” “小酒馆?黑市?或者宴会厅?” “但是身上的钱不多了。”加菲尔德摸出身上的钱袋,取出里面的钱数了数。 “还有一枚紫晶币,十五枚金币,三十枚银币。” “那么现在还需要找一个可以挣钱的地方。”加菲尔德收起了钱袋,仔细斟酌了起来。 第二天天一亮,加菲尔德便换了身行头出现在大街上。为了防止被认出,他特意佩戴了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这是易给他的,据说是东方大陆最畅销的抢手货。加菲尔德一连问了好几个人,最终得出了,只有抢钱来钱最快。但加菲尔德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于是他选择了第二种,成为一名冒险家,去冒险者工会接受任务赚取佣金。 番外九十九 生命泉水 “……错觉。” 还是坚持着说完了。 林齐气笑了:“那你倒是把我两升血还回来啊!” 艾琳诺转过头不说话。 林齐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算了,估计你自己都不确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用你解释。” “但是咱们这儿的事儿还没做完,要救你妹妹,后面还有得是需要你出手的时候,你是对那种不受控制的状态有预感吗?”林齐认真地看着艾琳诺的眼睛。 艾琳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在杀掉那个中队长之前,心中就有些躁动。” 林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躁动吗……顺带一提,你觉得我的血味道如何?” 艾琳诺面色一红,狠狠地瞪了林齐一眼,有些羞恼地道:“臭死了!” 所以说你倒是把血还给我啊! 林齐暗自吐槽了一句,不过依旧正色道:“我可没在逗你,只是想确定一下我的血是不是必需品,还是说只要是血就可以?” 艾琳诺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不要把当成我的必需品,在遇到你之前,我可从来没有对血产生过什么吸食的欲望。”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林齐耸了耸肩,“所以你刚才有没有对其他人产生渴望?比如……风铃?” 艾琳诺皱了皱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有……但非常轻微,如果要比较的话,德尔莫是10,她就是1。” 林齐挑了挑眉,排除了生命能量这个可能性,如果以此为前提,职业等级17级的风铃才是最佳选择。 林齐摩挲着下巴:“那我的呢?也用刚才的比较做标准的话?” 艾琳诺有些别扭的转过头去:“……100。” 林齐沉思了一下:“你觉得和灵魂能量有没有关系?” 除了这个艾琳诺才说的东西以外,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特殊。 艾琳诺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精灵们死亡之后,无论身处何方,最终灵魂都会回到月井中,位于银月王庭最深处,只有王室之人才能长居于侧。 但灵魂的奥秘,如果不是专修的职业,那么只有在窥探传奇领域时才有可能得见一斑,至少艾琳诺就对之无甚了解。 只是因为长期熟悉的敏锐有所察觉,但也不可能会精细到如同亲眼所见。 林齐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 朝自己身上丢了个复苏和治疗微伤,催动血液再生,皱起了眉头喃喃道:“圣力恐怕不太够……” “之前送你的那瓶命泉水你没带在身上?”艾琳诺出声道。 “命泉水?”林齐一怔,随后眼睛微睁,“那是命泉水?” 艾琳诺轻哼一声:“当然不可能是纯净的命泉,不过你不会以为我只是送了瓶普通的酒吧?我说过的,晨曦有恩必报。” 林齐失笑:“那还真是多谢了,看来暂时应该是不会缺少圣力了,不过得等风铃回来再说。” 艾琳诺眼神微妙:“你就交给她了?” “是啊。”林齐回答得理所当然,“放风铃手中我更放心,何况本身就是她出力最多。” 艾琳诺眼角抽了抽,想了想:“之前那种状态……你能维持多久?” “嗯?”林齐有些疑惑地转头,“什么状态?” 艾琳诺皱眉看着他:“指挥状态。你总不会要告诉我你一个牧师的心力会比同等级的法师还强?那种程度的精细指挥对心力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大。” 林齐笑了笑,看着视野右上角的几条信息:“暂时不用担心。” “统帅军团,击杀地精精锐52只,地精中队长一只,获得经验值466点,技能卡银光落刃。” 林齐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统帅指挥也能获得经验值,之前并没有这种机会,而风铃杀了敌人,他也从来没得到过什么经验值。 如果这么继续下去,他不但不会消耗经验值,可能还会增长不少。 “统帅……”林齐咀嚼着这两个字,开始思考什么才是属于统帅的行列。 德尔莫走了过来,看着林齐,目不斜视:“基本处理完了,战利品的分配有些小矛盾,但还算顺利,不过我们没有补给。” 林齐站起身来,拍了拍牧师袍上的尘土:“这附近有村庄,也有农田,怎么可能却补给,组织一队人去探查一下,然后尽量多带些回来。” 德尔莫有些犹豫。 林齐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别担心,到时候教廷都会补偿回去的,也别担心触碰律法,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战争时期了。” 德尔莫面色微松,点了点头。 林齐朝远处看了眼:“不过,看起来还得再忙一会儿才能休息了。” 风铃从黑暗中跨出,出现在林齐身旁:“200只,3里。” 林齐深吸一口气,然后呼了出来,笑着转头看向塞拉斯:“这次得玩儿大点了。” 德尔莫眼角抽了抽:“你要用这不到50人去抗200只地精精锐的军队?” 林齐呵呵一笑:“刚才你也看到了,以我们的队伍,想要击溃一只地精中队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200人听起来很多,但是实际作战时我们需要直接面对的人数甚至还不到50人,只要能够快速击溃先锋,后续不足为虑。” 德尔莫仍有些顾虑。 林齐指了指在后方待命的4名法师:“这一次,他们也会加入最开始的先锋战阶段。” 德尔莫皱了皱眉头:“那高等级职业者怎么处理?” 职业等级高,但还不够高的职业者,在战场上最大的作用并不是杀敌,而是破阵带来的混乱。 所以德尔莫最担心的其实并非职业等级比之冒险者稍逊的地精精锐军队,而是无法阻止的高等级强者直接进行冲锋。 林齐摇了摇头:“不用担心,之前的法术伤害你也看到了,明显的出格伤害,说实话已经完全溢出了,艾琳诺一个人就足以遏制这种等级的高级职业者。” “法术可不是想中就能中的。”德尔莫还是有些不安。 “不是还有风铃吗?”林齐微笑着。 德尔莫叹了口气:“好吧,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番外一百 身世之谜 “安拉,我去人类的村子逛逛去了。”伊月收拾着行囊。 “嗯嗯,那我送你去吧。”安拉正跟自己的黑喵玩耍。 “不用了,你用扫帚把我带过去会不经意间引来好多人的,还是不用了吧。” “我把你送到离人类村子远一点的地方不就行了。”说着,安拉站起了身子要去拿自己的扫帚。 “诶呀,好安拉,我自己走着去就可以了,反正我无聊嘛。”伊月把站着的安拉按了下去,让她重新坐到了黑喵的旁边。 “那好吧,这次要早点回来,上次你去人类的村子可是去了十天十夜呢。让我无聊了好久。”安拉嘟着小嘴说。 伊月摸着安拉的头,安慰道:“知道啦安拉。毕竟我还是个人类嘛~多跟人类交流交流不是挺好的嘛。还有再说我要是不去人类的村子,怎么给你带来好玩的东西。” “那这次要给我带好多好多的小玩意哦。”安拉非常激动。 “好的,我的小安拉,哈哈。”如果不是年龄,伊月真的觉得安拉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一个让自己想要去守护的小孩子。 走了两天两夜,伊月终于走到了人类的村子,好多茅草屋里还冒着冉冉的炊烟,伊月看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心里总会多几分温暖,也许自己就是人类吧,这样在人群中才会觉得心安。 “热包子,新出炉的热包子,公子,要不要来上几个?”卖包子的大叔问着站在一旁的伊月。 “嗯,给我来两个吧。”说着,伊月从自己的小布袋里掏着金币。 “铛——”一直藏在衣服深处的徽章竟不小心掉了下来,伊月慌忙去捡。 “呀,公子,这枚徽章,来历不小啊。”卖包子的大叔看见了伊月那枚闪闪发光的漂亮徽章。 “也没有什么来历吧,就是自我长大,这枚徽章就一直陪着我。”伊月捡起了徽章。 “不知公子可以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伊月把自己的徽章递交给了大叔。 “呀,真是好漂亮,上面好像还写着什么古老的文字。” “上面的文字太古老了,我也认不出来。”伊月有些抱歉,虽然是安拉给他这枚徽章时只是说这个是遇见他时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但自己却未做太多的研究。 “我看这枚徽章是有些来历的,公子要是想弄明白上面的文字,可以去王城里的迎君楼去看看,他们在研究古老玩物上可是第一呀。”大叔把那枚徽章恭敬的还给了伊月。 “迎君楼,好,我这就去看看,谢谢您了。”伊月想着,也许说不定可以找到些自己身世的秘密便去往了更远的地位——王城。伊月终于来到了那位卖包子大叔口中所说的迎君楼,迎君楼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迎君楼”真是好一番气派。 不愧是王城,店铺竟是如此的气派。伊月抬脚踏进了迎君楼。 一进迎君楼便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相迎:“这位公子,欢迎大驾光临,不知是引宝还是出宝。” “我是来询问的。” “不知公子询问什么宝物。” 伊月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枚漂亮的徽章:“我想知道上面刻着的古老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位相迎的女子都凑近,去仔细看着那枚徽章,都被它绚丽的珠光所打动。 “啊,公子这枚徽章当真是品相极好的,请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找老师傅去。”说着,其中的一名女子便匆忙离去。 “不知公子是怎么得到这个宝物的。”而另一名女子在一旁搭话。 “这个徽章是在我出现的地方捡到的。” “那公子真是极好的运气。” “是这位公子来询问吗。”一位满脸沧桑的老先生从楼梯上下来,一旁还有刚刚迎接伊月的女子,这位应该便是他们口中的老师傅了。 “老师傅你快看,我在迎君楼待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由宝石镶钻的徽章。” “哦?是吗,拿来我瞧瞧。”伊月把徽章给了老师傅,老师傅用自己的镜片仔细观看,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枚徽章。。。你是怎么得来的。”老师傅吃惊地问。 “从我出现便有了。”伊月说:“请问您知道这枚徽章上写着什么吗?” “王室继承者。” “王室继承者?” “从文字看来这是千年前的一个王国,第一个被妖怪灭掉的王国。”老师傅仔细观察着伊月:“一般只有那个王国王室的成员才能拥有这样的徽章,再按上面的文字来看是正统的公主或是王子才可以拥有。但是那个王国早就在千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能获得这个宝物的绝对不是一般人,请公子一定小心收着,千万别被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 “好的。” 伊月出了迎君楼,看着手里的徽章。伊月真的没想到,安拉竟能在捡到自己的地方顺便再捡到一个这样的厉害东西。而也就是这时,他被一个恶魔所盯上。 “哈哈,没想到吧,沐玖公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孩子还是被我找到了。”恶魔躲在巷子里发出可怕的笑声。新的一天,阳光依旧温暖,一阵风飘过携来阵阵花香。 我准时踏进了教室。我环顾四周,走向了自己的座位,教室里只有南风一人,像他这样的神经大条竟没有迟到也就罢了,还来的这么早,真是出人意料。 我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随意的拿了一本书预习了起来,几秒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南风吧。 “嘿!小矮子!早上好呀~”南风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貌似有点受了点内伤。 “我不是小矮子。。。”我回应说。 “你也不高嘛~”南风从背后拿出来一个东西放在了我的桌子上:“看看这是什么?” 红心花纹的彩纸包着一个超大的盒子,外面还有粉红色的丝带点缀着它。 “礼物?”正常人应该都能猜到。 “打开看看。”南风一脸激动。 “我打开了包装可就坏了。”我说。 “没事没事。”南风摸着自己的头傻笑。 我小心的解开丝带,再小心的打开了盒子把东西拿了出来——一只白的不能在白的。。。额。。。流氓兔???额??? “好看吧?嘿嘿,你觉得林沫会喜欢吗?” 天呐!他竟然要送心仪的女生一只流氓兔!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无语道:“这个。。。貌似不会吧。。。” “那。。。你喜欢吗?”南风脸颊微红。 “我?还行吧。”我顺口说。 “那就送给你吧,反正林沫也不喜欢。”南风头向左看去。 “额,那谢谢了。”我礼貌的对着他笑了笑。 南风的脸颊依旧微红,他用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转身走了。 “南风!” “嗯?” “能不能以后不用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 我把南风送的礼物放到了抽屉里,拿出了一本书继续看了起来。我有回忆到了昨天放学的那一幕,我很想问问他,然而这时,教室已经有了其他同学。 “冬米!”教室里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宋依踏着早读的铃声“准时”的进了班。 “我昨天兴奋的一整天没睡着觉,你看我的黑眼圈!”说着宋依把她那整个大圆脸伸给我看。 “说实话,我真没看到你的黑眼圈,看把你给乐的。”我笑了笑:“他答应你了?” “还没有,不过他说先给他一个学期的时间思考,下学期一定会跟我谈的!啊~冬米,我好开心!” 额,一个学期的时间思考,难道南风是想先追林沫一个学期,如果追求失败了,就与宋依在一起?那宋依岂不成了备胎?靠!南风这小子也太会打算了吧! “第一排的那个女生!现在是早自习时间,禁止说话!”随着这个声音的来源,我看向了我右手边的玻璃。林沫还在认真的读背,而林沫旁边的玻璃上神奇的印上了班主任的脸。。。 我跟冬米瞬间都低下了头,开始了紧张的读背。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青取之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止,而寒于水——”回去的路上,伊月一直盯着这么徽章,不知是从何时起,他开始觉的这枚徽章跟他总有些许的宿命的联系着。这,难道只是差觉?不行,我得赶紧回去了,安拉那个讨厌鬼一定在家里等急了,我的给她多买些人类的小玩意补偿她。 伊月匆匆的赶回了家,果不其然,得到了安拉好一顿牢骚。 “伊月!已经足足30天了!!!一个月了诶!!!可是足足一个月!!!你是不是越发的想离开这里,要回归自己真正属于的地方了?”不一会安拉又装作哭的样子:“没想到我竟捡到这么个狠心的娃娃,养大了,就要抛弃我安拉了。” “诶呀,我的女巫大人啊,别哭了别哭了,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人类的什么小玩意。” 刚刚还在啼哭的安拉不一会就瞪亮了双眼。 “来,你尝尝这个。在集市上刚买的。”说着,伊月捧着一个荷叶包裹着的糕点递给了安拉。 “嗯!” 桂花糕还未触碰到安拉的舌尖,安拉便已经感受到了提甜甜的一种花香,果然人类的小甜点真是奇妙。 “好吃诶!伊月你也来尝尝。”安拉的脸好似绽放的桂花,满脸都是甜蜜。 “对了,安拉,我这次还去了繁华的王城哦,那里可比普通的村落繁华太多了。地面上都闪烁着温润的光芒好似是白玉搭建的,楼宇也都高耸华丽。好看极了。” “哦,怨不得去了这么长时间呢,原来是嫌弃我女巫的小屋了呀。”安拉漏出不满。 “才不是呢,有时间我也带你去看看王城的繁华。” “那可不用,你们人类可容不下我女巫高贵的身份,怕是要遭驱逐的。” “对了,安拉,这枚徽章你真的是领养我的地方捡到的吗。” “对啊,正是因为这枚徽章我才捡的你,要不是看着这枚徽章这枚漂亮的面上,我才不想捡你这个垃圾呢。相比于你,我当然是更喜欢徽章。” “别在开玩笑了安拉,我这次去王城是问这枚徽章的来历去了,说不定还能解开我的身世了。” “身世?”安拉突然一阵难过:“怎么,你是嫌这里容不下你了,要去奔向自己的亲爹亲娘了?也好,在我这里呆这么长时间了,是该走了。” “安拉我要是真走了,你舍得吗?” “当然舍得了,迫不及待呢!”安拉扭过脸去掩饰自己内心的难过。 “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好了,安拉。你知道上面的古老文字是什么意思吗。” “我怎么知道,你们人类的文字难看又难记。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王室继承者的意思。” “王室继承者?” “对,就是那个所谓千年前第一个被妖怪灭亡的国家。” “千年前第一个被妖怪灭亡的国家?” “那难不成你是那个千年前的国家的王室继承者???”安拉一脸震惊。 “。。。”伊月一脸无语:“那个国家早在千年前就灭亡了,我要是那个国家的王室继承者我也早在千年前就灭亡了!” “那你到底是。。。” 番外一百零一 第一次任务 “所以接下来尹恩大人打算去做什么呢?” “我想想啊,乔伊斯给了我们20枚魔金币,首先是不用愁钱的问题了。可是20枚魔金币我们也用不上啊。” 尹恩与邓霖进行沟通后,也低下头来思考起来。 (虽然说有钱是好事吧,但这么多钱人家也找不开吧,日常生活应该也用不上这么多。话说奥汀帝国有类似银行之类的地方么。) “乔伊斯,奥汀帝国有能够存钱的地方吗。” “有是有,但应该没有储存行能够承受如此大的金额吧。尹恩大人是想?” “20枚魔金币我们用不上,数额太大了。” 见尹恩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乔伊斯若有所思的摸着胡须,突然顿悟一般一敲手说道: “王家钱库!王家钱库是可以的。” “王家钱库?” “王家钱库是王家才能够使用的储存行,一般多数王家弟子会去钱库存钱并且拿一张魔力卡,魔力卡输入魔力后便可以显示魔力卡内所拥有的金币数。” “那挺便利的。带我去一趟吧。” “是!尹恩大人。” 说罢跪在地上的乔伊斯也站了起来,望着尹恩毕恭毕敬的鞠躬伸手。尹恩大手一挥,房间内的法阵也随之破碎,房门也随之打开。 乔伊斯领着尹恩走出了房门,而克罗夫特也是一脸无奈的望着尹恩众人离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尹恩这人也逐渐放下戒心。 (倘若尹恩等人是为了入侵帝国而来的没必要为了我们做这么多事,实在是太多余了。而且帝国真的有能够抵抗尹恩的存在吗?) 想到这儿克罗夫特不禁感到后怕,不敢再往后想。 “首先先去王那儿汇报情况吗?” 克罗夫特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这个念头,稍微整理了一下铠甲后,便走向了学生宿舍。 “首先得去会一会新来的宿舍管理员先。金子安的老师,能够培养出金子安这种怪物的老师究竟得拥有多恐怖的实力呢?” 想到这儿的克罗夫特不禁感到有些兴奋,自己很久没有遇上对手了,这次出现一个绝对比自己实力强劲的存在怎能不让克罗夫特这武痴而感到兴奋呢? 而跟随着乔伊斯一同前往王家钱库的尹恩等人一路上也让众多人矗立盯着尹恩等人,由于乔伊斯的缘故,一路上所有路人无一例外都用着羡慕的眼神盯着尹恩等人。 “喂喂喂,乔伊斯院长欸!” “乔伊斯院长居然走出学院了吗?他身后跟着的都是谁啊?” “能够与乔伊斯站在一起的不就只能是王族的人了吗?” “可王族的人哪儿有穿的这么乡下的人啊?” “难不成乔伊斯大人有亲传弟子了吗!?” “亲传弟子吗!?不会吧!?那位传说中的大人居然收亲传弟子吗!?” “啊啊啊啊啊啊!好羡慕啊!能够和乔伊斯院长走得这么近,前途一片光明啊!” 尹恩望着周边路人的反应也有些反感,路人的视线有些太过于刺眼了。一路上都被人盯着的感觉属实也有些不大好受。尽管知道乔伊斯不是什么普通人吧,但也没想到影响力居然这么强。 而原本就害羞内向的雪莱更是紧贴着金子安走,躲在金子安的背后低着头,揪着金子安的衣服死死的跟着金子安。 而金子安显然是被雪莱这么一弄弄的有些害羞,脸颊通红,隐隐感觉自己的背部有着软软的触感,尽管已经猜到了但仍旧不敢多想,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邓霖走。 邓霖望着尹恩一脸窘迫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但碍于尹恩的实力又不敢笑出来,于是憋的整个脸都通红的样子,显得有些好笑。 “尹恩大人,我们到了。” 乔伊斯站在一个城堡面前,门口的台阶上铺着华丽的红地毯,大门是极其古朴,有些破破烂烂的样子,但门上却是没有任何的门锁,尽管如此,大门仍旧看起来锁得严严实实的样子。 “这就是王家钱库吗?” 尹恩望着眼前古老的城堡以及破旧的大门不禁有些疑惑,但乔伊斯一副求夸奖的样子也证实了这的确是所谓的王家钱库。 唯一能够看得出来像王家钱库的样子就是大街上这是唯一一座城堡,而且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靠近。 “老爷子,这个地方门锁都没有,怎么进去啊?” “别急嘛小伙子。” 乔伊斯望着金子安有些嘲讽的笑了笑,然后将手放在大门上,大门便突然出现一个金色的魔法阵,伴随着一阵金光闪过,大门便重重的倒下了。 “走吧尹恩大人。” 尹恩望着乔伊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感到有些无语。很明显可以看出乔伊斯也不清楚这个门是怎么打开的,所以直接就暴力破解了这个门。 而邓霖与金子安自然而然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所以显得有些呆滞地望着这倒塌的大门。 “妈的谁啊!好大的胆子啊!王家钱库都敢直接强攻进来?” 这时从里头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身材胖胖的,穿着一身看起来便是贵族的衣服,全身上下都布满了蕾丝,然而整个肥胖的身子穿着如此华丽的衣服显得有些过于油腻。 而此时一脸愤怒的中年男子看到乔伊斯的时候,整个人愣了一下,瞬间变脸,原本愤怒的样子顿时变成毕恭毕敬的样子,双手合拢,卑躬屈膝的招呼着乔伊斯。 “哎哟喂!哪儿的凤将乔伊斯大人您给吹来我们这小小的王家钱库啊?” “得了,你是王家钱库掌柜的吧?” “哎是的是的,乔伊斯大人有什么事吗?” 乔伊斯一脸不屑的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显然有些厌恶。转过头来招呼着尹恩等人走进来后,尽管尹恩等人衣着打扮并不是特别的豪华,但由于是乔伊斯手下的人,掌柜的一时间也不敢乱说话,只能是等待着乔伊斯进一步的指令。 王家钱库内部空间十分的小,远远不及冒险者协会四分之一大,但装饰极其豪华,地板铺满了紫水晶的地砖,尽管只有三个办理窗口,但每一个办理窗口前都有镶金边的红毯,而在办理区对面便是休息区。休息区有着大约十张桌子,有着三个窗口,分别是饮品食品与甜品的窗口,尽管此时的王家钱库并没有人,但休息区内仍旧有厨师在里面随时准备。 抬头一看便可以发现可以看到城堡的每一层,而每一层都有着一个魔法阵用于传送用,上面每一层的布局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从图书馆到武术馆几乎应有尽有,并且可以看到上几层似乎有着几位穿着华丽的贵族在上边儿嬉戏。 “是这样的,我打算给我的学生办一张卡。” “您的学生?哪家王族的弟子吗?” “并不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是小的多嘴了。这就去给您办。” 中年男子不敢多说,低着头便跑去了服务区,而乔伊斯也指了指中年男子的方向示意让尹恩跟过去办理魔力卡。而尹恩自然而然也是明白该怎么做,跟着中年男子便来到了服务窗口前。 来到服务窗口前的小沙发上坐下,发现小沙发上居然有着一个小小的魔法阵,并且可以通过心意进行调节温度,再加上小沙发本身的材质极其柔软,坐下去让尹恩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而在窗户的另一头掌柜也坐了下来。 “请问大人的名字是什么?” “尹恩。” “尹恩大人是吗?按照乔伊斯大人的吩咐已经给您办了一张暗金卡,卡内有着最高额度一千万金币的透支,那请您接过这张卡然后对上面的魔法阵进行魔力输出。” 掌柜将一张暗金色的小卡片给递了过来,尹恩接过卡片的时候,仔细看了一下,卡面上除了镶金边的设计还有卡片极其独特的制作工艺显得有些过于花里胡哨,而卡片本身的材质也是说不清楚,十分的软,但用力的时候就会便硬,并且接过的时候入手感觉凉凉的,竟然有些提神醒脑的功效。 尹恩注入魔力的时候,法阵浮现上来闪烁出九彩的光芒,而尹恩则是望着法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将卡片在手上摆玩了好一阵才将卡片给递了回去掌柜手上。 而掌柜则是望着卡片散发着九彩的光芒愣了神,脸上也逐渐流出了汗水,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将尹恩手上的卡片给接了回来。 掌柜的在桌上不知做什么后,又将卡片给递了回去,说道: “此后这张卡片便是尹恩大人专用的了,请问尹恩大人是要存钱吗?” “是的,存20枚魔金币。” “好的,存20枚魔金币是吧?” 掌柜微笑着回答过后,盯着尹恩。而尹恩自然而然也明白掌柜什么意思,伸手召唤出了空间门。 “Gate.” 从空间门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了掌柜,掌柜用他颤颤巍巍的手结过小袋子后,打开一看,发现里头正是20枚魔金币,顿时整个人便不淡定下来了。 “等等!真的存20枚魔金币吗!?” “嗯。” 掌柜再次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将魔金币收入囊中,很快便将卡片递给了尹恩。 “已经完成了尹恩大人。” 尹恩接过卡片后,输出魔力,卡片再次散发出九彩的光芒,随后卡片散发出的光芒上方组成了一个金币的样子,上边显现出两千万的数目,尹恩确定无误后,有些狡猾的笑了笑,将卡片收入囊中,起身便走向了乔伊斯身旁。 “尹恩大人,办完了吧。” “嗯。” “那么接下来尹恩大人要做什么呢?” “乔伊斯你还要主持新生入学典礼什么的吧?我带着邓霖他们去一趟冒险者工会,你稍微安排一下。” “好的尹恩大人,那还请您一路顺风。” 番外一百零二 腐臭的怪物 手臂制住的人竟然是芙蕾雅! 萨莱这时定住了身型,松开了手中的芙蕾雅,对方登时超前窜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紧接着调转过头,装出一副巧笑倩兮的神情看向萨莱的位置。 “真想不到...咦?”芙蕾雅用笑容掩盖自己的狼狈,可当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时,语气里却明显透着意外。 眼前的男人穿着简朴,和下城区那些游荡的普通人衣着相差无几,长相也谈不上什么英俊潇洒,可却隐隐有一些熟悉的感觉,仿佛曾在哪里见过他。 芙蕾雅那细微疑惑的神情被萨莱一丝不落的察觉到了,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对方显然没有认出他是谁,并且由此也可以推断,刚刚的跟踪和撤退都没有引起芙蕾雅的怀疑。 萨莱在窃听中知道了她来自于一个名叫“渡鸦”的神秘组织,并且意外得知就是这个组织里的成员之前和弗洛斯特发生了冲突,虽然芙蕾雅之前和同伴的对话还有诸多的疑点,以及她所属的组织和他国秘密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自己要尽快从另一场危机中撤离。 等回到上城区的庄园后,告诉弗洛斯特事情的进展,就可以拿着额外的收入买想要的东西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了回出现在学院里?”芙蕾雅那娇美的容颜带着一分寒意,语气不善的问道,显然并不认为自己刚刚被萨莱制服住是因为实力的差距,而是觉得对方的运气不错。 要回答嘛?无论是正面回答或者撒谎都没有多大意义,现在的他想要逃走,还没有思考出合适的路线,和芙蕾雅纠缠不清更是麻烦,要是杀掉了黑衣人的那些人朝着这条路走来,那就太倒霉了。 犹豫了一瞬,萨莱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和缓的说道,“小姐,我是学院请来的绘画模特,在葛蕾娜教授和法利波助教手下工作,今天晚上睡不着,所以出来转转...” 萨莱和盘托出,至少将表明上的身份告诉给芙蕾雅,又说了学院里教授的姓名,可信度也会增加。 听到这个解释,芙蕾雅并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反倒死死的盯着萨莱的脸颊,拼命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既然她觉得眼前的人有熟悉的感觉,那么八成就一定见过面。 过了好半晌,在萨里愈发开始焦急,想要再敷衍一句直接离开时,芙蕾雅又一次开口说道,“我想起来了,大概是两天前?你帮助那个偷了女生宿舍内衣的家伙逃跑,还拿着我们的衣服在手上翻看!你就是那个淫贼!” 什么?淫贼?萨莱瞪大了眼睛,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他怎么就变成淫贼了?但现在还有别的危险,他不想再多做纠缠了,只得频频点头,“是的,呃,也不算是,我那是只是背了黑锅而已...况且,既然您想起了这件事,那么也一定不会忘记,我在之后听从了您的惩罚,安安静静的去打扫了木屋里的杂物工具。” 说完这些,他没等芙蕾雅再开口,便补充道,“那么我就不打扰您散步了,就先走了。” 萨莱不顾对方异样的神情,朝着正门的方向迈步离开,但只走了几步的路程,芙蕾雅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刚刚学院内是不是发生了一次爆炸?那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还有完没完了! 萨莱停下脚步,装出并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表情,欺骗道,“是教学主楼后面的那个二层小楼,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一场爆炸,也许是里面有易燃的物料堆积,加上保存不当,所以爆炸起火了吧,以及有人前去灭火了。” 他怎么可能知道爆炸的原因是什么?至少可以肯定和那些神秘出现的黑衣人,以及干掉他们的存在脱不了干系。 “那你就在这闲逛?”芙蕾雅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萨莱指责道,“难道你不应该前去救火吗?学院付给你钱是让你在危机时刻游手好闲的嘛?” 这说话的语气令萨莱怒火中烧,对于贵族和一部分中产阶级,傲慢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永远都没有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的态度,当然了,这也是仅限于对象是比他们更低级的阶级,对于更高阶级的人,他们的立场又回一下子转变。 “是这样的。”萨莱打算编造一个谎言,于是气定神闲地说道,“里面着火的位置似乎存放了非常危险的东西,目前火势已经减弱了,没有必要冒险进去救火的必要了,希望您也能理解。” 说了这么多,萨莱已经想掉头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在教学主楼那边还上演着不知是否结束的屠杀,而逃跑的出路也还没有想到,不妨在甩掉芙蕾雅这个臭女人之后,先去正门那边碰碰运气,要是恰好对方没有防守,也可以就此离去。 芙蕾雅没有说话,萨莱将对方的默然不语当作是认同,于是转身走开,这一次对方没有喊住他,任由他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先前紧张的情绪令萨莱出了一身的汗,此刻微风拂面,在这种境况下,居然稍微有点放松。 “砰,砰,砰...” 一声枪响,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从教学主楼的方向传来了数声左轮手枪的击发声,清晰地传到了萨莱和芙蕾雅的耳中,不少靠近的宿舍楼也听到了枪声的动静,一齐骚动起来。 有枪?萨莱确实没想到这伙黑衣人有这样精良的武器,印象中,城区警卫队的治安官在执行普通的任务中并不携带枪械,所以可以排除枪械是从治安官手里抢夺的,那么也就是说黑衣人或者与其交战的一方,配备着枪械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 那么就更不能在此久留了!想到这,他加快了移动的步伐,近乎奔跑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赶去,而位于身后的芙蕾雅也立刻行动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 他没有停下脚步,扭过头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本以为对方是为了追自己,然而他将目光朝着后方移去时,惊人的一幕赫然出现,一个“人形”的浓稠物体正在其后追赶着两个人,移动的速度快的出奇。 那物体活像是一个倒霉蛋失足落进了下水道,然后被里面成团的肉蛆包裹在一起,模样十足的恶心,并时刻从躯体上流淌出白色的脓水。 那是什么玩意儿?! 萨莱一脸的震惊,难道说刚刚那伙黑衣人是被这个东西消灭的?可这又是个什么东西?脑袋里一团乱麻,然而现在怎么思索也无济于事,不如迈开步子夺路而逃来的实在,紧随其后的芙蕾雅也是一脸的惊恐,在下一个转角,她选择了另一条路逃开。 那是靠近大仓库,也就是古井甬道所在的位置,看来芙蕾雅是想原路返回,而那异形的生物则表现的毫不犹豫,选择跟在了萨莱的身后,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追来。 干嘛不去追那个臭女人啊!萨莱腹诽道,空旷的道路上,身后那只怪物的移动速度仍旧飞快,他不得不选择左右闪躲,在教学楼和宿舍楼之间绕圈子来拖延。 现在萨莱手头没有武器,完全没有与其正面交战的能力,而且从之前发生的惨况来判断,即使有武器的黑衣人也没有对这个怪物造成什么巨大的伤害,可这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毫无疑问的是,这个怪物出现的时间恰恰就是自己夜晚离开的那段时间,而那辆疾驰而去的囚车显然有很大的嫌疑。 可警卫队的囚车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突然出现且跟在自己身后的怪物又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接一个问题捶打着萨莱的脑袋,令他不由得头疼起来,就在他打算再绕一个弯时,又是一声短促的枪响在耳边炸裂开来,一颗子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萨莱的面门射来,裹挟着一道凛冽的劲风从耳边擦过,一下击中了身后的怪物! 身后的怪物被子弹射中,极快移动的躯体一下子停滞不前,紧接着,全身的肉蛆样的物质在夜色的照耀下分崩离析,像是倾倒在地上的酸奶,一下子“哗啦啦”的溶解开来,随之,一个人类的躯体从怪物的中间部分显露出来,在原地直愣愣的站立了片刻,随即也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了。 显然,被“蛆肉”包裹的人类已经死亡多时了。 番外一百零三 菲林酒吧 哈里曼和卢瑟在大街上不断地走着,这次两人并没有进入始源视界中赶路,而是如同闲逛一般慢悠悠的走着。卢瑟不断地喝着劣质葡萄酒,脚步也逐渐变得有些虚浮,哈里曼不得不在他身后紧跟才能确定这个家伙不会醉倒在大马路上。 两人现在已经离开了斐乐所居住的米德高档居住区,正在往斐乐遇到那个高大男人的酒吧赶去。卢瑟准备到那里询问看能不能找到那个高大男人,与其进行协商从而完成这次委托。 杀死一位高阶的术士即使是九叶的卢瑟也不愿意轻易尝试。高阶术士阴沟里翻船的事在米德并不少见,卢瑟并不愿意轻易与人生死相搏。一百五十个金币的价钱与此相比还是廉价了太多。 现在他们赶往的是比根有名的混血聚集地,米克斯区。在这里你可以到处都看到伊斯特人,威斯特人和混血种在这里一起生活。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偷渡的移民或者是被本国流放的政治犯,生活大都比较困窘,因为经济的原因他们不得不搬到比根的老城区与其他人种生活在一起。 这里同样也是野术士的天堂,米德薄弱的守备力量完全没有估计到这里,伊斯特和威斯特的官方势力对这里的渗透也做的十分薄弱。那些家伙就算是伪装的再好在米克斯的大街上也可以被人一眼认出。 “你如果喝醉的话我不确定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哈里曼看卢瑟又要从身上掏出一瓶劣质葡萄酒往嘴里灌哈里曼连忙从他手里抢下。 米克斯街区是比根最混乱的街区,也是比根的阴暗面,任何犯罪在这里都如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哈里曼和卢瑟的装束虽然算不得高档但在这片街区里已经算得上扎眼,他已经看到不少混混模样的混血种在对他们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如果卢瑟喝醉了哈里曼可不能确定自己还能走出这片街区。 “你那伊斯特人的骄傲呢?米克斯这个小地方就把你的种族优越感给吓没了。”卢瑟又借着酒劲嘲讽哈里曼,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大多数时候都像是一个疯子,在斐乐家那种冷静的样子只是少数情况。 “伊斯特人的骄傲从不和愚蠢挂钩。”哈里曼回了一句,目光又流散到大街上的人群。街口处有着不少站街女郎,以混血种居多,有的甚至跟格蕾丝一般年纪大小。 “正反话都让你们说了,你们坚守的那些东西真是比橡皮泥还要柔软。对了,一个伊斯特女子的贞操值多少钱?”卢瑟不住地挑衅着,他一直都对那些坚守血统观念的抱有很大的敌意。 “应该要比一个米德种值钱许多。”哈里曼毫不顾忌的还嘴。 “只不过是钱多钱少的事罢了,都是婊子,谁比谁高贵。再高贵的东西也没有黄金值得信赖。”卢瑟又在那发疯,哈里曼没有继续跟他纠缠,他想要装疯卖傻哈里曼却不想跟他一起玩,哈里曼不断地寻找着那些街上的混血种小女孩。 这么多天了,他始终没有找到芭芭拉的踪迹,摩德重临会是唯一的门路。他本想从彼得那旁敲侧击的问一些消息,这两天却一直都没有见到彼得的人影。至于卢瑟,这家伙完全没有听过那个组织。 卢瑟肆无忌惮的喝酒,脚步越来越虚浮,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各种人名。哈里曼在他身后不断寻找着芭芭拉的踪迹,可惜一直都没有什么收获,他甚至有了从卢瑟那贷一笔巨款的打算。 卢瑟踉跄前行,哈里曼紧跟其后,在米克斯街区东拐西拐的走了有大半个小时他们才找到了这个名为菲林酒吧野术士聚集地。这个酒吧与米克斯老城区残破的建筑相比十分格格不入,酒吧装饰华丽,在残破的老城区像是一个落入尘埃的宝石一般。 酒吧门口有两个脸上抹着红色颜料的高大伊斯特男人,还有着两个衣服暴露的漂亮米德种女侍应生站在门口迎来送往,酒吧进出的大多客人都用各种手段掩盖住了自己的面孔。 有人带着昂贵的黄金面具,有人在脸上涂着由各种颜色交织成的诡异图案,有人在脸上嵌上了各种各样的饰品,更多的是穿着黑色的斗篷把脸藏在宽大的兜帽里。 哈里曼还在想自己是否也要对面部做什么掩盖才显得合群一些,却被卢瑟直接拉着走到酒吧的门口,那两个把门的伊斯特奴隶想要阻止,卢瑟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币在那两人面前晃了晃就被放行。 酒吧内跟酒吧外完全是两个世界。外面的房屋破烂,人虽然衣衫简朴,但除了某些从事特殊职业的人以外该遮的地方都遮的差不多。酒吧内装饰华丽,房顶上镶嵌着各种各样的宝石,屋里到处都是弥漫的酒气,喧闹的音乐声和吵闹声,无数人衣不蔽体。 哈里曼甚至还可以看到几个不着寸缕的米德种女人在陪着客人喝酒,到处都是追逐享乐的人群。哈里曼感到有些尴尬,他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卢瑟又灌了自己几口葡萄酒后回头癫狂的对哈里曼说道:“看到了吗?这才是米德真实的样子。” 说罢也不顾哈里曼的感受随手从身旁拉过一个衣着暴露的侍应生满嘴酒气的说道“我要见你们的老板菲林。” 那侍应生被一身酒气的卢瑟吓到,却又很快恢复到那种虚假微笑的状态:“老板一般是不见客人的。先生,您想要喝些什么东西吗?” 卢瑟好像没有听到侍应生的客套,又打了口酒嗝撸起右边的袖子,右手的手臂上纹着一枝有着九片树叶的金色树枝。侍应生见状,态度变得更加恭敬了一些,“老板一会就过来,您先到吧台稍等。” 说罢,服务生便把哈里曼和卢瑟两人引到了一个安静许多的吧台,给卢瑟上了一瓶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葡萄酒又问哈里曼是否有什么要求,哈里曼婉言谢绝。 这个吧台是喧闹酒吧里少有的安静角落,周围还有几个这样的吧台,有不少吧台的客人看到卢瑟的到来暗叹了一声晦气便转身离开,。 卢瑟继续自顾自的喝着自带的劣质酒,没有动桌上那瓶与之相比明显就要可口的多的葡萄酒。口中不断的喝着葡萄酒眼神却越来越清醒。 哈里曼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新奇的景象,他对这个安静吧台的认可度还是比较高的,刚刚进入酒吧的景象虽然十分刺激,但给他最多的感觉还是恶心。就像是看到了一群在屎里狂乱作乐的蛆虫。 过了好一会才过来了一个红头发的混血男人,男人样貌有着刀劈斧凿一般的线条,衣着考究,身上搭配着不少金银饰品,一头象征着罪恶的红发被他梳理的整齐华贵,竟然有了一种妖艳的美丽,与这酒吧的氛围很搭。 那人径直走到了卢瑟身旁,眼神有些复杂,打量了两人几眼后对卢瑟伸出右手说道:“我是菲林,今天可以见到久负盛名的酒鬼卡夫真的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卢瑟冷冷的扫了这人一眼,伸出右手和这人轻握了一下后说道:“你很快就会为现在的庆幸感到后悔。” 菲林没有因为卢瑟略带敌意的话生气,继续神态自然地说道:“谁知道呢?听说卡夫先生以饮酒著名,不知道我这小地方的酒能否入了您的眼。” 卢瑟拿起那盛着酒液的水晶高脚杯,闻了一下说道:“东西是好东西,可惜血腥味太浓,不够干净。” 酒当然是干净的好酒,卢瑟这话另有所指。菲林没有在意,嘴角微微翘起,拿起卢瑟手中的酒杯将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将酒杯对着卢瑟轻轻致意“咱们这行从来都是比烂,干净不干净的并不重要。不知道卡夫先生来这到底有何贵干。” 菲林放弃了跟卢瑟虚假的客套,直接切入正题。卢瑟直接开口说道:“我来找一个叫凯乐的男人。” “凯乐是我的人,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招惹到了卡夫先生,我可以为此做出补偿。”菲林说罢便向身旁招手,一个侍应生连忙送上了一副精美的银质酒器,“这是神圣帝国时代的老东西了,我想卢瑟先生应该会喜欢这些老东西。” 菲林直接叫出了卢瑟的真名,言语中有着淡淡的威胁。卢瑟没有在意菲林对他称呼的变化,拿起一个银制的酒杯稍稍把玩了一下就直接把东西扔到了地上,菲林脸色微变,身上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卢瑟看着菲林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讥讽的笑了一下,嘲弄的说道“有些东西过时了就应该扔到垃圾堆里。如果是凯乐那个家伙坐在这里我想我会好好的跟他谈一下。” 说着卢瑟就忽然站了起来看了周围渐渐靠了上来的几人说道,“是什么东西给了你这个混血杂种这么跟我说话的勇气,地底埋着的几吨炸药还是那几个五叶都不到的家伙。”说着卢瑟就直接抓住了菲林的衣领将菲林从座位上提了起来,周围的几个人直接围了上来却被菲林用手势示意驱散。 哈里曼也直接站了起来,他不清楚在路上满嘴说着要冷静谈判的卢瑟到了这里怎么就忽然变成了一个疯子。他的一切行为除了激怒对方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是九叶也没有可能在六吨威斯特特制炸药爆炸的情况下活下来,我想卢瑟先生今天应该是喝的太多,脑子不太清楚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菲林脸上依旧是一脸镇静,他好像并没有被卢瑟发疯的举动吓到。 卢瑟听后微微一笑,把菲林的脸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一些说道:“如果那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我当然不会质疑你引爆炸药的决心,可是现在吗。”又看了看几眼菲林,另一只手从菲林的右手手腕上拽下一个用红线编制成的手环,把手环举到菲林的脸前说道:“你的女孩几岁了?” 红线编制的手环是下层混血种中特有的风俗,当家里有了女孩以后就会把一家人的头发和红线编织成手环来戴到每个人的手腕上祈福,哈里曼在芭芭拉手腕上也见过这种手环。男孩则很不幸的没有这个待遇。 “你猜你死后几天,你的女儿会被人把头发染成黑色装成米德种去招揽客人,红手菲林。”卢瑟淡淡的说出了这个曾经让让比根所有混血种为之恐惧的名字。 菲林的脸色已经失去了镇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无所顾忌的穷小子。他想要吓退这个来找麻烦的疯子,却没有想到对方的疯狂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他在阿尔萨街的洛林九栋十八号。” 番外一百零四 奇异的梦境 一处隐秘的山洞中,一群小狼崽子们拥挤在角落里着急担心的看着洞口。一个黑影从洞口延射出来,小崽子们慌张的颤抖着挤的更紧了。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它们面前,小狼崽子们高兴的欢呼着跑了过来。伊思尔看着这群活泼的小狼崽们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将嘴中叼着的蛇尸丢在地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洞穴深处趴在地面休息,右后大腿上两个尖锐的齿洞一股乌黑腥臭的血液慢慢滴落。 小狼崽们欢快的围绕着蛇的尸体,时而扑上去撕咬一口,时而用脚去踢它一下,时而……大部分小狼崽们在围绕尸体玩闹着,也有两三只小狼崽来到伊思尔的身边嗷呜嗷呜安慰着伊思尔,甚至一只狼崽子看到他右后腿上流血的伤口想替他舔舐伤口,但被伊思尔一尾巴给甩开了,经过这么多天的山林生存伊思尔学会了不少关于山林的知识,比如那乌黑腥臭的血液是有毒的。 想到这里伊思尔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觉得很奇妙。自己的心脏中竟然跳动着一朵火焰,火焰传出的那股神奇的热气不仅能加速自己身体的恢复,而且还能排除那条蟒蛇的毒素。真的好神奇啊,而且直觉告诉他那朵跳动的火焰还有更多的作用和秘密。 “啊吧啊吧…啊吧啊吧…”狼崽子们围了过来,在伊思尔的身边蹦蹦跳跳的吵闹着。 “好啦,好啦。我给你们烤。”伊思尔慢慢的变回了人类的模样,面对这一怪异的情景,经过这么多天生活的熟悉小狼崽子们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的了,站起身来抖动了一下受了伤的右腿,发现伤口已经结疤除了有点麻痹感外便再无其它异样了。从空间项链中拿出用树叶藤蔓做的简易裤子围住私密的地方。 伊思尔用石头堆叠出一个简单的灶头,小狼崽们则跑出山洞收集周围掉落的枯枝然后叼回洞穴中。将它们收集回来的枯枝放到石灶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啪”火光在他的眼睛闪烁,一个小火苗在枯枝之间燃起,火舌舔舐干枯的树枝很快就形成一团大火。用短剑在蛇尸上割下比较柔嫩的肉块,从空间项链中拿出几根铁签穿上就放在火堆上烤着。 呲啦~肥美的蛇肉滴落下的晶莹油脂在火红的炭火上发出尖锐的叫声,一阵肉香就回荡在了这片洞穴中。小狼崽们围在火堆旁哈着揦子紧紧的盯着在火焰上滋滋作响的肉块。 看着它们跃跃欲试却又害怕火红的炭火时,伊思尔的心里就浮现出一丝的开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狼群侵犯了沙巴诺夫堡,杀害了麦克斯叔叔,害的克拉格叔叔失踪在这个荒野里。它们作为狼群的幼崽自己应该是该仇恨它们吧?但自己的心里却没有很大的恨意,而且看到它们跟在自己身后还收养了它们。 唉~想不明白。算了算了,伊思尔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把这些乱糟糟烦心的想法丢掉。 哈~呼~,拿起一块冒着热气的蛇肉尝了一口,嗯,已经熟了!好吃! 看着围在面前迫不及待的狼崽子们,伊思尔笑着把蛇肉从铁签上拿下来丢给了它们。 “啊哈哈哈~” 看着它们屡次被刚出炉的烤肉烫的呜呜呜的怀疑人生的时候,对着蛇肉无从下手的委屈样子。伊思尔不禁的开心的坏笑了出来。 吃完晚饭,伊思尔转变为狼人。叮嘱了狼崽子们要藏好后,抓起剩下的残缺尸体如同风一般的离开山洞中,在离山洞有一段距离后,随手将尸体甩到一个地坑后,便反身返回了山洞。为了避免将强大的魔兽引回山洞中,特地在周围转了几圈在用如同雷达般的听力确定周围没有异动后才回到了山洞中。 回到了洞穴中,一股旋风从他身上爆发出来。洞穴中的异味很快就被狂掠的疾风给排空了。 看到了伊思尔的到来,等待疾风过后,在阴影处藏身的小狼崽们跑了过来,围住了他欢快的跳动着。 夜晚降临,终于安抚好了这群活泼的小崽子,看着它们熟睡之后。 真的精力四射啊,要不然明天再带着它们翻几座山释放释放它们的精力? 变回了人类模样,伊思尔从项链中拿出了几本书籍。靠着火堆的火光认真的看着书籍上的内容。 …… 没过几分钟他就合上书本,“果然就凭自己这半吊子的水平,还是看不懂露西的书籍啊。” 将书本丢回胸口的项链中,躺在地上透过洞顶的空隙看着天上的残月们,脑中浮现了与露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帐篷中她冷漠的样子、石窟前她认真的样子、石窟中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有在山谷中极度厌恶自己的…… 污染者就这么可怕吗?自己有这么讨厌吗?难道自己就不能正常的生活在世界上吗? 将手放在眼睛上,遮住了那讨厌的月亮,也遮挡住了自己黯然的泪水。 辗转反侧,伊思尔觉得怎么也睡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应到了自己让自己很不舒服,侧躺着看着熟睡中的小狼崽们。楞了愣神,他变化为血怒之狼的样子,用尾巴将它们围起靠在一起入睡了,就像当初在希林山谷中在那个洞穴中一样。 入睡后,恍惚之间。伊思尔感觉自己的意识来到了一个光怪陆奇的世界,一轮血红色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之上,伊思尔飘浮在空中正视着这轮血月,在血月面前伊思尔宛如一只蝼蚁,看着这轮血月他有一种感觉,祂跟现实中那轮残月有着某种联系,不!祂就是完整的猩红残月啊! 一阵狂风刮向伊思尔,伊思尔在狂风的刮的直直的下坠着,如同在坠入无底的深渊一般。在他的视线中血月逐渐变小。 噗通~自己好像坠入了某种液体中一般。 “这?这是那里?” 看着陌生的场景,一个个的问号出现在他的脑中,还没等脑子中的问号有个解决的方法,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视线动了!而且还不受自己的控制! 视野中的物体在不断向自己靠近然后消失在视野的盲区之中…… 弄了半天,伊思尔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被困在了一匹狼的身体中,哦不!应该是附身在这匹狼的身上了。自己能尝到它捕猎的猎物的滋味,能感受到它在想什么,能……依附在它的身上经历着它所经历的一切,在隐蔽之处耐心的潜伏着数天、与强大的猎物厮杀、与同类争夺领袖的位置……从出生到死亡,它所经历的一切伊思尔他都重复的经历了一边。他也逐渐迷失在了它的生命里程之中了,我是狼王?我是伊思尔? …… “妈妈!妈妈!妈妈!” 一阵阵熟悉、亲切、稚嫩的呼唤声中,伊思尔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谁?谁在喊妈妈? 伊思尔逐渐清醒过来,他的意思也从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剥离了出来。在他从那个世界中消失的一瞬间,他附身的狼王散作红色的光点融入了他的消失的身体中。一句话回响在伊思尔的耳边。 “照顾好它们,让它们成长起来。谢谢。” 揉了揉发昏的脑袋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群小狼崽们踩在自己身上,奶声奶气着急的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我不是你妈。” …… 好烦,伊思尔撑着脑袋躺在地上。不就是睡个觉吗?睡觉竟然梦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想起那个世界他就隐隐感到害怕。那轮完整的血月,那段奇怪的经历。自己差点就沉沦在那个世界回不来了。 “别扑在我的脸上。” 用尾巴将一只扑到自己脸上的狼崽子扫下来,继续想着昨天晚上梦到的那些事。 自己附身的那匹狼应该是狼王吧,从那断断续续的经历和残存在自己脑中的记忆碎片,伊思尔大概的推断定了那就是狼王。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中,或者是为什么出现在那个奇怪的世界? 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个世界?为什么自己会附到它的身上经历着那一切?难道是因为狼王死在自己身边的原因。那个世界是死亡后该去的地方吗? 咦,一阵冷颤从背脊传到了全身。摇着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中甩掉,赶紧把注意力转向其它地方。 虽然恐怖,但也不全都是坏事。自己从里面收获了很多东西,战斗的经验、丛林生存的知识、驾驭风元素的力量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相信有一天自己把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消化干净自己的实力会跨一大阶梯。 “照顾好它们,让它们成长起来。谢谢。” 看着在自己身边活蹦乱跳、相互打闹的狼崽们,是指的它们吗?回想着那悲伤沙哑的声音。它是不是还活着,在那个世界中活着了。 胡思乱想的伊思尔不会知道,它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中了,哪怕这个宇宙中有着无数的世界都不会有一个世界出现狼王的一丁点痕迹了。 它的血肉、它的相貌、它的力量、它的……它的所有的一切都将是祭祀他的祭品,它只是他成长道路上的一份微不足道的食粮。 等到精力四射的狼崽子们发泄完精力后睡着后,伊思尔停止了脑中的胡思乱想。变回人形,从项链中拿出一卷羊皮地图。 摊开地图,伊思尔认真的思考着去往人类联邦的路线。认真思考后,手指重重的敲打着地图上一块区域——哈斯卡大草原。 番外一百零五 幻影骑士 月间将自己的魔龙短刃从团长的铠甲中抽了出来,看着魔龙短人间间带有的意思,血红,他明白这短刃有些短了,不足够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没等他回过神,七事变猛地扭头长剪一回后退数米,险些就身首异处。 其实环环的说道很好,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不仅拥有诡异的身法,强大的火球魔法,还有如此强大的锋利的武器,我愿意与你真真正正的进行一场决斗。 月间我已享受到好真真正正的决斗,也就是说你刚才是在跟我玩过家家了,有意思。 其实我也想说的跟我走吧,我们到皇家决斗场决斗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这里全部都是我的手下,你赢了我,你的刺杀行动依旧可以继续。 月间显然不可能傻到答应他,而是摇了摇头说的,这不可能我们就在这里决斗吧,我不会破坏皇宫的我也不只有火球魔法那么简单,你以为我只会玩火吗? 那人微微一笑说的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 毕竟二话不说再次冲了上去,手中的是多出了两把长剑,一把自己的见任一把史莱姆的王剑。 两把剑横于面前,见上反出莹莹光芒,他不会使用十字斩等强大的攻击手段,也很有可能会破坏的周围的皇宫,不管那人说的皇宫的其他阵法是真是假,自己也不想破坏如此壮丽的装饰。 他与骑士的剑撞在了一起,胖的一生两把剑都没能敌过,其实的一把盐,显然骑士的力量极为强大,他的那把剑也积极的锋利,想来是专门用来厮杀的,而不是用来来传递魔法的,只要月间在用力,可能啊自己这两把剑就能被砍出剑花。 月间是有些心疼,连忙将两把剑收了起来,再次掏出了那把魔龙短刃。 其实看到月间手中的短刃又说到刚才,就是这把剑看尽了,我的铠甲内不错,看上去确实是把好剑月间一脸黑线,这明明看上去平平无奇,怎么就能看出是把好剑呢? 月间接人进宫,他这次短剑不停地乱挥的,看似毫无章法,是在每一件都暗含他的意思,魔法。 这个剑法是月间在那么多的书籍查阅中,在海族的秘籍中结合翻找出来的一种自创剑法,越剑称它为猪王剑吧。 蜘蛛的网十分的神奇,从一条线到几条线,再到紧锣密鼓的天罗地网,天舞纪男躲过,只要沾到了这张网,他便再难以挣脱。 月间看是卵回师,则她每一回都带有一到极其微妙的魔法视线,这道魔法丝线在空中织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蛛网。 骑士的剑再次回来,他在与月间的剑接触的那一刹那,便眉头一皱,他感觉到了两人中间有着一道隐形的墙壁,这道墙壁极其的坚韧,不是剪映,而是那种不可突破的柔软。 当他想抽回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贱竟然拔不动了,他已经被月间的那张魔法猪王给舒服了,起码那短暂的时间是无法挣脱,特别是在没有办法使用魔法火焰等强大的手段时,不可能轻易突破自己的魔法珠王。 其实最想再走一下可以可以,他非常的兴奋,对手这么强,自己可以好好的活动筋骨啦。 随即他松开了手中的剑,站在原地,身形开始有些模糊,月间眉头紧皱着是怎么回事?他的样子怎么开始想这魔幻的方向发展,体积也开始急速的变大,最后他竟然从一个人直接分裂成两个人,都从两个人分裂成了三个人,一下子月间面前出现了三个骑士团的团长,他们的动作神态姿势与呼吸都完全的一样。 这难道是分身之术吗?那这也太过得强了。看着对方竟变成了三个人月间不由得眉头紧皱,果然下一刻其中一个分身,那把剑拼命的往后转,另一名分身也铺了上去,撞着那张网拼命的撞,一边是拽一边是推及打的张里瞬间便让那把剑脱离了月间的王,然而你这使得另一名分身被那张网死死的缠住,再也不得动弹,而另一名幻影则是。 双手间爆发出一种炽热的光芒,他是用手。不足以发出范围性伤害,但足以发出强烈的魔法伤害。一句手臂砍出,将猪往南腰斩断,主要猪网顿时碎成了两半,从中间裂开了一条道路,而那人一挥手被蛛网缠住的那名分身便消失了,他又幻化出来了一名分身,一共三个一起向着月间攻击而去了攻击,只要中了其中一个,自己就决定了,以后要吃大亏。 他有理由相信对方的攻击是一种连击,只要自己中了一下,很有可能直接被连击到死。 原先也不在,嘻嘻玩笑还是动起了真格强大的魔法机器,附着在他的体内,他也要验证一下,这么多天他的修行成果究竟如何。 他率先使用了自己的灵魂,魔法魂魔法强大的意志,直接攻击了那些分身的本体,显然真正的团长没有想到月间的,还有这番精神攻击他的大脑蒙的一下失去了知觉,短暂的失神,让他的所有动作都停止了,还月间趁着这个机会猛然扑到了他的面前双手猛然撞在了他的铠甲之上,砰的一声,整个铠甲变身成了粉末,露出来里面的人的身躯。 月间显然不可能有这么强的体术,他就是学的一种特殊的功法,是还要族的功法名叫开山掌。 开山掌是一种极其暴力及其强横的掌法。他需要将魔法完全的孕育到自己的双掌之中,迸发出来的极其强大的爆发力可以崩碎巨山。 而且还是指定的范围内,在水里不会影响到别的地方这种极其具有爆发力的魔法攻击,还要控制到丝丝入微的精秒,绝对是极其难以休息的一种魔法。 但是月间却是把它给学会了,可借鉴的天赋依旧属于天才级别的,这要是一般人可能就算得到这种工魔法也无法学会。 此时月见,便是运用了这开山掌的特殊性,一掌劈碎了那人身上的铠甲,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做任何的影响。 番外一百零六 加德纳小队 爱斯琳抬头看着天空之中突然出现的上百个弩箭,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程智使用过的魔法弩箭,爆裂箭。 这爆裂箭每一根的威力都相当于一个初级魔法火球,奈何庞大的数量,同时砸下来,威力不敢说能比拟复合魔法,却也是小不了多少。爱斯琳瞬间感觉到了一丝绝望。 之前在跟程智对战的时候,她就有意识的与程智保持距离,其中最大的担心也是程智会使用魔法弩。魔法弩的攻击距离十分有限,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就不会受到影响。而随着程智被阵亡之后,爱斯琳也就不再在意这件事了。没想到,程智并没有自己使用手弩,而是将它交给了博尔娜。 爱斯琳可没有准备盾牌之类的东西,更没有防御魔法卡片瞬间加持防御,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弩箭落下,顿时绝望了。 可就在羽箭即将落下的一刹那,一道淡蓝色的波纹却是在博尔娜身上两了起来,接着,从天而降的水元素,汇聚成了一面硕大的魔法盾,顶在了博尔娜的头顶,将博尔娜牢牢地护在其中。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传了出来。魔法弩箭在魔法阵上不停撞击,元素对冲产生的波动让附近的空气不停的扭曲,水元素与火元素不断交融,形成了一大团雾气一样的蒸汽。 上百根弩箭形成的爆炸转瞬即逝。当那浓浓的蒸汽散开的时候,爱斯琳却是毫发无损。只是身上被附加的那一层魔法盾,在这强烈的攻击之下,彻底破碎了开来。 爱斯琳紧闭着眼睛,一直等周围没有了声响,这才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在身上摸了摸,却发现自己毫发无伤,心中一动,急忙朝奥莱恩的方向看了过去。 奥莱恩竟然在刚才艾迪制造的爆炸之中幸存了下来,并且跑到了自己的附近,只是,他的头发被烧焦了一大片,脸上也被爆炸弄得漆黑。不过除此之外,却并没有看到他身上还有其他伤害。刚刚的魔法护盾,就是他给自己加持的。 “别愣着。”看到爱斯琳没事,奥莱恩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那魔法弩箭制作不易,能够如此密集的发射,估计她已经没有弹药了。” “明白。”爱斯琳大声的回应着,接着朝另一边跑动了起来,准备迂回到盾牌的侧面。而奥莱恩在奔跑的同时,竟然绕动手中的魔法杖,朝博尔娜的盾牌方向射出了一个水球和一个土球,两个魔法交缠着,几乎同时拍在了盾牌上面,水与土交缠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大块泥巴,糊在了塔盾表面,顿时那塔盾魔法灯的亮度减弱了大半。 之前被艾迪用那些瓶子里的烟雾坑了一把,奥莱恩心中多少有些气急败坏。因为直到爆炸的时候,他才想到,程智在炼金笔记之中提到过用不同魔兽血液粉末融合成烟雾,数种烟雾融合之后,会产特殊生气态变化,形成可燃气体。是用来制作烧杯热源的优质燃料。这样冷门的知识,他也知识略微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被艾迪拿来实用了。 奥莱恩心中大骂着:“可恶的程智,这家伙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去当个炼金师?他已经是炼金大师级别的人物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预选赛?今年本来应该是自己扬名立万的一届比赛。” 奥莱恩心中大骂不停,加德纳小队一路杀过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缠的队伍。 刚刚的爆炸,奥莱恩及时使用了土墙术进行抵挡,虽然事发突然,但却也只是头发被爆炸火焰燎着了一部分而已。而在爆炸结束后,奥莱恩便朝爱斯琳的方向跑过来,还及时救下了爱斯琳。这反应速度,施法速度,对于全局的掌控,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水准。 艾迪在奥莱恩身后狂奔追逐着,可是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奥莱恩从容的救下了爱斯琳。 奥莱恩又跑了几步,接着一番手,朝艾迪扔出了一个东西,同时口中还带着几分嘲笑的说道:“让你也尝尝烟雾弹的滋味。” 看到奥莱恩随手扔出来的瓶子,艾迪被吓了一跳,心中有些疑惑,难道奥莱恩也知道那特殊的气态爆炸效果? 虽然怀疑,但艾迪可没有胆量,也没有自信能够在刚才那种爆炸之中存活下来,于是急忙急停下脚步,身子一窜,朝另一边翻滚了过去。 可是随着哗啦一声玻璃瓶破碎的声音,那凭资质中却并没有爆发出什么浓烟,那竟然只是一瓶极为普通的恢复药水。 看到那翠绿色的液体流淌在地面上,艾迪恍然大悟,显然自己是被奥莱恩骗了。 可是就在这时候,耳畔却是传来了嗖嗖两声。 艾迪一惊,急忙一个懒驴打滚,噗噗,两支羽箭顿时插在了地上。 带有魔法附加的魔法箭顿时爆闪起一片白光。艾迪暗叫一声好险,奥莱恩和爱斯琳简直如同说好了一样,自己刚一躲闪,便已经瞄准了自己。 “可恶的家伙。”艾迪皱了皱眉,但风系战士以速度见长,对方想要真的单凭弓箭就能锁定自己,并不容易。 但是还不等他站稳,却是听到奥莱恩大声喊道:“爱斯琳,点杀魔法师!那个希尔魔力已经消耗光了。别让她恢复!” 奥莱恩一边说着,一边挥舞法杖,身前出现了数个水球,只见他一挥手,这些水球便飞射了出去,却是分别朝着博尔娜和艾迪两个人攻击过来的。 刚刚做好攻击准备的博尔娜见水球飞来,急忙拉弓射箭,噗噗两声,将朝她飞来的水球击溃,而艾迪则是急忙再次跳跃躲闪。 嗖嗖嗖,羽箭的射击声接连不断,爱斯琳拉动弓弦,一根根羽箭快速的射向了希尔,即便希尔不停的拿出防御魔法卡片,给自己刷新魔法防御,但是那一层层的防御却是被羽箭接连不断的破除了开来。 就在希尔将最后一层魔法防御刷新出来的时候,爱斯琳却是停止了连续不断的射击,趁着艾迪和博尔娜全都被奥莱恩的魔法牵制住的同时,站在原地,从腰间的魔法卡片之中抽出了一支羽箭。这只羽箭明显比其他的羽箭粗大了许多,箭杆足有小孩胳膊粗细,特别是箭头,足有成年人巴掌大小,一米半的长短,通体散发着乌黑的金属光泽。乍一看,甚至会被人当作一根中号魔法杖,但仔细看去就会知道,这分明就是一根军队里用作床弩弹药的大型弩箭。 爱斯琳口中快速的念动咒语,顿时让这乌黑的巨大羽箭上缠绕上了银白色的风系魔法元素。而这魔法元素的亮度也越来越强。 艾迪瞥了一眼爱斯琳的动作,特别是看到那根粗大的羽箭的时候,不由得觉得有些奇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大根的羽箭,不过那上面所附加的银色风系斗气所形成的特殊旋涡状魔法流动轨迹,却是让艾迪立刻就认了出来,这可是风系魔弓手的最强一击。直线范围内,即便是六级程度的战士,根本防御不了。 艾迪来不及多想,一抬手,朝爱斯琳的方向射出了一团火球,同时飞一样的朝希尔跑了过去。 可是火球刚刚脱手没有飞出多远,一团奥莱恩释放的水元素球,却是横着将火球拦阻了下来,嘭的一声,火元素和水元素相互抵消的同时,一团蒸汽腾空而起。 希尔自然也是看到了爱斯琳准备要对自己进行定点清除了,丝毫不敢怠慢,朝自己的空间卡片上抓了一把,可是脸色一变,自己能够顺发的防御卡片竟然全都用光了。 希尔暗叫不好,这一次,自己根本无法躲避。 嘭的一声,爱斯琳的魔法箭直射向希尔,瞬间,羽箭的轨迹带起一道流光。 “希尔,小心!”艾迪大叫一声,同时身上斗气光滑爆闪:“截断!” 一个斗气技顿时被艾迪释放了出来。直奔射向希尔的那支羽箭。只听咔的一声响,艾迪的长剑准确的刺中了那根羽箭,顿时羽箭发出咔吧一声,粗大的羽箭被从中间斩断了开来。 关键时刻,艾迪倒是爆发出了极为精妙的剑法。半截粗大的箭尾打着旋,在空中飞舞了半圈,落在了地面。发出咣当一声。 可是让艾迪异想不到的,那半截箭头却并没有落地,反而在空中扭动了几下后,竟然恢复了平衡,并且在半空之中画出一个大大的弧线,而射出羽箭的爱斯琳却是不停念动着咒语,调整着箭头的飞行角度,在高速移动的同时,调整好方向,准备继续射杀希尔。 “坏了。”艾迪身形一凝,同时低声叫到。魔弓手的魔法箭和普通弓箭不同,上面附着着魔法,只要魔弓手的精神力不散,便可以引导魔法箭继续攻击。 自己刚刚那一剑虽然精准的劈中了飞行中的弓箭,却并没有能够有效的截断箭矢上面的魔法原,魔法箭的前端虽然一时间偏离了方向,但只要在魔弓手的精神引导之下,便可以从新调整方向,继续攻击。 “可恶!”希尔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射出羽箭后,继续跑动躲闪博尔娜射出来的羽箭的爱斯琳,心中又气又急。可是一切只在一刹那,即便她瞬间心思千回百转,可是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反映。就在那羽箭箭头即将射中自己的时候,却是听见艾迪大声喊道:“冲锋!” 一道银色光芒一闪,艾迪的身形带着一道流光,出现在了希尔的身前,同时猛挥手中的长剑。 只听砰的一声,艾迪的身上一片白色光芒爆闪,盔甲上自动激发的魔法护盾,顿时将自己和希尔遮挡了起来。而那跟魔法箭则嵌在了魔法护罩上,顿时爆闪了一下。怒风打击的力量,顿时让艾迪身体向后退了退,但总算是抵挡了下来。 艾迪松了一口气。但是当眼睛看到嵌在魔法护罩上面的硕大箭头的时候,却是瞳孔一缩大叫了一声:“附魔……” 只是,艾迪的话只说了一半,嵌在魔法护罩上面的半截羽箭却是闪动起了猛烈的红色光芒,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爆裂了开来,一团浓烈的烟雾腾空而起。艾迪身上的魔法护罩本就被怒风打击消耗了大部分的能量,突然的爆炸让护罩发出一声如同玻璃碎裂一样的声音。“哗啦”一声,爆碎了开来。而巨大的爆炸力量继续向前席卷而去,将艾迪淹没在了里面。 “艾迪!” 站在艾迪身后的希尔也仅仅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便同样也被爆炸淹没了进去。 番外一百零七 纪元冒险者 “对了,既然任务失败了,后面的金币就不会付给你们了,还有,这可不是我小气!”说完甘梅儿转头气呼呼的拉着艾拉朝着前方走去,完全不理会艾拉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安特则是耸了耸肩,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出去他怎么都可以,接着他也跟上了艾拉的脚步。 凯恩则是转头向后方的风眼看去,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顿时就心烦意乱了起来。 “凯恩,怎么了?”琳娜看向凯恩,在他脸上发现了一抹了微不可查的烦躁来。最近这一个月,凯恩可是从来没有显露出这种情绪的。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在里面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已,总觉得这些东西像在做梦,感觉一切都是这么有戏剧性。” “凯恩这次又做了什么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么?“ “算是吧!” “凯恩还是要看开一点的,人生不总是像梦一样么?昨天发生的事情,总是不如今天的意,总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偏偏发生了,这是人之常态,要习以为常。” 凯恩转头看了看琳娜,伸过手去在她的头上摸了摸:“琳娜真是长大了呢!” “嗯!?我又长高了么?”凯恩当收回手的时候,琳娜一脸疑惑的看着凯恩问道。 “啊?哈哈哈...一点点,一点点。”“我们还是赶紧跟上甘梅儿她们吧!”话落凯恩向着前方走去。 琳娜此时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比了比:“真的长高了一点呐...” 在琳娜离开之后,幻境深渊之前,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伴随着飓风出现,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不符合她优雅美丽形象的骂街声:“混蛋,吃干抹净裤子一提就走人了,居然两个解释都没有!!!” 随着话落,这个身姿俏丽的女子朝着凯恩等人的方向追去。 --------------- 艾莫雨林,一夜之后,众人再度回到了从风之空间刚传送出来的高山之上,凯恩正站在这座像是刀削一般的山头上面,不断拨动着带在身上的通讯器。 “嘶~呲呲...” 过了许久手上的通讯器依旧没有反应,凯恩带着一脸的疑惑转头看向甘梅儿:“你确认这里能使用通讯器?” 本来信誓旦旦的甘梅儿看了看凯恩手中的通许器,声音不由得弱了三分道:“我说可以用就是可以用的。”话落甘梅儿转头看向旁边的艾拉。 此时的艾拉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拉,艾拉...” “嗯!?” “你不是说过,你师傅当初就是在这里使用通讯器联系上了自己的飞船么?” 艾拉此时抬起头来,看到甘梅儿正小声儿的向自己询问着,同时不断的在向自己朝着凯恩那边使眼色。 艾拉瞬间明白了过来,抬起头来对着凯恩说道:“这里是能使用通讯器的,当初我的师父就是在这里使用通讯器联系到自己的飞船的。”“你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肯定是你的破通讯器有问题。”甘梅儿立马再度扬高了三分贝的声音说道。 一旁的安特此时手中拿着一个制式通讯器,正呆滞的看着凯恩手中时好时坏的通讯器,接着他在反复的拨弄了几次之后,自己的通讯器彻底的失去了反应。已经气急败坏的他顺手把自己的通讯器摔在地上,接着又补了两脚后独自蹲在了一块石头旁边。 “嘶~喂...呲呲...是凯恩么?你们...呲呲...” “有信号了,听到声音了。”一直盯着通讯器的甘梅儿立马兴奋了起来。 而蹲在石头旁边的安特立马跑到了自己摔碎的通讯器跟前,扒拉着那堆散落的零件,开始重新的组装了起来。 凯恩看了看旁边趾高气扬的甘梅儿,并没有去理会:“是我,可莉儿能听到我说话么?” “呲呲...勉强可以...嘶~”“凯恩...呲呲...你们在哪?...呲呲...还好么?” “这里的信号不太好,我给你个方位,你开着黑盗船往这边飞,我们先汇合再说。”“你往东偏南十五度一直飞,接着就能看到一个地形特征很明显的山头,这个山头的顶部整个被削平,像是一个平台一样,足够飞船停落了。” “东...呲呲...偏南...嘶...么?” “对!” “好的...呲呲...我们...马上到。” 看着手中的破碎的零件,安特有点后悔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而毁坏了质量不是特别好的通讯器。 安特眼巴巴的看着凯恩手中的通讯器,似乎在期望着什么。 “干嘛?别看我,我们冒险者的通讯器都是定向的,能联系的也只有自己的飞船。”凯恩指着手中的通讯器对着安特说道。 “咳咳...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乘坐一下你们的飞船?”安特看着凯恩带着几分祈求的意味说道。 凯恩挠了挠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特看到凯恩的这副神态,连忙又补充道:“当然不是让你把我送回北联邦,而是跟你们一样,送我到弥赛亚就行,到了哪里我自己想办法回去,怎么样?”安特立马走到了凯恩的旁边,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悄悄的往他那里塞着两袋金币。 凯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小声的说道:“可是我没带空间刻纹容器啊,这可怎么办?之前我可是把自己的金币都弄丢了。” 安特放了下了搭在凯恩肩膀上的手,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好办,到了之后我再给你,另外把你那份补上。”听到安特的话后凯恩奸笑着点了点头。 安特的话音刚落,只觉得天上一暗,紧接着他抬起头来,朝天上看去,一座巨大的黑色飞船正漂浮在他们的上空,在缓缓的向下降落着。 黑盗船落地后,船上身着哥特式长裙的女孩就跑了下来,第一个就冲向了远处的琳娜,在紧紧的拥抱过后,转身扑进了凯恩的怀里面。 “我以为你们会出事...我好担心!”可莉儿看着凯恩和艾拉说道。此时的凯恩抹去了可莉儿脸上的泪痕说道:“我们这不是好好的么。” “大萝卜!!!”旁边的甘梅儿带着些许厌恶的瞥了一眼凯恩,嘴中碎碎念念的说了一句。 凯恩没有理会,正当他要询问可莉儿妮可在哪里的时候,就听到了粗狂的喊声,紧接着一个身穿淡红色刻纹全面盔甲的人走了出来。 “北艾尔兰联邦的小子,不用躲了,出来吧!”凯恩顺着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了黑盗船的上面整整齐齐的走出了两队骑士,恭敬的列队在旁边,而发生声音的则是一个头戴金色狮头盔的男子。 而妮可则在金色狮头盔的骑士护送下,慢慢的朝着凯恩等人走来。 凯恩此时反应过来,朝着周围看了看,却发现身边的安特不知道何时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正在慢慢的向外走着。 “呵呵,盖亚大人,别来无恙啊!”“额...红莲骑士团的确声训练有素,不愧是南方鼎鼎大名的中坚力量。”安特出来之后,就对着妮可和周围的骑士一阵吹捧。 下船后的妮可二话没说,直接朝着安特动起了手来,想要把这个家伙先给抓起来。 “等等!他目前不算是敌人!”凯恩立马拦在了妮可的面前喊道。 此时的妮可一脸的疑惑看着凯恩,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知道,袭击黑盗船并且把他打落飞船的正是这个家伙啊,他怎么现在反而还护起这个家伙来了。 躲在凯恩后面的安特此时也顺应着点了点头,表示凯恩说的没有错。 此时的妮可疑惑的又看向了旁边的琳娜,而琳娜则也是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等会你可要和我解释清楚。”妮可说完便没有在理会凯恩。 “兰尼特统领,你带领红莲骑士团先回去吧,我这里暂时没事。”妮可转头对着那个头戴金色狮头盔的男子说道。 “盖亚大人,您已经离开太久了,议会现在还在等待您的主持。议员大人们这次交给红莲骑士团的任务,就是护送盖亚大人安全的回到艾黎姆去。”名叫兰尼特的红莲骑士团首领单膝跪地低头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甘梅儿此时已是满眼的星星,崇拜和羡慕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在了脸上,而旁边的艾拉除了将那顶巫师帽给压的更低之外,头也更加低了几分。 妮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头看向了凯恩不远处的满眼闪星星的甘梅儿,接着朝凯恩问道:“那是你的朋友?” 凯恩点了点头,还没等他来的急说些什么,妮可继续说道:“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差!到现在除了没介绍以外,现在还让她们站在飞船外面。” 正当凯恩准备开口的时候,妮可已经转头,朝着黑盗船走去,丢下了一句:“你们坐自己的飞船,黑盗船已经修补好了,就不用你们了守卫了。” “是,盖亚大人!” 从头到尾没有插上一句嘴的凯恩看了看,刚准备开口说那一句能让妮可跳脚的话,不料妮可再度转头对他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自己家的飞船不认识了么?” 番外一百零八 天使的救赎 此时的凯恩抹去了可莉儿脸上的泪痕说道:“我们这不是好好的么。” “大萝卜!!!”旁边的甘梅儿带着些许厌恶的瞥了一眼凯恩,嘴中碎碎念念的说了一句。 凯恩没有理会,正当他要询问可莉儿妮可在哪里的时候,就听到了粗狂的喊声,紧接着一个身穿淡红色刻纹全面盔甲的人走了出来。 “北艾尔兰联邦的小子,不用躲了,出来吧!”凯恩顺着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了黑盗船的上面整整齐齐的走出了两队骑士,恭敬的列队在旁边,而发生声音的则是一个头戴金色狮头盔的男子。 而妮可则在金色狮头盔的骑士护送下,慢慢的朝着凯恩等人走来。 凯恩此时反应过来,朝着周围看了看,却发现身边的安特不知道何时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正在慢慢的向外走着。 “呵呵,盖亚大人,别来无恙啊!”“额...红莲骑士团的确声训练有素,不愧是南方鼎鼎大名的中坚力量。”安特出来之后,就对着妮可和周围的骑士一阵吹捧。 下船后的妮可二话没说,直接朝着安特动起了手来,想要把这个家伙先给抓起来。 “等等!他目前不算是敌人!”凯恩立马拦在了妮可的面前喊道。 此时的妮可一脸的疑惑看着凯恩,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知道,袭击黑盗船并且把他打落飞船的正是这个家伙啊,他怎么现在反而还护起这个家伙来了。 躲在凯恩后面的安特此时也顺应着点了点头,表示凯恩说的没有错。 此时的妮可疑惑的又看向了旁边的琳娜,而琳娜则也是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等会你可要和我解释清楚。”妮可说完便没有在理会凯恩。 “兰尼特统领,你带领红莲骑士团先回去吧,我这里暂时没事。”妮可转头对着那个头戴金色狮头盔的男子说道。 “盖亚大人,您已经离开太久了,议会现在还在等待您的主持。议员大人们这次交给红莲骑士团的任务,就是护送盖亚大人安全的回到艾黎姆去。”名叫兰尼特的红莲骑士团首领单膝跪地低头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甘梅儿此时已是满眼的星星,崇拜和羡慕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在了脸上,而旁边的艾拉除了将那顶巫师帽给压的更低之外,头也更加低了几分。 妮可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头看向了凯恩不远处的满眼闪星星的甘梅儿,接着朝凯恩问道:“那是你的朋友?” 凯恩点了点头,还没等他来的急说些什么,妮可继续说道:“你的待客之道还是这么差!到现在除了没介绍以外,现在还让她们站在飞船外面。” 正当凯恩准备开口的时候,妮可已经转头,朝着黑盗船走去,丢下了一句:“你们坐自己的飞船,黑盗船已经修补好了,就不用你们了守卫了。” “是,盖亚大人!” 从头到尾没有插上一句嘴的凯恩看了看,刚准备开口说那一句能让妮可跳脚的话,不料妮可再度转头对他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自己家的飞船不认识了么?” 却堪比救命稻草,不仅能治愈她的伤势,还能提升她的身体素质,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冷冷的瞥了杰西卡一眼,眼见特里即将消失,亚当顿时朝地面一拍,技能【冲击】发动,霎时间一道贴地冲击直奔特里而去。 哗! 冲击波在亚当精准的控制下如无形风刃一般,在追上特里的瞬间就将他的双足削断,特里惨叫一声,翻滚摔倒在地,不停地哀嚎,然后又向前爬着跑。 “秋莎,你和薇薇安去把特里带回来,记住,要活的”,一把匕首扔在秋莎脚下,正是白天她杀麦克三兄弟的那把匕首。 没有犹豫,秋莎捡起匕首就朝特里跑去,这是亚当先生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必须让自己很出色的完成才行,因为只有自己表现的足够出色,才能让亚当先生看到自己的价值,让他觉得给基利诺夫的那些金币是值得的。 薇薇安见此也叹息一声,跟了上去,虽然莫妮卡说秋莎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但她仅七岁的年龄,始终让薇薇安放心不下,就算没有亚当先生的命令,她也会跟着秋莎过去的。 “怎么,想和我战斗吗,呵,阴沟里的老鼠这次终于不在躲避猫咪的追捕了吗”杰西卡居高临下的看着亚当,语气傲慢。 “正好,我杰西卡·西蒙还从未猎杀过像你这么强大的灵能者,你一定是那些老鼠的身后的首领之一,只要能擒下你,说不定我们就能一举消灭你们群恶心的东西”。 亚当沉默的看着杰西卡,尤其是他那套黑红相间的覆盖全身的动力装甲,以及全副武装到牙齿的各种冷热/兵器,再加上她戏谑而傲慢的追逐,霎时间,一个词语从他脑海中闪过。 “猎爵!”。 一念至此,亚当心中顿时凝重起来,他知道自己终于遇到麻烦了,只是令他奇怪的是‘猎爵’传统似乎只存在与太阳星域,怎么会出现在远东星域的莫洛夫星上。 将莫妮卡搀扶起来,在此期间,杰西卡只是冷笑的看着,也没有趁机动手的打算,显然,相比起擒杀亚当,杰西卡更看中一场公平的较量。 ‘这是一个将荣誉看的比生命和利益还重要的女人’! 亚当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挥手让莫妮卡退到一边,亚当看着杰西卡的目光开始认真起来。 “战斗,开始了”。 下一秒,杰西卡的身影凭空消失,亚当一惊,好家伙,还带隐身的,这下打起来难度可大了。 说是迟那是快,亚当在杰西卡隐身的瞬间,技能【防护力场】顿时遍布全身,而且注意力大部分都转移到了身后,毕竟隐身偷袭,背后才是最好的位置。 可惜亚当小看了杰西卡,对杰西卡这种惯于狩猎的老辣猎人来说,隐身背后偷袭那只不过是菜鸟才会干的,而她则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从正面刚,这样不但能打个出其不意,更能给猎物以强烈的压迫感。 “死!” 破风如刀,杰西卡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亚当面前,强烈的气流割的亚当脸庞生疼,只见杰西卡右手紧握,一拳自下而上挥出,而且亚当敏锐主要到,杰西卡胳膊肘位置有一个微型的反推进装置,能让这挥出的一拳,更快、更狠,更绝。 彭! 亚当忍不住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杰西卡这一拳直接击碎了他面前的【防护力场】,念动力反噬,他的脑海中顿时如针扎的疼痛。 “好,我这一拳足有两千磅,哪怕是以生命力顽强著称的‘钻地虫’也承受不了几拳,而那帮见到我的劣等灵能者只会狼狈逃窜,没想到竟然只击碎了你的防护屏障,现在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的”。 杰西卡的声音陡然兴奋起来,她感觉鲜血在沸腾,身体在激动的颤抖,一股强烈的嗜血欲望再也压抑不住。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蓦的杰西卡长啸一声,反手从背后抽出带着链锯的双手大剑,这把双手剑和莫妮卡曾经用过得有些相似,但却又有些细微的不同。 她要和亚当进行近身战,游走在生死之间,冰冷的剑、滚烫的血,急速上升的肾上腺素,这才是真正的浪漫,属于战士的浪漫。 大剑挥砍,亚当连连后退,在念动力的驱使下,周围地面泥土、石块、树枝、杂草纷纷浮起朝着杰西卡射去。 “低劣的把戏”,杰西卡轻蔑一笑,动力装甲上的能量屏障顿时张开成半球形,将亚当念动力攒射的各种杂物纷纷弹开,丝毫不受一点影响。 一连退了六步,亚当的念动力顿时捕捉到一截废弃的钢筋,下一秒,亚当食指按住眉心,念动力蓦的全力爆发,高达两百多点的灵能瞬间将一截半米长的钢筋加速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 技能【重击】! 噗嗤! 瞬间,杰西卡脸色一僵,她低头看去,只见她的左胸被贯穿了一个婴儿手臂粗细的大洞,伤口周围黑红焦臭,逐渐有血迹渗出。 杰西卡僵住了,但亚当却没有僵住,只见他在杰西卡露出破绽的瞬间,欺身上前,右手轻飘飘的在杰西卡的动力装甲上一拍。 技能【冲击】! 轰! 杰西卡蓦然闷哼一声,仰天喷血,之后整个身躯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滚出了好远,然后躺在那里,身体不断颤抖却怎么也起不来。 这一击【冲击】直接震散了她的筋骨,让她浑身骨骼脱臼,一丁点力量都使不上来。 呼! 亚当长出一口气,神经一放松,脑海中的疼痛感就更强了,不仅如此,灵能消耗近乎见底,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产生各种模糊不清的低语和嘶吼了。 烦躁、惊恐、愤怒、嗜血、杀戮,种种欲望不停的在他心底升起,想要摧残他的理智,扭曲他的性格。 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眼睛逐渐变得血红,他的san值在狂掉,他逐渐被亚空间的恶魔发出的低语吸引,他要堕落了! “亚当先生”,蓦的,一个声音在亚当耳边响起,是秋莎。 瞬间,所有的低语都消失了,烦躁、惊恐、愤怒、嗜血、杀戮种种负面情绪如潮水般退去,疼痛依旧,但亚当却发现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如同救赎! 亚当扭头看着秋莎,秋莎鲜血般的眸子也在看着他。 这一刻,亚当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秋莎的红瞳是如此的美丽、耀眼。 “你可真是我的天使呢!”。 秋莎的眼中闪过茫然,她听不懂亚当先生在说些什么,这似乎是另一种语言,但她知道,亚当先生似乎在夸她。 番外一百零九 密谈 警报来得快去得也快。 众人跟随艾玛的指示躲进了就近的避难区域之后只稍等了不过一小会的时间,警报便撤除了,换上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通知秘境内的精灵们在原地等待不过两刻钟之后,便再次发出通知,宣布一切恢复正常,刚才只是正常的危机演练。 周围的精灵们看上去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直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脸上并无半点担忧的神色,说说笑笑,好不轻松。 等到广播说到可以正常行动之后,便一如寻常一般地继续着先前所做的事情。 众人也都接受了这个解释了。 除了某个趴在人肩膀上偷懒的粘液怪。 信你才有鬼。黄介吐槽。 菲尔泰莎可能感觉不到,在先前警报响起的时候,黄介隐约感觉到有许多魔力波动十分强大的存在秘境正中央那边的位置,区区一个危机演练能惊动这么多圣级精灵? 扯淡呢! 黄介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精灵族别是封印着什么不得了的惊世怪物吧? 然后这个怪物现在正要破封而出? 真要这样自己这群人实力这么弱岂不是吹口气的事儿? 脑子里揣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接下来的游玩黄介是彻底失去了心思了,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精灵族学院果然非同凡响,只是粗略游览观看一些有趣的地方,便彻底耗去了整整大半天的功夫,等到一行人从秘境之中出来,已然是黄昏时刻了。 一阵传送的光芒闪过之后。 “艾玛,谢谢你今天陪我们,还带我们游览了这么神奇的地方。”泰莎笑着感谢道。 “艾玛,谢谢你。”菲尔也谢道。 “嘿嘿,不用谢,你们是我们精灵族的客人嘛,带着客人领略一下当地的特色是主人应做的事情。更何况你们是我朋友嘛,带着朋友玩一玩,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哦。”艾玛竖起右手的食指摆了摆,笑道。 “该谢还是要谢的。”泰莎也笑道。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了住处,道了声再见之后,泰莎和菲尔便走进了屋内,关上了门窗。 两人相对落座。 “菲尔,关于精灵族的那个秘境,你怎么看?”泰莎问道。 “说是秘境,实际上就是学园一样的东西了,只是形式有些不同罢了,本质上依旧是用来传承知识的地方,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只是幻境为何还需要传送法阵?传送到的地方又很奇怪,那里显然还是在这大森林范围内,但是显然不应该具备那么大的空间,实在奇怪得很。”菲尔理了理思路,道。 “是的,这正是我也没想通的地方,或许那个传送阵只是个障眼法?但是那分明是具备了传送效果的魔法阵,这点我是不会看错的。”泰莎也皱眉道。 两人又继续讨论了许久,仍旧得不出一个结论来,便将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今天那个警报,显得很不寻常。”泰莎换了个议题。 “怎么了?她们不是说了是危机演练吗?难道还有什么隐情?”菲尔好奇道。 泰莎摇了摇头,困惑道:“我也不确定,实际上来讲,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菲尔笑道:“也许你是快要见到父亲了,心中紧张导致的呢。” 泰莎再次摇了摇头,这次却没说什么话,只是细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黄介看了她一眼,这小妞常年处于那种紧张危险的环境之中,第六感早已磨练得相当敏锐了,居然能够发现事情的不同寻常,果然有点东西。 思索了一阵没有什么头绪之后,泰莎只能暂时摇头放弃,郑重地对菲尔说到:“总而言之,我们在精灵族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预防一切恶劣事态的发展,遇到危险先逃为妙。” 菲尔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呐呐,黄介先生,你觉得那个警报是什么情况呢?”回到房间中之后,菲尔似是无意的样子对黄介问道。 黄介瞥了她一眼,在精神链接之中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反正恐怕有点不妙,但是其实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我们。安安心心脚踏实地修炼才是真。” 菲尔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道:“那倒也是。” 随后便闭目修炼去了。 修行的正是基础精神力修炼方式的“元素感应法”。 黄介看到她这副刻苦努力的样子,心中自然也就想起了她对实力的渴望,自己先前那番话倒是多余了。 “先等一下。”他通过精神链接将菲尔唤醒。 “怎么了?黄介先生?” “叫我黄介就好了。我看你修炼的还是最基础的元素感应法,原本低阶的时候的确修炼这个更有益处,但是如今你已经是中阶魔法师了,克莱弗的人难道没有给你魔兽冥想法吗?” 听到这话,菲尔迟疑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嗯……的确没有。” “啧,所以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黄介低声咒骂了一句。 “嗯?” “哦,没事。”黄介在精神链接种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这里有最好的龙族冥想法,我自创的,你精神太弱了,没法用,有以我自己为蓝本的‘自我冥想法’,还有一些正常的魔兽冥想法门,都是从龙族那边偷看来的,你想要你的精神力往哪个方向发展?更加偏向耐力十足的韧性?还是偏向攻击性更强的爆发性?” “嗯?精神力还有这种区别?”菲尔反问道。 黄介无语了,这少女是怎么一步步修炼到中阶魔法师的精神力的,着实令人好奇了,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也能修炼到中阶职业者,实在让人瞠目。 “是这样的。精神力虽然人人都有,但是能够将之灵活运用起来的还是要中阶职业者以后的等级才能做到,而魔法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句俗语,叫做世上甚至没有两块相同的石头,更何况是人呢? 精神力虽然人人都有,而且都被称作精神力,但是就好像人一样,每个人的精神力也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属性的,这都是视个人的性格、经历来看,所形成的。 当然,精神力的特殊属性也是可以通过后天培养的,比如,将一个人放在危险的环境之中生存,一段时间之后,只要他还活着并且没有崩溃,那么他的精神便会变得十分坚韧、古井不波,同时还具备有对危险敏锐的洞察性。 这里只是举一个例子,实际上的针对训练要复杂很多的,而且要看个人的相性如何,毕竟你让一个胆小的人一直生活在令人恐惧的环境之中的唯一下场也只能是被吓破了胆罢了。 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吗?“ “嗯。”菲尔点了点头。 “好。接下来便是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了。如你所知,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主要分为两种,一者为‘元素感应法’,一者为‘魔兽冥想法’。其中前者十分重要,乃是打基础最佳的法门,也最为广为流传,其代价便是相比较而言锻炼精神力的效率极差,并且在中阶魔法师的等级之后便难以起到明显作用了,而在此接手的便是‘魔兽冥想法’——以魔兽为对象在精神中形成该魔兽的影像,与之对抗,将之驯服,在此过程之中令精神力得到极大锻炼,到了最后,甚至可能将该魔兽影像化为实体,成为对敌时候的一大助力!” 菲尔一声惊呼,道:“居然还有这个作用!” “虽然是只有少部分高明的冥想法才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了。”黄介举起一根小突触摆了摆,装作摆了摆手的样子。 菲尔咽了口口水:“那也很厉害了!” “那么,到底要哪样?”黄介问道。 “各自都有什么优劣呢?”菲尔并不急于一时定下判断,仔细问道。 黄介心中暗自点头,不骄不躁,按部就班,这种品质出现在成年人身上都足够让人称赞,更何况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其实也大多如同字面意义上一样,坚韧的精神力能够支撑你更加持久的作战,抗击打性也比其它属性更强一些;爆发性的精神力便是能够让你在施法的时候增加魔法的威力,尤其是破坏性的魔法;其余还有譬如增强回复速度的属性、减少施法时间时间的属性、能够同时施法的属性等等等等。这些属性其实在成为圣级强者之后都会拥有,但是在成为圣级之前,则少有人的精神力能够锻炼出很多种的强力属性出来,大多都是一项主属性然后附带着加强了一些其它方面。” 菲尔仿佛久旱逢甘霖,疯狂地汲取着这些在黄介看来就是属于常识的知识,继续问道:“那你之前说的两个自创的冥想法是什么意思?自创的法门肯定是最适合自己的了,自创冥想法难吗?需要什么条件?” 黄介明白,这些尽管看上去都是常识,但是对于一个刚接触书本两年不到的孩子来说,依然是超出范围的东西了。他又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家伙,一脑袋的知识其实全来自别人生搬硬套过来,尽管这些年已经梳理了许多,但是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难以真正融会贯通,想要手把手教导别人更是堪称误人子弟,还是要早些将这个孩子送进专业的学校才对。 “啊,那个啊,自创法门需要对他人法门的大量了解,还要对修炼认知十分清晰,我那个自创其实都是有些运气成分在,不可复制的。”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吧。”菲尔显然有些沮丧,她总是不愿放弃任何能够增加自己实力的机会。 突然,她眼睛一亮,道:“黄介叔叔,那你那个以自己为蓝本的‘自我冥想法’,有什么样的属性?“ 黄介一看就知道她上钩了,但是还是要故作矜持,平淡道:“你这个说法不对,不应该说有什么样的属性,而应该是能锻炼什么样的属性。” “那,能锻炼什么样的属性呢?” “不知道。” “不知道?”菲尔疑惑地歪起了头。 “因为这个是因人而异的。” “因人而异?” “不错。‘自我冥想法’是以你自己为目标,在自己的精神海之中构建你自己的影像,它会随着你的实力进步而共同进步,它不弱于你也不强于你,就好像是自己的分身一般,在精神海种构建这样的一个影像,意志力薄弱者可能会就此陷入瓶颈,再难进步,同时它还会侵蚀你的精神海,占领自己的地盘,终有一天与你分庭抗礼,而你本人的实力则会被因为被分去半边精神海而就此大打折扣!”黄介将坏处全盘托出,想要看看眼前的少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事实是,菲尔带给他的从来只有惊讶和震惊,从未让他觉得失望过,他仿佛看见,少女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那是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只听菲尔回答道:“既然这个冥想法副作用这么大,一旦练成的话,应该也会更强吧?” “哈哈!那当然!因为是以‘自我‘为冥想蓝本,所以你的一切优点缺点都会在这个’影像‘上面暴露出来,这有助于你对症下药改善自己,此为其一; 这个‘影像‘最初自然是十分难以构建的,但是构建它的过程本身,便是一个对自身了解的过程,知己知彼,如果连自己都认不清楚,还谈何对敌?此为其二; 因为是以‘自我‘为冥想蓝本,所以这个影像一旦修炼到可以具现的程度那便是自然而然的第二分身,是完全与本体意志相通的助力,完全具备你自己的全部能力,等于自身战力直接翻倍,此为其三。 目前我只想到这三个,剩下的等我想到了再跟你吹。“ “啊……啊?”菲尔傻眼了。 “咳咳。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能自创出这个冥想法门是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的,现在我也只有四级魔法师的精神力水平,往高深处修炼还有什么效果我也不清楚啊,等到时候再说呗。怎么样,要不要学?”黄介干咳两声缓解尴尬,随后解释道。 “学!”菲尔毫不犹豫,直接应下。 开玩笑,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不学?至于所谓的副作用,一个是影像实力相同没有压力,这不是开玩笑的吗?菲尔光是自己给的压力就已经足够骇人了,更何况是来自周边环境的嘲笑,以及一个个等着看她倒在圣级壁垒前的狼狈身姿的丑恶嘴脸,压力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另一个的侵占精神海,那更不是问题,只要一直胜过它不就好了! 超越自己虽难,但是如果无法做到,又如何能够达到顶峰?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超越,那如何去突破那圣级的壁垒? 黄介本就有意教她自创的‘自我冥想法‘。目的有二,一是看看是自己的原因才会在精神海中形成那样混沌一团的自我影像,还是别人都这样,二是,黄介觉得自己手头简直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她修习的冥想法门了,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修炼法门。 虽然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而且,黄介心中一直有一样预感,一旦能够将精神海之中的影像打败、收服、具现、融合,那么,很可能借此一步跨入圣级强者的领域! 便是真有这么厉害! 黄介一直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满脑袋的知识来自亚尼迪那个可怜的人族魔法师,这个身体是天生天养的最为契合魔法之道的肉身,换个说法,这就是先天的道胎圣体、混沌圣体,更是扫除了许多障碍,让黄介就这么不波不折地将这个法门创造了出来,令人大跌眼镜。 事实上,历史长河滚滚,过往的岁月之中自然也有惊才艳艳之辈传造出过类似的法门,但是大多限于体质难以起到什么好的作用。 黄介不同,他乃是起源圣兽,便是这四个字所代表的特别便能够抹去其中的艰难困苦。 菲尔按理来说也是难以修炼成功的。 但是她真的是个天才,而且因为黄介的魔力与她“互通有无”,她在不自觉之中魔力系统依然是经受过改造的了,又或许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特殊原因。 总而言之,在菲尔不停地提出疑问,然后黄介不厌其烦地反复教导之下,菲尔修炼‘自我冥想法‘成功了。 也不能算成功,只是她也在自己的精神海中形成了一个虚影,这便是入了门的标志! 这一下,菲尔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直接陷入了深度修炼之中,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精神海中去了。 黄介一看菲尔的样子,知道一时半会是没完了,也就自顾自地也进入了日常锤炼精神力,并梳理学习脑海中的知识的状态中去了。 然而,房间内一人一兽没有发现的是,就在他们刚进入深度修炼状态的时候,远方的天空之中,一轮耀日,冉冉升起。 天亮了。 警报来得快去得也快。 众人跟随艾玛的指示躲进了就近的避难区域之后只稍等了不过一小会的时间,警报便撤除了,换上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通知秘境内的精灵们在原地等待不过两刻钟之后,便再次发出通知,宣布一切恢复正常,刚才只是正常的危机演练。 周围的精灵们看上去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直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脸上并无半点担忧的神色,说说笑笑,好不轻松。 等到广播说到可以正常行动之后,便一如寻常一般地继续着先前所做的事情。 众人也都接受了这个解释了。 除了某个趴在人肩膀上偷懒的粘液怪。 信你才有鬼。黄介吐槽。 菲尔泰莎可能感觉不到,在先前警报响起的时候,黄介隐约感觉到有许多魔力波动十分强大的存在秘境正中央那边的位置,区区一个危机演练能惊动这么多圣级精灵? 扯淡呢! 黄介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精灵族别是封印着什么不得了的惊世怪物吧? 然后这个怪物现在正要破封而出? 真要这样自己这群人实力这么弱岂不是吹口气的事儿? 脑子里揣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接下来的游玩黄介是彻底失去了心思了,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精灵族学院果然非同凡响,只是粗略游览观看一些有趣的地方,便彻底耗去了整整大半天的功夫,等到一行人从秘境之中出来,已然是黄昏时刻了。 一阵传送的光芒闪过之后。 “艾玛,谢谢你今天陪我们,还带我们游览了这么神奇的地方。”泰莎笑着感谢道。 “艾玛,谢谢你。”菲尔也谢道。 “嘿嘿,不用谢,你们是我们精灵族的客人嘛,带着客人领略一下当地的特色是主人应做的事情。更何况你们是我朋友嘛,带着朋友玩一玩,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哦。”艾玛竖起右手的食指摆了摆,笑道。 “该谢还是要谢的。”泰莎也笑道。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了住处,道了声再见之后,泰莎和菲尔便走进了屋内,关上了门窗。 两人相对落座。 “菲尔,关于精灵族的那个秘境,你怎么看?”泰莎问道。 “说是秘境,实际上就是学园一样的东西了,只是形式有些不同罢了,本质上依旧是用来传承知识的地方,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只是幻境为何还需要传送法阵?传送到的地方又很奇怪,那里显然还是在这大森林范围内,但是显然不应该具备那么大的空间,实在奇怪得很。”菲尔理了理思路,道。 “是的,这正是我也没想通的地方,或许那个传送阵只是个障眼法?但是那分明是具备了传送效果的魔法阵,这点我是不会看错的。”泰莎也皱眉道。 两人又继续讨论了许久,仍旧得不出一个结论来,便将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今天那个警报,显得很不寻常。”泰莎换了个议题。 “怎么了?她们不是说了是危机演练吗?难道还有什么隐情?”菲尔好奇道。 泰莎摇了摇头,困惑道:“我也不确定,实际上来讲,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菲尔笑道:“也许你是快要见到父亲了,心中紧张导致的呢。” 泰莎再次摇了摇头,这次却没说什么话,只是细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黄介看了她一眼,这小妞常年处于那种紧张危险的环境之中,第六感早已磨练得相当敏锐了,居然能够发现事情的不同寻常,果然有点东西。 思索了一阵没有什么头绪之后,泰莎只能暂时摇头放弃,郑重地对菲尔说到:“总而言之,我们在精灵族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预防一切恶劣事态的发展,遇到危险先逃为妙。” 菲尔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呐呐,黄介先生,你觉得那个警报是什么情况呢?”回到房间中之后,菲尔似是无意的样子对黄介问道。 黄介瞥了她一眼,在精神链接之中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反正恐怕有点不妙,但是其实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我们。安安心心脚踏实地修炼才是真。” 菲尔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道:“那倒也是。” 随后便闭目修炼去了。 修行的正是基础精神力修炼方式的“元素感应法”。 黄介看到她这副刻苦努力的样子,心中自然也就想起了她对实力的渴望,自己先前那番话倒是多余了。 “先等一下。”他通过精神链接将菲尔唤醒。 “怎么了?黄介先生?” “叫我黄介就好了。我看你修炼的还是最基础的元素感应法,原本低阶的时候的确修炼这个更有益处,但是如今你已经是中阶魔法师了,克莱弗的人难道没有给你魔兽冥想法吗?” 听到这话,菲尔迟疑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嗯……的确没有。” “啧,所以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黄介低声咒骂了一句。 “嗯?” “哦,没事。”黄介在精神链接种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这里有最好的龙族冥想法,我自创的,你精神太弱了,没法用,有以我自己为蓝本的‘自我冥想法’,还有一些正常的魔兽冥想法门,都是从龙族那边偷看来的,你想要你的精神力往哪个方向发展?更加偏向耐力十足的韧性?还是偏向攻击性更强的爆发性?” “嗯?精神力还有这种区别?”菲尔反问道。 黄介无语了,这少女是怎么一步步修炼到中阶魔法师的精神力的,着实令人好奇了,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也能修炼到中阶职业者,实在让人瞠目。 “是这样的。精神力虽然人人都有,但是能够将之灵活运用起来的还是要中阶职业者以后的等级才能做到,而魔法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句俗语,叫做世上甚至没有两块相同的石头,更何况是人呢? 精神力虽然人人都有,而且都被称作精神力,但是就好像人一样,每个人的精神力也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属性的,这都是视个人的性格、经历来看,所形成的。 当然,精神力的特殊属性也是可以通过后天培养的,比如,将一个人放在危险的环境之中生存,一段时间之后,只要他还活着并且没有崩溃,那么他的精神便会变得十分坚韧、古井不波,同时还具备有对危险敏锐的洞察性。 这里只是举一个例子,实际上的针对训练要复杂很多的,而且要看个人的相性如何,毕竟你让一个胆小的人一直生活在令人恐惧的环境之中的唯一下场也只能是被吓破了胆罢了。 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吗?“ “嗯。”菲尔点了点头。 “好。接下来便是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了。如你所知,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主要分为两种,一者为‘元素感应法’,一者为‘魔兽冥想法’。其中前者十分重要,乃是打基础最佳的法门,也最为广为流传,其代价便是相比较而言锻炼精神力的效率极差,并且在中阶魔法师的等级之后便难以起到明显作用了,而在此接手的便是‘魔兽冥想法’——以魔兽为对象在精神中形成该魔兽的影像,与之对抗,将之驯服,在此过程之中令精神力得到极大锻炼,到了最后,甚至可能将该魔兽影像化为实体,成为对敌时候的一大助力!” 菲尔一声惊呼,道:“居然还有这个作用!” “虽然是只有少部分高明的冥想法才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了。”黄介举起一根小突触摆了摆,装作摆了摆手的样子。 菲尔咽了口口水:“那也很厉害了!” “那么,到底要哪样?”黄介问道。 “各自都有什么优劣呢?”菲尔并不急于一时定下判断,仔细问道。 黄介心中暗自点头,不骄不躁,按部就班,这种品质出现在成年人身上都足够让人称赞,更何况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其实也大多如同字面意义上一样,坚韧的精神力能够支撑你更加持久的作战,抗击打性也比其它属性更强一些;爆发性的精神力便是能够让你在施法的时候增加魔法的威力,尤其是破坏性的魔法;其余还有譬如增强回复速度的属性、减少施法时间时间的属性、能够同时施法的属性等等等等。这些属性其实在成为圣级强者之后都会拥有,但是在成为圣级之前,则少有人的精神力能够锻炼出很多种的强力属性出来,大多都是一项主属性然后附带着加强了一些其它方面。” 菲尔仿佛久旱逢甘霖,疯狂地汲取着这些在黄介看来就是属于常识的知识,继续问道:“那你之前说的两个自创的冥想法是什么意思?自创的法门肯定是最适合自己的了,自创冥想法难吗?需要什么条件?” 黄介明白,这些尽管看上去都是常识,但是对于一个刚接触书本两年不到的孩子来说,依然是超出范围的东西了。他又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家伙,一脑袋的知识其实全来自别人生搬硬套过来,尽管这些年已经梳理了许多,但是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难以真正融会贯通,想要手把手教导别人更是堪称误人子弟,还是要早些将这个孩子送进专业的学校才对。 “啊,那个啊,自创法门需要对他人法门的大量了解,还要对修炼认知十分清晰,我那个自创其实都是有些运气成分在,不可复制的。”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吧。”菲尔显然有些沮丧,她总是不愿放弃任何能够增加自己实力的机会。 突然,她眼睛一亮,道:“黄介叔叔,那你那个以自己为蓝本的‘自我冥想法’,有什么样的属性?“ 黄介一看就知道她上钩了,但是还是要故作矜持,平淡道:“你这个说法不对,不应该说有什么样的属性,而应该是能锻炼什么样的属性。” “那,能锻炼什么样的属性呢?” “不知道。” “不知道?”菲尔疑惑地歪起了头。 “因为这个是因人而异的。” “因人而异?” “不错。‘自我冥想法’是以你自己为目标,在自己的精神海之中构建你自己的影像,它会随着你的实力进步而共同进步,它不弱于你也不强于你,就好像是自己的分身一般,在精神海种构建这样的一个影像,意志力薄弱者可能会就此陷入瓶颈,再难进步,同时它还会侵蚀你的精神海,占领自己的地盘,终有一天与你分庭抗礼,而你本人的实力则会被因为被分去半边精神海而就此大打折扣!”黄介将坏处全盘托出,想要看看眼前的少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事实是,菲尔带给他的从来只有惊讶和震惊,从未让他觉得失望过,他仿佛看见,少女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那是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只听菲尔回答道:“既然这个冥想法副作用这么大,一旦练成的话,应该也会更强吧?” “哈哈!那当然!因为是以‘自我‘为冥想蓝本,所以你的一切优点缺点都会在这个’影像‘上面暴露出来,这有助于你对症下药改善自己,此为其一; 这个‘影像‘最初自然是十分难以构建的,但是构建它的过程本身,便是一个对自身了解的过程,知己知彼,如果连自己都认不清楚,还谈何对敌?此为其二; 因为是以‘自我‘为冥想蓝本,所以这个影像一旦修炼到可以具现的程度那便是自然而然的第二分身,是完全与本体意志相通的助力,完全具备你自己的全部能力,等于自身战力直接翻倍,此为其三。 目前我只想到这三个,剩下的等我想到了再跟你吹。“ “啊……啊?”菲尔傻眼了。 “咳咳。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能自创出这个冥想法门是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的,现在我也只有四级魔法师的精神力水平,往高深处修炼还有什么效果我也不清楚啊,等到时候再说呗。怎么样,要不要学?”黄介干咳两声缓解尴尬,随后解释道。 “学!”菲尔毫不犹豫,直接应下。 开玩笑,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不学?至于所谓的副作用,一个是影像实力相同没有压力,这不是开玩笑的吗?菲尔光是自己给的压力就已经足够骇人了,更何况是来自周边环境的嘲笑,以及一个个等着看她倒在圣级壁垒前的狼狈身姿的丑恶嘴脸,压力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另一个的侵占精神海,那更不是问题,只要一直胜过它不就好了! 超越自己虽难,但是如果无法做到,又如何能够达到顶峰?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超越,那如何去突破那圣级的壁垒? 黄介本就有意教她自创的‘自我冥想法‘。目的有二,一是看看是自己的原因才会在精神海中形成那样混沌一团的自我影像,还是别人都这样,二是,黄介觉得自己手头简直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她修习的冥想法门了,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修炼法门。 虽然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而且,黄介心中一直有一样预感,一旦能够将精神海之中的影像打败、收服、具现、融合,那么,很可能借此一步跨入圣级强者的领域! 便是真有这么厉害! 黄介一直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满脑袋的知识来自亚尼迪那个可怜的人族魔法师,这个身体是天生天养的最为契合魔法之道的肉身,换个说法,这就是先天的道胎圣体、混沌圣体,更是扫除了许多障碍,让黄介就这么不波不折地将这个法门创造了出来,令人大跌眼镜。 事实上,历史长河滚滚,过往的岁月之中自然也有惊才艳艳之辈传造出过类似的法门,但是大多限于体质难以起到什么好的作用。 黄介不同,他乃是起源圣兽,便是这四个字所代表的特别便能够抹去其中的艰难困苦。 菲尔按理来说也是难以修炼成功的。 但是她真的是个天才,而且因为黄介的魔力与她“互通有无”,她在不自觉之中魔力系统依然是经受过改造的了,又或许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特殊原因。 总而言之,在菲尔不停地提出疑问,然后黄介不厌其烦地反复教导之下,菲尔修炼‘自我冥想法‘成功了。 也不能算成功,只是她也在自己的精神海中形成了一个虚影,这便是入了门的标志! 这一下,菲尔更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直接陷入了深度修炼之中,一头扎进了自己的精神海中去了。 黄介一看菲尔的样子,知道一时半会是没完了,也就自顾自地也进入了日常锤炼精神力,并梳理学习脑海中的知识的状态中去了。 让菲尔也成功觉醒“自然之心”,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之心”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对自然的感悟,对生命的理解,只是相比起其他种族而言,精灵这个诞生于自然而又归于自然的种族,在这方面有更加亲近自然和生命的优势罢了。 黄介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地便觉醒了“自然之心”的能力,他推测很有可能是出在自己这个“起源圣兽”的体质上的原因。那么同样经过“起源圣兽”的魔力洗礼,还和他签订下了灵魂契约的菲尔,会不会在这方面有着相当程度的难度削减? 黄介自己也不确定,但是他觉得这个想法值得一试。 在在一旁“观看”过两人的相遇过程之后,黄介更加下定了要将菲尔培养成圣级的想法,这一次,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这个可爱的少女。 似乎是从遇到这个少女开始,就总是在经历一些好事了。黄介这样想着,就这么默默地在一旁看着菲尔。 黄介想了想,将自己的魔力扩散开来,同时开启了“自然之心”的激活状态,反正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菲尔和泰莎也只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大自然的感染,变得更加精神了,而且不会很轻易地疲倦,觉得自己被这片森林给治愈了,很难会察觉到自己的“自然之心”的波动。 等到两人察觉到了的时候,也就离事成不远了! 最让黄介鉴定信心的,是泰莎。 泰莎并非纯种的精灵族,更是毫无生于自然的体验,她乃是实实在在地怀胎十月而生的血肉之躯,并非如精灵族那样诞生于生命古树。 黄介认为,即便是这样的泰莎,仅含有传承了无数代的些许精灵族血脉的泰莎,那群精灵依旧认为她有可能觉醒“自然之心”,那么没道理跟自己长时间相处的菲尔没有机会得到这么一个能力。 其实“自然之心”并不是什么强效的能力,对于菲尔而言,更是有了黄介这么个移动魔力源的完美替代品,只是,黄介此刻的心理,就像是那种为了女儿操尽了心的老父亲,看到什么都想先给自家闺女搞一个的心态。 是的,有记忆以来单身了一百几十年的黄介,突然就变成多了一个女儿的老父亲了。 而且他还不敢说明,且不说这种事情的羞耻度,光是菲尔同不同意只怕还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黄介的心里正是纠结不已,胡思乱想之际,菲尔和泰莎已经在商讨着如何通过这个试炼了。 “菲尔,对于这个迷宫,你怎么看?”泰莎先开口问道。 “泰莎,我觉得我们不能这样胡乱走下去了。我们先前明明是做了标记,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这里也并没有魔法波动,显然并不是一个魔法陷阱,当然更不可能是幻术——对方已经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了,那么,很显然,和先前通关试炼一样,我们要先达成一个前置条件,才能触发破关之谜。”菲尔显然是经过了自己的深思熟虑了,将自己所想缓缓道来。 “是的,菲尔!你分析得太好了!”泰莎惊喜得甚至惊讶了,只不过几天没见菲尔,怎么总感觉她又成长了许多? “那么,最重要最关键的地方便是,这个所谓的‘前置条件’,到底是什么呢?”泰莎继续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菲尔摇了摇头,“我并不能根据目前所拥有的见闻知识解开这个答案。” “我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咱们中间不是正好有一个失传多年突然现世的‘德鲁伊’嘛,这种事情,问问他不就好了?”泰莎一笑,将目光放到黄介身上。 “看……看我干啥?”黄介被泰莎和菲尔一阵心虚。 主要是来自菲尔的纯真视线,这让他承受不能。 泰莎一看他这反应,顿时知道有戏,嘴角的笑容稍稍扩大,便摆出了一副可爱到极致的面庞,柔声细语地问道:“黄~介~先~生~,你要是知道答案的话,就告诉我们嘛~” 这一句话,简直要给黄介酥到骨子了去了。 虽然他没有骨头。 “咳咳。”黄介干咳两声,决定当做没听到。 “黄介先生,你真的有通过这关试炼的方法吗?”菲尔也好奇道。 “呃……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破关的方法就是了,但是应该也没差。”黄介斟酌了一下语句,回答道。 “那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方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难道你真的叛变了吗?”泰莎立马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什么叛变?你在说什么呢。”黄介头上垂下三根黑线,表示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你不会还以为我是你家敌人派来的卧底吧。” “那你到底是有没有办法?”泰莎问道。 “有。” “那为什么不说?” “想让你们自己想嘛,这是你们的试炼,我直接告诉你们岂不是等于拔苗助长了嘛。” 泰莎倒是没想到黄介这个回答,顿时一阵沉默,随后道:“哦,那倒也是,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黄介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想到她这个反应。 “其实,这个过关方法说起来十分简单,这恐怕也是精灵们对你们的心性的考验之一了,只是真要做起来,只怕是有些难度了。而且,据我猜测,这些精灵族所设置的试炼,其实本质上是用来帮你们提升实力的。”黄介平淡道。 听到这话,泰莎和菲尔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有了几分想法,道:“你的意思是,精灵族给我们设置这些试炼,是为了锻炼我们?” “正是这样。” “那照你这么说,这次的破关条件,还是要我们自己想出来才好?”菲尔结果话茬,说道。 “那倒不至于。”黄介蹦到了地上,将自身的“自然之心”的波动展示出来,继续说道:“其实我现在都可以带你们直接走出去这片迷宫,但是这显然不是你们所希望的了。” 他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和坚定的眼神,心中暗暗点头,表面上则不动声色,继续说道:“这是‘自然之心’,你们有听过吗?” 菲尔摇了摇头,果断道:“没有。” 泰莎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有一次我帮导师打下手做实验的时候,曾听她提起过。‘自然之心’的觉醒之于精灵就相当于人族的‘成长礼’之于人类,乃是开启新生命层次的大门,觉醒‘自然之心’的精灵才被视作从婴儿蜕变成了一位真正的精灵。‘自然之心’有许多妙用,能够亲近自然,恢复自身的精力损耗和疲劳……” 说到这里,她突然怪异地看了一眼菲尔,道:“难道,菲尔从你那反馈到的能力‘恢复光环’,就是‘自然之心’?” 这倒是不怪她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主要是没人会把一只史莱姆——至少是史莱姆样子的魔兽,给联系到精灵去。 “准确来说,是‘弱化’版。”黄介点头。 “弱化版?”菲尔表示已经听蒙了,不明就里。 “是的,弱化版。因为你并没有真正觉醒‘自然之心’,没能真正理解‘自然之心’,所以你的‘恢复光环’才会没有什么强大的恢复能力,如果你一直无法觉醒自然之心的话,恐怕它也将一直没有什么进步的空间吧。”黄介道。 “你说了这么多,意思是,我们需要觉醒‘自然之心’才能走出这片迷宫?”泰莎一皱眉,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泰莎总觉得自从这家伙来了之后,自己发愁的事情多了很多。 黄介道:“是的。恐怕这也是那群精灵们的想法,想要你们在此觉醒‘自然之心’之后,再前往精灵王廷。” “可我们又不是精灵,怎么能觉醒那所谓的‘自然之心’?”菲尔问道。 泰莎略一思虑,道:“虽然是前不久刚刚知道的,但是我好歹也算是个半精灵了,还有觉醒‘自然之心’的可能,可菲尔怎么办?” 黄介摇头,道:“‘自然之心’只是一种称呼,它其实更像是一种精神状态,一种对自然的理解,对生命的感悟,我并不清楚这个东西对精灵到底有什么影响,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非精灵种族也是能够觉醒‘自然之心’的,只是难度相比起精灵族而言,要难上许多。毕竟精灵族生于自然又归于自然,是天生的自然的宠儿,自然更容易亲近自然,感悟自然,而人类则远远没有这样的天赋。” “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泰莎一听黄介这话,顿时急了,听黄介这话,似乎人类根本不可能觉醒“自然之心”了。 “原本来说,是应该这样的。”黄介作摊手状,又从地上蹦到了菲尔面前,道,“但是实际上,我这副身体似乎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能够让你们更简单地感悟自然,觉醒‘自然之心’,虽然未必比得上精灵族那种等级,至少也是相比人类来说要轻松很多了。而以你们两人的资质,想必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就这么有信心?”泰莎斜了他一眼。 “哈,对我自己且不说,对你们两个,我可不要太有了。”黄介哈哈笑道。 “我们应该怎么做?” “四处走走看看想想。” “好。” ……………………………… 一天之后,一行人终于走出了那片自然迷宫。 黄介无语了。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 昨日说完之后,泰莎和菲尔就放开了心,纯粹是当做看风景的心态去观赏那片“自然迷宫”了。 抛开了目的之后,眼前的景色果然也变得不同起来。 两人一路走来都绝对称不上平平坦坦,精神紧绷得太久了,总算是在这美丽之地好生放松了一番,缓和了脑中的那根弦。 然后,在树上看着夕阳西下,落日昏沉的时候,菲尔便先于泰莎一步,觉醒了自然之心了,而在第二天清晨,泰莎看着朝阳照在菲尔脸上的蓬勃生气的时候,也后一步达成了条件。 天才还真是不讲道理,黄介腹诽。 黄介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身体,乃是“起源圣兽”,其威能从“起源”之名便可窥知一二。 如今两人行走在这片森林之中,再无半点生疏之感。 好似归家的游子一般,感受着家的呼唤。 微风拂面,有如被轻柔的素手拂过,柔软舒适,更让人心生被关怀之感,便是随便一口呼吸,都好像变得甘甜了起来。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真要说说有什么特点的话,那便只有“舒服”二字了。 两人听过黄介的告诫,心中也都明白,这只是刚得到新的力量的体验罢了,等到习惯了之后,也会如同呼吸空气一般自然协调。 众人此刻也没了赶路的心思,心中隐隐感觉到了,这次前来精灵王廷,只怕真的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去经历,去做了。 那么,现在只好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去迎接挑战就好了! 如今两人都已经觉醒“自然之心”,森林这种物种丰富的环境更是让两人心旷神怡,若不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还没有完成,她们可能真就要在这里住下了。 难怪精灵们都喜欢居住在森林之中,不喜其他种族,这是有原因的。 同样增幅了的,还有在森林之中的感知。 心头微动间,两人一兽几乎同时感应到了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发生了一些骚乱,只是不清楚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罢了。 两人一兽换了一下意见,便决定前往那边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但是好奇心使然,更是多了一份守卫森林守卫自然的责任感。 两人一兽速度不慢,很快,便到了地方。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美丽非常的花圃,花圃面积极大,至少从这里一眼看不到头。 这里花朵种类繁多,似乎不存在生长条件的限制,只有有一小片区域,显得有些不同。 那是一片狼藉的光景。 有十几个暗绿色彩皮肤的小型人形生物,手中抓着木头制成的上面插满了倒刺的棒子,胡乱挥舞着,破坏着,然后闯进了一颗巨木的树洞之中,从那里搬出了一些用容器盛装着的东西。 “是地精。”泰莎压低了身子,在精神链接之中说道。 “地精?地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黄介好奇道,据他了解,地精的主要活动范围应该在西面那片贫瘠的红土荒原上,怎么会出现在这富饶的大陆东北部地区。 “不清楚,或许是什么地精流浪者,又或许是地精盗贼地精佣兵之类的角色,地精这种低智慧的生物,我们很难猜透他们的行动规律。”泰莎答道。 “要动手吗?”菲尔问道,并做好了战斗准备,经过这些天来的历练,她的战斗手段已经成熟了太多,相比起刚从埃尔维斯城出发的时候,已然判若两人。 “暂时不,再看看。” “这里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应该是精灵族在这里经营着什么。看这片看不到边际的花圃的样子,这里难道便是精灵族鼎鼎大名的‘花海乐园’的一部分?”泰莎猜测道。 “很有可能。”黄介对照着自己从龙族看来的书上的描述,对泰莎的猜测表示了赞同。 “那这群地精岂不是正在**灵们辛苦采酿的花蜜?我们快去制止它们!”菲尔一听,顿时觉得自己更应该管一管这群地精了。 “不急,如果真的是花海乐园的话,它应该有自己的应对机制的。”黄介随意道。 “原来是这样吗?”菲尔点头,表示明了。 众人再次向那边看去,只见那群地精围着搬出来的容器手舞足蹈,仿佛是得了世间最美妙的东西。 它们手舞足蹈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要先把赃物运走才是王道,赶忙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 很正常地,有一只地精前胳膊上沾上了从那装花蜜的容器之中溅出来的些许花蜜。 那地精咧嘴一笑,整个面庞都扭曲了起来,伸出一根红紫的肉舌将溅在手上的花蜜给舔舐掉了。 只是舔舐完之后,它只觉得仿佛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一般,整张脸都挤到了一起去了,露出了简直堪称最丑陋的亚人种表情,黄介都快被恶心吐了。 在两人一兽看起来十分恶心的表情,在他的同伴看来,则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的“幸福”表情。 “咕噜咕咔咔噶!”它兴奋地大叫着,再次手舞足蹈起来。 他的同伴们一时间竟然看愣住了,随后也都“咕噜”“噶咕”地叫唤了起来,纷纷把手伸进那容器里,粘的满手都是花蜜,然后就直接对着手“唰”起来了,场面一度非常震撼,黄介和泰莎差点顶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呕吐出来。 尽管有一个粘液怪并没有“胃”这样的器官。 警报来得快去得也快。 众人跟随艾玛的指示躲进了就近的避难区域之后只稍等了不过一小会的时间,警报便撤除了,换上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通知秘境内的精灵们在原地等待不过两刻钟之后,便再次发出通知,宣布一切恢复正常,刚才只是正常的危机演练。 周围的精灵们看上去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一直在小声讨论着什么,脸上并无半点担忧的神色,说说笑笑,好不轻松。 等到广播说到可以正常行动之后,便一如寻常一般地继续着先前所做的事情。 众人也都接受了这个解释了。 除了某个趴在人肩膀上偷懒的粘液怪。 信你才有鬼。黄介吐槽。 菲尔泰莎可能感觉不到,在先前警报响起的时候,黄介隐约感觉到有许多魔力波动十分强大的存在秘境正中央那边的位置,区区一个危机演练能惊动这么多圣级精灵? 扯淡呢! 黄介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精灵族别是封印着什么不得了的惊世怪物吧? 然后这个怪物现在正要破封而出? 真要这样自己这群人实力这么弱岂不是吹口气的事儿? 脑子里揣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接下来的游玩黄介是彻底失去了心思了,一直在思索着什么。 这个精灵族学院果然非同凡响,只是粗略游览观看一些有趣的地方,便彻底耗去了整整大半天的功夫,等到一行人从秘境之中出来,已然是黄昏时刻了。 一阵传送的光芒闪过之后。 “艾玛,谢谢你今天陪我们,还带我们游览了这么神奇的地方。”泰莎笑着感谢道。 “艾玛,谢谢你。”菲尔也谢道。 “嘿嘿,不用谢,你们是我们精灵族的客人嘛,带着客人领略一下当地的特色是主人应做的事情。更何况你们是我朋友嘛,带着朋友玩一玩,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哦。”艾玛竖起右手的食指摆了摆,笑道。 “该谢还是要谢的。”泰莎也笑道。 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回到了住处,道了声再见之后,泰莎和菲尔便走进了屋内,关上了门窗。 两人相对落座。 “菲尔,关于精灵族的那个秘境,你怎么看?”泰莎问道。 “说是秘境,实际上就是学园一样的东西了,只是形式有些不同罢了,本质上依旧是用来传承知识的地方,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只是幻境为何还需要传送法阵?传送到的地方又很奇怪,那里显然还是在这大森林范围内,但是显然不应该具备那么大的空间,实在奇怪得很。”菲尔理了理思路,道。 “是的,这正是我也没想通的地方,或许那个传送阵只是个障眼法?但是那分明是具备了传送效果的魔法阵,这点我是不会看错的。”泰莎也皱眉道。 两人又继续讨论了许久,仍旧得不出一个结论来,便将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今天那个警报,显得很不寻常。”泰莎换了个议题。 “怎么了?她们不是说了是危机演练吗?难道还有什么隐情?”菲尔好奇道。 泰莎摇了摇头,困惑道:“我也不确定,实际上来讲,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菲尔笑道:“也许你是快要见到父亲了,心中紧张导致的呢。” 泰莎再次摇了摇头,这次却没说什么话,只是细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黄介看了她一眼,这小妞常年处于那种紧张危险的环境之中,第六感早已磨练得相当敏锐了,居然能够发现事情的不同寻常,果然有点东西。 思索了一阵没有什么头绪之后,泰莎只能暂时摇头放弃,郑重地对菲尔说到:“总而言之,我们在精灵族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预防一切恶劣事态的发展,遇到危险先逃为妙。” 菲尔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各自分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呐呐,黄介先生,你觉得那个警报是什么情况呢?”回到房间中之后,菲尔似是无意的样子对黄介问道。 黄介瞥了她一眼,在精神链接之中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反正恐怕有点不妙,但是其实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就算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轮不到我们。安安心心脚踏实地修炼才是真。” 菲尔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道:“那倒也是。” 随后便闭目修炼去了。 修行的正是基础精神力修炼方式的“元素感应法”。 黄介看到她这副刻苦努力的样子,心中自然也就想起了她对实力的渴望,自己先前那番话倒是多余了。 “先等一下。”他通过精神链接将菲尔唤醒。 “怎么了?黄介先生?” “叫我黄介就好了。我看你修炼的还是最基础的元素感应法,原本低阶的时候的确修炼这个更有益处,但是如今你已经是中阶魔法师了,克莱弗的人难道没有给你魔兽冥想法吗?” 听到这话,菲尔迟疑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嗯……的确没有。” “啧,所以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啊。”黄介低声咒骂了一句。 “嗯?” “哦,没事。”黄介在精神链接种轻咳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这里有最好的龙族冥想法,我自创的,你精神太弱了,没法用,有以我自己为蓝本的‘自我冥想法’,还有一些正常的魔兽冥想法门,都是从龙族那边偷看来的,你想要你的精神力往哪个方向发展?更加偏向耐力十足的韧性?还是偏向攻击性更强的爆发性?” “嗯?精神力还有这种区别?”菲尔反问道。 黄介无语了,这少女是怎么一步步修炼到中阶魔法师的精神力的,着实令人好奇了,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也能修炼到中阶职业者,实在让人瞠目。 “是这样的。精神力虽然人人都有,但是能够将之灵活运用起来的还是要中阶职业者以后的等级才能做到,而魔法师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有句俗语,叫做世上甚至没有两块相同的石头,更何况是人呢? 精神力虽然人人都有,而且都被称作精神力,但是就好像人一样,每个人的精神力也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属性的,这都是视个人的性格、经历来看,所形成的。 当然,精神力的特殊属性也是可以通过后天培养的,比如,将一个人放在危险的环境之中生存,一段时间之后,只要他还活着并且没有崩溃,那么他的精神便会变得十分坚韧、古井不波,同时还具备有对危险敏锐的洞察性。 这里只是举一个例子,实际上的针对训练要复杂很多的,而且要看个人的相性如何,毕竟你让一个胆小的人一直生活在令人恐惧的环境之中的唯一下场也只能是被吓破了胆罢了。 我这么解释,你能理解吗?“ “嗯。”菲尔点了点头。 “好。接下来便是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了。如你所知,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主要分为两种,一者为‘元素感应法’,一者为‘魔兽冥想法’。其中前者十分重要,乃是打基础最佳的法门,也最为广为流传,其代价便是相比较而言锻炼精神力的效率极差,并且在中阶魔法师的等级之后便难以起到明显作用了,而在此接手的便是‘魔兽冥想法’——以魔兽为对象在精神中形成该魔兽的影像,与之对抗,将之驯服,在此过程之中令精神力得到极大锻炼,到了最后,甚至可能将该魔兽影像化为实体,成为对敌时候的一大助力!” 菲尔一声惊呼,道:“居然还有这个作用!” “虽然是只有少部分高明的冥想法才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了。”黄介举起一根小突触摆了摆,装作摆了摆手的样子。 菲尔咽了口口水:“那也很厉害了!” “那么,到底要哪样?”黄介问道。 “各自都有什么优劣呢?”菲尔并不急于一时定下判断,仔细问道。 黄介心中暗自点头,不骄不躁,按部就班,这种品质出现在成年人身上都足够让人称赞,更何况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其实也大多如同字面意义上一样,坚韧的精神力能够支撑你更加持久的作战,抗击打性也比其它属性更强一些;爆发性的精神力便是能够让你在施法的时候增加魔法的威力,尤其是破坏性的魔法;其余还有譬如增强回复速度的属性、减少施法时间时间的属性、能够同时施法的属性等等等等。这些属性其实在成为圣级强者之后都会拥有,但是在成为圣级之前,则少有人的精神力能够锻炼出很多种的强力属性出来,大多都是一项主属性然后附带着加强了一些其它方面。” 菲尔仿佛久旱逢甘霖,疯狂地汲取着这些在黄介看来就是属于常识的知识,继续问道:“那你之前说的两个自创的冥想法是什么意思?自创的法门肯定是最适合自己的了,自创冥想法难吗?需要什么条件?” 黄介明白,这些尽管看上去都是常识,但是对于一个刚接触书本两年不到的孩子来说,依然是超出范围的东西了。他又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家伙,一脑袋的知识其实全来自别人生搬硬套过来,尽管这些年已经梳理了许多,但是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难以真正融会贯通,想要手把手教导别人更是堪称误人子弟,还是要早些将这个孩子送进专业的学校才对。 “啊,那个啊,自创法门需要对他人法门的大量了解,还要对修炼认知十分清晰,我那个自创其实都是有些运气成分在,不可复制的。”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吧。”菲尔显然有些沮丧,她总是不愿放弃任何能够增加自己实力的机会。 突然,她眼睛一亮,道:“黄介叔叔,那你那个以自己为蓝本的‘自我冥想法’,有什么样的属性?“ 黄介一看就知道她上钩了,但是还是要故作矜持,平淡道:“你这个说法不对,不应该说有什么样的属性,而应该是能锻炼什么样的属性。” “那,能锻炼什么样的属性呢?” “不知道。” “不知道?”菲尔疑惑地歪起了头。 “因为这个是因人而异的。” “因人而异?” “不错。‘自我冥想法’是以你自己为目标,在自己的精神海之中构建你自己的影像,它会随着你的实力进步而共同进步,它不弱于你也不强于你,就好像是自己的分身一般,在精神海种构建这样的一个影像,意志力薄弱者可能会就此陷入瓶颈,再难进步,同时它还会侵蚀你的精神海,占领自己的地盘,终有一天与你分庭抗礼,而你本人的实力则会被因为被分去半边精神海而就此大打折扣!”黄介将坏处全盘托出,想要看看眼前的少女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事实是,菲尔带给他的从来只有惊讶和震惊,从未让他觉得失望过,他仿佛看见,少女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焰,那是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只听菲尔回答道:“既然这个冥想法副作用这么大,一旦练成的话,应该也会更强吧?” “哈哈!那当然!因为是以‘自我‘为冥想蓝本,所以你的一切优点缺点都会在这个’影像‘上面暴露出来,这有助于你对症下药改善自己,此为其一; 这个‘影像‘最初自然是十分难以构建的,但是构建它的过程本身,便是一个对自身了解的过程,知己知彼,如果连自己都认不清楚,还谈何对敌?此为其二; 因为是以‘自我‘为冥想蓝本,所以这个影像一旦修炼到可以具现的程度那便是自然而然的第二分身,是完全与本体意志相通的助力,完全具备你自己的全部能力,等于自身战力直接翻倍,此为其三。 目前我只想到这三个,剩下的等我想到了再跟你吹。“ “啊……啊?”菲尔傻眼了。 “咳咳。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能自创出这个冥想法门是有很大一部分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的,现在我也只有四级魔法师的精神力水平,往高深处修炼还有什么效果我也不清楚啊,等到时候再说呗。怎么样,要不要学?”黄介干咳两声缓解尴尬,随后解释道。 “学!”菲尔毫不犹豫,直接应下。 开玩笑,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不学?至于所谓的副作用,一个是影像实力相同没有压力,这不是开玩笑的吗?菲尔光是自己给的压力就已经足够骇人了,更何况是来自周边环境的嘲笑,以及一个个等着看她倒在圣级壁垒前的狼狈身姿的丑恶嘴脸,压力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至于另一个的侵占精神海,那更不是问题,只要一直胜过它不就好了! 超越自己虽难,但是如果无法做到,又如何能够达到顶峰?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超越,那如何去突破那圣级的壁垒? 黄介本就有意教她自创的‘自我冥想法‘。目的有二,一是看看是自己的原因才会在精神海中形成那样混沌一团的自我影像,还是别人都这样,二是,黄介觉得自己手头简直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她修习的冥想法门了,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修炼法门。 虽然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而且,黄介心中一直有一样预感,一旦能够将精神海之中的影像打败、收服、具现、融合,那么,很可能借此一步跨入圣级强者的领域! 便是真有这么厉害! 黄介一直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了。 这满脑袋的知识来自亚尼迪那个可怜的人族魔法师,这个身体是天生天养的最为契合魔法之道的肉身,换个说法,这就是先天的道胎圣体、混沌圣体,更是扫除了许多障碍,让黄介就这么不波不折地将这个法门创造了出来,令人大跌眼镜。 事实上,历史长河滚滚,过往的岁月之中自然也有惊才艳艳之辈传造出过类似的法门,但是大多限于体质难以起到什么好的作用。 黄介不同,他乃是起源圣兽,便是这四个字所代表的特别便能够抹去其中的艰难困苦。 菲尔按理来说也是难以修炼成功的。 但是她真的是个天才,而且因为黄介的魔力与她“互通有无”,她在不自觉之中魔力系统依然是经受过改造的了,又或许还有些什么其他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番外一百一十 密使 一道圣洁的白光从天而降,围绕着伊布森盘旋了数周,然后融入到这位神圣牧师的手臂中,晋国人的暗器竟然如冰雪被暖阳照射一样,迅速地消融在人们的视线里。出现了这样的奇迹意味着这里的战况获得了唯一神的关注,面对异位面的入侵者,神明不吝释放神迹,为自己的信徒加持。 “唯一且三一的主的光芒照耀他的信徒,让他的羔羊免受异教徒的伤害。”伊布森赞美着神的荣光。 “哼!”暗器家魏然不屑地嘲笑伊布森。 几颗耀眼的火星出现在伊布森的伤口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快就燃烧成了一团火焰。随着火焰的灼烧,伊布森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地流逝。 唯一神的神力并不足以庇护神圣牧师伊布森。毒针上的涂料有着神奇功用,在正常的情况下,毒针上的涂料只不过是毒药,但如果伤者用神力、魔力或者各种力量驱除毒性,那么这种涂料就会被能量引燃,进而燃烧伤者的生命力。 罗格默念召唤咒语,一只满身黑甲的骷髅将军悄无声息在晋国人的身后出现。这只骷髅非常的特别,它的身上没有泄露出任何属于亡灵生命的气息,这让它在人们的感知中,如同一件无知无识的的家具。不仅晋国人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连法兰克人也会将这只召唤物当成没有生命的物件。 唯一的破绽是罗格的眼神,他下意识地向骷髅将军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而这个小动作正好被晋国人捕捉到。 这只武装到牙齿的骷髅将军刚要挥动巨剑,横扫眼前的三个入侵者,却见若武者李启生脚下如同安装了转盘,原地转过一百八十度,闪电一样拔剑,击刺,一举打掉了骷髅将军的头颅。 李启生高傲地转过身来,扫视法兰克人,欣赏着查理、斯嘉丽、薇薇安、小鲁伯特等人惊慌的神色。下一刻,一柄巨剑就砍在李启生的右肩膀上,伤口深达一寸,几乎将他的右臂卸了下来。 李启生反应也很快,他迅速蹲下身子,卸掉巨剑的重击,然后左手支地,双腿踢出,将骷髅将军覆盖着重甲的躯干击穿。 这诡异的招式让在场的法兰克人看呆了,与李启生的怪招相比,猎魔人和圣骑士的战技简直就是莽夫的抡拳,上不得大雅之堂。 骷髅将军这才倒在地上,沉重的盔甲将房间的地板砸出了一个大坑。而骷髅将军的指挥者罗格狂喷鲜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原来,那只失去了头颅的骷髅将军还能够活动,它挥出精准的一剑,重创了李启生,将局势重新扳平。这只骷髅将军之所以如此地智慧,是因为罗格用神秘的手段,将骷髅的灵魂与自己的灵魂绑定在了一起。因此,骷髅受到重创之后,罗格也受了不轻的伤,此役罗格至少损失了十年的修为。 比尔博、金娜、卡特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用魔杖分别指着魏然、李启生、邹乐天,毫不留情地念道“贝瑟芬妮克拉斯”。显然,晋国人的强大已经超过了法兰克人的预想,以至于这些巫师不约而同地使用了最凌厉的杀招——贝瑟芬妮索命咒。 三个晋国人的面前各自出现了一枚透明的“空间护盾”,将“贝瑟芬妮索命咒”抵挡住。艾兰世界的最为致命的魔法,竟然在此时失效了。 然而,在抵挡住这个致命杀招之后,晋国人的气息变弱了许多,他们也没有想到艾兰世界的法术竟然有如此的强度,可以将他们的原力削弱到无法再战的状态。 “撤退!”邹乐天向自己的两名部下发号施令。 三个晋国人的身后出现了一道空间涟漪,他们慢慢地退向这道涟漪,受伤的李启生第一个消失,然后是指挥家邹乐天,最后是拿着金属筒的魏然。三个人就这样消失在法兰克人的视线里。 晋国人的出现,给几个法兰克人以强烈的印象。 晋国人的战技并不能说如何强大,但是他们有很多后手,就比如李启生重伤后的反击,比如魏然那可怕的暗器,都令法兰克人感到心惊胆战。而那位名叫邹乐天的指挥家还没有出手,法兰克人认为她脚下的光环有着很多奇怪的作用。因为比尔博、金娜、卡特在施放“贝瑟芬妮索命咒”的时候,比训练时的反应足足慢了一秒钟。 晋国人离开后,法兰克人开始为伊布森和罗格疗伤。 因为缔结灵魂契约的召唤物被击杀,罗格的伤更重些,但是他并没有生命危险。查理和小鲁伯特将罗格抬到床榻之上,为他盖上了被子。 伊布森这一边可要麻烦得多,他的伤口处一直往出冒火焰,而这火焰消耗着伊布森的生命力。 金娜皱着眉头取出构装刀,三下五除二,将伊布森伤口的肉切割了下来。这样伊布森手臂上出现了几个创可见骨的伤痕,但是,灼烧神圣牧师的奇怪火焰也随着肉块被剥离伊布森的手臂。 伊布森用最后的神力念了几个咒语,咒语的效果出奇地好,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肉。用不了两天,这里除了肤色略显白嫩外,将与其他部位没有什么区别。 “要通知图灵镇吗?”比尔博·霍金斯问金娜。 “图灵镇肯定是要通知的,但也不忙于一时。因为这事,咱们得先瞒着拜占庭。”金娜略一沉吟,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我们可以借助这些入侵者削弱拜占庭的力量。虽然法兰克、不列颠、哥特在美洲和非洲拥有大片的殖民地,可是在欧洲这一块地界,拜占庭强大的力量将三个国家压得死死的。我觉得有入侵者的加入并不是坏事。”金娜脸色有点难堪,但她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好吧,那这事就先放一放。”比尔博表示赞同。 此刻在三个街区之外的亚历山大银行总部,法兰克的使团正在与银行的总裁接洽。 亚历山大银行的总部是一座高达五十层的摩天大厦,在最顶层的“空中别墅”是总裁的办公室。与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工作环境不同,这间办公室安装有新式制冷设备“空气调节器”。当室外的温度达到二十六、七度的时候,室内的温度被恒定在二十四度,非常地宜人。 等到了亚历山大银行总裁克莱因茨的办公室,法兰克密使、特雷维尔亲王的爪牙富察,与特雷维尔亲王的族妹卡瑞莎这才感到舒服了一点。虽然亚历山大银行在地中海的边缘,气候要比沙漠气候凉爽一些,但对于法兰克人来说,埃及地区的天气还是太热了。 “先生,我们也不兜圈子了,这几天有一位名叫‘Lynn’的小姐来到你这里兑现一张价值十万金索里的支票,我们代表法兰克王国要求您停止支付这张支票。”卡瑞莎神态高傲,显然并没有将克莱因茨放在眼里。 “以什么理由呢?”克莱因茨微笑着问卡瑞莎。 “危害法兰克的国家利益。”卡瑞莎如同一头刚刚学会奔跑的幼狮,无所畏惧。 “可这里是拜占庭的土地,我是罗马人,我们是一家腓尼基人经营的银行,我们为什么要关注法兰克人的利益?”克莱因茨温文尔雅,但是话里带刺。 “你怎么敢——”卡瑞莎正待发作,却被富察先生拦住了。 “先生,如果您能够停止支付这张支票,我们愿意将这十万金索里赠给亚历山大银行。”富察先生抛出了诱饵。 “可我们是一家银行,我们最重视的是信誉,最不缺的就是钱,您这是在用一点蝇头小利让我们砸自家的牌匾。”克莱因茨将一支钢笔立在了桌子上,当他发现自己成功地立住了钢笔之后,他十分地惊讶,并很快将这支钢笔抓在手里,藏在了桌子下面,就仿佛一个顽童因为恶作剧而感到歉意。 对于克莱因茨先生而言,与法兰克人的交谈只是一场戏弄蛮族的游戏。 “如果我说这个叫‘lynn’的女人对拜占庭帝国是一个威胁呢?据我所知,她已经两次参与杀害贵国的罗马·君士坦丁王子了。”富察先生侃侃而谈。 “富察先生,如果真的有这种刑事案件发生,那么拜占庭皇室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既然皇室都没有出声,这种传言当然是子虚乌有了。不过也不能排除皇室失察,嗯,这样吧,我们先冻结这个账户的钱款,等待皇室给予回复后,我们再决定,是否要支付这十万金索里。”克莱因茨的话语十分地含糊,但至少部分地满足了法兰克使者的期望。 “好吧。”富察带着卡瑞莎悻悻地离开了。 在亚历山大银行总部的电梯里,卡瑞莎向富察抱怨着拜占庭人的无礼,富察则给出各种许诺,才把他这位高贵的女友哄开心了。 等出了亚历山大银行总部的大门,坐上马车,富察才小声地对卡瑞莎道:“苏克萨和范巴也在这里,我们要不要让他们对维多利亚下手?” 苏克萨是法兰克地下世界著名的毒药大师,范巴是法兰克王室训练的拥有多种战斗天赋的刺客。 富察在出发来亚历山大里亚之前,就让苏克萨、范巴来埃及待命,此刻,他们正在亚历山大里亚城东的一处集体庄园中蛰伏。 番外一百一十一 与怪物的死斗 在研究骑士之路的时候,亚瑟也曾接触过神秘学方面的知识。 某些地方,人们崇拜着名为“盖亚”的大地母神。 所谓盖亚,即天地之意志。 无机物的魂灵,世界运转的法则。 在成为权限者之前,亚瑟并不相信盖亚的存在。 与其去崇拜那种无根无据的神灵,不如相信塑钢科技,名流青史的塑钢师们足以与神话中的神祗比肩。 然而—— 经历了【反叛】位面的种种历史事件之后,亚瑟第一次正视起这种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的存在。 位面意志。 它具有人的情感吗? 它是非人格化的神祗? 不清楚。 但现在可以为我所用。 来自异域的白色怪物“阿莱耶·迪瓦诺”降临到战场的正中,恐怖的威势直击每个人细胞深处的本能。 “呼……” 阿莱耶的口中呼出白色的蒸汽,巨大的嘴中遍布着几排闪着金属光泽的剃刀状尖牙。 他那光滑的黏土面甲上张开两个洞,眼眶中亮起两束耀眼的金光,在黑夜中异常醒目。 ——“轰!” 阿莱耶身周的土地迅速崩塌,数十道白色的触手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尾端连接在他的脚底。 追寻着亚瑟微不足道的气味,阿莱耶猛地冲向了叛军的方向。 “不……不不不!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战场前线,一个叛军士兵手里的兵器哐当落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的同伴。 “我也不知道……” “……我在做梦吗?” “不,不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 疯狂摇头大喊的士兵浑身颤抖,眼睁睁看着巨大的白色怪物碾向自己的方向。 “不要过来!” “不要接近我!” “不——呜呃——” 仿佛被山碾过一般,叛军们原本立体的军阵从正中心开始倒塌,出现了一条平面带状地带。 恐慌的惨叫爆发开来。 上一秒还占据着战场主动的叛军瞬间陷入了混乱,随后便是崩溃。 数秒后。 阿莱耶看着手中残破的衣服碎片,气的浑身发抖。 对方故意把外套留在了叛军阵营中引自己过去,本体则趁乱隐匿起来! 阿莱耶在这几秒内对叛军造成了百多人的伤亡,浓郁的血腥味正在不断干扰他的感官。 “亚——瑟!——” “给我出来!” 仿佛是在回应阿莱耶的话一般,亚瑟的气息又一次出现在了军阵的另一侧。 哪怕明知这可能是假的,阿莱耶仍旧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气味传来的方向。 对方想要布置气味的替身也是要时间的。 只要自己够快,必然能揪住他! 迅捷的白色怪物在逃亡的叛军阵营中横冲直撞,脚底生长出来的白色触手好似把把巨镰,所过之处到处都是肢体残缺的哀嚎人体,凄惨无比。“权限者亚瑟!——” “我一定要杀了你!!——” 阿莱耶将手中的一只鞋子捏爆,浑身气得发抖。 只差一点,只要再快一点自己就能锁定他的位置了! 都是这些该死的烦人障碍物阻挡了我。 阿莱耶转头看向崩溃中的叛军,金色的目光好似两道强光探照灯,被扫到的人一个寒噤,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如果不把这些障碍排除掉,想要找出那个权限者无疑非常困难。 既然如此…… 杀意涌动,阿莱耶身体蜷缩成团状,然后猛地伸展,将自己发射到空中。 逃亡溃散的叛军只觉得视野变暗,头顶一阵呼啸风声,紧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轰然落地的阿莱耶出现在逃兵们的正中,身周白色涌动化作道道杀人机器。 百花盛开,每一道花瓣都穿过了数十个士兵。 只是随手一击,就有五六百人死于非命。 “嗯?” 阿莱耶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有一根收回来的触手上少了一截。 是那个权限者? 阿莱耶转过身,结果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大家,不要放弃!我们能战胜它!” ——“加油!干掉它,它是我们人类的敌人!” ——“贵族军的朋友们,我请求暂时休战,求你们帮帮我,帮帮人类!” ——“不要怕!我们能做到!” 只见一个年轻人在战场上高喊着,一边策马冲向自己。 此人正是提尔。 他的身边围绕着三千人,这三千人正是全歼了塔纳厘部队的精锐战士。 在外围,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向了提尔的方向。 暴雨如注,战场上一片混乱,但提尔的呼喊却像是装了扩音器一般传出去老远。 仿佛受到了洗脑一般,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向提尔身边,向着阿莱耶发动了死亡冲锋,就连贵族私军都加入了这个行列,俨然一副人类大军与异界魔怪决战的史诗场景。 被提尔话语鼓舞的士兵们死死盯着远处白色的怪物,表情狰狞,眼中充斥着仇恨与疯狂。 ——“我们要讨伐那个怪物,我们能战胜它!” “讨伐怪物!” “讨伐怪物!” “讨伐怪物!” 一呼百应,万军归附! ——“轰隆隆隆隆隆!” 雪白色的闪电划过天空,在一瞬间照亮了一张张狂热的脸。 此刻,这数万人都是一个表情。 狂怒! 憎恨! 狂放的豪雨之中,提尔高举长剑,冲在队伍的最前方,直直杀向阿莱耶。 他像是一颗滚烫的太阳,在冰冷黑暗的世界中冉冉升起,凝聚着无数人的心。 阿莱耶扫视了一圈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的士兵,最后视线落到提尔的脸上。 “无聊。” 阿莱耶尖锐的牙齿上下摩挲了一阵,随后如同挑衅一般就这么坐在了战场的正中央。“也罢,既然你们这么识趣地滚过来送死,也省得我浪费时间。” 事实上,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关注点不在这群凡人身上。 区区一群蝼蚁,绝没有伤到自己的可能。 需要防备的还是那个权限者的偷袭! 对方虽然是个新人,但颇有实力,智谋也不差,居然能想到用这些土著来消磨我的体力。 万一被他全力击中一次,即使是自己也不会好受,搞不好会被打出这个位面。 现在自己已经不能使用超出限度的力量了,否则很可能会被位面意志排挤出去! 如此低等的世界不可能承载传奇生物的本体,它必须用本土土著的肉体作为外衣穿在身上,掩盖自己过于强大的本质。 ——“刷刷刷刷!!——” 白色的镰刀好似麦浪翻涌,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没有人能接近到阿莱耶身周十米之内。 不对,有一个人做到了! “怪物!” “你今天必死无疑!” 提尔挥舞长剑斩断白色触手,横起圆木盾隔开来自身侧的袭击。 这枚木盾是东条生前所用,轻便而结实,现在落到了提尔手里。 “我提尔这就来取你性命!” 阿莱耶看着提尔手里银光闪闪的长剑和朴实无华的圆木盾,颇为惊讶。 居然能和自己的身体对抗而不损坏……是思念物品吗? 有趣。 被斩断的白色触肢迅速再生,砸向了提尔的方向。 这次是四根。 在整整四条诡异白色触手的袭击之下,提尔险象环生,但每次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攻击,反手就将白色触手一一斩断。 阿莱耶皱了皱眉,再次分了两条过去。 面对六根触手,提尔更加狼狈了。 在高烈度的战斗之中,他的战斗技艺与搏杀能力正在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提升。 如果亚瑟对此刻的提尔使用洞见,便会发现他身上多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技能。 【斗争本能】! 数十秒后,提尔再度胜出,座下的烈马已经被触手洞穿,他本人距离端坐战场中央的阿莱耶也有五米了。 “哪里来的打不死的小强……” “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这一次,阿莱耶面色一狠,挥舞起十二条触手,整整十二条匹练从四面八方袭向了提尔! 番外一百一十二 螳螂捕蝉 雷泽有些无语的看着昆汀,他也不知道昆汀在搞什么鬼。 但是他不认为昆汀会做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目的是什么? 纳尔逊等人又回到了图腾柱旁戒备,尼尔还是没有出现,距离结算还剩最后两分钟。 雷泽不在与之纠缠,直接退回圈内,他怀疑尼尔是不是在某处潜伏着企图和昆汀一起让自己来不及回到圈内。 所以这之后不管昆汀如何挑衅他,他都不会越出圈内。 一来二去时间也不到最后半分钟,感觉昆汀也急了! 他多次挑衅不成直接后退两步将大剑扛在肩上,摆出了他招牌架势! 这次该来真格的了吧…… 雷泽紧盯着开始凝聚魔力的昆汀,同时还非常谨慎的注视着周围。 纳尔逊等人也明白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纷纷将注意力高度集中着。 “雷泽,这是我最强的一招,你要是能接下来,我直接认输!” 雷泽没有回话,而是冲他竖起短剑! 昆汀讲话时声音带着压抑的力道,身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魔力汇集的粘稠而变得扭曲! 他动了! 光是他身侧的那份凝重就令人不禁屏住呼吸! 他的动作没有奔雷时那么迅猛,但是却透出着无法忽视的力量感! 一步一步,仿佛带着霸王龙那撼动血液的重量! 昆汀飞快冲入圈内! “快躲开!我控几不住我寄几啦!” 他到底想干什么!? 雷泽看到昆汀又向图腾柱冲过去不禁皱起眉头! 完全想不出有什么意义可言…… 但是不管他想做什么,这次都不会让他靠近图腾柱! “纳尔逊!挡住他!” 纳尔逊听后立马迎上来对准昆汀狠狠撞过去! 就在这时昆汀狡黠一笑,整个人松开大剑猛的往下一蹲! 右脚狠狠扫在纳尔逊腿上! 措不及防的纳尔逊直接飞扑出去! 同样就在这个时候现场的所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尼尔竟然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而他手里的长鞭已经紧紧缠住了自己的手臂! 像放风筝一样,尼尔飞速往外跑,整个长鞭被狠狠拉直! 突然他眼中爆发出刺眼的紫色光芒! 神力增幅! 四倍! “走你!!!” 尼尔一声咆哮! 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将凌空的纳尔逊整个甩了出去! 尽管他浑身铠甲,可是尼尔这增幅四倍的力气也不是说笑! 纳尔逊整个人在他们目瞪口呆中被嗖的一声直接远远扔出圈外! 阿姆斯壮:“………” 水哥:“………” “一号据点结算无效!迈斯特拉十八小时内成功结算,全员淘汰!” 一时间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 “这他妈也行…???” 阿姆斯壮喃喃的一声道出无数人心底的话…… 可是下一秒钟他们才反应过来,迈斯特拉被淘汰了!? “尼尔他们真的赢了……!!?” 轰的一声赫奥纳的主场整个沸腾了!!! 昆汀也直接瘫倒在地,他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可是还是仰着脑袋望向雷泽。 笑着没出声,但从嘴唇的形状清楚可以看到他在说什么。 我赢了。 雷泽看着一脸得意的昆汀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将短剑收回剑鞘。 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输给了这么拙劣的把戏。 聪明反被聪明误。 本以为他们要搞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结果…… 昆汀最后身侧的扭曲根本不是因为魔力大量凝聚形成,根本就是尼尔开着折光站在他背后。 第一次砍图腾柱其实应该就是想让纳尔逊他们放松警惕,别到处乱跑。 这样第二次带着尼尔冲进来的时候尼尔才有机会将他们甩出圈外,可是自己竟然让纳尔逊给送上去倒还又帮了他们一把…… “什么乱七八糟的哈哈哈~” 水哥开心的笑得扭来扭去,要不是哈特莉抓住了她她早从板凳滑到地上了。 但是迈斯特拉被他们给弄下去了是事实,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不管他们这计划是多么天真还是碰运气,可是他们成功了。 胜者为王是永远不变的真理。雷泽走过去提起僵在原地的纳尔逊,一言不发的拍了拍他肩膀。 尼尔一屁股坐到地上冲离去的迈斯特拉等人摇了摇手,接着用力伸了个懒腰。 刚刚一直在地上趴着弄得浑身僵硬,而且是不是有小虫子过来探望你一下,难受死了。 “没有宣布我们胜利耶,是不是一定得等到四十八小时结束哦。” 昆汀躺在草上,他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紧绷着的弦也慢慢放松。 “可能吧。”尼尔看到雷泽等人消失在视线里后收回身子,随手从地上拔了根草含在嘴里,眼神上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没想到我们真的就赢了啊。”昆汀有些得意的笑起来,“琼斯雷泽百里戈尔迪夏米,就连菲茨都被你搞定了,兄弟们太强了呀~这次我躺得舒服~拍死了琼斯还赢了雷泽~嘿嘿嘿~” “哈哈哈~我能赢菲茨纯粹” 突然尼尔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嘴巴一下停下来! 昆汀有些奇怪,他睁开眼睛望了过去。 尼尔正拿掉嘴里草束站起身仔细的四处环绕着,清晨的阳光将绿草渡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微风轻轻拂面。 四周一切并没有什么异样。 昆汀刚准备开口问他,可是尼尔却提前喊了出来,“真能忍啊,出来吧。 都在草丛里趴了这么久了,不痒吗?” 什么情况??? 这下不仅昆汀傻了,就连场馆里欢呼雀跃准备散场的观众也傻了。 “尼尔是不是脑子瓦特了?他发什么神经呢?” 水哥一脸莫名其妙的撇撇嘴,其他队伍不都淘汰了吗,哪还来人躲着呢…… 可是下一秒,所有人被震惊得张大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 竟然真的有个人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缓缓舒展着腰身扭扭脖子,发出令人酸爽的咔哒声! 昆汀慌忙爬起身震惊得死死睁大双眼,脸上满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没道理会猜到的啊尼尔小老弟,你怎么就是跟我过不去呢?” 尼尔嘿嘿一笑,虽然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熟悉他的伍迪等人知道这时的尼尔已经进入了高度警戒状态! “没办法呀,谁叫你太优秀了呢? 夏米同学!” 番外一百一十三 妖神陨落 九尾羽衣它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小鬼怎么会散发出这么恐怖的能量,它用尽百年才得到的东西,面前这么大的小鬼竟然就拥有,这实在是让它难以想象,不过梁凡此时带给它的感觉,竟然让有这妖神之力的它感到了压力。尤其是从梁凡身上散发出的那恐怖的温度,热的周围仿佛把空间扭曲了一样。 而此时梁凡也和平时不一样了,平时烈火焚天衣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是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温度的,但是这次梁凡的全身感受到的都是火热的感觉。 炙热的温度,在空气中蔓延着,远处的白寅正在为影龙的身体缠着绷带,忽然他和周欢都感到了周围的温度上升了不少,白寅望着远处淡淡说道:“这温度是梁凡释放出来的吗......” 九尾羽衣看见这样的梁凡,自然没有等着他出手,反而是嘴中开始凝聚力量白色的光芒从口中慢慢集结,忽然光球的能量猛的爆发开来,冲向梁凡。 梁凡左手的阳炎剑猛的一挥,一股炙热的火焰和九尾羽衣的光线形成了一股分庭抗礼之势。 梁凡的火焰和九尾羽衣的光线碰撞的瞬间,整个空间都仿佛剧烈的振动了起来,隔着数百里的人都能感觉出异样。 轰的一声。 爆炸形成的气浪,形成了一股狂风,让四周原本的建筑被破坏的都化作了尘埃。 巨大的的冲击,让方圆几百里的人们都感到恐慌,震惊。 强大的能量波动,让两人不同的都受到了伤害。令整个国家都为之震撼,躲在远处地下安全避难所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全部跪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前默默祈祷罢了。 在这能量疯狂碰撞的时候九尾羽衣缓缓变成了人的形态,鲜血从羽衣的嘴脸缓缓流出,它冷冷的看着烟雾中缓缓出现的人影。 梁凡一脸冷静的看着面前的羽衣,虽然他一手拿着一把利剑,气势如虹,但是他此时的脸色发白,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示弱的样子。 羽衣上下打量这梁凡,它没有急着冲过去,现在梁凡所释放的热量,让羽衣实在是难以接近,因为实在是太热了。羽衣看着面前的梁凡,暗自心想,面前的梁凡根本不可能打败自己,但是炙热的高温竟让自己此时没有任何想要攻击梁凡的想法,反而想赶紧离开这里,因为一直的战斗让羽衣的身体也有了许多的损伤。 梁凡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事情,反倒被插了一剑之后,身体散发出一股强烈战斗的欲望,不过他确切的感受的到现在自己的身体那种沉重感。现在他自己知道,他不能倒下去,如果现在自己也倒下了,那么这个国家的人,难逃一劫,在没有彻底杀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是不能倒下的。 梁凡面对着正在凝视着自己的九尾羽衣,他双手握紧了一红一黄两把剑,直接冲了过去。 此时梁凡拖着沉重的身体,迅速的接近这九尾羽衣,炙热的温度迅速的接近这它。 羽衣看着向他跑来了的梁凡,它仿佛看到了梁凡身上的火焰扭曲了身边的空间。 羽衣此时挥汗如雨,它大骂到:“真是热死人了。”一边说这一边向后退去。 不过在往羽衣这边靠近的时候身上的火焰忽然熄灭,梁凡没有一丝慌张,因为他心里清楚,现在的温度看来远距离杀不死它,总开启着梵天衣最后倒下的可能是自己,所以他立马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他停下脚步,双手紧紧握剑冷冷的看着羽衣。 羽衣张开自己的左手,哈哈哈大笑到:“你完蛋了!!”说这拿着手中的扇子冲向了梁凡。 梁凡面无表情,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睁开。 只见梁凡手持双剑在羽衣的身边顺势而过,本来武田在羽衣身上烙印下了深深的伤口,没想到梁凡给它的伤口上又加一道疤,此时羽衣的身上鲜血淋漓。 随后只听砰的一声,梁凡躺在了地上,这次他彻底失去了意识,直接晕了过去。 羽衣看着躺在地上的梁凡怒火攻心,它缓缓走到梁凡的面前,它抬起手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它的身边。 “什么人?”羽衣惊慌的大叫着。因为它竟然没发现这两个人的存在,此时的自己已经伤痕累累,在遇到不确定因素的时候的它此时只想逃走。 黑衣人没有回应它,它从羽衣的身边若无其事的直接走了过去,随后蹲在梁凡身边,给他的嘴里塞了个东西。 “滚蛋竟然无视我!!!”羽衣冲着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喊到。 不过喊完它就发现了此时另一个黑衣人的一把银剑插在了它的胸口上。 它立马转身去攻击身后的黑衣人,身后的黑衣人迅速拔剑后退,它愤怒的咆哮了一声,随后它转过身但是没想到它在转回过来的时候,黑衣人站在了它的面前,只见他把怀里的剑插在了剑鞘,随后若无其事的准备离开。 羽衣没有在有任何动作。因为它知道它如果现在此时在动一下可能就分身碎骨了,身体的各个部门都已经被切开了,稍稍有一点动作它就会变成一堆碎块。它心里暗自震惊因为它根本没有看见眼前的男人出剑,这出剑的速度根本让它没来得及反应。 羽衣的眼神有些惊恐,它怕眼前的两个人,再有任何的一个动作,那么它将彻底死去,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努力就将白白浪费,它注视着面前的梁凡和黑衣人,它的眼里充满了不甘心。 就在这时候它身后的黑衣人,还是动了一股银色的白光照射在羽衣的身上,终于这个这个活了几百年的大妖再也无法修复它的身体,随着硝烟化为了灰烬。 这时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身边的梁凡随后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另一个人黑衣人漏出一头白色长发绝色的面容冷冷的看着黑衣人:“不好好的叙叙旧吗?” 黑衣人停下脚步淡淡说道:“还不是时候。” 番外一百一十四 复活的贝丝特 海外的精灵岛中有一颗巨大的精灵之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树的前方站着一个尖耳的男性精灵族,如瀑的长发、帅气的面庞、锐利的目光,正是精灵王安格玛。安格玛的手中捧着一个珠子,如果秋兰在这里肯定会第一时间认出来,竟是世界上最后一颗黑魔晶球。 安格玛看向了精灵之树的树根,那里有着一具皮包骨的尸体,正是他的女儿贝丝特。随着咒语的响起,安格玛利用黑魔晶球施展强大的复生魔法,他要复活贝丝特。 咒语结束,皮包骨尸体上的胸口开了一朵花,花束越来越大成了一个如人一样高的花骨朵,动了动之后身穿黑纱长裙的贝丝特走了出来,而她原本的皮包骨尸体也和花骨朵一样,变成了飞灰。 “父亲?”贝丝特十分的震惊,震惊自己的黑色长发,她因为黑魔晶球的关系成了黑暗精灵,她更震惊的则是眼前父亲手中竟然拿着黑魔晶球。 “女儿,我将你复活了,从此以后你将面临整个世界的追杀。” 贝丝特沉默了,成为黑暗精灵成为世界公敌是惨了些,但她知道那是眼前父亲给自己生命的延续。 “这颗黑魔晶球一直都在我的手中,之所以没谁知道,是因为东洲国在精灵大战结束后再度崛起,我不想和他们发生碰撞,所以才瞒下来带着整个种族西迁。你们谁都想找回自然精灵曾经的辉煌,然而现实之下,我们真的衰落了,如果真的和东洲碰撞,那就是第二场精灵之战,我们也会是第二个黑暗精灵,哪怕我们有两颗黑魔晶球,哪怕有更多的黑魔晶球...” 贝丝特点了点头,特别行动队的经历令她明白了很多。 “更何况,这颗黑魔晶球是我隐藏的强大武器。未来变化不定,没谁敢保证住在精灵岛的我们不会受到冲击。” “父亲...”贝丝特的声音颤抖起来,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走吧...去大陆上寻求生计吧,我能瞒着族人一刻将你复活,但不能永远的瞒下去。现在趁着没人看见,赶紧走吧。” “父亲...”贝丝特流出了泪水,这一去她就会和自然精灵再无瓜葛,和安格玛也是永别。 “现在的大陆已经卷起风云,德隆瑞尔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孤居海外,东洲帝国庞大无比,但在风云中没谁敢说自己会保存下来。你到了大陆后,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做到你想做的事。”安格玛一挥手,一头黑色的狮尾大角鹿跑了过来,正是他的坐骑,艾特。 “父亲,保重。”贝丝特深知父亲的用意,骑上艾特如箭一样离开了。 看见她的身影眨眼消失在远方,安格玛看向了东方,那是大陆的方向,也是东洲帝国的方向。沉睡的力量已经醒来,处在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种族,每一个国家,都将被波及,没谁能幸免,只能说看谁能挨到最后。 番外一百一十五 入学考试 李星砂看着那个“暗”的符文很是苦恼,火元素能够解释得通,他也能接受自己毫无等级,但是这个“暗”是为何? 难道说,这是元素天赋界定给自己修炼方向的“建议”吗? 他发着呆,毫不在意周围人惊讶的目光。 “今年的天使班也太逆天了吧!” “再怎么逆天还不是残废,天赋好有啥用。” “对,也是十级前糊弄糊弄人而已。” ...... “各位同学,”副校长的声音又出现了:“元素天赋测试完成,请天使班学生先行前往下一关,其余学生稍后。” 学生们议论纷纷: “凭什么天使班先去。” “这你就不明白了,出了几个天才。” “那烈焰班的任君还不是九级。” “谁知道呢。” 短发的女孩一脸怒气:“我也是九级,凭什么我不能先入场!” 阎重山本意并不是通过等级进行分别待遇,被误解后他有些无奈,但是想了想更深远的计划,还不如将错就错。 “那请任君同学跟随天使班一同入场。” 短发女孩扭头,骄傲气呼呼的跟上天使班。 十三个同学从前方大门通道离开后,大门沉重合拢,一道闪耀的金色光笼罩着了剩余的同学。 通道的尽头是个略小的圆形房间,墙壁呈圆形窟顶,并且贴着一层奇怪的反光材料,让整个房间异常明亮。 明明光明是让人感到希望和温柔的力量,但此刻在这豪无死角的光明中,竟让人感到非常压抑和窒息。 房间的中心位置,有一根成年人身形粗细的透明空心管道,贯穿了屋顶并垂直悬空在两米高处。 “同学们,”不知道在哪的播音喇叭传出女性的机械音:“下面开始第二阶段测试。” “请念到名字的同学站至元素吸收器下,开始释放具现化的天赋元素。” 就像是怕有同学没听清楚一样,广播足足播放了三遍才停下。 在场大部分的同学其实只是和以往每一届的天使班同学一样,是普通又身有缺陷的孩子,平均元素等级不超过三级,他们面面相觑十分迷茫,这项考试对于他们而言相当于超纲了。 李星砂不一样,他第一个见到拥有元素之力的人,是鲛人少女琉仙,水元素的运用对于鲛人,几乎是刻在骨子里天赋,刚出生就能运用水元素也不稀奇。 所以李星砂的眼界起点就非常高,加上那一段短暂又刻骨铭心的死里逃生,他自己对于元素的运用,也是异常恐怖的与年龄不匹配。 仿佛是提前进行了甄别一般,机械音第一个念出的名字是: “琉仙。” 李星砂有些猝不及防第一个是琉仙,后者却很淡然自信,对着他点了点头就走到元素吸收器下。 召唤的第一步是先凝聚内识灵界内的元素本源,这种天赋能量在激活后,能对天地间的同类元素进行吸收,第二步则是将吸收的元素进行压缩凝聚,所以并不是“召唤”的字面意识,这是要形成一个体内外的能量循环。 琉仙虽然在海国当了百年学渣,可这并不妨碍她利用天赋对众凡人进行碾压。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感知天地间的水元素,鲛人体内的元素本源并不在内识灵界内,而是在心脏里,这就形成了血液起搏器和元素起搏器,只有生命不休,元素就不止。 一瞬间,空气中的水元素开始波动,在空中形成波浪般的涟漪,并在逐渐的压缩中,波浪般的水元素在琉仙的周围形成海浪围绕,但却又温和的对她形成旋转式的层层包裹。 奇特的反光房间被激活,它不断的吸收波动的水元素,并在它的墙壁上变幻出蓝色的海洋。 众人身临其境,恍然间还以为自己身在大海。 琉仙有意遮掩全部能力,逐渐减弱了召唤,水元素也被激活的元素吸取器所吸收走了。 看着光幕的阎重山,面色并不是想象中的好看,几乎是面色沉重的他在心里想:天生十级元素天赋,相当于一开始修炼就可以进行一个元素载体的获取,这原本是魔兽才有的天赋,不同品类的魔兽自然有先天性的天赋高低,在人类的历史上虽然出现过十级元素天赋的孩子,但无一不是一辈子止步十级,人类体质脆弱,这应该是过满则溢的道理吧。所以当看到这个叫琉仙的女孩如此强的元素控制力与召唤力时,他不由得怀疑这个女孩是否是一只进行了三度进化的高阶魔兽! 但一切还停留与猜测,今年的天才扎堆出现,阎重山不由得希望这个女孩是属于被神偏爱的孩子。 回到光子拟态场。 演技上身的琉仙装作虚弱的样子,李星砂毫不怀疑,迅速上前扶着“弱不禁风”的琉仙,直到琉仙调皮的掐了掐他的腰间,李星砂才放松阴郁的表情。 “请测试完毕的同学从通道离开光子拟态场,前往下一阶段进行测试。” 琉仙虽然想看李星砂测试的情况,但是架不住三遍的机械音重复,她妥协的叹了口气:“我在下一阶段测试等你喔。” 李星砂点点头:“放心,我会尽快的。” “齐燃。” 叫齐燃的男同学,与他姓名矛盾的是,他就是那个九级木元素的单臂男生。 他一直沉默着没有丝毫表情,直到听到名字后眼神才有了些许波动。 站在元素吸收器下的齐燃在感知元素本源的第一步就卡住了,每个人对于内识灵界的感悟程度就像每个孩子学会走路的时间一样,各不相同。 但初始九级的能量始终不凡,齐燃静默片刻后也顺利开始凝聚吸纳木元素能量,但这些能量与琉仙所制造波浪般的相比,显得只是一股股稍显绿色的气流向他汇集而已。 第二步的凝聚释放中,光子拟态场墙壁出现绿色的颜色,并有模糊树影般的影子出现。 对比琉仙的逆天真实海洋,结束时的齐燃显然对自己很不满意,他紧皱着眉,一个人孤僻的离开了。 然后是身怀稀有的毒元素天赋的轮椅女孩。 毒元素号称神奇与毁灭的元素,因为身负这种元素的人类因为脆弱体质无法承载毒元素双刃剑般的作用,一般都是天生半残之身。这种元素的出现,和其他家族血脉式传承不同,它是随即变异式的出现,每一个身负这种能量的元素师,大多都是以悲剧人生结束。 轮椅女孩刚要到元素吸收器下时,副校长阎重山的声音从播音中传出: “欧阳雾同学,由于你元素天赋的特殊性,第二阶段测试你就不参加了,直接进入第三阶段测试。” 叫做欧阳雾的女孩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立即转动轮椅进入了通道,看起来是个颇为胆小的女孩。 之后是九级火元素的任君,她自信满满的走上前,飞扬的裙角就像她的性格一样。 光子拟态场一瞬间仿佛让人置身火海,要不是没有真实的高温,还以为真的在灾难现场。 阎重山看着光屏内的场景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极端的攻击性元素比柔和的守备防御性元素更容易修炼,这就是为什么同样是九级,任君和齐燃就有着差别。 他突然将目光放在了众人中异常冷静的李星砂身上,很奇怪,这个男孩的身上总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与阴郁。 因为此时的李星砂想起了熔岩山脉的景象,母亲的惨死让他几乎从心底憎恨起了火元素,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下一个就是他了。 但机械音中却没有叫出他想象中的名字。 “方德。” “邱之星。” “陈花花。” ...... 原来自己被排在了最后一个。 光屏外的阎重山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孤身一人在光子拟态区的李星砂。 无等级火暗双元素。 真是奇怪的搭配,多元素天赋并不罕见,但在修炼中,最终都会出现元素吞噬的情况,最后也只会有一个元素而已。 但无等级却显得很奇怪。 对于水晶天赋元素测试球原理来说:要么这个男孩的父母中有一个是先天无元素体,要么... 他的天赋元素等级已然超过了十级! 番外一百一十六 登皇仪式 格兰芬斯大道上,林杰和艾莉婕几人对视一眼后,选择其中一个黑袍人进行追击,艾莉婕用念力包裹住林杰和娜美,几人飞在空中,紧跟其中一个黑袍人身后,每当黑袍人想遁入阴影中,艾莉婕立即使用蔷薇手环,将黑袍人从阴影中逼迫出来,林杰和娜美趁机攻击黑袍人。 水流天幕在空中悬浮,无数水柱自天幕中涌出,将黑袍人囚禁其中,娜美张开喉咙,清脆动听的歌声传起,施展出沉睡魔咒,如同魔音灌脑般,无数音符实体化飘向黑袍人身边。 黑袍人脸上戴着狰狞的恶魔面具,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雕虫小技,恶魔之吼!”黑袍人张开嘴,一声嘈杂刺耳的巨吼声传来,震碎了娜美的音乐符号,也将水牢吼出一个巨大窟窿,黑袍人纵身一跃,自窟窿里逃出,径直杀向艾莉婕面前。 也只有艾莉婕能发现他的踪迹,并将他从阴影中逼出来,她手中的手环具有奇特的能力,波动打到他身上,直接将他的阴影伪装揭破,从而显露身形,暴露行踪。 不过两个人能跑掉一个也是极好的,只要伊尔文能顺利逃脱,那么他们这次的计划就算成功了。跟着艾莉婕缠斗的黑袍人正是兰德里家族的家主,塞普尔维达,在吸收了痛苦魔王赐予的力量后,也稳定在黄金阶九星左右。 不过由于他年纪太大,潜力已经使用的差不多,在接受外力的作用下,最高只能达到黄金九星层次了。塞普张开嘴,不断释放着恶魔之吼,巨大的力量之下,林杰只能拼命开启屏障,一层一层的叠加,将娜美守在身后,水流天幕环绕艾莉婕全身,恶魔之吼击打在水流天幕上,击打出阵阵涟漪,水流天幕将波动全部卸到各个地方,避免被击破。 艾莉婕手中金色闪光举起,念力子弹喷射而出,击打在黑袍人身上,塞普感受到子弹中蕴含的气息,立即开启护盾,抵挡住艾莉婕的这番攻击。念力子弹在金色闪光的加持下,威力倍增,击打在塞普的护盾上,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艾莉婕趁机拉开与塞普的距离,和林杰汇合。 “小杰哥哥,一起上,娜美进行干扰。”艾莉婕腾空跃起,手中的金色闪光中子弹不停射出,金色闪光上的光芒依然明亮如斯,没有任何的能量过载现象,金色子弹中蕴含着光明的力量,塞普即使将这些子弹全部防御下来,但是子弹在爆炸的瞬间,光明之力照样对塞普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娜美在一旁,吟唱着咒语,一头水龙在几人面前凝结,嘶吼着冲向黑袍人,与此同时,空气中大量的水元素开始慢慢凝结,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水珠,水珠之间开始迅速延伸连接,一张巨大的水流网形成,笼罩住塞普。 塞普面对这条水龙,丝毫不惧,右手猛然发力,一拳击出,将水龙打个粉碎,但是水龙只是一个形态,塞普的手臂很快被一团水流包裹,被包裹住的右臂顿时感到压力巨大,一股沉重感袭来,“这是迷雾海的弱水,小姑娘,我竟然看走眼了。”娜美未答,任然低声念着咒语,控住着弱水的重量不断加重,让黑袍人的力量无法平衡,林杰趁势双手重重的往地上一拍,“给我起!” 一道道铜墙铁壁自地面上升起,形成一个迷宫,将黑袍人困住其中,水流天幕覆盖在迷宫之上,黑袍人刚想运力飞起,就被水流天幕拦下,“趁现在,小艾。”林杰半跪在地上,维持这么大的铁壁迷宫对他也造成很大的负荷,因此只能速战速决。 艾莉婕应了一声,念力浮空,能量生物翻海魔鲸小蓝宝在蔷薇手环的作用之下,变化成一颗鲸鱼造型的子弹,装填进金色闪光之中。 黑袍人塞普感觉到一丝危机感,当时当机力断的左手召出一把镰刀,对着右手一刀下去,弱水包裹的右臂直接掉落,塞普运转能量迅速止血,右臂自肩膀下不复存在,失去了弱水的重量,塞普整个人轻松许多,右肩的剧痛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塞普左手挥舞着镰刀,将面前一道道铜墙铁壁打的粉碎,钻石阶技能水流天幕的防御力过于强大,塞普心知难以破坏,于是便将周身的墙壁击碎,扬起阵阵灰尘,将他笼罩住,让外面的艾莉婕无法判断他的身影。 艾莉婕全身能量涌入进金色闪光之中,无穷的念力汇聚在魔鲸子弹之上,金色闪光依然是充斥着金色光芒,塞普企图打碎所有的迷宫之墙,借助烟尘掩盖自己。可是在蔷薇手环的定位之下,塞普身上散发的恶魔气息,仿佛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十分显眼。 林杰在塞普打碎墙壁之后,接着又召唤出一面面墙壁,滴滴鼻血自鼻子处落下,滴落在地面上,“小艾,快点,我撑不住了。” 娜美收回那只被弱水包裹的右臂,这条断臂竟然还有一丝生命活性,手指头还在微微颤动,娜美当机立断的将这条手臂压制下来,并在林杰旁施展水系治疗术,缓和林杰的负荷。 艾莉婕举起手中的金色闪光,猛然扣动扳机,只感觉到这一枪吸收了她所有的力量,全身的念力被席卷一空,子弹出膛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一道璀璨夺目的光线自枪口处亮起,速度极快,一个眨眼之间,魔鲸子弹直接穿透黑袍人的胸膛,塞普只感觉胸前一疼,无尽光芒在他胸口处绽放,光芒摧毁了黑袍,也摧毁了他的身体,塞普的身体如同烟花般,直接崩碎成无数血沫,在高温下,直接汽化,消失不见,仅剩一个破碎的面具在地上躺着。 艾莉婕射出这一枪,无力的坐在地上,喘着气,林杰施展出治疗术,治疗之光落在几人身上,娜美念着咒语,召唤出一团弱水,将破碎面具包裹住,吐出两个大气泡将艾莉婕和林杰笼罩进去,带着他们两个回烈火会总部。 伊尔文在兰德里家族中,忽然感受到心脏一阵抽搐,脑海中多出一团信息,于是赶紧静坐下来,打开这一团来自痛苦魔王的讯息,“塞普尔维达被烈火会消灭,仅剩下右手和半张恶魔面具也被带往烈火会途中,现在立即安排人手抢夺右臂和面具,这样他才能在深渊中转化成恶魔,获得新生,他体内有一道恐惧邪神之眼的一段触须,可保持残肢断臂同样具有生命活性,获得第二生命。” 伊尔文将这段信息看完之后,迅速的召集人手,前往格蓝芬斯大道上进行拦截,一定要把面具和右臂抢回来。 伊尔文立即带着一批人手赶向格兰芬斯大道,正好在路上碰到了娜美带着两人前往烈火会,伊尔文明白这时候是个抢回右臂的绝好机会,于是带着一批人将娜美围住,“我们是过来帮忙追捕痛苦术士的,小姑娘,你那里可以痛苦术士的信息。”伊尔文拦住娜美,开口问道。 娜美以为这些人真是来帮忙的,立即回答到,“我们这有一个痛苦术士的断臂,正要送往烈火会去查找这只断臂主人的身份。” 伊尔文听到这回答,顿时知道,塞普还没有暴露,兰德里家族还没有被怀疑,同时他感觉眼前的娜美好像涉世未深的样子,于是笑着对娜美说,“城主大人安排我们过来接应你们,没想到战斗结束的这么快,这样吧,你把这个断臂交给我,我带到城主府去,城主府的资料库绝对要比烈火会的资料库齐全的。” “你还带着两个伤员,这样回到烈火会,也要花费好久,把手臂交给我,我立即安排人带你们回到烈火会去。”伊尔文循循善诱,眼前这个蓝发少女,他当时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当初在街上调戏,被王明亮废掉核心的主要因子,这一次,林杰和艾莉婕昏迷,躺在气泡中,不醒人事,这就给了伊尔文可乘之机。 伊尔文捋了捋额头的金发,假装很潇洒的样子,说道,“怎么样,小姑娘,你把断臂交给我,我立即带人救治他们两个。” 娜美面露为难之色,“你是上次那个兰德里家族的人,我还记得你,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不想交给你。”伊尔文虽然被痛苦面具改造了一番,气质发生很大变化,但是娜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上次准备调戏她们的公子哥,直接一口拒绝掉。 伊尔文笑了笑,不说话,眼神示意左右,左右的人顿时明白主子的意思,开始缓缓逼近娜美,将她包围其中,伊尔文说道,“自己老实交出断臂和面具,我也就不动粗了,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打打杀杀的。” 娜美坚定摇摇头,张开樱桃小嘴,美妙的歌声响起,四周围上来的人,听到歌声,顿时感觉昏昏欲睡,正要一头栽倒之际,伊尔文一声恶魔之吼,“想不到竟然是迷雾海族,这股蛊惑人心的歌声只有在迷雾海中才会存在,这一次我就不打算放你走了。” 伊尔文的痛苦面具对催眠类技能效果免疫,恶魔之吼直接震断娜美的歌声,这一次他准备硬抢,手也要,人也要。 正此时,外围的兰德里家的人,正一个挨着一个倒下,昏迷不醒,一个男声传来,“哦?是吗,那么这一次我也不打算放你走了。” 番外一百一十七 绿光森林 绿光森林,位于格瑞镇二十公里开外的一处地方。 晨辉照射,金光偷偷从繁茂的树叶缝隙间溜了进来,偷渡成功的金光轰然而散,化作一粒粒金点洒落大地,为大地铺上一件淡黄色的衣裳。 绿光森林灌木丛生,两米多高的灌木随处可见,其中一种灌木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发出盈盈的绿色光晕,风儿飘过,灌木叶子随风摆动,绿色光晕也随之摇曳,映在树上,地上的绿光也微微晃动,一闪一闪。有时候风力稍大,片片叶子随风而行,淡淡雾气缭绕,远处望去,如同身披绿色衣裳的花仙子一般翩翩起舞,风声沙沙作响,似有律动,为之伴乐。 当然,绿光森林不止有灌木,还有颗颗高耸的树木林立,然而与寻常的树木不同,绿光森林的树木造型独特,被人称为梯树。 绿光森林的梯树颗颗笔直,普遍有四五十米高,在梯树四五米高度的地方开始有树枝长出,树枝短小且没有树叶,而奇怪的就是梯树的树枝,树枝与梯树的树干还有水平面刚好垂直,也就是呈现九十度角,然后下一根树枝在更高处,也是与树枝枝干和水平面垂直,而且与前一根树枝不在同一垂直线,而是微微在前端,就这样一根接着一根树枝盘旋向上,就像是一个环形阶梯一样一直通往树顶。并且越往上,树枝越长越粗,树叶也开始从树枝上长出来,到了树顶,已经是形成了梯树与梯树之间树叶树枝交错的景象,底下望去,一片遮天蔽日的感觉,这使得森林的有些灰暗,却让绿色光晕显得更加迷离炫彩。而这便是绿光森林名字的由来。 绿光森林,艾伦也经常到这里来,但是一般都在边缘地带活动,因为边缘地带视野比较宽阔,相对的有什么危险也容易应付,而且相对森林深处,在森林边缘的大多都是普通生物,危险要程度底上很多。 但此时,艾伦正背着一个小包裹在往绿光森林深处行走,因为他想寻找一下父亲口中所说的母亲在绿光森林给自己的东西,从小自己便没看到过母亲,和父亲的相处他也隐隐有了猜测,所以他想知道母亲到底给自己留下了什么东西。 艾伦小跑着行进,转职成为德鲁伊之后它的感知能力增强了许多,使得艾伦可以完美的避开地上的树枝避免发出的声响惊动到其他生物。 同时艾伦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周围范围四五米的范围,这也是他如今能够感知的极限范围。 突然,艾伦的眼角发现在灌木丛中有一道黑影迅速闪过,艾伦前进的脚步一顿,往后手边翻滚而去,紧接着在艾伦的感知中一只黑豹从自己身后扑了过来,转瞬即至,利爪抓破了艾伦掀起的一角。 一滴冷汗从艾伦的额头滴落,艾伦苦笑了一下,“真倒霉,到了这里就碰到这么难缠的角色,迅捷豹,通体呈现黑色,拥有极强的隐蔽能力,黑夜中更是来无影去无踪,爪子锋利,可以一爪抓破十公分厚的木棍,更难缠的是它的速度,在绿光森林中数一数二,是二级魔兽中的佼佼者,性格固执,极为记仇”艾伦脑海中闪过迅捷豹的信息,而且迅捷豹还是属于精英生物。(本来艾伦的脑海有普通到头领级生物的划分) 一击并未得手的迅捷豹马上又钻进灌木丛中隐藏起了踪影,但是艾伦能隐隐感觉它仍旧在自己附近徘徊,伺机而动。 “该怎么办,迅捷豹盯上的猎物一般它都不会放弃,而且迅捷豹极为记仇,如果不能一击毙命或者限制它的速度的话,自己的这趟旅程就作废了,毕竟让它隐藏起来相当安放了一个定时炸弹。(修饰词,不要较真有没有炸药)但是相较于自己,迅捷豹对这里的环境肯定很熟悉,这里到处都是灌木丛又有利于迅捷豹的隐蔽。” 就在艾伦思考的时候迅捷豹似乎察觉到了艾伦的分神,突然从艾伦的侧身方位窜了出来,没来得及反应的艾伦匆忙之下举起右手同时往旁边避开。 “锵!”的一声,利爪与手臂擦出火花,但是艾伦的石质皮肤还是敌不过迅捷豹的利爪,艾伦的手臂上多了几个抓痕。 一击未中,迅捷豹马上又躲藏了起来,寻找机会,艾伦忍住疼痛,二话不说马上向外跑去,“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看来只能把它引到空旷的地方让它无处可藏,或者引诱它的出手攻击,估算它的移动速度!” 看着艾伦向森林外部跑去,迅捷豹有些似乎有些急躁,它眼里凶光闪烁,也不再躲藏,猛地向艾伦后背扑去,早有准备的艾伦为微微一躲,拿起腰间的匕首反手刺去,但是被迅捷豹灵敏的躲了过去。 这次迅捷豹没有再躲藏,直接挡在了艾伦的前方,迅捷豹没有停顿,它前腿往前扑,后退往后蹬,身体看上去很修长,然后前腿后缩,后腿往前挪,身体像是一张紧绷的弓箭,而后舒展开来,眨眼间已经到了艾伦身前,艾伦堪堪避开迅捷豹的攻击,如此反复了几次,艾伦的身上添了几分伤痕。 “就是这个时候!机会只有一次!”艾伦心中划过这个念头,地上的一颗小草突然疯狂生长,而迅捷豹的左前肢刚好踩到这颗小草,小草缠绕上迅捷豹的左前肢,迅捷豹只感觉这平时柔弱的小草竟然如此变得有韧性,挣断了小草,迅捷豹也被绊了一下,巨大的惯性使得迅捷豹的头部往下摔落,整个身体几乎紧贴地面向前滑行,然而迅捷豹前肢拼命撑住地面,任然想要奋力跃起。 艾伦怎么可能放过自己辛苦制造的好机会,他猛然向前一冲,,两只手紧握着匕首狠狠地刺向还没来得及调整的迅捷豹的左眼,同时身体右侧身躲过迅捷豹猛然撞来的身体同时向上一纵,身体顺势坐在迅捷豹地身上,匕首也随着迅捷豹的惯性前冲“刺啦”一声从迅捷豹地眼睛一直撕裂到迅捷豹的脖子处。 失去力量的迅捷豹又滑行出了一段距离而后便没了动静。 “呼呼!”艾伦剧烈的喘着气,经过一番激战他已经满头大汗,别看艾伦满身伤痕,那是为了降低迅捷豹的戒心,他避开重要部位特意让迅捷豹抓伤的,待会稍微用药草涂一下就可以恢复了。 涂好药膏,艾伦休整了一下,若是平时,艾伦说不定挑选迅捷豹一些珍贵的部位带回去卖,但此次过来还要寻找母亲留下的东西,所以艾伦没有收拾迅捷豹的尸体,直接继续向绿光森林内部走去。 番外一百一十八 茹丝之别,海怪之变 ‘死亡交易站’,原‘狩猎台’旧址。 礁石岛屿上两个身影相互交错着,虽然两者体型上差异甚大,然而双方都异常敏捷、也只有拥有一定程度眼界的人才能够视清他们的动作——那有着庞大身躯的身影正是这片无垠海域特有的海底怪物,而另一个则是不知道是第几次败在对方手里的洛诺提。 洛诺提用自身魔力控制风元素加持在剑刃上、让其更加的锋利,然而除却最早趁着对方未曾醒觉之时斩下了它一小截触须、破开微微表皮,便回归之前几次交锋的状态,每一次舞动剑刃都犹如搅入泥潭、不曾有过些许‘入肉’的感觉。 虽然手中利刃以疾速与对方那层层犹如蛇影一般激射而出的触手频繁交接、碰撞,然而除却虎口和手臂传来的酸麻和刺痛以外,洛诺提不能感受到在战斗挥霍中的力气和魔力都到哪里去了,刀刃与触手的交锋可没有擦出任何火花——那头‘章鱼怪’似乎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让它的触手达到一种远超想象的韧性,即使是附魔的斩击也不能够切入分毫。 不经意感觉到一种嘲讽的情绪,洛诺提下意识抬头,也看到了源头——那‘章鱼怪’眼中满是戏谑之色,就差没有加持字幕说明了。 洛诺提在这一刻,内心不禁产生了动摇——自己或许并不是那么有才能? 就在这一瞬间、心理的破绽远比人们想象的要致命,‘章鱼怪’没有所谓因为多次交手而产生‘惺惺相惜’的惜敌情感,它眼中永远只有猎物——洛诺提只觉一股巨力袭来,随之而来的先是好似无比漫长的失重感,然后才是腹部传来疼到窒息的痛楚、以及后背火辣辣的刺痛。 即使近乎痛到失去意识,洛诺提依旧握紧手中长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而就在不远处的快速帆船上,费特看了一眼原地打坐的迅,又看了内陆方向,“会不会有点勉强?这段时间洛诺提确实进步不少,不过和那只‘章鱼怪’相比,层次上还是差了不少吧?毕竟那是海底怪物之中的精英呢。你真的不出手?” 迅睁开了双眼,微微沉吟,就在洛诺提决意最后一次挑战那只‘章鱼怪’时,他向迅提出了一点:不要像之前一样救他。因为迅每次都能够及时的施予援手,让洛诺提失去了那种可以刺激他变强的危机感。想到这里,迅微微摇头,“这是他的要求。” 洛诺提咳嗽起来,将口腔里沾染了血丝的唾液吐到了沙石上,自己曾经是‘霍普’王国最优秀的骑士,在任何时候都应当是他挡在茹丝身前,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需要自己的护卫?那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憋屈,自己或许已经没资格守护她了? 想起了茹丝手持纯白剑刃独当一面的模样,洛诺提不禁自问,“或许自己是累赘了?” 一念至此,那‘章鱼怪’已然欺身而上,那化成蛇影的触手舞出‘嗡嗡’风声,洛诺提一时间只得仓促抵御,那触手好似一条条长鞭狠辣地甩出,洛诺提却是因为大意硬生生挨了几鞭子、所幸每一下都只是落到了非要害之处,不过依旧让洛诺提感受到那火辣辣的刺痛感,借着余光才视清自己手臂等伤处的衣物竟是被这强劲的力道炸开、露出了已然渗血的皮肉,一身惨状、好不狼狈。 ‘章鱼怪’尽情肆虐着眼前的‘口粮’,一时间只觉得胸腔有股燥气舒放得淋漓尽致,海底怪物依据本能行动,并没有虐杀人类得习性——但是它们确实有情绪存在,而‘章鱼怪’在这之前反复地让自己的‘口粮’逃出生天,那种郁闷之情早已堆积,而此时此刻这般纵情鞭笞罪魁祸首对它而言无疑是少有的畅快,就像是尝食了禁果一般,无法断念。 ‘章鱼怪’战胜了自己的食欲,它更钟爱于看着猎物在自己的攻击下苦苦挣扎的模样。 洛诺提在暴风雨般的攻击下强撑着,周身犹如受到热油煎烤的刺痛感让他头皮发麻,一时间睁目欲裂、一对瞳眸血丝密布,疲惫感将其笼罩——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态,还有心理上的,或许自己存在的价值已经不复存在了? …… 一天前。 “把那只章鱼怪让给我吧,我准备钓只‘王’。”费特认真地说道,一时间无形的气势自他身上蔓延而开,说来这些天他的表现大大咧咧的,以至于让人忘记了他是和迅同样等级的强者。 “可以。”迅替洛诺提应下了费特,因为在迅看来,其实那‘章鱼怪’在海底怪物的精英中也是佼佼者存在,让洛诺提去挑战仍旧太过强人所难了,而且洛诺提还很年轻、没必要急于求成。 就在他们商讨着‘章鱼怪’的未来时,茹丝也拉着洛诺提到了没有海底怪物的海岸边,茹丝眉间流露出了一丝愁绪,不过她依旧漫步在沙滩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她一头银发在海面上的倒影似乎比漫天星光还要闪亮几分。 “怎么了吗?茹丝?”洛诺提看着沉默不语的茹丝,隐隐觉得一丝异样。 茹丝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神色已然收敛、恢复成之前冷冷清清的模样,“洛诺提,我明天要离开这里。” “迅好像还没有要带我们去……” “我一个人离开。”茹丝打断了他的话。 番外一百一十九 枪与火焰 沉闷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当初在塔伦的时候,以撒就烟不离手,现在依扎尔也有样学样,可是他卷烟的技术实在是蹩脚,于是这项工作通常是由伊莉丝代劳,女人总是更加心灵手巧。 此时依扎尔正张牙舞爪地在地图上挥舞着毛茸茸的右手,烟雾伴着粗犷的嗓音从他嘴里喷出来,之后的作战计划被一步步安排好,而后层层传达下去。 天启在一旁听了半晌,觉得实在没有什么能插上嘴的,晃晃悠悠地去找薇薇,少女此时正带着一些聪慧好学的年轻人修复和改装战士们的武器,这些人大多数是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活泼可爱的少女和神秘又浩瀚的炼金知识同时吸引着他们。 看到天启来了,人们都站起来行礼,严肃中又带着一丝紧张,俨然一副被长官视察的样子,可事实上天启在反抗军中并没有一官半职。 薇薇一蹦一跳地上前来,天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被她挽住手臂,叽叽喳喳的被告知了一大堆本应汇报给后勤官的事项,但他还是耐心地听着,最近的日子太过匆忙,两人很少有时间相处和交流。 在给学习炼金术的年轻人们布置好“作业”后,薇薇拉着天启到桌边坐下,一丝不苟地检查起他左手义肢的情况,每一个机械关节的灵敏度非常关键,毕竟在交火时一个卡壳就可能会导致受伤。 处理好天启的左手,薇薇终于舒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天启,你说这场战争什么时候会打完呀?” 天启挑了挑如刀的眉梢,犹疑着回答:“至少也要打上半个月吧,死灰平原的血侍非常精锐,高等血侍也多,而且连余烬都亲自上阵了。” “不,我说的是,类和巨龙的战争。”薇薇直愣愣地盯着前方,不知道是喜是忧,“刚才那群人里面,有个断腿的大叔你看到了吧?他是向阳镇人,我们在那里与血侍作战的时候,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连简陋的家也被摧毁成一片废墟。”天启吃了一惊,当时血侍与燎原作战的地点是镇外,居民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怎么就家破人亡了呢?随后他立刻回忆起来,当时与万夫长埃斯科巴沿街追逃,血侍为了拦住他在镇里肆意开火,恐怕就是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天启心中很不是滋味。薇薇看出了他的想法,将头靠在天启的肩膀上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这场战争一天不结束,不以我们的胜利而结束,人类就会再受到一天血侍的迫害……我只是……我只是想到,现在我们只是与一个地区的血侍作战,就已经造成了很多伤亡,以后战争的规模会不断扩大,那时候,会死多少人啊。”说到这里,薇薇的眼眶都有些泛红,善良的人总是会感受到更多的悲伤。 天启捏紧了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吐出一口气:“我们一定会胜利。” …… 炮火声再次响彻薪火镇外,这次血侍发起了更大规模的冲锋,虽然阵亡了一名万夫长,但不影响他们数量上的优势,反抗者们依旧只能据城而守。 天启此刻罩着普通的反抗者斗篷,缩在卫所高墙掩体后面使用狙击步枪点射十夫长和百夫长,这把枪当然也经过了简单的改装,与量产的制式步枪比起来,威力有大幅提升,但相应的牺牲了准确度,正因为这一点,掩体后的其他人在看到天启精准地命中一个又一个血侍的头颅之后,才显得那么震惊。 而这对天启来说其实并不是非常困难,在一开始射失过几枪后,他立刻就掌握了子弹落点偏差的规律,随后根据开火一瞬间枪管震动的反馈,可以微调子弹的轨迹,不知为何,冥冥之中天启有一种把它命名为枪斗术的冲动。 忽然天启瞳孔微动,锁定了敌方阵地后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不需要思考就可以辨认出那是余烬,只见他的右手已经架起了那把大枪,天启眉头紧锁,看到对方直接将枪口瞄准了自己,更是心里一惊。 “他这样都能认出我吗?”天启心下疑惑,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他特意换上了普通反抗者的装束,之前就发现了余烬拥有类似透视的能力,现在看来他还能远距离精确的锁定敌人。 在他的视野中,余烬将枪口指向高墙之上,能量火焰已经在熊熊汇聚。 不对!他的目标不是我! 天启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的目标是墙头上的充能炮! 这一个念头刚闪过,那边的轰鸣声已经响起,在战场上拉起一道令人瞩目的轨迹。 “保护充能炮!”依扎尔也发现了,可是为时已晚,狙击手们抬枪口试图拦截这发来自大领主的狙击,然而大多数都落空了,寥寥几发命中的子弹也无法稍减余烬的攻势。 “完了。”依扎尔心脏狂跳,如果充能炮被余烬击毁,反抗军将再也无力应对那两个万夫长。 然而让所有人更加绝望的是,余烬一击已发,另一击再起,又是连续的枪声朝着其它几架充能炮飞去,他是想直接毁灭所有能够威胁到高等血侍的武器! 短短的片刻时间,在反抗军眼中漫长的犹如万年,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标志着毁灭的光束跨越半空,只恨自己不能飞过去用身体阻挡。 “喝——” 仿佛应验了众人的祈求,一个身影猛然飞了起来。 天启抬步跨上城墙,纵身一跃,直扑最先接近的那发枪火,不知何时萨烈维托已经出现在他手上,怒目圆睁,熊熊的烈焰在大剑上燃烧起来。 天启暴喝发力,用火焰迎击火焰,余烬的枪火与炽烈的剑火在空中交击,飞散成漫天火雨消散在半空,此刻的他就像是从天上降下的神祇,挡住了所有的危难。 可是情况还没有好起来,天启击碎了一次攻击,可是余烬后射出的两枪依然像是死神的催告,笔直地射向其余的充能炮。 天启目光一撇,还没完呢。 番外一百二十 异状 海底深处又一番从所未见的奇景。 深海之中,十余座海下火山口剧烈喷发着,烟尘滚滚、火焰蒸腾,蔓延足有近百里远近。一道裂谷沿山脊的走向将群山横劈为两断,炽热的岩浆带着滚滚烟尘与气浪在峡谷沟壑间缓缓地流淌着,犹如一条条火焰巨蟒。四面八方的熔岩汇聚流淌在峡谷的底部,往来激荡着形成了一片炙热无比的熔岩海洋。高温将海水汽化成一层层肉眼可见的热浪,发出一阵阵巨大“嘶嘶”的啸叫声,仿佛那里封印着亿万的怨灵,哭嚎嘶吼着直如炼狱一般。 峭壁的底部、接近熔岩的地方已经完全晶体化,闪烁着灼目的亮橘色。峭壁上流满了无数多彩剔透的石幔流苏,如泪痕、似浮雕、像血管,完全由岩浆以及含金属的热泉凝结后形成。岩壁之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洞穴,阵阵厚重的烟尘与激流从中不断喷射而出,阵阵恐怖至极的海兽厉吼在洞穴深处隐隐回响,其内部构造如同蜂巢一般复杂、幽深且危险。 裂谷之上,近千米的深度内是一种由浮游生物与腐烂物质形成的、被俗称为“海雪”的絮状层,穿行于其中仿佛游弋在茫茫的大雪之中。在这里,光线竟然可以在发生多次折射,仰望看去时仿佛一切都被一团轻薄的彩色水幕柔软地包裹着。裂谷深处、茫茫的“海雪”之中、熔岩海洋的上方,凌空悬浮着数百座、高度可达百米完全由黑色海岩透雕而成的巨型异族造像,他们或手持武器、严肃以待;或神情狰狞,仿佛正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亦或凝神远望,似乎在守护着神灵的庙堂......这些古老的石像无声地矗立在那里不知已经渡过了多少岁月。 小乖的身躯在这里看起来已经并不是那么的庞大惊人了,它摆动着尾巴一路向下游去,偶尔伸出腕足从峭壁间的石洞中抓出一只奇形怪状的海兽塞入口中,当真是开心的不得了。瑞林探着头向深渊底部张望着,却只能看见一片耀眼灼热的火焰海洋。 瑞林有些心惊,忍不住问道:“小乖是不是走错了路?怎么跑这来了。” 莫莫眯着眼睛笑了,说道:“怎么可能走错,等着看吧。” 莫莫跺了跺脚,喊道:“去市集哈,不回驻地。”小乖很明显听到了他的话,向着远处一座石像游了过去。 这个异族造像身如海龟、多足长尾、仰头望天,口中还衔着一个水樽,看那姿态倒仿佛是在祭祀一样。小乖摇着尾巴游了过来,“哗”的一声后径直窜进了那个水樽之中。众人这时才发现其中竟然有着如此宽敞的空间,以小乖庞大的身躯居然也能进出自如,照这样估计至少也有百米左右的进深。 进到了这个仿佛洞穴般的所在,小乖身上那层覆盖住众人的长毛散了开来,而那个包裹住众人的大泡泡也同时无声无息地碎裂掉了。瑞林正想说话,却发现这里竟然一滴海水都没有、干燥异常。 “这是哪?”瑞林非常惊奇,连声问莫莫。 “这嘛......”莫莫满眼笑意地望着瑞林,说道:“这是门禁,嘎嘎。” 趁着莫莫忙着找东西的工夫,瑞林在岩洞内转来转去的观察着环境。她发现石壁之上有着很多壁画,仿佛记载着许多故事。而在石壁的中央则镌刻 着三副王座,其上并无主角出现,却于正中各自刻划着一组奇怪的图腾,图案清晰且各不相同。 瑞林看着很奇怪,问道:“莫莫,这些是什么?” 莫莫正忙着,随意瞄了一眼后说道:“哦,那是三个【古王族】的通行符文。” 莫莫解释道:“传说中,这片海域是【海神--海姆卡姆斯特】的牧场,海神允许最忠诚的几个仆族居住于此,享受神灵的恩赐。而这三个古老的种族就被称为【古王族】,这些符文就相当于他们的门钥匙一样。” 说着说着,莫莫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啊,这些神灵的眷族早已失散,已经消失数千年了。” 莫莫继续在自己的大耳朵里翻着东西,说道:“你先自己玩会吧,我忘记把【炫鳞粉】放到哪了,如果找不到咱们可就回不了家了噢。” 瑞林仔细检查了梅宁与林奇的伤情发觉一切正常,于是长吁了一口气后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左右闲着无事,她再次回到了那些壁画旁边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壁画的颜料似乎是以某种动物脂肪混入有色矿石粉制成,黑红为主,看那斑驳的气息至少得有上万年的历史了。涉及的内容题材多样,似乎有战争、有庆典、有祭祀,好像涉及了不同的年代。而那三个图腾则完全不同,一种似手掌形态、多指带蹼,看着极像是某种水生种族的掌印;另一种尖锐有力,深陷于石壁之内宛如野兽的爪印一般。最后一种却仿佛是一种生物的头骨,形态诡异一时之间根本分辨不出来是哪个种族留下来的痕迹。瑞林用手在石壁上比量着想象着当初的情景,一时之间颇有些神游天外的感觉。 突然,瑞林感觉到一直背负于自己身后的那根不知名的法杖发出了阵阵轻微的震动,而且其上隐约有着热力流动,瑞林感到非常奇怪连忙取了下来仔细查看。 一层层黑色的符文沿着杖身隐隐流动着,法杖仿佛就像拥有了生命一般。杖首的水晶头骨微微闪烁着,发出一阵阵明亮的光芒。这时瑞林才惊奇的发现,那杖首的形状似乎与石壁上的那处凹痕有几分相似。瑞林好奇之下忍不住走上了几步,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突然,瑞林只感觉手中的法杖变得如同烧红的火炭一般,一瞬间手掌似乎已被烫得皮开肉烂。瑞林一声痛叫之下就想要把法杖扔掉,却恐惧地看到那柄法杖就像黏在手掌中一样根本摆脱不了。而且那柄法杖就像是突然被人大力拉扯了一样,那个水晶头骨一下子贴合到第三个凹痕之中,竟然完全契合。 与此同时,瑞林只感到体内的魔力飞速外泄,【虚空契约】在她的识海深处中凭空出现,代表着【恶魔卫士】、【虚空守卫】与【火焰弃灵】等灵魂造物的符文飞舞于周围,巨大的梵唱声回响于识海之中。水晶头骨的投影也现身于识海之中,顶天立地、光芒四射。水晶头骨的眼眸中光华闪动,同时一个纤细缥缈的声音从时断时续地传来: “异族!” “被邪恶封印的卑微灵魂!现在,你必须作出选择。” 番外一百二十一 草药商维尔和苏珊大妈 在面前的小湖中利落地清洗了一下身体之后,艾文换上了干爽的布衣,他现在的体质已经能完全抵抗来自加拿大的寒流了。 将训练用具和脏衣服整理好放进布袋之后,艾文向帕格斯告辞。 “如果你需要的话,今天晚上我可以在奥恩那里借宿,你可以为艾莲娜准备一份精致的烛光晚餐,再配合一颗亮闪闪的钻石,相信我,帕格斯,没有几个女人可以拒绝这种浪漫的场景之下和一名晨曦骑士幽会。” 看着帕格斯拿起身旁的木剑,艾文做了个鬼脸,背起布袋和骑士剑,像兔子一样一溜烟地跑了,只剩下他大笑的声音在寒风中飘洒,“帕格斯,如果你没有追到艾莲娜就不是一个男人!” 这小鬼,帕格斯望向周围人传来的男人都懂的笑意,强撑着晨曦骑士的威严,快步地离开湖边,今天的训练量还是太轻了。 当走到小镇的材料商的门铺前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帕格斯大人,请问您这次需要点什么?” 材料商派洛斯留着复古的八字胡,胡子末梢被精心的打理,微微翘起,就像精美的领结一样,这是标准的贵族胡须,派洛斯一直吹嘘自己的祖上是来自法兰西的贵族,可以追溯到波旁王朝。 虽然这并没有让派洛斯显示出贵族后裔的贵气,但是至少能体现出他作为商人的精明。 帕格斯是大客户,在这个超凡之力的小镇上也是一样,四阶晨曦骑士所需要的超凡材料可都不便宜。 帕格斯迟疑了一下,他的犹豫被商人清晰地洞察,“大人,您先到里面坐坐,这鬼天气,雪越下越大了······” 听着商人絮絮叨叨的话语,帕格斯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商铺,半个小时之后再心满意足地离开。 当艾文来到维尔大叔的草药铺的时候,维尔大叔皱了皱眉头,“艾文,你来晚了,下次我不希望你迟到,不然我会考虑你想要做我学徒这件事情。” 维尔大叔人不错,但是作为魔药师,有着天生严谨的态度,就跟斯内普教授差不多。 艾文一愣神,看向草药铺墙上的挂钟,十点半,足足晚了半个小时,努力回想一下今天早上的训练。 帕格斯那个混蛋多揍了自己半个小时! 有一种痛苦莫过于你被人多揍了半个小时,而你一个半小时之后才反应过来。 “缺耳朵的维尔,艾文小宝贝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着什么急?一上午也没有看到你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一个浑厚的女声传来,苏珊大妈粗壮的手臂将艾文揽在身前,“艾文,别听这个没用的家伙胡说,如果他敢不收你作为学徒,我就将他的药剂瓶砸个稀烂。” 说完就像是护住幼狮的母狮一样,回眼瞪向维尔大叔,“看什么看!这就是我的意思,你那些瓶瓶罐罐如果小艾文不愿意传承下去,难道要跟着你去坟墓之中。” 维尔大叔想要反驳一两句,但是看着苏珊大妈想要伸手拿一旁整理药架的鸡毛掸子似的物件,畏缩地缩了缩头,气呼呼地说道,“今天的炼制量很多,你最好早点过来。” 说完,不再在草药铺中停留,往里面的炼金实验室走去。 苏珊大妈不仅是维尔大叔的妻子,而且作为一名二阶的血脉战士,她能一只手就将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魔药大师吊起来抽。 艾文看到这一幕,不怀好意地笑了。 “别担心,我的宝贝,维尔那个老家伙敢欺负你,你就给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 艾文主动给苏珊大妈一个拥抱,“当然,我的教母,没有人能在你面前伤害我,维尔也不行。” “哦,我的艾文,你可真懂事,一定是上帝赐给我的礼物。”苏珊大妈慈祥地推了推艾文,“快去吧,学习要紧。” 艾文向炼金实验室走去,怀揣着对苏珊大妈小小的愧疚。 一个小孩如果有成年人的思维,太容易哄骗一位中老年都没子嗣的妇女的同情了,特别是艾文还有着‘悲惨’的身世。 是的,艾文是故意接近苏珊大妈的,从六岁觉醒前世记忆的那一刻起,维尔身为这个小镇中唯一的四阶魔药大师,没有人不想要获得他的传承,但是只有艾文离这一步最近,因为苏珊大妈的帮忙。 在之后的交往中,艾文确实将苏珊大妈作为教母来对待,神奇的厨艺,乖巧懂事的性格,以及艾莲娜不在家的时候孤零零的身影都让苏珊大妈对于这个教子爱护有加,甚至可以说是心头上的宝贝,特别是在和美利坚的熊孩子作为对比的时候。 当然现在苏珊大妈确实是自己的教母,不管是从名称上,还是从自己的内心中,艾文对自己说道,快步地走进炼金实验室。 艾文走进来的时候,维尔大叔正在抽着水烟,水烟咕嘟嘟的声响中,白色的雾气弥漫,稀少的银灰色头发下眼眸有些阴翳。 艾文讪笑道,“苏珊只是有些过于担心我了。” “今天骑士训练怎样?” “啊?” “我问你今天骑士训练怎样?” 维尔大叔可一向不关心自己的骑士训练的,艾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不错。” “还不错?没能继承晨曦骑士的道路吗?” 艾文一时无言以对,就算事实是这样,您也不用打击我啊。 “你上个月满十二岁了吧?” “是的,九月十二号那天我还和苏珊一起制作了生日蛋糕,不过你好像不怎么喜欢······” 维尔假意被烟呛着,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何止是不喜欢,苏珊为了给艾文庆生,将熊孩纸都叫到这里来了,三层的奶油蛋糕糊的整个屋子到处都是,让维尔一周之内都不想要碰奶油。 沉默了一会,他继续说道,“这是你青草试炼最后的期限了吧。” 作为一名魔药大师,他当然不会搞不清楚青草药剂服用的限制,必须要在二次发育之前,所以用的是肯定句。 “想过没有其实只当一名魔药师,以你的天赋,不管是财富还是敬仰都不会缺少,甚至可以一窥魔药使徒的境界,那个时候即使是你们年轻人追求的强大的力量也可以唾手可得,真实不虚的力量,每一名魔药使徒都不会弱于任何职业的高阶超凡者。” 艾文苦笑着,魔药使徒当然不弱,甚至就算是圣灵也不一定比魔药使徒强多少,使徒二字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但是这几乎不可能,至少短期内不可能,魔药使徒,六阶超凡者,和炼金使徒并称的强大职业,后者可以造高达,前者可以改变生命的本质。 “维尔,虽然感谢你对我天赋的夸奖,但是魔药使徒离我实在是太远了。” “果然如此,都是让酒馆那群混蛋将你们这群小家伙带坏了,小镇就不应该开设超凡者酒馆,所有的小孩都应该远离这个地方,我会向镇长建议的。”维尔少有地气愤的说道,快速地抽了两口水烟。 “别,维尔,如果让小镇上其他人知道是因为我你才这样建议的,他们会杀了我的。” “所以这就是你们这群半大的小子喜欢借着在酒馆打工的名义,听着那些混蛋瞎胡咧地吹嘘他们砍下的巨龙头颅甚至可以建成一座‘京观’?我可不知道我们这座超凡小镇有能在七重地狱杀个七进七出的狠人。” 说完不自觉的摸了摸左边那只残缺的耳朵。 “考虑一下吧,猎魔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小镇教堂的生意甚至比我们这些草药铺和武器铺还要好,以你的心智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吧?” 艾文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我还是想要成为一名强力的超凡者,魔药师可以作为我的兼修超凡职业。” 维尔看了看艾文认真的碧翠色的眼眸,叹息道,“你和艾莲娜真像啊。” 随后又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猎魔人的宿命!” 宿命?艾文一晃神,想起了那灰暗破败的世界,也许这真的是自己的宿命。 “至少我有机会像‘音之圣徒’贝多芬那样扼制住命运的喉咙。”艾文笑道。 ‘音之圣徒’贝多芬的超凡职业是一位吟游诗人,这种古老的弱小的职业在中世纪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选择了,但是贝多芬硬是让这个超凡职业被所有人记住。 《命运交响曲》! 至今没有谁知道这首能沟通神秘,改变命运的曲子的真正能力,这首曲子在超凡世界只出现过一次,击杀了一位所罗门魔神,虽然‘音之圣徒’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好吧,这个世界很超凡,比如落樱神斧hua盛顿殿下阻挡了清教的西征十字军,才建立了合众国。 所以自己才要坚定地成为强大的超凡者,掌握自己的命运。 维尔暴躁地放下水烟,又不由自主地再次搓了搓自己残缺的耳朵,“希望你不要像那些冒失鬼一样,连尸体都找不全!” 番外一百二十二 重要的情报 “嗯,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先去卡尔蓝学院的驻地报道一下,毕竟我现在是卡尔蓝学院的学生。”维恩看向众人摇了摇头道。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艾丽看向维恩点了点头道。 和维恩分别之后,亚修几人未免暴露赶紧回到了公会,另一边维恩也和卡尔蓝学院的众人汇合到了一起。 此时卡尔蓝学院下榻处,奥德里恩正坐在上首位闭着双目,细细体悟着与亚修战斗后的余韵,他没想到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的学生,会给他这么大的惊喜,虽然两人的战斗只进行了一半,但亚修对能力和魔力的运用及理解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让他感觉自己离传说中的第九阶梯又更近了一步。 底下的学员的则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讨论刚才副院长与亚修的战斗,只有维恩靠在一旁角落沉默不语,显然很不合群。 时间过了不久,坐在上首位的奥德里恩睁开双目看向四周的学生淡淡道:“我有事要问问维恩,你们其余人都退下吧。” “是,奥德里恩副院长大人。”四周的学生虽然好奇副院长为什么要单独留下维恩,但也不敢多问,纷纷告退离去。 “不知道副院长大人有什么事要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维恩站在角落中看向奥德里恩微笑道。 奥德里恩静静看了角落中的维恩一会淡淡道:“你加入学院时,老夫就看出了你的不凡之处,但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一位第八阶梯强者。” “奥德里恩副院长过誉了,我只是侥幸跨进了第八阶梯而已,与您这样强者想比相差甚远。”维恩看向奥德里恩摇了摇头谦虚道。 “你可以瞒过老夫的感知,实力只怕不在老夫之下,老夫不想问你加入卡尔蓝学院的原因,也不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夫只是想告诉你,卡尔蓝学院是中立的组织,这点永远不会改变,任何想对卡尔蓝学院出手的势力,都必须付出代价!”奥德里恩目光看向维恩淡淡道。 “副院长您恐怕误会了,不过还是谢谢副院长您的提醒,我明白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维恩看向奥德里恩点了点头道。 “去吧。”奥德里恩凝重的看了一眼维恩点了点头道。 此时大厅内只剩下奥德里恩和艾伯特两人。 “爷爷这个维恩如此强大,您不怀疑他进入卡尔蓝学员的目的吗?”艾伯特看向奥德里恩疑惑道。 “自然是怀疑的,不过没有关系,卡尔蓝学院不惧怕任何势力的觊觎,也不惧怕与任何势力为敌。”奥德里恩看向艾伯特淡淡道。 “好吧,我明白了爷爷。”艾伯特点了点头道。 第二天,维恩一早就来到了公会,此时的亚修还在睡梦中……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懒散啊……”维恩看向沉睡中的亚修淡淡道。 “是又如何,倒是你这家伙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亚修睁开双眼看向维恩懒洋洋道。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维恩看向亚修淡淡道。 “你这家伙会这么闲?”亚修看向维恩疑惑道。 “难得清闲嘛,不带我逛逛亚特城吗?”维恩看向亚修摇了摇头道。 “亚特城有什么好逛的?”亚修看向维恩懒洋洋道。 “就算没有好逛的也总比你呆在这里睡懒觉好吧。”维恩看向亚修摇了摇头无奈道。 “睡懒觉有什么不好,睡眠对人类的重要性可是非比寻常的。”亚修看向维恩懒洋洋道。 “你这家伙虽然别的地方改变了,但是懒散这个毛病倒是一点没有变。”维恩看向亚修摇了摇头无奈道。 “有什么关系。”亚修看向维恩懒洋洋道。 “走吧,不跟你客套了,我要去买一个情报,但需要你引荐。”维恩看向亚修淡淡道。 “情报?以组织的能力什么时候还需要向别人买情报了。”亚修看向维恩疑惑道。 “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个情报而已。”维恩看向亚修摇了摇头道。 “不过需要我引荐,你究竟是要找谁买情报,我虽然在亚特城住了已经快两年了,但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亚修不禁向维恩摇了摇头道。 “既然需要你引荐,自然是你认识的人。”维恩看向亚修微笑道。 “哦?是谁?”亚修看向维恩疑惑道。 “黑市中的神秘商人。”维恩看向亚修淡淡道。 “那个奸商老头?”亚修看向维恩疑惑道。 “不错。”维恩看向亚修点了点头道。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情报,但这种连组织都无法确认的情报,你想从那老头嘴里得到什么,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亚修目光看向维恩提醒道。 “没关系,为了这个情报组织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维恩目光看向亚修肯定道。 “任何代价?!”亚修看向维恩震惊道。 “怎么?你想知道?”维恩看向亚修微笑道。 “我虽然好奇究竟是什么情报可以让组织付出任何代价,但以我组织叛徒的身份还是不多问了。”亚修摇了摇头淡淡道。 “走吧,我带你去找那个老头。”亚修看向维恩叹了口气道。 “不等等你那几个同伴一块去吗?”维恩看向亚修疑惑道。 “不了,我不想她们与组织有过多的接触。”亚修看向维恩摇了摇头道。 “你的选择是对的,走吧。”维恩看向亚修点了点头道。 两人一路来到黑市,径直向着卢卡斯的摊位走去。 卢卡斯看着亚修和维恩结伴而来,眼睛微微波动了一下,然后默默向着身后的石屋走去。 “你去吧,我已退出了组织,虽然好奇究竟是什么情报,但却不想再跟组织有什么牵扯了。”亚修停下脚步看向维恩摇了摇头道。 “好吧。”维恩点了点头径直向着卢卡斯的石屋走去。 进入石屋后,维恩看着石屋内的布置,眼中不禁精光一闪,显然他已经看出了这破旧石屋的不凡。 “小子你想问什么问题就问吧,事先声明我的情报价格可不低。”卢卡斯看向跟自己走进石屋的维恩淡淡道。 “放心吧,我和亚修那个穷鬼不同,只是怕这个情报不是一般的金钱可以买到的。”维恩看向卢卡斯摇了摇头微笑道。 “哦?你要问什么情报?”卢卡斯目光看向维恩有些惊讶道。 番外一百二十三 贪婪有度 气候逐渐变冷,人类大陆作为整个异世界面积最小的陆地孤零零的坐落在世界北部。 周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全年少有阳光,这恶劣的天气条件也使得整个陆地上的农作粮食收成有限,更多的是,牛羊与野兽。 寒冬已至,翠绿的草原此刻全被打上蜡黄;盖上层层厚霜,大地一片雪白,连同小溪都被冻结在了这份冰冷里,反射着白日的光。 转眼之间,艾斯在这家赌庄工作快有五个月的光景。 而就这五个月,他的名声也慢慢在这小小的贫民窟内传开,令人闻之厌惧。 晃悠悠的从欠债者家中出来,伙食得到改善的艾斯个子又高了一些。 他穿着由山羊毛制成的外衣,里面套着一件麻布长袖,外面扣着披肩,一双布手套直接过肘,裤腿套进马靴里,一身通体黑色,配上那头杂乱的长发,竟然有种成熟的气质。 “艾斯。艾斯!艾斯……” 一路走来,艾斯一脸微笑的应付周围人的招呼。再次看看有些昏暗的天空,他呵出一口白气。 顺着石阶往下,赌庄内人头涌动,嘈杂的声音让室内的温度都提高了许些。 “嗨艾斯!我那笔钱你收回来了没有?” 在不远处的赌桌上,一名红鼻子秃头的白种人抬起头,注意到了正在关门的少年。 “二十二枚白晶币,那老头已经把家当都拿出来了。”艾斯将钱袋扔在桌上,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秃头佬前面堆着的钱币,微微一笑,“今天手气不错么。” “该死的。”将骰子扔了出去,秃头佬狠狠砸了下桌子,拿过钱袋,打开数了数,对艾斯说,“怎么里面少了二枚?” “哦,你忘记我的报酬了吗?”艾斯拿来一杯朗姆酒,侧头看向对方的眼睛,“老亨利没有这么多钱,而且这是生意。” “可是……”秃头佬张了张嘴,原本要说的话都被对面这双狭长的眼眸给憋了回去。 “玩的开心。”艾斯露出灿烂的笑脸,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望向站在角落处的一名少年,吹了声口哨。 对方见此摸了摸鼻子,挤在赌客中往秃头佬这桌子靠近。 艾斯低头抿口杯子,巡视一圈外围,抬步往休息室里走去。 “老大。” 休息室内杰尼六人围着中心的圆桌靠在长椅上,桌上堆满了银行的票据。 “黑毛艾斯,这次你和我一起买4号,要是还不中我把我头塞进你的屁股里。”玩着飞刀的长发壮汉回头看向走进来的艾斯,几根金发搭在有疤的眼睛上。 “一枚黑晶,5号。”一旁的杰尼微微一笑,扔出一枚纯黑的钱币弹在桌上。 “我可没这么多钱。”艾斯笑着向房内的各位老大打招呼;手脚麻利的拿起一旁的酒瓶,给座上所有人都续上一杯。 “今天的钱呢?”酒杯倒满,杰尼侧头看着背后已经长出个小马尾的艾斯。 “在这里,四枚黑晶币,都完成任务了。”艾斯拿出钱袋,从里面拣出钱币放在酒杯旁边。 “嗯。”一只粗壮的大手抢过艾斯的钱袋,杰尼低头往里面瞅了瞅,露出笑容,“这段时间你做的很不错,薪酬也该涨了,从桌上拿枚黑晶币吧,算我请那群小鬼的。” “诶,这我哪敢。”艾斯讪讪一笑,弯着腰,看都不敢看一眼那圆桌上的钱堆。 “好孩子。”杰尼拍着艾斯的脸颊哈哈大笑,举起酒杯和艾斯碰了一个,“玛娜,给这小子五枚白晶币。” “好的。”在不远桌子上算账的大胸女人抬起头,看着艾斯灿烂一笑,“小艾斯,昨天夜里怎么没来我家吃草莓派?我男人可不在家哦。” “嫂子,你可别再玩我了,我可不想再被杰尼扇耳光。”艾斯苦笑的摇摇手,十分胆怯的看了眼杰尼。 “哈哈哈!” 其余众人闻言大笑出声,对这只被驯服的恶犬十分满意。 艾斯走上前接过玛娜递来的钱币,谄笑的弯腰后退,将休息室的房门关上。 刀疤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喝了口酒,说:“艾斯确实比劳希听话多了。” “再恶劣的小孩也成不了真正的恶魔。”杰尼微笑的摇摇头,“真的的地狱之路,只有我们见过。” “他是个挺机灵的小伙子。”算账的大胸女看了眼杰尼,夹烟的手慢慢抬起,最后吐出一团浓雾。 …… 维护好今天的赌庄治安,艾斯独自走在贫民窟的泥路上,凛冽的寒风吹上脸颊,如刀割一般的痛觉从耳部传来。 将披肩裹在头上,他从兜里取出一张小纸条,微微一笑,走到一栋木房前,左右看了看,弯腰钻了进去。 房内点着一盏烛灯,二十多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围着灯坐在地上,各自数着手里的钱币。 “艾斯!” 眼见艾斯走了进来,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异口同声的向艾斯喊道。 “今天的收成怎么样。”艾斯扭了扭手腕,走到烛灯旁的钱堆边,坐了下来。 “非常好。”癞子抢先开口,“你让我们偷的羊我们都埋到冰下面了,皮毛都保存的很好。” 艾斯点点头,表情平静的向众人中唯一读过书的高个儿招了招手,拿过账单:“钱照常分,我只抽十分之一,还是那句话,钱不要外露,不要让杰尼他们察觉到了。” “好的。” 众小弟认真的点了点头,打心底遵从艾斯的话。 自从跟了艾斯以来,这群年轻窃贼除了做小偷生意外还兼职各种皮毛衣服买卖,作案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整个贫民窟,人人都有钱赚,人人腰包都肥,这样的好差事,他们怎么可能会傻不拉几的去和杰尼说。 而且,艾斯可是会杀人的。 负责算账的高个儿偷偷看了一眼这个身材干瘦的领袖,不由得想起一个月前那群想要打劫他们的成年人。 那群……现在还泡在河里的可怜人。 将自己那份收进兜里,艾斯环视一圈周围的小弟,眉头一皱,问道:“傻子呢?他们两个人怎么没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艾斯,我们现在有麻烦了。”以前卖书的小弟推开房门,额头上的汗水在光线下冒着热气,“傻子不小心偷了个军官的钱包,现在被关在酒馆里打呢!” 艾斯闻言脸色一沉,周围的小弟见他这表情立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你是说……他偷了军官的钱?”艾斯抬起头,语气平静的慢慢开口。 “是,是的。”卖书小弟咽了口唾液,小声答道。 “那让他去死吧。”艾斯摆了摆手,继续看着手里的账单。 卖书小弟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走到艾斯的身边,焦急的搓了搓手,说:“艾斯,你可不能不管傻子啊,那群军人会把他打死的!” “知道会被打死为什么要去偷他们的钱!”艾斯瞬间暴怒的扯起小弟的衣领,“那群人是谁!我们惹得起吗!” “可是,可是他是傻子啊。”卖书小弟呆呆的看着暴怒的艾斯,眼中有了些泪水。 “那你陪他去死吧。”艾斯松开手,表情冷漠的收回目光,随后胸腔微微起伏,整个人又变得更加的狂怒,“我叫你盯着他盯着他!我们现在赚的钱还不够吃饭吗!啊!”他起身一脚踹在小弟身上,然后拿起手里的羊皮纸不停的抽打对方的脸颊,“偷!偷!连军官都敢去偷!你们嫌命长也不要拉上老子啊!” 番外一百二十四 黑暗晨曦 携带者狂暴能量的宝石光炮,向纳吉亚不断靠近,这个过程在外人看来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但在纳吉亚眼中却又无比漫长。 少年紧握双手剑,神色中透着不服输的坚毅,没有一点要认输的打算。 “谦卑式。”少年心中默念招式名,同时身体做出了他练习过无数次的起手。 纳吉亚的举动惊呆了刚刚耗尽魔力拄着终极宝石法杖的希格莉德。 “笨蛋!你不要命了吗?”希格莉德大叫。 “小吉!”被希摩斯缠住的玛奇也大叫出声。想要去救援,但是希摩斯没有一点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宝石光炮耀眼的彩色光芒几乎要把纳吉亚吞没。 这时,少年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纳吉亚眯着眼想要看清那在宝石光炮的光芒下被无限拉长的人影。 忽然,那道人影动了,长剑出鞘,毫不花哨,但是带着无可匹敌的锐利和力量,将巨大的宝石光炮凭空分成两半! 宝石光炮被分成两半,各自贴着那道身影和纳吉亚的身侧往后飞去,最后撞在擂台的护盾上,发出巨大的爆炸。 爆炸产生的气浪从身后传来,让纳吉亚一个趔趄,但除此之外毫发无伤。 “呼,总算是赶上了。”高台上的雷尔夫看着突然出现在擂台上的身影,长出了一口气。 高高扎起的马尾在风中飞舞,玛西亚缓缓将自己的佩剑收回剑鞘,转身对纳吉亚说道:“不认输是好事,但是送死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听到自己老师的话,纳吉亚反应过来,羞愧地低下了头。 玛西亚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纳吉亚的肩膀,说道:“不要太过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虽然今天你无法接住那样的攻击,但这不代表你以后不行。” 纳吉亚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玛西亚还是那样板着一张脸,说道:“弱小不是你去送死的理由,而应该是你变强的动力。” “弱小吗。。。”纳吉亚品味着玛西亚的话语。 良久,纳吉亚向玛西亚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声说道:“感谢您的教导,老师!” 玛西亚没有去理会自己仿佛大彻大悟的学生,在给裁判使了个眼色之后,就向擂台下面走去。 “走吧,纳吉亚,你刚才已经输了。” 纳吉亚毫无怨言地朝擂台下面走去,同时朝远处的玛奇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看见纳吉亚离场,希格莉德也松了一口气,心中叹道:“还好纳吉亚没事,不然我可能就要成杀人犯了。不过纳吉亚那个老师还真是厉害啊。轻描淡写地一剑就把宝石光炮劈成了两半。” 一阵眩晕感袭来,刚才的宝石光炮耗光了小萝莉的精神力,虽说不至于像上次那样直接晕过去,但也吓得小萝莉赶紧掏出一瓶次级魔力药水压压惊。 远处的希摩斯在玛西亚上台的时候就松开了玛奇,同时在第一时间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玛西亚把纳吉亚扔在了擂台旁边自己回到了高台上面。 “这次我想那个愣头青应该学到教训了。”雷尔夫轻快地说道。 玛西亚表情不变地说道:“纳吉亚是个勤奋的好学生,只是有时候太过于执着了。” “也不看看是谁教的?”雷尔夫笑道。 擂台上,对决并没有因为纳吉亚的离场而结束。 裁判高声说道:“纳吉亚离场,对决继续!” 玛奇再次催动怒气能量向刚刚拉开距离的希摩斯冲去。 “小吉,我会带着你的那份获胜的!” 升腾着怒气能量的玛奇很快逼近了希摩斯。 “真是麻烦。”希摩斯抱怨一句,直接传送到了希格莉德附近。 “被我看穿了!”希摩斯刚一现身,玛奇就仿佛早有预料似的,冲了过来。 “什么?”希摩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传送时散发的空间波动竟然被感知力惊人的玛奇察觉到了。 橙色的怒气再次在拳头上凝聚到极致,玛奇的黄金竖瞳紧紧地盯着希摩斯。像是最顶级的捕食者对于猎物发出了致命的攻击。 “破环拳!” 玛奇竟然直接就用上了杀招! 希摩斯可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和擂台地板比硬度的打算。 知道自己躲不开的希摩斯大叫一声:“希格莉德!” “知道了!”小萝莉心领神会,咬紧牙关,朝着希摩斯就是一个飞扑。 所幸两人的位置不是离得太远,希摩斯伸出完好的左手,在半空中一下子把希格莉德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举动在外人看来好像就是希摩斯打算拿希格莉德当肉盾一样。 玛奇看到这一幕也不由自主地稍稍放轻了自己的力道。 然而希格莉德和希摩斯两人并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 希摩斯怀抱着希格莉德,两人齐齐开始吟唱。 “以我希格莉德之名。。。” “以我希摩斯之名。。。” “将吾等精神连接。。。” 随着两人飞快的吟唱,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神力,在空中飞舞,快速构建出了一个多层,复杂的法阵。一个覆盖着复杂纹路的护盾,赫然出现在了玛奇的拳头前面。 “那,那是?联合魔法?”高台上的雷尔夫着实吃惊不小。 雷尔夫信念电转:“虽然只是最基础的护盾,但也不是两人短短一星期里面的配合里施展出来的。这到底。。。恩,原来是这样。这两个小子为了赢还真是不择手段啊。精神链接。这就是为什么这两人的配合突然变好了。” 正如雷尔夫所料,星期五上午,两人在练习场里,实验精神链接效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两人的精神力在精神链接的帮助下竟然可以作用于同一魔法。所以周六两人又去了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经过两人一整天的尝试,终于有了现在的成果。 “砰!”玛奇的拳头打在两人的联合护盾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希格莉德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汽车撞了一般,巨大的冲击力,让小萝莉紧紧贴在了希摩斯的胸前。 在后面给希格莉德当肉垫的希摩斯更不好受,努力维持魔法的同时,拼命想要站稳。但是两人依旧不断地后退。 所幸最后,两人的联合护盾都没有破碎。只是希格莉德一睁眼就看到了面前地面上,希摩斯的双脚犁出的两条深深地痕迹。 “竟然把妹子当成肉盾,你的绅士风度呢?”发现自己没事,小萝莉开始在精神链接里调侃道。 希摩斯苦笑着回道:“至少你成功让那个怪力女收了几分力道,而且从结果来看,我好像比你还要惨。” 希摩斯再次对上玛奇那双黄金竖瞳,在精神链接里对希格莉德说道:“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玛奇那家伙的体力比我们好太多了,就算我们的精神力有你的药剂补充,身体也迟早会吃不消的。用那个吧。” 希格莉德眼神一凛回道:“那就用那个来结束战斗吧。” 希格莉德拉住希摩斯我没有受伤的左手,两人再次开始了共同地吟唱。 “休想!”玛奇可不会给两人悠哉悠哉施法的机会,再次升腾起有些暗淡的怒气能量,冲过来试图打断两人的施法。 但是突然,毫无征兆的,超自然的黑暗再次覆盖了整个擂台。玛奇身形一顿,同时感觉到黑暗中有着不可名状的事物在阻碍自己的行动。 有点像希摩斯曾经缠住自己的触手,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让玛奇不得不停下来,对付周围的未知存在。 同时玛奇一双黄金竖瞳,在黑暗中四处探寻,试图找寻对手的身影。 “看见了!在那里!”玛奇成功找到了希格莉德的身影,猛地一用力,挣脱开束缚,朝希格莉德那个方向冲去。 忽然,在这潜伏着未知事物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如同清晨的第一缕晨曦划破了黎明的黑暗。 玛奇清楚地看见,那道光正是从希格莉德身上出现的。 “晨曦存在的意义就是让黑暗中的人能够看见。”希格莉德轻声低语,又好似微微叹息。对着在黑暗中狂奔的玛奇伸出双手,同时更加耀眼的光芒在手上汇聚。 周围的黑暗开始消失,未知的事物回归虚无,转化成希格莉德手中愈加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以至于让玛奇的黄金竖瞳感到有些刺痛。 最后,在那个黑暗完全消散的瞬间。一道粗大的光柱在希格莉德手中激发,然后毫无悬念地打在玛奇身上。 黑暗晨曦! 这是希格莉德为她和希摩斯共同开发出来的联合魔法起的名字。 两人花了一整天时间研究当然不可能只是搞出来了一个护盾,还有这个两人的专属联合魔法——黑暗晨曦! 在未知黑暗中的救赎之光! 现场所有的观众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擂台上天使般发出光柱的希格莉德。连高台上的雷尔夫和玛西亚一时间也目瞪口呆。 最终,光芒散去,希格莉德十分疲惫地出了口气。 远处露出了玛奇有些凄惨的身影。看的出来玛奇在最后关头,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了防御动作,但是效果看起来不是很好。 玛奇全身是伤,双眼紧闭,身体静止不动地立在那里。 一阵微风吹过,少女的身体缓缓倾斜,似乎马上就要倒下。 “啪!”就在少女要倒在地上的前一个瞬间,那双令人心悸的黄金竖瞳再次睁开。玛奇用手猛地一拍地,再次站了起来。 “我还没有输!”此时的玛奇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完全没有平时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一双黄金竖瞳紧紧盯着希格莉德,玛奇催动起最后一点能量来发起进攻。 对面的希格莉德轻笑一声说道:“玛奇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玛奇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希摩斯哪去了?” “你找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玛奇身后传来,同时玛奇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被人抓住了。 “你休想。。”玛奇刚试图挣脱,就发现在即眼前的景色猛地发生了改变。 努力看清之后,玛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这里是,擂台下面!” “说的没错。”带着玛奇强行传送过来的希摩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地上。 “我,我输了。。。”玛奇喃喃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决的规则就是离开擂台就算认输。希摩斯的极限一换一毫无疑问地给她和纳吉亚带来了败北。 同时黄金的竖瞳缓缓退去,变成了少女本来的样子。 “看来你变回来了,我也总算可以,休息一下。。。”旁边希摩斯的声音越来越轻。 接连释放了黑暗缠绕和黑暗晨曦,又再次带人传送,希摩斯早就到达了极限。现在看见战斗已经结束,马上就要昏迷过去。 在昏迷过去之前,希摩斯最后听到看到的,是裁判宣布胜负的话语,和希格莉德朝自己跑过来的身影。。。 番外一百二十五 平凡的眼镜,不平凡的视线 “抱歉,军事机密,我不能告诉你。”达米亚没有正面回答伊芙的问题,反而指了指不远处非常可疑的植物球,追问道:“这是什么?纪念品还是战利品?” 后知后觉的伊芙终于想起了被自己恶作剧的某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随即伸手解除魔法,回答道:“某位不怎么听话的队友。” 女军官达米亚古怪地看着埋头的伊芙小姐,又望着不远处有些熟悉的女性骷髅,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向开始蠕动的植物球,问道:“是那位加钱先生?” “加钱先生?”伊芙小姐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点着头道:“没错,就是那位先生。” “完全能想象到。” “两位美丽小姐,在背后议论他人可不是淑女所举。”挣脱束缚的肖恩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吼大叫,只是沉着脸,将‘美丽’与‘淑女’咬得很重,而后又威胁道:“还有小个子小姐这笔账我记下了。” “呵呵...” 回应肖恩的只有伊芙小姐的一声冷笑,接着她又转头对着女军官达米亚,问道:“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但是你需要向玛佩尔冕下汇报这件事情。”达米安点头同意后,顺势看向我问道:“另外这位先生的身份,还有他背后那位老先生的身份。” 我的身份吗? 面对女军官的询问,伊芙小姐直接抢在我前面回答道:“查尔斯先生是我们的编外人员,至于这位科博尔老先生也是,不过他现在牺牲了。” “抱歉,请节哀。”女军官一脸肃立地朝老师敬礼之后,示意包围士兵让我们离开。 对此伊芙等人也没有停留,对着女军官达米安讨要一辆马车之后,便带着我朝着蒸汽之都的方向走去。 登上马车的那一刻,我不禁深深地看了身后的‘呃尔托斯’黑山脉一眼,此时它已经停止了抖动,并且连遍布全身的裂痕也消失不见,表象得就像一座正常的山脉一样,除了颜色与形状怪异之外。 可又有谁能想象得到,在这座看似寻常的山脉下,居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的秘密,数不清的冤魂、埋藏住的罪恶以及神秘部队的看守。 这世界上到底隐藏着多少不被世人知道事情? 暗自叹息一声后,我收回了这道目光,将深邃放置在思绪的最深处中,同时脚下用力,我背着老师的遗体登上了马车。 轻轻将老师放在车厢中,我静静地望着他安详的容貌,悲伤再次涌现心头,而身边的肖恩的芙蕾雅小姐也像是觉察到我的心情一般,一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维持着气氛。 “哒、哒、哒...” 听着车厢外不断传来的马蹄声,我们距离城市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也越来越迷茫起来,一直以来都是老师在照顾我的生活,现在我应该如何渡过? 老师... 饱含深情的呼唤在我的心中响起,让我有些不由缓缓闭上双眼,任由泪水划过,发出沙哑地声音问道:“肖恩先生,你为什么会加入这样的组织呢?” “理由吗?”肖恩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为了一个忘记名字的男人和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男人和女人? 我能明显感受到他目光中的落寞,一种难以言语的孤寂,犹豫半天我依旧开口问道:“那现在她们怎么样了?” “男人我还在继续追寻。”肖恩用头靠着车厢,目光顺势落下窗外,嘴角露出一抹自嘲道:“女人则是与我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般。” “为什么不去把握自己的爱情呢?” “爱情?”肖恩语气中的讥讽突然明显起来,“查尔斯先生,我告诉过你,我们不是希望之地,我们的存在伴随着无数的危险,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明天能否活下来,更别说保护她了。” “我不认同。”我不知道自己内心为什么会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以至于我出声反驳肖恩的观点,说道:“这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大,只要能拥有足够大的力量,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止你们。”“你的想法很危险,查尔斯。”肖恩没有理会我言语的犀利,反而一副告诫的样子,道:“在神秘界中千万不要急切,任何一点小失误你都会陷入深渊。” 深渊? 我不是正在它脚边吗? 如果它能带给我所需要的一切,我也愿意恭迎它的降临。 一时间我止住了这句嘴边的话,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说出这句话后,肖恩先生一定会反对我加入他们,终究他是一位善良的先生,一位用冷漠来包裹自己的温柔的人。 我并不愿意伤害你们,但是也不愿意你们阻止我的脚步。 凭靠着马车上军队的徽章,我们一路上没有接受到任何的盘查,最终顺利地回到的城市中。 分别与两人告别之后,我沉默地看了老师一会,带着浓浓的不舍转身跃下车厢。 站在大街上的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独自目送着伊芙小姐驱车离去的背影,直到她们消失在街角,我才转身离去。 此刻我需要回到旅馆收拾行李,之后再返回住所去整理老师的遗物。 至于老师的遗体则被伊芙小姐他们带走,按照肖恩所说,明天应该会将老师安葬在一处军方秘密墓地中。 生于黑暗,死于无名。 真是残酷。 可是我依旧会选择这条道路,即便是有一天我不小心丢掉了自己的性命,我也不后悔我的抉择。 毕竟我也曾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过,只希望到时候有人能将我安葬在老师的旁边就好了。 想到此我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嘲讽,伸手捏了捏口袋中的变形手链,便收回了思绪前往旅馆。 又多了一件事情。 ...... 我叫查尔斯,是蒸汽之都的一名私家侦探,或许从明天开始我的身份也将会转变,或许从明天开始我的人生即将翻开新的篇章,但是却又有谁与我一同分享喜悦呢? 最终除了孤独,我依旧一无所有,不过我的故事还远远没有完结。 番外一百二十六 王的饵食,海底怪物 “洛诺提,你留下来吧。”茹丝脸上虽然有笑容,只是在洛诺提看来却是少了过去的一些色彩、或者说情绪。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看。”茹丝抽出了纯白的剑刃,那剑身通体白色光辉流转、那光芒隐隐比之天空的明月还要闪亮几分,茹丝一时间银白发丝无风自动,一股庞大的气势由她身上散发而出、一对纯白羽翼自她背后缓缓展开,随着她朝着海面挥动剑刃——一道亮丽的剑光化作一轮弯月直冲而去,一时间分开了海面、像是大海迎接尊贵的客人一般腾出了一条大道。 看着缓缓消散于海面的斩击,茹丝才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所以安心吧,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后,我就去找你。” …… “你不会回来。”洛诺提一时间意识却有些许恍惚,像是跨越了时空一般回应着那晚的茹丝。只是‘章鱼怪’却不会因为他的疏忽而手下留情,那视不清、数不清的触手却是以更强烈的势头冲着洛诺提的头颅落下,它已经玩厌了眼前这个猎物,它要换一个‘玩物’。 目睹着这一切发生的费特等人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下意识转过脸去,他们脑海里甚至浮现了洛诺提脑袋红白之物炸开的图景,但是这些却是他的选择。 半空中,艳红的血花绽开、那昙花一现的绯红花瓣似乎额外的沉重。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费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之所以第一个转过身来,是为了接替洛诺提赶在‘章鱼怪’离开前将其杀死,但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不曾预料的——倒在地上的并不是洛诺提的无头尸身,而是‘章鱼怪’支离破碎的残骸,只是洛诺提仍旧和原来一般狼狈、或者说更加狼狈,他一头朝气的金发已然转白、好似枯槁的老树皮屑。 看着洛诺提摇摇欲坠的身影,迅没有迟疑,化成一道闪电而去。 费特看着那道雷电带走洛诺提却是逐渐向着另一个方向远去,很快他却是转向礁石岛屿上,‘章鱼怪’的鲜血倾泻一地、一时间染红了地面以及……海面。 只见那带着血色的海面上一时间好似沸腾了一般不停喷吐着泡泡,且势头越来越剧烈,最终像是点燃了炸药一般猛地炸开、接着才慢慢平息下来。 金弥微微一愣,“兄长,刚刚发生了什么?还有洛诺提他们为什么不回来?” 金弥没有收到费特的回复,这才转过身来,一时间却是汗毛乍起。因为他发现船上除却自己和兄长,多了一个身影——它看起来并不强壮、反而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而身形和四肢都尤为修长、特别是那带有蹼的双臂几乎触及到地面;它通体覆盖着青亮的鳞片、随着阳光的照耀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一般,它的腰腹处布满了一层层的鳃,让人只觉头皮发麻;它没有眼睛,最为渗人的却是它那长满尖牙的大嘴巴咧开着占据了它头颅的大半,它脖颈的咽喉处以及嘴巴两端之上各有着一个小孔,显然咽喉处的是气孔、而另外两个是它的耳孔。 “兄……兄长?”金弥颤抖着吞咽了口水,把目光投向费特,眼前这个怪物让他如堕冰窖,死亡的气息仿佛冷彻了他的骨髓,让他只觉得身躯深处一阵刺痛。 费特此时已然听不到自己可爱弟弟的声音,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眼前的海底怪物之上,他能够直观地感受到它的强大,它能够在冲出海面的一瞬间发现自己等人的船,甚至悄无声息地落到甲板之上,这无一不揭示着它的可怕。费特脸上挂着张扬的笑容,“这就是‘王’啊!” “不过和其他海底怪物一样只有本能呀。”费特手中早已握紧自己的那柄巨枪,“看来是把我们当猎物了啊。”看着‘王’嘴角流淌下的口水,费特猛地挥动巨枪、抡出一道扇形黑影——‘王’抬起了衍生着利爪的手臂,像是遇到喜欢的玩具一般向着费特的攻击伸去,一时间火花乍现、发出刺耳摩擦声响。 费特看着有些漫不经心的‘王’,手中力道加重一分,刹时让这位‘王’化作黑影抛飞而出……然而却是见其在半空中优雅地翻转身子,轻松写意地落在海面之上。 ‘王’踩在海面之上,嘴角咧开、露出了一张笑脸,猩红的舌头舔舐、着没有唇部的嘴沿、就像是在擦拭光滑的裂缝一般。 它很兴奋,这是费特和金弥所感受到的,两人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怪物没有语言能力,但是能够将自己的情绪以未知的手段传达出来。这意味着它还有着许多未知的能力…… “金弥,你离开这里。” 随着话音落下,费特已经落在海面之上,控制着魔力让自己和对方一样踩在海面之上,费特一步一步向着‘王’走去,“我感受到你的情绪,我来了……让我们痛快地厮杀吧。” 在同一时刻,两个身影同时从金弥视野中消失,唯一看到的便是那海面上不断炸起的浪花、像是大海在宣泄自己的愤怒。 番外一百二十七 机器人之后 “落寒,听夜雨逸说,隐离今天就要执行死刑了。”顾语秦走到京城落寒旁边说。京城落寒点点头,说:“嗤,让她就这么死了,有点不值的感觉,不过,我们还是准备准备送她上路吧!”“好的。”顾语秦猜到了京城落寒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他并不是想看隐离直接执行死刑,而是打算把隐离从执刑场劫过来,让自己亲手杀死她! 隐离被押上执刑场,场下的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陷害自己的哥哥来谋取王位,啧啧啧。”“对啊,还拿小孩子做活体实验来着!” 隐离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不由得忍俊不禁,自言自语道:“真是,我在位时你们脸上不是挂着很开心的笑容吗?现在怎么了?”隐离看着场下站着的凌星辰,又看看张艺灵,她可要好好嘲讽自己一番! “铛!”沉闷的钟声响起,到执刑的时间了。刽子手慢慢走上场,双手缠绕着血红的丝线,只见隐离的元神慢慢地被抽出。还没多久,大量的幻紫粒子开始凝聚。“什么啊?这是怎么了?”凌星辰看着幻紫粒子,神情有些慌张。幻紫粒子凝聚成一对极大的黑色刀刃,是京城落寒。“唰!”正当场下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刀刃一挥然后消散,刽子手的喉管被割开,鲜红的血液一股一股地喷出。再看向十字架,隐离已经不见了! 凌星辰顿时严肃起来,看着空中遗留的虚影若有所思。“虚空?是虚空吗?”凌星辰急匆匆的跑回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巧圆形机器。“ELVE,去追上那个家伙。”凌星辰对着那个圆形机器说道。“ELVE启动中,目标锁定,开启定位。”那个被叫做ELVE的机器展开了一对小巧的机械翅膀,翅膀急速的扇动着,开始追向那个虚影。 围观的人走了后,张艺灵微微抬起头,好像看得见ELVE一样,头跟着ELVE飞行的方向移动。“凌星辰的ELVE?呵,这场好戏,我可要去凑个热闹!”张艺灵化形为一只绿色的鸟儿,紧跟在ELVE的身后。 京城落寒把抓来的隐离狠狠的往地上一摔,隐离疼得躺在地上打滚。京城落寒看着隐离痛苦的模样冷笑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响指,周围突然亮起来,几束白光照射在中间合成了京城落寒的模样。隐离眯着眼睛,看着京城落寒说:“呀,你是谁?”“嗤,什么啊,做了那么多坏事,自己心里没有数?”京城落寒走到隐离面前,用力揪起她的头发,强迫隐离看着自己,“看着我!怎么?还没有想起来吗?” “你……”隐离皱着眉,她现在只觉得头痛欲裂,感觉自己的头皮要被扯破了。“嗤!”京城落寒猛地甩开隐离,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力的把她踢到一旁。京城落寒举着手,在空中划了几下,巨大的荧屏再次悬浮在空中。隐离忍着剧痛,极力的望向荧屏。京城落寒点了几下,荧屏上就显示出他的实验档案。“京城落寒,种族人类,年龄8岁,实验种类人体增强,人体永生,机械共生……”京城落寒冷漠的宣读着档案中的记录,“嗤,怎么还没想起啊?装失忆装得有点过了啊!” “系统检测有外来定位监视设备靠近。” “嗤,CANOS分析一下它的型号种类,以及运行原理。”京城落寒冷笑着,那双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瞥向隐离,“看来你的手下来找你了?”不一会儿,荧屏上就显示出ELVE的信息。京城落寒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嗤,ELVE吗?CANOS,启动磁场信号干扰,自动入侵系统,篡改内部系统协议。”“好的。” “OK!OK!抓住你了!”凌星辰边跑着边看着ELVE传回来的信息,突然画面开始扭曲,系统错误了。“呀,什么啊?”凌星辰着急的停下来,手指点了几下手表上的画面,一个荧屏随即浮在凌星辰的面前。“ERROR.”机械的声音响起,是ELVE,“HACKER INTRUSION.HELP ME.” “是吗?Hacker Intrusion.好,那就让我来看看是谁。”凌星辰点点头,开始做出反击,“内部协议被篡改了。哇,够狠啊!不过你爸爸终究还是你爸爸!”只见凌星辰的手指在荧屏上飞舞着,凌星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错误!系统错误!”CANOS突然喊了几声,“系统无法修改错误!黑客入侵!”京城落寒惊讶的瞪大眼睛,紧张的说:“CANOS启动全系统扫描,找出攻击源,马上切换到黑客编辑界面!”“系统扫描中,锁定攻击源,ELVE。”隐离痛苦的用用左手捂着刚刚被踢的肚子,右手极力的想向外爬去。 “什么啊?想跑?”一个人走过来,一脚狠狠地踩在了隐离的手上。“啊!”隐离惨叫一声,然后抬起头,是柳烨云。京城落寒猛地回头,发现是柳烨云以及跟在身后的凌星夜。“嗤,看来都来了。错误修复好了,CANOS重新启动吧。”“系统重启中。” “说了,你爸爸还是你爸爸!”凌星辰正巧也找到了京城落寒的所在地。张艺灵躲在一旁的角落,安静的站立着,长长的白巾在风中飘动着。“哼,虽然很想进去看看,不过等会儿估计会很危险呐~等一下被发现了就不好了,对吧?” “咳嗯!”顾语秦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只见凌星辰一个箭步冲来,看着房间里的人都有些惊讶。“这是什么啊?啊?柳烨云,凌星夜,还有后面的凛星染,白羽轩?”凌星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你们合伙骗我?好啊,一个个的都是内鬼!隐离我要带回去继续执行死刑。” “嗤,等一下!谁允许你就这么把她带回去了。我们自己来处置!”京城落寒冷漠的盯着凌星辰,“是你吧,入侵了CANOS。”京城落寒快速的闪到凌星辰上方,身后残留的虚影慢慢消散。“咻!”京城落寒迅速的挥舞着自己的“腿”——那对散着寒光的刀刃。凌星辰幻化出一把镰刀抵挡着京城落寒的攻击,一个翻滚再腾空而起,镰刀猛地向京城落寒挥去。京城落寒又“嗖”地留下一个虚影,然后优雅的落地,双手幻化出锋利的指套。“幻术?迷梦!”两只冰蓝色的幻蝶飞快的向凌星辰飞去,然后在凌星辰身边绕了几圈眩晕了凌星辰。 “嗤,会幻术的凛星染……”京城落寒瞥了后面一眼,看着凛星染冷笑一声,然后又揪起隐离向外面奔去,身后不断留下幻紫的虚影。“原来是他。”凛星染看着虚影,好似明白了什么。柳烨云几个人也向外面奔去,他们也是来找隐离算账的,因为隐离对凌星夜也做了活体实验的事。 柳烨云看着被京城落寒摔在地上的隐离嘲讽的笑了笑,右手中悬浮起锋利的冰刃,如快刀斩乱麻一般痛快的砍掉了隐离的手。突然,一个人影飞快的在他们身旁穿过,然后腾空而起,几片看似软弱无力的枫叶飞速的向每个人飞去,被挡开的枫叶深深地扎入了地里。“师父,你快点!”是亦熙染的声音。白羽轩抬起头寻找起声源处,最后锁定在一个高大的枫树上。亦熙染站在粗壮的树枝上,身后蓬松的狐尾摇了摇。 “嘭!”一个身穿机甲的人突然从天而降,是白鄢静!“哦莫!”白鄢静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很多人啊!”话音刚落,就作势要把隐离抓走。“砰!”一声枪响,高速飞行中的子弹朝着白鄢静冲去,白鄢静灵巧的躲过去,子弹穿入白鄢静身后的那棵树里随即炸开。 凌星辰冲出来,扭了几下脖子,看着白鄢静他们说:“来了啊!记得,把隐离带回去由长老院执刑!”“OK!”白鄢静向凌星辰比了个OK的手势。“来,让我会会你。”凌星辰挥舞着镰刀向京城落寒奔去。京城落寒“嗖”地一下不见,然后闪现在凌星辰身后,尖锐的指套刺向凌星辰的后颈。刚触及的一瞬间发现凌星辰变成了一堆散沙,京城落寒有些惊讶:“什么?”“什么呀什么?嗯?看这来!”凌星辰又出现在京城落寒的旁边,镰刀用力的向京城落寒挥去。“嗤,真是!”说罢,京城落寒又只留下一个幻紫的虚影,幻紫粒子又开始在凌星辰上方凝聚成一对黑色刀刃。 “唰!”利落的砍下,周围刮起一阵强风,几支利箭向京城落寒刺去。“啧。”一个空翻,刀刃轻松的将利箭打落。“一个人打不过的话,那就两个人吧!”清脆的女声响起。“顾颜兮?”凌星辰疑惑的看向利箭刺来的地方,只见顾颜兮俏皮的冲他笑笑,手持着一对金色的弓弩。顾颜兮往后一转,压低重心,把弓弩对准京城落寒,气流开始在发箭口回旋。“咻!”强而有力的一箭!京城落寒反应过来时却发现箭已经到自己面前了,赌一把!京城落寒的头微微向左,幸运的和箭矢擦面而过!京城落寒落在地面上,扶了扶眼镜,用力的抿了抿嘴。我只是一个人类……真的能打得过这家伙吗?京城落寒迟疑了一会儿,却没想到就是这将近一秒的迟疑,尖锐的箭矢飞速的冲进他的心脏。 “哦莫!死人了。”白鄢静不经意一瞥,瞥见了跪倒在地的京城落寒。站在远处的凌星夜只是呆呆的望着他,眼神无比空洞的。京城落寒看向凌星夜那双金色的眼眸,冷笑一声:“嗤,应该还没想起来吧……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砰!”又是一颗子弹,是瞄准隐离的。就当子弹快射中隐离时,子弹突然转向了,是隐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的转向法术。因而,子弹的最终目标人变成了张艺灵。“不可以!”来不及施展法术了,凛星染竭尽全力一蹬,挡在了张艺灵面前。“噗嗤!”子弹射入了凛星染的心脏,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凛星染嘴中喷出。张艺灵的手动摇了一下,想去接住凛星染,但又马上收了回来。 “凛星染!”白羽轩连忙冲上前,抱起倒地的凛星染,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凛星染,醒醒凛星染!”“咳,哥哥,对不起,我又任性了。”凛星染虚弱的看着白羽轩,周围开始漂浮着紫色的圆点,“哥哥不要哭,不……要……哭……那边的世界……肯定会很精彩的……”凛星染笑了笑,慢慢合上了眼。 “凛星染,不要,不要走!你肯定还能活着的!”白羽轩再也忍不住了,悲伤的泪水喷涌而出。紫色的圆点越聚越多,柳烨云大喊道:“白羽轩回来!MRKO死的时候会把周围的人带入迷离幻境的!这样你就回不来了!”白羽轩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心想着:那就让我陪着星染走完这趟去天堂的路吧。 柳烨云见白羽轩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圆点开始形成一个个小型漩涡。“啧!没办法了!”柳烨云皱皱眉,一个冰蓝色的护盾围绕在白羽轩周围,把白羽轩完全隔绝。凛星染变作一个个紫色的阴阳蝴蝶在白羽轩面前转了几圈,像是在告诉白羽轩不用担心自己,然后消散不见,“星染!”白羽轩痛苦的喊出一声,护盾也应声破碎。 几天过后,血族领域依旧是艳阳高照,圣殿里的王座光彩不再,长老院也改朝换代,替换上凌星辰那几个人,也不再选举女王或国王,此后所有的事务都有长老院全程接办那是大长老的旨意,至于大长老到底用意何处,也无人得知。 张氏再一次复兴了,张艺灵找回了在各种阴暗角落苟延残喘的族人,他成为了张氏最大的功臣,也是长老院的一位新长老。 顾语秦又回到了中国北京那座古老的四合院,继续独守空宅。不过院里却种上了一棵高大的蓝花楹,顾语秦总喜欢坐在树下的摇椅安静的躺着。到了满树花儿怒放的花期,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蓝紫色的花,是否会想起那个聪明傲娇的小孩呢? 白羽轩不再待在柳宅,回到白家后他也经常练习幻术,或许,是在缅怀那个最爱的小家伙吧。 凌星辰和顾颜兮这一对更不用说,事情平息下来之后两人更是直接凭空消失了。嘘……偷偷的告诉你们,据可靠情报,这对小两口是去度蜜月了…… 张艺灵独自一人待在长老院空旷的会议室里,蒙住眼睛的白巾依旧洁净如新,慢慢的在椅子后面绕着走,最后停在大长老的位置。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敲着椅子,嘴角微微上扬。柳烨云悄悄的走进来,张艺灵低着的头抬起来,对着柳烨云笑着说:“柳家主来了。”“你的眼睛早就看得见了吧。”柳烨云微微的抬抬头说。“呵,我的眼睛直接挖出来了,还怎么能看得见?”张艺灵笑着说道。 “演的,你不是在演戏吗?”柳烨云的语气顿时变得冷冷的。“哒!”张艺灵打了个响指,右手慢慢解开白巾,张艺灵微笑着闭着眼甩了甩头发,缓缓的睁开眼睛,青绿色的晶莹眼瞳如同一对剔透宝石一般漂亮。 “柳家主真是精明,果然啊。”张艺灵笑了几声说。柳烨云斜着嘴笑了笑,像看一个疯子一般看着张艺灵:“身上的多处瘀伤和微型骨折都是你自己干的吧。”张艺灵双手撑在椅背上,笑眯眯的看着柳烨云说:“家主连这个都猜到了?”“下手那么狠,你到底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柳烨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哈哈哈哈!柳家主都猜出那么多了,也不妨再猜猜!哈哈哈哈!”张艺灵狂笑着。“疯子,疯子!”柳烨云惊诧的看着张艺灵摇摇头。张艺灵眨了几下眼睛,晶绿的眼瞳里充满了奸诈和阴险。 在一间空旷幽静的手术室里亮着一盏明亮却又无比惨淡的手术灯,冰冷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类小孩,一个身穿着深绿手术服的人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手术台上的小孩,嘴角勾勒出一个奇怪的弧度。手术室的角落里摆着一个高大的玻璃缸,透蓝的液体里浸泡着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京城落寒! 那个人看了看在液体中戴着一个氧气罩的京城落寒,又看看手术台的小孩,奇怪的是那个小孩竟和京城落寒长得一模一样!悬浮在空中的荧屏中显示着那个小孩的信息。“姓名京城…… 番外一百二十八 叔父 奕言收回了刀,来到西娅身旁。他看见西娅脸上的神情后,应该是因为她的叔父,奕言并不想在这个时间去了解事情的原由。 “抱歉,是我失态了,”西娅也意识到自己在公爵面前有些失礼,奕言摇了摇头。 奕言忽然看向术士塔下,微笑的对着西娅说道:“王女殿下,现在已经安全了。”术士塔下,斯威克学管和其他教员已经成功来到了这里。 “看来塔德雅和其他学生也成功被救了下来,”奕言转头对西娅轻声说道,“一起走吧!” “嗯!” 奕言跟着西娅向着塔底走去,他回首望着火焰之中,自言自语道:“复生…魔法吗?” 兰特索学院学管议事厅。 “以上就是发生的所有事,”斯威克学管起身对这圆桌旁的其他人说道,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说道:“也就是说卡杰伦·可尔萨只是个假名罢了,他的真实身份是菲茨拉瓦王国已经死去的冈洛·菲茨拉瓦大公。” “这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怎么可能从冥界中回归!”另一位老者发出疑问,斯威克学管看着其他学管们,说道:“所以我打算封锁这个消息。” 斯威克说完后,众多学管们沉默不语,好一会之后,一位老者叹息一声,说:“只能如此,诸位请坚守这个秘密。” 所有人点了点头,“好,本次会议结束。”那名老者站起身 学院医疗处。 奕言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塔德雅,充满歉意的说道:“抱歉,没能保护你。” 塔德雅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事啦,你要保护王女殿下,而且还要对付那个黑袍人,和我相比你的压力更大。” 奕言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塔德雅在爆炸中救下了十几名学生,但自己却受到了“大炎域”的波及。 塔德雅看着奕言的神情,又微笑道:“一位帝国公爵这么关心我,应该是我更感激吧?”听她说完后,奕言也笑了,他对塔德雅说道:“等学年结束,不如来我的领地做客?” “啊,”塔德雅吃惊捂住嘴,看到奕言真诚的表情,她也就答应了。 一位公爵的邀请,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走出医疗处门口,西娅王女站在门前,她看见奕言走出来,微微欠身,奕言也同样回了一礼。 “多谢斯图亚特公爵的帮助,”西娅对奕言感激道,“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西娅低着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奕言笑着回道:“一切已经过去了,希望殿下别拘泥于过去。” 西娅点了点头,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奕言,轻声问道:“斯图亚特公爵,请问您今天能陪着我吗?” 奕言听到这句话后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笑着回答道:“如你所愿,殿下,您叫我奕言就可以了,我只是这里的学生而已。” 西娅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噗嗤笑了一下,有些开心的说道:“好的,奕言同学,那也请你别称我殿下了。” 看来这位菲茨拉瓦王国的王女并没有像传言那般古板严肃,还是挺有趣的。 奕言和西娅并肩走在学院的道路上,周围不时有目光注视过来。 “奕言公……同学,”西娅低着头说道,“你……为什么这般努力的救我?” 奕言看着远处的花坛,听斯威克学管的解释,昨日在这里展开了一场厮杀,尽管如此,今天这里恢复往日的平静与美丽。 他对西娅说道:“救你主要的原因是为了调查海妖之血,这也是我来到兰特索学院的目的之一。” 他将自己的目的直白的告诉了身旁的西娅。 西娅依旧低着头哦了一声,低声自语:“为了调查吗?”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奕言,问:“那这是主要原因,次要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奕言停下脚步看着她,看见她清澈的眼眸,笑着摇摇头,说:“不对。” 西娅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然后也弯着嘴角,转过身继续沿着路向前走去。 过了一会,西娅又转过身来,对着奕言轻声说道:“奕言同学,我想告诉你关于我叔父的事,希望能帮到你。” 奕言点了点头,在之前他就对西娅的目的做出了猜想,“我们边走边说吧。” “嗯,”西娅二人已经走到了花坛这里,“叔父他是一位沉迷于术的人,当初为了研究术而放弃了王位的争夺。” “这般痴迷于术的他在毕生的目标就是希望能成为启源使徒中的一员,叔父在十多年间创造了许多的术,他是我最敬重的长辈!”西娅看着身旁的加里多隆蔷薇,十二片蓝色花瓣吸引着每一位路过这里的人。 奕言没有出声,他现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西娅所说的每一句话,“可是,”西娅回过头来看着奕言,眼神中充满哀伤,“这样优秀的叔父却在一次试验中,失去了所有他重视的东西,”西娅顿了顿,继续说道,“包括他的灵纹。” 奕言开口询问:“一位失去了灵纹的术士,他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到灵纹或者去修复它”。 西娅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叔父之后就去了许多地方寻找修复的办法,毕竟再寻找相同等级的灵纹几乎是不可能。” “所以,他是失踪了?”奕言听了西娅的话,脱口而出。 “是的,叔父离开后的十多年就再也没有传回来的消息,”西娅又低下头低声说道,“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 奕言看着有些哀伤的西娅,没有出声说话。 西娅立即抬起头,略带些歉意的微笑道:“抱歉,谢谢你今天能陪着我” 奕言笑着回应:“没事,多谢西娅同学能和我说这些,是我感谢你才对。” 二人在花坛这分别后,奕言看着那座残存的术士塔。 “启源吗?” 番外一百二十九 黑匪 蛮兽城外一直都不怎么太平,因为出城不远有个黑山,虽然只是个小山坡,但来往的兽人都会尽可能避开这里,因为这座黑山上,有着一个在附近臭名昭著的组织:黑匪。 借助着山路崎岖,再加上蛮兽城又比较偏僻,一般很少有大人物会来这边,所以这个拥有着上百人的兽人匪窝倒是在这儿过得极其潇洒,定期出山去附近的村子抢点钱粮,看到有漂亮的兽人姑娘就劫回来,过路的兽人配合的就抢钱放人,不配合的直接杀掉拿钱,附近居民皆是对他们恨之入骨,但由于人数众多,而且他们老大也是个高手,所以也只敢忍气吞声任由他们盘剥。 此时的黑山脚下,一个背着一把黑剑,手里却拿着一把白剑的男人正在往山上走去,而他背后,紧跟着一个身披黑袍的女人,这俩人赫然是余火和雪洁。 远远看着山上那简陋的寨门,余火冷漠的声音便响起了:“一会上去之后,你紧跟着我,别离我一米以外,知道吗?” 雪洁连忙点了点头,眼睛还忍不住偷偷看了余火一眼,她实在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看起来这么年轻的男人会是自己老祖宗的大哥,也没办法相信这个男人居然已经有五千多岁了。 就在雪洁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山寨门口,寨门上那个把守寨门的狗头人连忙问道:“你们俩是谁?来干什么的?黑山寨不欢迎外人!” 余火却并没有回答他,抬起头一挥手,一道破风声响起,那狗头人已是应声倒地,赫然是一道锐利的火锥直接洞穿了他的眉心。 解决完那个狗头人哨兵之后,余火又皱眉看向了那木质的简陋寨门,长剑出窍,不是他背上的暗火剑,而是手中的玉狐剑,他要用送给雪家的剑为雪家报仇。 一道白色的剑芒闪过,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然后烟尘,只见到那木门在剑芒划过之后,悄无声息地裂成了两半……余火走上前去轻轻一推,然后就踩着轰然倒地的木门走进了这个简陋的寨子,寨门附近那些兽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走进来的两道身影,甚至都忘了动手,而这时,又是一道寒光闪过,三四个兽人便变成了无头的尸体,几颗狰狞的头颅滚落一地。 寨子用来聚会的大厅里,黑匪的一个个大小首领正举着酒杯围坐在一张长桌前吃喝,大首领虎人狂刀正坐在首位上大笑着啃食一只烧鹅,今天抢到了不少的粮食,应该可以吃一段时间了,就是城门口那个狐人娘们太刚烈了,才刚扒掉了她的衣服就自尽了,惹起了火却没发泄出去,一边回忆着,一边还想一会去城里妓院找一个风骚的蛇人好好玩玩。 就在狂刀想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一个狼人从门外飞快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大首领!不好了!有人杀上山寨来了!” 狂刀一听,连忙扔开了手里的烧鹅,擦了擦嘴,大声说道:“哦?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来这儿撒野!弟兄们,走!”说着,就带着山寨里的大小首领们走了出去。 山寨除了几个打杂的在外面看门,其余的大都在山上庆祝,余火杀了几个人后就一路走了上来,但一到大厅附近就被十多个兽人给围住了。 “都让开,大首领过来了!”随着一声大喊传来,大家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上百名兽人手持火把将山寨照的是灯火通明。 “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居然敢来砸老子的场子?” 一旁的狼人赶忙凑过去在狂刀耳边说了几句话。 顿时,狂刀一拍额头,说道:“老子说是谁呢!原来是城外那个骚狐狸跟人类生的野种啊!这是从哪儿又勾引了个人类的混账想来给你那贱人母亲报仇啊?你妈我还没尝上味她就自杀了,既然你送上门来了,老子就杀了你的情夫,再把你双手双脚打断,等老子爽完之后就把你赏赐给寨子里的弟兄们玩!” “哈哈哈哈!”顿时,周围的兽人哄堂大笑了起来,雪洁红着眼睛就像冲上去,却被余火给拦住了,他看着狂刀,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想要杀人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儿!” 狂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着身旁的人:“他,他刚刚说什么?” 那狼人连忙躬身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报告大首领,这位高人刚刚说要把我们全部都干掉!” 顿时,全场又是一阵哄笑。 “给老子上!哪来的蠢货,还敢跟老子装蒜!老子要把他的头挂在山寨的寨门上当装饰品!” 顿时,十几个兽人手中的刀便砍向了两人的身体,却只听得几声脆响,那些砍刀都是被一阵火光组成的护罩给阻拦了下来。 镪,一声剑鸣响起,一把剑瞬间在所有人的脖子上划过,十几个兽人的脑袋便滚落在地上,鲜血四溅。 余火冷漠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为什么不管是什么时代,都从来不会缺少渣滓呢?” 余火将玉狐剑的剑鞘背在身后,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牵着雪洁,那些兽人一拥而上,刀斧锤,各种各样的武器都砍向了两人,但不管怎么攻击,那火焰护罩都没有一丝波动,但却没有人能够躲开余火一剑。 一剑又一剑划过,一个又一个脑袋滚落在地,鲜血溅在雪洁的脸上,这个善良而又有些胆小的狐人姑娘却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报仇的喜悦,而余火则感觉到他体内的火焰正疯狂燃烧着,刺激着他不断地发泄着心中的杀意。 手下一个个的减少,不知不觉地上已经多了四十多具无头的尸体,全是一剑斩首,狂刀也有些傻了,这个人类仿佛是从地狱里冲出来的杀神一般,疯狂地收割着他手下的生命,可不管是那身上的火焰护罩还是那剑法,他都察觉不到一丝魔法和武技的灵力波动啊! 番外一百三十 心瘾 一路奔波劳累。 爱希斯称身体抱恙,直接回了自己的宫殿。 她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 眼睛凝视着地毯发呆。 她果然还是无意识的在抵抗着这份感情。 即使他们已经明确了对对方的爱意。 这到底算什么呢? …… 这是不对的。 …… 如果母亲和,父亲还在的话。 他们会怎么想呢? 这荒谬绝伦的东西。 ……但它确确实的发生了。 ………… 这不对,这不对! 如此的荒唐。 ……让她害怕。 “陛下。”门外的女仆出声,她扣了扣门。然后走了进来。 爱希斯坐正。 “什么事?” “路西斐尔殿下让我来为您送一杯热红茶。”将茶杯放在桌面上。 爱希斯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说。 “他人呢?” 很快又对此后悔。 她在说些什么呢?现在她大希望他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永远!至少最近。 她要有时间梳理好自己的感情,等她整理好之后,他们就又会恢复成从前的样子了。 爱希斯想着。 “殿下说,等他处理好了政务会马上来找您。” “……”眼神一颤。 “你,你下去吧。”爱希斯挥手示意。 女仆退了出去。 天呐,她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现在她可以死去,她希望立刻马上。 但是…… 贝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抽屉了拿出来墨水和纸张。 : 亲爱的贝拉.特蕾莎.冈特。 我最近感到有些苦恼和忧愁,希望能和你倾诉。 如果你有空余的时间的话。 请致于我回信,并前往王城。 署名:爱希斯.林德伯格。 想了想,爱希斯又在末尾添上了“你的陛下”这几个字。 她这段时间急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她。 贝拉是个很好的人选。 希望她能成为斩断这一切的人吧。 将信纸装进信笺里,按上火漆。 同时,房门被打开了。 “爱希斯?你在做什么?”路西斐尔的手握着门把手,他问。 “没什么……。”爱希斯迅速将信收好。 路西斐尔微微一笑,朝爱希斯走去。 他并不在意爱希斯的小动作,毕竟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和隐私。 他会给她自由,但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路西斐尔反身坐在桌面上,他打量着爱希斯表情。 “你看起来脸色不好。” “嗯,我有些累了。”爱希斯低着头,勉强笑了笑。 “……”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爱希斯微微伏动了身子。还是低着头。 她感受到路西斐尔的目光。 裸露的目光,一刹那也不曾离开她。 爱希斯莫名感到有些心虚。 于是她尝试抬起头看路西斐尔。 就这样跌入了他幽深的眼睛里面。 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碧蓝。只是里面的东西不一样了。 有了更稠密的东西,包裹住了他。 路西斐尔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如天空一般澄澈。 望向他的时候,让他产生了一种,她的眼里只有她的错觉。 当然,她的眼里只会有他。这不会是错觉。 番外一百三十一 夜 ......... 将军府里,米拉拜正说着担心的事情。“伊森大将军,如果真的有人从幽兰岛里出来了该怎么办?” “让我的精锐团把他们全杀了。知道黑铁盒之事的只能是我们。”伊森古尔列毫不犹豫的回道。 精锐团是伊森古尔列亲手栽培出来的组织,他们专门为伊森古尔列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民众那边该怎么解释呢?” “愚民?就说征服幽兰岛计划失败,伟大的勇者们遇到了某种强大的魔物,全部葬身在了幽兰岛。”伊森古尔列笑了。对于民众,只要能让说辞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就可以了,那些愚蠢的平民还真的总是被蒙在鼓中。渐渐的,伊森古尔列已经失去了玩弄愚民的兴趣了。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众望所归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伊森古尔列只要花些钱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冒险者们开路,自己去幽兰岛寻找黑铁盒便会更加顺利。要是运气好有人帮助自己得到了黑铁盒,那么自己可以大发慈悲给他一个痛快。泽斯里克会看局势的人都站在了自己这边,剩下在安德纳国王身边的都是些老骨头罢了。 “安德纳查克把安德纳里摩藏哪了?”伊森古尔列问道。 “余图镇的度假村里。” “呵呵……” ......... 晚上,希临想去看看大海,解放一下劳累的自己。老实说,虽然自己在塔莫齿湾土生土长,但是自己很少去看大海。 走上甲板,希临看到了一位女孩,她双手扶着铁栏杆,眺望着远方的大海。粉樱色的头发披在同样粉樱色的围巾上,红色的大衣让希临立马认出了她来。 “晚上好。”希临走了过去,把双手撑在栏杆上。 “怎么是你?”森慕清一看是早上那个把自己气的半死的男孩。 “还在生气吗?对不起。” “你们塔莫齿湾里的人怎么都喜欢穿黑色的斗篷。”森慕清把目光移回了大海。 “哦,这种斗篷是我们港湾特制的,既能遮风挡雨,又便宜。所以我们都喜欢穿这种斗篷。”希临解释道。 “你是被家里卖出来的?”森慕清想起早上的话。 “嗯,我跟布尔卓德都是被海社捡来养大的,海社就是我们的家。” “这么说海社里都是好人咯,塔莫齿湾很多弃婴吗?”森慕清好奇的问道。 “海社没有什么好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好坏了,大家都按照利益标准行事。”希临又露出了那副失落的表情。“还有,不是塔莫齿湾,是这个王国有很多弃婴。只要把刚出生的儿女抛弃了,就不需要承受多余的经济压力了。他们过得往往比那些在贫民窟里不愿意抛弃儿女的要好很多。” “是吗,我还从来不知道这种事呢。” “话说回来,你说你父亲是赫威圣城骑士团……的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是赫威圣城骑士团少卿,一个有名无权的职位而已。” “那也很厉害啊,都可以给你穿这么好的衣服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来幽兰岛呢?”希临扭头看着森慕清,确实感觉到了森慕清养尊处优的生活。 “我离家出走了。我跟我爸吵架了。他总是为他那没用的职位忙里忙外的。根本就不管我,而且他还不让我出远门。既然都不管我,那我去哪里又与他何干呢?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森慕清撅了噘嘴。 这就是有钱人的想法吗?希临不禁羡慕了起来,要是他能有这样的爸爸,那他一辈子就赖在家里不走了。 “你父亲现在肯定很担心你。” “上了船就回不了头了,而且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森慕清没有丝毫留念。 “其实你已经很幸福了,没必要抛弃这么好的生活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要知道,现在很多孩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吃肉呢。我每次去贫民窟的时候,都觉得他们很可怜……如果要说梦想的话,我的梦想就是希望他们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最近两年我去过很多地方探险,每个不同地方的贫民窟都有着同样的惨状。塔莫齿湾也算是不落后的港口了吧,但还是有人会被活活饿死,在集市旁边,有很多乞丐在这种天气只穿两件薄薄的衣服。他们明明活的这么痛苦,却没有人关心他们。那些权贵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在乎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人民。在高层的人眼里,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底层平民的死与活又有何关系?”希临越说越起劲,最后,他狠狠的锤了一下面前的铁栏杆。 “噔~~~~~~~~”铁栏杆忿忿不平的发出响声,同时也提醒了希临的失态。 “哦,抱歉,我没在说你父亲。”希临想起了森慕清的父亲是首都的官员。 “你为什么会在意那些悲催的贫民呢?”森慕清没有在意,她更好奇的是这一点。 别人过得如何明明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他却如此慈悲。 “为什么呢?我以前也问过海社的副社长,他说我只是同情心太泛滥了而已。” “我觉得不仅仅是这样。”森慕清看着希临,好像可以看出别的东西一样。 “我从没见过我的父母。在我看来,我出生在垃圾桶里。如果没有法尔,我会比任何一个贫民窟的小孩都惨——还没学会说话就已经躺在了垃圾桶旁边。每次看着贫民窟里的那帮孩子,我都会想,如果我的父母没有抛下我,那么我也会在那里生活,我会赤着脚,每天和那里的孩子去海边捡垃圾,会因为捡到一双干净的鞋而高兴一整天。我的父母会鼓励我,告诉我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因为他们也从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希临抬头望月,微微叹气。皎洁月光慷慨挥洒在海面的波澜上,却不愿降临到希临身边。 如果真的能有那种生活,该有多好啊!可是,正是因为他的父母害怕艰苦的生活,所以才抛下了他。假如他真的生活在贫民窟那样的环境里,只要父母能陪着他,鼓励他,他就别无所求了。其实希临很羡慕贫民窟里的孩子们。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吃的比他们好,穿的比他们好,住的也比他们好,可为什么就是很羡慕他们呢? “你也不要太过在意这些。海社应该有好好照顾你,你能衣食无忧,那些孩子们也会很羡慕你。”森慕清此时也只好细声安慰。 番外一百三十二 来访 哨声悠扬,看着从哨子里飞出去的灵体,林北舒了一口气:那就是队长的信使吧。 老麦多说过,信使是拘束自灵界的生物,用特定的方法引来并强迫签订契约,方法是什么来着? 摸摸自己的脑袋,林北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乱想了,要怪就怪自己学艺不精。 脱掉已经湿透的外套,露出里面染血的剑士服,拧了拧沉甸甸的外套,已经酸软的手臂只拧下了一捧紫血,便再也拧不动;走到帕切旁边探了探呼吸和脉搏,又翻开帕切的眼皮; 没有散光,还活着。 坐在地上,看着躺着的帕切和眼睛被扎穿的灵吸怪,林北有一种荒唐和不真切的感觉: 满级大佬带萌新来刷新手地图,结果被新手地图的boss反杀,最后靠小白来通关?简直跟做梦一样。 “这可太草了。”飚了句中文舒缓一下压力,林北感觉好多了;刚穿越时林北也曾在没有人的地方来两句国骂发泄一下。 其实这场战斗说起来简单,看上去好像不消耗什么体力似的,可林北知道,这一战并不轻松,灵吸怪在战斗时并没有放松对自己心智的干扰,自己必须用写轮眼来对抗,而自己那点灵能在灵吸怪面前根本不够看完全靠查克拉和写轮眼来硬抗。为了混淆灵吸怪的感知,本就不多的查克拉在用了几次忍术和爆发加速几次后就更是所剩无几,林北觉得现在来个壮点的小孩子都能按着自己暴打。 可以说,这一次是自己作为忍者的胜利,而自己作为灵媒则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况且打成这样,再来个什么自己肯定就玩完了。 话说打成这样,自己的任务会不会算是完成了?要不打开系统看看? 这时,异常打断了林北的想法: 楼道间有脚步声响起,隔壁有响起人说话的声音,街道上渐渐有了人气,马车的声音逐渐响起。 提着剑的林北松了一口气,应该是队长来了,自己这两人估计在来时就被拉进了幻象。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看见打开门的是巴顿,林北彻底放松下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咚咚的脚步声更急促了。 ....... 睁开眼,又是熟悉的窗帘和燃烧的油灯,往上一看,就是自己家的天花板。 所以我这算是工伤回家休养? 枕头下放着五个银格勒和队长的信,大意是小子你这波立功了,今天学的不错,在家休养三天之类的,其中也提了一下序列八的事。 林北笑了笑,这果然是队长的风格啊。 但晋升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离序列八还不知道有多远呢,这点灵媒的本事用都没用几次。 倒是这个查克拉提炼术来得及时,总算不是打几波就瘫的秒男了。 心情愉悦得收好银格勒,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又是新的一天。 ....... 一套干练又不失优雅的剑士服,但它的主人就和优雅不沾边了:整个人气喘吁吁的,汗水顺着头发往地上掉,凌乱的头发垂向地面。 终于上来了。 看着墙上碎掉的一块块砖和一个个脚印,林北脱下湿透的剑士服,露出逐渐变得健硕的肌肉。 喝一杯茶,坐在背阳处的墙角,捏了捏自己的胸肌,林北呵呵傻笑起来:自己也是有点肉了,想起前世干巴巴的样子就好笑。也还好这栋公寓早就被原身的父亲买下来了,公寓的小花园没有人打扰,这里为数不多的住户也出去旅游了,一个人安静的修行多好。 爬树的修行并不容易,把查克拉聚集在小小的脚底,并且还要控制查克拉的量的输出,据说这要学会这种方法,理论上无论什么术都能学会。 喝完手中的茶,看了看天空正中央的太阳,林北起身向屋内走去。是时候犒劳一下自己的胃了,今天自己可是破费买了香料,据说是产自恩马 洲中部半冻土的香料,那里的产量并不高,花了林北整整一个银格勒才买了一个费内的香料。 煎得发黄的牛排,撒上一层香料,肉香的气息就像爆炸一样弥漫在整个厨房里,林北赶紧到上一瓢水,盖上锅盖,把香味死死锁在里面。 这时,客厅想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自己除了在小队里认识几个,就不认识别人了啊,会是谁呢? 抽掉几块煤炭摆在灶台的外面,林北起身去开门:“谁啊。” 打开门,林北已经暗地里结好了替身术的印:无他,昨天一战后林北对幻象十分警惕,那灵吸怪的幻象实在是太逼真了。 打开写轮眼,扭动门把手,贝莱正提着一本书站在外面。 林北一愣,连带着勾玉都转了几圈。 “这就是被女神认可的力量吗?”贝莱毫不躲闪,看着林北问。 “呃呃,你们都知道这双眼睛啦。”林北有点尬,他还以为他的眼睛在队里只有几个人知道呢,就算贝莱也顶多是知道他又这双眼睛。 贝莱一笑:“不然你以为女神的考验那么容易通过?” “所以我那次不是偶然,也不是意外?”林北有点被安排的不满了。 “放心,失败了也不会有风险,你又没问题。”说着贝莱把书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意思就是女神认为我有问题我就得死咯?林北心中不满,这种生死操之人手的感觉换谁都不喜欢。可谁叫我弱呢? 林北暗地叹了口气。 “这是老麦多给你的,上面写着一些资料,让你看看。”贝莱摸着封面说。 “那那个灵吸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被守夜人发现却让我们两个撞上了?”林北语气不善的问。 贝莱坐在沙发上望来望去:“你们家没有咖啡吗?” “没有,我喝茶。”林北盯着贝莱。 “呃呃,守夜人毕竟也只是序列九嘛,昨天晚上才查出来去那边巡逻的守夜人都有被催眠过,那个灵吸怪成长得真是快,几个星期前还只能困住一两个普通人,要不是警察送了一个编队过去它哪能搞得过你们。” 没等林北开口,贝莱又闻了闻:“好香啊,你在炖什么?对了,关于晋升的是巴顿队长帮你问了一下,对于守夜人来说是不会过问超凡者具体传承内容的,所以我们不知道你的传承能到序列几,不过教会拥有灵媒的序列八魔药原料,我给你看一下教会的灵幻大师这个序列,你看需不需要。” 说着贝莱从书里抽出一张不知道什么皮做的纸,递给了林北,上面写着一些字。 林北看了一眼,就把它夹回书里:“要一起吃吗。” 贝莱一愣,站起来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都不像个十四岁的人呢,小孩子早熟会长皱纹的。” 贝莱站在门口,逆光对着林北歪头一笑。 番外一百三十三 局变 清晨的金黄城刚刚有了一点声响,不合常理出牌的阿伦特子爵就已经来到了伯爵府的门口。 “子爵大人。” 听到门童的通报,伯爵的管家匆匆赶来门口,招呼这位子爵。 对于伯爵心里的弯弯绕绕,管家可看不透,他只知道这位是伯爵府上最紧要的客人。 李奥看着伯爵管家的一举一动,心里不自觉地暗暗和自家的老管家相比较。 最终,李奥摇摇头。 无论是从衣服装扮,还是言行稳重,还是从容的气度,伯爵的管家都差得远。 身后是伯爵还是公爵,从管家对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早啊,菲比管家。”李奥微微一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管家喘了一口气,问道:“子爵大人这么早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管家回答的很耐心,没有立刻驱赶不合规矩的李奥。但是李奥却在心里给出了自家的罗斯本管家会给出的回答。 (“请进,尊贵的子爵大人,还有更加尊贵的子爵夫人。公爵大人还未起床,两位大人可以在早茶室稍作等候。”) “…子爵大人?子爵大人?” 李奥心里一惊,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发呆?是眼前的景象太像他带着娜娜回到自己家了吗? 他定了定神,问道:“伯爵大人起床了吗?” “还有半个时辰才醒。” “那正好。”李奥微微鞠躬,说道:“我来就是为了与伯爵大人共进早餐的。” “这似乎不太妥当。”管家犹豫着说道。 “你照做就是。” “好吧。” 权衡之下,管家还是带着李奥进了伯爵府。 在餐桌上空等了半天后,被管家叫醒的伯爵这才打扮完毕,坐在了李奥的对面。早餐也陆陆续续的呈了上来。 “非常抱歉,阿伦特子爵。”伯爵理了理耳朵上垂下来的发丝,让它不要遮挡住自己精心挑选的耳环。“不知道阿伦特子爵今日拜访,招待上有所怠慢。” “是我太过失礼了。”李奥从容的摆好了餐巾餐布,看起倒是来比琴·特纳更像一位伯爵。 “子爵大人带着夫人大清早的过来,只是为了和我共用早餐吗?” 伯爵随意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李奥微笑着给出了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伊森纳斯对于布兰德维逊存在与否都只是猜测而已,他也无法预料到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自然是不知道。 女伯爵咽下了嘴里的一块沾了点果酱的面包,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子爵大人想要在我这里待多久?” “可能马上走,也可能待一天。” 听到了李奥模糊的回答后,伯爵若有所思的看着娜娜。 娜娜只是稍稍喝了一点汤后就安静的坐在了那里。 贵族的习惯要从方方面面开始培养,不仅仅是贵族之间打招呼的方式,还有从走路到坐姿到进食,都有一套完善的教学来保证贵族们的行为优雅端庄。 娜娜虽然气质超绝,但是在吃饭的时候还是难免暴露出来一些平民的习惯。 对此,李奥的应对措施就是让娜娜少做动作少说话。 “好,刚好今日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便陪子爵一天。” 李奥和琴相谈甚欢,从地板木材的选择,聊到石材纹理的工整,又聊到了贵族们中新兴起来的娱乐方式。琴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这位阿伦特子爵的举止无可挑剔,但是这位夫人却总是一言不发。 恐怕这一切都要等到今天的转折来临才能明了。 时间很快过了晌午,管家终于送来了这至关重要的消息。 “布兰德维逊?”女伯爵皱着眉头,轻声问起了管家。“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 “真是麻烦。这个家伙到我这里要干什么?”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布兰德维逊都意味着问题。 “布兰德维逊大人想要和阿伦特子爵见一面。” 女伯爵抬头看了李奥一眼,发现李奥同样在微笑着看着他。 “我知道了。” 女伯爵点点头,让管家在一旁等候。 “阿伦特子爵。” “有什么事吗?”李奥彬彬有礼的问道。 “伯爵府外有一位叫布兰德维逊的先生想要和你见一面。” “不见。”李奥微笑着回答道。 “好,我明白了。” 女伯爵有些明白这位阿伦特子爵为什么要大清早的就来到自己这里了。 作为主人,女伯爵有义务尊重客人的意愿,不能在和客人交谈时不经客人允许便让不相干的人前来拜访,比如门前的布兰德维逊。 当然,这条规则大部分时候都是摆设,客人通常都会十分高兴的同意主人的要求。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条规则就算作废。现在正是贵族的规矩发挥效力的时候。 布兰德维逊大清早就收到了李奥前往伯爵府的消息,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本来应该按照贵族的规则,在清晨给李奥发送预约后,再在李奥的邀请下前往拜访。 然而现在他足足等了一个上午,这个该死的子爵还没有从伯爵府里出来! 这让他不得不冒着得罪这座城市实际掌权者的风险冒昧的前来拜访。 “你好,布兰德维逊大人。”女伯爵神情冷淡的站在门口,微微对布兰德维逊致意。 “阿伦特子爵怎么说?”布兰德维逊单刀直入的问道。 “阿伦特子爵并不想和你见面,大人请回吧。” 不肯见面?难道说这位子爵真的就是巨龙远征团中的某一人? 布兰德维逊心里暗暗思量起来。 “如果我执意要见呢?” “那我只好以武力抗衡了。” “武力?你抗衡的了吗?”布兰德维逊的话语里隐隐包含着威胁。 身为伯爵,琴·特纳自然是到了圣域的,但是追剿队里可是足足有三位圣域! 琴将散落在背后的长发用一根发髻随意插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说道:“大人,虽然我知道追剿队神通广大,但是我想还是遵守一下贵族之间的礼节的好。现在可不是一百年前神权和王权剧烈冲突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是和平松散的,不应当让专制再次出现在世界上。更何况这里是商业之神和丰收之神的联合教区,不是你们光明教会的地盘。” 琴·特纳说的在理。 神权和王权的冲突从四百年前一直延续到了一百年前,以一位颇有魄力的贵族带领一半的贵族脱离了光明神系而结束。现在正是暴力之后神权与王权的蜜月期。 布兰德维逊虽然行事狠辣,用尽规则,但是骨子里还是坚持维护现有规则的秩序派。 当然,偶尔也会用混乱派的方式来娱乐一番。 他迂腐的捍卫着光明教会的规则就是他派系的证明。 琴·特纳话语中暗含的警告让布兰德维逊有点烦躁。 他感觉金黄城里所有谜团的头绪都在这座伯爵府里,却他却没有解开保险箱的钥匙。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信徒发来了一份急报。 “布兰德维逊大人!急情!” “说。”布兰德维逊此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有两个教士一样的人,自称是光明教会的特使,需要出城去抓捕逃犯,强行出门去了。” 布兰德维逊脸色一变,喝道:“蠢材!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出城!” “但是守城的士兵不知道从哪听的传闻,说金黄城要被两位公爵闹的变天了,再加上出城的两人光明斗气十足,士兵这才放了他们出去。” 布兰德维逊脸色一变再变。 根据这点描述,他万分肯定,强行出城的那个人就是恩特! 但是两位公爵联合这种消息,昨天这位阿伦特子爵才让一个神甫告诉他,怎么转眼间就飘飞的到处都是? 此时事发突然,根本没有留给布兰德维逊细想的余地。 等在一旁的琴从中听出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缓缓开口道:“布兰德维逊大人,我怎么不知道我的金黄城要封城了?” 布兰德维逊脸色阴沉,回答道:“教会在特殊时期,有权利替代贵族行使所有权利。” 说完,布兰德维逊不再纠结于李奥的身份问题,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开了。 和所谓的自然女神相比,恩特在布兰德维逊的眼中才是重中之重,所以虽然看出来阿伦特子爵的身份有巨大的疑点,但是布兰德维逊依旧选择了撒手不管。 更何况,在通过神躯异样得知巨龙冒险团的踪迹后,他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追!不能断了恩特的线索!” 而留在原地的女伯爵却在细细品味特殊时期这个充满味道的词语。 在三方势力中,虽然伯爵势力庞大,但是在这次事件中,知道的信息反而是最少的,甚至还有不少虚假的信息。 但是在今天,伯爵终于得到了真实而关键的信息:布兰德维逊和一件能够用得上特殊时期这一词语的事件产生了关联! 什么公爵联合,身份高贵的子爵,恐怕通通都是假的,只有阿伦特子爵和布兰德维逊之间的矛盾才是真实的。 在黑暗中摸索的女伯爵终于看到了一点前进的道路。 女伯爵吩咐管家今天谁也不见后,这才回到了李奥的身边。 “阿伦特子爵。请原谅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好这么称呼你了。” 李奥对于琴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意外,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位伯爵还看不出来点什么,那只能说她辜负了她身后公爵的厚望。 “布兰德维逊走了?” “当然走了。这是贵族的地盘,他还不会乱来。但是我怕子爵会乱来。”琴一双美目全都放在了李奥身上。 李奥笑了笑,问道:“如果我乱来了呢?” “那我也只好跟着乱来了。” “你不怕我做的事对你不利?” “恐怕对教会更不利。” 李奥明白了女伯爵的意思。 从布兰德维逊强行接替琴接管金黄城的行为中就可以看出来,贵族是低了教会半头的。 此时有机会大幅度削弱教会在金黄城的势力,琴求之不得。 “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我们的计划是这样...” 番外一百三十四 舍弃 本来乔洛没什么信心,但看到雷纳轻松应对十五只哥布林,乔洛也稍稍放心一点了。 当然,乔洛已经决定,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舍弃。 可惜,卡莉的初级魔法虽然优秀,但仍然不能回复斗气。所以,乔洛只能自己回复斗气。 “不是吧!你……哦!我忘了。”见乔洛闭上眼睛回复斗气,理查德先是诧异,后又作恍然大悟之状。 “也对,在罗莫斯是不买回复斗气的药水的。诺!”理查德递过一瓶直径一厘米长十厘米的药水。 “有这东西不早说。”乔洛半点不客气的一把抓过药瓶,一口喝下药水,完了还十分豪爽的把空药瓶甩在地上。 扑通~ 理查德扑在地上。 “空的药水瓶是要回收的啊!混蛋!” 没人理他,只有乔洛对他说:“还有吗?” 那一瓶药水很快就被乔洛消化,乔洛感受了一下,大概回复了四成还要多的斗气。在喝一瓶大概就足以应对了。 与雷纳联手,乔洛有把握在短时间将那十五只哥布林斩杀。 “没有了!” “别丢人现眼了。” 提奥多尔从理查德身上摸出两瓶,递给乔洛。 乔洛接过一瓶,“一瓶就够了。” 斗气回复到了近九成。 够了! “你们赶快去帮杰克大叔他们,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舞台了。” 说罢!乔洛提剑爆气,趁着雷纳吸引着那十五只大个子哥布林的注意力,对着哥布林出剑。 暗红色的鲜血喷洒而出。 扑通~ 就有两只哥布林应声倒地,细看之下,脖颈处,鲜血淋漓处,有一条长而直的线。 见乔洛发挥出了超出自己预计的实力,雷纳也不再保留实力。 两人全力出手,在快速将所有大个子哥布林杀死后,那只哥布林魔法师才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变得惊慌失措。 “你就是乔洛吗?” 废话! “比我预计的要强啊!” “还好。” “我以为你最多也就初及斗气三段,战力处于斗气三段最低的那一个层次。没想到,你的战力居然已经这么强了” 你好烦哦! “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雷纳·托奇拉,黑铁级冒险者。” “对了,听说你已经是青铜级冒险者了,真厉害!” “虽然我注册成为冒险者时就已经是斗气四段的斗师了,但两年下来也才成为了黑铁级冒险者。” “不过在这种小地方你都可以晋升青铜,你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唉!” “我就没那么运气好了!雷恩城那里竞争太激烈了,尤其是我这个层次的,再加上还要照顾到卡莉他们。” “倒不是我对他们不满,只是发发牢骚一样。” “你的运气真好啊!” “不过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那些勇者的诞生其实也有一部分运气的因素嘛!” 简直太能说了,乔洛完全插不上嘴。 “问题还没有解决,不可掉以轻心。” “还不能确认那只哥布林到底会什么魔法,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等级的魔法师。” 乔洛决定打断他,乔洛一直警戒着那只哥布林魔法师,它似乎被吓住了,一动不动。 “难对付的都搞定了,你看它,被吓得动都不敢动,后面那里也快解决了,除了我们,还有四十多个出生在这里的冒险者回到了这里。而且,我还偷偷带出了我的一小队卫兵,放心吧!不过罗莫斯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嗯!在不久前,乔洛和雷纳都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的斗气,单次爆气强度比他们都要强。 应该是罗姆大叔。 乔洛肯定,不过他也没想到罗姆会那么强。 雷纳还要说什么,一个巨石砸来,两人急忙后跃闪避。 “我去,这是中级魔法啊!”⊙?⊙! 会使用中级魔法的资深魔法师已经足够在莫雷城拥有一定的地位了,在罗莫斯更是会成为领主的座上宾。而从对方使用完中级魔法后的神态推测,对方十有八九是一名资深的魔法师。 “我们必须合力干掉它,否则哥布林一族可能就要再出一位大法师了。” ⊙?⊙!:“……” 看雷纳一脸“你在说什么”的样子,乔洛无奈。 “总之干掉它就对了。” “好!没问题。” 雷纳心中暗自盘算:我连普通的魔法师都没对付过,居然就要对方资深的魔法师。不过魔法挺费脑子的,区区哥布林,一看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肯定学不了太多厉害的魔法。可以试试! “它肯定没办法连续释放魔法,你速度比我快些,我先上,你跟着。等它释放魔法之后,你快速出剑,一定要一击致命。”“好!没问题。”雷纳点点头。 “……” “好我们上。” 乔洛冲刺出去,哥布林魔法师慌张的举起魔法手杖。 巨石凝结时,两人一左一右。 乔洛离哥布林魔法师不到两米,而雷纳还距五米,下一个瞬间,这距离就会瞬间缩短。 哥布林魔法师的魔法若是朝向乔洛,乔洛立即闪避,而雷纳就会瞬间击杀哥布林魔法师。反之若哥布林魔法师的魔法朝向雷纳,乔洛连释放魔法的机会都不会给哥布林魔法师。 哥布林魔法师已经死定了。 即使是大魔导师,不提前作布置的话也不会同斗师近身战斗。 不管是乔洛还是雷纳,又或是解决了哥布林大军来接应乔洛和雷纳的众人都是这样认为。 “小心!”有人大声吼叫,是罗姆的声音。 罗姆的眼力更强些,再加之他是处于那场战斗之外的局外人。 所以,他较乔洛和雷纳能更快的看到,那忽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乔洛也看到了,一只巨手。 向自己伸来。 它好像一直都在,出现的没有一丝动静。 巨手抓住了乔洛, 四周强大的压力冲乔洛挤压。 剧痛是乔洛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只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 巨大的生物似乎有些奇怪,它对于乔洛强大的生命力感到奇怪。 太快了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快到雷纳来不及反应,连巨石向他袭来都来不及闪避,被巨石正面砸到。 “乔洛(雷纳)!” 恍惚间,乔洛想起了。 关于哥布林这一种族的传说。 生来便是最强的,最高大的战士。 其追随着,拥有着最高智慧的。 其守护着,拥有着成王之资的。 其为哥布林一族的勇士。 其将幼王推上王座。 其为王者披荆斩棘。 …… 那么 一切都明了了。 哥布林大军是怎么聚集起的。 ………… …… 那么…… 就必须舍弃了。 我必须舍弃了。 我要活着才行…… 番外一百三十五 效果不错 “嘿嘿嘿,小姑娘,现在知道有多可怕了吧?”大章鱼站在原地咧着嘴,笑得十分猖狂, 他分出了一根触手追着丽娅,又分了几根触手搓了搓光溜溜的头顶,他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游戏时光,再等一会好日子就到了。 “丽娅。”埃纳西林一进来就看见被触手追得满场乱跑的丽娅和满地还在抽搐,一段一段的触手以及一堆堆焦黄色的粉末。 ……真是壮观。 埃纳西林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几下,站在原地喊了丽娅一声。 “西……西林先生?”丽娅愣了一下,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撒开腿就往埃纳西林那跑,天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穿着细高跟跑那么快的。 被触手追着的丽娅用极快的速度跑到埃纳西林身后。 她可没忘记埃纳西林是这次的负责人之一,这触手怎么样都不会攻击他的吧。 “走吧,我还得去找其他人。”埃纳西林没去管那根触手,那家伙本来就是他拜托铭诺从梦境空间弄出来的,他可是教了那家伙好久的通用语。 “呃,我自己走?”丽娅看了看周围,也没有门啊。 “嗯,黎恩和艾德在外,我们有准备安定心神的药剂。”埃纳西林随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下,一个类似门的口子。 目送丽娅离开,埃纳西林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很快就见到了那只大章鱼。 “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分成五个个体差点累死我。”大章鱼一看到埃纳西林,满脑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不错不错,下次有这种事还找您。”埃纳西林笑了起来,这只大章鱼还是人的时候已经是不知多久之前了,用尊称并不为过。 “对了,可以麻烦您和我说一下其他人的坐标吗?我得快点过去。” “行啊,下次记得找我就好。嗯……拿刀的在南边201;穿着很随便的在东边589;蓝眼睛的在东边577;海族那个傻傻的小家伙在……呃,他快要撞到北边边际线了,哦,撞上了。” 大章鱼掰着触手一一数出每个人的坐标。 有些出乎埃纳西林的意料,居然有人能到达边际线,跑得真快。 “那我先去北边好了,帮我看住他。”埃纳西林怕他再不去,那位海族的先生怕是要沿着边际线跑一圈。 “没问题!”大章鱼挑了五根触手比了个巨大的“可以”,另外还有一根触手在半空挥着。 埃纳西林在半空划了一下,随后他就出现在了米耶特身旁。 “扭曲梦境”本来就是他弄出来的空间,他在这里面想去哪就去哪。 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米耶特显然被突然出现的埃纳西林吓得一抖,随后才发现这真的是个人,不是那头章鱼在忽悠他。 “先……先生。”米耶特还是第一次见到埃纳西林,但他莫名有了些安全感,这是他在海里才能感受到的安全感。 在黑暗的环境下,他只能靠身上鱼鳍和鱼鳞发出的微光找路,但总是会被那头大章鱼用触手弄出来的奇怪物体吓到。 他就不明白了,同为海族,那家伙怎么一点情面都不讲。 其实米耶特真的误会了,大章鱼现在虽然是章鱼,可他以前是个人,真正的陆生生物,不会游泳的那种。 “嗯,没事了,先出去休息一会吧,我们有准备安定心神的药剂。”埃纳西林这会也不敢拿西林那种阴郁平淡的语气说话,甚至害怕他苍白的脸色会吓到他,只能用平和些的语气安慰一下这位。 他略显头疼地看着眼眶微红的米耶特,海族在陆地上心理会变得很脆弱,而且某只章鱼下手实在太狠。 想象一下,在一个所有人都和你长的不一样的环境突然看到熟悉的生物,即便这生物长的比较奇怪,那也会很高兴。 然而这生物跟你聊了几句后就开始追杀你,还时不时弄出一些怪物吓唬你,任谁都会崩溃,更何况心理脆弱的海族呢。 “好……”米耶特点点头,看那样子离彻底崩溃也不远了。 埃纳西林推了推眼镜,忽然感觉答应艾德和黎恩做这件事有些错误。 “我来给你送个坐标,蓝眼睛的和穿着随意的已经凑到一块了,就在东边414,拿刀那个在南边658,赶紧把他弄走,他拿我的触手练刀术!会疼的!”大章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到埃纳西林脑海里,听上去十分委屈。 不愧是卢克斯先生。 埃纳西林愈发觉得头疼,这些人不是被吓得太惨就是反抗的时候过于吓人。 先去卢克斯先生那边吧,卢克斯先生可是能靠刀术以一敌多的人,触手虽然多,被砍也是会疼的。 埃纳西林出现的时候,直接损失了松松绑起来的那截头发,连去理发店都省了。 和那截头发一块落地的,是几圈触手,看的埃纳西林都想推荐南方码头卖炸鱿鱼圈的小摊贩来这进货。 “西林先生。”卢克斯很快留意到了在远处还被波及的埃纳西林,想到这位先生并不好的身体,卢克斯仔细打量了一下埃纳西林,发现他除了扎起来的那截头发被削掉了之外并没有什么事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抱歉,没有注意到。”其实是埃纳西林出现的太突然,他没留意到。 “没事,是我出现的太突然。”埃纳西林示意他没关系,“可以离开了,还好吗?” “嗯,这东西很耐砍。”卢克斯很认真地说这话,看上去并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嗯,外面有准备安定心神的药剂。” “多谢。” 那么,该去找卡勒先生和德尔康斯先生了。 埃纳西林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就看到了往这边跑的两道人影。 嗯?这都不用找了。 跑过来的人自然是卡勒和德尔康斯,这两人进来的时候被投放地挺近,这地方也不算特别大,很快就遇到了。 “呃,西林先生?”卡勒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埃纳西林。 “嗯。”埃纳西林点了点头,一边暗暗叹气一边开门送他们出去。 要早知道是这几人他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了,卡勒、丽娅和卢克斯自然不会在那种遗迹里闹得人心涣散,另外两人一个海族一个是进过遗迹的大概也不会闹出什么事。 埃纳西林十分无奈地站在原地等那头大章鱼,让他来这帮忙吓人是要给报酬的。“嘿嘿。”大章鱼笑得灿烂,灿烂得有那么点渗人。他他两根触手互相搓了搓,十分期待埃纳西林给他的报酬。 “喏,每人别给太多,吃多了会出事的。”埃纳西林拿出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蓝色魂灵结晶给他,这是他和梦境空间全体居民做的交易,由他们按埃纳西林的要求挑选出适合的居民来“扭曲梦境”帮他忙,他付出蓝色魂灵结晶就行了。 “嘿嘿,知道知道,我们在那都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这点我们比你懂。”大章鱼分出一小半的触手将那颗蓝色魂灵结晶层层包裹,裹成了一颗极大的触手球。 大章鱼用一根触手拍了拍那颗球,十分放心地将那颗球转移到层层叠叠的触手下面。 开玩笑,他要是敢弄丢这东西,全梦境空间的居民能把他吊起来烤。 “我要回去了,下次合作记得找我们啊!”大章鱼举起一根触手挥了挥,转身进了埃纳西林给他开的一道呈漩涡状的门里。 等到埃纳西林回到会客室,映入眼帘的,就是基本瘫坐在地上的卡勒和德尔康斯,抱着刀坐在墙角揉着右臂的卢克斯,以及面对墙角捂着脸听声音像是在哭的米耶特和蹲在他旁边一脸感同身受和心疼,轻轻拍着他背安慰他的丽娅。 要问丽娅女士,明明自己也被吓得不行,为什么还有精力安慰别人。 丽娅女士会说:“难道你舍得让一个看着就柔弱,无论是发色还是鱼鳍、鳞片颜色都像画出来的艺术品一样的美人躲在角落里捂着脸低声哭泣吗?虽然美人哭起来也很美,但你忍心吗?” 只能说,海族雌雄莫辨的脸和上岸后自带的柔弱气质让人心软,更何况米耶特介绍自己的时候也说了,他们种族很久以前出过一位实力极强专攻魅惑的存在,于是他们这些后代都带有或多或少的魅惑属性。 不过这种魅惑属性并不会让人想做什么不能描述的事情,而是会让人心生好感,这种好感又会让人觉得这样的美人只能欣赏,一碰就会碎掉。 “西林先生。呃,您的头发?”艾德看到他出现,立刻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但在看见他不翼而飞的辫子时,有些愕然。 埃纳西林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艾德看到抱着刀的卢克斯立刻就明白了。 等到埃纳西林走到他面前,他才背对着五名猎人笑容满面地道:“效果真不错,尤其是告诉他们这个场景是您削去攻击性的结果之后!” “……” 我说海族那位先生在里面还只是红了眼眶,怎么出来就哭成那样……埃纳西林现在很想翻个白眼给艾德,但西林的人设不允许他这么做。 “还有,您让我们准备安定心神的药剂真是太正确了,就是我应该让他们听了补充之后再喝的,失误啊。”艾德惆怅地摇了摇头,视线忽然转到埃纳西林的头发上。 “要不……帮您修一修?这样看着有些太齐,有点难受。”艾德显然跃跃欲试。 “……麻烦了。”埃纳西林倒是不介意发型,反正过段时间要下海,大不了直接剪到贴着头皮。 显然,埃纳西林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番外一百三十六 囚兽 “囚兽长什么样子?很危险吗?”苏狄文问道。 瓦恩介绍道:“囚兽多种多样,族里的老人会绘制一些图谱,最为常见的是一种「鼓头怪」,一进猎场之后最为普遍,是大家练手的家伙。” “「鼓头怪」小的有膝盖高,大的有半人高,它有坚硬的盔甲,覆盖体表全身,有两条细长的后腿!虽然它遍地都是,长得也很凶悍,但胆子奇小无比,一旦惊动了它,蹦跳的高度无人能及,轻而易举就跃出陷阱和埋伏圈!想杀它,必须以血肉做饵,然后趁机用尖刀插进它硬甲的缝隙内。” 苏狄文掂量一下手上的骨刀,在刀锋上抹了一把,感受它的锋利,想象着囚兽的强大,“猎场内的野兽都体型巨大么?” “当然不是!”瓦恩继续道,“希拉圣洞会散发一种奇香,会不断吸引外来的野兽进入,囚兽被困在猎场,无法离开,但外界的密林却能轻易溜进去,虽然大部分沦为囚兽的食物。” 在瓦恩的带领下,二人深入雨林,来到一处枝繁叶茂,不见天空的树林里,这里的植被尤其茂密,遮挡视野,稍有不慎就可能撞到什么潜伏的野兽,周围都是挡路的草木,充满了阴森的气氛。 二人越过小河,来到这片密林的另一侧,依靠在山岭边的木屋前,这座木屋很是残破,如匍匐的黑色恶兽,阴森昏暗。 苏狄文站在木屋前上下打量,残损的木墙上长满藤草,茂盛的植被笼罩住所有的木柱,要不是有人带路,他绝不会发现这里居然有个破烂的屋子。 倒塌墙角前,瓦恩扯开掩盖其上的枯草,看清前人留下的印记,扭头道:“人都到了,在前面等我呢。咱们的头是个女子,名叫葛鲁莉,精通各种追踪囚兽的手段,只要她点头了,你就可以加入猎队。” 见到苏狄文点头,瓦恩伸出手在嘴唇上一捏,发出了“啾啾啾”的暗号声,木屋里马上传出来同样的暗号回应。 听到暗号,他这才带着苏狄文,进入木屋。 木屋的墙上,铺满了各种古怪的藤条,它们用妖异地生命力证实着这处遗迹的年代久远。吱嘎一声屋门打开,光线照入屋中,里头站着三道身影,两男一女,正在谈论什么。听到开门声,顿时回头望了过来,见到来了不止一人,手持刀剑,皆面露警惕地看着苏狄文。 “你怎么带了外人来?”其中持刀汉子问瓦恩道。 瓦恩犹豫一下,“这是外来的旅人,想加入我们之中。” 另一汉子打量苏狄文,道:“我昨天看见你,就是你打伤了瓦恩,你们俩不是有仇么,什么时候变成那么熟悉了?是不是这个家伙趁你膝盖有伤,胁迫你过来的?如何是这样的话,杀掉他就好了!” 苏狄文眯起眼睛,戒备地打量周围的形式,还未说话,瓦恩接话道:“不是!我是在路上碰到他,他身手不弱,能加入我们猎队!” 这时,暗处走出一道纤苗身影,是个三十多岁的节奈族女子,貌美肤白,瞳孔偏紫,一身兽皮支撑的皮甲很是紧身,将妙曼凹凸的身姿完全呈现出来,美中不足的是额角上有一道狰狞的抓痕,显得整个人都很狰狞。她扫了一眼苏狄文,问瓦恩道:“他对我们猎队都不熟悉,怎么帮我们?帮我们暴露位置吗?” 苏狄文明白,这皮甲女子应该就是葛鲁莉,经验最丰富的猎手,是这支猎队的头,也是这群人的核心人员。他悄然地将注意力放到这些人的护甲上,要是她不同意自己加入猎队,想伤害自己,那就只能率先出手,伺机杀人。 “我答应过他,让他加入猎队!”瓦恩摸了摸背上的黑荆猎弓,沉声道,“我以我战士的荣誉作保了!要是你们不同意,我只能离开猎队,和他组成一队。”作为一个擅长射术的猎手,他在猎队中颇有地位,这也是他哪怕膝盖受伤,却依然能令众人等待的原因。 苏狄文马上道:“据我所知,节奈族总共三只猎队,其他三族恐怕也和我们差不多,参加血斗的总共有十支猎队左右!猎场的范围那么大,互相撞见的几率不高,但是一旦靠近了希拉圣洞,那所有人都会聚到一起!” “到时候,多了我一个人,就是多了一个保命的同伴!带上我一个,你们会在将来庆幸自己现在的决定!”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葛鲁莉盯着他,缓缓点头,“好,算你一个,不过你得全程听我的指令!” “那是当然!”苏狄文点点头。 听到这话,其余人这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刀剑,算是默认了他的加入。 葛鲁莉扫了一眼苏狄文,指着木屋的暗处,道:“囚兽体型颇大,浑身都是利刺,一旦触及就会被割破皮肤,那里还有件破损的藤甲,你先凑合着穿上,咱们准备出发。” “好。”答应下来,苏狄文走进屋内,往暗处一扫,顿时看见角落里散落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藤甲,当即拾起来抖开穿上,大小跟自己的身体不太吻合,穿在身上有些别扭。 除了藤甲外,还有一把断了半截的石刀,切口锋利,也同样别在腰间。 见到苏狄文利索的动作,葛鲁莉微微点头,向其他人道:“走!进入猎场内!这次咱们先在外围搜索,看能不能遇到一头「鼓头怪」,让新来的练练手,熟悉熟悉!” 一声令下,葛鲁莉当先离开了木屋,其余人鱼贯而出。 离开木屋之后,葛鲁莉熟知密林的地形,轻车熟路,众人直奔猎场。 一路上偶尔遇见一些野兽,有盘绕在路边的蟒蛇,以及小群散落的三五只鳄鱼。这些饥饿的野兽见到苏狄文等人,刚要扑来,领队的葛鲁莉立即从随身的香囊内撒出一团白色的粉末,一嗅到这粉末,饥饿的野兽们便迅速吓得退散,似乎遇上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再不看靠近。 “这是囚兽的骨头磨制的粉末,上面沾染了囚兽的气息。”瓦恩低声对苏狄文说。 苏狄文点点头,暗暗庆幸自己的决定,若是单凭他一个人,恐怕得逐路杀进去,这些野兽这么多,恐怕光是进入猎场都得花费好几天的功夫。 大概走了三四里路,前头异变突起,有哗啦啦地雨水声传来。众人心中一凛,逐一钻入不断有雨水滑落的密林。 他们无一不打起精神,前面就是猎场了。 苏狄文抬头,透过茂盛树叶中的缝隙,见到一片巨大的环形乌云围成一圈,雨水放肆地从天空摔落,而居中的位置,赫然就是那巨大的眼睛——此时,眼睛已经彻底睁开了!血丝毕露,诡异的瞳孔笼罩着整个天空,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幕,震撼无比! 所有见过的人,恐怕都难以忘怀,在此生余下的时光内,定会令人在噩梦中记起起这一幕。这诡异的巨眼,时刻提醒着见到过它的所有人,正在被其注视。 “摩赫神!”只是透过缝隙看了一眼,苏狄文就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涌起一层鸡皮疙瘩,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感,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出来,身体忍不住地发颤,腿脚发软,下意识地想跪下膜拜。 “你怎么了?”瓦恩见他身体僵硬,扶了他一把。 苏狄文回过神来,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脊背已经凉了个通透,浑身冒出了一层细细地白毛汗。他不敢继续抬头张望,只是心里默默地想起一句话——不可直视神。 “没事。”苏狄文应了一句,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发干。 他伸出手,沾起一丝雨水尝了几口,马上苦着脸吐出来,这雨水,居然是咸的!跟海水一样,又苦又涩。 见到他惊讶的表情,瓦恩撇了撇嘴,讽刺道:“你们这些外来的旅人,自高自大,以为自己所认为的一切都是对的,根本不清楚摩赫神的脾气。” “什么脾气?”苏狄文问道。 瓦恩道:“在我们这世界,摩赫神掌控一切规则,所有的生灵为之服务!祂的鼻息是为风浪,祂的翻身是海啸,祂的汗水滋润万物,祂每隔三年必回上岸一次,吞下所有祭品。” “一旦祭品不足,就会引祂的怒意,使海水倒灌,冲刷整片大陆……为了保证祭品数量充足,三族血斗就这样诞生了,三族人必须杀死足够多的猎物,以至于让摩赫神满意,借此祈求祂的垂怜!” 苏狄文若有所思,“三族血斗”最初其实是一场迫不得以的献祭过程,替“摩赫神”寻找食物,三族人为了生存,只能安抚摩赫神,不得以才如此;经过漫长的岁月之后,这才逐渐衍化成三族人瓜分地盘的盛宴。 “那既然这世界这么不稳定,你为什么不想离开呢?据我所知,赢得血斗之后,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离开?”瓦恩眼神一暗,摇了摇头,“每年都有一些战士,渴望外界的世界而离开这里,但只有赢得血斗第一之后,才有就离开!” “哪怕取得了第一,绝大部分的战士也不会选择离开!” “我们成长在这里,生活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我的父亲母亲,妻子儿女都在这里。我们要是离开了,三年之后这里无人参加血斗,祭品数量不够,引起摩赫神的震怒,整个世界将会被颠覆,海水倒灌,大陆上的所有生灵便会遭受劫难!” “直到后来,分裂成三族之后,战士们为了保卫己方种族,不被另外两族所灭,更加不愿意离开了……” 苏狄文悄然点头,暗道果然如此。 参加血斗的勇士必须要留下子嗣,这恐怕不只是节奈族的规则,其他二族也是通过这种手段,保证血缘亲人在,勇士们才会甘心继续留在这“摩赫神的世界”之中。 番外一百三十七 城内凶杀案 “据说几位霍比特美食鉴赏家已经到了城中,家父是那几位霍比特大师的朋友,如今也在城主府内与城主会面,有机会的话我也许能带二位女士见见那些大师。”巴恩斯·拉德笑着说道。 虽然才同行没几分钟,芬妮蒂娅和布兰琪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两位青年的身份,他们二人是知名商人‘帕克·拉德’的孩子,帕克·拉德财力雄厚是这次美食节主要的赞助商之一,也是米奇林协会的会员,米奇林协会举办各种活动时都会请帕克·拉德出席。 在人类帝国,有钱人往往都是贵族,国家将贵族分为了一到十级,只要是对国家有过贡献的人就能获得贵族的身份,而以往男爵子爵这类有爵位的贵族一般都是四级以上的贵族,帕克·拉德虽然没有爵位也不在政权体系内,但却依然有着五级贵族的身份,家族足以排进全国前百。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对于那些小小的霍比特人,我可是很好奇呢。”芬妮蒂娅拉了拉布兰琪的衣袖说:“琪琪你也很想见见吧,难得有两位哥哥愿意带我们去看。” “啊……恩……”布兰琪看芬妮姐姐一脸纯洁小女生的模样,有点不适应,明明昨晚那么坏坏的…… “美食节的主场就是这个广场了。”五人路过多萨隆城最大的广场时,巴恩斯停下脚步介绍道,布兰琪在城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自然对城内各处了如指掌,巴恩斯主要是为芬妮蒂娅说明,在路上的对话中他得知了芬妮蒂娅才来城中不久,对城内尚不熟悉。 “盛典广场时城内四座广场中最大的一处,背靠城主府,面向着整个多萨隆城的富人区,因为多萨隆城本就是某灭亡国家的皇城,格局非常高大,道路宽阔,所以才能形成美食节这样的盛会,每当美食节开幕这广场可以容纳十余万人玩乐。”巴恩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这里已经到处都是美食的味道了,这两日广场上已经摆好了数百个摊位,很多商人迫不及待开始卖小吃糕点,但是这几日的水准都不高,想吃上有名大厨的美食,还要等节日正式开幕才行。” 芬妮蒂娅点了点头,这个广场紧挨着昨日与克兰娜碰头的那个广场,但规模和整体观感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这个广场地面篆刻着巨大的魔法阵,虽然乍一看像是普通花纹,但芬妮蒂娅知道这魔法阵的等级非常高,是一种护罩类的阵法,广场上此时人声鼎沸,各大摊位的老板叫卖着自家的美食,这些摊位过段时间就会被撤走,现在他们能在这里贩卖食物是因为城内高层要利用摊位费扩充财政,美食节开幕后广场将搬来数百座露天的厨台,供那些大厨们比试。 芬妮蒂娅对广场上这些所谓的美食不感兴趣,但这里的空气中的气味确实如巴恩斯所说的那般,十分美妙,只是这‘美妙’指的是其他东西。 “那里是教堂吧?”芬妮蒂娅指着广场西侧的高大建筑问道。 “没错,虽然样式和国内其他城市有所区别,但确实是光明教堂,在多萨隆城中有四座教堂,这座是主教堂,礼拜日的时候我与家弟曾去过一趟,里面有一位名叫梅琴的和蔼女士,是教堂里的祭祀长。” “没错没错,一个很好的老婆婆。”巴恩斯的胖弟弟哈尼终于插上了一句嘴。 布兰琪也接着说道:“我也认识梅琴婆婆,是个很好的人。” “原来如此。”芬妮蒂娅有些狐疑的回答道,那个教堂底下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虽然有着一些魔法隔绝,但是对于芬妮蒂娅而言形同无物,一个信仰光明神的教堂,却仿佛在进行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不如我们去那教堂逛逛吧。”芬妮蒂娅忽然说道。 “恩?可以是可以,你们不是着急去佣兵工会接任务吗?”巴恩斯善意的问。 “没关系的,有哥哥们在,任务一定很快就能完成啦,我从小就信仰光明神,来到城里自然要去教堂礼拜一下。”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教堂看看吧。”巴恩斯侧身做了一个绅士动作,带领几人向教堂走去。 离得越近,那微微的血腥味反倒淡了下去,芬妮蒂娅有些惊讶,看来这个屏蔽魔法还有些门道,昨天进城以后芬妮蒂娅用血族独有的感知,感觉到了城里一些吸血鬼的下落,因为实力强横,对方应该没有察觉,那几只吸血鬼藏身的地方都距离这个广场很远,这里的血腥味和他们的关系应该不大,除了吸血鬼,还有谁会在多萨隆城弄出大量的鲜血呢? 带着疑问迈上了教堂的阶梯,台阶两侧是花园,不少虔诚的信徒在花园中栽下植物,祈愿平安,宽约十米的阶梯上还有人抱着圣经跪在台阶上忏悔,芬妮蒂娅略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人,它们身上正有一种微不可见的能量环绕,这种能量在芬妮蒂娅踏上台阶的一瞬间就覆盖了过来,让芬妮蒂娅有些不舒服,仔细感受了一下这种力量,却并不像魔法元素,应该是一种精神力,或者说是教廷嘴中的‘信仰’之力,这种能量可以平复心情,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在教廷祈祷。 “光明教廷一直是我国的主流信仰,教堂遍布各地,每个城市的主教廷都会有一位红衣主教坐镇,为教徒排忧解难,同时帮助城主处理政事,多萨隆城的红衣主教大人在去年过世了,教皇大人一直没有派遣新的主教前来,所以如今教堂内只有三位祭祀和数十位牧师,这次美食节听闻会有新的主教大人前来,我们现在参观教堂也是一种好事,不然节后这里必然人满为患,无数教徒来找主教大人礼拜和忏悔。” 巴恩斯说罢,仿佛是想要卖弄一下学问,指着教堂大门内的一个图案问道:“芬妮妹妹知道那是什么吗?” 芬妮蒂娅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布兰琪。 布兰琪轻声解答道:“姐姐,这是教堂的审判阵,是每个城的主教堂才有的东西,每个进去的人都会被阵法的光芒覆盖,据说只要有邪恶的生物踩到这个阵上,就会被光芒烧死,而被教廷审判庭抓住的魔物,一般也会送到教堂门前,当着信徒们的面处死,用的就是这个魔法阵,当然现在没有审判庭的人把持魔法阵,效果会差很多。” “没错,就是布兰琪妹妹说的这样……”巴恩斯见布兰琪提前解释了,只好讪笑道。 “原来是这样,妹妹和巴恩斯哥哥懂得真多,那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芬妮蒂娅微笑着率先走了进去。 番外一百三十八 默契使然 此时狄亚勋的样子要远比与欧西里斯战斗之后的模样更加狼狈,那个时候他只是看起来透支了自己的力量,而现在看起来却是奄奄一息。 身上沐浴的鲜血并非染于他人,而是从自己的身体中流淌出的。 摩印行省的领主被这样的大事惊动,自省都急匆匆的往这边赶来。教宗御体自然在第一时间就被保护住了,平日里总是显得很慵懒怠惰的海神殿这次反应极其迅速,几乎是在消息传递到手中的第一秒就被完全的激活。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天还未沉暮色,这个仿佛拥有钢铁之躯的男人便醒了过来,他不带太多情感的眉眼睁开了瞬息便再度合上,只以平淡的语气发布着指令。守在教宗身侧的主教听完之后一眼不发,也只是默默地起身执行去了,过了半个小时,教宗已经苏醒的消息才传到了摩印领主的耳中。 为了照顾教宗,摩印领主将办公场地临时全部转移到了这个边陲小城,他的起居室也并不华贵就在小教堂不远处的一座平房中。 “是谁把您伤成了这样?”摩印行省的领主来到狄亚勋的身边,问出了一个看似关切实则太过没有水准的问题。 狄亚勋笑了一下,不知道其中是否夹杂些许讥讽的意味到:“我从哪里来的,自然就是被哪里的人所伤。” “人族的魔法师?不应该能在您的手下走过几个回合啊,岂不是随意杀之。” “我为了快点赶回来用了没有与他们过多的纠缠,况且,我本也是不请自来的恶客,他们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岂有杀的道理?” “大人高义。” 两人交谈的时候,文书也已经呈送到了安努七世的桌子上,当他看到清单上索取的三个圣器时一言不发。 塔瓦西斯站在台阶之下,正在等待着皇帝的最后决断。 “我觉得……”安努反复的看了几遍,似乎内心有些纠结,“这场仗也不是不能打。” “陛下,欧西里斯的强大恐怕超乎您的想象,我认为我们用三件圣物来换取和平绝对不是一件坏事。在诸王境与星辰之泪都即将回归的时刻,保留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塔瓦西斯劝阻道。 安努点头表示他明白这个道理:“你的想法我了解,只是我觉得将这三个东西交出去的话,反而是帮助别人恢复力量。虽然这些东西我们没有办法使用,但至少他们不会落到别人的手中。” “北方长城那边,乌玛什依托大阵仍然命悬一线。九柱神的力量要超越寻常圣人太多,哪怕炎阳圣者身具经天纬地之能,仍然是在精灵王后的帮助下才稳定了生命力。”塔瓦西斯将乌玛什的情况故意说得重了不少,以此相对温和的对对大陆风云仍然后知后觉的帝王施压。 在黑崖林那边,几名裁决者正跟在迪亚高的后面,神色各异,但都是为裁决王感到不值。 “行了,你们回去吧。”迪亚高感受到了黑崖林空气中特有的真菌气息,便回过头对这些同袍笑道。 “我们把您送到住所就走。”为首的那个人说道。 迪亚高却摇了摇头,“为我牺牲掉前途,不值当。” 历代裁决王给人的感觉其实和教宗狄亚勋差不太多,但是在世事的演变中,这个黑暗的领袖又更染上了几分恐怖与邪恶的味道。许多地方都会用这个组织来吓唬孩子,只是在孩子们没有真正见过裁决者的情况下,这样的话语和“狼来了”的威慑力其实差不了太多。 但其实就如像狄亚勋并不是真的如人们的第一印象那么冷漠,阴沉似水的人也当不好裁决王。 迪亚高看着眼前的几个已经跟随了他很久的裁决者,脸上流露的只是苦笑。 这样的事情任谁应该都会意难平,但是没有办法,自己并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只能回到这个裁决者最初创立的森林中当一个回忆过去了老人了。 虽然他的年纪还并不算很大。 安迪曾经带着年幼的孩子们在黑崖林中漫步过,他指向那些干枯狰狞的树干将从前的故事娓娓道来。 曾经这片森林还很丰茂的时候,数位心怀正义的骑士曾经被歹毒之人围剿于此。在最后一场战役前,他们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搭在一起,发誓魏国旺流尽最后一滴血,哪怕身死也绝不会让邪恶蔓延。 那场战役非常的惨烈,英勇的战士们最后只剩下了三座仍然屹立不倒的丰碑。旷日持久的杀戮让血液从红色慢慢黯淡成了黑色,尸骸吸引了不计其数的乌鸦,这就是后来裁决者的起源。 如今物是人非,那个曾经领着孩子们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后来成为了冷面无私的裁决王。再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弑君者。 那个如兄如父的男人离开时残酷的眼神,让迪亚高至今无法释怀。 人长大以后,为什么就会出现那么多令人难过的变化呢? 亚特兰蒂斯地处大陆的中央,势力范围从两河环绕的冲击平原往外蔓延。从整个地图上宏观来看,大致分为三个层次。 由阿瓦隆东方常年盛开着雪莲的高原上,汹涌的泰文泰斯江在遇到被称之为圣剑山的时候被一分为二,两条河流将一块丰饶的平原围住又在下流会和,最终在大陆的西南方融入海洋。 这是大陆的母亲河,其长度远超人们的想象。两河流域的江水钟灵毓秀,总不是湍急焦躁的样子,这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整座大陆最为核心的地带,谁占据了这块广袤丰饶的平原,谁就是这片大陆的主人。 几十万年来,自从古精灵入主此地,这里就是文化与经济的中心,见证了王权更迭、帝国覆灭这些所有的美好与污秽,每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都在诉说着承载时光的沧桑。 所以平原两岸自然就是亚特兰蒂斯最重要的地带,以此为最核心的区域都由帝王直接统领,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发达的魔法研究都让安努王室真的如同太阳般光照万世。 在此之外,便是外围一圈的中部地带,这些地方多为丘陵与平原交错坐落,少有高山。因为各自特殊的风貌,所以其中资源的差异也十分明显,而其中最丰饶的近十块领地被曾经的柱国家族瓜分,当然到了现在也只剩下了四个柱国家族仍然存在,并且领地也已经变小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柱国之姓依然礼同亲王,在其他皇室贵族不得出任高级职务的情况下,四位柱国就可以算是这个帝国中除了帝王之外最有权柄的人了。并且根据某些传闻,柱国的家主除非突然战死,那么历来都会是宗师水平,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家族屈指可数,就连久负盛名的不死鸟也难以做到。而除了柱国们,八方镇塔也身处这一地带。 而再向外看去,便是纷乱的帝国外围了,其实硬要说起来,这些外部地区其实还要比中部地带更为肥沃一些——假如单纯以地势或历史残存的资料来看的话。 如果在某场战役的烈度中,战死了超过两位以上的圣人,那么有很大的概率当地的地貌会被长久深刻的影响。比如杜姆戈壁、黑崖林,这些酷烈而违反地质学常理的存在就是战争给大地留下的创伤。 当然了,哪怕是圣人的死亡,对于大陆真正的伤害依然可以算是微乎其微,在两名巫妖和三名圣人共同战死的黑崖林受到影响的范围也不过是方圆几百里,想要形成杜姆沙漠那样的空腔本身还有人们不懂得节制而只晓得索取的原因,在无形中助纣为虐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贫瘠。 在帝国的外围地带,因为常有战争或者小规模的摩擦,所以百姓可以说居住的并不安稳,久而久之有能力的人就会尽量往中部迁移这才造成了好像帝国的外部地区都是饿殍千里民不聊生的刻板印象。 在外部最出名的就是北方长城与南方神殿了,虽然长城其实算是靠近帝国的西北部,神殿在帝国的东南部,但是这些并不影响它们被冠以一方魁首的名头。 翻阅所有的史书,其实都会觉得亚特莱蒂斯在千年国祚中都算是欣欣向荣的,所有的巨大损失也都是因为大势所趋也有迹可循。 但现在突然出现了这样复杂的情况当然会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帝王和只能奋力讨生的平民感到奇怪。 只是既然有所谓的中流砥柱就是说明自古以来有那么一群人,同时承担着来自上与下的压力,看到的视野最广泛但是位置却有些许尴尬。 他们往往看的透彻。 虽然可能也不会明白其中具体的关节,但是世间所有的暗流涌动都要经过他们的脚踝,而太阳升温吹动的风也会扬起他们的头发。 那些在大人与平民们看来的突兀情形,他们都已经在日常的活动中亲身经历过了,所以对于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们会比绝大寻常人有更敏锐的嗅觉。 不过,肉食者鄙这句话在大多数情况下也表达出了一种深沉的无奈,大人物们又何尝不是被束之高阁蒙住了双眼。 所以千年以来,所有的高塔塔主和海神教宗都会隐藏身份和相貌行走天下,为的,就可以靠近天下苍生的疾苦,而不至于颐指气使做出些混账事。 塔瓦西斯从未觉得高塔如此空旷,幽暗的房间中魔法水晶也没有投出微光。 他就那样板正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搁在桌面,神色毫无波澜,但其实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此刻有多么彷徨。 一百年多前,当他刚刚以极为年轻和强势的姿态突破魔导师的那天,正好是狄亚勋名声鹊起,人生第一次越境杀人以大魔导士姿态击杀了深海族魔导师的时候。 从那时起狄亚勋和塔瓦西斯就被称之为帝国的双子星。 但其实塔瓦西斯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很高傲的人,身上有那种文人对待其他事物的轻慢心态,只是掩饰的很好反而显得自己过分谦虚。 他觉得打生打死还要亲自出面实在是下里巴人的事情,对于狄亚勋可以和自己并列为伍不以为然。他精修几乎任何学科,记忆力极好并且一点就通。这样的天才再配合上析离他在魔法的研究上突飞猛进,仅仅是在内院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在学问上超越了绝大部分老师。 并且他凭借自己的天才与推断,还原了已经失传许久的、本属于某个哀落部族的“奥术”魔法。这个东西令人难以形容,它的确是魔法,但是它所表现出来的稳定性和可塑性却又是任何元素魔法都无法比拟的。这种谁都可以修炼却极为艰深的学科,光是领悟就已经非常困难,更不用说他还是从只言片语的描述中思考出来的。这对他而言可能比自己创造还要更为困难,毕竟每个见过他的人都无不为他烂漫洋溢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所折服。 他以一己之力把整个高塔的学术研究推进了上千年。 任何东西到达一定程度都会出现瓶颈,世俗的学校学术论文会出现可供研究的东西变少,大量的论文内容重复但写出论文才能毕业却依然是硬性要求。这对学术其实没有特别大的帮助。 高塔有很长的时间也是这样的,出品的魔法像曾经那样有价值的很少,大都只是在前人的基础稍作修改便试图以此蒙混过关。 也不能全然怪莘莘学子,毕竟惊才绝艳的前辈们似乎已经把话说尽了,在最顶尖的学术殿堂,这一点点的创造力就是区分上下尊卑的唯一指标。 而塔瓦西斯的出现,不仅带来了阵法学、奥数学、魔像学等等学科的巨大变革,还创造了无数可以探讨的新课题,特别是奥术,令人如痴如醉。 所以不管从什么方向上来看,他似乎都具有看不起其他所有人的资格。每个人都认为他成为圣贤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也曾一度这样认为,没有他看不懂的书——只有他不想看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只有他不想做的。全知即全能,这个座右铭时至今日仍刻在他的戒指上。 但这次他无法理解站在自己对立面的那些丑陋生物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他坚信自己能看到的这些都是能够解决的,但他也同时坚信自己一定有什么事没有看到的。 他曾很自负,哪怕是少年时被狄亚勋沉重的打击过,也依然很自信。但自从遇到沐恩之后,似乎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开始发生了变化,这个饱受苦难的孩子就如同旋涡,改变了所有靠近之人的形状。 如果说在狄亚勋身上展现的是好的那面,逐渐找回了些许曾经的模样;那么在自己身上就显然是截然相反的另一面。 他并不在乎自己的权势受到了质疑与掣肘,作为一个十分纯粹的学者,他虽然也深谙人心并可以加以利用,但并不在这个方面消耗太多的精力。甚至若不是老塔主将高塔拜托给他,他或许都不会接任这个位置吧——何况还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在他看来所有的贵族官员都不过是在狐假虎威,那些被赋予的所谓的权利其实就跟砂纸一样轻薄,风吹过就会被撕碎。 当某天底层的人民无法忍受他们的行径,这些傻子就会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只有知识转化为的智慧,才能成为这个世界永远不会被淘汰与更迭的权利。 所以他打心底的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与讽弄讥言,只是为了维持复杂人心集合的稳定而做出诸多举措而已。 当然这些会掣肘他的东西偶尔也会让他有些烦躁,因为这会让他的工作开展的不顺利。 在几天之后,狄亚勋终于驾临帝都,敏捷的高等法师们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伤依然不轻,整体的气息相较于巅峰低了三成。 “欧西里斯的意见,让人难以接受啊,教宗大人。”安努坐在王座上,语气中带着浅淡的责怪意味。这也不能怪人间帝王,毕竟过往教宗出马从来只有占下天大便宜的情况,但次却不复以往也确实会让人感觉到很大的落差。 狄亚勋略带自嘲的笑了下道:“说实话,若不是精灵王及时出现,我应该已经死在那里了。冥界之主如今已经成为了几万年来主世界的第一位半神,强大远超我的任何人的想象。” 听到这个话,安努王皱了皱眉,半神的境界离他实在太过遥远,甚至无法想象到那个境界的伟大。他求助似的瞥了一眼塔瓦西斯,塔瓦西斯则摇了摇头,示意全面开战高塔的大阵未必能挡的下来。 这就是两位圣人的默契了,哪怕他们没有私下交流,仍然不约而同的将对手往强大里说,因为他们知道这场战争毫无价值可言。而接下来的诸王境能给各方势力争夺星辰之泪所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星辰泪的价值不必说,如果传说所言非虚,那么狄亚勋有信心握着这个东西越境锤爆三个欧西里斯。 “既然如此……就按照二位圣人的话来做吧。”安努的手指交叉在一起,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作为亚特兰蒂斯的皇帝,竟然要付出代价来与人讲和这件事感到不甘。 “那么荷鲁斯之眼在何处?”狄亚勋问道。 安努摇头。“朕也不知。” 沐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洞窟之中了,此处暗无天日,甚至连盏灯都不点,沐恩只能勉强感觉到身边有个人是跟自己绑在一起的。 “西蒙?西蒙?”沐恩尝试性的喊了两声,身边的那个人发出了轻微的哼声。 “大人,你怎么也进来了?”过了很久,西蒙好像终于是彻底清醒过来,经过一番交流,他叹息道。 “我这不是来救你吗,结果那个邪术师实在太厉害。” “你说的是巴顿?” “我不认识他,但是我知道是那天在后面追我们的邪术师。” “那就是他了,咱们可真是倒了霉了。而且……你被抓起来那我估计着就离死不远了。” “为什么?” “因为嘴欠。” 在帝国的北方,安舍尔得到了前方的消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长城,看到自己的父亲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乌玛什的对面,大天使显然还很年轻,无法想象到那个境界所能带来的破坏力,哪怕自己身具一缕炎阳真意,但是浮与表象的权能与真正的伟力仍是肉眼可见的相去甚远。 “他怎么能将您伤到这个程度,您不是……” 乌玛什听到这话,对着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道:“我受的伤没有传闻中的那样严重,更多的是为了给君王表现些姿态。否则,陛下虽然已不年轻,但是仍然很可能会为了虚妄的荣耀而选择并不明智的方式——不过说到底确实还是托大了些,努比斯的战斗力要比我想象的更强,而且我对真意的运用还远远没有达到所可以达到的上限。” “如果达到了,您能不能?” 安舍尔问道一半,乌玛什就已经知道了他想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 “努比斯可是拥有咒术回路的圣人,况且历来九柱神的权能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名列前茅的,哪怕是我达到巅峰若是捉对厮杀估计也无法和他分出胜负。” 听到这话安舍尔突然露出了笑容:“无法分出胜负?意思就是应该可以打个平手?” 乌玛什笑得畅快了起来,带着些自信的意味。 “再怎么说我也拥有光暗双生。” 在做客北方长城几天后,安舍尔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中。再次踏上家族历史悠久的石径上,他的身份已经与曾经截然不同了,闪耀的家徽别具一格凸显出他高绝的地位。 漱月公主不在意这样突然的舟车劳顿,反而因为能走更多的地方而显得很开心。在与包括下人之内所有与之接触的人中,言辞都颇多体谅。且并不似帝国的贵族那样自持矜贵——她凡事颇好亲自来做。到了个新的地方也总是很温柔的客随主便,总之她的每个举动都可以体现出精灵公主应有的教养与气度。 安舍尔是与她共同离开阿瓦隆的,虽然相处只有一年,但是还是知道这位公主性子还算活泼,只是骤然到了个陌生的环境也会有些害羞所以显得恬静了不少。 当然了,在待人接物的举止与日常生活中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的修养。而无疑,漱月殿下在这些方面都非常优秀,并非某些贵族后生那样只是装模作样。 也亏得殿下现在很是安分,才能让这位大天使得有闲余思考些让人并不感觉愉悦的事情。 番外一百三十九 威廉王子 满天飞雪中,一支拉尔斯军队正逶迤前行。 这支军队与一般的拉尔斯军队有所不同,服饰的边沿处多了一抹红色,并且盔甲更加明亮厚重。队伍中最显眼的则是居中一辆通体黝黑的四轮马车,车厢四周竖立着旗杆,上面绣着同样的图文----一头模样狰猊的雄狮。 这是拉尔斯帝国皇族的车驾,其他人包括贵族都无权使用。 不过奇怪的是,在严寒的冬日,这样一支皇族队伍却走在荒野中,他们的目的地则是拉尔斯边境城镇----边关城堡。 边关城堡城门口,城主哈马尔早已带领着城中官员守候在这里,虽然天气寒冷,手脚均已冻得失去知觉,可是没有办法,据信息报告,拉尔斯帝国皇帝陛下的二儿子威廉王子今日将到达这里,目的是巡视前线。 就在众官员感觉身体都快失去知觉时,城堡上的士兵报告道:王子殿下的军队过来了。 真是个好消息,哈马尔朝着双手哈了哈气,活动活动僵硬的腿脚,准备迎接队伍的到来。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威廉王子的队伍终于来到城门口停了下来,哈马尔带领着众官员走到威廉王子的车驾前躬身行礼道:尊贵的威廉王子殿下,您的忠实臣仆哈马尔以及边关城堡所有官员欢迎您的到来,并送上我们最真挚的祝福。 车厢门并没有打开,而是旁边的车窗露出一丝缝隙,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从车厢内穿出:大家辛苦了,这该死的鬼天气,我的行营准备好了么?我可不想待在这里冻成冰棍,咱们回到城中再说吧。 说完便又关紧车窗,队伍在城中士兵的带领下继续前进。 哈马尔皱着眉头站在城主府大厅中看着门外,大厅中坐着四位城堡的主要官员,他们都在这里等待威廉王子的到来。 可是咱们的威廉王子殿下刚到城主府,便提出要求先洗个热水澡,而且需要四个容颜美貌的女人服侍,洗完澡后便是胡吃海塞一番,当然这些都是应有之义,只不过,吃完就睡着了是怎么回事,难道不知道还有下级向他汇报工作,这NM到底是来干嘛的,就是来旅游的? 哈马尔以及四位官员相视无语,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毕竟不知道这位大爷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深夜,城主府中灯火通明。 一个年龄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鹰钩鼻,长脸颊,金色卷发,此人正是拉尔斯帝国的威廉王子,此时一脸倦容地坐在大厅正中。大厅四周火炉烧得很旺,屋内空气比之外面暖和不少,只是气氛却比较沉闷。 威廉王子是拉尔斯帝国皇帝的二儿子,并非皇位继承人,可是,他自小就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虽然拉尔斯皇帝早已向全国宣布了继承人,威廉王子的哥哥帕潘王子殿下,但是威廉王子心中并不服气,悄悄积攒自己的人脉。看着老父一天天衰老,自己的哥哥却并没有犯错,储君位置一日日稳固,威廉王子幼小的心情很不爽,于是找来几个心腹密谋大事。其中一个心腹建议道:现在正是拉尔斯帝国与他国国战时期,王子殿下与其身在国都坐失良机,不如到边境以巡视前线为由,乘机拉拢地方官员支持自己,要是能够拉拢并控制住一支大军,那就再好不过,毕竟到时万一软的行不通,咱们还可以来硬的嘛。 所以,威廉王子一路行来,真有不少地方官员暗中表示支持,这让他大喜过望。只不过好景不长,由于路途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旅途”中自然会辛苦不少,再加上最近几个地方官员虽然明面上不置可否,可威廉王子还是能看得出人家并不想支持自己,所以心情上也有一定落差。 来到边关城堡,威廉王子仍然希望得到城主哈马尔的支持,虽然路途上的疲惫加上心情的不爽令他非常反感这么晚了,这位不识趣儿的城主大人为何会让仆人叫醒他,可还得耐着性子听哈马尔汇报工作。 “王子殿下,边关城堡中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您还有什么指示?” 哈马尔汇报完工作请示威廉王子。 “哈马尔城主,你的工作非常棒,我代表我的父亲拉尔斯帝国皇帝陛下感激你以及你的属下为拉尔斯所做的一切。” “谢谢王子殿下的赞誉,您的到来会更加激励边关城堡中每一位人员,为拉尔斯帝国国战贡献所有。” “呵呵,谢谢,边关城堡有你这位城主大人,我想父亲和元老会的大人们会十分放心的。” 威廉王子和哈马尔互相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话,当双方都感觉牙齿发酸时,威廉王子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哈马尔城主对前线的战况知道多少,能否让本王子也了解一下前方战事? 哈马尔见威廉王子询问,立即恭敬答道:王子殿下,据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据说古蒂安将军在奥施菲塔重镇坦丁堡城下进行得并不顺利,前几日还派来军需官,要求城中打造投石机。 “哦?怎么回事,古蒂安将军可是父皇最信赖的人,他可是拉尔斯帝国的常胜将军,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哈马尔一阵无语,打仗有什么情况还是不会出现的么?今天顺利并不代表明天也会顺利,同样的道理,这段时间古蒂安将军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只要他攻克了坦丁堡,前面就是一片坦途。这个威廉王子哟,也不知老国王陛下派出来干什么,可是王子殿下的问题又不得不回答,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回王子殿下,古蒂安将军也是被一时困难所阻,相信他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攻下奥施菲塔人的城堡,甚至夺取他们的国都。 “呵呵,是吗?我怎么听说古蒂安将军现在年岁有些大,已不复当年之勇了呢。” 大厅中众人无不一愣,威廉王子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居然在质疑帝国的常胜将军。 哈马尔只能小心地回道:威廉王子殿下,那些都是道听途说不足以信,古蒂安将军是拉尔斯帝国的定海神针,现在只是一点儿小麻烦,相信古蒂安将军有办法解决。 “那么,古蒂安将军攻击坦丁堡多少时候了?” “大约有四十多天吧。” “那你知道还需要多少个四十天,咱们的定海神针才能攻克坦丁堡?” “这个嘛......在下委实不知。” “你们以为呢?” 威廉王子望向其余四名官员。 四名官员齐齐低下头沉默不语,NM啊,问这种问题,你为何不直接问古蒂安将军。 还好威廉王子并没有太刁难他们,只是自言自语地道:我想,就是古蒂安将军自己也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吧。 无人说话。 威廉王子转身,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要是换一个人来指挥大军会更好? 番外一百四十 少女的心事 阿丘醒来的时候,小师父解无忧已经离开城主府,和其它的修行者一起去乌金山杀蟒夺果了。 这一次,本来阿丘也吵嚷着要去,无奈解无坚决不同意,说他修为太低,去了怕是凶多吉少!就好好的呆在城主府里。 临近中午时分,阿丘在房间内觉得甚是无聊,便走出房门在城主府的后花园闲逛。 正当他百无聊赖之时,身后却响起一阵碎碎的脚步声! 阿丘连忙回过头去,却看见一位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带着名丫环正朝自己走过来。 这少女正是云逸年的女儿云依儿,阿丘在酒宴上见过这位城主府的大小姐。 当时云依儿小姐站在自己父亲身旁向宴席上的所有客人敬酒,阿丘便惊叹于她的美貌!虽然只是远远的观望,但是那种风华绝代的姿容令他深深震憾! 一时间,阿丘呆若木鸡! 这会儿,云依儿已然到了他的跟前。 一股股淡淡的女子身上特有的体香味,使阿丘心中更是风起云涌,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云依儿小姐一眼。 云依儿倒显得落落大方,对他打了声招呼,然后问道:“公子为何没去乌金山呢?” 阿丘闻言回过神来,去显得有点手无足措的回答道:“本来我也想去,只是我那小师父不让我去。” “小师父?”云依儿一脸不解,脸上却是荡起一丝笑容。 然后,云依儿请阿丘在园中的一张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并吩咐随身的小丫环去拿些糕点和茶水来。 阿丘有点受宠若惊!恍恍惚惚以为在做梦。 “你叫什么名字?你那小师父又是谁?”云依儿似乎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一下子来了精神,甚至两眼开始放光,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答应收自己为徒,但是这位小师父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可是无比的高大,也是无比的敬重! 不多时,小丫环拿来一些糕点和一壶茶水放在石桌上,然后替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云依儿示意阿丘不必客气,少年阿丘几时吃过这么精美的糕点,当下真的不客气吃了起来。 少年边吃边说,讲得眉飞色舞,少女却听得津津有味。 少年口中所说的那位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英俊潇洒的小师父,少女当然认得,不就是昨晚进入自己楼阁两位少年当中的一位,至于英俊还是长得不错,至于如何厉害?那要亲眼见过才可以肯定。 云依儿虽然贵为城主的千金,但是从未出过远门,甚至连云门城都未出过。 她已经从书籍中了解到,身处的这块大陆很大,大陆上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国家,形形色色各种人物,稀奇古怪的各种事物! 她有一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能离开家,去这片光怪陆离的大陆闯一闯。 城主云逸年自然不知道这位宝贝女儿的心思,只希望成年后找一位门当户对的人嫁出去。 此刻,这位年过五旬的城主大人正在城主府东厢的一间房内。 房内的布置简陋,但相当整洁干净,整个房间的光线和通风都很好,即使是这样,但在房中始终弥漫着一股药味。 在房间当中一张宽大的床榻上躺着一位少年,他双目紧闭、脸色极其苍白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被子,两位负责照顾他的丫环垂首而立。 这少年便是云逸年的宝贝儿子,自从那年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后,便一直这样昏迷不醒! 云逸年脸上尽是焦虑和疼爱之色,这位不懂武学和修行的一城之主明显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希望这次诚招的这些修行异士杀蟒夺果能成功!” 荆西风所处的位置刚刚好,离乌金蟒不远不近,这家伙比起慕容云海和解无忧要奸滑得多,这次来参加杀蟒夺果并不是为了那千两赏金,他的目的全在城主的千金云依儿身上,到时事成之后央求城主大人将女儿许配给他,这便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慕容云海曾经在云依儿那里夸下海口,说什么乌金蟒不堪一击,夺取赤血果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现在看来有点夸大其词。 慕容云海只得咬牙再战,时间一久他开始支撑不住、甚至几次险象环生! 解无忧知道再不出手的话,慕容云海可能和蓝小青真的都要葬身蟒腹。 师尊曾经说过:“在外面行走应慈悲为怀,救死扶伤乃修行者的本份。”虽然慕容云海看不起他,但是危险关头应该救人要紧。 “你且退下吧,带着令师妹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休息,这条乌金蟒就交给我。”解无忧来到离慕容云海一丈之处道。 慕容云海做梦也没有想到,关健时刻竟然是这位他打心底瞧不起的少年来救他,不由得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当下点了点头,连忙收剑撤了出去。 在场的几位修行者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竟然是这样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有人忍不住出声。 慕容云海撤下后,乌金蟒没有立即攻击解无,具忧,而是闪烁着灯笼般的眼睛打量起这位少年来。 解无忧十分意外,在场所有人都很意外。 这条凶猛暴戾的三阶妖兽竟然没有攻击解无忧。 乌金蟒似乎在这位人族少年身上臭到了 说起自己的这位小师父,阿丘 番外一百四十一 老朋友 第二天一早,联通龙的冰川的那个铭刻在浮冰的魔法阵上。约翰·台彻尔和贝蒂·米兰杰。一大早就站在那里等待着,不久他便看到一道九彩色的流星滑过天际,再飞到他们附近的时候速度逐渐下降,缓缓地落在了浮冰身上。 九彩色的光芒散去,露出九彩雀的身形和站在身上的吴言。纵身一跃,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浮冰上,而九彩雀缩小身形,在盘旋一圈之后落在了吴言的肩膀上。 “有办法找到丢失的巨龙吗?”吴言刚一站稳,就开口问道。 约翰·台彻尔示意站在身后的贝蒂将背包里面用魔法封印住的龙鳞拿出来。之所以要用魔法封印住是因为龙鳞里面凝聚着龙族最先天的一部分力量。 离开冰川之后。这股力量会不断的逸散,如果不用魔法封印起来的话,就无法起到预期的效果了。 龙鳞上面缓慢旋转的紫色魔法阵,压制着龙鳞内部的力量。约翰·台彻尔拿出自己的魔法杖,法杖顶端缓缓的点在龙鳞上。 与此同时精神力,带着其感知疯狂的扩散。吴言也上前一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同步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来帮助他扩散感知。 与此同时,吴言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离开魔法师协会时灵魂魔法使对自己交代的话。 “我的生命已经透支了,现在能活着完全是靠着魔力在续命,已经不足以使用预言魔法来帮你们找到那只丢失的巨龙了,但是我的预感告诉我这次的事件不简单,所以一定要小心找到丢失的巨龙之后第一时间带着其离开,不要深究这次事件背后的人,一切等我有线索了再想下一步。” 能够让这位活了几千年的资深魔法使也感到棘手的人。吴言清楚的明白,在魔法师中有着无敌之名的魔法使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无敌,这个世界上比他要强大的人有太多太多。 这两个人的精神力量互相加成,两人的感知很快就扩散到了海洋那边的大陆。 但是到了这种程度,两人也相继到达了极限。 收回释放出的精神力,约翰·台彻尔忘了吴言一眼,摇了摇头。在这里并没有感觉到丢失的巨龙。至少在这片海洋没有。 “现在只能用这种笨办法找了,走吧,去大路那边再搜索一次,凭咱们的移动速度和搜索的范围,三天左右应该可以将全球范围内所有的地方都搜索过去。”约翰·台彻尔收起龙鳞,对吴言说。 “我觉得范围还可以再缩小一下,我现在还年轻,有大把的生命力可以挥霍,给我点时间,我准备一下灵魔法,虽然我不太擅长啊,但是至少可以缩小一下范围。就可以少白费些功夫了。”吴言双手环胸,对约翰·台彻尔说道。 约翰·台彻尔向他点了点头。率先朝着浮冰边缘走去,有些时候谢谢并不能完整的表达谢意。对于相识多年的他们两人来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明白对方的意思。 约翰·台彻尔和吴言同时使用飞行魔法,带着还不会飞行魔法的贝蒂·米兰杰向着大陆的方向飞去。凭借着两人浩瀚的魔力,只是普通的飞行魔法和风元素的辅助,在保持足够快的速度下消耗也几乎等于没有。 在飞行了整整6个多小时之后,几人也终于来到了大陆上。 在坐海边的小镇上落了脚。开始准备下一次的探索和吴言的预言魔法。 几人开的房间内,约翰·台彻尔。坐在客厅里,一个人喝着闷酒。贝蒂·米兰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而吴言则是坐在床上不断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前段时间太浪导致自身的身体受伤,到现在还有一些遗留问题,再加上几个小时前全力使用精神力辅助约翰的探索,也同样是很大的消耗,不过对于魔法使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吴言此时不断平复着的是自己的心情。当初灵魂魔法使在教授他有关于预言魔法这方面知识的时候。曾经这样说过“预言魔法是向未来提问,使用这个魔法的人,内心一定要极其平静,不然的话很容易被那个自己所看到的未来抓进去,然后无法脱身,永远沉浸在那个只在于未来的未来内。变成时间的亡灵” 所谓时间的亡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吴言从来没有见到过,但是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老师在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内心深处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恐惧和阴影。 这已经足够让他凝神应对了。因为当时他根本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所以灵魂魔法使也没有让他尝试着去使用浴盐预言魔法。而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300多年。 300多年的时间,吴言已经足够成熟。而此时此刻,他终于下定决心要使用自己的老师传承下来的最神秘的魔法了。 睁开原本闭上的眼。吴言向约翰·台彻尔点了点头。 “我要开始了。”吴言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约翰·台彻尔起身带着贝蒂·米兰杰一起离开。给了吴言一个校为安静的环境。 再次闭上双眼,放空心情,逐渐回归刚刚一切的一切归于平静的状态。脑海中缓慢地想起灵魂魔法使的声音。 放空身体,放空精神,将自身融于自然,融于这片天地。感受世间万物在时间流动时所发出的律动。寻找律动的规律。 渐渐的吴言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了。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而自己的意识却如同幽灵一般飘在他身体的正上方。向四周望去,一切风吹草动都会无比清晰的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光轮。这些光轮有大有小。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脑门后面有一圈光轮一半是九彩色的,一半是灰色的。灰色的那一半中,有一道灰色的线一路向着北方延伸。 吴言神色一动,不再去关注那条线,而是转向另一半九彩色的那一部分。他能看到九彩色的那一部分衍生出了许多条线,但是全都非常的模糊。在蔓延出去一部分之后,却消失于空气之中,线并不是断了,只是自己看不清楚。 他想了想,好想自己的身体,朝着约翰他们的方向飘了过去。约翰的身后也有一道金色的光轮,蔓延出的光线中也只有三条能看清楚,一条连接着自己,一条连接着他旁边的贝蒂·米兰杰,一条蔓延向北方。 而另一边贝蒂·米兰杰的身后也有一圈光轮。光轮上清晰可见的一共有五条线。有三条金色的,一个向西边的方向延伸,另外两条连下了自己和约翰的身上。剩下的两条则是纯洁的白色朝着南边的方向蔓延。 突然一阵眩晕感传来,保持这个状态,直接的去观察因果,对于吴言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他立刻将视线挪到了贝蒂的背包里,那个装在背包里面的被封印的鳞片。果不其然,鳞片上方也有一道幽蓝色的光轮,光轮中蔓延出来一条猩红的血线,以抛物线的方式朝着西北方向跳跃而去。 下一刻,脑袋被重击的感觉传来,吴言被强行从这种状态中退了出来。在他意识回归身体之前,他看到你身边的一切礼物都好像被拉成了很长很长的一条,然后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自己老师的身影,将自己推出了那个世界,退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虽然我很惊讶,但是你的准备并不充分。”声音传入吴言的耳中,下一刻,他睁开眼脑子像炸裂般的疼痛。 咬牙强忍了一段时间之后,这股疼痛才慢慢的散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魔法师协会。 灵魂魔法使站在魔法师协会顶层会议室的窗前。睁开双眼,将自己的视线从时间的长河中收了过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学生,将目光投向了时间之河,投向了未来,虽然是借助因果线才看到的时间的长河,而且也仅仅停留在时间长河观察到了他,而他并没有观察到时间的长河这种层次。 不过对于第一次使用预言魔法来说,这个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他还是有点草率,没有做足充分的准备,凭借着他的力量,早就应该将意识回归身体了,可是吴言还是沉浸在观察英国的快感中,并没有回收自己的身躯。差一点,就真的要被时间长河拽进去了。 时间的亡灵,或许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知道了。脱离于时间的长河,可以随意的观察到未来和过去,但是却无法干涉,甚至无法影响到现实世界。 前身都是掌握着时间之力,或者是观测到未来或者过去的人。当他们迷失于自己的力量时,力量就会把他们变成时间的亡灵。 每每想到时间的亡灵,灵魂魔法使的眼神就重了几分。 “不过既然他都已经可以使用预言魔法了,那看来就不需要我再插手了。” 番外一百四十二 拦截 晨辰向着四个小鬼介绍老管家,说道:“这位是伟大的“血色之狼”班瑞阁下。” 晨辰但语气当中带着一丝丝的尊敬,夏凡他们非常敏锐的听出来,于是也都收起了嬉皮笑脸,郑重的上前打招呼:“班瑞爷爷你好!” 老管家面带笑容,温和的看向面前的四位少年。和蔼的神情,让夏凡他们一度认为他是不是取错了“血色之狼”的这个称号。 班瑞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夏凡的身上,笑道:“你就是夏凡吗?很不错的孩子。” 夏凡有点害羞的点点头:“是的。爷爷。” 旁边沃伦纳德对晨辰一阵挤眉弄眼,偷偷的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把班瑞老师请来负责你们在蓝星镇这段时间的安全,怎么样,我够意思不?” 晨辰惊讶的张大了嘴:“你想让蓝星镇的第三强者班瑞阁下做我们的护卫?你…你…” 沃伦纳德看晨辰惊讶的快要说不出来话,得意的笑了笑。 老管家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关心的询问着四位少年,这位看似古板的老人很会和少年们打交道,没多久几个人的关系就亲近了起来。 这段时间,不断的有人过来给沃伦纳德敬酒闲谈几句,沃伦纳德也没有闲着,也会去找别人说几句话,把时间交给老管家让他和晨辰,夏凡他们熟络一下。 时间过的很快,月亮越升越高。晚宴也渐渐到了尾声。开始有一些喝醉了的青年军官或者是麦金卡牌学院的学生离开德尔庄园。 沃伦纳德早就做好了准备,他雇佣了多辆马车等候在德尔庄园的门口,凡是从德尔庄园出来的学生或者是军官,都会被送到指定的旅馆或者军营。 沃伦纳德站在尔尔庄园的门口两座高大的石像雕塑下,把麦金卡牌学院的学生们都一位位的送上马车。老管家,晨辰和夏凡他们几人也都陪着沃伦纳德。 这个时候,莫沃尔陪着艾薇儿走了出来,莫沃尔看到沃伦纳德下意识的眉头皱了皱。莫沃尔既羡慕向往贵族的生活,又特别讨厌贵族的那一些虚伪的嘴脸,因此对沃伦纳德这些老牌贵族们心里面说不出的厌恶,更何况他还和自己最讨厌的凯瑞教授关系很好,这也让他对沃伦纳的更为反感,如果不是学院规定带队老师必须时刻掌握车队的情况,而沃伦纳德又邀请了整个车队学生参加,他是绝对不会接受晚宴邀请的,他甚至会把晚宴的邀请函直接扔在垃圾桶里,再吐上一口口水。 同样莫沃尔也可以肯定沃伦纳德心里面是绝对讨厌自己,偏偏他装作处温和亲近的样子,好像自己和他的关系有多么好似的,真是令人作呕。 沃伦纳德迎上前,微笑着问候道:“凯瑞教授不在,莫沃尔老师带领车队真的是辛苦了。” 莫沃尔撇了撇嘴,不屑轻哼一声,算是做了回应。 沃伦纳德毫不在意莫沃尔的态度,他邀请莫沃尔来晚宴,只是出于家族对他从小的贵族教育:即便是遇上仇恨再深的敌人,也要保持贵族的风度。 他转过头面向和莫沃尔一起走过来的艾薇儿,微笑的问候道:“上一次见到香樟子爵阁下还是在两年前。不知道令尊的身体现在可安好?” 艾薇儿今天参加晚宴穿着白色纱质长裙礼服,戴着薄纱的手套,头发被高高挽起露出天鹅一般的脖颈,显得既美丽又大方。她用手掌捂着嘴,轻声笑道:“父亲的身体还好。你是我们带的东冰原特产小牛排,味道特别鲜美。父亲一直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香樟子爵家族和沃伦纳德的家族虽然都属于贵族阶层,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利益往来,因此平常的交往并不深。 “香樟子爵阁下喜欢,那可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就会派人给子爵阁下再送十份儿东冰原特产小牛排。”沃伦纳德非常欣喜地说道。 “那我就先替父亲谢谢沃伦纳德学长。”艾薇儿微微颔首,神采奕奕地看学长说道。 艾薇儿的神情让一旁一直在观察着二人说话的莫沃尔老师心中非常的不舒服,他早就把艾薇儿是为自己的禁脔。况且沃伦纳德帅气优雅,早在学校的时候他就受到许许多多女孩子的追捧,这都让莫沃尔老师从心底涌起了无法遏制的嫉妒。莫沃尔立刻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艾薇儿小姐,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麦金卡牌学院对于学生夜间什么时候归队要求的非常严格,你要是回去晚了,万一院长追查起来,让我很难办啊。” 艾薇儿轻轻地皱了皱眉,她对于莫沃尔随意打断和沃伦纳德学长谈话的无礼行为非常反感,但是又没有办法发作,于是悄然收起了自己的小情绪,对着沃伦纳德说道:“学长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学长邀请我参加晚宴,今天玩的非常开心。” “能邀请到艾薇儿小姐是我的荣幸。”沃伦纳德说道。 艾薇儿向着沃伦纳德告别之后,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马车,旁边等候多时的老侍女桃乐丝熟练地打开了马车车厢的门。艾薇儿提起裙摆,走进了车厢内。 莫沃尔跟在艾薇儿的身后也想要坐进车厢,结果被眼疾手快的桃乐丝给拦了下来。 莫沃尔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桃乐丝把之前他偷偷贿赂的金币不仅一枚不少的全部还了回来,现在更是明目张胆的拦着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他刚想要发作,马车车厢上的窗帘被拉了开,露出了艾薇儿漂亮的面庞,她笑着说道:“莫沃尔老师有没有兴趣明天一起逛一逛蓝星镇?” 面对艾薇儿的主动邀请,莫沃尔微微一愣,心里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有一些欣喜地说道:“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儿邀请,我怎么可能拒绝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明天见,莫沃尔老师。”艾薇儿再次面带微笑的说道。 “明天见,艾薇儿小姐。”莫沃尔向着艾薇儿挥挥手,这一次他没有再想着登上马车,而是直接走到后面的另一辆马车上,坐了进去。 庄园门口这边,沃伦纳德安静的看着一辆辆马车离开。夏凡他们几个小鬼在莫沃尔走出德尔庄园的时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虽然莫沃尔全程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但是夏凡依旧有一种被他时刻注视着的奇怪感觉。这一种感觉一直到老管家班瑞把他粗糙的大手放到夏凡肩膀上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了。 新书已发布 大家可以去看看我的新书《九幽客栈》! 番外一百四十三 虹色破坏光线 位面意志能影响单个英雄人物的言行,自然也能操控更多的人。 眼下。 这位无名的神祗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站到了人类的身边。 叛军也好,贵族军也好,本质上都是人。 只要还是人,就无法拒绝位面意志。 所以…… 他们祈祷! 他们跪服! 提尔的野望实现之后,他将与人类之神融为一体,获得无上伟力,掌控世界之权柄! “一旦让他成功,下一步就会封锁整个位面,我将会彻底失去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分灵。” 阿莱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而你……多半是回不去的。” “位面意志一度将你视作敌人,一旦等到新神腾出手来,哪怕是灰海也救不了你!” 亚瑟叹了口气。 “那你想怎么样,阻止他成神?” 事到如今,哪怕是他也已经想不出办法了。 他只是个新人权限者,现在接受的任务难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畴。 神灵? 那已经是身为凡人的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了。 “如果能把在场的信徒全部杀掉,的确可以延缓他成神的速度……但这治标不治本。” “先不说我们能否在短时间内杀光他们,哪怕做到了也没有用。” “那个位面之子有位面意志撑腰,随时随地都能成神,我们却会在位面意志的天罚中灰飞烟灭。” 阿莱耶开始活动身体。 随着他过于勉强的动作,更多的白色黏土滴落了下来。 “话虽如此,也不能看着他如此顺利地加入到原初之光的阵营,这与我的信念相违背。” “权限者亚瑟,我很讨厌你。” “但我必须承认,先前的确小看了你。”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优秀,甚至救了身为死敌的我。” “老实说,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你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趁我回心转意之前,你早点离开这里吧。” “在新生的神祗腾出手之前,离开这个世界!” “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亚瑟闻言沉默了一阵,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阿莱耶是他的敌对者没错。 如果遵循权限者的本能冲动,自己早该把他杀掉了。 “阿莱耶,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人类吗?” 亚瑟一直对此深感疑惑。 第一次遇到阿莱耶的时候,亚瑟感觉到了凝视脚下深渊般的恐惧。 那种白色的黏土状物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能拥有的。 但是,这个生命体偶尔也会表现出非常人性化的一面。 最开始,亚瑟根本就没有与之合作的念头,但现在却产生了与之坦诚合作的想法。 “权限者亚瑟,以你的资质只要不中途陨落,早晚也会接触到这些的……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阿莱耶眯起双眼,眼中的金色光芒微微收敛,照射着空气中游离的尘埃。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 “个体是否会成为原初之光,取决于它的自我认知。” “我是否是人类,也取决于我的认知,因为思念的优先级高于物质,物质屈从于思念,这是创世神定下的规则。” “如果你认为自己是女人,你就是女人。如果你认为自己是一棵树,你就是一棵树。” 阿莱耶看到亚瑟似懂非懂的表情,笑了。“等你获得下一阶的权限,成为传奇,自然会明白这一切的。” “好了,快走吧,他已经快要完成成神仪式了。” 高天之上,被祈祷声环绕的提尔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形态,从背后开始长出翅膀状的东西。 “你不逃吗?” “逃?” “我为什么要逃?” 银发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他抬起头,高声喊道: “我阿莱耶·迪瓦诺,必将碾碎深渊之敌,取悦我等伟大母亲!” “如果能将一位信仰神灵扼杀在摇篮之中,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我等匍匐深渊所属往生种,依附母亲得以苟活至今。” “我等别无他求,只愿实现母亲大人的愿望,为此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阿莱耶猛地挥动右手,凭空拉出一道白光裂隙,从中取出一张半透明的卷轴。 书写卷轴的纸张好似果冻一样,反射着七彩的光芒。 下一刻,白光裂缝消失。 阿莱耶撑开卷轴,左手五指张开,用力一按,转了一圈。 亚瑟目光一凝,看向阿莱耶手中的卷轴。 在看清楚【洞见】给出的信息的瞬间,他猛地一个激灵,转身全速狂奔! 【名称:“虹色破坏光线”魔法卷轴】 【类型:神造器物】 【材质:未知】 【评价:这是一张一次性魔法卷轴,上面记载着战略级魔法“虹色破坏光线”】 【备注一:受限于材质,该卷轴上记录的魔法只有原始版本千分之一左右的威力】 【备注二:灭星级战略魔法“虹色破坏光线”诞生于某个魔法文明高度发达的位面,被视为究极的战争艺术,被多次运用于位面侵略战争】 【备注三:该物品较危险,请轻拿轻放,放在儿童够不到的地方,以免误食】 亚瑟并不能看懂这些信息所代表的含义,因为他只是个小小的骑士而不是真正的魔法使。 但这并不妨碍他从中感觉到致命的危险! 阿莱耶小心翼翼地在卷轴上刻画下启动法阵,浑身上下的白色黏土翻涌着汇聚向掌心的果冻状卷轴之中。 他的四肢躯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消失。 这张卷轴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在一个极度危险的位面得到的。 启动魔法卷轴需要魔力作为引子。 阿莱耶并没有掌握魔力,这与他所修习的力量体系不符,但这没有关系。 灰海中一切能量的本质都是思念。 只要到了传奇阶层,就能照猫画虎制作出其他力量体系的能量。 高纯度的魔力做不出来,低纯度的还是可以的。 质的空缺就用量去弥补。 “绽放吧!” 仅剩下一个头的阿莱耶仰天狂吼。 闪耀着七彩光芒的果冻调了个头,对准高天之上的金色光柱。 “虹色——破坏光线!!——” 没有过于炫酷的特效,没有宏大的声响,有的只是从果冻中喷溅出的一道筷子粗细的光线。 光线的色彩变化万端,在赤橙黄绿蓝靛紫之间来回跳跃。 毫不起眼的光线倏忽划过金柱,好似裁纸刀划过白纸的表面。 若有若无的裂帛声响起,缭绕着祷告与圣歌的金色光柱被从中切成两半。 首当其冲的提尔本来还沐浴在光茧之中,享受着温暖舒适的蜕变过程。 下一秒,光茧被拦腰切成两段。 ——“嗡嗡嗡嗡!!——” 金光大面积溃散开来,提尔的面目从中显露出来,面如金纸,吐血连连。 下方,近千带着伤势的士兵身体一歪,晕倒在地,剩下的人也一副头疼欲裂的表情。 乌云翻滚,位面意志已然暴怒。 遍染金色的黑云汹涌翻滚,化作一张千米人面。 巨脸怒目圆睁,有似暴怒佛陀,张口吐出一道金雷。 ——“轰隆隆隆隆隆隆!——” 粗如天柱的恐怖金色雷霆直直落下,顷刻间将狂笑中的阿莱耶头颅炸灭。 五米深的坑洞被扩张到十多米深,周遭被波及的士兵一声不吭地化作飞灰。 远在千米之外的亚瑟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着远方神话般的天地大战,一脸心有余悸。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智谋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位面意志固然强大,但阿莱耶的底蕴也着实恐怖,居然掏出来一张魔法卷轴,以暴力中断了位面之子的封神仪式! 高天之上,断成两截的提尔头发倒立,痛苦怒吼,目眦欲裂。 伤口处,金色鲜血汩汩流出,落向地面。 沾染了金色血液的土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原本因为秋寒而枯萎的黄色青草重新焕发生机,飞速长高长大,枯黄的颜色变得鲜亮欲滴。 突然,一阵七彩的虹光从金光的内核中爆发开来,将所有的青草从内而外炸成齑粉,方圆百米的土地内生机全无。 阿莱耶死亡,黑云凝聚成的愤怒巨脸逐渐消散。 溃散的金光重新化作纷飞的蝴蝶,在提尔的两截残躯之间架起了一座桥。 亚瑟最后看了一眼逐渐复原的提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战场。 他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有位面意志护航,自己有任何异动都会被瞬间灭杀! 位面之子身躯受到重创,就连信徒也被牵连。 哪怕他没有死透,想要恢复伤势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他有种预感。 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任务完成程度判定中……你攻击了任务目标申克罗·西斯法利亚,并一手策划了他与位面意志的战斗,判定为任务成功!】 【你完成了可选任务二:杀死反叛军的领袖,申克罗·西斯法利亚!】 【你驱逐了匍匐深渊所属传奇侵蚀体!受到影响的叛军将在近日内溃散,你降低了6.3%的位面侵蚀度!】 【提示!【反叛】位面发生巨大未知变动,位面参数改变!位面性质变更中!】 【位面烈度变更为中!】 【主线场景已提前结束!建议权限者早日选择回归!】 【……位面信息已修订!【反叛】位面更名为【和平与战争】!】 番外一百四十四 和解 星光湖畔,之前还一追一逃的少年和少女,此刻却面对着面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两人的中间是一摊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 之前 没想到自己的智脑还没有发挥出威能,她自己的身体却出了问题。 原本她的身体就有着与影烛载体战斗留下的暗伤,差点就令她虚弱地仰面摔倒,还好当时逃跑中的银发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并且发觉不对劲,不然这位漂亮的萝莉女孩说不定就会直接出十多米高的树上摔下来。 再之后,少女无比虚弱且疲累,在银发少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两人和解了。 前者答应不在随便拿剑砍他,后者则是答应之前的事情不乱说更不能在她的面前提起,并且要遗忘,虽然那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两人不再纠结之前的事情,银发少年见女孩虚弱地连站起来都吃力,便主动地背起了对方。 少女是第一次与异性发生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况且这样被对方背着尤其她还穿着裙子,这令她浑身不自在小脸通红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羞的。 好在之前两人都是围绕在湖泊跑的,因此找回之前的地方并没有用多长时间。 少年将女孩小心放在石头上坐着,然后取下自己随身背着的金属背包放在一边,将之前收集好的各种干柴取出点火,制作成为了篝火。 这就有了现在这祥和的一幕。 少女抱着膝盖小脸贴在在胳膊上,一双紫瞳中映射着面前的跳跃的火焰,精致的俏容也不知道是不是火的缘故显得红通通的,散发着独特而诱人的无尽魅力。 她那白皙如玉脂的左手中捏着一根树枝,正在摆弄着面前的篝火,这样的她更填了一分安静之美,气氛祥和而静谧。 而正坐于对面的银发少年,看着这样美丽难得一见的美景,有些失神,不过他并没有如同之前那样一直盯着人家,只是欣赏了一会便移开了目光。 似有所觉的少女眼神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就收回了目光,显得有些清冷和高傲,天然而出尘。 “你的身体虚弱,之前我有为你准备好药草,我现在就帮你煮。” 银发少年从金属背包中取出一个小铁锅以及一些药草,都是他之前根据装置提示摘取的药材,对于修复内创和恢复精力都有好处。 “特意给我准备的?为什么?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吧?”少女的心境似荡起一丝涟漪,看着少年忙活忍不住询问。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对方还给自己准备了药草,之前她醒来的时候并不见人影恐怕就是他给自己采药去了,现在还要亲手煮给自己,这令她有些小小的感动。 “也许是不忍心看到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就此香消玉殒,所以才救的你吧。”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在身边捞了一点湖水开始清洗药材。 “你是觉得我长的漂亮才这样帮我的吗?呵呵,果然这么低俗。”少女听到这样的回答却感觉无比失望,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讽刺。 她的眼神是一贯地冰冷,只不过现在却更加多了几分冷意与排斥,她几乎已经是将面前少年归类于曾经那些,整日纠缠她的不怀好意者一样的角色中了。 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甜言蜜语,可是她却十分清楚这些人只是喜欢她的容貌而已,再加上她清冷拒人千里的性格,更激发男人们那无聊的征服欲,能有几个是真心的? 她的容貌、身材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完美绝世的,而她本身也十分优秀,无论是做任何事情战斗还是学习,她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也正是因为她各方面都是最优秀和完美,所以才招惹了“苍蝇”的纠缠,赶也赶不走,还幻想着这样的天之骄女被自己征服的场景。 甚至有一瞬间觉得,银发少年之所以救自己未必就是单纯的救,而是抱着某种不太好的目的。 少年手中的动作微一停顿,神情有些古怪,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这么敏感,这让他想要开玩笑的心思立即打消了。 脸色严肃地开口解释道:“不,在你那战斗服脱下之前,我可不知道你长的什么模样。” 银发少年动手将洗净的药材处理了一下,然后按照特殊方法开始放锅里烧熟,口中继续道:“所以说,如果当时遇到危险的人不是你而是其他人,那么我也是会出手的。” 少女的紫色美眸凝望着少年帅气的脸庞,良久,她似确定了对方说的并没有假,这才微微点头,冰冷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眼中的排斥也渐渐消失。 她也能够想明白,如果面前的少年真的是这样的人,趁着现在她虚弱期间直接动用强迫手段得到自己不是更好?何必还有为她治疗伤势帮她恢复?欲擒故纵可没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相信,这名银发少年是不含任何目的性的真心救的她,这也让她对其有了一丝好感,就算是之前被他看光光了也没有这么讨厌了。 “这样吗?那我为之前的话道歉,对不起。” 她紫眸抬起看着少年,手中摆弄篝火的动作微顿,微微犹豫着说道:“另外……谢谢你愿意救我。” 她并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其实哪怕是对方别有目的地救下她,那么她也是会表示感谢,可要是有人意图以此对其不轨,那也就不能怪她反抗,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 这么银发少年救了自己,无论如何地要感谢,当然,如果对方真的要趁机做出一些禽兽的事情,或许现在的她的确无法反抗,但只有她还活着,一但找到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杀了对方然后自杀。 或许她的性情清冷还有些天生般的高贵与冷傲,所以她更加爱护也在乎自己的清誉,而且她的性子也十分地坚韧刚强,同归于尽的事情绝对做的出来。 不过至少眼下来看,事情并没有朝着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这位银发少年除了第一次见到她格外失态以外,现在似乎已经恢复了最平常的样子,一心只专注于面前的事情,并没有被丝毫外物所影响。 这也让紫瞳少女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与好感,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平静抵抗自己的诱惑力的。 她觉得就算是换一个角度,她并没有多少自信可以做到如同银发少年一般。 没办法,她很清楚自己的吸引力。 按照游戏中各种难度换算的话,绝对是超恶魔的地狱级别难度。 就当少女看着篝火与少年胡思乱想的时候,银发少年已经拿出了一个勺子舀起一勺尝了一口,少女被其又凭空取出东西的一幕吸引。 不由地询问道:“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弄出来的?我才不相信你的金属背包可以装得下这么多东西,又是柴火又是锅,还有这么多药材。” “啊?这个啊……咳咳!” 少年喝汤的动作一顿,立刻被呛地捂嘴咳嗽连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捏着下巴微微沉思,犹豫着该不该回答,可是一想到对方魂使的身份,肯定知道的很多,就算自己不回答也能够猜出来,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才这么问罢了。 “这个是空间背包。”他如时答道,他笑了笑等待着女孩的下一个问题。 果不其然,少女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沉思了一会,很快就听她用清冷、灵动好听却不含喜怒情感的声音再次问道:“可是据我所知,整个古圣主星也没有空间学的科学家啊?所以空间物品一般来说只有主星高层才能拥有,你显然不是,那你可以和我说说是从哪里得到的?” 她早就在之前就从少年口中得知,自己现在所处的星球是哪里。 空间学的科学家是一种十分困难吸引的存在,如果不是理科顶尖的科学家甚至连入门的资格也没有。 一整个主星八千万生命星球无数亿亿亿的生灵,却极难诞生出一个空间学的科学家。 每一个的出现都会被其主星甚至附近其他主星当成宝一样供着,因为他们的出现可以给整个主星带来升华与巨大的发展。 可以储存更多东西的背包、戒指、手环等便于携带的道具,可以空间穿梭将星球之间来往时间大幅度缩减的交通工具,更加可以诞生出空间传送科技、空间武器等各种有着划时代用途的东西。 而古圣主星是属于永恒星系边缘范围的一个主星,并不算怎么发达,并且没有出现空间科学家这样的人才,也就是说这种科技在这颗星球并不普及,一般来说普通人是无法接触到来自其他星球的空间商品的。 这也不排除这少年是在古圣1500号星沦陷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其他星球而来的空间储存类商品。 但一般的空间储存类商品最高只有四立方米的存储范围,并且外表绝对是光鲜亮丽,当成一种名牌商品来出售。 但是这个有些丑陋的金属背包,看那些动不动就几米长的枯木,明显是可以装下更多的东西,但是光从外形来看,打死她也不相信这是来自其他星球的商品,哪有商品是这样子的? 这才有了“从哪里得到的”这么一问。 “空间的科技并不困难,这是我用了一个月亲手做出来的。” 银发少年的回答无比出乎预料,可是他的神态平静并没有任何炫耀、自得的意思。 少女用那双漂亮的紫红色眸子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是平静冷淡。 但是没有人知道,少女那沉默的表面下暗藏无比的惊涛骇浪的震撼,她自然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话,只不过少年的神态平静自然没有丝毫说谎的样子。 就连她偷偷打开右手上的白色手环,悄悄开启测谎的功能,结果显示为无异常。 如同有着自己的思维智慧般,为了避免被对方看见,这只白色手环还特意用红、绿色光芒表示结果。 这就说明了,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虽然她表面上依然清冷而平静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但是心中却是十分震撼和惊讶的。 番外一百四十五 七门神 不管在哪个时期,每个城市总会有一群人,独立于正常社会、具有反对社会的价值观念、文化心理。他们构建了一套与法律秩序相悖的非法地下秩序,无视正规法律,以各种违背社会道德的手段来大肆敛财,或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偏偏这种人却又最讲义气,有着他们的江湖道义,这种群体被人们称为黑社会,现如今的森林兄弟会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黑社会。 “七门神”就是德赫瑞姆地下势力的领导组织。 “七门神”人员不多,顾名思义,他们只有七个人,老大威利,来自维吉亚王国,是七门神的头目,一名中阶三级骑士,主修敏捷,曾是森林兄弟会的金牌打手,后来因为党派暗斗,他这一党的领头羊被人暗杀,敌对党派对他这一支大肆围剿,被他逃了出来,便在德赫瑞姆安家。 老二贝利,在“七门神”中担当着军师的职位,为人诡计多端,睚眦必报。身材体型消瘦,脸色煞白,颧骨高突,两颊深深凹陷,远远看去却像是一具骷颅一般。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异于常人,贝利常年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袍,将整个人笼罩在黑袍中,却使的他更像圣教传说中专门引导亡灵去往冥界 只见少妇瞳孔闪过一丝红色,沸水瞬间翻腾,而少妇则两手捂在贝利胸口,手掌间发出红色血光,贝利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疲软使不上力气,而他的胸口却不断有鲜血被少妇吸出来,贝利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再看少妇那狰狞表情,贝利终于意识到刚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已经为时已晚。贝利全身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萎缩下去,本来体型健壮的他慢慢变得骨瘦如柴,原本肌肉虬结的双臂已经凹陷进去,整个人面色也变得煞白。 渐渐的贝利就失去了意识,恍惚间却见一名披着白色斗篷的青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房间之中。而少妇怒骂一声“该死!”立即化成一道血雾消失不见。 随后贝利就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醒来以后贝利就成了如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几年以后贝利才偶然得知,原来那晚那个少妇是传说中的黑巫师,以鲜血为引来修习巫术,那个少妇则是以鲜血来保持自己的青春美貌,若不是那少妇不知为什么突然离开,恐怕贝利已经被吸成了干尸。 但事实上光看体型真的是看不出贝利是一个主修力量的中阶一级骑士,毕竟一般修习力量或体质的人体型都会非常的健硕,就如老三沃力,沃力是一个皮肤黢黑,全身肌肉虬龙的大汉,沃力站在贝利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让人一看便觉得非常具有威慑力。沃力算是一个修习方面中规中矩的人,主修体质,善用一把钉锤,每次与人对敌,都会凭借自己的一身怪力将敌人的头盖骨击碎。 特里和盖利二人本是流浪刀客,干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一手弯刀使得出神入化,两人的却因为接了一个神秘人的单子,结果杀的人是那哈伦哥斯,德赫瑞姆大元帅,哈伦哥斯堡的领主,心腹门头遍布全德赫瑞姆。结果行刺计划失败,两人被哈伦哥斯手下一路追杀,最后逃到了德赫瑞姆,正好遇到当时的威利被人设计围杀,盖利本不想多事,特里却执意要出手相救,获救的威利便邀请两人加入与自己一同整合德赫瑞姆地下势力,走投无路的两人见也是条路,于是就加入了威利,成了“七门神”的成员。 ———— 正行走间,万虚突然拉住雅米拉,低头小声对雅米拉道:“小心点,有人在跟踪我们。” 雅米拉疑道:“哪呢?” 万虚翻了个白眼,道:“要是都让你发现了,那他们这跟踪技术也太差劲了吧?” 雅米拉听万虚这样说她,狠狠瞪了万虚一眼道:“就你厉害!那我们怎么办嘛!” 万虚摊手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见机行事呗!” 二人说话间,一名大汉正欲从人群中挤到万虚和雅米拉身边,却被旁边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拉住,眼神示意他不要过去。 两人正是贝利和沃力。 原来跟踪万虚雅米拉两人的便就是他们两个,沃力看见万虚他们停了下来心想趁着这个空当迅速上前制住他们,再带回堂口里交给塔克就完事了。 但是贝利却考虑的更多,他对沃力道:“现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动手,今天是国王诞辰,罗南已经发话了,谁敢在今天给他惹事,那就是不给他面子,他就要不死不休的报复回来。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是强行带走他们,很容易就被人盯上,到时候我们出事是小,给塔克少爷惹了麻烦,那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沃力一听一拍自己脑袋道:“噢噢噢!对啊!还是二哥你想的周到,我差点就惹祸了!” 贝利淡淡的“嗯”了一声,接着道:“行了,继续盯着他们就行,大哥他们已经在旅馆那边设下了埋伏,就等着他们上钩了。” 于是两人又分开各自装作只是来观赏晚会的路人,只是注意力都集中在万虚和雅米拉两人身上。 雅米拉不经意间睹了万虚一眼,却见万虚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便关心道:“万虚,你不舒服吗?” 万虚咬牙摇摇头道:“没有,我没事,我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雅米拉吐吐舌头应了一声,继续看着那些精彩的表演。 万虚则跟在雅米拉身后不断的呼吸吐纳,平复自己体内的气机。 原来万虚刚刚一直在偷听贝利和沃力两人的谈话。 在上次万虚体内灵气变异以后,万虚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听风辨音”的特殊技能。 也就是通过在呼吸间汲取天地灵气的时候,别人说话发出来的声音振动的频率通过空气的传播传到万虚身边,万虚再耗费精力来驱使灵气,便能通过频率来识别出别人聊天的内容,这可是神技啊!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有空气,自己就能听见。 只是这个技能太过于耗费精力,以万虚目前的实力,仅仅只能听到十米范围之内别人谈话的内容,而且只能维持一分钟。而维持这一分钟就已经让他心力交瘁,接下来几天恐怕都不能再使用了,否则就会有休克的风险。 万虚听到了贝利对沃力说的话,心中暗骂塔克无数遍,却又担心自己和雅米拉回去的路上要遭遇不测。如果是他一个人还好,要脱身不是问题,只是现在身边还有个雅米拉,这就很棘手。 就在万虚急切思索间,突然看到前方的不远处的一幕,万虚立即轻笑一声,心想有办法了。 番外一百四十六 黑色魔兽 在这里格恩并不是震惊,更多地是在为一个六人的队伍竟然能如此漂亮快速地解决完战斗而惊奇。 并且每个人的实力都只是初级魔法士而已。 在对手比自己强大且数目多的情况下,竟然整个团队还能完美协调地运转。 队长的指令每一个都没有落下,都被成员们听在耳朵里,并以此为目标进行高效的行动。 他们的队伍,比之前他看到过的学生队伍还要配合,忽略掉实力这个因素,他们确实是目前格恩看到过的最为和洽的团队。 这样的小队,有着极强的团队精神,这是与他的个人行动主义相违背的。 该说有些不满还是嫉妒呢? 依照那种方式,估计自己几天的收获他们只需要用一半的功夫就能够得到,效益之高令格恩羡慕。 但同样的,这样的对于肯定也会有所缺陷,如何分配既得积分,或者是如何调和队员们付出与获得的关系。 这些不经意间产生的种种问题就是格恩摒弃团队模式的主要原因。 格恩认为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场战斗了,想要进行下一次狩猎,这其中一定会有一些时间间隔,对自己的行动扰乱很小,而自己就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段来击败刚才的魔兽。 将整个身子缩回黑暗,格恩抬眸再次观望他们,看到他们靠近死去魔兽的尸体,在回收尸首上面有价值的东西。 一片融洽的场面。 在格恩走之后,在这个队伍中处在中心位置的少年沉声道: “瓦尔克,这次的其中一个头颅归你,另外一个那个给伯尼。” 看来他们作出了格恩一样的选择,将魔兽的头颅带回去。 “将我那一份给切好,不得出任何差错,等会带回去给他们继续看守,留他们在队伍里不是白混的,不然,凭那几个见习魔法士的实力,还能加入?哼!” “出一点差错要他们好看。” “是!” 吩咐好所有人的任务后,丹尼斯抬头望向天空的那轮红日,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才发觉没有放在这里,哑然失笑。 格恩越过草丛,依照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自己放置魔兽尸体的地方。 不曾想,是一副兽去楼空的场景。 不过地上的尸体还留有一些,但都是些残渣,估计是那魔兽吃剩下不要的。 没想到它吃得那么快,这可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之前遇到的魔兽都是慢吞吞地,细嚼慢咽地,在享受这顿美食,最快的也就十分钟左右,最慢的,格恩见到过一个吃了大约有小时的魔兽(当时格恩设置了还几个魔兽尸体,等杀死完其他的再来到最后一处时,本以为尸体会不见的他,竟然发现那魔兽还在吃。),不过那是因为双方的身体差距大,才会导致那样的。 而适才看到的像猎豹一样的魔兽,跟那头魔兽相比小了几寸,他以为一个来回,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它是吃不完的。 在他回来后,就可以和他继续战斗。 格恩当时是这么打算的。 这具魔兽尸体的利用价值此刻也不大了,只好再去找一个了,就是可惜了那头魔兽,如果能杀死它的话。 能杀死它的话...就能证明自己的个人主义是比团队的力量更强的。 格恩决定立刻开始筹备下一次的魔兽狩猎。 找到了躯体巨大的魔兽,杀死后,用它的尸体来引诱其他的魔兽,然后再杀死,再引诱。 就是一个简单重复而枯燥的计划。 当然,原本目的仅仅是为了狩杀魔兽获取积分的,但现在他又多了一个想法:将早上那头强大的魔兽引出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夜晚的时候,清月升起,银白色的光辉投下,整座森林仿佛都被染上了银色,层层凉意深入人心,驱散了心中的躁意。 格恩手上提着方才杀死的魔兽,算上这头,从白天忙乎到现在,已经有四颗头颅在身了。 不过和先前差不多,对于八百分这个大关,只是不痛不痒地为这个大数目增加许些罢了。 还是没有遇见上午那头有着见习魔法师境界的魔兽,这是令他最为惋惜的一点。 是不是已经离开这片区域,去别处或者是暗月森林的深处呢?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难办了,。 暗月森林的深部是不在学校的考核范围内的,如若他超过了这个地域,是会算是放弃考核的。 到头来,这只被钉上铁板的“鱼肉”,就这么飞走了啊! 真是不甘心。 格恩将魔兽头颅藏起来。上面的鲜血已经被他放干,现在几乎干涸了,所以不必担心魔兽通过血的气味找过来。 放好后,格恩觉得这一天时间不能被他这么给浪费了,早上与那支队伍的相遇给他了极大的危机感。 必须,必须要比他们做得更好。 格恩不打算再用引诱战术了,这样做的效率太慢了,比那个小队相比,实在是慢如蜗牛。 等着他们一个个被吸引过来,进入自己的陷阱,太需要时间了,而自己现在根本无法承担得起这其中的代价。 要主动出击,快速拿到积分。 自己有那个实力。 格恩的拳头握紧,爆出了几条青筋。 调息全身的魔力,稳住自身的呼吸,整理好因为这几天的战斗而变得破破烂烂的衣袍,拿捏住魔杖,在临走前喝下半壶的水,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格恩运用风魔力疾行在树林间,有时跳跃到树枝上观望,依靠着稀薄的月光观察周边的景象。 除非是魔兽战斗,否则它们基本上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在这种时刻就需要自己认真察看了,不能放过一个细节,不然就可能会漏掉。 哪怕是漏掉一只,他也不想。 出乎格恩的意料,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仅仅是离开了原地十五分钟,就发现在眼前出现了一只魔兽,而且看上去是不久前和魔兽战斗过。 气息混乱,惨淡的身躯留下个几个孔,从里面不断流出血液,并且它眼中的战意也未消退。 此时正好是一个好机会。没有想多余的事,格恩运转风魔力操纵身体,无声地来到那头受伤魔兽的附近。 缓缓念起咒语,转动魔杖,风魔力疯狂流出体内,不多时,魔杖的顶端冒出八道淡薄的如小刀的风刃。 在格恩的精准控制下,呼啸着朝魔兽飞出。 三道血柱喷涌而出,洒落在地面上,受伤的野兽发出嚎叫,魔兽气息不停上升,忽而又衰弱,最后它重重地倒了下来。 格恩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将它解决掉了,看来这只魔兽在他攻击之前受到的伤害很大,不然就凭借那八道风刃? 虽然格恩瞄准了三处位置,进行攻击叠加,但效果远比他想象的好。 收拾好倒在地上的魔兽尸体,格恩正准备抛弃掉这具尸首离去的时候,突然发觉到好像什么东西在靠近。 魔兽气息? 非常强大,比之前遇到过的不是一般的强。 甚至有点超过他的心里防线了,见习魔法师? 不,应该是更厉害的存在,至少是初级魔法师那个等级的。 暗沉无光的阴影处,如黑色般的凛然身躯,口中的庞然大物被一甩而飞,倒落至三米开外的地面。 明亮的双瞳在黑暗中闪现,锐利似刀的眼神将格恩的心里扎了个遍,长袍稍稍一颤,往后挪动几步。 猛然袭来的气势将格恩包围住,身上颤抖得连自己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想移动,却无法动弹,毫无进退可言。 这就是魔法师境界的力量吗? 淡然踏着步伐的漆黑双腿破开黑暗,呈现在清辉下,来到格恩的面前,随后就是整个身体的露出。 那是...早上格恩见到过的魔兽。 可是,早上见到的时候,不是只是个见习魔法师境界吗?怎么没一会见,就上升一个档次了。 难道上午都是掩饰吗?为了掩盖住自己的气息,为了瞒住他,现在就无需掩藏了,因为没有必要了。 格恩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吞下一口名为恐惧的唾沫。 随即意识被他强行稳定下来,微微颤动的双眼和那只黑黝黝魔兽对视,表示自己没有在气势上输给他。 手中黏黏的,与魔杖胶合在一起,是手汗出来了。 震颤的身体,翕动的双唇,格恩在这关键时刻,拿出了心中的那股勇气。 不顾眼前的危险,吟唱着风刃魔法。 几道风刃显现出来,旋即飞驰向毫无惧色的魔兽。 “锵” 跟风月狼当时的情况相似,这几道风刃无一例外地都被它的身体弹开了,但不是风之保护。 而且看它的模样,根本毫无压力,像是在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事情而已。 自己的魔法对它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格恩心中产生了退意,口中再次吟唱,不过这次却不是进攻性魔法,而是帮助自己撤退的辅助性魔法。 而对头的那只魔兽似乎察觉到了格恩的意图,凶恶地朝格恩呲了呲牙,随后优雅地信步走来。 番外一百四十七 血洗 “都给老子上!快弄死他!”狂刀疯狂地怒吼着。 一瞬间又是一大票兽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冲了上来,余火牵着雪洁在一片的武器碰撞声中走了出来,而身后的那些兽人却都已经化作了无头的尸体。 才这么一会的功夫,整个山寨已经损失过半了,其中甚至还不缺乏一些拥有灵力会武技的好手,看到这样的伤亡,狂刀的心都在滴血。 “拿火灵焰来!给老子烧死他们!快!”狂刀怒吼道。 一众山寨头目连忙掏出一个个小瓶子扔了出去,火灵焰是一种火系魔法师制作的一次性武器,里面都有五级以上火系魔法师的一丝本源火焰,投出后便会爆裂开来,威力不弱,但兽人没有魔法师,所以在兽人地界这东西是十足的奢侈品,这一轮抛投几乎是把山寨里有的火灵焰全扔了出来。 火灵焰的瓶子在余火附近爆裂开来,数道火灵焰互相吸引瞬间融合在了一起熊熊燃烧开来,狂暴的火浪冲天而起。 魔法师一到四级属于学徒,五六级属于魔法师,七级大魔法师,八级魔导师,九级大魔导师,十级法神,五级魔法师制作的火灵焰威力已经接近六级魔法了,这么多的五级火灵焰一次性爆发开来,恐怕都有接近七级大魔法师的魔法攻击威力了。 可在山寨众多兽人的注视下,两道身影缓缓从火焰中走了出来,那层看起来极其单薄的火焰护罩依旧笼罩在两人身上,余火嘴角勾勒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这种小玩具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松开抓住雪洁的手,将剑递交到左手,右手抬起,一道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火浪,附近的火灵焰爆发的火焰瞬间被那道火浪聚拢在一起,向着那些兽人倒冲回去。 一时之间,火光四射,那些兽人一个个鬼哭狼嚎地四散而逃,而余火显然不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们,道道红光化作丝线在空中汇聚,组成了一个小型的魔法阵。 那魔法阵一成型,一股巨大的吸力便爆发开来,赫然是逆转的抗拒火阵,强悍的吸力将那些想逃跑的兽人慢慢吸了回来。 而余火则重新握住雪洁那冰冷的小手走上前去,剑光闪烁,一个个满是恐惧的狰狞头颅便滚到了地上。 狂刀的牙齿都在打颤,他也杀过人,准确的说,杀过很多人,但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笑着杀人,上百人……此时的山寨满地都是无头的尸体和滚动的头颅,地已经完全被血染红了,只剩下他一个了,他不禁打了个激灵,但……他还活着! 当余火牵着雪洁的手走到狂刀的面前时,狂刀挥舞着巨大的虎头刀砍了过来,刚猛的劲道应该有四级战士的水平了,加上强悍的刀类武技,在这种小地方实力已经算是相当不弱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刀光化为一个怒吼的虎头向余火轰击而来,然后,撞上火焰护罩,化为了漫天的刀光,然后逐渐消散。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屠我山寨!”狂刀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但身体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你错就错在了,不该起色心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余火将玉狐剑收回剑鞘中,牵着已是泪流满面的雪洁来到狂刀身前,轻声说道,但声音里却有着化不开的冰冷。 话音落下,也不等狂刀接话,一掌便拍在了狂刀身上,将他轰飞出去喷出一大口鲜血,一股火元素也随着那一掌的落下冲进了狂刀的体内,直接封住了他说话的能力。 然后余火放开了雪洁,向着狂刀的方向扬了扬脑袋,说道:“我已经震散了他的全部灵力了,现在杀害你妈妈的仇人就在你面前了,剩下的就看你想怎么做了。” 雪洁流着泪,一步一顿地走到了狂刀的面前,从腰间拔出了之前母亲自尽时所用的匕首,然后看向了在地上一脸恐惧地看着她的狂刀。 狂刀看着雪洁手中的匕首,连连摇头,嘴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真的很想逃跑,却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利刃划开血肉的声音响起,雪洁狠狠地把那匕首插进了狂刀的胸膛,狂刀疼得瞪大了虎眼,然后雪洁猛地把匕首拔了出来,带起一蓬鲜血溅到了雪洁那满是泪水的洁白俏脸上。 狂刀慢慢地倒了下去,眼睛迅速变成了死灰色,而雪洁则是跪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娘!女儿终于给你报仇了!报仇了啊!” 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雪洁眼前一黑,竟是活活哭晕了过去,余火连忙接住了雪洁倒下的身躯,又看了地上的狂刀一眼,思考了一下后,一手抱住雪洁,一手提着狂刀的尸体向山下走去。 日出东方,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雪玉的脸上时,她终于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母亲的坟前,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在手臂上狠狠拧了一下,刺痛感瞬间袭来。 她连忙看向母亲的坟墓,一个大大的虎头和一把带血的匕首正摆在母亲的坟前,那是,狂刀的头颅? 这时,一旁盘膝坐着的余火也睁开眼睛站了起来,雪洁连忙对着余火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谢谢,谢谢您,余火大哥!谢谢您帮我报仇!” 余火扶起她,失笑道:“你叫我大哥?那你可就跟你祖先一个辈分了。” 看着依旧红着眼睛望着他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的雪洁,余火问道:“仇也报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雪洁摇了摇头,说道:“您对我有这么大的恩典,我想一辈子报答您,以后您去哪我就去哪。” 余火有心拒绝,但一想到她的身世心里不禁一软,将身后的玉狐剑递给她,说道:“那你就跟着我吧,我也正好把我的剑法教给你,既然你要跟着我,那你就回家收拾一下吧,准备上路了。” 雪洁连忙接过玉狐剑,点了点头,然后向屋子跑去,而余火考虑了一下,挥手打出一道火红的光罩,将那座孤坟笼罩在了里面…… 番外一百四十八 摩擦 “我希望你能加入我。” 罗兰在去他那一行人将要下榻的谷仓时,仍然能听到这些话。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托尔芬冰眼有点勉强的尊敬,酋长把他的手打得很完美。 罗兰叹了口气。如果这就是获得心材琥珀的原因,那么他和他的团队将帮助对付这些走私犯。 他被带到的谷仓离长屋不远,就在它所建的山下,还有几条街。它很小,像其他所有的建筑一样,但是足够让罗兰一行人睡在里面。令罗兰惊讶的是,它的建筑也相当坚固,厚实的木墙和沉重的正门。 谷仓的内部也不是他所期望的,有一个大约15英尺高的大房间,旁边还有几个小房间。“看起来更像是仓库而不是谷仓。”罗兰想。他认为这可能只是一个仓库,考虑到它离城市有多远,但他确信托芬故意把它称为谷仓只是为了激怒他们。 他发现希拉夫人就在里面,看着她的手下清点剩余的物资。罗杰爵士走得更远,检查了一下小房间,并计划好了睡觉的安排。 他进来时希拉夫人向他打招呼。“罗兰爵士!很高兴看到野蛮人没耽误你太久。” “小心点,不要低估他们。他们的首领,至少,知道他在做什么,还有一些和他在一起的人……”罗兰想到了角落里的那个人,以及他神秘的气氛。他看起来不像部落人,浓密的胡须和咄咄逼人的态度。事实上,当长屋里充满了战士们的杀戮意图时,那个人看起来甚至都不感兴趣。 罗兰被邀请在日落时分回到长屋去吃一顿小宴会,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和那个人谈谈。 “我怀疑我们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这些人笨手笨脚地玩魔术,根本不知道如何正确训练。看在祖先的份上,他们最强的战士只是一个五级法师!希拉夫人笑了,完全不顾罗兰的警告。 罗兰德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 “顺便问一下,其他人呢?”罗兰问道。 “哦!我们不知道你要在长屋里待多久,所以我们派乡绅带着一些银币到市场去买些比我们的旅行口粮更能吃的东西。安德鲁爵士和他的手下也跟着去了,说他们想看看市场上有什么。至于我们,我们只是在这里安顿下来。我们不知道这项搜索会持续多久,所以我们还是尽量让自己舒服些。” 这时,罗杰爵士已经检查完仓库,过来和他们会合。 “这地方怎么样?罗兰问道。 “会的。你知道我们要呆多久吗?罗杰爵士答道。 罗兰皱了皱眉。“我们可以等其他人回来时再看一遍。” “托里,慢点!我们得先去买菜,然后再去买东西!” 卢克追着希拉夫人高贵的侍从维多利亚。这个17岁的小女孩起初对部落市场不屑一顾,但后来她看到了所有出售的生丝绸草。就这样,她和他们所有的银子都走了。 丝绸草在南方是一种奢侈的材料,它的价格很高,除了富商和贵族以外,其他人几乎买不起。 但在这里,在这里,有大量的丝绸草生长,大捆的东西几乎随处可见。 当维多利亚看到第一个裁缝时,她的眼睛几乎从眼眶里跳了出来,那是市场区一条小路附近的一个小摊位。她感到失望的是,整个供品都是粗制滥造的工作服,觉得这是浪费这么好的材料。然后她立刻动身去寻找一家更大的商店,在那里她可以找到更漂亮的衣服。 卢克跟在她后面,只想把他们送去买的食物拿到仓库里去。这不像在长屋里那样明目张胆,但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敌意目光,甚至一些隐藏的杀戮意图,他知道呆在街上不是个好主意。 但是,维多利亚没有听。她在找一个裁缝,在找到裁缝之前她是不会停下来的。 维多利亚在路上疾驰而过,只看了一眼每个摊位,然后继续前行。几分钟后,卢克终于追上了她,抓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啊!你在做什么?” “别这样跑了,我们已经失去了安德鲁爵士!再说,我们可以晚点再做,对吗?我们得先给别人找点吃的。” “不会花太长时间的,我只是在找一个好裁缝。在这附近的某个地方肯定有一个……”维多利亚几乎没有看卢克,因为她的头几乎是旋转的,不停地朝这边看,那边看,寻找丝草。 她正要再次起飞的时候,一个非常高大的部落男子突然挡了进来。幸运的是,卢克还抱着她的肩膀,所以她没有撞到他,但他只是盯着他们,并开始走近,而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好吧,好吧,好吧,看起来就像两只迷路的小羊从羊群里分开了。” 卢克和维多利亚退后了一点,因为他不断靠近,闯入他们的私人空间。 “对不起,我的好朋友,我们正要离开。”卢克试图把维多利亚从这个男人身边引开,但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维多利亚试着甩掉他,并不难,她想,因为她是一个二级法师,但他并没有失去控制。 “你们俩要去哪儿?街上的其他部落人看到这个人后,很快就离开了。当他们尽快离开时,又有几个部族人爬上前去,在两个乡绅试图离开时挡住了他们。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笨蛋?放开我,让开我们!维多利亚开始对那暴徒大喊大叫,但他的笑容只涨得更大了。其他四个走近的部落人已经把距离拉近了,现在乡绅们紧紧地夹在他们中间。直到那时,第一个暴徒终于释放了维多利亚。 她和卢克很快背靠背站在一起。他们没有随身携带武器,因为他们原计划在市场上与安德鲁爵士和他的手下在一起,但是当维多利亚去寻找丝草时,这个计划就被打乱了。也就是说,他们接受过徒手格斗的训练,而且是二级法师,所以他们有信心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奋力拼搏。 “你们都是南方人,对吧?那意味着你身上一定有一大堆银子。不如你把它们交出来,我们就不带那女孩去兜风了?”暴徒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维多利亚紧实迷人的身体,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该死的猪。”维多利亚和卢克开始把他们的魔法注入肌肉,准备战斗。五个部落的人只是笑了笑,也做了同样的事,同时靠近了。然后,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冻僵了,然后其他人很快也跟着干了起来。 乡绅们在包围他们的时候,几乎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暴徒身上,而没有注意到走近他们的年轻人。然而,暴徒们却一直在用恐惧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一个高高的黑发青年,金眼睛闪闪发光。他盯着头头的暴徒,就像猛禽盯着田鼠一样。暴徒们从乡绅那里退后,以便形成一个统一战线来对付这个年轻人。乡绅们趁机从他们中间爬出来,移到一边去了。 这个年轻人只对暴徒说了两句话:“滚开”,他们就跑得飞快。 乡绅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刚才还那么自信的暴徒消失在远处。过了一会儿,他们的震惊才消散,这时年轻人已经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维多利亚立刻追上了他。卢克叹了口气,追上了她。 “好先生!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请允许我向你致谢好吗?你帮了我和我朋友的大忙……” 年轻人停下来,回头看了看。当他看到维多利亚的眼睛,她立刻知道为什么那些暴徒逃跑,即使他也只是一个二级法师。她感觉到他肆无忌惮的杀戮意图,一股压倒一切的压力向她袭来,一时间,她停止了呼吸,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恐惧中加速。但她很快开始通灵她自己的魔法,导致她的光环爆发并抵抗杀人意图。 卢克被她身后突然发生的杀人意图吓住了,但反应同样迅速。他的光环和她一起和这个年轻人的战斗,最后,压力减轻了。 年轻人回头继续走。乡绅这次没有跟着。 维多利亚转向卢克。“那是什么鬼东西?感觉就像我在盯着一个原始的野兽!她颤抖着,向卢克靠近了一点。 “我知道。那家伙到底是谁?“卢克向维多利亚靠近了一点。直到他们的胳膊擦过对方的胳膊,他们才猛然走开,恢复了知觉。 “我们,呃,我们得去拿那些食物。“我们应该继续,”卢克有点紧张地说。 维多利亚尴尬地说:“是的,我们应该继续下去。”。 “嘿!你来了!”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乡绅们转过身来,惊讶地看到安德烈爵士的一个手下阿德里亚诺斯伊斯诺斯。 “阿德里亚诺斯!你在这里干什么?卢克问。 “你们在人群中起飞时,安德鲁爵士派我去追你们两个。我也很高兴我也找到了你,这看起来像个阴凉的地方。”阿德里亚诺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旷的街道。 “是啊,我们刚碰到几个阴暗的人……”维多利亚看着年轻人消失的方向说。 “哦?他们还在吗?阿德里亚诺问道,他的手移到腰带上的剑柄上。 “不,他们被赶走了,”卢克回答说。 阿德里亚诺慢慢地把手从剑上拿开,然后笑了。“很好。我不想因为骚扰你而杀了几个部落的人。不管怎样,让我们回到安德鲁爵士那里。毕竟,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对!卢克和维多利亚异口同声地回答。三个人又回到安德鲁爵士那里,没有其他人挡着他们的路。然而,乡绅们并没有忘记那个年轻人。他凝视下的杀戮意图甚至超过了战斗强化的四级法师! 但他们一回到工作岗位就把他忘了。尽管他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们仍然有工作要做。 番外一百四十九 老师的微笑 隔天,顾念浔看着精神饱满的安笙漓,心里不知道有多不爽,总有一天她也会让安笙漓顺着她的套路走的,等着吧! 安笙漓拍了一下看着他发呆的顾念浔“走了” “啊?”很显然顾念浔像极了忘了要上学这回事儿。“你不用上学?”安笙漓问了一下。“要,要啊!但是我想自己去,你太亮眼了”顾念浔认真的看着安笙漓说。 “可以,不过你确定你不会迷路?”安笙漓笑了笑。 “我坐飞行堡垒球去,总不会走错了吧?”顾念浔一脸骄傲的说。本以为安笙漓会留她的,还想着怎么拒绝的顾念浔突然被安笙漓的一句好给咽住了。 行吧!反正都是自己希望的,顾念浔拿出一个球状物品,按了下开关,哔~的一声,顾念浔就落在了,飞行堡垒球的空间球厢里。球厢大概能做下四个人,还能储存下一个 “欢迎乘坐飞行堡垒球,请选择要去的地方”接着就是一张地图显示在了顾念浔面前,顾念浔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学校的位置,半小时过后“口述系统也会帮您找到您想去的地方”顾念浔捂脸,完了,就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阿飞,去学校”顾念浔话音刚落,飞行堡垒球就隐去了身隐向学校飞去。 在途中一道声音打破了顾念浔的美梦“系统拒绝阿飞这个名字”顾念浔吓得一哆嗦“嗯?啊!阿飞随便啦!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听的名字” 阿飞表示这是它听过最随便的一个名字,但它又无可奈何。 “哔~前方有大型机车路过”说巧不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遇上大型机车路过,顾念浔二话不说就一条路让大型机车先过去。 但让顾念浔没想到的是,机车的主人打开了空间窗口,向她打了个招呼“小妹妹”短短的三个字却透露了愉悦的心情。 顾念浔回了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经典笑容。 此时顾念浔肯定不知道,她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让飞行堡垒球默默的绑定了对她的认可。“已到达目的地”咻的一声,顾念浔刚落地就被人给抱了起来,当时顾念浔整个人的吓懵了,“我去”顾念浔刚想挣扎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没错,就是顾晨晨。 虽然顾晨晨到了另一个时空里,但很奇特的是,她身上依旧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上次顾念浔是默认为顾晨晨不可能会过来这的,毕竟那有这么巧的事,所以忘记了自己对这个味道的熟悉感。 现在,她不可能会认错这个味,这个从小闻到大的味,这个像极了被太阳晒的哄哄的味道。 顾念浔狡猾的笑了笑,突然放声大喊“救命啊~”声音之大,震得差点没把顾晨晨吓“死”瞬间就捂住了顾念浔的嘴巴。 “靠,是我”顾晨晨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去,怎么是你啊?”顾念浔装傻充愣的样子,不熟悉她的人早被骗了。 “靠,别装了,阿念没想到你跟了大佬几天智商涨了不少啊!不过你想算错了一点,你装傻充愣的样子就是个骗子”顾晨晨气鼓鼓的讲道。 “嘿嘿嘿!”顾念浔笑了笑,没法反驳啊! “咋样,你刚来这应该不知道这里的上课是什么样子的吧!我猜你没去看那个相关资料”顾晨晨直截了当的揭穿了顾念浔懒得要“命”的性格。 “我特丫……,靠无法反驳”顾念浔垂着眼帘看着顾晨晨。 顾晨晨让输了“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去你的,这么久了能换一句吗?”顾念浔无奈的说道。 “所以按你说的那样,这里的课程和我们那不一样咯?”顾念浔好奇的问了一下。 顾晨晨给顾念浔详细介绍了一大堆,虽然顾念浔没怎么在听,但好歹也比之前知道的多了一些。 还没等顾晨晨介绍完,顾念浔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靠,不会吧!是的?”顾念浔深吸了一口气,果然她还是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啊!她越来越迷上这个世界了。顾晨晨嫌弃的看了顾念浔一眼“瞧你那没见过世面样”顾念浔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从没有这么想快点去上课的感觉。 “走走走,快点去看看,我好像上课啊!”顾念浔也不管顾晨晨了,踏上小水晶,飞一般的速度冲进了教室。 留给顾晨晨的只有一声“你快点,我走了”顾晨晨笑着跟了上去。 坐等老师进门的顾念浔内心无比的激动。到底是什么让他那么兴奋啊!真搞不懂顾念浔在想什么。 时间一到,顾念浔快把门给盯出个洞了也没看见个人影来。她忍不住问了一下顾晨晨“老师也迟到?” 顾晨晨刚想回答她的问题,结果却因为某些原因她闭上了刚要开口的嘴。 然而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顾念浔,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晨晨“你咋不说话了?”顾晨晨回给了她一个你没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的表情。 哦!完了,这下顾念浔明白了,没错,她又得罪了老师这种不能惹的存在,在她那个世界里,顾念浔就常常得罪老师,还不自知。 “嘿嘿,老师???好?”顾念浔讨好的看着面前这位面带“天使”般微笑,衣着极其“和善”的老师,哦!不,是班主任老师。 “顾同学你很不错啊!”哇哦!这句话出来,顾念浔笑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更像在“哭”。 “哈哈哈,谢谢老师!”老师点了点头“可以!” 顾念浔看向了顾晨晨,那表情完全诠释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然而顾晨晨的表情回答了顾念浔“你也没问啊!” 好,很好,非常好!顾念浔笑了。 “现在开始上课”嗖的一下全班都站了起来,吓得顾念浔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椅子也理所应当的倒了“老师早上好!”不过这次顾念浔是幸运的,大家的声音完全掩盖了椅子倒了的声音。 旁边的顾晨晨,默默把椅子踢了起来,过程相当熟练。 番外一百五十 未卜 顾晨晨嫌弃的看了顾念浔一眼“瞧你那没见过世面样”顾念浔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从没有这么想快点去上课的感觉。 “走走走,快点去看看,我好像上课啊!”顾念浔也不管顾晨晨了,踏上小水晶,飞一般的速度冲进了教室。 留给顾晨晨的只有一声“你快点,我走了”顾晨晨笑着跟了上去。 坐等老师进门的顾念浔内心无比的激动。到底是什么让他那么兴奋啊!真搞不懂顾念浔在想什么。 时间一到,顾念浔快把门给盯出个洞了也没看见个人影来。她忍不住问了一下顾晨晨“老师也迟到?” 顾晨晨刚想回答她的问题,结果却因为某些原因她闭上了刚要开口的嘴。 然而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顾念浔,一脸茫然的看着顾晨晨“你咋不说话了?”顾晨晨回给了她一个你没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的表情。 哦!完了,这下顾念浔明白了,没错,她又得罪了老师这种不能惹的存在,在她那个世界里,顾念浔就常常得罪老师,还不自知。 “嘿嘿,老师???好?”顾念浔讨好的看着面前这位面带“天使”般微笑,衣着极其“和善”的老师,哦!不,是班主任老师。 “顾同学你很不错啊!”哇哦!这句话出来,顾念浔笑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更像在“哭”。 “哈哈哈,谢谢老师!”老师点了点头“可以!” 顾念浔看向了顾晨晨,那表情完全诠释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然而顾晨晨的表情回答了顾念浔“你也没问啊!” 好,很好,非常好!顾念浔笑了。 “现在开始上课”嗖的一下全班都站了起来,吓得顾念浔蹭的一下就起来了,椅子也理所应当的倒了“老师早上好!”不过这次顾念浔是幸运的,大家的声音完全掩盖了椅子倒了的声音。 旁边的顾晨晨,默默把椅子踢了起来,过程相当熟练。在凌风的指挥下,魔法的威力再次在战场上得到了印证。 在大家都有所放松的时候,凌风却格外小心起来,因为他接到了德莉莎的消息——狸猫刺客开始行动了。 “指挥官,真是一场漂亮的胜利啊。”一个人朝着凌风走了过来,凌风看了一眼,是将军的副将。 现在还处于战斗中国,虽然已经大局已定,但是作为将军,在胜利之前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但是副将就不一样了,看到了凌风在战斗中的作用,知道他以后势必会青云直上,还没等战争结束就等不及来拍马屁了。 凌风没有理他,从军衔上,凌风的指挥官并不比他这个副将的级别低,没有必要理会他的骚扰,凌风一心一意将心思集中在将军身上。 那位副将却不依不饶“指挥官大人,不知这场战斗后您有什么打算,我……” 凌风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 副将渐渐有些不悦了,虽然军衔差不多,但是他可是将军身边的直系部队,实际地位还是要高那么些的,这个外来部队的指挥官居然敢无视他,如果不是看他还有些能耐,副将可能已经开口骂上了。 “指挥官,我在和你说话呢,您是不是百忙之中抽空回我一下?”副将说道。 就在这时,凌风的瞳孔一凝,他看到将军背后的一个亲卫军抽出了刀子。 “将军小心!” 凌风的身体瞬间消失,下一秒已经来到了将军的背后,伸手一挡,一个冰盾出现,直接将敌人的刀子格开了。 那刺客一击不中,转身就跑。 “别跑!”凌风踏前一步,吟唱咒语,一个风之束缚已经成型。 风之束缚是中级魔法,凌风本来是用不了的,可是在通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后,凌风渐渐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通过吟唱施展一些中级魔法了。 就在魔法即将成型的时候,凌风的眼角忽然银光一闪,一柄刀子不知何时刺出,竟然是朝着凌风刺了过来。 “谁!”凌风的风之束缚瞬间改变目标,将突袭的刺客捆了个结实。 可是这个时候,一柄刀子竟然又到了凌风的面前。 隐藏的刺客居然这么多! 凌风赶忙闪开,这种级别的攻击他根本不在乎,就算他不用魔法,这些攻击也不可能伤的到他的。 本来是这样的。 可是就在凌风闪开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沉,原本应该擦身而过的刀子在凌风的身上留了一道口子。 而之后那个奇怪的力量就消失了,接着凌风的身体就感到一阵酥麻。 刀上有毒! 精灵天生是自然的化身,毒抗性是非常高的,可是这个时候,凌风却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可见这个毒药的毒性之强。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却没有攻击无法动弹的凌风,而是将目标全部转向了将军。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此时将军才刚刚转过身来。 而此时,他亲卫军里离着他最近的那个,刀剑几乎已经抵在了将军的后背上。 叮! 何等似曾相识的一幕,又是一声轻响,那把刀被弹开了。 硬化术。 但是此时出手的却不是凌风,而是…… “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吗?” 一个巨大的吧冰块忽然从天而降,直接将那个刺客从将军面前逼了开来,德莉莎的身影落在了冰块上,在她的脚踏上冰块的瞬间,地面轰动,数道冰墙拔地而起,直接将将军和他的亲卫军围在了中央。 “这样,就跑不了吧。”德莉莎站起“几位,都不是人类吧,现身吧,这么小的目标里,你们不会以为自己能够瞒过一个高级魔法师吧。” 看到德莉莎突然出现,心里最吃惊的莫过于艾云了,他的计划是刚刚安排的,不存在暴露的可能,可是却被对方早就准备了。 难道,对方早就发现自己这些人的身份了? 这些问题只能稍后再探讨了,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脱身。 鹰人部队已经损失严重了,兽人可经不起狸猫部队的再一次损失。 想要瞒过高级魔法师是不可能的,但是却可以刺杀! 所有的刺客不约而同的向德莉莎发起了攻击,这种事情他们不用指挥也知道。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高级魔法师在这里,恐怕真的被他们杀掉了,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德莉莎。 砰砰砰砰。 几声脆响过后,所有的刺客都倒在了地上,他们手上的武器也尽数折断了。 德莉莎却依旧站在原地,身体周围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冰晶。 高级魔法,冰瀑之舞。 呼唤无数极其微小的冰粒在自己身体周围浮动,这些冰粒虽然体积小,却有着远超于金属的坚固程度,它们极速旋转的风暴,形成了一个绝对的防护屏障,刺客们的攻击全部都被拦下,而他们的武器也全都碎成了断片。 怎么可能。 艾云心里呐喊。 高级魔法,吟唱怎么可能这么快,比他们挥刀的速度还快,如果魔法师有这样的吟唱速度,怎么可能还畏惧近身刺杀? 他的常识没错,只可惜,德莉莎身为星耀精灵,魔法的吟唱时间仅仅只有普通魔法师的四分之一。 “放弃吧,你们赢不了的。”德莉莎没有杀死这些人,不是因为她知道战争里俘虏比死人有价值,而是她不想下手,作为精灵,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她,对于杀人还是有些抗拒的。 艾云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栽了,现在,他的部下还没有自杀,就是在等他下达命令。 艾云心里发苦,但是手还是渐渐握拳,仅仅伸出两指。 这是命令自杀的手势。 就在艾云要将手举起,下达命令的时候,异变突生。 德莉莎身后的将军忽然出手,一只铁爪探出,轻而易举的撕裂了德莉莎的冰瀑之舞,直接掐住了德莉莎的脖子。 番外一百五十一 风暴前夕 “喂,小子到你值班了。” 我有些吃惊,心中感叹着时间流逝之快。 走到桌前,拿起油灯走到门外。 天上布满着云,仿佛云准备吞噬天地一般。 这一段时间其实一点都不忙,等着学生们入睡后,那才是真正的艰难时光。 我珍这段时间好好睡了睡,为晚上的巡查工作做个准备。 说了这么多,还没自我介绍呢。不过,我就一巡查员,也没有什么值得介绍的了。 你们只用记得我的名字叫查理.布尔德,大家都叫我查理,学生就叫我查理大叔。 “先睡一会儿。”,我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内开始出现一个声音。 “查理大叔!查理大叔!你快醒醒!” 我用尽力气挣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但渐渐清晰起来。 我终于看见了那人的样子,系着麻花辫的粽色头发和那一米六几的身高,还有那辨识度极高的声音,是她没错了。 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在舒展运动的同时对那个女孩问:“莫格,找我有什么事?” 她显然有些激动,甚至说有些焦虑不安。 “请你帮我找下莫德雷德,我不知道他跑到那里去了。求求你了,莫格大叔。” 有一把年纪的我,面对着她的请求,只能无奈答应。莫格这次情绪如此激动,也见她对莫德雷德有着些特殊的感情吧。 我其实挺烦那小子的,毕竟他小子不知惹了多少事。但毕竟是亚瑟王的儿子,向我这种人让他管教好孩子是不可能实现的事。 清空着心中的杂念,再一次踏出门。 一出门就决得眼前暗了许多,抬头一望天空,竟是满天的乌云。 我叹了叹气,表达着上天的不公。 莫格也走到门外,对我说:“莫格大叔,校园内我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多半是逃到校外了,请你一定要找到他!” 她鞠了一躬,便向宿舍方向走进。 我刚准备走,却又被叫住。她对我说:“要下雨了,记得带把伞上,另外谢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 我笑了笑,又想了想自己。我没颜值、地位,连魔法都不会,真是太平凡了。 “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便与她挥手告别。 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幻想着莫格要是我女儿多好。 想多了!我立马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走出校门,沿着校园的石墙走了一圈,都没见那小子的踪影。 我回到校门口,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那小子跑到那里去了?再去校园内搜搜吧。” 刺骨的风令人难受,心中不知多少次有过辞职的念头。但家境就这样,再冷都只能干下去。 听说莫格是农民出生,是因为有魔法天赋才到这里的。但这小女孩挺努力的,居然有参加所罗门大赛的资格 而且这女孩非常礼貌,就是有点害羞,要是她能成为我女儿就好了。 但现在我连个老婆都没有,真是讽刺呢。 恍然间,我到了花园中。 不知为什么,我看见我的面前站着一个黑色骑士。 我揉一揉眼睛,发现他还在那里。 见他不动,我便轻轻的慢步前进。 那黑色骑士并没有因为我的前进所做出任何行动。 直至快要到一米时,他的头微微向我转过来,紧接着伴随着一声闪电。 他便消失在了闪烁的光中,当我缓过来时,留给我的只有长长的雷声。 我挠了下头,自言自语着。 “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我自言自语。 虽然内心一直在压制着,但不免还是有些害怕。我不由得提高了警赐。 “花园居然没有?”,我有些吃惊。 “那小子这几天特别喜欢待在这儿呀?” “看来还是要找找哦。” 我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中,因为学生入睡,油灯都未点起。我只能靠我手中的油灯来照亮四周,尽管只能有一点点。 闪电再一次劈下,在那明亮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位银色铠甲的骑士。但他似乎没有看到我,我一也呼喊一边靠近。 雷声响起,不知何时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看到过一个黑色骑士的人吗?快说!”,他对我怒吼道。 “我……” “快说!” 作为有一把年纪的人,我听得出来他肯定是在为人担心。我便将我知道的说了出去。 “我在花园见到过。” “谢谢了,老头子!”,他感谢道。 老头子?这个叫法有点熟悉呀!我刚想喊住他,却也不见踪影。 教学楼也搜索了,只剩下操场了。 那小子不会已经回宿舍了吧?反正要巡查,不如将操场也搜下吧。 我终究还是去了操场。 只不过才到操场,我就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 “尼……尼亚?” 他头转过来,脸部受了重伤,还吐着鲜血。 “你怎么了!”,我不知所措。 而我们面前站着的是那黑色骑士,不会错的,就是我看的那位。 “对不起了,老头儿!” 我眼前便开始模糊,完全无法动弹。 “你不该被扯入这场纷争中。” 听完这句话,我闭上了眼。 “现在是我们之间的对决!”,我叫道。 那黑色骑士思毫不在意,仿佛我如蝼蚁一般。 “对决?对我而言只是虐杀而已。何况你只是个老师呢?” 我擦了擦嘴边的血,挑衅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哦?” 他摘下来头盔,只见他的半张脸为银色所噬,露出一种极为恐怖和邪恶的笑容。 他用手抚摸着那张脸,对我说:“这就是【炼金术】造就的成果。” 我大吃一惊。“什么!炼金术!你居然学习了禁术!” “哦?”,他完全没听进去我的话,继续说:“人为了追求力量有什么错呢?” 他突然转身,从地面放出蛇一般的魔法。 将一个披着白袍的白色骑士手中的剑的一半炸成了碎片。 “什么?”,那白色骑士没想到。 “哦?两打一。” 我和那白色骑士异口同声道:“我和他才不是一伙的!” 咚—— “十二点了吗?” 只见那黑色骑士身体全身散发出紫光,虽然只维持了一瞬间,但可以知晓他的强大。 “不打了!看你们追查我这么久了,我就告诉你们我的名字吧!” 闪电劈下。 “古斯特.浮士德。” 眼前紫光一闪,他便没了人影。 留给我们的只有那冗长的雷声。 那白色骑士非常绝望,话都不说一句就跑了。 我低叹:“风暴将要来临了。” 番外一百五十二 神秘的钥匙 以我之血,为你擦亮预知未来之眼! 以我之眼,为你探清冥界归来之路! 风语的仁爱,在精灵一族,卡洛的仁爱,在大陆各族。 “我可以号令整个精灵族,但我说服不了卡洛”对于洛林来说,他一直对卡洛怀有愧疚之心。 若是当年他和埃隆能够答应卡洛的请求,早一点出兵帮助东星龙族,那东星雪或许就不会死。而有东星雪的牵绊,卡洛或许就不会去做后来的那些事。没有东星龙族的覆灭,后来的卡洛和东星落凡行事也不会如此疯狂。 “卡洛叔叔为何要建立一个新的禁绝之巅?”商昊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了,但他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卡洛和东星落凡需要建立一座禁绝之巅才能做到。 禁绝的称呼,从艾格尔开始。究其含义,魔法的禁地,灭绝一切。 每一座禁绝之巅,都掌握一道魔法的规则,就像艾格尔,掌握有自然魔法的规则。这其中又包含风、雷、光、影,皆在其掌握之中。若是艾格尔的掌权者想要剥夺这些人使用魔法的能力,不过是一念之间。 雪域同样如此,雪域建立者林成,掌握有星辰魔法,预测世间万物的命运。雪域是以林成封皇的契机为引,召唤法则的降临,因此,继承了林成的星辰法则的雪域可以改变万物的命运,这是一个让所有生灵都畏惧的能力。 “禁绝,只要出现,那么大陆在未来的百年,乃至千年时光之中,都将臣服于一座新生的禁绝之巅的掌控之中!卡洛和东星落凡执意于此,那便是他们觉得,这件事情,需要完全凝聚起整个大陆的力量,才有希望抵抗。”洛林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只是话语之中,对卡洛所担忧的事情,表现出同样的忧心。 “我明白了,多谢精灵王解惑!”商昊心中的疑惑已经散去大半。 “不必客气,不妨和称呼卡洛一样,叫我一声叔叔即可!”洛林轻轻挥手,阻止了想要行礼的商昊。 至此,商昊心里一直牵挂的谜团终于开始解开。卡洛过往的大致脉络他已经梳理出来,尽管其中的很多细节,洛林也不是很清楚,但商昊却有了新的目标。在这段往事之中,还有一位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东星落凡! “关于卡洛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但是那些事情,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劝的话,不妨让它就此埋葬,别再追查了!”商昊有些错愕的抬头看向洛林。 它能够听出来洛林同样对于卡洛的事情念念不忘,但是这样的一位王者,居然会对事情说出放弃的话,商昊隐隐的有些感受到了这背后所牵扯的重大关系。 “你是不是在想,找到东星落凡,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洛林一眼便看穿了商昊的心思。 “是的,但现在也就是想想”商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被家长抓住。 “最好就是想想,别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我称呼他为大陆战力最强没有丝毫的夸大,你应该明白,我是认真的!”洛林的目光深邃,尤其是在提到东星落凡这个人的时候。 “唔~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尽量不去接触这些事情!”商昊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做出妥协,越发深入了解,越知其中恐怖。 “如此也好,卡洛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也是对你的保护。难得见一面,你就没点其它的事情想问我吗?比如,你身边那位,魅影精灵一族的姑娘!”洛林似笑非笑的盯着宫曦,眼神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强大的气场压的宫曦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同是圣魔导,其中差距却也很大。在这一领域之中,宫曦只是刚晋升没几年的新人,而洛林则是其中的佼佼者。就像同是十阶圣魔导,凯纳城的首席供奉特瑞迪斯连李一尘的一剑都难以抵挡。 只是洛林并未刻意的针对宫曦,这也只是他小小的试探而已。从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对于商昊他们没有任何的恶意。 “之前还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洛林叔叔你问了,我们也就再麻烦您一下了!”商昊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精灵王冕下既然能看出我的血脉,我也只是想知道,我的血脉与精灵族有何关系,而且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佩戴着这个东西!”宫曦说着,从宽大的法袍之中伸出右手,将手上那枚湖蓝色的戒指呈现在洛林的眼前。 “特雷西之戒,精灵先知的化身,双生同根,只有血脉最尊贵的王室方才有资格佩戴,没想到现在竟然同时出现在两个人族的身上”洛林眼中满是笑意,虽不知这笑意究竟是为何,但绝不只是感慨世事无常。 “先暂借两位的物品一用!”洛林说完,一张手,宫曦手上的戒指消失,而洛林的手心,两枚完全相同的湖蓝色戒指静静的躺在那。 商昊急忙看向自己的手上,原本佩戴在左手食指的特雷西祝福之戒同样消失不见,在看向洛林手心,其中一枚戒指与他的精神紧密相连,正是他手上消失的那一枚。 在商昊这好奇的目光之下,洛林笑了一下,开口解释道“精灵王,不只是一个名号,而是对精灵一族的绝对掌控!而且这两枚特雷西祝福之戒,本就是我所有,一枚在卡洛离开的时候交给了卡洛,一枚留给了我自己,当然最后因为一些原因,出现在了这位姑娘的手上。” 洛林说话间,指尖跳跃着生命魔力,激活两枚戒指,并且在洛林的牵引下,释放出的魔力相互交融。在商昊和宫曦的目光之下,两枚戒指竟在融化,化作两团纯粹的魔力,包含着两道法则,交错融合,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把钥匙。 “这,才是特雷西祝福之戒最重要的意义!”洛林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这柄钥匙,仔细的端详着这柄熟悉而又陌生的钥匙,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柄钥匙了。 特雷西祝福之戒,作为魔器榜第十二名的存在,除了精灵王族以外,几乎没人知道这枚戒指有两枚。即使是宫曦当初了解这件事,也是在洛溟和林珏的帮助下,查阅了诸多人族隐秘的文书以后,方才了解到这条信息。 而现在在洛林的指尖,这两枚戒指竟然化作一柄钥匙,更是远远超出了商昊和宫曦的想象。以这样的方式来保存的一柄钥匙,其所能打开的东西,不禁勾起人的无限遐想。就不说这背后所掩藏的东西,就说这钥匙本身,就已是无价之宝。 “这钥匙是?”商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毕竟如此神秘的钥匙,极可能涉及到了精灵族的绝密。 但是洛林的回答却让商昊有些语塞,面对商昊的询问,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商昊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除了创造这戒指的那位先知,精灵族就没有第二位知道它的作用的了” “好吧,还是说说宫曦姐的身世和这枚戒指有什么关系吧!”商昊也没有质疑洛林的话,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这钥匙的作用,才会使得两枚戒指全部流落在外。 洛林没有立即为商昊解答,而是操纵着钥匙再次化分成两枚戒指。 “很简单,以王族生命本源的力量为牵引,就可以完成,若是以后有机会,知道这钥匙的秘密了,记得告诉我一下后面有什么!”洛林丝毫不在意将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两个外人,可能是因为这个秘密被埋藏的太深,也可能就如他所说,是他对卡洛的愧疚。 “关于这两枚戒指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商昊的,是卡洛的那一枚;而宫姑娘的这一枚,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洛林展示完了两枚戒指的秘密,又开始回到了关于宫曦的身世的话题。 “她应该是魅影精灵一族吧?为何你的这一枚戒指会送给她?”宫曦对于这些事情,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 “你的母亲是魅影精灵族的小公主,那一次我需要魅影一族的镇族魔器来做一件事情。你的母亲携带着那件魔器前来相助,而在事后,我便将特雷西祝福之戒作为谢礼,送给了你的母亲。至于你的父亲嘛。他是一个云游大陆的冒险家,在你母亲返程的途中,与你父亲相遇。” “一个是隐世部落的公主,一个是充满故事的冒险家,公主很快便爱上了冒险家,只不过,抛开那些杂谈中的剧情。魅影一族虽是隐居,但也极为开放,你母亲在取得家人的同意后,就和你的父亲一起离开了苍茫森林。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两位遭受了一个神秘的组织的截杀,你母亲身受重伤昏迷,你父亲不知所踪,你也在这一次战斗中被夺走!”洛林平静的诉说着宫曦的过往。 说的人没有什么心情波动,但是坐在一旁听着的宫曦,双拳紧握,神情复杂。 “那我的母亲受伤以后呢?”宫曦眼神之中满是希冀。 “在魅影一族,魔力全废,身体虚弱,所以她这些年来没有能力去寻找你,她也曾来信请求我的帮助,可惜,我们也没能找到你!”洛林语速不快,刻意的在给宫曦留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魅影一族现在何方?”宫曦呼吸急促,语速也不自觉的加快。 洛林看着宫曦,缓缓的吐出了那个让宫曦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不尽海岸,魅影无形! 番外一百五十三 演出开始 他沿着有些破败的公路跋涉在这个贫瘠的荒原,黑鞘长刀当做拐杖撑着虚弱的身体,长时间处于缺水状态的他已经开始出现幻觉,视线中的景物或多或少出现了扭曲。 疲惫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他一直走在这里几近不眠不休,再加上只有少许的食物和水,很快的击破了他的身体防线。无数次的倒下,然后虚弱的爬起来,继续迈着蹒跚的步伐向前,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坚持到现在,但是这个样子也即将筋疲力尽了。 “时间”的概念对他来说已经很模糊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离死亡仿佛又近了。 不行啊,还不能死啊,老师说过剑客只能死在剑下。 渐渐的,他现在已经出现耳鸣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透彻的恐惧,那是曾经死在他刀下的亡灵在他耳边的悲鸣。愤怒,嘶吼,以及哭泣的声音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他仿佛看到了地狱中的这些人在向他招手。 伴随在耳边的声音,如噩梦一般挥之不去。 视线也开始模糊了,空洞的双瞳中映射出的,只有到处弥漫着的黑暗。 终于,他倒下了,现在就连睁开眼睛都办不到了,只能静静的等待死亡。 零式啊零式,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他这样想着,似乎是对自己的嘲讽,脸上露出苦笑。真是嘲讽,自己杀人无数,只是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归于地狱。 奇怪,身体好重啊! …… “想要活下去吗?”冥冥之中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 谁在……说话? 幻觉……吗? “想啊。”他还是决定回应那个声音。 “为什么?” “我害怕。”零式颤抖着说,他那干涩的眼角竟然有了泪珠。 “哦?杀人魔也会害怕吗?”那个声音嘲讽的回应。 “因为杀了……太多人,所以……才害怕啊……”零式用虚弱的声音回答,“杀了太多太多的……好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秘的声音发出了g狂笑声,仿佛是对他的嘲讽。 “人类就是这样,明明在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情况下诞生在这个世界,却要说恭喜;同样也是在不明白死后世界的情况下死亡,却要说可惜。” “很奇怪……吧?”零式孱弱的说。 突然,零式冷笑一声,不知是不是对自己的自嘲: “但那就是人类的,本能啊。” “对,因为对死亡一无所知,所以恐惧。”神秘声音仿佛渐行渐远,“人类通常会对于一无所知的事物感到恐惧,但其实是那可笑的本能而已。” “喂,你,叫什么名字”深沉的声音说。 “零……式。” 良久的安静。 破旧的公路上时而有一辆又一辆车驶过,可惜平常人看不见【神赐者】,所以零式只能无助的等待死亡的降临,现在世界已经没有一丝声音了,就连同他微弱的喘息声也一同藏匿起来。 又过了良久。 “做个交易如何?”混浊的声音再度响起,只不过这一次的语气中带着请求。 零式没有回答。 “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他还是沉默。 “来当我的棋子吧!” 他依旧是沉默,不知道此时的他还有没有生命,他现在如同一具尸体,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心跳和体温。 “我能让你活下去,并赐予你力量。” “你还有没完成的事吧?现在死了就再也办不到了。”那个声音接着说。 “活下去吧,咬牙切齿的活下去。” 零式只有微弱的意识,那个声音在他耳中逐渐模糊,对啊,他又何尝不想要活下去呢?即便今后反不如死亡,即便今后会经历更多痛苦,但他还是想要活下去,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本能啊。 “很好!我听见了你的……渴望!”声音的音色逐渐清晰起来,“记住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伽拉法尔!【冥古帝】伽拉法尔!” …… 嗯? “怎么了?”贝利尔说,可是周围没有任何人,仿佛他是在自言自语。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老朋友。”梅菲斯特回应。 原来不是自言自语,是在与存在于他体内的梅菲斯特说话。 贝利尔戴上头盔,骑上赛道摩托。背上的黑鞘长刀因为太长而杵在后座上,黑色的紧身衣显得他格外纤细,可以隐约看见他的肌肉线条。他转动把手,这头速度野兽的血液被点燃,发出狂躁的轰鸣声。 “有客人来了。”梅菲斯特提醒,他的洞察力比贝利尔敏锐的多,毕竟是被称为“终焉之主”的男人,战斗的经验要比贝利尔多得多。 “不管了。” 贝利尔骤然加速,他骑着速度野兽化为一道箭镞绝尘而去。赛道摩托如野兽般狂躁,但是在他手中却掌控自如,引擎的轰鸣声让他更加热血沸腾。他在这个破败的公路上驶过,在眨眼间激起漫天灰尘。他就是这样,在获得力量后变得目空一切,他开始享受自由驾驭着暴力的感觉了,不管前面有什么在阻挡,加速撞过去就行了。 “那股气息,还在。”梅菲斯特的声音再度响起。 贝利尔的视线仿佛蒙上了一层“黑雾”,仿佛有人将一股黑暗注入了他的双眼,以至于他眼中的所有事物都是黑暗的。 “哎呀哎呀,麻烦死了。” 【泉】领域无声的开启,外界时间流速在他眼中变慢,赛道摩托的速度骤然提升,看来他是想要以这种方式甩掉来客,但是很显然没用,那一层“黑雾”一直挥之不去,贝利尔很讨厌这种模糊的感觉但是却有三分好奇,什么人竟然可以无视他的【泉】。 时间领域的限制时间到了,【泉】的领域缓缓关闭,贝利尔的瞳孔骤缩,踩在摩托上起跳翻滚,躲过了迎面扫过的刀刃。贝利尔华丽的落地,赛道摩托失控着横冲直撞,与地面擦起一串火花。 “消……失了……”贝利尔环顾四周,刚刚袭击他的人不见了,但是眼中的那一层“黑雾”还在,即便袭击者遁于无形,但是只要他的杀意还在,空气中弥漫的寒气也就还在,杀意是不会说谎的。 【崇冥】在轰鸣中出鞘,弥漫在空气中的【时间】被他压缩,然后具象化。淡蓝色的有形的【时间】缠绕在冷冽的刀刃,宛如点燃的蓝色燐火一般诡异。 【贤者之瞳】 黑色Joker的能力之一,使用者可以预判到短时间的未来,眼中所看到未来的画面都会成真。 贝利尔的瞳孔中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这双眼睛可以看见短暂的未来,对手接下来的所有攻击方位,攻击方式,以及攻击角度都在他所看到的画面中浮现。同时【泉】的领域再度开启,这一刻,他掌握着死亡! 没错,时间,是代表着死亡的一种概念,至少对他来说是。 番外一百五十四 一力战群魔 天苍这才说道:“在几年前,我等曾经发现了先祖的预言,并且在因果轮盘上看到了一场极其可怕的劫难。这场劫难的危害要远远超过曾经的每一次劫难,而发生的时间,就在四千年之后。” 倾茹点了点头,红唇轻启:“大长老所说的,早在这次行动之前,叶璇就已经告诉了我。有关于这件事的一切,我也早已知晓。大长老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我刚出生的孩子吧。” “圣母不愧为执法神之首,果然聪颖过人。”天苍微微颔首,“既然影神已经事先知会了圣母,老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错,老朽们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刚出生的神子。传言神子在出生之前,曾经得到修罗王罗睺的血脉传承,现在神子的身体可有异状?” 叶晓茹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异状。” “圣母,可否让老朽们看一看?” 倾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天苍带领着六长老走到床榻前,看着躺在倾茹怀里小婴儿。这个时候,小家伙看到了眼前六位慈祥的老人,竟是露出了兴奋地微笑,“咿咿呀呀”地叫喊着。天苍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小婴儿的额头之上,将神力注入其中。 小婴儿的额头之上,忽然睁开一只暗红色的眼睛,瞳孔呈现诡异的漩涡状。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周围忽然出现一股红色的烟雾,顿时笼罩了全身,一股极其惊人的气息从其身上散发出来,令倾茹和叶晓茹都微微吃惊。 “果然。”天苍轻轻地移开手指,小婴儿身上的可怕气息也同时消失不见,额头上的暗红色眼睛也随之闭合。 倾茹连忙问道:“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无妨,刚才的那一幕,不过是正常现象。”天苍缓慢开口道,“拥有修罗血脉的光暗之子,的确是这孩子无疑。这孩子得到了罗睺的精血,同时继承了修罗的血脉,神力和杀气。刚才散发出的红色气体,就是这孩子的修罗血脉所承载的杀气。每一个修罗在出生之时,都会拥有这么一个极其明显的特征。他额头上的眼睛,也是修罗的重要标志。在常态下不会睁开,只有在有外力刺激或者是他日后有能力让它自己睁开的时候,它才会睁开。除此之外,这孩子与旁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还请圣母放心。” 倾茹螓首轻点,又问:“大长老,这修罗血脉对我的孩子日后的成长有没有什么影响?” “影响自然是有的,由于体内杀气的原因,他的情绪会非常容易受到影响,脾气会变得暴躁易怒。”天苍解释道,“而且,如果没有外力的压制,他的杀气就会时不时地爆发,到那个时候,他将会失去意识,变成一个没有理性的杀人恶魔。” 倾茹的脸色微微泛白,最不想听到的事情还是来了,她连忙问道:“大长老,有没有什么化解之法?” 其中一位长老回答道:“化解方法自然是有。他的杀气是会一直存在他的血脉中,因此想要消除几乎不可能。但是,即便是杀气,也一样是可以抑制的。第一种方法,就是在杀气彻底侵占他的意识之前,杀死足够数量的人,以此将杀气释放,整个过程需要令郎自己来完成。这样一来,杀气释放之后,他的神智就会清醒过来。第二种方法,就是利用天使的神圣之力暂时驱散他的杀气。修罗拥有的邪恶之力与天使拥有的神圣之力本就是两个极端,这两种力量若是相遇,就会是一拍两散的结果。” 倾茹顿时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思考着长老们说的话。第一种方法肯定是不行了,没有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子女做出这样的事情。相对的,第二种方法就比较好,天使能够来到神域,神祗也可以前往天堂,两界世代交好,请天堂的天使们来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对于现阶段的叶晓辰来说,这第二种方法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了,只要等到令郎日后破境成神,能够自己掌控杀气的时候,这个问题就不需要担心了。”天苍大长老补充道,“对于令郎的成长以及认知,圣母与影神需要多注意和引导,确保在这孩子实力达到真神境界之前不回出现意外。老朽要说的,就是这些,现阶段圣母须好好调养身体。” 倾茹微微颔首:“多谢众长老告知,倾茹感激不尽。” “此乃我等本分,圣母不必拘礼。”众长老对着倾茹微微鞠了一躬,“老朽们这便告退了。” 叶晓茹:“妈妈,爸爸是不是当初知道了这个消息,才答应让弟弟继承修罗血脉的?” “是啊。”倾茹点了点头,面色显得有些沉重,“即便这是前人的预言,我还是有些担心。做出这个决定,说明你爸爸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考虑,未来你弟弟的成长,也必须得小心翼翼,尤其是他身上的传承,在他实力足够之前绝对不能够暴露。”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众长老离开的时候,一道紫色的光芒划过天际。 ······ 囚魔星的另外一端。 “怎么了叶璇,你怕了吗!”路西法狞笑道。 “就凭你们,也配让我害怕!?”叶璇的眼中升腾起熊熊烈焰,周身被六种颜色的光芒环绕着,自身的气势也随之不断地升腾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威压骤然袭向众魔帝,众魔帝心中一惊,纷纷运转魔力,化解掉叶璇释放出的威压。 就在这时,叶璇伸手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空间顿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扭曲,似乎有着一股及其庞大的能量在快速地运转着,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将众魔帝的身体同时吸入。众魔帝纷纷爆发出自己那强横的魔力,想要打破这无形的桎梏。但这些魔力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一下子便化为乌有。 不一会儿,空间扭曲逐渐停止,众魔的视线一下子切换。如今的他们,正处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空间之中,这里没有任何的光芒照射进来,周围 有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但却丝毫不影响视线,仍就饿能够看清周围的事物。无数的巨石漂浮在空间之中,它们的漂浮轨迹刚好是围绕着一个点,盘旋在空间中,仔细看似乎就是一个由巨石群组成的漩涡。 “这是什么地方?” 叶璇负手而立,沉声道:“这里是虚无幻界,是利用我自身的神源创造出来的亚空间。换句话说,你们要是想从这里出去,就必须要打倒我。” 路西法狂肆地大笑道:“哈哈哈,叶璇,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没错,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若是我们两千多人同时动手,想要杀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话别说得太早,当心被打脸。”叶璇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是打算一拥而上,还是要单打独斗?” 其中一名背后有着两只怪角的魔帝怒道:“这一代的至高神王果然足够狂妄,小子,有种跟老子单打独斗!我倒要看看,你的实力究竟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样硬!” 说完,他身形一动,凝聚其自身的魔力,向叶璇的方向爆射而出。 “来得正好,先拿你开刀!” 磅礴的元素神力在叶璇的身上爆炸开来,能量的瞬间爆发令整个空间剧烈震荡。双角魔帝刚刚凝聚起魔力,刚要使出自己的招数,却发现自身凝聚起的魔力被一下子全部击散,整个人也因此后退了几百米。可就是在这一瞬间,叶璇的身体化作一道彩色的流光,飞速旋转地穿过了他那高大的躯体。 双角魔帝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胸前已经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黑色的魔血不断地滴落着。他正想要运转魔力修复着自身的伤口,可就在他凝聚魔力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内部忽然亮起无比耀眼的光芒,让这暗无天日的空间都明亮了几分。下一秒,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起,他的身体顿时爆炸开来,化成了无数血雾,消散在了空间之中。 众魔的瞳孔皆是一缩,连忙将自身的感知开到最大,却根本察觉不到刚才那名双角魔帝的魔力波动。 “这小子,竟然如此强大!”其中一位魔帝惊讶地说道,“格瓦的实力乃是高级神王的顶峰境界,居然就这么被他给消灭了!” “看来这个小子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另一位实力在神王巅峰层次的魔帝沉声道,“一对一我们是没有办法将他解决了,必须所有人一起出手,击杀这个小畜生。我就不信,他能够抵挡住我们这么多人的合力攻击。” 众魔帝自然也认同他的话,于是都不再有过多保留,纷纷凝聚起魔力,直接放出自己最强的招式,轰向叶璇。 周围的黑暗空间似乎无法承受住那么多魔帝的合力攻击,开始出现崩碎的迹象,周围的巨石也同时被魔气腐蚀,或者被其他魔帝的魔力直接摧毁成无数碎片。叶璇的身体再次化作流光,不断地在肆意涌动的魔力中穿梭游离着,魔气的侵蚀能力实在是过于强大,叶璇的护体神力很快就出现了裂痕。 轰! 强大的元素神力再次从叶璇的体内扩散开来,化为一道数十万里庞大的火焰之罩,抵御着无数道魔气的攻击。众魔帝见状,纷纷加大了魔力的输入,招式的威力也越来越强,空间的震荡越来越剧烈,几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叶璇不断释放神力支撑着火焰罩,这个时候的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托大了。无论如何,这些魔帝都是神王层次的强者,是整个星系的巅峰战力。若是就这么被他们逃脱了,事情可就不妙了。一分钟过后,自己的火焰罩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撑不住了吧叶璇!”路西法狰狞着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叶璇被钉在十字架上忍受万魔噬心之苦的情景,“受死吧!” “嘿嘿嘿。”叶璇此时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撑不住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番外一百五十五 二选其一 拍卖会内最高房屋中,此时以鸦雀无声,沉浸到了极点。 蓝天宇看着男子脸色阴深,这个男的无声无息的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太过于恐怖了。 而那蓝君龙则有些好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蓝君龙的眼神看向叶红开,叶红开此刻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但叶红开其内心已是破涛骇浪了,这里可是拍卖会的最高层,这里的人物无一不是魂王级别的,但此人却能突然出现,表明此人境界很可能高于他们。叶红开的眼底一瞬间流露出杀意波动,随后便收藏了起来。 其实店主跟蓝君临做交易时,蓝君临就向店主交代了蓝家使者的什么时候来,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点见面,这足以见的蓝君临有多么信任店主了。 店主看了众人一眼,这一眼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平淡,但对于叶红开却是后背发凉,冷汗不断留下,随后店主便说道“进来吧。” 从大门外走进一位粉衣美女,圆润的脸蛋此刻印任着一些苍白,还有些无力。 店主瞟了一眼九月,说道“行了,可以解除了。”,便打指响。 瞬间被控制的红叶,立刻醒了过来,九月也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红润。 原来在店主还没有上来的时候,就被下面的人拦截住了,随后店主便以考研九月的幻控术为由,不断让其去控住别人。 从拍卖会到最高层至少给有十层,守卫的人就不下于五十人,这期间九月不停的控制别人,纵然她是魂王级别的,但控制那么多人也及其吃力,其中不少都是魂将级别的。 尤其是最后一层的红叶,已经半步魂王了,要不是前一个月突然突破到魂王圆满级别的,恐怕今日她就控制不了红叶了。这一路上店主可是悠闲悠闲的走着,苦了九月。 这以后在九月心中总会出现这么一句话“跟店主,苦九月。” 到了最后一层,店主还挖苦九月,说“你知道吗?干死的,累死的永远是员工,所以这最后一层我交给你了。” 九月那时候也是瞪大眼睛了,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店主,她以为店主会怜香惜玉,像一名暖男一样笑着告诉她:你就不用上了,我来就可以了,累坏我的员工可不好了。 结果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句话,可是把九月气的不行,上下牙齿不断的摸,发出打牙的声音,看着店主,想象自己就是传说中混沌巨兽,一口将店主吃掉。 店主看出九月的不情愿,但也就笑了笑,说“你还不快点行动。” 此刻已经完全解除幻控术的红叶,此刻也惊醒了,眼前突然出现两人,一个男子不认识,一名女子当时跟她对目,那时候她发现这个女人眼睛是粉色的,特好看,不由得入了眼,之后的事情她就一概不知了。 叶红开此刻说道“红叶,轩宇你俩先出去,我有事情跟这两人说说。” “是”红叶说道,便转身离开房间。 轩宇满脸不情愿,但母令难为啊,一间无奈的走了出去。 留下五个人,店主,九月,叶红开,蓝天宇,蓝君龙。 这四个人(排除九月,)商量一个时辰,最终蓝家二使还是决定带一个走,这就不勉要二选其一,还给说怎么个选法,也商量了半个小时,最后得出以魂兽师间的比赛来决定,胜者去蓝家,败者留家中。 商量完毕后,店主带领者九月回到魂宠店。而蓝家二使则在蓝家住下。 店主神情依旧冷淡,但九月却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 看着九月充满气恼,那嘴嘟起的的样子,一副可怜诱人,刹那风情,店主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说道“你还在埋怨我嘛?”九月幽幽的白了店主一眼,很明显的意思。 “你为什么让李雪参加比赛,你还没有恢复魂力,精神也才刚有起色。”九月愤懑的说道。 店主一脸惊呆的看着九月,他也想到这位平时平易近人,嬉笑延平的少女,今日会这样跟他说话。 店主冷淡的说道“你认为有人会公平与你一战嘛,在利益面前根本没有公平公正这一说。举个列子,距现在八百年前,五代魂主魔,曾经在深渊巨口处身受重伤,那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帝皇级别的魂兽,但当他受伤的消息传播出去的时候,所有势力一瞬间积聚在深渊巨口,众多势力一涌而进,人数早已盖过深渊巨口,只为魔的一只毁灭级的魂兽。那时候怎么没有公平的与他一战,只为因为一只毁灭级魂兽,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从来没有过公平公正。” 九月听故事般的不停的点头,然后突然问道“那后来呢?魔交出那只毁灭级的魂兽了嘛。” “那一战,可以说是魔的成名战,所有人都死在深渊巨口,魔之名一瞬间流传开来。”店主露出一副向往的神色。 “哦哦”九月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店主,低声嘟囔着“我怎么不知道啊。”因为魔的成名战是闯十万兽山,这是史书记载的。 但史书没有记载,当年魔还没有出名时,便以让大部分势力忌惮,因为这段历史中牵扯很多大家族,大势力,所有才没有史书上才没有记载。 “我不是跟她们约定了是三天后的比试,这三天必须让李雪回复到巅峰。”店主说道 九月嗯嗯两声,但心中还是有着担心,魂力还是很好回复的,但精魂力却不好回复了,除非有能补充精魂力的神奇药物。 店主将在拍卖会最高层的事跟李雪讲了一遍,李雪冷静说道“接下来,我会努力回复的,哪怕轩宇是我弟弟,但蓝君临的愿望我还是实现的。” “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店主说。 九月在旁也说到“我会当你的陪练的,那你实战经验上升的。” 九月又说道“而且蓝轩宇的母亲真是的,我们都拿出蓝君临的遗嘱了,但她还是没有放弃。真是讨厌。” 店主看向天空,天空蔚蓝,无云也无风。 哪怕任何母亲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给儿子争取那一线的机会吧。因为母亲希望能把最好的都给我们,难道不是这样嘛,有的时候我们应该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感到高兴 番外一百五十六 休整 一刹那烟雾四起,洞里不停的掉着石块。 雪莉撑起魔法屏障,屏障外的石块击打在屏障上面泛起一阵阵的涟漪。不过一会整个洞穴就安静了。通道里各种大大小小的石头躺在其中,罗伊推开了魔法屏障上的大块石头,众人钻出了屏障,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夏洛特不禁感叹。 “还好这洞穴还算坚固,不然啊就被困在这里了!” 众人再次来到洞口附近,链接的石桥已经被爆炸弄断了,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夏洛特看了看断桥下方说到。 “哎!还真是可惜呢!白来一趟了,这么危险却是一场空哈哈!” 弥赛亚也跟着在一旁叹息。 “说的也是啊,不过夏洛特大哥你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不笑还能怎么办?哭吗?要看开一点弥赛亚,这不是经历了一场刺激的冒险吗?” 弥赛亚也无奈的耸了耸肩,虽然说没有得到炎魂但是打败了一只史莱姆首领。 雪莉靠了过来对着夏洛特报告。 “大哥施法的材料不多了,要不要去补给一下。” 夏洛特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便回答。 “不用了,我们修整一番就去下一个首领的地盘去。” 雪莉犹豫的说到。 “大哥如果下一个首领还是那么强的话,恐怕会.........” 夏洛特摆了摆手说到。 “不用太担心了,炎魂这样等级的宝物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这次出现的状况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不过虽然我们不回城里补给,但去村庄里休息一下还是必要的。” 说完对着其他两人问到。 “弥赛亚,罗伊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弥赛亚两人摇着头回答到。 “没问题。” 听到两人的回答,夏洛特拍拍身上的灰尘大喊道。 “朝着库拉村出发!” 说完拍了拍弥赛亚的肩膀说道。 “你也来喊上一句吧!” 弥赛亚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着含了一句。 终于一行人回到了洞口,找到了躲在附近的皮特。 皮特看见狼狈的几人也不多问也只是默默的跟在了队伍后面。 沿着来时的道路众人发现史莱姆的数量明显的减少了一部分,夏洛特打趣的说到。 “这些史莱姆还是反应挺快的啊。” 雪莉无奈的回答到。 “这些史莱姆感应到了附近的首领消失了,当然会开始退去啊!” 夏洛特无语的回答到。 “这种我当然知道,只是想说一下罢了。” 随着夏洛特一路上的话语失落的众人也渐渐走出了阴霾,渐渐的不远处显露出了库拉村的轮廓。 穿过为数不多的房屋一行人来到了村长布鲁克的房子前面,弥赛亚过去敲了敲门,不一会丽思就打开了房门,看见门口的弥赛亚赶紧说到。 “原来是弥赛亚啊,快进来吧!” 这是里面突然响起了布鲁克的声音。 “是谁啊!” 丽思回到。 “是之前那个勇者弥赛亚!” 弥赛亚带着夏洛特他们进入到了屋子里面,一进入就看见桌子旁的布鲁克,布鲁克一脸微笑的问道。 “这几位是?” 弥赛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讲给了布鲁克。 布鲁克起身给夏洛特几人感谢到。 “多谢几位冒险者,虽然你们不是来帮助我们的但是我还是要在这感谢你们。” 夏洛特摆了摆手。 “不用太感激我们,我比较在意的是这么危险的任务你们竟然真的放心弥赛亚小兄弟一个人去,而且报酬还那么低。你能告诉我一下吗?” 布鲁克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夏洛特的问题。 一旁的弥赛亚微笑的对着夏洛特应对到。 “夏洛特大哥,村长他们告诉过我危险性和报酬的,我是自愿要帮助他们的!” 看着弥赛亚认真的样子,夏洛特也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布鲁克村长接话到。 “几位冒险者虽然我们村子没什么钱,但是补给方面我们尽可能满足各位。”雪莉将自己需要的几种草药和矿石告诉了布鲁克,罗伊要了一套工具打算护理一下自己的铠甲和盾牌,夏洛特则打算去楼上睡一觉。 弥赛亚看着几人都有事情便打算跟着皮特去他家里看看。 回到了村长皮特就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一边走还向着弥赛亚吹嘘着。 “弥赛亚小哥!不是我吹,整个村长打猎没有几个比我厉害的!要不是出现这么多魔物,这次我肯定狩猎一只黑熊回来的!” 一旁的弥赛亚虽然不知道他说的真假,但是还是没有打断他的话语。 转眼间两人就来到了一间小破屋子前面,皮特的母亲凯伦就在门口的菜田里打理着作物。 看到母亲皮特高兴的打起了招呼。 “我回来啦!” 听到熟悉的声音凯伦赶忙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真看到了不见许久的儿子,急忙的跑到了皮特身边。 母子拥抱在了一起,凯伦红着眼睛说到。 “你怎么这么就才回来!你不在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皮特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看着这对母子弥赛亚也默默的离开。 离开了皮特的家弥赛亚打算在村子里逛逛。 大概的逛了一圈,弥赛亚发现库拉村的除了少了点青壮似乎和别的村子没什么区别。 不一会弥赛亚来到了村子边上的一棵大树的旁边,将长剑放在地上当作枕头舒服的躺在了草地上,暖暖的太阳,阵阵微风,不一会弥赛亚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弥赛亚仿佛回到了克拉拉村,朦胧中弥赛亚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弥赛亚想去触摸但是怎么都触摸不到,就在弥赛亚快要摸到那模糊的身影时,突然响起了皮特的声音。 “我说!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跑了!我母亲还打算让我感谢你,你可是真的让我好找呢!” 弥赛亚睁开模糊的睡眼就看见了皮特的脸庞。 弥赛亚赶紧把皮特的脸拍到一边去。 弥赛亚伸了伸懒腰,对着皮特说到。 “你不会真的是来感谢我的吧?” 番外一百五十七 卡尔萨斯.逐日者 英俊的身影屹立在城堡的塔楼上,俯视着即便在夜晚也灯火通明的血月城,这里是血精灵帝国的首都,是地下世界最璀璨的一颗明星。 “罪恶吗?…我不这么认为。”卡尔萨斯?逐日者喃喃自语,深红色眼睛凝视着繁华的血月城,他是血精灵的皇子,是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唯一的孩子。 位于地下世界的血精灵帝国在制度上与其他精灵国家有极大区别,这是唯一一个以精灵种族为主体的军事帝国,这与血精灵本身的性质有很大关系。 血精灵极度好战但并不暴戾,不像暗精灵一样在内部勾心斗角,而是擅长战争,但他们好战的性格与以和平为主题的地表精灵也显得格格不入。 血精灵毫无疑问是所有精灵中的异类,性格更类似与鬼族中的赤鬼一族,但血精灵在血脉上却与鬼族毫无关系,他们在精灵王庭建立之初就被日精灵和银月精灵放逐到地下世界,没能赶上后来那次辉煌的民族融合。 在精灵王庭还没成立的时期,血精灵们还生活在伊泽尔世界,甚至是精灵种族中仅次于日精灵的强大民族,比他们的近亲—那些精神洁癖的银月精灵还要强大,这主要就源自于他们的无比好战和极度理性的种族特性。 如果说日精灵是苏恩的孩子,银月精灵是月亮的宠儿,木精灵是森林意志和正义的象征,花精灵代表着善良和柔弱,那么血精灵就代表战争和理性。 后来,仲裁官之子、精灵王庭的缔造者、天选之人、初代精灵王、精灵主神、【苏恩之神】斯派尔?苏恩利用自己对苏恩产生的辐射展现出极高度的亲和性与温和的外表攫取了日精灵政权。 这位野心勃勃的初代精灵王顶着自己仲裁官之子和天选之人的身份,与当时的血精灵大祭司布洛芬?深红结尾夫妻,达成一个看似光明的计划。 斯派尔?苏恩要求血精灵用强大的军事实力为他的建国大业扫清障碍,并许诺布洛芬?深红女士血精灵在这个新国家中将拥有与日精灵同级的地位。 然而就在精灵王庭建立之后,斯派尔?苏恩就与银月精灵的大祭司安娜斯特瑞纳?皎月勾结在一起,他们联手设下奸计将布洛芬?深红陷害致死,并将所有血精灵放逐到新发现的地下世界。 可怜的布洛芬?深红,这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女将军最后死于难产,她在最虚弱的时候被安娜斯特瑞纳?皎月派两名力士活活撕成两半,任谁也想不到那些精神洁癖的银月精灵会如此残忍。 血精灵在被放逐到地下世界之后,族人们睚眦欲裂瞪着的完全关闭的世界之门,互相摘下身上枷锁与锁链,连刚刚一百多岁的小孩子都没有哭泣。 这是最奇怪也是最恐怖的事情,所有被放逐到地下世界的血精灵都没有哭泣,从老人到孩童都没有一滴眼泪,甚至连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表现。 这个原本只是有些好战的精灵种族变得极度冷血,几乎一切负面情绪都与他们无关,只剩下对精灵王庭的无尽仇恨与令人恐惧的绝对理性。 作为祭司的【深红】家族已经消失,布洛迪?深红是这个家族的最后子嗣,家族成员大多都阵亡在精灵王庭的开国战争上,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是斯派尔?苏恩故意让他们去前线送死。 剩下的血精灵中,最高等的家族当属曾经与日精灵和银月精灵关系密切的【代行者】家族,族长是有“无情的血将军”之称的瑟米尔?代行者。 瑟米尔?代行者当场宣布更换姓氏,将【代行者】这个原本代表着日精灵苏恩家族最锋利的尖刀的姓氏改为充满对其仇恨的【逐日者】,让血精灵的子孙后代永远铭记日精灵的罪行。 血精灵的往事在卡尔萨斯的脑海里飞速经过一遍,他不知为何自己会想起这种事情,只能默默地抬起头,看向那座直插虚空的魔能方尖塔。 一颗晶莹剔透的巨硕魔能晶石安置在顶端,被打磨成四棱锥体充足塔尖,璀璨的魔力光芒点亮整座血月城,塔身是最圣洁的白色,镌刻着血红色符文,源源不断地产生能量。 如果深究血精灵的根源,会发现他们与银月精灵关系密切,虽然性格迥异,但血精灵确确实实是银月精灵的分支,是一种依靠月光生活的精灵分支。 地下世界并非位于伊泽尔地下,而是一颗独立伊泽尔之外的生态星球,面积甚至达到伊泽尔世界的三分之二,山川湖海应有尽有,自成生态体系。 不过并没有伊泽尔世界一样瑰丽的双行星星系统,没有发光发热的苏恩和富有能量的月亮,只有幽暗的虚空和无处不在的充盈魔力。 这颗星球位于一块独立富集魔力的幽暗地域,并且除了它之外没有任何天体存在,这颗孤独的星球只能依靠充盈的魔力勉强维持生态平衡。 这种生态模式注定了这颗星球发展缓慢,甚至当初代精灵王,后来的苏恩之神斯派尔?苏恩探索到这里时,也仅仅只是诞生了一些最简单的生物。 精灵王庭很快占领了这颗星球,并将其设置成流放罪人的监狱,这是地下世界的最早用途,今天却几乎成为了一个多种种族共存独立世界。 血精灵是第一批被放逐到地下世界的种族,这里没有他们赖以生存的月亮,导致在最初的开拓年代时族人死伤惨重,甚至没有什么新生儿诞生。 不过很快,血精灵的法师学者就发现了一条超巨型的秘银矿脉,这也是血精灵能在地下世界飞速发展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秘银这种金属在很早就被一位野精灵学者认为是组成月亮的主要成分,因为它发现秘银的魔力潮汐与月亮的魔力潮汐完全相同。 但这种说法明显触犯到了银月精灵,很快就被地位崇高的银月精灵找了个借口扔进裁判所,并且以玷污神灵的罪名判处这位野精灵学者绞刑。尸体被挂在银月城上暴晒了三个月。 很快,血精灵的法师学者们就确定了当年那位死于非命的野精灵学者的猜想是正确的,于是血精灵部族中很大一部分族人立即转变为矿工和魔导技师。 他们很快就建立起一座无比高大辉煌的秘银方尖塔,并且用同为地下世界罪人的邻居——鲜血巨魔所崇拜的动物神的脑部结晶作为能量源。 这座方尖塔几乎完美的代替了月亮的魔力潮汐,而镌刻在方尖塔表面的血色符文能让它的魔力潮汐更加适合血精灵的身体特性,可以说这座秘银方尖塔就是血精灵在地下世界强大的原因。 它被称为鲜血信标,很形象的名字,这是征服的象征,是血精灵在地下世界最璀璨的奇观,为血精灵帝国这台战争机器源源不断的供应能量。 鲜血信标链接着许多工厂,血精灵利用同样被放逐到地下世界的灰地精那些独有的魔导技术,完成了一样又一样强大的魔法装备,同时开始对血精灵帝国周边那些种族的征服。 卡尔萨斯的血红长发编织成精致的辫子,整齐地披在脑后,华丽的头环系在洁白的额头上,容貌无可挑剔,他即将度过精灵族漫长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位于二百岁的成人礼。 按照血精灵皇室对待后裔的传统,卡尔萨斯?逐日者已经是一位黄金巅峰的武器大师,隐隐有突破史诗级别的现象,如果他能在二百岁之前突破史诗,那么他就会是十代不出的天才,对人民的凝聚力有着极大帮助。 他的身上穿着一套战甲,无论是镌刻在胸甲上血鸢尾花还是肩甲上的几只尖刺都彰显出这套战甲具有艺术价值的同时十分实用,映衬出这位血精灵皇子高贵的血脉与身份。 血精灵对艺术的审美源自银月精灵,但明显已经超过了如今精灵王庭中那支完全腐朽堕落的病态种族,战甲上安插着的那四颗闪烁着魔力的符文就是最好的象征。 四颗符文分别是【永不损坏】、【泰坦之躯】、【浮空】、【辉煌战歌】,其中【永不损坏】和【泰坦之躯】是高阶符文,而【浮空】和【辉煌战歌】是中阶符文,这种二高二中的配置是传说级战甲的标准配置。 他的身上没带着武器,事实上在武器大师手里,一切都是武器,都能发挥出与他们实力相等的状态。 “嗯…差不多该回去了…”卡尔萨斯结束了每天都要做的大量思考,转身向城楼下走去,他喜欢的闲暇活动,就是站在城楼上看着鲜血信标发呆,无论是谁也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卡尔萨斯转身时瞄了一眼城外的荒野,这位年轻的血精灵皇子瞳孔骤然放大,疑惑从心头升起,他看到一道不协调的身影出现在荒野上,飞速朝着血月城的方向跑过来。 卡尔萨斯认识这道身影,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好友,暗精灵的王子欧斯特?耐罗,所有暗精灵德鲁伊里面只有他的固定形态是夜豹。 不过令卡尔萨斯疑惑的是好友的状态,欧斯特?耐罗比自己小十岁,基本上就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是一个非常懂得礼节的孩子,起码不像他的长辈那样野蛮,想在他的身上看到这副狂奔的样子几本上市根本不可能的。 夜豹奔跑的速度极快,这种生物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速度,在同等级的情况下甚至可以与巨龙媲美,在地面上罕有敌手的原因就是实在是追不上他们。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卡尔萨斯心头升起,这是属于战斗种族的对危险的直觉,他立即按动警报,刺耳且凄厉的警笛声响彻云霄,将整座血月城笼罩住。 卡尔萨斯本人则翻身跳下城墙,浮空符文瞬间启动,如同魔能炮弹一般直射到欧斯特?耐罗面前的地面上,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把将奔逃的夜豹抱在怀里,然后屈膝一顿,又返回血月城的城楼上。 番外一百五十八 主人的命令 听到黄封的条件,希斯冷笑着说:“可笑,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和其它古龙不一样,你之前不是说生死捏在我手里吗,你竟然敢挑衅我,从现在开始每当我需要血的时候我就会毫不客气的找你收取。” 说完希斯再一次消失,黄封感觉自己现在属实是累,先前被希斯抓着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休息过,整个人全是靠着弱水提供的剑气支撑着体力,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饭回复了一些体力,又被希斯大放一口血。 顾不上太多,黄封直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完全不担心别的,就如同先前说的一样自己的生死都捏在希斯的手中,即便自己再是小心也没有用。 陷入沉睡的黄封彻底放松了自己,自从来到罗德兰以来这么久,这次是黄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不需要时时警惕被人追杀,不需要事事看别人的颜色,这样的生活正是黄封希望的。 黄封在入睡中嫌弃弱水背在身上硌的不舒服,将弱水卸下来放在放在一旁,看着睡着的黄封,巨偶转过身开始整理先前被击飞时砸倒的书架,并且将书籍笔记都一一的放回去归类。 在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巨偶从书架中找到一本书,一字不漏的从头看到尾,巨偶将书籍放回书架,然后转身离开屋子,待它再次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大箱子,它将箱子放置在门口,不想行动的声音太大吵醒黄封。 “多久没有休息过了?一万年还是五万年?休息一会吧。”希斯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臂,自言自语的说,她闭上眼睛,重新回归自己的本体,一条白色无鳞片的古龙,这条古龙的手上抓着一枚结晶,希斯死死的抓着这枚结晶,这枚结晶将希斯从上到下完完整整的笼罩在蓝色的护盾中,仅仅透露出一丝裂缝。 随着希斯的沉睡,整一座地宫重新回归安静,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黄封醒过来,不远处端着希斯笔记观看的巨偶发现黄封醒了过来,将手上的笔记放回书架,走到黄封面前,意思是说等候黄封的差遣。 黄封抓起弱水背回身后问巨偶说:“有吃的吗?”是的,黄封又饿了,自从上次被希斯吸掉不少血之后,黄封不仅感受到虚弱,更加感受到饥饿。 巨偶点头,然后离开,当它再次回来的时候推着一辆餐车,正要将里面的食物取出来摆好,黄封直接叫停说:“行行,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来就好。” 黄封直接从餐车里取出东西开吃,一面吃还一面说:“你们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我们人类世界的食物的,嗯,可以,很棒。” “因为主人以前从人类的世界回来后就给了我们各样的种子和牲畜的幼崽吩咐我们繁殖养育它们。”巨偶一字一句的说。 “啊,你还会说话啊?”黄封惊讶的看着巨偶,本以为那不过是自己自言自语,没想到巨偶竟然还会说话。 “是的,我从主人的笔记里面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巨偶一字一句的说。 待黄封吃饱喝足之后,巨偶起身收拾好残渣,将餐车推走,黄封取下背后的弱水,说:“好久没有练过了,先来一手基本功吧。” 黄封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开始一招一式的练习基础招式。 横扫,竖劈,这些基本功基本上不怎么需要消耗体力,黄封越挥舞越畅快,好久没有这么尽情的舒展身子了。 黄封的一招一式,都撇弃了防御,完全的进攻,挟裹在弱水上的剑气仿佛要将空气撕裂一般,不过他还是感觉没有尽兴,对,自己的力量无处宣泄,只能朝着空气打,恰好在这个时候巨偶重新回来。 黄封说:“你来的正好,陪我练练!”说完直接朝着巨偶砍过去,巨偶就站在原地不动让黄封砍,弱水砍在巨偶坚硬的身躯上发出“梆梆梆!”的声音,巨偶没有一丝损伤,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完全就是一个莫大感情的木桩。 热身结束了,该上正菜了,黄封斜压身子,将弱水从下往上劈砍,劈砍 的过程中调用了弱水的剑气,终于,听雷在巨偶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这么坚硬的吗?”黄封看着那一道划痕,撇撇嘴,“我还就不信了。”他继续将火力宣泄在巨偶身上,最多也就一道划痕。 见听雷对巨偶没有什么效果,黄封开始蓄力,然后砸出弱水,狠狠的砸在巨偶的肩膀上,因为是蓄力,这一发夕照**狠狠的嵌入巨偶的肩膀中,然后还要继续往下发力,然后巨偶强大的自愈能力直接将嵌入肩膀的弱水给弹了出来。 黄封持续的对着巨偶输出,巨偶就站在原地动都不带动一下,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封发现巨偶身上的魔力气息虚弱了很多,毕竟是希斯魔法的产物,生命和力量的来源就是希斯赋予的魔力,巨偶每一次恢复都会消耗自身贮存的魔力。 黄封停了下来,将弱水重新背回身后,拍了拍巨偶的肩膀:“谢了,好久没有这么舒畅的输出了。” 看到黄封不再对自己输出了,巨偶转过身走到门口,搬起先前放置在那的箱子,走到黄封面前,打开箱子,黄封看到里面全是衣服。 “你们连这都想到了?”黄封惊讶的说,“你们这还有人类的衣服?” “这是主人的命令。”巨偶回答,然后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候黄封在箱子里面挑选衣服,黄封挑了一件宽大的衣服,当他穿在身上的时候立刻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变得轻飘飘的,不用多说,这必然被施加了魔法。 看到黄封选完之后,巨偶直接将这箱子和里面的其余衣服销毁,使之变成灰飞。 “你就这样把它们销毁了?!”黄封有点舍不得这些充斥这魔法的衣服,早知道多选取几件了。 “是的,这是主人的命令,主人说您只能选取一件,其余的全部销毁。”巨偶再次一字一句的回答黄封。 听是希斯说的,黄封也无话可说,行吧,在这里希斯就是绝对的主宰...... 番外一百五十九 教堂 刚才的战斗虽然轻松,但是四个人原本剩余不多的圣能直接见底。 牧师沙拉有些沮丧,“圣能都快用完了,梦境还没结束。情况还能再糟糕点吗?” 季星已经去前面开路了,四个人刚准备跟上,结果季星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卡拉问道。 “那个,沙拉你刚才不是说现在情况糟糕嘛。”季星没有回答卡拉,反而问向牧师沙拉。 “是呀。” “我有一个更坏的消息。” 众人顿时感觉不好。 “嗷!”一声怒吼,外面又冲过来一个狼人,张牙舞爪向他们杀来。 “原来还藏着一头。”季星苦笑着说道。 四名队友立马使用掉身上的圣能石,进入了战斗状态。 之前那个狼人的尸体就躺在门口,这家伙像是没看到一样,依旧卡在门口进不来。 “快,这门坚持不了多久了。”季星发现门框已经被撞击地有些松动,催促他们。 “知道,用不着你提醒。”卡拉驳了季星一句,手上动作不慢,张弓搭箭,圣能招数不停地往狼人身上招呼。 四个圣能者一阵猛攻,总算击杀了第二头狼人。 朱恩摸了摸手中的火枪,滚烫,又检查了一下弹药包里的剩余,也不多了。 卡拉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箭袋里面只剩寥寥几只箭了,左手开始有些微微颤抖,持续高强度的战斗,手心都被勒出了血痕。 “还好,这狼人蠢的要命,一点都不知道变通。”卡拉左右看了一眼,“不过队伍也要到达极限了,再遇到强敌就完蛋了。” 季星踢了下狼人确认死亡后,就要继续向前探路,卡拉出声叫住了他。 “莱斯特,现在我就教你圣能的使用方法,正好大家也需要休息。” “好。”季星一口答应,他也想知道如何动用圣能,自己在这只能做些引敌骚扰的事,真正出力的还是四名队友。 “虽然你只是暂时觉醒,不过也够了。”卡拉正坐在地板上,开始指导季星,“先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幻像,尝试接触它。” 季星按照卡拉所说,重新在脑海中见到了那个金色女武神。 “圣能幻像是你天赋的具现状态,也就是你的力量源泉。去触碰它,尝试融入它。” 季星照做,女武神没有抵抗他的接触,反而主动配合他,左手的盾牌举起靠近他的意识。 “?”女武神的盾牌上,居然出现一条树状线路图,季星看的一愣。 “嗯......我记得战士的盾牌幻像第一层是预兆吧,可以增强防御能力。”卡拉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去解锁那层能力。” “怎么解锁?”季星问道。 “把自己的意识集中到那一层,很容易的。” 说的有些玄乎,季星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到卡拉所说的第一层光点上。 金光一闪,第一层那个点一下子就给点亮了。季星清楚地发现一个图像显现在光点上,还显示出了名字—预兆。 而且他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结实,皮肤好像覆盖了一层薄膜。 “接着怎么做?”他继续问向卡拉。 卡拉让季星睁开眼,尝试去调动圣能做出攻击。 季星一拳挥出,拳头上居然隐隐覆盖了一层红光。 “好了,这是最基本的圣能使用了,战士的招数你还得去找导师教你才行。” 卡拉是游侠,战士的圣能招数她见过一些,但是不知道怎么运用。 季星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挥拳、踢腿,不停地试验着这股新得到的力量。 “瞧你那样,圣能省着点用。等会用完了,就知道痛苦了。”朱恩看季星那兴奋的模样,开口打击道。 嫉妒,季星得意地瞟了朱恩一眼。 休息的差不多了,卡拉让大家重新出发。每个圣能者的恢复速度都不相同,卡拉她只恢复了两成,最快的居然牧师沙拉,她恢复了三成,这让众人对这个有些怕生的小女孩刮目相看。 “可惜没有巫师,不然我们恢复的速度更快。”朱恩略带可惜地说道。 季星有些好奇,“巫师还有这好处?” 卡拉向他解释,巫师可以制造魔法面包,食用后可以加快圣能恢复。不过暗影精灵没办法成为巫师,她也就在梦境遇到过一次。 季星更好奇了,不同物种能选择的职能还有限制,这是什么原因。 面对这个好奇宝宝,卡拉摆摆手,她也不是很清楚。 队伍休整完毕,重新出发。 季星学会使用圣能,自信心十足,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三眼了。 他们决定直接向教堂方向进发,桥上的狼人都被消灭干净,路上已经没有敌人。 来到教堂门口,众人打量着眼前这座高耸的建筑。季星上去推门,两扇木门十分厚重,他用上全力才推开一丝缝隙。 “这门挺重啊,过来搭把手。” 5个人一齐合力,这才将门又推开了一些,缝隙足够容纳一人侧身穿过了。 “走吧。”季星带头走了进去。 门后是数十级向上的台阶,登上去才看到教堂内部全貌。几百平方的空旷场地上,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只有在场地尽头有一座十多米高的石像,石像的上半身是野兽形象,下半身则是人类,周围点着数支蜡烛。 一个人影正在石像前跪着,躬着身子,众人只听到他的喃喃低语,好像是在祈祷。 卡拉给了季星一个眼神,让他过去看看。 “啪~啪”空旷的教堂内,季星大大咧咧地走向那人,脚步声在空旷的教堂内回响。 跪着的那人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站起身来,低垂着头,双手合十握着什么东西。 “哟,原来是个女人。”季星这才看清她的样貌。金发碧眼,典型的欧美长相,眼皮垂着,嘴唇一直在蠕动念叨。肩膀有些颤抖,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就在季星想开口问问时,他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停下了脚步。 这股气息正是来自眼前的这个金发女人。 番外一百六十 部族 次日,迪尔威睡眼惺忪地坐起,看着身边缩卷一团还在熟睡中的昂克丝挠了挠头。 “啊,好歹也是大家族的子女,就这么容易轻信陌生人吗?”迪尔威在心里想。 环顾四周,唯独不见了森娜。迪尔威站了起来,看着克桑四人还在休息,干脆自己去周围收集一些食材。迪尔威背起背包,向着附近的河流走去。 …… 迪尔威走到河边,远远看到在河的下游有一群狼人正在饮水,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小浪人在嬉戏。迪尔威蹲下身体,尽量使自己不被狼人发现。 “那些家伙难道是袭击王国探险队的狼群吗。”迪尔威只是远远地观望着,同时也小心周围有无埋伏。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好了。”迪尔威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刚想转身离开,但他的眼睛突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森娜?”迪尔威皱紧眉头,看着那个绿头发,抱着一怀果子向狼人中央笑着走过去的身影,周围的小狼人还围着她转圈圈。 “奇怪,她明明是木精灵,怎么会和狼人在一起呢。”迪尔威又重新蹲下身体,开始重新观察起那个身影。 “不对劲,如果她是狼人中的一员,那她为什么没有吃过肉呢?还是……她之前都是假装的?看来我要想个办法过去。” 迪尔威看着正向河流上方走开的两只狼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 此时河流下游,狼人群中一只十分年老的狼人坐在河流旁,他的头前有一丝白色的毛发。周围围着几只小狼人,还有两只成年的狼人守护在一旁。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木精灵――森娜。 “乌鲁恩大人,请原谅我无理的提问,另一位纯白的乌鲁恩大人为何要去阻击人类的队伍呢?” 只见那老狼人叹了一口气,眼色中充满了悲伤与愤懑。 “我的小森娜,你太久没有来狼人的部群了,就在一个月前,纯白乌鲁恩去了那个诱惑洞穴后,和诱惑女王不知道进行了什么交易,让他带着他的部群完全听命于那可恶的诱惑女王。” “又是那个家伙吗,连人类王国都派出了探险队去寻找她。” “什么?人类?他们有多少人。”老狼人有些紧张地问。 “有好多人,我当时和一名叫迪尔威的冒险者聊过天,并且去观察过人类的营地,他们大约有三四百号人。” “这么多人!”老狼人显得有些吃惊,右手握紧了一根骨头权杖,皱紧眉头,低头思索着。 “其实……”森娜些欲言又止。老狼人抬头好奇地看着她。 “那边的战斗在昨天下午就已经结束了,那名纯白乌鲁恩大人的尸体被挂在了人类营地的中央。” 砰!老狼人愤怒地用骨杖砸击地面,五官都有些扭曲。 “可恶的家伙,那些该死的人类就应该和那个诱惑女王全部去见伊卡贝利!”老狼人愤怒的喘着粗气,周围的小狼人都被吓得不轻。 “乌鲁恩的长者大人,请不要生气了,这次双方都损伤惨重,倒是奇怪的是,在纯白乌鲁恩大人战死后,他的部民竟然全都撤退了。” “撤退?怎么可能?纯白的部下明明都是一群不怕死的战士,如果他们的族长战死,他们应该会和敌人同归于尽啊。” “我也感到奇怪,可惜我当时并不在现场,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老狼人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亲爱的小森娜,请你去休息休息吧,我相信这些小家伙也一定很想你。”老狼人慈爱地看着身后的小狼人。 森娜也露出了微笑,和小狼人们去到一个空旷的地区玩耍。老狼人目送着他们离开,身边的护卫将他扶起。老狼人对着身边的狼人说:“去到涯角的部落,让涯角和另外两个部落的族长一起去会议之石那里,告诉他们,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了。” 旁边的护卫恭敬地俯下身,慢慢退去。 另一边的一名狼人眼睛中发出了精光,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又有什么诱惑女王,哎,真的是越来越热闹了,看来这次寻找食材的旅程并不轻松啊。” 没错,这名狼人就是迪尔威,迪尔威从观察到森娜后就用他的能力附在了这名狼人的身上,至于他的能力详细的信息,我们到后面再说。 他转过头,看着森娜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好奇。 “明明是木精灵,为什么会和狼人在一起呢。”迪尔威下意识地楠楠说。 突然,他感到他的背后被拍了一下,他好奇地转过身,只见一个体型和他差不多的狼人正用调戏的目光看着他。 “喂,你不会还惦记着人家吧,说了多少次她是族长的义女,不是你我这种等级可以高攀得起的,还是早点找个能干的女族人一起生活吧。” 迪尔威看着这个高谈阔论的狼人,脑海中立刻有了有关这命狼人的信息。 在狼人中一共分为五个等级,从高到低依次是乌鲁恩,非特瑞,咔部,尼狛和巫奇地。在狼人的族群中分别处于族长,次级管理者(管理的数量次于族长),战士,普通部民和奴隶。 在狼人群中,狼人是没有名字的,互相之间的称呼只能通过等级。而迪尔威附体的狼人与面前的狼人都是属于尼狛的一员,负责捕杀小型猎物以及部落的繁衍。 而咔部,也就是战士。虽然比尼狛的等级高一级,可以享有更好的食物,并且更强壮。但是他们是禁止繁衍的。每次的族长都是从最强的战士中由非特瑞投票选举,而战士则从尼狛中挑选。 非特瑞的地位则是世袭,由非特瑞的后代直接继承,他们向族长服务,至于巫奇地是因为不同部族之间的战争后被俘虏的狼人直接成为了奴隶。 奴隶也是同样禁止繁衍的。 而此时的迪尔威正处在一个尴尬的情况。 番外一百六十一 巷战 乘着结界封闭的前一刻,特瑞斯以及贝拉顺利溜进了这里,落在了旁边的屋顶上。 这里本是教会的主场,作为第七街区的教堂,这里被教会用作收容孤儿和流浪汉,部分的教会人员也会住在这里,伊丽莎就是其中的一员这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更是她以后继续生活的地方。 没有人会傻到袭击这里,大量的教士会在一瞬间联合起来,把试图袭击这里的蠢贼尽数杀掉,但伊丽莎并没有机会走进教堂,她被困在了教堂外的那条深深的巷子里。 只差一步她就能安全的回到教堂里,完美的完成这次的任务。 最近这段时间,她完成了教会的祭礼准备后,都会悄悄的返回住处,看样子非常的小心谨慎。实际上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原本这项任务她是可以拒绝的,他的老师艾里克已经帮她处理好了一切。但是她接受了这个任务。 这么多年里,她一直都是被保护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在老师安排中,她已经20岁了,在老师的眼里,依旧是之前那个孩子。为了证明自己,她坚持了下来,现在就是继续践行的时候。 长巷本就不宽阔,更何况现在的长街上人影涌动,让本来狭窄的这里变得更加的拥挤。 密密麻麻的魔法傀儡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这种类人型机器人在一瞬间布满了这片空间,密密麻麻的魔法阵铺设开来。 特瑞斯认出了这是魔法师常用的泛用式A型机器人,作为魔法师通用的法术傀儡,全身金属材料的A型机器人是同类机器人中的佼佼者,更好的法术抗性,超强的硬度和韧性使它频繁的出现在退魔战场上,而它现在正在捕杀它们的盟友。 伊丽莎一个侧身闪开了A型机器人锋利的长剑,右手举起手中长剑挡住了来自左侧的偷袭,如果她再稍微慢一点,自己的左手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A型机械人的个体实力不算出众,配合也没有那么严密,但在数量上的优势弥补了这个缺陷,往往伊丽莎躲过了正面一剑,却逃不过侧身的另外几剑,有时还会有无赖在同伴面前肆意的施法元素法术,伊丽莎可比不得机器人的皮糙肉厚,几番类法术的轰击之下已经是伤痕累累。 即便是这种优势的情况下,特瑞斯依然没有看到幕后黑手的影子,他隐蔽在这附近静静的观察这一切,真是个极度谨慎的猎人。 奋战一会儿之后,伊丽莎开始变得有些疲态,动作也逐渐的变得缓慢下来,其中一个魔法傀儡准确的抓住了这个时机,长剑一挥准备偷袭伊丽莎的背部,伊丽莎现在正在陷入另位的两个机器人中,腹背受敌之下,再无生机可言,这时贝拉出口说道:“她终究是隐藏不住了,看样子计谋已经被人识破了。” 刺眼的光芒一闪而过,伊丽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剑,反身一剑,剑刃溢出的圣光在一瞬间将机器人斩做两半,而且她的气势还在节节攀升,刚刚这些机器人还能威胁到她的安全,现在却不是一剑之敌,正如贝拉所说的那样,伊丽莎故意示弱,想要引诱幕后人员出来,却不想差点儿把自己陷入死地。 伊丽莎剧烈的喘息着,虽说自己隐藏了实力,但是体力的消耗却也非常的迅速,不仅没有引出幕后的后手,自己还差点儿载在这里,应该速战速决了,没有谁能和魔力充足的机器傀儡比拼消耗战。 伊丽莎紧紧的盯着眼前剩下的这些机械傀儡,死去一个同伴后,它们开始变得更加的谨慎与小心,也不会猛然冲上来前来送死,开始小心的释放着元素法术轰击伊丽莎,一瞬间,伊丽莎开始急速加速,灵敏的动作下,法术飞弹没有一个能够击中她的身体,与此同时,她手中长剑上也在剧烈的吞吐着白色焰火,身影越来越快,在特瑞斯的眼里一闪而过,白色圣焰从巷头燃烧到巷尾。 所有的魔法傀儡随之倒地,它们被伊丽莎的长剑切成了碎块,刺眼的圣焰焚烧了金属表面的魔法纹路,完全变成了一堆废铁,看的出她对处理这些东西很有一套,这种情况下,它们连耍猫腻的空间都被排除的干干静静。 伊丽莎的体力像是被蒸干了一样,她手拄长剑,开始在原地休息起来,啪啪的鼓掌声从巷子角落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轻轻的脚步声,有个人影从角落里显现了出来。 这人身材高挑,身着一身便装,墨镜与帽子一样没有拉下,他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生怕泄漏出自己的一丝信息,就连说出的话也经过了相关的处理:“真是相当精彩的表演,没想到一个小队的魔法傀儡都没能困住你。” 伊丽莎懒得搭理他只是努力恢复自己的体力,看到伊丽莎这个反应,来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他还在哪里自说自话:“你确实很聪明,想藏拙来引诱我提前出来,可也不想想,对于C级能力者的你,难道还制伏不了一个小队的魔法傀儡?演戏还演的那么漏洞百出,也难怪陷入今天的陷阱。” “好了,废话说完了,现在我们谈一下更加重要的事情,能告诉我祭礼中相关的内容么?如果你现在能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少一些审问的过程。” 伊丽莎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看了过来。 见到伊丽莎这般反应,来人也是不再多言,反正是只要活捉了她,答案也就随之而来。 空间里一阵震荡,层层涟漪之间,从其中钻出了许多魔法傀儡,片刻间又是充满了这片空间,看着这么多的魔法傀儡,伊丽莎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敌人还是藏在魔法傀儡的后面,虽说现在没有之前的那么谨慎,但是两人之间还有一段难以逾越的距离。 一切都是那么的艰难,伊丽莎没有时间抱怨,转瞬间又被淹没在密集的魔法傀儡里面,看到了刚才伊丽莎的表现,来人特意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使得伊丽莎很难突进到他的身前,也就不法对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 更别说伊丽莎现在已经很难恢复到像刚才那样的气势,自然也挥不出气势磅礴的‘弧光闪’,圣焰冲击波在未到达敌人之前便也失去了巅峰的威力,自己已经毫无办法了么?也不知道信号在刚刚有没有发射出去?不然这个时间点应该有人前来救援了,可是现在的结界依旧是那么的稳固,没有希望了么? 伊丽莎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抛在一边,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战斗中去,在她的面前,十几台魔法傀儡正沿着特殊的轨迹想她袭来,伊丽莎躲无可躲,一下子冲了上去,剑身与金属材质魔法傀儡轰然相撞,细微的火花绽开在两者之间,没有的圣焰的加持,光靠长剑的硬度,伊丽莎还是很难斩断这种傀儡。 但这还没完,靠着两者的冲力,伊丽莎精巧的躲开了另一个魔法傀儡的剑峰,她就像是一个钢球一般在众多魔法傀儡之间来回碰撞,靠着这种方法,她躲过了一个又一个致命的伤害,片刻之间就穿过了这段长路,借着这股力量,她一剑劈向了敌人,这人也是=没有想到伊丽莎会使用这种方式,仓卒之间只是开启了魔法护盾。 护盾没坚持多久,便已经破碎开来,但这个时间也足够他反应的了,身体的快速位移之后,伊丽莎和这人又是相差了一整个支队的魔法傀儡,只是两个人已经交换了方位,战局又一次的陷入了劣势中,伊丽莎只能奋力一搏了。 特瑞斯再一次的感觉到伊丽莎的气息正在快速的增长,片刻之间已经来到了自己无法抵达的高度,她的身前又一次燃起银白色的火焰,火焰附着在长剑表面,随着她的冲刺,她身上的圣光正在急剧的减少着,但是爆发出的力量,也在呈着指数倍的上升。 一道白光从巷子这头又一次穿了过去,伊丽莎一下子来到这人的眼前,炽热的圣光像火焰一般冲向来人的脸前,本以为击中要害,却发现只不过是刚刚打碎敌人的面罩,一张丑陋的脸庞露了出来,贝拉也是从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面挑了出来。 “‘丑脸杰克’,协会中垃圾中的垃圾,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靠着赚来的钱购置大量的魔法傀儡,尽做一些下三滥的勾当,今天怎么会想着劫持教会人员这样危险的工作?看来这次的赏金很是丰厚啊!” 看见杰克的脸庞,伊丽莎也是忍不住扭过头去不去看他,虽然没有说话,但这样的行为动作确实给杰克带来极大的侮辱。 “绝对不会让你死的痛快的。”杰克发狠的说道。 剩下的魔法傀儡又一次发起了进攻,这次伊丽莎可没有了刚才的勇猛,她瘫坐在地上不肯挪动一步,看着敌人快要到来,她才朝着特瑞斯的方向吼了起来:“看了半天了,也不出来帮一下忙,帮一下忙呗!脱困之后,我会请你们吃饭的!” 番外一百六十二 发展 担架很快就抬过来了,这是专属于信息兵的下属医疗部队,所以前前后后赶过来没有超过十分钟。 冷昊天一把将躺在地上的霍南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到担架上。 “这小子,还挺沉。” 对于冷昊天这一举动,戴玥儿尤为不解,这个对陌生人极度排斥的冷叔,怎么会亲自抱起霍南,难不成他们认识。 “等到霍南醒来,我倒要问问他身上藏了多少秘密。”戴玥儿暗想到,她可不敢亲自去问冷昊天,这个冷叔的暴脾气,她还是很清楚的。 这一场闹剧到现在为止已经结束了,在冷昊天的妥善安排下,这些正经受着苦训的孩子们迎来了新一波苦训。 站在一旁的戴玥儿也只能看着自己挑选出来的精英们,被这个玩世不恭的冷叔玩弄于股掌之中。 自己则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弱小无助的孩子们,心里在盘算着一会肯定要给他们吃点有营养的午饭,不然这也的折腾,明天一早能起床就不错了。 这种折腾,戴玥儿曾经可是亲自感受过的。 不过就在戴玥儿以为所有孩子都会累晕过去的时候,一个孩子映入她的眼眶,这个孩子面对着每一次翻越,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角度,别的孩子要用十分力的动作,他却只需要三分力。 如果没有经受过千百次的训练,一个普通的孩子绝对做不到这样的动作,而且这孩子是冷昊天带来的,这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冷叔,你这次前来可不是专门来送一个孩子吧?”戴玥儿上前询问到。 此时的冷昊天正扯着大嗓门训斥着落后的孩子,面对戴玥儿的询问,冷昊天这才将指挥权交到手下的一名侍卫兵手里。 还特意叮嘱那名侍卫兵这次的训练强度要达到D级,一旁的戴玥儿后背惊出冷汗。 D级训练是什么标准,那可是服役满两年的兵才能接受的强度,这冷昊天一下子就给这群孩子上升到D级,真不知道这群孩子明天能不能下的了床。 “冷叔,他们第一天来兵营,你这训练强度有些过了。”戴玥儿撇着嘴说道。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群小娃娃可不是普通人,个个都是士级别以上的结封力。”冷昊天早已经看出来一切,欣慰的说道。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这个满腔热血的侄女想要做什么,当看到这一群天赋禀然的孩子们时,他原本打算劝阻戴玥儿的心已经打消了。 “我这次来呢,不光将我的宝贝儿子送到你手上,而且给你带来了一个得力助手。” “什么?” 戴玥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冷枫那个孩子身上流淌着克莱克血脉,她早就察觉到了,但是她可从来没有想到这会是冷昊天的儿子,怪的不得他面对D级训练游刃有余。 对待自己士兵都是魔鬼训练的冷昊天,更是从小就对自己的儿子有着严格的训练。对于冷枫来说,D级的训练早已经是中场休息的强度,不仅仅是他掌握了训练技巧,更是因为他从小就训练起来的强健体魄。 冷昊天在训练场地的一个水管洗了下手,带着戴玥儿到了一个树阴底下,两人不时望着训练场上的孩子们,将近三十名的孩子,现在已经倒下了八成,而冷枫已经比第二名多完成了三个来回训练。 良久,冷昊天开了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玥儿,上次你提案要脱离第五军区我就知道你心里憋着一股气,戴将走了之后,你更想把你那股气释放出来,这点我理解。” “可是樊叔不理解。”戴玥儿失望的说道。 “老樊那小子什么性格我最清楚了,你也别怪他,你父母牺牲在了战场上,你是你爷爷唯一的血脉。身为戴将唯一的弟子,老樊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冷昊天点了一根雪茄放在了嘴上。 “冷叔,我不想这样被别人安排好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抉择。爷爷当初二十岁就脱离第三军区自己一个人独自开创出来了第五军区,我现在也可以开创一个军区。而且以后的战争会全面走向信息化战争,信息兵绝对不能是依托于某个军区的下属部队,它必须成立一个专门的军区才可以。” 戴玥儿的声音不自觉的抬高了几分,脸也变得红扑扑的,她紧紧盯着冷昊天,只要是冷昊天在樊诚苍面前据理力争,这件事一定还有转机的。 “现在的联邦不是戴将那个年代的联邦,第五军区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他们绝不会允许出现第二个第五军区的存在。玥儿,你如果执意这么做,你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外敌,还有来自自己人的陷害。” 冷昊天深深吸了一口烟,默不作声。 即便戴玥儿说的是对的,这件事也不能让戴玥儿亲自去涉险,面对那群人被侵犯利益后的报复,即便是樊诚苍也做不到让戴玥儿完好无损。 “这件事我会给老樊再商量一下的,但是你千万不能乱来。”冷昊天严肃地提醒到。 一向烈性的戴玥儿这一次听话地点了点头,戴玥儿早已经做好前行路上所要经历的千难万险的准备,一时的妥协算得了什么,只要能够完成自己的抱负,守护好爷爷从小就教导自己的那颗心。 她不怕,一介女流之辈又如何,她坚信联邦的那些黑暗的手爪,要了自己的命,自己也能让他们流上几滴血。 …… 日子不知不觉地已经过去了三天,躺在病床上的霍南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这不仅仅是伤口,还是因为自己灵力损耗太多,身体遭受到如此超负荷的激战,恐怕已经伤其本源了。 在外人看来霍南的身体并没有苏醒,可是霍南的意识早已经苏醒了,此时正在小世界里处理着影袭从宇宙各地传送过来的信息。 “这五个孩子的年龄均处在三岁到五岁不等,正好没有接受过环境的侵扰,通过后天教育可以培养,而且他们都是孤儿。”霍南筛选出几名孩子的信息,跟圣谕商量起来。 “嗯,这些孩子的确可行,但是不知道天赋如何。” “老板,我可以测试人类的天赋。”小艾的声音在霍南的脑海中响起。 人类的天赋是九十分的天注定,十分的后天培养,小艾这样的智能机器人大可以测试出那九十分的天注定,这对霍南来说再好不过。 毕竟霍南现在有着匡扶天下的雄伟壮志,但是他的资金根本不能养一群没有天赋的孩子,这根本就是在浪费资源。 小艾通过空间虫洞快速到往发来信息的各地,测试着当地孩子的天赋,不一会儿霍南就接收到小艾传过来的信息。 小艾将孩子的天赋划分为F、E、D、C、B、A、S七个等级,越精细的划分越能看出天赋的差距,毕竟一分的天赋往往决定着一个孩子后天的瓶颈所在,这可不仅仅关系着修炼的速度。 五个孩子,其中两个天赋在C级别,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天赋,还有一个在E级别,这就根本不用去看了,而最后一个孩子的天赋让霍南着实震惊住了。 A! 想不到第一次搜寻到的孩子竟然是仅次于顶级天赋S下面的一个等级,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孩子如果有着那些大家族的资源培养,这个孩子以后定将成为影响联邦的一个大人物。 霍南不自觉的感叹到,命运给予一个孩子禀然的天赋,却又将其放到默默无闻的角落种,这到底是不幸还是幸运。 到底是联邦现有制度的不公,一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哪怕没有超然的天赋,被庞大的资源也能有着不错的实力,而那些天才却享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资源,甚至连吃饭都成为了一个大问题,你又如何让他们发挥出他们的天赋呢? 天赋固然可贵,可是有些人在还没有拼天赋的时候,就已经败给了一个叫做生活的家伙儿。 杂货铺是要培养一群能够改变联邦现有制度的人物,通过商议,杂货铺在以后的筛选种,天赋必须达到A级乃至S级才能收纳。 这不免让人为那两个C级的孩子感到惋惜,如果他们生在一个大家族种,定然算得上是有天赋的孩子,在加上一些资源的培养,定然能够成为联邦种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惜的是,以后他们的生活会连一个馒头都成为奢望,这到底还是命运的不公。 等到他们长大成人以后,会抱怨命运的不公,而不会抱怨联邦现有制度的不公上面,很有可能的是,他们的眼界永远不会离开现有的贫民区,根本不会了解到外面的世界,甚至不会知道什么是联邦制度。 这些,霍南都是知道的,因为他从小就出生在那样一个地方。 “寻浮者089号,将你手上的那个孩子带到小世界中,收到请回复。”霍南利用杂货铺现有的通讯设备联系道。 “寻浮者089号收到,这就启航。” 此时霍南的威严在影袭一族已经于影袭帝子持平,这个人类可以帮助他们复仇,仇恨早已经烙印在这群星灵的身上。 小世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口子,这是杂货铺里的所有暗影系星灵集中到圣谕的身上开创的空间虫洞,为了避免人类发现小世界的存在。圣谕使用了天域的技术,就连霍南都无法相信,如此强大的科技水准竟然是几百年前的天域的科学水准。 这几百年的发展,天域的科学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就连圣谕也不知道,这样的期待让霍南更加恐惧敌人的力量到底多么强大。在秦玉伊被天域带走的那一刻起,霍南就已经准备好前往天域的打算,这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黑色虫洞里走出来一名影袭,一身黑袍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庞,他怀中抱着一个三岁的儿童,这儿童眼含惊恐之色,手里拿着一块破碎的白色面包,脸上都是面包残渣,看得出来,刚才这个孩子一定是饿极了。 这样的景象让霍南于心不忍,原本是一个放飞天性的年纪,贫民窟里的孩子却要在活下去不断的挣扎。 那个孩子到底是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双手环住寻浮者的脖子,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在外人看起来装扮怪异的寻浮者,因为一块面包这个孩子就已经对其产生了依赖,乃至是信任。 寻浮者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不必害怕,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面部僵硬,将自己的头埋在寻浮者的怀里。 “别怕。”寻浮者宽慰道。 寻浮者将孩子放在地上,贫民窟那样的坏境让这个孩子营养发育不良,本应该长到一米的身高,却只有不足八十厘米。 “你想要这个吗?” 霍南从不远处拿来了一块蛋糕,这个孩子虽然恐惧,但是面对食物的诱惑已经放下了胆怯。 原始本能对食物的渴望让他根本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恐惧,没有经过教育的他直接扑了过来,根本不管霍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的脑海不断回荡着再不抢过来就被别人抢走的想法。 这毕竟是个孩子,他展现出来并不善良的一面并没有引起霍南的反感,霍南就这么让她轻而易举的在自己的手上夺走了食物,可是他下一个动作让霍南有些震惊。 这个孩子迅速吃完刚刚寻浮者给他的面包,又将在霍南手上抢过来的食物一分为二,脏兮兮的小手将其中的一半递到霍南的面前。 在贫民窟生活了许久的霍南不能更了解那里人的习性,他们连报恩的意识都没有,又怎么会理解去分享的概念,霍南示意自己不吃。 那个孩子飞快地将那一半蛋糕吞了进去,没错,是吞。 他太饿了,饿的连咀嚼这点时间都来不及等待。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霍南蹲了下来,轻声细语地问道。 “我没有名字。”这个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霍南这时才看到孩子的面容,刚才由于惊吓,孩子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脏兮兮的脸上挂满了泥土,头发已经粘合在了一起,看得出来,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人照顾。 在那样一个环境中,随意丢弃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霍南温和的说道。 孩子不停地点头,他能够感觉得到,面前的这个大男孩没有恶意。 沉吟许久的霍南突然想到:“就叫你星辰吧”。 孩子看上去很喜欢这个称呼,眼睛里闪出了光,透过那淡淡的光,霍南感觉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星辰,当星辰挂满星空,原本黑暗无比的夜都会有了一个方向,迷失在黑夜里的人,夜都会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个孩子叫星辰,以后会有更多的星辰加入这个团队。 …… 霍南的意识有些迷糊,他的身体毕竟还很虚弱,长时间的将意识存在于小世界中是极大的消耗,就在思考中,霍南昏迷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主导的精神世界中,霍南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你要是怂了就趁早滚蛋,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这种懦夫主导的。” 睡梦中的霍南看不到面前这个人的脸,甚至他的声音都是虚幻的,不过有一个意识告诉他,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映入霍南眼帘的一幅壮丽的山水画,这本应该只能出现在画中的世界,此时完美的展现在霍南的面前。科技的改变充斥着这个宇宙,每个星球都宛如钢铁森林一般,即便有着星灵生存的地方,那也不会衍生出这般美丽的景象。 树叶上挂着露珠,鸟语伴随着花香充斥着霍南的嗅觉和听觉,感受完这般美丽的景象,霍南很想仔细地端详自己的父亲,可是无论自己如何集中精神,世界的景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眼前的人却看不出一丝一毫。 面对父亲的高声质问,霍南未经前因却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样提问,这个梦境真是无比,就像霍南刚刚经历的一切那样。 “我要去救我母亲,我没想改变这个世界,我只想不被这个世界改变。”霍南厉声回答道。 “不想被这个世界改变,你有什么资格不被这个世界改变,你若是真的为你母亲着想,就滚回杜克星球,本本分分地去做你改做的事情。” “什么是我该做的事情?面对自己的母亲经历生死磨难,自己却在远处熟视无睹?” “至少你活下去了,你的母亲如果知道你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赏赐了,对我来说,你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我不甘与平凡呢?” “那只是你的少年轻狂,经过时间的拷打,你回后悔今天说过的话,若干年后,你或许会因为这一句轻狂之语感到脸红。” “不会,现在杂货铺在快速的发展,我看得出来,这个联邦的天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的。” 番外一百六十三 进攻 “快撤退!”那男孩还沉浸于亡灵的哀嚎,却突然被一声高喊吓得回过神来。 叛军的守城部队慌忙逃窜,从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城墙上跑到血泊之中。片刻过去,接近两百人的队伍还剩下多少人?不知道,但肯定不超过五十人。 这样的部队定然无法接管一个王国,也肯定无法完成全大陆的幕后统治者的下一个任务。 “不要乱,不要慌,打开城门。”达克尔斯把自己当成了最伟大的指挥官,对这群残兵败将发号施令。可又有谁愿意再次走上所谓的战场呢? 保家卫国?名垂青史?为国捐躯? 如果这群家伙能够让自己的视野更加开阔,就会明白,他们不过是一些装饰——一个人提着两个木偶,让它们操纵着棋盘上的妻子。而这些可怜的家伙,不过是为了让棋子更加华丽而存在的花纹。 “哦,天呐……”没办法,指挥官大人只能自己动手了。 几只蚊子在空中盘旋几圈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饥渴,降落到了那些尸体上。趁着他们的热血还没有干涸,便大口大口地吮吸起来。 “多么可爱的生物呀——它们敢于面对自己内心的欲望,不是吗?”在达克尔斯的驱使下,一团黑色的烟雾钻进了那些尸体中。 吮吸了充满黑魔法的血液,那些飞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它们变成了一些浮在空中却没了固定形态的东西,不知道还算不算是生物。 振翅声把那些逃兵吓得躺在了地上,而不敢睁开再看哪怕一眼那群怪物——污血从地上飞起,粘稠而腥臭,狰狞着飞向城墙上。 这堆怪物握不住物体,便突然变幻形状,卷起了地上的尸体,替它们扳动城墙上似有千斤重的开关——设计这些机关的人一定是为了防止有人擅自开启城门,可惜,黑魔法能够防止所有防止。 “……综上所述,你必须被立即处死!”七兄弟中的老二倒像个战士,没有落荒而逃。可这样做的后果是被他的二哥按在地上,那把剑抵着他的脖子。 他闭上了眼,没有尝试反抗,而是准备迎来或光荣或不光荣的死亡——他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啊!” “不!不!” “救命啊——” 可那胜利者的队友——那些立下赫赫战功的士兵们——都倒下了。 那些血液怪物将这些人包裹住之后,变得更大了——当它们再次飞起后,地上就只剩下了干枯的死皮和瘦骨。 “来吧,亲爱的蝎子先生。你的死期还没到。”达克尔斯把吓得坐在了原地的那个人扶了起来——他与“垂暮之光”的黑魔法师有过接触,所以并没有被吓死。 至于那审判者和行刑者,已经昏过去了。 “临阵脱逃的士兵不值得同情,对吧?”吸血鬼们把城市中剩下的活人也吞噬了。 “对,对……”就算已经被押进城里,那位皇子也仍然十分害怕。 “哎,算了……”有这么魔法能让尸体爆炸吗?达克尔斯已经从另一个世界带回这令万物憎恶的秘法了。 “记得把这儿洗干净,以后还要用到呢。”那些血液怪物很听话地回到了达克尔斯身旁,变成一颗红色的宝石——像贤者之石一样。 他离开了,回到那幽深的林子里——空间对他来说像一张纸,轻轻一折,就可以让两点重合。对那位看管巨石阵的祭司来说,应该也是如此吧? 与此同时,那两位好搭档还在潜伏于北部森林行省的某处,在那个专业的潜行者的带领下,监视森林精灵的另一座村子。 “流光”最喜欢做的事应该就是带领一群人躲在林子里做一些惊险刺激的事——比如洗劫村庄。 “安静,安静,千万别发出声音……”他对队友们说,尽管他自己是唯一一个发出声音的人。 但他确实能够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他的队友都能听清楚他的声音,但只要再走出去一步远,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那些人可没有这本事,所以只能点头示意。 当每一个居民都回到家之后,这群劫匪就又行动了起来。 他们现在不缺木头了,所以选择用冰霜术把居民们逼出来。 “交出你们的粮食,饶你们不死!”在用几十秒就控制了局面后,会射箭的暮光精灵大喊。 “别杀我!别杀我!”怕死的都回到家里,拿出了自己的粮食——各种蔬果,以及很少的肉。 也有三两个英雄好汉,仍然站在原地——当然,也不排除吓傻了的可能。 “你们几个,什么意思?”那个老人问。“渡鸦”很少有这么凶恶的时候。 可那些人仍不吭一声。 就这样,他们成了冰雕,而不知为何心情不太好的“流光”把这里变成了一片无人旳荒地。 他对灵魂魔法的掌握与他对拉弓射箭的掌握一样炉火纯青,这让他能够轻松地夺走人的灵魂,并据为己有。 可惜,一切非物质战利品都要上交给首领。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虽然老乌鸦凭借身份与能力换来了比“流光”更高的等级,但在所有人心中,这二人都不像上下级的关系。 “我们要回去一趟,找一位朋友。” 番外一百六十四 大风搬迁 文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这个师傅真的靠谱吗?除了有个鸟俗氏老祖宗的名头,实在是没什么亮眼的地方。 说了指导自己修行,除了给自己说了一大堆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是隐秘的东西以外,对自己的修炼,其余的,没有给出任何一点有用的东西。最后好不容易说到点子上了,竟然又是一句忘记了来打发了自己。 嬴业兀自捏着胡子,说道:“等我回去查阅典籍,好好研究一下淬骨境极致,你这几天先自己在这里修炼。也可以自己先突破境界,打磨打磨淬骨境界的基础。等到我查到了,就回来指导你如何在淬骨境界修炼到极致。” 嬴业说完,也不和文广再多说什么,衣袖一挥,整个人就腾空而起,他飞到空中,往下一看,文广正挥手喊着什么。他面上浮现笑容,神力灌注声音:“为师去去就回,你好好修炼。” 他以为文广正在和他道别呢,冲文广一点头,就飞走了。只留下文广呆呆地看着无人的天空,嘴里说着:“我起来到现在饭还没吃呢,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文广这边兀自在愁恼着,那边嬴业早已经是飞腾到了鸟俗氏的典籍库中,忽而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身形在空中一顿,视线一转,看向鸟俗氏部落西方的不远处。 在天边的极远处,嬴业双目视线所及的极限所在,一队骑兵呼啸而过,三面鲜红的旗帜在翻飞。左面的旗帜写着“杀人偿命”,右边的旗子写着“血债血还”,中间一面大旗,上书“有莘氏战将梁”! “有莘氏的战将?梁?”嬴业细细回想一番,想出一个人来——梁伯玉。 嬴业不会不知道这个人,这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很出名的人物,在有莘氏年轻一代中是仅次于有莘氏宗族的天才。而且是成长起来的天骄,从有莘氏最下等的层次,爬到了高层,如今也是有莘氏最顶尖的几名战将。 “西边是,大风、大允和大婼……”嬴业仔细思虑,“梁伯玉是大允村的女婿,杀人偿命,血债血还,怕不是要对付大风啊。” 大风村刚刚得了鸟俗氏的承诺,要对其庇护,若是就这么被这梁伯玉荡平了,岂不是让人耻笑他鸟俗氏无能?鸟俗氏部族联盟怕不是也要分崩离析了。 只是他不能出手,他闭关冲击蕴灵失败,落了暗伤,虽然眼力修为还在,但是战力却是大打折扣,一旦和梁伯玉交手,定然会被别人看穿了他的虚实,知道他正是最弱的时刻,怕是会招来有心人的窥探。 “让嬴益出手,带上族内的好手,不求击败,只要能阻击梁伯玉就足以了。” 嬴业有了计较,嬴益在神藏境也是浸淫了多年的人物,实力不比梁伯玉差,再带上十余淬骨境大成的高手,接应大风的人应该不成问题。 他当即落到了族长府,嬴益正悠闲着,被从天而降的嬴业吓了一跳。 “父亲!”嬴益连忙起身,向嬴业行礼。嬴业摆摆手,免了虚礼,然后当即就将事情吩咐了下去。嬴益点点头应下,转身要点人出发,但是走了三五步又折返回来,到了嬴业的跟前。 “嗯?你回来作甚?”嬴业皱眉询问。 嬴益悄声问道:“要不要,稍稍放缓脚步,拖延一二。” “你这是什么意思?”嬴业许久不做族长了,不理族中事务,一时间竟是没有理解嬴益的意思。 “我们去得越迟,大风死得人就越多,将来就越不能脱离我们鸟俗氏。”嬴益的声音十分平淡,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波动,“而文广,自然会更恨有莘氏。” 嬴业愣了愣,这道理他懂,只是第一时间没想明白,若是当年的他,应该也会做出这样子的决定吧。 “若是文广看透了一切,将来因此而仇视鸟俗氏,怪我们不早点动身呢?”嬴业反问。 嬴益却是完全不怕:“没了鸟俗氏,大风就什么都不是,甚至不能在大荒自保。大风离不开鸟俗氏,文广,就绝对不会动鸟俗氏。” 嬴业明白,只要大风还在鸟俗氏的庇护之下,文广就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和鸟俗氏闹翻。而大风只要在鸟俗氏的庇护下一天,鸟俗氏就不会给大风脱离的机会。 “你去吧,按你的心思去做吧。”嬴业想通了,他当年也是一个枭雄,只是多年不在其位,忘了这些手段罢了,现在想通了,自然是看透了,任由嬴益去做。 嬴益躬身退出去,点了十几个淬骨境的好手,然后又唤来两个神藏境的长老。他此行,不只是要接应大风的人,还要将梁伯玉和他手下的这小半只战师,全都给留下来! 两个长老来了,听了嬴益的吩咐,暗中各自点了十几个高手,悄悄出了部落,远远跟在嬴益的队伍后面。 大风村中,风阳已然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下面一时间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除了轩公和几个村老以外,所有人都炸锅了。 “那岂不是要抛弃我们故土!这如何能做到!”有个汉子大吼。 风阳回答:“我大风的故土也不在此处,我大风的祖地,在遥远的远方。” “但是这里是生养我的土地,我不想离开。”有人接话。 整个场面颇为混乱,大部分人不愿意离开这里,毕竟他们这一辈子都在这里度过,不想就这么离去了。风阳有些镇不住场面了,他在村中虽然有威信,但是还是达不到轩公那个程度。 “离开是为了整个村子更好地生存下去。”轩公忽然开口了,他拄着拐,走到风阳的身前,“自从上次那个青年人来过之后,我们大风一直有一把刀悬在头上,时刻就要落下来。” “我不能让祖宗的基业就这么败亡在我的手中,更是不能让堂堂大风一脉就此断送在了这南蛮荒。”轩公说着,语气有些低沉,“大风迟早都要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不能断送在了这里,绝对不能。”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想起了大风一脉的往日荣光,他们本是堂堂帝胄,却流离在南蛮荒,不能回到自己的祖地,甚至是连大风的祖地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轩公的威望在大风村无人能比,很轻松就安抚了下来:“我们不是一辈子离开,总有一天,要把一切都拿回来的。” 大风的人开始收拾行李,动作很麻利,轩公则是和几个村老来到燧树前,惯例先是开始《燧皇颂》,然后轩公上前,手扶燧树,口中念叨密语,只见得燧树轻轻摇晃一番,浑身绽放火光,而后逐渐缩小,从扎根的土地中升起,漂浮在轩公的身前。 轩公的身上神藏绽放出神光来,胸前的一道神藏门户打开来,小燧树换换飘荡了进去,进入到了轩公的体内。 因为这个,大风村的村长必须是神藏境,不然连燧树都无法搬运。没了燧树,大风如何还算得上是大风,这是一脉相承的见证。 大风村的人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的物什,全村数百人打点完毕,轩公将队伍分成两队,一队是几个村老和孩子们,选了风林作为领队,还有一些炼血境的老手作为护卫,让他们绕远路,走寻常不常走的道路。 而他和风阳,则是带着大风村最精锐的好手们,选择走大路往鸟俗氏去。 这是一种保险,保不齐就有强敌在前方阻挡,甚至有可能遇到有莘氏的人。所以要让孩子们走另一条路,不能让孩子们和他们一起冒险,那都是村子的未来。 而他们,要光明正大地走上大路,吸引外人的目光。特别是大允村,最近,自从梁山死了之后,大允村就一直有安排人过来窥探。 他安排了那几个村老和孩子们悄悄溜出去,应该不会被大允的人看见,毕竟他们这一只实在是太明显了,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路上,甚至高举着大风的旗帜,想不显眼也难。 “大风要走?”大允村的村长一下子就收到了通知,马上一拍木案就站了起来,“快给我吩咐下去,带人去拦住他们!一个也不能走!” “你要让人去拦住谁?”一个阴狠的声音传了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子一掌推开石门,走了进来。 “是……是你……”大允村的村长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看着这个人,竟然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仿佛就是整个喉咙都卡了鱼刺一样。 那个人走到他的身前,俯身冷笑:“当然是我,我的好岳父。” 来人正是梁伯玉,从有莘氏一路奔驰,带着麾下的精锐来到了大允村,正巧听见了大允村长的声音。 梁伯玉身上的气势太强大了,毕竟是神藏境的强者,整个大允村也拿不出这样的人物来。他一来,整个大允村的人仿佛都是矮了一头一般,在他的身前大气都不敢出。 梁伯玉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笑着问大允村村长:“说吧,岳父大人,你们刚才这是要去拦住什么人啊?” 番外一百六十五 拍卖会 九州拍卖行在整个天武大陆都极其有名,在各个州都开有分行,而今晚的这场拍卖会是一年中最盛大的一场,各个分行也会召开,只不过拍卖的珍宝远不如总行珍贵,不过那也难得一见,其稀有程度远超过一般拍卖会。现在各个九州拍卖行的门前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更别提此刻位于九州城的九州拍卖行总行。 年度拍卖会在九州拍卖行的地下举行,这个拍卖厅能容纳下上百万人。 秦牧跟着秦天进到了拍卖大厅。 放眼望去,前面一大片黑色座椅,人头攒动着,后面是三十个黑色玄铁做的房子,这便是九州拍卖行的包厢了。包厢上面镶嵌着一块凉玉,使得包厢里的人能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看不到包厢里的事物。凉玉可以正反调节,若包厢里的人想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大可往凉玉内注入一道灵气,即可。 九州拍卖行的包厢在天武大陆都极为有名,甚至一度成为上流社会比拼身份的标准,只因九州拍卖行的包厢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想要进入包厢,除了必须有足够的钱,还要有极高的身份,二者缺一不可。 秦家作为九州拍卖行的东家,想要一个包厢还不是绰绰有余的事吗?秦天径直带着秦牧来到了一号包厢。 包厢里极其宽大,上好的灵兽皮包裹着的黑木座椅,座椅旁放着一块扩音晶石,使用前先将扩音晶石内注入一丝灵气,然后直接叫价便可。座椅的前面是一张黑木小桌,桌上放着一些奇珍异果,都是极美味的。 “牧儿啊!四爷爷是这次拍卖会的负责人,要去下面招待一些人,你呆在这包厢里,一会儿爷爷就过来找你。”秦天蹲下身,摸了摸秦牧的小脑袋。 “好,四爷爷你去吧!” “牧儿真乖,有什么看上眼的尽管买,咱们秦家钱多,不用省。” “唔,四爷爷,快去吧!” 秦天起身,离开包厢。包厢有人后,外面的人是不能打开包厢的,除非里面的人主动开门。不过,还有一种方法能将包厢的门打开,那就需要九州府的令牌了。因此,秦天并不担心秦牧的安全。 “各位朋友们,感谢你们能够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九州拍卖行一年一度的拍卖盛会。”这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 拍卖会开始了。 “噔!噔!噔……” 这时,一个脚步沉稳有力,身材挺拔,长着一副古铜色的脸孔,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上飘着一缕山羊胡子的老者走上了展示台前。 “老夫乃是这九州拍卖行总行的管事秦九,今晚的拍卖盛会,便由老夫来主持。” 秦九将目光缓缓地从在场众人身上一扫而过,一股浓浓的威压扩散开来。 “拍卖的规则自然是价高所得,这一点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吧?当然,如果是捣乱,那就别怪我秦九不客气了。” 一股狂暴的气息自秦九身上爆发,浓浓的杀意更是流露了出来,冰冷仿佛注视死人般的目光缓缓地划过在场众人。 见众人微微安静下来,秦九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便是他想要的震慑效果。当然,秦九并不担心会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里捣乱,毕竟九州拍卖行可是九州府的产业,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要事先震慑一番才好。 这时,展示台上已经搬上了一张铺着红色桌布的长桌,上面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个五寸高的小白玉瓶。 这便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卖物。 “现在我介绍一下今天的第一件拍卖物,明清灵水!这明清灵水的效果,大家都应该知道吧,用此水擦拭双目,可以产生明清灵眼的神通,用于迷雾之地。这一小瓶可足足有三十滴的分量,起拍价为一百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枚。现在开始竞拍!”秦九站在长桌前,指着小白玉瓶介绍道。 这明清灵水在外面极其难得,但在现在的拍卖会上,却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很快便被人以一千金币的价格被买走。 很快,第二件拍卖物也被送到了展示台上,那是一个长约六十寸的正方形小铁笼,铁笼被罩着红布,令众人无法看清其内的东西。 秦九将红布一掀,露出了铁笼内的东西。 吊晴白额,额头上有一个小小的“王”字,胸腹部和四肢内部有几片小小的白色毛斑,白嘴巴上还长着短短的长须,幽冥的蓝色烈焰化形而成的双翼迎风飞扬,虽小,看上去却充满了力量,那是一条小幽冥玄虎。 “这是一只幽冥玄虎的幼崽,大家都知道幽冥玄虎是极其护崽的,能抓到这一只实属不易。幽冥玄虎的幼崽养大之后是极其护主的,而且这一只幼崽是变异的幽冥玄虎的后代,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会幻化成人。” 秦九的这句话显然是极具煽动力的,他的话一落,台下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叫了起来:“秦九管事,快说底价啊!” “这只变异的小幽冥玄虎幼崽起拍价为五百金币,每次出价不得低于十金币。”秦九双手一扬,大声说道。 “六百金币!” 出价的是隔壁的二号包厢。 “二号包厢出价六百金币,还有没有更高的?”秦九叫道。 秦牧看着展示台上的那只小幽冥玄虎,那是越看越欣喜,一想到它还能化成人,以后跟着自己玩,那是更开心了。便从座椅旁拿过扩音石:“六百五十金币!” 稚嫩的童音自扩音石传入大厅,众人听了,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年的一号包厢竟然坐了个小屁孩?” “这小孩是什么身份?怎么有资格坐在一号包厢内?” 秦牧话音刚落,台下便起哄道。 一旁的二号包厢,这时传来声音道:“小屁孩儿,我可是焚天阁的三公子,这幽冥玄虎幼崽我志在必得,你莫跟我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秦牧听了撇撇嘴,焚天阁?那是什么?只当焚心说的是笑话,不予理会。 而台下众人皆是脸色一惊,焚天阁,天武大陆的第一大门派,仅次于州府之下,他们可惹不起。纷纷闭口不谈,深怕介入到秦牧与焚心的纷争之中。 秦九在展示台上听到了众人的话,那也是脸色一惊,他可知道一号包厢坐的是谁,那可算得上是自己小主子,而后又听到了焚心的话,不由得冷哼一声,心道:那焚天阁三公子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和自家小主子比,莫不是嫌自己命长? 却见秦牧没有发话,便道:“一号包厢的这位贵客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莫非大家想质疑我们九州拍卖行的公正?” 这谁敢质疑啊?这九州拍卖行可是九州府的产业,这下就连焚心也不敢言语了,匆忙报价:“一千金币!”大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不得不说,经过先前的那一番震慑,确实是没有一般人敢再出价了。 可秦牧岂是一般的人?就在焚心在包厢里洋洋自得之时,秦牧拿起扩音石:“我出一万金币!” 比钱多?秦牧他可从来都没怕过谁。在秦家,光是秦空每个月给的零花钱便已是上万金币,况且秦牧可从来都没有花过,焚心又岂能比得过? 焚心在包厢里气的脸色铁青,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怒吼道:“这小兔崽子竟然跟我抢东西,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刚准备拿起扩音石,再次出价,却被身旁的一老者拦住:“三公子,阁主这次叫你来是为了最后的那一个拍卖物,现在万不可冲动行事。” 焚心冷哼一声道:“行,我现在不冲动,但是待会儿还是要麻烦魏老在九州拍卖行外将这小兔崽子给我抓住,我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抢?” “那是自然,三公子,放心吧!”魏忠看了一眼焚心,然后道。 这种事情,焚心带着护卫做的还不少呢,如今自然手到擒来。殊不知秦牧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兔,敢动秦牧,他注定会死的很惨。 “好,一万金币一次!” “一万金币两次,一万金币三次,成交,恭喜一号包厢的贵客,现在这只小幽冥玄虎的幼崽就是你的了。”秦九大声吆喝着,他就知道自家的小主人定会将这只小幽冥玄虎买下,并且狠狠地打焚心的脸,果然没错。 拍卖会还在继续,但是这期间秦牧却没有再出价,剩下的拍品他看不上眼,那些拍卖物虽好,却抵不上九州府仓库内天材地宝的一丝一毫。 过了一会儿,那一只小幽冥玄虎便被送了上来,是秦天给拿上来的。 “牧儿,快看,这是什么啊?”秦天推开门,径直进来。 秦牧一抬头,看见秦天怀中抱着的玄幽冥虎,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四爷爷,四爷爷,快,快给我抱抱。”秦牧迫不及待地跑到秦天的面前,张开双臂。 秦天笑了笑,将玄幽冥虎放在了秦牧的怀中。 “四爷爷,咱们走吧,剩下的拍卖物我都不大感兴趣。”秦牧嘟着小嘴,一脸不爽。 秦天看着好笑,伸手捏捏秦牧的小脸蛋道:“行,那咱们走吧,不过在走之前咱们得先去找秦三老爷子,别忘了他还有东西要给你哦!” “好,四爷爷咱们走吧!”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仓库内,走在黑暗的通道中,这次秦牧并不害怕,兴高采烈地抱着幽冥玄虎向前跑去。 “秦三爷爷!” “诶,小家伙你来啦!这个是爷爷送给你的礼物。”秦三从桌子底下掏出了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秦牧。 秦牧接过盒子,将盖子打开,其内是一颗小小的丹药。 “秦三爷爷,这是什么啊?”秦牧有些不解。 从后面赶来的秦天看见秦牧手中的小盒子,笑着对秦牧说:“还不快谢谢你秦三爷爷,这个是化形丹,可是极其难得的。等到牧儿的小幽冥玄虎到达筑基期的时候便可以将这个丹药服下了,这样牧儿就不用想办法给幽冥玄虎增强实力就可以使它化形啦。” “谢谢秦三爷爷!”秦牧高兴的对秦三道。 “行了,你们快走吧!”秦三笑着摆了摆手。 “秦三爷爷,再见!”秦牧挥手与秦三道别后,跟着秦天离开了仓库。 番外一百六十六 祖国的明天更加美好 公司的资金出去购进设备等开支,只剩下了三百多万,朱超忧心忡忡的对郭峰说道:“郭总,我们现有的资金除去前期费用,大概可以剩下二百五十万,不够两栋楼的资金,沁园的工程资金缺口怎么办?” 郭峰说道:“朱超,我们计划是九栋楼,你先安排平整土地的事情,我去想办法解决资金,先开工三栋楼,等正负零过了,我们就开始预售,争取尽早收回资金,每平方定价七百五十元。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前提下,你看多长时间可以交工?” 朱超默算了一下说道:“加班加点的话,十个月可以完工,一年内交付使用。” 郭峰说道:“我们以每两个月为一个标准,提前两个月优惠百分之五,也就是提前一年缴款的,优惠百分之三十,十个月优惠百分之二十五,以此类推,直至交付,全款七百五十元一平方。以这个为核心,你组织公司销售部准备宣传,我去找银行,设法贷款,解决开工的资金问题,要是能预售一部分,也可以提前收到一部分资金,工程的资金问题就解决了。” 郭峰分批建设和预售的思路,让朱超对资金的担心松了口气,说道:“要是这样,能够贷到二百万的资金,三栋楼差不多就可以起来了。” 郭峰找到林星汉,说道:“林行长,兄弟又求你来了。” 郭峰的两次贷款都及时地归还了,林星汉对他还是很信任的,问道:“你又要多少?” 郭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房地产公司拿到了沁园小区的开发权,资金上有些紧张,需要三百万周转一下,只好请你老兄帮忙。” 林星汉说道:“我说老弟,你怎么每回都是狮子大张口,三百万,我只是一个区行,这么大的资金,很困难的。” 郭峰说道:“要不是数字大,我怎么好意思向你张口,百十万的,我怎么都解决了,也不用请你帮忙。” 林星汉说道:“你少贷一些不行,建房子又不是别的事情,资金是一点点投入的,用不这一次带这么多。你看这样行不行,先贷给你一百五十万,等你投入的资金不够了,再贷一百五十万的短期贷款,不就可以解决了。” 郭峰一听,林星汉说的也对,就说道:“行,就贷一百五十万。” 让郭峰没有想到的是,三栋楼房完工半年前就销售一空,收回资金一千二百六十多万,不光这三栋楼的资金有了,朱超根据情况,和郭峰商量后,又开工了三栋楼。 这时候,长安区也准备开发一块楼盘,规划面积一百亩。 郭峰得到消息后,通过各方关系,又有邓建通的帮忙,和沁园小区成功的例子,毫无悬念的拿下了长安区樱花小区的项目。 在项目的设计上,郭锋建议,小区要考虑到配套设施,把这里建成一个典范,所以,七十亩建设小区住宅,划出三十亩,建一座综合性的商场,一共三层,每层五千平方,共一万五千平方。在商场的前面,建设一个占地二十亩的休闲广场。这个,由峰华鹏城房地产公司投资。 对于郭峰的建议,邓建通大为支持,修改了规划。 郭峰这个时候的资金很是充裕,沁园小区第二期的三栋楼销售了一半,收回资金六百多万,他指令朱超,用这六百万作为樱花小区的启动资金,樱花商城将在小区完工的时候开始建设。 短短三年时间,沁园小区和樱花小区直接和间接地为郭峰赚了二千三百多万,还拥有了一个一万五千平方的樱花商城。 港安服装厂在丁进、周俊峰的主持下,按照郭峰的思路,发展的也十分迅速,员工达到了两千人,年产五百多万件服装,产销值突破三个亿,成为鹏城首屈一指的服装企业,也是排在前位的大企业。 鹏城一个优雅的别墅里,遮阳伞下,坐着四个人。 郭峰给闫玉山、林清平、左安志每人斟了一杯咖啡,说道:“真快呀,一转眼三十多年了,我们一个个都老了,玉山都退居二线了。” 闫玉山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是啊,时光蹉跎,一生就这么度过了。当年我们三个都考上了大学,你因为政审不过,没有上成大学,谁知道,你最后是我们几个里面成就最大的一个。” 林清平叹口气说道:“是啊。当年你走后,华阳酒厂再次陷入困顿,我不甘心坐办公室的工作,又没有魄力辞职下海,就申请去了华阳酒厂。对你当年的一些做法我很感兴趣,也是赞成的。所以,我一去就在省电视台投入三百万的广告费用,再次一举打开了全省的销路。生产供应不上,收购其他酒厂的酒,进行勾兑,灌装。第二年的销售就达到了八千万。第三年,华阳酒厂在央视投入五千万广告费,在黄金时段播放广告,华阳酒厂的灌装生产线达到45条。年销售达到三个亿。我当时的决心是要把华阳酒做成全国白酒的老大。第四年,华阳酒的销售达到了九个亿。因为供不应求,老厂长温元平将几池没有发酵好的酒灌装销售了出去。一时哗然,同时,有人爆出了华阳酒厂购进别家的酒,冒充华阳酒,欺骗消费者。舆论哗然,各地的华阳酒开始滞销。面对舆论,政府把责任归咎到我的身上,我被停职。” 郭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也曾经辉煌过,那时,就连我也经常在电视上能够看到你。听他们说,你现在不是开着一个加盟店吗?日子也可以说过的悠哉悠哉,不是挺好的吗。” 林清平说道:“那不过是给自己找个事情,要不然,现在年纪又不算大,一天无所事事的,不是更无聊吗?哪像你和安志,现在的事业正在红火之时。” 左安志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分到了市财政局工作,五年后辞职,开了一家计算机公司。1987年5月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左安志自己攒了两千元,跑到鹏城,向郭峰借了一万元,买了一万千元的深发展。郭峰利用自己的优势,力劝左安志,一直拿到1991年4月开盘价49元时,让他抛掉,售价490000元。 左安志归还了郭峰一万元,以此为资本,从几家国有企业购买了几台被淘汰下来的二手转炉和化铁炉,形成了简单的产业链,成立了鸿安铁厂。到2000年,鸿安铁厂的厂区面积扩大到了18公顷,拥有1000多名工人,销售收入超过1亿元。然而,工厂的规模还是偏小,技术水平很低,生产的都是轧辊、连铸坯等低档次产品。为了让鸿安跃上一个新台阶,左安志决定倾家荡产上高炉项目,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从成千上万家炼钢小工厂里跳脱出来。3年后,鸿安的高炉项目建成,左安志当着数千工人,面对高炉长跪不起,泪水与汗水交混而下。这一年是鸿安的腾飞之年,全年的钢产量猛增到100万吨,销售收入超过25亿元。 左安志上过大学,知道规模化生产的优势,100万吨还是不够,他想再扩大规模。 在那几年的市政府报告中,“全市上下齐心协力,抓投入、上项目、增后劲,加快建设大企业、大项目,努力实现投入总量和项目规模的新突破”,是一个年年必提、十分迫切的发展战略。 此时的鸿安已经是南海市的一个大企业,上缴利税排名全市第一,左安志的设想一提出来,当即获得了市政府的响应。谁都知道,钢铁是一个大投入、大产出的产业,鸿安的梦想一下子变成了南海市政府的梦想。 左安志提出的规划是建一个比现有产能大1倍多一点的新厂,它的主体建设是两座高炉,占地2000亩,年产260万吨的宽厚板,总投资额为10亿元左右,主要以自有资金滚动投入。 然而,在有关人士的热情推动下,鸿安项目一改再改,日渐膨胀。在短短的6个月里,项目规模从一开始的200多万吨级,加码到400万吨级、600万吨级,最后被定在840万吨级,规模占地从2000亩攀升到9000亩,工程概算为天文数字般的106亿元,产品定位为船用板和螺纹钢等较高档次产品。 在那个时候,鸿安的固定资产为12亿元,净资产6.7亿元。以这样的资本规模要启动一个超百亿元的项目,无疑是“小马拉大车”。 一家民营企业要启动一个投资上百亿元、占地近万亩的钢铁项目,是很难得到中央有关部门批准的。按有关规定,投资额在3000万美元以上的项目就必须报国家发改委审批,鸿安项目如果照实上报,不但审批流程旷日持久,而且获准的机会也十分渺茫。 于是,鸿安的840万吨项目被拆分成7个子项目分别上报,鸿安相应成立了7家徒有其名的“中外合资公司”,在建设用地的权证审批上,用地被“化整为零”,切分成14块土地报批申请。 项目所在的南海市工业园区经济发展局在一天之内,就火速批准了所有的基建项目。 聘用了很多顶级钢铁专家参与论证和定位,在技术方面,从锻熔、炼铁到烧结、焦化等部分,均采用了国内最先进的设备,高炉则采用国家允许的120吨高炉。 2003年年底,宏观调控的大闸终于拉下。12月23日,国务院办公厅下发〔2003〕103号文,即《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发展改革委等部门关于制止钢铁电解铝水泥行业盲目投资若干意见的通知》,要求各地运用多种手段,迅速遏制盲目投资、低水平重复建设的势头。第二年的1月,再发文《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开展贯彻落实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神情况专项检查的通知》。 面对着严峻的形势,郭峰和闫玉山建议左安志整合,和原有的市长华钢铁公司组合在一起,左安志经过深思熟虑,同意了重组。当调查组来到南海市时,鸿安和长华的整合已经完成,左安志拥有49%的股权。 这时候,林清平提到自己,左安志有些苦涩地笑了一下,说道:“当初要不是听了郭峰和玉山的话,这个时候,我恐怕都不能和你们一起坐在这里喝咖啡了。” 郭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不是还拥有钢铁公司49%的股份,也有几十个亿的身价。玉山,你从副市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一天都在忙什么?” 闫玉山说道:“我从了一辈子的政,其他什么也干不了,一天就是养养花,练练字而已。” 郭峰端起咖啡,说道:“我们这一代人,不管成就与否,总是见证了一个巨大变革的时代,一个腾飞的时代,这是我们的荣幸和荣耀,让我们为了这个时代,为了我们的付出,干一杯!” 四个人举起咖啡杯,轻轻碰了一下。 别墅小院里,阳光灿烂,四个不同经历的人,成就了不同的事业,面对过去,他们无怨无悔,面对未来,依然豪情万丈,因为他们相信,祖国的明天更加美好! 番外一百六十七 后庙街的战斗 秋月很亮,不一会,又被云层遮住了,灰蒙蒙一片。 青山在这灰蒙蒙天空下,漆黑如墨,青山下,妈祖庙后的后庙街,街上一个人也没有,路灯照出柳树窈窕的影子,静得连声虫鸣都没有。突然,妈祖庙前广场上的喇叭,响起一声声戏曲调子,传遍了整条街。 晚上八点,总有一群老人在妈祖庙前吹拉弹唱,唱着东城那些古老的戏曲。 在这悠扬顿挫的戏曲声里,赵钱又看到夏九曳夫妇。 他看到夏九曳手握着兵器,两根短刺。 短刺本是女人的武器,又尖又细,象极了夏九曳那瘦长的模样。 说好的假打,带什么兵器啊。赵钱心里不免腹诽了一句。 夏九曳从一棵柳树下走出来,走到赵钱前面。 “带兵器?”赵钱有些疑惑。 “既然要做样子,总得要做足一点。” “暗影派人看着?” “没有。但终归会传出去的。” 赵钱知道他这话的意思。自己来赴战,卓清涟还在路口的奔驰车里看着,后面自然也跟着一大帮人。 “钱收到了么?” “收到了,亮兵器吧。”夏九曳手里两根短刺一转,露了出来,尖细的刺端,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赵钱无奈,只好扯起衣服,从裤腰里掏出一把手枪来,双手一拉,咔咔两声,子弹上膛,扳机解锁。 这把手枪,从江鸿涛眼里,到汪启明手上,现在又落在赵钱手里,枪口正好对准夏九曳胸口。 据金燕说,枪里有六发子弹,开枪前子弹必须上膛,然后解锁,他练过很多次,动作很是熟悉。金燕还说,新手打枪,别想着爆头,能打中身体就很不错,他也很听话,把枪口对准夏九曳的胸前。 夏九曳的脸色很难看,可慢慢地又嘲笑了起来:“花一千万,就是耍这种手段?” “不是,就是看你带兵器不爽。” 夏九曳瘦脸绷得紧,骨头都突了出来,很是难看,特别是两只眼睛,陷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老井,在这秋夜里冒着寒气。 “既然收了钱,总得给雇主点面子吧,说好的职业道德呢。” 赵钱说完,拿枪的手一挥,凌云志便从那边跑了过来。 赵钱把枪放在凌云志手里,然后望夏九曳,说:“把兵器藏起来吧,等会警察会过来,你那个属于管制武器,被查出来很麻烦的。” 夏九妹小跑过来,拿走了夏九曳的短刺。 凌云志拿着赵钱的手枪,也消失在夜色里。 昏黄寂静的后庙街,顿时又剩下一对有着怨气的青年,还有一街秋风和戏曲声。 这是赵钱第一次对上真正的对手,不敢大意。 他内元真气急转,四周的空气顿时一滞,柳叶草丛灯柱黄色的水泥地,麻石墙壁青瓦飞檐五颜六色的三角旗,在这一瞬间,清晰地印在内元真气的流转上。 随内元真气感应到的,还有草丛土堆里的几声虫鸣,和妈祖庙前喇叭里传来的女戏子的唱腔: “落花满天遮月光……” 幽怨婉转的歌声里,夏九曳出手了。 拳头在空气里震出一圈气波,卷起一股气浪,冲了过来。 赵钱往上一架,快速穿掌,噼啪两声,三掌穿插而出。 拳掌相接处,内元真气一撞,荡起圈圈冲击波,再迅速向四周飞去,刮起阵阵狂风。 赵钱知道夏九曳的娥眉刺练得极好,而且身体极瘦,显然也是配合短刺修炼的,可拳掌相交之下,才发现夏九曳的身体不弱,瘦得皮包骨的身躯里,内元真气凌厉强硬,堪比路灯那些刷着白漆的灯柱。 没有使用兵器,赵钱还是占了一点便宜,源源不断的内元真气,随着双掌,越打越强。 两人的身影,在昏黄路灯下,也越来越越快,不断震荡开来的冲击波,摇着路旁的柳叶不停地摇晃着,沙沙作响。 突然“嘭”的一声,拳头一撞,以两人为中心,撞出一圈更大的冲击波,折皱了黄亮的光影,宛若一阵罡风,迅速往四周扩散开去,扫起条条柳枝。 两人身影借势弹开,幽怨僻静的后庙街,顿时又恢复平静,只有妈祖庙前传来的女声唱腔,越发清晰。 “谁个愿看花烛翻血浪……” 血浪肯定是没有,毕竟是假打,但赵钱这一热身,却有了一丝兴奋。 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如此对手,赵钱突然想打个淋漓痛快。 不过,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他之怕以假打,就想留着内元真气,帮卓清涟引毒。他突然也有点明白暗影刺客排名第一的位置,为什么竞争这么激烈。对某些人来说,或许争个天下第一,比求财更有意思。 夏九曳脸色凝重,拳势一变,身形再起,左腿扫了过来。 动作虽然没有刚才快,但气势更强,赵钱不退反进,双臂侧身一挡,伏虎拳如鹞子入林,直驱而入。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比的不是拳脚功夫,而是内元真气。 两人的动作,越打越慢,却似老者推掌一般。但两股内元真气慢慢地纠缠在一起,越缠越多,越积越厚,宛若一只吹胀的气球,叠出层层光影,如一个光球,将两人裹在光影里面。 光影越来模糊,似乎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 “合欢与君醉梦乡。”。 “碰杯共到夜台上。” …… 男女合唱的戏调子里,有些无尽的幽愁暗恨,赵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九曳跟他如此对拼内元真气,明显是想压制混元功,让他脱不了身。 混元功的好处,是可以吸收别人的内元真气,修炼速度极快。但这是有弊端的,别人的真气,是需要自己慢慢修炼消化的,而且副作用不少。夏九曳释放出这么多内元真气,显然是想强行灌爆自己的身体。 如果警察突然冲过来,两人强撤之下,这么多的内元真气,势必会随混元功往自己身上来的,他的身体,就算承受得住,也会受到莫大的冲击,重伤之下,极难恢复。 夏九曳的目的,昭然若揭。是不准备杀人,但却准备让人受重伤。 赵钱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小看了暗影刺客。他们才是经验丰富的刺客,自己打小混混那些经验,什么都不是。 现在想想,夏九曳带着短刺,并不是真想和自己拼武器,而是用来麻痹自己的,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引诱自己拼内元真气,强行给自己灌注大量内元真气,把自己打成重伤。 赵钱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经验不足,也中了圈套。 但他修炼过布袋功,未必会输。 他身影一窜,动作瞬间加快起来,内元真气顿时如泄了气般向赵钱身上流去。 待四周内元真气全部散尽,夏九曳借势退后一步,冷冷盯着赵钱,说: “终究是个少爷,战斗经验不足,这么多内元真气,半年内你都动不了的,回去慢慢等死吧。” 赵钱将内元真气压在丹田之下,丹田急转,运起布袋功,慢慢地炼化体内的内元真气。 说实在话,他很庆幸夏九曳没有继续进攻,不然这些内元真气,真会给造成莫大的麻烦。 或许是自己痛苦的表怀,假装还比较像。赵钱心想。 妈祖庙前的戏曲,好像已经喝完一段落,静得有些出奇。 后庙街的战斗,很快便告一段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秋风里拉响了二胡。 赵钱身形突然暴起,长拳直冲,裹着一团内元真气,砸了过去。 夏九曳眉头微蹙,身形急退。 可赵钱贴身而驱,动作极快,长拳接连不断,越打越多,越打越快。 夏九曳只好起手格挡,于是后庙街上,又荡起一圈圈冲击波,扫得柳条沙沙作响。 论内力,论体力,还是赵钱略胜一筹,夏九曳连连后退,眉头拧成两道深深的皱纹,明显有些想不明白。 突然,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 赵钱停下来,望着夏九曳,说:“受教了,半年后再打一次。” “少林布袋功?”夏九曳似乎发现了赵钱的秘密。一声惊呼。 “我走了,等会可能查你们的身证,自己看着办吧。” …… 赵钱走出后庙街,刚坐进奔驰车,便看见一辆警车拐进了后庙街。 卓清涟在旁边,抓着他的手,问:“有没有受伤啊?” “没有。回家吧。” 卓清涟看着赵钱,眼里尽是关切之色,似乎还有些不信。 赵钱拉着她的手,凑过头来,附在耳边说:“是不是觉得怕?” 卓清涟点了点头。 赵钱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按照周顺泰留下的方法,一旦运功引毒,就不能中途停下,否则绝情蛊虫重生,就无法再运功引毒。他去找夏九曳,就是不想犯险,万一自己有事,卓清涟也会死的。 可刚才的假打,自己差点就受伤了,与其说是夏九曳阴险,还不如自己过于大意。 “别怕,等你解毒后,咱们可以过点简单的日子。” …… 回到家里,赵钱又来找金燕。 “我要韦修然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赵钱开门见山。 金燕微微一笑,问:“怎么啦?今天打了一场,有感悟?” “今天差点中了夏九曳的道,你也是修炼混元功的吧?” “对。” 赵钱把今天战斗的情况详细跟金燕详细说了一遍,说:“经验不足啊,以后要做好准备,能阴几个就阴几个。” “其实你做得算不错了,这种事没有捷径,只能慢慢来。你要不要也订制一两把兵器?” “都能做?” “嗯。”金燕点头。 “一把带指纹,装红外激光瞄准器和消声器,有无限子弹的手枪。” 金燕瞪了他一眼,好一会,才应道:“枪这东西,有利有弊,起码暗影刺客排行榜前二十名里,就没听说有人用枪的。想必练到极致,枪可能失去作用。” “不可能吧。”赵钱不信。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都不用,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位来保护我的高手,能不能让我见一面。” “我没办法的。不过韦修然的资料,明天交给你。” 赵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说:“这半年里,我准备深居简出,先帮我老婆解毒。过年前准备搬一次家,你准备一下安防的工作。” “地址?” “沿海北路的别墅,离永和也近一些。那里有三套别墅,其中两套是赵家的,还有一套已经住了人,我看能不能买下来。” “一个月。” 番外一百六十八 我可以养他 洛文青赶忙阻止,兴奋的问道:“芸芸啊,那个小伙子你能联系到吗?约个时间来家里对弈一局......” 李淑华与洛父兴趣盎然不同,她脸色古怪而疑惑,继而说道:“那小伙子与芸芸又不熟,来家里太不合适了。” “芸芸别听你妈妈的话,这小伙子的棋力超凡脱俗,我一定要和他交流一番。” 洛文青拉着洛芸到一旁询问起来。 “芸芸,爸爸今天在家休息,你现在能不能把那小伙子请来?” 洛芸哪敢把凌天邪叫回来,连忙摇头说道:“我...他说有重要的事,我和他也不熟。” 洛文青听着却是着急起来:“哎呀,柔柔说那小伙子是她朋友,看在爸爸的份上你就联系一下吧。” “柔柔带他来我们家的?” 洛芸心中满是愧疚,纸条柔柔肯定看到了。 “是啊...快打电话给他,你也知道爸爸这爱好。” 洛文青像个老小孩一般都要急的蹦起来了。 洛芸无奈只好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打个电话问问。” 李淑华看着洛芸上楼拿手机也是跟了上去。 “妈,你干嘛呢?” 洛芸拿到手机在门口却是看到李淑华。 李淑华找个借口:“看你这房间乱的,我来给你收拾下,你爸还等着你呢,快下去吧。” “我房间很整洁的,您别累着了。” 洛芸不疑有他直接下了楼。 李淑华心中疑窦重重,进了门却是仔仔细细打量着卧室里的蛛丝马迹。 ...... 凌天邪如今正在车上,接起手机出声道:“芸芸,这才多久就想我了?” 洛芸心下慌乱看向一旁的父亲,见其脸上没有异样,暗暗松了一口气:“我找你有正事,是不是你动了我爸的棋局?” 凌天邪随口回道:“嗯,怎么了吗?我只是随意下了一手白子。” 洛芸见父亲一直盯着自己,紧张的说道:“我想约你来家...不是...是我爸想和你下盘围棋,你有时间吗?” 凌天邪调笑出声:“到底是你约我?还是未来老丈人约我呢?” “呀!妈你吓我一跳。嗯...是我爸约你下棋而已。” 洛芸闻言心中很是甜蜜,突然看到李淑华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身旁当即被吓到了,看着母亲严肃的脸庞,没来由的有了种大事不好的预感。 “喔...只是下棋啊,还以为是要见家长呢,让我白开心一场。现在我有些事要办......” 洛芸没等凌天邪说完就捂住了电话,却是李淑华的耳朵都贴了过来。 洛文青焦急问道:“那小伙子怎么说的啊?” 李淑华脸色拉了下来,出声道:“芸芸,人家还没说完呢,你捂住手机干嘛呀?” 洛芸拿起手机看了看还在通话,怯怯的拿起手机说道:“是我爸约你下棋,没有时间你就说一声。” “没问题啊。” 洛芸听到凌天邪肯定的话语,脸色一苦,这流氓这么明显的提醒都听不出来吗? 洛文青在旁提醒到:“芸芸,问问这棋局的事。” 凌天邪听的一清二楚,直接说道: “不管黑子如何,白子下一步13路14,再一步5路20。” 洛芸对着洛文青说道:“爸,他说白子下一步......” 洛文青兴奋的执白子落下,听到后面疑问道: “哪里有二十呀?” 洛芸耳边传来凌天邪肆意的笑声:“哈哈...开玩笑的,第二步5路10落子。” 凌天邪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嘴角露出邪笑,洛芸可爱起来也是没谁了。 “哈哈...年少俊杰啊!三步定乾坤,妙妙妙......” 洛文青看着被斩断的黑棋大龙,白子已扭转战局,不战而胜了。 “芸芸你干嘛挂了人家电话啊?你可一定要把他请来,不行...还是我上门去对弈一局。” 洛文青见洛芸没礼貌的挂了电话便出声问道。 “爸我知道了,我之后再联系他吧,人家有正事要办。” 洛芸此时心中发虚,却是甜蜜更多,凌天邪这另类的情话让她脸色红晕,心尖甘甜。 “哈哈...这小伙子可真是奇才啊!短短时间不用眼睛观察棋局,在电话中只落两子就能操控棋局反败为胜,这可比那盲棋更加的高深艰难。这不仅仅要求极其高强的记忆力,他这份对棋形的判断能力也可谓恐怖如斯!” 洛文青对于凌天邪这三步定乾坤的棋力是极尽的夸奖,纵然他大半辈子研究围棋,竟然比不上一个年轻小伙子,可叹更是可赞。 洛芸心中越发的甜蜜,凌天邪得到父亲的认可了,那以后...... 李淑华面色愠怒的轻吼出声道:“还联系什么?来见家长还是见老丈人啊?你女儿都被人骗走了,你还想着下棋呢。” 洛芸闻言俏脸上的笑容微滞,妈妈都听到了吗? “你乱说什么呢?我就这爱好,下个棋怎么了?” 洛文青完全不明白自家婆娘又怎么了。 李淑华恨其不争的看了看洛芸,而后对着洛文青说道: “洛文青我看你是糊涂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女儿带男生回来过?之前回来我上楼看到芸芸头发还湿漉漉的,哎呦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洛文青摆摆手严肃的说道:“我们女儿品德兼优,哪有你这样胡乱猜忌的母亲。” 李淑华拿出纸条拍在茶几上,看着脸色发白的洛芸问道:“凌天邪是谁不用我说了吧?” 洛芸连忙拿过纸条,俏脸上露出些怒容:“妈,你怎么能乱翻我的东西呢?” 李淑华哀叹一声:“唉!现在翻已经迟了呀!” 洛文青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你又为什么乱动女儿的东西?” 李淑华忍不住怒吼出声:“还什么情况,芸芸的房间中的床铺和沙发都乱糟糟的,你这老糊涂还不明白呀?” “没凭没据的不要胡乱猜测,会伤到女儿的心的。”洛文青却是不信,洛芸在他这父亲的眼中完全就是个大家闺秀,矜持又传统。 李淑华冷哼:“哼!芸芸你自己说,你手中的纸条,是不是那凌天邪写给你的露骨恶心的话?” 洛芸也不逃避了,点点头大方的说道: “是他写给我的,不过我们没干什么过分的事。” 李淑华闻言心中舒缓下来,口中还是训斥道:“芸芸你可是为人师表的老师,怎么能收下这么羞耻的纸条呢?” 洛芸索性也不隐瞒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老师就不该有私生活吗?” 洛文青之前一直处于云里雾里,这会儿也是明白了,女儿这是谈男朋友了。 “你...你交男朋友怎么不告诉我们?现在的感情骗子太多了。你了解他的家庭吗?看他应该是个富二代,芸芸呐,这些有钱公子哥大部分可都会欺骗女生的......'” 李淑华看着态度坚定的洛芸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劝解道。 洛文青倒是不觉为意:“淑华,我们女儿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分寸的。” 李淑华却是对其怒视说道:“你别打断我的话,我们女儿肯定是被那人洗脑了,芸芸以前可不会这么不听话的。” 洛芸态度依旧:“妈,我懂得判断,凌天邪在我心中比你强行介绍相亲的张浩然好上一万倍!” 李淑华苦口婆心的劝道:“芸芸你太年轻了,你现在只是一时的冲动,我们对浩然可是知根知底的,他父亲是市里的一把手,浩然自己也年轻有为彬彬有礼,那凌天邪你又知道多少?妈是过来人,就算他家里有钱也还是要对有权的人低头,听妈一句劝......” 洛文青却是忍不住的吼道:“李淑华你有完没完了,我相信芸芸的眼光,张浩然他老子就不是好鸟,张遵义能当上这书记还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事呢。” 李淑华却是怼了回去:“那只是你的猜测,人家贪污受贿怎么也没见倒台的呢?” 洛文青冷哼出声:“哼!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洛芸听到父母争吵不休,开口道: “妈,那我告诉你我对凌天邪了解多少,我认识他才几天,他以前是个富二代,他如今无父无母,他才十八岁,他即使一无所有,但我就是喜欢他。” “好好...芸芸,爸爸支持你,棋品如人品,凌天邪如今可是潜龙在渊,将来必定会一飞冲天。” 洛文青很是支持洛芸的选择,他也真的是不喜欢张遵义,有这样的父亲,张浩然应该没少受其熏陶。 李淑华被洛芸的话吓到了,这会儿开口说道:“芸芸你真是太冲动了,你们年龄差了几岁,他怎么会知道心疼你呢?还有他是哪里弄来的跑车?” 洛芸丝毫不以为意:“他看着年轻,心理却是很成熟的,我已经收下他的定情信物了,就算他没有钱,我也可以养他。” 洛芸取下脖颈间的玉琼神女放在手中给父母看了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凌天邪的跑车如何得到的,只是极力说明自己对于凌天邪的感情。 番外一百六十九 立下赌约 “那好,你觉得我不可能让你爸提前下岗,那么下午五点前,你爸绝对离开这个教育局。”许峰轻描淡写的说。 王天巴气急败坏的告诉许峰:“好,如果下午五点前我爸没有被炒鱿鱼的话,你就自扇耳光跪在地上喊我爸爸。如果你做到了,当然那是不可能的,我就做你小弟,任你使唤。” 君萧月有些担心,虽然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君萧月却感觉许峰很像自己一个家人,非常的亲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君萧月关心到:“你怎么敢这么赌?王天巴爸爸是教育局主任啊,你绝对惹不起的存在,现在道个歉还来得及。”“不,不用,”许峰淡定的答,“就这被家长溺爱宠坏的小屁孩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确实,因为王天巴在家排老二,有一个姐姐,虽然父亲是教育局主任,但一就是重男轻女。 王天巴刚出生就受到父亲的疯狂溺爱,母亲也更偏爱儿子,这导致了王天巴不可一世的态度。 许峰之所以一点不怕他,是因为心里已经打了一手好算盘。 许峰今天只是来报道一下,上课那是明天的事。 刚要走时,柳萧站起来叫道:“等一下,佳莹他爸爸要找你。你应该知道宋家大宅在哪。如果不知道再拨通这个电话号码11111333333(这号码纯属乱编,勿喷)”说完,柳萧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许峰走到楼梯时暗自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许峰早猜到柳萧会来叫自己去找宋佳莹爸爸,毕竟南城市五大首富之一的宋家怎么可能不报答救了自己女儿的人呢?这要是传出去铁定会被一大堆媒体拍摄,成为群众口中的闲话,对自家影响肯定很大,其余四家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诋毁一波宋家,没人会蠢到这种地步。 许峰走在路上,嘴巴里嘟囔着:“宋家大宅我怎么可能找不着呢,不出十分钟我绝对可以找到。” 十分钟过去了,许峰迷失在南城的大街小巷里,分不清那是哪,无奈之下,许峰只好拨通那个电话。 迅速的输入11111333333,“嘟,嘟。” 一边,宋家大宅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紫电,这玄真火焰……” 宋家的管家张寸急忙接听,“喂,摩西摩西。这里是宋家。” 许峰见电话以通,回答道:“额…你好,我找宋家主人宋霄天,不知令尊在不在家啊?我要见他。还有,你们家在哪啊?” 张寸一听是个年轻人,以为宋佳莹大小姐又在乱发自己家的电话来恶作剧了,宋佳莹从小就这样,很喜欢整自己家的仆人和佣人,他们早已不见怪了。 张寸是一个73岁的老年人。在宋霄天还不是宋家家主时就已经来当宋家管家了,那是宋霄天也才6岁。 张寸便告诉许峰:“在星云小区的高级别墅区第六栋,门牌号6号。” 张寸觉得就算告诉许峰也没关系,因为恶作剧谁会真的来呢? 许峰知道地址后开开心心的跑了过去,简直就像一个孩子,活蹦乱跳。 一路过来,许峰心里暗暗说道“隔壁老王啊,看来这次的赌约你是输定喽。” 番外一百七十 简小西和同学们 到了下午五点钟,拍摄工作终于结束了,江淼淼提议,如果大家时间方便的话,一会他们去食堂聚下餐。 戴淑婷一听,高兴坏了,拍着手掌赞同道。 宋闵慧调侃说:“又被你蹭到一顿饭。” 食堂里,当看到樊皓泽也跟他们坐在一起的时候,简小西觉得有些惊奇,樊皓泽居然没有拒绝。 一想到开学第一天,他一个人坐在那,也不让其他女生搭桌,她就觉得,樊皓泽是不是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吃饭? 但是,上次他还跟自己一起吃饭啊,还坐在她对面。 哎,算了,樊皓泽这个人,心思那么复杂,还那么冷淡,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简小西没有想的是,那是因为坐在一起的人里,有她。 吃完饭后,江淼淼告诉大家,他们学生会的工作人员想要去第二场,到操场上喝酒聊天,问不是工作人员的其他学弟妹有没有想去的? 戴淑婷又是十分积极地响应,还问宋闵慧和夏亚琼去不去,夏亚琼说:“我就不去了,喝酒对皮肤不好,而且今天化妆化得我好累。” 戴淑婷看向宋闵慧,忙撒娇道:“闵慧,你就去吧,不然我跟小西会很无聊的。” 宋闵慧拗不过她,便点头答应了。 简小西问坐在对面的樊皓泽,“你去么?” 樊皓泽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不去。” 简小西撇撇嘴,心想,她真是多此一举,不用想也知道他不会去的。 而此时,戴淑婷问简小西:“小西,你酒量怎么样?” 简小西回答:“我没喝过酒。” 戴淑婷和宋闵慧一脸惊讶,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简小西。 简小西看到她们那么惊讶,便解释道:“我从来没有在学校住宿过,在家里,我爸妈也不会让我喝的,因为还是学生。” “那你难道没有和同学出去聚过会?” “有啊,但我都是喝无酒精饮料的。” 宋闵慧和戴淑婷无言,她们早该猜到了,简小西除了性格不内向外,她就是个乖孩子。 随后,宋闵慧说:“没关系,一会你可以试一下,反正啤酒的度数那么低。” 戴淑婷附和道:“对呀,对呀,反正有那么多学长在,喝醉了,也会有人背回宿舍的,不用怕。” “啤酒好喝么?”简小西问道。 于是,戴淑婷又就开始给简小西她们普及啤酒的知识了。 她们边讲边起身,跟随着大家一起走,而这时,樊皓泽也跟了上来。 瞥到走在一边的樊皓泽,简小西问:“你不是不来么?” “我改变主意了。” “哦,好吧。”他是有多善变啊!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了操场上。此时,已经是快接近傍晚七点了,夕阳已经下沉至三分之二,傍晚的空气也消散了炙热。 不少人在做着运动,慢跑的、跳高的、体能训练的,等等。旁边的篮球场上,有许多男生在打球,不时传来女生们的呐喊声。 操场中间是黄泥土部分,还有男生在踢足球。,于是,他们便在外围的草坪上,坐了下来,旁边已经三五成群地坐着一些人。 大学校园,总是青春气息洋溢,加上此时凉风微袭,夕阳美景如画,让简小西不禁想起朴树的生如夏花一般绚烂。 这时,简小西看到樊皓泽还站着,就问:“你不坐么?那儿有空位。”说完,她指了指宋闵慧旁边的位置。 樊皓泽没动。 “要不,你坐这?”宋闵慧戳了一下挨着简小西坐的戴淑婷,示意她起来,坐到自己旁边。 宋闵慧可是看出来了,除了小西,樊皓泽是不愿意跟其他人靠太近的。 有了靠近简小西的位置,樊皓泽这才坐了下来。 “那不是有位置么?还那么宽敞。”简小西对宋闵慧说道。 看了一眼樊皓泽,为了不让他尴尬,宋闵慧笑着解释道:“聚餐嘛,位置本来就要男女穿插坐的。” 戴淑婷也点了点头。 这时,宋闵慧注意到了简小西正在看樊皓泽旁边的男生,便尴尬而又不失优雅地笑了几声。 简小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觉得是樊皓泽在矫情。 没过多久,江淼淼就和另外几个学长拎着东西回来了,各种零食和饮料,还有两大袋啤酒。 江淼淼让大家随便吃,不够再去买。她还告诉大家,会长等一下也过来,因为临时被教授叫了过去,所以他要晚点到。 “小西,你们家会长是不是很帅啊?我听说,他是上一届的校草。”戴淑婷小声问道。 简小西吃着零食,回答道:“我也没见过他。” “你怎么会没见过他呢?”宋闵慧也问。 “听说他前段时间出国比赛了,学生会的工作暂时都是学姐在主持。”简小西道。 “那我们今晚有福了,可以一睹风采。”戴淑婷笑道。 这时,学长们开始分发啤酒,简小西也接了一罐过来,放到自己面前,而宋闵慧她们拿到后,就直接喝了。 随后,大家开始闲聊,简小西看了一下旁边的樊皓泽,只见他正默默地喝着可乐,也不和其他人聊天。 简小西很纳闷,真不知道他来这是干嘛的,不合群的家伙。 可能因为喝了酒,大家的情绪开始变得高涨,旁边的几个人玩起了猜拳游戏,谁输了就喝酒。 戴淑婷她们早就加入了,有学长问简小西要不要一起?简小西连连摆手,说自己没喝过酒,酒量不好。 但是,那个学长不肯放过简小西,说没喝过才要喝,喝多几次就会了。简小西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不好,简小西一开始就输了,无奈之下,她打开了面前那罐啤酒,在众人的注视下,喝下了人生的第一口酒。 本以为会很难喝的简小西,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发现味道还可以,没有想象中的难以下咽,是因为冰镇过的原因么? 看到简小西喝下了啤酒,那个学长笑着问:“是不是没有那么难喝?” 简小西回答:“嗯,比马尿好喝一点。” “哈哈哈……”。 因为简小西的话,大家都笑了起来。接着,大家又开始了第二轮游戏。 这次,是宋闵慧输,前面她已经输了好几次了,但是因为她酒量好,到现在,她还一点事儿都没有,脸色十分正常。 因为尝试了第一口酒,接下来,简小西便没有再喝可乐了,而是偶尔喝几口啤酒,玩游戏输了,也喝着啤酒。 很快,她那瓶啤酒就喝掉了一半,因为买的啤酒是长易拉罐装的,所以量还是蛮大的。 樊皓泽在一旁看着,发现简小西越来越嗨,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便问一句:“你没事吧?” 简小西转过头来,回答道:“嗯,我没事啊。”说完,还傻笑了一下。 樊皓泽见她没事,便不再说话了。 到了晚上九点,学生会的会长南风柱来了。 只见,他身穿白色T恤,下面是宽松牛仔裤,外加一双白色AJ运动鞋。帅气的脸庞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干净又有神,给人一种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南风柱一来到,就露出开朗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临时有事被耽搁了。” 大家都说没关系。 就在南风柱要找位置坐下的时候,戴淑婷迅速挪开了与宋闵慧之间的位置,并向宋闵慧眨了下眼睛,然后喊道:“学长,学长,坐这里,这里有位置。” 宋闵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戴淑婷这小妮子,是肾上素激增么?怎么时时刻刻都想着给她配对啊! 看到戴淑婷那么热情,南风柱也不好拒绝,便坐了过去,其他女生见状,都觉得十分可惜。 随后,南风柱开始介绍自己,完了接着又说:“因为之前有比赛,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跟大家见面和工作,十分抱歉。” 这时,有其他学长起哄道:“道歉就不必了,先自罚三杯再说。”说罢,便打开了一罐啤酒递了过来。 原先有些拘谨的新生,见到南风柱如此随和,便放下了心,也跟着喊了起来。 南风柱也不阻止大家,依旧是一脸笑意,他接过啤酒,按照惩罚,喝了三口。 气氛消停下来后,戴淑婷看准了时机,问南风柱:“学长,你有女朋友么?” 此时,新生女生们也都纷纷伸长了耳朵,因为她们也很好奇,但是她们又有些担心,毕竟学长那么帅气,喜欢他的女生肯定是排长队。 江淼淼则笑了,说:“学妹们可以加油哦,因为你们的南风学长还是单身,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挑剔?” “哇……真的么?”那些女生听到江淼淼的话后,觉得既惊喜又难以置信,只有南风柱一脸无奈地笑着。 好奇的问题,有人问开了,便会有第二个人接着,此时,又有另外一个女生问:“那学长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学长喜欢可爱的还是优雅的?” …… 各种各样的问题让南风柱应接不暇,但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不耐,依然保持着温暖的笑容,而其他学长学姐都见怪不怪了。 番外一百七十一 日常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有水煮鱼、大闸蟹、番茄炒鸡蛋、紫菜汤,不算奢华,但却十分精致。 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口水直流。“好香呀,哥哥真棒!‘ 少女嘴角弯弯的,精致的五官厂张可爱的娃娃脸,眸中如有繁花盛放般的阳光明媚,让人忍不住整颗心都萌化了。 “快去换衣服,我们马上开吃。” 夜北眼中的宠溺之色更浓了。 这么可爱的妹妹,哪怕是将全世界送给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所以,不出所料的,夜北又是妹控一一枚。“嗯,好的!“夜初雪浅笑着回答道。 着,她便钻进了房间里,将白色的练功服换下,换成了一身T恤牛仔裤的清爽组 对着镜子把因为晨练而变得有些散乱的刘海重新梳好,用头绳重新扎起马尾。全身上下镜子里的少女看起来软萌可爱,全身上T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温暖如 好的,换装完毕。 夜初雪这才走出房间,在餐桌前坐下,一如往常-一般,与哥哥共进早餐,顺便再聊一下有关修炼的话题。 雪,我的基础剑术早经圆满了,但是剑道入势还差一点,差在哪里?' 夜北虚心地请教道。 虽说,他是哥哥,但是妹妹天资却是远胜于他,二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是资质平庸,只靠努力来填补天赋资源差距,勉强考入明阳一中,常年班级在吊车尾普通人。 一个是天赋超群,修炼起来没有瓶颈,把每一个境界都修炼到了极致,剑道达到剑道入势第三境的武道天才。 武道-途达者为先,谁强谁就是前辈,年纪大境界低那叫菜。 所以,为此请教妹妹,这并不算丢人。“唔,基础剑法的剑势么?“夜初雪皱了皱眉头,回忆起自己的基础剑势,才缓缓地做出了解答。 “所谓剑势,便是剑法修炼到圆满后,其招式,只留其意,以意御剑,使得剑生道创法威力暴涨,凝练出剑芒的--个阶段。 “太拘泥于招式,留其形而不取其意者,剑势不成。唯有褪去其招式,掌握它的真意,做到挥酒自如,无招胜有招者,剑势方成。” 夜初雪如此讲解道。 “是这样吗?“夜北陷入沉思。“那最全面不带一点特性的基础剑法的意又是什么呢?'“要是哥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演示一 见夜北眉头紧皱,夜初雪便决定实际给夜北演练-下。 “那行吧。” 夜北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想要看的,便允许了夜初雪的演示。 只见夜初雪举起手中的筷子,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种无比纯粹的剑势--闪而过, 空气中似有锋芒划过。 夜北手里的两根筷子便当场断掉了 一根,被剑芒从正中间切断。夜北看了“ 筷子的切口,切口平整如镜面。 “纯粹的剑势吗?“夜北沉思。“怎样的势才够纯粹呢? 夜北隐约摸到了一点头绪,”但是还不够清晰,而且等下还要上学,夜北只得放弃。领悟剑势对夜北来说很重要,剑势对应战力境界中的精英级,只要领悟剑势,他就可以摘掉废材的帽子了。 是,现在想不通的话,那就留到以后再想吧。 剑道修行也不是一朝--夕间可以改变什么的,有的只是厚积薄发。 还是再沉淀一下吧,到时候再借助本源点突破。 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筷子,夜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两截筷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在碗橱里又取了一-根。 ..枝初雪咽下的饭团,好奇地问道。“话说,哥你今天都高三下期开学,却还是没有突破觉醒四级,会不会被老班骂呀?““叮 夜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搪塞道。 “毕竟,我也是挺努力了的,应该可能不会吧? “那就是会喽? 夜初雪掩着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夜北。“人艰不拆嘛。“夜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苦笑着说道。 “知道艰难,还憋着不说?哥你真的是..太任性了。“夜初雪如是说道。 夜北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窘迫的神情。 “嘿嘿 见此,小丫头会心一笑,打开了虚拟通讯腕表,从个人账户上划了一-笔钱给夜北。“叮,您收到一笔500星元的转账。”清脆的提示音自夜北手腕.上的通讯腕表上响起,让夜北有些不知所措。 500星元,这可不是笔小钱!(换算的话,1星元价值等同于10块钱。) “不是,初雪,你正是修为飞速提升的时候,这钱你留着自己修炼用啊,转给我干什么?” 夜北连忙拒绝,作为哥哥,他更愿意靠着自己的双手去赚,而不是占上的族妹的修炼资金。 DO “因为呀,你是我的哥哥嘛,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对你好呢?“小丫头歪着头,甜甜地向夜北说出了这句话。 “..... 夜北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的,这笔钱起来也并不困难,如果哥你接受的话,我也可以拿出更多。”“但我知道,我了解,哥你是一一个多么坚强的人。无论是多难的事情,都会靠着自己的力量去解决。 “所以,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稍稍回报一点点钱给哥哥,这不是很正常吗? “还希望哥你以学业为重,不要拒绝。夜初雪--本正经地说道。 说得夜北拒绝不了了,自然而然也就接受了。毕竟,这么为自己着想的妹妹,未妹,谁又能拒绝呢? “害,你这丫头。 夜北表示很欣慰,也很感动,自己家的小丫头长大了。a1 于是,夜北化欣慰为动力,热情地把菜都夹进了妹妹的碗里。 “小丫头多吃点。“夜北笑着说道。 而与此同时,夜北自己也昂扬起来一-份斗志,有着狩猎空间这一一金手指的他,绝不比任何人差。 假以时日,他将超越所有人,屹立于武道之巅! ....哥,够了,我吃不下了QAQ! 看着碗里被菜肴堆起的小山,夜初雪连忙喊停了夜北,可爱的女孩子可不能这么 夜北讪笑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关心则乱,他也不外乎如此。 怪尴尬的,还是调转方向,去心语(Q2)上刷刷动态吧。 叮,你的好友干里邀月(林缺月)发表了新的动态! ne “嗯?林缺月这货,又发动态了。“夜北似乎闻到了吃瓜的气息,饶有兴趣地点了下 然后,他就看见了这样一条说说。算命老先生曾说过:我命里犯桃花。千里邀月...我特么心态崩了呀。“夜北差点没当场裂开来。 林缺月什么货色,夜北再清楚不过了,不也就是长得好看、觉醒了风火双系异能、父亲是本市武道总顾问嘛。 怎么就那么招妹子喜欢呢? 撩起妹来能按桌坐满,撩妹无度到了只撩不娶的名号人尽皆知。,大把的妹子倒贴,还要跑过来虐夜北这条单身狗。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到女朋友嘛。 夜北承认,他酸了,恨不得-巴掌扇死这 可是莫得办法,他打不过这货。 这货觉醒六级的境界,加上高练度的高阶武技,在加上风火双系异能,让他拥有了精锐级的战力,觉醒八级的实力。 以夜北这种瓜皮作为战力衡量单位的话,林缺月,应当有着吊打100个夜北的硬实力,完全惹不起。 番外一百七十二 琴瑟悠悠沁人醉 期末考试考完,夏国志会经常去银科大厦上班。宋沁儿考完试后也不回家,她爸妈问她为什么还住学校,她说她在准备写个小论文,在学校里方便查资料。她爸妈显然知道她留在学校里的意图,只是每天给她打电话,嘘寒问暖一下,并不过多地打扰她。 二零零三年笔记本电脑开始平民化的一年,几千元价格的逐渐增多。为了工作方便,夏国志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样他在学校就可以到图书馆工作,宋沁儿便可以陪在他身旁。 宋沁儿看着夏国志的电脑说:“还是不满足我的要求。”夏国志正在跑数据,听她无缘无故地来了这么一句,问她:“请问,是在评估在下么?”宋沁儿趴在桌子上,说:“我在说你的电脑,还是太重了。”夏国志说:“你想买个轻薄的吗?”宋沁儿说:“是的。”夏国志问道:“有一款华硕电脑,不到一公斤,不过屏幕太小,价格也不便宜。要等十寸以上屏幕,一公斤以下,价格合理的,估计还要等两年。”宋沁儿用指甲刮着桌面,失望地说:“那怎么办呢?”夏国志看到她的模样楚楚动人,说道:“你用我的呗,我每天跟你背过来用。” 宋沁儿刚想说话,夏国志的电话振动起来,他一看,是司马腾打过来的,拿起电话接听,听完后说:“好的,我马上过去。”随后挂断电话,夏国志歉疚地说:“沁儿,公司有些事,我要马上过去一趟,你一个人学习一会儿哈。”宋沁儿直起身来说:“你去吧。”为了方便宋沁儿,夏国志将电脑留给她用。 夏国志收拾完东西,背起书包,弯腰在宋沁儿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便要出发。宋沁儿侧脸扑闪着睫毛说:“有点敷衍。”夏国志赶紧又附身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道:“byebye。”宋沁儿跟他摆摆手。夏国志走了几步后,用手擦擦嘴,看看手上有口红印么,没有,就放心了。 夏国志来到奇盾科技会议室,人们都到齐了。司马腾看夏国志坐下,便说:“两个小时前,我们的服务器被攻击了,最初是大量连接使正常的用户访问无法连接,后来是修改了我们的广告跳转地址,我们刚刚才修复了文件,重启服务器和防火墙,现在恢复了,但是我现在担心的是未来如何保障服务器安全运行。” 陈宜娥说:“技术上有没有办法呢?”司马腾说:“办法是肯定有的,需要在服务器的部署、安全策略、人员配备方面都要提升,只是这些都归结到成本问题。” 夏国志说:“作为一个网络安全服务的公司,我认为有必要保障自己安全方面万无一失,否则对于客户来说,咱们的服务就没有说服力。” 陈宜娥对此甚是赞同,她说:“小夏说的对,我们连自己的安全都保障不了,怎么去保障别人的安全呢?现在我们的市场基本步入正轨,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看未来发展,这个软硬件的升级换代,人员的扩充也是势在必行。也许是到了再次融资的时候了,我们可以跟何总、李总他们商量一下。” 司马腾有些犹豫,他担心失去对公司的控股权,他说:“融资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公司的财务数据还不够好,估值也高不了哪里去,融不了太多资金。”聂友力发言说:“如果硬件设施不好,人员不够,我们疲于奔命,难以兼顾业务与自身安全。”郑宏伟也说:“现在的竞争很激烈,行业也整合得厉害,如果不能快速做大做强,面临的就是被淘汰。”夏国志看大家说得都非常充分,也知道司马腾需要时间来消化,所以没有再就此问题说话。 司马腾又看了看大家,说:“我近来在犹豫一个事,想增加一个新的业务。”陈宜娥问:“什么业务?”司马腾说:“游戏!深圳那边的互联网公司做游戏发展得相当快速,玩电脑游戏的人越来越多,盈利点非常多,如果要融资,我想把这个项目加进去。” 夏国志清楚司马腾现在提出准备进军网络游戏的目的,这可以提高公司的估值。一个月前司马腾跟夏国志提出这个项目,但想到游戏对青少年的影响,当时就把这个想法搁置了。夏国志不无忧虑地说:“腾总不担心影响青少年的成长吗?”司马腾的手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笔,他说:“是的,我知道,网络游戏可能是青少年健康成长的最大敌人,但是我看这个形势,我们不做,仍然有很多人做,除了我们失去机会,对青少年也没有帮助,我们来做,也许可以真正开发出益智游戏或有助于青少年运动的体感游戏。” 夏国志听了,明白司马腾不过是在为自己找籍口,一旦进入游戏行业,一定是怎么让人上瘾怎么设计游戏,谁还能顾及到益智和体育锻炼。夏国志想尽一点努力,他说:“虽然说我们不能阻止别人损害青少年,但是我们也不一定要加入这个行列吧!”司马腾摇摇头说:“我们立志于开发有益于孩子成长的游戏,总比让这个行业完全成黑心人的地盘好些吧!” 在当下的情况下,司马腾主意已定,夏国志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便不再说话。不过司马腾的最后一句话的确也有些道理,既然不能阻止网游的发展,但尝试将这行业变得更好一些似乎也是有意义的。陈宜娥对司马腾的想法倒是很赞成,她觉得这是一个很有“钱”途的项目,她说:“我比较赞成滕总这个想法,游戏的钱好赚。”但是她在心里也在想着先要与何其贤商量一下,所以点到为止。 当陈宜娥与何其贤见面后,将开会的内容向他作了汇报。何其贤冷冷地笑着说:“小滕变得越来越聪明了,把计划的游戏项目放到融资计划中,那公司的估值就会显著提高了。”陈宜娥说:“是,我也担心这个,所以赶着来跟你汇报。”何其贤转了转他的办公椅,抬头说:“这样也好,原本我还担心他不愿意做游戏这样的项目,攻击一下他的服务器扒下了他正人君子的面具,这也好,以后合作就少了许多麻烦。”陈宜娥说:“何总说得有理,那我就表示支持他了?”何其贤说:“好,只是我们还要一起尽量多要些股份过来,到时你的那份也会多些。”陈宜娥开心地点头说:“我一定让他不要太乐观。” 夏国志心里不安,这不安来自于陈宜娥令人生疑的身份,来自于司马腾的改变,来自于自己在这里的无助。然而他明白自己还没有到离开的时候,因为他需要继续与何其贤接触,何其贤是他了解崇德的窗口,扒开崇德身上的神秘面纱,看看为什么有人说崇德会伤害刘慧怡,这是他的目的。现在他又发现自己好像多了一个责任,这就是降低游戏行业对青少年的伤害。他在回学校的路上,脑里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无助感越来越强。 刚进入学校,他便给宋以谦打了一个电话,寒暄之后,他说:“你认识姜一维吗?”宋以谦说:“不认识。”夏国志顿了顿说:“奇盾科技想进入网络游戏行业,但我认为网游对孩子有百害而无一利,什么益智、锻炼都是骗人的。”宋以谦在电话里说:“我也这样认为。”夏国志说:“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办呢?退出吗?” 宋以谦这次并没有很快地回答,感觉得到他很犹豫。夏国志确信宋以谦什么都知道,这也是他要咨询宋以谦的原因,他在等着宋以谦的回答。宋以谦说:“为什么不试试看呢?说不定你可以主导设计出真的可以益智且大家喜欢玩的网络游戏呢?那不也是一个有意义的事情吗?如果经过努力发现无力改变,再退出也是可以的吧?”夏国志听了,沉思两秒,说:“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宋以谦说:“是的,我的建议,你自己决定吧。” 夏国志没有向宋以谦说再见便挂了电话。他慢慢地走在校园里。假期的校园格外安静,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北风吹到脸上,他感觉有些冷。他很想赶快见到宋沁儿,见到她,他的心里会温暖。 宋沁儿吃了午饭后已经回到了图书馆,坐在他们固定的座位上,等着夏国志回来,就像一个妻子等着回家的丈夫一样。她并不着急,也不总是去看时间,因为她知道他回来找她的心情与自己是一样急切的。 夏国志来到这里,那个等着他的人远远地就看着他,他便心情舒畅,自然面带笑容。夏国志在宋沁儿的身旁坐下,宋沁儿问道:“吃饭了吗?”夏国志说:“在公司跟大家一起吃的盒饭,你呢?”宋沁儿说:“我在教工食堂吃的,今天只有那里开门。”夏国志心疼地看着宋沁儿,说:“你陪着我在这里吃苦了!”宋沁儿拍拍夏国志的脸说:“我哪里吃苦了?平时不是都这样吃的吗?只是你的电脑确实有些重。”夏国志将她的手握住,说:“你回家的话就不用吃食堂了。”宋沁儿噘着嘴说:“你要赶我回家吗?”夏国志微笑着说:“我恨不得时时把你绑在身上,怎么舍得赶你回去呢?只是觉得你在这等我多无聊啊。”宋沁儿示意夏国志将另一只手拿过来,她搓着他的手说:“你的手好凉啊!”夏国志说:“我不冷。” 他挨近她,将她搂在怀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宋沁儿听着夏国志的心跳,夏国志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过了一会,宋沁儿轻轻地说:“我在这里等你一点都不无聊,因为我时时都有期望,有期望的日子怎么会无聊呢?” 夏国志今天的心有些柔软,是被怀里这女孩软化了。夏国志说:“沁儿,你有没有觉得我太幸运了?”宋沁儿从他的怀里起来,两眼专注地看着他,说:“为什么?”夏国志说:“因为有你啊!”宋沁儿笑道:“那我也幸运。”说完又回到属于她的怀抱。 夏国志一边抚弄着她的长发,一边说:“我不是从天而降,‘今世曾天各一方,还好情丝仍相连,把你牵到我身旁。’写得太好了,沁儿,有机会找个录音棚,你唱这首歌,做成单曲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听到,如何?”宋沁儿仍靠在他胸前,她说:“不,这是专属于我们的。”夏国志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这是我们的,别人未必能感受得到我们的故事。” 这天晚上,宋以谦回到家里,跟他的父亲谈起夏国志跟他打电话的事。宋以谦说:“爸,我感觉得到他有些无助,他这样孤军作战,是不是对他有些不公平?”宋伯济说:“他只能孤军作战,我们不能跟他合作,那样他就没有兴趣了。他是一特别的人,特别的人都是孤独的,他能够在孤独中成长。”宋以谦迟疑着说:“现在他是沁儿的男朋友,我想应该给他更多支持。”宋伯济看着宋以谦的眼睛,说道:“即便他不是沁儿的男朋友,如果必要,我们都要帮助,只是现在没有到需要我们的时候。他是聪明人,他已经知道你是局中人,他认为需要你时定会来找你。”宋以谦虽然心里仍有担忧,但也认可父亲的话。 几天后,何其贤跟夏国志打电话,约他在当代商城里的咖啡馆见面。夏国志准时到达,他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坐下,过一会儿何其贤也到了。为了尝试咖啡的苦味,夏国志点了一杯美式咖啡,没有放牛奶和糖。 何其贤跟他谈奇盾科技融资的问题,他说:“国志,我把你当作兄弟,所以有些重要的事情也想先跟你商量,东盛实业准备投资奇盾科技。你知道小腾对这个公司是很有感情的,非得要绝对控股,现在的社会,个人绝对控股的结果就会失去发展机会。如果你来估值,你觉得合理价位是多少?” 夏国志说:“这个不太好说,我想腾总一定有个心理价位,也有他期望融资的额度,不同的角度评估的价格不同。要入股奇盾科技,我想何总一定也是看中腾总的技术,所以怎么样都需要保证腾总以后还是尽全力开发软件,如果价格压得太低,他不尽力,钱也会白花。” 何其贤拿起咖啡慢慢喝了一口,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他放下杯子说:“国志,如果在奇盾科技建立一个软件开发的流程,尽量减少个人在开发过程中的作用,你做得到吗?” 夏国志明白他问此话的目的,他盯着何其贤说:“标准化开发流程,每个环节都配备两三个人,每个人负责两三个环节,错开配置,会最小化个人对开发过程的影响,即便有人离开都不至于导致开发瘫痪。”何其贤喜上眉梢,他说:“你的意思是奇盾科技缺了谁都不是问题了?” 夏国志说:“但是软件开发还是需要一个统领的人,在软件结构设计,开发环境配置,特别是在每个软件开发起步时,一个非常了解软件开发技术的人是最关键的,决定着一个软件开发的最终质量和开发时间。”何其贤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夏国志摸了摸咖啡杯说:“其实为了让关键人物放心,可以跟他签订一个关于决策权的协议,或者一致行动人协议,在重大事情上赋予非控股股东决策权,也许是打消腾总顾虑的一个办法。” 何其贤斜着眼睛看着桌角,又转过来盯着夏国志,他说:“国志说得有道理。那你觉得这次需要融多少钱才能解决当前问题呢?”夏国志笑着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对硬件设备都不懂。”何其贤哈哈地笑了起来,说:“是,是,哈哈哈。”他在心里很喜欢眼前的小伙子,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无法驾驭他。 夏国志一直到一月十九号才回四川,此时离大年三十只有三天。他准备回去呆一个星期,但这对于宋沁儿来说是一次长时间的分别,谈恋爱之后第一次分开,心中颇为不舍。她坚持要到北京西站送他,他执拗不过,只好让她把他送到月台。 在候车室时,宋沁儿侧靠在夏国志的肩上,看着旅人们有的扛着大包抱着孩子,有的推着几个大箱子,她觉得蛮新奇的。她说:“大志,明年我要跟你一起到四川过春节。”夏国志说:“真的吗?你爸妈舍得你么?”宋沁儿说:“我打算今年春节期间就跟我爸妈说我已经谈恋爱了,然后明年春节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去四川了。”夏国志说:“坐二三十个小时的火车你不怕吗?”宋沁儿高兴地叫道:“哇,那么好,坐火车多好玩啊。”夏国志愕然地看着她,说:“大妹子,你是没坐过火车么?坐火车好玩?春运期间,坐凳下面都是人,我都不敢动脚,怕把人踢着,厕所里是人,不敢喝水,怕上厕所。”这话吓得宋沁儿瞪大眼睛,下巴都掉到脖子下面。但她忽地转过头看着夏国志,决然地说:“不怕,你不怕我就不怕。”夏国志真想把这可爱的女孩吞下去,不过他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鼻尖。 旅人终将离去,在月台上,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有话要说。宋沁儿要夏国志记住每天打电话,记住每天晚上睡觉时在心里跟她说一声晚安,记住不要喝太多酒,最重要的是,如果家里没有事也可以改火车票早些回来。夏国志一个劲儿地说“是、是、是”。 看着火车缓缓驶出车站,宋沁儿挥手直到看不见火车里的夏国志,心里酸楚得像是忽然成为一个流落街头的孩子。她缓缓向车站出口走去,自言自语地说:“我再也不来送人了,太难受了!”她回到家里听了一下午的音乐,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心情才稍微好些。她的爸爸妈妈看着自己女儿一点一点地经历着生活的酸甜苦辣和忧愁快乐,一天天地成长,他们不能分担,只能静静看着。 番外一百七十三 艾德毛骨悚然 . 事后艾德曾经仔细的回忆过,或者说的确是回忆过,但回忆的并不真的是那么的仔细——但他确实感觉那个时候那位老绅士是好像说过什么话似的。让他留下了这一印象的并不是他的耳朵,而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在那一时刻、那一所有的枪口都向着这边对准了自己、那他们身后的火焰还在摇曳着不停燃烧的时刻,确确实实的看到了那老绅士的嘴巴动了两下,张开了不大不小的一条缝,露出了里面的舌头。 不过可惜他只有眼睛留下了这一印象,他的耳朵并没有真的听到那位亲爱的老哥到底是究竟说了什么,因为不等他的声音顺着他的声带从他的嘴里面发出来,自己就甩手对着那让他在生理本能上感觉到排斥和发毛的完美笑容扣动扳机开了一枪。现在回想起来,那可真是完美又利索的一个动作,从他探手在腰后拔出手枪、到向着老哥哥的温和笑脸甩出子弹,前后总共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艾德对那一刻的印象异常的深刻,因为不仅仅是他当时的状态竟然是那么的好,好到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星际中和老伙计们的老日子里一样,更是因为在那之后的下一个瞬间所发生的让他喉咙一哽说不出来话的事情——那位被他所生理排斥的老先生,那位不知道为何让他感觉讨厌的异常的绅士老哥,他竟然将他的那一枪给躲过去了! 艾德真是很少见到那么——那么完美的侧翻,闪电般偏过脑袋的同时身体犹如麻花儿一样的同步扭动,在空中斜斜的螺旋一转后半蹲着落在地上,一只手五指张开按地,另一条胳膊则是大鹏展翅一样的向后、向着斜上方张着,好像刚刚完成了某项世界级高难度表演的杂技演员,演出收场大幕落张,正在等待着观众们最后狂暴雷鸣一样失控的欢呼和掌声。 艾德确定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群观众的话,在看到了现在眼前这位老先生的精彩表现后一定会一直一直的鼓掌到手心渗出血丝来不可。他不确定在刚刚那种情况下——刚刚那样的两人的距离,刚刚那样自己的动作——能够在那颗从自己手枪枪膛中射出的子弹下存活下来的人这座城市里面能有多少,也许一万个人里面才会可能有那么一个——实际上那代表了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相对来说——而习惯性的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下之后,艾德感觉自己应该是做不到,做不到现在他面前这位老哥刚刚做到了的事情。即便他现在三十岁,即便他才刚刚要快三十一岁,即便他确定自己和这位老先生之间起码至少要差了二十岁,自己比这老家伙起码年轻二十年,他也感觉自己做不到。 玛西可能也做不到,不过不一定,没准儿她隐藏的实力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强也说不定呢。什一罗肯定能够做的到,肯定能够做的到——可惜他不是什一罗。如果真的是换做那只怪物在这里的话,也许情况就会好上很多了,绝对会好上很多了。不过她不在,玛西也不在,在这里的就只是可怜的、弱小的、又不能吃又偏瘦的艾德。而从刚刚他眼前所发生的那一幕来判断,他确定自己不是眼前这位大叔的对手。 随后的两件事情差不多是同时发生的。 艾德的攻击很突然,而且致命、要命、一点礼貌也没有——竟然,哈,竟然就那么什么警告也不做、半句话也都不说的用那种致命的枪术甩着胳膊开了枪?这一般人根本受不了,并且最糟糕的是他们甚至都不会有机会向别人说起艾德的无礼,说起这个倒霉的、欠诅咒的神经病是如何怎样的对待他们的。 不过老绅士当然并不在那些人的队列之中,当然的并不在那些人的队列之中。他似乎对于艾德淘气的举动丝毫没有在意,艾德能够肯定这一点,因为他看到了——再次的看到了,这老家伙抬头时嘴角的一丝不苟的笑容。没错,那简直是好像人皮.面具一样完美无缺的属于恶魔的微笑,和他被枪击之前脸上所露的微笑一模一样,简直让艾德在那一瞬间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是第一件事情。然后在老绅士抬起头的下一刻,第二件事情就发生了。 枪响了。也许是因为本能,因为受到了艾德主动开火的刺激,老绅士自己或许还可以保持着优雅和镇定,但他身边的那些“小伙子”们可就没有他的那种本领能够让自己淡然了。他们手上端着的枪不受控制的尖叫了起来,“哒哒哒哒哒”的对准艾德与老杜洛克的方向就是一阵喷射嘶鸣。 说来奇怪,所有当时的记忆中,艾德对于那个时刻记得最深、记得最清楚。他曾经仔细的分析过到底为什么,然后他得出的结论是,他“被两块板子给夹在中间了”——这么说有点不太好理解,用曾经教导过艾德的一个教官的话来讲,这是那种完全只能够“关上门来自己听”的话,别人就算听了也听不懂。 其中一个板子的名字叫做死亡,具体到当时的场景,就是子弹。没有被几把冲锋枪一起突突突扫射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感觉,实际上被几把冲锋枪一起突突突扫射过的人也没有几个能够活着在之后回忆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如果让艾德来说的话,那种感觉虽然强烈,但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很新鲜。他给所有那一类的感觉都起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死亡”。 死亡是那先一步出现的那块板子,对着他就迎面拍了过来,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拍成肉酱,把他的五官都给拍成薄薄的一张面饼,撒上红艳艳的番茄酱。然后,第二块板子出现了。 说时迟那时快,生死只在虚无缥缈的那一瞬之间。一瞬前,你可能是活着的,然后一瞬后,你就死了。艾德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死了,可是他活下来了。一双有力的大手在那一刻抓住了自己左右两边的肩膀,扳着自己的身体向着一边“嗖”的飞身撞了出去。 实际上他们什么也没有撞到,什么需要撞的东西也没有。但那个动作的确像是要去撞什么,要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起来的用肩膀去撞什么。然后在那个东西不存在的情况下,他们自己也就撞空了,在空中的身体飞过了一条优美的、如同跃出水面的烤鱿鱼一样的弧度,然后重重的失控摔在了地上。那一下真的是摔的很重,比之前他们两人摔的那一下可要重多了。如果自己穿的不是那种料子很硬的立领夹克的话,艾德甚至觉得自己的衣服都有可能会被搓破了。 迅速的定眼凝睛看向周围,艾德发现他们这一摔竟然正好摔进了旁边的工厂的一条过道之中,是距离他们之前冲出来的那一条所相邻的另外的一条过道。他们正好摔进了拐角的后面,躲过了子弹的扫射。 如果只是用惊险来形容的话,那还真是远远不够。就和那位老绅士躲过艾德的枪击所带给艾德的惊讶和震撼一样,两拨人相互之间的距离相较于子弹的速度来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能够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间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当然了,在这座城市之中能够利用这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事件创造奇迹的不是人的家伙一抓一把,但其中无一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命比蟑螂还要硬的经验人士。这种经验人士的数量很多,可分散到斯图加尔这种空中大都会的全城范围之中的话就很难很难能够遇到了。幸运的是现在艾德的身后就躺着这么一位。 “杜洛克?你活过来了!” “你觉得呢,我可是得好好的谢谢你呢!” 老警探的感谢说的那叫个咬牙切齿。艾德相信,如果现在两人不是这么一个情况,他就应该准备好自己的脸蛋和这老家伙一起来个对称的猩红五指印了。而且倒霉的,和这老家伙不一样的是,他可没有那么浓密的胡子能够起到一些遮挡的作用。这倒是提醒了他,也许他也应该放弃几十年如一日不留胡子的习惯,开始往下巴上填点毛儿了? 老绅士中气十足的洪亮喝声打断了艾德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老警探已经跑到了通道拐角处,正探着一小截儿额头用一只眼睛向外看呢。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面在艾德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感,简直就要忍不住的上前在老杜洛克性感的翘臀上蹬上一脚,把他给直接踹出去。不过还好,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不许用枪!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还是说你们都没有听明白?不许用枪!所有人都不许再开一枪!我们要抓活着,两个人都要!我需要他们活着!” “……” “我可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卡尔!”就在老绅士的手下们面面相觑着一个个都将自己手中的枪口放下的时候,老杜洛克却是藏在拐角后面出了声,音量不比老绅士小,足够在场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而且还额外附带着有些张狂的挑衅之意,“你应该让你的小家伙们把枪机都给搂紧了,因为我们可不会想要那么简单的就活着被你们抓住!” 尽管并不明显,并不明显到老警探都没有刻意的去掩饰,但是如果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挺明显的听出来,老杜洛克说话的时候感觉稍微的有点奇怪。而只有艾德知道为什么。 他就站在老警探的后面,看着他背靠拐角,一手握着枪,一边虚张声势的叫嚣着,一边揉着自己一侧的脸皮。他揉的是那么的用力,胡子都快要变成泰迪卷了。 番外一百七十四 江南边境 江南彩家内。 此时被屠龙会摧毁的彩家已经修葺完毕,彩家的一切变得仿佛如初。 彩天下一家三口正在饭后散步,而两姐妹掺扶着彩天下的左右手。 “爹,怎么了,一大早就笑盈盈的。”彩飞舞在旁看着挂着笑脸的彩天下问道。 “今年丝绸卖的好,我的首富地位可算保住了。”彩天下眉飞色舞地回道,自从那日之后。他又有了之前的雄心壮志。 “哼,就知道生财,要记得生财有道。”彩飞扬在旁说道。 “那是自然。还有你妹能活着回来,爹真是比什么都高兴。”彩天下望着身旁的彩飞舞,眼里噙满了泪水。 “跟个老头子一样。”彩飞扬连忙递出手帕后讥笑说着,而彩飞舞也在旁笑着。 此时,黄管家突然慌张地赶了过来,喊道:“老爷,出大事了。” “何事?”彩天下问道。 “江南城内有妖兽作乱。已经死伤数十人了。” “我天宗门的人在此也敢有妖兽放肆。我去去就回,爹。”飞扬听此大怒将怀里红刀抽出,准备应战。 “要小心啊,飞扬。” “我也跟姐姐一起前去,放心,爹。”飞舞回道。 彩飞扬和彩飞舞迅速来到城中,只见一只硕大的飞蛾天兽正在空中喷洒着白色粉末。 飞扬见此立马用红刀发出一道凌厉刀气直朝飞蛾过去,不料这刀气命中飞蛾天兽后竟直接透体而过,这让飞扬大惊失色。 “哪里来的小姑娘,敢坏阿姨好事?”飞蛾天兽说完,便对着飞扬扑扇着双翅,随后一阵银风袭向飞扬。 飞扬连忙躲开,随后说道:“竟然是会说话的妖兽,千万要小心啊,妹妹。” “是,姐姐。” 彩飞舞唤出一条红色的小龙,手持玉笛已朝飞蛾天兽攻去。但她的攻击也是徒劳,好像这飞蛾天兽的身体如同虚幻,任何攻击都会穿透过她的身体。 随后飞蛾天兽向飞舞撞去,飞舞连忙抵住身前,却发现这撞击竟是从背后而来。飞舞被撞飞往地上倒去,还好有飞扬御刀凌空接住。 “姐姐,这妖兽好像并不寻常。”整理好阵势的飞舞说道。 “确实,我们的攻击好像都没作用。” “不是,好像它的本体并不是在我们眼前,而是.....”看着两人身上的粉末还有刚刚那不寻常的撞击。彩飞舞陷入沉思,随后道:“可能与这粉末有关。姐姐,我来除掉这些粉末,物本归元” 彩飞舞念叨过后,两束蓝光降在二人身上,片刻后她们身上的粉末已被蓝光消除。 此时她们也终于能看清这飞蛾天兽的本体原来躲在一旁,刚刚她们所见只是中了粉末后所看到的幻影。 得知真相后鼓足劲的飞扬当即使出“红刀,破。”,散发出无数红色刀光命中天兽,将他轰得哀嚎。随后彩飞舞脚踩红龙,手持玉笛,向天兽的脑袋砸去,将它砸个头晕目眩。 彩飞扬再度趁机迎上将刀架在天兽的脖子上质问道:“你究竟是何妖兽,报上名来。” “天王万岁。”说完,飞蛾天兽自己撞向飞扬的红刀,了结生命。 留下一脸疑惑的两姐妹。 边境,王仁将军正在操练士兵,大声喝道:“不错。虽然现在战乱已经很少了,但大家记住打战时招式要灵活多变,不能恪守死板。” “报告将军,前方二十里处有一大批蝗虫出没。”一士兵突然报告。 “难道有蝗灾?”副将在旁说道。 “那蝗虫比平时见的个头要大十倍以上。很不寻常。”士兵继续说着。 “十倍!众将士听令,随我去除了这些蝗虫。”听闻此言,王仁将军知道此时必有蹊跷,当即整顿军队,随后发令。 王仁将军带着士兵往蝗虫的方向逼近,看见这些蝗虫不仅体型夸赞。并且它们双目充血通红,牙尖爪利,看上去比普通蝗虫可怕得多。 知道这些蝗虫必定不好对付,王仁将军发话:“备好投石车,准备好投掷石块。前方众将士人手一只火把,带蝗虫靠近时用火灼烧。” 五架投石车被士兵们运到阵前。随后随着王仁将军一生令下,无数的大石块朝蝗虫群而去,被命中的蝗虫被砸得粉碎,肢体零落。 但王仁将军看到眼前的一切却是触目惊心,只见周围生存的蝗虫立马去吸食死去同伴的尸体,并且它们的个头也在慢慢变大。 副官在旁说道:“将军,看来那不是普通蝗虫。” “怕是妖兽作乱。它们很快靠近,快停止投石器攻击。往前方铺好谷物,吸引蝗虫。之后让五百前锋准备好铁盾和火把上前绞杀蝗虫。” “是。”五百前锋已按王仁将军所说安排妥当,埋伏好准备向被谷物吸引的蝗虫突袭。 凶横的蝗虫群看到底下的谷物却不为所动,直扑扑地朝后面躲藏的士兵而来。 “出击,它们想要吃的不是谷物,而是人。”王仁将军见此立马发令。 五百士兵已上前用火把灼烧着来袭的蝗虫群,果然有很多蝗虫因被烈火灼烧而倒下。而它们之后的攻击也会被这坚硬的铁盾挡住。 王仁将军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这蝗虫群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消灭了,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 这时哨兵突然来报:“王仁将军,左侧右侧又有蝗虫群出现,并且它们的个头比这眼前的还大上不少,背后还背有匕首。” “啊,难道这些只是他们的前哨兵,怎么蝗虫群也有如此高明的指挥。”王仁将军心下一惊。 “现在应该如何,要撤退吗?将军。”副将听闻后哆嗦了一下,显得很是害怕。 王仁听此大笑道:“不用,这就是对你们最好的操练。左右各布置两千士兵,手持长枪,准备应敌。” 不久后后背有匕首的蝗虫群已经到来,它们身形很快,将背后匕首刺入人脑袋或心脏后便迅速抽出离去,又发起另一波攻势。 看出它们进攻手段的王仁将军沉思片刻,后吼道:“二龙出水阵。”在王仁将军的号令下,四千士兵仿若两条游龙,分作两路,时而交错,时而分开。用自己的长枪将蝗虫群一一扑杀殆尽。 底下的士兵见这突如其来的蝗虫群又在王仁将军指挥下被消灭后,兴奋喊道。 “将军用兵如神。” “好耶。” “啊,那是什么?”突如有人指着远处的天空一个巨大的不明生物吼道。 远处一只超巨大有三人之高的蝗虫扑扇着巨大褐黄色的翅膀朝他们而来,嘴里嘶吼着:“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我蝗虫王出马。一群废物,即使调教了也还是废物。” “快用投石车,并且放出火箭。” 数块巨石夹杂着数百只火箭的汹涌攻势朝蝗虫王而来,但蝗虫王嘴吐黄风,竟将这凶猛的攻势驱散了。 随后蝗虫王落在地上杀入阵中,如入无人之境。 王仁将军见此知道普通的士兵已不足以抵挡这蝗虫王的攻势。遂带上自己的五百亲卫上前应敌。 为抵御这蝗虫王的妖风,王仁将军只能高喊:“一字长蛇阵。” 五百亲卫在王仁将军带领下排成一条长队,宛若一条长蛇。终于靠着人力勉强抵御住怪风前行。 王仁将军身先士卒,举起长枪冲向蝗虫王,怒吼:“杀。” 终于靠近蝗虫王的五百亲卫一齐亮出自己擅长的兵器,有链锤,有长枪,有大刀,接连不断的向蝗虫王杀去。蝗虫王纵使身手再好,也难挡这般攻击,接连挂彩出血。 蝗虫王见怪风对他们已不起作用,当即收起怪风。飞向空中,开始口吐黄雾。 而接触到这黄雾的士兵皆口吐白沫,晕厥过去。看来这黄雾有毒。 王仁将军疾呼:“撕下衣服,掩住口鼻。后方放箭。” 数千士兵一呼百应,将衣袖衣领撕下掩住口鼻暂时抵挡住毒雾侵袭。随后又有数百只火箭向空中的蝗虫王攻去,蝗虫王忙于施放毒雾无法抵御这攻击。很快便被射伤落倒在地。 王仁将军当即手持银枪冲了上去。银光一闪,王仁将军已用长枪抹了蝗虫王的脖子,鲜血泉涌不止。 蝗虫王临死前呜呼:“没想到这些普通人在指挥下竟有这般本事。” “这就是士兵。不尽力除了你,我们如何守卫家园?”王仁将军回道。 “哈哈,我们天兽只不过是天王的手下,天王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灾厄。” “不管天王海王,我们都会除之来保卫国土。”王仁将军凛然应话。 “好样的,要是早知道有你这号人物。我就准备更多的战术与你比划比划。”蝗虫王说完后已一命归西。 “快救治伤者,然后为死者厚葬。还有这蝗虫也一并埋葬。掉”王仁将军大声吼道。 王仁将军不会为什么“天王”或者“海王”而感到担忧,他知道自己驻扎在此,就是保家卫国,驱散一切的敌人。 世界各地都被天兽侵袭,但这才只是灾难的开始。 番外一百七十五 你说谁是三脚猫 叶清风奋力的左右晃动着身体,躲避着面前快拳飞脚。虽说摩西可一拳都没有打中,但叶清风不停的后退,体力急剧的消耗,明显处于下风。 “清风,你小心一点啊!”余光里,柳明月搂着泪痕未干的墨西西,满脸担心。 叶清风想反击,操控大厅里的水,可并没有机会,单单是躲避攻击,就让叶清风忙的应接不暇。 “啊,噗!”也就是分神的一秒钟,腹部猛然一股剧痛直钻心头,一口血喷了出来,叶清风感觉心跳都停止了。 叶清风被摩西可飞起的膝盖击中,身体离开地面,向后飞去,在大厅的边缘,落在一张圆桌上,圆桌被砸的四分五裂,木棍碎屑四外飞溅。 “清风,哥哥!”柳明月伤心的跑过来,抱着叶清风满脸泪水,墨西西也是一脸担心。 叶清风捂着麻木的腹部,单膝跪地手支柱地面,龇牙咧嘴,颤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渍,盯着摩西可。“是我大意了!你这个贼,这么厉害呀!” 可能说的是废话,玛雅娜王国副大将军,能不厉害么?不过叶清风也要故作坚强,与其是死,也要抵抗的有尊严。“我现在要认真打了!” 摩西可满脸仍是不屑。 叶清风原地活动了一下双腿,直奔摩西可冲了过去。一阵风,擦着摩西可的耳边拂过,摩西可上衣的衣角,也随着这阵风飘了起来。 “咚!” 一声闷响,摩西可不慌不忙的转过身,看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叶清风整个人都拍在那面墙上,一阵酸楚涌上鼻翼,随即,痛苦的捂着鼻子蹲在地上。两秒之后才缓过神来,龇牙咧嘴的瞪着摩西可。 摩西可冷峻的表情突然开起花来,哈哈大笑。“原来你是一只三脚猫啊,哈哈哈,你不用急着自残,我会打爆你的,哈哈哈!” 摩西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前仰后合。 “笑你妹,笑得跟猪一样,长的这么难看!就算不是乱贼,给西西**都不配,怪不得西西不嫁给你!” 不料,就因为叶清风这句话,摩西可彻底的被激怒了。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好!我还幻想着你能跟我做事,处处对你手下留情,没想到你给脸不要脸!这回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从现在开始,这里所有人都要死!” 杜娟镇的夜晚,街角静悄悄的。毕竟是个小镇子,也没有多少人在外游荡,加上下雨了,大多数的人都回到了家休息了,两旁的店铺也都关上了门。 观鸟酒店的大门还在开着,门口街道,被大厅中的灯光映出两个打斗的影子,一个人只是躲避和防守,另一个人不停的拳脚相加。 不时,两人从酒店里,直接打到了大街上! 街角,一个壮硕的身影,打着一把伞,慢慢的走着,不远处驻足了片刻,而后慢慢的靠近…… “殿下为何大动肝火?先停一下手!听某说说几句!”众人望去,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男子,走到两人身边,目光锁住了打斗的两人。 此时,叶清风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尽管有超能力,身体健硕很多,却还是不敌训练有素的摩西可。 而摩西可脸上,也有负伤的痕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也就是这一刻,叶清风向后跳了下,躲开摩西可三米选,又是一口血喷出。 柳明月和墨西西,一见他们停手,便快速来到叶清风身边,心疼看着他满布伤痕的脸,手抚上,鼻尖一阵酸涩。“清风,怎么伤成这样,他太过分了!” 摩西可瞪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叶清风,雨水顺他的脸庞花落,不出墨西西所料,几分钟时间,叶清风已经被打的站不稳了! 摩西可转过身,看着那个进来的男人,眼光不屑,愤怒的说道。“你又是谁!敢搅我的兴致,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还不跪下!” 男子笑了笑,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服务员和厨师们。 管家额头一大块红伤已经结疤,正可怜的跪在地上,看着男人,他这时也不再抖动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男人给工人们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先回酒店里。又看了眼负伤叶清风,说道。“你们应该是店里的客人,事情起因我也能猜出大半,不好意思,让你们今天遇到这种事。你们先将他扶到一边坐下,等会管家给这个小子上药!” 摩西可看到面前男人,对他的话没有理睬,又是气急败坏喊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我让你跪下!” 男人不慌不忙,慢慢的把头转回来,接上了摩西可目光,眼神里不但没有丝毫恐惧,而且还带着不容洇灭的勇敢和坚毅,无所谓的笑着。“抱歉啊,殿下,小人自小膝盖受过伤,不能打弯。除了玛雅娜王、父母还有师父,小人谁都没有跪过!” 管家给男人搬了一张椅子,男人缓缓的坐下。一只腿架到了另一只腿上,微微仰头盯住了面前的摩西可,又说道。“再说了,这里是樱花渡,不是圣地还有十二地区,樱花渡的百姓,只跪值得尊重的人!” 一旁的叶清风等人,看着那个男人坐在摩西可的面前,翘着二郎腿,无所谓的表情跟他对话,稍微有些震惊。 难道面前这个男人不怕摩西可么?男人看上去普普通通。如果这个时候摩西可出手攻击,男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哼!你是真不怕死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这种样子在我的面前,我出手你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已经死了!”摩西可凝视着面前,漫不经心的男人,话虽然这么说,他身体也自然也有了一点点防备。 摩西可当了王国副大将军,已经有七年了。除了死掉的大将军波尼茨以外,还没有人敢这么坐在他的面前,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 摩西可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虽然年纪不大。而且男人身上的气息,他能明显感觉的出来,面前这个男人肯定会武,而且不简单。 不过,碍于自己的面子,不能让士兵看自己的笑话,为了面子,他也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怕死的男人。 瞬时。 摩西可全身散发着磁场,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分贝。“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还不想跪?你想死我就满足你!让你知道知道本殿下有多厉害!” “老板小心!”管家见状,急切的提醒道。 “呀!!!”只见摩西可纵身跃起,抬起左腿向面前的男人劈去,喊叫声震颤了整个夜光下的街角。 “啪!”椅子四分五裂,炸裂的木屑天女散花般,四外飞溅。 叶清风下意识的起身,站在柳明月和墨西西的面前,挡住了飞溅来的碎屑。 摩西可落地,一脚踩空。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向后退了好几步。 地面上坚硬的石板,落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裂纹向四周炸开。这一脚,比刚才重的很多,如果男人没躲开的话,这一脚估计,也得粉身碎骨。 摩西可不由自主拍了拍手。“呦!身手还不错嘛,躲的这么快,看来你比那个小子好玩!” 男人并没有回话,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一手打着伞,一手依然背在身后。 就是这一笑,让心高气傲的摩西可,更加的受不了。他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本就淋着雨,没一个人给他打伞,而且竟然有人见到他会不怕。 “我打死你!”索性,摩西可一声怒吼,又是飞起一脚,劈头盖脸踹向了面前的男人。 不料,男人不慌不忙的向右跨了一步,又躲掉了攻击。他并没有还击,依然背着手,还是刚才那个轻蔑的笑。 摩西可面部狰狞,眼中的怒火夹杂着血丝,快拳飞脚就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的向前打去,喊叫声绕梁盘旋。“我让你狂!” 男人仿佛知道他的下一个动作,摩西可竟然一招都没有打中,依旧是不慌不忙的躲着摩西可的每一个动作。 大约几分钟后,摩西可因为疲惫,手中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男人见他这副样子,笑了笑后鞠了一个躬。“殿下,你还是太年轻了!息事宁人吧!我已经让了你30招,如果你要再继续的话,我会还手的。” “什么?我要你让?那我现在要杀了你,看你还怎么让?”摩西可已经怒火攻心,右手开始发出蓝色的光,光从他的手中延伸出来,大约有一米长左右后定格。 几秒钟,蓝色光芒散去,变成了一把看上去无比华贵的宝剑,寒冷的剑刃散发着幽幽的紫光。 剑身上雕刻着清晰的纹路,就算是不懂剑的人,明眼看去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一把普通的宝剑。 “大地神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波尼茨投降了吗?”男人纳闷的皱起了眉头。 男人认识摩西可手中的那把剑,那是波尼茨的剑,可以说他非常的了解。那把剑,是他和波尼茨一同去魔龙古取下的魔种幻化。 可现在宝剑却在摩西可的手里。玛雅娜的变故,男人自己也能猜到,心想,难道是波尼茨为了荣华富贵投降了? 摩西可又用上了刚才对叶清风的套路,国家刚刚经历过这么大的变故,他现在手下也需要一些能人异士。 想到这里,摩西可遂换了一个表情,随手将剑向下轻轻一插,大地神剑的剑刃,轻轻松松的钻入坚硬的地面,笑道。“原来你认识这把剑啊,看来你也是一个不普通的人,给你个机会,跟着我!我会保你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怎么样?” 男人闻听,轻蔑的笑了笑。“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给你答复,波尼茨是投降了么?” “好!好!要是你没有能耐的话,这种语气反问我,我早就杀了你了!我先回答你吧!”摩西可平静下心情,嘴角邪魅地扬了扬。 心想,这个男人这么厉害,并且比那个小子懂事多了,如果他跟着自己,那还有什么担心的?而后,摩西可解释道。“波尼茨死了!被我杀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你会和他一个下场。” 男人先是震惊,然后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眼中闪出了愤怒,仿佛一团火在熊熊的燃烧。“开玩笑,凭你这只三脚猫能杀他?你肯定用的是阴谋诡计!不过师兄没有投降,也算守住自己的尊严,守住了王国的最后一刻!” 摩西可闻听,向前走了几步,拉出立在地上的宝剑,剑锋指着男人的脸。“你说谁是三脚猫?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番外一百七十六 有些人就是欠揍 “我不想和你打!” 一语激起千层浪,整个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就连刘鸿羽等一众老一辈的武者,都无法淡定下来。 我不想和你打,说明什么,这说明刘俊麟根本就没把阳哲当一回事,在刘俊麟的眼中,阳哲还不配他出手。 “刘俊麟这么嚣张是吗?” “就是不知道他的实力够不够他嚣张!” “我听说刘俊麟也才肉身境前期,怎么可能是阳哲的对手。” 这时,消失在人群中许久的刘青山冒了出来,不屑的道:“刘俊麟,你小子是不是太狂了一点,居然敢把阳哲少宗主不放在眼里,找死呢!” 说着,便走到阳哲的身旁,点头哈腰。 刘青山已经将眼前的局势分析了一遍,而且很快就会完婚,这个时候不在阳哲面前表现一下,那日后就很难博得阳哲的好感。 听到刘青山的话,台下发出一片嘘声,不过刘青山并不在意,武道一途,强者为尊,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一个比自己强的同辈人尊崇,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刘鸿羽看不下去了,刘家二少主居然帮着一个外族人打压自己的族人,还是他的弟弟。 正当刘鸿羽要发火,刘鸿飞拦着笑道:“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青山的选择是不会错的,而且博得阳少宗主的好感,以后结为亲家之后,我们刘家也不会收到冷眼相待。” 刘俊麟牵着刘颖颖的手,已经走到了擂台的最后一步台阶。 “咻!” 突然,从擂台下方人群中飞出一把飞剑,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刘俊麟的面前。 刘俊麟浑身汗毛竖起来,脊背发凉,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开辟出六条经脉后,刘俊麟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 不过,虽然刘俊麟背对着阳哲和刘青山,但是他的注意力且一直放在他两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台下也会有人突袭。 飞剑速度极快,刘俊麟来不及反应,就算是极限闪躲,那把飞剑会击中刘颖颖。 “无孔不入!” 仓促间,刘俊麟左手成拳,成半弧状一挥,看似一拳,实则蕴含了数十道拳影,砰的一声与飞剑碰撞在一起。 瞬间,拳影溃散,飞剑散发的光芒也暗淡了几分,刘俊麟急忙运转《霸体诀》,将肉身之力调整极致。 当剑尖接触到刘俊麟皮肤表面的瞬间,一道若隐若现的流光从刘俊麟胸口乳白色的石头散发开来,几乎瞬间覆盖了刘俊麟的全身。 飞剑与流光罩碰撞在一起,没能击穿流光罩,失去威力掉在了地上。 刘俊麟这才注意到了胸口的那颗乳白色的石头,略微的诧异了一下。 “无孔不入!” 仅仅诧异了一下,容不得刘俊麟多想,极速打出双拳,瞬间,几乎二十道拳影飞出,相互旋转着向着飞来的刁明杰周身百骸打去。 刁明杰没想到刘俊麟的反应如此之快,仅一个呼吸之间,二十道拳影朝着刁明杰全身各处经脉大穴击去。 攻击角度之刁钻,也是刁明杰没有想到的,在思索着如何应对的时候走了一下神,只得抬起双臂护着头部和胸口。 “嘭!” “嘭!” 十几道拳影击中刁明杰,并且击飞数出去,直到碰到擂台栏杆才停了下来,并没有倒下。 “哈哈,野小子,你这点实力想跟阳哲少宗主抢女人,痴心妄想!” 刁明杰大笑道,表面上轻松,实际上心底里开始重视视起来。 “哗!” 擂台下瞬间炸开了锅,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众人,再次惊住,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犹如看妖孽一般的盯着刘俊麟,感觉到不可思议。 一个刚刚踏入武道的武者,以肉身境前期的修为击退了肉身境大成期的武者。 刘俊麟把刘颖颖送回到宫萱身旁后,飞身而起,来到阳哲三人的面前。 白色长袍,无风自动,远远望去,犹如一尊天外飞仙站在台上。 刘俊麟脸色阴沉无比,一双眼睛如同死神一般盯着阳哲三人,犹如一匹蛮狼,盯着三头猎物一般。 刁明杰被盯得有些发毛,双腿不自觉的向后挪动,刘青山心里也在发怵,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有阳哲,丝毫不在意一般。 “有些人,就是喜欢被揍!” 话音未落,刘俊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肉身之力调动极致,是可以在没有学习步法之前提升速度的。 “无孔不入!” 双拳打出,目标直指刘青山,数十道拳影如同脱缰的蛮兽一般锁定住刘青山。 刘青山怎么也没想到刘俊麟竟然会主动来攻击他,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 “搏狮手!” 黄级中品武技,修炼到大成,可徒手与二阶蛮兽疾雷狮搏斗,因此起名《搏狮手》。刘青山双掌快速打出,整个手掌筋骨凸出,如铁柱一般坚硬。 然而,就在刘青山以为即将击溃刘俊麟攻势的时候,刘俊麟突然身形一晃,那数十道拳影诡异般的改变了方向,尽数击在了刁明杰的身上。 刁明杰想调动肉身之力来抵挡,却发现根本就提不起劲来,毫无防备的被数十道拳影击飞出去。 一道鲜血从刁明杰口中喷出,在空中形成一道绯红的弧线。 整个身体经脉爆起,脸色显得异常狰狞,张大嘴巴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呼喊不出,就连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 三个呼吸后,刁明杰经脉爆裂,整个肉身变得血肉模糊,最终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刘俊麟没做过多停留,在击中刁明杰后迅速改变方向,一招“无孔不入”打向刘青山。 刘青山已经被刁明杰的死深深的震撼到了,根本无暇去防守。 被“无孔不入”拳击中,后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形,不过刘青山是力武境大成期的修为,能够极限化解掉刘俊麟的招式,也能从侧面看出刘青山不愧是年轻一辈的天骄。 刘青山阴沉的看着刘俊麟,他不得不在内心重新审视一下刘俊麟。 “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他了。” 阳哲早已退到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刘俊麟,道:“不愧是能够与我抢女人的人,你的天资不在刘青山之下,不过现在是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刘青山在我手里,撑不过三招,而你全力一击,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都没能将他打倒,你现在没资格与我斗。” 阳哲撩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我现在是力武境大成期,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你我在开武城斗擂场一战,如果你败了,你就要为今天的一切受罚,如果我败了,刘颖颖就让给你了。” 刘俊麟看着不远处的阳哲,眼中充满了战意,道:“今天,就算我打不过你,也要打,因为我不会那我四姐来做赌注,更因为,有些人就是喜欢被揍!” “哈哈,野小子,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就算是刘鸿羽族长,此刻也没资格与我谈条件,如果今天你非得与我打的话,那么,那个喜欢被揍的人可是你哦!” 阳哲伸出右手,向前挥了一下,笑着道。 突然,刘俊麟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极速的向擂台方向赶来。 刹那间,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阳哲身旁,而他还抓着刘颖颖。 “公仲仇!” 番外一百七十七 摧心掌 我在掌心里把玩着这个邪气冲天的东西,看了半天我确定这就是一颗石化的眼球。 “哈哈,好东西好东西啊!” 越是邪气冲天,我莫江越是喜欢,这只阴魂能在有玉女石像的地缝里存在下来,绝对不简单。 搞不好恐怕是一只鬼王,而且这只阴魂的载体是一只眼球,那地缝里发生的事情它肯定都看在眼里了,我只需要略施术法,通过这只眼睛,我就能知道地缝里发生的事。 我丝毫不担心这只邪气冲天的石眼珠子,就算是附灵在这只石眼珠子上面的是一只鬼王,在它没彻底舒醒之前,我也有办法对付它,要真是一只鬼王,换以前我肯定拿它没办法,但是现在我有一件魂城。 有了这件魂城在手,就算是鬼王,我也丝毫不怕,我有专门对付鬼魂的伤魂刺,再加上这件魂城,就算是一只鬼王,只要我突然发动袭击,用伤魂刺击晕它的一瞬间,再把它收入魂城,自然一切就在我的掌握中了。 魂城可以供鬼居住,同时魂城也是一件拘禁鬼魂的法宝,魂城能拘禁一切阴魂鬼类,只要对方还未修到鬼仙都能拿下。 我本来还以为这只石眼珠子里面住着一只鬼王,结果这石眼珠子里附着的就是一只‘傻子’阴魂,无数的岁月过去,这只阴魂早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就跟人类的傻子一样,你问啥他答啥,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像是一只牵线木偶。 这个‘傻子’连人形都聚不起,就是一团紫色烟雾在我面前飘来飘去,我连它生前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不过这只阴魂虽然是个‘大傻子’,但是它可以呈现紫色烟雾的形态,也非同一般。 百年以下的阴魂,散去人形之后可以形成一小团白雾,如果这只阴魂不能凝聚天地阴气,那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在天地之间。 人有阳寿,阴魂也有阴寿,如果阴魂可以凝聚天地阴气,不断自我修炼,那这只阴魂就成为鬼修,和人类的修者一样,鬼修的寿命也会变长,突破百年的境界之后,百年阴魂可以凝聚成黑色烟雾。 而百年以上的阴魂继续凝聚天地阴气,自我修炼,它周身凝结成的黑雾就会越来越黑,一旦能‘活着’突破境界,跨越千年的时间,那它便可以凝结成紫色,成为鬼王。 但是鬼修和人类修者一样,也有天人五衰的时候,这个时候,鬼修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该老糊涂的就会糊涂,该老年痴呆的一样会老年痴呆。 而我面前这只千年的鬼王也一样,它的自我意识已经完全磨去,就和人类的老年痴呆没任何区别,只要不去做出伤害它生理本能的事情,就不会引起它任何应激的反击行为。 好运连连,我连获至宝,刚才得了一件魂器,现在我又拣了一只鬼王‘大傻子’,想不高兴都不行,就算是失去了一颗大珍珠,但是有了这只鬼王‘大傻子’,海底的大珍珠多的是,还不是随便我采。 我略施一术搜魂,这只石眼珠子看见的一切,我都知道了,就好像这只眼珠长在我身上,我亲眼看见了这只眼珠看见的一切。通过这只石眼珠子,我看见两个道人出现在地缝里面,这两个道人正在殊死博杀,斗得死去活来。 两个道人一人使棒,一人使拳,两人招招狠辣,都想致对方于死地。 “啊,那个人!难道是范疯子?” 使棒的道人突然转过头来,吓我一大跳! 这个道人的样子竟然和范疯子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这个道人非常年轻,穿着打扮也十分讲究,一件墨青色长袍,上面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一看就是个人物,哪像范疯子又老又瘸,一身破布裹在身上全是油污。 这个使杖的道人每一招都是暴击,招招致命,但是赤手空拳的那位也不简单,这位浑身肌肉贲张,每一条每一块肌肉之间的线条像是刀劈斧砍一样,整个身体像是一具灌满了炸药的容器,随时可能会爆炸。 “摧心掌?!” 肌肉爆炸男一掌拍出,口里同时发出一声暴喝,光看他口形就知道他嘴里喊的是‘摧心掌’。 “原来是‘摧心掌’!怪不得会印在玉女石像的胸口,我原本还以为是说书先生讲的龙抓手!” 这摧心掌着实厉害,一掌拍出,一个半透明的手印脱掌而出,朝着持杖道人轰杀过去。 持杖道人身体朝旁边一倾,挥杖一撩,将迎面飞来的掌印撩飞,半透明的掌印贴着持杖道人的脑袋朝他身后飞去,正好印在玉女石像的胸口。 “混蛋!” 看到玉女石像的胸口出现一个掌印,肌肉男眼中闪过心痛的目光,同时一声暴喝,他明显发怒了,看得出来这尊玉女石像对肌肉男很重要。 看着肌肉男一脸肉痛的表情,持杖道人一脸狡黠的奸笑,他知道在这个地方杀人,他选对了。 肌肉男投鼠忌器,出招有顾忌,他怕毁了这尊玉女石像,肌肉男空有一身本事,但是他出招处处掣肘,他最强的摧心掌根本不敢使出。 高手对决,胜负往往只在一招半式之间,和范疯子长得很像的持杖道人招式连绵不绝,如同行水游水,一招连着一招,一环扣着一环,肌肉男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很快陷入生死绝境。 那个长得像范疯子的道人太可耻了,竟然如此卑鄙,太卑鄙太可耻了,我正在为肌肉男的性命生死感到揪心,画面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又过了一阵,我眼前的画面又回到石室中,但是此时长得很像范疯子的道人和肌肉男都不见了,石像上面只留下几个掌印。 虽然我很想知道长得像范疯子的道人和肌肉男的战斗结局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些都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无论是什么结局现在都无法改变,无论我做什么也于事无补,我也只能是一声哀叹。 不过让我高兴的是,肌肉男使出的‘摧心掌’那一式,我好像会了。 在这段影像里面,肌肉男使出的这一式‘摧心掌’竟然带着一道神念,神念里面竟然含有心法,就好像是师父在传授弟子武技一样,我沉浸在肌肉男出招的手法当中,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临摹了不下三百遍,就这样我竟然掌握了这一式‘摧心掌’。 我又试着临摹持杖道人的武技,但是诡异的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学不会持杖道人的任何一招一式,持杖道人的武技像是一个极其复杂的机括暗器,就算可以模仿他武技的形,但是也得不到他武技的神。 这些招在持杖道人手里使出来行水流水,天花乱坠,但是一到别人手里,一招一式处处都是别扭,就像是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跑马车,除非是让马车飞起来,不然根本不可能让马车达到平稳的效果。 不过能得到一式‘摧心掌’的功夫,我也很满足了,这‘摧心掌’也的确很厉害,连相貌酷似范疯子的持杖道人也要忌惮三分,我很满意了。 得到这一式‘摧心掌’,我正准备马上就操练起来,这时海面上,又有一艘贝壳船飘了过来。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正打算把这只贝壳船上的阴魂打发走,让它自己去陆地上找个地方安息,结果这只阴魂缠着我却不肯走。 我正打算给这家伙来一记伤魂刺,不料这个家伙突然给我跪下来,求我给办件事。 我还在想这家伙莫不是说书先生讲的那种叫冤魂的东西,冤魂最迫切的就是想要报仇,它自己报不了仇就会去找其他人帮他报仇,他找中的人如果不给它报仇,那它就会阴魂不散的缠住这个人,直到这个人要么死掉,要么帮它报了仇它才会离开。 “哼!你这东西想要阴魂不散缠住我给你报仇,恐怕你就找错人了。” 我一声冷哼,骈指一点,就要给这个小东西来一记伤魂刺。 “不不不!我不是求尊上为在下报仇,老朽只想求尊上给报个信,老朽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尊上的恩情。” “只是报个信?说说看。” “老朽生前是石碣村的村长,求尊上带个信给石碣村的乡亲,让他们赶紧逃,海鲨帮的海匪三天后就要来屠村了!” “什么?海匪三天后要来屠村!为什么?”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知道是我们杀了豹堂的人?不应该呀,我们做得很干净呀。” “海鲨帮整整一个豹堂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海鲨帮帮主暴怒,下令如果再有三天豹堂的人不出来,他们就要屠灭十村,石碣村就是其中一村!” “可恶!一帮混蛋!” “你去吧,我答应了。” “谢谢尊上,谢谢尊上!” 阴魂磕头作揖,千恩万谢,准备退去。 “等一等!” “尊上还有何事吩咐?” “你看这串珠子怎么样?” “啊,这是?魂城!阴魂的乐土啊!” 阴魂看到我手里这串珠子,兴奋得声音都在发抖,看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想不想住进这串珠子?” “尊上对再上有再造之恩,请再受老朽一拜。” 阴魂深深受我一拜,然后化为一道黑烟,钻进我手中的一粒珠子消失不见。 我把珠子收起来,一个大鹏展翅跳下巨石,然后朝着石碣村的方向狂奔而去。 番外一百七十八 万剑归于剑鞘 这是一件让陈三感到极其不敢相信的事情,剑山之上,剑气澎湃,宛如成龙。 然而,在山中苦寻许久,却没有看到一柄剑。 行走在剑山中的少年,面对‘空荡’的剑山,眉头紧皱,这是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剑山之上。剑器有灵,你觉得他能带走几柄剑?”草屋前,酒徒躺在一块大石上,眯着眼睛看着剑山。 为了寻剑,陈三已经进入剑山很多天了,这些天来,剑山之中的剑气越发的激荡,整座山中宛如一座剑气杀阵。 卫衡见到这种情况,咧嘴没有说话。 剑山之上的剑器,它们生前的持剑者皆是这世间最为强大的剑修。 世间剑修极为稀少,这是一条崎岖的道路,能够在这条道路上走的很远的,足以说明他们的天赋惊人。 这样的持剑者掌握过的剑器,皆是充满傲气,陈三能够从剑山中得到几柄,得到什么样的剑,并不敢推测。 若是他卫衡自己前往剑山中寻剑,自然是轻而易举,他的剑道天赋,即便是当年赵枞都极为称赞。 曾手提一柄剑,前往南方妖族圣地中,一剑斩杀数十头千年大妖,以此登上星辰榜,成为山河第三。 剑山中的剑,确实非凡,品秩非常的高,可是他卫衡看不上这剑山中的剑。 作为剑修,作为天赋极强的剑修,卫衡有自己的傲气,他人用过的剑,他是绝不会使用的,即使剑山之中的剑品秩非常的高。 “或许……他能带走整座剑山?”在一旁的姜书瑶小心翼翼的说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不过她相信剑山中那位寻剑的少年。 酒徒和卫衡转头看了眼姜书瑶,皆是含笑不语。 世间剑修虽然少,来西境剑山取剑的却不少,能够让这座剑山引动剑气杀阵的,似乎只有此刻进入山中的少年。 剑山之中,有风声起,这道风声并不寻常,似是在耳边,又似是在天际。 进入剑山许久,这是陈三感受到的唯一变化。 他紧闭着眼睛,伫立良久,神魂在感知这道声音,本能间,陈三觉得这应该是他寻到的剑。 “在哪里?”陡然间,陈三睁开了眼睛,眼眸之中满是疑惑。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在他的感知中,那道风声应该是剑鸣声,当他仔细感悟,却捕捉不到任何的痕迹,然而,剑鸣声却始终充斥在他的耳边。 很近,却又飘忽。 “剑修者,孤且直,从心而走,便是路。”陈三想到了在他进入剑山前,卫衡对他说的话。 “从心而走?”陈三嘀咕。 或许这是寻找到那一柄剑的最好方法,疏忽缥缈的声音,四面八方,不知行踪,跟从内心而走或许才是正确解答。 随心而走,并没有方向,陈三在山中徘徊不定,最后,当他掀开最后一层遮盖在眼前的薄雾,陈三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座道观耸立在山中,陈三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观中上万柄剑沉浮在其中,观中的剑尽是残剑、断剑,放眼望去,并没有一柄好剑。 这座道观宛如剑冢!陈三上前,推开观门,他很确幸那道剑鸣声便是在这上万柄沉浮的剑中。 “何人来此!”观中有呵斥声传来,天地轰鸣,大道轰隆,沉浮的上万柄的剑随着这道声音,尽数遥指陈三,一时间观中杀意激荡。 “昆仑陈三,来此寻剑!”陈三从未想过这般,观中的那道声音,轰隆震动天地,少年为此躬身行礼。 “何人来此!”观中声音再次响起。 陈三抬头,透过沉浮的上百柄剑,发现观中并未有人,那么观中何人说话? “何人来此!”观中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宛如机器一般,重复着话。 站立在门口的少年不在躬身,站直身体开始朝着观内走。 始踏入第一步,猛烈的剑气攻杀而来,天地都为之扭曲,那是惊天的一剑。 下意识间,陈三将腰间的酒葫芦送了出去,用来抵抗这道剑气,这是不朽的武器,坚固不坏,即使那道剑气惊天。 轰的一声,观前发生猛烈的爆炸,少年踏出的一步,当即被逼退了出来。 待到稳定身形,陈三瞪大了眼睛,这座道观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十分的平常,衣着朴素,看着并不起眼,然而,在他的眼神中,竟然是剑海翻滚,万天星辰的光芒,都比不过剑的锋芒。 陈三惊骇,剑山之中竟然有这样的人物存在,这绝对是他见过最为强大的人物。 “度过生死涅槃、勘悟生死的层次?” 这是陈三下意识的想法,观中突然出现的那人给他的感觉太强大了。 即使是卫衡那样的人物,在这道身影面前也算不得什么。 两者相比较,是巨龙和蝼蚁的区别。 那道身影眼眸闪动,眼神中剑海之中,光芒浮现,透过眼眸激射出来,瞬息而至。 剑气至。 天地为之窒息! 陈三大骇,这一剑比之此前一剑更加猛烈,他想要逃,然而那种四面八方都被剑气笼罩的感觉,让少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这是只可硬抗的一剑! 为此,少年一跃而上,施展昆仑最强剑法自上而下。 少年的手中并无剑,不过少年却有一件不朽的武器,他曾在酒葫芦上面不止一次感受到剑气的存在。 酒葫芦是一柄剑! 一柄来自不朽的剑! 剑气纵横天地,交织的剑气在道观之前猛烈爆发,观中沉浮的上百柄剑全部在颤鸣,似乎在为这样的对碰产生共鸣。 当所有的剑气全部消失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少年躺在地上,手握着酒葫芦脸上带着笑意。 刚才那一剑,他成功的抵抗住了,尽管身体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承受了上百道剑伤,但是,他还是撑过去了。 他颤巍的身体站起来,看着观中的那算道身影,笑的更加的灿烂。 “尽管你化身成人,不过你也不过是一柄剑,虽有持剑者生前滔天的气势,其实你连他当年的万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陈三笑的很灿烂,就在刚才他承受住了上百道剑伤的时候,他感受到观中那人的真相。 那是一柄剑! “你想要做到一个真正的主人。”少年咧嘴笑道:“此前两剑是你的考验,现在这第三剑若是承受过去,你是否能够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剑?” 这道声音刚刚落下,观中万道剑中的身影陡然间抬手,手握剑指遥指陈三。 万剑颤鸣! 万剑沉浮! 万剑臣服! 万剑化龙! 一道剑龙于观中冲出,这是最后一剑! 陈三咧嘴,眼眸中充满光芒,酒葫芦猛的朝着地面砸了过去。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曾有一个不断坠境的男人,凭借这半式破了一座圣山。 一直以来,陈三一直相信,昆仑最强剑法自上而下威力最大的部分,应该是后半式。 朝着地面砸过去的酒葫芦,灌注了少年所有的一切,他的眼眸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 观中的那一柄凌驾天地的剑,今日他必须要得到! 在陈三砸完酒葫芦之后,万剑已经冲来,在他身前一尺前,靠近他的剑龙寸寸断裂。 万剑如龙,不及身前一尺! 当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陈三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他身前的道观已经消失了,唯一存在的只有一柄剑鞘。 剑鞘悬浮在其中。 此前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眼前的剑鞘造成的。 “想不到,竟然是剑鞘。”陈三笑道。 于万剑之中,险些让他为之毙命的竟然是剑鞘。 陈三将剑鞘抓在手中,疏忽之间,天地剑气纵横,整座剑山之中的剑气竟然全部灌注于剑鞘之中。 万剑藏于鞘! …… …… “快看,剑山变的不一样了。”草屋前,将,姜书瑶的指着剑山惊奇地说道。 原本剑气激荡,整座剑山宛如一座剑气法阵,现在却没有了。 卫衡抬头脸上带着笑意。 酒徒躺在大石上,葫芦中的酒早已经空了,闭着的眼睛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欣喜。 进入山中寻剑的少年,似乎还不错,竟然真的能够将整座剑山带回来。 “你知道,昆仑后山最强的剑法,它强在哪里吗?”卫衡躺在酒徒的身边,看着湛蓝的天空。 “那道剑法,我怎么知道,赵枞说我不适合练剑,整个昆仑也就你去了后山取出了那道剑法。”酒徒有些不满的说着。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剑道天赋丝毫不差,可是当自己练了剑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恐怕一辈子都达不到卫衡这样的地步。 卫衡嘴角上扬带着笑意:“因为昆仑最强的剑法,最强的在于身前一尺。” “一尺之内,吾即为天地,即为秩序,即便是度过了生死涅槃、勘悟生死,依旧不敌。” “昆仑最强的剑法,自上而下,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尺剑。” “是是,天底下就你们剑修最厉害,我们这些山河修士比不得。”酒徒嘴角有些鼓囊。 番外一百七十九 太子爷又被教训了 李承傲道:“这是谁啊?” 白述道:“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吗?” 李承傲懵了一下,随即狠狠地一拍脑袋:“哦哦哦,我知道了,是你那个媳妇儿,咦,她怎么背对着我?” “被你吓得。” “我?她刚才都没看清我的脸怎么可能是被我吓的......哦,我知道了......咦,白兄,你不会吧,你这都,成亲多少个月了,怎么还没有.....” 白述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继而微微抖了抖肩,对芩九说:“起来吧。” 芩九这才慢慢转过头来。 李承傲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想跟芩九握个手,却被白述一只手抵着肩膀,一步都靠近不得。 他白了白述一眼,对芩九谦和地笑了笑,道: “你好,我是李承傲。” “你好。” 芩九还在探头探脑地去看那本书。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那样大胆的书,一对男女赤身裸体,嘴碰着嘴地缠在一起,表情浮夸,乍一看跟两条蛇一样。 那嘴碰着嘴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马车上,自己与白述嘴碰着嘴的画面,那种非常柔软的感觉像根糖丝一般扎到了她的心里,轻轻一搅就能掀起万丈波澜,呼吸也会跟着沉下去,沉下去,直到无法呼吸为止。 按心智来说她好歹也是个18岁的少女,虽然不懂闺阁之事,但也并非一点儿意思都不懂。 她隐隐觉得,那书上是个令人不好意思的东西,就跟信风搂着杏花楼的姑娘笑着上楼一样,不知要做什么,但就是莫名觉得害臊,但又忍不住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见芩九还在好奇地伸头去看,李承傲立刻手忙脚乱地将那本春宫收起来,冲芩九嘿嘿一笑。 他心有余悸地想道: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单纯的....要是换了别家姑娘我指不定还要上前去调戏调戏,好好‘教导科普’一番。但这可是白兄的媳妇儿啊.....万一被我荼毒了,指不定白兄哪个夜里要来暗鲨我算账。 这绝对是白述做得出来的事儿。 算了,夫妻俩的事儿,还是让他自己去“言传身教”吧。 芩九看着李承傲一会儿惊恐,下一秒又开始贱兮兮地笑起来,顿时觉得这个人真是又奇怪又有趣。 主要是看上去特好相处。 于是芩九大大方方地对李承傲说道: “太子殿下,我挺喜欢你的。” 李承傲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手里那本春宫“啪叽”一下掉到了地上,他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惊恐地去看白述。 好家伙! 白述那张脸从方才那微微一点点的笑意,瞬间变得黑气沉沉,刀鞘里的寒渊冷不丁低低地发出一阵凤鸣。 天呐他这是杀我的心都有了啊! 李承傲不由得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哆哆嗦嗦地对芩九说: “姑.....姑娘,咱们这才第一次见面,你这样不太好吧,而且你也嫁给白兄了是不是......虽然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这可不太道德啊。”芩九一歪头,道: “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这.....这当然不可以啦!” 芩九心想:怪了,我喜欢他他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难倒这位太子殿下喜欢被人讨厌吗?真是奇怪,竟还有人会喜欢被讨厌的。 “那好吧,我觉得您很有意思,想跟您交朋友来着的,我在这里都没什么朋友的。” “等等,你是说交朋友的喜欢是吧!是吧!太好了有救了!姑娘啊,那个呢....额,叫欣赏,叫合得来,叫能说说话,不能叫喜欢的。喏,白兄,白兄那个,才能叫喜欢!” 芩九顺着他的手指回过头去看白述,登时被他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给吓了一大跳。 “是这样吗?我爷爷是同我说,不讨厌便是喜欢,既然我不讨厌你,可不就是喜欢你吗?” “不不不,这不一样的.....咳咳,那你也喜欢白兄是吧?是吧?” 芩九又看了白述一眼,李承傲心中上蹿下跳地大喊道: 求求你了快说是啊我的小祖宗!不然白述真的要砍我了! 芩九笑道,诚实地说:“是啊,我喜欢白述,也喜欢太子殿下,也喜欢茯苓,也喜欢小桃喜欢娘,但我还是最喜欢白述。” 在听到那个“最喜欢”过后,白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紧握着的拳头也慢慢放松下来。 太好了!本太子的小命保住了! 白述冷冷地说道:“芩九你出去吧,我有话要跟太子殿下说。” “啊?我上哪去啊?” “随便哪都可以,除了禁地和太和殿不要乱走,其他地方都去得。” “好吧......” 见芩九已经走出了殿外,白述“砰!”地一下,将门给关上了。 李承傲心中一咯噔,如坐针毡:不会吧,不是都解释了吗?还要关门杀我这么残忍吗?这种紧要关头怎么偏偏小溪儿不在,不然也好给我救救场啊? “白.....白兄啊,那个啥,你别激动啊,有话好商量是不是,您别动怒啊,啊,那个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对不对,本太子也是饱读诗书的这道理我还是懂的,再说你媳妇儿都说了,就是朋友,朋友的喜欢,一见如故,是一见如故的那种......” 李承傲一口一个“你媳妇儿”叫得忒谨慎,生怕自己直呼名字刺激了白述,会真的将他乱刀砍死。 白述飞快地抽出剑,向李承傲身后的那只白玉杯子刺去,李承傲只听耳旁一阵凤鸣,随后哗啦啦一声,那只白玉杯子就碎了一地。 李承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白述慢慢坐到李承傲身旁,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懂这个。” “啊哈哈......” 李承傲平日里口才好得不得了,就没什么话是他接不上来的,现在他却啥都说不出来,只敢打干哈哈。 “若非如此,这笔账,我迟早会向你讨。” 天呐这白述还真暗戳戳地在给我写小本本啊,心胸太狭窄了吧! 李承傲连忙转移话题:“白兄啊,我们说正事儿吧,这次关西之战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左思右想,也只有谈正事儿才能巧妙地避开刚才这个话题了。 见白述当真开始讲起关西一战的情况时,李承傲才心有余悸地狠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好险啊,差点要血溅当场了! 东宫的后门直通御花园。 园内遍植古柏老槐,罗列奇石玉座、金麟铜像、盆花桩景,增添了园内景象的变化,丰富了园景的层次。御花园地面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图案,丰富多彩。最美的还是在御花园出口的堆秀山,堆秀山是宫中重阳节皇亲国戚们登高的地方,叠石独特,磴道盘曲,堆秀山的下面有石雕蟠龙喷水,在堆秀山的上面御景亭,可眺望四周景色。 光是一个花园就已经快要比整个将军府都大了。 芩九前五百年待在仅十步大小的不泛洲中,都快憋屈死了,头一回见到这样宽广奢华又精致的花园,不由得露出了野兽本性。 她一个箭步窜入花丛中,满心欢喜地打了个滚。 “哇,好大的地方,这么大的地方总不会只有那位太子殿下一个人住吧。” 话音刚落,老天便像是要回答她的话似的,从御花园的西南角传来了姬妾咯咯的笑声。 “你们瞧这珠钗,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自赏赐给我的,鉴宝师都说了,莫说是京城,便是整个江陵国都找不出如此颜色纯正、切工精湛的宝珠呢!可惜啊,太子殿下说了,这礼物独独只有一份,是专程送给我的,不然,我也很想分给姐妹们,但就怕太子殿下怪罪,说我糟蹋他的心意......” 剩余的几人纷纷点头应和,被她们围在中央大肆炫耀,口口不离“太子殿下”的女子,行头比她们要奢华一些,头上的珠钗分量也足,鞋上的珍珠分量也大,一看便是个大户人家出身小姐,平日里又受宠的侧室。 御花园的嫔妃在凉亭里谈笑着,似乎很是快乐,但她们的笑容之下,总觉得隐藏了些什么不易察觉的神色。 就在那名女子举着珠钗,背对着他们对着日光啧啧称赞的时候,另外的三个嫔妃立刻将头堆到了一起。 “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过是出身高贵那么一点点儿,若不是她爹在朝廷当值,太子殿下才不会瞎了去找她。” “就是,说白了,她不就是个中间人嘛!起码太子殿下舍不得将我....我们当成他前进路上的垫脚石。” “出身高贵又如何,比得过住在飞华殿的那位吗?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外族公主,比她那不知什么阴沟旮旯的血脉清清白白了多少倍......” “她那套东西,我在太子妃那儿可瞧见过更好的,一个残次品也配拿出来显摆,太子妃还会大大方方地将东西送我呢,不像她在那儿膈应人。” “这就是差距......”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极为小声,都被躺在不远处的芩九听了个去。 芩九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极其不齿,又嫌他们吵到了自己的耳朵,便站起来拍了拍耳朵,迈着步子朝御花园更深处走去了。 番外一百八十 复仇第一步 易长生指着莲儿破口大骂道 “你死!你死有什么用,你死了玄心姑娘能醒过来吗?你这是逃避,你把所有的事都搞砸了,最后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别人,你倒是一死了之了,你想过你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莲儿的眼中流出了更多的泪水,滴答!滴答!落在了地上,她的身上也出现了剧烈的颤抖。 易长生看着其这样的状态,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有反应,那就说明她的心里不再是被死寂充斥,易长生忽然想起了什么 “将你和玄心姑娘骗去的那个人是谁?” 莲儿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勉强撑住了地面,说道 “他……他叫周通,是云上仙宗一个结丹修士的子嗣。” 易长生眉头一皱,结丹修士?有些麻烦。 “那位结丹修士早已陨落,周通只是已经入了云上仙宗,所以才能在这里修行的。” “你能把他约出来吗?” “我……我不确定,但是可以试一试!” 莲儿似乎已经猜出了易长生想要干什么,没错,易长生虽说不是什么噬杀之辈,可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下午,还是在莲儿与周通约会的那个地方,周通正小心翼翼地从远处走来,老远就看见了有些虚弱地莲儿,目中露出一丝兴奋的神采。 莲儿托人给他带了一块玉简,说她被族长责罚,而且还赶出了望月家族,她现在无处可去,想让周通给她想想办法。 周通一听这话顿时就乐了,办法当然是有,那就是让她来自己的住处,昆仑山不可能接纳她了,如果她不同意那就只能离开昆仑山。 他已经想好了一肚子吓唬莲儿的话语,不过也是半真半假,就莲儿这灵心二层的修为,加上又没什么阅历,离开昆仑山确实是一件危险的事。 想到这里前几天的阴霾一扫而光,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远远的就看见莲儿焦急的四处张望着,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快步来到了莲儿的身边。 他一到莲儿的近前,就忍不住准备上前去抱她,可是莲儿却还是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周通心中冷笑,小妮子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敢跟我装清纯,他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而是以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莲儿,跟我走。” “去哪啊?” “呵……当然是去我的住处了,你也没地方可去了,我告诉你以你的修为,若是离开了昆仑山,遇到那群凶神恶煞的散修,嘿嘿……那可就危险喽,现在除了我,还有谁会收留你啊?” “我……” “莲儿,你还犹豫什么,我可是看在咱们这大半年感情的份上,愿意养着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他的这一番话一出口,莲儿的眼中顿时露出了一丝厌恶,当然也没有逃过周通的眼睛,他勃然大怒 “莲儿!我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处境,我能收留你已经是你的幸运了,现在就跟我走,将来好好伺候我,我还能给你一口饭吃,如若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冷冷地男子声音。 “不然你想怎么样啊?” 周通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张微微有些黑地脸,饱含着怒火看着他,他眼前一阵眩晕,脑袋嗡的一下回头看向了莲儿 “莲儿!你……你害我!” 莲儿的眼中也露出了慢慢的仇恨,冷冷地说道 “周通,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我害了玄心姐姐,还差点害了易公子,现在我又来害你了,我就是一个害人精,你很奇怪吗?” 周通看着莲儿那一副嘲讽的面孔,心里一阵后悔,面色狰狞地大喊道 “我杀了你!” 他举起手掌,灵心六层的修为运转,手上燃起了一层淡绿色的火焰,就要向莲儿打去,可是他的手掌刚刚举起,就停在了半空中,像是被一只铁钳子钳住一般,不能动弹丝毫。 不用说,当然是易长生,他只感觉手腕处的骨头传出一阵咔咔声,显然是碎了,额头落下了冷汗,连忙一回头跪在了地上,眼泪纵横,嚎啕大哭地说道 “易少爷!我……我也是被天方达逼迫的啊!我……你原谅我……我给你当牛做马,我……我什么都能做……您……您……” 说着说着,忽然看向了莲儿,连忙又对着莲儿大喊道 “莲儿,你……你看在我们这半年的感情的份上……你……你帮帮我,帮我求求情……我……我保证跟以前一样爱你……我……莲儿……你快跟易少爷求求情啊!” 易长生一把抓住了周通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说道 “周通,你觉得我能饶了你吗?” “我……我……易少爷,真的是天方达逼我的,您……啊对了,我拿宝贝换命!” 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颗灵心果,高举过头,说道 “易少爷,我拿这颗灵心果换命!” 易长生惊愕地看着周通手中的灵心果,以周通的资质,他可不认为这是昆仑仙宗分发给他的。 他抬头看向了莲儿,发现莲儿正怒火中烧地盯着周通手中的那颗灵心果,显然,这是自己之前给莲儿的那一颗,看来莲儿以前对这周通用情之深还远超他的想象。 易长生似笑非笑地接过这颗灵心果,周通也安静下来,喘着粗气,等着易长生下面的话。 “看在莲儿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不让你死!” 周通立刻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不断的磕头,向易长生,也向莲儿,口中也不断的传出恩谢的话语。 莲儿有些惊愕,她疑惑地看着易长生,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易公子,你……” 易长生没有回答,他微微一笑,伸手向着旁边的山体一抓,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容纳一个人的孔洞出现在旁边。 周通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道 “易少爷,这……这是什么意思!” 易长生残忍地看向周通说道 “我说不杀你,可没说不罚你啊!” “啊?您……” “别紧张,放松!放松!” 易长生一脚踢在了周通的一只肩膀上,肩膀处的骨头一下子就断开,疼的周通大叫,可还不敢动弹。 如法炮制,将周通的的四肢全部都废掉,一掌打在周通的心口处,将其灵心六层的六条经脉全部震断,狞笑着说道 “玄心姑娘的苦,你也得尝尝!” 说着,不顾他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直接将他扔到了那个孔洞中。 番外一百八十一 神秘来历 “赵队,你回来了,进展如何?” 在成天这边其乐融融地吃着外卖的时候,赵天真这边也回到了刑警队,因为她离开之时说是找到了线索,所以见到她进了办公室,便是纷纷向她询问情况。 “有些收获,不过具体的我要先跟郭队汇报了再说。” 赵天真微笑着说道,然后走进了刑警支队支队长的办公室。 赵天真是刑警队的副支队长,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之外,她工作上的事情都要跟刑警队支队长汇报。 东海市刑警队支队长郭永恩,是个早年从部队上转业下来的中年汉子,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为人刚正不阿,行事雷厉风行,身手也很是不错,从赵天真进入刑警队起就一直带着她,因此赵天真对他带着几分尊敬、几分崇拜。 “郭队,我回来了。” 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赵天真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微笑着向郭永恩敬了个礼。 “嗯,回来了,听说你有了其他线索,调查得怎么样了?” 郭永恩身材魁梧,略微有些发福,一张大黑脸,眼神不怒而威,看上去颇有几分威慑力,见到赵天真进来,原本严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嗯,据我所知,这两起案子都和南洋帮有关。” 赵天真点了点头,轻声说出了自己从成天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 “还有其他的么?” 郭永恩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继续问道。 “没有了。” 赵天真轻轻摇头道。 “天真啊,这起案子就到这里吧。” 郭永恩轻声说道。 “为什么?” 赵天真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为什么,就现有的证据来看,想要查下去很难。” 郭永恩轻轻摇头道。 “可以先把南洋帮那些人抓起来一个个审啊,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赵天真急声道。 “不行,那样做只会打草惊蛇,天真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郭永恩摆了摆手,示意赵天真下去。 “郭队,那我先下去了。” 看郭永恩的态度,赵天真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他的,便是敬了个礼,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赵队,怎么样了?” 赵天真一出办公室,她的那些同事们就围了过来,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一夜没合眼。 “没事了,这次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大家伙先回去好好地睡一觉,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大家的。” 赵天真勉强地撑起一个笑脸向同事们说道。 “赵队,什么叫做告一段落啊?你不是说找到了新的证据的么?” 同事们疑惑地看向赵天真。 “是有一些新证据,但是证据还是不足,对方来头很大,如果现在行动的话只会打草惊蛇,所以郭队的意思是让我们暂时放一放。” 赵天真郑重地回答道。 “那赵队,我们现在回去休息了。” 警队同事们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向赵天真说道。 “嗯,都去吧。” 赵天真微笑着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道。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赵天真这才抬起右手扶着额头,皱眉沉思着,虽然和同事们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心中究竟还是有些意难平。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成天的人影,抬起头来,打开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脑,在人口管理系统中输入了他的名字。 自从第一次见到成天,以赵天真从事刑警工作数年的经验就看出他似乎和平常人的与众不同,但是又一直未曾从他身上看出来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成天找赵天真要号码的时候赵天真将号码给了他的原因,作为一名刑警,她的号码除了同事和家人朋友之外从未给过他人。 之后两人似乎是没有了什么工作上的交集,但也还时不时地联系一下,直到这一次绑架事件的发生,赵天真终于是寻找到了关于成天的一些蛛丝马迹。 从两个案发现场来看,很明显这两个地方都发生过搏斗,而且从成天的描述来看,他很可能是单刀赴会。而对方是冲着他来的,那么绑匪很可能是有布下各种埋伏的,甚至在光明大道48号的别墅都发现了弹头。成天能够在对方有心算无心且人数占据巨大优势的前提下,毫发无伤地将两个弱女子救了出来,这意味着他的身手恐怕是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境界了。 “成天,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赵天真小声地嘀咕着,查找着成天的户籍资料。 很快成天的资料被找到,但是十分的简单,只有一个简单的户口资料,身份证号码居住地籍贯政治面貌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连就读学校这些资料都没有,当然其实是成天没有正式上过学而已。 “什么?权限不够” 赵天真微微皱眉,仔细地查看着成天的资料,发现他的资料完全空白,试着去调查他的档案,直接就是显示权限不够。 “有意思,成天,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权限不够反而是更加挑起了赵天真的兴趣,轻笑着自语道。 关掉电脑,赵天真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天真?怎么这时候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很快接起,传来一个年轻女子如同黄莺般的声音。 “赵雅楠,我要住到你那里。” 赵天真轻声说道。 “好啊,房租水电出一半。” 赵雅楠很是干脆地说道。 “赵雅楠,你做律师赚的钱应该不缺这点吧?” 赵天真皱眉说道。 “亲姐妹,明算账,凭什么我的房子白给你住啊?” 赵雅楠有理有据地说道。 “好吧,出一半就出一半,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 赵天真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答应赵雅楠的条件。 “随时都可以,如果我不在家的话,钥匙就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赵雅楠轻声回答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今晚就搬过来。” 赵天真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她并没有和其他同事一样回去休息,而是继续工作,到了傍晚,在食堂吃了晚饭,然后开车前往了唐豆庄园。 番外一百八十二 夜城城主 几人坐那儿等了许久,刚刚那店小二跑到说书人那儿悄悄说了什么,那说书人朝这边看来,点了点头。 “各位看官,接下来我就来为大家讲讲我们城主的故事。” 林月月来了兴趣,正好她想听听这夜城城主的事迹,这来的也太巧了。 传闻这夜城城主原本也只是个富商的儿子,家里惨遭灭门,他那时正好不在家,也躲过了此劫。 也是机缘巧合,那城主四处游走,来到如今的夜城。 以前的夜城可不像现在这样繁华,那是一片荒凉。 那城主看到这荒凉景象不由心生感慨,想到了自家惨遭灭门的事,这夜城原本也是被皇帝放弃的地方。 传闻这儿寸草不生,种什么什么是死什么,原本的居民也就陆续搬离了这里。 那人感慨之后在城内四处逛了逛,也去那周围看了看,发现这地理位置是极其优越的,易守难攻的地方。 虽然被灭门,但是存在账上的钱还是够他度过此生的,他决定买下这座城,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度过余生也行。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还真跟皇帝买下了这座城,开始在这里生活。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地方因为他的到来逐渐变得有生机起来。 再后来就是赵木被人追杀,一路逃到这儿,那城主救了他,赵木见这儿环境倒也蛮好,就跟他一起在这儿住下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因为各种原因,夜城的居民越来越多,后来居然跟京城的居民人数差不多了。 既然有了居民,那自然也得制定一些规章制度来约束他们。 城主倒是没制定什么过分的,一切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愿和本来的生活习惯生活就是了。 只是在他的地盘上,要是有人敢惹是生非,杀人放火,那他是断不可放过的。 地肥了,惦记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附近有些恶霸听闻了这座废城既然如此繁华,又听闻那城主是个斯文之人,就动了歪心思了。 那几人趁着天黑,城门又没人把守,就这么溜了进来,几人决定直接去城主住处,将他生擒。 几人早就打听好了他的住处,大摇大摆的来到他住处,然后疯狂敲门。 不一会,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年轻男子开了门。 “干嘛?大晚上敲什么敲!”几个混混被他这么一吼给怔住了。 眼前的男子虽然也年轻,但看起来一点也不斯文啊,难道情报有误? 管他有误没误,眼前男子虽然气势汹汹的,但不也就是个黄毛小子,能有多大能耐?再说了,他们这么多人,就不信揍不过一个小屁孩。 “你就是这儿的城主?”混混语气凶狠起来, 那少年挑了挑眉头,戏谑道:“是当如何,不是又当如何呢?” 那语气惹怒了其中的一个混混,他怒道:“哪来那么多如何,你要是的话就尽早把城主之位交出来,不然我们可就要动手了。” 另一个人大笑道:“哥哥们的拳头你可是顶不住的哦。” 那少年也跟着他大笑,讽刺道:“你们配吗?” 这下是彻底把他们给惹火了,也不再这儿跟他废话,直接动手了。 能从众多杀手手里逃到夜城,这少年自然也是有点功夫底子的,这种小角色,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少年冷笑一下,几下就把那群人打趴下了。 少年一脚踩在混混头子脸上,笑道:“还想不想要城主的位置了?” 番外一百八十三 通过考核 莫寒烟沉默片刻,深吸口气后沉声道:“我知道了,十分抱歉之前有所保留。” “接下来我将要认真对待,希望你能够坚持下来!” 萧小凡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这就对了,不要有任何的顾忌!” “喂喂喂,这是什么情况?”乔良苦笑道:“如此说来,之前有所保留都能压着我们打了?” “小凡,你可真是太耿直了,就这样通过多好啊!”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是你选择的,兄弟我也只好更拼命一些了!” 熙姗也是点了点头,轻笑道:“说的不错,而且如果是被放水而通过的考核,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喜欢。” 莫寒烟也是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秒便瞬间攻击过来! 只是这一次有了明显的不同,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之前更强,角度也是更加刁钻! 萧小凡则是举起大剑迎了上去,沉声道:“接下来由我进行主要的牵制,你们在两边游走就好!” “不行!”熙姗闻言立即道:“我的实力在先天,真要是去牵制也是我来!” 萧小凡摇了摇头,淡淡的道:“相信我!” 熙姗和乔良闻言微微一愣,而萧小凡则是已经与莫寒烟交战在了一起,随后只得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萧小凡虽然现在只能使用后天八重的内力,但是身体强度却是展现了先天的级别。 再加上超强的战斗经验,对付莫寒烟倒是并不是太困难。 而莫寒烟在交手后则是微微惊讶,自己可是被称为剑道天才,可却发现眼前这个萧小凡手中的大剑竟然让自己抓不到任何破绽! 更让自己难受的是,无论自己怎么攻击,对方都好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能够提前防御。 而且还主动出击了数次,每次都是在自己正要加大力度的时候! 对方的剑刃都会出现在自己剑招的必经之处,使得自己的力量还没有达到最高点便不得不提前使用! 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好像他能够看透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 而萧小凡自然没有那种能力,只是跟沄沧海联系后能够通过肩膀的抖动判断攻击方向而已。 之所以会有这么强的对招能力,也完全得益于沄沧海的教导。 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在招式上胜过自己! 无论剑招再怎么精妙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好,只要掌握了势就能够轻松的应对。 这也是为何圣纹大陆很少有精妙的招数,大多都是注重威力的战技。 因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熙姗和乔良在旁边不停地进行着援助,对于萧小凡的实力又有了深层次的了解! 怪不得他有自信在正面抵挡莫寒烟,原来是他的剑技这么强大! 就连那个冷剑仙都奈何不了他,只能依靠着内力的优势进行着压制! 看台上的五长老也是瞳孔一缩,惊讶的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剑招!” “三长老,你可知道他的剑招出自何处?” 三长老则是双眼微微眯起,随后摇了摇头,轻叹道:“他哪里有什么剑招,完全是本能的战斗而已!” “这个人是一个天才,是一个战斗的天才!” “虽然没有招式,但是却能够看穿莫寒烟的招式,每一下都抵挡的恰到好处,每一次出手都能够打在莫寒烟的发力点。” “这些都是源于本能的天赋,如果学了剑招,他绝对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大剑豪!” 五长老瞳孔猛地一缩,失声道:“这怎么可能!紧紧靠天赋,就能跟剑道天才并且已经修炼了十几年的莫寒烟对抗?” “这样的天赋,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三长老也是摇了摇头,轻叹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自然也是不相信的...” “可事实就在眼前,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天才...” 五长老闻言不由沉默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萧小凡。 莫寒烟则是不知不觉间使用了自己的全力,并且完全沉浸在与萧小凡的对招之中,嘴角也是勾起一丝笑意! 自小开始自己就被称为天才,在剑术技巧上除了自己的师傅,即便是一些长老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当然,只是不使用内力,只凭借剑招的情况下。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遇到一个能够跟自己在剑招上势均力敌的人,而且还是如此年轻! 莫寒烟使出了自己所学的所有东西,剑招不停地变化,竟是有一种酣战淋漓的感觉! 萧小凡则是有苦自知,倒不是说对方能够让自己受伤或者无法抵挡,而是自己要隐藏实力,还要装出辛苦的样子,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过这个莫寒烟倒也的确很强,如果接触‘势’的话实力绝对会有质的飞跃! 最轻松的当属熙姗和乔良了,他们只要时不时地进行一下牵制就好,完全不用担心莫寒烟会主动攻击他们。 “时间到!考核通过!” 正在莫寒烟正在兴头上的时候,裁判突然大声宣布道。 萧小凡不由松了口气,暗道这憋屈的考核总算是结束了。 早知道这小妮子这么难缠,就不让她认真起来好了! “赢了!太好了!” 乔良兴奋的大喊,熙姗也是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自己等人真的坚持下来了,这一切都要感谢萧小凡才对,否则自己没问题,但是乔良恐怕就危险了。 莫寒烟则是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那半柱香已经烧尽。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但考核就是考核。 随后嘴角微微上扬,伸出自己的玉手,柔声道:“小凡,刚刚是一场不错的对招,如果有机会希望还能跟你交手。” 萧小凡微微一愣,随后咧嘴一笑,握住对方的玉手随意的道:“嗯!我也很期待再次与你交手!” 感受着萧小凡大手的温暖,莫寒烟俏脸微微泛红,急忙将手收了回来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的同时,用手捂住了自己剧烈跳动的芳心... 这是自己...第一次让异性摸自己的手...感觉...还不错... 这样想着,嘴角勾起了一丝绝美的弧度。 番外一百八十四 他的守候 擎天跟沐晓琳一直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出来,才依依不舍的从山顶这边离开了。 回去路上,她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熟睡,看着身边男人开车时的侧脸,她脸上那抹幸福笑容更是怎么也收不起来了。 “擎天,我们真的就这样在一起了吗?我总觉得这一切就像做梦似的,让我觉得好不真实!” “傻丫头,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放手,也不会让你从未身边逃开的。”擎天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坚定神色也跟着浮现了出来。 他唯一牵挂的妹妹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他也不需要在为她的事情操心了。 从今往后,他的生命里的女人,只有身旁这个沐晓琳了。 “林家那边的事,我已经让法务部的人在处理了。不过,我也会在林家彻底垮台时,仁慈的给他们一个提醒,省的他们连自己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已经通知法务部了?” 沐晓琳微微一愣,她一直跟擎天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他有吩咐这件事下去。 而且,他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是要让林家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擎天,我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我妈的女人!”沐晓琳一点也不想认祖归宗,在不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她是幻想过他们的样子,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从林家出来后,她对那家人除了厌恶之外,再也没有第二张感情了。 “擎天,别让他们知道我的事好不好?” “傻丫头,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林牧之想当我岳父的话,就得先去地下问问我岳母是否答应!” 擎天眼神里的那抹残忍在这个时候清晰的浮现了出来,他牢牢握住沐晓琳的左手,在才察觉到他掌心那片冰冷时,他不自由自在的收了几分劲,但并未弄疼她。 他说:“林家,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当年岳母的那笔旧账,以及他们贪婪的在擎氏集团刮走的利润,我都会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还回来!” “可我担心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忽然跑来跟我求和!” 沐晓琳想到自己跑去林家时的蠢样,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要不是擎天忽然赶到,她怀疑自己真的会在车里傻傻坐到天亮。 “擎天,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好!” 擎天在快速回头看了她一眼后,郑重其事的对她点了点头。 他既然答应了要给她幸福,就不会在任何事上勉强她,而她不愿意面对的这些事,他会替她去完成。 “晓琳,要是觉得累了,就在车里好好睡一觉。等到公司后,我会叫醒你的。” “这样坐在你身边陪着你,我觉得也蛮好的。” 沐晓琳稍微侧了下身,另一只手也在这个时候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臂上,他低头看着三只手叠在一起的画面,嘴角的弧度也在这个时候跟着加深了。 擎天并没有抽回手,他只是由着她这样‘玩’着自己手臂,专心开着车子前往公司。 擎氏集团这边。 公司法务在收到擎天发来的通知后,立刻将林氏纸业偷工减料的证据提交给了警方,并将当年林氏夫妇囚禁沐晓琳母亲的罪证,以匿名举报的方式交到了警方。 整个林氏纸业,包括林家,在擎天一声命令下,不到一小时便从这座城市消失了。 没人知道林家到底发生什么变故,林氏夫妇也在警方拿出他们当年非带囚禁,并将一名无辜孕妇逼死的证据后,夫妻两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就连为自己辩解的理由都没有了。 这件他们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就在他们已经忘记它的存在时,警方竟然把证据搜集的如此全面了。 许茹烟更是怎么也没想到,当年自己殴打那女人时,竟会被人偷偷拍下照片。 林嘉洛在父母被抓,林氏纸业被查封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受了很重的打击似的,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家里,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房子。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快速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她觉得,这件事一定跟昨天擎天和沐晓琳有关,否则他们林家怎么会在顷刻间就完蛋了。 而且,她记得擎天说过会给他们时间查清楚整件事的,但他现在竟然出尔反尔了。 林嘉洛一想到昨天跟他一块出现的沐晓琳,就知道这件事肯定跟他秘书脱不了关系,可当她赶到擎氏集团想要找找沐晓琳时,却被门口的守卫直接拦了下来。 沐晓琳和擎天回到公司的时候,他们正好看到林嘉洛在大门口跟保安纠缠的一幕。 不清楚真相的沐晓琳,在看到林嘉洛时,特意转开了视线。 但她身边的擎天,却把车开到了对方身边,并在停下车子的那一刻,迅速摇下了车窗。 林嘉洛在见到擎天本人时,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喜色,她也在跑到他车门边时候,快速将林氏纸业是被陷害的事说了一遍,希望他能念在两家公司多年合作的份上,帮他们一把。 “林小姐,你有时间在这里大吵大闹,不如好好给你爸妈请个律师。关于林氏纸业贪污擎氏集团货款的事,我相信只要你们把漏洞补上,律师应该能替他们将刑期减到最低。” “可这件事真的跟我们林氏纸业没关系,你之前也说会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你现在不是出尔反尔了吗?”林嘉洛默默的把擎天说的话记了下来,她一定会想办法让父母尽快出来的。 然而,她的暗喜才不过短短几秒钟,就被擎天接下去说的话,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说:“林牧之跟许茹烟两人,当年非法囚禁一名孕妇,并将其逼死的罪名,是永远也洗不清的。林小姐,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一旦你父母的罪名宣告成立,你觉得自己还有脸待在这里吗?” 擎天面色冰冷的丢下这句话后,重新启动了车子,在把车子开到公司大门口时,他发现沐晓琳一直看着后方的林嘉洛。 “你不希望我这样做?” “我……” 沐晓琳在看到林嘉洛听说父母杀人时露出的恐慌时,她脸上的情绪也变得复杂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该同情他们的,可在他们得到应有下场时,她竟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擎天,我想回家?” “好!” 擎天点点头,但他并没有让沐晓琳下车,而是在这个时候调转车头,亲自送她回家。 不过,他送的不是她的家,而是他自己在外面所住的房子里。 车里的气氛,在瞬间安静了下来。 沐晓琳一直低头绞着手指头,心里想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切。 “晓琳,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替你撑着,我不希望你这样勉强自己。如果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擎天在路边一个相对隐蔽的位子停了车,他转身看着身边这个故作坚强的小女人,眼里的心疼也随之浮现了出来。 “晓琳,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想你妈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心痛的。当年她那么努力的把你留了下来,一定是希望你幸福快乐的生活着。” “我只是有一点点的难过。”沐晓琳在这个时候扑进了擎天的怀里,在紧紧抱住他身体时,她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擎天并没有出声,他在拥住她身体的时候,只是轻轻在她背后安抚着,让她在自己怀里一点点的冷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沐晓琳窝在擎天怀里时,脑中不停的回想起了过去发生的种种。 想着想着,她似乎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好像每次自己遇到难题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就是擎天! 她好像有一点点明白了,他的男人一直在用他独有的方式,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 而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沐晓琳也在这个时候从他怀里仰起了头,在他深情凝视着自己时,她微笑着圈住了他的脖子。 “擎天,我喜欢你!从第一天到你身边工作开始,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你,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也谢谢你为我所作的这一切。” “你就是这样谢我的吗?” 擎天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那想要她的欲望也没有在隐藏下去。 沐晓琳羞涩一笑,在他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时,她倾尽全力的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番外一百八十五 三大传奇 奉师命出来讨伐天兽的四师姐熊熊和五师兄林木青正在东海之境外巡游。 四师姐熊熊身体微胖,长着可爱的圆脸。由于喜爱动物,所以只吃素食,这点就注定他与身旁的五师兄林木青合不来,而师尊偏偏还令他们二人组队扫荡天兽。 “见鬼,你吃肉胖就算了,怎么我吃素食也这么胖。”熊熊突然见着身前肥胖的林木青说道。 “你每天吃那一大盆菜,你再看看猪吃多少谷物,你就懂了。”林木青冷冷回道。 熊熊听此瞳孔睁大,怒道:“你骂我是猪?” “没有,只是让你明白你发胖的原因就是吃太多。” “好小子,比划比划。”熊熊已掏出金色长剑跃跃欲试。 “嘘,好像听到有妖物的声音,由东边传来。”林木青打断怒气冲冲的熊熊说道。 两人来到东海之境上,却被眼前的魔幻场景所震撼,连忙找好地方掩藏起来。 世界的中心,东海之境上有三个人正浮立在空中。 三人分别是之前一生遇到过的手持铁扇坐在大箱子上的公子哥,白发苍苍手持木剑戴着大圣面具的老人还有一个十几岁模样紫色头发绑着双辫坐在一只狻猊上的小姑娘。 “我就说你怎么没服用那长春神丹怎么还能到此?原来你有穿梭时间的能力。”小姑娘双手叉腰用傲慢的语气对着老人说道。 “确实,何不把它留给有需要的人。不过我倒没想到你也会来此凑热闹。难道你也害怕人间会发生浩劫。”老人笑了笑后回道。 “我只是想过来收服几只天兽玩玩,对人间浩劫什么的才没有兴趣呢。造物你那小童怎么不带在身旁了。”被看穿的小姑娘连忙岔开话题道。 “这种大场面别吓坏小孩子。”公子哥摇了摇扇子后回答。 “小孩子?怕是没那么简单吧。”小姑娘听到公子哥假意的回答很是不爽。 但公子哥并没再与她对话。 “来了。”老人看见天空中突然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黑色缝隙,而数以万计的各种天兽如同洪水般往人间涌去。 “能封住他们不让他们乱跑吗?”老人望着四散开来的天兽,担忧地说道。 “我用这特制的七星台能封住这片区域一个时辰。”说完公子哥已取出百宝箱内的七星台并启动,海面上倏然升起七根彩色的柱子,连接至天,将从裂缝出来的天兽团团困住。 看着裂缝越来越大,公子哥说道:“我来封住这被“天王”打开的裂缝,你们来对付出来的天兽。”随后从百宝箱中取出一只巨大的白色毫毛笔往天上甩去,这毫毛笔竟然能将那裂缝修复。不过此刻他却无暇应对已经出来的天兽。 “别指挥我,我自己会判断。上吧,狻猊。出来吧,饕餮戟。”创生小姑娘已乘着能吐烟火的狻猊,和刻有饕餮纹案的戟往天兽群杀去。 这狻猊吐的烟火非比寻常,天兽一被这烟火灼烧到便灰飞烟灭。而她手持的饕餮戟更是不凡,一接触到天兽便会将他们直接吸收进戟里,增强戟的威力。不多时,天兽群们被杀得血流四海,而创生还在享受着杀戮带给她的快感。 而老人不慌不忙地护在造物身旁,此时有上千头天兽来袭击他们二人。老人无奈只能挥动了下手里的木剑,顿时天色大变,随后唤来无数天雷将靠近的天兽雷得外焦里嫩,纷纷坠落入海。 数万头天兽转瞬间已被小姑娘和老头清除掉一半,这就是三大传奇异能师的强大之处吗? 而这时裂缝中伸出一只蓝色巨手,想阻止造物来将这裂缝继续扩大。 老人和小姑娘知道这是这裂缝的始作俑者-天王的手,知道不能任由它胡搅蛮缠。当即把矛头对准了这只蓝色巨手。 “睚眦刀。”小姑娘把手上的饕餮戟撤去,手上幻化出一把大环刀。小姑娘持刀向着蓝色巨手挥去,只见刀锋过处,巨手血流不止。巨手被斩得血肉模糊,不过还是在用力地将天空的裂缝扩大。 “渍,真是难缠,交给你了,老头。”小姑娘看到自己的宝刀竟然也无法阻止这巨手,心下很是不爽,随后说道。 “让我来吧。” 老人举剑立于胸前,以木剑做引。随后天雷,地火,海水,冰雪自主聚于剑尖。“万象引”随着老人一生怒吼,那些聚在剑尖的天地四象朝蓝色巨手袭去。巨手的各处都被这自然之力侵袭,留下可怕的伤疤血迹。 遭这两次重击,蓝色巨手不堪其痛,只能缩回裂缝处。随后裂缝处传来一个恐怖骇人的声音道:“你们三人三百年前就阻止过我,如今的我还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再过两年,我会回来将你们一起撕碎,到时再主宰一切。” “万物自有主宰,你又为何执着于此。”老人回道。 “吾生为王,自当统领万物。” “啰嗦死了。吐烟火吧,狻猊。”小姑娘受不了他的大喊大叫,让狻猊朝裂缝处吐出浓烈烟火,呛得躲藏在裂缝处的天王咳嗽声不止。随后小姑娘道:“造物,快封上吧。我不想听到这讨人厌的声音。” “这就封上。”见已没了其他阻力,公子哥把白毫笔对准了裂缝,随后用那笔尖的墨水将裂缝完全堵上了,暂时将天王的来袭击退。不过此时还有残余的数千头天兽围着三人。 “一堆废物,让我来收拾他们。”小姑娘又把睚眦刀化作饕餮戟,不耐烦地比划着。 “创生,让我活络下筋骨吧。天地无极,众生泯灭。”公子哥将百宝箱抛向空中,随后箱中窜出数百条妖龙将剩余的天兽一一消灭殆尽。 “说好的你来创造神器,我来创造妖物。怎么你把我的妖兽弄去了。”小姑娘看着那么多妖龙不爽地说道。 公子哥回道:“我这是唤出妖龙的神器啊。” “算了,你再怎样也打不过我。老头,难得一见,要来和我打架吗?”小姑娘不屑地看了看公子哥,随后举起饕餮戟对着老人说道。 “不了,刚挥了几下剑便累的气喘了。”老人假装喘大气后连连摆手示意不比武。他知道这小姑娘脾气很是不好,不管打输打赢都没好结果。 “没用的两人,那我回去长眠了。两年后再会。”小姑娘对着两人翻了下白眼,随后架着狻猊穿过七星台离开了这里,没想到这七星台竟完全束缚不住她。说来收服天兽的她也一只未碰,看来她对人间还是有所留恋,想全力阻止人间浩劫。 小姑娘走后,公子哥突然问老人道:“你觉得以我们三人之力能对付天王吗?” “天王既然对两年后的它如此自信,怕是下次再见时,他的实力又会突飞猛进了。”老人顿了顿后回道。 “那为何我们不趁机杀入裂缝,取他性命。” “进了他的领域,我们的实力大打折扣根本无力抗衡“天王”。我们一死,到时就没人守护苍生了。”老人回道。 “我会尽快想出在他领域能自由活动的方法,早日为人间除害。”造物回道。 “好,到时我会出现在你身旁。再会。” “再会。” 三人依次离开,最后离开的造物对着那裂缝陷入沉思后也只能叹了口气后走了。 由于三个传奇异能师的通力合作,肆虐人间的天兽会消失一段时间,世界各地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而看到这一幕的熊熊和林木青却松了口气。 “师弟,看到没。还好有那三人,不然那么多天兽还有那怪手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熊熊见三人走后长吁了口气说道。 “看他们的装扮和异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三大传奇异能师。”林木青回道。 “应该是,凡人怎有如此实力。那我们回去如何向师尊报告。” “实话实说,就说天兽已被三大传奇异能师清理了。” “可惜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不清楚天兽从何而来?还有那蓝色巨手的来历?” “好了,不要压在我身上了。好重。”两人因为慌乱中想找地方掩藏,又被天上的异象吸引。所以熊熊没注意便压在林木青的背后了。 “抱歉,我回去做素食给你吃。”熊熊脸色微红,连忙起身说道。 “我只吃肉。很多很多的肉。”林木青听此眉头微皱,有些愤怒地回道。 “哼,鸡鸭狗那么可爱,你怎么忍心?”说完熊熊已挥舞着金色长剑,释放出数只动物朝林木青而来。 林木青当即御动周遭的花草树木加以抵挡,回道:“花草树木才是最可爱的。” 伯仲之间的两人斗了片刻,见无法分出胜负。只能一路无言的朝天宗门而去了。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而两人走后,林中跑出一只九尾狐天兽,发出妩媚的声音说道:“还好在七星台升起前我就隐身飞下来这林中藏好了,不过老大估计要等两年才能出来了。这段时间要做什么好呢?想到了。” 不知这九尾狐天兽想到了什么,化作一个绝世美女抿嘴一笑。不知她又会给人间带来什么? 番外一百八十六 女霸总 夜已深,南昭却无一丝的睡意。 此时,她坐在原身房间的阳台上,静静地翻阅着资料,反复查看明天洽谈会所需要的合同条款。 同时心里想着谈判的时候,她应该要如何说服对方同意合作,准备的合同条款能否被对方接受。 过去的两天发生了挺多事情,一件又一件的麻烦接踵而来,搞得她神经都绷得死紧。 她现在已经完全确认了,刘文安就是唐氏的害群之马,有他在公司,她是铁定不能顺心如意了。 三天前,她在会议上承诺说有办法解决掉公司的危机,结果第二天就被债主追上门来,指名道姓地说要见她。 南昭真的很难不怀疑是刘文安授意的,否则那些债主和银行的人哪里就能这么快知道她的身份呢? 刘文安真是一丝丝的喘息时间都不给她呢。 当时,也是有媒体记者在现场,所以她不得不当场用了那笔钱进行还债。 正所谓有钱的就是爷,这话在哪里都适用,她直接一口气将所有的债务都给还清了,其他相关的费用也结清了,包括破产房地产公司的员工遣散金之类的费用。 当时她以为债务都还掉了,那么应该能够稍微喘息一下了,然而是她想多了,刘文安又给她找了麻烦,事情就发生在昨天: 南昭一大早准时来到公司上班,刚走到大门口,便被一群人堵在了。 顶着夏日早九点的太阳,她眯着眼睛打眼一瞧,来人是一群身着职业装的上班族。 脸都听陌生的,男女都有,各个都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像是房产中介? 想到这里,南昭一下子就猜到了这群人的身份,恐怕他们都是之前唐父所经营的房地产公司的员工。 接着南昭扫视一圈,见现场一个公司保安都不在,她面上不动声色,看着群情激奋的男男女女,淡定地问:“你们什么情况?拦我干什么?” 接着又声色俱厉地说:“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这叫寻衅滋事,我有权利告你们的。” 这话是吓唬人的,她心里有数,这群人必定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而来,否则大庭广众的,这些人不敢对她这样,再者现场无保安维持秩序也很能说明问题。 南昭板着脸还挺吓人,为首的一男一女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之后那男的上前一步,表情无奈,软著声音说:“唐总,我们也是唐氏的职员,公司说倒闭就倒闭了,连个缓冲都没有。您看——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不能没了饭碗,您帮帮我们吧。”说着声音中带了一丝真诚的哀求意味。 南昭闻言,当即缓和了表情,心说甭管这群人是谁撺掇来的,他所说的事儿确实是个道德层面上的问题。 唐氏不是那些走投无路而破产倒闭的公司,公司策略的改变才是这些员工丢掉工作的主因。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在这里谈,起码她得好好想一想才是。见门口的人越积越多,南昭说:“这样吧,你们派几个代表进去跟我谈吧,不要一堆人堵在公司门口。”她现在都可以预测到,这事儿万一要是再上报了,唐氏刚刚回涨的股票必定会再次下跌…… 话音刚落,秘书便及时赶到,南昭吩咐了一句,便自行上楼了。 虽然她昨天已经付好了遣散金,也给了力所能及的补偿,但是在道德层面上,这群人也有他们的理由,她确实是做的不地道。 上楼的过程中,南昭想了很多,由于室内空调温度开得正舒适,这会儿她的理智回归,便得到如下结论: 让她对这些人负责也不可能,一是她没有钱,此时现场虽然就来了三十多个人,但是要知道那家房地产公司上下可是有五百来人呢,万一全来找她负责,那不得亏死啊! 第二则是凭什么呢? 若是他们真心诚意来谈判,和和气气地沟通,很多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她不是地地道道的资本家,人情味儿尚在的她必然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发一发善心。 只是如今的情况不同,这群人很明显就是有人撺掇来的,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报以同情了。 十分钟后,南昭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了会客室。 她也不拖拉,直切主题说:“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诉求了,可是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给的遣散赔偿金可不少,做人还是不要太得寸进尺吧。” 这些人来估计就是为了钱,可是钱她已经给得够多了,方才秘书跟她提了醒儿,还提了下未来公司所需的流动资金,她压力一下子就上头了。 想到这里,南昭语气又硬又冲:“你们今天来公司闹事,是什么人在背后授意的,我也知道了。既然如此,我觉得情面上的问题就可以不谈了,这里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回家去,踏踏实实重新找份工作,否则你们会为今天的冲动买单的。” 这话既在理又得体,只是语气不太好,挺盛气凌人的。 不过估计是她说到点子上了,因此在场的五个代表职员当即就歇菜了,无一人敢反驳,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吱声,全员没了刚才在楼下与她对峙的气势。 之后,南昭将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后,又看了眼时间,直接对秘书说:“这里就交给你了,回头将楼下的保安给开了。”说着就一脸傲然地离开会客室。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估计是她这两天处理麻烦的手段利落又干净,所以意外地获得了公司大部分员工的认可,算是立了威。 想到这里,南昭便忍不住笑起来,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望着满天繁星的星空,想了想,她手指轻点屏幕,给秘书发了一条指令。 明天的合作案是唐父还在世的时候就定下来的,原本条件已经谈好了,只是因着唐父突然去世,公司资金链又出了问题,所以此事才会停滞不前。 对于这笔买卖,她势在必得,是无论如何都要谈下来的。 如此,就不能被人瞎捣乱,话说总是刘文安给她找事儿,也该轮到她了…… 南昭将事情都想明白了之后,便打算回房间睡觉,养一养精神,现在正好十一点钟,这会儿休息刚刚好,只是就在她转身回房间的一瞬间,来了电话。 她反手一看屏幕,来电显示备注的是明霆,这个小世界故事的男主! 啊?这是要干嘛? 南昭瞬间就蒙圈了,按理来说明霆应该是要躲着她才对啊! 再者说两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至少从唐父出事开始就断联了,如今她回国都已经三天了,这位干什么这么晚打电话给她呢? 带着疑惑,南昭接听了电话:“喂?我是唐心。” “心心,你往下看,”明霆一手举着电话,一手使劲朝着阳台上的南昭挥舞着手臂,明明长得丰神俊朗,此时却像个大傻子似的。 南昭探过神,往楼下看了一眼,眼睛瞬间锁定了明霆的身影,紧接着就看到他那稍显白痴的行为。 对方这个时候找自己,是干什么呢?南昭边下楼便思索着: 她此次回国,公司事情处理得还算是顺利,没有像原身那样一开始就求助于明霆。 想到他当初对原身的漠视行为,南昭觉得自己很难表现出那种情绪,就是那种原身即将见到心上人时,所展现出的热情高兴之情。 叹息一声,南昭慢吞吞地走到庭院中,见明霆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便走过去,刚想开口问他来干嘛的,便被他的动作搞蒙了。 “这是什么?”她懵懵地问了一句。 明霆二话不说直接将支票塞到南昭的手里,轻轻拍了拍南昭的头,宠溺地说:“傻瓜,还能是什么?” “你回国怎么都不告诉我呢?害,我也不说你了,最近一定很难过吧?你这傻姑娘指不定背地里哭了多少次呢。”明霆叹息着。 他真是很意外唐心目前的状态,仿佛一夜之间,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似的,再没有从前的天真烂漫劲儿了。 南昭借着路灯的光亮,仔细看了眼,呕吼,是一张八位数的支票。 她太吃惊了,明霆竟然会给她送钱,这原身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此时发生在她身上! 下意识问:“你吃错药了?还有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他们家的钱不都被明老天太把着呢吗? 明霆摆摆手:“你别管了,给你就拿着,先将公司救回来再说。咱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你有难,我这做哥哥的不能不帮!”说着就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胸脯,很男人的模样。 实话讲,这笔钱出现得有些晚了,其实公司的事情已经被南昭处理得差不多了,况且唐父留的那张卡里的余额也够用两个月的。 只要公司上下紧吧点儿,大家一起努努力,回血的几率是很大的,因此这笔钱她不太想要。 当南昭刚透露出这个意思,就被明霆反驳了:“用吧,这样我心里能好受些。” 番外一百八十七 江湖尾声 数十年漂泊,无数次生死离别,叶雨却如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学不会去习惯那些自己不喜欢的悲鸣。 三十四岁的叶雨,他年少,他奔波,他鲜衣怒马。 道有千万条,人们总喜欢挤在一条路上走。 路上的马蹄印清晰可见,叶雨顺着一路追赶。 累了,他就吃一点干粮,渴了,他就喝几口水,伤口痛了,他就咬牙忍着。 一天一夜,若不是胯下之马累的几乎虚脱,他根本不愿停留片刻。 两个时辰后,迎着曙光再次出发。 天蒙蒙亮时,晨风里终于看见马蹄扬起的尘土。 这是一道狭长的山谷,被两侧二十余丈高的山夹在中间,是通往镖局唯一的路,没有小道能绕,没有屏障可以躲避,叶雨就是在这里追上两百铁骑的。 他还在斟酌自己是否能和过去一样冲锋陷阵时,二百铁骑里就有人发现了他。 “来者何人,哪里来,到哪里去?” “路人。” “你用许国的刀,可是许国人?” 叶雨思索间,几只卫箭已破空射来。 他翻身下马,以马做盾,总算没有受伤。 二百铁骑训练精良,引弓怒射,不一会儿就将叶雨的马匹射成了筛子。 十名下马的士兵右手持枪,左手持盾,缓缓逼近查看许国人是否死了。 十人围近时,许国的刀客右手挥动了一下。 刀光如惊鸿闪电,两颗人头喷血飞起,刀客眨眼间布满杀意。 两颗人头还未落下,叶雨已夺过了一个盾牌。 卫国的滕盾轻便,耐用,箭不穿,刀不进。 就是靠着这个盾牌,叶雨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十人全部倒下时,他背部也多了一道刀伤。 刀上淌着卫国人的血,叶雨提着刀往前冲过去几十步,如雨水般的箭已将盾牌射出了好几个窟窿。 一半卫兵下马,一半卫兵骑马绕圆,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将他围的水泄不通。 叶雨还没忘记沙场教会他的东西,他看准了这是二百轻骑兵,没有重甲护身。于是他盯着一个方位,挥刀拼命突围。 只要搅乱他们阵脚,也许还能活着出去。 许国的刀客,力大刀狠,斩了七八人后,终于冲破了步兵的包围。 这时,他弯下身子,施展开许国的斩马术。 一刀斩了马脚,马上的人跌落时,挥手补刀,一气呵成。 一连斩落七骑,有些后面的骑兵又被前面的残马绊倒,卫军的阵脚瞬间就乱了。 头领拼命嘶喊指挥战斗,在他斗志昂扬的时候,许国的刀来了,就像一道飞起的闪电,来的好快。 头领的头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被叶雨抓住头发提在空中。 他在许国做步兵先锋时也不知斩杀了多少卫国的将领,不知多少次让无数卫兵跪在沙场缴械投降。夺得首级他立刻会大喊:“你们的头领阵亡了,快投降!” 现在他说这句话时已没有过去的狠劲,却让人更加为之动容。 也就在这时,叶雨来的方向响起了马蹄声,阵势足有百余人,也不知来的是谁。 叶雨感觉不妙,大喊:“快投降!” 卫兵们都停下了,只道这阵马蹄声必定是许国的伏兵。 他们知道许国的规矩,对待俘虏宽厚,对待顽命抵抗的人格杀勿论。 有人带头扔掉了马刀和盾牌,马上就有人跟着做。 叶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来者的声音先到:“不准后退,违令者斩。” 都督率领一百余人,浩浩荡荡开进了山谷。 叶雨问道:“将军呢?” 都督冷冷道:“死了。” 叶雨已经料中。 都督望着遍地尸首,道:“为一个女人,值吗?” 叶雨淡淡道:“你为了公主而屈身受招安,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 “我只能装作贪图公主,若和卫国朝廷抵抗,我的山寨早就被移平。”都督叹道:“你是条好汉,我不会拿颜先生一个女子为难你,说吧,怎么了断。” 叶雨道:“我已经放了卫王。” “可你杀了军师,还有家父。” 都督的佩剑是卫国最宽的一把剑,百炼精钢铸成,虽不是卫国最锋利,却是除了卫王的佩剑以外最尊贵的。 剑指南方,卫国的大军就开到南方,剑指许城,便有卫国的大军围城,所指之处必有血光。 这把象征权利的佩剑极少亲自动手杀人,仅有的几个,也无一不是许国英豪。 现在这把足有手掌般粗的卫剑已经出鞘,衬着都督逐渐布满杀意的目光闪闪发亮:“此战不为两国,不为军师,不为帮主,只是为了家父之仇。” 都督补充道:“我死了,你就能离开,我的人不会为难你。” 叶雨道:“那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干什么?” 都督道:“是卫王的命令,他嘱咐我一定要杀了你。但这杀父大仇,我一定要亲手得报。” 叶雨肃然起敬道:“你是个大丈夫。” 都督道:“你也有仇人,一定能理解我。” 叶雨点头:“我理解。” 叶雨拔出刀时,都督说道:“我的剑杀过很多许国的好汉,你要小心。” 叶雨满不在乎:“我的刀也杀过不少卫国英雄。” 天下的规矩千千万,当两个男人拿起武器以命相搏时,往往只有一种规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都督的剑力道刚猛,剑气纵横,势压千军,刀档则断,刀迎则伤。 他粗壮的臂膀拔剑时,叶雨就已经察觉不能与他硬拼,要赢在速度,赢在招式。 宽剑刺来,叶雨舍身向前,弯下身子向前探去,一招斩马术的刀法砍了他右脚,顺势探到都督背后,回过身,一弹指间,许国的刀就从都督后面的脖子刺了进去,刀尖从咽喉处插出。 叶雨看见都督落在地上的剑上有血,才发现自己胸口在方才一招之间,被对方的宽剑划伤了。 刀拔出,都督就倒下,圆睁的双目直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死了。 “厚葬你们的都督,愿他是我杀的最后一个卫国人。” 暴雨倾斜,嘶吼而下。 刀客带着伤,骑马狂奔许久,他疼痛,他疲倦。 忽然,一个惊雷劈下。 仿佛老天震怒,马儿受惊,一声嘶叫后将叶雨摔在泥地,独自跑走。 任由叶雨如何呼喊,马儿也没有回头。 他滚落在泥潭里,旧疾复发,他蜷缩着身子剧烈咳嗽,咳出了鲜血,额头咳出了青筋。 胸口,左臂和背后的伤口裂开,鲜血淌入地下,他的疼痛与这雨水一同落在大地之上。 他不能倒下,大雨的尽头有他想见的人在等他,他要去重逢,他要追赶上小木离开后整整十年的足迹。 骑马要一天的路程,叶雨在大雨中整整走了三天。 黄昏,夕阳如一道神光照耀着镖局,照耀着叶雨苍白的嘴唇,破烂的衣衫。 他推开镖局的门时,小木正在院子里磨药,暖暖的夕阳撒在她身上,安详,平和。 小木看见这个衣衫褴褛的人忽然出现,她惊恐,她失措。 直到她的目光认出是叶雨时,叶雨的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 然后他放松,接着就倒下去了,倒在了夕阳下,倒在了血泊里,倒在了重逢中。 他疼痛,他疲倦,他想休息。 金疮药如小木的素手,温柔的缠绕在叶雨的伤口上,捂住鲜血。 叶雨两天没醒,小木两天没睡。 第三个夜晚,晚风轻轻吹起叶雨的眼皮。 他伸手时没有摸到自己的刀,他彷徨,他恐惧。他无助的从床上弹起,惊动了一旁沉沉欲睡的小木。 “我的刀呢!?” “在这里。” 刀洗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杀过人,不见鲜血,不见污垢,轻轻的被小木捧在手里递过去。 叶雨握住刀,他惊慌失措的脸色才安定下来,语气仍像惊弓之鸟:“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小木柔声道:“你快些躺下养伤,这里没有追兵。” 叶雨看见小木毫发无损,才宽心:“真的没有追兵?” 小木道:“你都昏迷两天了,要有追兵,早就到了。” 叶雨道:“他果然是个守信用的人。” 小木道:“你说谁?”叶雨道:“杀死将军的人。” 小木惊道:“将军死了?” 叶雨脸上没有表情:“我也差点死了。” “卫王呢?” “活着。” “他会不会再来找我们?” “一定会。” 小木的脸上多了一层忧郁的神色,叶雨道:“将军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他很后悔这么做。” 小木道:“这是我欠他的,我不怪他。但他不应该让你去冒险,不应该要挟你。” “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逼我去杀人了。”叶雨淡淡笑道:“我饿了。” 小木喜道:“你要吃什么?” “有馒头吗?” “有,我再熬一锅鸡汤。” “我能喝点酒吗?” 小木想了想,道:“有一坛做药引子的酒,你有伤,只能喝一点。” 这几个白净的馒头,是叶雨十年来吃过的最干净的馒头,没有污垢,没有鲜血。 他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吃的很大口,若不是一碗鸡汤下肚,他怕是会噎死。 小木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叶雨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呢?” 小木道:“我也不知道。两国大战在即,你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把病养好。” “曾经有个术士说,我的病活不过三十岁,现在多活了几年,已经赚了。”叶雨道:“我也恨这病,若不是我这病,当年也不会害得你卖身换药。” 小木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时我曾和你说过,想去看一看草原。” 叶雨点头:“记得。” 小木道:“我们离开卫国,离开许国。我们去塞外,找一片安静的草原,好好医你的病,好不好?” 塞外,草原。 叶雨从不敢奢望那样平静的生活,现在对面的人已经把这生活的钥匙递到了眼前。 小木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叶雨,一杯给自己,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干了这杯酒。” 温润的药酒流过她细嫩的咽喉,她红润,她安静。 她把杯子放下,叶雨还愣神看着自己,便道:“你不愿意?” 叶雨连忙摇头:“我只是从不敢想象能与你一起去塞外放牧。” “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说完这句话,叶雨端起的不是酒杯,而是抱着酒坛,没有一丝犹豫,眼神坚决,毫无保留的仰天豪饮。 “你有伤,怎么能胡乱喝酒?”小木急忙抢过他的酒坛,发现叶雨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一刻,他不在是个大男人,只是个终于迷途归家的孩子。 他痛哭,但他不再孤独。 迎接他哭声的,是小木脸上两行晶莹通透的泪水,落在杯中,落在他们心里。 迎着烛光,两人相拥而泣,让彼此的眼泪交融一起,彼此心中画出同样一副草原美景。 那是命运第一次对他们温柔相待。 离开前,叶雨跪在汤剑离坟前磕下的头,扬起的纸钱,是他对恩人最后的谢罪,也是对江湖的告别。 山脚下的几个和尚正在做法,吟唱着地藏经,祈福两国的苍生太平。 梵音将一男一女的身影送落夕阳,将他们送出不再留恋的尘世。 塞外一望无际的草原,并不是叶雨的家乡,却胜似家乡。这里没有许国人和卫国人,没有战乱,没有恩怨情仇。只有风吹过牛羊的声音,只有牧民祥和的生老病死。 纵使命运几乎将他们化成灰烬,只要留给他们一丝真情,他们在辞世前仍愿温柔以待。 几十年后,小木亲手将叶雨埋在这片草原下,她的目光并没有离别时本该有的不舍。 因为叶雨离世前许诺过她:来世,我们还能重逢。 相视一笑,叶雨安详离世,仿佛这一生过的不曾有一点波澜。 小木把最后一捧黄土洒下,叶雨脸上仿佛还带着微笑,离别的凄美伴随着他最后的一呼一吸。 几年后,叶雨的坟旁多了另一座矮矮的坟作伴,坟下的人已分不出这究竟是重逢还是离别。 他们用一生的岁月,仍无法说尽重逢与别离之间的苦海。 那一天,下着毛毛细雨。 (终) 番外一百八十八 无知小儿黄粱梦,跳梁小丑竟忘根 灵鹫诸女见此情形,都是大吃一惊,虚竹却不动声色,他早就察觉山谷中埋伏有人,心中一动:“原来范仲淹的顾虑是对的,西夏人果真是佯败诱敌。好险,倘若自己不出手阻住宋军,只怕此刻那数万宋军已然中了埋伏,全军覆没。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有心栽花,无心插柳,不但挽救了数万宋军的性命,而且俗话说,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倘若宋军真的中了埋伏,两军在这山谷中交战,就算宋军全军覆没,这些西夏兵定然也是损失惨重。” 虚竹正在暗自沉吟,李清露摆摆手,大声道:“好了,诸军甲胄在身,一概免礼!”她本公主,见惯了此等场面,丝毫不以为意。 众军齐声道:“谢公主,谢驸马爷!”同时起身,又隐身树林草丛中,静悄悄毫无声息,一眼望去,竟看不出丝毫异状。 虚竹和属下灵鹫诸女眼看西夏数万大军令行禁止,如臂使指,不由得都是暗自惊心。 李清露低声笑道:“大哥,你带兵越来越有范,难怪你总打胜仗,从无败绩。” 李本常呵呵一笑,伸手打个响指,他身后一人上前,弯腰躬身,恭声道:“太子殿下!”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儒士衣服,宽袍大袖,身材瘦削,手中执着一把折扇。 李本常笑道:“妹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我大夏国师张济,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机,这一次哥哥带兵出征,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多出其谋。” 虚竹看那人样貌装束,乃是宋人,听他名姓,也是宋人姓氏名讳,如何会帮着西夏对付大宋?他娘的,这小子原来是个忘了自己祖宗的狗汉奸! 张济转身面朝李清露和虚竹,双手合拢,躬身施礼,恭声道:“张济见过真玉公主,驸马爷!” 虚竹心中不忿,没有任何表示,李清露却盯着张济,点了点头,迟疑道:“这位国师张济张先生,从前咱们皇祖父时期的国师也是姓张,他们……”。 李本常呵呵笑道:“妹妹好聪明,不错,他的父亲就是皇祖父时的国师张元张先生,当年大夏立国,大宋不服,派兵征剿,张元先生连献三策三计,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我军三战三捷,彻底将宋军打服,大宋皇帝老儿宋仁宗不得不承认我大夏国。我大夏之所以能顺利建国,建立万世基业,张元先生居功至伟,功不可没,乃我大夏立国第一功臣。” 虚竹一惊,心道:“好个狗东西,原来你老子是大汉奸,罪魁祸首,你小子今天又当了汉奸,一对狗东西!” 李清露笑道:“哥哥,这些事你不说我也知道,小时候早就听父皇讲过,还有咱们西夏国史,我也曾经读过,这些都有记载。”说罢,转头望着张济,笑道:“张先生才学深厚,智谋超群,子承父志,助我大夏发达光大,居功至巨,本宫甚是敬重,请受本宫一拜。”说罢,略略欠身,施了一礼。 张济急忙还礼,急道:“不敢,公主真是折煞微臣了,公主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李本常斜睨着虚竹,按说妇唱夫随,公主既然做出举动,虚竹作为驸马,也应当有所表示,偏偏虚竹站在那里,一脸无动于衷,仿佛事不关己,一点也不在意,李本常心中微怒,转念一想,虚竹这小子和尚出身,本就是个老实人,木讷呆滞,没有眼色,不会来事。 李本常这么一想,倒也不以为意,当下转头一望,伸手一招,卓不凡大步上前,抱拳道:“太子殿下!” 李本常呵呵笑道:“还有,妹子,刚才给你介绍张济先生,那是文道,现在你眼前这位卓不凡卓先生,便是武道,他是我大夏一品堂新招募的高手,武功绝不在当年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之下,只怕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虚竹一愣,心道:“原来卓不凡投靠了西夏国,进了一品堂,为西夏效力。这个狗东西,武功是大大进步了,人品却大大退步了!他和张济一样,都当了狗汉奸,该死的狗东西!” 卓不凡急忙上前,躬身施礼,大声道:“武人卓不凡拜见真玉公主,驸马爷虚竹先生!” 虚竹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卓不凡武功高强,剑术超凡,他心中颇有怜才之意,因此与方才对张济不理不睬不同,对卓不凡便略微假以辞色,点点头,稍微给点面子。 李清露盯着卓不凡,笑道:“卓先生,太子殿下说你武功超群,又夸你的武功赛过恶贯满盈段延庆段先生,段先生的武功我是见过的,绝对算得上一品,你既然比他犹有过之,想来你的武功一定是不错的,可以算得上超品了,很好,了不起。” 卓不凡脸上一红,急道:“不敢,不敢,在驸马爷面前,在下的武功微不足道,简直不值一提,连'武'都算不上,更别说'功'了,实在惭愧。” 李清露听他夸赞自己夫婿,心中欢喜舒坦,瞟了虚竹一眼,看他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心中更是欢喜,心道:“我自然知道,梦郎武功当然是天下第一,这个还需要你说?不过梦郎今天的表现真好,如果是往日,别人这么夸他,他早就忙着谦虚去了,今天他却不动声色,一句话也不说,又大方又得体,不动声色,沉默如金,人少说话威信高,梦郎聪明,干脆不说,呵呵。” 李清露心中欢喜,她却不知道虚竹心里所想。虚竹看到张济和卓不凡做为大宋汉人,却背祖弃宗,认贼作父,投靠西夏党项,心中不免愤怒,因此沉默不言。 李本常左手拉着张济,右手拉着卓不凡,呵呵笑道:“如今我文有济世张先生,武有不凡卓大侠,左膀右臂,文辅武佐,他日必能灭辽吞宋,消灭吐蕃,吞并大理,威加四海,一统天下,建立万世霸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番外一百八十九 重立姬家 当即,东仪道长不顾断臂的伤痕,盘膝坐下,说道: “你即便是拿到还情剑,也是无用,这剑,不为你这样的人生!” 周贤高高举起剑,对着阳光,肆意大笑,他此刻才感觉到满足了,将这个曾经江湖上谈之色变的魔教教主蹂躏在自己脚下,比什么都爽。 突然.....嗖 一声猛烈的呼啸声穿过,接着一道旋风刮来,周贤不防,还情剑竟然冲天而起,就见的姬明月身在半空,一手握着还情剑。 莫天都悄然落在姬明月身侧,神武大帝、关山月都从谷口进来,将周贤和东仪道长围在中间。 关山月呲牙咧嘴,直接冲向东仪道长,一脚将东仪道长踢翻在地上,怒道: “狗贼,还我女儿来!” 周贤面无血色,刚才就差一丝啊,自己就要成功,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坏了自己的好事,为什么见不得自己好? “姬明月,你坏我好事!” 姬明月只是微微一笑,周贤现在的样子,当真是个小乞儿一般,眼睛盯着那还情剑,贪婪之色毫不遮掩,但是他偏偏拿不到。 东仪道长被关山月一脚踢翻,本就虚弱,此时更加如同半死半活,右臂断裂处依旧不断的涌出鲜血。 东仪道长脖子处被周贤一掌拍的几乎骨节断裂,头也偏在一边,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然无力回天了,东仪道长左右微微支撑着起来,凄惨的笑道: “枉我求道百年,终究是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东仪道长无奈的摇头,想起自己过往当真是何其的风光,而现在,凄惨至此,无依无靠,怕是自己死了,连个守墓哭丧之人都是没有的。 神武大帝冷哼一声,他对东仪道长现在是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只是冷冷的说了三个字: “你活该!”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东仪道长现在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但也有例外,比如说,辛止水。 辛止水纵然心中怨恨师傅万分,但是看到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东仪道长,依旧是于心不忍,上前将东仪道长搀扶的起来,脸上早已是挂满了泪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东仪道长眼中慈祥之色突然闪现,轻轻拉着辛止水的手说道: “好徒儿,可惜了,我不是个好师傅,这些年,愧对你了。”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辛止水知道,东仪道长此刻的话的确是真的,没有丝毫的做作,当即泣不成声,嚎哭道: “师傅啊,你这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求的道呢?就是这样的结局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东仪道长眼中悔恨之色一闪而过,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是对于东仪道长来说,要是早知道会有今日的结局,那他就不会用周贤这等小人了,纵然,他知道周贤天生反骨,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周贤会胆大到对自己下了毒手。 这是失策,或许,这也叫做天意吧! 姬明月到了东仪道长面前,不管如何,这个人也是教导自己一路的人,除却是魔教教主,这个人,对自己的成长其实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东仪道长没有直视姬明月,不知是愧疚,还是什么原因,只是低声道: “姬小友,我也到了寂灭边缘了,过去种种,希望你不要计较,让贫道走的安心一些吧!” 东仪道长说话间,神色一暗,明显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此刻能说话,估计是吊着最后的一口气。 姬明月心下一急,连忙道: “道长,不知灵儿,你关押在何处,她与你无冤无仇,若是有任何的过错,姬明月一力承担,请你放了灵儿,姬明月感激不尽!” 对于东仪道长要说是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杀了关迎春,姬明月才发觉关迎春对自己真的恨重要,但是此刻他却对东仪道长丝毫恨不起来。 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沧桑老人,真的很可怜。 东仪道长勉强的一笑,缓缓的闭上眼睛,说道: “放心吧,我从来没有亏待她,这样算起来,咱们就扯平了吧,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可原谅!” 突然,东仪道长又抓住姬明月的手,努力的说道: “乔灵在观中观,我一死,阵法灭,她就脱困了,没有丝毫的束缚。” 姬明月听到了答案,自然,东仪道长这个时候不会骗他的,不过,他虽然知道了答案,但是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每次想到乔灵,他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关迎春,这个疯疯癫癫的女子,真的偷了自己的心了。 “冤家啊!” 姬明月的眼眶红润了,缓缓起身。 东仪道长在说完那句话后,再也没有任何的交代,就这样闭上眼睛。 一个震古烁今的魔教高手,一个让中原人人自危的绝世高手,死的竟然这般凄惨,躯体都不得保全。 想来,真是令人唏嘘,辛止水将东仪道长缓缓放在地上,如释重负,起身擦掉了泪水,缓缓的朝着前面走去。 姬明月连忙道: “辛掌门,你哪里去?” 辛止水回头看看姬明月,又看看手中的天阙剑,这是师傅留下的唯一东西了,但是,辛止水对于剑,一点也不喜欢。 莫天都突然在东仪道长怀中摸出《还情剑诀》,说道: “辛掌门,你素来心怀天下,又是剑道高手,这剑法,我看留给你吧,算作是你的一点念想。” 辛止水失声一笑,接过秘籍,又递给姬明月,说道: “我心已死,辛止水已然止水,要这劳什子作甚,不过,姬少侠英雄了的,得了这剑法,算作是江湖的福气了。” 神武大帝也笑道: “不错,我们都老了,姬少侠还年轻,得了这剑法,或许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一个羽化登仙之人。” 姬明月接过秘籍,在手中摩挲一阵,暗道:人人都为了这东西,死的死,伤的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我姬明月何须这等东西。 突然,姬明月做出一件让众人都瞠目结舌的事情。 只见姬明月回身将还情剑连带秘籍,全部扔进去地宫里面,众人不解的问道: “姬少侠,这等宝物,可是机缘呐,你为何要扔掉呢?” 姬明月豪情万丈,仰头道: “我要的,愿意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去得到,这等外物,只会让我自陷其中,不得解脱。” 众人钦佩不已,等拒绝这等宝物的诱惑,可见姬明月的心境已经到了另外的一个层次。 神武大帝感慨万千: “他日,姬明月定然登临绝顶,第二个姬河王,怕是要出现了!” 在所有人的议论声中,周贤突然大叫着冲向了地宫,一边喊道: “还情剑是我的,是我的了。” 当周贤冲进去地宫里面,只见神武大帝突然双手真气汇集,猛然一击在地宫门口。 那石门当即裂下一块,随即,所有高手一起合力,一群人神合一的高手全力一击,那崖壁承受不住。 轰隆隆... 无数的石头塌陷,地宫也塌了,从此,还情剑深埋地下。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辛止水突然哈哈大笑,猛然将手中的天阙剑朝着山下掷出去: “弃剑,归山,此处风景独好啊!” 众人都知道辛止水的心情,没有人阻拦,从此,辛止水在相思谷住下,为东仪道长守孝三年,后以善终。 ....... 一年后。 九云城。 柳芊芊立于山坳处那墓前,怀中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婴儿,时而宠溺的看看那婴儿,时而,对着那墓碑说着些话语。 正当柳芊芊准备转身回去,突然一阵马蹄声腾起,清一色的铁骑出现,将柳芊芊围在中间。 柳芊芊如临大敌,突然,中间一人出来,正是关山月,看见柳芊芊,关山月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子怀中的婴儿,是姬明月的,可惜,自己的女儿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孙子。 关山月下马笑道: “柳姑娘不要误会,我接你去一个地方。” 姬明月其实并不知道柳芊芊怀有身孕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不能辜负了柳芊芊,托了江湖众人寻找,再加上有草不飞等人的暗门,寻找到柳芊芊,自然不是困难的事情。 岂料,关山月因为失去女儿心中空落,一定要收柳芊芊为义女,当然了,这其中,也有莫天都的影响。 算是对柳公后人的一个交代吧。 十日后,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姬明月要重建姬家! 换做以前,这定然不是大事了,但是这次不一样,整个江湖,只要是能排得上名号的人,都声势浩大的赶往天山。 天山上哪里有过这样的盛况,天山的居民纷纷都来围观,当他们知道这竟然是两年前被灭门的姬家,都感概万千,世事无常! 夏侯司在当日做了更夸张的表示,只见他身负荆条七根,跪在姬家门前,要不是姬鹤以及七八个家丁将他拉着起来,他怕是要跪着两三日了。 姬明月也默认了夏侯司这个族长,冰族需要一个领头羊,要说呼声最高的,肯定是姬明月,但是姬明月现在对于这些权力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强行命令夏侯司担任族长。 而夏侯司,自然是不敢再拒绝,换做一年前,他还能将姬明月压制,但是现在,姬明月要灭他,估计只需要一个指头就行了。 夏侯司这辈子也忘不了,就在姬明月上了天山的时候,他正要逼问无情剑下落,但姬明月仅仅一个挥手,就让他倒飞出去,血气倒流。 关山月来的时候,姬明月心中暗自伤神,但关山月只是笑笑: “一年了,我也放下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事情总是出人意料的,姬明月和关山月正在闲聊,乔灵也出来了。 乔灵和姬明月成婚已经过了半年,本来是应该大操大办,甚至江湖上人人都派人每日打听姬明月的成婚时间,但是姬明月只说:一切从简! 两桌酒席,一对红烛,就这样和乔灵成婚,但是姬明月的从简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低调。 姬明月现在的地位已经是无可撼动,在江湖人都看来,姬明月现在是和神武大帝一样平起平坐,一样神秘的人了。 甚至神武大帝,也和姬明月现在平辈论交,要不是姬明月下跪祈求神武大帝不要叫自己‘明月兄’,估计现在大家的辈分还是乱的。 孤天和乔大娘永远是形影不离,有姬明月这个女婿,他们也没有什么忧愁的,每日在天山赏风阅景,虽然只有漫天的冰雪,但至少他们的心是热的。 乔灵的肚子已经微微大了起来,姬明月宠溺的看着乔灵,本来这一刻,应该是十分的温馨。 但就在这时,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出现了,关山月阴险的一笑,说道: “芊芊现在是我的义女,这你是知道的。” 和柳芊芊眼神交汇的时候,姬明月本来不好意思,但是看到怀中的婴儿的时候,姬明月脑袋一阵轰鸣。 这是我的孩子么?怎么这一年没有人给我说?草不飞这个混蛋! 姬明月第一时间想起这些,他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情,江湖上定然都是知道的,怕是现在只有自己不知道,这些人,能瞒着自己将近一年的时间,也算是厉害了。 乔灵倒是爽快,上前立即抱过婴儿,笑道: “自己的孩子,怎么的还这么生疏不成?” 姬明月一愣,惊讶道: “你...你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姬明月虽然说过他和柳芊芊的事情,但是有个孩子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自然没有和乔灵说过,不知道是谁大嘴巴给乔灵说了。 但是看着这个粉嘟嘟的孩子,姬明月的心都要化了,这种血脉传承的感觉,当真难以言明。 姬明月抱过孩子,有些愧疚的看了乔灵一眼,乔灵鼓励的点点头,说道: “这些日子,大妹子肯定受了不少苦,你不要管我了,我没什么的。” 柳芊芊和姬明月相视之下,脸色一红,不由得低下头,姬明月道: “让你受委屈了。” 柳芊芊突然不由得低声哭起来,乔灵上前一边安慰,一边白眼瞪着姬明月,这个木头,连个人都不会安慰。 柳芊芊摇头道: “我不委屈,每天看着孩子,就像是见了你,心中只盼着早日见你,没想到,现在成真了。” 姬明月不知如何的安慰,柳芊芊哭声不止,自己当真是不知如何的安慰,看看怀中的孩子,又问道: “这孩子可有名字?” 柳芊芊红着脸点头,低声道: “嗯,叫果儿,姬果儿。” 姬明月猛地脸上一黑,这不是赤裸裸的回忆么!果儿,果儿,不就是悬崖底下的那朱果么? 知道这事情的人,只有姬明月、乔灵和柳芊芊三人,乔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让柳芊芊脸色又是一红。 就在这时,孤天突然冲出来,直直的看着姬明月怀中的婴儿,当即拍手道: “哎呀,这是个好苗子啊,虽然是个女孩子,但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我这里有孤本秘籍七八,让我收她做弟子怎么样?” 所有人都给了孤天一个白眼,人家的父亲都已经是最强者了,还要你这个师傅么?真是自作多情,而孤天却也不害臊,嘟囔道: “大不了跟着我去要饭,总也是乞丐中的皇者了。” ....... 天山上下了来年的第一场雪,相思谷的一株花又开了,姬明月盘膝坐在相思谷,和辛止水对面,两人对弈,不分上下,只是姬明月周身,雪花难近。 辛止水惊讶道: “莫非你已经?” 姬明月微微一笑,说道: “不错,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突破,现在已经武破虚空不在话下。” 两人说着,突然一个小女孩歪歪扭扭的从谷口跑了进来,口齿不清的喊道: “爹爹,爹爹...” 姬明月抱起女儿,看往山中,银装素裹! 大好山河,并未沾染丝毫的血色! 番外一百九十 擅长承受伤害 竹楼之内,杨二十身穿一件破旧棉袍,坐在竹床之上,闭目内视,他已经半睡半醒的练功一夜。 无需他的刻意指引,火龙便运行自如。 他的丹田气海,也在随着火龙的增长而不断的扩大,他自己心神置身其中,就像处在一座湖泊之内,一颗火红色元丹漂浮在正中央,十分诡异绚丽。 杨二十睁开眼睛,来到竹楼外面,这三年的挨打日子,连他自己都不敢仔细回忆,仿佛只要一想,他就要疼的立马咬牙冒汗!光是一条右臂,就不知道断了几次。 但他是杨二十,身负血海深仇,所以这些非常人所能承受的苦难,对他来说又并不算什么,只要能够提升他的境界,让他变得更强,那么只要不死,他就一定能够再次站起。 白猿也没有让他失望,每一次都会刚好留下一口气给他;在每一个阶段,杨二十所能承受的伤势极限之内,白猿把握的丝毫不差。 每一个武道登山之人,都能随口说出打熬体魄,或者是磨练境界之类的自吹话语,可真正做到“打熬”二字的又有几人?! 诸如杨二十这般,每一次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挨打煎熬”,所带来的各种裨益,更是普通武夫难以想象的。 现在的青年杨二十,不光是他体内的那一口武夫真气充盈绵长的可怕,就连体魄都由内而外已经算是真正的达到了极致。 谁说淬炼体魄只是三品武人才着重的事情?那不妨来跟白猿过上几招试试! 所以,即便在每日跟白猿切磋挨打之际,只要他还能走路,还是会老老实实回到竹楼,练习功法,滋养经脉百骸。 当然,越到后来,他真正被白猿打到站不起来的次数就越少,这自然跟他自身实力精进、与神摇拳法已有小成有关,但主要还是白猿不再对他下死手一般的痛打了,可能也是白猿觉得这小子身上已经没有不被它捶过的地方了! 而且杨二十还发现一个有点奇怪的现象,现在正是三九严寒时节,单说天气的温度,似乎山谷跟竹楼内已经差不多的冻人,但此时站在山谷的杨二十,偏偏体内火龙的运行速度,就跟竹楼内完全是两样! 当下的火龙在他体内可以运行如飞,但他只要回到竹楼,立马就会变得阻塞起来。 就好像山谷的寒冷只在他的表面,而竹楼内的寒气,可以直接浸入他的体内,将他气海与火龙压制一般。 实在是古怪至极。 此时正是黎明之前最为黑暗的那段时间,自然也就是寒冬之中每日温度最低的时刻。 杨二十身在山谷,凭借他的眼力,依然能够看清那栋简直反常到让人难以想象的翠绿竹楼,似乎,还有一种从竹楼内飘出的寒气,冲入山谷的空气之中以后,就像狼入羊群一样,横冲直撞,所向披靡。 大概这就是竹楼让他练功时,事半功倍的原因了! 但是,他师父又说竹楼能够如此寒冷的原因是,里面有一块故人赠送给他的东西,这种“东西”,生怕是每一个江湖武人都渴望不及的东西吧!怎么又会送来横山?杨二十收回思绪,想不通就不去多想,反正这里是横山! 他干脆收回心神,在天寒地冻的山谷内打起了神摇拳,一招一式比起三年之前还是那么平淡无华,但此时的青年打将出来,已经是行云流水,即便他没有催动真气,似乎在他拳头之上也有那么一丝淡淡气息萦绕,宛若一条连绵的长龙,把他每一次的出拳连接在一起,而他的拳头,便是龙头! 再后来,杨二十闭起了眼睛,山谷之内一个白影身形越来越快,好似天地之间只我一人! 又像一幅泼墨仙人图,浑然天成! 日出破晓之际,杨二十打完最后一拳。 那条肉眼难见的长龙,携带一股劲风,脱拳而去,就像日出东海,直撞山腰。 他收起拳架,吐出一口浊气。 轰隆一声巨响! 犹如冬日闷雷! 地动山摇! 那条拳意所化长龙所撞之处,塌陷一个巨坑,如陨石砸落。 杨二十睁开眼睛,看向光芒渐盛的东方。 原来,这一份我一拳打退千军万马气势之后的岿然不动,才是神摇拳的真正精髓所在,这一份意象,才是真正的清风山岗,明月大江。 竹楼之内的老人,缓缓点头。 原因有二。 第一自然是杨二十在这日出东山之时,所领悟的这一份拳意,实在难得! 其二就是,他可以拿剑了! 天亮之后,杨二十拔起身形,直接掠出山谷,飞跃在森林顶端,每一次脚点树梢,都能跨过半坐山腰。 如此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看见白猿身影。 现在的白猿行踪不定,几乎是每天清晨都要杨二十如此寻它。 三年下来,连他的轻功都精进不少! 独孤横之前说过,让他一直跟白猿对练到六境圆满为止,所以他一刻也不会懈怠。 看见杨二十找了过来,不用他开口,白猿就伸了一个懒腰,站到他的对面。 杨二十看着白猿轻轻一笑,直接一拳砸去,现在出拳,他又多了一份自信。 白猿仍旧单手捂嘴,打着哈欠,只是伸出一只手掌,向前一推,与杨二十拳掌相撞,青年倒退而回。 白猿轻描淡写。 这当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果这时候的杨二十第一拳就让白猿重视起来,那他完全可以去昆仑派为他娘亲报仇了。 杨二十一脚踏地,迅猛前扑,第二拳再次袭来。 只是这次白猿稍稍发力,不等杨二十这一拳砸到它的身上,提前一巴掌将他拍飞出去。 被拍飞出去以后,杨二十踩在一棵树干之上,稳住身形,摆起拳架,一拳又至。 三十拳以后,白猿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今天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的灰袍青年,攥起了一个拳头。 这一次青年扑来,与白猿互换一拳。 不用多说,杨二十倒飞出去,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只是这点小伤对现在的青年杨二十来说嘛,早就是无伤大雅,不足挂齿了! 白猿也被少年打的后退一步。 只是青年气势不减,拳意不断,连续不断的攻击,接踵而至。 终于再次来到第八十一拳。 看着远处飞来的杨二十,犹如蛟龙出水一般,浑身拳意流淌,竟有一丝风雷之势,白猿瞪了瞪眼睛,终于知道今天的青年跟往日哪里不同了。 又是两拳相撞,杨二十犹如被白猿提在手中抛出一般,摔落在远处地面上。 这一次终极对撞,虽然气势最为刚猛,但杨二十并没有实质受伤,他当然也知道,是白猿手下留情,最后保护了他。 几乎就是白猿强硬接下了他这最后一拳。 同时,白猿后退五步! 杨二十已经懒得起身了。 本以为今日至少能打退白猿十步! 没想到还是五步。 只是他没看到的是,五步之后,白猿身形犹在晃动,并且有一股绵长力道,被它缓缓卸出体外。 白猿确实是并不轻松的稳住身形以后,来到杨二十身边,看着躺在地上、跟上一个来到横山的那泼皮汉子一个德行以后,忍不住踹了这个家伙一脚。 杨二十直接滚出十步之外,但就是不起来,看样子是打定注意要破罐子破摔了。 白猿继续来到杨二十身旁。 青年只是嚷嚷道:“没天理啊、没天理,老子今天还是睡上一天算了,猿大哥就算你一脚踩死我也不起来了,六境高手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说不起来就不起来。” 白猿轻轻一笑,只是丢给躺在地上的青年一个询问眼神,接着做出一个抬脚的动作。 然后,这位刚刚还“义正言辞”的六境高手,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站的比那树干还直! 白猿先是满意的咧了咧嘴,然后略带神秘的向杨二十伸出五根手指。 杨二十撇嘴道:“倒退五步这种小事情,猿大哥以后你就别拿出来让我丢人现眼了。” 白猿摇了摇头。 虽然在白猿的武力压迫之下,不得不站了起来,但是仍旧无精打采的青年,先是不明所以,然后瞬间两眼放光,喊道:“你是说,刚刚你已经使出了五成功力?” 白猿点头。 青年开始颇为得意的哈哈大笑,“我就说嘛,师父一开始就说过,神摇拳练至巅峰,连炼神强者都能打的心神摇晃,老子虽然还没有练的出神入化,但打一个畜生,还……” 自知一时激动、出言不逊的青年,硬生生将剩下的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然后全力逃出身边这个……猿大哥的拳头攻击范围。 为时已晚! 然后可怜的杨二十刚刚切磋时都没受什么重创,这时候直接被白猿一拳打的砸向山崖。 于是,横山又多出来一个山洞。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他,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 杨二十的回答一定会是“挨打”! 只是片刻之后。 杨二十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再次站在了白猿身前。 他瞪眼大喊:“再来。” 老子就是这么擅长挨打! 番外一百九十一 浴火焚天叹 崔羽脚下的拉贾克斯的巨鄂处汇聚出一个巨大的熔岩火球,毫不留情的向极影魔兽袭去。 然而极影魔兽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化作一团黑影在翅膀所笼罩的空间内左右腾挪,最终这个巨大的火焰球打在了极影魔兽的翅膀上,轰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血洞周围还散发着诡异的烤肉香味。 其中一个极影魔兽痛呼一声,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荡,但另一个极影魔兽却毫发无损,并且身体开始扭曲,不一会儿就又分化出了一个自己。 看着崔羽淡漠的眼神,极影魔兽有些恼怒,他嘲笑道: “想凭这个杀死我?你不觉得好笑吗?” 说着,依然是刚刚那招,两只极影魔兽伸开巨大的翅膀将崔家姐弟笼罩起来,随后漫天的暗红色羽毛朝着两人袭来。 “哼,你不也是找死吗?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吧!拉贾克斯,用你的绝招吧!狱火焚天叹!” 只见虫将军拉贾克斯身上的每条触须都凝聚出了一个刚刚那样的火球,虽然不如之前的岩浆火球大,但数量巨多,如果把刚刚那个巨鄂发出来的熔浆火球比作一颗核弹,那么现在密密麻麻的小火球就是一个个微型导弹。 极影魔兽一看这种情况,立刻吓得将自身的翅膀迅速收缩,但还是慢了一步,一颗颗小型的火球撞到翅膀的周围,密密麻麻的小型轰炸在极影魔兽的翅膀上发生着,极影魔兽顿时疼得叫了出来。 “啊!” 随着一声惨叫,极影魔兽掉落到了地上,身后的翅膀已经被炸得稀烂,猩红色的血液汩汩的往外流。 此时的极影魔兽再也没有先前的不可一世,痛苦的跪在地上,也不顾身后的痛苦,看着依旧矗立在空中的崔羽说道: “是我输了!大人,我愿意加入您的队伍,为您的前路披荆斩棘!为您的未来铺设光明的道路,只要您能留我一命。” 天空中的崔羽看着脚下不断向自己磕头的极影魔兽,没有说话,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胆敢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崔羽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让他死的。 然而,极影魔兽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以自己的实力如果加入到崔羽这只残破不堪的部队一定会成为崔羽的左膀右臂,到时候再伺机完成大人的任务,杀掉眼前这个少年应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吧。然而,还没等崔羽说话,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提着一把古剑的少女,极影魔兽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微微颤抖的下巴表明了他内心的恐惧,即使刚刚落败时也没有这么害怕过。但如今,他已经不敢奢望能活着离开这里,他只想要一个痛快的死亡! 极影魔兽看着眼前的少女,颤抖的说道: ”大人!没想......“ 然而极影魔兽话还没说完,少女手中的剑就辉出一道五彩的剑气将怪物的头颅给割了下来。 自接受豹尊的命令以后,极影魔兽可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更想不到自己能遇见眼前这位“大人”。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极影魔兽满足的闭上了双眼,能死在那位大人的手上简直是他的荣幸! 还在半空中的崔羽没想到古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而他并不认为刚刚的极影魔兽的那句大人是在对古珑说的,古珑可能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才从崔羽的手上“捡了人头”。 虽然有些不满,但崔羽也没多想,反正在他眼里这个极影魔兽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只不过不是由自己亲自杀死让崔羽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罢了。 不过,一剑斩断三阶高级怪物的头颅,古珑这个可怕的女人可能早就晋升到三阶了吧,不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怪胎吗?还好,这辈子跟你的关系不算太坏呢。 解决掉极影魔兽,崔羽终于送了一口气,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不少,他将姐姐的手放下,转过身想看看姐姐。 崔羽看着姐姐的眼睛,柔声的问道: “姐姐,都怪我?不然都话.....对了,你有没有受伤?.”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姐姐早就习惯了,这是要跟你在一起付出的代价吗?” 崔羽有些心疼自家姐姐,想着她高中毕业就外出打工,将自己和妹妹拉扯长大,这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苦,默默的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 想到这里,崔羽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情感,狠狠的将崔玉搂在怀里,对着姐姐晶莹的耳畔说道: “姐姐,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喜欢你!不仅仅是弟弟喜欢姐姐的那种!” 崔玉有些发懵,这好像是弟弟第一次对自己表白吧!没有鲜艳的玫瑰,也没有悠扬的小提琴声,仅仅是皎洁的月光和空中弥漫着的点点火光。 过了好久,崔玉才反应过来,经过这些天,她突然发现自己跟弟弟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每天晚上做梦总是能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总觉得自己的心中缺少点什么!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她在等心爱之人的一句话啊,听着木讷的弟弟对自己朴素却饱含深情的告白,崔玉觉得这些天所受得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她紧紧搂着崔羽的腰,将自己的脸靠在弟弟火热的胸口上,说道: “你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了吗?” 自从母亲在她九岁时将这个小男孩带回家后自己就挺讨厌这个小男孩的,鼻子邋遢的留着鼻涕,鸡窝一样的头发,浑身散发着恶臭都让崔玉打从心眼里恶心,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对这样一个小男孩关怀备至,直到,那个夜晚,妈妈拉着她的手在病床上最后嘱托自己一番后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从那以后,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就总是想着法来逗自己开心,那是她在母亲离世后遇到的第一束光,后来,后来崔玉辍了学,去了南边打工,每天都在乌烟瘴气的环境中努力的工作,那天晚上,是她的生日,除了他没有人记得。他将存了半年的零花钱都花了给自己买了一件碎花裙寄给了自己。那是她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 自那以后,崔玉就下定决心,这一辈子她只爱一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并不在乎她! 后来,因为商业原因,她不得不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结婚。崔玉没有通知家人,因为在她心里的从来不是这个男人!新婚之夜,那个男人醉醺醺的将她压在床上想要用强的,被她给狠狠的踹了下去。她对男人说道: “我们之间,只是交易!记得吗?” 随后那个男人狠狠的给了崔玉两巴掌就离开了房间。自那以后,崔玉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 她并不后悔,她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即使像飞蛾扑火她也愿意,她只想守在他的身边,默默的看着他长大,为此,她辞去了原来的工作,搬到了他大学所在的城市,一心一意的照顾他! 你可以说她幼稚,但她一直坚信自己心中的感情,她把这种感情称作为“爱”! 终于,她亲耳听到了他说: “我喜欢你,不仅仅是弟弟喜欢姐姐的那种!” 番外一百九十二 隔世缘 之前肖焱找兰蓝峰,是满世界的撒网,这回他要找飞鸟,他只需要派出一支精锐,地毯式的扇形扫荡,他相信,总会查到蛛丝马迹的。果不其然,不出十天,有线报说:确实有百姓看到天上飞过什么?于是乎,所有的精锐开始奔那一个方向再次撒开。 他们每确定一次位置,就调整一次方向。半个月后,他们来到了淳安最东的大山里,蓝纵横在听肖焱说,有飞鸟失踪在这边,需要他就近支援。派了穆文清带着一众蓝翎侍卫跟着一起搜寻。 此时,也同样站在大山面前,忘而却步。这层峦叠嶂,人迹罕至,一旦迷失,将全军覆没。 对于淳安大山里的深邃,基于一种挑战,肖焱又派出两万的军队,在大山里排开,互相之间要能照应得到,继续搜寻。 这一天穆文清搜索到了一条河边,一群人补给用完了,饿得很,于是就打算抓几条鱼吃。就看到一个老丈正在收网,穆文婷掏出银子就说要买这些鱼。 那老丈这样说的:“不是我不想给你,是因为家里几个孩子,他们都吃不饱。你这个,在我们这里也没有用。” 穆文清无奈地收回手,和那老丈说道:“你们这衣服,和那几个孩子倒是像。” 穆文清一把抓住老丈的手,激动的说道:“老丈,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那老张丈说道:“我说几遍你没衣服也是一样的。” 穆文清简直要乐死,他俯下身喝了两口水,也浸湿了脸,回头说道:“传话,找到了。” 当穆文婷和老丈回到家里之后,他发现,他们这个军队制式的衣服,被那四个正在忙着建房子的人,穿的如同乞丐。可能只有这三件衣服,还要干这些磨损严重的活计。所以呢,衣服不少已经成条状,随便的缠在身上。 老丈回回到家就喊到:“傻宝儿,来人啦!”一个人在房上回头,看是穆文清领着一队人,可给那三个人乐坏了,感觉爬下来行礼。 但是穆文清却站在那儿,看着站在屋里房梁上的那个人,桀玉树临风骜不驯,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们都以为,一定不在人世的少将军,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俯视着他,他单膝跪地,泣不成声。 南蓝玉峰还活着! 当这个消息飞快的传到禛国的。在桌案后面正在思考的申无寐,闻此消息,手中的折子落在地上,忽然之间不知所措,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肖焱心疼走上前去,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说道:“花花冷静,蓝玉峰还活着,这是老天的眷顾。” 申无寐慌乱的点着头,她一直相信他还活着,因为他不敢想它已经离开她或者死去,而当这样的喜讯突然再次降临,她又真的压抑不住,那早已将灭的希望竟然重新鲜活起来。 她看着肖焱的眼睛,眼泪已经流下来,喃喃的说道:“他还活着。” 肖焱说道:“他去诛杀鹤查,之后发病落水。被偏远村子的村民所救。但是他因此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这两年了,他找回了自己。” 申无寐继续点着头流着泪,他找回了自己,这是多么艰难的路程,他要忍受失忆,忍受毒发,若没有村民救他,后果他不敢想。 蓝玉峰被穆文清带回来时,申无寐没有身着黄袍,只一身便装,温婉娴静,二人相遇,仿佛一瞬间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那眼神从最初的碰触就再也无法移开。 蓝玉峰风步伐稳健,申无寐却有些踉跄,不远处是乔夫人抱着两个孩子,已经不能控制的泪流满面,只有那两个孩子,陌生而好奇的看着他。 蓝玉峰走到申无寐跟前,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申无寐轻声的问道:“回来了,还走吗?” 蓝玉峰说道:“不走了,打死也不会再走了。” 申无寐扑进他的怀里,压抑的哭声,说着:“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可是我又不敢想你,我怕你真的就抛下我们不管。我又相信你不会离开我,可是我又看不见。” 蓝玉峰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之前我忘记了,我是谁?若不是左横颜飞鸟,我还真想不起来这些。” 太子稚嫩的声音,说道:“他就是父亲吗?” 申无寐回头看着他说道:“是的,他就是你们的父亲,是禛国的盖世英雄。” 蓝玉峰伸手捏捏太子的小胖手,天子嫌弃的缩回手,而小公主却胆大的伸出手,要抱抱。蓝玉峰试探着伸手,小公主就够到了他的大手,直接换在了父亲的怀抱里,好奇的看着他。 蓝玉峰和申无寐说道:“那个救我的老丈……” 申无寐说道:“放心吧,我奉养他长命百岁衣食无忧。”蓝玉峰点头,一手抱着公主,一手将她拥在怀中。 此时夏青走过来,肖焱正在迎接队伍的正前方,看着二人,爱一个人,是成全是祝福。肖焱几不可察地苦笑,垂首。再抬头时,转身就望见了夏青。 夏青的眼神极尽爱意和缠绵,肖焱躲开他的眼神,那眼神令他紧张,令他无措,也令他害怕,他害怕还不起她这份情谊。 夏青却走到萧炎的身边,和他一起望着那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轻声说道:“如果爱是成全,你能成全我吗?” 萧炎回头,深深叹息:“别傻了,我不可能再爱别人。” 夏青说道:“可是别人可以爱你。” 肖焱摇头,说道:“如果没有爱,何苦增添一段孽缘,对别人不公平。” 枫谪到肖焱的身边说道:“如果我是你,就娶了夏青,好好对待夏青,这是成全自己,也成全他人,成全爱。” 肖焱回头再看枫谪时,枫谪依旧是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实际上他的余光看的是,不远处的楚雨,她的刚刚生产,身体还没有恢复,说道:“她说:她想亲眼见证,郡主的爱的完整。她说她将来可以和王妃说这一切,她活着,就是为了好好的照顾郡主,将来能给王妃一个交代。肖焱,我们这辈子,被人爱着,也爱着别人,你不觉得这样,才是活人吗?” 这一天,枫谪刚刚抓了两条鱼回来,就要回去给自己的夫人献宝,走到申无寐的门前,忽然,们开了。申无寐开门,就说道:“枫叔,你昨天出去说要带回来一些食盐的,还有你上次借我们的油都没还。” 枫谪一身短袄,手里拎着两条大鱼,说道:“你要是不这么斤斤计较,我就给你一条鱼吃。” 申无寐刚要妥协,身后就有人说话,是封夜璃的声音:“枫谪你又刁难我丫头,你,那两条鱼给她!要不然以后你休想来我这喝酒。两位夫人的酒,你可是求不着的。” 枫谪咽了咽口水,不情不愿的将鱼给申无寐。随后就屁颠屁颠的去找封夜璃,一般时候,他都能蹭顿酒还能蹭到肉。 忽然一声呼唤:“你要干嘛去?” 枫谪一脚还没落地,就惨戚戚的回头,看见楚语一身淡黄色的衣裙长在他身后,笑着望着他,他一下就没了脾气,回身就跑回楚语身边,说道:“你看你,出来干啥。” 楚语看了他一眼,说道:“想吃鱼吗?”枫谪眼睛一亮,吃鱼?楚语笑着一手抓住他的腰带,就进了申无寐的院子。 那边封夜璃也打开门,拎着一块腊肉,一壶酒,就来到自己丫头家蹭鱼吃。申无寐忽然一声尖叫从厨房跑出来,几乎同一时间,封夜璃,枫谪,蓝玉峰,蓝纵横和两位夫人,出现在厨房门口,异口同声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申无寐一脸的灰,说道:“没照顾到,那火,火着出来了!” 接着几个人看向厨房里面,已经烟雾弥漫。蓝玉峰扯下屋檐上的晾衣绳,缠住不远处的水井,枫谪起身在绳子的前端按上一个滑轮,两个人配合,水桶被传送过来,封夜璃和蓝纵横负责浇水灭火。 等火灭烟消,几个人进了厨房一看,活鱼已经变烤鱼…… 番外一百九十三 群仙后记 王母与天帝笑看着嫦娥和百花,而两位仙子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趴在桌上的六个人。其他的众神仙们正各自喝得欢,只有太白金星和黎山老母也在注意着这边。 众仙才刚喝得尽兴,护河将军蔡韶动了动手指,然后他睁开眼,看了看,似乎吓了一跳,一下就坐直了。 嫦娥笑着问:“蔡将军酒醒了?” 蔡韶一边揉着眼,一边狐疑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似乎一下记起什么了,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我竟然喝醉了,还……” 百花笑着说:“还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怕是还历历在目吧?” 蔡韶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上方,御阶之上是王母和天帝,他们正笑着看向这边,而太白和老母也走了过来。 蔡韶拍了拍自己的头,他看了看周围的众仙一眼,又低头看向自己所在的这张仙桌,一看,他自己吓了一跳,竟然还有五人趴在桌子上,还在醉着呢! 蔡韶张开了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头疼着呢,坐在他对面的桃花仙子幽幽地醒来了。她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很不舒服。 百花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桃花仙子睁开眼看了看百花,惊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啊?” 百花笑着说:“桃花,怎么,连姐姐都不认得了吗?” 桃花仙子揉了揉眼,又看向周围,周围的说笑声让她有点头疼,她又看到了空中长鸣的凤鸟,还有那高大的蟠桃树。她浑身打了个机灵,像是一下记起了什么,弱弱地问了一下:“我喝醉了?” 嫦娥笑着说:“可不是嘛!你喝醉了,然后做了个长长的梦,这蟠桃盛宴刚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你就酒醒了,没有耽搁啊!” 桃花又看了看对面的护河将军,两人四目相对,竟然觉得生疏了许多。 金星和老母已站在他们身边,金星笑着说:“桃花仙子,护河将军,你们两个啊!先醒醒酒,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四人也会醒过来的,等他们都醒了,你们再好好回忆一下酒醉后的梦中之景。” 两人茫然地点了点头。 一柱香的工夫,御前将军楚胜也醒了,他同样的是迷迷糊糊的,众人笑着将他安抚好了,紧接着,梅花仙子也醒来了。 御前将军和梅花仙子看着众人,老母笑着说:“御前将军,梅花仙子,这一醉,可真是醉得不轻啊!你们看,王母和天帝请来的这些宾客们还正在欢庆着呢!你们竟然就喝醉了,那是因为有一个梦在等着你们啊!梦醒了,缘解了,先歇一会儿,等着这最后的两位吧!” 金星笑着说:“这两位怕是还要再等一会儿了,他们正游山玩水,乐不思天呢!” 站着的几位都哈哈大笑起来,而醒来的这四位,竟然还在莫名其妙着呢! 他们四人呆呆地坐在那儿,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旁边的嫦娥和百花一直抿着嘴笑着,而老母和金星也是一脸地笑意。 天帝和王母突然走下了丹墀,下面坐着的众神众仙们急忙站了起来迎接。 王母笑着说:“众位卿家只管喝酒品尝仙桃,本宫和天帝要到这边来看看。” 老母和金星急忙领着他们迎接上去,原先坐着的四个人也都站了起来,他们似乎还没从梦中清醒过来,似乎还有些晕乎。 天帝笑着说:“怎么?两位将军,两位仙子,好像还在梦中啊!” 御前将军楚胜似乎一下回过了神,他急急地上前抱拳行礼道:“天帝,末将真是失职了,竟然没在天帝身边,竟然在这里饮酒,而且还大醉不醒,请天帝治末将的罪。” 天帝哈哈笑着说:“御前将军,今天可是王母娘娘举办的第一个蟠桃盛宴,是个大喜的日子,治什么罪?一会儿,守城将军和桃花夫人醒来后,你们六人好好捋一捋,以后啊!可还是要同在天庭共事的。” 梅花仙子摸着自己的前额,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天帝,王母,小仙似乎记起梦中之事了,都记起来了,这可……这可真是的,怎么还会有这样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 嫦娥笑着说:“待他二人醒来,咱们就能说得清道得明了,以后啊!大家还是要在天庭中常来常往的,如果有不遂愿的,那就想想前尘往事吧!都是它惹的祸。” 其他三人似乎也都记起来了,他们四人站在天帝和王母他们中间,想起酒醉后梦中之景,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王母笑问道:“不知四位是愿意记着前尘旧事呢,还是想忘掉。如果想忘掉,那本宫就赐你们忘情仙草,吃下后,前尘之事就又从你们的记忆中抹去了,可你们终究还是要面对彼此的。如果不食忘情草,那你们就会永远记着前尘之事,不知你们能否释怀啊?” 御前将军苦笑一下说:“娘娘,末将自知曾有一世做过乱纪之事,此世能为天人,还能常伴天帝左右,已经是万幸王母与天帝笑看着嫦娥和百花,而两位仙子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趴在桌上的六个人。其他的众神仙们正各自喝得欢,只有太白金星和黎山老母也在注意着这边。 众仙才刚喝得尽兴,护河将军蔡韶动了动手指,然后他睁开眼,看了看,似乎吓了一跳,一下就坐直了。 嫦娥笑着问:“蔡将军酒醒了?” 蔡韶一边揉着眼,一边狐疑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似乎一下记起什么了,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我竟然喝醉了,还……” 百花笑着说:“还做了个梦,梦中的场景怕是还历历在目吧?” 蔡韶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向上方,御阶之上是王母和天帝,他们正笑着看向这边,而太白和老母也走了过来。 蔡韶拍了拍自己的头,他看了看周围的众仙一眼,又低头看向自己所在的这张仙桌,一看,他自己吓了一跳,竟然还有五人趴在桌子上,还在醉着呢! 蔡韶张开了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正头疼着呢,坐在他对面的桃花仙子幽幽地醒来了。她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很不舒服。 百花急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桃花仙子睁开眼看了看百花,惊问道:“这是哪里?你是谁啊?” 百花笑着说:“桃花,怎么,连姐姐都不认得了吗?” 桃花仙子揉了揉眼,又看向周围,周围的说笑声让她有点头疼,她又看到了空中长鸣的凤鸟,还有那高大的蟠桃树。她浑身打了个机灵,像是一下记起了什么,弱弱地问了一下:“我喝醉了?” 嫦娥笑着说:“可不是嘛!你喝醉了,然后做了个长长的梦,这蟠桃盛宴刚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你就酒醒了,没有耽搁啊!” 桃花又看了看对面的护河将军,两人四目相对,竟然觉得生疏了许多。 金星和老母已站在他们身边,金星笑着说:“桃花仙子,护河将军,你们两个啊!先醒醒酒,一会儿的工夫,他们四人也会醒过来的,等他们都醒了,你们再好好回忆一下酒醉后的梦中之景。” 两人茫然地点了点头。 一柱香的工夫,御前将军楚胜也醒了,他同样的是迷迷糊糊的,众人笑着将他安抚好了,紧接着,梅花仙子也醒来了。 御前将军和梅花仙子看着众人,老母笑着说:“御前将军,梅花仙子,这一醉,可真是醉得不轻啊!你们看,王母和天帝请 番外一百九十四 万贞儿与皇上 夜幕降临,喜气洋洋的皇太子和满怀心事的万贞儿自内厢小院走出来。林指挥使亲自仗剑在门前守卫,皇太子对林指挥使道:“我想贞儿陪我往街市走走。” 林指挥使犹豫一下,但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被囚禁五年,出去看看无妨。只是勿在人前表露身份,臣自会率人便装周围护卫。” 霸州城县城中心的街道两旁,店铺灯火通明,还有许多小商小贩就地吆喝,逛街的平民男女熙熙攘攘。一些从乡下来的男人牵着驴子,他们的妻子坐在驴背上,有的怀中还抱着孩子。 一窝黄色小狗在一只大篮子里爬来爬去,相互嬉戏,憨态可掬。这是间卖小狗的摊档,一群孩子蹲在篮子前面,皇太子和万贞儿也在其中。皇太子看得喜不自胜,摸摸这只,逗逗那只。林指挥使和他数名手下,身穿青色平民衣衫,混在后面的人群之中,警觉地四处张望。 看完小狗,他们继续往前走,皇太子东张西望,充满好奇之心。忽然,他拉住万贞儿往前指着大声说:“冰糖葫芦!过往看到吃不到,今日终可如愿以偿。” 万贞儿掏出铜钱给皇太子买了一串,皇太子迫不及待地咬下第一个山楂,边嚼边说:“美味!美味!” 当他刚想把第二个含进嘴里时,忽然停住,转身将冰糖葫芦递到万贞儿嘴边。她本能地两边望了望,用左手握住皇太子拿冰糖葫芦的手,右手用衣袖遮挡,低下头将冰糖葫芦上的第二个吃进口中。 路边一小食档,一对年轻夫妇正在吃饭,他们的黑色驴子拴在档边。皇太子和万贞儿经过后,林指挥使和护卫们也随后走到。皇太子忽然拉住万贞儿说:“你在这里勿动,我去去便来。” 随即他转身回到小食档前。万贞儿在人丛中回头望去,皇太子拉住林指挥使讲着什么,边说还边抬手指点着那头驴和正在吃饭的主人。接着林指挥使点点头,走过去和吃饭的主人商量,并奉上铜钱。一会儿,皇太子兴高采烈地牵着驴子走了过来。看见皇太子得意扬扬牵着驴子的样子,万贞儿好像暂时忘却了心事,掩口开怀笑弯了腰。 皇太子笑道:“平日站在房顶上有见乡下男人进城牵驴,女子坐在其上,心中一向好生羡慕。” 闻言,万贞儿嬉笑道:“贞儿为殿下在街上邀一女子前来乘坐可好?” “乘驴之人,唯你方可。”皇太子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未等万贞儿说话,林指挥使往前一步欠身道:“万姑娘可需末将搀扶?” 万贞儿对他笑着摇了摇手,她左脚插入脚蹬,左手撑在皇太子肩上,右手扶着鞍子跨上了驴背。 “贞儿可坐稳了?” 万贞儿点了点头。皇太子右手举着缰绳牵着驴子前行,两边璀璨的灯火,热闹的商铺,吆喝的店家,熙攘的人群一一掠过,路人见这位牵驴的翩翩少年和坐在驴背上的美丽成年女子,无不驻足多望两眼。皇太子不时高兴地回首向右上方的万贞儿望去,贞儿面色微红,每次都回给他灿烂的笑容。春去秋来,年复一年,那无尽的疼爱,款款的依恋,尽在那种眉目之间相传。林指挥使在人丛中一路随行,不时查看二人,他那张一向冷峻的面孔,也被皇太子和万贞儿的笑容所融化,一时间竟露出一丝称许的微笑。这许多年来,万贞儿第一次觉得她和皇太子之间角色开始转换,皇太子长大了,开始照拂自己。 前方左侧一处饰花档,很是热闹,很多女子在挑选鲜花。五十来岁的档主人见到牵着驴的皇太子,招手喊道:“这位小官人,来买花呀!” 皇太子将驴停下,让贞儿扶着他的肩膀从驴背上下来。两人拉着手挤到档前,摊上摆着一支支当作头饰的鲜花。贞儿聚精会神地看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皇太子拿起一支粉红色的在万贞儿的发鬓上比了比,摇摇头,又拿起一支洁白的比了一下,笑着说:“我为你戴上。” 万贞儿略略蹲下,将额头倾往太子就手之处,皇太子仔细地在她左右发鬓上各别了一支。 见状,鲜花档主笑问道:“敢问小官人,这位女子是你何人?” 皇太子一时语塞:“她……她是我的……” 万贞儿连忙接口道:“他是我家少主人,我是他家丫鬟。” 鲜花档主不无感慨地说:“难得!难得!姑娘有福气,初我以为你为小姐,他为小厮,可后来看又不似,方有此一问。” 万贞儿用手搂住小太子肩膀对档主说:“我家小公子心善,自幼就知怜惜下人。” 夜,客栈内厢院门口。林指挥使对逛完回来的皇太子和万贞儿说:“明日还要赶路,太子殿下、万姑娘早些歇息,客栈四周均有兵士把守。” 万籁俱寂,一支红色蜡烛的烛光在房中闪动,走了一晚的皇太子已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更过衣的万贞儿对着一面铜镜,将小太子为她别的那两支鬓花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台上。吹熄蜡烛,只留窗外一轮明月清照。万贞儿轻轻在皇太子身旁躺下。皇太子闭着眼,口中喃喃道:“贞儿,今晚我过得着实开心。” 万贞儿应道:“我也是。殿下,贞儿今晚抱你睡可好?” 皇太子半睡半醒地说:“好,好。” 皇太子转了个身,将头拥入万贞儿怀中。万贞儿一手搂抱着他,一手伸进他的衣衫,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皇太子很快就进入梦乡。月光下,看得见万贞儿那对明亮的眼睛,她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 窗外露出晨曦,皇太子还在沉睡,万贞儿已穿戴整齐,正对着铜镜将那对白花仔细地别到鬓发上。之后站起身,轻轻拍着皇太子的肩头说:“太子殿下,时辰已到。” 马车在奔驰,外面是冬季北方空旷的田野,林指挥使和那群骑兵在马车前后护卫着。车厢内有些晃动,皇太子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将头靠在万贞儿的肩上:“京城愈近,我愈心怯。多年未见父母,父皇是何容何貌我已一无所知,母亲的印象也甚为依稀。今时只是去见两位陌生之人而已。若我非长子,需继承皇位,不知父母心中是否还会有我?” 万贞儿安慰道:“勿作此想。此次皇上复位,率先之举就是重立你为太子,你应心怀感恩才是。虽然皇家亲情,与平民家无从相提并论,但亲情与统治国家责任两者,孰重孰轻,殿下自然清楚。” “困惑之时,总有你在旁安慰,方为我至大感恩。” “多年来,见深你何尝又不是贞儿之寄托及安慰!”万贞儿深情地用手顺顺太子的衫领,叮嘱道,“见到父母行大礼甚为紧要,你切勿忘记贞儿所教。” “怎会?”太子一边用手比画一边朗读般地说,“先跪右足,后跪左足,右手微屈,左手覆其上,两手拱合,按地前伸,顿首至地……” “好了,好了,想你也不曾忘记。还有,天气冷暖,记得命侍从们为你增减衣衫……这种天气去读书须带暖手炉……太后日渐年迈,要多去看望,从小她对你最为疼爱……”万贞儿露出微笑。 皇太子望着万贞儿,拉住她的手说:“你今日所言,好生奇怪。” “太子,只因贞儿未必能永……” 万贞儿话未说完,被车外林指挥使的声音打断:“皇太子殿下、万姑娘,就要到京城正阳门了。” 万贞儿微微掀开前面的帘幕,看见正阳门瓮城外高耸的箭楼渐行渐近。京城内御道上,林指挥使率领的一队骑兵,保护着这一驾马车,疾驰而过。车内万贞儿紧紧地搂着皇太子的肩膀,他们的头挨在一起。 天气阴沉,车队在紫禁城高大森严的午门门洞前停下,万贞儿先下,接着扶皇太子下来。万贞儿欠身对林指挥使道:“承蒙指挥使一路护卫,我有数语要同殿下交代。” “是,万姑娘。”林指挥使稽首,随后退去,只留下万贞儿和皇太子。 万贞儿无限眷恋,深情而哀伤地望着皇太子,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你自行进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恕贞儿去了。” 皇太子大惊失色道:“啊!你要往何处,为何如此?” 万贞儿将双手放在皇太子肩上道:“你听仔细了,当初你年幼,又逢宫廷巨变,皇太后将你托付于我。而今,情势大变,你父重登皇位,你也已长大,前程广阔,有朝一日,你还会当皇帝。回宫之后,将有多人保护照料,有无贞儿已无大碍。按大明之规,今日若贞儿随你进这午门,就再也不得出来。贞儿在宫中已度十八春秋,宫外又陪伴你整整五载,青春不再,回宫中还可做多久?待老病交加之时,贞儿会被送到西内安乐堂等死,之后尸骨全无。” 皇太子望着万贞儿,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 万贞儿继续说道:“天下事,无非‘情理’二字,于情,保育你八年,日夜未曾离开半步,你就如同我的孩子,生离别,贞儿如何舍得?于理,这道午门就如囚我终生之大门。现贞儿家有父母兄弟,返家乡,尚可安贫乐道终此一生。百年后,葬于父母脚下。殿下啊,情理之间这个‘情’字,我万贞儿舍不得也要舍啊!” 这一席话,使十岁的皇太子一时万语千言,竟讲不出来,只是紧紧拉住万贞儿的衣衫道:“贞儿,我们好不容易……不!不!” 万贞儿一手轻抚太子脸颊,一手拿出孙太后那只剔红首饰盒说:“将此物代为还给太后……回到宫中用心读书,将来做个仁慈的好皇帝。还有……勿……勿将贞儿忘记……” 说完这句话,万贞儿强忍悲伤,轻轻将太子的手拿开,将首饰盒放在他手中,转身缓步向外走去。她前面远方是端门,端门和午门之间是广阔的广场。她的身影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那样的形单影只。 万贞儿眼角默然垂泪,还是她那身五年前带着朱见深出宫时所穿,青色、整洁但打着补丁的比甲直领长衫。两鬓上还插着昨晚小太子送她的鬓花,臂上挽着那只蓝花色布包袱。 皇太子泪眼婆娑,万般无奈地转身,垂着双手,步履蹒跚一步步向宫门内走去。他的背影在宏大而阴森的午门城门洞里,显得微不足道,他前方门洞尽头处,露出紫禁城内宫门大殿的鲜艳色彩。 两人向各自方向走出几十步远,然而,多年患难相依、难以割舍之情,使他们不约而同、情不自禁地回首一望,在蓦然回首看到贞儿也在回首相望的那一刻,皇太子突然转身向贞儿跑来,大声喊道:“贞儿!” 这二字在端门和午门间的广场上余音回荡。万贞儿回身呆呆地站着,望着跑过来的皇太子,挽着包袱的手臂垂了下来,包袱掉在地上,然后前行两步相迎。两人相拥,皇太子放声大哭:“贞儿离去,我便不能活啊!” 他们穿过午门,向北望去,白色的汉白玉“内金水桥”横在前面,由中间的“御桥”,两边各两座“王桥”及“边桥”共五座桥组成。桥后是宏大、空空如也的奉天门广场,广场尽头的正中央是奉天门,两旁有西角门和东角门,三座宫廷大门尽显皇家气派。虽然这些皇家建筑高大宏伟、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但在太子和万贞儿眼中,它们又是如此生硬、冰冷空荡、了无生气。走上王桥,万贞儿在右,手臂上还挽着那只包袱,太子在左,他用右手紧紧地挽着万贞儿的左臂,缓步向奉天门方向走去。 太子和万贞儿自左翼门步出外廷,沿着斜道向下左行,他们后面是文楼,文楼后有数棵高大古松树。此时,已年二十四岁的覃昌已然和他们走在一起,后面有一群中官跟随。 离开皇宫已整整五年的皇太子四周张望,追寻童年记忆,万贞儿与覃昌边行边谈。 覃昌说道:“太后指示太子殿下回宫后居清宁宫,以就近读书之文华殿。恐太子殿下及万姑娘出宫多年,对宫中生疏,太后又派我今后在清宁宫侍候。太后心中思念,请太子殿下及万姑娘先去仁寿宫见面,之后回宫更衣稍事歇息,再往拜见皇上。” 紫禁城仁寿宫宫门内,已年五十九岁,身着盛装的孙太后由一位宫女扶着,在宫门内踱来踱去,面露焦急之色。 覃昌快步自宫门进来,见到孙太后行礼道:“太子殿下即到。” 正说着皇太子和万贞儿已自仁寿宫宫门进来,在孙太后面前欲行大礼。 孙太后连连摆手:“进去行礼未迟。太子先快过来给我看看。”皇太子跨步上前,被孙太后一把搂在怀中。 孙太后抚着皇太子的头,满面慈爱笑容:“五年未见,快长成人……”一语未尽,眼中泪珠断线而落,她伸手将站在一旁的万贞儿拉了过来,三人相拥。 仁寿宫偏殿之内,孙太后亲热地抚摸着坐一旁的孙儿的脸颊,口中不断叨念:“这回好了!这回好了!” 万贞儿在旁为他们斟茶倒水,场景又回到了旧时模样。太后不断询问太子这些年在宫外之事,太子一一答上,太子答不到的,万贞儿代答。一晃不觉就是一个时辰,倒是孙太后先说:“今日重聚,再不分离,往后日子长着呢,贞儿你先陪殿下往清宁宫安顿吧。你受命于危难之中,多有艰辛,未负我嘱托。” 万贞儿先自袖中取出那只红漆首饰盒,恭恭敬敬双手放在孙太后身旁的杌上,然后在孙太后面前下跪道:“自土木堡之变至今,已是八年。全凭先皇在天庇护,太子殿下几次逢凶化吉,将来必洪福无限。太子聪颖良善,国家之幸。贞儿受命照料太子,不曾敢有一日懈怠。今太子殿下长成平安归来之际,未敢忘记太后殿下当年之言:待太子长大,贞儿便回仁寿宫。贞儿恳请太后许我继续服侍太子殿下数月,这许多年,唯贞儿方熟知殿下生活秉习,为太子安康计,待贞儿将太子日常习性同东宫中官、宫女交代清楚,太子亦同他等熟悉之后,贞儿再返仁寿宫……” 这时,皇太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原来他也跪在太后面前:“孙儿这些年令皇祖母多有担忧,心中十分不安。今时见到皇祖母康健,心中喜悦。自襁褓之间,孙儿便由贞儿照顾,之后几经险恶,又有贞儿保护。五岁时贞儿孤身陪我出宫,艰险之间将孙儿带大。今时若无贞儿在侧,孙儿便自觉惴惴不安,请求皇祖母许贞儿长期保育孙儿,以便孙儿心无旁骛,努力读书,不负皇祖母厚望。” 皇太子对皇太后这番话,实属万贞儿意料之外,使她有些惊惶,毕竟这是五年后太子第一次见到皇太后,但她见太后露出慈祥的笑容说:“当年我确有说,待太子年长后,你便回仁寿宫我跟前。但其实那时是恐怕你自幼在我身边惯了,不愿前往咸阳宫,方有此言。今时你同太子共患难这许多年,太子已不愿同你分离,我也期望他身边有亲信之人照顾,今日团聚,乃千秋幸运,太子之请,我欣然允诺。只要你贞儿愿意,今日起你便是太子东宫的宫女。”万贞儿原本心中担忧,一旦回到宫中,不免要同太子分开。孙太后一席话,使她如释重负。 一行人往清宁宫路上,万贞儿问覃昌道:“圣上在南宫这些年有无皇子诞生?” 覃昌回应道:“万妃诞下四位皇子,但其中两位早殇;王妃一位,早殇;高妃一位,周妃一位,由此计皇太子殿下现共有弟弟五位。” “哦……”万贞儿沉思着。 他们说着,已到了位于紫禁城东侧,东华门内,人称“东宫”的清宁宫。清宁宫大都由皇太子居住,宫门前有三座精致的汉白玉小石桥,桥下绿水静淌。太子幼年时侍候过他的那班宫女、中官早已在宫门内两旁静候,一见太子,齐齐下跪,口中唱到“拜见皇太子殿下。” 自清宁宫后院正殿门进去,太子看见正中设雕红宝座,座后是金碧辉煌的画屏。宝座两旁竖有两块长方形大镜屏,高五尺有余。正房两边各有相连宫室七间,左侧七间为寝宫,他四处打量,显得有些不自在。反倒是万贞儿神情自若,宾至如归。宫中一切,即使那种特别的,殿中金丝楠木清香气味她都再熟悉不过。 再次出乎万贞儿意料之外,太子忽然对覃昌说:“这些年来,我已惯于贞儿一人在侧,平时不论日间黑夜,殿中不必再有他人。” 覃昌深深一鞠道:“是,殿下。我将吩咐他们只在殿外候着,殿下可随时传唤。”说完他后退两步,转身出去,并将殿门掩上。 皇太子随万贞儿穿过边殿,往寝宫中走去。寝宫每间之间有宽大、精美的木质镂空雕花月亮门作隔,门上挂着半透明轻纱,宫内高雅舒适。走到最后那间,万贞儿略显疲态,在雕花架子床边坐下。床上整齐摆放着皇太子金黄色礼服,万贞儿向皇太子招招手,太子站在她双膝之间,万贞儿亲切地抚着他的脸颊说:“殿下累否?贞儿有话。” 皇太子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万贞儿四下望望,低声说道:“东宫宫室众多,冬暖夏凉,且殿下已长大,今后贞儿将同你分室而居,但为方便侍候你。”贞儿指指旁边那间,“贞儿居于毗连那间,你可随时唤我,此乃其一。” “你不走,怎样都好。” 万贞儿接着说:“其二,贞儿此次未能如愿返家,皆因难以割舍殿下,既已随你返宫,你稳居皇太子位,有朝一日顺利登位便成为贞儿最大心愿。” 皇太子略感诧异地说:“这许多年,从未听闻贞儿说愿我做皇帝。” 万贞儿解释道:“只因不知你我今生还有回宫之日,虽然你并非看重皇位之人,但既然有得回来,那你就需思索,自土木堡之变以来,你为何有如此遭遇。” 皇太子立即答道:“因皇位争夺。” “今日太子位回归殿下,万一在你父皇千秋万岁前再有争太子位事,而你落败又将如何?” 皇太子毫不犹疑地答道:“贞儿与我或又沦落之前境地。” 万贞儿点头郑重地说:“正是。这许多年,贞儿无一日不为你安危担忧,已是心力交瘁,若有再次,贞儿恐无力承受。只有你顺利登位,无人再觊觎皇位,方可万全。到那时,你身为皇帝,也可破例放贞儿安心回家了。” 皇太子决断地说:“只要你教我如何去做,我必小心从事。若有登位之时,你尽可同家人团聚,只是勿弃我而去。” 万贞儿将皇太子搂在怀中,感慨地说:“我们虽未能如愿出逃,但今日可再次称你为太子殿下,也可算千古幸事。殿下生于皇家,一旦成为太子,后面许多事便已是不由自主了。” 此时,窗外传来覃昌的声音:“太子殿下若更衣毕,是时前往觐见皇上。” 皇太子望望万贞儿,只见她摇了摇头,并在他耳边悄声道:“此次殿下不必更衣,如此前往便好。” 仍穿着进宫时残旧便装的万贞儿和皇太子站在景和门前,不远处有随从的宦官们。太子左臂略弯,左手拇指过一会儿便轻搓一下食指侧,万贞儿知他心中又是紧张了。 皇太子问道:“贞儿不陪我去吗?” 万贞儿牵起他的左手,将其放在自己双手手掌之间,轻轻摩挲,一边小声说道:“不记得贞儿讲过回避皇上之事?殿下无须不安,按贞儿嘱咐做就好,贞儿就在此等候。” 皇太子深深呼吸一口气,抬头向覃昌示意。 清宁宫月光清照,窗扉如练,地上似霜。这是五年后回到宫廷的第一夜,皇太子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万贞儿听见皇太子发出的声响,悄声下床,掀起月亮门上的纱帐。走进皇太子寝宫,掀开床帏侧身坐在床沿上,轻声问道:“殿下为何不能成眠?” 皇太子说道:“或许是今日经历良多,心中感触难以平复。自幼有你在侧,凡有不安惊恐,你将我抱在怀中,轻抚我背,心中顿时平静。” 万贞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明晨须早起往文华殿,不得有误。那我就陪伴片刻,待你入睡再去。” 侧坐床榻边,掀开皇太子被子,万贞儿伸入皇太子衣衫,为他轻抚后背。皇太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最喜贞儿身上散发出的气味。” 万贞儿转了个话题,说道:“今日忙碌人杂,未及问你,与皇上相见,情形如何?” “见到父母,十分陌生,好似从未见过。父皇见我一身旧衫模样,多有感慨,欲言又止,叹气连声。” “这就好。” “为何?” “自土木堡之变,你遭受危难最多,性命无时不在危险中。今日皇上有内疚之心,将来也对殿下多少有益。这许多年,你一众弟妹皆同父母亲一同居于南宫。虽无自由,但至少亲人之间仍可相互慰藉。” “才不要同他们一起。我按你所教之言禀告父皇,囚禁之间未敢荒废时光,有习诗词文字,今次返宫,首要之事乃读书求知,请求父皇安排师傅教授经史。父皇听后甚是欣慰,即命李贤推举,并令覃昌侍读。只是不知为何,母亲对我有些冷淡,只顾和两岁的弟弟见泽玩耍。”皇太子轻轻地哼了一声。 万贞儿立即问道:“皇上对弟弟如何?” 皇太子说话声有些不清楚:“看上去甚是疼……爱。” 万贞儿低头望望,他已然进入梦乡。为太子将丝被掖好,亲切地贴了他的脸颊一下,站起身走出外间,披上长衫,轻步向正殿而来,她悄悄打开门,迈出门槛,回身将门带上。 静静地伫立在门前的台阶上,仰头望着一轮明月以及不时在月亮前掠过的浮云,她深感世事无常,前几日还在满目残破的被囚的小院落,惴惴不安;转眼却在这重兵把守的皇宫之内,身着锦衣,四周华贵。 回想起前晚在霸县同太子逛街回来,当太子入睡后,皓月当空,想着将伴随太子回宫的事,久久不能入睡。此时回宫,同出宫时情形大相径庭,这许多年,小主人亲生母亲周妃被囚南宫,由她代行母职,此时周妃重获自由,可她一向不友善,是否会将我二人分开亦未可知。在宫中多年,对宫中炎凉世态深有感触,那时太子家族失势,内宫上下,对小太子避之不及。如今小太子父亲重掌朝政,小太子回宫后,服侍、周旋于他身边之人必定你往我来。那些小宫女,哪个不俊俏活泼;那些中官,哪个不能言会道,善揣人心。之前小主人无得选择,只有我贞儿一人在侧,今后他被这些一众宫女中官环绕之时,还能否依然如故的待我?毕竟他年方十岁,情感随环境生变,亦不出奇。而对我而言,这十年他已结为我心头之肉,苍天在上,我对他之情,深似那浩瀚星海。若到时每每在后宫相见,他再不像如今待我那般充满亲热依恋,而是满面漠然时,我之心岂不如被针刺?正所谓“红颜未老恩先逝,最是无情帝王家”,与其承受如此无尽之痛,倒不如决断于此时,心怀思念于宫外,同家人一叙天伦,了此一生好过了。心思已定,方才有午门之外那番言语。只不过,她那决断之心,在后来小太子哭着跑来那一刻,瞬间化为乌有。 不料,进宫后这一日,竟是如此顺利,孙太后许我继续跟随太子,今后可无惧周妃将他二人拆散。再有,小太子自行下令,除我不需他人相陪,这下这清宁宫中,可同他日夜形影不离。万贞儿想着,心中很是喜悦。 此时,旧时咸阳宫宫女红儿、妙玉提着值更灯笼路过,打断了万贞儿的思绪。二人双双向万贞儿鞠躬,小声说:“万姑娘还未歇息?” 万贞儿和善地点了点头。 红儿有些犹豫地说:“万姑娘,当年未追随太子殿下……那是我们一时糊涂……” 万贞儿微笑着打断了红儿:“你们又不是心怀歹意,私心谁人能无?以后细心侍候殿下就是了。” “多谢万姑娘体谅,万姑娘劳神整日,夜深了,早点儿歇息吧!”红儿、妙玉再次齐齐鞠躬。 次日一早,万贞儿在清宁宫迎接分别五年的黄惟,在她眼中,黄惟更加风度翩翩,二人各自叙说五年经历,此时沉浸在重逢喜悦心情中的她们哪里知道,一场残酷清洗即将在内廷外朝展开。 那日在霸县被锦衣卫林指挥使一行追上时,林指挥使对朱见深所说“正月十七凌晨,你父自南宫返回奉天殿,在朝臣拥戴下,重登皇位”之言,并非完全为真。实情是景泰七年十二月,年仅二十九的景泰皇帝在宫中突然病倒。皇帝病重,储君悬空,给了朝中几个心怀私念的朝臣以可乘之机。他们心想:若景泰帝驾崩,由其他皇族顺位继承皇位,他们无法由此获得任何富贵功名。只有趁机拥戴被囚于南宫的英宗复辟,他们将摇身一变为大功臣,富贵将无可限量。 此次事变始于武清侯石亨,景泰七年十二月末,当他入宫觐见景泰帝时,发现他咯血,且面色枯槁,他估计景泰帝病入膏肓,时日有限。石亨本是明朝一名勇将,原驻大同,也先进攻大同时,王振亲信太监郭敬监军,率大同守军数万自大同出击,阳和一战明军几乎全军覆灭,石亨杀出重围,只身跑回北京。返京后被朝廷定临阵逃脱罪下狱,于谦知其勇猛,将其救出,参加北京保卫战,戴罪立下战功。但石亨对于谦不知感恩,却心存嫉恨。景泰帝待石亨也算不薄,不仅封予侯爵,还一直委以带兵之权。石亨当日回府,招来知交都督张、太监曹吉祥、左都御史杨善商议,石亨表露此乃建功立业千载难逢之机,不可错过,张、曹、杨也颇有同感。张曾有军功,但景泰初年因行为不端入狱,获释后统领北京营兵。曹吉祥曾在正统年间依附王振,在明朝出征蛮夷时在军中任监军,屡次立功。王振被杀后,曹吉祥不甚得志,正恨不得有机会卷土重来。杨善是文官,学问虽浅,口才甚佳,当年身赴也先大营,在也先面前口若悬河,迎英宗回京,自觉立下大功,但景泰皇帝怎会对迎回英宗领情,并无封赏,也是心怀不满多年。四人见面一拍即合,确定起事,武力迎英宗复位,以便事成后邀功请赏。 四人议毕,由曹吉祥秘密前往仁寿宫,期待得到孙太后首肯,以便出师有名。孙太后见曹吉祥单人前来,觉得怪异,便屏去左右,曹吉祥告之孙太后预备元月十五以后起事,迎英宗回朝复辟。孙太后突然之间得知此事,内心复杂,她面无表情,长久思想之后,未发一言,只是点了点头。深谙朝政的孙太后内心明白,此举难以得到大部分朝臣赞同。不过,此事若成,亲生儿子可复皇帝大位,爱孙可复皇太子位,自己可一解八年怨恨。但败则起事者无一幸免于叛逆大罪,她自己、儿子、孙儿恐怕也受牵连。但事已至此,也唯有听任他们一试。孙太后有曾听闻朝中盛传,迎襄王朱瞻墡进京即位之事,襄王是英宗的叔叔,景泰帝、英宗兄弟之间尚且如此,叔侄之间更不知怎样。若襄王即位,孙太后恐怕自己儿孙永世再无翻身之日。 曹吉祥走后,孙太后立即暗中派人命令在京任指挥佥使的长兄孙继宗率弟弟显宗、儿子、女婿等,连同一众家丁参与武力迎英宗复位。接着太后仅由几名宦官随身,抵达玉泉山华严寺。太后在大雄宝殿下跪诚心祈告,望复辟事一举成功,儿孙平安。上山前,太后命覃昌设法带万贞儿往华严寺一见。见面时,太后命贞儿正月十五之前带孙儿出逃。太后心想,就算石亨等人事败,孙儿已远走高飞,由她同儿子承担结局。贞儿进宫已是二十余载,除了孙太后,大概已无人知晓她老家在山东诸城之事。倘若事成,再令人找他们回来不迟。为不使万贞儿惊恐,太后仅讲与她听景泰帝所作所为,隐去石亨等人正在策划政变。 得到孙太后首肯,石亨等四人大喜。不过,此时是景泰皇帝天下,不但京城有重兵驻扎,更为严峻的是复辟得不到朝臣赞同,贸然起事,无异于以卵击石。几人彻夜商议如何实施,竟未得要领。石、张、曹均为带兵武夫,勇猛有余,韬略不足,杨善更是只得个口上功夫。 次日,杨善想起素以机敏闻名,且与其交好的太常卿许彬,几人便赶往许府,以期许彬为他们谋划。许彬一听是大逆不道之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以年迈为名婉拒参与。但他不愿得罪石亨等人,向他们推荐了徐有贞。 徐有贞确实极富谋略,但可惜土木堡之变,瓦剌大兵压境时,他在朝中倡议放弃北京,南迁南京,被主战的于谦、兴安等怒斥,北京保卫战之后,他自然不被景泰皇帝重用。无奈之下,徐就任地方官,在任上兴建工程,治水有方。而后走通了内阁首辅陈循门路,终于在景泰七年回京任左副都御史一职。徐有贞极具个人野心,为求功名,可不计后果,不择手段,不惧牺牲。石亨等人同他相面后,徐有贞成为核心。 徐有贞向石亨等人分析宫内外情势,石亨握有兵权,张对京营亦有控制,曹吉祥有蒙古家丁一千,但若寄望于三人所控兵力,杀入皇宫,武力抢夺景泰帝手中皇位,必败无疑。若游说一众朝臣,废重病景泰帝,改由英宗复位,更加无望。因当年英宗任用奸佞,丧师辱国,已是人心尽失。此时朝中重臣,鉴于景泰帝病重,正准备上疏建议早择储君,一旦景泰帝选定储君,无论选中何人,他们便再也无法迎立英宗。就在徐有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时,曹吉祥亲信下属中官罗子立来报,生病的景泰帝有诏,正月十七早朝。原来,景泰帝收到大臣建议早择储君的奏疏后,为了安定人心,决定正月十七抱病上朝。徐有贞听到这一消息当即谋划出政变奇谋。 正月十六之夜,徐有贞离开府邸,临行坦言于妻妾:“此去若得以返家,便是建功立业,富贵荣华。若无得回来,便是已为阴间地府之鬼。” 正月十六之夜,万贵驾马车带着出逃的万贞儿和朱见深正在漏夜往霸县方向奔驰。 正月十六之夜,仁寿宫内的孙太后身穿礼服,头戴凤冠,安坐于正殿的宝座上,静候曹吉祥等人的消息。若成功,迎接儿子重登皇位;失败则坦然承担叛逆罪责。覃昌亦觉风声,静静站在一旁陪伴太后。 正月十六之夜,由徐有贞、石亨、张、杨善等人包括孙太后兄孙继宗一家,带领拼凑而来的千余名军士,在长安大道东侧集结之后,便向皇城长安门而来。曹吉祥利用在宫中的亲信,将皇城长安左门打开,将这队人马放入皇城。 包围紫禁城的皇城四面各有一门,南曰承天门,北曰北安门,西曰西安门,东曰东安门。承天门为正门,正门正对千步廊,承天门前千步廊的左右方,还有西侧的长安右门,及东侧的长安左门。诸门之中,以长安左门距英宗被囚的南宫最近。南宫位于皇城东南角,进了长安左门,跨过金水河,沿河掉头向东,走到尽头便是。一行人径直到了南宫延安门,意想不到之事发生,原以为以预先通知了英宗,但叩门许久里面却无人应门。此时虽是正月十六月圆之时,但乌云压顶,天昏地暗,凄风阵阵。石亨、张等虽勇猛,却心生退意,毕竟此为叛逆之举,京城禁军数万,万一被响声惊动,这区区一千余人如何抵挡?此时悄悄退出皇城,或许还可保命。 而这徐有贞虽为一介书生,却心怀破釜沉舟决心,黑暗之中,只听他大叫道:“不可退,千秋功业在此一刻,此举必成!” 他命军士抬起巨木,撞击宫门,同时令人攀墙而入,内外呼应,强行打开宫门。此时内廷的英宗听到外面喧哗,秉烛步出,徐有贞等人见到,连忙将英宗扶上预先推来的舆车,由众人拥着向北而行,往紫禁城东华门而来。说来也怪,此时忽然乌云消散,月光将地面照得一片雪白。英宗坐在舆车上,边行边询问几人姓名官职,徐有贞等一一作答,到了东华门,被守门禁军阻止,英宗将头探出大呼:“朕是太上皇,速将城门打开!” 守门军士不敢违抗,打开东华门,英宗一行便进了紫禁城。按照徐有贞预先谋划,绕过文华殿,自左翼门进入外廷。坐在舆车中的英宗自正统十四年亲征瓦剌人,已是离开紫禁城八年。此时的他还无心感怀,心中忐忑不安,唯有悉听徐有贞等人摆布。 到了奉天大殿,徐有贞等一班人将英宗的舆车抬上三层汉白玉台阶自正门而入。 此时已约五更,按明朝早朝规矩,朝臣在每晨星月未散之时即需抵达皇城,文臣经午门之左掖门,武臣经右掖门步入紫禁城。在金水桥南,一众朝臣按官阶顺序排列肃立,等待鸣鞭声依次过桥,步上奉天殿。 为安定人心,景泰皇帝决定本日抱病上早朝,因此才有这满朝重臣在金水桥前等候,他们哪知,后廷之中,曹吉祥遵照徐有贞吩咐,预先收买景泰帝乾清宫身边的宦官,令他们尽量拖延唤景泰帝起身时辰,使英宗奉天殿这边有时间行事。 徐有贞安排英宗在奉天殿宝座后面暂坐,立即命人鸣鞭,随着奉天殿广场上啪啪几声响亮,带着回声的鞭鸣,大明景泰八年间的全体重臣,衣冠齐整,鱼贯向正北而行,走上奉天殿丹墀,进入奉天殿,文臣东侧,武臣西侧,恭候景泰帝。 此时,只见几名魁梧的军士登上金台,站立于金台正中的宝座之后。一众朝臣心中觉得有些疑惑,只因平日,均为锦衣卫及宦官先行现身,还未缓过神思,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形在金台上出现,就座于宝座之上,群臣大惊,这分明是太上皇!此时传来徐有贞竭尽全力的声音:“太上皇已复皇帝大位,还不快行大礼!” 奉天殿之上,这文武百官除了徐有贞数人,竟无一人知道被囚南宫的英宗是如何突然在此现身,而且他已复位!在不知就里,无得商量的情形之下,已有大臣开始下跪,其他的也只好陆续相随,对英宗行礼,高呼万岁。朝臣们的叩拜,等于认同英宗复位。 英宗轻描淡写地说:“因弟弟景泰皇帝有疾在身,卿等拥戴朕复位,众卿仍旧用心办事,共享太平。” 底下一众朝臣再呼万岁,早朝退。随之,趁在朝臣未知事件原委时,兵部尚书于谦、大学士王文、司礼监主管太监兴安等被逮捕下狱。这便是发生于景泰八年元月十七凌晨的宫廷政变,史称“夺门之变”。 “夺门之变”事成,徐有贞居功至首,他把握景泰帝患病,储位待立,景泰帝计划抱病早朝,朝廷满朝重臣将聚在奉天殿千载难逢之机,杀毫无防备的满朝文武一个措手不及,造成英宗已然复辟,重臣不得不从的既成局面。以区区不足两千人之师,一举废黜景泰帝,将任用奸佞,丧师辱国,人心尽失的英宗重新推上皇位,真可谓中国古代宫廷政变经典之作。然而,政变兵不血刃,不等于日后不会人头落地。 番外一百九十五 鸣冤 王萱难以置信的问道“你们说什么?” “没有听清楚?”周屠户笑的一脸得意“那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县令收了我的五锭金子,还说我杀的好!毕竟有些人本来就就该死不是吗?” 李铁柱的母亲笑着说道“王萱,多管闲事的人最该死!你最好日后小心走路,否则保不准什么时候也不小心撞到了别人的刀尖上殒命!这次就是给你个记性,跟我们斗,你还嫩了点。” 李铁柱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看了王萱一眼冷冷的开口道“你不用在心里想着报复,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是你自己!倘若不是你多管闲事,你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死?” 王萱气愤的说道“李铁柱,死的可是你的父亲啊!” 李铁柱一脸不以为然道“那又如何?最起码我的母亲还在,我的家还在。” 王萱怒声说道“李铁柱,你还有没有良心,李大伯平日里那么疼爱你,可是你却助纣为虐,让他含冤而死!你就不怕午夜梦回时,李大伯来找你吗?” 李铁柱认真的说道“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呢,所以我只能不惜一切代价保下我的母亲。” 王萱后退了几步大声吼道“冤枉啊!冤枉啊!我请求大人重新调查此案!” “王萱,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大人怎么可能会搭理你!你不过掏了五锭金子,我们这里可是一共出了十锭金子呢!你说大人会如何选择?” 李铁柱说完就搀扶着她的母亲离开了,洛禾想起了什么,她赶忙跑了出去击鼓鸣冤。 周屠户冷冷的看着王萱说道“王萱,你还不死心吗?你到底还想要做什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杀了人,就想这样脱身吗?我告诉你们,绝对不可能,我今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跟你们斗到底!” 王萱继续用力击鼓鸣冤,可是大堂里却鸦雀无声,县令更是没有露面。 “为什么?我都击鼓鸣冤了,为什么你家大人还不出来?咱们清朝律法有规定,击鼓鸣冤者,必有冤情,应当立即升堂查案,县令他为什么不出来?” 看着王萱近乎奔溃的神情,捕快不忍心的说道“姑娘,你就算敲上一天也是无用的,县令不愿意见你自然是不会出来的。” 路上都是来往的人,王萱却自顾自敲着,若是县令不肯出来,那她就会一直敲下去!到时候必然会民心不稳,看他还能不能待的住。 这时天空突然多了几片乌云,黑压压的看起来极其渗人! 看着如此反常的气候来往的行人都赶忙跑回家了,王萱却依旧在敲鼓,很快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在了王萱的身上,也打在了木鼓上。 洛禾的鸣冤击鼓声,天空中的雷声,大雨的噼里啪啦声,全部声音融合在了一起,让人听起来只觉得有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沉闷。 “姑娘,你快回去吧。” 王萱摇摇头道“天大的冤情,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我必须要申冤!” 番外一百九十六 情深不言 慕千兮回眸脸上笑嘻嘻,极为风骚的喊了句“好嘞~”众美男黑脸,有了身孕后的慕千兮越发的有女人味,一颦一笑之间都是若有若无的勾引。现在她要用这副尊容去诱惑星光了,他们的心里是无限拒绝的,他们这群人中只有星光一个逃出了慕千兮的魔爪,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星光好定力! 星宇冷哼一声,打断众人的臆想,鼻腔哼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气“星光去年还是个小孩子,现在长开了”言外之意,年纪身形外貌都到了慕千兮可以辣手摧花的状态了,众人如醍醐灌顶般惊醒,默不作声沉着脸的疾步跟上了慕千兮离去的那条路“娘子都要被勾搭跑了,还矜持什么啊!不管你们了,我先跑了”阿信气的直跺脚撇下众人先跑了过去。众人沉默片刻后,跟着跑了起来,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一样。一路上的看呆了宫女和宫侍,一大群地位不凡的极品美男在奔跑,何其壮哉的景象啊,心里无限的羡慕着慕千兮的好福气,能拥有这么多美男做夫君 众人赶到的时候看见星光的手在慕千兮的脸上,而慕千兮脸上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大家“你们干啥啊,跑的灰尘都要把你们淹没了”随后侧身转头用头撞了星光的头一下“想星光了是吧,那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啊”哪知她家的众美男并不领情,径直的走过来七手八脚的将慕千兮抬了回去“喂喂,你们要干啥啊,绑架啊,救命啊,星光!”卡键慕千兮嘴角留着糕点残渣嘴里还喊着星光,众美男目标一致的不再犹豫,将慕千兮四仰八叉的抬了回去。慕千兮很是绝望的向星光伸出了紫薇手“救我,这群夫君有暴力倾向”而星光则是慢悠悠的抬起了手,对着慕千兮挥了挥,慕千兮心里绝望气氛 将慕千兮抬进了屋子,小心翼翼的放下,慕千兮便跳上了床,抱着枕头对着众美男乱喊叫“你们欺负我,你们没有人权,你们不拿我当妻子”越到后面喊的越心虚声音也越小,弱幽幽的说了句“你们不知道谁是家里老大吧”众美男无奈,陆续入座看着慕千兮自顾自心虚的闹剧不发言,慕千兮心越虚气势就越虚,见没有人接着她时不时的胡闹,索性瘫坐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小声嘟囔着“你看看你们虽说长的好看点吧,但架不住天天看啊,就是天仙成天在眼前晃悠也是会看腻啊,而且你们还时不时的就对我使用暴力。。。”慕千兮的话还没说完,星宇就站了起来,一脸怒容的走到床边,慕千兮十分配合怂的躲到了床里侧的一角,还强装纸老虎般的喊了一句“你干啥”星宇没有回话,慕千兮又弱弱的问了句“看着我干啥”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星宇的情绪变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如此。。。悲愤? “看腻了我们所以去找星光?”星宇缓缓的问,慕千兮立刻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反驳“我没有找,是他来找我的”说完不知为何自己有些心虚 红袍子晃着他那艳红的身子缓缓的飘过来,自从这几个男人聚到一起后,红袍子越发的妖魅了,一颦一笑之间若有若无的勾引,哦不,是明着勾引。看的慕千兮心痒痒的,最可气的还不能做,幸好慕千兮的诛心解了,要不怎么能忍受得住啊。红袍子飘到慕千兮床前,如若无骨的往床边一躺,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伸出的手指在慕千兮的脸上描绘着,慕千兮心里百味交汇,生怕红袍子瞬间化作红衣男鬼,露出尖长的指甲狠狠的划花自己的脸。他松松垮垮的衣袖因为抬起的手而露出半截小臂,慕千兮心里十分的愤怒,想着这家伙总是时刻的勾搭自己,然后抽身而退留自己在原地一脸瞢 “看到星光,就将我们一众夫君丢下”红袍子的语气十分的平静,但慕千兮更希望他愤怒些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可他从来都是这样阴郁让慕千兮觉得有些可怕,不知道为什么慕千兮想起红袍子总能联想起地狱里的修罗,那个场景周遭都是黑色的,他一身艳红的血衣嘴边叼着红玫瑰,赤着脚踩在荆棘上迎面而来。明明他对自己很好,他们对自己真的很好,慕千兮也搞不懂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不如意的整天瞎琢磨 听红袍子如此问,慕千兮有些萎,脸脱离了红袍子的手指,蜷缩成一团躲在床角“我不是将你们丢下,只是知道你们一定会在身后”片刻后床角传来微乎其微的声音,但是屋内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阿信迅速的冲过星宇和红袍子,跳上了床抱住慕千兮,有些哽咽的说“你是阿信的命定之人,阿信一辈子都跟着你”慕千兮拍了拍他的背,真像个孩子。慕千兮觉得自己应该拿出大家长的气势了,将阿信从自己的身上摘出去,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你很喜欢下棋吗”阿信蓄满水雾的双眼满是疑问的点点头“喜欢啊”慕千兮接着问“那你为了我能放弃吗”阿信的身体一僵,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什么”慕千兮推开他看向其他神情惊讶的美男,伸手指向星宇“你能放弃音律吗?”星宇的脸色难看没有说话,慕千兮的手指向众人没有再刁难 突然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看着他们的脸一个个的变成了便秘色,她只是想逼着大家承认她这个一家之主而已“你们有很多的兴趣爱好,而我只有你们”慕千兮唇轻启缓缓的吐出这句话,众人的脸上又变了变状态,慕千兮搂过泪眼婆娑的阿信“我相信你们,你们也给我同样的相信好不好”阿信使劲的点着头“恩恩”慕千兮满意的看着众人,突然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揉着自己已经突起的小肚子“宝宝想吃桂花糕了”众人散 珞子轩离开之前饶有深意的看了红袍子一眼,慕千兮很是诧异感觉两人之间好像又有了什么猫腻。众人依次出了屋子,慕千兮大喇喇的躺在了床上,看着眼前风骚无比的红袍子“你怎么还不走啊”红袍子笑嘻嘻的坐在床边,自然的揽着慕千兮的腰,唇贴近慕千兮的耳“妖儿想吃?”无限魅惑的问了句,作势就要起身,连忙被慕千兮拉住“别去别去,他们人手够了,你留下陪我”想起上次在小岛,红袍子突然的心血来潮做了顿饭,结果慕千兮拉肚子三天,红袍子依旧笑嘻嘻,只是这笑容有些狡黠 吃过饭慕千兮便睡了,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懒也有了借口,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嘛。但这次慕千兮没有像往常一样醒来就能看见一屋子的美男,这不是她住的那个简单的屋子,这里面金碧辉煌的珠宝琳琅,是之前住的好几倍大,更像是宫殿。慕千兮闭上眼睛心想,做梦了吧,再睁开,眼前的场景没变化,慕千兮咽了咽口水“不会是又穿越了吧”小声嘟囔着,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惊的她一身冷汗,连忙去摸肚子“还好还好”隆起的小腹还在,不是穿越。慕千兮起身环顾了四周,怎么都觉得这奢侈的场景有些眼熟呢“哎呀”她猛的拍了自己的头,随后突然有些恼怒自己如今的记忆,这里明明就是和红袍子私奔的小岛啊。随后心里又是一惊,想着不会又被红袍子给绑架到这来了吧,回想起她睡觉之前红袍子那个极其邪魅的笑,心里有些懊恼,这家伙不会是想私吞她肚子里的孩子吧,让孩子从小就只能对着他一个人叫爸爸,长大后孩子肯定也只认他了。 慕千兮的思维很跳跃,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孕妇都像她这样,有时候疑神疑鬼的有时候神经特别的大条,但是她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了,可又找不到静下心的感觉。那是归属感吧,虽然在那个很安静的小院子,众人围在一起看起来好像很温馨,但实则总会突然来人叫走一个两个的,总是有种不安全的感觉,但有时候又很知足,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样矛盾的心里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交替,让她的精神饱受摧残 出了卧室,出乎意料的看见一众美男,一个都不少的出现在她眼前,这一刻她觉得心里满满的,所有的幸福都将她填满,很满足。没有了那些‘极品’一众美男和慕千兮,哦对,还有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生活的十分恬静舒适,这样一切都刚刚好 唯一让慕千兮遗憾的就是走之前居然没来得及和星光道别,睡了一觉就被那群男人带到小岛了,就这样匆匆一别也许就是一辈子,但是按照那群男人的话来说,就是将慕千兮即将动荡的心思扼杀在摇篮,当然慕千兮对这一观点是不以为然的。 七个月后,屋内传来慕千兮的惨叫,屋外的男人们个个焦头烂额的“哇”一声婴儿的哭声从屋内传出来,男人们冲了进来产婆抱着孩子站在一旁,恭喜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几个男人推到了一旁。几个大男人围在床边痛哭流涕的,直问慕千兮身体有没有事,问的慕千兮头大一阵无奈,无力的伸出了胳膊指向产婆抱着的孩子“我的孩子”真是不知道这几个大男人哭起来这么当仁不让的,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别吓坏了孩子 三年后,小岛桃花林,白衣女子靠树半躺,手中提着一坛酒。一个白衣的小娃娃站在女子身边,奶声奶气的问着“娘亲,你是用的什么方法拐了六个爹爹呀?”那女子仰头灌下一口酒,极具诱惑的望向远方“自然是美貌”小娃娃挠挠头不懂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向远处的一众爹爹 “娘亲说的对”众人齐声 番外一百九十七 迷茫 待走到了学校附近,情况便比方才又好了很多。 学校是这一带相当高的建筑了,而旁边挨着的便是报社茶楼一类,又临着海,比先前那一带少了许多市井气息,自然也清静了许多。严誓予喜欢清静。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绕着偌大的学校转了许多圈才终于摸到了学校的正门——黑色的铁栏杆,穿插着铁丝一类盘成的优雅花纹,形似荆棘,盘旋着像是在跳华尔兹一般,不疾不徐而又游刃有余的散发魅力。柔美的浅粉白色蔷薇大团大团地凑在一起欲开未开,墨绿色的叶片层层叠叠有如巨大的羽翼覆盖在栅栏门上,为华丽而严肃的铁艺栅栏添了点温雅与暖意。 严誓予哪里见过这样的排面?站在校门口,她仰着头不由得看呆了。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建筑的艺术美。 几米远的地方,几个兰色衣衫的端庄少女小声议论着,袅袅婷婷踏着小步进了校门,黑色中跟小皮鞋滴答作响,眼神有意无意扫来,又迅速收回。 严誓予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又十分不满那几个女孩的神色,眼神有些不善的扎过去,心里气鼓鼓的斥责几句。 “净是娇养惯了的大小姐,徒有一脑子瞧不起人的没用傲气,有不见得有分毫教养。若非我脾气好,倒是要和你们好好理论理论,替你们爸妈挫挫你们的傲气——”心里想着,她又没事人一般的收了视线,大步跨进大门。 身后的几个女孩见了她带点刺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着慌,也收了那些个指指点点。 学校里亦是素雅大气,一座一座的洋楼几乎看的她花了眼,走路都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身侧一阵娇柔的嬉闹声擦过。 严誓予侧过头,几个衣着考究的妙龄少女说笑着路过。那个叫做“开司米”的外套,春天穿似乎是恰到好处的暖和啊。 这时她忽的想起自己一身长途跋涉后灰扑扑的旧衣服,有些许的不自在,神情也收敛了许多。 “是不是该寻个住处先?再置办些日用的东西……”严誓予暗自思忖着。 她已经多年没有与别人住在一起了,就算是出了比住宿舍多点的钱,她也不想与别人同住。 在四处打听学校的时候,她也顺带着打听到许多往外出租的住处和好打工的地方。 严誓予虽然不善交际又不会表达感情,但她本性是个温柔随和的女孩子,受到的教育也不允许她做没有礼貌的人。这样的她自然不会被讨厌。她靠着自己的人格魅力打听到了一些利于她落脚的消息。 办好了手续,她摸索着往住户密集的地方去,想看看有没有能租下的小地方。 越是远离学校,周围越是破败无生机,她越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恐惧。 这里的衰败与北方老家是截然不同。 在“落后”而衰败的那里,人们的生活压力和心理恐惧来自越来越差的年成,来自彻彻底底的贫穷,来自一无是处的空寂。她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和周围的人一样相信着一切还有转机,正如自己还有机会活下去混一口气。 在“先进”而衰败的这里,天地都像是一滩搅不开的黏稠恶臭的污水。这里的人好像只是在被所谓“先进”的苦难折磨着,折磨的喘不上气。不论年龄,人们脸上也只有一条条被恶狠狠凿出的木然和呆滞。 好一个大城市,果真是有两副面孔。 彼方公子小姐觥筹交错华服美酒的自在穿梭,此处难民弱童挣扎求生喘息无力的生不如死。 不远处有嘶哑无力的哭声。 她看去,路对面架着一只大推车,车里似满满塞着什么。几个妇女离得远远的在看,不时发出抽泣声。 她穿过平坦的马路,向那只推车走去。 看清推车里东西的那一瞬间,她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上了头脑,使她两眼昏花头脑发胀的几乎晕过去。 车里塞满的是小孩的尸体。都不过几岁的样子,瘦骨嶙峋的,扭曲的,青紫的,未合上眼的。或许是前一阵子倒春寒来的紧,冻死了许多人。比如这些孩子。 严誓予使劲的甩了甩头,这才觉得清醒了一点。 她飞快地转过头,抬起一只手扼住自己的脖子。窒息的感觉很快如潮水般袭来,她觉得好受了一点。 这就是世道,这就是世道。 她反复告诉自己。 严誓予直起身,最后深深的看了推车一眼,从行囊中拽出自己过冬用的略厚一些的单子轻轻覆盖在推车上。 睡吧,不会再冷了。 严誓予揉了揉眼角,转身离去。 她记得自己曾经为了一条厚一点的单子是在怎样的拼命做工,但她更记得自己曾经怎样在天寒地冻的时节痛苦挣扎。 睡吧,真的不会再冷了。单子很暖和。 以前的严誓予,也曾几乎成为像这样的推车里的一个孩子。曾经的她也饥寒交迫,衣不蔽体。然而漫漫山野容得下一个苦孩子,这个可笑的“大城市”却不能。一个念头在她的心底萌生了。 但是,此刻还是要先安顿好自己。 终于,她在一个偏僻的弄堂里租到了一个小阁楼。阁楼归属于一老旧小楼,上到阁楼需要走一条小楼外的陡峭楼梯。常年风吹日晒,楼梯略一碰便吱呀作响。阁楼内的窗子向外伸出一点,自然成了一个窗台,似乎可以种点花花草草。阁楼一侧是一个露台,同阁楼里一样灰扑扑空荡荡,因而一并归了严誓予使用。露台上里有一小山,用各色废弃板材堆砌而成,有摇摇欲坠之势。 房东不巧是一个斤斤计较又凶悍刁蛮的妇人,因而严誓予留了个心眼。 “芬姐,不如这样:您先把这屋里原有的东西都做了标记再记下来,添到咱俩的合同上,日后若是丢了什么,您也好盘查。” 十六岁的严誓予腆着脸凑到三十有余四十未满的妇女身侧,一口一个姐的叫。 对方显然十分受用,再加上严誓予所言不假,二话没说便答应下来。 严誓予所说的的确十分有理,但她主要还是为了自己以后考虑。眼下这破房子里床也没有一张,更别提别的东西了,原本这屋里便没什么东西,那她以后自然要再置办些用具。而这房东显然不是什么善茬,若是以后要将严誓予置办的东西据为己有,严誓予空口无凭便只能任由对方占便宜。此时双方手中各有凭证,界限自然也清楚了,妥当了不少。 事情安排清楚后,严誓予便仔仔细细地将阁楼收拾了一番。捡一个外面没人的时间,一桶水洒在房顶上,阁楼里不负众望的漏水了。严誓予对着滴答漏水的地方做了标记,准备买了生活用具后弄些石灰,再把这些洞用石灰补上。磨破嘴皮借来了墩布和抹布,终于将屋子里外清扫一净。露台上的板材,在与房东协商后,被她用来在露台上围出几个花坛。填上外面刨的泥土,只差种上花了。 只这么一通清扫,便花了严誓予几个小时。当她终于洗净双手准备小做休息的时候,才惊觉窗外天色早已黑下来了。 锁好了门窗,看着空空如也的阁楼,严誓予有些无奈的从行囊中拽出来一条薄单子铺在地上躺下,又乱七八糟抓出一堆旧衣服盖在身上。 她看着倾斜的天花板发愣,上面还有自己做下的斑斑驳驳的标记。 小时候当成宝贝收起来的一张一张捡来的旧报纸,上面印着黑白的图片。一张张的图片,都在讲述着城里的故事。曾经她那样的神往,而如今她终于成了走进图片的人。可是图片上她只能看到光鲜亮丽,图片里才是真实的生活——破败的街巷,和那个小推车。现在,她就在图片里。 我能做什么呢。 在这样无边无际的迷茫中,她像以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疲惫的睡去了。 番外一百九十八 永乐烟雨 两侧高耸的宫墙,狭长的通道,让烟雨对“一入宫门深似海”有了真切的感受。通道尽头是回廊,回廊转折之处是开阔的广场,广场正中高高的地基之上耸立着巍峨的宫殿,宫殿四周门廊上悬挂着大大的灯笼,在黑夜中昭示着皇家的气派!繁复的台阶直通高高的殿门,拾阶而上,直至殿门均有侍卫把守。来到门前站定,殿内明亮的灯光从镂空的殿门中透出,映射到殿前光亮的黑石地板上。 徐福向殿内通报:娘娘,烟雨姑娘应召前来诊脉。 里面传来徐王妃贴侍女的声音:传! 徐福带烟雨从左侧边门进入正殿,略微扫过一眼,正殿之中的摆设在烛火的映衬下金光闪闪,其中奢华可想而知。拐入殿内左侧的木门,进入寝殿,寝殿内萦绕着檀香之气。徐福领着烟雨来到贵妃榻上端坐的徐王妃面前,烟雨躬身行礼。徐王妃轻抬玉手道:“免礼。去给王爷请脉吧!” 烟雨走到朱棣床前,跪在床边,拿出药箱里的腕枕,将朱棣的手轻放之上,四指轻按闭目切脉。片刻之后,烟雨更加迷惑了。这脉相沉稳平和,完全没有病征啊!看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全身瑟瑟发抖,间隔一会儿就抽搐几下,着实没有缘由! 无从下手之际,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散发着幽幽草药香气的锦囊,悬在朱棣口鼻处让他在呼吸之间吸取草药的香气,片刻之后,在所有惊诧的目光中,浑身发抖、间歇抽搐的朱棣安静了! 刘弘捻着自己的山羊胡走近烟雨,客气的说:“姑娘,能否让在下看一下香囊?” 烟雨双手将锦囊递给刘弘,刘弘将锦囊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将收口处打开,抖出来草药在手心看了看,向徐王妃拱手道:“回禀娘娘,这均是一些清心安神的草药,与之前微臣给娘娘治疗头痛之症的药方相似,只是这味道之中应有一两种草药与微臣的药方有所不同。” 徐王妃说:“拿与本宫瞧瞧。” 锦云走过去将刘弘手中的锦囊拿过来呈给徐王妃,徐王妃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草药气息扑鼻而来,不由的闭上的美眸,气息如同山中清泉顺着脉络将体内的浊气涤荡而空,美眸缓缓睁开,感觉头脑之中淤积多年的沉重已消失了大半,视线所见比原来要清晰许多!不由的赞叹道:“果然是清心安神的灵丹妙药!” 烟雨微微躬身施礼:“娘娘谬赞了。” 徐王妃说:“刘太医,你按烟雨姑娘的方子给王爷和本宫多配置几个香囊吧。” 刘弘拱手道:“是。” 又转向烟雨道:“有劳烟雨姑娘了!” 烟雨微微躬身谦虚道:“刘太医客气了。” 二人转向一侧的桌边书写药方,烟雨提笔写来,字迹秀美中透着刚劲,行云流水般的写完药方,刘太医连连点头赞叹道:“果然是字如其人啊!”一言出口便觉自己失态,满脸窘红。 徐王妃假装没看到刘弘的窘况,端坐在贵妃榻上喝茶。 刘弘将药方折好,走向徐王妃拱手道:“娘娘,微臣这就去配置香囊的草药,稍后送到娘娘宫里。” 徐王妃道:“有劳刘太医了。” 刘弘行礼告退。 看到朱棣安睡,徐王妃悬着的一颗心倒是放下了不少。不知是松下了这口气还是那安神的香囊起了催眠的作用,徐王妃让锦云扶着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了,临走交待烟雨今夜留下守着朱棣。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朱棣贴身侍女锦兰、太监小祥子守在寝室门口,贴身侍卫李超、李壮守在清心殿门外,又加了两队侍卫在清心殿周围巡逻。 回到自己房中,徐王妃坐在梳妆台前,摘去手上、耳边华贵的饰品,望着镜中依然美丽端庄的容颜略有失神!回想自己年轻时的容貌也不比这烟雨逊色几分!多少王宫贵戚争相追求,可她偏偏喜欢这个有些桀骜的四皇子! 锦云帮娘娘去掉头上的发簪,将她泼墨般的秀发散落下来,轻轻的梳理,看着娘娘镜中落寞的样子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之前王爷每纳一个美人进门,娘娘就会这样坐在镜前出神。 轻唤一声:娘娘,就寝吧! 徐王妃自嘲的一笑,落寞地向着床边走去。 烟雨安静的坐在朱棣床边,凝望着床上躺着的男子,仿佛又回到他受伤倒在后院的样子。 她缓缓伏下身子,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前,轻闭美眸,眼前闪过那日不小心被揽入怀抱的温热瞬间,不由得微微的扬起嘴角。 朱棣感到胸口一热,淡淡的少女体香充斥在他的呼吸之中,他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瞄到她乖巧如玉兔一般的伏在他的胸口,心中一阵狂跳。忍不住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满头的青丝。看她没有反应,仔细一听,她均匀的呼吸声竟是睡着了。这一天下来她也累得够呛!一手小心的托起她的头,一边侧身的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的将这个小可人儿抱到贵妃榻上,取下一旁的锦被轻轻为她搭好。坐在榻边,用手轻轻的拂去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回想以往相处过的一段时间里,也不曾看她熟睡的模样。平日里灵动的双眸此时变成美丽的弧线,细密弯曲的睫毛隐隐的颤动,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张合,樱桃小嘴俏皮的上扬着,似是在梦中开心的笑着!就这样坐在她身旁凝望,一如望着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直至天光微亮,晨起的太监们一个一个熄灭了回廊上灯笼里的烛火,才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床上。 一队侍卫从后花园假山巡逻经过,假山后面一个黑影一闪从树枝上脚尖借力一点轻巧的翻出了宫墙。 烟雨睁开眼睛,外面天光已亮,好久没有睡的这么沉了,坐起身子发现自己竟然是在贵妃榻上睡着了,慌忙站起身来,身上的锦被滑了下来,迅速将之叠好,放在床角。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衣裙,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咚咚乱跳的小心脏恢复平静。玉手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小脸上满脸的沮丧:“是不是昨天累糊涂了,明明是坐在床边的绣凳上,什么时候自己爬到贵妃榻上了呢?唉!” 她不知道,这时,她身后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 锦兰在门外轻声询问:“王爷、烟雨小姐,奴婢锦兰侍候盥洗。” 烟雨拉开门应了一声:“请进来吧。” 锦兰躬身施礼,带领着身后的小侍女端着做工精美的铜镜、铜盆、蚕丝面巾、漱口樽等一应洗漱用品陆续进入,足有十几人之多。烟雨心中不禁惊叹了一声皇家的奢华与繁琐,在药馆养伤的时候还真是怠慢他了。 朱棣被锦兰唤醒,如孩子一般闹别扭不愿起床,锦兰只得由着他。 番外一百九十九 北雁不南飞,南燕不北飞 十六年后。 朦胧中,只听长长的宫街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阿姊!阿姊!”十二岁的拓跋雁扑腾一声摔倒在地,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又爬起来接着跑。直到一口气跑到宫门下,被侍卫统领拦住。 “长公主殿下,和亲队伍半个时辰前就出了宫,现下约摸已经出城了。” 拓跋雁身心俱疲般跪倒在地,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出不了声,只觉脸上尽是泪水,止不住的泪水。父皇驾崩,淑太夫人薨逝,她纵然心中万分悲痛,也未曾有现在这般孤独无助。 双眼一黑,脑中嗡嗡作响,头痛万分,身体动弹不得,像无数虫子在吸噬着身躯,每一寸皮肤都剧痛无比。 突然周围安静了,一道白光刺眼,拓跋雁不知身在何处,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身穿柔然服饰的女子,温婉端庄,缓缓走近一瞧,竟是阿姊。 怀宁眼眸中满是温柔,浅笑道:“雁儿,我听闻你要嫁人了,既是为人妻,可不许霸道,需得以礼相待,方能与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阿姊……”拓跋雁挣扎着起身,想要拉住她,却见她只远远地站着朝她笑,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若隐若现。 她想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渐渐的,眼前的人已然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又只剩她一人。 “阿姊!”拓跋雁从床榻上猛然惊醒,已是大汗淋漓,惊魂未定。 外面守夜的阿塔听得动静,推开房门至榻前,用帕子擦拭着拓跋雁额边的汗,轻声道:“公主梦魇总不见好,不如奴今日去请太医来瞧瞧罢。” 拓跋雁从她手中接过帕子,面无表情,只道:“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公主还可再睡会儿。”阿塔理了理被褥,道。 “不睡了,早些去还好,若迟了,又要被抓着把柄,平添麻烦。”拓跋雁说着便掀开被褥,下了榻。阿塔嘴上应着,心中却是一叹,从何时开始她的长公主变得如此谨慎小心,思虑万千。若是太上皇、淑太夫人和怀宁长公主都还在,她估计还是那个不顾后果任性胡闹的孩子罢。 阿塔去叫醒宫人起来服侍,昨日皇帝已下赐婚的圣旨,今日拓跋雁需得沐浴更衣去寿康殿和广阳殿谢恩。 自昨日圣旨传来,木朽宫上下一片哗然,众人皆知刘承绪并非长公主良配,有的担心长公主回来大发脾气,有的担心长公主去大闹一场惹怒太皇太后惩罚整个木朽宫,个个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却见拓跋雁回宫后平静如常,泰然自若,众人皆诧异不已。 拓跋雁自十二岁起就去武州山从军,春去冬回,年复一年。直到及笄后才回到平城长居,却也日日去城外护城营,苦练骑射,他们虽然在木朽宫当差,却对如今的拓跋雁不甚了解。 宫婢秋实带着两个宫仆捧着衣袍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这些都是尚衣局新送来的,今日去寿康殿谢恩,公主还是选一件宫服罢。” 拓跋雁正在镜前篦头,扭头一瞧,目光与秋实对上,秋实忙吓得埋下头,捧着衣袍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另两个宫婢皆往后退了退 拓跋雁见此着实不解,从前也没见过她们这样,便道:“怎么吓成这样?我今日是去谢恩,又不是去赴死,怕什么。” “奴……奴不敢。”秋实忙跪道,“公主许久未穿过宫服了。” 听她这么一说,拓跋雁才想起,去年她回宫,直接将所有宫服饰物都锁了起来,再不许宫人打开。从此她只有素裹戎装,而无绣罗衣裳。 只是今日,她必须盛装前行,让冯氏觉得她是真的愿意下嫁,从此断了远嫁之路。 “阿塔,去取簪盒来。”拓跋雁朝一旁的阿塔道。 阿塔先是一愣,连忙应着去取。拓跋雁又朝秋实道:“我就穿你手上那件,帮我更衣罢。” 秋实心中又惊又喜,感觉像是变了天,忙起身道:“喏!” 拓跋雁到寿康殿时已过卯时,等了半个时辰冯氏才下朝回宫,见她已等候多时,自是对此婚事再无异议,拓跋雁叩头礼拜后便出了殿,却见拓跋澄正在殿外等候。 拓跋澄见她身着丹色垂裙袍衫,与平日素衣淡容大不相同,高髻簪花,额黄斜红,杏脸桃腮,竟添了几分明丽窈窕。 “阿澄兄来给皇祖母请安?”拓跋雁礼道。她对平辈的兄弟姊妹向来不拘于礼,只是自父皇驾崩,皇祖母便下令所有宗室子弟皆学礼,在寿康殿前她不得不做做样子。 拓跋澄回礼道:“明日是京兆王的忌辰,父王近日身子不大好,太皇太后命我代父王主理明日一应事务。我已安排妥当,今来回禀太皇太后。” 京兆王拓跋子推是拓跋雁的祖叔父,拓跋子推征战多年,战无不胜,军功显赫。拓跋弘曾欲禅位给他,却遭众臣反对,后为避人口舌纷争,迁居洛州,却在去年遭人毒害,死于非命。此案轰动全国,冯熙太师前往洛州亲审案件,最终查明害他之人正是住在京兆王府中的医士唐致远,唐致远最终被判斩刑。 因早年平城时疫泛滥时,唐致远研制的药方救活了成千上万条人命,因此太皇太后特此降恩,容他死后留有全尸。京兆王世子却心中不平,暗中挖出唐致远尸身,抛尸荒野。太皇太后闻之,虽怒斥世子,却也碍于鲜卑颜面无可奈何,并未处罚。 拓跋雁一直不相信是唐致远毒害了京兆王,因为当年平城时疫,阿姊也是受害者,若不是唐致远医士的药方,估计阿姊都已不在人世了,所以她对那位医士是感激和倾佩的,并不相信他会是杀人凶手。 只是阿澄并不知晓此事,自然无法感同身受,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慰问了任城王的身体,又道:“你可知,皇兄为何突然下旨让我出嫁?” “主上言,怀宁长公主已远嫁和亲,不愿再与六妹骨肉分离。“ “恐怕不止因为这个。”拓跋雁意味深长地望着他,拓跋澄却面色为难,不再言语。 番外二百 山河故人 时间过得拖里踏拉,满打满算我已在这屋子渡了八日八日诶,真真灭绝人性,人面兽心,罄竹难书,卑鄙无耻,恶贯满盈,十恶不赦……唔,大概就这些了。 好在先主是个不同流俗的人,又或者是个舐读情深的。很是讨欢喜地在屋内塞了遍地的玩意儿,而中数目最广泛的便是九个圆环栓成的肉串样的物什。 我掰了掰,四处无缝隙,可谓精妙。周体光泽刺眼,可谓优质。 然,我却摸不透这番是观的还是玩儿的,倘若前者,嗯,实在没用,倘若后者——我捏了捏,铁丝倒很软,轻轻一弯便顺成了直条,我百无聊赖地将大半圆环给拆下编成了蝴蝶,玫瑰,似凤似鸡的鸟儿……诸如此下,林林总总。 我对胖人还挺钟意的,便与他找了个伴儿排了起话剧也蛮消磨时间。 事后,我问皛旂,她道:“此环联络,各个相约,解的开时,本自无缠缚。系连环,解连环,一笑人间万事理皆然。” 我愣是一词没听懂。她便给我做示范,示了许久,把自个儿也套进去了,道:“能力有限,你还是问问旁人吧。” “哎!”我分辨了下,声音源于门外隙,便凑过,依稀瞧得是苏黎,及时,太及时了。我甚是欢悦:“你怎么找来的?”她指指鼻子道:“闻出的。”好神奇的嗅觉。 “等着,我助你劈开这锁。”我心情颇是复杂。 她对着锁默念通,一阵金芒应决而升,“哗啦”,破了。 “不错,不错。”我懒洋洋道。 她忽地将我一揪,停在了一处园子。 “你本事不少啊,比地图还灵。”我周身发闷,神智有些模糊。 她蔑视我一眼:“不过是墨乩阁府内的地儿,委实不敢与地图媲美。” “昂,随意随意。”我打个哈欠,水雾缭绕,迷迷蒙蒙。翻了个位置,但见拐角处,箫樾携着华琳在漫步,板是融洽。我目不转睛的看着,生生给足了他发现我的机会——啊!我一个大闪光直捣天灵盖,扔了苏黎一路狂奔,不晓得跑了多远,却还是被从天而降的箫樾给拿住了。 “我还真低估了你。”他淡泊地瞄我,脸上分明书着“憎恨”。 “好说,好说。”我挠挠腮道:“你这没缘由便关我事很不道德的。” “缘由?”他水波不兴地将我的话重复一遍。“想知道?” 我点点头,凝神听他说个子丑寅卯所以然。倏地,一男子扑过来,面色发青,两唇泛碳,我看他走得摇摇晃晃,便搀搀他。 “有毒。”又一个大闪光直捣天灵盖。我“咻”地缩回手,末了,不放心地伸到池子中嚯嚯。 “竟蔓延得如此迅速。”箫樾画了个结界道。“你去沫清苑看看。” “为甚?”我按按太阳穴。 “罢了,你还是在屋里躲着省神。” 我干干脆脆地否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这般总把我往龟壳塞,安是处理问题的法子?”况,不就是有人中个毒嘛,盖能祸害了一众——我震撼了。望,尽是面色发青,双唇泛碳的僵尸在蜿蜒。 箫樾飞身将我擒出,放到片空亭。原来他早有预料,真真不幸,我还没在蓬莱待个月圆日缺便生了此等大难,这霉头触得好巧。 番外二百零一 风尘渡烟 司徒倾念处理奏折时看到了礼部大臣劝他新立皇后的册子,只觉得胸中一口郁气凝结:凌思漪才离开没多久,他们倒是一个个又盯上这皇后位子了。心中愈发想念凌思漪,看不进去奏折,司徒倾念无奈放下笔打算去散散心。 还未走到凌思漪的寝宫就听见有人在吵闹:“你说你没偷东西,那你这玉镯哪里来的,我可不知道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赏赐过你。” “我,我自己买的不行吗,怎么我不能买个玉镯给自己带不成。” “我呸,这玉镯你就是再领五十年俸禄也买不起,不是偷的还能是哪里来的。”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司徒倾念听着声响连忙出声阻拦:“都给我住手,谁给你们的胆子在皇后寝宫闹。” 本来还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连忙跪下请安。其中一个居然是凌思漪的随身侍女,司徒倾念有些诧异:“怎么回事?” 随身侍女正要开口,却被宫女抢了先:“陛下,我今早上看到她在找人卖这个翡翠镯子,我们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一两银子她不过才入宫几年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买这个,还急着要卖掉,一定是她见皇后不在偷了这宫里的东西。” 说着将镯子递给司徒倾念。随身侍女气得牙痒痒,这个贱人,我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你。 接过这玉镯,司徒倾念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上面没有标识,应该是宫外工匠制造的,凌思漪不喜欢这种易碎的东西,所以这东西应该不是这侍女从宫里偷的,不过,她也确实买不起。随身侍女见司徒倾念盯着这玉镯看了许久有些心慌不过还是强装镇定。 司徒倾念心中疑惑,将玉镯还给了随身侍女。宫女见状有些不敢相信,大叫道:“陛下,这东西肯定不是她卖的,您不要被她骗了啊。” 司徒倾念皱了皱眉头对宫女道:“你跟我过来。” 宫女看了看侍女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我吗?那她呢?” “对,就你一个。”宫女缩了一下身子:怎,怎么回事,有问题的不是她吗,为什么要带我走。 随身侍女在司徒倾念看不到的时候得意洋洋的翻了个白眼:就你还想找我麻烦,把自己弄进去了就舒服了呵。 宫女一路忐忑不安地跟着司徒倾念进了一间房间,门刚刚关上,宫女就噗通一声跪下了:“陛下,我冤枉啊,她才是有问题的那个,我只是,只是护主心切,您饶了我吧。” “安静点,我问你答就行了。”司徒倾念被这宫女的声音吵的头疼。宫女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嘴,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那个侍女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一个随身侍女身上多了的东西,不是自己买的也没办法从凌思漪那里偷,那么就可能是从哪里受贿来的。司徒倾念自小在宫中长大这些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这,皇后离宫后,我们都没怎么出去了,也没什么人来这,不过之前她成了随身侍女后我有看见她和宁妃娘娘的人接触,还相谈甚欢。”“哦?”司徒倾念意味不明地回了一声。宫女被吓得不行,结结巴巴着解释道:“这,皇后娘娘和宁妃娘娘走的也不是很近,我只是觉得奇怪,没有针对的意思。” 这后宫妃子间争锋相对是常事,但是皇帝一般都不会愿意看到这事,宫女一时口快说了些带敌意的话,心中后悔不已。 “嗯,你走吧,我今日问你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是是是,奴婢一定将嘴封得严严实实的。”宫女说完就快步退了出去。 司徒倾念点了点桌板:“去查查这侍女之前与宁妃交往了什么。”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晚上,司徒倾念处理好了一日的政务,往客椅上一瞧,果然已经有了结果。好像没什么问题,再仔细瞧了瞧,就发现了点什么,这无病无灾的怎么去御医那拿药了。 司徒倾念眼皮跳了跳心中不安:“拿的什么药。”不一会儿一张纸从空中飘落,司徒倾念一把抓住——红花。司徒倾念大惊,联想到凌思漪当日虚弱的样子,连忙去找了当日为凌思漪诊治的太医。 “你说,皇后当日只是外力引起的流产可是真的?”司徒倾念强压着怒火,这外力引起和内因造成的在脉象上可是有很大不同,御医能看不出来? “这这,”太医眼珠子乱转,不知道皇帝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框他,有些纠结要不要说实话。 司徒倾念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有鬼,气得一拍桌子道:“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太医一听要挨打也不顾不得和宁妃的约定:“是宁妃,是宁妃娘娘让我打掩护的,她拿了株贵重草药给我,我一时失了心神才答应了。” 宁妃,又是她,司徒倾念对侍卫说了一声将太医打出宫去,转身直奔宁妃寝宫。 “陛下您怎么来了?”宁妃被突然来访的司徒倾念吓了一跳,又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还以为是凌思漪的事惹得他心烦,当即摆出一副温柔体贴模样打算在皇帝面前刷刷好感度。 “我怎么来了?我来为我皇儿讨个公道。”司徒倾念看见宁妃这幅模样就恶心,他怎么就忘了这都城里长大的官家小姐都是黑心的呢,又想到他当日对凌思漪的指责心痛的厉害。 宁妃愣了一下有些失态,很快又调整好了表情:“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皇子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司徒倾念看着她这般装傻,恨不得立马将她处死以慰藉他未出生的孩子,但想到这朝中还有她父亲的势力在,只能忍了:“去叫督察来处理此事,这宁妃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 司徒倾念吩咐完立即出了宫,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一路疾驰到了山寨门口,就被山寨的人给围住了:“你还敢来?真当你是个皇帝就能随便欺负我们寨主了?兄弟们,给我打。” 寨中人一哄而上,司徒倾念理亏不好还手,只能使轻功躲过,但毕竟只有一人,很快就挨上了拳头。 “寨主寨主,司徒倾念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他,他来做什么,把他打发走,我不见。”凌思漪听到司徒倾念的声音有一些激动转念又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热起来的心很快又凉了。 “哦哦,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打呢,既然这样,那我也去了。”手下本来是觉得寨主可能想见他才来通传一声,见凌思漪没有这个心思,兴冲冲地也想去打司徒倾念两圈。 “你说什么?”凌思漪顾不得身体还没好,从床上下来,“快带我去。”她虽然不想再见司徒倾念,可也不想他受伤。 匆匆赶到寨门口时,司徒倾念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 “住手,都给我停手。”听到凌思漪的话,打人的人连忙收手,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气:“是哪个叛徒去喊得寨主,别叫我知道,不然我一定让他尝尝我的拳头。” “寨主不是说不要这男人了吗,怎么又来护着了,寨主不会还想回去吧。” “放屁,寨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 “思漪,我错了,我已经查明真相,是宁妃搞得鬼,你,还愿意回去吗?” “回去?回去接着看你坐拥三宫六院?陛下身份尊贵,我这寨子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走吧,我不会再回都城。” “我……”司徒倾念还想劝,寨中兄弟却看不下去了:“没听见寨主说的吗,快滚,滚回你的皇宫去。” 司徒倾念看了看凌思漪,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和凌思漪对视道:“思漪你等我。”说完上了马离开了。凌思漪狠狠擦去眼泪,等什么等,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去了。 司徒倾念一回了皇宫第一件事就是召前太子入宫。文武百官听到这个消息有些震惊,堵在御书房前想问个明白。 司徒倾念也不隐瞒,拿出先皇的遗诏道:“父王当初说的是传位给太子不是我。” “可是太子通敌叛国,怎么可能当此重任。” “皇兄也是受人隐瞒,所谓不知者无罪,皇兄已在外地许久,想来也得到教训了。” “可是……” “没有可是,等皇兄回来了,这皇位我要物归原主。” 司徒倾念可不管这些大臣们的意见,被烦的不行了就直接将皇宫锁上,谁都不许进来,有什么事直接写奏折就好。当日奏折就翻了一番,将那些劝谏的奏折丢到一边,司徒倾念还是兢兢业业的处理着政务。 过了几天,司徒俊程终于到了皇宫,侍卫想去通传,司徒俊程连忙拉住他:“我自己去便好。”侍卫想到日后皇帝就是司徒俊程了也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九皇弟还真是舍得,这么偌大的皇宫说不要就不要。” “皇宫再大,没了喜欢的人也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皇兄既然来了,那这奏折就交给你了。” 司徒倾念起身,司徒俊程才发现他穿的竟是粗布衣服。司徒倾念可不管司徒俊程的惊讶,快步出了皇宫骑上早早备好的千里马直奔山寨。 番外二百零二 乱星海引愁绪 山洞既被山石凿穿了一半,供二人移动的空地便更减少了半帘。栩恪望着不曾断绝的山雨心中犯愁,照这个样子下去出山的事必然又要推延,可仅凭食用野果度日也不知还能再坚持几日。 五皇子同样望着外面,道:“我记得你说这雨来势汹汹,必然不得长久的。” 栩恪强笑道:“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是也。” “我还记得你昨日说,今晚保证可以睡上软榻的。” “所以说人有旦夕祸福。”栩恪咬咬嘴唇,回击道,“你也别总埋怨我,你不是真龙血脉吗?你让雨停下不就万事大吉了?” “你!我是管不了老天爷何时下雨,那也好过你轻易许诺失信于人!这场雨就是上天为了惩罚你才降下的。” “是上天告诉你的吗?它既要惩罚我,怎么连带着你也跑不掉,要跟着一起挨罚啊?孰知不是你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才害我跟你一道困在山里啊?” “天理难容的是你!哪有赛马场上投掷暗器的道理啊?简直卑鄙至极!若非我骑术卓越,马受惊了将我闪下马背怎么办?要不是你惹恼了我,我又岂会骑出这么远来?” “若不是你将我往死路上逼,我能出此下策吗?那日北门外野场见面,从始至终都是你不肯放过我不是吗?” “咱们萍水相逢,我那是不肯放过你吗?”五皇子声音越来越小,嘟囔道,“不过是看不惯李胤尘罢了。” “看不惯他你就迁怒于我,你才卑鄙!” “说起来,你怎么会瞎了眼给他做侍从啊?” “什么叫我瞎了眼啊?我怎么就瞎了眼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栩恪嘟囔着起身走向别处。 “你别看他面上与世无争,一副清高的样子,其实最是心胸狭隘、忘恩负义的那一个。就譬如说是昨日见到的那个玄音吧,从前在北凉打仗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北凉收复后论功行赏本可以任职五品都尉,最后上书推辞,这才作罢。若非李胤尘相逼,谁会放着堂堂都尉不做,却肯留在他身边做个小小侍从?对出生入死的弟兄尚且不肯有福同享,何况是他人呢?”五皇子道,“良禽择木而栖,以我之见你该趁早离开宸王府才是。” “那敢问五大爷高见,何处才是良木呢?” “若你有意继续做侍从,希哥那里自然是不二之选。” 栩恪自然不会听从五皇子的劝告,只当是满足自己的好奇,这才追问道:“何以见得?” “正如之前所说,我自小身边没什么朋友,所见者无非同住于宫中的兄弟姊妹而已,于是越发了解他们的为人。二哥三哥随彬彬有礼但性子寡淡,不易交心;希哥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说话做事不分场合颠三倒四,打心眼里其实是个专情不二的人。他身边的摇光便是例子,他二人虽是主仆但却情同手足。况且我还知道希哥心里一直有个姑娘,由是任旁的什么红袖绿腰、粉黛蛾眉他全然不多看一眼。此等至情至性之人才值得相投。”五皇子也不管栩恪是否听进去了,继续道,“待我来日封王,也方便跟希哥要你过来。” 栩恪忽然抬高声音道:“看——” 五皇子既行至栩恪身边,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茫茫夜空中,竟有一片明亮闪烁的星星。栩恪见五皇子看得出神,感慨道:“从前在城南不必为来日忧心的时候,夜夜都是这样漫天星星闪烁。”话音刚落,五皇子即抓住栩恪的手腕跑去外面厚实的草地上躺下,四周皆是下过雨后蒸腾着的泥土夹杂青草气息的鲜香,目光所及处的夜空似缀着点点繁星的穹窿将大地笼罩。这是连时间都静止了的地方,只有耳边时而响起的蝉鸣在诉说着生命仍在继续流淌。 五皇子忽然道:“若我并非身为皇子,真想躬身丈量每寸国土,赏遍世间春兰秋菊。” 栩恪即带着几分恍惚看向他,多年前的一个月夜,长萋也曾对她说过相同的话,她不禁开口回道:“即就是看不到,单是想一想也是好的。”五皇子有些意外地侧脸看向她,不论怎么想在人纵情畅想的时候,说这样一句话不免也过于低沉消极了些。至于栩恪,看着五皇子的脸,竟从他眉眼之间看出了长萋的影子,她想要再多看一眼,尽管心中明白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思念却让她冲昏头脑。 “长萋?”五皇子见她表情奇怪,心中忧虑于是唤道。 字字如匕首一般刺进栩恪心中,她连忙转过头看着天,压住心中的哽咽,用轻快的语气道:“明天必是个晴天!” 又一日,清晨。 五皇子原本还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之中,忽然觉得有湿冷液滴砸在脸上,于是惊叫着从地上跳起。自从昨日被鸟粪命中过后,他就牢牢记住了这心头一空的感觉,伸手指揩了脸上的液滴,好在这次是清亮的,与水无异。 等等,水…… “姜长萋!”五皇子缩在旁边一棵树下,对着地上还在睡觉的栩恪高声喊道,“别睡了!你都要被水冲走了还睡呢!” 栩恪无精打采地费力睁眼,都是夜里勾起心绪左右睡不着惹的祸,她眼前好似蒙着一层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待了片刻才终于好些。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她连忙同五皇子一样缩在树下。 “有人可说了今天必是晴天。”五皇子阴阳怪气道。 “是谁!竟敢信口雌黄当真是不怕老天爷在上……”话既顺口说了,她才觉得不对,于是改口道,“不过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也不是不可以谅解。” 五皇子正色道:“这雨若断断续续下上他几日,一直在山里将就着总不是办法吧?别的不说,就我这身衣裳都穿了好几天没换了。” “别说换衣裳了,先想想吃的问题怎么解决吧。顿顿野果吃得我浑身没劲儿。”栩恪说着还是转身摆好爬树的架子,“你在下面接着。”她嘱咐了五皇子,而后上树摘果。及至栩恪在枝头爬好,准备将手里的果子扔下去时,下面树叶茂盛看不见五皇子仰头与她呼应,于是高声道:“五大爷!你在干嘛!” 并不听五皇子回话,栩恪心中莫名地惴惴不安起来,于是翻身从树上滑下来查看,只见五皇子正和一民妇装束的女子对话,看见栩恪来,于是欢欢喜喜将栩恪拉到民妇面前,介绍道:“这大娘家就住在这山里,今日要进城去卖些东西,说肯带咱们二人一同进城!” 栩恪与那民妇偶然对视一眼,在山里也待过两日了,除过起先遇见的那一帮盗匪之外,从没见过什么村人经过。况且一来便找上五皇子,这让她心中愈发生疑。她在脸上露出坦荡荡的笑,道:“不知大娘要去城里卖些什么啊?” 民妇即揭开掩住竹篮子的布,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着的鸡蛋,道:“家里养的母鸡攒下了这些鸡蛋。”民妇说罢,又将篮子盖好,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道,“你二人到底要不要出山?老妇我还有急事赶着去做呢!你们若不急可别耽搁老妇我做事!” 五皇子连忙道:“别啊大娘,你都答应了我要带我们出去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到底是你身边这位朋友放心不下我,怎倒要怪我出尔反尔?”民妇说罢赶着要走,还是五皇子在一旁挽着胳膊不撒手,一边皱眉对栩恪道,“你就别问东问西了,好容易找着个活人!” “谁肯信我,只跟我一道出去!老妇我没工夫跟你们在这儿磨蹭!” “长萋!快点啊!” 栩恪似没将他们的话听进去,仍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在那二人胶着之时,她伸手拔出五皇子腰间佩戴的短剑架在那民妇的脖颈处,他二人顿时愣在原地。栩恪用双眼紧逼那民妇,压低声音道:“说!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番外二百零三 锦绣殊途 那所谓的展轩……很好,装饰算不上有多华美,那店铺也算不上有多火热,但清雅寂静。颜倾不喜那人潮拥挤,只要清闲便好。 风景秀丽,场地宽敞。韩家欲意莲池有萱雅阁,颜家有那远近闻名的凝遥楼,凌家有使人散心放荡的浪清院,而那居以世首的秦家有墨香四溢的展轩亭。 各大世家都有手中牌,想其花销,银钱不绝。 颜倾带着莫谷,独自前往展轩亭,已跟颜旻打好了招呼,颜旻也并未一起去,只是慌称有公务在身,特地吩咐莫谷要好好保护她。 她看好铺牌,进去之时,也为之所惊。展轩阁之所以为展轩阁,其展轩二字是名宣如同画展、诗乾,而“亭”却是塘中有五、六个亭子,亭中而实是宣台。言以做画,行以清新,言行有礼,礼中辩才。 “颜姑娘?你今日来我这展亭……实是属我这蓬荜生辉啊!”颜倾刚进去之时,秦大公子秦绚也在,秦绚见到她更多的也是惊讶。颜倾见,也只是向他笑了笑,显以闺秀,温婉可人,但他所问,所说之话,她没有给予回答。 之后秦绚才反应,急忙向她行礼,她也微反应。秦绚开玩笑似的,对颜倾说道:“所以我这展轩亭,历来的规矩……可是要改一改?若不如此,岂不属我这占颜大小姐的便宜?” “规矩?我初来乍到,实是不清楚你这展轩亭的规则为何?照之以常,还要请秦大公子介绍一二!”颜倾一开始脱口而出的那声“规矩”,可能是有些鲁莽了,他们两人也不过是见过几面,之后她收了收嗓子,逐渐变得小心翼翼。 秦绚清新俊逸,手持一把画扇,与一身鹅黄色相配,他回道:“我这里,可以作画……可以买画、可售画,亦可赎画。我再跟颜小姐说明白些,比如颜小姐今日空手而来,在那轩台作画,这里笔墨纸砚样样皆备,且都是上品。事后作以而成,这画……却是属展轩亭,此后,便入赎画这一说。你若是想带回,是要付赎金的,只因这话是出自你手,所以相比他人,自然是便宜……至少一半。若仅仅只是赎,就相当于买了,其画若是珍品,自然又是另一番天价,还有就是现赎现赎,过时不候……” “秦公子,听你这么说,我倒也理解的明白,公子的意思是买画中含赎画,这赎画只限当日。若已过时,那画便是你展轩亭的了?那所谓的过时不候,已过当日,与买无差,所述可对?”颜倾伶牙俐齿,能说且明。 秦绚朝她笑了笑,斟酌了一番,大概是在想,该用怎样的语气跟她说,才不会让他觉得他是在讥讽。他对她说道:“不错……就是还有一点,颜小姐却误了,当天跟当时是有区别的,所谓的过时不候,仅仅只是表时,表当时……一时弃其机,再提已其弃。” “适才,秦公子……以已释作画与赎,不知何为售?”颜倾全神贯注,以求而知所,银文而不以银勤羡之称,银羡而不已竟谦。 秦绚回道:“你已理解了赎之意,其售,也没多大含义,我这展亭,京都之人都明其字是展,是表画,可他们却不通常以字面而解。赎画只是后来才有的,一开始的规定只是售画,是收藏,是出售,意为售画,就算带来的画并不是在这里所作,也允而售其钱财。” 他们在那牌匾之下各自述说,忽而韩谦引以袭来,述道:“颜姑娘与秦公子相谈甚欢,韩某来的可是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自然是欢迎的,我这展轩亭也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秦绚急忙辩道。 韩谦笑出了声,接着说道:“颜小姐可是京都之中有名的才女,想必秦公子今日又能赚不少吧?” “韩公子刚不在,颜姑娘是第一次来我这展亭,我正在向她介绍呢!我这展亭也不会那么欺负人,况且我堂堂秦家公子,也不会占姑娘的便宜,自然是要为颜小姐另设制度……”秦绚不知为何韩谦说话带刺,也是装作不知。 颜倾看他们二人,未曾支哼半声,但看着他们一直如此,又终不是一个解决之法,她插话道:“那又不知秦公子是如何寻思的?可又会比往日的再新奇许多?” “颜小姐定也不在意银两,秦某也不在乎,颜大小姐诗画皆丰,首次来到我的地盘里,今日我定要尽一尽地主之宜。今日我做东也定要好好讨教一番,可好?”秦绚回答。 “讨教不敢当,我也听闻韩公子风神俊朗,才情颇高,今日恰以机会已可多多探讨。”颜倾回嗔自喜,也谦虚至极。 秦绚想了想,好似也没什么要说的,既如此,他便请她前往那亭中再叙,而颜倾却没有进去,她只是回答说:“可否稍等一下?我……等人。” 他还来不及询问,在远处跑来的凌昭朝她挥着手,她也急忙顺那台阶而下,朝凌昭跑去。 “阿昭,今日我们好好玩。”颜倾走到凌昭的身旁,两人有说有笑的。 凌昭抬头,看向了那门边,发现原来秦绚跟韩谦,立即蹭到了她耳边,很小声的说道:“阿倾,今日怎么……不是说……我以为今日就我们俩呢!怎么他们二人也在?” “他们二人?谁……”颜倾刚想说是指谁?就突然明白,原来是指韩谦跟秦绚,她又注意到,凌昭那是……那么小声?定是不想让他们听到,她也低声细语地说道:“也不是啊……今日我出门之时,本来是打算就我们俩的,我就是……今日午时,无意中向韩谦提起,我也不确定他来不来?结果……他真的来了?至于秦绚,这展轩亭都是人家的,就也只是意外碰见。反正……就……多两人就多两人吧!也没多大影响。” 凌昭听到惊了,匆忙回了一声“怎么会没有影响?”说来也奇怪,颜倾对韩谦的态度,也只是犹豫不决,整日都优柔寡断的,这才过了几日?他们就这么熟?日后必要好好逼问,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说着,离他们越来越近,直至走到了他们旁边,所以颜倾也没有接着回答。 “走啦,进去吧!” 他们刚想进去,有一位公子急喊道:“颜姑娘?”颜倾转头,那位公子赶上了阶梯,随后,那条街边来来往往的人,都聚集到了那里。颜倾没有否认,嘴角微微扬起,微默认了一下。 颜倾还是没有回答他,转身就进去了,那位公子还有一些慕名而聚的寻常百姓见,也跟着进去了。那展轩亭本是公众的,就像跟过去看热闹的,只是那本是安静清闲的雅亭,变得热闹非凡,那不像一个吟诗作画的场所,一个聚集之地罢了。 凌昭进去不久,也知道其缘由,也只是悄悄对颜倾说:“阿倾,这……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就不在门外待那么久了。” 他们相续走进亭中,那围的严严实实的一圈,亭中刚好能渡人观之,两位慕名而来的公子,曾讨论道:“那既是颜姑娘?天生丽质,用倾国倾城表不过分吧?” “呵呵……这有什么过不过分?倾国倾城……那是必然,如此风华绝代,世间少有啊!”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肖璃,那可谓是国色天香,出水芙蓉……”边上另一位公子拍手叫绝。刚那个蓝衣公子又回道:“这么说……你有幸见过啊?” “实是无幸啊!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的罢了。不过论想当年,也算是震动过全京都,是当年最得宠的公主,才华横溢,原亦冰清,可惜红颜薄命……”之前那个提起肖璃之人昂首阔步,有些唉声叹气。 另一个本打算看戏的人却站出来,扬眉吐气的插道:“当年肖璃被肖玄帝赐婚当今的颜御史,肖璃是颜小姐的母亲,现在看来,无论是容颜还是才华,都远超当年的肖璃。” 其他二人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颜倾,全然忘记了慕名而来百姓的存在,在那宣台聚精会神地画着画,恬静而优雅,时而蹙眉,时而舒展,让人赏心悦目。 不久,那幅画便也画完了,边上两位侍卫举起的瞬间,这是让人大吃一惊,在场之人,虽离得远了些,也赞美着。 她瞧着,可是少了什么?先是凝思了一会儿,忽然收回了目光,问道边上的莫谷:“莫谷,我那白玉章你可带了?” 莫谷听见,将那章从胸膛中拿出,回道:“小姐出门时,说要来这展轩亭,我寻思着……幸好我留了个心眼,将它带来了。” 颜倾招呼着,那两个侍卫将那幅画放下,在边上提了几个关于年月的字,并取名为“音易”,后盖上的章。集体看起来,与那些一生都沉迷于作画的老先生作的,也没多大差别,可比一般的还要含韵激情些。 秦绚画着画着画,见边上人的轰动,抬头看了看,见到后满脸欣喜,朝她笑了笑说道:“颜姑娘这速度,相当娴熟啊!就连这风格……也独特的很。” 她谦虚地对他笑了笑,什么也不想说,也什么都没有说。 韩谦跟颜倾面面相觑,有好几次她都想开口,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阿倾……”韩谦忽然反应过来,但此时边上之人早已将目光转向他,他急忙掩饰,说道:“哦……我是说颜姑娘。颜姑娘跟秦公子很熟?怎么就……我与颜姑娘也算是见过几面了,怎么没见颜姑娘对我这么热情?” 他是真的不知,反而自己在那吃起醋来了。 “没有……没有”她说了两遍,又道:“听你说起来,还是跟你更熟的,我跟秦公子只是见过两面,而你……我跟你确不只见过两面,不是吗?” 秦绚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他一句她一句的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终于在后来联想到,原来他们之前是相熟的,插话道:“韩公子可是误会了什么?我跟颜姑娘只是朋友,算得上是知音……” “朋友……知音?”韩谦被蒙在鼓里似的。 颜倾看到他这种神情,笑了笑,说道:“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韩谦顿时尴尬极了,也似笑非笑,回道:“好一个知音!秦公子……你既是阿倾的知音,也算是我的知己!” “哎……刚刚净想着解释,可是又把阿昭晾在一边了。”颜倾心想,不过看着凌昭仍在那专心作画,她是否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聊那么久了?动静那么大,又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凌昭也可能是装的,毕竟若是融入不进去,就只剩尴尬了,还不如像她那样。 颜倾走到凌昭身边,拉着她,说道:“凌昭……也是我的姐妹。” “早便听闻了,凌二小姐也是温婉端庄,百闻不如一见啊!”秦绚随后说道。 韩谦虽跟了过去,一直看着颜倾,虽注意到凌昭,也什么都没有表达。 番外二百零四 几处愁绪无处诉,离心诀意风满月 等风离开后,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而离千落坐在椅子上敛了敛双眸,让人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 “呵~,好一个慕清云。” 忽然,唇角微微一动,她竟是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那笑冷冷的在她唇边绽放,像是一种讽刺,又隐隐约约含有一丝悲凉。 而那眸底隐藏的愤怒再也控制不住表现了出来,好似有一团烈火要将这一切燃烧殆尽。 但下一瞬,离千落又恢复了如常,眸底再也看不见一丝愤怒。 只见她坐在椅子上沉思着,她在想,那时候的她是应该有所察觉的,而她当时在做什么? 离千落用手指蹙着眉心开始努力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过了一会儿,她放下了手指,似是想起了什么。 当年,离元枝的突然离世不仅仅扰乱了梨花宫,也打的离千落措手不及。 就在前几日离元枝还告诉离千落,她要去慕府接慕姒鸾回来,等她回来,她们便一起退隐这江湖。 可离千落在梨花宫内坐等右等,却最终等来了她义母逝世的消息。 而她听到后,眼里竟没有一丝悲伤,整个人非常平静,平静到这世间骤然安静了下来,周遭唯剩她一人。 没有声音,没有画面,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仿佛她失去了唯一的念想,令她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 于是,离千落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再也没踏出房门半步,直到梨花宫的形势越来越严重,她才不得不出来。 那时,很多人都对离千落不服气,尽管她是前任宫主亲自认定的义女,可她全不在意。 她开始处理起梨花宫的事务,让那些喜爱煽风点火还有挑拨离间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并且还杀掉了给慕清云秘密传信的叛徒。 因为当时的离元枝长期因思恋沉积,她的身体便不大好,她不能受到一丁点刺激,否则会经脉紊乱而死,而慕清云就是因为从梨花宫叛徒那里得知了这点,才会无所顾忌的叫义母前去。 就此,她的义母再也没能回来…… 每当离千落回忆起这一段,就如同凌迟一般叫她难受,她无不在后悔,如果那时的她有所察觉,她的义母根本就不会死,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惨。 可这世间最残忍的,便是没有如果。 离千落一直以来不敢去回想,也不敢回忆她见到她义母尸体的那一幕,那太过残忍,亦太过触目惊心,至今只稍微想起一点,也能让她心有余悸。 离千落时常在想,当时义母死了应该会很开心吧,因为至少她和她的女儿葬在了一起。 但如今来看,这只不过是一个谎言,只不过是慕清云欺骗她的一个手段。 若是,义母知道慕清云在骗她,她或许会从坟墓里跳起来骂慕清云,又或许她会感到庆幸。 庆幸她的女儿慕姒鸾还活着。 而她离千落却从来都不知道,她也有这么漠然的一面,杀人时,眼睛都一带不眨的,并将那些尸体放在梨花宫宫门前,让那些不服气的人看看,她离千落到底是怎样的人。 说她残忍也好,说她冷血也罢,她只知道要守护着梨花宫,因为这是她义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更为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每当提及‘离千落’这三个字时感到畏惧。 终于,她做到了,无论外面的人还是梨花宫众人,都对她有所畏惧,而一开始,她就将自己杀了义母的消息散布了出去,等她杀人了,众人便开始信了,信她冷血无情的杀害了她的义母。 以至于慕清云,离千落时刻都没有忘记慕清云犯下的罪孽,将那些一条一条的刻在了她心上。 其实,只要将其中一条拿出来,也能让慕清云死无葬身之地,可离千落觉得远远不够,她要让慕清云无限恐惧再慢慢死去…… 思及此,离千落缓缓地阖上双眸,然后轻声呢喃。 “义母,你放心,我会用命守护着慕姒鸾的。”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让离千落瞬间睁开了双眸,也立即收回了自己的情绪。 待风花雪月推开门进来,便看见坐在椅子上淡然处之的离千落。 四人立刻朝着上座的离千落拱手恭敬道:“属下参见宫主!” 离千落点了点头以示回答,随后冷声开口道。 “本宫记得昨日,风说过百花门弟子顾倾歌被柳无嫣惩戒打的遍体鳞伤是吧?”说道这里,离千落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口,“这样,雪和月立刻动身启程去百花门,帮一帮顾倾歌。” 话一落,风花雪月眼中皆充满着震惊,他们似是不敢相信,宫主会去救只见过一面的顾倾歌,但无一人敢开口,唯有雪收回了折扇,他嘴角噙着笑意开了口。 “宫主是想将顾倾歌纳入梨花宫么?” 对于雪这种冒死直言的话,其他三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在私底下不止他们三人在议论,也有很多人都在说,像雪这样直言不讳的人,应该死了不下千万遍。 但他们却从未见到离千落生气过。 “不!”听见雪提的问题,离千落眼皮抬了抬,冷声道,“只要她不死就行了,其他不用管。”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雪和月两人一眼吩咐道:“你们两个现在立马动身,不过,一切要小心为上。” 闻言,雪收敛了神色,与月异口同声答道。 “是!” 说完后,雪和月便退下了。等他们两人离开后,只见离千落看着风的方向问:“最近慕清云在做什么?” 像是早已知晓宫主要问他什么,风神色没有异样,他还好在查询慕姒鸾的过程中,顺便将慕清云打听了一下。 “启禀宫主,慕清云在前几日便收拾好了衣物,今日酉时就要启程去武当派。”风垂着头如实告知。 离千落听后,她点了点头,随后她眸光一转,再次询问。 “商洛尘昏迷不醒的消息还没有传出?” 听到这话,风猛然抬头看向离千落,他不解宫主问这个做什么,虽心中有惑,但他不会与雪一样开口问及。 风摇了摇头,道:“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离千落神色依旧淡淡,她笑了笑,道。 “吩咐底下的人将‘商洛尘昏迷‘的消息散布出去,在派遣一人告诉慕清云。” 风听完,他双眼敛了敛,他非常清楚,若是将‘商洛尘昏迷’的消息散布出去,江湖将会有多动荡,看来因为慕姒鸾的事情,让宫主对慕清云有多恼怒。 但他还是需要询问一些事情,于是他说。 “宫主,现在是否将这些事情发布出去?” “不是现在。”离千落淡淡答道,随即,她眸底快速闪过一道冷意,“等慕清云出城门时,再将这条消息发出去,然后同时通知他。” 风看了看离千落,许久都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答了一声‘是’,说完之后,谁也没有开口,而离千落只是沉默了一秒,便出了声。 “等风将这些事情交代清楚后,你们两人也即刻启程去武当派吧。”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 “记住!千万不要恋战!” 虽然这句话是给两人说的,但他们清楚知晓,这句话是专门说给花听的,因为离千落非常明白,风遇事会很冷静,所以,她无须担心,只有花有些时候叫她担心,不过,花的武艺根本无须她担忧,但,怕就怕有个万一。 “宫主,花非常明白,我一路上会听风的话。”一旁,沉默已久的花看着离千落笑嘻嘻的开口。 离千落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望着风与花两人郑重说着。 “还有,你们到达了武当派,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着本宫前来,也要不了多久,等本宫办完事就来与你们会合,总之,一切要小心行事。” “是!”风与花两人毕恭毕敬的齐声答道。 话一落,离千落便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等风和花走后,这里又剩下离千落一人,只见她眸光微微一闪。 虽然目前还没有大动作对付慕清云,但是该有的利息还是要收的。 不是么? 番外二百零五 麟龟凤龙【扑朔】 “链子?”小玥一愣,而后也是想起了那个东西,那根链子本来是甘芜戴在脖子上的,她第一次从酒肆出走的时候链子被小玥收着了,也正是因为这跟链子,甘芜当时才会主动返回酒肆,“那项链对甘芜来说应该非常重要才是,可为到后来她连提也没有提到过它?连临死前写给我们的那封信里也完全没有提及……” “走,回酒肆,你去把链子拿过来,”海棠说着,扶着小玥起了身,“其实我瞒着你们的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两人回到酒肆后小玥去楼上拿来了链子,海棠又叫了上阮鲸洛,三人在大堂坐下,小玥将链子递给了海棠。 “你们看。”海棠说着,将链子放到了桌面上。 那链子前面的吊坠样貌看上去像是个两瓣叶子的小草,通体银铸,做工精细,似乎颇为奢侈。 “哥,这个链子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够戴得起的吧?” 小玥皱了皱眉。 “不,”海棠拿起了链子掂了掂,“丫头,你们仔细看,”还说着,拿起吊坠指着其中一处,“这里的银已经剥落了,里面是铜。” “这个吊坠是铜铸的,只是在外面裹了一层很薄很薄的银而已。我现在要说的重点也不仅仅是这个吊坠,”说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口气,将吊坠又放回了桌上,“我之前去让人调查甘芜的过往,其实我查到的跟前几天甘芜说的并不一样。” “我就说那日甘芜问海棠大哥查到什么时候海棠大哥怎么感觉有些欲言又止,”阮鲸洛喃喃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那,甘芜她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海棠点了点头:“甘芜当时的状态太差了,所以我并没有那时就把这些消息说出来。” 小玥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我们这么帮她,她居然还欺骗我们?” “玥儿姐,你别这么说,甘芜她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阮鲸洛连忙说道。 小玥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你呀,就是心太好了。” “她确实没有骗我们,”海棠开口了,“她说的都是实话——或者说,她以为她说的都是实话。” “什么意思?”阮鲸洛听得有些发懵。 小玥拿起桌上的吊坠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是说,她当时依旧是处于失忆状态?” “没错,”海棠说道,“她自以为的过往,其实也是类似于无面女一样的,是她失忆之后自欺欺人的一种幻觉而已,”海棠说着,拿出了一封信,“这是曜白查到的消息。” 大半个月前。 金陵某地。 虽然金陵城十分的繁华,但是这种处于边界处的小山村,显然与“繁华”两字沾不上边。 曜白有些郁闷,自己刚来金陵这么点时间就收到海棠那边让他帮忙的信息。 海棠提供的信息并不多,只是给他了一个大致的范围:金陵地界,贫穷的小山村,以及一个离小山村不远的小城。然后是几个人名:甘芜,婉儿。 他已经找了好几日了,却是一无所获,根据他收集到的情报,这片区域或许符合条件的地方就只剩下最后一处了。 不过这次似乎他找对了地方,他面前的这个村子看上去只有十来户人家,从村后面有一条河引过,在村前不远处汇入了一条更大的河,而沿着这条河走不了多远,便是有一个小小的城镇——或者说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村庄。 这个小山村的村口正有几个孩童在嬉戏。 曜白看了看头顶的烈日,拉低了兜帽,走进了村子。 令他有些诧异的是,那些孩子一看到他走近,便立刻默默低着头走开了。 他微微愣了愣,继续往里走去。 村子并不大,十来户人家相互离得也不远,有些奇怪的是,在某两座房屋之间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没有声张任何植物,它仅仅只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以及空地上的一座坟墓。 曜白走到坟墓前停了下来,他先是对着墓碑微微鞠了一躬,而后抬眼望向了墓碑上的字。 “邻人张氏夫妇之墓”。 寥寥几字。 曜白收回目光,又微微欠了欠身对着墓碑鞠了一躬,这才准备转身离开,不过他眼角的余光却是在转身的那刻瞥到了墓碑上的什么东西。 他又转回了身子,走近了墓碑。 那碑顶嵌着一个小物件,它形状有些扭曲,看上去应该是铜铸而成,不过在这铜的表面有着些许更加扭曲的黑色硬质的东西。 “这是……”他思忖着,“仔细看的话,是个带把的什么东西吧,这两边像两个翅膀……这是根茎,这是叶片……是株植物?” “没见过你,你是从外面来的,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曜白转过身来循声望去,只见身前站一个看上去颇为壮硕的大汉跟一个提着木桶的年轻女子。这两人都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没错,我自金陵城出来游历,今日刚好是到了此地,准备在这周围待上一段时间再去下一个地方。”曜白编了一个理由,他说着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曜白虽说老是板着一张脸,平日又是一副斗篷加兜帽的打扮,看上去颇为严肃威严,但他这一笑,那张俊朗的脸便立刻多了几分亲和力,而他又有着一双看上去历经沧桑的深邃眸子,这一对比,更是让人添了几分好奇。 那门边的女子对他的警惕立刻便像是少了几分似的,看着他的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若真是这样,你最好尽快离开我们村子。”大汉往前踏了一步。 曜白挠了挠头:“啊……我出来前师傅说过,要我每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都待一段时间再走,那个……你们能不能——” “不行!”曜白的话被女子打断了,女子看向他的眼神重新充满了警惕。 曜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微微回头瞥了瞥身后的墓碑,思索着道:“我猜你们对我这么警惕,一定跟我身后的这个坟墓有关。村子里只有这坟墓周围的土地寸草不生,很不自然,所以我猜这应该是被火烧的,而且这火应该就是这一两年之内烧的。你们这个村子的房屋如此紧密,但这里却又空着这么大的一片地,所以此刻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以前应该有过一座房屋,可后来这房子失火了,房屋里的张氏夫妇也葬身火海,你们便帮这对夫妇就在原地立了这么一个坟墓。但如果仅仅是因为村子里着过火死过人,你们也不至于对待外来的人如此警惕,毕竟这里离城镇并不远,你们与那个小城一定不会是毫无往来,我猜……这房子着火应该就是某个外来的人导致的,所以你们才会对外来人这么警惕,对吗?” 曜白说完,还未等面前的两人回话,又说道:“这对张氏夫妇的墓碑上嵌着一个东西,好像是个铜铸银漆的物件,应该就是这夫妇的东西吧,火没有将这东西完全烧化,它只是变形了,外边的银已经烧黑扭曲成了一团,而里面的铜相对来说要好一点,还能看出个大致样貌,应该是一个什么植物才对。” 大汉跟女子就这么沉默着,他们看向曜白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浓浓的紧张,他们显然没料到仅凭这么点线索,眼前这人就能推断出事情的大致情况。 “其实啊,如果是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解决呢?我是学武的,武道中人,就应该护苍生才对。”曜白说着,掀开了斗篷的一角,露出了腰间别着的剑。 “你……”大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支吾着,一连说了好几个“你”。一旁的女子倒是比较冷静,她很快便回应道:“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我告诉你事情的原委之后,你要帮我们一个忙,哪怕这个忙或许会让你跟一些大人物作对。” “可以。”曜白答应得很爽快。 “爹,”那女子对着大汉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这么窝囊,婉儿至今下落不明,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哪一天他们又回来找麻烦,与其就这么每天活得心惊肉跳,还不如赌一把一了百了来得痛快!” 大汉听到这话,看了看自己身畔的女子,又看了看一脸笃定的曜白,重重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们这便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希望你真有那个本事,不要食言的好。” 曜白微微一笑:“我可不会食言,而且,恰好我特别喜欢去找‘大人物’的茬。” 女子深深看了一眼曜白,缓缓开口,说起了往事: “这里以前是张叔的家,他们家祖上是朝廷里的人,后来犯了事一路逃跑来了这里,那人在这里成家立业,到了张叔这一代,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张叔家的女儿名唤张婉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有一日从外面来了人说是路过这里,他们的少爷看当时看上了婉儿要带她走,张叔他们誓死不从,后来他们便杀了张叔夫妇,又烧了他家,所幸张叔他们已经提前让婉儿逃跑了,在大家的掩护下,婉儿倒是成功逃跑了……不过自从那晚开始,到现在我们也再没见到过婉儿了。当时那些人临走时说迟早会再来我们村子……我们每天活得很累,生怕什么时候他们又回来,其实我们也想过全村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我们村里有杖朝之年的老人,也有牙牙学语的孩童……离开了这里,我们又能在哪里生活下去呢?” 曜白听完,微微眯起了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有何打算?”大汉在一旁有些急切地问道。 曜白砸了砸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在你们这里住下,等下一次你们说的那人再来的时候,我去对付他。” “这……”大汉一时又语塞了,依旧是一旁的女子开口道:“没问题,你就先在我家住下吧,如果你真的能帮到我们,我们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 曜白笑着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平日里绝对不会践行的准则:“匡扶正义这本就是我们武道中人该做的事,不遇上则罢,遇上了我自然不会撒手不管。” 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叫曜白,不知两位是?” 大汉清了清嗓子道:“我叫甘仕,这是我女儿,叫甘芜。” 番外二百零六 伴舞一曲 看着上面幻茹和帝后颇为和谐的互动,美茹感觉就像无数个虫子在身上爬一样痛苦难耐,因为幻茹的存在遮住了她所有的光芒,如果没有幻茹,这些都本应该是属于她的!以前幻茹还没有出桃林的时候,每一次宴会自己才是宴会中最亮的那颗星,但自从幻茹出来后,一切都变了!似乎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着幻茹转的! 美茹越想越气,气的将碗里的芙蓉肉捣的稀巴烂都没有察觉...... “姐姐,你碗里的芙蓉肉不合胃口吗?”敏茹看见了好心的提醒着。 美茹看了看自己碗中的肉泥,下意识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皱的衣裙坐直了身子,看着露台中央跳舞的舞女突然眼睛一亮,又看了看台上神态依然从容的幻茹,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心想着:这次我看你怎么收场! 一曲舞毕,美茹便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跪道:“禀帝君帝后,今日帝后寿辰,举国欢庆,臣女司马美茹在这里祝帝后福寿安康,寿比南山,为表诚意,臣女愿意弹琴一曲为大家助兴!” “嗯,倒是有心了,不愧是司马将军家的女儿,准了!”帝后对于美茹的建议很是满意,心想着这二女儿倒是也不错呢! “只是......”美茹故作为难的缓了缓,抬眼看了看帝后身边一幅事不关己的幻茹。 “只是什么?说来听听!” “只是臣女独奏未免有些太过单调,臣女姐姐幻茹倒是精通舞艺,如果能有姐姐来伴舞倒是恰到好处,就是不知姐姐是否愿意?”美茹故作为难的看着台上的幻茹,想着父亲这么多年唯一不允许她学的就是跳舞,要是让大家都知道堂堂司马家大小姐不会跳舞那该是多么丢人的事,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没有一点舞蹈功底是一件不太光彩的事情,更何况是大家小姐! 闻言,司马超更是眉头紧皱,狠狠地瞪了一眼美茹,无奈美茹话已经说出,局面无法挽回,对于幻茹的舞艺倒是他亲眼见过,倒是不用担心,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幻茹的名声就是家喻户晓了!这导致的后果...... 在座还有一个担忧的人,那就是敏茹,对于司马超不让大小姐学习舞蹈的事情整个司马府上下的人无一不晓,敏茹想,看来美茹是要故意为难幻茹了! 看着众人均是点头称是,帝后更是喜上眉梢,刚好她也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司马家大小姐究竟有多少本事,对于美茹的要求更是正中她意,便微笑着看向旁边的幻茹道:“你可愿意?” 幻茹早就料到帝后定会同意这个要求,便浅笑的点点头:“能为帝后贺寿献舞是幻茹的福气。”幻茹怎会不知道美茹心思,只是这次恐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美茹倒是没想到幻茹会有如此痛快的答应了,愣了愣神又很快的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姐姐不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需要,开始吧!”幻茹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的回答着,起身向旁边的帝后缓缓施礼后,便轻轻走到了露台的中央,慕容瑾看着中央那道倩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随机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声声悦耳的琴音缓缓响起,幻茹嘴角微微一笑随即迈着轻盈的舞步,长袖曼舞,一袭红色纱衣临风飘舞,丝绸般的长发倾斜而下,红杉如花,红纱遮面,又有额前桃花相衬,不施粉黛却胜过佳丽无数!说不尽的美丽,且带有一丝魅惑与神秘...... 众人不禁连连咋舌称赞:“此女只能天上有!”美茹见计划落空,不仅没有打击到幻茹,反而让幻茹大放异彩,真是懊恼至极!一生气手下的动作又加重了不少,音乐瞬间没了美感,只是当时众人的心思都沉醉于幻茹的舞姿上,对于音律的变化丝毫没有察觉。 对于音律的失常幻茹的舞步也随着有了些许的改变,冷漠的眼睛看了一眼正在伴奏的美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一举动坐在一旁观看的慕容瑾一一看在眼里,随之眼睛里多出了一丝冰冷,缓缓起身走到美茹的跟前道:“我来吧!” 简单的三个字,让正在为音律失常的事情发愁的美茹如释重负,毕竟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的曲子出了问题,那丢人的可是她自己!赶紧起身心有不甘的将身子向后挪了几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愤愤的坐下,旁边的敏茹更是轻轻一笑,其实刚才曲子的变故她是察觉到的!不仅是他,相比帝后与两位太子或者更多人都有所察觉,只是处于很多原因,不点破而已! 番外二百零七 琴霜儿 一骑胡马踏北川,千里长烟血衣寒; 平沙落雁舞秋凉,玉门关外渡阴阳。 此生无悔共圆月,月下同心响银铃。 割袍岂断金石义,手中寒芒逼天明。 ——西北望·月圆天明楔子 玉门关外,寒风萧瑟,黄烟浩渺!方圆百里只有一家百里客栈和几根枯榆槡木,别无他物。 顾玉堂提着酒壶斜依着窗外栏杆,旁边杵着一根黑铁长枪,枪尖泛着寒芒,他猛灌一大口浊酒,风沙挂过脸面,锋利的眉眼更显几分冷傲。许是入腹的浊酒起了作用,醉意微醺,眼前朦胧,他缓缓闭上冷眸,手中摩挲着一串银铃,铃音清脆,仿佛当年那女孩的笑容一般清澈。 忽然,一阵嘶鸣声传来,只见一群马匪满脸荒淫之色哄笑着盯着一身形娇弱之人不住的打圈,嘴里满是混账话,不堪入耳。 顾玉堂眉头微皱,似是被扰了幽梦,嘴角阴沉,冷眸闪过寒光,一个起身,手中长枪如同流星一般掷了出去。 几名马匪扬起马鞭尚未挥下,便被一枪穿成了一串,钉落马下。 其余马匪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立在原地,望着风沙中径直走来的顾玉堂,如同望着一尊杀神,本是杀惯了人的手此时竟有些握不住刀。 顾玉堂当着众马匪的面缓缓拔出了尸体上的黑铁长枪,撕裂之声毛骨悚然,令人心底发寒。顾玉堂长枪倒提,寒芒在空中画月,将圈中女子护在身后,闷了一口酒,道了声“来吧,受死”!语气平淡,就像只是在闷一口酒一样简单。 众马匪面面相觑,心中胆寒,一时竟无人敢出手。 顾玉堂冷哼一声,嗤笑道:“你们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话音未落,寒芒闪烁,登时两名马匪跌落马下,断了生气。 其余马匪皆惊,扬刀欲砍,却为时已晚,只见流星狂舞,眨眼间血染黄沙,马惊人死。 客栈小二目瞪口呆的望着黄沙中渐渐清晰的身影,额头冷汗直流,猛然间他明白那少年终究还是回来了,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对锋利的眸子! 忽然一阵西风刮翻了门外草棚,一滴豆大的雨点打在小二额头,他抬头望了望天,天际不知何时乌云密布,黑云压顶,长年未见雨水的北川竟然要变天了! 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庆幸。“你可以走了,不要跟着我!”顾玉堂牵着马在前面冷声说道。 一白纱裹面的女子踉踉跄跄,略显狼狈的远远辍在后面没有答话。 顾玉堂停下脚步,盯着女子“当心我杀了你!” 白纱女子听完,一把扯下头上白纱,只见满头长发随风起舞,精致的红唇叶眉,有说不出的异域妖娆,一双水灵的眸子委屈的填满泪水,一脸固执的快步绕过顾玉堂,哽咽说道:“现在我走在你前面,我不跟着你,但是,我允许你跟着我!哼!” 她一路上早就看出这是去汤州的方向,心道:“反正都是去汤州,我就赖着你!” 她朝前一路走着却发现半天没有那个人的身影,她很担心那人改变方向丢下她一个人。正兀自犹豫要不要掉头回去,却发现那人身影渐渐浮现,不知怎的,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希望的曙光,心底无比踏实。 她拍了拍手,见盘算得逞,心中得意却有些忘形,一个趔跕坐倒在地,脚踝阵阵作痛,无法站立。 她热切的望着顾玉堂由远走近,然后冷然路过她的身旁,没有理会她热切期盼的目光,渐渐消失在黄烟之中。 日落黄昏,她很害怕,自从当年经历过黑夜里的无数狼群那幽绿眼睛带来的恐怖,她便很怕黑夜。 她气囔囔的嘟囔着:“哼,不懂怜香惜玉,冷冰冰的,以为自己很酷吗?哼见死不救,算什么英雄好汉,哼,气死本姑娘了!” 忽然,一声狼嚎传来,她双手抱头,小心的探出两眼瞄着远处,突然,肩膀吃痛,她猛地叫出声来,“啊!走开,别咬我!” 白衣女子双手在身前一阵乱舞,半天不见周围动静,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人站在身前,黑枪倒提,眉眼锋俊,身形笔挺,冷酷而潇洒。 女子见那人竟去而复返,喜极而泣。 “你刚才说什么?”顾玉堂抱拳问道。 女子嘿嘿尴尬一笑,“没,没啥,我就说你是狭义之人,肯定不会置我这弱女子于不顾,果不其然,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日后报答!” 顾玉堂没有说话,手中黑铁长枪猛地杵进黄沙,一把抱起女子放在马背上,牵马南去。 那厚实的胸膛,遒劲的臂膀递来的感觉,很暖,很踏实。 “你不告诉我你叫啥名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琴霜儿,你可以叫我霜儿!我听说汤州城里有许多稀奇的东西,到时候我一定要多买一点带回去......” “听说还有一种涂在脸上可以变美的东西,叫做胭脂,我一定要多带一点......” “还有糖葫芦,小时候吃过一次,好想再吃一次啊!哈哈......” “还有还有好多点心,我们那里都没有,我一定要多尝尝,想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啊哈哈......” ...... 红云唱晚,长河落日,英雄执戟,美人如玉。可惜琴霜儿像是闲不住的小鸟叽叽喳喳不停,引得顾玉堂嘴角也仿佛有了温度。 番外二百零八 破镜重圆 沐黎使了巧劲,二人就面对面躺在了床上,“累了就睡一会儿。” “嗯。” 羽辞睡了不过半个时辰,就睁开了双眼,“我进宫一趟。” 沐黎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心中钝痛,“一起。” 沉默良久,“好。” 皇宫。 “辞儿,你来了。”皇帝就是皇帝,兵临城下还这么淡定。批阅奏章的皇帝抬眸,眸光扫到羽辞身边的小侍卫,手中的奏章落在地上都顾不得拾,直接奔到那小侍卫跟前,热泪盈眶,“你是黎儿,还是晚儿?” 这画风不对吧。 “我是沐黎。”沐黎试探性的开口,发现皇帝不仅没有震怒,反而露出长辈特有的微笑。 “黎儿,我寻了你们很多年,却杳无音讯。” 都不自称朕的吗? 不止沐黎困惑,羽辞也挺困惑,父皇见到自己都没这么激动。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娘。” “皇上,当年是......” “一言难尽呐。”皇帝拍拍沐黎的手,“当年,你父亲沐天是花宫记名弟子,与宫主相爱,是所有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当时,因皇帝不仁,不少人揭竿起义,你父亲也不例外。但宫主希望他留在零次元,他拒绝了。你父亲,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并不满足于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宫主同他闹了情绪,那时候的他们,都年轻气盛。” 沐黎茫然,宫主? “他们就此别过。之后你父亲和他弟弟沐风,加上我,我们三个南征北战,最终成功推翻那个王朝。在胜利前一年,沐天说他寻到了真爱,是一个很温柔,也很善解人意的女子。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和宫主的前尘往事。在胜利后,那女子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取名黎与晚。就在封后大典上......”皇帝闭眼,似乎很不愿回想那段往事。 “宫主魔化了。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宫主一直深爱着沐天,未曾放下。那一天,帝都血流成河,死尸堆积成山,那大概是帝都自建立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所有人都束手无策,面对宫主,我们无能为力。沐天知道宫主沐黎使了巧劲,二人就面对面躺在了床上,“累了就睡一会儿。” “嗯。” 羽辞睡了不过半个时辰,就睁开了双眼,“我进宫一趟。” 沐黎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心中钝痛,“一起。” 沉默良久,“好。” 皇宫。 “辞儿,你来了。”皇帝就是皇帝,兵临城下还这么淡定。批阅奏章的皇帝抬眸,眸光扫到羽辞身边的小侍卫,手中的奏章落在地上都顾不得拾,直接奔到那小侍卫跟前,热泪盈眶,“你是黎儿,还是晚儿?” 这画风不对吧。 “我是沐黎。”沐黎试探性的开口,发现皇帝不仅没有震怒,反而露出长辈特有的微笑。 “黎儿,我寻了你们很多年,却杳无音讯。” 都不自称朕的吗? 不止沐黎困惑,羽辞也挺困惑,父皇见到自己都没这么激动。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娘。” “皇上,当年是......” “一言难尽呐。”皇帝拍拍沐黎的手,“当年,你父亲沐天是花宫记名弟子,与宫主相爱,是所有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当时,因皇帝不仁,不少人揭竿起义,你父亲也不例外。但宫主希望他留在零次元,他拒绝了。你父亲,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并不满足于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宫主同他闹了情绪,那时候的他们,都年轻气盛。” 沐黎茫然,宫主? “他们就此别过。之后你父亲和他弟弟沐风,加上我,我们三个南征北战,最终成功推翻那个王朝。在胜利前一年,沐天说他寻到了真爱,是一个很温柔,也很善解人意的女子。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和宫主的前尘往事。在胜利后,那女子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取名黎与晚。就在封后大典上......”皇帝闭眼,似乎很不愿回想那段往事。 “宫主魔化了。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宫主一直深爱着沐天,未曾放下。那一天,帝都血流成河,死尸堆积成山,那大概是帝都自建立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所有人都束手无策,面对宫主,我们无能为力。沐天知道宫主入魔的执念就是自己,为了天下苍生,他毅然决然地去赴死。” “为了避免沐风和你母亲阻拦,他特意支走了二人。但谁能想到,你母亲那么了解他,亦随他去了。他临走前,将帝位和天下托付与我,他说,我更适合这个帝位,沐风过于固执己见。宫主,在亲手杀了自己心爱之人后,终于清醒。” “也是在那之后,宫主换下了自己最爱的红衣,一袭白衣,渐渐成了宫主的习惯。同一年,宫主立誓,有生之年,绝不伤人性命。在沐风赶回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他没有听我的解释,一意孤行,始终认为是我夺位。” “但当时天下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又遭此大劫,元气大伤。在我处理好一切之后,沐风已经离开,还带走了你们。” 怎么会是师父?沐黎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皇上,前朝.....前朝余孽进城了!就.....就在宫门口。”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语无伦次。 皇帝嗯了一声,“你先退下。” 羽辞闻言,看了一眼呆滞的沐黎,轻声叹气,“父皇,儿臣去迎敌。” “小心。” “沐黎,别发呆了!待会儿会有大事,赶紧的,跟上!”缘来面色凝重,扛过这一次,他们,就圆满了。 “我也去。”尽管沐黎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事实,但,眼前的事更为迫切。 二人一同离去。 宫门口,两方正在对峙。 见沐黎和羽辞一起过来,沐风嗤笑一声,“沐黎,你这是要与我为敌?” 沐黎还没来得及开口,沐晚就拉住了沐风,“风叔,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意思是我要和风叔为敌?沐黎嘴角一抽,这就是传说中的帮倒忙?这个时候,沐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妹妹。 “什么苦衷不苦衷的?给我放箭,一个不留!为先皇报仇!” 解释不清了,沐黎被迫加入交战。恍惚之间好像看到那天被称作跳梁小丑的那个女子出现在羽辞身侧,再一看,却不见了。沐黎定了定心神,许是看错了。随后开始布阵,只有将双方分开,解释清楚,才能避免再次血流成河。 布阵时最忌打扰,沐晚很清楚,嘴角忽然带上笑意。不出意外,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后千辛万苦得到,再失去。 沐晚给那个女子使了一个眼色,按计划行事。 那个女子眼角带上了恨意。那天离开安王府后,她就遇到了沐晚。沐晚说她可以有一个复仇的机会,几乎没有犹豫,她答应了沐晚。 只见那名女子手持长剑,冲向了沐晚。沐晚一边躲闪,露出无措的表情,一边有意无意的靠近沐黎。 沐黎自然听到了动静,当即中断布阵,一掌击飞执剑之人,自己也吐了血。 “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自己小心。”沐黎抹去嘴角的血,正要继续布阵,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怎么回事? “主人,你被人操纵了。”和“蠢货,你被人算计了!”同时响起。 谁? 小精灵默,主人太傻白甜了,不想说话。 “你旁边那位。她是故意打断你布阵的,受了内伤,更容易操纵。”缘来也是一脸懊恼,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破不了这操纵之术。 妹妹?沐黎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一半,师父成了仇人,妹妹又居心叵测...... “沐黎,你知道宁渊落是怎么死的吗?是为了救你而死。至于是谁葬了他。该死的,是你,而不是他。沐黎,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他就是我的。我那么爱他,却亲手杀了他。今日,我就让你尝尝,亲手杀死所爱之人的滋味。” 沐黎现在连瞪眼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在心里干着急。要自己杀羽辞,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 “哦,对了,羽辞中了定身术,就算你不用天赋,他也躲不开。”沐晚退到一旁,“沐黎,我恨你。” 原来刚刚不是看错。 完全失去身体掌控权的沐黎,看起来,就像一个提线木偶。那个梦,竟是真的。缘来,有没有办法让我脱离她的控制?沐黎已经在一步步地走向羽辞。 “没有,老子他妈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连死都做不到,除非宫主赶来。”缘来也急啊,要是羽辞死了,自己就白忙活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嘛?! 沐黎绝望地闭了眼睛,而事实是,她连闭眼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长剑贯穿了羽辞的心脏,然后干脆地拔出了带血的剑。 羽辞口中溢出了鲜血,想从沐黎的眼中看出什么,却只看出了冷漠...... 沐黎的内心是崩溃的,怎么会这样?!重逢,到现在,也不过相伴了几日,怎么就...... 但沐晚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沐黎眼睁睁的看着羽辞的生气流逝,却无能为力。这一刻,她无比希望师父赶来,哪怕,师父是最佳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错。”沐风不知何时到了这边,正好看见这精彩的一幕,拍手称快。谁知,下一刻,沐黎手中的剑就刺入了他的胸膛。 我艹!沐晚这是几个意思? 见领军人物都倒下了,两方人马自觉地停了手。 沐晚这时走了过来,“姐姐你......”欲沐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蠢,现在才认清她的真面目。 沐黎手中的剑又直直地穿过了沐晚的身体。 终于恢复了自由!沐黎却高兴不起来,无论如何,是她,亲手杀了羽辞。 沐黎呆呆地走到羽辞身边,猛地跪在地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面前突然多了一片阴影,“你都知道了吧?” 师父!沐黎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如果不是我,你们,本该名正言顺地成婚。” “我们有婚约?”命运兜兜转转,一次次相逢,又一次次离别,有没有婚约,都无所谓了。 “嗯。”花亦画不再言语,掌心升起一道白光,缓缓落入羽辞眉心。羽辞的生命体征渐渐苏醒,而花亦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收回白光,花亦画艰难地开口,“是我对不起你们,如今也算是还债了。” 沐黎对师父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头,无论如何,她还是自己的师父。 花亦画卒,沐黎正式继任宫主之位。 帝都的烂摊子交给了皇帝处理,沐黎则带着羽辞回到了零次元,转眼就是三年。 “宫主,你去散散步吧。阿辞他,会醒的。” “我没事,小小姐,你去忙吧。” “好。” 阿辞,你为什么还不醒? 或许是羽辞感应到了,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阿辞,你再不醒,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你敢!”声音虚弱,却很有力。 “阿辞,对不起......”沐黎所有的伪装瞬间崩溃,泣不成声。 “你唤我一声夫君,我就原谅你。” “夫君。” “娘子。” 这两人可算是在一起了,天知道缘来这三年有多急。 “沐黎,我呢,任务完成,也是时候离开了。” 嗯。 沐黎看着床上的少年,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番外二百零九 巧遇仙子 如此又过两年,裴术年满双十,白曦之撑到了二十三岁的年纪,李慕白也岁华将尽。他把裴术唤到榻前,问了近来的第二回问题:“你还不愿接任阁主之位?” 裴术为师父斟了杯茶,又扶他喝了几口,才平意回道:“这阁主之位该师兄当得,他心怀天下,我只想安度余生。” 其实,他(裴术)只想守着他(白曦之),护他余生。师兄因身体之故,已认为自己是无用之人。若再不给他留份责任,他又怎样生存下去? 李慕白轻叹:“你该知他命不久矣,你这样又是何苦!” 裴术将茶盏放回几案,背对着李慕白,声音压的极轻: “你们还说他活不过十八,他现在不还好好的?我相信他不仅能活过十八,还能活过二十八,三十八,四十八,甚至八十八。只要有我在,他就在。” 裴术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纵然离去,也该一起才是。” 李慕白乏累的倚着软枕,实在分不出自己是心累还是身累。也或许,两者都有。 又想着,当年的自己若像裴术一样执着,如今的结果是否会不一样?也许,这十年的自己,就不必看着白曦之的形貌追忆故人! 裴术一直背对着李慕白,“师父还有何吩咐?无事的话,我唤‘李柯’前来侍候。” 李慕白听他要走,想说什么又抿唇咽下,想着只要有白曦之在,裴术就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论为人,他信白曦之,并不相信裴术,但他相信裴术对白曦之的感情。有这份感情,裴术这辈子就是另一个白曦之。既然如此,这偃师阁交给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两天后李慕白仙去,苏室太子,江湖侠士,都前来恭送。 丧葬期间,偃师阁白幡蔽日,正如白浪翻涌,随之涌动的还有裴术那颗不安定的心。 心头所系的是白曦之送迎宾客,扶棂跪拜的纤弱身影。犹恐他这般纤弱,就好似那薄薄衣袂在风中蹁跹,轻似不可留,轻似随风去。 这几日,裴术战战兢兢的护在白曦之左右,替他挡下不必要的应酬,安排好一切事物,只愿白曦之可以得到更多的休息时间。 看在别人眼里,则是裴术尽职尽责,与白曦之兄友弟恭,更叹服偃师阁实乃大家风范。 白曦之就此继任阁主之位,裴术尽心辅佐。这辅佐除却阁内事物,最重要的还是访遍四境,寻遍名医良药,为白曦之的先天之症,寻找救命之术。 可叹,这世间的神仙妖魔都是传说,不可见亦不可及。对于白曦之的病症束手无策之下,裴术更是四处搜寻修炼阴阳术数的民间术士,以期依仗术法,救下白曦之的性命。 只裴术不知,天有天道,法有法则。这六界众生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遵守法则互不相扰。 更何况,神有天庭,仙有仙境,魔有魔域,妖有妖界,冥府掌轮回,修者隐世外。 此间种种,各行其道,各自修行,是皆不可涉红尘之中。 而红尘自然也是一场修行,凡夫俗子的寻常修。凡人没有法力,没有长久的生命,较之其它修界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才有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各界修行之人皆不可入红尘,纵然要入,也得入乡随俗,做个寻常人,不可参与红尘之事。 故而,裴术找来的那些方外术士不过都是些骗子罢了。他们聪明点的就实话实说,保全性命。 再聪明点的就说的天花乱坠,想着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自己就是那最特别的一个,可以忽悠得住裴术这只肥羊,可以多捞些银钱。 又岂会知,他们捞到的不是银钱,而是裴术免费赠送的一张,去往地府的轮回票。此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送了道爷性命。 如此一年有余,白曦之身体每况愈下,直到裴术在西江圣月山,遇到一位奇异女子。 这位女子居洞府,食鲜果,濯清泉,一袭白衣,端是冰清玉洁。她就赤足在那青石上一坐,身前是飞瀑击石,水烟流动。 裴术见此,就激动的想要下跪。心想着,她不是仙人还能有谁。 所谓关心则乱,谁说漂亮美女就是仙人。他怎就忘了那些妖狐化形,魔女作乱,这些个传说,又哪个不是非娇则艳,美若天仙的俊美佳人? 可怜裴术就如那濒临渴死的鱼,他这渴可不是因为美女才渴,而是因那阁中的病美人师兄,渴求一颗救命良药。 裴术观察了这女子三日,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上前询问:“请问姑娘可是仙家,可是有救人性命之法?” 姑娘冷了颜色:“你在山中逢雨,我已然收留三日,又怎好这般多求。” 裴术伏地便拜,“请仙子恕在下冒昧之罪,可否答应在下一个不情之请。此事若仙子能够办到,在下必定为仙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仙子浅淡一笑:“你一个凡人,能有何用。” 裴术身体一僵,是啊!自己是个凡人,对仙人能有什么价值?就此再三思量,然后又道:“我可以为仙子建庙立撰,可使仙子在人间享得头一份供奉。” 仙子“哦”了一声,似乎颇有兴趣。她将雪白的双足放进泉水之中,任微风轻梳着她的长发,兀自遥望着远山,片刻又道: “你这么大的口气,实力难道比四境王室还强?” 裴术思忖着要不要透漏玄机,世间之人只知偃师阁有机括门和毒术门,但他们都不知道偃师阁的生杀门,以及偃师阁的真正使命。 如今面对这白衣女子,自己到底说还是不说? 女子翩然飞到裴术面前,她方才被水打湿的裙角已然干燥,她的衣裙正在迎风飘摇,几有飞升之态。 裴术将心一横:“在下掌管偃师阁,也确有能力办到之前许诺。” 裴术想着,只要师兄可以活下去,自己又岂会在乎用了什么手段。只要她能够满意,只要她愿意施救,那么,她要自己的一切都可以。 白衣女子乘风而去,她去时掠过裴术,衣角拂过他的面颊,凭添一阵芬芳,又留下一句,“想要见我,就到孟室王庭。” 裴术望着仙子离开的方向,眼里青山含翠,心头白衣如云。她这片白云,令裴术是颇为烦乱。 想着她若是仙人,不是该隐居在青山绿水之间,或逍遥在群峰白云之上?可她都没有,她不只没有避世,竟还邀自己到孟室王庭相见。 这仙人涉了红尘,更根在孟室王庭,也不知所谓哪般? 三天前,裴术听闻圣月山有一种月华草,可固本培元,主治骨痛,头痛,浑身撕裂似的不明之痛,且这等疗效与白曦之的病症是刚好对上。只这月华草惟西江的圣月山才有,方才引的裴术故来寻之。 只那日恰逢山中大雨,裴术便躲进了一座洞府之中,又恰好遇见了这个颇为神秘的白衣女子,并收留他住进了洞府的一间内室。 裴术自打进了洞府,便见洞道中间泉水潺潺,两侧香草夹道,只这香草是绿叶白花,花开似九片狐尾摇曳,散发这一种淡淡的清幽之气。 再往里走,入目更是一片清凉。碧竹的几案间,放着一套白玉的茶具。碧竹的藏宝架中,存放数件白玉的玩件。 碧竹的枕席上,正有一人墨发泼洒竹榻,白衣慵睡安然,竟是一位白玉似的人儿。 裴术边走边想着那仙人似的白衣女子,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孟室王宫的天阙门前。裴术举目天阙门三字,也知孟室不好相与! 在裴术犹疑间,便有一女官走上前来:“裴公子,请随我来。” 来人直接点明裴术身份,裴术只道一句:“有劳。”便依女官躬身作请之举,蹬上了一辆舆轿,女官则跟在轿侧。 舆轿行的平稳,裴术闭目养神,大约走了半个时辰,轿子便在一处殿宇之前停了下来。 裴术下了舆轿,不禁心下一惊。生杀门掌握四境情报,知道各王室殿阙布局,但这清风阙,自己却从不曾得而知。 再以宫阙下的青石苔痕来看,此殿也绝非一朝一夕所成,没个十年八年也断不会有此样古朴。 裴术心下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在女官的引路下,很快到得后//庭,桃花树下,那女子依旧一袭素色绢衣,朴素的俊美绝尘。 裴术上前一礼,女子笑言:“公子免礼,且品这茶韵如何。” 她素手提壶,竟为裴术亲自满上一盏。裴术知她身份非常,若是寻常的后宫女子,怎会有这样的女官随侍,亦不会有这样的素雅宫阙。就这庭中修竹,院内闲花,都是一番精心布局,皆如圣月山的洞府一般青白相间,清幽无比,却又因这一树桃花灼灼,凭添了不少明媚风姿。 裴术从容就座,随意问道:“仙人可实爱青白之色。” 女子浅笑:“青白即是清白,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凡人挺好。” 裴术饮下香茶,觑过手中茶盏,又道:“在下实负了仙子美意,裴术乃一粗人,品不出什么茶韵,更分不出什么好歹。” 女子依旧笑看着他:“哦。”了一声。 裴术明言:“对我来说,只要解渴,便是好茶。” 女子再为他斟上:“既要解渴,裴公子就多喝些。倘遇天干路远,这样的茶便也没了。” 裴术拾盏:“若得甘露在侧,即便天干路远,终也能霁月繁花。” 女子把玩着指间玉盏:“裴公子所言极是,本公主甚为赞同。” 裴术再惊:“孟室公主?” 此时也非裴术大惊小怪,世人皆知孟室有一东宫,三王子,除却这四位王室血脉,却从未闻孟室有公主出世。 裴术本以为眼前的女子不是仙家,就是孟室太子或是王上甚为看重之人,怎也未料竟是此样结果。” 女子见裴术惊骇,也似早有所料。她只指着天阙门方向,说着“天阙门三字是我所提。”又言:“此门既然名曰‘天阙门,’也该实至名归才是。” 裴术明了。女子抬手,掌上浮现出一方锦盒,锦盒打开,内有一颗白玉似的药丸。她将锦盒放在裴术面前:“事成之前,我可救你师兄半条性命。” 裴术捧着锦盒,又被这位公主颇为礼待的,命舆轿将他送出了孟室王宫。 裴术举目天阙门,便知从此往后,自己与师兄更是云泥之别。师兄一世清明,以后断不会再与自己为伍。 裴术回到泽都,吩咐生杀门将苏室那位不明身份的王后,故意泄露给景室王庭。景室闻之而动,以大兵压境,誓要诛杀逆贼,报苏室无耻包庇之仇。 在景室攻克苏室半壁江山之后,裴术又令潜伏魏室王庭的生杀门弟子,将魏室太子引上淮江,被景室以平贼乱之名杀死。 魏室为复太子之仇,亦为图景室江山,与景室厮杀在淮江之畔。 至此,景室攻伐苏室的战事正在前方胶着,后面又被魏室断后。孟氏则有孟太子亲征,一路安营拔寨,不过三月有余,便已攻至泽都之外的孔雀城。 四境兵祸五载,裴术从蒙蔽白曦之到叛出偃师阁用了两年的时间。之后三年,四境的争斗,亦是偃师阁内乱正胜之时,此更是白曦之与裴术的一场正面较量。 只白曦之决一死战,坚守在孔雀城,令孟室不得再进一步。 孟室公主“玉熙”,一封书信寄到裴术案头:“他一条性命,可是在你手中。” 裴术怒烧书信,坐在案前平息良久,也恨自己不得不听令行事。这世间能救师兄的药,目前惟有玉熙才有。 就上次那一颗,师兄病情已然好了大半。他比起之前的羸弱残败之象,身体已然是大好之势。只差这一步,自己又岂能半途而废。 可这一步,却是裴术最难决断,也最为痛苦的一步。只因这最后的挡路之人,是他拼却余生,也要护其周全的白曦之。 裴术百般思量之下,为了不与白曦之正面冲突,便将白玉楼掳劫了去。吩咐下属好生照顾白玉楼,并以助魏室之态,沿淮江一路向北。 白曦之知道白玉楼落入裴术手中,也确实瞻前顾后,一边抽派大量人手前往救援白玉楼,一边倾力抵抗孟室攻击。 只此时,白曦之房内散落着一地纸屑。这是裴术写来的一封书信,上言:“见信勿急,师兄勿恼,只要师兄退出孔雀城十里,裴术便保玉楼贤侄无恙。” 到此时,白曦之方才明白,裴术保的并非是什么魏王庭,而是面前的孟室大军。 他保孟室已是大错,又怎能以侄儿性命如此胁迫自己。自己难道全然看错了不成?还看错的这么彻底,错的都不知他这般卑劣无耻! 白曦之是又惊又怒,愈恨愈悔,一口血雾喷出,他就撞倒了木凳,倒在了青石地上。 番外二百一十 洛璃的救助与慕清染的包庇 行刺事件已经过去十余天,证据确凿,贞妃也供认不讳,只是慕清染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若贞妃是刺客,她怎么会把罪证留在自己宫内?而且行刺天子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皇上却只是把她关进大牢,而不进行处决? 慕清染越想越觉得蹊跷,如果贞妃不是刺客,那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纳兰云还是宸怜姐妹花? 忽的,慕清染像是想到了什么,拔腿就向承明宫跑去,脚底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身体突然失去重心,向地面扑去,慕清染闭紧双眼,等待着和大地的亲密接触,半晌,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出现,慕清染缓缓睁开双眼,一张姣好的面容映入眼帘,温柔如水的眸中带着些许关切,只是腰上的触感却令慕清染尴尬不已。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只是姑娘可否先把本宫放下?”女子突然松手,还没站稳的慕清染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在地。 “本宫?你是这宫里的娘娘!怪不得长得这么好看。” 慕清染稳住身形,“我看姑娘身上的装束不像是宫里的,不知姑娘从何而来,进宫又所谓何事?” “唉呀,你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叫我洛璃就好,”洛璃俏皮的眨眨眼,“对了,姐姐你知道承明殿怎么走吗?” 慕清染满脸黑线,这姑娘看起来明明比她还大,竟然叫她姐姐? “姐姐,我今天是第一次来皇宫,不小心迷路了,你是这宫里的娘娘,肯定知道承明殿在哪吧,”洛璃满脸期待。 “承明殿在皇上的寝宫里,你进宫是为了皇上?”慕清染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几圈,“我第一次到这么不像刺客的刺客。” “我不是刺客,我是和我的朋友一起进宫的,我的朋友又是皇上的朋友,是他要来找皇上的,我刚刚不小心走散了,我又不认识路,只能求助于你了,”洛璃可怜兮兮看着慕清染。 慕清染半信半疑,只是看这姑娘也不像个刺客,刚刚还拉了她一把,也就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刚好我也打算去承明殿,你就跟我一起罢。” 洛璃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姐姐,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你今年多大?”慕清染实在难以忍受,这可不是在后宫,怎么这姑娘像后宫那堆争宠的嫔妃一样? “我今年刚满十八岁,姐姐你呢?” “我十七。” “我猜也是差不多,你还比我小一点呢姐姐,唉?姐姐?”慕清染索性不管她了,暗自加快脚步。 “你慢点呀姐姐!等等我!”洛璃赶紧追赶上去,“姐姐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呀?” “承明殿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再不走快点,天都要黑了,”说罢,慕清染又快步向前走去。 洛璃抬头看看天空,这都还没到正午呢,这女人还真敢说,不过倒是有趣,洛璃的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侍卫进来通报道。 祁夜城停止了和身边男子的交谈,“让她进来。” “是。” 慕清染走进承明殿,刚想开口,便注意到一旁还有一名男子,容貌佚丽,神情冷峻,竟和祁夜城有几分相似,此人难道就是洛璃说的朋友? “皇后突然过来所为何事?”祁夜城有些不满。 “回皇上,臣妾并无要事,只是这位是?”慕清染的视线又飘到男子的身上。 “微臣祁寒参见皇后娘娘,”男子对着慕清染行了一礼。 慕清染施然回礼,“二王爷多礼了,本宫倒是经常听皇上提起你,”慕清染又想起那位古灵精怪的姑娘,“不知二王爷可认识一位叫洛璃的姑娘?” 祁寒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刚要开口,殿外就传来一阵吵闹声,“我真的是刚刚那位娘娘的好朋友,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她呀!” “这位姑娘,你连刚刚进去的是哪位娘娘都说不上来,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皇上和娘娘都在殿内议事,我们也不敢随便放你进去呀,”侍卫有些无奈。 “我就是跟她一起的,哦对了,里面有个叫祁寒的,他也是我朋友,再不放我进去,等一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慕清染一听这声音和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刚刚那位姑娘,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是我带过来的,让她进来吧,”慕清染朝着门口喊道,再不让这姑娘进来,外面估计要翻天。 洛璃一进门就抱住慕清染,“漂亮姐姐,我真是太爱你了,”慕清染哪里经得住这一抱,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往后倒去,慕清染心想,早上那一下没摔成,反而要在这承明殿摔了,果然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慕清染的身体没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隐约能感受到胸腔内的心跳,慕清染的脸红成一片。 “放肆,这可是皇后娘娘,”祁寒快速把洛璃拉到身边,“这丫头平时被我宠过头了,竟如此冲撞皇后娘娘,请皇上娘娘责罚。” 祁夜城充满柔情的双眼看向洛璃,眸光瞬间冷了下来,祁寒赶紧跪下,“微臣知罪,请皇上责罚微臣,”祁寒太清楚祁夜城的那个眼神代表什么了,上一次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在景国来犯的时候,那一战,景国溃不成军,这是杀戮的眼神。 祁寒赶紧拉住洛璃,“还不跪下!”洛璃甩开他的手,“我不跪,我洛璃此生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又与我何干?”洛璃满脸都是骄傲的神色。 “放肆,都怪我平日里对你太纵容,竟养出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祁寒气急。 “谁要你纵容了,你容不下我,我走便是。”洛璃一甩袖子,委屈的跑了出去。 慕清染向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马上就跟了出去。 “其实二王爷不必如此惊慌,只是抱一下本宫而已,本宫和皇上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慕清染觉得他确实有些大题小做了,本来就是件很平常的事。 “是,微臣明白了,”祁寒向外面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着急。凌王若没有其他事就先退下吧,”纵使祁夜城心中万般恼火,现在也不能发泄出来,不然他就成了慕清染口中的小肚鸡肠的人了。 “是,微臣告退,”祁寒匆匆离开。 “凌王都走了,皇后还不快点跟出去吗?”祁夜城斜睨着慕清染。 “皇上这是何意?臣妾为何要跟着凌王?”慕清染有些莫名其妙。 “朕看刚刚皇后一直盯着凌王看,还多次主动和他说话,难道不是为了凌王来的吗?”祁夜城脸色阴沉。 “皇上误会了,臣妾之前从未见过凌王,方才在来的途中,臣妾脚底踩空,不慎滑倒,多亏洛姑娘拉住臣妾,才没有摔到,也是她说有朋友在承明殿,臣妾这才带她过来,想着那凌王许是她口中的朋友,便多说了两句,臣妾并无他意,”慕清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个清楚。 “朕知道了,你出去吧,”祁夜城开始看起奏折来。 半晌,祁夜城抬起头,见慕清染还未离开,低头沉思了一下,“你明天就可以搬回凤栖宫了,”慕清染仍旧纹丝未动,祁夜城轻轻皱了皱眉。 “贞妃不是刺客,”慕清染紧紧盯着正在批阅奏折的祁夜城。 祁夜城不语,继续看奏折。 “皇上早就知道了,对吗?”祁夜城的沉默,让慕清染断定了心中的猜想,“皇上早就知道刺客是谁,可是还是定了贞妃的罪,但是皇上没有处决她。” “贞妃已经认罪,那她就是刺客,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无须再提,”祁夜城轻描淡写道。 “是谁,能让皇上如此包庇?”慕清染感到震惊,祁夜城竟然为害自己的人遮掩罪行。 “朕说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祁夜城有些恼怒,又转头喊了一声:“李公公,”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李公公走到祁夜城身旁。 “送皇后回清宁宫,”祁夜城语气略重。 “是,”李公公转向慕清染,有些为难的开口,“皇后娘娘,让奴才送您回去吧。” 慕清染冷哼一声,“皇上是不敢承认了,心虚了?但是臣妾做不到皇上这样大度,臣妾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找出真凶!” “你,”祁夜城气极。 “哎呦,娘娘,您快些跟老奴出去吧!”李公公惊慌不已,这些话可说不得,赶紧催促慕清染。 “李公公,是本宫冲动了,你留下服侍皇上吧,本宫自己回去便好,”慕清染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承明殿,只留下若有所思的祁夜城和满身冷汗的李公公。 “李公公,”李公公吓得一个激灵,慌忙跪下,“奴才在!” “你这是做什么,快过来替朕研磨,”祁夜城指指案牍上的墨盘。 “是,皇上,”李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番外二百一十一 物于秀成,终以亲结 漓洛其实已经悄悄的把南宫翎栩放在心里了。从她不再抗拒与他相见开始时,到现在,漓洛因为担心他心里不自在,而主动的告诉他有关自己之前同陆启在一起时所发生过的一切,这些都表明,南宫翎栩已然住进了漓洛的心里。 “对了,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楼阁,我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呢。”漓洛笑着对南宫翎栩说道。 “哦?起了个什么名号呢?”南宫翎栩问向漓洛道。 “忘川居士,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号叫忘川居士。”漓洛笑着回答他道。 南宫翎栩闻言笑道:“果然是叫这个啊,你刚才还未说出来时,我便猜测是叫这个。” 漓洛笑道:“让你见笑了。自我取了这个名字之后,我再要写些什么时都会拿这个署名了。” “没有没有,哪里的话,这个名字很好。”南宫翎栩忙回答她道。 漓洛微微对他笑着,没有再回答什么。南宫翎栩和漓洛两个人接着在楼阁中到处转着。待将下面都看完了之后,漓洛带着他去了楼上。 漓洛上到楼上,推开一间房间后,站在门口回头对南宫翎栩说道:“到这间屋子里看看吧,这间屋子可是我之前待的次数最多、也是待的时间最长的房间了。” 南宫翎栩闻言便跟在了她的身后,走进了那间屋子。进了屋子里之后,最为醒目的就是满书架的各种书籍了,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架子上。书架前面就是一张书桌,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均都整齐的摆放好了。房间里十分干净,虽然漓洛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了,但是里面干净的很,一点儿灰尘也没有。 “这里便是你之前经常待着的地方了吗?果然像是你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书啊。”南宫翎栩笑着向漓洛说道。 漓洛笑着回答他道:“我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了,这些书也很久都没有看过了。” 南宫翎栩闻言向漓洛说道:“虽然很久没有过来了,但屋子里还是很整洁的。” “这大概是爹爹和姨娘他们叫人过来打扫的吧。”漓洛回答他道。 正说着,漓洛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拿起笔在纸上写字:“好久没有在这里写字了,真是很怀念呢。” 南宫翎栩站在漓洛面前,盯着面前正在写字的可人儿,他似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才开了口对她说道:“璃洛,虽然你从进宫至今,已经许久了,但是却是因为选秀才不得已入了宫的,这倒实在难以让人欢喜。不如我们就像寻常百姓家里嫁娶的那个样子,我把你从南明宫中娶过来。你坐在轿子里,我去迎你。” “这样声势浩大呀。”璃洛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笑着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是素来不喜欢太过铺张的,所以就只有你我二人,你坐在南明宫中,等着我带着轿子去迎娶你。我们也不摆什么酒宴,也不宴请那许多的宾客,也不让别人知道。你觉得好吗?”南宫翎栩似乎是怕璃洛误会了,因而南宫翎栩又接着向漓洛说道,“我这可并非是心血来潮的,这些都是我早就想同你说的,只是担心你不愿意。” “好啊。你定下来了日子提前告诉我便是,我也好有个准备。”璃洛轻声对他说道。漓洛本来是很犹豫的,但是当她看见了南宫翎栩满眼中的期待时,她便没有再犹豫了,便直接答应了他。 “真的吗?”南宫翎栩十分高兴,欣喜的如同个小孩子一般。 璃洛满脸笑容的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真的。” 南宫翎栩满是兴奋的接着对她说道:“等我们回了宫,我便立刻差人去算一个黄道吉日,届时,璃洛只管在南明殿内等着我便是,到了吉时之后,我便准时去那南明宫里迎娶你。” 在听了南宫翎栩的这些话之后,漓洛微微有些吃惊,她接着笑着对他说道:“怎么这样着急吗?我却也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呢,也还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 南宫翎栩笑着对她道:“这个漓洛是不用担心的,关于成亲的东西,我早就给你都准备好了,等回了宫以后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至于那些嫁娶的习俗等等,我到时候让宫里的婆婆们去给你都准备齐全了。” “好。都听你的。”璃洛轻声的回答他道。 南宫翎栩同漓洛一直在那忘川阁中待到了天快有些黑了时,才动身前往营地那处回去。夏懿一直在忘川阁外等候着他们。南宫翎栩和漓洛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在前面,夏懿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两个人一路说着话,也不觉得累,倒也不觉得时间有多久,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他们很快就到达了营地。到了营地之后,南宫翎栩和漓洛二人互相告了别之后,他们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歇息下了。 漓洛一直到进了自己的营帐之后,她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清月见她这样高兴的走进来,便笑着问她道:“小姐今日去了哪里了?这时才回来,而且回来之后这满脸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了。” 漓洛满是幸福向她们说道:“清月,泽七,我要成亲了。” “成亲?”她们两个一脸疑惑的说道。 漓洛笑着回答她们道:“是啊,成亲,我要成亲了,和皇上成亲。我们就像平常的百姓家一样,按照那些民间嫁娶的习俗,我在南明宫里等他,他领着轿子过来南明宫里娶我。” 泽七闻言满脸欣喜的说道:“这是真的吗!?那就太好了!那我们应该要好好的准备准备才是。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该要准备些什么,到时候还是要问问宫里的那些有经验的婆婆们才行。” 漓洛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不过,皇上说了,让我们不必烦扰,他自会准备好一切的,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泽七满脸好奇的问道:“那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准备吗?还有还有,成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们该要做些什么呢?” 漓洛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回答她道:“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哎,不过等到时候应该会有人过来告诉我们的,她们一定会帮我们准备好的。” 泽七接着问她道:“那是什么时候呢?小姐什么时候和皇上成亲呢?” 漓洛回答她道:“皇上说,等回了宫里之后就立刻让人着手准备着。”漓洛说这话时,脸色微红。 清月笑着打趣她道:“回宫就准备啊?皇上这么着急啊。” 漓洛笑着说道:“你呀。皇上只是说回宫之后便开始准备着,又……又不是说回宫之后就……成亲。” 清月接着笑着说道:“对呀,我就是说的这个意思,怎么回宫就立刻要开始准备了,这么着急。我又没有说回宫之后就立刻成亲。看来,不仅是皇上着急,我们小姐也很着急啊。”清月一面这样说着,一面笑着看向泽七。 这下倒是可好了,漓洛被清月的这话弄的,此刻脸上已经完全红透了。漓洛佯装要伸手去打她:“你呀,这样牙尖嘴利的,等你什么时候要成亲了,我们也一定要这样打趣你才行。” 清月一面闪着,一面嘴里还继续不依不饶的说着:“哎呀,哎呀,小姐怎么还脸红了,小姐不好意思了,还着急了。” 漓洛笑着冲她摇了摇头,没有再去追赶她:“好呀,好呀,我现在可是留不下你了,得赶紧给你找个人家嫁出去了才行,省得留在身边每日要来烦我。” 漓洛说了这话后,清月忙笑着回答她道:“好小姐,好小姐,您可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提起这些来了,我可是要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的,才不会那么容易的就离开您呢。” “知道了,知道了,没有真的要赶走你的意思,就是吓吓你,叫你记住了,下次可还敢说这些话吗?”漓洛笑着说道。 “好的好的,就知道小姐是最好。”清月笑着回答道。 然后,几个其实根本都不知道成亲是怎样的小姑娘家,吹熄了蜡烛,凑在一起又说了许多的悄悄话,一直说到了很久,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开了去睡下了。漓洛躺在床上时,还一直在想着今天白日里南宫翎栩说过的话,她的脸上满是笑容,一脸的满足。 番外二百一十二 陷害 尹娇娇回了院子里。 刚坐下便吩咐小离拿了自己压箱底的裙子,然后又从箱子里搬出自己平日里刺绣用的劳什子。 外面冷风凉凉,一枝鲜红腊梅探进窗内,衬得坐在一旁的少女肤白如雪,眉目如画。 尹娇娇仔细处理了这件碧羽缎衫,然后把它递给了小离。 “明日我便穿这件。” 她浅笑吟吟的吩咐完,然后随手拿了本书,细细看着。 小离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多问,毕竟从上次小姐亲手敲打她之后,她便不敢再生出别的心思了。 ———— 翌日。 尹娇娇一身绿衣,去了大夫人那里。 才进去,便看见祖母也在。 她压下眼角的笑,慢慢上前施礼。 “给祖母,嫡母请安。” “嗯,起来吧。” 老夫人垂着眼皮,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尹娇娇便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 等小辈们都到了。 她从桌上端了杯热茶,去了尹流苏那里。 “大姐姐,听说你最近感染了风寒,现在才好,就来请安了。” 尹娇娇说着把茶递过去,微微一笑。 “你可真是我们这些小辈们的楷模呢。” 她这么殷勤的端茶,反倒让尹流苏心里生出了一丝狐疑。 她看看身旁的尹桑榆,正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 尹娇娇已经推了过来。 那茶水滚烫,尹流苏眼皮一条,手忙脚乱的去接。结果用力过猛,茶杯直接被掀翻了。 滚烫的水洒在尹娇娇的手腕上,尹流苏也没落到好处。 直接被泼了满身。 “呀。”尹娇娇喊了一声。 众人目光都看了过来。 “怎么了?”老夫人严肃的语气响起。 尹娇娇便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尹流苏走上前了。 “祖母,大姐姐不小心打翻了茶杯,那水都洒出来了。” 她伸手掀开衣袖,露出一截发红的手腕。 听她这么说,尹流苏心里生出一股怒气。却只能堪堪忍住。 “没事,老夫人,只是小辈们的一点摩擦罢了。” 大夫人急忙掺和了一句,想给尹流苏挽回局面。 “你们先下去收拾吧,等会再过来。” “是。” 尹娇娇和尹流苏转身想走。 结果老夫人突然眼前一闪,然后厉声喊了一句。 “等等。” “四丫头,你的衣袖怎么这么短?” 老夫人虽然人老眼花,却还是看出了点蹊跷。 剩下的话她是对着大夫人说的:“一个小姐的衣服旧的不像话,袖口还短了一截,说出去不让人家笑话咱们尹府小气,故意苛待这个庶女。” 老夫人的眸子沉沉的压在大夫人身上,让她顿时喘不过气来了。 她是克扣了尹娇娇的一些衣服,但是四季的必备衣饰她都是给了的。 怎么如今就成了苛待呢? 大夫人觉得非常委屈。“王氏,你身为嫡母,府里的正妻,理当贤惠持家,莫要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不善待,这样被人传出去,还不是你丢脸面。” 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一句一句敲在王氏的心上。 她只能垂了头,低声说:“是,儿媳知道。我这便吩咐嬷嬷再多去给四丫头置办衣物,缺什么都会补齐。” “还有我母亲那里…” 尹娇娇轻飘飘补充。 王氏咬牙切齿:“也补齐。” 一番争闹散了场,尹娇娇留了下来。 屋里只剩老夫人和她。 她便首先跪下来,真诚的谢谢她老人家:“多谢祖母垂怜,不然娇娇在这府里真是没有人可以倚仗了。” “唉,你和你母亲处事小心些,尽量不要和王氏对上了,否则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 老夫人捻一颗佛珠,眼睛静静闭着。 可她的心却通透的足以尹娇娇叹服。 尹娇娇犹豫了一下,又说:“祖母,我想求您一件事。” “何事?” “二姐姐她关禁闭都快一个月了,如今年关快到,父亲也快回来了,想必他心里一定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这么受委屈。所以,娇娇求您……” 她欲言又止,心里终究是有些忐忑不安。 这事跟慕辞和她都有些关系。 若是求情,会不会太… “罢了,随她去。” 尹娇娇正想着,老夫人却已经叹了口气,她把佛珠往身旁一放,找个舒服的位置就要睡着了。 尹娇娇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番外二百一十三 兄弟 自打入秋以来,天气一直不太好,多数日子是阴沉沉的,总让人闷的慌。天上偶尔有鸟群飞过,三三两两的停在屋檐上,对下面人类的聚集不能够理解,好奇的看着这群高级动物议论纷纷。 顾落下意识的将手移到了剑柄上,好对意外能做出更好的预防,武将们对此种状况早已见怪不怪,依着本能站在了城墙边上,将皇帝和太子等一众文官护在身后,随时准备应战。 萧建拍了拍挡在身前的将领,示意他让开,背着手闲庭信步的站到了最边上,颇有一种天地间就此一人的感觉。 身居帝位多年,萧建最大的感触莫过于江山社稷是个累人的东西,年轻的时候,他和兄弟们为它争的死去活来,父子情也好,兄弟情也罢,甚至是儿女情长,也都成了上位的牺牲品,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可等真的坐上这个位子,才会发现,那位子并不是那么好坐的,家国大事,临邦只交、国法改革、民生安康、国运昌隆…每一样都要深思熟虑,随着时间越长,越发觉得精力不济,后来明白了,说是皇帝,是天底下权利最大的人,其实是不过是个被家国天下绑在高位的傀儡罢了。 皇城门一道道打开,外面的景象映在了众人眼底,文臣又一次炸开了锅,国师李砷历经三朝,年纪比皇帝还大一轮属相,颤颤巍巍的让门童把他推到萧建身边,拖着不成样的嗓音道:“皇上,老臣想着,陪您走过这回,就要告老回乡了,年纪大了,禁不住这么折腾了,后辈人都长大了,老臣该摞位子让开了。” 萧建低头看他,老人瘦的厉害,头发已不见青丝,白发异常的夺目,也是,他自己都老了,何况父辈的人呢:“等等朕罢,传位诏书朕已经拟好了,等朕解决了这事,朕随你一起出宫。” 李砷话没出口,先咳了个惊天动地,随后缓过气道:“太子殿下是老臣看着长大的,在老臣看来,殿下自幼聪慧,且宅心仁厚,是做明君的人,我大钰的盛世,将会延续下去,臣,死也无憾了。” 萧建没说什么,萧晨亲自给他推上轮椅,道:“老师,都交给我们罢,学生总该历练历练的。” 李砷点点头。 一直没说话的顾落转身到了一个劲咳嗽的李砷面前道:“等会乱起来,晚辈们恐无暇顾及您,国师又上了年纪,城楼风大,不若先让人送您下去等候佳音?” 李砷边咳边摆手:“不用,将军不必担心老臣,老菜邦子一个,这种场面见一次少一次,哪能退场,何况,陛下都在这呢,臣也当在。” 顾落有点无语,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不知变通,于是叫人下去拿了件暖袍上来递给李砷的门童,对李砷道:“那您自己注意些,别往风口凑。可别一会看花眼,让人推着朝武将那边凑。” 李砷一听这话,立马瞪眼:“老臣眼神好着呢,不必将军瞎操心!” 萧建看了一会楼下,问萧晨:“上安啊,知道朕在等谁吗?” 萧晨自然是清楚的,恭恭敬敬的睁眼说瞎话回道:“恕儿臣愚昧,还请父皇明示。” 萧建自然也清楚儿子的脾性,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萧晨,一点面没留的拆穿他:“不用跟朕装糊涂,你们兄弟几个怎么想的,朕还不清楚?说说看。” 萧晨犹豫片刻回道:“父皇在等皇叔?” 此话一出,没明白过来的大小官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炸锅,不为别的,就为皇叔二字,当今天下,能被当朝太子尊称一声皇叔的,也就只有天子唯一在世的兄弟,萧景和是先皇与靜贵妃所出,年少时当得上一句掌上明珠,便是后来成年封王,拿的赏,受的封地也是最优沃的,直至后来今上继位,也对这个唯一在世的兄弟照顾有加,着实是锦衣玉食了一辈子。 然而,就是这么个被温养大的人,以前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过也就算了,也没人待他不好,本来能够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后辈儿孙也能安安稳稳的吃皇粮到百年之后。可到如今看来,萧景和偏不,自古以来,只要涉及到王权,就没有几个人能看的清清楚楚。这位王爷自然也是如此,手足之情,在他而言,也不过能同他那位已到风烛残年的皇兄一并老去。 萧景和有自己的封地,不常归京,除非逢年过节的回京吃顿家宴,每年相见,都能觑着他那位皇兄比上一年见老,他等的是机会,十多年,硬是拖到国该换新皇的时候,是运气,但却非良时。多年来不合时宜的优柔寡断,错过的时运,也是气运。 命该如此。 黑压压的一众叛军直直压近,带队人个个骑着精壮的马匹,后面的兵士金戈甲盾,全员武装。领头的赫然是萧景和,在安全距离内,他抬手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遂抬头看到了城墙边上的众人,第一眼便寻到了身着黄袍的萧建,笑到:“皇兄,别来无恙。” 萧建眯了下眼,看着和和气气的叹口气:“景和这是要闹哪一出?” 萧景和大笑几声后道:“皇兄便不要同愚弟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皇兄会看不明白?” 萧建:“朕还真看不明白,说来让朕长长见识。” 萧景和冷哼一声没回答,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成墙上的其他人,最后停在了顾落身上:“顾将军也在啊,早些年听闻将军功夫了得,当年平叛威名至今仍被我朝中人铭记,本王也甚是欣赏,正好!”萧景和指了指身旁的人“阿达尔一直以来都崇拜将军,今日既然有这个机会,待会还请将军能赏脸,接了他对你的战书。” 顾落笑笑:“承蒙王爷看得起,这战书,顾某人便接了,只是希望,王爷手下的这位将军,不要手下留情的好。” 叫阿达尔的那人闻言,驾马上前几步,对着顾落道:“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萧晨有点摸不清他这位没见过几面的皇叔打的什么算盘,好好的篡位生生变成了民间的擂台赛,总有点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人的第六感有些时候还是准确的。 作者有话说:这章就这么点吧,啊啊啊~,我快吹不下去了。 番外二百一十四 上药 吃过晚饭天就黑了,阿季把我殿里的窗户都打开了,外面清晰的风吹进房里略带一丝丝凉气。 “灵觉师父说要多通风,你才能好的快。”阿季打开窗户之后,又看了看殿里的火炉,欲言又止。 “明天让人把火炉都撤了吧。”虽说有火炉确实是暖和一些,但是长期燃着火炉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股碳味,当然这些我是闻不到的,因为我已经习惯这些味道了。 阿季忙腾了一会之后就端着药和一盆药水坐在我的床边,看了我好一会。 “不飞,以后每晚入睡前都要换药,你可能会...会很疼。”阿季说完看着我,迟迟没有动手。 “没事,来吧。”我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阿季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拆开缠在我身上的白布,外面几层布还好,越到接近肉的地方就越是扯得疼,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轻柔缓慢了。 很快我的额头就开始冒大汗,阿季也紧张的开始流汗。 “之前我昏迷的时候是谁给我上的药?”我想和阿季说会话,缓解下紧张的氛围。 “噢,是你师父和我,有时候太子也会帮忙。”阿季果然松了一口气,手里的动作也更灵活了点。 “你是说我着全身的药师父、太子一起帮我上过?”我的脸拧成了一股麻花。 “嗯嗯。”阿季似乎还没意识到我在想什么。 “这...他们怎么都不知道回避一下,我好歹也是个女子啊!”汗颜!虽说浑身是伤,但好歹我也是要脸的好吧! “噢...你那会受伤太重,一个人根本没法给你上药,也是不得已为之,你莫放在心上。”阿季终于反应过来我在意的点,连忙解释,表情有些淡漠,好像这些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事。 我无语的眨了眨眼。 阿季已经成功的把我的左臂的白布全都拆了,我侧过头看着曾今白皙的胳膊,如今上面几条刀口赫然在立,虽部分已经在愈合了,但还是看着吓人。 尤其左肩的最深的那道口,隐约还有些血丝。 阿季先是用药水轻轻给我擦拭了一遍,而后就开始上药,她的动作很轻,但是却面无表情,阿季好像变了,但是那里边了,我却说不上来。 就在看着阿季给我上药发呆时,段明天进来了,他朝阿季点了点头,阿季把手里的药递给了段明天,又看了看我。 “你出去吧,我来给太子妃上药。”阿季迟疑了会,见我也没说话就出去了。 我想着既然之前我昏迷的时候他已经给我上过药了,那该看的他也看了,阿季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既然段明天想上药就让他上好了。 段明天很熟练的给我上着药,左臂都上好药之后,他拿着新的白布看了好一会。 “可能会很疼,你忍着点。”他咬了咬腮,轻轻抬起我的左臂开始缠白布。 “果然...很疼...”我疼得喘不过来气,只得断断续续的说会话。 “快好了,你忍忍...”他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仿佛给我上药是在给他们上刑一样。 终于缠好了左臂,他开始揭开被子解我身上的白布,空气很静,偶尔听得见窗外的风挂过的声音。 但是很快解到最里面贴着肉的白布时,我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我只觉得疼得戳心。 “不行了,不行了,你停一下,我歇会。”段明天停下手里的动作,擦了擦我脸上的汗,又顺势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 整个过程,他都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 “冷吗?”因为没盖被子,身上的白布也拆的差不多了,肌肤大片裸露在空气中,他一说确实有些冷。 “那我把窗户关上。” “别,风吹过来,我会清醒一些,就没那么疼了。”我咽了咽口水,疼的有些口干舌燥。 “好。”段明天坐在床沿边,一直盯着我看,看的我有些不自在。 “不飞,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他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有些懊恼,还有些气馁。 “不要紧的,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还得谢谢你在这些日子对我的庇护了。”我抬了抬眼皮,打起精神安慰他,我觉得有些晕,大概是疼的吧。 “不飞,先不要睡。不飞...”段明天的脸在我面前来回的晃动着,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隐约中我看到他在哭,我看到他跪在我床前哭。 再次醒来是两日后,由于长期进食较少,体质也极其虚弱,每日都靠着师父的药汤续命,太子府的人开始变着花样的熬各种粥,做各种点心。 师父阿季和阿布都一直围着我,只要我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草木皆兵。 段明天明日进宫之前都会先来看看我再走,回来之后也是先来长乐殿,看着我一日日的好起来,他们的脸上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四月中旬,长乐殿外的海棠花开了,我还是不能站起来自由活动,但是勉强能坐着了,阿布给我做了一个带着轮子的椅子,我坐在上面他们可以推着我去外面,终于不用一直闷在殿里了。 阿季把我放在海棠花的下面便去忙了,微风轻轻拂过,偶尔还有一两朵花会掉在我的身上。我把阿季盖在我腿上的袍子丢在了一边,自己轻轻伸了伸脚,这些天里,脚终于有直觉了,我试着想从椅子上走下来,但是我刚一用力,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椅子早已滑到了很远的地方。 我看着椅子越滑越远,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此时的自己应该很狼狈吧,我够了够脚尖,把鞋子脱下来扔的老远,两条腿就像不是我的一样,不听使唤的呆愣在哪儿。 “你又不乖了。”阿布的声音在我上方响起,我抬起低着的头,他的脚出现在我眼前。 他蹲下来把鞋子替我穿好,然后侧下身来抱我。 “这种事情本太子来就好了。”阿布抱着我还未起身,门口的段明天就出现了,他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阿布有些不知所措,我用恢复稍微好了点的右手环住阿布的脖子,我不想阿布难堪。 阿布呆滞的姿势因为我的主动把我抱了起来,然后走到滑到一边的椅子处,轻轻的将我放在椅子上,又走到海棠花下面把袍子捡起来盖好我的腿,他蹲在我的前面,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起身一跃就消失了。 段明天还站在一旁,好像阿布很少跟段明天说话,他们几乎不同时存在。除了上次段明天要出事时阿布同我说起过段明天,其余的时候他们都互不搭理。 我望着阿布刚刚离去的地方出神,段明天走过来推着我的椅子往长乐殿里走去,我没说话,由着他推着。 我有些累,段明天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一边闷闷的喝着茶也不说话。 “你喜欢阿布?”如果说上一次他问我因为风大没有听清,那么这一次他的每个字和语气我都听得真真切切。 “什么?”我一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我了?”他见我不回答,又问道。 “啊?”我皱着眉看着有些阴沉的段明天,他不高兴我知道,毕竟就差把“我很不开心”写在脸上了。 “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他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来,看着我脸一字一句道。 空气有些静,静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揉了揉额头。 “我有些累了。”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结。 段明天似乎也想到我会这样回答,自嘲的笑了笑抱起我往床边走。 “我...”他把我放下,给我盖好被子,但是吐出一个字。 “你怎么了?”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没事,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着你。”段明天回到之前他坐的那个椅子上,单手支着头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番外二百一十五 归乡 在梦中,奥哲尔只能感受到无穷无尽的黑暗和似乎永远不能摆脱的寒冷。他保持着战死倒地的那一刻的姿势,畸形的虫子咬坏了板甲上的皮革,顺着流出的血液啃咬着他的身体,每当他试图挪动自己的身躯,那些虫子就会咬的更狠。很快他们就会把我的血肉分食,奥哲尔心想,他原本以为自己战死之后能想歌中所唱的那样,穿过金色的麦浪,踏进祖先的殿堂,和他们一道厮杀狂饮。但是现在,他却在黑暗中受苦。 在死后的虚空之中,时间已经是一种完全不存在的概念,那些虫子似乎已经在他的身上啃食了几千年,它们不停的啃食,产卵,虫子越来越多却难以将他啃食殆尽,骑士想要张嘴呼喊,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尚不如一丝虫鸣。 突然,一缕苍白的光刺破了黑暗,射入骑士面甲上狭窄的缝隙中。奥哲尔抬头四顾,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浅浅的墓穴之中,而自己的长剑则平放在他的胸前。 “你醒了?”一个厚重的声音从墓穴外传来,奥哲尔这才意识到有一个老人倚着铁锹,用苍白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 “所以说,这是死后的世界,而你是英灵的仆人,来此指引我去往我祖先的城堡。”奥哲尔费劲的从墓穴中爬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附近根本没有一望无垠的麦田,远处的群山中也没有高耸的城堡——只有一片沉睡在冰雪之中的,宛如恶鬼利爪般的森林。太阳也被厚厚的云层所笼罩,奥哲尔可以清楚地看到云层深处酝酿的风暴,蓝色的闪电涌动着,黑色的阴云中时不时传来闷响。 而那个老人只是盯着骑士,“你觉得我长得像什么和英灵有关系的东西吗?”。他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兽皮袍子,身高和立起来的铁锹差不多,浑浊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发暗的杂质。 “我在哪?”奥哲尔问道,他用长剑支撑住冻僵的双腿。“你又是谁?” “我是死者的仆人,一个掘墓人,你在湿寒山脉,如果现在还有人这么叫的话。”老人回答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你比我更清楚你已经死了,可是显而易见你现在又复活了。” “复活?什么意思?” “简单来讲,就是你本来应该在这墓穴里腐烂,但是现在你却又站了起来,这就是复活。不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你又复活了,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一切生命都归于沉寂,只剩神明的灵魂在虚空中游荡。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会复活,有些人将永远化为灰烬,就像这个幸运的小家伙。”老人领着奥哲尔来到另一个墓穴,里面长眠着另一个包裹在板甲中的骑士,他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绣着纹章的罩袍仅剩几缕布条。掘墓人伸出铲子照着骑士轻轻的拍了一下,铠甲立刻就变成了好几块碎片,而其中却空无一物,甚至连骷髅都没有。“像这样,就说明他是真的消失了,而像你这样的人将会在某一天复活,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复活,我的使命只是守着这片墓地,待你们复活之后给你们指明方向。” “在我之前还有人复活过吗?”骑士下到墓穴中,捡起那名死掉的骑士的长剑,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就像那个掘墓人说的,几千年。但是长剑上的镌刻的符文仍然清晰可辨,那是一名海克苏达尔的家族骑士,但是他的名字已经无从查起。曾经他们一起在国王的带领之下远征湿寒山脉,在这里痛击入侵的恶魔。 “当然,有时一年里会有好几个人复活,有时几百年也见不到一个。复活的大多数都是有名有姓的高贵骑士,或者是学识渊博的魔法师,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在几千年的黑暗之后我们还知道我们是维普尔人?” “那么无尽的黑暗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奥哲尔追问道。 “我只是个掘墓人,我只为你们指明方向,到南边那个肮脏的小镇上去,里面到处都是渎神者,小偷和抢劫犯,那里才是你追寻答案的开始。每个人都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也不过就是个掘墓人,不过就是个骑士,或者也不过就是个看过几本书的魔法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知道最终的答案呢?”掘墓人自言自语般的说道,随后,他举起铁锹,重重的砸在已经冻硬的泥土上,开始为那个死去的骑士填上坟墓。 奥哲尔则依据那个老头所说,向着南方进发。在刚刚走出墓地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有些质疑这片土地是否真的已经度过千年,一切似乎就像他刚来到这里一样,每一条小路,每一块石头,甚至曾经厮杀的战场上泥土仍然是被鲜血染成的黑色。但是这片土地上仅有的东西就只有无穷无尽的灰色岩石和皑皑白雪,连一根草都没有剩下,偶尔有几根黑色树木矗立在小径旁边,但是只要奥哲尔轻轻一触,整棵树就会化作粉末。是炭。骑士反应过来。他顺着小路继续往山谷中前进,原先住着树巫的森林也已经化作焦土,至少放眼所见只剩一片死寂的、黑色的森林。树巫们曾经预言国王将得到无上的荣耀,但是也将付出惨重的代价,甚至是王国的气数。国王想必没能赢得那场战役,不然战死者的尸体应该被火葬,但是很显然他们现在也并没有输掉那场战争,但是究竟发生什么了呢?在一道陡峭的斜坡上,奥哲尔向下一看就能看见之前树巫们建在沼泽里的房子,或者说是它们的遗址,木制的屋子已经被烧成了黑色,大部分房子都倒塌了,有几只身姿怪异的野兽在聚落附近游荡。很显然树巫已经离开了那里有一段时间了,几十年?几百年?也许这里刚变成这个鬼样子也树巫就离开这里了也说不定,谁知道呢?现在他可有几千年的记忆空白要去补呢。 从远处看,湿寒山脉如同一道白色的长蛇绵延向远方,山岩之间点缀着无数上一个时代的城堡和要塞,但是如今里面已经空无一物,坚固的城堡也已经颓然倒塌。奥哲尔在山谷中的小路上发现了一具骑士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吃的干干净净,盔甲也锈的厉害,根本无法辨认他究竟是谁。很显然他在这里遭到了攻击,通往小镇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在几千年前湿寒山脉就以其无数的恐怖传说而出名,它与世界之门接壤,来自虚空和深渊的黑暗力量浇灌滋养这里,在茂密的森林中和皑皑的雪峰之间常常无端兴起异象,邪恶势力潜伏在小径旁,用邪恶的眼睛打量着路过的旅人,精心挑选自己的猎物,即使是最勇敢的骑士也不会冒险深入这条山脉。在奥哲尔还是个侍从的时候,席格瓦骑士家中的女仆就常常给他讲起雾中行走的妖灵,绝望之海(一片广阔无垠但贫瘠无比的苔原)中灵魂被侵蚀的黑色骑兵,还有如同野兽一般的类人“掠食”,当然这只是九牛一毛,骑士席格瓦扬言如果她胆敢再把这些肮脏的故事带进他的城堡,那么他就会把她给捆起来扔进森林。一想到那些故事,奥哲尔便背后发凉。虽然他已经经历一死,但是如果再死一遍也没人想经历吧。 好几次,奥哲尔留意到附近有腐肉的味道,但是却没有乌鸦和狼群在附近徘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骑士抽出长剑,苍白的剑锋让他稍有安全感。在出征之前,家族的神职曾巡古礼用银血给他的剑祝圣,据说这样他就可以更容易杀死怪物,如果这么长时间银血还有用的话。骑士继续沿着小路往南边走,在太阳落下前他成功赶到了森林的尽头。有人在等他,那个家伙站在一块巨大的立石边上,脚边的提灯忽明忽暗,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骑士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大人?”那人忽然开口,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女。她提起提灯,缓缓向着骑士走来。骑士发现她裹在一层轻薄的铠甲之中,外面还披了一件灰色的罩袍,本该画有纹章的地方现在被肆意涂抹。她的脚步如同猫一般无声无息,似乎根本没有踩在地上。“死而复生的流浪者啊,愿克兰·西弗尔的光辉指引你。我已经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少女缓缓说道,她的脸藏在白银面具之下,几缕棕色的头发从罩袍和面具之间洒下。 “你是谁?”骑士问。“拿掉你的面具,我想知道我在和什么人交谈。” 少女伸手探向她的面具,她的手指看上去细腻光滑如同白骨。突然,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后面把那个少女击倒,强大的力道让她瞬间被弹了出去,奥哲尔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攻击者是何时来到她背后的。那是另一个骑士,或者说他只是穿着骑士的盔甲而已,因为他身上并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盾牌或者纹章,也没有象征地位的长剑,只有手里握着地刚刚击倒少女的长戟。那一击似乎让少女奄奄一息,痛苦地趴在地上,她薄薄的铠甲凹下去一大块,黑色的鲜血从铠甲的破损处缓缓流出。攻击者用长戟指着她,大声呵斥:“离开这里,你这个肮脏的异教徒,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和你的神明,快滚出这个镇子。” “放下武器,骑士不会对女人出手。”奥哲尔抽出长剑,剑锋直逼攻击者的要害。虽然攻击者比奥哲尔更高也更壮,但是骑士可比他更加敏捷。少女从地上爬起来,她左肋的盔甲几乎完全被击碎了,血污把灰色的罩袍染成了黑色,伤口离心脏很近,即使再勇猛的战士受到这一击也必死无疑,但是这个少女却站了起来,一只手举着提灯,一只手捂住伤口,慢慢的向背后黑暗的森林中退去。直到少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中,壮汉才放下手中的武器。 “那是一个渎神者,她把灵魂交给了奥瑞尔索斯的敌人。”那个家伙摊开双手解释道。“镀银的武器虽然杀不掉她,但是足够让她痛苦一段时间了,至少几个月内她不会出现在这附近了。” “捕杀异教徒的事情大可以留给手更脏的家伙去做,弱者的血只会玷污你的剑和你的荣誉。”奥哲尔说道。 “看来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伊凡勒斯大人肯定会想见见你的。”壮汉边说边摘下摘下头盔,他看起来是一个莫尔干人,头顶刮得发亮,脸上刚长出来的短须密密麻麻,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这样一张怪脸上还顶着一个酒糟鼻,看起来丑陋且恐怖。“我猜你肯定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你睡着的这么多年这个世界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其他复活的人在哪里,如果我死了几千年突然复活,世界变成了一副还不如我死之前的样子,我也会有一大堆问题,不过我估计我会难受死,让我坐在那几分钟不喝酒我都忍不住,更别说躺在那个翻个身都麻烦的洞里几千年。我的乖乖,睡觉倒是眼一睁一闭一晚上过去了,这几千年不得一睁一闭多少次?还有啊,千万不要相信那群吟游诗人说的什么那些东方人的故事还有什么会打铁的矮子的故事,往东边走就是大海了,那头根本没东西。倒是有不少小姑娘相信了什么森林王子的故事,说是只要走进森林,找到英俊的森林王子,他就会把她带到一个绿树成荫的森林王国,当他的新娘,你说这不是说胡话嘛?树还有绿色的?他指两棵我看看,哪个不是黑的?”壮汉边说边自顾自地往前走,他们很快就进了小镇,这里似乎到处都是临时建起的小屋,猎人们坐在屋前硝熟兽皮,村妇们则在街坊邻里大声嬉笑,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无赖时不时地盯着奥哲尔身上的盔甲看。有的屋子门前挂着代表狼神使者的巨大木头徽标,还有的屋子门口则是挂着奇怪动物的头骨,似乎是某个异教神明。“后来啊,有很多小姑娘都跑去找森林王子了,一个都没回来,说是被野兽吃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这些诗人不就是祸害嘛?” “实际上那是一个很老的故事了,我小时候就听过。开头是一个不听话的贵族小姐不想嫁给一个老贵族,她信了一个女仆的故事去找森林王子,结果最后被狼啃的干干净净,这是哪个作家写出来吓唬那些不安分的小姐们的,可不是说哪里有什么森林公主的。”骑士嘲讽道。“不过倒是也有不少蠢材信了什么森林里有等着他们去救的公主的故事。” “这些诗人们自己在讲什么都不知道,都该被吊死在树上。”他粗声粗气地说。 这座小镇叫罗多,是复活的骑士们歇脚的地方,大多数人漫无目的的来到这里,又漫无目的的离去,他们只记得死在了战场上,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复活,他们有的向着大海的另一边出发,有的则继续去探索王国的故地。伊凡勒斯伯爵是在五十年前来到这里的,他是信仰狼神的北方诸侯之一,他们相应国王的号召高举狼旗参战,当年他战死的时候不过20多岁。当他复活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着手整理关于复活者们的信息与传说,第一个有记载的复活者是大导师库雷泽,至今已有4700年,用伊凡勒斯的话来说就是,已经4700年过去了,库雷泽对这个镇子的描述仍然与现在丝毫不差,无论是这里的神,还是这片贫瘠的土地。伊凡勒斯的城堡坐落在镇外的山坡上,其实就是一座稍加修缮的古代堡垒罢了,在城堡和小镇之间的大路上奥哲尔看到了一棵吊人树,树上的尸体还很新鲜,它们无神的苍白瞳孔注视着远处黑暗的天空。 “这些卑鄙的外乡人胆敢在我们的土地上宣传他们肮脏的神明,一个住在圆环里的魔神,我警告过他们一次,但是这群人后来又回来了,我就干脆没有审判随便找了一棵树。”卡罗斯介绍说。 “太古环?”奥哲尔问道。 壮汉点点头。 “那是莫尔干人的神明,算不上邪神,我也见识过她的神迹。一个住在圆环之中的美丽女神,她可以让天空降下闪电,虔诚的战士则可以献上自己的一滴血来开启太古环,并到达任何一个地方,我一直以为那是个传说,但是在一次战斗中我亲眼见到莫尔干的牧首和他的卫队从闪电中现身。我很庆幸那次战斗他们和我站在同一边。”奥哲尔说。“虽然你把这几个可怜虫吊死了,但是我们起码明白这世界上还有其他活着的莫尔干人。而且他们有法子从大陆的最南边过来。” “这可是好消息,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一队人去把那个环拆掉,把我们的狼旗挂在那里。”卡罗斯说。“我以伟大的狼神奥瑞尔索斯,和他的父亲多尔克索斯之名起誓。” 穿过堡垒的大门,两人来到一片小小的花园。这里的花奥哲尔根本一朵都不认识,但是大多数都是紫色的花朵,无数细小的花瓣包裹住花蕊,虽然还未盛开但是却已经异香袭。一个披着兽皮斗篷的男子此刻正在花园的一角悠闲读书,而一个连走路都没学会的小女孩坐在他的靴子边玩耍,即使是抓着一把花园里的泥巴朝着他靴子上拍他也根本不在意。“他是伊凡勒斯大人的次子,罗多的骑士,教堂司铎伊利森男爵。” “伊利森,兰泽尔的家族长子,虔诚的骑士,银血的猎魔人,他和我是一个年代的人,在王城的比武大会上一枪把伊凡勒斯伯爵从马上给戳了下去。”奥哲尔笑着说。“用他的名字给他的儿子起名也算是一种尊敬吧。” 穿过花园,便来到了领主房间的门口。所谓的领主的书房原先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军官宿舍,但是相比小镇中那些用破烂的木板随意搭建的小屋无疑已经算的上是豪华的了,而且在奥哲尔那个年代就已经有无数关于这些北方堡垒的传说了。几千年过去了,这座堡垒仍然矗立,但原先高大的墙壁如今已经坍塌殆尽,大块的碎石之间已经长出了暗色的地衣植物,仍然挺立的塔楼里还有几丝幽暗的灯火,应该是领主的哨兵。卡罗斯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一个干瘦的老者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接着烛火研读一本卷轴。 他抬头看了一眼奥哲尔,随即伸手从旁边的书柜里抽出一本书开始记录。“伊凡勒斯·卡尔·克利凡森的第54年,灰风骑士,阿兰巴家族的星骑士,行刑者奥哲尔·巴拉多来访。” 骑士则抽出长剑,半跪在地上,两只手平举剑身以示尊敬。这是骑士的古礼。奥哲尔曾经是灰风骑士团的一员,历任团长都是国王的次子或者长女,只有虔诚的骑士和医术精湛的医生才能加入,他们不仅是每一场战斗的先锋,也精于用草药治疗伤者或是处理尸体。虽然论社会地位奥哲尔不次于伯爵,但是他仍要展现出自己作为一个骑士对贵族的尊重。“上一次我看到真正的骑士还是在30年前。”老者缓缓放下笔,他的动作像猫一样轻,整个人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作朽骨。他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皱褶和黑色的色斑,松垮垮的垂下,握笔的手指就像稻草一样,头发已经脱落的只剩稀疏几根。“一看到你的盔甲我就认出你来了,为了向自己的团长芙蕾雅公主求婚以一敌六,那几天到处的吟游诗人都在唱你的故事。” “可是我输了,伊凡勒斯大人,那段悲伤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奥哲尔笑着说。 “如果不是往事,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留给我们这样的人的呢?死而复活是禁忌的力量,但是狼神复活了我们,想必他必有旨意。但是我在这里活了50年,只有一次感受到了狼梦,奥瑞尔索斯(即狼神,维普尔人主神多尔克索斯的儿子,传说他是海尕玛王国的第一位国王,在位200余年)的力量已经衰弱了,他在渴血,他要我献上敌人的血。如果狼神陨落,那么我们的灵魂也将彻底化作死灰。”伊凡勒斯挥了挥手示意卡罗斯给奥哲尔搬来一张椅子。“还记得那场战争么?奥瑞尔索斯以狼梦示意国王向躲在世界之门后面的诸神开战,否则我们的后代必然会受到他们的奴役,现在看来我们真的赢了吗?我们失去了国家,失去了信仰,失去了一切,我们真的赢了吗?没有,人们已经被邪神奴役了。” “我们还活着。”奥哲尔说道。“我们的神明也还活着,他的存在是建立在我们的信仰上的,而不是他的力量支撑着我们的存在。我觉得当前我们应该要做的就是把我们的力量向南方的王城扩展,莫尔干人都能过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到南边去呢?你可是伊凡勒斯伯爵,克拉文森家族的长子,国王的直系血脉,想必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您更加正统的……” “奥哲尔大人,你初来乍到,对这里的局势肯定不了解。整个镇子上只有20个步兵,铁产量完全不足以供应这几个人的武装和维持当地的粮食产量。在附近的森林中还有邪恶势力徘徊,在你来的路上想必已经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立石,那是大导师所立,可以镇压邪祟不可僭越,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现在不可能考虑派出一支小队南下,我老了,而且一旦离开这里就会有沦陷的危险。再说了,奥哲尔大人,你猜刚刚睡醒便要教唆我去称王?”伊凡勒斯打断了奥哲尔,他示意卡罗斯从附近的柜子里抽出一卷地图,这个刚刚还收不住嘴巴的壮汉此刻一言不发。地图上注明了罗多附近的道路,其中唯一一条可以南下的路只有向西前往海皇城的遗迹,从那里南下到醉湾,而那条通过南部隘口的路则被一支黑笔注明危险。“这是之前一个骑士留下来的,他也曾经试图南下,并且绘制了一张较为完整的地图,不过他的旅程在醉湾就结束了,侍从带着地图逃了回来。这个骑士远比我们更加强大,能杀死他的东西也足够杀死你,这也许就是那些南下的骑士们再也没有回来的原因吧。” “那我们就坐在这里每天等着复活的人来拜访我们?” “我不会试图说服你,奥哲尔大人,但是如果你铁了心要南下我也是没有办法给你任何支持的,除了这张地图。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灰风骑士最向往的就是远行和荣誉,但是我的职责是守护我的人民和土地,而不是去扩张去称王。那么,你真的打算南下吗?” “没错,我不打算在这里久留。风暴来临之际,没有哪个炉火可以得以苟存。”奥哲尔说,那是灰风骑士们的誓言,即使是一个侍从也要将这句话刻在自己的臂甲上,永远不可忘记。在先古的维普尔人的神话中,风暴永远是最具毁灭性的一种力量,会斩断枯枝败叶,荡涤浊水污泥,没有正面迎击风暴的勇气和团结的决心必将被风暴所击碎。 “好吧,我不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还是最勇敢的人。”伊凡勒斯伯爵盯着奥哲尔的眼睛说。“狼神将会指引你前往荣耀。” 番外二百一十六 安然之星 如烟的葬礼上,人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并列排开。安然站在最前面静静地盯着墓碑,墓碑上写着“圣地王国五公主大元首叶安然之妻公常如烟之墓”。 张文离在一旁怀里抱着叶烟,人们纷纷走上前向奉献鲜花,还时不时的有人来安慰安然。但安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就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突然,叶安然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元首!” “安然,你怎么了?!” “元首,你没事吧?” “安然!来人啊,快送医院!” 盛州医院。 “刘大夫,安然他怎么样?”张文离问道。 刘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元首他工作太拼命了,忘我的工作让身体积劳成疾,再加上夫人这件事带来的这么大的打击,换做谁也扛不住的。至于接下来的病情会怎样,完全取决于元首的态度,你们作为朋友好好开导开导元首吧。” “好的,谢谢医生。” 叶知约、张文离、孙九约、白马风泽、王牧新、高火焕、侯可凡纷纷聚集到这里。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都进来吧。” 几人叹了一口气便纷纷走了进来,张文离看到叶安然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地面孔,刚想开口安慰安然几句,就被安然给拦住了。 “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省的我废口舌。叶知约指挥部就交给你。孙九约议会拜托了。还有张文离,高火焕,你们就去司法部忙活吧。你们要多想叶天霖前辈学习,他堪称吾辈之楷模。” “别瞎说,你只是心病,过两天就好了。” 安然笑了笑继续说道:“白马风泽,因为你玩心太重,所以我一直没重用你。接下来我给你一个大任务,废除奴隶制的事就交给你了。” “遵命,安然。” “嗯,还有王牧新,你是如烟的哥哥对吧?” 牧新听到有些惊讶说道:“安然你咋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我了解你的为,你最讨厌工作了,我也不难为你,但也不能总窝在家里。从今天开始,你就负责开办公司给政府交钱,这样也有时间陪赵子妹,你看怎么样?” “我听你的。” 安然点了点头有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叶知约和张文离留下。” 安然说罢,其他人便低着头离开了。叶知约看着安然憔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向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情,而一旁的张文离早已哭的像个弃儿。 “安然...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叶知约知道,安然的病并非绝症,真正可怕的是他的心病。如烟的离开不仅让安然雪上加霜,而且再也没有一个知心的人了。而叶知约也并不怎么会表达。 “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们俩个了。”安然有气无力地说着,“如烟临走前说过只要能让叶烟快乐地成长就好,不要让他太拘束,更不要太过放纵导致一无是处。你们一定要掌握好这个尺寸,拜托了...” “你放心安然,我们一定会尽最大地努力,而且你也不会有事的!” “好了,你们俩个也出去吧。” 张文离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安然的样子,自己也别给安然添堵了,随后几个人相互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一个月后的深夜,安然憔悴地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上的星星,他笑了。 “如烟,你在看着我吗?那边是不是很无聊呀?没关系的,我这就来...” 安然拿起剑架在了脖子上。,笑了笑,笑得就像和如烟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开心。 “如烟,我终于能见到你了...” 就在安然倒在地上的一刹那,他看见了如烟,看见自己和如烟在一起开心地陪着对方。看见自己把如烟搂在怀里,如烟轻轻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身上,诉说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如烟抱着叶烟漫步在元首府的花园里,她用溺爱地眼神望着叶烟,这可是她和安然爱情的结晶。就在这时一只蝴蝶飞来落在了叶烟的鼻子上,叶烟伸出手去抓它,笑的多么开心。 过了一会叶安然穿着军服回来了,他走到如烟身边轻轻地抱住了她,叶烟被夹在中间好奇地看着亲在一起的爸爸妈妈。可能是觉得叶烟有些碍事,安然抱过来叶烟回到屋子,把他放在了婴儿车里。 “如烟,整整十个月,你知不知道我多有辛苦!” “啊?”如烟看到安然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要对自己做什么了。 “今天我必须好好享受享受!!” 说罢安然直接一个公主抱。把如烟抱到了房间里。叶烟躺在婴儿车里,好奇地听着爸爸妈妈房间里的声音,就在这时那只蝴蝶又飞了过来,叶烟和它玩了起来。 安然倒在地上笑了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七年后,一个男孩从元首府的窗户跳了出来,张文离生气地追着他喊到:“叶烟,赶紧给我回来,功课还没做完呢!” “略略略,傻子才做功课,我可是城东扛把子你烟哥!扛把子是不需要做功课的!”叶烟跑着跑着突然被撞到了,叶烟倒在地上抬头看去,是叶知约。 “叶叔叔,你怎么来了?”叶烟有点害怕地说道。 “你想去哪?”叶知约冷冷地说道。 “我想出去玩嘛,我都和朋友约好了!就像你们说的,我爹是大元首,我妈是五公主,我要做大家的表率!身为表率的我可不能食言啊!” 叶烟小心地看着叶知约,只是叶知约的表情永远是那么的冰冷,吓的叶烟不敢多说。 “去玩吧,两个小时回来必须要把功课做好,知道了吗?” “嘿嘿,叔叔放心,我一定会的!” 叶知约看着跑远的叶烟想起了叶安然对自己说的,公常如烟临死前的那句话“他想玩就让他去吧,孤独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就算是为了你们,我一定会把叶烟培养成最出色的领导者,完成你们毕生的梦想—一个平等自由的国家。” ... 番外二百一十七 巾帼红颜百战当先 呼延赞和折御勋带着几千人马在泽州城下摆开阵势,叫喊着要和袁希烈决战。由于袁希烈和张胜男已经商量好了计策,所以他也不惧怕,带领几千人马出了城,和呼延赞的人马两军对圆。袁希烈身披重甲,手持利斧,胯马于阵前。呼延赞高喊道:“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败军之将,还不快快投降,难道是要找死吗?” 袁希烈怒道:“匹夫不要狂妄,今天我就要擒拿你,好为吴昌报仇。” “想要擒拿我的人何止你一个,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匹夫!敢和我一战吗?”袁希烈叫道。 “大胆狂徒,看枪。”呼延赞言语间挺枪直取袁希烈。 袁希烈也不惧怕,举起利斧前来交战。两军擂动战鼓,两人声若巨雷,战到一处。不多时,袁希烈假装败走,呼延赞不知道是袁希烈的计策,命令部队乘胜追击。 折御勋在不远处看见呼延赞几个回合就打败了袁希烈,心里正在怀疑可能有诈,只见呼延赞命令部队擂鼓进军,于是率领几千人马跟在不远处准备前来接应。 袁希烈带领众人一路逃跑进了丛林,呼延赞催动军士紧跟其后,刚刚追进了丛林,袁希烈见时机已到,就放出信号,几声号炮响彻山谷。事先早已埋伏在此地等候的张胜男带领伏兵齐出,一时万箭齐发,箭如雨下。呼延赞带来的宋兵不能抵挡,一时纷纷中箭,人马倒地,死伤大半。这时呼延赞才恍然大悟,中了敌人的奸计,于是调转马头往回冲杀,正遇上张胜男拦住去路,袁希烈又率军杀回。呼延赞以一敌二,只见三人打的地动山摇,兵器碰撞,战马飞驰,混战中,呼延赞被张胜男刺中肩膀。呼延赞回马想走,却被袁希烈的兵马团团围住不能脱身。张胜男笑道:“世人都说呼延赞乃是一员虎将,我今天一看也不过如此。” “若不是你使奸计,我又怎么会被你围困?”呼延赞道。 “兵者诡道也!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怎么带兵打仗?” “夫人不要和他多说,让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为吴昌报仇。”袁希烈言罢举斧来砍呼延赞。 呼延赞伤口流血不止,沁透铠甲,他用尽力气勉强招架。在这危急时刻,折御勋勋率军赶到,吼道:“鼠辈休要猖狂。” 折御勋接住袁希烈交战,救下呼延赞。呼延赞道:“折叔叔不要和他恋战,先冲出重围再说。” “贤侄你先走,我来断后。”折御勋道。 呼延赞奋力杀出重围,折御勋在后面且战且退,终于逃出了袁希烈和张胜男的包围圈。张胜男眼看着呼延赞已经受了伤,不甘心放他逃走,于是和袁希烈合兵一处前来追赶,宋兵在败逃途中被追赶掩杀,死伤了大半。袁希烈看着大败的宋军,说:“我们乘机杀过去,活捉大宋皇帝。” “夫君不可鲁莽,宋军有十万之众,我们区区几千人难以有所作为。不如就此收兵,免得被他们包围。”张胜男道。 “夫人言之有理,还好你及时劝阻我,要不然又要出大事了。”袁希烈言罢,率领众军回了泽州城。 呼延赞回到军中,军医正在对他的伤口进行包扎,他说:“袁希烈军中的女将好生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折御勋说:“我听说袁希烈有一房妻室叫张胜男,乃是绛州张公瑾的女儿,生的相貌丑陋,但是武艺高强,有勇有谋。” “难道今天伤我的人就是这个张胜男?” “我想除了她应该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本事。”折御勋道。 这时马梦梅听说呼延赞受了伤,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见了包扎着伤口的呼延赞,说:“夫君武功盖世,怎么会被他人所伤?” “哎!今日出战不但没有得胜,反而还折损了大半兵马,让我有何面目去见陛下。”呼延赞道。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夫君不必自责。不知道今天敌阵中出战的是谁?能赢得了我夫君!” “那个袁希烈倒是没什么,只是他那叫张胜男的老婆的确是厉害,枪法不在我之下,而且还有勇有谋,我今天就是中了她的奸计,还好折叔叔及时前来救援,我才脱身逃了回来。” 折御勋道:“如果他们有张胜男在那儿出谋划策,我看这个泽州城不是眼前可以攻下的。” “虽然军中主将受伤不是一件好事,但我反而觉得这次将军受伤是一次机会。”马梦梅说。 “夫人何出此言?”呼延赞问道。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可战示之不可战,不可战而示之可战。现在就可以让人放出消息去,说呼延赞将军受了重伤不能出战,如果泽州城中的人听说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懈怠于防守。然后再让一些老弱的军士放下兵器,在河边卸下马鞍洗马,做出一副要撤军的样子,我们宋军再埋伏在路上,等他们前来追击,我军假装败走,让他们一直追,我们就可以趁机偷袭泽州了。”马梦梅说。 “计策虽然很妙,只是呼延赞受了伤,让谁去埋伏呢?”折御勋说。 “我还可以出战。”呼延赞道。 “不劳夫君费心,你就好好养伤。埋伏的事情可以由我和折叔叔一起去,左右两侧就能确保万无一失,然后让高怀德将军先去当诱饵。等到我们两路伏兵齐出,高怀德将军再率军杀回,一定可以大获全胜。”马梦梅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派人去知会高怀德将军,让他依计行事。”呼延赞言罢,写了一封信,让左右给高怀德送去。 泽州城中袁希烈和张胜男正在畅谈如何大胜宋兵如何打败呼延赞,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突然有人来报告说:“呼延赞受了重伤不能出战,现在有一些士兵已经在河里开始卸鞍洗马了,看样子是要准备撤退了。” 张胜男得意的说:“那呼延赞吃了我一枪,不躺几个月肯定是起不来的。” “如果呼延赞受了重伤不能出战,那我们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宋军当中没有了呼延赞这一员得力战将,那我们就可以趁虚而入攻打他们,宋军一战可破。”只是我这泽州城兵微将寡,只怕寡不敌众啊” “夫君不必忧虑,此番一定可以大胜,尽管倾巢而出,城中也不需要留什么人马防守,只管带军前去冲杀。” “好,那就依夫人所言。”袁希烈言罢,命人集合了全城精兵,准备要去偷袭宋军。 袁希烈和张胜男全身束带,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向宋军冲击而来。宋军看见敌人到来,不敢交战,只顾着逃命。袁希烈和张胜男帅兵长驱直入,正好遇上高怀德。张胜男道:“何方鼠辈敢拦我去路?” “我乃大宋先锋将军高怀德是也。” “我听说宋室的高怀德,武艺非凡,今日看我如何捉拿你。”张胜男言语间举枪直取高怀德。 高怀德接住张胜男厮杀,战了几个回合,高怀德回马便走。张胜男大笑道:“我还以为高怀德是什么英雄,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袁希烈见张胜男取胜,更是信心大增,鼓动众人向前冲击。刚刚追击没多远,后方传来战报:“说宋军攻破了泽州城东门,现在正在加紧攻打城池。” 袁希烈听说城池将要陷落,心中大惊,于是不敢追赶只得回马救援。行不多时,遇上了折御勋。折御勋挺枪叫道:“贼将哪里走?” 袁希烈不敢答话,只管接住折御勋交战,但是又想救援城池,不敢恋战,只得率领众人溃败而走。逃到了一处三岔路口,张胜男挺枪立马接应袁希烈,袁希烈大叫:“夫人救我。” “夫君不要害怕,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你。你快往小路走,我拦住追兵。” “夫人小心。”袁希烈言罢,往小路逃窜而去。 此时马梦梅也率领宋军追了过来,她远远的望见袁希烈往小路跑了,于是对折御勋喊道:“折叔叔快去追袁希烈,不要让他跑了。这张胜男由我来对付。” “那你要多加小心,我去追杀袁希烈。”折御勋说完追赶袁希烈而去。 马梦梅冲上来接住张胜男厮杀,但见两员女将斗的是飞沙走石,好比是龙争虎斗,刀枪纷飞,战马嘶鸣,众人无不惊叹。 袁希烈虽然往小路上逃窜而去,但是折御勋却紧跟着他不放,眼看着越追越近,折御勋瞅准时机,将手中枪飞掷出去,穿透了袁希烈的前胸后背,让他当场一命呜呼了。折御勋跳下马来,拔出长枪,斩下袁希烈的首级系在马脖子上,翻身上马而回。 到了三岔路口,折御勋看见马梦梅和张胜男还在争斗,两军将士杀成一团。折御勋喊道:“袁希烈已死,你们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折御勋手上提着袁希烈的头颅。张胜男哭道:“没想到今日我夫君遭遇不测,他日我一定要为他报仇。”言罢回马而走,往绛州而去。其余众人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自从张胜男逃走之后,折御勋会同高怀德攻下了泽州城。军士将战报奏知宋太宗,宋太宗非常高兴,当日就率领大军进入了泽州,并且根据功劳犒赏了呼延赞、折御勋、高怀德、马梦梅等人和众将士。 番外二百一十八 料是人间留不住,曲罢终了人不回 征程尽料是人间留不住 芳草新自有后者悟迷宗 云梦山的春天来了,花草树木在丝雨和阳光的滋润下绿得鲜艳,引着各种飞虫留恋地盘旋,发出愉悦的欢唱;潜流日夜奔腾着,细妙地弹奏着青石,让云梦仙境的谷底传出天籁之律。歌声和音律带着花香、草香随着微风和白河蜿蜒的曲线飘向远方。 山崖上,鬼谷子和珠儿站在那里,腑视着下面。 “你看!”珠儿指着列国版图。“草长起来了,再也看不到原来之界线了。” “那本没有界线,是珠儿带着他们挖出来的。”鬼谷子手执白须,平静地说道。“是该到了没有界线的时候了!” “这些弯弯曲曲人为之界,两侧虽没有不同之处,却不知让弟子们蒙生多少逾越的冒险。”珠儿轻叹着。“而今没有了它,再行走过,无非一步之间,未免可笑当初!” “人生亦不如此,取舍终伴身边,每有取舍之季,常伴痛苦欢笑。”鬼谷子微微笑道。“人皆想取而不舍,若皆知大取大舍、小取小舍,最终皆舍之理,何以有痛苦、仇怨之人!何以有短命、强行之事!”他指了指绿草丛中的庐舍。“都快被雨水冲没了,草却长满了屋顶。他们曾几何时,于里面争论天下,品评良善凶恶,气吞山河之壮,熟料还将躺在这柔弱的草丛下!” “绿草为他们彰显过豪迈,他们当然要为绿草添加一些尘土!”珠儿亦微笑着。“大道何其正义,怎可育无为之子!” “珠儿此语甚妙,当留永世之戒言,书于《鬼谷子》中。”鬼谷子侧看珠儿,面露微笑。“鬼谷之学后传于世,实有珠儿半数功勋,当为‘吴鬼之学’,意下如何?” “鬼谷善意,珠儿领情。珠儿不敢贪此殊功,随鬼谷一生,俗世大舍,道心归一,得他人无及之体,已感激无比。只愿如青草无闻而来,淡漠而去,不愿后世之人再翻挖祖辈来回,妄加添油加醋。”珠儿转向太极图地。“鬼谷常讲,唯天道之示可显于地,人岂敢!” “天道所示当是圣地,可非常人涉足,唯圣者以常人之语,示以物件传承,方可时时警示后人循道,此亦天道也!”鬼谷子看着太极图地。“若非天道呈现此地,你我何以得此福地,何以悟得阴阳之道。”他轻叹一生。“人皆知阴阳互转可成道,视流曲之界线似轻车熟路,可走起人生之路,却常逆之,是故,越走离和线越远,非身入阴即入阳,何以有道!” “先生之意,珠儿明白!”珠儿说道。“是故先生才将阴阳之极端诸事书于竹简,实为世人能揣摩至深,方可回于和界,谐入大道。可珠儿对先生《本经阴符七篇》内诸多事尚有疑问,为何常以龟虎之物喻示理论?” “原来为此啊!”鬼谷子笑了笑。“你我常于云梦福地,所见当是大道所示物类,而世人奔于市井,难见此象,言之空洞。唯世人常闻屡见之物,方得其信实。” “其言本为劝效自然之法,何以取古怪惧怕之名?” “世人皆有涉奇之心,实则取巧之意,故取阴符以迎合。”鬼谷子大笑起来。“还记得吾赠乐毅之颠倒《道德真经》否?” 珠儿也笑起来。“此书定由贵戚之族以秘籍而传于世,当不会失断世俗!” “是啊!”鬼谷子点点头。“先生伊喜及道祖老子本欲广传大道,奔走呼喊,传者仅数人。鬼谷此举,定使天下人争抢,且代代揣摩,虽觉可笑,亦至传道之功德,无可厚非。”他拉着起珠儿,回身向下走去。“愿世人皆悟得道德真经之精,不再妄生痛苦。” “先生弟子数百,皆入世俗,想那后世亦会多些有道之士。”珠儿一声轻叹。“仙魔争道世俗,路漫漫兮!” “仙魔之争,实为灵界之争;灵界纳世人之魂,归集大小,再反还物界,争之不休。”鬼谷子闭目轻语。“仙魔归一之季,大道便无道之时!” “何时才能仙魔归一?” “世人皆明道之时。” 珠儿点点头,不再言语,她看着下面的山谷。那里有轻轻的云雾,若隐若现的溪水,还有浓绿的树草。 鬼谷子睁开眼晴,一拉珠儿。“珠儿,你听到了吗?”珠儿一怔。“什么?” “他们的说话声。”鬼谷子一指远处。 珠儿停下脚步,看向远方。少顷,她一笑。“听到了,也看到了!”她微笑着摇摇头。“先生弟子尚如此,世人皆明道之日,远矣!先生可有憾意?” 鬼谷子微笑着摇摇头。“鬼谷之程仅此,道兄尚在途中,岂能…”他拉起珠儿。“走吧!尚有余事未了呢。” 珠儿点点头。 东裕村的大宅内,不时传出少年们背诵的声音,使寂默的几户人家充满了生气。 村外的古道高处,增添了一座凉亭,这是燕王特为乐毅所修,取名聚贤。站在这里,南可望渔洋古郡,北则视东裕小村及村后通向云梦仙境的羊肠小路,左右则是平缓的山丘延至谷底,再徒然变成高山。 乐毅陪着白起、文秀坐在亭内喝着茶,谈笑着。 “师姐,一别云梦几十载,青山依旧,古道照然,可人确变故。师姐别时当风华正茂,而如今白发银丝,自当有些感慨吧!”乐毅微笑着。“连我这等忘年师弟都尽现花白胡须了!” 文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慢放下。“这茶味依然是仙境春茶幽香啊!几十载里,就想着它,今日再饮,往日如影啊!”她看看白起、乐毅。“只是人非故友,免不了伤些神情。你二人别此短暂,定不知个中想法,难于言词啊!” “师姐所言未免感伤,我等入山随先生习业之时,就抱有离开之意,几载苦学,皆为一生市井荣华。”白起亦微微笑道。“有些留恋,并不稀奇,不过,繁华街巷,大宅富贵,子孙满堂更是人生伤情之地啊!”他看看乐毅。“师兄可认同否?” “有些认同,不过。”乐毅看着白起,又转向文秀。“师姐与先生修习医术,自当与我等武学有不同之处。”他转回白起。“师姐同龄者怕是皆已做古,可师姐却童颜道骨,自当有精华之词,你我还当听取,只求养生之道啊!”他端起茶杯示请他们。 文秀轻轻端起,小口饮下,又轻轻放下。“文秀自幼生于宫中,童心不改,更不闻世事。偶遇先生,听其言词,观其自然,便不能自抑,偷出宫门,随先生来此云梦。与草木相逐,与溪水为伴,与先生、珠儿及师兄弟戏耍,于无形中与天共乐。”她笑了笑。“实则最为快乐之时,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而我却独已享受。而公孙师兄、邹忌师弟他们却没有我三人快乐,原自先生期望及其自身,他们生活乱世之中,心目中向望与我三人不同,故每自求取术业,当思天下。其神在世间,其思在王庭,阴谋不露,何快乐之有!”她看着白起。“而我等呢,常会以牧羊而抱怨,常会以一昆虫而喜怒,心无阴景,口无遮语,神灵常息内象,何烦恼之有!” 白起和乐毅点点头。 “确是如此!”白起小声说道。“当时不觉,现师姐一说,倒真觉内心畅快!” “乐毅更有此感!” 文秀笑着摇摇头。“师姐长你二人,自亦早有爱恋。不瞒你二人,师姐倾心先生,可先生与珠儿自小无猜,文秀亦有羞愧之心。此情只能深埋于心,妄自伤痛。其实,公孙师哥何尝不好,几次,师姐大胆试之,总想用情感留其山野。可师兄心在乱世王庭,思在贤德律已,这并非师姐所求!”她望向云梦山处。“先生知我心思,珠儿亦然,故当我与姬虎相恋,他们并无阻拦。现在看来,先生早知文秀此生源源。”她收回目光,笑了笑。“倒是姬青无意报复姬虎之举,成全了文秀山野之情!” “当时,我等与师兄深恨姬虎,皆以为他夺得师姐芳心,藏匿不语。”乐毅笑道。“师兄因此还立志,有着一天马踏燕国!” “我亦发恨要教训他呢!”白起笑道。“那时,不懂师姐心菲,只以为姬虎抢走师姐,让我等失去师姐,就当惩罚于他。谁知,他亦是和我们一样,空怀别恨!”他大笑着。“倒是便宜了姬青,害得师姐为他生了一堆儿孙!” 文秀大笑起来。“多少年没如此笑了!”她强忍住笑。“真该感谢他呢!让师姐东到雪域,北行大漠,又西走昆仑,与自然相伴一生,与朴实相交深后,这才有今日之躯啊!”她叹道。“若文秀随师兄秦帮变法,或随姬虎入燕宫,怕是已成刀下之鬼,身上青草当换几茬了!” “看师姐今日,想想我等当年难过状,不觉好笑!”白起一口喝掉杯中之水。“还是先生做得对,他常说与我们,顺其自然,大道无形,更善待自然之人!” “师姐长寿,定得医术所助,此次来此,师弟还要讨要此术!”乐毅笑道。“非乐毅怕死,只愿天下归一后,百姓乐求此术,乐毅当如先生,恩德广施,求得大道。” “文秀听此言甚慰!”文秀看着乐毅。“生死乃人之常情,似万物枯荣,长短之别,唯灵神生生不息,融化万物。若要身形长久,必要修心,心通万物,慈爱互助,倾情彼此,道界自开。有此境界,便可身心自如,取舍有度,怎能不避凶利吉?”她看看乐毅、白起,轻轻摇摇头,有些惭愧。“有先生之理,文秀便是胡!说了!”他站起身,深情地望向云梦山。“我们走吧!去见先生,把我们还有的疑惑求他解释吧!” 两人点点头,站了起来,也向山里仰望着。 通往鬼谷洞的路上,文秀在前,白起、乐毅紧随,后面是众多的乐毅弟子,众人面带喜色,快步地行进着。 他们翻过陡峭的山崖,顿然开朗,十里鬼谷婉若墨绿色巨龙,蜿蜒雄劲,沟底小溪似细细银蛇,时隐时显,穿梭于林木花草之中。 “先生,我看见先生了!”一位弟子喊着,手指向对面鬼谷洞前。 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手指的方向。 在对面半山的授业台上,两个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也似看着众人。阳光洒在他们脸上,看得清是鬼谷子和珠儿,他们神态安静,满面慈祥。微风轻舞着他们宽大的衣裤,不时显现出笔直而文单等溥的身形,棱角的脸上透着有形的坚毅。 “是先生和珠儿!”文秀揉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先生,先生!”她喃喃自语。“文秀总算回来了!” “先生,是他们!”白起大喊着,两膝跪拜在地,眼睛早已湿润,他便咽着。“先生,弟子白起回来了,弟子完成先生的弥兵大计了!” “师姐、师弟!”乐毅也一脸感伤,他两手扶着两人。“走吧!穿过谷底就到先生的鬼谷洞了!到先生跟前再表达我等的心思!” “先生!”白起起身,向着对面高喊。“弟子白起和文秀回来了!” “先生!”文秀哽咽着。“文秀和白起回来了!” 空旷的山谷此起彼伏,回荡着喊声,久久不息! 鬼谷子和珠儿依然站在那里。 “走了!”白起向众人挥手。“看谁先到授业台!”说完,他拉起文秀要走。 一声鹤鸣,宏亮而清晰、浑厚而冗长。它让每个人的心为之一颤,从而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向天空中看去。 一只仙鹤在鬼谷上空鸣叫着,它掠过鬼谷洞,又俯冲到山谷里,蜿蜒飞翔着,鸣声响彻云霄。随后,它掠过众人上空,冲向高处。骤然间,从四面八方聚起无数仙鹤,竟自飞向鬼谷洞上方,盘旋着,鸣声似天籁诵唱。 众人惊呆了,立在那里,无言地看着一切。 盘旋的仙鹤避天蔽日,把鬼谷子和珠儿笼罩在淡淡的幕色里。随后,一片鹤羽轻轻飘下来,…二片,三片,…无数片。 鹤羽汇成天幕,落下,将鬼谷子和珠儿覆盖。 突然,厚厚的鹤羽似遇到疾风,转间飘向天空,四散而下。 授业台上空空如野,没有了鬼谷子和珠儿的身影。天上的仙鹤亦是几声长鸣,四散而去,转眠,山谷又恢复了宁静。 “先生!”“珠儿!”众人喊着冲下山谷。 文秀拉住了乐毅,静静站在山岗上。“先生和珠儿走了!”她平静地说道。“他们修成了连身形都化为神灵,而我们尚在道中!”说完,她拉着乐毅缓缓向回走去。 云梦山里传出“先生”的回荡声,凄凉而冗沉,久久不息。 后记:白起自此常称病不战,但还是为秦王惧怕,被贬到杜邮封地。公元前257年11月,白起接受秦王赐剑,自杀身亡。 乐毅授徒之余奔走燕赵两地,因其伐齐功绩,两国都以客卿相待,自然而终。 番外二百一十九 再败闫甫 饮马川人马一路南行,沿途无人敢挡,不止一日,到达梁山石碣村。唐宣、崔飙、曹宝、徐良等下北山,由鸭嘴滩过湖相迎。阮小七介绍樊瑞、裴宣、杨林与众人相识,互施兄弟礼。阮小七又问李钰伤势。唐宣逐把前事细说了一遍,阮小七得知李钰保全性命而欢喜,又为蔡庆咬舌自尽而伤心落泪。 众人收起伤感,上船摆渡至东北水寨,却见关胜、李钰、文仲盛、黄信、毕捷、孙岳、卞江、史斌等大小头领早等候多时。裴宣、杨林急行几步,下拜行礼道:“裴宣、杨林来投,愿哥哥收留。” 关胜忙扶住道:“关某与郝盛遭崔恩光、周瑾、李成诬陷通匪,欲处斩,亏玉郎劫了法场,曹宝、徐良、文仲盛、唐宣等一班兄弟拼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避难梁山。今二位兄弟来聚,关某感激不尽,都是梁山老兄弟,收留岂能说得。愿我等兄弟同举大义,铲除奸贼,替天行道。” 裴宣、杨林道:“哥哥有令,敢不从命。” 关胜又向樊瑞行礼,樊瑞怎么敢受,避让一旁道:“贫道一竹怎敢受兄长之礼。今次奉主持师兄之命下山,只为收服左光斗。这左光斗是有异能之人,能行常人所不能之事,人世间少见,在俗世只能平添祸乱,一竹奉命送其回山受戒,不便在山寨久留,还请兄长莫要责怪。” 关胜道:“主持既有法旨,关某怎敢违背,一切自由先生裁断。” 李钰上前与樊瑞、裴宣、杨林见礼,几人在讨伐南朝时已相识,今日可谓是老友相逢,更为亲近。问及李钰伤势,李钰答道:“亏得有安太医调理,已无大碍,一竹先生即到,明日便可下山杀敌。” 关胜在前,引众人至忠义堂,李钰欲请黄信、凌振、安道全、萧让、金大坚、樊瑞、裴宣、杨林等梁山老人前排入座,几人怎么肯,相互推让,好不热闹。最终关胜发话:“来梁山聚义的不问新旧,不问老少,皆是兄弟,就以到山寨先后来定,省得日后同道兄弟前来聚义,又是一番谦让。”众人听闻,方才作罢,依次入座。 关胜坐第一位,文仲盛坐第二位,阮小七坐第三位,李钰坐第四位,唐宣坐第五位,崔飙第六位,曹宝第七位,徐良第八位,文玉卿第九位,武天化第十位,郝盛第十一,张寅第十二,李波第十三,李涛第十四,毕捷第十五,毕进忠第十六位,文绾卿第十七,毕春华第十八,黄信第十九,孙岳坐二十,卞江坐二十一,凌振坐二十二,安道全坐二十三,萧让坐二十四,金大坚坐二十五,史斌坐二十六,裴宣坐二十七,杨林坐二十八。关胜复邀樊瑞客座于己旁,众人上前参拜。 关胜望见二十八位好汉济济一堂,颇为感慨,道:“关某赖众兄弟相扶,为山寨之主,然自思学疏才浅,恐有负期望,有言在先,日后遇有德才兼备之人,当出让此位。今众兄弟相聚,声势渐起,人马也已过万,急需制法定规,让众兄弟悉宜遵守,山寨才可进退有序。思量前后二滩,三座关隘,粮禀钱库,都需各位兄弟掌管。关某权且下令,某与军师、李钰住忠义堂,忠义堂护卫李波、李涛。金沙滩水寨由阮小七、张寅统管,鸭嘴滩水寨由毕捷、杨林统管。两水寨兼管作眼酒店,打探四方消息。山前第一关由史斌把守,第二关由郝盛把守,第三关由黄信把守。设前后左右中五个军寨;前军寨第一位曹宝,第二位文绾卿。后军寨第一位徐良,第二位毕春华。左军寨第一位唐宣,第二位崔飙。右军寨第一位孙岳,第二位卞江。中军寨第一位武天化,第二位文玉卿,第三位毕进忠。萧让掌管行文走檄调兵遣将。裴宣掌管定功赏罚。金大坚掌管兵符印信,兼管粮草。凌振掌管号炮,兼管军器督造。安道全专治内外科。各位需仔细遵守,若有违令,军法从事?” 众将起身道:“愿遵将令。” 武天化拱手道:“寨主哥哥,闫家堡军在对岸驻扎,日日挑衅。如今一竹先生已到,我家师叔伤也痊愈,敢问何时下山,斩了那妖人。” 关胜笑道:“天化莫急,军师已定下计谋。明日寅时,各位闻号点卯,听从军师发号军令,调兵遣将,不可有误。”众人齐声道:“得令。” 翌日寅时,号炮三通完毕,各将齐至忠义堂听令。文仲盛端坐案前,道:“探哨来报,二十日来,对岸闫甫从各处掳来战船五十余只,其中大海鳅船一只,小海鳅船四只。我梁山水军新立,正愁船只稀少,这厮居然送来,盛情难却啊。闫甫既然大方,今日我等下山,暂且先收下送来的。来日再去闫家堡,将其藏于家中的一并取了来便是。”众将嬉笑。文仲盛拿起一令旗:“曹宝、徐良听令。” 曹宝、徐良站出:“未将在。” 文仲盛道:“梁山泊往南二十里,有一处叫凤鸣林,命你二人领五百马军林中设伏,待闫甫败军到此,过半杀出,重在截取辎重。” 曹宝、徐良道:“未将得令。” 文仲盛又拿一令旗:“孙岳、卞江听令?” 孙岳、卞江出班:“未将在。” 文仲盛道:“梁山泊往南四十里处,有一岔口,往东便是邹县,命你俩领五百马军在此设伏,闫甫败军到此,出而杀之,只许其往南,不准其东行。” 孙岳、卞江道:“未将得令。” 文仲盛再取令旗:“李钰、李波、李涛听令。” 李钰三人上前:“未将在。” 文仲盛道:“闫甫东去不得,必走驻马坡,命你三人领五百马军在此守候,败军至此,十损七八,若能截杀闫甫最好,若不能,尽可多截下兵卒。老贼纵然逃回闫家堡,也无力固守。你等三路人马,路途最远,即刻启程。” 李钰等七人应答:“遵令。”当即提兵离去。 文仲盛令阮小七统领凌振、毕捷、张寅、文绾卿、毕春华、安道全、萧让、金大坚、裴宣、杨林等十位头领守山寨,巡视湖面,严防官府偷袭。唐宣、崔飙、武天化、文玉卿、毕进忠、郝盛、黄信、史斌各领人马,于卯时随关胜、樊瑞下山,与闫家堡军开战,众头领哄然领命。 闫甫闻报梁山数千人马正在过湖,即击鼓升帐,调拨各将,领兵出营,摆兵布阵。待阵势摆定,但见梁山军马已整队而来。两军射住阵脚,闫甫拍马而出,手指关胜道:“闭战五十余天,如今是来降乎?” 关胜笑道:“梁山水军初立,正缺粮草战船,闻知闫堡主已准备停当,故来收取。” 闫甫怒道:“死期将至,还呈口舌之勇,无知之极,妄为汉寿亭侯后人。” 关胜大怒,指闫甫叱道:“关某出道至今,所言所为,堂堂正正,忠君报国,世人皆知,岂是你这欺良凌弱,遭人唾骂之恶霸所指责。今日关某下山,便是要杀了你这恶霸,为民除害。” 闫勇早已按耐不住,拍马挺三尖二刃刀趱出,喝道:“关贼休要猖狂,今日誓斩你头,为我兄弟报仇。” 关胜身后冲出毕进忠,骂道:“闭上臭嘴,休放鸟屁,看俺毕进忠三锤砸不扁你。”两员狠将战于一处,双马交错,八蹄盘旋。那闫勇虽力道稍逊,但招数精妙,倒与毕进忠战了个不分胜败。 闫智见二哥不能取胜,纵马上前,道:“哥哥稍歇,由我来战他。” 这边文玉卿抢出:“贤弟且回,这厮交于我。”毕进忠、闫勇各回本阵。闫智举枪当胸刺来,文玉卿抬左锤一档,直把浑铁枪荡开,右锤直惯而去,闫智收枪不及,急侧身,堪堪躲过。 后面甘世雄见此吃惊不小,谓左光斗:“没想梁山居然有此两使锤猛将,向前未曾听说。” 左光斗道:“使紫金锤的黑厮叫毕进忠,淄州人氏,身高力大,又生的黑,江湖人称黒塔。使亮银锤的叫文玉卿,真定人氏,有万夫之勇,人称赛元庆。” 此时,阵中闫智与文玉卿斗约十余合,已是招架不住。甘世雄道:“三公子要输。” 左光斗道:“兄长尽管前去,小弟施法助你便是。” 甘世雄一踢马肚,纵马上前:“公子退下,让为师斗他。” 闫智撇了文玉卿,拍马回本阵。文玉卿正待与甘世雄交手,武天化早等着心焦,一提马缰,冲上来大叫道:“七哥少歇,天化来战这个奸诈小人。”文玉卿听了,勒马转回。 武天化抬戟一指甘世雄,道:“俺叫武天化,魏家集杀闫仁的便是,前有你徒弟闫忠飞刀伤俺,而后你又用毒刀伤俺师叔,你师徒皆是使奸诈手段的卑鄙小人,来来来,俺今日定将你剁成肉泥。” 甘世雄被骂得脸面全无,忿然挺虎头蘸金枪狠命刺来。武天化擎戟格挡,挑刺劈剁,斩砍撩扫,贴身搏命招法一路使来,纵使甘世雄枪法精妙,也无法施展,被杀得胆战心惊,一身臭汗。 左光斗见甘世雄战武天化不过,抽出混元剑,往甘世雄一指,念动咒语。但见甘世雄头顶升起一团瑞云,云中现出一金甲武士,手持双锏,欲战武天化。 关胜身后闪出樊瑞,魔王剑指武天化,喝了声:“疾。”就见武天化头顶闪出一道金光,光影里浮现一头金色大雕,展开翅膀,伸出利爪直扑金甲武士。那金甲武士顾不上武天化,逐与大雕缠斗。天上地下,人神共战,只看得两边军卒目定口呆,伸长舌头不知缩回去。但听大雕一声犀叫,利爪抓住金甲武士双肩,低头一啄,将头叼了去。 甘世雄见了一惊,被武天化大吼一声,荡开虎头蘸金枪,复一戟将其斜劈两瓣。闫家堡士卒顿时魂飞魄散,撇了手中兵刃,没头往后逃去。 关胜一举偃月刀,吼道:“众儿郎,随我杀过去。” 唐宣、崔飙、文玉卿、毕进忠等众将,发一声喊,领兵冲杀过去。左光斗见法术被破,也顾不上许多,勒马回身便走。樊瑞追来喝道:“左光斗,你破了法术不对道外之人的法戒,我奉主持师兄之命前来收服你,还不下拜乞降。” 左光斗那里肯听,只顾向前逃窜。闫甫、闫勇、闫智、马兴阻拦士卒不住,反被簇拥着往后涌去,闫家堡军兵败如山倒,直往南边溃败而去。 败军逃至凤鸣林,闫甫道:“停住,在此暂歇,收容部众。” 马兴道:“此处颇为险恶,只怕有埋伏。” 闫甫不屑道:“你当关胜是诸葛孔明再生,能掐会算,在此摆上一路人马来,专候我等到来。”话音未落,就听一声炮响,两边林中各冲出一彪人马,马上之将高声叫道:“曹宝、徐良在此等候多时,闫甫还不束手就擒。” 闫甫唬得险些跌下马来,闫勇道:“梁山人马不多,我与三弟前去挡住,父亲可随马都头冲过去。”闫勇、闫智抵住曹宝、徐良厮杀,马兴护着闫甫往前冲去。 闫勇、闫智无心恋战,见闫甫走远,猛的发力,逼退曹宝、徐良,圈马转身逃了去。曹宝、徐良领兵占住道口,截下溃兵近三千,器械无数。 闫勇、闫智领残兵疾行,欲与闫甫会合,半途却听到呼叫:“两位公子救我。”二人驻足观看,见是左光斗一瘸一拐从林中走来,忙问:“方才还在寻找教头,怎会在此?” 左光斗道:“那死老道在后穷追不舍,我只好遁入林中才避过,那想混战中,马中箭矢,终坚持不住而倒毙,我只得步行,幸遇见二位公子。” 闫勇命随从腾出一匹马让与左光斗,继续前行,终与闫甫会合。闫甫见残兵败卒只剩三四千,不禁潸然泪下:“报仇不成反遭败绩,甘教头战死,近万人马只剩三千,此番惨状如何回得了闫家堡。” 马兴道:“大官人休要悲伤,此地离邹县不远,前方岔口往东行半日便至,不如到彼扎营,收容部众,再图梁山。” 闫甫道:“如今辎重粮草尽失,也只好去求陶府知相助。” 闫甫领兵欲往允州,才至岔口,猛听一声炮响,一队马军冲出,当先两员战将高喊:“孙岳、卞江在此,军师妙计,尔等岂能走脱,若想存命,下马投降。” 闫甫听罢,身子一歪,就势要倒,闫智、左光斗急忙扶住。马兴道:“梁山军少,不如作势冲过去,方有希望。” 闫勇道:“正该如此。”两人拍马上前,闫勇接住孙岳,斗得难解难分。马兴对上卞江,岂有存活之理,只接了三斧,便手脚发颤,始知自己太不自量力,正想脱身离去,第四斧又到,马兴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劲举枪抵挡,那里架得住,被大斧劈成两半。闫勇见势不妙,逐撇了孙岳催马回阵。 左光斗对闫甫道:“大官人,如今往允州已是不行了,只有向南去,摆脱追兵再说。”闫甫已是六神无主:“只好如此了。”说罢与闫智、左光斗领着残兵向南狼狈而去。 孙岳、卞江在后追出数里,眼看着闫甫逃远,卞江恨道:“若有五百马军,岂容老匹夫逃了去。”孙岳道:“无妨,玉郎在前候着,我俩只管在后跟着,顺便收缴刀枪辎重。” 闫甫急跑了十数里地,回望梁山人马没有跟上,于是放缓脚步等候闫勇前来汇合。须臾,闫勇单骑狼狈而至,对闫甫说道:“父亲,那孙岳、卞江在后跟着,我等不可在此驻留。” 闫甫听了心惊胆颤,急忙催马向前逃窜。又行数里,闫甫手指眼前山岗哈哈笑道:“翻过这驻马坡,便到了闫家堡,谅梁山贼寇也不敢来此胡作非为。不需多日,我闫甫必卷土重来,不灭梁山誓不罢休。” 话音刚落,山岗上响起一个震天的炮声,两边林子里冲出一队人马,军旗上写一个斗大的李字,队前一匹银鬃千里驹,李钰骑在上面高声叫道:“奉军师将令,李钰在此等候多时了,尔等还不下马受檎。” 闫甫仰天哀叹道:“难道是天要亡我闫甫吗?” 番外二百二十 江南后记 夕阳,断桥,静水流长。珍儿望向悉尘院那方,不禁淡然一笑:“……(悉尘院的姑娘们)你们终将习惯从平淡中收获快乐,从苦难里保持平和,将内心归于宁静……人生在世,不求千金,但求真情……” 嘉靖十七年,初冬,凌寒独盛。 天竺峰早早披上了素装。山脚,可见清泉长流,古树奇石。抬起头,可见云影天光、仙气缭绕。越往上登,越是清冷。 三娘停下了脚步,喝了口水,依旧气喘吁吁:“没想到,连这天竺山,我都爬地这么吃力。”青儿关心道:“三娘,你没事吧?”三娘微微叉腰:“当然没事。”她不禁问道:“青儿姐,听说天竺山有三座寺院。”青儿点点头:“嗯,三寺相去许里,自下竺,过中竺,至上竺而止。从上而下,依次名之。”三娘指着山顶:“那我们就去上竺寺。”章涵道:“天光塔就在天竺山顶。据说光塔顶就用了五千块五色琉璃瓦,依榫卯对接而成,已经几百年了,依旧光鲜亮丽。就好似南京的琉璃塔。” 这时,只见一对女子缓缓而来。 “姑娘,小心点。” “恩,我没事。” 众人互以微笑示意,待两女子渐渐走远,只闻三娘羡道:“哇,那姑娘好漂亮。这怕是从画里走出的江南女子吧。”青儿道:“三娘,你也和可爱啊。”三娘羞然点头:“嗯啊。” 至上天竺寺,礼佛上香后,三娘几人朝天光塔走去。只见塔高二十余丈,九层八面,高耸堂皇,塔口守着两个武僧。三娘上前问道:“两位师傅,我能去塔顶吗?”瘦僧人问道:“施主可是探望故人?”三娘反问:“故人?”她微微一愣,只见胖僧人道:“这位施主,天光塔位于西湖群山之顶,灵脉聚会之地。”瘦僧人接道:“塔中有佛祖真身舍利,佛光普照之下,能度人早升极乐。”胖僧人道:“不仅是杭州城,但凡有钱有势的,都会将亲眷的牌位送来此处,以求佛祖保佑超度。最是有权有势的,牌位就供得最高……姑娘若是来探望故人,就随便吧。”两个僧人满嘴“钱”“权”“势”,三娘听后,不禁退后了一步,蹙眉一笑:“原来是这样,那打扰,打扰了。” 这时,只见山间偶遇的两位姑娘缓缓走来,她两又对三娘微微一笑,随后一女子向两僧人央求道:“两位师傅,还请慈悲为怀,就让我们进去吧。”两僧人皱起了眉,那女子又道:“就上一炷香,一炷香。”只闻胖僧人叹了一声气:“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你们还是回去吧。”瘦僧人直接驱赶道:“快走吧,几个月来,日日如此,你们不嫌累吗?快走,快走吧,断了这个念想,省下功夫,各自安生去吧。”那两女子复求再三,依旧不得如愿。 瘦和尚忍不住讥笑:“一个孽障深重的青楼女子还想入塔?也不怕玷污这圣地,入了那十八层地狱。”三娘听不下去了,上前打抱不平道:“两位姑娘既来探望故人,为何不让她们入塔。”她气道:“是,这塔是你们寺院的,你们想让谁进就让谁进。可是,如此出口伤人,未免太过分了吧。”瘦僧人听罢,不禁道:“你又是何人?与这青楼女子有何关系?”三娘还未来得及回复,便被青儿劝住:“三娘,不要再说了。”胖僧人亦拉了拉瘦僧人:“快打住,莫扰了佛门清净。” 云开见日,一方雨亭中。 “……这就是姑娘与慕公子的故事。”众人听后,皆惋惜。珍儿气道:“慕家曾捐银修缮天光塔,与住持方丈又颇有交情,定是他们知会了寺中众僧。这些僧人才千般阻挠,不让姑娘与我入塔。”三娘气道:“岂有此理,是是非非,怎能全算你家姑娘的,真是太过分了!何况,这慕公子已然入土,祭拜一下又能如何。”她转身,对林蓉与珍儿道:“两位姑娘,这事儿我管定了!”章涵问道:“要如何进塔呢?你看那一胖一瘦(武僧),这是个问题。” 这时,只见徐盛一笑:“我听陆掌柜说,这儿的和尚都好喝酒,尤其是那守塔的一胖一瘦。”三娘讽道:“好酒?什么佛门净地,什么四大皆空,六根清净,呸……”徐盛又道:“等亥时一过,趁他们喝酒之际……我们就悄悄入塔。”青儿问道:“亥时?那今晚,我们?”徐盛嘴角一扬,自信道:“放心,我想这‘露梅苑’(寺中素斋)的陆掌柜一定会帮我们。(可见林蓉之遭遇,好心旁人已然看不过去)” 入夜,亥时刚过,两守塔僧人果然朝露梅苑而去。众人不费吹风之力,便进了天光塔。行至七层,只见一身材魁梧的武僧,正于一佛像前打坐,身旁立有一戒刀。 徐盛上前:“大师,打扰了。”武僧缓缓睁开眼,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几位施主,那么晚了,还来探望故人?”徐盛道:“正是。”那和尚又道:“阿弥陀佛,如此,他对各位施主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他转向林蓉:“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既已夜深,不如留得一方清净。”他起身,持起戒刀,林蓉含泪央求:“大师父,就上一炷香,让我了了此愿吧。”武僧不语,林蓉复求再三,那武僧依旧不为所动。 三娘气道:“怎么也是个不通人情的和尚。瞧你这身型,也是个练武之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武僧道:“若想上得高塔,需方丈相允。”三娘道:“是不是可以理解,若是没他允许,就是要和你打一架呀。”武僧只是一句:“阿弥陀佛。”三娘笑道:“好,若是我打赢了你,就乖乖给我让开道。”青儿急忙道:“三娘,别!” 只见三娘持起长鞭朝那和尚挥去,几个回合下来,她有些体力不支。徐盛见状:“大师,这位姑娘有病在身,不如换我与你切磋切磋。”武僧一挥戒刀:“阿弥陀佛。”徐盛迎上前,与武僧一阵切磋,可这僧人武力高强。又是几个回合,只见那和尚一个转身,吃了徐盛一脚,倒卧在地,徐盛见状,上前拉起他,只闻武僧缓缓道:“阿弥陀佛,贫僧输了。”徐盛知他故意认输,不禁做礼:“师傅慈悲为怀!承让,承让!”那武僧望向塔顶:“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自便吧。” 众人谢过这武僧,终至天光塔九层。环视四周,富丽堂皇,宛如金銮。三娘不禁道:“咦,那边有个人。”只见一女子跪在一牌位前,念着佛经,一身素白,此人正是征炆明媒正娶的妻子——秦若雪。 众人凑近,只见若雪微微转身,将目光撒向林蓉:“我知道,你终究还是会来的。”林蓉垂下眸:“你……你是?”若雪道:“我虽然没亲眼见过你,却也能一眼认出你来,林蓉姑娘。”林蓉道:“你是,秦姑娘。”若雪冷笑:“姑娘?我已为人妇,怎能再以姑娘自居。那日,征炆将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她拉长了声:“你应该叫慕夫人才是。”林蓉愧然垂眸:“慕夫人。”若雪盛气凌人:“怎么?让你为难了?”林蓉低声道:“不!我……”若雪笑了笑:“你?在征炆与公公与婆婆眼里,我好过你千倍万倍。你是不是在想,自己才应该是慕家少夫人。”她狠狠一句:“一介青楼出身,当真痴心妄想!”林蓉摇着头,解释道:“我,我从没想过嫁入慕家。”她低沉着声,央求道:“我,我可不可以给征炆上一炷香?”若雪只是冷冷一笑:“你说呢?” 三娘听不下去了,上前道:“你长得那么漂亮,怎么说话如此尖酸刻薄!”青儿拉了拉三娘,示意她不要再讲。若雪没有理会三娘,继续对林蓉道:“你放心,征炆走得没有痛苦。毕竟,成婚之后,他每次犯病,都是我日夜伺候左右,替他熬药穿衣。”她不禁一笑:“他亦待我如珍宝,珍爱有加。我们夫妻情深,虽然只有短短数月,也赛过神仙眷侣。”林蓉不禁转过身,泪水长流:“不……不要再说了。”若雪继续道:“怎么,你不爱听?”林蓉哽咽道:“我只想给征炆上一炷香,然后,我就离开。”若雪道:“离开?当初你寻到亲生父亲后,为何还要回来?是不甘心,对不对?”林蓉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若雪打断道:“不必再说了!你若不会来,征炆也不会离开人世!”她伤心道:“征炆去世这么久,也不见你一丝消息,他生前那么爱你,而你呢!(实为慕玠相阻,不让谢武等人告知林蓉,直到征炆头七之后,整个杭州城都传开此事后,林蓉才知……)”她不屑道:“还想上香,妄想!征炆泉下有知,也一定也不会原谅你的!”林蓉不愿再解释,只是惭愧地低着头。这时,秦若雪来到她面前:“你想给征炆上香,可以,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林蓉抬起头,问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若雪长吸一口气:“哼,你当然能做到,一点都不难。”她拉高了声调:“我要你上完香之后,即刻离开杭州城,这辈子都不许再回来。”林蓉擦了擦泪水,哽咽道:“我……我答应你。”若雪道:“好,自便吧。”她说完,便转身背对着众人。 林蓉跪在征炆牌位前,点起香,流着泪:“征炆,一切因林蓉而起,林蓉对不起你。”她上完香,缓缓起身,对若雪道:“多谢少夫人,林蓉告辞。”若雪依旧背着众人,不言一语。三娘见状,气喘吁吁:“真是太过分了,我们走!” 刚出天光塔,便闻三娘道:“这秦若雪真是太过分了,一脸怨怼,她凭什么要林蓉姐离开杭州,真是……”珍儿应道:“就是!”只见林蓉愧然:“是她一直陪在征炆身边陪他度了过最后的时光……而我……”她望向天光塔:“何况,她亦是个可怜人,她那么爱他……一定很痛苦,很伤心。”她擦了擦泪,无尽伤怀。 众人来至露梅苑,林蓉向徐盛与三娘等人致谢:“多谢各位,大恩大德,林蓉铭记在心。”三娘拉起林蓉的手:“好啦,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林蓉望着众人,不禁泪如雨下。 塔内,征炆牌位前,若雪兀自悲切着:“征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喜欢她,喜欢上一个青楼女子。我本想,等我们有了孩子,你就能忘记她,从今往后只爱我一个人。”她无奈一笑:“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忘记她,这一切都是我白日做梦。”她不禁哭出声来:“我不甘心,她只不过是个寻常女子,没有我出身好,也不及我漂亮,更没有我对你好……”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我多么希望,你能爱她一样深爱着我……” 第二日,中天竺寺附近,清溪石畔,枯叶缓缓飘落,远远走来一僧尼。她来到若雪身旁,不禁问道:“这位施主,你怎么了?为何一个人在此流泪?”若雪抹了抹泪:“师傅,我想忘记一些事情,可是怎么都忘不掉。”僧尼道:“忘不掉就不要忘记。”若雪道:“可我真的,真的好痛苦。”僧尼道:“痛苦有时候是个好东西。痛苦了,就说明你还能痊愈。想要活得完整,就要坦然面对一切往事,无论伤心痛苦,还是欢愉快乐。当你没有回忆,没有过去,眼前的世界即是真实的世界。反之,你看到的就只是自己感受中的世界,自己内心回忆和遗憾所创造的世界……”若雪伤着神,只闻僧尼道:“姑娘,凡事皆有定数,天命如此……”若雪喃喃道:“曾经,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能看到一切。可到头来,不过是在一切之中看到我自己。”她垂眸一问:“师傅,我还能遇见他吗?”那僧尼只是回了声:“阿弥陀佛!” 这日,慕府,传来一阵清脆的坠玉声,涵韫急忙拾起那片玉坠:“好在,没事。”若雪上前:“韫儿,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玉?”她掏出另一半玉坠,将两玉轻轻合拢:“一‘言’,一‘若’,原来这个字叫做作‘諾’。”她含着泪:“对她,你有过刻骨铭心的海誓山盟。而你我,终究是各自天涯,永无交集……” 这日,西子湖畔,三娘问道林蓉:“林蓉姑娘,接下去,你有何打算?”林蓉望着南方:“我……我想回家,回宁海。”三娘不禁道:“宁海。”她怅然:“宁海,多么美丽的名字。” 雪后的傍晚,山头的红霞被风吹得稀散,林蓉望着南山:“娘,你说‘人生百年,唯情耳!缘浅缘深,遇见便好!’如今,林蓉终于明白,缘起,缘灭,‘缘’来一切皆是因果。”远处私塾,传来一阵朗读声:“……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蓉不禁含泪:“征炆,桃花源里,是否依旧桃李花林……” 那晚,涵韫来至若雪房中,她们回溯着过去,同征炆点点滴滴。月光从窗格中洒了进来,涵韫走向窗边,不禁问道:“雪姐姐,你后悔过吗?”若雪沉思良久,释然一笑:“没有一点后悔,只是有少许遗憾。” 番外二百二十一 长城脚下 夜虽已深,可偏头关内却依然是灯火辉煌,欢腾一片。 本来还担心关城被破而会导致自己被入侵的鞑子杀害掳掠的百姓们终于是大松了一口气,自然是需要好生的庆贺一番,许多百姓甚至把酒肉食物都送到了军营,犒劳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边军将士。 而军营里,今夜也早没了之前的刁斗森严与各种禁令,不但各种灯烛火把点亮四处,让这里如同白昼一般,而且还酒肉香味四溢,到处都能听到将士们的欢笑声,也能瞧见将士们迈着醉步的身影。 连日的战斗终于取得一场大胜,整座偏头关都陷入到了欢庆和狂喜之中,所有人都想一醉方休,让这一刻更长久地停留在身边。 至于军营大堂之上,更是人声鼎沸,正德、杨一清在一众将士的陪同下也在开怀畅饮。此时的正德早就从之前屡次受到惊吓,差点连性命都丢掉的恐慌里走了出来,也自满面红光地端酒与众将开怀畅饮,说着一些封官许愿的话,让这些边军将士的兴致更高,也对明日有了更多的期待。 倒是杨一清,虽然也不断笑着与人碰杯,说着些好话,但其眼眸深处却带了一丝异样的顾虑。这次天子在偏头关所遭遇的一切自然是不可能瞒过朝中那些大人们的,只怕在知道他所遇到的危险后,有些人就要做些什么了,事情可远不像皇帝所说的那么乐观哪。 不过,今日天子正在兴头上,大家也正高兴着呢,杨一清自然不可能败大家的兴,只等明日,自己再向皇帝进言也不迟嘛。 而此时,已经半醉的正德又有些踉跄地站起了身来,迈着醉步在堂上四处溜达着,一双醉眼也是四下里寻摸,口里还念念有词:“咦,他人呢?朕还要敬他几杯酒,以谢他多次救我性命呢。” 只是他这话并没有被人听清楚,随后又有将领举了杯上来敬他,在本就有些迷糊的正德这里自然是酒到杯干,然后他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而在远离一片欢腾与热闹的军营一隅,一人被镣铐锁链死死锁在了石壁之上,四肢完全被张开了,脖子上也被戴上了铁箍,如此一来,他全身上下除了嘴巴和眼睛就没一个地方能受自己控制了。 此人,正是之前在战后欲图刺杀正德的刺客黄丰,被人拿下后,便以最严密的手段禁锢在了这军营的深处,外头还守了近二十名军中好手,让他根本无法再次脱身。 这时,本该静悄悄的牢房里突然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人缓步走了过来,最终站定到了黄丰跟前,目光定定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便是一声轻轻的喟叹。 虽然因为光线不足,黄丰看不清来者身份,但他还是用嘶哑的声音小声道:“杨晨,此时能来见我的就只有你了吧?” “你其实早就打定主意想要利用我了吧?”杨晨面色深沉地说道。 “你也早在之前就已经对我起了疑心,所以才会那么及时地出手救下了正德!”黄丰盯着前方那身影,也沉声问道。 杨晨点了下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阳当道,白莲转身。我本以为时机已经到了,却不想终究还是差了一线。要不是你,我这一次已经可以把大明皇帝一举击杀,到那时天下大乱,就是我圣教再起之时!” “你是白莲教的人?”杨晨听到这话后目光陡然就是一缩,这才明白对方为何会处心积虑干出这等事情来了。因为白莲教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推翻大明朝廷,就是让这天下大乱哪。 “你的真实目的应该不在皇帝身上吧?”沉吟了片刻后,杨晨才又问了一句。 “不错,我本来只是奉命除掉杨一清而已。只要他一死,大明边境定然会起大乱,到时候只要蒙人能抓住机会,就可杀进中原,引发天下之乱。只是没想到那些蒙人如此无能,居然败在了你们手里。不过我依然有机会,只是后来突然发现还有比杨一清更好的目标,我才会选择对他下手。”到了这时候,黄丰已经不打算再作隐瞒了。 杨晨点了点头:“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谋划的,利用我想要达成的目标了。” “你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黄丰终于道出了心头的疑惑。 他清楚地记得,当自己出手时,其实杨晨是一直有所提防的,所以才会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救下正德。可照道理来说,对方应该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才是,怎么会这样呢? “其实早在我们当初一起离开县衙大牢时我就对你有所怀疑了。那些人没道理只杀我而不对你下手哪。即便他们暂时不想对你下手,也不至于让你出声把我叫醒。只是因为当时事态紧急,我急着逃离偏头关,才暂时信了你的那番托词。其实后来仔细想着,我已猜到了一点真相——那些在狱中想置我于死地之人并不是李兴他们所安排的,而是出自你的授意。 “因为就当时的情况看,我的罪名已经难以洗脱,他们这些在县衙多年的老吏如何会多此一举,派人对我下手呢?要是我真突然死在县衙大牢里,只会给他们增添变数与麻烦。” 听了这番分析后,黄丰便哼了一声,没有作出分辩,显然是承认了这一点。 “不过当时我也就是有所怀疑罢了,毕竟没有证据哪。尤其是之后在遇到鞑子的攻击,在保安堡内你为了救我而身受重伤,就让我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因为这实在不合常理。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其中原委。” 杨晨说着,又是一声叹息:“其实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我锦衣卫密探的身份,所以才会故意接近我,并以求助的名义把我拉进了这一起偏头关的弊案之中。而你的真实目的却隐藏得极深,你的目标其实并不在偏头关,而在我们之后赶去的大同城。你是为了刺杀杨一清大人才设下的这一局吧? “只是因为大同那里禁卫森严,杨一清大人身边更有无数好手环绕,等闲之人根本近不得身,更别提突然行刺了,所以你才会把主意打到我这个锦衣卫密探的身上,想借我的身份,以查案为名接近于他。我说得不错吧?”黄丰的目光一垂,没有作声。但他的这一动作已经是把心思给表露出来了,证明杨晨所说是实了。 杨晨见状,眼中闪过一道精芒来:“为了这一计划,你可真算得上是处心积虑了。其实陈志高和他的家人就是被你或你的同伙所杀吧?” “何以见得?”黄丰终于是有了一点反应。 “陈志高被杀一事其实你们做得很干净,几乎都找不到什么线索,或许之前有,但也被你这个查案的捕头给掩盖了起来。不过破绽还是有的,那一份埋在城外的账本其实就是你们所伪造的,本来是想把案子弄得更复杂些,好让我更坚定去找杨一清,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了。你们一定想不到,朱县令他居然是杨一清大人的门生,是被他差来此地查探舞弊一事的吧? “这应该是你们露出的第一个破绽,也正是发现这账本是由人伪造,才让我开始怀疑陈志高之死与弊案本身没有什么牵连了。而你露出的第二个,也是决定性的破绽,就在于为了把我陷于绝地而出手杀死了陈家满门! “你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这是我杀的陈家满门,所以特意偷走了我的佩刀,并以之杀人。可这却露出了破绽,我的佩刀藏在家里本就没多少人知道,更别提对方是在我离开官舍赶去太原时下手所偷了。而这点时间可不长,只有知道我去向和动身时间之人才会如此轻易得手。而当时县衙里知道我将在次日一早离开赶赴太原的,就只有朱县令,以及你黄捕头了。” “只凭这点推测,你就确信是我杀的陈家人?”黄丰心下有些不甘地问道。 “当然不光只有这点了。还有个关键所在,那就是李贵的证词了。他为何会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我查过,他确实没有问题,只是个寻常小贩,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是有人误导了他。恐怕,是你故意让他看到了自己行凶时的情景,然后才让他相信是你和我一起行凶杀了陈家满门吧?因为当日你我是一起盘问的他,所以就给了他一种你我本就是同路人的错觉,当他发现你在场时,自然就会想当然地认为我也是凶手了。当真是好算计,居然想到了利用一个清白之人来指证于我,使此事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说到最后,杨晨又是一声叹息,黄丰此人远比之前所表现出来的要深谋远虑,只可惜选错了道路。 而黄丰则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纵然再算无遗策,终究还是败在了你的手里。被你所擒,我心服口服……” 杨晨却没有一点喜色:“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这些算计,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多少将士因此而亡?你难道就不感到愧疚么?” 但这一回,黄丰却不再作声,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眼中闪动着无悔的光芒。显然,作为白莲教的人,对于这一次的行动他并不后悔! 这让杨晨心下陡然就是一动,也不知这天下间还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白莲教还真是深藏在这平静水面之下的可怕因素哪……而自己,是不是可以帮着做些什么呢?大明正德十二年秋,有鞑靼大汗小王子伯颜猛可率军数万侵犯大明边境,结果在偏头关一战里被大明天子正德率军击溃。 此一战,鞑靼人伤亡惨重,就此一蹶不振,再没有了之前横扫草原的无敌之势。由此,蒙人进入了数十年的蛰伏期,几十年都不敢再犯大明边境,直到嘉靖末年,随着俺答汗的横空出世,蒙人才终于重新成为大明北边的重患。 这,本来是一场足以彪炳青史的大捷,但是事情在随后却发生了叫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当朝中百官得知天子正德在边境上的种种经历后,顿时就炸了锅了,当即就上疏弹劾,直言天子之种种不是,尤其是对他不顾自身安危轻涉战场一事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 明面上,他们自然是认为此乃天子不自重的表现,很可能就此重蹈英宗皇帝朱祁镇的覆辙,认为此风断不可开。但背地里,他们是不是因为担心武将势力会因此重新抬头,从而压过文官集团就不好说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信的,那就是如今做主的乃是文官,书写历史的也是文官,所以他们有的是办法将此事彻底掩盖。 结果此一场大捷便被历史彻底掩盖,边军将士只得了些财物赏赐,其他却再没有。甚至连战斗本身,也被写成一场小小的战事,地点也换了,被称作应州之捷,杀敌不过数百。 虽然皇帝依然在场,但那只是他胡闹的又一明证罢了。 就此,天下人再不知有那么一些人,为了大明的边疆抛洒着自己的鲜血与头颅,为大明立下了赫赫战功。 由此,正德彻底心灰意懒,成为了天下人后世之人口中的昏庸荒唐的大明天子。 两年后,宁王之乱突起,正德再次出征,却被王阳明抢了先,然后他又展现出了自己荒唐的一面,居然让人放出宁王来与自己一战。 此后不久,皇帝突然在清江浦中落水,就此一病不起,驾崩。但其死之真相,却总为后人所疑…… ———— 正德十二年,十一月,北地边境。 两骑人马正在朝着前方赶路,一男一女。 “杨晨,你为什么不答应你们的皇帝和他回北京呢?” “因为北京并不是我希望留在那里的地方,那里太过拘束。而且我觉着这边疆之地才更需要我这样的人。虽然偏头关的事情已经解决,但我听说雁门关那里又生出了一些乱子来。你,愿意跟我一起再去冒险么,塔娜?” “当然了,今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两骑在说话间踏踏远去,往着不可知的未来策马而去! 番外二百二十二 离别之间 这一天沃丁和伊挚走在西亳城中。 伊挚从协助天乙创立了大商,大商如今经过几十年发展,天下百姓更加富裕强大了。 二人走着走着,沃丁突然永手遮住双眼。 前方一片在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的光芒在阳光下分外刺眼。 “厚父,这是大商的铜作坊。”沃丁带着伊挚走近了才发现是地上摆放的无数件金灿灿的铜器反射的阳光,每一件铜器都是精美绝伦。 “这都有仲虺将军的功劳~”伊挚感叹。 沃丁点了点头,他对仲虺没太多印象。 旁边的玉石作坊中,麻绳带动的砂轮正在打磨着精美的玉器,一块块看起来普通的石头慢慢被雕琢成精美的环佩和各种配饰。 二人坐着马车出了西亳。 农夫正在田野间的井田中劳作,商王和贵族的土地中则是成百上千的奴隶挥舞着蚌壳或者石头做的铲子在里面除草和翻松泥土,场面颇为壮观。 田地的主人坐在地头看着地里的奴隶劳动,奴隶不听话随时可能被主人杀掉。 奴隶主大多是由父系氏族社会末期的氏族贵族和部落首领转化而来的。 在奴隶主眼里,奴隶只是会说话的工具。奴隶被奴隶主成批地赶到农田里去种地、放牧,从事各种繁重的体力劳动。奴隶主可以随意的把奴隶关进监狱,施以重刑杀害。 奴隶主要是由氏族部落之间的掠夺战争中得到的俘虏转化而来,也有一部分是氏族公社的贫苦社员沦为奴隶的。 平民和百姓在交换中夺取了大量的财富,在战争中扩大了权力,也能成为奴隶主。 井田地主要分布在都邑附近,由商王和诸侯国直接占有,也有分配给近亲贵族。其他贵族在封邑内也同样经营这样的田地,不过规模要小一些。在国都以外,商王经常派臣民到比较边远的地方去开垦土地。 远处大路上,长长的牛车队伍拉着从远方运来的货物。这些人就是从事长途贩运贸易活动的商人,湟里且不在了,大商的商业却依旧是通达天下。 伊挚看着这一切很是欣慰,天下百姓的日子比履癸时候富足安定很多。 春天又来了。 伊挚的院子中的海棠又开了。 妺喜陪伊挚并肩坐在廊上看着海棠花,妺喜的头轻轻靠在伊挚的肩头。白薇看到如此情景,默默的去了前院。 “这海棠花好美,让妺儿想起和先生在斟鄩的时候。”妺喜轻声说。 “这海棠就是我按照斟鄩的那棵种的,好佛一切就在昨天~”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妺儿都老了。” “妺儿永远是挚心中最美的~我有时候我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心中有你~让我觉得活着是一件多么美的事情~” 妺喜不禁颤了一下。 “妺儿好久没给先生跳舞了~” “你不跳舞也很美~” “不今日妺儿想跳~” “好,那我为你奏琴~”琴声悠扬~ 海棠树下,白衣白发的妺喜慢慢起舞。 妺喜跳着跳着,感觉自己回到了在西亳第一次为伊挚起舞的时候,那个白衣的青年伊挚,是那样的才华无双,天下所有的男人也没有伊挚温文尔雅。 妺喜越转越快,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妺儿~”伊挚发现有些不对了。 妺喜转着转着突然仰天摔倒在地~ 妺喜的头磕在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伊挚踉跄着跑过去,抱起妺喜,手上竟然沾了一手鲜血~ “妺儿,要走了~妺儿不想做一个不能跳舞的妺儿,也不想做一个躺在床上等死的妺儿~” “我知道~你走了,伊挚也要随你而去了~” “我等你~” 妺喜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白薇踏入后院的一刹那,发现伊挚的容颜似乎一下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再也不是以前自己那个仙风道骨的伊挚先生了。 “妺儿你等我~妺儿你等我~” “先生,你没事吧~”白薇发现伊挚满手的鲜血,白薇呆在那里,白薇的心也碎了,她不忍心自己的伊挚先生心碎成这样。 伊挚找到一个鲜花盛开的地方安葬了妺喜,伊挚的步履从此再也不是步履轻盈,竟然开始变得有些蹒跚,白薇在一旁搀扶着伊挚,生怕伊挚会摔倒了。 伊挚每日都会到妺喜的坟前,让人把周围打扫干净。 沃丁八年戊子。 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白光斜斜穿过天空。大商的百姓纷纷出来观看。 “白气贯日,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伊挚坐在藤椅上望着那道白气,微笑着合上眼睛,永远的睡着了。 伊挚卒,年百有余岁。 西亳开始下雾了。 这浓稠的雾就如人们心中的哀愁,吹不散,躲不开,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天乙不在了,人们觉得天下的元圣伊挚还在,大商如今已经是第五代天子,伊挚早已经成了人们心中大商的主人。 如今伊挚去了,伊挚和天乙亲手创建的大商也不再是原来的大商了。 天作大雾三日,沃丁亲为之临丧,葬于亳,尊以天子之礼,祀以太牢。 咎单说“大王,尹相虽然功劳卓著,但以天子之礼是否合适?” “如果没有厚父,不一定有大商,聊以报大德。” 大商祭祀时,牛、羊、猪三牲全备为太牢;诸侯祭祀只备羊、猪,称少牢。所以有时太牢专指牛。天子除祭祀天地、社稷外,一些小的祭祀也可用少牢。 沃丁对伊尹五朝右相的敬重,让伊挚以后和历代商王一样被大商的后世子孙祭祀。 鼓声响起,人们唱起伊挚在商汤的葬礼上伊挚写的大濩乐舞,只有天子才能享有的一切,如今伊挚都拥有了,伊挚的这一生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猗与那与,置我鞉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 汤孙奏假,绥我思成。 鞉鼓渊渊,嘒嘒管声。既和且平,依我磬声。 於赫汤孙,穆穆厥声。 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 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太牢之礼祭祀完毕,旗帜卷动,风来了。 雾开云散。 伊挚的墓就在天乙的墓不远处,这一对倾覆天下的君臣从此千百年来一直互相陪伴着。 番外二百二十三 救出秦楼月 颜景安给苓儿盖好被,收拾好行囊,静坐在窗前。 “阿母,大父,你们在哪里?” 回应他的,只有这洒进窗来如水的月光。 “咕咕……” “咕咕……” 颜景安低下头细看,桌上的鸽蛋钻出一个稚嫩的小头。 这小雏鸽奋力从晶莹剔透的蛋壳**了出来,虽还未长毛,但全身从头到脚,皆白如冷玉。 休整了一会,雏鸽睁开双眼,霎时间在皎白的月光下,它幽蓝的瞳孔里透出寒光。 “小月……” 颜景安从来没见过如此让人惊异的白鸽,还记得之前给它取的名字。 它瞪大眼睛,一直打量着颜景安,嘴里“咕咕咕”叫着,打开自己的小翅膀,笨拙地走来走去,仿佛想让颜景安抱它。 颜景安也盯着眼前的小家伙,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手指,想要触碰一下。 小月在他手指上轻轻啄着,在颜景安摊开手掌之后,“蹭”地蹦了上去。 小月窝在他手掌中,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感到有些冰冷。亲昵了一阵,小月突然啄破颜景安的手指,吸食了几滴血,慢慢有了温度…… 接着跳到桌上,仰起头正对着窗外的月光,张开双翅,仿佛在贪婪地吸食着月光。 眼前一幕令颜景安震惊,小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并长出白玉无瑕般的羽毛,小半个时辰之后,小月的大小已和成鸽相差无几,幽蓝色的瞳孔更加深邃。 颜景安看着小月的眼睛,令人沉醉的蓝色让人无法自拔。倏地,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恍惚间,颜景安睁开眼睛,眼前竟是现在的自己,他随意动了动胳膊,眼前的自己也跟镜子里似的做了一样的动作。 颜景安惊诧地不敢相信,用力眨了下眼。 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之前,小月正看着自己,调皮地“咕咕”叫着。 接着小月转过身,“刷”地一下冲破窗户飞了出去,颜景安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小月在空中盘旋,边飞边朝颜景安叫唤。 颜景安不明白小月是什么意思。突然,小月猛地飞到他眼前,使他眼睛下意识地闭上。 睁开眼,眼前的景象竟是在空中,好像是在树梢之间穿梭,是在房顶屋檐上滑翔,有时依稀可见自己的身体还站在地上。 “小月!” 颜景安忽然明白了! 这是小月的视野! 于是他尝试看更多的地方,竟发现自己用心便可以控制小月的飞行和视野角度。 他看到申屠瑾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看到申屠公还坐在书案前…… 闭上眼,再睁开,眼前又回到了自己的视线。 “咕咕。” 小月落到了自己肩膀,趾高气昂的,仿佛在炫耀自己。然后轻啄了几下颜景安的耳朵,接着渐渐变得透明,直到完全消失在月光里。 颜景安伸手去摸肩膀,什么也没摸到。掐了一下胳膊,以为是自己困出了幻觉,于是便回屋睡觉。 与郅沉约定在辰时会稽城西门碰面。满打满算走着去刚刚好。颜景安走在路上还想着昨晚的事。 “小月。” “小月!” 颜景安朝自己肩膀上呼喊着,可小月始终没有出现。 “大概就是个梦吧。” 走到西门,看见一人青衣常服,相貌堂堂,手牵嘶风马,腰挎汉铁剑。 颜景安不由感叹一声“此大汉男儿也。”心中对郅沉仰慕了起来。 “景安弟,你的马呢?” “啊?”颜景安本想夸赞的语言顿时停在嘴里。 “我,我不会骑马……” “什么?”郅沉惊讶,“那我们如何……” 正当此时,背后喊来一句, “等我片刻!” 两人回头,申屠瑾身骑白马,加鞭赶来。一声马鸣,她便纵身下马,一气呵成。 “你来凑什么热闹?” 郅沉瞧着申屠瑾又是男儿装,佩着剑。 “这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呆子都跟你去,难道就不准我去吗?” “你也知道,如今景安弟的武功比我还强,再说此行危险重重,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别让申屠公担心!”郅沉严肃起来。 “我不要!”申屠瑾转身上马,“天天在城里待着闷都闷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 两人无奈摇头。 “姓颜的,还不上来!”申屠瑾向颜景安递了一只手,“你们俩一匹马,不得把这马累死。” “景安弟,上马!”说着郅沉就把颜景安扔到自己马上。 “驾!” 申屠瑾努努嘴,也赶了过去。 颜景安第一次骑马,虽然身后有人拉着缰绳,但还是吓得不轻,全神贯注盯着前方。 “景安弟,话说你的腰,好细……” 耳边传来郅沉的的喘声。 “沉兄……你,什么东西在顶着我,好硬……” 颜景安不敢回头看,直直看着前面。 “对不住,是我的剑。”郅沉笑着,赶忙将剑挪到一旁。 “你们俩看见刚刚的马车了吗?”申屠瑾向后面喊,“这马车有蹊跷。” “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吴县,别管那么多!”郅沉大声向前面喊去。 “不行,我怀疑里面的人出事了。”申屠瑾说完勒马掉头。 “沉兄,我们不妨去看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再赶路也不迟。” “也好。” 三人下马,发现这马车停在路边,车轴断了一根。车厢内躺着车夫的尸体,还发现了几个泥脚印,尚未干透。 “应该还没走远。”郅沉说道,“快追!” 按照脚印的方向在丛林里追了一阵,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呼救。 “临死之前,让兄弟们爽爽……” “哈哈哈……真是个美人儿。” 几个蒙面人拖着一个红衣女子,将要行暴。 颜景安还没跑到跟前,申屠瑾和郅沉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匪徒收拾了。 这女子竟是秦楼月! 三人惊讶。 郅沉用剑指着一匪徒的喉咙,“说!你们是什么人!” “想来是赵公的人,我昨日在宴席上戏弄了他,没想到竟狠心要杀我。”秦楼月被颜景安扶起,靠在树旁。 “对……对,是赵公派我们来的,求尊驾饶我一命……”剩下这最后一个匪徒跪在地上赶忙求饶。 “飒!” 一剑落下,这匪徒身首异处。 “啰嗦,赶快上路。”申屠瑾剑入剑鞘,转身离去。 “你怎么……好吧,反正还要赶路!” 番外二百二十四 隐山人出 贺兰氏是历代大族,先祖少随太宗南征北战,建立赫赫功勋,被封为抚国将军。就在贺兰氏鼎盛之时,不料族中庶子贺兰不诲竟与淑妃有染,事发之后,贺兰不诲依恃门第,免死流放。淑妃剥夺封号,因其为五皇子之母,免死发配皇陵,终生不得出陵。 贺兰氏失去皇恩眷顾,在朝中日渐势单,以致商贾布衣,都无意于之攀亲交友。 乃至贺兰意之辈,奋发向上,重守边疆,复得圣恩。贺兰意深知宦海风波,仅凭这些是不能重振家族的。 戊戌年秋,贺兰意与族兄贺兰小楼商量,决定暗建江湖组织,以维持贺兰氏的荣耀。 贺兰意定下族规,嫡出一脉继承封号权势,为官为王,庶子择优继承隐山门之主,隐于江湖,以待主君之需。明暗两面,恶善两端,彼此相扶相助。 时光荏苒,到了玄宗时期,隐山门日益壮大,竟成为江湖上有名的暗刀。门派居所,意图规矩,都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隐于无形之中。 贺兰意之子早亡,留有二子年仅三五岁,且均为嫡出。传言贺兰意之子一生只娶一人,誓死不愿纳妾,老父亲无力阻难,只好作罢,在其死后,亲自抚养长子贺兰樽。 门规不得破,既无庶子,那只好嫡幼子去姓归入江湖隐山门。贺兰小楼于腊冬雪夜驱车带走三岁的阿源。其母孙氏不愿,欲刎颈相挟,贺兰意柱杖赶来,呵斥苦劝之下,才放行将去。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父辈的功勋战绩也将随着躯体被带入地下,掩于黄土之中,但血缘不容许如此。权势责任将落到下一代的人身上,在其中生根发芽,在各种目光的注视中,长成参天大树,或者,枯萎飘零。 …… 天黑沉沉的,雪花借着窗内昏暗的烛光,轻盈而有姿态的飘落至石阶上。最初是白点般的花,若有若无的弥漫在黄昏的暗沉中,最后是鹅毛般纷纷扬扬的布满整片天。 “云珊” 听到公子在屋内唤我,便扔下手中未成形的雪团,搓着通红的手进了屋内。 掀帘而入,一股暖意袭来,倍感舒适惬意。贺兰公子正伏案写字,我走过去立侍在旁,等着吩咐事宜。 “你可认得西街茶楼的路”,贺兰樽望着案上的纸问道。 “认得,采买花植时曾路过”,贺兰公子为让我熟悉京都地形,便让我随厨房杂役采办些东西,那些大娘以为我是公子派下来监视她们的,便对我是恭敬殷勤有余,采办时一通介绍,茶楼酒肆,权贵秘史,时兴玩物,她们无所不知。 贺兰樽将纸折叠起来,随手在案旁的烛灯上点着了,明黄的火焰旋即化作数缕青烟飞散。 “你去那找王掌柜,说要往生茶”,贺兰樽看着我说道。平淡的语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我黯然地回答道。 “然后,你告诉她几句话:‘内外不安,当弃则弃,国仇在前,私利轻取’”,贺兰樽肃声念道,接着又轻问:“你可听明白了?”。 我在心里反复念叨这几句话,点头道:“记住了。” 贺兰樽又提笔在纸上写字,纸片巴掌大小,他自语道:“最守秘密的是死人,最保密的方法就是声传”。 “声传?可是那人如何信得过”,我好奇地问道,若背叛了,就是死路了?想到这里不禁发颤。 贺兰樽停笔,抬头与我目光相对,眼神清明无尘,彷如压竹的霜雪,清冷萧疏。接着有如阳光普照,冰雪消融,他笑着说:“我信你”。 一时间我立在那不知所措,心跳地很快,手脚冰冷。若有朝一日那人是我,你的剑是不是也毫不犹豫的刺进我的胸膛? 那晚无眠,一整夜地回想过往,从歇云亭到现在已有数月,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心了。我究竟想要什么?一夜是多么漫长,窗外寂静如斯,偶有积雪从枝叶上滑落的“窸窣”声,风雪吹打纸窗的细响。 晨光微透,一切又都活了过来,鸟雀莺啭,细碎人语。我坐起身来,走到镜前端详着,发现自己比来时高一点了,身体略微胖了些,开始显现出少女的曲线。镜里的人眼里无光,神情冷漠,像纸糊的侍女,呆滞无趣,这样的云珊,又凭什么获得公子的青睐呢? 准备停当后,便按照昨日公子所指,去西街茶楼传话。京西楼房林立,街市热闹非凡,人马穿行,将地面上的雪踏得污灰,又被摊主粥饭白呼呼的热气融化成一滩污水。 在人群中穿梭一会后,一个雕着碧玉匾额的茶楼出现在眼前。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去,里面装饰的真是古色古香,典雅非常。 “这位小哥买什么?”,一个满脸笑容地中年人走过来问道。 “我找王掌柜”,我试探性地说,观察着他的面色。他停顿一下,歉意地说:“王掌柜不在。” “我找王掌柜要茶,往生茶”,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人先是脸色一沉,双眉紧锁,眼珠滴溜得转,上下地打量着我,转眼又是一笑,平声静气地说道:“王掌柜说今早儿回来,劳烦您在后房等一盏茶的时间。” 中年人点头伸手引我进后房,后房装饰虽不如前堂,但也是颇有格调,屏风书画,插花熏香,宛如雅士书房。 “你是何人?” 清脆扬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我回头看,是一个穿着紫色襦裙的年轻女子,高挽的发髻斜插着兰花玉簪,乌云托月般衬着美丽的脸庞,优雅的脖颈,高挑的身姿挽着蓝色的披帛,宛若神仙妃子。 我现在才理解了嘲风说的洛神有多美,眼前这个美人就是如此啊。一阵酸楚从心里泛来,她和公子定是早就相识了。 “我找王掌柜”,我屏息说道,生怕呼出来的气玷染了她。 那女子挑眉走向木塌,婀娜生姿,斜倚在塌上说道:“我就是,他让你来做什么?”,她声音冷淡,傲气微露,说到‘他’这个字的时候才稍有些温度。 “公子让我传话”,我还未说完,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说道:“传话?他倒是大胆,如今的境况竟用生人,你是何人?”。 这气势压的不知所措,生人?我感到不悦,此人虽貌美,但太过凌厉张扬,贺兰公子是不会喜欢她的。 “我是木清阁的侍女,公子说声传最为隐秘”,我如实地回答道。 眼前的人摆正了姿态,优游不迫地问道:“他说什么了?” “公子说,‘内外不安,当弃则弃,国仇在前,私利轻取’”,我一字一句说着。她眉峰微蹙,气息加重,看样子是怒了。 “哼!说得轻巧,私利?”,她甩袖起身,生气得说道。 我将公子写的小纸条递予她,她看过之后,将其仍在地上,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公子,隐山人自有分寸!”。 光滑的地板上躺着一片折痕的白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房”字。 我悄声地退了出去,心里一团迷雾。开门一看,外面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砸向地面,汇聚成一条条小溪流。街道上摊贩撤走了东西,行人也都散去了,除了打伞匆匆而行的落单人,就是在屋檐下湿身躲雨的小狗。 它们白日里在街道捡食,夜里蜷缩在破庙草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它们慌了神,竟找不到家了,或许本就无家。 我走进雨帘里,湿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钻进胸膛。除了冰冷外,还有些快意。 等到府上时,积水已湿了鞋袜,衣衫也湿透了紧贴着身体,我恍惚看见屋外站着个人,擦干眼角的雨水,走近看去竟是贺兰公子,他怎么站在那? “公子,出了什么事吗?”,我疑惑地问道。本打算回来换身衣服就去禀告今早的事,他来得这样突然。 贺兰樽没有说话,雨气氤氲,起了雾一般,我看不清他眼里的神采情绪。良久,他才说道:“没带伞吗?” “早上看着晴朗,没想到会下雨,所以…所以就没拿伞”,我支吾地解释道,冷风一吹,身体发颤,很想进屋去换身干衣服。 贺兰公子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轻叹说道:“进去吧,外面冷。” 不久,听见外面有人叫唤,说是热水已备好,请云姑娘沐浴。 我正在屋内脱着湿衣服,想着我并没有叫她们备下热水啊?是公子?是他早些时候备下的了。想到这里,不禁诧异。 沐浴之后,喝了碗姜汤,神清气爽地往风影廊走去。外面阴雨连绵,天色昏暗,像一块潮湿的灰布一样将整片天空遮住。 嘲风不在,屋内烛光摇曳,我在外叫了几声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看见贺兰公子伏在案上小憩,怎么总喜欢睡在其他地方,旁边不就是卧榻吗? 我走近,将塌上的衣服披在他身上,衣服刚落下,一股强力抓住了我的手腕,反剪在腰后,颈处一凉。 “是你”,贺兰樽松了手,起身扶我,满脸歉意地说道:“没伤到你了吧?近来神情恍惚,总感觉有刺客”,他声音疲惫而沙哑,手寒如冰。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笑着说:“没有,嘲风去哪了”,如果嘲风在,刺客也伤不了公子。 “他办事去了,隐山门的人不听话,是该教训教训了”,贺兰樽坐在椅子上,微微叹息。 提起隐山门,我想起了早上的事,便将传话过程讲与公子听。 “就是这样,她有些生气”,我描述着。 “等等,流血了”,贺兰樽惊道。 “什么?”,我一脸雾水地问道。他起身在柜子里摸索着什么,最后拿出些瓷瓶和纱布。 “过来,蹲下”,他命令着。 我迟疑地挪着步子走过去,蹲在他身旁,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熏香。 “起身些”。 我如实做,侧着头,确实感觉到脖子有些疼,刚刚的匕首已经划破了皮吗,还好没血洒当场。 “还好不深,要是在用力些,你就血洒书房了”,贺兰樽打趣道。 我笑了笑,和我心里想的一样。只是这么近的距离,让人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我轻声呼吸,怕吹到了垂在我脸侧的发丝,也怕和他的呼吸撞到一起。 “你染了风寒?怎么脸这样烫”,贺兰樽问道。 “没…没有,好像有…有一点,我回去就喝药”,我紧张地说道。 贺兰樽没说话,依旧处理着我脖子上的伤口。此时透过他的发,我看到烛光在昏暗的屋里摇曳,不是闪着火花如孩童的烟火,刹那繁华。 “公子,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杀你?”,这是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疑问。 脖子上的手顿了一会,接着又恢复了以往熟练的动作。 “因为他们的亲人死了,要报仇”,贺兰樽冷静地说道。 “那他们应该很痛,心里”,我轻声说道。突然想到如果公子死了,我是会如何?像那些来刺杀公子的未亡人一样,穷其一生为他报仇?是的,我愿为其生死。 “不会”,一句冷冷地话从耳畔传出。 我感到语塞,脑海里闪现一个画面,若我死了,公子会为我报仇吗?还是随便安葬在哪座山上,让枯骨在土里腐烂,只有鸟儿和清风在我的坟头驻足。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悲哀,我不能太贪婪,这样就很好了。一生伴其身侧,仅此而已。 实际上,贺兰公子在我走出房门时,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说,死得其所。 我这个作家想说的话 大家好,我是本书的作者陈施豪.阿普斯.卡拉卡拉。我是海南省海口市人。我想说的是:我不会死,因为我是星辰与诡计之神陈施豪.阿普斯.卡拉卡拉,我的这个神名是在我的本名陈施豪后面加上黑暗神阿普斯和死神奈落他们的名字完成的。我是永生的神明,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写小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番外二百二十五 宫墙深深 “你们所谓的佛学,”黎帕那听不懂吐火罗人的琅琅上口的佛经,反正也没兴趣,嗤之以鼻道:“宣扬什么积德行善,积什么德行什么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光知道行善结果怎么样?在匈奴人面前还不是挨宰的份。” “匈奴兵强马壮,我们除了挨宰,还能如何?” “废物。”黎帕那脸色一变,正色道:“你们是愿意屈辱的活还是愿意光荣的死?” “公主!”热合曼和士兵挤进人群,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黎帕那看见他,热情地寒暄:“来来来快请坐,有肉随便。”卑职哪敢啊。热合曼虽然饿得发慌了但也深知对方是国王之女,身份尊贵着呢,下人岂能随随便便吃对方赏赐的肉食? “公主你快回宫去吧。”热合曼只好迫使自己转移对肉食的注意,劝说黎帕那回宫:“如果让国王知道你偷偷跑出来可不大好。” “你们不吃?”黎帕那感到奇怪,她分明觉察到热合曼身后那些卫兵盯着桌上的肉食双眼发绿,却迟迟不愿意靠近过来。“多谢公主的赏赐……只是,”热合曼赔笑道:“卑职等如果吃了肉,传到王亲国戚耳朵里,实在是……” “那好。”既然他们不愿意,黎帕那也不作勉强,对摊主说:“剩下的这些用布包好,我带回宫去。”摊主欣然照办,待黎帕那走后又遣散了围观人群,待夜幕降临便哼着小曲儿拿着账单去东城区找楼兰王陀阇迦结账。 过了几十年每一顿膳食皆无肉不欢的陀阇迦第一次茹素,肚子里缺油水,饿得慌又没有别的法子,毕竟让王亲国戚出钱是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没想到反而被王亲国戚“反制”,搞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独自坐在书房里正托着脸生闷气,突然侍卫领着一个年轻的金发男子进来禀告说此人自称在南城区做烤肉买卖的,找国王结账。 “结账?”陀阇迦莫名其妙道:“结什么账。” “国王,事情是这样的,”金发男子首先弯腰向国王行礼,奉上账单毕恭毕敬地说:“今日天香长公主在我的店铺买了不少肉食还交代说全部由你付钱。” “黎帕那?”陀阇迦惊诧地睁大眼睛:“她跑去你的店铺吃肉食了?”抢过金发男子手中的账单,看见上面详细的记录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所食的各种烤肉与价钱,总共二十金币!这孩子的食欲好。一个人用掉了二十个金币的肉食。陀阇迦心想着,无奈叫来古里甲:“国相你领着他去税务官那里要二十个金币。” 古里甲弯腰行礼回应,带着金发男子离开书房,陀阇迦在看看账单,蓦地回过神,发觉不对劲:“黎帕那不是在跟着苏尔碧女官学习规矩和礼仪吗?为何突然跑出去吃这么多肉?”他越想越不对劲,唤来身边侍候的侍女打听:“你知道怎么一回事吗?黎帕那今日为何跑出去吃肉?”侍女脆脆的回答:“天香长公主年纪尚小,光是茹素哪里受得了?跑出去吃肉也合乎常理。” “不对不对。”这番话未能令陀阇迦信服,他摇摇头:“多乖巧多讨喜的孩子,居然在本王决定茹素之后跑出去吃肉,如此叛逆的举动根本不像她的为人,其中必定有诈。”他说到这里,又问侍女:“黎帕那回宫这几日,除了尉屠耆和苏尔碧女官还见过其他什么人没有?” 侍女想了想,却欲言又止:“这......”陀阇迦脸色阴沉下来:“支支吾吾什么,有话直接告诉本王!”侍女只好开口:“听闻前些天,希玛妮王妃姐妹几个特意去看了公主。”原来如此。陀阇迦看着侍女片刻,“那她们几个和公主说过什么话,你可知道?” 侍女摇摇头:“这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哈!”陀阇迦冷笑道:“本王知道。”“本王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自从斯忑妲去世,她们一直迁怒于本王,每次看见本王就冷嘲热讽。”“她们肯定在黎帕那面前说了许多本王的坏话!!”恶意诋毁国王可是大罪啊,重则处死。侍女吓得头埋得低低连大气也不敢出。陀阇迦越说越窝火,“啪”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旁边杯壶直摇晃,吼声如雷:“没想到本王在前朝操劳国事,她们倒在内宫搬弄是非,烧起了第一把火!” 陀阇迦吼毕,腾地站起来横冲直闯出大门,侍女在后面问:“国王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陀阇迦头也不回地说:“本王还要去看黎帕那,否则内宫就得被那些饶舌的贵妇们搅得不成样子了!” 呵呵,自从跟着公主。每日都吃得够饱......生平第一次吃这么多肉,吃得太饱,连肚子都胀得好疼,蔓琳愁眉苦脸地捧着肚子一步懒似一步在走廊间缓慢穿梭,突然迎面撞见急匆匆赶来的陀阇迦。“国王!”她立马打起精神弯腰向国王行礼。陀阇迦问:“黎帕那在哪里。”蔓琳漫不经心地回答:“公主.....她在院子里赏月呢。”“赏月?夜晚的风这么大,她还赏月?”陀阇迦觉得不可思议。 蔓琳忍受着肚子不适,回答:“国王不用担心,公主穿得厚实,不会冷着的。”陀阇迦看出了端倪,指着她的脸:“本王看你的脸色不大好,身体不舒服吗?”她强作笑颜:“没什么,只是晚膳吃得太多了,想去一趟茅房罢了。多谢国王关心。”陀阇迦只好说:“既然如此你快去吧。”“是,尊贵的国王。”蔓琳谢过陀阇迦,转身刚走出几步,陀阇迦又叫住她:“等等。本王进来的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什么人,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蔓琳一头雾水道:“什么其他人?没有啊。”陀阇迦赏她一个白眼,把话说得更明确:“黎帕那进宫的时候本王明明挑了十几个人进来随身侍候。她们人呢。”蔓琳如实回答:“她们听闻这座寝宫里闹鬼所以都不敢来。”陀阇迦哑然片刻后便笑了,笑得很奇怪:“那你为什么要进来?难道你不怕鬼?”“我心里没有鬼,自然不怕鬼了。”蔓琳说:“前王后的芳魂不可能找我的。”“算你机灵。”陀阇迦收敛了笑,正色道:“本王重赏,你要好好服侍黎帕那。”蔓琳顿时欣喜若狂几乎忘记了肚里胀得难受再次弯腰向国王行礼。陀阇迦挥挥手让她退下,便去往庭院:“黎帕那。”“孩子,你在哪里啊?”花叶上飘摇的月光,枝头上跳动的月光,树林剪影里随着陀阇迦小心翼翼地前行而同步轻移的月光,还有月光牵动着的虫鸣,无是不在心头间烙下一种静谧之感。 “沙沙”突然高处掉下来什么东西,不偏不差打在陀阇迦头上,他吓得后退几步,慌忙将盖在头上的东西扯下,原来是一小撮带叶子的树枝。“吵吵什么!”紧接着树上传来凶巴巴的声音,他下意识仰头,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见一团熟悉的影子懒洋洋地伏在粗大的树枝上。“孩子。”陀阇迦看着她,睁大眼睛:“你怎么爬这么高。” “爬得高才看得远嘛。” “快下来吧。我们父女两个好些日子没见面了。” “啰嗦什么?你有话就在这里说。” “我听闻你今日一个人跑去南城区吃肉......” “如果你今晚是特意来劝我和你一起茹素的,抱歉,我只能告诉你,休想。”黎帕那的语气和此前的以礼相待全然不同,让陀阇迦更加相信是希玛妮姐妹几个的恶意挑唆所致:“我还太年轻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必须得多吃肉。”“好好好。你想吃就吃吧我为你法外开恩一次,总行了吧。”陀阇迦将自己对王族贵妇的憎恨的怒火深埋在心底,对亲生骨肉却依然和颜悦色:“反正我是吃不着了,作为国王在臣民们面前必须得以身作则。” “笑话。法外开恩?以身作则?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你不怕被雷神劈啊?” “孩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不不,我不清楚。如果你有什么成见的话,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去解决。” “嘿嘿嘿嘿,楼兰国王你还装傻充愣呢?” “我何时装傻充愣了?” “好吧,你既然还要继续装傻,我就把话说清楚,届时雷神劈你的时候让你死也死个明白。”黎帕那蓦地一拍树干,爬起来低头向站在下面的陀阇迦大声咆哮:“这座王宫里面除了我,你还对谁法外开恩哪?”“这这,孩子。”陀阇迦听得越发糊涂:“除了你,我还能对谁法外开恩?”“满嘴胡话!”黎帕那咆哮道:“我今日亲眼看见了,你偷偷在外面买了一车牛肉送进宫,人家亲口告诉我是舍不得你那个匈奴妻受苦所以偷偷为她准备的。打算藏在冰窖子里,容她慢慢享用!还有脸说什么法外开恩,什么以身作则?我呸!” 原来如此。好你个死婆娘,胆大包天,目无法纪,胆敢冒充本王的名义在外面偷偷买肉运进宫!气得脸色铁青的陀阇迦回到自己的寝宫,嘴唇直打颤,只见其一语不发,猛地操起一个长颈细口的陶瓷器皿摆设“啪”地狠狠砸到兽皮地毯上摔个粉碎。所有侍从侍女都吓了一跳,没有谁敢说话,整座寝宫里霎时静得连针落地也能听得见。“去。”陀阇迦伸出抖得厉害的手,指着门外发号施令:“去把国相给本王叫来。” “国王。”古里甲很快应传来到陀阇迦面前,“你有何吩咐?”“国相!”陀阇迦吼道:“你去给本王查,匈奴夫人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古里甲睁大眼睛,惊诧地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国王?”“这个死婆娘吃不得苦,居然敢冒充本王的名义在外面偷偷买肉运进宫里面藏着,想慢慢享用!她胆大包天,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楼兰国王!!”陀阇迦吼毕又操起一个银壶子砸在地上。 “有这样的事。”古里甲惊诧之余,亦好言安慰陀阇迦:“国王你消消气啊,消消气。交给老臣去办。”“国相。”陀阇迦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古里甲会意地点点头,“是。老臣明白。” 陀阇迦停顿片刻,语气再度缓和了些:“黎帕那年纪小,光茹素不行,干脆,放宽条件允诺所有未及车辙高的孩童吃肉。”“不妥不妥。天香长公主今年都十四岁了,她比车辙还高出一大截呢。”古里甲提醒说。“那就改为年龄十五岁以下者。”陀阇迦只好改口,而此时的匈奴妇人尚未觉察自身招惹事端,正坐在地台上横眉竖眼地看着侍卫将手脚捆绑得严严实实的达乌德抬进宫,重重地摔在地上。“知道王后为什么找你么。”依娜姆冷冷地问。 “嘿嘿嘿,我不知。不知。”达乌德被摔得浑身麻木,还在冲着匈奴女人及其女官嬉皮笑脸:“王后,我只是一个在果房打杂的仆役罢了,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尊贵的王后陛下,嘿嘿嘿。”“你少和本后油嘴滑舌。”珤勒尔感到厌恶,走到他身边就是重重一脚,逼问:“老实交代!你那日在前王后寝宫门口鬼鬼祟祟地和天香长公主说什么了!”原来她是为那件事绑我来问话。达乌德的蓝眼珠子骨碌一转,心想自己说了王后的坏话,总不可能傻到什么都老老实实交代出来自寻死路吧,于是继续嬉皮笑脸地说:“敢情王后问的是那件事啊我其实是,那日无意间路过那里,恰好遇见她出门,她就叫住我,问我宫里的大概状况,我就和她多说了几句。” “宫里的大概状况。”珤勒尔质疑道:“苏尔碧教她礼仪的时候,没告诉她吗?”“苏尔碧女官说得比较笼统,况且,”达乌德继续扯谎:“公主从小流落民间,学的是粟特人的东西,一下子也适应不了。”珤勒尔看了这个嬉皮笑脸的仆役一眼,心想量其也没有胆子对自己扯谎,又问:“她有没有问关于本后的什么事情。”“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达乌德使劲摇头否认。“当真。”珤勒尔感到半信半疑,小野种在宫外就多次招惹自己,回到宫里反而没见了动静? “王后,我觉得公主没有那么傻。”依娜姆也觉得达乌德不像扯谎:“她才刚刚回宫,人生地不熟,能想不到贸然打听在宫里生活多年根基稳固的你,会惹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哇啊~达乌德被释放,走出王后寝宫一路上感觉肚子老疼,把八成是被踢伤了。该死的一个匈奴女人,嚣张什么?汉人已经攻下大半个西域,匈奴人节节败退,她还敢嚣张!达乌德暗暗怒骂珤勒尔:哼!嚣张不了多久的!怒骂的同时也捂着肚子急急跑去侍医苑找侍医诊治。 “为什么大碍。只是轻微的内伤。”瓦让拿来几副药递给达乌德并在他对面坐下,关切地问:“是不是刚才与人斗殴弄得?” “什么斗殴啊。”达乌德气呼呼地说:“我被王后抓去问话,差点就没命了!”“噢?”瓦让惊诧地问:“怎么回事。”达乌德便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和盘托出。“原来如此。”瓦让拍拍他肩膀笑道:“幸好你机灵,把匈奴夫人敷衍过去。” 达乌德说:“屁话,我难不成活腻了。” 瓦让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达乌德惊诧地问:“什么意思?”“傻瓜。你没看出来你所处的境地吗?”瓦让给他一个栗暴:“夹在匈奴夫人和天香长公主之间———” “你因为和天香长公主说话惹得匈奴夫人怀疑。所以抓你过去逼问,这万一要再传到天香长公主耳朵里,你打算怎么解释。” “我什么都没说。” “你以为天香长公主会相信你说的话?她知道她的身世,且生性多疑……她可没有匈奴夫人那么愚蠢那么容易糊弄。你自己看着办吧。”瓦让说罢,故作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要离开,目瞪口呆的达乌德拉住他的衣袖:“如果天香长公主不相信我说的话,执意认为我出卖了她那会怎么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瓦让说:“我只听师长说过她的戾气很重,倘若被激怒的话……整座王宫甚至整个楼兰都得遭殃。” “不不不不,我冤枉呀。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呀。”达乌德可怜巴巴地拉着瓦让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帮我想个法子,让她相信,行不? 番外二百二十六 姻缘謀道 鱼木寨老房子的议事大厅。 向昊和众英雄都聚会在一起,谈论着他们今日的搜寻发现。 向昊取出搜寻到的谭侯爷射出的红羽箭:“我们在西岩头的一处瀑布潭中,发现了侯爷射出的红羽箭,看来闯王在天之灵保佑着咱们,冥冥之中指点着他的旧部后代能找到藏宝福地,这也许是天意吧!只不过潭水深碧,藏宝洞口还未发现。凭直觉,我相信这宝藏一定就在此地附近。等明天,我们还需请清江叟爷爷潜入深潭,帮我们探寻一番,看藏宝洞口是否在水下。如若不在,我们还需继续搜寻。” 清江叟:“这个下潭寻找洞口那是小事一桩,包在老夫身上就是,无论多凶多险,多恶多深的水下运动,老夫都没问题,我的水下功夫你们都见识过的,我就爱在水下干活。” 武林盟主向昊:“那好吧,明日我们大家就一起去寻找。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天刚亮,大家都早早的起来了。准备好了一切寻宝的装备,就继续上路去昨日向昊他们发现红羽箭的潭边。清晨,只见天地一片微色曙光,渐渐地霄漠顿清,朝阳如血,霞光染碧林,百鸟闹千山。鱼木寨的日出神奇壮观,好美的一幅山野观日出。大家的心情都是很愉悦的,沉浸在这样的山野田园生活中,享受着这大自然无比的祥和美景之中,那就是人生最安逸舒适的事。大家在寨中用过早膳后,向昊:“今天我们一定要找到藏宝洞,根据剑图所示的图文,应该是在一处叫‘仙猿洞’的地方,只是这个洞我们还未找到,今日就要靠大家仔细搜寻发现。”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往昨日发现瀑布潭的地方走去。 走过的路,在重新走一次,那就会快得多。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昨日发现的西岩头瀑布潭。 森林中百雀闹林,群兽出没,仿佛进入了一个动物王国。 忽然,在瀑布旁边的悬崖峭壁上出现了一群猿猴。博猿公羊是一位精通猴言猿语的奇人异士:“此处有猴群出没,肯定就会有猴群居住的地方,只要找到它们藏身的山洞,应该就是那‘仙猿洞’了,宝藏很有可能就藏在那里。” 向昊:“我们预想宝藏也许就藏在此地,只是还没有找到那洞口到底在哪?公羊前辈是否发现了一些线索,是否听到了猴群在讲些什么?” 博猿公羊:“猴王在说,有陌生的人群闯入了山谷,叫众猴快跑。你们看那群猿猴不是已经逃走不见了么!” 果然,大家再仰望悬崖峭壁上的猴群时,那群猿猴已经不见踪影。 向昊:“唉,真是可惜,竟然让猴群跑了,早知它们要逃,我们就应该派人去追踪了,肯定能发现一些线索。” 博猿公羊:“盟主别急,猴群应该不会逃多远的,如果它们的家在此地,它们一定还在附近。” 向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不去理它们了,我们还是按昨日的计划行动吧。” 大家都做好一切行动准备。 向昊:“这里潭水深碧,瀑泉飞泻,长年冲击,想必这潭中水底很深,里面可能有古怪。清江叟前辈,现在就看您的了,您一定要小心啊!” 清江叟:“没有问题,这是小菜一碟,看我的,我下去打探一番就知道了,你们等我的好消息。”说完就将外衣一脱,纵身一个猛子就往潭中扎去。 众人都为清江叟捏了一把汗,只能祈盼他平安的找到好消息带回来。大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等待。 清江叟潜入潭水中,果然有重大发现。潭水.很深,深潭中有条暗河。清江叟顺着暗河一直往下钻,待他钻出暗河时,突然发现已经是在一个极大的山洞中了。山洞中有人工修筑的石梯,石凳。清江叟大奇,于是就顺着石梯往上攀爬,爬走了约莫盏茶时分,就见到了一丝亮光,听到了瀑布的流水声。他于是就往亮光水声处疾走过去。原来这里有一个洞口,洞口外就是那巨大的瀑布,瀑布流水正好遮盖了洞口。若不是清江叟从潭中水底钻入,恐怕众人都不会发现的。显然这里就是一个水帘洞,外面的人只会看到瀑布,而不会想到瀑布后面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山洞。清江叟钻出洞口,居然发现瀑布后面的崖壁上竟还有几个洞口,隐约还有人工打凿的石蹬小径,只是极其隐秘,不仔细辨识,很难发现是人工曾经开凿的,但不知那几个洞口又通道何方? 清江叟发现了这些后,立即从原路潜水返回。 大家在潭边等候了一个多时辰,见清江叟终于平安归来,大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于是纷纷围了上去。 向昊将清江叟的外衣给他披上后:“清江叟爷爷,可曾有重大发现,看到了些什么?” 清江叟得意的笑道:“找到了,找到了,在这瀑布的后面,那半山绝壁之上居然还有几个山洞,洞内还有人工开凿的石梯石凳,应该就是在这里了。不过藏宝的洞门在哪,我还没发现,大家还需继续去找,恐怕洞内会有一些厉害的机关暗器,大家须要防备好一切,方可继续行动。” “哦,原来在瀑布后面还有山洞,那就跟花果山水帘洞一般了,真是神奇,看来当年闯王选址埋藏宝藏倒是费了一番苦心啊!”廖仙儿。 谭玉莲:“花果山水帘洞,那肯定里面还有美猴王孙悟空呢!”玉莲好奇说笑。 木红陌:“你们还别真的说笑呢,说不定里面还真的有灵性的猴猿之类动物守护着宝藏,不是说宝藏藏在一处叫‘仙猿洞’的洞中吗?我看肯定有猿猴守护,先前我们不是看到了半山峰壁上那一群猿猴了吗?” 博猿公羊:“嗯,极有可能,红陌小姐说得很有道理,有宝的地方一般都有灵兽护卫。”博猿公羊吸着旱烟,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 向昊忧心:“既然找到了山洞,那我们怎样进入呢?大家都没有清江叟爷爷的水性那么好,从水中进入肯定是很困难的,怎么办呢?” 夏夫子:“盟主不必忧心,这倒不难,我们不是带有绳索工具吗!我们从山顶瀑布处往下放绳索,然后在瀑布前用荡秋千的法子,由清江叟先前往在洞口接应,我们一个一个的进去不就行了。” 木林森:“嗯,这倒是一个好的方法。” 向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清江叟爷爷还得再辛苦您一趟,您就先行到那瀑布后面洞口等候接应我们吧!” “好,我就先从水中下去,在瀑布后面洞口等你们。你们就从旁边的林岩攀到瀑布上游去吧,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清江叟说完就又潜入水中,往先前发现的暗河钻去,来到瀑布后面洞口等候。 众人都是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之人,要上到瀑布山顶,倒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没过多久大家就上到了瀑布源头,西岩头崖口。 大家选了一棵大古树,将绳索捆牢后,就顺着水流瀑布往下放去,一条绳索就垂直的挂在瀑布上。 向昊:“我们大家一定要小心,一个接一个的往下滑去,然后在半山壁处就荡进瀑布里面,清江叟就会接应我们。师父您和九华圣主年事已高,就留在上面负责接应我们探宝回来,其余的同仁就跟我下去吧!”说完,向昊就顺着绳索向下滑去,第一个往瀑布后面荡去。这个方法很有效,果然轻易的就进入了洞口。清江叟早就在那里候着,见向昊第一个下来,帮助他一拽稳住了身形,就平安的落入洞中。 众人都效仿着向昊的方法,一个一个鱼贯而入,落到了洞中。 洞中很暗,大家就将随身携带的火把点燃,顿时洞中一片通明。 瀑布后面有许多小洞,且洞洞相连,分不清哪个是主洞和次洞。大家只好顺着洞内的石阶梯路而行,走到洞中深处,忽然发现有几个岔洞,岔洞大小无异,只是不知该往那条洞走才好了。只是大家才发现这个洞中像一个迷宫一般,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夏夫子:“宝藏剑图上刻的是‘仙猿洞’,难道这不是那洞,很有可能我们走错了。” 忽然,博猿公羊发现了什么:“大家别急,我们应该是走错了一条洞口,你们看,应该走这条路。” 向昊:“公羊前辈此话怎讲?” 博猿公羊:“你们闻到了什么味没有?你们看这条洞口有一堆猿猴拉的屎,并且还未曾拉多久,你们看这猴屎还未干。猴群肯定是往这条洞口逃去的。”大家都觉得博猿公羊的话很有道理,真不愧为是一位和猿猴打交道的奇人。 于是大家就顺着这条猿猴走过的山洞往前行进。不过这条山洞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爬行。众人于是就缓缓地朝前面爬行。大约又爬行了半个时辰,忽然发现了一些亮光。原来这个小洞才是贯穿整座山脉的通洞,出得洞外,大家发现到了另一座山谷,而这条山谷竟然快到石马山峰下了。大家一致称奇,大自然竟然如此神奇,地穴之中竟会有如此洞孔,山洞相连,洞峰相通。 这座无人的原始山谷,四壁环山,就好像一座天坑,与世隔绝,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谷中深处,一尊巨石赫然镌刻着几个大字‘仙猿洞’。 众人一片欢呼:“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仙猿洞’,藏宝之洞。” 原来巨石的下面就是‘仙猿洞’,巨石就像是一道石门,刚好封着洞口。 “不好,大家小心,有猿猴出现,要来攻击我们。”博猿公羊忽然呼叫。 话音刚落,突然就从大石后面,四面山壁,树林丛中窜出了数百只猿猴来,‘吱吱’狂叫,欲扑向众人。 众人大惊,忽然面对着这满山遍野的猴群,一时也是大惊失色,惊嚇恐惧。果然不出所料,有宝藏的地方一般都会有灵兽守护,轻易不会获得。 众人立即拔出武器,准备应对猿猴群的进攻。 博猿公羊忽然严厉喝道:“大家不要轻易杀猴,它们都是我们人类的朋友,更是闯王留下的护宝精灵,它们应该是护宝的功臣,我们不能伤害它们。” 向昊:“那就请公羊前辈给猴群们打个招呼吧,就说我们是闯王的后备继承者,前来取宝,为了完成闯王遗志,请它们让行避开吧。我们绝无伤害之意。” 博猿公羊:“好,我就先给猴王打个招呼,免得伤害无辜。”说完,博猿公羊就往猿猴群中走去。 只见博猿公羊走上前去,忽的一声嘘哨,‘吱吱’的怪叫起来,就像猿猴的叫声。 说来也怪,博猿公羊哨声一响,众猿猴群立即就安静了下来,不像先前那么躁动嘶叫咆哮。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博猿公羊的猴言猿语真是神奇。猿首猴王在和博猿公羊的一阵交谈过后,竟然很听话的乖乖退去,隐藏于树林之中,崖壁岩峰。 博猿公羊这才回头用手一招:“你们过来吧,猴儿们很听话,它们已经去玩耍了,我们可以放心寻宝了。” 大家见博猿公羊打发走了猴群,都为老人称奇,心里想:“今日如果没有博猿公羊,那恐怕真会打一场人猿大仗了。想不到老人不费一刀一枪,只是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危机。佩服。” 众人都走了过去。仔细一看,巨石的后面其实还有一个小洞,洞口不大,只能钻进猴子,人若进入,除非是小小孩,才能勉强钻得进去。 大家无奈,只好仔细的想其他办法,要想进入此洞,必须移开巨石,怎样才能移开呢?怎样才能进入呢? 谭侯爷的四大护院‘大力神’牛鼎:“让我们来试试,看推不推得动它。”众人上前,一起发力推巨石,可是巨石纹丝不动,根本就不是几位大力士能推动的。 夏夫子眼睛眨了一眨:“既然闯王留下宝藏就一定有门进入,而这巨石就是门,是门就能打开,开门就得有鈅匙,‘追日逐月’宝剑就是鈅匙,快找,这巨石一定有机关锁钥孔洞。大家仔细找寻吧。”学识渊博的夏夫子考虑的问题与别人就是不一样。众人都觉得夫子言之有理。立即行动起来,仔细的搜索巨石周围。 廖仙儿眼尖,忽然叫道:“这里有几个小字,你们快来看,写的是什么?” 大家闻言立即围拢一看,原来在‘仙猿洞’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上阴刻写‘仙猿迎客至,奥秘在口中;有缘进此洞,追日逐月通。’夏夫子上前念道:“快将你们的‘追日逐月’两把锁钥剑拿出,合二为一,照着这个‘仙猿洞’的‘洞’字的‘口’字之处插通进去,这个‘口’字应该就是剑钥的锁口位置,不妨你们一试便知。” 众人都觉得夏夫子分析得不错,向昊和木红陌就取出双剑,按照夏夫子所说的照做,双剑合一,就朝‘口’字之处通插了进去。说来也怪,没有费多大力,轻轻地双剑就插透了进去,直透剑柄,两人合手用力将剑柄一扭,神奇的一瞬发生了。“轰隆”一声巨响,大石居然转动了起来。停止转动后,一个洞门就呈现在大家眼前,一个天然的石壁岩洞很干燥,就像一个大型的仓库。 大家的心跳都骤然加速,旷世巨宝就将出现在眼前,众人都很激动和欣喜。 向昊和木红陌走在前面:“大家需小心,宝洞门虽然打开了,但是我们并不知道里面是否藏有机关暗器,所以诸位一定要谨愖留神。” “爹爹你和干妈几位老人就不要进入了,你们在外护着,我们先进去带人查探一番,安全后再取宝出来。”木红陌对着木林森和廖夫人几人说道。 这是一座石壁岩洞,并不十分深长,里面干燥阴凉,有些地方只是略微的有些人工修饰,好像并没有什么十分的雕刻暗道机关之类的东西,就只是一个大型的仓库一般。原来闯王败走武陵山脉之时,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装建修造暗器机关,因为追兵太急,加上有灵猿看守,地处深山猿谷,荒野僻林,又有锁钥神剑震锁,所以他们就放心去了,最后兵败,无奈只好将宝藏埋藏在这山洞之中,一晃就是百年后了。 洞中底部,果然堆满了一个个大木铁皮角箱子,上面都还贴有闯王时期的封条,封条上的印字还清晰可见‘闯王军饷’。 向昊、红陌和清江叟、博猿公羊、夏夫子、谭侯爷等众人纷纷打开木箱一看,顿时都被眼前的奇珍异宝,黄金白银惊呆了。满箱满箱的都是金银珠宝,翡翠玛瑙,古董玉器,大家仔细的一清点竟然有五十五箱之多。‘石马对石鼓,金银五万五’。看来当时的秘诀一点都没有错,大家发现了这五十五箱财宝,竟然真有五万五之说。 面对这样大一批宝藏,众人都不由惊叹起来。 向昊:“想当年闯王在世时的财力是多么的雄厚,这些财宝当真可以买下整个重庆州府了。我们如今获得了这批宝藏,就应该遵从闯王遗志,打天下驱鞑子,灭明反清,从创闯王旗子,号令天下群雄,统一九州为天下百姓苍生谋利造福,让人们过上安宁富康太平的生活。这批宝藏我们大家也不能私自分吞,我们就取来做起义经费,你们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都被向昊的一番大义豪言壮语所感动:“一切听从盟主安排,誓死追随闯王遗志,以天下苍生太平安康为己愿,以此宝藏来开创新纪元。”大家都纷纷表达了一番意愿。 “大家既然都有此愿,那我们就取回宝藏,先行运回马头侯府,然后再做安排打算吧!”向昊欣慰的对大家说道。 众人取获宝藏后,大家就汇聚一起原路返回到了马头侯府。武林盟主向昊带领着大家,取回了闯王遗留的旷世奇宝之后,大家都汇聚一堂,来到了马头侯府。 马头侯府,谭侯爷这几天很高兴,府门大开,张灯结彩,大宴群豪,喜迎天下宾朋。 绿林鬼王一伙恶魔已经驱除,江湖腥风血雨暂且停息,武林风云风波也已暂平,真是大快人心;闯王巨宝现已取获,群雄誓言追随闯王遗志,自是人心所向;还有就是大家公推向昊为武林盟主,号令天下武林,继承闯王遗愿,准备起义大干一场,众人都一起要求向昊和木红陌,廖仙儿、谭玉莲完婚,这真是喜上加喜,三喜临门,是以大家都很高兴。 七孔七怪的乐器吹打得震天响;鞭炮烟花炸放得那个人心爽;狮子龙灯舞得那个人人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夏夫子在婚礼上当做了司仪先生。 三女嫁一夫,同寝共一室,一是在江湖上传为佳话。本故事到此本就应该结束了。 婚宴喜庆过后。众英雄群豪在向昊的率领下,谭侯爷、廖夫人木林森和绝情师太等老一辈武林名宿的支持帮助下,组建了一个‘白莲神教’,反清灭明,抵抗清王朝的统治和镇压。为了壮大队伍,他们就启用了闯王遗留下来的巨大宝藏,用作组建经费,联合川鄂湘黔各路义军,共聚于谋道磨刀溪边,古杉王树下,宣誓闯王遗志,共谋其道。 百丈沟,又名‘百战沟’,女儿寨‘白莲圣女’庙遗址今犹在,当年与清庭作战数十载,后还是由于经费不足,兵败于清军。 “师疲于久役,财匮于供亿”。 “官者谋其道,民者磨其刀也!”向昊率领着天下武林正义之士,加入了当时的白莲教,一直与清廷抗争。这个武林故事一直流传至今。 番外二百二十七 磐河火海 夜色深沉,几乎没有半点光亮。界桥大营中,公孙瓒来回查验岗哨,他知道今夜将有要是发生,而他或许便要在此做出牺牲了。 黑暗中,两队骑兵正在悄悄赶来。正是袁绍帐下的四庭柱中两位——颜良、文丑, 他们快速而谨慎地来到界桥大营外,白天喜好亲自外出打探敌情的公孙瓒与他们的小股部队遇上,最终被他们逼入这界桥大营。这界桥大营他们早就知道,里面并无重兵,而公孙瓒自己只带了十余骑。他们必须要在他的援兵赶来之前拿下公孙瓒,他们不敢不紧张。文丑心下更是兴奋,只是他的最终目标不是公孙瓒,而是另一个人! 二人悄悄潜伏而来,身后皆是敢死之士,他们甚至已经隐约地看到那公孙瓒正在前方大营查验哨位,准备明日的死守。文丑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动,等待着颜良的命令。 文丑轻声道:“大哥,行动吧!那公孙瓒就在那里,我有把握冲到百步以内,可以一箭结果了那公孙瓒的性命!” 颜良却紧紧地盯着界桥大营,摇了摇头道:“等一等,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文丑急了,道:“有什么不对劲?那可是公孙瓒!以后可就没这机会了!” 颜良看了看文丑,是啊,那可是公孙瓒,难道仅凭直觉就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颜良悄声道:“二弟,待会儿我先冲,你在外看我号令。” 文丑更急了:“怎么了大哥?要冲也是我冲啊!” 颜良摆摆手道:“二弟,你我之间情同兄弟,此举并非是我要抢功,若功劳拿下自当你我二人共同所有,只是我总感觉这其中有些蹊跷,所以需要二弟你在外接应。” 文丑道:“既是如此,那更该由我先去,由大哥你来接应啊!” 颜良摇了摇头道:“二弟,你武艺高强,作战勇猛,这些都是你的优点,但你太过于冒进,前方若是陷阱,我怕你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听大哥话,在此为我接应,如若前方没有障碍,再来相助与我!” 文丑情知颜良说得不错,点点头,道:“如此,大哥小心了!” 颜良重重点头,与身后士兵打了个手势,一马当先向界桥大营冲去。 界桥大营上的哨卫首先被射杀,颜良帅众杀得界桥大营一个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诺大的界桥大营怎会只有这么几个人,他仔细看了看已经断气了的公孙瓒,他是假的!他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这大营里太安静了,是猎手等待猎物自投陷阱时屏住呼吸的安静! 颜良惊恐大喊道:“撤,快撤!” 但一切都晚了,一道火光自天边升起,是正在燃烧的箭!紧接着四面八方皆有火光升起,它们的目的地正是这片营寨,燃烧的箭落入撒满硫磺柴枝的营寨中,瞬间便燃烧起来。 颜良稳定心神道:“大家别慌,随我一起冲杀出去!” 燃烧的箭枝遇上洒满硫磺的柴草,整个界桥大营一片火海,火花迸溅,吞噬着误闯进来的敢死之士。他们哀嚎着,奔逃着,这里是人间炼狱! 颜良稳定心神道:“大家别慌,随我一起冲杀出去!” 突然,一名士兵喊道:“大家看,那一面没有火,大家快逃!” 这群陷入火海之中的可怜人听到这声叫喊,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瞬间乱成一团,向那没有火光的地方奔逃而去。 颜良策马当先,一枪便刺死了那名叫喊的士兵,道:“再有不听命令,随意喊叫者,杀!” 众人被颜良这一举动惊呆了,但也渐渐止住了乱势。天空不断的有箭雨落下,地上的火海也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了。颜将军究竟想要怎样?! 颜良看了看身后那没有火光的方向,大声道:“围师必阙!这里三面皆有箭雨,唯独那北面没有,那里必然是敌人布下的陷阱。想活命的就跟我来!” 话未说完,几名一早没拦住逃出去的士兵已经被乱箭射死。 颜良赶紧策马向南面冲去,心道:“哼,看来这设伏之人也是个脓包,虽知道围师必阙,却没有耐心,才出去这么几个人就放箭!” 但颜良要感谢这个脓包的对手,手下人看见那中箭的同袍被射杀,更加相信颜良所料不差,也更加愿意在这危急之时听从命令。 界桥大营外,公孙续得知有人提早放箭,气得直跺脚,骂道:“谁?是谁下令放的箭?” 旁边一名副将战战兢兢答道:“是、是长公子下得令!” 公孙瓒气得火冒三丈,道:“续儿?北面不是子龙守的吗?怎么变成续儿了?” 那副将道:“属下正是前来禀报这件事的,长公子将赵将军调到了预备役,自己亲自守大营北面!” 公孙瓒气急,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又来和他的手下抢功,差点要误了大事了,立即下令道:“所有人听令!随我去大营南面布阵!” 众人得令,浩浩荡荡奔大营南面而去。 此刻,颜良来时的方向已经被堵成了死路,面前是一片火海,火海后面是已经燃烧起来的辕门及栅栏,现在就是一堵火墙,但颜良深知要想冲出去,只能走这一条路才有胜算,外面有他的二弟文丑接应他! 情势有多严峻,不需要任何人向他们解释,他们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帮他们冲过这片火海,依靠的只有本身的速度。 颜良策马驱前,当先冲入了火海。后面的士兵亦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但即使是如此,仍然有不少人被无情的大火吞噬。 前面就是那面火墙了,原本的营寨栅栏此刻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藐视着他们。颜良命令这群死士手抱盾牌,去冲撞那面火墙。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群死士面对身前身后的大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火墙被推倒了!虽然这是付出了十数人生命的代价,但是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颜良领着大军奋勇冲出,然而营门外的情势似乎并不乐观。 此刻,公孙瓒早已在大营外布好了阵等他们。他心知颜良乃大将,经过他长子公孙续那么一闹,定然不会从北面杀出了,即令严纲、公孙续等率众包围东西两侧,而他则亲自带队向南面包抄。 颜良等人刚从火海之中逃出便撞上了公孙瓒,颜良喘着粗气,提起长枪道:“兄弟们,火海我们都闯过来了,刀山又有何惧?随我杀!” 顿时之间,这群败军之师爆发出杀气腾腾的气势,向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杀去。白马义从乃是公孙瓒的王牌部队,又岂是泛泛之辈,两军相接,便是死战之态。 公孙瓒在此布下口袋大阵,全军如同一个张开的口袋一般。颜良大军冲至此,公孙瓒便命令全军收紧口袋,绞杀他们。颜良见此,心知全军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但他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战斗下去,这是他的大将风度! 不一会儿,白马义从后方渐渐出现乱势。正是文丑领军冲杀而来,文丑领军,向来是一往无前,虽然有些鲁莽,但因为敢于用命,往往收到奇效。前几日的磐河大战,文丑正是凭着他敢于用命的性格,单枪杀入敌军,杀得公孙瓒退守土山之上,若不是半路上杀出个赵子龙,公孙瓒已经命丧当场了。 这一次,文丑又一次凭借他敢于拼命的性格杀进公孙瓒的口袋大阵。颜良见文丑杀来,喜不自禁,道:“那公孙瓒的口袋已经被文丑将军捅了个大窟窿!众兄弟,与我冲过去。” 这群将死之人又重燃了生的希望,一瞬间又打起了精神,与文丑会合,向着那未能合拢的缺口冲去。颜良、文丑不愧是当世名将,在此等重重埋伏中已然突破重围杀了出来。 公孙瓒心中喝了声彩,心道:“待我彻底打败袁绍,定要收服尔等!”继而命令全军追杀。围困于东西两侧的严纲见公孙瓒杀出,担心公孙瓒安危,即令随之追杀而去,并令人通知公孙续赶紧于后接应。公孙续又岂肯甘居于后,令赵云在后接应,自己则带上剩余白马义从追上。 颜良、文丑二将虽然领军杀出,但见后面追兵不止,心知危险之境依然尚未脱出。文丑心中感激莫名,方才若是自己冲进那界桥大营,以他的性格定是无幸了。 前方便是界桥,二人飞快冲过,后面公孙瓒及严纲紧追不舍。颜良心下焦急,但慢慢地心中便淡然了。因为他,他早已布好了阵在前方接应他们。他们虽然都不喜欢这人,但他的能力他们却不得不承认。 颜良、文丑一瞬间赶至他的身边,文丑道:“鞠将军,我们顺利将公孙瓒等人引到这边来了,接下来可就要验证你这八百先登的威力啦!”话音未落,二人已经跑远。他看看二人的来路方向,但见烟尘滚滚,正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他心中冷笑:“瞧你二人灰头土脸的样子,要说不是被人战败、落荒而逃,谁人能信!” 但他还是要感谢他们的落荒而逃,否则将不会有他后来的名动天下! 他手下士兵不足两千,心中却十分淡定,见追兵将至,命令这士兵将盾牌立起,并让所有士兵都藏于盾牌后面。 公孙瓒率领白马义从瞬间而至,严纲及公孙续也已领兵赶到,他们清楚地看到前方布开的月型阵。先锋严纲道:“主上,前方是大将鞠义,就这么大喇喇立在前方,只怕这其中有诈! 番外二百二十八 梦回唐朝 历史把时光压缩成一张光碟让我们可以随意快进或倒退,在历史彼岸看长河那端的花开又谢,是何等感叹! 我个人比较喜欢唐宋两朝盛世时期,人民无论男女地位、生活水平、文化氛围、政治主张等都比其他封建王朝相对要好的多(不谈末期,不谈特例,贪污、腐败、贫穷、野蛮任何朝代都存在。主要是全面、平均看待比较)。所以我想聊聊唐宋两朝。 宋朝(960年-1279年)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过亿的国家,其GDP是世界一半强。注意,是全世界的一半强,也是公务员福利最好的年代。他在中国历史上承五代十国,下启元朝,分北宋和南宋两个阶段。谈起宋朝先讲下唐末和五代十国。唐宋之间有一段苦难的岁月,就是五代十国,这是整个华夏民族的灾难。半个世纪(907-960年)北方王朝就更替了五个,陆续在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较大政权依次传递,传了十三个皇帝。每代皇位传袭,最长十来年,最少不过三四月。围绕北方黄河流域这五个主要政权,中部有以凤翔为中心的小岐国,周边也有十来个短命王朝潇洒走一回,就是吴、楚、闽、南唐、前蜀、后蜀、南汉、北汉及吴越、荆南(又称南平、北楚),称作十国。这些国家的奠基者(建立)成分很复杂,有贵族子弟李克用(后唐)、有小地主刘隐(南汉),有乡村无赖兼造反的流氓朱温(后梁)、有牛贩子兼土匪的王建(前蜀),有私盐贩子钱镠(吴越),有强盗出身的杨行密(吴)、有贫困书生王审知(闽),有长工兼痞子的高季兴(荆南)、有木匠马殷(楚)、有乞丐李晟(南唐)、有汉奸石敬瑭(后晋)等等。大多是借助镇压唐末起义而崛起的投机分子新军阀,各位过了一把皇帝瘾,传个两三代就因为经营不善玩完。周边地区还有契丹、吐蕃、渤海、党项、南诏、于阗、东丹等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习惯上称之为“五代十国”,实际上中华大地哪止十国并存。 历史以惊人的巧合印证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句老话。蔡大家说:咱中国历史每个朝代到了末期似乎都有点类似,东周有春秋战国,东汉有三国,东晋有南北朝,唐末的五代十国等都是诸侯割据混战,大家一起打群架的年代。借黄巢起义的东风,这个时候首先亮国号的是号称“唐朝掘墓人”的朱温。 朱温,公元852年12月9日生于宋州砀山午沟里(今安徽砀山县),排行老三,所以小名也叫朱三或者朱阿三。这点和明朝朱元璋小名叫朱重八一样,农村里的起名风俗就是这么简单,数字总是相对比较好记好认。 砀山就是芒砀山,是汉高祖刘邦斩蛇起义的地方。这是在刘邦为帝后,幕僚集团为增加他的神秘色彩和高、大、上形象;朱温为帝后,其幕僚集团编的就是他在砀山借赤蛇转世,反正砀山出蛇精。相传朱温出生时,所居屋上,有红光上腾霄汉,同乡人相顾大惊失色,同声喊道:“朱家起火了!”于是淳朴的乡里人都挑着水桶奔到朱家去救火。哪知到了一看,房子好的很,一点炊烟都没有(女主人生娃,没人做饭),只有呱呱的婴孩声,喧达户外。 询问近邻,只说朱家新生一个孩儿,此外毫无怪异。这个异象应该当时阳光太好,远处的乡民产生了幻觉。在那个迷信鬼神的年代,众人没法用科学原理解释异象,为托个好口彩,一致认为这小子将来定要发迹。 发不发迹现在还看不到,但他老爹朱诚现在肯定发愁。朱三上头还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哥哥,老大朱全昱和老二朱存。生朱三时,作为民办私立小学校长兼“赤脚”老师的朱诚又在为一家老小的温饱问题发愁,就为朱三起名温,寓意从此能解决温饱,阖家安康,小日子还能继续(这个理想看唐朝以后走向是很难实现了)。当然从几兄弟的名字看来,文化人取名就是不一样,起名水平绝对是可以的,不会狗剩、狗蛋、二狗子的乱取。 这一年,是号称“小太宗”的唐宣宗大中六年。 这一年,王贽弘等击灭巴南鸡山饥民; 这不是说王贽弘有多厉害,当时这群饥民已经因为“谈判专家”时任京兆少尹刘潼的话而放下了武器。不过等刘潼一走,王贽弘和监军就派兵屠杀这群手无寸铁的难民邀功。 这一年,衡州(今湖南衡阳)民邓裴等起事,寻败; 这一年,“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小杜甫”杜牧去世,享年50岁。留给我们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这一年,吴国奠基人杨行密在庐州(今安徽合肥)出生; 这一年,楚王马殷在许州鄢陵(今河南鄢陵县)出生; 这一年,吴越国建立者钱镠在杭州临安出生; 这一年出生的皇帝很多,帝星璀璨。 发愁日子也要过,所谓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虽然亲子活动少,孩子还是要拉扯大。朱温就这样被拉扯到了六岁,也没显现什么奇异之处:不怎么爱读书,就是喜欢舞棒弄枪,喜欢和其他小孩打闹,一起泥里打滚,典型的熊孩子一枚。这也不能怪朱温小朋友,古代的农村小孩童年似乎都是这样度过的。老大朱全昱比较懂事,会帮着做点家务,像朱老师一样比较喜欢学习(这点朱老师比较欣慰)。但二哥朱存和老三一样,也是个看到书本就头痛的熊孩子,这样的环境下,一个才五岁的男孩子不玩些刀枪棍棒真不知道还能玩什么,总不能学女孩子绣花吧?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补习班的年代,身为新社会的我小时那一代大部分都是这样摸爬滚打一身泥皮过来的,何况古代! 这一年,是公元858年。以后的老对头,贵族子弟李克用(856年9月生)在神武川的新城(今山西雁北地区)还不满两周岁,因一只右眼天生超高度近视,人送外号“独眼龙”。同样排行老三,起跑线比朱温靠前很多。 这一年,全国各地发生了好几起小范围军事政变: 1、岭南(今广东广州)军乱 2、长沙军乱 3、江西军乱 4、宣州(康全泰起义)军乱 几次军事政变的共同特征都是由都将带头,把上级领导或关或赶。不久就被政府强势镇压了下去,军变的士兵几百人都全部被杀。这些或多或少给唐朝带来了些伤害,有的还来不及恢复,就要迎接下一次伤害。 这一年,“小李白”晚唐杰出诗人李商隐去世,年仅四十五岁。相信很多朋友都看过并喜欢他的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以上事件均和小朱温无关,他还没到惘然的年纪,他还在继续他熊孩子的娱乐活动。这种娱乐活动对身体是比较有好处的,几个小孩茁壮成长,身体倍棒,吃饭倍香,并且饭量还比较大,把朱老师吃的脸都绿了。小的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但是老的还在为柴米油盐发愁。 朱老师一生熟读《五经》,也专教《五经》,所以人送外号“朱五经”。老爹朱老师这几年绞尽脑汁想办法扩大生源维持生计,但世道艰难,小小的村沟沟大部分都是在温饱和饥饿线徘徊着的平民百姓,无心读书。少部分处于小康的小地主,也不怎么看的起民办校长朱老师。极少的富裕阶层自己更有高质量家教,不需送小孩来教育水平不能保证的小私塾。生源在年年递减,终于维持不下去,学生只剰自家三个儿子。朱老师想过改行,但下海经商没资金,想种地没体力。人到中年,除了教书,别无一技之长。有句话叫“无技最苦,一技足以安身立命”,但个人专长不对社会大潮,也要被大潮拍死!怎么办?睁开眼睛一家五口就是要吃饭的。这样日思夜想,朱老师最后忧劳成疾,一病不起。 朱老师的病应该就是发烧咳嗽加点肺炎,拿到现在几瓶盐水滴下去最多再住两天院就见效。但在古代就要命了,约公元859年,一直咳一直咳的朱老师终于熬不下去,咳的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闭,撒手人寰。留下一脸惶然的朱母和满脸惘然的朱温三兄弟。 这一年,孔子第四十代后裔孔纬成为新科状元,正踌躇满志准备大展身手。 这一年秋,晚年颇好神仙向往长生不老的唐宣宗吃了私人医生李玄伯和道士虞紫芝、山人王乐等研究的特效药,希望可以长生,却导致背上生疮驾崩升天了,享年50岁。 他没等到长生,然而实现了不老。 这一年,南诏王劝丰佑也死了,他儿子世隆在权臣嵯巅的拥护下即位。 宣宗死后,宦官左军中尉王宗实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杀了王归长、马公儒、王居方,矫诏立郓王李温为皇太子并即位,更名漼(唐朝末期的新皇帝都有改名的习惯)。就是喜欢美酒、美食、美女、出游和天天开PARTY的大帅哥大才子的唐懿宗;李漼上台后又把宣宗的一些医生、道士、山人全宰了以慰老父在天之灵。 李漼李大帅哥刚上任,本来天下大赦,应该是举国欢庆,其乐融融的场面。可是有些人不太给他面子,他屁股还没有坐热,麻烦就来了。第一个是浙东裘甫,第二个是南诏王世隆。先讲第一个麻烦:公元859年年末,唐懿宗上任不到四个月,老爹唐宣宗都还没有入土安葬,浙东(今浙江绍兴)私盐贩子裘甫(又作仇甫)就在象山开始起义闹革命。起因很简单,朝廷剥削太严重,活不下去了。朝廷本来对盐业收税就高,增加了盐业的各种税收,包括了盐酒税。又盯上了走私这块,各部门联合执法,展开了严打活动,导致私盐生意做不下去。而裘甫就是贩私盐的,贩私盐在那时可是个暴利行业,利润和现在的贩毒也差不了多少。唐末很多的造反派和割据分子都是贩私盐起家的,如后来要说的王仙芝、黄巢和蜀王王建、吴越国的钱镠都是靠贩私盐获得的第一桶金。这行就是武侠小说里描述的闯江湖的,走南闯北增加了知识面,不怎么会被朝廷忽悠。且大都有点技艺傍身,裘甫就属于武林高手,血性较强,属于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加上这行风险(抓到是要砍头的)和利润成正比,都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活的,温顺如羊的良民入了这行久而久之也成了亡命之徒。他们聚在一起组成社团,增加安全系数和竞争力,这就是江湖帮派了,现在我们称为黑社会。裘甫就是这个浙东帮派的老大。平时朝廷打击就比较严重,适逢新皇登基,官员要钱送礼,于是打击的更狠了,社团损失惨重。把裘老大搞的很不爽,谷底反弹。就趁着国家政权新旧交替时组织社团骨干号召一些真有冤屈的农民,中间还加入了一些喜欢凑热闹的吃瓜群众百来人去游行,发生了群体事件。要说这时候如果政府官员有点担当,在双方对阵时再好言相劝几句并拍拍胸脯保证如何如何,做点承诺什么的(然后秋后算账),起义军还不一定会动用武力解决纠纷,也许就散了。但高傲的政府官员又不屑于疏导百姓开解怨气,导致群体事件升级。 裘甫发火了,后果有点严重,他带领百来名农民操起鱼叉、粪叉、菜刀、竹竿、木棍等各色武器撸起袖子就和朝廷官兵干起来,这些县里衙役、捕快、大头兵等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关键时刻掉链子,怂了,被起义军分分钟攻克了象山县城。攻破县城后,起义军做了个得民措施,打开府库,赈济穷人。 这是历史上所有农民起义初期惯用的套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舍不得粮食招不来兵。 如果攻下县城,抢了一把还是原班人马撤退,那只是土匪。府库的军械让大家鸟枪换炮,武装升级,补充了些兵员后,起义军离开象山又乘胜经宁海,过奉化。虽然人数不多,但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双方小范围砰砰乓乓干了几架,官兵是屡战屡败,可以说一触即溃,把明州城(今宁波)吓的是白天都不敢开城门。起义军这样闹腾,新皇唐懿宗知道后很不高兴,督促市高官加军区司令(浙东观察使)的郑祗德抓紧调兵开展平乱工作。郑祗德收到命令还算有作为,很快展开行动,想给新皇一份满意的答卷,等到年终做总结汇报时,考绩可以为优。可惜事与愿违,自己优柔寡断,好人主义,手下不太听使唤,执行能力又太差,局势几个月就不受控制。 郑祗德首先提手下范居植、刘勍为讨击副将和讨击副使,组织兵力和裘甫决战。第二年正月初四(公元860年,唐懿宗咸通元年),决战双方草草过了个年后就在在剡县桐柏山上桐柏观前各自摆开阵势准备通过武力解决纠纷。 双方数据大致如下:唐军过来的是郑祗德派出的以讨击副将范居植和讨击副使刘勍带领的三百东拼西凑杂兵和台州友军友情助阵的杂兵一起大概五百人。裘甫方是起义初期的原一百骨干加上新招募的农民、地痞等百来人,总计凑了二百多人,人数约是官军的一半。攻击武器双方都差不多,都是公家的:多年不保养,刀生锈,棍生虫,腐朽锈钝。防御武器官军完胜,制服统一,防御力较好;裘甫方大概布衣一半,唐军制服一半。按理说大家武器相差不大,但官军人数是裘甫的两倍,防御力还比你强,用人海战术耗也能把对方耗死。但士气方面裘甫方完胜,所以这就成了一场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如果不是双方人数太少,史书还应该会浓墨重彩一笔。 双方对打仗都属于“菜鸟级别”,和街头混混街头打群架差不多,没有阵型,没有协作,就是凭个人勇气、蛮力你一棍子我一榔头互殴。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一开打,二百壮汉把五百没有实战经验、毫无斗志的官军撵得满山乱窜。刘勍见势不妙,脚底抹油,一溜烟自个儿跑了,当了刘跑跑。范居植就没这么幸运了,被裘甫粘着打,跑不脱,便挂了。桐柏观战役以唐军死伤惨重,主将一死一逃,完败结束。 十天后,起义军就发展到了一千余人。正月十四,轻松攻破剡县(今绍兴嵊州),继续开府库招壮丁,管饭还管饱。附近的失业流民本来就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听说这里管饭吃哪还管事情的严重性,怎么死都是死,死前也要做个饱死鬼,于是纷纷参加起义军,有的还拖家带口。起义军很快发展到了几千人(包括老弱病残孕),大家欢欢喜喜在剡县闹元宵。 郑祗德懵圈了,又吃了一个败仗让他明白靠杂牌军很难战胜裘甫。他决定调集浙东所有在编正规军,大家不要以为很多,其实不满三百,主要有两个方面原因,一个和唐朝制度有关。唐朝的政策就是在南方只保留小量军队,为什么?怕闹独立。南方是朝廷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重兵的话没有信任的人率领,万一上岗后拥兵自重,掐住地方财政,来个自立为王,朝廷就够喝一壶的;二个四年前地方戍军发生过兵变,到现在都没补齐兵员(吃空饷)。 郑祗德知道不够,又临时招募了五百名新兵增强力量。只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你一个征兵不给工资(或工资极少),二个这段时间的败绩流传,群众知道当兵要去和起义军死磕,谁还愿去找死。于是只得强行征兵。强行是强行,但有钱能使鬼推磨,给钱就可以免除兵役。负责征兵的军吏可不管前方军情是否紧急,自家的小金库要紧,得到这个有油水的差事,不捞一笔哪还对得起自己。于是现场情况就是这样的:暗地给好处的就不用当兵,没钱给好处的就老老实实去当兵吧,否则揍到你丫的爹娘都不认识。最后五百兵员名额是招满了,可惜大都是老弱病残,纯粹的炮灰。郑司令不知道啊,兵器坏的抓紧修理修理凑合用,全部武装起来再说,派得力手下沈君纵当主将、张公署为副将带领。还没底气,又派了望海镇(今宁波市镇海区)將李珪协同作战指挥,准备袭击起义军。三位将军本就没真刀实枪打过仗,三百老兵也是一样(时二浙久安,人不习战,甲兵朽钝。),军事演习都没搞过,纯粹的兵油子。新征的五百士兵还没训练一个月,新兵弹子。正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 三位将军应该有点纸上谈兵的理论知识,对局面也盲目乐观,认为几百泥腿子平起叛来还不是分分钟。拉起三百兵兵油子五百新兵弹子还有几百杂牌军的联军队伍还没怎么操练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了。从此踏上了有去无回的旅程:可怜的三位将军还不知道这时的起义军能干仗的都有将近三千人了。二月初十,双方会战于剡县西边靠三溪(一条河流)一侧。双方的战斗力量对比,即使正面对决,唐军都是有败无胜。何况起义军里有高手,懂得用计,不和你正面战斗。既然双方战斗选在河流旁边,历史上用水计的战斗不少,且是最不怎么花成本的。义军中的高手是个文化人,大概了解白起水淹嫣城、关羽水淹七军等典故,这里正好实践一下,就挖了个坑给唐军跳,于是唐军悲催了。 裘甫兵分三路,一路在三溪南面设了个埋伏,一路在三溪北面摆了个阵势作为诱饵和唐军对垒。一路派人到河上游把水堵住大部分,本是枯水季节的冬季,水量的减少对没什么地理常识的唐军来说发现不了什么,这样一来下游可以直接卷起裤管涉水过河。战斗打响后不久,起义军就假装不敌,纷纷涉水逃往南边。这边唐军沈君纵、张公署、李珪等一看泥腿子刚打就逃跑,以为自己王霸之气侧漏,敌军怕了。哪还分的清是不是个坑,忙指挥联军来个剰勇追穷寇,也涉水撵赶。胜利在前,抢攻劳谁都不甘落人后,唐军士气“噌噌噌”的飙升,嗷嗷的就卷起裤管跟着义军屁股后面要痛打落水狗。等起义军已经全部过河,联军这边还只有一半过了河,一半还在水里。这时溪水上游闸口一打开,唐军还在河里的士兵一看一卷白浪从天卷来,拼命想回到岸边,哪里还来得及,一下就被冲的七零八落,会游泳也没用,在洪水中有几人生还?大部分喂了王八,少部分离的近的侥幸上了岸,上到北岸的还好点,上到南岸的还没喘两口气,伏兵就出来了。这时假装溃逃的义军和伏军一起反杀,来了个反打落水狗。已经上岸的一半唐军加上在洪水中侥幸逃了条命的唐军一看这情况,再榆木脑袋也知道中计,心情一下和这二月的天气一样哇凉哇凉,士气一下又“噌噌噌”的坠落谷底。想逃跑都没地方了,真正的背水一战,但老弱病残哪有力气和勇气拼命,被义军“咔擦咔擦”切菜似的没费什么气力就干掉了。 三溪战役以唐军中了起义军的诱敌深入之计,被起义军来了个水淹三军,几乎全军覆没(只逃到北岸的几个幸运儿得以幸免)而结束。起义军以微小的代价KO唐军。沈君纵、张公署、李珪三位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说,武器辎重也全部无偿资助给了起义军。 三溪大捷后,义军的字号算是亮出来了。附近的无业流民纷纷申请加入,包括一些士绅、地主迫于形势也要求参加义军。还有山贼、土匪、强盗等有前科的亡命之徒都像找到了组织,踊跃参加,全力支持裘老大的事业。起义军很快壮大到三万多人。裘甫有点飘飘然了,他的理想又变的远大了些。于是自称陆军总司令(天下都知兵马使),还做了皇帝干的事,把年号改成罗平,并造了个玉玺,上面写着“天平”。以剡县为中心建立了自己的小政权,建好自己的草台班子和兵工厂,厉兵秣马,磨刀霍霍,准备一展身手。 起义军良莠不齐,但也招了一些武力值比较高的江湖人物,还有一些智商比较高的读书人,主要两位,一位是前面水淹三军的激进派代表刘暀(?-860),任总参谋(谋主)。一位是稳重派代表士绅王辂(?-860),还是个进士出身,裘甫都觉得自己捡到了宝。进士造反,这和现在清华、北大研究生毕业后卖猪肉、种田的一样稀少。 手下这么多,还有部分骑兵,怎么管理?参谋团给出了方案。裘甫任结拜兄弟刘庆、刘从简为偏帅。把手下分为三十二队,每队安排以前社团骨干和后来入伙的武力值高的如洪师简、许会能等任队长(均置小帅统之)率领。然后开始了他的开疆拓土之旅。三月份,裘甫派手下小队兵分几路,分别骚扰衢州、婺州(今浙江金华)、明州、台州(今浙江临海)等几个一线城市,自己带领万人队伍亲自攻上虞、慈溪和余姚等二、三线城市。 义军是多点开花,漫天撒网。来看看政府军的应对情况,衢州、婺州有押牙房郅、散将楼曾、还有个号称衢州十将之一的方景深在,这几人应对还算合理,知道扬长避短,不宜硬拼,只坚守险要之地,义军攻坚技术没有经过培训,水平不及格,短时间无法撕开防线,两州守卫成功。 明州有高人做民众的思想政治工作,聚集大家伙引导大家往义军的残暴上做文章,说:“贼军如果进入城中,我们的妻儿老小都要会被剁成肉酱,何况家中的钱财,就更别想保存了。”这句话也不是空穴来风,随着义军队伍的壮大,吸收了大量三教九流、五花八门的人物,很多都是有严重犯案前科的亡命之徒,加入队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女人。义军根本不管,有的队长还带头烧杀掳掠。这段时间很多负面新闻都传入城里,加上政府方面有意向的引导,明州城民众对义军好感全无,积极参加明州守卫战。 大家行动起来,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团结起来打好了城市守卫战,义军也无法攻入。 大城市不好打,小县城就倒霉了,人力、资源有限,守不住。义军不久就占领了唐兴(今浙江台州天台县)、上虞,接着又向东南沿海一带发展,占领了奉化(今属浙江)、宁海(今属浙江),然后调转枪头又回到打响起义第一枪的地方:把象山围了。 一路打来,如蝗虫过境,所过之处一片哀嚎。年青女子是一定被抢光的,年青男子被强征壮丁,裹挟着一起闹革命。剩下老弱病残,对义军来说属于浪费粮食,全部被杀。 农民起义的弊端已经慢慢凸显。裘甫本就出身社团,对各种人物收容并蓄。开始为了队伍壮大,抵抗来自朝廷的压力,来者不拒,吸收了很多山贼土匪、杀人放火等作奸犯科的穷凶极恶分子。这些凶恶分子多少还有点能力,参加义军不久就能提个一官半职,混得风生水起。真正的穷苦农民反而只能是最底层士兵,沦为他们为恶的强有力工具。最后,义军变成了一个更大的山贼、强盗组合。裘甫开始起义是为了反抗政府压迫,最后自己变成了更残忍的压迫阶级视人命如草芥而浑然不知。 郑祗德慌了,这样下去越州都怕是守不住了。要知道越州可是大唐的经济第一大都会,那到时自己真要玩完。只得一边八百里加急向老板唐懿宗汇报工作,一边向邻居求援。邻居不好不派人来,要不大老板唐懿宗会判你个见死不救之罪,前程性命有点悬。于是象征性的,浙西派牙将凌茂贞率四百人,宣翕派牙将白琮率三百人,一起奔赴浙东,前来报到。这个举措在年前康全泰起义时用过,并取得成功。可惜现在情况有点糟糕,两地军队士气低迷,纪律松弛,互不配合,再加上人数还没义军零头多,哪敢出战? 郑祗德开始还是蛮高兴的,友军来支援,肯定要表示表示,于是发奖金犒赏犒赏,友军的津贴就“蹭蹭蹭”翻了几番,都达到个人基本工资的十几倍了。再给援军开小灶,肉啊米啊紧好的先给援军:郑大人的待客之道真的很不错。按理说发了钱该做事了,可惜援军尝到甜头还想更多,酒照喝,肉照吃,奖金照拿就是不谈出战。问起来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应付,催的急了,一个皮球踢回来:请郑祗德派当地兵做向导联合行动。 本地将领不乐意了,我们的兵工资都发不齐,每天咸菜萝卜凑合。凭什么你们的工资比我高,伙食比我的好,还要我跟着一起去卖命?你们生活这么美,想的就不要太美了。既然外来的和尚好念经,那你们念去,恕不奉陪! 不敢明着抗令,但方法难不倒他们。打仗不行,歪点子扯皮还是行的。于是今天有说生病起不来,明天有说骑马摔了,十天半月下不来床的。后天说伙食太差没力气,还没发工资士兵闹情绪,推不过又一起要求先升官加薪再出战的人,总之能拖就拖,和援军打口水仗互相指责。都不愿和义军正面交锋,只愿当个有素质的吃瓜群众-安静旁观。 郑祗德威信全无,又不好意思重骂手下和友军,这点他是个“老好人”。算了,无力剿匪,还得向大老板求救。唐懿宗忍不下去了,从安史之乱后,朝廷失去了对丰饶的华北平原的控制,如今收入主要靠江南地区。如今义军的地盘已经威胁到唐朝东南的税收和漕运,再这样下去,国税地税都要打水漂,今年要勒起裤腰带过了。还能不能让朕愉快的聚会、喝酒,旅游了。地方不行,那就出动中央正规军。 唐懿宗招来宰相夏侯孜叫他想个办法,挑个人选。 夏侯孜已经是唐懿宗上任几个月来的第四任宰相,宣宗留给唐懿宗的宰相令狐綯换岗当了山陵礼仪使,第二位宰相白敏中摔伤了腿,第三位宰相萧邺也于唐懿宗登基当年十一月调动去当荆南节度使。 夏侯孜的人选是安南都护王式,唐懿宗觉得可以,就采纳宰相夏侯孜的建议派安南都护王式调为浙东观察使,顶替郑祗德赶快上任,尽快平定地方。至于郑祗德,托手下的福,得了个“懦夫”的称号,被调去担任个太子宾客闲职高高闲置起来。 王式这个人还是有真材实料,肯干实事的,是个名副其实的儒将。我们来看看王式的个人档案: 王式,字小年,公元810年生。原籍并州太原,户口所在地:扬州。 学习经历:出生学者之家,从小接受高等教育,自幼节俭,勤奋好学。 身份:官三代 家庭背景关系:祖父王恕约公元756左右在扬州开始任仓曹参军 伯父王播(759年~830年)最高官职为唐文宗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封太原郡公 二伯父王炎,比较有名的诗人。 父亲王起(760年-847年),为当世名儒,初为校书郎,补蓝田尉。李吉甫辟掌淮南书记。太和末,累迁中书舍人。历户部尚书,判度支。武宗时,四典贡举,所举皆知名士。终山南西道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封魏国公,王式为其第三子。 兄王龟,官太常少卿,同州刺史,文学家。 堂兄王铎,二伯父王炎之子。官检校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僖宗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诸道行营都统,太子太保,检校司徒,封晋国公。 社会背景:好友李怡,后改名李忱,儿时玩伴和挚友,即后来的唐宣宗。 好友夏侯孜,公元826年进士,公元860年唐懿宗时期(即王式剿匪裘甫时期)当了大半年宰相。 个人工作经历:约公元826年以门荫补为太子正字(校刊文字),因工作表现突出被评为过年度先进(贤良方正科),不久升官任殿中侍御史。 文宗初年(公元827年),王式通过郑注与宦官王守澄结交,遭到御史中丞归融的弹劾被外放为江陵(今湖北江陵)少尹(副市长)。 宣宗大中年间(公元847年),王式调任晋州(今临汾市)刺史(高官)。时逢当地发生天灾,没有收成。饥民纷纷外出逃难,相邻州县都拒而不纳,惟有晋州给以赈恤,救活数千人。在年终的地方官吏考核中,晋州被评为“善最”(善指德操,最指才能称职)。 大中十二年(858),王式调任安南(治所在今越南河内)都护,罢岁赋外的搜括,修治壕栅,镇压暴动有功。 大家看到王式的家庭背景和社会背景是否感觉亮花了眼?父辈、兄辈、友辈都是牛人。 从以上个人档案我再补充讲解下,王式出生太原王氏,那是了不得的家族。从魏晋到唐朝都非常显赫,列为五姓七族高门之一,皇帝都要巴结的。王恕是太原王氏旁支,依靠本家的有限支助和自己努力,得了个扬州仓库管理员的八品小官。王恕刚落户到扬州时是比较贫困的,基本只能维持温饱。就是这样的条件,王恕养的三个儿子却都争气。可以说王式家族仕途起步在祖父王恕,但发扬光大在伯父王播和父亲王起。 扬州王氏良好家风到了王式这一辈也得到延续。王式从小养成朴素、节俭、勤奋的好习惯(所以说小时候的习惯很重要)。 王式和同年的唐宣宗李忱能成为朋友。是因为小时一起读过书,是同学,关系有四大铁:所谓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这关系属于四大铁之一。这在古代很普遍,官员送子弟陪皇子一起读书,从小形成自己的社交圈。如今也是一样,当官的、有钱的子弟都固定到某某学校,最后成为同学。什么叫赢在起跑线?这就是了。 以前做官最大的荣耀是什么?封妻荫子!这点王起做到了,王式受益了。 王式想从政,都不用通过正常的科举考试,托个门路,就以门荫关系进了中央做了太子正字(比父亲王起的校书郎地位稍低,职能差不多),负责朝廷各种发布文件的校刊工作。这个起步很不错了,自己也比较争气,岗位工作表现不错。年底还评了个先进(贤良方正科,伯父王播也得过该荣誉)。不久就提他做了中央纪委一员(殿中侍御史)专门查些官员上朝开会、出行、穿着、坐姿等违章违纪的“两违”小问题(不查违法),工作表现都获得了上司和同事的肯定。但是后来年轻人有点自己的进步要求,急功近利,认识了诡谲狡险的郑注,想让他搭桥站站权监王守澄的队。 郑注本来姓鱼,冒充郑这个大姓,被戏称为“鱼郑“,年轻时是个江湖行医的,俗称“赤脚医生”。从江湖郎中到朝廷大臣,靠的就是坑蒙拐骗和贵人王守澄。 王守澄呢,是个曾三度参与皇帝的废立的太监,从元和末(公元820年)到大和末年(公元835年)在朝中掌权达十五年之久,皇帝都要看他脸色的。说是个好人,没人会信。郑注就是他在朝廷的代言人,这个是官都知道。 虽然太监权力很大,但总也有不畏强权的。明面上官员结交太监也是受鄙视的,王式这招犯了职场大忌,被上司御史中丞归融抓到行贿的把柄就给举报了。好在家里有人,皇帝也念他年少,没有追究什么。但中央不能待下去,就外放到江陵(今湖北江陵)担任少尹(副市长)。 年轻人,行差踏错是一定会的。本来仕途坦荡、前途无量的王式因这场意外被贬为个小小副市长,且一呆就是二十年。但他没有消沉,混日子等死,而是知耻后勇,在岗位上踏踏实实工作,积累经验,等待机会。最后竟等来了发小李忱为帝,这可能是他也万万没想到的。 他也没想到这次外放是因祸得福,和王守澄从此划清了界限,断绝了往来。因为几年后,郑注和王守澄都因为宫廷政变死于非命。 唐宣宗李忱刚上任,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当然要提拔下发小,不久就调王式到晋州(今临汾市)当刺史(高官),从从四品到从三品,连升两级。 王式运气有点背,熬得苦尽甘来,一到晋州走马上任,晋州附近又发生很严重的饥荒,导致农民成饥民,只得到处去流浪,都跑到城里来乞讨。这种情况下,本来政府应该马上组织赈灾工作,但晋州邻近的所有县城官员怕不好管理,竟然不让饥民进城。只有王式可怜饥民,对得起这乌纱帽,展开救助安置工作,救活了几千饥民。为此,年底考核评了个“善最”(德操称职)的高评价。 在高官岗位上干了十一年,王式治理晋州严密戒备是出了名的,当时有个特峨胡的部落也发生大饥荒,准备抢劫汾河、浍河一带地区,听说王式在晋州,都不敢过境,并告诫其部落“晋州刺史还是避开的好!” 对老同学王式的政绩,唐宣宗也比较欣慰。在公元858年,就把王式提为安南(治所在今越南河内)都护,去收拾前任都护李琢留下的烂摊子。 没错,就是越南。唐朝以后,中国永久失去了越南这片领土的占有权。但在当时,越南还是属于中国,属于唐朝的一个藩镇。 安南局势不是很稳定,时不时有反政府武装(蛮兵、恶民等)开展恐怖行动。王式到交趾上任不久,有一次刚坐下来吃晚饭,反政府武装分子就来围城,吆喝着想诈开城门。夜色中也不知道多少人,手下就赶紧劝王式撤退先。可王式很淡定的一边吃饭一边说:“我一走,城马上就守不住了。”于是不理会手下劝阻,继续享用晚餐。 慢慢吃完后,王式抹抹嘴,穿上衣甲,在亲兵簇拥下来到城头,命手下立上将旗,自己就在旗下边悠哉喝茶边指责叛军。这口才比得上诸葛亮,还真就把叛军给骂走了。(想必是叛军看到王式这么悠哉,认为城中有准备,不敢攻城。)第二天,秋后算账,所有叛乱分子全被逮捕归案,判了死刑。 前任都护李琢为了加强城防,就在交趾(今越南北部红河三角洲地区)周围用木头围了栅栏当城墙用,由于以前木头没有很好的防腐措施,容易朽坏,所以每年又以此为名目向当地百姓收税(加征岁赋),作为修补城栅的费用,顺便狠狠收刮一票,充实自己的小金库,把当地百姓整苦了。 王式到任后,做了几条利民利国措施,主要有以下几条: 第一、减少百姓压力。改用不易腐坏的芍木(十多年保质期),又疏通护城河,河边种上刺竹、荆棘,这样既巩固了城防,又免了百姓的岁赋,减轻了百姓负担。王式这招得到了百姓的拥戴。 第二、镇压打击当地反政府武装的一些暴动。如地头蛇洞蛮杜氏家族,那是从隋朝以前就养成的蛮横、骄纵、不服管教还欺压政府的毛病。用了招离间计就被王式击溃,酋长杜守诚战死。这招打击了当地武装的嚣张气焰。 第三、缓和蛮族的敌对情绪。蛮族为什么对政府这么敌对,前任领导李琢是罪魁祸首。都护李琢属于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自私、贪婪,金钱面前,国家利益都靠边站的。强买洞蛮牛马时,一头牛马仅付盐一斗,按重量比较十斤肉才换一斤盐,跟白送一样。洞蛮肯定也不同意,他们虽然没有什么知识,但不是没有常识啊。这么赔本的买卖谁愿意做?于是大家联合举行群体事件。李琢不怕你闹,一言不合就杀了叫的凶的洞蛮酋长杜存诚,致使蛮人怨怒,自己明着抗争不了,就引导南昭侵犯边境。南诏来了,李琢又找到名目征税加强防守力量,岁赋就是他加征的。王式大棒揍了这些蛮族一顿,但也给胡萝卜,不加税,不强买强卖,缓和了蛮族的敌对情绪。 第四、犒赏军士。要知道王式的前任是吸血鬼,再加上安南闹了几年饥荒,士兵基本工资都经常被克扣,更不要说奖金了。王式一来,不但补齐士兵工资,还额外有点活动奖金。这招得到了广大士兵的拥戴。 第五、惩治骄横将领,收拢权力。二把手都校罗行恭仗着手上有二千精兵,而一把手都护卫队才几百老弱病残,经常是不经过都护同意就代替发号施令。王式不是好欺的主,找了个理由就杖击罗行恭,把他罢免流放到边塞。 第六、遣返藩邦人质。使占城(中南半岛东南部)、真腊(今柬埔寨境内)等周边小国家又开始派来使者,大家礼尚往来。这招缓和了唐朝与周边藩邦的关系。一年多时间里,王式在新的岗位上政绩十分出色。安南本来六年都没有上交中央财政,王式一来,在减少百姓压力情况下还重新上交国家赋税。真是官比官羞死官。 明明可以拼背景,但他拼的是敬业。这叫一些没背景还不敬业的人情何以堪!这叫一些只拼背景不敬业的人情何以堪! 有背景、有人脉、有能力,你不起来谁起来?就这样,在宰相夏侯孜的推荐下,新皇帝唐懿宗想到了他,名人王式又准备接受剿匪总指挥的新职位。 王式去剿匪,李鄠继任为安南都护,刚有点起色的安南又回到了从前。在当年十二月就被当地武装力量和南诏联手攻破了省会,李鄠(hu)也被赶到武州去办公。第二年组织民兵夺回了办公所在地,但老板也不喜欢,不久被贬到海南管户口去了(儋州司户)。六月,盐州刺史王宽升任安南都护兼经略招讨使。 王式带兵很有点韩信的味道,就是多多益善。当时王式接到命令,入朝拜见唐懿宗,唐懿宗在太监的陪同下接见了他,并现场考验他,询问他讨贼之法。王式就说:“但得兵多,贼必可破”。这句话比较骚包,惹人反感。当时在场有人不服气,心想有得兵多,还需要你带领吗,一头猪带队都能打赢。旁边一个太监(中官)首先反驳,当然他不会直接说这句话,政治在于委婉的表达。抢在唐懿宗回答之前,他就跳出了说道:“发兵太多的话,所花费可是巨大的,朝廷负担不起啊。”王式有做业务员的口才,他解释说:“兵多到足够消灭贼人,表面看是花费很大,其实是省钱啊。大家想下,如果兵少的话,不能一下搞定贼人,双方打持久战。贼人的气势肯定更加嚣张,恐怕到时对方串联长江淮河附近的江洋大盗,直接就把漕运堵了。一旦漕运堵了,上到皇帝大臣,下到军队,左右羽林、龙武、神武、神威、神策十军没有补给,都要喝西北风了。到时这个花费那可真是天文数字。”一句话说的唐懿宗也有点冒冷汗,看来这次平叛就像一次大买卖,要想赚钱,最好是一次性付清货款,要不以后按揭付款利息太高。唐懿宗就拍板:“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就多派些兵给你,你自己统计数目点兵。”也不与宰相夏侯孜商量了,直接和太监几个人定下政策,下诏书命令忠武军、义成军和淮南等地军队组成联军一起平乱,全部听王式指挥,任王式为浙东观察使总负责浙东剿匪事宜。 王式剿匪还有一套自己的领兵理念。第一选侦察兵(斥候)喜欢用胆小的,骑快马,每队人数却不多,部将都不理解,请原谅我也不理解这意思,侦察兵不是要求胆大心细吗?胆小如鼠的看到前面尘土冒烟就要哧溜回撤了,还谈什么查看军情?王式解释原因是胆小,人少就不敢轻易碰到敌军斥候就去干架而忘记本职工作侦察情报,马快也是让他容易逃跑。第二不设烽火台。要知道古时打仗,烽火台就是眼睛,是行之有效的消息传递方式,可以起良好的报警作用。王式不用,问起来也是讳莫高深,一脸欠扁的神秘样子。 等王式三军、粮草都准备妥当,正式开赴前线已经到了三月下旬。这段时间义军包围着象山,占领的地方有剡县、唐兴、上虞、余姚、慈溪、奉化、宁海等地。其中余姚的领导班子(县丞、县尉)和宁海的一把手(县令)跑的慢,还因公殉职,都被义军宰了祭旗。可以说义军的战果还是比较辉煌的,除了大城比较难攻打,浙东的几个主要县城都成了裘甫的地盘,浙东大部分地方改姓裘。 王式最终还是来了,不但带来了忠武、义成、淮南等地军队,还额外带来了昭义军和二百名在江淮当地用粮食忽悠来的吐蕃和回鹘骑兵! 裘甫正在宁海县高级酒楼里和下面各部门主要负责人愉快的召开座谈会,饮酒听歌畅谈未来前景时,哨探前来汇报了王式到来的消息。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名人效应就是不一样。裘甫以前是听过王式的威名的,听到王式带领军队要来,当时裘甫脸上立马变了颜色,手一抖,差点掉了筷子。还好这段时间陆军总司令(天下都知兵马使)不是白当的,瞬间掩饰了慌张,顺手用筷子敲起桌子来。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当时的紧张心情,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怎么办啊怎么办......?” 在场领导班子成员大眼望小眼互相呆看,冷场了几分钟。这时激进派谋主刘暀毕竟是个有智慧的,脑袋瓜子想了想,梳理了下一步行动方针。觉得事情还没这么糟,于是安慰裘甫,大概意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有几万兵,难道还要未战先怯吗?这次王中丞(不觉用到尊称)前来,听说他是智勇无敌,不出四十天,就能达到这里,我们不如一边赶快把越州拿下,倚靠大城池城高墙厚,资源充足和敌军来个持久战;另一方派五千精锐守住西陵,沿浙江一带摆开阵地坚守,然后收集船只,进攻浙西。如果幸运攻下的话,就可以乘胜渡过长江,掠夺扬州物资做补给,还可以加强石头城的防御作为都城。这样的话,宣翕(今安徽宣城、翕县)江淮地区的道上兄弟肯定会有人响应我军行动。这时我们再派大将刘从简率万人从海路向南,偷袭福建,这样的话,朝廷的贡赋都是我们的。” 这个计划虽然也存在一定风险,有一半的概率浙西没有攻下来怎么办?海路远程攻打福建,劳师远征,万一失败局面会不会更糟糕?但什么计划都会有风险,富贵险中求,既然干了造反的买卖,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爱拼才会赢。刘暀的想法比较符合客观情况,不盲目自大,也不自卑,还有道理、有闯劲:目前起义军占领的都是二三线城市,易攻难守。而且兵力资源有限,要每个守住不太现实。不如集中优势兵力占领个易守难攻的一线城市越州和政府军打持久战,然后以越州为屏障,在南方搞运动战,夺取政府的经济命脉,打仗打的是什么,钱啊!那时我军有的是源源不断的补给,就能把政府军耗死。而且目前的形势,如果集中攻打越州,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因为有内应。义军在攻占其他县城时就派了间谍到城里开展策反工作并且取得很大成绩。越州城的富户、官军、平民、小贩等各阶层都有为了身家性命和义军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唐奸”。时不时还在郑祗德的眼皮底下向义军汇报些政府军行动的小道消息。义军开始的策略本来是先把浙东的县城全部占领,以“农村包围城市”战法,最后来吃越州这块大蛋糕。但目前情况必要先把这块战略重点拿下。 刘暀的给大家规划的蓝图应该是仿照三国时吴国情况,划江东而自治。裘甫文化底蕴不高,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这时稳重派代表进士王辂站出来了。 以王进士为代表的一伙人参加革命以前还是个政府基层官员,现在还一直穿着原单位发的绿色工作制服,对此,义军队伍很有意见,认为他们只是迫于形势才参加的义军,不是真心与政府划清界限,所以对他们有点不太友好。 王辂先充分肯定了刘暀的计划是怎么怎么的有进取心,怎么怎么的充满雄心壮志,让人热血沸腾等等。然后话锋一转,从三国孙权为何能在东南建立吴国展开阐述到政府在当地的目前现状。从两者影响力、控制力、人力物力等各方面做出比较。然后给出自己的观点:认为现在最保险的计划是守。只占领沿海几个战略地区,关起门自给自足,自力更生,等待中原局势变化就行。没必要和政府军太拼,如果实在还守不住,从沿海可以直接退到就近岛屿上去。 这条计划也有可行性,虽然最终肯定是退到岛上当海盗,总比丢了性命强。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但仔细比较的话,还是没有刘暀的计划好。前者是打开局面,争取壮大自己实力。后者是把退路挖好,然后缩进乌龟壳,和政府慢慢磨,最后不是乌龟壳被政府敲破就是逃进海岛当海龟。 两个文化人的支持团队也就各自观点都旁征博引提出证据展开激烈的补充辩论,却把裘总司令是听得云山雾绕的。可怜的裘老大哪里读过什么书,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想东西。以前当社团老大走江湖时,领个百来号人,都是和官兵玩捉迷藏的。后来一时头脑发热在象山打响第一枪后,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欺负些软脚虾。从没像现在这样碰到硬骨头,要退一步思考这么复杂的战略问题。裘老大可能在想:“占领扬州,攻占福建?我都从没想过离开浙江。退居海岛当海盗?我也不想这么憋屈啊,我只是想大口吃肉,愉快喝酒罢了。”政治不是裘老大的强项啊,他的最大目标不过就是占领浙东地区,过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很满足。从根本上说,他还只是想当个大点的山大王。 早知道就不造反了。 番外二百二十九 梦回唐朝2 盘棋的劫眼,谁打赢了劫便能活棋。可惜双方选手不是同一段位的,裘甫看不懂越州就是劫眼,就直接忽略了,只爱围他的象山。这也可以看出,社团出身的裘甫打家劫舍还行,打这战略大劫压根没这水平。刘暀知道,但他还不是下棋的人,充其量只是颗重要点的棋子,最终的决定权在棋手裘甫手里。所以王式轻松顺利的来到越州,把这劫眼补了,让你以后也打不了劫。战局如棋局,倏忽万变,关键时刻,犹豫不决,就丢了战机。以后的形势发展是裘甫两头落空,王式一来,越州没戏,象山也围不长久。 郑祗德这段日子真是熬白了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王式盼来,马上很高效率的交接好手上工作。然后双方相互之间会客气的说几句恭喜恭喜,前途无量等等场面话。双方都是官场老江湖,区别只在办事能力高低,官场的规矩却都还是懂的。 当天中午,新领导为旧领导设置酒宴当是践行,请了大批当地名流和新老将领参加。王式很得转,不打扰大家的雅兴,说:“我是因为要管军政大事,不能饮酒,但各位监军以下的将领和宾客们可以开怀畅饮,大家请务必、一定喝好哈。” 这宴席喝的是夜以继日,直到晚上,大家还没有要散的意思,我们的老领导郑大人也还勇猛,典型的战场不行酒场行。郑大人马上要换衙门了,大家也不能扫了人家面子,于是点上蜡烛继续喝吧。这时,王大人也来了。来了也要意思下,王式就说:“有我在,怎么能让贼妨碍我们喝酒的兴趣呢?”拿下架子,两代剿匪领导人开始碰杯。桌上我们的郑大人也没有看出一点对前程的担忧,不时与王式欢饮干杯。席间大家是杯来盞往,觥筹交错,宾主之间言谈尽兴,酒会取得圆满成功,达到了应有的效果。 第二天一早郑祗德就迫不及待的离开,顶着个“懦夫”称号,去当他的太子宾客去了。郑祗德对属下和友军很纵容,怕撕破脸皮,对属下来说,他是个“老好人”。但政治不能一味当老好人,最后就是烂好人了。郑祗德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别当烂好人,因为总有人会把你的忍让和迁就当成软弱来践踏,最后还是自己倒霉。王式还是为郑祗德送行,临别时又开了饭局,席间相互碰了几杯,我们的郑祗德大人就飘然开始了他的京城之旅。至于以后会不会被同僚耻笑,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饭碗没丢,吃饭家伙也保住了,还可以安心养养老。这点唐懿宗还是做的比较仁慈,如果是明清朝代,这种情况皇帝轻罚是让你个人下岗,待业在家闭门思过去,严重点是让你全家下岗(抄家),再重点就不会让你保留吃饭家伙。 王式也正式开展他的剿匪工作。 王式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三把火之后,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使双方局势朝对政府军有利的方向发展。 第一把,严明军纪。前面说过,浙东的正规军加上浙西、宣翕来的援军都是纪律松弛,没有一点兵样的。说的好听的是剿匪,实际情况是被土匪剿。平时吃喝嫖赌抽,一上战场就和战友比逃跑速度,那还怎么打?王式来的路上就把忠武军、义成军、淮南军和少数民族骑兵队伍军纪端正了。当时大军来了柿口这个地方,王式见义成军的军容不整,行为拖沓。王式找到这个理由,就开始发飙,要把义成军白宗建斩首祭旗。这下把大家吓坏了,大家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有一个领导要揪他们这个小辫子。如今为了一个军纪不整就要杀将,这也太狠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战时主帅还真有这权力杀你。王式的名声大家还知道,说不定还真敢杀。怎么办?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宗建吓得苦苦告饶,表示一定加强军纪,绝不辜负领导期望等等。其余军将领兔死狐悲,也都哀求王式。王式见目的达到,装模作样沉思良久,就饶了义成军这次。从此,义成军军纪端正,军姿整齐。这招杀鸡儆猴给别的军队也做了榜样,大家都不敢偷懒,军纪军规总算上了一个台阶,达到令行禁止的水平。王式端正军纪的目的达到。 现在王式全副戎装,在忠武军、义成军、淮南军外加几百回鹘吐蕃骑兵的簇拥下,来了校场。严肃的对当地这些痞子兵重申军令,再或杀或打严惩了几个出头鸟,根本不怕他们哗变。这下子以前嚷着没粮没工资的人不敢说话了,生病起不来的也突然好了,闹着要先升官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了。三天时间,就把地方军队整饬的判若两人,耳目一新。这是把进攻武器磨锐利,提高了己方的攻击力。 第二把:捕杀“唐奸”。叛徒、墙头草在什么时代都是被唾骂的。战时用重典,王式对这部分墙头草是毫不留情,一经查明通贼,直接咔擦,嫌疑分子也先关押等待查明。再重申城禁,没有证件,禁止出入,晚上还分批巡逻,防守严密。这样义军派来的无间道顿时没有用武之地,义军对政府军后来的举动成了睁眼瞎。这招杜绝了城里的不稳定因素,增强了军民的归属感,提高了自身的防御力。 第三把,开仓放粮。这粮不是说放就放的,要很有勇气。因为粮仓是国家的,是皇帝的。未经朝廷允许这么干的话,御史随便参一本,皇帝不高兴的话也是要砍头的。干这件事要符合两点主要条件:第一条,确实是情况需要,形势所逼,迫在眉睫,干完后要写份详细的报告(奏折)说明前因后果;第二条,也是最重要的,中央要有人。所谓朝廷有人好做官,如果中央大都是你的政敌,没人为你的行为鼓掌,都持反对意见,认为还没到紧急情况,该行为没有必要的话。那么,恭喜你要完蛋了。历史上的皇帝,除了少有的几个比较英明神武,有自己的主见外,其余大部分都是耳根子软的。唐懿宗绝对不是他祖宗唐太宗那样的少数几位英明神武皇帝,所以如果大家都说你做的不对,积毁销骨,最后即使剿匪成功,下场也好不到哪去。开仓放粮这事隋朝名将张须陀干过,他符合上述两条。大业六年(公元610年),张须陀为齐郡(山东济南)一把手,正逢隋炀帝用兵高句丽,使百姓失业,饥荒严重,粮食飞涨。张须陀怕引起百姓暴动,决定开仓放粮。当时手下还劝他:“必须等陛下的命令,不能私自放粮的,要不后果很严重。”但张须陀认为皇帝远在高丽,而当时又不像现在,人在地球另一面也是一个电话,一分钟请示完毕。一来一去汇报请示要将近一年,等收到指示黄花菜都粮了:百姓不是饿死就是要因为暴动被打死埋坑了。所以和属下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后果我来承担。于是先斩后奏,开仓放粮。这的确是事情紧急,最重要的是张须陀是隋炀帝的爱将。隋炀帝这人,虽史书上都说是有名的暴君、败家子什么的。实际人品却值得后人推敲,至少他这事处理很大度,对爱将行为作出表扬,而不是拉出去咔擦。 老油条郑祗德或许压根没想到,或许想到了,但他不敢,因为他是“懦夫”。 王式想到了,他敢。因为他也符合上述两条。第一,他朝廷有人,大家看他的档案就知道。抛开家族支持不说,宰相夏侯孜是他的坚定支持者,当权太监集团这时也还没有和夏侯孜闹僵,不会落井下石。第二,他分析了下,贼军为何短时间内就能聚集将近三万壮丁,这还不包括妇女儿童。除了少部分真是些山贼、土匪、绿林等混黑的亡命之徒乘机捞一票外,其余90%都是因为国家政策过错导致流离失所的无业流民户。这些人造反的原因很可怜,也很简单:仅仅是为了一家老小有饭吃,能活下去。 前面讲过,裘甫每攻下一个县城都会开仓放粮,把饥民吸引过来。但他们其实是真的不想从贼的,他们对这个朝廷这个国家还有感情,前提是只要朝廷肯给他们一条活路。王式不是个只懂理论知识,纸上谈兵的人。这些年的从政经历使他对社会底层人民现状、心态都看的很清楚,对这些盲从百姓也很有怜悯心。针对这些情况,王式对症下药,来了个釜底抽薪。他不但开仓放粮,把一些犹豫不决要到哪边领公粮的观望群众拉了过来。还对从贼的遗留家属做政治思想工作,拍胸脯保证只要浪子回头,弃暗投明,政府保证不秋后算账,还解决工作。这招在根本上瓦解了义军的形成基础,降低了义军的攻击力。 王式不但在越州城放粮,还命令周边县城都开仓放粮。有部下担心粮食都放了,自己兵吃就不够了。王式直接怼了过去:“执行命令,这不用你操心。” 三把火,第一把增加己方的攻击力,第二把火增加己方防御力,第三把降低对方的攻防。此消彼长,成效就来了。 没几天,裘甫三十二队其中的两名队长洪师简和许会能就率众来降。王式很高兴的迎接了他们,大意说:“欢迎大家弃暗投明,重新回到国家的怀抱。没什么说的,点赞。这里永远是你们温馨的港湾,但要升官,总得表示表示,做点贡献,要不其他部下会不服气的。”两位队长一听,明白了,这是要交投名状。到这时不答应也要答应,路已不可能回头,也不想回头。要不先锋当不成,就先亡了。于是王式任命两位队长率队为先锋调转枪头就和以前的战友干架去,自己部将做后应,喊喊口号加加油。降兵降将为得到新老板表扬,表现很卖力,干了几百前战友,获得了王式的大力表扬。这一来,王式多了2000多兵,裘甫少了将近3000兵。 双方小规模、多方向的接触战正式开打。王式从各军团和当地民兵团挑选了四千强壮的士兵,分几路像一枝枝利箭般插向义军。王式和士兵约法三章: 1、不管困难还是容易,都不得争抢友军的任务,不得焚烧老百姓的房子,不得杀平民冒领军功; 2、只歼首恶,附从的都不追究,不得滥杀俘虏,尽量招降; 3、剿匪得到的钱财战利品,政府不过问。 上面的所有方针,最后一条:得到的钱财战利品,政府不管最刺激士气。意思就是战利品士兵可以自行分配,这该有多大的利润? 这条在于现在是不可能的。这样下去士兵完全就是为钱而战,没有点国家荣誉感的。但在古代,当兵就是为了吃饭拿工资的时代,我估计王式也有苦衷,他一发不出郑祗德前面的十三倍奖金(也不想发),又不能打击大家的士气,就只得想办法转移士兵的视线。二个他知道这些政府军剿匪期间随时可能角色互换,自己先做土匪抢一把,然后嫁祸给真土匪身上。他还是想保护百姓和俘虏的,避免国家人口损失太严重,战后重建工作太耗费资源。这第三条就是保证前面两条的贯彻实施。大家有钱赚,你还丧心病狂的烧光、杀光那就明显唱反调,和领导和大家过不去了。即使有少部分这种杀红眼了的人渣,都不用王式出面处理,估计很快要被周围袍泽或上级领导拍死。 这效果很明显,所有出战士兵积极性一下提升起来,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兽血沸腾,战场上“嗷嗷”吼着就向义军冲去。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一个个移动的钱袋子啊,动作慢点就要被旁人抢去的。 义军被打蒙了,政府军从以前的小绵羊瞬间变成凶狠的大灰狼,这转变有点让人接受不来。以前是追着政府军打,现在被政府军追着打,或许有的嘴里还喊着他们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是我的,谁都不准抢” “我的,这我的” “哈哈哈哈,这个是我的了”等等等等。 盔甲比较艳丽的头领级别更是凄惨,以前的政府军都不敢和你对面,现在不怕了。看到头领都放弃对手就向你冲来,虽然头领武功高强,哪架的住人多,支撑了几下被干倒后,浑身上下还被抢了个精光,只剩孤单的身体带着委屈的眼神在风中凌乱。 这招对付义军很有效,义军本就是临时组合的乌合之众。打起仗来是欺善怕恶,欺软怕硬的,碰到比你更猛的三五下就歇菜了。于是恐惧的种子在义军之中滋生。义军被这连绵不断的组合拳打的丢盔弃甲,鼻青眼肿。几面被围,想逃跑吧,水路不通。陆路吧,没地方坚守。小城小寨容不下这么多兵吃喝拉撒,分兵防守都被各个击破。一转移阵地,政府军的骑兵就在后面追着砍。别小看这二百来吐蕃、回鹘组成的骑兵,那可是专业人士组成的。义军也有骑兵,那只是骑在马背上的步兵,连步兵也称不上,农夫、山贼、强盗而已。要知道,骑兵这特殊兵种可是要经过岗前培训的,并且培训期还比较长。王式的这二百骑兵本来是吐蕃、回鹘的俘虏,被流放到江淮地区安置的。以前没有现在这样优待俘虏的概念,几百人还拖家带口的囚犯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江淮,命运注定凄惨。看管他们的军吏动则对他们打骂,当奴隶使唤,剥削太狠,生活是有了上顿没下顿,也快到了忍耐的边缘。如果王式晚来几天,说不定就跟裘甫混了。好在王式想到了,解放了他们,并周济他们的家庭。不但承诺有口饱饭,立功还给转身份甚至提干。王式给大家的未来构思了一幅美妙的画卷,好口才忽悠的大家是感恩戴德,把王式当成了救世主,愿拼死效力。 于是顺利组成外援骑兵团这二百俘虏以前就是马背上的健儿,技术没得说。技术好,马也好,王式奏请上级批了汝州龙破监好马两百匹配置给他们,派亲信石宗本率领。这些马背上的专业人士一上阵,对本职工作很负责,裘甫那些马背上的农夫就纯粹是盘菜了,怎么玩都玩完。 裘甫这样来回倒腾部署几下,外援骑兵团就跟着义军屁股后面砍掉了几百人。想停下了打吧,骑兵根本不和你纠缠,远远灵活的散开。等你一动,又来恶心你,像小强一样打不死,和苍蝇一般赶不走。 裘老大愤怒了:“来吧,决一死战。兄弟们,战斗吧!操家伙,跟我来。” 五月十一日,裘甫带领起家的嫡系精锐部队几千人气势汹汹从海游镇出发,准备来和政府军拼命。只是刚出发不久就碰到了义成将白宗建等率领的南路军,双方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拿起家伙就干上了。 这白宗建开始因为军纪懒散差点被王式杀头,从此得了“恐王症”。不但自己一改懒散傲慢的**习气,把军队也整的照王式说的军威严肃、军容整齐,战斗力是大力提升,有点正规军队的样子了。王式看他表现不错,所以也给他重任,让他领导南路军。白宗建也争气,不但严格按“约法三章”执行,还打了一路的胜仗。 这次碰到裘甫精锐主力,白建宗的南路军杀出了正规军应有的气势。事实证明,剿匪,这次国家是认真的。国家机器一般不认真,认真起来很不一般。裘甫的社团兵或许大部分武力值比较高,但战场厮杀,是团体的协作。像踢球一样,个把世界巨星左右不了比赛的结局。 裘甫、刘暀都看不懂了,明明我人数比你多,我个人技术比你高,怎么又败了? 看着自己被打得东逃西窜的精锐部队,裘甫想哭的心都有了。只是兵败如山倒,谁也拦不住,还得逃命要紧吧。于是裘甫带领部队只得边打边退,逃入了甬溪洞,窝在洞里整顿休息下。 窝在洞里才一天,第二天又有噩耗传来,部将刘平天的营寨被政府军高罗锐带队拔了,高罗锐乘胜追击,又占领了宁海,整编难民、俘虏七千多人。剩下的义军四下溃逃,王式怕义军饥饿交困、穷途末路下朝海上逃窜,到时往哪个海岛上一猫,那么短时间内就难以消灭,又紧急做了战略部署调整。命令高锐罗驻军海口守住,望海镇将领云思益、浙西将领王克容率领水军沿海岸线巡逻。 王式的大局观很清晰,众将严格按照王式的指示布局,没几天就有收获。 这次撞上枪口的是裘甫心腹大将刘从简。 刘从简是裘甫的结义兄弟,混社团时就跟着裘甫。有人说刘从简是唐武宗灭佛时从寺庙里逃难的武僧,武力值很高。落魄江湖时碰到裘甫仗义伸手,从此就跟着裘甫一起贩私盐,混社团到现在一起闹革命。 刘从简准备从海路逃跑,但是在宁海以东的水面上就碰到了云思益等率领的水军,上演了一场正版的官兵抓贼。 贼碰到官兵第一个想法是什么?不是抗拒,是逃跑。刘从简没想到政府军这么行动迅速,一看双方力量对比,心都凉了一大截。 政府军的船只是正规配置的战舰,外面有铁皮蒙覆,适合水面作战。义军的船队都是临时抢劫的民用小船,一碰就有倾覆的危险;政府军的士兵多少有些水战方面的培训,实战水平还算及格,武器齐整。义军呢,和骑兵一样,也是没有经过水战培训的,有的甚至晕船,技术水平及格线以下,武器也杂乱。 对比完毕,双方水战力量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义军已是全无斗志,刘从简只得下令弃船上岸,从山路逃跑到了剡县。政府军不战而胜,又捡了一次胜仗,还缴获了十七艘民船和大量物资。云思益下令物资转移,民船全部烧毁。 裘甫、刘暀众人是心情惨淡,自从克星王式来后,自己这方形势就江河日下,到此为止,双方交战将近十九次,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裘甫向刘暀请教方法,谋主刘暀也没辙,心情低落,抱怨说:“老大啊,如果当初您能听从我的谋划,哪会有今天的困境啊。” 刘暀边说边看向裘甫,余光一扫,却看到了王进士等几个原政府官员,还穿着原单位发的绿色制服站在一边一脸微笑的样子,这下是怒向胆边生,来了个新账旧账一起算,指着王辂大骂道:“就是你们这些青虫,破坏我的计谋,小的们,给我把他们拖出去杀了。”裘老大眼睛一眯,假装睡着,当没听见、看见。 于是进士王辂等人为义军的失败背了黑锅,不用军事审判,直接被愤怒的刘暀给宰了。 宰了王辂等人,刘谋主心情略好,于是裘甫在洞里面召开了一次临时军事会议,希望大家献计献策,摆脱目前的困境。 计策没想到,这边宁海的根据地又失去了。这么多人一直窝在洞里也不是办法,刘暀建议集结部队向宁海靠拢,找机会夺下宁海这个较大点的二线城市坚守。 裘甫这时比较虚心听取意见,于是睡了几天“洞”房后,裘甫收拾残兵败将,向宁海方向进发,在离宁海县西南六十余里的南陈馆安营扎寨,并收拢溃兵,还剩万把人,缩水了三分之二,毕竟还比起家时的百来人强,多少可以拉出去一战。 还没拉出去战斗,这边又来了个不好的消息。五月二十二日,孙马骑的部队本来闻讯朝裘甫主力靠拢,在来到距离宁海西北四十里的上村又被宣翕将白琮的东路军包围了。战斗毫无悬念,孙马骑部队第二次被东路军完虐。被虐的结果是产生了强者附从意识,向施虐者投降了。 宁海看来是夺不了,还是怎么应对闻讯到来的政府军吧。 五月二十九 天气晴。 地点:南陈馆。 对阵双方:裘甫军万人左右VS剿匪东路军约万人。白琮、浙西将凌茂贞的本部军,北来将韩宗政的民兵团(土团)和石宗本的骑兵,外加昭义将跌戣的四百人和收编的降兵。这白琮和凌茂贞部队开始支援浙东时,郑祗德给他们的待遇是本地士兵的十几倍,却是只拿高薪装病不干活的。王式一来,胡萝卜加大棒,一下就收拾的服服帖帖。王式给大家的待遇一视同仁,白琮他们的待遇就缩水严重了。待遇虽降得和本地兵一样多,可是提成高啊,收缴的战利品都可以自行分配,属于多劳多得。士兵剿匪积极性反而比以前高多了,兵力从最初的两千人,一路剿匪下来,边打边收编降兵,加上前几天还收编了孙马骑的部队,现在部队规模竟也扩展到了万人。 双方看起来势均力敌,裘甫想这应该总有一战之力,就算最后失败也不让好过,最多惨胜。那么就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吧,裘甫命令队伍向对方迎击。 对方没有惨胜,己方却是惨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裘甫再一次体味到失败的滋味。他忽略了最重要的战斗因素:士气、信仰。 从王式到来的这个月,义军没有一次胜利,士气已经低迷到冰点。义军中有很多不稳定因素存在:一路强征来的,对义军没有任何归属感;为了有饭吃,头脑发热进来的,如今早已冷静下来,思考哪边的饭吃的更没风险;有家属在政府占领区的,早在找机会逃跑。还有收编的各路土匪、山贼等也没什么斗志,只想卷着这段时间赚的钱找一山旮旯逃跑。这些不稳定因素随时可能爆发并制约着义军的战斗力。 只有余数不多的死忠分子,把身家性命全部交在裘甫手里。 大家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了,没有经过政治思想工作的军队打打顺风顺水的胜仗不会有问题,但经不起残酷战争考验。 战斗没多久,义军就抵挡不住。双方厮杀都没什么阵型可言,凭的就是勇气,这点是义军最缺乏的。政府军还有二百外援骑兵团在外围穿插、纵横,己方的一些不专业骑兵,上去就是送菜,几下被砍完。对方再不时给正在战斗中的义军冲上来就是一刀,杀的义军鬼哭狼嚎。 败局已定,打不下去,那就跑吧,这是裘甫的强项,最近没少训练过。都不用裘甫命令,大家已经有撤退的意图。裘甫一声令下:“退”,部下是令行禁止,高效率服从。正在拼杀的士兵一听撤退令响,抛下对手转身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义军乱哄哄的前面跑,政府军乱哄哄的后面追,大家开始了马拉松赛跑。如果逃是义军强项,那么追也是政府军强项,这段时间也没少实战训练追的艺术。而且,外援骑兵团不是吃素的,那是开了外挂的。四条腿比两条腿跑起来可轻松多了,于是跑的跑点的就倒霉了,时不时被骑兵赶上咔擦掉。 裘甫在死忠支持者的掩随下正逃跑,期间转头一看,呀,政府军跟的这么紧,这么下去自己都跑不掉,就算跑得掉也没几个兵了。 东路军的组成是宣翕将怎么办?总参刘暀建议士兵把身上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都扔掉吧,这样政府军一定会停下来抢的。裘甫想想有道理,就这么办吧。手下就是舍不得,再肉痛也没办法,相对来说还是命重要些。于是黄的、白的、蓝的、紫的各种钱财和值钱东西洒满一路。政府军一看眼就红了,要知道这些兵大爷平时军纪也不怎么滴,还有一大半的士兵都是义军队伍里出来的,德性都一样,见钱谁不眼开?如果不是王式领导有方,恩威并施,剿匪哪有这么平稳、顺利,说不定自己就先假冒土匪去捞一票了。就算这样,王式在“约法三章”里说过,缴获的钱财,政府是不过问的。如今这么多真金白银就在眼前,哪还有心思剿匪,从官到兵,“嗷嗷”叫着就向地上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抢去,有的甚至扔掉武器双手去抢,场面是蔚为壮观。 义军付了天文数字的买路钱,急急向山旮旯里逃窜。政府军这边眼看再不制止疯抢的局面,义军主力就又逃了,这时昭义军领跌戣出面了,从其名字看应该是少数民族将领。他实在看不下去,发狠话说:“谁敢再停留不前,争夺财物,立即斩首。”说完随手杀了一个抢得正欢的倒霉鬼算是杀鸡儆猴。这下官兵们才停止抢夺,继续朝义军追赶,但是裘甫等已经从黄罕岭逃了,短时间政府军不知其所踪。 黄罕岭这个地方王式曾经预言过,说义军可能会从这个方向逃跑,只是遗憾没有兵力防守。所以人力有时穷,裘甫还能再挣扎一段时间。 南陈馆战役,以义军被斩首几千人,政府军微小损失,缴获大量钱财结束。 裘甫、刘暀哪里去了?他带着残余的部队一路小心翼翼躲着官军的搜捕,在中途还不断有士兵开小差溜号的情况下,终于带着剩下的坚定支持者们在六天后逃进了义军最后的据点--剡县,和刘从简部队凄惨会师。 裘甫保密工作做的不错,进了剡县,官军还不知道,依然到处搜索裘甫的下落。这时义成军将张茵在唐兴县抓到一个义军的溃兵,刚想动刑搞点情报,溃兵主动投诚,并告诉张茵说:“裘甫已经逃到了剡县,军爷如果放了我,我愿意作为官军的向导,带领军爷去剡县夺下这个大功劳。” 张茵听了很高兴,心想原来那个私盐贩子跑剡县去了,害我们还在外面吃灰,走,小的们,抓裘甫去。于是命令这俘虏作为向导,聚拢部下展开急行军就朝剡县赶来,一路是快马加鞭,在六月初七就赶到了剡县,在剡县东南城外驻扎。只比裘甫晚一天到达,效率不能说不高。 政府军总部收到裘甫等聚集剡县的消息,有些人担忧义军凭城坚守有点难啃。王式反而很轻松,一边摇着鹅毛扇子下令东、南两路军前去剡县汇合,一边微笑说:“裘甫军看来是来束手就擒的咯。” 东、南两路军收到命令从各地赶来剡县已是几天后的六月十二日。政府军大军压境,把剡县围了个水泄不通。 天气怪热的,既然来了,总不能只围着等中暑。那就开始攻城吧,剡县攻防战正式开打。剡县剩下的义军大部分都是裘甫的坚定支持者,人心还算稳定。守城不需要太高明的技术,只需往人城墙上一站,尽力不让政府军上来就可。为此,义军连妇女们都组织上阵积极防守。政府军攻城个人水平一般、攻城器械也一般,再加上剡县城池还比较高大坚固,攻了几天,损失惨重,就是攻不下来。 怎么办?王式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召开军事会议让大家开启动脑模式想想有没有简单快捷的办法解这道难题。 要不怎么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众人开始或许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但会议上聊着聊着不知谁就聊到了前几个月被义军水淹三军的事情,这时就有将领眼前一亮,一拍桌子大声说:“丫的,这帮土匪,上次淹死我们多少同袍,这次我们不如也把上游水拦住,淹他们一次。”另一个一想:“拦住水源,妙啊,淹死他们之前先把他们渴死。” 所以很多新入职的朋友会埋怨会议太多,说领导老是这个会那个会的开。然后开会期间领导们在台上照本宣科干巴巴的讲,听众在台下枯燥无味昏沉沉的听。实在是开会也有其一定必要性,这不,经过大家东拉西扯一讨论,办法还真的有了,会议到此还是取得了成功。 王式了解剡县的具体情况,知道了剡县主要靠三溪供水,溪水一断,大热天的义军在城里肯定呆不下去,不想被渴死就得出来。于是一拍板,好,就这么决定吧。 政府军派工程队往上游把溪水一堵,城里就看出苗头来了。毕竟这招裘甫在政府军头上使用过并获得成功,如今王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裘甫、刘暀也头痛。总不能大家都窝在城里渴成人干吧,那就出城去战斗吧!义军这边已经是有进无退,组织好人马前去掘开溪水,政府军那边是守株待兔,等着你前来。双方队伍为争夺水源占有权就“砰砰乓乓”的干起来。 水源争夺战打的很频繁、很激烈。据数据统计战斗在三天时间竟然干了八十三次,可以说每时每刻双方都在轮岗战斗。虽然全部以义军失败告终,但这个没日没夜的超负荷作战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双方一个个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水源争夺不来,部队也累的慌。刘暀又出了一计:诈降。骗政府军自己掘开水源好获得喘息之机。 说是诈降,其实也可以真的投降,仗打到现在,大家都有投降的意思。只要政府军有接纳的一点诚意和行动,大家转身在政府里捞个一官半职,换套制服还可以继续逍遥。义军首脑团对此心照不宣。 但王式很快辨明了义军投降的真伪性,前脚打发走义军使者,后脚就对部下说:“这是裘甫企图获得一点修整时间,我们要更加严密戒备,大功即将告成,不要功亏一篑。”众将听令,防守更加严密。 事实证明王式是正确的,裘甫以为王式中计,果然又连续组织了三次较大的水源争夺战,奈何王式防守严密,均以失败告终。 六月二十一日,夜。这是个悲壮的晚上,天气很闷热,众人心中很忐忑。穷途末路的裘甫真的决定投降了。他安排拜弟刘从简坐镇城中照顾各头目的老小,自己和刘暀、刘庆等首脑骨干百来人摇着白旗出城,朝政府军大营走来,去迎接他们无法预测的未来。为避免政府军误会,还远远的摇着白旗喊话,请求归降。 每次都是“狼来了”的忽悠政府军,这次真的投降政府军也不信。直接派出大军从裘甫后面包抄,截断裘甫返回城门的归路,来了个瓮中捉鳖,众人全部被“请”到大营,押送回了越州。 王式对义军的投降嗤之以鼻,从心里上说王式压根就不想接受裘甫的投降,因为他讨厌裘甫这些为了自己的一点不满就发起群体事件导致国家动荡影响社会安定团结的激进分子。这些人起义初衷也许是为了替天行道、反抗压迫,为平民伸冤。但随后被不法分子利用,所作所为就变得和恐怖分子差不多,掀起了一路的腥风血雨,最后反而成了屠杀平民的刽子手,他们犯了战争罪!对盲从的群众他可以宽容,对事件的首恶他绝不姑息。 王式把裘甫押送回京城长安,让唐懿宗给予最终审判。对于从犯刘暀、刘庆等二十几人,王式大笔一挥,初审就判了腰斩,立即执行。 腰斩是一种对重型犯使用的酷刑,一般人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著名的就是宋代包拯那三口铡刀,就是腰斩用的。要知道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犯人从腰部被斩为两截后,神志还是清醒的,要有一段时间才会断气,这段时间完全就是对犯人的折磨。在清朝雍正朝时,官员俞鸿图被判的就是腰斩,处决后一时没死,还在地上用自己的血连写“惨惨惨惨惨惨惨”七个字方肯咽气,把雍正都惊到了,从此后废了腰斩的刑罚。 给刘暀他们腰斩,可见王式对义军肇事者们是多么的深恶痛绝,要给刘暀他们这种不干脆、不体面的死法以警众人造反的结局是有多么悲惨。只是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以后的历史发展,该造反的还是要起来造反。王式因此还把义军得罪狠了,以后受义军残余分子江湖追杀。 义军首脑被一网打尽,剩下剡县虽然还没有攻下来,但群龙无首也守不了多久。王式长舒了一口气,梳理下思路写请功奏折去了。众将士最近几天高强度战斗也累坏了,从上到下都松紧了一直紧绷的弦,于是对剡县的防守都有所放松。 刘从简就是乘此机会率五百壮士带着裘甫的家眷冲了出来。等政府军反应过来,刘从简已经逃离了政府军的包围圈。政府军一路追赶到了奉化县西北的大兰山,被刘从简凭借险要地势抵挡住。 勉强喘息了几天,王式大军一到,就守不住了。七月初九,政府军几路大军一起攻山,刘从简只得再次逃跑,人数又少了一半。 追兵紧紧咬在身后,刘从简军一路躲躲藏藏,如丧家之犬,逃的是筋疲力尽。经过几次遭遇战,虽然都侥幸死里逃生,但亲随也越来越少。这时的发展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手下们跑着跑着跑不动不想跑了,就有了点想法:追兵要的是刘从简的人头,凭什么我们跟着完蛋,于是几个人一嘀咕,一狠心趁刘从简不备给捅了冷刀子,拿着刘从简和裘甫家眷的人头去政府那邀功去了。至此义军起义之火全部被扑灭。第二条有点艺术性,也是刘从简跑着跑着,也跑不动了,看着裘甫年青的儿子裘一败,不忍心结义大哥的最后骨肉就这么夭折,就准备安排两个心腹手下带着裘一败从另一条路化妆潜逃,自己自杀让手下带着自己首级去邀功以保全性命。这时一个和刘从简身材样貌比较像的手下主动代替刘从简一死以达瞒天过海。刘从简忍痛告别手下,自己带着裘一败独自乔装潜逃,最后逃到临安(杭州)南庄,裘一败化名董昌,两人隐姓埋名假冒普通百姓潜居下来保全了性命。 隐姓埋名只是为了积蓄力量,报仇之心依然不止。刘从简恨极了王式,从此对王式及其后人江湖追杀,把王式后人吓得也隐姓埋名,低调度日,史书从此再未有其后人的记载。而三十五年后,化名董昌的裘一败在其父裘甫生前事业未成功的地方越州不顾手下反对,建国称帝,号大越罗平国。国号和裘甫用过的年号是惊人一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只是董昌仓促称帝,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另一个私盐贩子起家的手下钱镠逮到机会给灭了,地盘也被钱镠作为了后来称王的资本。 正史记载的是第一种结局,野史趣闻可以套用第二种结局。毕竟,第二种结局的可能性也比较大,要知道能在这时还跟着刘从简舍生忘死不离不弃的手下怎么会轻易就能把刘从简给卖了?各位可以凭自己喜好选择刘从简的结局。 不管是哪种结局,刘从简的“首级”都被手下献给了王式,对剿匪的结局没有任何影响。至于剩下的剡县怎么尽快解决?台州刺史李师望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办法。招降义军,并让他们交投名状:杀拒不投降的同伙来抵消罪行。这样一来,又有几百人投降。没几天,剡县告破! 李师望这招很毒但有效,个人由此也一路仕途顺利,后来向朝廷献策设置定边军,自己做了定边军节度使。但是却是个只知欺上瞒下,刮地三尺而没有什么政治眼光的愚蠢角色。刚上任就杀了南诏到西川的代表团,导致南诏倾国力攻打西川。 大功告成!王式大摆庆功宴。 孤零零的裘甫裘老大在八月份被押送到长安,朝廷简单的验明了下正身,也不用审判,直接下达了处决通知书。于是,择一黄道吉日押送到长安东市砍头了。 裘甫、刘暀、刘从简、刘庆等义军首脑都死了,起义也就结束了。沾了起义的光,史书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生日,但都记下了他们的忌日。政府这边呢,剿匪成功了,该赏赐的要赏赐,该升官的要升官。大帅哥唐懿宗大笔一挥,凡有功将领都有重赏,却不知道为了这些赏赐朝廷临时加了多少赋税。为此,右拾遗内供奉薛调还向唐懿宗上言说:“自从兴兵征讨以来,赋税征收无度,导致地方上的群盗,大部分都是逃亡的百姓。固然说要消灭,但他们处境也很可怜。希望陛下颁布命令,除了正常税收以外不要再收别的税了,并加强监督。”唐懿宗同意了,但下面并没有执行,百姓的苦难又重了些。 起义结束了,却揭开唐末农民起义的序幕。八年后庞勋、十四年后王仙芝、黄巢都在向裘甫致敬。政府军胜利了,也只是缓解了一点伤痛。起义的癌细胞已经转移,慢慢会扩散,最终派朱温内部瓦解摧毁唐王朝这个巨人。 王式剿匪有功,升为检校右散骑常侍,准备进阔别已久的中央。王式剿匪能这么顺利,还要感谢好朋友夏侯孜对他的鼎力支持,可谓有求必应。在剿匪成功后不久,十月份,唐懿宗就换了宰相夏侯孜。夏侯孜以后又历任过剑南西川节度使、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 这夏侯孜还是个妙人,属于活到老、学到老的标兵。七十多岁还想学会采阴补阳神功,钻研起房中术来。 所谓‘齿老不奔丧,腿软不同房’,白发沧桑,双腿打颤的夏侯孜这么专研的结果最后就是走火入魔,得了马上风,死在一妓女肚皮上,留下了一些诗篇供后人拜读。 王式也许是唐朝末期最有作为、最敢担当的官员,他在镇压裘甫之后,还顺路对霸占捕鱼、贩盐之利的余姚劣绅徐泽和冒名充任县令的慈溪奸民陈瑊,绳之以法,处以极刑;另外,又处决了一批为富不仁、危害乡里土豪恶霸,多少为唐王朝缓解了一些阶级矛盾。两年后,王式在徐州银刀军作乱时又大显神威,迅速平定了叛乱。后官至左金吾大将军,最后于唐僖宗乾符初年(公元874年)病逝长安,享年64岁。唐懿宗的第一个麻烦解决了,第二个烦恼却伴随其一生,那就是南诏。 唐初云南洱海地区有六个较大的部落,称为六诏。分别是:蒙巂(xi)诏、越析诏、邆赕(teng dan)诏、浪穹诏、施浪诏、蒙舍诏。其中蒙舍诏位于诸诏最南,所以就叫南诏。 南诏王室姓蒙,所以又叫蒙氏南诏,唐初因避仇家从哀牢(今云南保山县)迁居到蒙舍川一带,从此扎根。其他五诏因为离吐蕃近,经常受到恶邻吐蕃的欺负和威胁,唐老大又不能每次替他们出头,迫不得已站队立场一直在唐朝和吐蕃之间摇摆。只有南诏因为地理位置较远,吐蕃欺负不到,所以一直是唐老大的坚定拥护者,很忠心的扮演着小弟的角色。唐朝看这小弟这么忠心,讲义气,加上对另外五个墙头草不顺眼,当然要表示一下,于是全力支持南诏发展以牵制其他五诏。这小弟也争气,在老大的支持下实力一天天壮大,本来比蒙巂诏、越析诏还要弱些,最后竟然成六诏最强。公元738年,在南诏首领皮逻阁手上统一六诏,并向唐玄宗请封做了云南王,被赐名叫蒙归义。至此,南诏正式建立。 唐老大是希望小弟实力强些,可以帮着出力牵制吐蕃,减轻边患。但小弟统一了六诏后,随着地盘扩大,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向东兼并西爨,让自己的国土再大那么点,这个要求唐老大哪能同意,双方慢慢就产生了矛盾并逐渐加深。 唐老大身体一天天衰弱,南诏小弟却是一天天的茁壮。百来年的时间,南诏一会选择吐蕃做老大,一会选择唐朝做老大,双方谁的腕子强就跟谁。大致是公元750年--公元793年和吐蕃结盟;公元793--830年和唐朝结盟。南诏在两个老大之间左右逢源,获得生存空间。到了830年以后,两个老大都不太行了,而南诏在权臣繛巅的领导下,国力蒸蒸日上,于是就到了南诏向外扩张势力的时期。从793年一直到现在,南诏都跟着唐老大。双方虽然表面还是保持友好关系,南诏小弟也年年给唐老大上贡,但私下里南诏小弟做了不少小动作还是把东、西爨等地都兼并了。生米煮成熟饭,唐老大管得也有心无力,只得捏着鼻子认了。就这样经过七代领导人的不懈努力,原始积累,到了公元859年,就是世隆上位那年,他老爹劝丰佑给他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南诏统治范围达到巅峰,地盘包括今云南全境及贵州、四川、西藏东南部、越南北部、老挝北部和缅甸北部地区。 这一年,唐懿宗死了老爹,南诏世隆也死了老爹。 这一年,唐懿宗十八岁,世隆十六岁,都是风华正茂、年少气盛时。 这一年,劝丰佑健在时还派军到播州(遵义)打过秋风。 要说这世隆虽然年纪轻,治国手腕唐懿宗李漼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等级,如果两者互换下身份,唐朝也许就能在他手上中兴。李漼有宦官权臣集团,世隆也有权臣嵯巅。李漼的宦官集团伴随其一生,世隆很快就搞定权臣嵯巅。 世隆是嵯巅立的,但世隆对嵯巅可没有任何的感激之情。嵯巅在南诏当了四十年摄政王,有不少亲信,也一样有政敌。他立世隆的本意也不纯洁,只是看着世隆年少好欺负点,希望立世隆后,自己可以继续坐稳他的摄政王位置。哪知世隆真算一条龙,有康熙大帝诛鳌拜时的谋略和勇气。他即位时,正好南诏帮助骠国(今缅甸)打败了狮子国(即僧伽罗,斯里兰卡的古称)。大军将(南诏官名,唐朝的将军)段宗榜班师凯旋。段宗榜何许人?六脉神剑和一阳指的集大成者、段誉的老祖宗。两个都对嵯巅不满的人在书信来往中就给嵯巅设了个局:让所有大臣在城外迎接骠国国王所献的金佛。嵯巅不知有诈,还穿好礼服戴好帽子(冕服衣冠)郑重的在河尾城迎接。就在他跪拜迎接佛像时,段宗榜的六脉神剑和一阳指发动,很轻松搞定老迈的嵯巅,把他斩在佛像前。 老怪一死,其他小怪也好搞定。嵯巅专政的局面至此结束,从此段誉老祖宗段宗榜在南诏政坛有了一席之地。 老大和小弟同一年死了老爹,照礼节上说,大家既然还没撕破脸皮,总得互相派人吊唁一下,干嚎几声嗓子意思意思吧。老爹唐宣宗死后,唐懿宗派了告丧使者去南诏告知世隆小弟时,可能忘记了这个礼节,使者也不得转,丝毫没有吊唁世隆老爹的意思。再加上往年西川成都高等学府在南诏都有一定的招生名额,可以让南诏贵族子弟学习大唐先进的文化。当时西川节度使(今四川成都)杜悰因为南诏对大唐不太友好,就把这招生名额给削减了很大一部分,同时削减的还有南诏入贡去长安的使者随行人员。要知道南诏主要是乌蛮、白蛮等少数民族组成,文化方面都是学习唐老大的,名额一少,各部落之间就不好分配了,毕竟谁都希望自家子弟在先进国家留学镀金,学习先进管理经验,做个海归回来后仕途也顺畅还有面子。这几件事都让小世隆很生气,心想你老爹死了,就叫我全国举哀,我老爹死了,作为老大却一点哀悼的意思都没有。还要减少我这的招生名额,搞的很多人向我抱怨。想多派些人去你家参观游览下嘛还嫌人多污染环境,真是小气不厚道,一点都没有做老大的胸襟。 这样想着想着,越发生气,就把唐老大告丧使者晾在大使馆啃咸菜萝卜,不愿接见,去长安奔丧的使者索性也一个不派了。 堂堂天朝上使被一小小藩国这样冷遇,事关朝廷体面,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都不用再添油加醋,回去实际情况和唐懿宗一说,小年青就气的翻台子了。 唐懿宗以南诏没派使节奔丧、世隆的“世”犯了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讳,“隆”又犯了唐玄宗李隆基的名讳为理由,丫的,不给你行册礼了。 我们经常看到高丽、朝鲜国王更替时都会向华夏宗主国请求行册礼,以证明王位的名正言顺。南诏当时也是唐朝的藩属国,当然也少不了这一套。唐懿宗以为卡住不给世隆行册礼,人家就会屈服,却小看了世隆的魄力。人家压根不和你再玩过家家了,自己另起炉灶,直接建国称帝,国号大礼,改元建极!南诏形势上对唐朝的依附宣告终结,以后我们称它为大礼! 这还没完,世隆的怨气未消,从此世隆开始了和唐老大的死磕之旅。在称帝不久就派兵正式攻陷了老大哥的播州和无休止的对安南的骚扰。 安南都护府做为唐朝六个重要的都护府之一,历史可以追溯到二百年前。都护府是唐朝在边疆民族地里设置的特别行政机构,目的就是处理边界问题,时不时要和周边国家亮亮肌肉的。安东、安北、单于、安西、北庭、安南都护府,这就是唐朝著名的六都护府。 到了李琢当安南都护时,他是靠走关系得到这个职位,花了不少本钱。唐大历以后,政治腐败,普通禁军将校想当封疆大吏,一省领导,那是一定要下大本钱打点的。如果自己家财不足怎么办?向富豪打借条,升官之后,再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偿还,因此被称为“债帅”。李琢就是典型的“债帅”! 可想而知,李琢上任后那是想方设法圈钱,这个吸血鬼搞的民怨沸腾。王式来后,采取了几大措施缓解了几方矛盾,可惜王式任期太短,人走政策也跟着走了。 本来王式在安南任职期间,局面控制的较好,南诏不敢过界捞。在公元860年,王式刚走不久,继任的安南都护李鄠局面控制力就差了许多,连安南地方割据势力和新的大礼国眉来眼去勾搭在一起也不知道。后两者悄悄合兵三万多人,号“白衣没命军”,于当年十二月乘虚攻破了安南交趾城,实施“抢光”政策,大大收获了一把。李鄠屁股都没坐热,就被赶到小城市武州去办公。提心吊胆等联军主力抢完战利品打道回府后,李鄠才装模作样的组织些民兵去接收空城,对领导汇报说收复失地,大功一件! 失地可以收回,损失可收不回来! 如果唐老大是健健康康的,这点损失不算什么,让这两小弟蹦跶几天,抽出空来派出大军拍死就是。可惜,唐老大病的比较严重,南方的防御本来就很差,何况浙东还在扑裘甫这把火。没有像样的将领,没有像样的兵。此后几年,大礼就在唐朝边境地区,东咬一块西咬一块,让唐老大焦头烂额。 倒霉侠李鄠为这件事情负主要责任,不久被老板李漼贬到海南管户口去了(儋州司户),在任还没满一年。六月,盐州刺史王宽升任安南都护兼经略招讨使。 王宽不是王式,到处救火,也守不住城。 公元861年,大礼攻陷邕州(今广西南宁),也是抢完就跑,顺带把劳动的第一生产力—人口差不多抢光了,导致原有居民,十不存一。 番外二百三十 梦回唐朝3 面对大礼的咄咄逼人,唐老大有点扛不住,首先服软。当时的宰相是杜悰,就是两年前的西川节度使。是杜牧的堂哥,也是李商隐的表哥,还有个身份是唐宪宗的驸马,已经六十多了,老油条一个,得了个外号“秃角犀”,历史评价是才不周用,能力上比他弟弟杜慆差很多。这年七月,杜悰上书劝唐懿宗,希望派使者到大礼也拜祭拜祭世隆老爹,进行安抚工作。然后世隆改个名字,唐朝便给他正式册封,这样大家都有台阶下。唐懿宗也同意了,准备派左司郎中孟穆作为使节前去吊祭。不过唐老大办事的效率实在太低,到了十二月孟穆才准备出发。刚出发,就收到了大礼侵占嶲(xi)州(四川西昌市)、邛崃(四川邛崃县)的消息,于是马上回头,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王宽守不住,那么再换一个试试。这年,唐懿宗派湖南观察使蔡袭接任安南都护! 公元862年正月,大礼再攻安南,这时唐老大有了防备,没有得逞。但不久,大礼又约了他的几个小弟桃花、茫、裸形等部落合兵五万多人攻打安南。 公元863年正月,大礼五万人攻陷了交趾并两次破安南省会,这次唐老大损失毕较惨重。安南都护蔡袭为首的政府领导班子被团灭,仅仅一个会游泳的小秘书(幕僚)樊绰带着官印泅水逃脱(所以说游泳这门技术还是不错,关键时刻能救命),被杀被俘不下十五万人。 蔡袭也许是史上最悲催的安南都护:别的都护没守住城,但至少会跑;他跑都比别人慢一拍,还拖累整个领导班子都获得了“因公殉职”的光荣称号! 这次唐老大为了补充兵力,把在徐州、泗州招的二千兵派去防守交趾一带,其中抽出八百徐州兵防守桂林,并答应三年后调换他们回家。庞勋就是防守桂林的一员,还走关系当了个粮料官的肥差。 看,大礼独立的蝴蝶效应终于显现出来了。如果没有大礼侵占安南,就没有政府征兵,也就没有后来因为政府某些短视无能官员的食言,引来轰轰烈烈的庞勋等人私自返乡之旅。 大礼攻安南,唐懿宗在做什么呢?这一年二月开始,唐懿宗把高祖李渊的献陵到宣宗的贞陵,足足十六座帝陵都拜了一遍。不是因为他又多大孝心,而是他想出游。领着皇亲国戚、带着大量的随从、祭祀物品,一大帮驴友组成浩大的上坟祭祖团,却一路载歌载舞,时不时晚上开个盛大的PARTY,几个月时间把关中游览个遍。 正是: “瑶池宴罢归来醉,笑说君王在月宫。” 而作为安南省会的交趾第二次被占,领导班子被全灭,都护府只得北迁到海门镇。人没了,朝廷再组安南领导班子的动力都没有,在当年六月一度废了都护府,直到七月份才又在交州设置都护府。提宋戎为交州刺史。以容管(现广西地区)经略使张茵兼管安南军府事。 宋戎、张茵还是不行! 公元864年,南诏再破安南、邕(yong)管。还越过大渡河、清溪关袭击嶲(xi)州和邛崃关打秋风。 这年唐老大千挑万选总算蒙对派出了一个有能力、有作为的将领:原泰州经略使高骈任安南都护。 高家世代在禁军中担任要职,属武将世家。高骈是南平郡王高崇文的孙子,身为富家子弟却没养成纨绔习气,而且武力值高,箭法也厉害,是现实版的神箭手。曾经“一箭贯双雕”,被称为“落雕侍御”。后又在当神策都虞侯时粉碎过党项人的叛乱,屡积战功升为泰州经略使。 他上任安南都护后克服各方面掣肘着手整饬军容、加强防守,从此在安南大展拳脚,打得大礼很没脾气,后来又历任右金吾大将军、西川节度使,最后被封为渤海郡王。 如果没有晚年的昏聩,他的一生是完美的。 高骈来后,世隆见南边打的比较吃力,西面就有了和谈的意思,公元866年三月,派了清平官董成当使者,来到成都。四川节度使李福很高兴的准备接见时,董成却要求李福按国礼对待。这李福哪会同意,哪敢同意!这小弟的国家本来作为老大就没有同意,如今还想和老大平起平坐,怎么可能,想的太美!谈了五次双方还是谈不拢,李福生气了:“丫的,给你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不谈了,关起来先请你们吃吃牢饭再说。 还好不久接李福班的刘潼没有这么任性,刘潼就是公元852年派去招降巴山饥民的谈判专家,为人、为官都比较有大局观。他到任后就把董成他们放了,并把情况汇报给了中央,让中央去解决这种棘手问题。中央把使者接到了长安,唐懿宗在别殿很亲切地接见了南诏代表团一行。会中,唐懿宗很诚挚的表达了对世隆的亲切慰问以及对他老爹的沉痛哀悼。就目前双方边境形势,希望都能克制各自情绪,争取友好和平共处。代表团也带来了世隆的一些诚挚问候,对李漼老爹的沉痛悼念及对大唐文化的深情仰慕等等。双方在刻意营造的友好气氛下结束了此次交谈,会议取得了圆满成功。当然双方谁也没在国礼不国礼这些分歧上停留,有意忽略掉。会后,唐懿宗很高兴,赏赐了代表团丰厚的礼物,隆重送回南诏。 这边愉快的国是访问刚结束,南诏小弟就给唐老大打脸,十月份,南诏又越过大渡河、清溪关来嶲州和邛崃关打秋风。不过这时高骈练兵有成,发挥关键作用,给了南诏军迎头痛击。不仅“白衣没命军”被打得差点没命,损失了三万人。南诏派来的伪安南节度使段酋迁也被干掉了,南诏设置安南节度计划失败。随后高骈相继收复了交趾、邕管,都护府也重新搬到老地方办公,这也算是给唐老大挽回了点面子。 这次都护府移故地,并于都护府置静海军,重筑安南城,由节度使兼领都护,终唐一代不废,高骈就是首任静海军节度使。 以上年代流水账大家看出什么没有?世隆在位初的五、六年,每年都要和以前的老大比划比划拳脚,打的老大伤筋动骨、鼻青眼肿的。这情况到了公元866年高骈出马时,才暂时扭转点了局面。但唐懿宗也不敢主动惹大礼那条恶龙,只是命令安南、邕州、西川各军队保住边界就可以了,其他不再追究、不敢追究。 世隆经过这次失败也冷静了下来,毕竟也长大了,经过这么几年的政治锤炼,懂得了些取舍。知道高骈不好惹,打已经不再符合大礼的利益。那么打不过就求和吧,欺善怕恶、趋吉避凶人之本能。政治就是这样的,没有长久的敌人,只有长久的利益。 公元867年,作为礼尚往来,世隆派杨酋庆为首的代表团到成都开始破冰之旅:拜见四川节度使,理由是感谢上次对其代表团的照顾,感谢唐懿宗的礼物。如果此行顺利,双方将有和解的可能。 不巧的是,四川节度使又换人了,这次是一位新设置的定边军节度使李师望负责外交事宜。 李师望就是参加过剿灭裘甫起义中的那个台州刺史。 唐朝为何要新设定边军节度使呢?我们来看李师望是这么骗唐懿宗的,当时还是凤翔少尹(今陕西凤翔县副市长)的李师望假装很关心国事的对唐懿宗上书说:“嶲(xi)州地理位置是很重要的,大礼动不动就到嶲州打秋风。而成都路途遥远,遇有情况难以应变救援。不如另外成立一个定边战区,在嶲州驻扎重兵,总部就设在邛州,这样可以随时应付大礼的进攻。” 表面意思没错,很为国家考虑。但有心人对着地图一比较就发现问题:邛州在嶲州和成都之间,距离成都不过70-80公里,而距离嶲州却是300多公里。你总部在邛州,兵力自然也在邛州,真遇到南诏进攻嶲州,等你从邛州慢悠悠的赶到,嶲州的钱袋子都被来回薅光好几遍了。 整个朝堂,更无一个是贤人。 就是这个建议,朝中上下无一人反对,竟然还被获得了唐懿宗的批准,李师望成了当仁不让的第一任定边军节度使。从一个副市长一下变成军区司令,背后不知花了多少钱财,和李琢一样是个“债帅”。 既然是花了钱到手的官,那么上李师望上任后的主要工作就是收刮钱财,士兵和百姓都是同等剥削对象,得了不少民脂民膏同时,引得“士卒怨、群蛮怒。” 这是没有任何政治眼光、头脑简单、腐败无能的贪官。 和平符合唐政府和大礼双方广大人民的利益,但不符合李师望个人利益。没有仗打经过手上流通的物资就少太多,那还怎么搞钱?于是李师望找个理由竟然把代表团团灭,全杀了!真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双方出现的一丝和解气氛也荡然无存。 李师望在任几年捞的脑满肠肥,也搞的天怒人怨,最后自己看情况不妙,又抓紧走关系调走了,留下烂摊子给后任窦滂处理。哪想这窦滂比李师望还贪,西川局势每况愈下。 世隆听到代表团被团灭的消息就暴走了,但是他还马上行动。为什么?成都是唐朝重镇,自然有重兵防守。南诏这几年国力损耗太严重,去年还打了个打败仗,缺兵少粮啊,出兵有心无力,只得先忍着。 忍了一年多,这口恶气实在忍不下去了。公元869年,趁着唐老大忙着剿匪庞勋的机会,世隆打着为使者报仇的旗号,亲率倾国之兵进攻西川。从此,直到唐懿宗死,双方也没有和解。 这就是伴随唐懿宗在任期间的第二个烦恼。间接来说,大礼也是导致唐朝国力衰败的一大因素。他不但右勾拳打安南,还时不时出左勾拳打打四川,搞得唐朝在两头都要重兵防守,两败俱伤。 双方直到公元876年唐僖宗乾符三年,高骈派高僧景仙出使南诏,两国才结为亲戚:兄弟若甥舅之国。世隆此后改名酋龙,双方暂时休战。只是唐懿宗已经看不见了。 据说世隆出生时,拳头是紧握的,掰开一看掌上写着:“通蕃打汉”四个字。通蕃倒不算很多,但世隆和唐老大死磕了一生却是事实。最后结果是唐老大被打伤了,自己也没落的好。常年军旅生涯,把自己的身体也拖垮了,最后感染病毒得了炭疽病,于公元877年正月英年早逝,年仅33岁。 纵观世隆在位期间,一直在为争取大礼(南诏)与大唐的同等国际地位而奋斗不止。为此,都已经有了些病态的狂热。要知道唐老大虽然身体不佳,但人家底子厚啊。打仗最终拼的是国力,你这发展中小国,怎么和还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的大唐拼家底?到了打西川报仇时,南诏因为国力损耗太严重,竟然把全国十五岁以上男子全部征兵,导致耕田的都是妇女。这生产力怎么上得去?全民还不得勒紧裤腰带。 双方和好,双方王室也没几年好活。 世隆这只蝴蝶翅膀影响了大唐,也把自己也给扇伤了。他只顾和老大斗气,不管内政和协调各部落关系,导致经济下滑、各部落离心。世隆死后,儿子隆舜(法)即位,又改国号叫“大封民”。南诏自此也由盛而衰,不久又到了大臣专权时代。改国号并没有给南诏带来好运,喜欢打猎的隆舜玩了二十年狩猎游戏,最后把自己也玩成了猎物,公元897年被权臣清平官郑买嗣指使王族近臣杨登,在善阐城(今云南昆明)杀死。隆舜20岁的儿子舜化有(贞)即位。叛徒杨登站错了队,被当了替罪羊,自己没落的好,还害得全家都挨了一刀。公元902年,舜化有死后,郑买嗣又杀了其年仅八个月的儿子和王族八百余人。至此成功篡位,自立为王,改国号“大长和”。 这个王朝也没传多久,郑买嗣传位至孙子郑隆亶时,928年,东川节度使杨干贞杀郑隆亶,灭大长和国,拥立赵善政为傀儡国王,建立“大天兴国”。杨干贞自己当幕后老板。 929年,杨干贞不愿再当幕后老板,于是一脚踢开傀儡赵善政,自己称王,改国号为“大义宁国”。 杨干贞没得意几年,937年,段宗榜的后代、段誉的老祖宗,白族贵族通海节度使段思平用“减尔税粮米,宽尔徭役三载”的激励口号,忽悠来了滇东白族贵族高方、董伽罗和彝族等三十七部,集体灭杨干贞的“大义宁国”,正式建立“大理国”。 由于不是靠自己个人武力打下来的江山,大理成了古代版集团有限公司。帮助夺位的李、高、董等大贵族都是董事会常任股东之一,老段家作为董事长也经常得“尊重”其他董事的意见。 大理在公元1095年,宰相高升泰篡位自己当了“董事长”,国号也被改成“大中”。只是高升泰还没过足皇帝瘾,奈何身体不允许,第二年就驾崩了。之后被迫还政给段誉老爹段正淳,这样大理一直延续到了1253年才被蒙古灭国,国祚比宋朝还长,后面再详述。 以一组简单数据大家看看: 860年,世隆建国“大礼” 877年,儿子隆舜改国号为“大封民” 902年,郑买嗣篡位改国号为“大长和” 928年,赵善政建立“大天兴国” 929年,杨干贞改国号为“大义宁国” 937年,段思平建立“大理国”。 从数据看出点有意思的地方:这个小国家不管怎么改朝换代,谁当皇帝,大家看他们国号都必定有个“大”字,这难道也和岛国人思想一样,小弟当久了,总想当老大,都喜欢称自己为“大某某国”来YY一下?这么遥远地方发生的事件现在都和幼小的朱温无关,我们继续回到朱老师死的时候。家里的顶梁柱朱老师死了,拿现在倒在了工作岗位上,是可以算个因公殉职什么的,多少家里还能获得些国家补贴。可惜那时什么都得不到,而且朱老师还是个不在体制内的“赤脚老师”,补助想都别想。家里四壁萧条,连个丧葬费都凑不出来。好在朱老师生前人缘不错,左邻右舍,亲戚朋友都肯帮忙,大家多少都随礼意思了一下。在大家的够意思下,最后,朱老师被一张草席一裹,草草埋葬了,连口棺材都享受不到。 葬礼过去了,朱老师一死百了,不再为柴米油盐发愁,而且托儿子朱温的福,历史虽不记得他的生日,可是记住了他的忌日。半个世纪后,在阴间(或已投胎)的朱老师和他父亲、祖父都被追认成了皇帝。 那就是让别人羡慕的光宗耀祖。 那时后话,目前剩下的孤儿寡母还是要活下去的,却更为柴米油盐发愁。怎么办?天无绝人之路,又在左邻右舍和三姑六婆等亲戚朋友的献计献策介绍下,朱母选择了去离家乡约二百里左右的邻县-萧县刘崇刘地主家打长工。 萧县到明朝时又叫龙城,目前属徐州武宁军管辖范围。刘崇是萧县土生土长的官二代(比王式级别低很多),他老爹就曾在萧县当过几年县令,有一定的干群基础,也积累了好一些家当。老爹过世后,作为官二代的刘崇就在萧县当起了滋润、腐朽、又令人羡慕妒忌恨的地主生活。刘崇不算个苛刻的老板,对能干活,对大家庭有贡献的员工还是比较和善的。如朱母,当佣人很勤快,表扬!如小伙子朱老大朱全昱,虽然没什么力气,也比较肯干活,耕田种地,浇花育肥的老板说了就认真执行,也表扬。可惜老二朱存和老三朱温就有点偷奸耍滑玩叛逆,小的时候就不说什么了,渐渐长大,都将近十五六岁了还天天游手好闲。 青春荷尔蒙躁动,每天都是强大的小宇宙爆发。无处发泄就舞枪弄棒,加上偷鸡摸狗补充的营养,反倒是打熬出一身好力气。但就是对老板吩咐的事不上紧:一个对老板布置的任务高兴时也去执行,就是执行率太低,做事马虎,粗心大意,十有八九出错,最后都要刘老板擦屁股。另一个朱老三是极度看不起也不愿意做那些耕田种地的粗活的,就经常和刘老板扯嘴皮,玩太极,耍无赖,左推又推就是不想干活。不听老板的话,不干正经活。两兄弟整天就这样在家啃老,出门闲混,时不时的在县里还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来,搞得整个县城都对兄弟俩不太认同,口碑一下就坏了,还附带职责刘老板对手下管教不严。正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句老话。 对此,好脾气的刘老板也生气了,觉得我又不是你俩亲爹,为何要对你们的叛逆买单。认为有必要再管教管教兄弟俩,希望他们不再啃老打起精神认真为老板做事。因此,刘老板约谈朱温。首先,刘老板责怪朱温说:“朱老三,你平时也就喜欢说说大话,说自己无事不能,我看是一无所能。你自己想想,从你到我家来打工这么几年,哪块田是你耕的,哪块地是你浇的?”朱温听不进了,并接口回敬老板说:“你们这些人品鄙陋,见识浅薄的市井之人,知道什么叫理想,什么叫男儿的志气吗?我朱老三会一辈子做个只会耕田的农民吗?”朱老三想表达的意思大概就是我怎么怎么的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少年,并不以无工作为耻,反以为荣,并且对老板也没有起码的尊重。 这惹得刘老板有点生气,有句话叫‘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心想就算你是做大事的料,当下也不能天天吃白饭吧,如果这样下去那谁还干活,都守着人生理想饿肚子吗?我这不养闲人! 生气的刘老板顺手拿起棍子就想敲打敲打朱老三,可惜这几年朱老三不是白混的,一身的气力,身手敏捷,还自学成才,精通武术。当即来了招空手入白刃,抢过棍子就折成两段,还一脸欠扁的看着老板,意思是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对于朱温以下犯上的挑衅行为,刘老板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他转身到里屋要去找更结实点的棍子,扬言要打死朱老三。眼看一场流血事件(以朱温的秉性,流谁的血还不能确定)就要发生,这时候,刘老板的母亲刘老太出场。要说整个萧县谁对朱老三最和善,可能就是刘老太了。这次刘老太又制止了儿子的冲动,说:“朱三这个小伙子打不得,你们不要轻视他,他以后必然是个大人物。” 大家问为什么,总要有点科学依据,给个理由先吧。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刘老太给不出科学根据,她只信因果循环、往生报应学说。 刘老太给出的解释是:有一次看见朱温睡着的时候,看到他身上有一条赤蛇围绕,光芒闪闪,鳞甲森森的十分威武,就如天神下凡。吓的她一身大叫,惊醒了朱温,赤蛇竟然不见了。这就是刘老太给出的依据,大家将信将疑。 这段应该又是朱温后来的智谋团编出来的。这个刘老太和大多数老人一样,比较喜欢活泼好动、调皮点的熊孩子。还有比较严重的老花眼和夜盲症,晚上看东西不太真切。又有点轻微的臆想症,外加是佛教徒,比较相信神灵因果报应什么的。朱温针对刘老太这点特意搞了点道具上演了一些特技效果给刘老太看,以便获得地主家第一权威人士的认可。事实上他成功了,老奶奶对神明一说是深信不疑的,以后的时间里,朱老三犯了错,要挨打都是刘老太出面摆平,甚至还经常帮朱老三梳头发,这算是高级待遇了,可见刘老太对朱老三比较宠溺,比自己的亲孙子还亲。有人私下说她老眼昏发也不在意,一直对朱温保持应有的善待。以后证明她的眼光的确正确,将来为整个刘家获得了千倍万倍的回报,即使朱梁王朝不在但刘家后人政坛常在。 可见予人为善,总是有好处的。就当是一种投资:投资错误,只不过损失一些金钱,万一正确了呢? 自己老娘出面,就算怀疑这依据不靠谱,面子还是要给的。刘老板就坡下驴,事情就暂时过去了。日子继续,生活照旧。 这一年,楚王马殷在做工匠。 这一年,吴王杨行密还窝在哪里做强盗。 这一年,吴越王钱镠干起贩私盐的买卖,走起了江湖。 这一年,21岁的前蜀王王建仪仗武力干的是杀牛、偷驴、贩卖私盐的工作,人送外号“贼王八”。 潜龙在渊,等待风云际会扶摇上! 他们将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我们演示怎么样才能行行出皇帝。 这一年,以唐懿宗为首的上层社会还在继续饮酒高歌,纵情挥霍人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上层建筑的繁华是建立在底层人民的凋零上的,阶级矛盾逐渐加深,终会不可调和,引发反抗。在以后,唐懿宗会用他的实际行动向我们演示什么是无止境的挥霍,不论是嫁女、葬女还是迎佛骨,都是一场夺人眼球的富贵展示...... 朱温、马殷等目前还接触不到这些繁华,他们目前都处于社会最底层。 这一年,唐懿宗的又一个烦恼来了:这一年爆发了庞勋为首的桂州(今桂林)边防兵(戍卒)兵变事件。兵变的起因并不复杂:士兵们想家了,而当领导的不遵守约定忽悠了士兵一年又一年,就是不让回乡,于是在几个愤青分子的带头下,一齐反了。可以说完全是当官的不作为造成的。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领导的,不要官字两个口,说话当放屁,后果很严重的。 大礼(南诏)的蝴蝶翅膀到了现在,连锁反应发生了,唐老大又要开始救火! 这一年,唐懿宗把岭南分为东西两道,东道省会广州,西道省会邕州(南宁),这就是两广分为东西的开始。前面说过,公元862年,为了应付大礼在安南的侵略,唐征调八个藩镇共三万兵力南下抗礼援南。其中,摊派给驻徐州的武宁节度使温璋的指标是三千人,任务就是防守广西各州县。 温璋的第一人选是手下的两千银刀军。 温璋向朝廷拍胸脯保证完成调兵任务,转头派人去银刀军营传达动员令,却碰到个很丢面子的问题:银刀军不去! 是的,不听、不鸟直系领导温璋的指令,我就是不去,爱咋咋地! 从银刀军个人的角度出发可以理解,毕竟这是要去遥远前线和外敌作战,外部环境恶劣不说,还有捐躯的风险,哪有徐州本土的安逸生活自在。从其他人的角度来说这是不可思议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国家安排正常的作战指令,军队竟然就敢抗令,这是该有多大的胆! 别的军队或许不敢,但银刀军敢,他们有这方面光荣的传统。 他们不胆敢抗命,温璋把他们逼急了,也被他们赶出了办公室,卷铺盖从哪来回哪去。 银刀军的由来要追溯到四十年前,公元821年武宁军节度副使王智兴在徐州当地招募了两千多勇士,按三百人一军,组建为银刀、雕旗、门枪、挟马等七军,统称银刀军。 王智兴个人武力不错,是员战将,国家经常需要他上战场秀肌肉。但他玩政治也和战场一样,属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组建银刀军之时就干了一件事,用兵变手段驱逐和他不和的领导武宁军节度使崔群,逼得朝廷追任他为武宁军节度使。 这是第一次驱逐领导,理由正当,法不责众,朝廷没拿他怎么样,只得追认王智兴为武宁节度使,事态平息。王智兴得了这个职位后也卖力表现,建功立业! 银刀军在王智兴的熏陶下除了他之外是天王老子也不认,即使后来王智兴调离徐州,银刀军担任后任节度使的亲兵卫队,这坏习惯也没有改变,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的保护对象-武宁节度使。 银刀军组成说是勇士,其实盘根错节,都是当地的社团人士,平时就目空一切、欺善怕恶之辈,有王智兴这本地大将在,无论武力、势力都压的住、压的服。后来的银刀军组成也是这些老兵的徒子徒孙、门人弟子等,脾气和老一辈一样,后面的文官却没几个像王智兴一样的人物,都是空投司令,于是任形势就慢慢逆转,变成奴大欺主。 公元844年朝廷派李廓空降担任武宁军节度使。李廓是吏部侍郎李程的儿子,这之前当过鄂县令、刑部侍郎、颍州刺史。还有个光辉的头衔:诗人。和著名诗人贾岛是朋友。诗人这行业在现在或许不吃香,但在以诗闻名的大唐那绝对是风云人物。 按说这么一位有背景、有文化的大佬空降到徐州来,应该说银刀军会给个面子吧,事实相反,有文化、有背景是一回事,没服众本事银刀军照样不给你脸色。公元849年五月,诗人、官二代李廓被赶跑,最后没官可做,只得回家继续吟诗作对去了。 这是银刀军第二次驱逐领导。法不责众,唐宣宗也没拿他们怎么样,调义成节度卢弘有点本事,还有人借机要闹事,被卢弘逮着机会杀个了出头鸟都虞侯胡庆方,这招杀鸡儆猴,取得良好效果,事态平息,徐州也平静了几年。 公元858年,康季荣空投担任武宁军节度使。这货在公元855年当徐泗节度使时就挪用过公款二百万缗,东窗事发后虽然用家财填补亏空免了牢狱之灾,也被贬为夔州长史。现在当了武宁节度使,贪污本色没变,动不动还克扣士兵工资,这对于有着“优良传统”的银刀军来说哪能接受?没几个月,就被银刀军列为不受欢迎人士,赶跑了。 这是银刀军第三次驱逐领导。情有可原,法不责众,唐宣宗也没拿他们怎么样,又调了左金吾大将军田牟担任武宁军节度使。 田牟是大唐官宦世家,这是他第三次担任武宁军节度使。田牟就比较会做官,来了以后立马给大家发奖金发福利。还经常请大家喝喝小酒放松放松心情,增加增加感情,本来就是熟悉的老领导,还这么会做人,大家谁不给面子?事态平息! 田牟这人不但会做官,教育儿子也不错,有“诸子皆以边上立功,累更藩镇,以忠义为谈者所称”的记载和好评! 可惜田牟没干几个月,就喝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因公殉职。朝廷又为这个岗位发愁,很多人知道银刀军的彪悍作风,都不愿去。最后温璋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温璋配合崔铉一起镇压过康全泰兵变。是个根正苗红的官N代,和已故花间派著名诗人温庭筠是同族兄弟,大唐开国温家三兄弟温大雅、温大临、温大有是“一门三公”,温璋是温大雅六世孙,温庭筠是温大临后裔。祖辈父辈都是上层官场人物,在官场上很吃的开。到了温璋这里,和王式一样,靠父荫轻松进入官场。后在几个市的市长岗位上也历练了好几年,正是朝气蓬勃不怕苦、不怕累,迎难而上的时期。听到这个职位空缺,认为自己有信心可以管教的了那帮地头蛇,就主动为老板唐懿宗分担忧愁。 温璋这人为官还算不错,为官做事还是很严肃认真公平公正,敢于担当的。只是人际关系不大会处理,脑子有点一根筋。银刀军喜欢的是田牟那种经常和手下打成一片吃喝玩乐的,怕的是卢弘那种敢杀人的。 温璋这种空降人员,又不太合群,没多久就被银刀军架空。如今温璋还敢要求他们离开安乐窝去戍边吃苦?经过几个刺头添油加醋一起哄,群情立刻激愤起来,温璋也就重复了前己任的结局--被迫卷铺盖回长安向老板李漼诉苦去了。老板李漼看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他当了长安市长-京兆尹。 温璋当了京兆尹后,也尽心做事报答老板不责之恩,他做事的座右铭就是:“罪无轻重,恶无大小。除恶务尽,犯意方决,此谓之能治者。”在任期间也的确判了几件至今流传的案子,最出名的就是一代女神鱼玄机不小心打死婢女绿翘就被温璋给判了死刑。要知道鱼玄机还是他族兄温庭筠的红颜知己,本身又才貌双全,到现在也是绝对的女神人物。在那时过失杀人判刑,杀的又是婢女,应该只是交交罚金算了,绝对不能有这么重的判罚,但就这么的被老古板温璋给杀了,呜呼哀哉!倒真是执法如山! 在公元870年八月,因为同昌公主死亡,发生了史上最高等级医闹事件。唐懿宗怒关主治医生韩宗绍等四家及其家属三百多人,准备收集好证词就叫他们全部给公主陪葬。温璋不忍心看牵连这么广,这边收了求情者天价贿赂,那边自然要在唐懿宗面前给大家开脱下。却惹恼了老板唐懿宗,被贬为振州司马,令三日内必须离开京城上任去。钻牛角尖的温璋一时郁闷想不开,留下一句“生不逢时,死何足惜”的感叹自杀了。气愤中的老板唐懿宗也给他总结陈词墓志铭:“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这是银刀军第四次驱逐领导。和前几次不同,前几次银刀军都抓到了领导的小辫子,朝廷也就捏着鼻子认了。这次温璋只是要执行中央的决策就落了这个结局,温璋无错!所以这次唐懿宗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唐懿宗不能再容忍这种不听指挥的军队出现,他要发飙灭了这帮无视国法的骄兵悍将。 他找来了夏侯孜商量对策,叫他推荐一位有力人员负责妥善处理此次事件。 夏侯孜首先能想到的是谁?王牌王式。 一道人事命令(皇榜)八百里加急传到了还在浙江的原浙东观察使、检校右散骑常侍王式手里,随命令到达的还有夏侯孜的私信,信里传达了李漼对银刀军的处理决定和指导意见书。 王式接过人事命令和私信仔细看了看,认真想了想,带着忠武、义成两镇士兵北上徐州。 王式到徐州,银刀军是很恐惧的,两年前剿灭裘甫的战绩就摆在那,而且如今王式还是带大军前来。但王式先装着不搭理他们的意思,前面三天都是在城外办公。三天后王式以犒劳忠武、义成将士的名义在城里摆了个盛大的宴会,邀请所有有身份人员参加。请喝酒这招在田牟时代经常用,大家以为这是王式释放和好的信号,高兴的轻装前去赴宴,却哪知原来是鸿门宴。酒喝到一半王式就翻脸了,杯子一摔,伏兵闪亮登场,赴宴的银刀军首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个被摁倒在地与地面亲密接触。王式一一宣布众人罪责,全部判处斩立决,然后马上又派兵去剿灭其他普通士兵。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到结束没用多久,二千作乱银刀军群龙无首,还在梦乡里就被拖出来摘了脑袋。最后没逃几个,几乎被一网打尽。包括他们的家属、师门和牵藤摸瓜到前代银刀军都跟着一起遭殃。 当夜无月,正是月黑杀人夜! 整个徐州当夜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王式三天就圆满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整个徐州就这么点驻军一下被杀光了。 这是王式仕途生涯的亮点还是败笔?很难说得清! 从唐朝以后的发展趋势来说,李漼这决定太意气用事了。银刀军虽然时不时的赶跑不能胜任的指挥官,但决定没有造反自立门户的胆子。他们更像一个江湖教派,高兴起来可以为朝廷两肋插刀,不高兴皇帝的面子也不给,甚至插朝廷两刀。对领导不公平的待遇喜欢用自己激进的方式解决,把领导赶跑,逼朝廷换新领导。不杀光银刀军,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招安庞勋去桂林戍边。 从个人来说,王式这招太残酷,银刀军把这账又算在王式头上。以后银刀军的漏网之鱼和裘甫残余部下组成杀手二人组,把王式一家逼的很低调的生活:这是野史记载的,也是正史不想记载的。 李漼因为银刀门事件很生气,把武宁军节度使这编制撤了,降为徐州团练使,与泗州合一起最高领导称徐泗观察使。徐州驻兵仅留千人,为以后庞勋的王者归来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编制撤了,王式不可能降级担任,被朝廷升为左金吾大将军,回中央述职去了。来接力的徐泗观察使孟球有些开心不起来。 孟球,字廷玉,公元843年的进士,正统科班出身,也是个诗人。 诗人面临兵被杀完了的局面,怎么完成朝廷的调兵任务呢? 只得再招。 几个月时间,泗州招了一千二百兵,徐州兵就比较难招,还不够指标。这时有秘书(幕僚)给孟球出了个主意:招安。 在当时徐州周边县城附近有大大小小好几股路霸、土匪,在山上种两棵树就问过路人强收观光费、买路钱,江湖人称绿林好汉。只是无本买卖做久了,受害者就不开心了,都向官府举报去。官府也为难,一个这些路霸、土匪只要钱不要命,单纯抢劫,还没升级到杀人刑事案件。二个最最主要的是当时州县实在没什么实力剿灭他们,打过几次都被人家打的抱头鼠窜而回,从此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 孟球这里就想到了收编。他们呢,也觉得无本买卖做久了,创业第一桶金成功赚到手,为了下一代着想,也想换个工种。进入体制内当个公务员,不但有个固定工资,父母妻子和下一代还可以摘掉土匪帽子,过点安稳日子。 孟球派出使者一提招安,加上一点承诺,各路绿林道的好汉还是愿意改行的,于是一拍即合,孟球超额完成任务。 就这样,各路土匪集体跳槽,换套制服成功漂白当了正规军,庞勋、许佶等就是几股绿林好汉中较大的一股。但别以为土匪成大兵马上就会变成温顺的小绵羊。骨子里的匪气、痞气、傲气依然存在。 公元863年,这年正月,安南都护蔡袭和他的领导班子因公殉职后,南方战事更紧张起来,别的镇兵力都过去了,徐泗两州的兵力也要抓紧赶赴前线了。 中央命徐泗观察使孟球召募的数千人紧急赴援前线。 孟球收到命令迅速做了部署: 孟球从徐州安排八百人上前线,他们的父兄、子弟等还是驻守徐州。 出发前,孟球和庞勋等八百徐州兵约定,三年一换岗。三年后会派新兵去接替他们回家。 公元863年,八百穿上正规军制服的土匪被正式派往桂林戍边!大家告别家中老小背井离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桂州,只为有个更美好的未来。 新兵满怀希望的出发,孟球不久却调走了。 这些土匪改行的士兵,中央知道比较难管理,孟球一调走,就特意派了治军严格的崔彦曾来管理。 崔彦曾有什么背景?淮南节度副使崔从之侄,岭南节度使崔能之子。和王式一样典型的官宦世家,高门子弟,以治军从严闻名!崔领导作为徐州、泗州两地军政一把手,安排亲信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负责军队日常管理事务。 在体制内上班的朋友会有这体验,政府对各岗位工种都编好了相应的岗位作业标准指导书,但到了下级分管领导那一定会严于这作业标准线。 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就是这样更严格执行作业标准的直接分管领导! 管理严格是好的,但严格过分就是苛刻、残暴。 做人严格处事公正大家敬你、畏你;做人残暴处事苛刻大家怨你、恨你。 崔彦曾和王式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一个只罚不赏,言而无信;一个赏罚分明,言而有信! 不但如此,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三人还变着法儿轮流给崔彦曾支招延迟大家的归期。 当时孟球和大家约定是三年就可以新征兵以调换他们回家。但崔彦曾可不理会前任领导的承诺。大家望眼欲穿总算到了三年,本以为可以回家。领导撂出一句话,“请大家再辛苦一年,一定让大家回家,谢谢,非常感谢”。 众人没说什么,一年就一年吧,第二年时间到了,领导拍拍脑袋,“实在不好意思,呵呵,你们看,最近国家情况不是很好,要不大家再呆一年吧,谢谢,实在是非常感谢哈。” 众人虽然不太高兴,还是没说什么,国家有难处,那就再待一年吧。 大家怀揣着梦想,年年失望年年望! 崔彦曾他们为何不放人?没什么为国为民的好心,一是徐州征新兵去换岗太麻烦,一来二去开销太大,舍不得;二是他压根没有为前任守诺的意思。 就这样崔领导忽悠了一年又一年,到了公元868年都快六年了领导仍没有给大家换岗的意思。 八百人从徐州来到遥远的桂州,一别就将近六年。不像今天,手机、电脑可以让天涯成咫尺。那是交通不便、书信往来都贫乏,咫尺是天涯的年代,家里没成亲的想佳人,成了亲的想妻儿,父母还健在的想父母。家里的亲人、朋友甚至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狗都是想念的对象,那都是让人记忆深刻的离别。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是离别。 曾与美人桥上别,恨无消息到今朝。 明月不谙离别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哪堪远水粼粼。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离别的诗太多太多,离别的人太苦太苦。这个苦大家自己懂,但领导不懂,也不想懂。离别的痛苦只有离别后才能深切体会,那是整整八百人的乡愁!离别后,令人向往的团聚就是大家坚持下来的唯一动力。 这一年,大家又问何时可以回家。这次亲信都押牙尹戡给大领导徐泗观察使崔彦曾出的理由是:“实在不好意思,路费不够啊(军带匾乏,难以发兵),你们看大家请再留一年吧,明年,明年一定给足大家的路费,感谢大家配合下工作。” 当然,崔彦曾作为大领导不会直接告诉大家这个理由,那太丢身份。这次传达指示人员是都头王仲甫。 大家一肚子的怨气,众人就差脸上写着“我不相信”! 虽然两地几千里,书信难通,但不表示就未通,有收到家书的士兵把实际情况一看,崔彦曾压根就没有征新兵来换岗的意思,这是准备让大家在桂州干到退休还是老死? 大家需要个合理的解释! 但王仲甫作为崔彦曾亲信并不会理睬这些,并没有有效引导。传达完指示后,王仲甫甩甩袖子想像往常一样走人,没有理会众人已经濒临爆发的愤怒。 王仲甫就被当做大家的出气筒,下场悲催了。 执法队长(都虞侯)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王幼成、刘景、王弘立、孟敬文、傅寂等九人忍不下去了,带领大家再次拦住王仲甫,讨要说法:既然你说没有路费,行,我们现在都不用领导发路费总可以了吧,只求能让大家能回去看看那是否还健在的老父、老母?那记忆里的妻子、儿女还有那个家。 大家可以想象这个画面:几百义愤填膺的士兵围着王仲甫等人你一言我一语口沫横飞的说着、求着、吼着。王仲甫开始或懒洋洋的解释一两句,语音很快就淹没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最后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蹬鼻子竖眼的指着大家回骂着一些什么,或还对许佶几个出头鸟威胁着有惩罚的意思。众人这个时候又哪会退缩,期间或者哪个人唾沫喷多了,对方直接就用拳头巴掌回敬你,这样礼尚往来,场面就慢慢控制不住了—现场从最初的口斗慢慢升级成了全武行。 军队哗变爆发!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 王仲甫就这样被愤怒的许佶他们给揍死了! 所以说事不过三,凡事话不可说尽,势不可去尽,势若去尽,缘分必定早尽。崔彦曾这么一年年的忽悠,把双方的最后一点情面也忽悠完了。 王仲甫被打死了,现场的众人也冷静了下来。大家目前需要思考的不仅是回家的路,还有未来的活路。怎么办?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大家以前的热血、勇悍又被激发出来。既然做了,就众人做事众人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不用崔彦曾同意了,大家组团回家! 组团回家不能一盘散沙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需要有个领队的。许佶虽是事件的带头者,但只是个愣头青,在众人心中威望还是不够。大家需要一个有威望、有资历的人来指挥。 很不幸,庞勋被当选了。 为什么选庞勋?应该以前庞勋就是这些人的头头,现在也属他官最大。大家知道庞勋讲义气、遇事冷静有见识、能服众。 以后一方军阀的诸葛爽和刘巨容此时还是小士官。而且刘巨容虽是土生土长的徐州人,但是个兵二代,原又是王仲甫的手下,缺乏群众基础。 为什么说很不幸?自从招安后,庞勋就当了军队的粮料判官,就是部队军需官,大家的财神!这个岗位绝对是很有油水的肥差,能在军中担任这岗位,庞勋和崔彦曾的关系不会差,肯定也是花了代价的。除了不能回家,崔彦曾对他还算友好,庞勋的小日子过的比谁都滋润。有着这么好的岗位,谁会想自己炒老板鱿鱼?有这么滋润的生活,谁会冒杀头的风险去流浪?庞勋想着多呆一年就多呆一年吧,还能多赚一年的外快,以后回家日子会更好过。抱着这想法,身为前老大,现财神,大家群体抗争他都没有什么表示的意思。如今庞勋实在是不想当着个领袖,危险性太大,风险与收入不成正比。 但形势不由人,事情发生了,自己想独善其身也不可能,擅杀领导那是死罪,到时大家一窝蜂一散,自己和崔彦曾建立在金钱上的脆弱友好关系肯定是要被拉出来顶缸砍头的。而且不同意的话说不定自己都要被急红眼的同事当场清理掉。 庞勋想了很久,兄弟的义气、大家的期望、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只能让他选择和众人一起担当目前的境况。 于是干吧,以后也许还有再被招安的机会,现在我们先回家!回家之前总要做点准备工作,崔彦曾不给路费,我们自己去拿。正好桂州领导班子换届,老市长李丛调去湖南,新任还没来。这就给了大家机会,众人轻松撬开政府银行、仓库,把自己的工资拿到再说,多余的就算奖金。 八百士兵还没脱下公家制服,就轻车熟路的干起了老本行。 本来朝廷招安是一举两得,既减少了当地的不安全隐患,又增强了桂州的防守力量。可惜执行者崔彦曾等本是猪脑袋,却存着化学家的理想。硬生生的把八百有生力量变成了八百炸药桶,自己还亲手点燃引线,最终炸药爆炸,把自己炸死,炸药也自然灰飞烟灭。 抢完了银行、粮行、兵器行,庞勋、许佶等规划好回家路线图,拿起手中的武器,那就冒着酷暑动身吧。 回家路线:桂州(桂林)-永州-衡州(衡阳)-长沙-湘潭-岳州(岳阳)-鄂州(武汉)-江州(九江)-南京-润州(镇江)-高邮-泗州-宿州-徐州 回家之旅将近三千里,没有飞机、高铁、轮船、汽车甚至牛马代步,回家基本靠11路-双腿。 没有什么动员口号,也没有发动广大农民参与,八百人就这么悄悄的踏上回家之旅。 此一去,一路披荆斩棘,不惧艰难险阻; 此一去,一路披星戴月,面带风霜尘土; 此一去,将不复还,最后身付尘土。 此一去,正应了一句诗: 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 谁都知道,政府不会就这么让八百逃兵平平安安的回去,沿路必有各路追兵拦截,要不崔彦曾脸面何存,国家脸面何存? 但众人都有强大的不屈信念。 谁要拦我,我就杀他!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是大家共同的信念! 众人一心拧成一股绳,又聚拢成一只无坚不摧的铁拳,朝一切阻碍挥去。 一路受到的抵抗很脆弱,沿途州县根本没想到会有一支逃兵队伍经过。等到反应过来有邀功的仓促组织士兵、土团(民兵)、衙役前去剿灭,碰到这八百尖兵却毫无阻挡之力,轻易被击溃。 随政府军一起被击溃的还有沿途老百姓为数不多的幸福。吃的喝的免费提供,不给不行,亲自上门去取搞自助。 一路鸡飞狗跳,倒霉的永远是普通百姓! 这是庞勋他们的看家本领,很拿手,毫无愧疚感。 他们比裘甫军克制的是还比较遵守道上的规矩:只要钱财不取人命。 等唐懿宗等中央高层收到信息是八月份,土匪返乡团已经走了大半个月,到了湖南境界。和裘甫起义一样,朝廷的尴尬在于南方腹心地带没有什么像样的军队。有点用的机动兵力都派到更南方抵御大礼(南诏)那个小弟的骚扰去了。 没兵力剿,从边镇调兵时间又慢了点,而且和周边国家关系也不咋地,尤其是大礼那条龙。万一这头调兵来剿,他国又来打秋风,那就尴尬了,还是先安抚吧! 这次唐懿宗派出他的核心成员--中使张敬思的太监代表团前去安抚。 双方第一次洽谈在八月初,返乡团刚到湖南衡阳,高级太监张敬思来了,带来朝廷政策:赦免大家的一切过错,送大家平安回家,前提是不得去再去村庄、县城扫荡、抢掠了。 庞勋一听,这条件还不错,正是大家想要的,就答应了。大家互相约束监督还真就没抢,一路平安走到了长沙。 第二次洽谈在八月底:张敬思一看效果不错,还想进一步出点成绩,又来了,说:“你看一路也没有军队来找你们麻烦,国家是诚心赦免大家的过错,既然这样,你们是不是也要表达对国家、对政府的诚意呢?把武器盔甲都丢掉吧,拿在手里、穿在身上累的慌,还会引起政府不必要的误会。” 不知道是张敬思的口才太好,还是庞勋他们太单纯。听张太监这么一忽悠,大家还真就相信,纷纷把武器扔给对方表达善意后,才继续前进。 张敬思为取得返乡团的信任也就留在队伍里和大家一起行动,顺路作为监军监视返乡团是否有过分行为。 所以我相信许佶他们的兵变绝不是有预谋的,想造反的人不可能轻易放下造反的武器!当然以后随着事件的演变,几次战斗的成功,让飘飘然的庞勋滋生了割据一方的野心,那是后话。 至少到现在为止,庞勋等人初衷都只是想回家看看。 放下武器后,有了盼头的返乡团步伐也轻快多了,九月初返乡团就来到了岳州(今岳阳)。这时,庞勋改变计划想从北走,借道襄阳回徐州会比较快点。 这条决定的执行很快受到了现实的残酷打击。山南东道节度使崔铉命令士兵全副武装把守各处关卡,把返乡团列为不受欢迎人士,不准从襄阳借道。 崔铉成功摆平过康全泰起义,出身名门望族,是当过两次宰相的老人物,还有魏国公的爵位,做事以稳为主。从他的角度看可以理解,襄阳后面就是两都,长安和洛阳。万一庞勋走着走着想去长安和李漼聊聊天就麻烦了,就算去溜一圈都要算一件重大安全事故,他要背主要责任的,所以坚决不让庞勋从襄阳过。 从庞勋角度看政府也太见外,完全把我们当外人。我们武器都缴了,赤手空拳能翻出什么浪花?只是想回家快点而已,至于这么刀枪出鞘,戒备森严的挡路吗?牛脾气发作起来,坚决要过。 双方僵持很久,口沫横飞,差点动手时,大家发现手上空空,只好讪讪的缩回伸出去的胳膊。 返乡团郁闷的离开,这件事后,大家的心情都沉重起来,似乎政府的态度有点暧昧不清,复杂多变,前面的承诺不会是忽悠我们的吧?双方也没白字黑字订合同,到时到了徐州被逐个清算也没地方喊冤啊。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政客的那张破嘴。 银刀军事件就摆在那,政府翻脸比翻书还快,可信度实在不高。 无论如何也不能做自废武功的傻帽。 庞勋瞒着张敬思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商量对策,会间,许佶把这问题挑明,大意是说:我们的罪比银刀军大多了,朝廷之所以原谅我们,是怕我们沿路搞扫荡,或溃散成流匪搞破坏。如果到了徐州,政府来个秋后算账,收拾起大家还不是分分钟?到时大家真就是大祸临头。 在场之人深有同感,如果政府真的秋后算账,对盲从的士兵或许可以从宽,在场的出头鸟、领头羊,绝对是难逃一死,说不定还要株连家人。 怎么办?靠政府施舍原谅不如逼政府不得不原谅。实力才是硬道理,拳头大才有话语权。 大家一致决定自掏腰包重新武装返乡团队伍! 再次武装的过程不会很顺利,毕竟不能、不好、不敢再打劫一次国库。但有钱好办事,大家最终还是武装起来了,张敬思再想劝大家放下屠刀时,大家也只是朝天呵呵一笑拿他当空气。 张敬思管不了也没办法,武装就武装吧,只要不再抢劫闹事就好,这点要求本来也没在合同之内。 回家的渴望就在那不远的前方,手中的刀枪是那唯一的保障! 握着手中的刀枪,大家底气也足了些,继续启动回家之旅。襄阳那还是不去了,政府军人多势众,硬碰太吃亏,还是走江西,经安徽、浙西等陆路、水路联运到徐州会安稳些。 这次旅程很顺利,江西、宣翕、浙西等地和浙东一样,没有多少正规军,面对几百明晃晃的刀枪根本不敢挡路。对他们来说反正上级也没下指示拦路,乐得开绿灯放行,这样不撕破脸皮对双方都好。还要感谢返乡团顺路把境内的不安定分子如盲流、土匪、强盗都吸收入团,使得自己境内治安安定不少! 庞勋收留这些问题分子也是为了壮大自身力量,出于自保的考虑。毕竟自己力量越大政府越要考虑考虑翻脸的后果。 皆大欢喜! 众人浩浩荡荡,经过水陆联运顺利到达了润州(镇江),来到淮南节度使令狐綯的地盘上做客。 七十多岁的令狐綯和温庭筠曾是好诗友,但水平和对方有很大差距,最多算是业余爱好。所以有一次令狐綯就请温庭筠做枪手代写一首词用来讨好唐宣宗。没想到温庭筠是个大嘴巴,没几天就捅出去了。这让令狐綯大丢面子,从此两人相识相杀。 令狐綯的另一个好诗友是李商隐。 都是天下名人。 没办法,实力决定你的朋友圈成员。 番外二百三十一 梦回唐朝4 后两位诗人朋友都作古好几年了,令狐綯还很健康的活着,并挂有凉国公的爵位。他在宣宗期当过十年宰相,没什么政绩,还妒贤嫉能,看不得比自己能力强的,怕自己位置不稳,魏征的后代魏谟当年就被他排挤出中央管理层。有个儿子令狐滈也不是好东西,仗着我爸是令狐绹贪污受贿无所不干,父子俩得罪了朝廷不少人。唐宣宗死后,令狐绹负责丧葬事宜,随后因为官员实名举报就被唐懿宗换岗陆续担任过山陵礼仪使、河中节度使、宣武节度使等。前两年又换成淮南节度使,是个久经宦海浮沉将近四十年的“老泥鳅”。在处理庞勋事情上就没有崔铉的强势,见朝廷也没有什么明确指示,这把年纪了,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办事原则,拒绝手下李湘的主动出击,在高邮偷袭庞勋的建议。很亲热的派人慰问了返乡团,并送来大量的劳军物资。 鸡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给那亲爱的庞勋返乡团! 庞勋当然求之不得,全部笑纳,并拍胸脯保证不动令狐老大人地盘上的一草一木,双方友好挥别。 一草一木是没动,但是趁机收留了些人在船里:银刀军的漏网之鱼。 这样,加上一路收编的各色人等,返乡团已经有一千多人。 九月二十七日,返乡团到达泗州(今江苏盱眙西北),已经到了老上级崔彦曾的地盘上。 泗州市长杜慆是有来头的,有个牛B的祖父:杜佑,封岐国公;牛B的父亲杜式方,御史中丞,赠礼部尚书;牛B的哥哥是杜悰,宣宗时当过宰相,加太傅,封邠国公;牛B的堂兄弟是杜牧;牛B的表兄弟是李商隐。 还有个牛B的生死之交辛谠,以后会详述。 牛B的背景掩盖不住牛B的个人,他自己也很有能力,守城专家,后面详述。在上面态度还不明朗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得罪还有钦差在队伍的返乡团,于是决定在马球场上设宴款待张敬思及返乡团成员。同时邀请了地方歌舞剧团的草根明星唱歌跳舞,搞活气氛让大家开心娱乐一下。 马球就是蹴鞠,盛行于唐宋元三代,主要是流行于军队和宫廷贵族中的体育活动,当时有点条件的县市和部队都会修马球场,既娱乐又健体。场地有两三个足球场一样大,摆个几百桌绰绰有余。 问题出在这些明星身上。期间不知道哪个歌星唱了几句语带双关的词,被敏感的返乡团成员们听到,认为是讽刺自己,几个愤青一下暴走,上台逮住这歌星就一阵猛揍,要不是旁人拉架的速度快这悲催的歌星就当场交代了。 本来和谐的气氛荡然无存,吓得其他人也没心情喝酒。还好杜慆早安排了很多维持治安人员,返乡团不敢继续闹事,最后双方不欢而散。 这事给庞勋等人又增加了心理阴影,是戏子的戏言还是真指桑骂槐谁也说不清。 回家后怎么办?大家该有个清晰的目标,要不等回家后就都得“回老家”。 经过几个月的历练,实力增加的庞勋有了个更大点的野望,他想为返乡团的未来在徐州赢得一点地位,做老前辈王智兴做过的事情。 九月二十八日,返乡团达到徐城(今江苏泗洪县古徐大道侧),庞勋、许佶等召集返乡团所有成员给大家做思想工作说:“我们擅自北归,无非就是思念妻子儿女。听内部情报说朝廷给了徐州本军指示,等我们到后就会有杀身灭族之祸。与其自投罗网,为天下人耻笑,不如同心协力,排除万难夺了徐州。要知道城中将士大部分都是我们的父辈兄弟等,我们在城外一喊,他们一定会响应。然后我们效仿王智兴前辈的事迹,说不定不但可以免祸,而且可以给大家一场富贵,这样才是大丈夫所为。”听完这话,几个安排好的托首先鼓掌,于是众人跟着称好。 这也是庞勋平日的威望,大家无需过多思考就选择相信他。 当然也有极个别不同的声调,以将士赵武为首的十二人不想这样下去,想脱离队伍自行行动,但唯一的结局就是成为了祭旗的祭品。 统一了内部思想,庞勋等决定拼一下!搏一回。 爱拼才会赢!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又写了封信连同赵武的人头一起送给崔彦曾。这信件往来刚行动时庞勋也写过,用词都比较恭敬,不外呼是申明自己的苦衷,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自己是受压迫太大才不得已这么干的等等。这次就有些威胁的意思在里面了,原文如下: “将士自负罪戾,各怀忧疑,今已及苻离,尚未释甲。盖以军将尹戡、杜璋、徐行俭等狡诈多疑,必生衅隙,乞且停此三人职任,以安众心,仍乞戍还将士别置二营,共为一将”。 信里不但要求把都押牙尹勘、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这三个大家痛恨的罪魁祸首撤职查办。还希望政府从实际情况考虑,让北还将士另外成立两个营,由庞勋一个人带领,以保持独立,这样不再受欺负。 信和赵武等人头到了崔彦曾手上,气得崔彦曾把送信的都“请”去吃牢饭了。 崔彦曾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老板三番几次来指示叫他向庞勋服个软,原谅返乡团的激进行为,和返乡团磋商回家善后事宜,让事态不要再扩大。崔彦曾也曾把上级意思转告给庞勋,希望他们安安份份回来,前面庞勋也还表现比较谦恭。如今庞勋是回来了,却又提出这非分的要求,让崔彦曾很生气。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庞勋离徐州只有四站路,也就60公里,怎么处理才是当务之急。 崔彦曾想听听其他管理人员的意见,于是召集手下开会。 众人异口同声认为应该给返乡团点颜色并各自阐述理由。有从影响角度出发,认为这种风气不能助长;有从乐观角度出发,认为我们以逸待劳,胜利是铁的;有从历史角度出发的,认为如果姑息养奸,返乡团会成银刀军第二;最有说服力的是团练判官温庭皓的三难五害说。 温庭皓虽然没有哥哥温庭筠有名,本身也是位有文化的诗人,和温璋自然也是亲戚。温璋被驱逐使他对军队这样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深恶痛绝。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早就有了腹稿,如今在这个场合正好一条条说出来分析给大家听: 一难:上级原谅而我们擅自讨伐,不太讲诚信。 二难:率领返乡团的父兄辈去讨伐返乡团,会不听指挥。 三难:盘根错节,牵连范围会比较广。 一害:当值守军不听指挥擅自归来,不讨伐别的边军会有样学样。 二害:王仲甫作为一将之首,只因士兵一个不高兴就被杀害,以后谁还敢带兵。 三害:身为士兵,却一路烧杀掳掠,还收容朝廷重犯,这如果也不讨伐,怎么惩恶扬善,维护朝廷威望。 四害:目前军中将士大都是他们的亲属,万一对方主动发难,怎么面对乱局,不如先下手为强。 五害:威胁政府查办尹勘等三位将领,还想自成一军搞独立,那不就是银刀军的翻版吗?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谁当领导喜欢被手下威胁,那以后还怎么混?最重要的是威胁也要有威胁的实力,现在城里还有四千多兵,根本不怕你威胁。至于三个难处那是次要的,讲诚信是建立在实力对等的情况下,当年王式和银刀军讲过什么诚信没有?没实力还要求对方讲诚信,那只是个笑话。 至于军中士兵和返乡团有亲戚关系也不是问题,崔彦曾任命都虞侯元密为将,甑选出和返乡团没什么交情的士兵约3000人前去征讨返乡团,同时命宿州、泗州二州出兵联合作战。只要能快速消灭,还怕城里士兵敢造反吗? 元密点齐部队浩浩荡荡出发,杀气腾腾直向返乡团扑来。 临行前,崔彦曾指示不要伤害天使张敬思并把他安全救出。元密边走边想,快到任山时还真就想到一个办法。 任山上有个朝廷接待处(驿馆),元密命令部队在离任山不远的地方隐藏,派人假扮樵夫在驿馆附近监视返乡团动静,想等返乡团到达驿馆休息时搞个突然袭击。 计划是好的,不过出了两个纰漏: 一是让驿馆工作人员全部转移,二是低估了返乡团的警觉性。 黄昏时,返乡团果然来到驿馆,但看见驿馆中空无一人,连吃的喝的都没有就有点奇怪:驿馆工作人员身为国家公务人员擅自离岗可是违反劳动安全作业标准,要受处分的,这时候怎么会一个人影都没有?眼睛一瞟又看见几个樵夫背着柴傻愣愣的杵在不远的密林里鬼鬼祟祟的看着这边,那还不警觉才有鬼。 没有一点演技的樵夫,当个群演都不够格。 庞勋当即派人把几个樵夫抓来,大刑一伺候,几个假樵夫就全招了。 庞勋他们当即将计就计,给元密军摆了个疑兵之计:在山下扎了很多稻草人作为疑兵,自己则带领大部队连夜朝符离方向进攻宿州。 元密军眼神不好,胆色也不好。当时没发现,等到半夜发现了,又怕有埋伏,索性退兵到城南安全地带,第二天天亮才去追赶。 十几个小时,已经够庞勋做出一件大事。 庞勋军已达符离,离宿州近在咫尺。 宿州是观察副使焦璐坐镇大本营,焦璐夜里仓促之间组织500人迎战,双方在濉(SUI)水之上展开水战。要半夜突然加岗的焦璐军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作战,战果可想而知。人数不如返乡团,士气更不如,是一触即溃,望风而逃,让庞勋直捣宿州。焦璐很郁闷,士兵大都派出去作战,大部分战败后跑的还不回来,只得组织最后一点兵力想挖开汴水阻挡返乡团。可惜挖的速度太慢,返乡团到时,水还是不急不躁慢悠悠的流淌,返乡团裤腿一卷就能过河。焦璐没办法,只好官服一脱,跑去徐州和崔彦曾挤一块办公。 返乡团占领宿州! 占领宿州后,庞勋做了和裘甫一样的得民措施--开仓放粮,给老百姓发钱发米。 庞勋靠这招一天之内连家带口的就招募了数千人,其中壮丁也有千多人。当然庞勋的粮食不是白拿的,有的拿了粮还不想当兵的壮丁直接就被返乡团砍了。小便宜没这么好贪的,只占便宜不干活的人在什么时代都是要首先被淘汰的。 一半自愿一半强迫的招来这么多兵,庞勋便自称兵马留后,(暂代节度使)安排分兵守城。 第二天元密军收到消息紧赶慢赶过来,宿州城上已经旌旗招展,守备森严。而且河水已经又深又急,没有工具是过不去了,只得先围城打造过河器械再说。焦璐是好心办坏事,摆了个大乌龙。 三天后,元密军才打造好渡河工具过河开始攻城。 这城攻的很憋屈。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元密军这边,并最终导致元密军的失败。 天时:将要围城时,突然刮大风,攻城方成了逆风作战。 地利:城下元密军旁边有很多木质违章建筑,属于易燃一类安全风险源。 人和都不用说,光天时地利两方面庞勋就抓住机会给予元密军大“惊喜”。 庞勋方毕竟是当过几年正规军的,这点漏洞一下就抓住了。“嗖嗖嗖”一批火箭免费大赠送,火势就从农舍蔓延到了元密营寨,搞得元密军后队还要灭火。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现场情况就变成了元密军前面要冒着城头上的石林弹雨,后面又遭遇烟熏火燎。一番激战下来,损失将近三百,连城门都没摸到,搞的元密欲哭无泪,只得后退。 元密全军撤退,准备修整一夜明天再来攻城。 但庞勋不陪他们玩,他又使了招空城计和金蝉脱壳、瞒天过海连环计! 晚上,庞勋组织(威胁)“娘子军”在城墙上做防守、打更等工作。自己带领主力部分收集了全城三百多艘大船,装齐各种物资顺流而下来了个战略转移并在下游成功的给元密军挖了个坑。 挖坑前,庞勋对太监张敬思重金相赠,并派专职司机(骑兵)护送到汴河东岸,让他回长安。这张敬思是他们再次漂白的希望,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十月十三日一大早,元密军早餐都没来的吃,就从城墙上散漫的“娘子军”队形上发现庞勋顺江逃跑了。 逃了,那就赶快的追,要不不好交差。 元密立刻下令部队饿着肚子追击返乡团。 这是史上最狼狈的追兵,部队有的衣服都没穿齐整,有的扣子都系反了,有的鞋子还丢一只的就这么被催促着出发,旗帜东倒西歪,队伍参差不齐,不名就里的人还以为是逃兵呢。 一路奔跑,勇敢是方向。 到了中午,饥肠辘辘的元密军总算是看到返乡团的影子了。 密密麻麻的船只都停在汴河岸边,几十个在岸上看风景的士兵远远看见元密军到来,“哧溜”都跑到船上去了。 元密军一看有戏,对方这是怕了准备逃跑,那就赶紧开工灭了这帮家伙再吃饭不迟。 返乡团这招是抛砖引玉。 乐极容易生悲。元密军开心冲杀到岸边刚登上船去剿匪时,庞勋率上千名伏兵从坡岸边冲了出来,上千名士兵都同时从各自船舱里冒出身来,来了个里外夹攻。 信心满满的元密军拔凉了一大截。 这一战,从中午打到傍晚。 这一战,返乡团是真正的以逸待劳。可怜的元密,部队早饭没吃,午饭没吃,再打下去连晚饭也有永远吃不到的风险。 实在没气力玩命了,不带这么玩的,还是跑吧。 元密军大败! 元密带着残兵败将一路逃跑,返乡团是紧紧咬着屁股追。最后连逃跑的力气也没了,返乡团来了个关门捉贼、瓮中捉鳖,元密等带兵团管理人员全部因公殉职,喂了江鱼。 所以说饿着肚子打仗真是不可取,赢了没力气扩大战果,输了还会影响逃命的速度。 所有将领都阵亡,死的士兵也有上千,剩下的全部做了俘虏。双方士兵本来很多还是认识的,当下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一番思想工作做下来,全部投降给庞勋打工。 至此返乡团巧用连环计、疑兵之计、空城计、金蝉脱壳计、瞒天过海计、抛砖引玉计、以逸待劳计和关门捉贼计最终以微小代价取得这场PK的大胜利! 除了阵亡和投降的,竟然连逃跑的士兵都没有一个跑回去给崔彦曾报信的。 是怕承担战败的后果,崔彦曾会拿他们开刀泄愤,还是崔彦曾实在太不得军心? 总之一支三千人的部队消失,崔彦曾第一时间竟不知道。 崔彦曾不知道战场情况,但庞勋知道徐州的情况。降兵为了邀功,徐州的一兵一卒都告知得一清二楚。 徐州还剩一千来兵,大部分还是大家的亲戚。返乡团现在有将近五千人,这么大的优势,天时地利人和都在返乡团这边,夺取徐州十拿九稳。 两天后,庞勋北渡濉水,又经山路朝徐州城进发。 也就是这天晚上,崔彦曾才知道元密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还能怎么办,赶紧写进向邻居求救吧! 第二天,崔彦曾又抓紧安排做好防御措施。几个城门都先堵住,征些壮丁作为预备军,加强城防。只是崔彦曾一个人在积极的指挥这指挥那,下面人都已经无心防守,大家对这么点还和叛军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兵基本是不报什么指望。 不临阵反戈就阿弥陀佛。 这时有人劝崔彦曾还是撤退先,暂时到衮州去办公,却小看了崔彦曾的决心。 人都是矛盾体,有遭人嫌的一面,也有令人敬的一面。崔彦曾为人太刻板,治军太死板,用人太呆板,但作为国家公职人员的荣誉感和军人的气节还是有的。 他说了句:“我身为元帅,城破捐躯,是我的本职工作。”说完,杀了劝说的人。 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他最后也实现了这句豪言,这点他无愧于他的岗位。 第三天,十月十七日,庞勋、许佶他们回来了,返乡团回来了。 三个月,三千里路,历经千辛万苦在外打工六年半的返乡团成员终于还是平安回到了家乡。 困难险阻都挡不住游子归来的心。 离开是八百人,回来将近七千人,一路锣鼓喧天,鬼哭狼嚎。 如果是以前,八百人都要搞得沿路鸡飞狗跳,七千人更要一路大扫荡。但现在,七千人的庞大队伍,其中还有很多三山五岳的绿林同道,愣是比政府军还守本分,基本做到了秋毫无犯。对沿路碰到躲避不及的居民还做到了和颜悦色。 只因为这是家乡的父老乡亲!故乡情结,华夏几千年的情结。 戌鼓断人行,边雁一声秋。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常不达,况乃未休兵。 这是返乡团的真实写照。 我们经常会看到这方面的消息: 创业老板事业有成给家乡父老全体发红包,给村里这样那样的福利。家乡有什么公共措施、集体活动要求捐款都是来者不拒。 甚至有在外面心狠手辣的黑老大,对家乡人都会仗义相助,从不欺压。 在外面走私、偷税漏税的大枭经常会做些修桥铺路,造福乡梓的善事。 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做善事弥补自己的过错,只是因为那是他们的家乡、自己的根。 返乡团和善对待乡亲的后果是乡亲给了他们更大的回报: 人争归附。 攻城战开始,有乡亲一起参加攻城,这真是人心所向的一场战斗。城里士兵不想守,城外士兵死劲攻。徐州城分内外两城,外城叫罗城,内城又叫子城。崔彦曾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外城在乡民的协助下不一会就被拿下,只得退到子城龟缩防守。可惜还是挡不住乡民的高涨热情,有的乡民可以冒着城上的箭雨纷飞,推着烈火熊熊的草车去烧城门。真是比返乡团成员还勇猛,很有当敢死队的潜质。 子城也没坚持多久,毫无悬念的破了。以崔彦曾、监军张道谨、宣慰使仇大夫、焦璐为首的省领导班子全部成了阶下之囚。 而作为返乡团闹事的导火索,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连这待遇都享受不到,作为这场兵变的牺牲品,他们享受的是开膛破肚的待遇。 “刳而剉之”。 连带他们背后的家族也全被屠杀殆尽。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随后,庞勋迎来了他事业的第一个小高潮。徐州市民踊跃报名参军,原来驻军也改换门庭加入返乡团,队伍很快达到上万人。其中就有徐州旧将张玄稔,这是个关键分子。 城内还有个乞丐,见此机会也开心的加入庞勋部队。这个叫乞丐有点勇力,在庞勋集团的这一年中,因为军功累积做了个小校的基层干部;他又很有眼光,深谙见风使舵之精髓,以后在大唐集团、黄巢集团都呆过,总之哪个老大实力大就跟谁,最后竟然也混到了个河阳节度使的高位。 他就是诸葛爽,自称为诸葛亮的后代之人。 庞勋在老领导崔彦曾的办公场所高高而坐,堂下大小文武济济一堂向他跪拜,堂外士兵杀气腾腾伫立两旁,谁都不敢正视自己。这酸爽,杠杠滴。庞勋有点飘飘然,他迫不及待需要与之地位相匹配的职位。向前辈王智兴看齐,只有一步之遥,就差个中央正式任命书。 翌日,庞勋就在俘虏营里找出了温庭皓,两人以前也是认识的,庞勋知道这是个文化人,就叫他写封求职信给唐懿宗李漼。 温庭皓想了一会,说:“这事关系重大,不是片刻可以写好的,我要回家去想想腹稿。” 庞勋爽快的答应了。 第二天,温庭皓主动来见庞勋:“昨天之所以不马上拒绝,是想见妻子最后一面罢了。今天后事已安排好,前来领死。” 庞勋被放了个鸽子,哭笑不得。看了温庭皓半天,干笑到:“书呆子这么做,真是不怕死。我能取得徐州还怕没有能写信的人吗?”说完还真就放了温庭皓,让他回家凉快去。 温庭皓虽然官不大,文化人的风骨还是有,这点不得不敬佩他。 没有风骨的文化人也照样有,温庭皓不写,自然有人写。庞勋又找了个叫周重的文化人代写公文。 周重也是文化人,自负的唯一技术也是有文化。 他挥笔帮庞勋写了封文采斐然、慷慨激昂、自负自夸还带威胁的求职信,全文如下: “臣之一军,乃汉室兴王之地。顷固节度使刻削军府,刑赏失中,遂致迫逐。陛下夺其节制,翦灭一军,或死或流,冤横无数。今闻本道复欲诛夷,将士不胜痛愤,推臣权兵马留后,弹压十万之师,抚有四州之地。臣闻见利乘时,帝王之资也。臣见利不失,遇时不疑;伏乞圣慈,复赐旌节。不然,挥戈曳戟,诣阙非迟!” 半文盲庞勋看不太懂,觉得很激昂就好,于是夸了周重几句,聘请他为义军谋士,就安排人选送信。 十月二十日,派押牙张琯送信去长安。庞勋是长舒口气,然后开始按功行赏,许佶封都虞侯,赵可立封都游弈使,其他原返乡团重要成员和后面的人才都补牙职的缺,分别带领部队。 外面准备占领地盘也做了分工:派旧将刘行及率一千五驻打濠州,李园率两千人打泗州,梁丕率一千人打宿州,各个重点县镇都做好防守。 庞勋给大家吃了定心丸,说中央正式任命个把月后就会到达,到时大家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坐稳目前岗位,让众人工作积极性大涨。 不但如此,庞勋还比较重视舆论宣传工作,消息有心流传开来,又吸引了一大批有案底的流窜之徒和强盗等。庞勋如果扯旗造反,大家都要考虑下后果。但如果等中央真的任命改正缺,那就是官军。此时参加是雪中送炭,远比以后锦上添花来的好。到时候还可成功漂白,以前案底一笔勾销,岂不是皆大欢喜? 光、蔡、淮、折、衮、郓、沂、密等周边地区群盗、失业农民闻讯是相约而来,导致严重交通堵塞,也让徐州城这几天比五星旅游景点、庙会赶集还热闹。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后果当然就是物价飞涨! 庞勋来者不拒,大家都在这里获得了再就业的机会。从现在开始,庞勋队伍比例一大半以上是普通农民,小半是土匪,性质已经从当初返乡团的军变队伍转变为农民起义军,所以我以后称呼他们的义军。 人多了,庞勋又展开百姓舆论导向工作。他派人以崔彦曾的口气写了封信故意让百姓知道,说:“一军暴卒,尽可剪除;五县愚民,各宜配隶”。 什么意思?就是跟着造反的人都可以杀,几个县支持造反的百姓都要发配做奴隶。 然后又炮制朝廷批准的诏书在境内到处散布传单,百姓们本就没什么主见,以讹传讹很容易就相信。一方面恨政府抛弃他们,一方面庆幸返乡团的到来,是解救他们的救世主。于是更加拥护庞勋,民心、军心获得统一。 人心如水,利在疏导。庞勋是做群众思想工作的好手! 这边做好是军事调动,各部将迅速开始行动。 刘行及部队一千五百人出发,到达涡口时,人数已经到了三千人,翻倍。没办法,百姓太热情了,抢着送子弟、丈夫来参军。濠州就是安徽凤阳,朱元璋的老家。才几百老爷兵,市长(刺史)卢望回哪会料到大唐腹心地带能遭兵灾,是从来不修城防的。事到如今无力回天,干脆杀猪宰牛好酒好肉出城劳军,投降了。濠州兵不血刃就被拿下,卢望回做了俘虏,刘行及主动帮他分担市长工作。 梁丕打宿州也很顺利,不顺利的是李园部队。 李园率二千人打泗州部队也出发了。和濠州一样,泗州也就几百兵。李园觉得自己大军压境,王霸之气一漏,对方还不得望风而降?到了城外也不攻城,自信心满满的先派百人的先锋团前去城里接收物资、查封仓库先。泗州市长杜慆是个有能力的,城防做的很完备。不但如此,首先还使了招诈降计,假装投降热情的接待了先锋部队,并作为向导带大家入城。先锋部队一入城,坏了,杜慆马上翻脸,官军来了个关门打狗,全歼这支百人部队。 李园听到自己的先锋团被全灭的消息,是暴跳如雷,第二天就命令部队攻城。 攻防战拉开序幕。 城中早就防备,准备充足,石头、箭矢、滚油、金汁不要本钱的往城下免费大酬宾,杀的李园军是鬼哭狼嚎。李园部队仓促而来,也没什么像样的攻城器械,大部分都是临时参军的,攻城水平实在欠缺。用人命填也攻不下城来,只得扔下几百具尸体撤退休兵,在城西驻扎修整再说。 在以后,泗州守了七个多月,直到义军失败,还稳稳的当他的钉子户,任庞勋多少兵力来我自岿然不动,绝不挪窝。 这不仅是要求杜慆的指挥能力好,领袖魅力也绝对是很好的,要不就算自己熬的住,手下、百姓也熬不住要搬家。 物以类聚,从杜慆的一个朋友身上我们可以看出杜慆身上的闪光点。 辛谠,武林中人,学的是剑法,重的是承诺,急人所急,可以称呼为大侠。那年已经五十多岁,两鬓苍苍处于半退休状态。听说泗州被围,先是劝杜慆先避敌锋芒撤退,杜慆不肯,说:“太平官谁都能做,危难之时逃跑不是我的作风。并且谁都有家,我如果独自逃生,以后怎么服众?”辛谠劝不了朋友,也就不劝,自己回家交待好后事,二话不说,孤身一人就从扬州赶来。周围都是四散流亡的难民,他却一叶小舟迎难而上从水路越过义军封锁线直奔战区。有难民劝他不要去找死,也只是洒脱一笑,不予理会。他就恍如黑夜中的萤火虫是那么的醒目、那么的拉风。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为朋友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这也是杜慆的人格魅力所在,值得交往。杜慆让辛谠做了团练判官共同守城,以后辛谠在泗州保卫战中也的确帮了杜慆很大忙。 还有一个贡献很大的是都押牙李雅,此人武力值很高,义军攻城时,他就带领救急小分队,哪里不妙救哪里,凭借勇敢果断,超强武力数次挫败义军攻城计划。 城没攻下,留着这钉子户杵在江淮要道总不是事,那还怎么发展?庞勋继续派兵增援李园,无奈都将近万人,还是攻不下来。有辛谠、李雅相助的杜慆是如虎添翼,钉子户当得屹立不倒。 十一月,庞勋盼来了一批朝廷使者,高级政府官员康道伟(太监)带队前来安慰返乡团的。不过这还是庞勋当时还在宿州时被派来安抚庞勋的。并不知道大半个月功夫,徐州就沦陷了,对庞勋求职一事也就没有收到中央最新指示。 庞勋用最隆重的礼节接待了中央代表团,自己亲自到郊外迎接。从任山到子城将近三十里路,沿途让手下的各个番号部队盛装立好岗,自己陪同代表团举行了盛大的检阅仪式,然后在校场隆重宴请代表团一行。宴会期间还时不时的叫人汇报前线捷报并送上战利品、举行献俘仪式什么的,把康道伟一行是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代表团回去时,庞勋继续请代表团带上自己的求职意向给唐懿宗。 庞勋等的使者还没来,战争还需要再继续,并呈扩大化的趋势。 徐州被占,崔彦曾被抓,旁省邻居们有心无力。返乡团利益所在,部队滚雪球似的每时每刻壮大,而政府兵少将寡,一碰就溃败,只得集中兵力守住些紧要据点,对其他非军事要地就无能为力。就这样被攻占了鱼台等十来个县,而对这些县城的百姓返乡团就没有对待徐州老乡那么的仁慈、友善,奸杀掳掠是家常便饭。百姓们只得逃亡,期间就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恶性事件。 河南、山东、安徽三省交界处的宋州(今河南商丘)东面有座山,叫磨山。当时已经聚集了数万难民,庞勋手下张玄稔带重兵团团包围在山下见人就杀。难民们吓得不敢下山,吃喝拉撒都在山里,本来还能支撑几天。最倒霉的是天旱,泉眼也枯竭了,几万人最后全部渴死在山里。 和裘甫一样,不分良莠全部吸收到队伍里来又不严加管教的后果就是百姓开始遭殃。 震惊朝野的磨山惨案连义军方也有人看不下去,纷纷劝庞勋对百姓以安抚为主,毕竟如果以后庞勋转正了,也要有人耕田种地。这个磨山离朱温的家乡所在地砀山、生活所在地萧县都比较近,当时都归宋州管。还好萧县比较偏僻,又非战争要冲,使得十六岁的朱温躲过了这一次战争波及,能继续过他的混混生活,没有提早步入社会。 庞勋的求职信到了唐懿宗手上,唐懿宗很不高兴。从前面几件国内外事件可以看出,唐懿宗的原则是“攘外必先安内”。对大礼的挑衅可以做被动防守,但对国家内部的不和谐是绝不留情。裘甫、银刀军事件都充分说明唐懿宗的治国方针。更何况,信里的威胁意思昭然若揭。 周重文采是好的,没摸清面试官的爱好。 “伏乞圣慈,复赐旌节!不然,挥戈曳戟,诣阙非迟。”这是说我不答应就要带兵来长安找我面谈啊?几千农民军,翅膀刚硬就想飞,美的你这庞勋。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 公元868年十一月十四日,唐朝中央政府再次启动剿匪模式,任命右金吾大将军康承训为徐州剿匪总指挥(徐州行营都招讨使)兼义成军节度使,神武大将军王宴权为徐州北面剿匪指挥,羽林将军戴可师为徐州南面剿匪指挥。各路兵马数万人在三位司令的带领下开赴叛乱中心,同时还征调少数民族部落沙陀、吐谷浑、鞑靼等派兵协同作战。 在这样的大势下,这一年,十四岁的“独眼龙”李克用在父亲朱邪赤心(李国昌)的带领下,同三千沙陀骑兵一起参加了这次剿匪战役,开始了为民族崛起而奋斗的建功立业之旅。 庞勋等来了朝廷的使者宣慰使仇大夫的到来,却大失所望。朝廷只是对战败的崔彦曾和监军张道谨做了免官处罚决定,对庞勋的求职意向只字未提。 不让庞勋转正,就是准备向他开刀。失望的庞勋正式决定另起炉灶,把朝廷代表仇大夫关了,不再听朝廷的安抚之词。 倒霉的仇大夫,作为中央特派员,钦差大臣,却成为了囚犯,最后人头落地。如果他知道这次是这个结果,想必拿鞭子抽他也不会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双方调兵遣将,准备更亲密的接触。 这时,对泗州这个钉子户的强拆工作也已到了白热化阶段。部队一万多还攻不下泗州,庞勋对李园的能力表示严重怀疑,于是派了另一员大将吴迥前来指挥作战。 吴迥开启24小时不间断攻城模式,目标很明确,用车轮战疲劳战术拖垮守军。 这是阳谋,杜慆没办法,只有陪着吴迥玩。 双方拼的是耐力,更拼的是人力,这是杜慆的短板。如果战役这样持续,泗州最终会弹尽粮绝,钉子户要被迫迁移。 危难之处显身手,大侠辛谠来出场,又是一叶扁舟,趁夜孤身冲出包围圈去搬救兵。 隔淮相望的梁都有令狐綯部将李湘的几千兵,附近的洪泽还有令狐綯部将郭厚本率领的一千五百淮南兵,这支部队本来就是奉命前来救援的,奈何郭厚本、袁公弁等将领层见义军人多势众,怕死腿软不敢前进。就在不远的洪泽隔岸观火,当起吃瓜群众。 辛谠去过一次,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他们援手,只是郭厚本、袁公弁认为1500:10000的人数悬殊太大,胜算几乎为零,不敢出兵,于是只得无功而返。这次辛谠是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决心来的,边痛哭流泪的述说厉害关系,边向郭厚本磕头,这悲情令铁石心肠都要心动。郭厚本刚有心动的意思,副将袁公弁又来搅和,阴阳怪气说:“贼势这么大,我们自保都难,哪还有工夫救人。” 这句话激怒了辛谠,大侠辛谠拔剑怒视袁公弁说:“敌军不停攻城,泗州危在旦夕。你们受令前来救援却逗留不前,岂不是玩忽职守,罔视国恩。唇亡齿寒,一旦泗州失守,淮南就要成战场,到时会有你们好过吗?今天不去,我宁可先杀了你再自杀,大家一拍两散。” 辛谠说完就起身要杀袁公弁,还好郭厚本劝架得快,拦腰一把抱住辛谠,趁这机会让理亏的袁公弁溜走,要不以辛谠的性格还真就下的去手,让袁公弁血溅五步。 大侠行事,快意恩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辛谠杀不了袁公弁,眼看援军又是无望,不由长叹一声,朝泗州方向失声痛哭。 这一哭,从日出到日暮。 这一哭,三军皆动同仇敌忾之心、流感同身受之泪、激热血沸腾之身、发威武豪迈之气。 士兵主动请缨求战! 郭厚本只得顺应兵心,发兵救援。刚开始只派五百人去,辛谠嫌少。然后郭厚本搞民主又问士兵还有没有主动愿意去的,结果全部自愿前去。 辛谠面朝大家重重磕头以答谢大家的仗义相助。 郭厚本捡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好丢面子,索性全部派出去,只苦了本来不想去的将领们,想着要去鬼门关走一遭就腿肚子打抖。 将熊熊一窝,朝廷不缺好兵,但缺好将。 军令难为,腿肚子打抖也要出发,只是身体出发,畏惧之心随时漂移向后方还不时扰乱军心。 辛谠这次总算请来援军,郭厚本索性把指挥权也交给辛谠,自己带着些怕死的将领回梁都和李湘汇合去了。他没有想到这决定反而葬送了他的未来。前去救援的没有死,退缩的都成为义军的阶下之囚,最后被砍了四肢削成人棍。 怕死的人死的更快。 就这样,辛谠率领大家出发前去赴援。 到了淮河南岸,大家一看对岸义军正在攻城,看人多势众的场面,当时有人打起了退堂鼓。一将领模样的对辛谠说:“敌军看情况已经攻进城了,我们还是先退好点。” 辛谠愤恨这种动不动要逃跑的软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一手拿剑就要砍他。好在旁边士兵拉的快,一起挡住辛谠求情说:“这是我们的判官,不能杀啊。” 辛谠可不管两人等级是否一样,该动手时绝不含糊,说:“临阵还妖言惑众,绝不能饶。” 这判官虽怕死,在军中人缘还不差。众人再三帮他哀求,见辛谠均不答应,于是就合力想把他从辛谠手中抢救过来。 这就小看了辛谠的武力,虽然是两鬓如雪快退休的人,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在敌军包围中凭一叶小舟几进几出? 大家还就是抢不下来。 最后还是辛谠看众人这么维护判官,想是也不好一意孤行就杀。就找了个变通的法子,说:“所有人登船去对岸,我就放此人。” 于是大家竞相上船,援军顺利到达战场。城中守军正在艰难抵挡、濒临绝望之时,没想到奇迹出现,援军从天而降。瞬间华丽变身,和打了鸡血一样奋勇起来。杜慆与辛谠里应外合,一鼓作气粉碎了义军的这次拆迁行动,再次守住泗州,继续当稳了钉子户。 辛谠不辱使命,两位好友胜利会师泗州城。 世上本没有奇迹,奇迹的产生都是普通人含泪在奔跑拼来的。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泗州多了1500援兵,庞勋也相应作出战略部署。派许佶带精兵数千前来助攻,濠州刘行及也派部将王弘立从带兵前来助威,围绕这个钉子户,义军总兵力将近两万,准备来个守株待兔、“围点打援”。 还真被他逮着了兔子,吃掉了几路援兵。 先倒霉的是翟行约的四千兵。十一月二十九日,镇海节度使杜审权派堵头翟行约带四千部队支援泗州。只是翟行约没有郭厚本懂得侦察敌军形势,第二天,部队走到淮南岸就中了义军的埋伏。就在泗州城的眼皮底下,翟行约出师未捷身先死,所带部队被全歼。 杜慆不是不想救,这么点兵力,出去还没等到过河就可能要被吃掉。义军也希望杜慆头脑发热出站,那时可以达到拆迁目的。 无法挽救,救不及,只得忍。 还有支可以救援却来不及救援的是同在南岸的李湘、郭厚本部队,在翟行约部队被歼灭之后,也成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义军没打过瘾,乘胜顺路就把梁都城给包围了。 李湘就是返乡团刚到镇江时建议令狐綯在高邮地区搞袭击的那位将领,心里肯定也在抱怨令狐綯如果当时能听从他的建议,就不会有现在的悲剧发生。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更怕猪一样的领导。 梁都不比泗州战略物资储备丰富,事到如今,怨天尤人无用,只得战斗。 十二月初五,李湘主动出城战斗,却以惨败结束,导致梁都失守,自己和郭厚本等人都做了阶下之囚被送往徐州。义军也由此占据淮口,卡住了江淮水路运输线,导致政府物资只能改道从寿州运送。 这时,朝廷的剿匪部队都正陆续朝战区进发。剿匪总指挥康承训部队到达新兴时,被义军姚周部队挡住。康承训看各路人马先遣部队到达人数才万把人,担心寡不敌众,只得后退到宋州等待各路人马。官军可以等待援军,义军却需要自力更生,乘此机会,发展壮大才是硬道理。庞勋调兵遣将,派手下丁从实等分兵侵蚀各处州县并取得辉煌战果。 南攻舒州、庐州,北进沂州、海州,破沭阳、下蔡、乌江、巢县(今安徽巢湖),占滁州、克和州。 其中滁州城破时,刺史高锡望因公殉职。 和州城刺史崔雍是诗人李商隐的从表兄弟,见城守不住,就想用糖衣炮弹免灾。他命令士兵放下武器,好酒好菜招待义军,并亲自作陪同义军首领一起登楼饮酒,希望保全身家性命。 自己身家性命是保住了,城里遭了殃,被抢劫一空,放下武器的士兵也被屠戮八百余人。 懦弱的崔雍即使暂时苟全性命,以后也必将上军事法庭。义军胜果一个接一个,高潮一波连一波。摆在战区百姓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参加义军一起闹革命,要么逃难到后方去。 有逃难的,自然也有积极响应号召,参加义军队伍,求取富贵的。两者都是为了保全性命而押注方不一样而已。 义军势力迅速发展,高潮时达到20万人,人数已达到裘甫起义时的七倍。 而不久,义军又要迎来他们起事以来的大高潮。 徐州南面剿匪指挥羽林将军戴可师率三万羽林军闪亮登场。 羽林军也叫御林军,是皇帝的亲兵,工资很高,福利很好,装备当然也很土豪,却都是养尊处优的“白斩鸡”。戴可师人称“狼帅”,以勇悍嗜杀闻名,也算一员猛将。他收到指派点齐军队就浩浩荡荡奔向战区,所过之处碰到的是义军的散兵游勇,没做什么抵抗跑了。部队就这么一路打过了淮河,逼得义军全部从淮南占领区撤退。戴可师一看这么容易收复失地,自信心爆棚,就准备扩大战果先夺淮口地区,再救泗州。于是把梁都团团围住,准备吃掉城中这点部队然后去对面解泗州之围,这样可以截断泗州城下叛军的退路。 思路是好的,不过戴可师的脑袋有点简单,典型的勇者无谋。 一头没有计谋的狼没把一群“白斩鸡”变成狼,最后都变成了义军的菜。 梁都被包围,守军人少,就用了招诈降计。义军将领在城上向戴可师跪拜说:“我军正在议论向贵军投降的事情,请元帅能不能先后退几里路,免得我们紧张。” 戴可师听到义军要投降,自然高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于是大军后退五里,不再包围梁都。义军抓住机会乘夜撤出梁都,留给戴可师一座空城。 得到空城戴可师也高兴啊,还以为自己王霸之气到处,敌军是不战而逃。一边向朝廷报功,一边愉快的进城,而且心里想着看敌军逃的这么快,肯定是不敢回来了,于是进城后竟然骄傲的不做防备。 骄兵必败,NO ZUO NO DIE! 老天都被戴可师的作死行为激怒,降下了惩罚让第二天大雾弥漫。戴可师部队都还在梦乡时,义军杀了个回马枪。 义军将领王弘立引兵数万悄然兵临城下,城门竟然没有像样的守卫。王弘立部队就这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突然杀入城中。睡梦中的官军迷迷糊糊惊起,听得到处是喊杀声,哪有心思作战。天寒地冻,有的衣服都来不及穿,手无寸铁如无头苍蝇般的“白斩鸡”们四散逃窜,不是被义军砍死成了“剁椒鸡”就是被淮河淹死成了“落汤鸡”。混乱之中戴可师见势不妙,牵了匹马想独自逃命。假如他衣着整齐的话,义军看着是大官,也许就要抓活口,还能留得一命。可惜急忙之中没穿好衣服,被义军当成普通士兵乱刀砍死,很荣幸成为剿匪战役中牺牲的官军中最高级别将领。 这一战,义军大获全胜,官兵除了几百名会游泳、见机得快的人侥幸逃过一劫外,自戴可师以下,监军、将校都做了刀下之鬼。同时缴获兵器、粮食、车马数以万计,大大丰富了义军的仓库。 庞勋要感谢“白斩鸡”们不辞劳苦,跋山涉水前来送菜,这种损己利人的高尚品德让义军深感敬佩并在以后的艰苦岁月里深深怀念! 戴可师部队被歼灭时,辛谠正在扬州搬救兵。当时泗州也迎来了最艰苦的岁月,粮食快吃光了。目前每人每日的口粮已削减到只有一碗清可见底的薄粥,再坚持一段时间,等粮食吃光,将面临不攻自破的境地。 危难之处显身手,大侠辛谠又出场。乘着夜色,一叶小舟,辛谠带着十来名敢死队,悄悄的拔掉义军的守兵,冲出敌军水寨,潇洒而去。义军都在梦乡里,竟无人发觉。 等天亮时发觉辛谠突围时,吴迥、许佶等派出超豪华阵容追击这十一名勇士。 前面派五艘大船挡住去路,两岸不是五十,不是五百,是整整五千士兵在沿岸追击。 还好船小有船小的好处,义军船大吃水太深,速度跟不上,辛谠凭借这么点优势在江面上和义军展开周旋。双方你追我逐力斗三十里,大侠辛谠凭借超强武力,不屈信念又一次成功突围。 四天后,一脸憔悴的辛谠在扬州见到令狐綯,第二天又去镇江拜见杜审权。两人很久没有听到泗州的消息,还以为已经沦陷,如今看到辛谠到来是备感亲切。 令狐綯虽然耽误了消灭义军萌芽的最佳时机,但也尽量在补救。先前派李湘、郭厚本带领几千兵去支援泗州,除了一千五百人在泗州协助防守外,其余的都被歼灭,李湘、郭厚本还在徐州吃牢饭。但老人家肯出粮食,虽然这一年江淮地区又是旱灾又是蝗灾的,物资储备和小金库还是很丰厚的。令狐綯很爽快的赞助大米五千斛、盐五百斛以解燃眉之急。镇海节度使杜审权呢?前面派出的翟行约部队被全歼,这次依然派押牙赵翼率领两千士兵赴援。 返回的路也不是一帆风顺,越靠近泗州越是危机重重。陆路都是义军势力范围,这点兵还不够义军填牙缝的,还得从水路回城。水路义军也有防备,城外十几里外的淮水水道用铁锁横舟截断江路。 浙西援军大部分畏惧不敢向前。 大侠辛谠只得以官职招蓦几十名勇士组成敢死队,一马当先前去破阵,约定如果破阵,让楚州援兵张存诚在后跟随。 冒着一江箭雨倾泻,敢死队和义军在狭窄的船头展开了殊死搏斗,喊杀震天。城上杜慆看到情况也迅速派出敢死队出城接应,双方冒着两岸箭雨前后夹击江上义军,最后终于砍断铁锁,冲破义军封锁线胜利会师,双方合力给后面张存诚部队争取到达通过时间。 狭路相逢勇者胜,义军看到官军比他们还野蛮、暴力都不敢与之正面交锋,援军总算得以顺利进城。 辛谠又一次搬来了救兵,泗州再一次抗住了暴力拆迁。 整个泗州被围的几个月,大侠辛谠这样冒险突围运粮求兵,达十二次之多。 这段时间,双方局面又迎来新变化。 戴可师大军被消灭对官军是个残酷的打击,直接后果是战火烧到了令狐綯的眼皮底下。赞助完辛谠,手里没兵少粮的令狐綯看着城里日渐壮大的难民队伍,很是慌张。于是派人游说庞勋,希望庞勋看在以前给过赞助的情分上先不要进攻,我去帮你劝劝老板唐懿宗,让他同意给你转正。不知是老人家的面子大,还是庞勋想留这条后路不想关系搞的太僵。总之庞勋还真就答应了,淮南获得了点喘息之机。 庞勋的目标是寿州(今安徽寿县)。 自义军控制淮口后,江淮的物资流通都要经过寿州,战略物资正是义军紧缺的。寿州驻扎的是徐州北面招讨使王晏权的神武军。 神武军和御林军一样,都是皇帝亲兵,京城禁军,自然也是“白斩鸡”。让这些“白斩鸡”打仗真是难为他们了,是屡战屡败,最后躲在城里干脆不打,任义军在城外骂破喉咙,就不出来。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管他惊涛骇浪,我有我自逍遥。 王宴权不出来,义军也正好。趁梁都大捷之机,王弘立部队顺路把寿州给围了。于是各路朝廷贡品和商货物资都被迫上贡给了义军,义军满载而归。唐懿宗气得是直拍桌子,把“白斩鸡”们的“教练”王宴权给撤了,命泰宁节度使曹翔担任。 义军迎来了革命以来的大高潮,庞勋达到了人生的创业巅峰。 创业以来,眼看着事业蒸蒸日上,自己也跻身于事业有成的老板行列,庞勋心态又有点变化,自认为老子天下无敌。 说不定哪天,唐懿宗承受不住压力正式任命就会下达,辛苦大半辈子,该享享福了。 庞勋学唐懿宗一样开始享受人生,文化人周重劝也不听。 这就是农民起义的弊端。创业小有小成,就不顾群狼环伺的危险开始接触奢华、享受奢华最后迷失在奢华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第一批先富起来的人正在对不起组织。 不但是老板,连一起打创业的元老团都是一样的现状,天天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纯粹暴发户们的心态。 痛饮狂歌空度日! 老子是英雄,喝喝酒又如何? 可高潮过后自然就是低谷,以后庞勋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直到破产。 李漼挥霍,毕竟底蕴雄厚,可以多败几年;庞勋挥霍,底子太薄,败不起。 政府剿匪部队大批集结到宋州,听从总指挥康承训的调遣。庞勋这边兵力就开始捉襟见肘,各路占领区天天急报都是前来要兵要粮要钱的。 没兵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发招聘广告,征兵。无奈今时不同往日,百姓都怕了这伙强盗,没有几个还愿意主动应征的。那也难不倒义军,庞勋派人到各乡各村,强行抢人征用。别的县市抢完了,徐州本地老乡也不能幸免。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这句话对义军已经不管用。徐州的老乡也慢慢惨遭蹂虐。义军以前的亲民形象荡然无存,从此徐州境内百姓都厌恶义军,或逃或躲,希望从此相厌两不见。 百姓挖起地道当“地老鼠”和义军开始捉迷藏,地道战让义军强征效率大大降低,每天只能靠挖地道找到二十几人。 番外二百三十二 梦回唐朝5 没钱没粮怎么办?抢!占领区富户地主、过往商旅主动上缴的,收80%财产税;有偷税漏税甚至隐匿不报的,杀!这样又有几百家族因隐匿财产罪家破人亡。 飞扬跋扈为谁雄! 其中当初一起从桂林回来的返乡团成员更是变得骄横跋扈,目中无人。老板庞勋的话对他们都有点不管用,不但夺人家产,还抢人妻女。义军慢慢从内部开始糜烂,变得不思进取、凶狠、贪婪,人性丑陋的一面慢慢显现。 在双方积极备战中,时间慢慢滑过公元868年的尾巴,来到公元869年。 咸通十年(869年)正月,康承训率各路兵马7万余人从宋州推进柳子镇西,自新兴至鹿塘连营30里,壁垒森严。柳子镇是义军姚周防守范围,义军要分兵四守,各城防守就不过几千人,形势紧急,庞勋调兵到处救火。 救火还碰到窝里反的猪队友。 丰县义军守将孟敬文是义军起义元老团九大成员之一,手下有点兵就不把老大庞勋看在眼里,并且想着自己当老大,派人做出点如鱼腹藏书什么的异象诱导士兵,让大家认为自己当老大是天命。 天命最高! 正好这时魏博节度使何全皋遣将薛尤领兵攻打丰县,孟敬文派人向老大庞勋求救。庞勋很仗义,派亲信将领帅3000兵马支援,却全部被孟敬文当成炮灰坑死。 经此一事,庞勋看清孟敬文的心思,于是骗他说:“王弘立已经占领淮南,我要前去坐镇,任命各地有资格的将领都先回来,从中选一人守徐州”。 守徐州那是身份的象征,没有人不动心,何况天命在身的孟敬文。 孟敬文很高兴的跳进坑里,半路就被庞勋的伏兵擒拿,不久被杀。 义军的内讧对整体实力损失不小,使得丰县也被包围,危在旦夕。不但如此,屋漏偏逢连夜雨,义军派出的两支扫荡部队都遭到致命打击。扫荡海州(今江苏连云港)的义军被官军使了招断桥计导致全军覆没,得到甜头再次扫荡寿州的义军也都碰到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曹翔重兵围剿,损兵折将几千人,让义军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势力进一步萎缩。 这是辛谠援军还在途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是公元869年正月影响江淮两岸的一系列大事件。 多少生命因这场意外事件陨落都没有影响唐懿宗的心情。这个正月,唐懿宗爱女,才貌双全的同昌公主嫁给同样才貌双全的右拾郎韦保衡。 同昌公主不仅是皇室男人快乐之后的附加产品,还是真正的爱情结晶。她母亲郭淑妃和李漼曾一起经历过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属于患难见真情。所以身为父亲的唐懿宗为女儿举办了超级豪华的婚礼并送了份超级丰厚的嫁妆。其丰厚程度对现在的任何土豪来说都需要深深的仰望:一栋京城长安繁华地段广华里的豪宅一栋,占地肯定不是我们现在按平方米计算,现在一个中等大小的小区的面积抵得上就不错。物品呢,珍宝玉器倾尽宫中所有的送,触目所及都是金光灿灿,玉质绵柔,连公主家的垃圾桶都是金丝编的。 在几乎送光了国库中的珍宝之后,李凗还觉得不够表达爱女之情,又送了五百万缗现金给她。 一个字,壕!前无古人的壕。 我们只能感叹: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受尽父母宠爱的同昌公主风光下嫁,却无法持续风光的生活。一年后,就因怪病香消玉殒,年仅21岁。父亲唐懿宗又给了举行了比婚礼还要盛大的葬礼,准备了和嫁妆一样丰富的陪葬品。大才子唐懿宗亲自写歌悼念,著名“作曲家”李可及(乐工)配乐《叹百年曲》以其音乐婉转凄迷,引人泪下而成年度最佳金曲风靡一时,同时王公大臣也纷纷作诗作曲表示哀悼。而同昌公主的死亡事件也导致了史上级别最高的医闹事件发生,倒霉了无数人,让长安一片腥风血雨。 同昌公主追封为文懿公主,隆重下葬,各式陪葬品烧给公主地府去继续富贵生活。 可笑的是,这些陪葬品烧给文懿公主后,灰烬还未冷却,韦家亲戚朋友就迫不及待扒开灰烬淘宝。 再有钱,没有健康,财富也只能便宜他人。 而幸运的韦保衡从此踏上了飞黄腾达之路,即使同昌公主死后唐懿宗也爱屋及乌,圣宠依旧,后来顺利成为欺上瞒下的“权奸”,直到唐僖宗上台才被迫结束权奸之路。 几家欢喜几家愁,京城热闹而江浙地区在一片冷清中新年新春正月过去,李克用同他老爹来了,“义军收割机”朱邪赤心的三千骑兵隆重登场。 朱邪赤心的三千骑兵成为左右战争胜负的关键。每次双方战斗正酣,胜负难分时,这些骑兵就如幽灵般冲进战场。这就好比一群正在打架的绵羊中冲进几百头狼,义军无论气势、武力、装备皆是不如,胜利天平马上向官军一方倾泻,最后以义军惨败告终。 庞勋实在欢喜不起来。 损失最大的是王弘立部队。 王弘立也是起义元老团九大成员之一,本是庞勋部将刘行及的部将。自从一招“黑虎掏心”打了官军一个措手不及,灭了剿匪副司令戴可师和他的三万部队。又抢了寿州大批物资后,也是自信心满满,认为老子天下第一。他现在对剿匪总司令康承训的那些虾兵蟹将根本不看在眼里,主动越过直接领导刘行及向庞勋要求率领义军主力三万人和官军来个大会战。 从前面战绩来看,王弘立也的确是一员有勇有谋的帅才,庞勋经慎重考虑也同意由王弘立指挥作战。 王弘立收到任命很兴奋,立即部署了详细作战计划,他准备的是夜袭。 如果没有沙陀骑兵,他也许可以成功。 趁着夜色,王弘立领兵悄悄渡过睢水去偷袭官军鹿塘寨,前面还驱使很多平民做炮灰。这场偷袭对于警觉性很低的官军的确没发现,但却没逃过朱邪赤心的目光,夜色里沙陀骑兵来了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掩藏着无穷杀机。 王弘立带着参谋团在高处眼看己方大军已经包围官军营寨,即将开展攻城战迎来胜利曙光之时,变数发生,沙陀骑兵从义军两侧突然来到战场给义军一个反包围。战场上只见这些沙陀勇士个个挥舞着屠刀纵马如飞,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吓得平民的第一本能是逃跑,义军的第一反应是避其锋芒。 没有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短板显露无疑,遇到危险时首先服从的是条件反射般的躲避动作。 这样抱头鼠窜的逃跑和躲避造就了更多混乱,让三千沙陀骑兵在三万义军中纵马践踏如入无人之境。其中就有李克用那还比较稚嫩的身影,和士兵一样在人群中无畏的冲突往来厮杀。 沙陀人以一种兽血沸腾般的勇猛,冲垮义军的一切抵抗。 而听到动静的康承训看到这种情况,抓住战机,果断命令官军从营寨中倾巢而出打扫战场,在骑兵配合下把义军做成了“夹心三明治”。几路夹击下,义军只得败退。 败的容易,退的十分不易。有沙陀骑兵在,哪里逃的掉?从鹿塘寨到襄城将近五十里,双方好几万军队展开了一场马拉松似的追逐战。义军是一路掉血,淹死砍死踩死的不计其数,最后以阵亡2万多人的代价结束这场马拉松追逐战。 一路是横尸满地,哀鸿遍野。 战斗总算结束,当炮灰的平民逃跑后自然不可能回来继续当炮灰,朝廷有政策也不会找他们麻烦,先躲到山里避难再说。剩下王弘立在亲兵的协助下单人单骑逃离战场,如丧家之犬般凄凄惨惨戚戚回徐州向大老板庞勋请罪去了。 义军吃到战争以来最惨重的失败,加上前几次损失,已经元气大伤。 王弘立在徐州接受庞勋、许佶等大佬的军事审判,几人一致认为这一战失败是王弘立太骄傲轻敌的原故,对此重大事故王弘立是要负主要责任的。由此,庞勋、许佶几人判王弘立斩首死刑。 关键时候,身为谋士的读书人周重出面救了王弘立一命。 周重说:“王弘立立了两次大功都没有赏赐,现在一次失败就要杀。这样只罚不赏只是为敌人报仇而让己方将领寒心。不如原谅他这次,让他戴罪立功。” 周重这个人虽然以才华自负,但人品还是有的,肯为义军着想。前面给皇帝写信是他、磨山惨案、庞勋贪图享受时站出来劝谏的也是他,很尽职的做着打工者的角色。庞勋、许佶等大佬也都比较器重他。听到他说的句句在理,虽然赏罚不明是义军特色,但这样当众说出来大家还是有点脸红,于是庞勋就原谅王弘立这次,让他将功补过。 于是在陆续收拢了几百逃兵,庞勋又拨给王弘立一些人马,让他继续去拆泗州那颗钉子户去了。 康承训部队打了这次大胜仗,不但挽回了士气,也从沙陀部队身上获得了勇气。大军趁势进逼柳子,与姚周部队对峙。 双方一月之间“砰砰乓乓”在城外打了十几架,每次胶着时,沙陀骑兵就突然出现,然后官军就在后面轻轻松松的打扫战场就可以。 仗这样打下去,姚周输的很憋屈。最后没办法,想从水路撤退,又被官军发现,被揍的鼻青眼肿的退回城里。 官军围了城,天公还作美。当时大风刮起,官军趁机四下在义军大营加了把柴火,玩起了烧烤。古时的大营建筑材料都是易燃物,义军心慌意乱下也没有有效的防火措施。不想被烤熟,只得弃营向芳城逃跑。 这一逃,王弘立的悲剧又重演。从柳子到芳城,上万部队被沙陀骑兵砍的几乎全军覆没,大将刘丰阵亡。 最后姚周总算带着几十名亲兵逃离战场,前往投奔宿州友军。 宿州是义军梁丕镇守,梁丕这人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和姚周一起共事时,两人就有过矛盾,一直怀恨在心。这次见到丢盔弃甲的姚周前来,哪还顾什么战友之情,先把仇恨解决再说。 悲催的姚周带领着残兵一进城,就听见城门“咔擦”一声关闭,然后被梁丕伏兵出来一阵剁饺子馅般砍死。 猪一样的队友比神一般的对手可怕的地方在于,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猪一样的队友会在你背后给你捅刀子。 梁丕杀了姚周报了昔日的一点个人恩怨,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庞勋听到消息就把他撤了抓去徐州上军事法庭,改派张玄稔镇守宿州,另外又派自己的亲信张儒、张实领兵数万协防。张玄稔的到来,为以后宿州的失守埋下一枚定时炸弹。姚周的覆灭也给了庞勋狠狠一刀子,义军陷入内忧外患中。庞勋、许佶大惊失色,急忙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决定任命张玄稔代替猪队友梁丕镇守宿州,庞勋再派自己的亲信张儒、张实领兵数万协防。两人觉得这个时候需要亲自出征打个胜仗来挽回点士气。 文化人周重有不同想法,他分析说:“柳子寨地要兵精,姚周亦勇敢有谋,却一日覆没,导致徐州危如累卵,不如建立旗号,再派出所有兵力和官军决一死战”。然后劝庞勋杀了崔彦曾等绝了徐州百姓的念想。对此另一个庞勋比较倚重的江湖术士曹君长也持肯定意见,认为一山不容二虎,一地不容两帅,杀了正牌观察使,你这代理观察使可以名正言顺发号施令。 对此原谅我不太懂这两人的逻辑思维,代理高官把高官杀了,代理高官就能顺利上位吗?中央难得成了摆设不成?这其中或许也是周重在崔彦曾手上不得志,自私心作祟有一定报复因素在里面。 庞勋听从了周重他们的建议。如果说以前和官军打仗时,还记挂着政府的任职,希望政府不想打时,双方能坐下来愉快谈判。现在庞勋他们彻底绝了此念,决定建立旗号正式成为反政府武装。 庞勋要把抗争进行到底。 四月正式建号这天,祭旗场面非常隆重。观察使崔彦曾、监军张道谨、宣慰使仇大夫、观察副使焦璐、温庭皓等并其亲属、宾客、佣人全部被杀。郭厚本、李湘等俘虏被砍断四肢游行示众,最后也免不了一死。 庞勋最后上台讲话对全体将士做了最后的动员工作,统一了军队的思想。 “勋始望国恩,庶全臣节;今日之事,前志之乖。自此,勋与诸君真反者也,当扫境内之兵,戮力同心,转败为功耳”。 大家推举庞勋为天册将军、大会明王。意思是上天册封的,不再给你唐懿宗打工,自己开公司。 册封完毕后残酷的征兵制度开始。庞勋命令全城成年男子在球场集合,再派人挨家挨户找地道搜索“地老鼠”,有藏一个男人的,全家都杀,在这样的铁血制度下补充兵力三万。 这样制度下的兵员,其忠诚度可想而知几乎为零。 庞勋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有人才是最主要的。 庞勋做了些人事调整,让许佶镇守徐州,父亲庞举直为大司马协助顺便监视许佶,自己亲自带兵去解丰县之围。 夜色中,庞勋几万兵马的悄悄入城给丰县将近绝望的义军打了一剂强心针。 当时围丰县的是魏博节度使何全皋部将薛尤的兵马。薛尤部队在丰县四周扎了五个营寨,最靠近丰县的也有一支几千人的部队。庞勋一来,就打了官军一个措手不及。他分析地形后,首先派人四下把守紧要据点,再把这支几千人的部队一围,来个“围点打援”。 四面营寨闻讯前来解救,被义军占据有利地形一阵痛揍,损失二千多人,只得返回。庆幸的是庞勋兵力四散、兵员攻坚也不专业,半天也没啃下一座营寨,到了晚上饿的不行,自己回城了,要不官军损失会更大。 义军饿的回去了,官军也饿的不行。经过这一仗,薛尤看义军人多势众,听到是庞勋亲征,饭也索性先不吃,连夜带兵撤退到安全地带再安心吃晚饭。 薛尤这边的撤退也坑了队友,当时曹翔部队刚围藤县,听到这个消息,连攻城器械、粮食都来不及打包带走,转头就退兵回衮州,被义军随后捡了个大便宜。 捷报经过添油加醋的润色传到徐州等义军占领区,大家总算是又看到了点希望的曙光。 这却是庞勋的最后一点辉煌,也可以说是回光返照。 庞勋部队不久就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丰县解围后,义军在继续扩大战果和修整方面分成两派。建议修整的理由是:“天气慢慢变热,粮食马上要成熟,不如先等收割完粮草再和官军作战。”建议继续作战的理由是:“庞勋一出场就打了个胜仗,目前我军就将近7万人,官军正惶恐的时候,乘此机会继续揍他们,肯定能击败官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庞勋摇摆不定时,老爹庞举直从徐州发来“电报”,也建议庞勋继续作战进攻康承训本部,扩大战果。 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庞勋决定听老爹的。 在丰县待了几天,庞勋乘丰县胜利之机,一路集合襄城、留武、小睢等城兵力五、六万人朝西准备袭击柳子的康承训主力部队。庞勋与手下计划是于四月二十九日发动袭击,并把作战时间提前向队伍传达。 这一传达就坏事了,队伍里成分太复杂,其中就吸纳有政府降兵。这些降兵本来是迫于形势投降,但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有机会就想逃跑,有的还成功了,带着义军的作战计划。 作战计划传达后,谁也没注意有些降兵逃跑了。而就是这些逃兵把义军的作战计划带给康承训,让康承训有了充足的准备。 康承训以逸待劳、守株待兔,挖了个大大的“坑”好好的把义军埋葬。 这一天,义军按计划行动。庞勋本部人马还在三十里外的路上,襄城、留武等地兵马先到了柳子,却一脚踏进了官军精心准备的坑里。中了埋伏的义军一下乱了分寸,四处溃逃。等庞勋部队收到消息前来支援时,已无法挽救各路义军失败的命运,只是赶上了旁观义军被砍的七零八落的过程。这一旁观把庞勋本部的信心又看没了,乌合之众的副作用一下显露,看官军气势汹汹,还没打就手脚发软,逃跑了。 本来很多都是庞勋拿刀子架在脖子上来当兵的,哪会给庞勋卖命。 乌合之众和正规军的最大区别在于打顺风仗两者都一样如老虎般凶猛,但碰到败仗的话乌合之众绝对瞬间变成受惊的羚羊,逃跑再说。 义军不战自溃! 这一逃,又是前面几次马拉松追逐战的重演。官军以沙陀骑兵在前面砍,步兵在后面补刀,很顺利的收割着一条条廉价的生命。 几十里路,义军从满血掉到将近空壳,一路死尸遍地。天册将军庞勋见势不妙,脱下官服乔装改扮成普通士兵才可以脱离追杀。最后收拾残兵,不到三千人,只得垂头丧气返回大本营徐州。 这边大败,泗州方面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新上任的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马举亲率3万精兵驰援泗州。到淮河时,马举兵分三路渡淮河,到河中间时命令士兵可以大声喧哗,练练嗓子。三万人一起练嗓子,那是多么的壮观,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围城的义军吓得成了惊弓之鸟,不知官军来了多少人,根本不敢进攻正在过河的官军,急忙先收兵,回营寨做好防守再说。先机一失,简单的营寨防不住早有准备的官军。马举过河后把营寨团团包围,顺路点了把火。义军大败,伤亡数千人。王弘立没等到戴罪立功的机会,死在战场。吴迥收拢残兵退到徐城。 泗州经过长达七个月的艰苦奋斗,终于迎来了春天。七个月,从冬天到夏天,大家吃不好,睡不好,脸没时间洗,衣服没时间换。冬天的冻伤还没好,夏天的蚊虫又来咬。最后个个成了蓬头垢面,脸上生疮的叫花子。 但他们是勇士,他们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士兵,值得我们敬佩。 “白斩鸡”们如果有他们一半的坚强,我们早就进了世界杯。 泗州解围后,六月,马举从泗州出兵进攻濠州刘行及部队,顺路抜了义军在招义、钟离、定远的几颗钉子。义军刘行及怕孤城难守,就在在城外又设立营寨,与濠州形成守望相助之势。 针对刘行及此招,马举用了招声东击西化解。他先派少量轻骑兵在寨西挑战,义军一看官军这么点人就敢来挑战,本着柿子捡软的捏的原则,争着出寨想灭掉这些敌人顺路捡个功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待义军大军在城西出战和官军玩耍时,马举却引大军数万迂回攻击守卫空虚的大寨东南方,轻松的用擅长的方式一把火烧了大寨。刘行及计划被打破,只得还是入城固守。 庞勋收到消息后派吴迥带兵前来帮忙。不过倒霉的吴迥从泗州失败后也没有什么好运,带了上万兵驻扎在北津本打算是和濠州相互呼应,营寨建好刚想住进来放松一下,马举就派兵偷偷过河前来拆迁。新建的大营还没装修就被推平,人员也损失几千,搞得吴迥也跑进了城里和刘行及作伴。 屋漏偏逢连夜雨,政府又有新动作。 不久,唐懿宗任命的新徐州西北面诏讨使,神策将军宋威带领3万武装良好的神策军也来到前线,驻扎在丰县与萧县之间,曹翔引兵相会,双方共同进逼徐州。 康承训这边也陆续清除了义军一些占领区。襄城、留武、小睢三个地方的义军已经损失殆尽,被官军轻松占领。临涣这个大点的地方也经不起官军人多势众,损失万人后,被攻破。 令庞勋更无奈的是营寨被攻破后,一些义军将领也不返回徐州向庞勋报到了,直接带领手下败兵往山里一躲当起土匪、山贼的老本行来。最大的一股是五八村陈全裕的土匪窝,通过吸纳逃兵,人数竟然达到了几千人。这些人叛逃也就算了,反而截杀义军,充实自己的装备。这让庞勋很恼火,派许佶、孙章打了几次打不下来,总算把陈全裕打的无奈之际,康承训一封劝降信如及时雨般快递到了陈全裕手上。陈全裕如获至宝,没有什么思想顾虑就选择了投降康承训。 最后还是便宜了官军。 义军的内部矛盾也显露无疑,有些县城将领迫于官军压力决定和庞勋划清界限,跳槽官军。蕲县土豪李衮是个投机分子,前面庞勋刚起事时就招募三千兵丁作为入股庞勋集团的资本。现在看义军不行了,又设计杀了蕲县守将作为讨好康承训的投名状。沛县副将朱玫趁主将李直去徐州汇报工作时,投降了曹翔部队。等李直从徐州汇报工作回来,看到等待他的是曾经战友的屠刀时,吓得转头跑回徐州。曹翔对朱玫的弃暗投明行为表示了嘉许并马上任命朱玫进攻丰县,朱玫轻松占领丰县后乘胜又把徐城、下邳占了。刘巨容也在这时及时改换门庭投降朝廷被封为甬桥镇遏使。 随着时间的推移,已到炎热的七月,庞勋的心却是拔凉的,因为局势对义军越来越不利。张玄稔跳槽到新单位,自然想着尽快立功好站稳脚跟。于是,主动向康承训请缨说:“别的地方还不知道宿州投降的消息,我假装城池被攻陷,然后引兵到符离、徐州,敌人不会怀疑的接纳我们进城,这样我们就可以很容易攻破两城。” 有点战略意识的人都能分辩出这招成功率很高。康承训哪会不同意,又嘉奖了张玄稔几句,送了几百匹战马补充其机动能力,让他们放手实施计划。 计划开展...... 符离悲催,看到友军“溃败”跑过来,马上开门接纳,却不料放进几百匹狼。这些中山狼一进城就翻脸不认人,迅速把符离守将干掉,剩下的士兵群龙无首,便乖乖俯首。 九月初五辛未日,符离顺利易主,张玄稔用几百人就收拢万人。 符离既然易主,张玄稔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徐州。还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玄稔虽然做的严密,总还有漏网之鱼逃回徐州。庞举直和许佶已经收到消息,加强防守,张玄稔诈城失败。 阴的不行,那就撕开伪装来明的。 九月初七辛酉日,张玄稔部队把徐州团团包围。 包围后,张玄稔也不忙着进攻,先给城上守军做思想工作。这是官军最近针对义军实际情况经常用的,在人心浮动的义军中,常常取得不错效果。张玄稔说:“朝廷只是杀反叛的逆党,不会伤害良民百姓,你们怎么还未反贼守城?倘若还有迟疑,马上就会一起变成鱼肉任大军宰割。” 这一次的思想工作依然有效,守城士兵人心惶惶,有的不小心手一抖,兵器还掉到城下...... 人心惶然的时刻,谁也没注意崔彦曾的老部下路审中一伙偷偷打开了城门,张玄稔轻松占领外城罗城。 外城轻易被拿下,庞举直、许佶只得带领死忠分子退到内城坚守。内城又叫子城,上万兵挤在这么点小范围,吃的也不多,官军还攻的急,城破已是早晚的事。坚守到下午太阳偏西,子城眼看坚守不下去,老庞和许佶决定突围去找庞勋部队。 张玄稔几万大军四面包围,外城又被占领了。庞举直、许佶从北门突围的十分辛苦,最终也没跑掉,挂了。剩下的被“洗脑”的士兵也英勇不屈,大部分被水淹死也不投降,义军全军覆没。 义军的老家徐州被平定,桂州返乡团成员的家属就都倒了霉。挂点边的亲戚,不论男女老少、老弱病残孕一律被张玄稔命令斩首,又死了几千人。 叛徒因为心里因素对待前战友比正派敌人还要残酷。 庞勋部队一路向西烧杀掳掠,康承训九月初六庚申日才收到信息,立即派八万步兵前去讨伐,又让朱邪赤心的三千骑兵为前锋拦截。 庞勋部队突然奔袭宋州,一度攻陷其南城,北城因为市长郑处冲亲自坚守,庞勋见打不下来,也不敢恋战,又渡汴河准备南攻亳州。也就在这时,“义军收割机”沙陀骑兵来了,庞勋开始了逃亡之旅。 庞勋还不知道大本营已经被端,见官军已有防范,知道一路向西之旅结束,只想沿着涣水向东回徐州大本营。 庞勋开始了最后的狼狈回家之旅。 庞勋部队被沙陀骑兵追的很惨,惨的饭都来不及吃又要开始跑路。不得已换个方向从蕲县过河吧,投机分子李衮却在对岸把桥砍断。人困马乏的义军走到蕲县西面,最后实在走不动,被随后的康承训主力部队包围。 庞勋迎来了最后的末日。 乱军之中,沙陀骑兵大显身手,尽情收割眼前的生命。义军阵亡的就有上万人,其他的大部分淹死。只有不到千把人投降,可见庞勋还是有死忠粉的。庞勋本人在乱军之中被沙陀骑兵当做普通士兵一刀放倒,再也没有起来。直到几天后,官军打扫战场才发现这条腐烂的“大鱼”。想必当初砍倒庞勋的骑兵会十分感叹,曾经有一个天大的功劳摆在他面前没有珍惜,等到发现时后悔莫及,希望上天再给他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庞勋也希望上天能给他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也许就是另一番结局,但人生像一盘无法倒带的磁带,终究不会再来。 庞勋的人生就像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悲剧)。 庞勋死亡的多米诺骨牌效应是:除了吴迥、刘行及独守濠州外,义军剩下的占领区其他营寨士兵都杀了各自守将投降政府。 吴迥知道濠州最终也守不下去,对政府的憎恨和身体的血性让他选择了继续抵抗。 濠州在马举激烈的攻击中顽强的挨到了十月,真正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城中粮食吃光了,义军就以尸体为食,最后实在没吃的,吴迥被迫选择率部突围。然而最终没有摆脱马举的追兵,战死于招义镇,其余部众被官军追兵杀获殆尽。 至此,轰轰烈烈的庞勋起义落下帷幕。 朝廷开始论功行赏: 用战友的鲜血染红了自己顶子的张玄稔被朝廷正式任命为右骁卫大将军、御史大夫。 及时投降的小校诸葛爽也在新单位获得一个汝州防御使的好岗位。 总指挥康承训为河东节度使、同平章事。 康承训在此次战役中总体表现中规中矩,获此奖励也实至名归。不过康承训这个位置只坐了四个月,就被路岩、韦保衡翻出旧账,以讨伐庞勋时逗留不前,又不能剿灭余党的理由联合扳倒,先是贬为蜀王老师、分司,最后贬为恩州司马。 “钉子户”杜慆任义成节度使。 沙陀人朱邪赤心有功,在云州设大同军,由朱邪赤心任节度使,并赐名李国昌。又加封为左金吾上将军,并发大量奖金。这是得益最大的部队,从此沙陀人有了自己的固定根据地,正式登上政治舞台,小武将李克用还在军中得了个“飞虎子”的称号。 大侠辛谠为亳州市长(刺史)。对此大侠辛谠很谦虚,认为没有杜慆就没有他的功劳。 大侠辛谠是这次庞勋起义中的一个闪光点,他用实际行为阐述了什么叫古道热肠,虽然那时的官员几乎都是黑心肠。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大侠辛谠虽然没有深藏功与名,但也没有碌碌无为。他几年后升为岭南西道节度使,负责同大礼(南诏)打交道。在公元879年中风倒在了工作岗位上还不忘国事,坚持办公,最后因公殉职!享年66岁。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大侠这个称号他当之无愧。 当然还有上军事法庭的,和州刺史崔雍因为开门请义军吃喝的不抵抗政策被赐自尽,家属流放康州,连累兄弟五个都被流放到偏远地区。 庞勋起义前后持续一年零两个月,是唐末继裘甫起义之后的又一次大规模农民反抗斗争,起义波及江苏、安徽、山东、河南交界的州郡,义军控制了江淮地区,切断了江南的经济通道,队伍发展高潮时近20万人。庞勋失败后,徐州也没有真正的安定,余党依然很活跃的在山区打游击,以徐州感化军的兵力剿灭不了,中央只得让兖州、郓州等道出兵帮徐州进行征讨。 唐政府官员哪怕有点作为,这件事也不会波及这么广,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也不会无辜枉死,对国家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 经历了此次事件后,大唐王朝依然没有召开事故反思会,也就没有从事故中吸取教训,上至唐懿宗,下至基层政府官员,大部分依然我行我素,过着荒淫无道的“幸福”生活,全然不顾平民死活。于是几年后,接踵而至的王仙芝、黄巢又举起武器向唐老大说“NO”。 而庞勋余党的身影也在此后的王仙芝和黄巢等人的起义中时时闪现,直到唐朝灭亡。 宋祁在《新唐书?南诏传》中总结唐朝灭亡的教训,有一句评价:“唐亡于黄巢,而祸基于桂林。 这一年,是公元869年(咸通十年)十月。这一年,不理政事的唐懿宗任命美男子路岩为宰相。 路岩曾经是崔铉的秘书,因为长的一表人才,受到同是帅哥的唐懿宗青睐。从秘书到宰相只用了十年,其升迁之快可以用坐过山车来形容,真正的平步青云。 有人赏识就是不一样,这种情况从古到今很多,不用妒忌,别人有宽厚的背景,你只有孤单的背影! 然而美男子路岩的上任更加深了百姓的苦难。权力越大,所做的事就越对不起自己的国家,能做老虎,绝不当苍蝇。 人美,心灵不美。 此人与驸马韦保衡在蜜月期间是狼狈为奸,权倾天下。最后无人可与之争锋时两人便相互争夺天下第二(第一是唐懿宗),不过韦保衡靠着驸马身份棋高一着,公元871年四月,路岩争权失败,退出中央权力中心,出任西川节度使。 这一年,一个传奇人物降生于亳州真源,那就是睡仙陈抟。 在神仙是一种信仰的年代,陈抟的故事有很大虚构可能,所以只提一笔。 处理完庞勋事件后,唐懿宗还没舒服一个月,大礼世隆打着为使者报仇的旗号,亲率倾国之兵进攻西川。 这一打,又是几年,直到唐懿宗死,也没消停。 庞勋起义的战火最终没有烧到朱温住的萧县就被宋威及时带兵守住,所以朱温的生活没有收到打扰。 没有打扰的坏处是,已经18岁的朱温也没有一个明确的人生目标,还在萧县一条街继续干黑社会,做小混混,当着个地痞无赖这份人见人怕,人见人厌的工作。工作看起来很风光,就是没有收入,只好偷鸡摸狗。这一天,朱温又把老板家的铁锅偷去卖钱换酒喝,被发现了。刘老板愤怒了,下定决心准备狠狠修理朱老三一顿。 刘老太也生气了,但她还比较明智,知道投资不可半途而废,并且她是真的相信神灵预感和自己第六感的。她制止了儿子的冲动行为。然后和蔼可亲的问朱温:“你都已经成年了,不该这样顽皮,总要找件事做吧?你既然不愿耕田种地,那你喜欢做什么事情?” 朱温就回答说:“我平时就喜欢骑马射箭,要不你们给我一副弓箭,我到山里去打猎,帮老夫人一家改善伙食,保证完成任务。” 刘老太想这个也不错,总比天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强。但也又怕他拿着杀伤性武器误伤平民,那样的话可就赔大了。就反复叮嘱说:“这个可以是可以,但你可千万不要当好玩胡乱使用,射死平民可是要赔命的。”朱温爽快答应了下来,刘老太去找来旧时的弓箭给了朱温,同时还是对这个不信任单位反复叮咛。 朱温开始自学狩猎技能。所以说指派任务最好不要强行摊派,引导最重要。人尽其才才能最大调动员工积极性。朱温接到这个专业合味口的任务很快展现出业务水平,做出了优异成绩。年轻人身体敏捷、矫健有力,在山中出入如履平地,十分适应这份工作。每天野鸡、野鹿、獐子麂子都不空手。老板家从此天天加餐,一家上下十分满意。年终总结报告一看,朱温的工作产值远远超过耕作所得。老板笑了,第一次夸了朱温,希望他再接再厉,继续在现在的工作岗位上作为更好成绩。这时老二朱存也申请加入,组成狩猎二人组,正应了“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并且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上阵也是亲兄弟!刘老板愉快批准,还给了他们两匹马。于是在以后的几年,满山飞禽走兽都遭了秧! 如果没有与女神张惠的邂逅来激励他,没有黄巢队伍的出现引导他,或许这一辈子他也就这样优哉游哉的过了。时间在朱温兄弟的优哉游哉中到了公元873年。 这段时期,闽王王审知还在公务员(衙役)哥哥王潮的棍棒教育下做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有为少年。 这段时期,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已经在迭剌部霞濑益石烈(契丹语,乡)耶律弥里(今内蒙古阿鲁科尔沁旗东)出生并茁壮成长。契丹名阿保机,字啜里只。家里几代都是贵族,起跑点很高很高。 这段时期,人称“高赖子”的荆南王高季兴还在汴州商人李让家老老实实为奴,等待他的贵人朱温解救。 这段时期,同样都是无赖,蜀王王建杀牛、偷驴、贩卖私盐,投机倒把的事样样都干,赚的盆满钵满。 公元873年,李帅哥唐懿宗把挥霍推向了高潮,那就是迎佛骨事件。 位于凤翔扶风县(陕西宝鸡市)炎帝故里的法门寺有一座佛塔,叫“大圣真身宝塔”,又被誉为护国真身塔。塔内保存有释迦摩尼指骨一节,所以叫佛骨,也叫舍利。舍利这玩意大家都知道,其实就是死人火化后剩下的骨灰。普通人叫骨灰,佛祖要取个文雅的名字就叫舍利或者佛骨。火葬场职工天天和这些骨灰打交道,见得多的就是凭现代高温火化也经常会有某处骨骼钙物质过多烧成不易敲碎的一团,何况古代的火化技术。至于是不是真的释迦摩尼的骨头谁也说不清楚,大家图的就是个意思。法门寺每三十年打开一次塔,把佛骨拿出来保养保养,顺路让信徒“免费”参观、瞻仰。法门寺对外宣传是每次开塔可以让信徒岁岁平安,国家风调雨顺。唐朝本就是个礼佛的国度,信徒们追求的就是那种心里的虔诚,这和当今很多政府官员、“暴发户”除夕夜累死累活高价挤着去寺庙烧头注香是同样的道理,效果有没有大家不知道,大家图的是心里作用。 心意到了,人就舒坦。 迎佛骨这节目从唐太宗时期就有,但只是在当地小范围庆祝,并未迎送到长安。 到武则天时期,因为政治需要,开始把这活动搞的比较隆重,前后两次都是用大排场隆重迎回京城,自己也焚香沐浴、虔诚祷告。 皇帝迎佛骨的理由是为百姓和社稷祈福。 这样,迎佛骨就演变成唐朝王室参与的一个重大节目,全国就慢慢掀起了一场浩大、狂热的礼佛运动。 从此以后几次迎佛骨是一次比一次隆重,开销一次比一次大。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毕竟三十年才一次,比奥运会还历史悠久,有生之年最多能欣赏两次,自然要比奥运会还隆重,有了皇帝带头组织,社会各阶层趋之若鹜。 盛况空前! 说是免费参观,但信徒不意思意思,会怕佛祖怪罪,于是倾家荡产也要施舍。 王公士庶奔走舍施;百姓用下岗破产、烧顶灼臂的虔诚以求供养。 免费参观的意思就是门票无上限。 对此现象,唐宋八大家之一,三十年前时任刑部侍郎的大学士韩愈曾写过一封反对信给唐宪宗,引经据典说奉祀佛教的皇帝都是短命的,但效果为零,还气得唐宪宗要杀韩愈。 到唐懿宗手上是第七次迎接佛骨舍利,活动搞了两百多年。 佛教在李漼堂兄唐武宗时期经过一次灭顶之灾,原因是唐武宗喜欢道教,听了道士赵归真、刘元靖等人挑唆搞了一次灭佛运动。 年纪轻轻的唐武宗灭佛运动开展不久就得病死了,给了佛教弟子一个宣传因果报应的好机会。 无法科学解释的年代,很多人都相信鬼神之说。 继位的唐宣宗马上取消了灭佛运动,并恢复佛教在国家的崇高地位,对于挑唆武宗灭佛的道士赵归真、刘元靖等道士全部斩杀。 唐懿宗和他老爹唐宣宗一样是个佛教徒,区别在于唐宣宗比较理智对待道、佛宗教,而唐懿宗是狂热信奉佛教。 他从上任开始就在深宫大院开水陆道场,请著名高僧做佛事,对在武宗时受到破坏的寺院全部划拨双倍资金修复。 一时间各种虚假工程的报批计划雪片似的飞向宫中,花钱如流水。 灭佛和崇佛都由皇帝的一己之好引起。 这一次,生性豪绰的唐懿宗秉持了一贯风格,用超越历任的豪华礼节迎接佛骨,并感叹说:“朕活着能看见,死而无憾!” 为了不留遗憾,所以场面需要震撼。 没有人还记得当年韩愈谏拒迎佛骨的声音。 三月二十九癸巳日,不顾满朝大臣劝谏,唐懿宗派出几万人的队伍由太监带领前去法门寺迎接佛骨。 长安百姓倾巢而出,从长安城到法门寺的三百里路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迎佛骨浮屠上所用宝帐、香舆、幡、盖等物均用奇珍异宝作为装饰。队伍一路载歌载舞,在无数粉丝的热情簇拥下朝法门寺进发。 迎佛队伍来去十天,在四月初八返回长安,受到了国家领导人在内的整个长安热情欢迎。唐懿宗以禁卫军作为仪仗队在前面开路,各种佛教交响乐自发演奏,后面跟着热情的群众,队伍绵延数十里。一路张灯结彩,有的富户还在路边自发组织召开无遮会。 唐懿宗登上安福门,从上面慢慢走下来,向佛骨俯身跪拜,如一个虔诚的信徒般激动的热泪盈眶。会上唐懿宗还亲切慰问了送佛僧侣和长安城中三十年前参与过上次迎接佛骨的有名望的人士,赐给他们金玉做的纪念品等,然后将佛骨迎入禁宫用奇珍异宝供养。 这一天,长安普天同庆,恍如还是太平盛世。 国家不是盛世,但这是全民盛事。盛事里,免不了有狂热分子用极端的自残行为表达对佛的虔诚。 有的头顶一把燃烧的艾草,宁可变成烤猪头也安然若素;有的砍断自己的手臂用另一只拿在手上当玩具挥舞;还有的咬断手指,在佛前宣誓愿用生命将其做爱的供养;平时一毛不拔的贪官污吏这时可以一掷千金甚至倾家荡产以求佛的眷顾。平时拮据的百姓可以放弃工作、放弃所有只为望眼佛骨,了却夙愿。 各人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佛的虔诚,就差在长安城安福门前自焚。 全民盛事到这里有点像全民闹剧。 三天后佛骨运出,放置于长安安国崇化寺,并在崇化寺一呆就是几个月。期间百官大臣又竞相施舍金、帛等物,其数无法胜记。 最得益的法门寺、崇化寺的僧众,又有足够资财搞扩建、发福利。 僧侣们梦里都会笑醒。 直到十二月初八,在唐僖宗手上才下诏将佛骨送还法门寺。 这是李唐王室最后一次挥霍奢侈的消费行为,以后的李唐将和佛骨一起沉沦,退出历史舞台。 这也是古代历史上最后一次迎佛骨事件,不久法门寺地宫封闭,佛骨消失于众人。给一千多年来的盗墓者、考古家们带来了很多美好的憧憬。但直到1981年法门寺宝塔半边崩塌,1987年重修宝塔时发现地宫,佛指舍利才重新现世。 唐懿宗李漼用一颗虔诚的心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成功请来了佛骨,本以为可以身体健康,奈何佛祖太感动,不久李漼就病倒了,拖到七月十六医生给生活不能自理的李漼下了病危通知书。七月十八日,神策军左军中尉刘行深、右军中尉韩文约假造遗书立懿宗最小的儿子普王李俨为皇太子,十九日唐懿宗就上西天陪佛祖喝茶聊天去了,与李漼的本意大相径庭。一语成谶,李漼真的死了,却没有做到死而无憾。 “天下第二”韦保衡开始负责岳父大人的后事。 李漼,是唐朝第十七位皇帝,也是唐朝倒数第四个皇帝,是唐朝最后一个以长子即位且是最后一个在长安平安度过帝王生涯的皇帝。这个皇帝是个“器度沉厚,形貌瑰玮”的大帅哥,又是“洞晓音律,犹如天纵”的大才子,但可惜职业不对,如果到现在当个歌星影星可以圈粉无数,大红大紫。如果不是太监的功劳,李漼帅哥应该是做不到这个位置上,虽然他是长子,但宣宗或许熟悉这儿子不是当皇帝那块料。他中意的是第三子夔王李滋。以前宰相裴休建议早立太子时,宣宗知道轮不到年幼的李滋,就不太高兴,甩了脸色给裴休看。还暗示过枢密使王归长、马公儒、王居方等三人立夔王为太子,王宗实不太愿意,就被排挤在外。宣宗嗑药骤然成仙,王宗实在副手亓(齐)元实的提醒下反应过来,公仇私怨一起报,联合亓元实组织人马干掉了王归长三人,扶了李帅哥为皇帝,得了从龙第一功。李帅哥唐懿宗刚上位时还有点战战兢兢,做事靠点谱。但不久就忘了。自己又喜欢美酒,美食,还犯了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美色!美酒美食还不是一个人吃,他喜欢开PARTY请一大伙人吃,既然开PARTY,音乐、美女当然和美酒美食更般配。现代海天盛宴的档次比起这种皇家规格宴会来说毛都不算,大家尽情想象,不要怪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想象的越奢华也许越接近当时真像。 李帅哥不是说偶尔开一次PARTY大家娱乐一下增进下员工感情就算了,而是“每日一小宴,三天一大宴”,这消费就是天文数字了。另外喜欢出游,在皇宫住腻了,经常要去长安郊外的行宫视察工作,和开PARTY一样,也喜欢邀亲戚朋友员工们一起去(没有敢拒绝的,需自备交通工具,差了还丢面子)。这样每次组织亲王大臣出游一趟配套服务人员有时都高达10万人,浩浩荡荡十分壮观,但这耗费可想可知。如果是太平盛世,还可以说拉动内需,刺激消费,提高国家GDP。可惜那些时候国库空虚,大臣们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哪容得这么挥霍。 这些爱好现在的富二代也经常做,量力而行就是乐趣。但当皇帝的如果“游宴无度,沉湎酒色”,那政治还会清明才怪了。这位帅哥当皇帝14年,宰相就换了21位(具体史书有载),本来皇帝不喜欢管权,宰相可是货真价实的国家二把手。可惜换来换去都没怎么发挥国家二把手应有作用,少数几个有点抱负又任期太短,其余不是碌碌无为,尸位素餐,就是爱财如命,人品有缺陷的小人。长安城的百姓们就把其中曹确、杨收、徐商、路岩几位宰相的姓名编了一首歌谣:确确无论事,钱财总被收。商人都不管,货赂(路)几时休?这些宰相们,不但毫无大臣风范,反而加重了唐王朝的政治危机。唐朝的灭亡,他们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上行下效,依附于他们的官员又能有几个有作为的,都不过是些惹人厌的老虎、苍蝇。 老爹唐宣宗装疯卖傻几十年才能上位,又经过十几年呕心沥血,艰苦打拼稍微有点起色的家当很快就又被这个败家子败的剰个烂摊子,江山一片风雨飘摇,到了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的时刻!这个富十七代无节制挥霍了十四年的后果是除自己英年早逝(享年41岁)外,还直接坑了后面的三位皇帝,或者说整个李氏家族唐王朝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走向。 当然全部让李帅哥背锅也太片面,后面的唐僖宗也有责任,唐朝就如一个日渐沧桑的巨人,安史之乱以后就一天天的病重。拖到唐宣宗时期通过强身健体病情有了些好转,但没有根治,病毒只是隐藏下来。到了唐懿宗时候,这位大帅哥大才子根本对病情没有任何危机意识,不顾身体的吃喝玩乐导致所有的病情和并发症都慢慢显现,最后大唐病急乱投医,以为找到朱温这剂救国良药,谁知是致命毒药,一命呜呼。 这一年,关东、河南地区发生特大水灾,为王仙芝、黄巢起义提供了滋生的土壤。唐懿宗死了,日子还要过,皇帝还要有人当。 每到这种新旧交替时,太监集团就开始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这一次是掌管左右神策军的太监刘行深、韩文约,两人合谋在唐懿宗病重不能自理时就伪造遗书立了年仅12岁的普王李俨为太子。到唐懿宗李漼驾崩见佛祖后,李俨便正式上岗当皇帝,更名叫李儇(xuan)。 为怕李儇位置坐的不安稳,李漼一死,刘行深、韩文约、田令孜三个太监就把李儇所有有竞争力的哥哥们或关或杀。 这就是唐朝的太监集团。 李儇上岗后,一朝天子一朝臣,主要人事变动如下: 1、最得荣誉的人刘行深、韩文约。 唐僖宗投桃报李封从龙有功的刘行深、韩文约为国公,两人一次风险投资获得巨额回报,以太监身份成为国公屈指可数。 这里提下刘行深,他只是假造皇帝遗书,后来接他班的养子,太监刘季述更进一步,直接幽禁唐昭宗、杀唐哀帝。物有两面性,有点特别的是这个人为官期间,口碑还算不错,深受百姓爱戴。 2、最得实惠的人田令孜。 掌握实权的是四川人田令孜,他是唐僖宗从小的玩伴。田令孜读过一些书,按现在来说不过高小文化水平,也就刚小学毕业。但是他心计巧思,懂得讨年幼的李儇开心。因为跟了最大的潜力股,一夜之间从小马坊使平步青云至左神策军中尉、左监门卫大将军,僖宗也亲切的叫他作“阿父”。在以后的十七年,他是李唐王朝的执行董事,总督三省六部,任命官吏并赐给官吏绯衣、紫衣等制服均不请示僖宗,所说的话比唐僖宗还管用。 史书有记载每次与唐僖宗见面,总是准备水果食物两份,与僖宗一起边吃边饮酒,二人相对慢饮,从从容容,毫无拘束,许久才退。 还真当唐僖宗是“儿子”般无隔阂,没有一点作为臣子的礼节。 他才是“天下第一”,是幕后隐藏的大BOSS。 所以文盲遍地的年代,文化水平低些没关系,最主要的是脑袋要灵活,善于拍领导马屁。还要有运气,跟的领导能坐火箭般高升。 3、最倒霉的人韦保衡、路岩。 “天下第二”韦保衡是个很势利的人,官做大后,连自己的老师同学都不放在眼里,见面也不主动打招呼。对此恩师王绎,同年萧遘都很鄙视他的为人。所谓失道寡助,韦保衡这种人倒霉是必定的。 驸马韦保衡等来了小舅子即位,但却没有等来好消息。 唐僖宗和他老婆同昌公主本就不是一母同胞,皇家也没啥感情可讲,何况他在潜邸时就瞅这小舅子不顺眼,上台后自然要开始清算。 韦保衡的存在已经挡了新人的道,所以办完岳父的丧事不久,唐僖宗就开展有目的的打老虎、拍苍蝇行动。他首当其冲被田令孜的人告发,于当年九月被贬为贺州刺史,墙倒众人推,到了十月再贬为崖州(在海南省)澄迈当一小县令,不久就赐自尽。树倒猢狲散,连带着他的亲信,诗人刘禹锡的儿子翰林学士、户部侍郎刘承雍也被贬为涪州(今重庆市涪陵区中心)司马,最后好不容易重新启用成为刑部侍郎,在王仙芝攻打汝州时不幸阵亡。 和他一起倒霉的还有以前一起争夺“天下第二”的美男子路岩。从西川节度使一路降级,最后削去一切官爵,住进了江陵的监狱标间。在江陵的监狱里,大起大落的心理落差令美男子路岩两日白头。最后朝廷判决是长期流放于儋州(在海南省),但不久唐僖宗就改审判结果赐路岩自尽,并抄没其家产。 4、最开心的群体,全国轻型刑事犯罪分子。 这得益于新皇登基都要大赦天下的优良传统,美名其曰:普天同庆。于是死刑改无期、无期改有期,有期徒刑再减刑或者释放。 5、最失望的人黄巢。 先帝死后,新皇招人,这也是传统。这一年秋季,唐僖宗在田令孜的建议下加恩科开科取士。 这是新领导刚上任发的招聘启事,毕竟新领导都需要组建自己的领导班子成员,而不是使用全部是前任留下的容易倚老卖老的老油条。不过恩科在李儇身上就没什么作用,他不过才13岁,熊孩子一枚,每天就是打猎、玩马球等体育运动,朝廷大小事情都是太监田令孜一把抓,开恩科不过是为田令孜收门生,巩固自己的权力罢了。 这次恩科的特殊意义在于老秀才黄巢(公元820-884)又来参加应聘考试,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应聘政府公务员。 唐朝一代对小孩的启蒙教育做的很成功,这样就产生了很多的神童。如骆宾王七岁写的《咏鹅》诗成为现代幼儿必学课程。王勃六岁就开始发表作品,文笔流畅。九岁就能读古书还写读后感,十三岁写出了闻名天下的《滕王阁序》。杜甫七岁写辞,李白、张九龄、韦温、李泌、柳公权等等都是七八岁就能发表好作品的优秀儿童。 唐朝的神童铺天盖地,限于篇幅,只说了些本人比较熟悉并能流传千古的。 黄巢也是神童大军中的一员。 纵观黄巢一生,留下来的诗只有三首,却贯穿老中幼三代。他自小很有诗才,五岁时写下一首优秀作品《咏菊》。 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此诗细品之下,韵味十足,绝对是高水平之作。奇怪的是他的诗人生涯此后告一段落,之后50年却没有新作品问世。他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但并未就此满足,他的执着目标是考上政府公务员吃皇粮。为此,他一边经营家族事业-贩私盐,一边用功读书上京考举人。 黄巢为人仗义,是混帮派、走江湖的好材料。因为工作需要,又练就一身好武艺,属于文武双全的典型。 也许是江郎才尽沦落成方仲永式人物而不自知;也许是贩私盐太辛苦无法专心读书;也许是运气不好,写出的文章不符考官的口味,总之今后三十几年,孜孜不倦逢考必去的黄巢从青年考成了老年,还是名落孙山。 黄巢对政府公务员岗位有和范进一般的痴迷也有相同的毅力每次参加考试,他比范进更不幸的是,范进最后考上了举人得偿所愿,但他已经50多岁了,还是秀才一枚,最终没有考上公务员后与政府分道扬镳。 年年失望年年望。 这其中和他的颜值也有很大关系。 黄巢长的很有特色,那时的审美观就是丑。对此罗贯中是这样形容“身长一丈,膀阔三停,面如金纸,眉横一字,牙排二齿,鼻生三窍”。 这样形容当然太夸张,有点不科学,但丑肯定是真的。 在看中颜值,注意仪表的古代,长的这么有特色还想当国家干部就有点不切实际。 专产俊男美女的大唐皇室是看不起这种人的,就不会招聘入职。 这是黄巢最后一次参加中央政府招聘考试。有说初试就被考官刷下的;有说初试过关,大殿复试时因为丑的太与众不同吓着了年轻的唐僖宗,而被直接淘汰的。不管哪个原因,黄巢最终又失望而归。 大唐有很多和他类似的同是天涯落榜人,比如愤青罗隐。 失望变成绝望,黄巢愤慨之下,诗意萌发,在时隔五十年又作《咏菊》一首对这社会不公平现象作出抨击,于是著名的反诗产生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七年后,黄巢带领百万大军攻破洛阳、长安,实现了“满城尽带黄金甲”的誓言。 公元873年终于过去,公元874年发生最大的局部战争还是大礼世隆在铆足劲攻打四川。双方有胜有负,都打的很辛苦。总体来说唐老大还是吃亏,于是唐僖宗命令“大礼克星”天平军节度使高骈前往西川总指挥对南诏蛮军抗战之事。年底党项、回鹘看到唐老大忙着应付大礼,觉得有便宜可占,也开始侵犯唐北面天德军防守边境。 与大礼这小弟打架也不是一年两年,习惯就好。党项、回鹘也是属狗的,大便宜知道占不到,所以咬块肉就会回家。 唐老大的最大忧患在内部,马上要井喷爆发。 番外二百三十三 梦回唐朝6 这一年,商州发生一件小范围群体事件。起因是商州刺史王枢发现政府财政赤字,入不敷出。就想了个低价强制收购农民粮食的“好”办法。可想而知这种摆明了的不公平贸易农民中肯定有人站出来说不。收购粮食的官差都被农民兄弟们用棍子赶跑,个别跑不赢的还被打死了两个。发生这种民杀官事件,当事者是肯定倒霉的。新刺史李诰上台后,杀了主要负责人李叔汶在内的三十几人。 这事很小,这种事很多。关东连年的水灾旱灾,县市政府官员是能瞒就瞒,导致百姓大批失业成为“无产阶级”,最后唯一的工作就是做强盗。 强盗这一新兴行业如星星之火,在各地点燃,并呈燎原之势。政府官员组织“救火”,却发现没人、没技术,设备还落后,根本打不过强盗。 在这样的大势下,这一年年底,濮州私盐贩子王仙芝瞄准“商机”,聚集几千民众,在长垣正式宣布起兵! 这一年,左金吾大将军王式病逝长安,享年64岁。 这是唐末能善终的名将,另一位“名将”高骈就没有这么幸运。 历史的脚步踏入公元875年,唐王朝进入转折点的一年。 这一年上半年,名将高骈做了些让部下中的“突将”队伍寒心的事情,部将闹起情绪,被高骈秋后算账连带士兵家属都杀了个干净。 公元875年正月,朝廷委派高骈为西川节度使。 当时大礼(南诏)把四川打的比较惨,民众都跑到城里来寻求保护。天气回暖,几十万盲流聚集在成都,这些没房的苦哈哈挤在一起,人均占地面积不超过一席之地。下雨天只得举着簸箕脸盆来当伞用。干净水源没有,只能在摩诃池舀泥水,等澄清后再喝。而大小便更是随地解决,这样避免不了到处乌烟瘴气,臭气熏天,甚至还有死尸也是随地可见,导致城中正常运转都停滞。再不疏散,不用敌人来打,瘟疫都会产生夺去一切。高骈还在剑州时,就派代表来宣布命令,疏散群众,叫大家不要再怕,该干麻干嘛去。成都生产恢复正常。 听到高骈来成都的消息,正在攻打雅州的大礼部队马上派人讲和,退兵跑了。 这就是名将威风! 高骈也不负大礼克星之名,到成都第二天就派步兵五千一路追大礼来到大渡河边,杀得大礼丢盔弃甲,还俘虏了几十名酋长。这些悲催的小部落酋长被世隆强迫来打仗,末了又被高骈强迫到成都城让大家瞻仰一番后当鸡仔般杀了。 高骈不但修复了邛崃关,在大礼入蜀的交通要道上,高骈也筑城镇守。在戎州马湖镇筑城,新建平夷军镇守;又在沐源川筑城,都派了几千部队防守,大礼等蛮族此后就不敢进犯。 高骈轻轻松松的守住四川。 四川稳定,这么多士兵的光拿工资奖金没活干就是个大问题。要知道唐朝的士兵工资不是中央政府统一发放,而是各藩镇节度使发放的。如今百废待兴,需要开源节流,高骈就想到裁军。自己的嫡系肯定不能裁撤,首当其冲的只能是前任省管理班子临时组建的“突将”部队。 “突将”就是冲锋突阵的勇将。 这支“突将”部队可不简单。公元870年,当时大礼围攻成都很紧,城中难民遍地,高官(节度使)卢耽召集彭州市长(刺史)吴行鲁和泸州市长(刺史)杨庆复前来当参谋协防。因为部队吃空饷太多,兵力不够。杨庆复就建议用这些空饷的职位和奖金举办了个大型招聘会来招募勇士,获得卢耽批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消息,应聘的兵民从四面八方聚集,踊跃参加政府招聘会。杨庆复一看人这么多,就安排应聘者选自己拿手兵器两两对战,按武力值优胜劣汰,择优录取了三千人,组建“突将”部队。 这群人享受着政府高工资、高奖金的待遇,也担当着高风险的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重任,成都能保全离不开他们奋勇搏杀。 高骈来成都后,战事分分钟平定,这些高待遇特殊工种就成了鸡肋。政府负担沉重,高骈决定撤销“突将”编制。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道理千古不变。 首先,高骈命令“突将”部队把工作证、岗位证等全部上交军府统一保管。然后又借四川因屡遭大礼南蛮侵犯,百姓尚未恢复产业的理由把“突将”部队的工资、奖金全部停发。士兵们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这样无端让人下岗,勇士“突将”部队不怨恨才怪。 这是高骈从物质上断了“突将”活路。 不能容忍的是,高骈还从精神上侮辱了“突将”的勇猛精神。喜好修真的高骈每次发兵作战时都要作法,在夜里树立旗帜排好队形,在将士面前焚烧画有纸人纸马的符箓,并抛洒小豆来个撒豆成兵,理由是“蜀兵胆小懦弱,我现在请九天玄女派神兵在前面当先锋。”让身为蜀地一员的勇士部队“突将”士兵感觉人格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加上他出台的的一些管理政策令当地老百姓也不高兴,怨恨的种子开始发芽。 是可忍,士兵不能忍。 这年四月的一天,部分“突将”士兵们终于忍不下去,在带头大哥的组织下,空着手大喊着冲进了军府大堂要找高骈理论。面对气势汹汹的突将勇士们,高骈哪敢见面,情急之下往厕所一躲,才避免了被突将找到。 闻讯前来救援的天平军都将张杰率领几百全副武装的士兵前来救援,愤怒中的“突将”勇士有的取下府衙前的仪仗兵器,有的举起木棍,有的赤手空拳就迎接战斗。天平军这些花架子哪是这些武林高手团的对手,武器再锋利也被打的抱头鼠窜,狼狈逃回营去。突将部队追着后面打到天平军大营前,因大营营门紧闭才没进入,但也不走。好在太监监军派“谈判专道唐朝的士兵工资不是中央政府统一发放,而是各藩镇节度使发放的。如今百废待兴,需要开源节流,高骈就想到裁军。自己的嫡系肯定不能裁撤,首当其冲的只能是前任省管理班子临时组建的“突将”部队。 “突将”就是冲锋突阵的勇将。 这支“突将”部队可不简单。公元870年,当时大礼围攻成都很紧,城中难民遍地,高官(节度使)卢耽召集彭州市长(刺史)吴行鲁和泸州市长(刺史)杨庆复前来当参谋协防。因为部队吃空饷太多,兵力不够。杨庆复就建议用这些空饷的职位和奖金举办了个大型招聘会来招募勇士,获得卢耽批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到消息,应聘的兵民从四面八方聚集,踊跃参加政府招聘会。杨庆复一看人这么多,就安排应聘者选自己拿手兵器两两对战,按武力值优胜劣汰,择优录取了三千人,组建“突将”部队。 这群人享受着政府高工资、高奖金的待遇,也担当着高风险的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重任,成都能保全离不开他们奋勇搏杀。 高骈来成都后,战事分分钟平定,这些高待遇特殊工种就成了鸡肋。政府负担沉重,高骈决定撤销“突将”编制。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道理千古不变。 首先,高骈命令“突将”部队把工作证、岗位证等全部上交军府统一保管。然后又借四川因屡遭大礼南蛮侵犯,百姓尚未恢复产业的理由把“突将”部队的工资、奖金全部停发。士兵们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这样无端让人下岗,勇士“突将”部队不怨恨才怪。 这是高骈从物质上断了“突将”活路。 不能容忍的是,高骈还从精神上侮辱了“突将”的勇猛精神。喜好修真的高骈每次发兵作战时都要作法,在夜里树立旗帜排好队形,在将士面前焚烧画有纸人纸马的符箓,并抛洒小豆来个撒豆成兵,理由是“蜀兵胆小懦弱,我现在请九天玄女派神兵在前面当先锋。”让身为蜀地一员的勇士部队“突将”士兵感觉人格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加上他出台的的一些管理政策令当地老百姓也不高兴,怨恨的种子开始发芽。 是可忍,士兵不能忍。 这年四月的一天,部分“突将”士兵们终于忍不下去,在带头大哥的组织下,空着手大喊着冲进了军府大堂要找高骈理论。面对气势汹汹的突将勇士们,高骈哪敢见面,情急之下往厕所一躲,才避免了被突将找到。 闻讯前来救援的天平军都将张杰率领几百全副武装的士兵前来救援,愤怒中的“突将”勇士有的取下府衙前的仪仗兵器,有的举起木棍,有的赤手空拳就迎接战斗。天平军这些花架子哪是这些武林高手团的对手,武器再锋利也被打的抱头鼠窜,狼狈逃回营去。突将部队追着后面打到天平军大营前,因大营营门紧闭才没进入,但也不走。好在太监监军派“谈判专家”出来,以答应恢复“突将”的职位和工资福利为条件,双方嘴皮子磨了良久,突将才肯答应回到自己本营。 奇葩的是张杰见“突将”撤退了,又带队开门在后面若即若离假装追击。等追到城北,正好看到几百民工修建马球场,张杰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带队把这几百可怜的民工当成替罪羊给砍了,然后提着首级到军府邀功请赏去说“已经诛灭叛乱者”。 不知真相的高骈出来接见,发给天平军一笔丰厚的奖金和纪念品。 当然不久高骈就知道真相,但也捏着鼻子认了。得罪了“突将”,他不能、不敢再得罪天平军。 第二天,军府发告示公开正式向“突将”部队道歉,并将所扣的证件发还,该发的工资奖金全部补齐,此事暂告结束。 此后为保安全,高骈命令自己一起来四川的嫡系部队轮流当班值守军府,严密防范“突将”再次突然“造访”。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高骈也咽不下这口气,派人暗自记下叛乱“突将”的家庭住址等详细情况,准备秋后算账。 表面风平浪静,下面暗流涌动,突将血案爆发。 六月二十辛未日,乘着月色,高骈派大军来了个突然袭击。袭击部队先把闹事“突将”的院子团团围住,然后不经主人同意跳墙而入,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赶出来杀死。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逃过此劫,被摔死在台阶上。有的不堪凌辱,宁可撞死在柱子上。 这一晚,无辜惨死几千人,大地血流成河,哭声震天,打破午夜的宁静。 高骈管杀不管埋,死者全部被车装载打包扔进了长江。 高骈准备进一步搞株连,把所有未参加闹事的突将也灭掉时,亲信王殷劝高骈说“你是信道教的,应该关爱生命,厌恶杀戮,这些“突将”勇士在外服役,为国守城,有的并没有参与阴谋,如果再诛杀他们,那么就会搞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这样,高骈才没有把血案扩大。 这事高骈的确做的非常不地道,有一个“先知”妇女临终前对高骈做了血淋淋的控诉,她指着高骈骂道:“高骈,你无故剥夺有功将士的岗位、工资,激起众怒,侥幸不死,却不反省自己,竟然又用阴谋诡计滥杀无辜上万人,天地不容。我做鬼也要到天帝那里控诉你,让你以后也像我今天一样的下场,一样受尽冤屈和侮辱,一样担惊受怕而死。” 晚年的高骈正如这位“先知”妇女诅咒的一样,在冤屈和侮辱,担惊受怕中死于非命。 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所谓名将,都是手上有洗不尽的血债。有些是敌人的,还有些是自己人的。 这就是王式和高骈的不同之处。 不管别人怎么非议,对高骈来说,自己是成功的把地方不稳定因素扼杀的萌芽状态,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不必千日防贼。高骈无忧,但是唐王朝另外的忧患产生了。 首先有一个小忧患发生在裘甫的老家浙西,一起因赏罚不公引发的血案。公元875年4月,节度使赵隐对浙西狼山镇遏使王郢等69位有功将士只给了个提岗的虚职而不给加工资发奖金。这69位阶级兄弟屡次申述无果后,一怒之下抢了国家仓库造起反来。这一造反比裘甫他们可顺利多,不久就聚集了一万多人,占领苏州、常州等富饶之地。还不时从水路在两浙之间来回抢劫,向南波及到了福建,赚了个盆满钵满,一时成为心腹大患。 王郢有兵有钱就决定金盆洗手,于是通过温州市长鲁寔作为中间人和朝廷谈条件,先漫天要价要求担任望海镇使,朝廷落地还钱只任命他为右率府率(太子属官,掌管东宫仪仗、宿卫、巡逻等事务)。王郢对这管家职位肯定没兴趣,双方谈了几次,最后还是朝廷熬不住首先服软,退后一步,让他在左神策军担任重要职位,以前抢的钱也不再要求上交国库。 这是公元876年十二月,王郢可不想在皇帝眼皮底下工作,万一哪天皇帝新账旧账一起算,自己就惨了。他的目标就是坐拥一方藩镇,搞割据,当土皇帝。所以还是不满意这个结果,附带对鲁寔也不满意,认为是他不肯帮忙暗中捣鬼。 公元877年正月,王郢把鲁寔骗到船上囚禁起来并击溃鲁寔部队。 朝廷不再讲和。 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真丢脸,我会翻脸。 朝廷任命右龙武大将军宋晧为江南诸道招讨使,除诸道各自兵力外,还学习王式剿匪,兵力多多益善的策略,征调忠武、宣武、感化三道,宣州、泗州两州部分兵力共计一万五千联军受宋晧指挥,务求一击毙命。 那边还忙着打已经起来的王仙芝、黄巢,朝廷实在拖不起。 朝廷刚把兵力组织起来,二月王郢就占领了望海镇,劫掠明州,不久又攻破台州,把市长(刺史)王葆赶到唐兴去办公。 王郢横行浙西,日渐壮大。关键时候镇海节度使裴遽想到一个釜底抽薪之计。挖王郢墙角暗地和其手下朱实谈好条件。 世上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要背叛的筹码足够。 朱实心动并付出行动,又跳槽到原东家,顺路带来了六、七千手下和二十多万件兵器还有大量的船只、粮草。 这投名状不可谓不诚心,朝廷投桃报李,任命朱实为金吾将军。 经过朱实这样一搞,王郢部队军心涣散,不久在明州战役中被甬桥镇遏使刘巨容用筒箭射死,王郢叛乱平定。 王郢本来可以成功洗白,无奈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身死道消。 这次事件让两位临安人展露头角,一位可能是裘甫后人的董昌,他当时组织过上千民兵抵抗王郢部队抢劫。董昌和钱塘人刘孟安、阮结、富阳人闻人宇、盐官人徐及、新城人杜棱、余杭人凌文举、临平人曹信分别担任民兵管理人员--都将,号称杭州八都,董昌就是八都之首。王郢被平定后,因为这功劳被任命为石镜镇将。 另一位是临安人钱镠,曾是私盐贩子,后在董昌手下打工,武力值较高,虽不是八都之一,也以此功劳被提为石镜都兵马使。 董昌在以后会短暂过把皇帝瘾,然后家产全部便宜钱镠。 这是发生在浙西局部的一个小忧患,花了将近一年时间解决。还有一个要花费八年时间解决的大忧患就是王仙芝、黄巢来了,带着他们的下岗农民军团。 王仙芝,濮州(今山东甑城北)人,和裘甫一样以贩私盐为生。因工作需要,组成了一个大社团,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工作时奔走各地,行走江湖,这样就认识了很多同道,其中最出名的就有黄巢。我怀疑他和裘甫以前肯定也有业务往来,只是裘甫在859年闹革命时,双方这条线才断。 这两年,关东年年大旱,田地收入锐减,交不起租。但各级政府不管农民死活,照样收租,服役,把广大农民往死里逼。农民们觉得守着田地也是饿死,索性也就不守,纷纷到王仙芝旗下的贩私盐集团打工。 王仙芝这边集团日益壮大,政府那边肯定就高兴不起来,省市税收无法完成任务,GDP上不来就没钱供各级公务人员开销,所以政府决定严打。 王仙芝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见政府做的这么绝,索性和朋友尚君长、柴存、毕师铎、曹师雄等带领几千手下在河南长垣宣誓和政府开始对着干。 王仙芝会打广告,建立的部队叫“草军”,提出的口号是“平均”,自称天补平均大将军。这点,比裘甫、庞勋先进许多。 管理班子也有,王仙芝任命亲信手下尚君长、柴存、毕师绎、曹师雄、柳彦璋、刘汉宏、李重霸、蔡温球、楚彦威、王重隐等十余人为“票帅”,负责各部队日常带兵打仗抢劫工作。 有政府的高压政策源源不断给王仙芝补充人力,半年时间王仙芝就把造反事业干的风生水起。这年七月,王仙芝和其助手尚君长就占领了濮州、曹州,部队发展到几万人。天平节度使薛崇派兵镇压,被打的打败而回。 王仙芝“草军”名气算是打出来了。 小胜的王仙芝不骄不躁,怕自己势单力薄,就找合伙人。所以又写信给以前的江湖朋友黄巢,说政府如何如何,我们该如何如何,那么事业的前景会如何如何等,最后附一句,愿与君携手共创辉煌。 王仙芝对“商机”的把握看的很准,一投资就获得回报的投资眼光获得黄巢的肯定。 本就对政府绝望的黄巢心动了,决定改行。 要干就干的彻底,黄巢不是一个人改行,他是带领家族兄侄黄存、黄揆、黄皓外甥林言等八人一起改行,梦想建立起属于黄家的皇朝。 当然,两人也都是把起义作为一次投资,从以后可以看的出来,两人都是想把队伍做大、做强,然后好和朝廷谈条件,最终成功洗白进入政治官场。 唐朝这时候已经到了有兵就可以和朝廷讲条件的时代,举几个例子说明。也就是这个月,幽州的回鹘后裔李茂勋暗杀了深得士兵拥护的纳降军使陈贡言,对卢龙节度使张公素却假说陈贡言要攻打蓟州。性情凶狠残暴不得人心的张公素前去剿灭叛军时,却被李茂勋击溃,只得逃到长安去当寓公。李茂勋靠这种手段成功夺取幽州,朝廷拿他没办法,只得先封他为代理节度使,最后正式封为卢龙节度使。 李茂勋为家族抢来这么大块地盘,第二年三月他申请退休后,朝廷也拿他没法,还得按他要求任命他儿子李可举继续担任卢龙节度使。 昭义军大将刘广也学习榜样李茂勋,把节度使高湜赶跑,自己自封为代理节度使(留后),这次朝廷虽然没有同意,但也无力惩罚,只得任命左金吾大将军曹翔为昭义节度使。 藩镇割据已经不受中央控制,都在学习银刀军当年的做事风格,朝廷对此表示无能为力。 现在,有兵有地盘就是大爷。 王仙芝、黄巢和他们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藩镇内部夺权,平稳过渡;一个是白手起家,身份卑微,扰乱四方,受官场正统人士鄙视。 七月份,黄巢家族在冤句(今山东曹县西北)响应王仙芝号召,聚集几千人前往曹州和王仙芝部队会师。 两大枭雄的这一次会师,将要让九州风云变幻。 这个七月京城范围也有一场风云变幻,蝗灾。遮天蔽日、铺天盖地的蝗虫从东到西一路吃成了赤地千里,但长安市长(京兆尹)杨知至给皇帝汇报说:“蝗虫飞到京城,都不吃庄稼,抱着荆棘自己饿死了。” 这应该是史上最有气节、最洁身自好、拥有最伟大情操的蝗虫了。 这是欺负皇帝没有知识还是没有常识?总之皇帝不懂,群臣秒懂,宰相们都来庆贺。 这就是大唐的中央管理层,还能更荒谬些吗? 山东风云变幻影响迅速扩大,两人携手横行山东,官军望风披靡。四方失业者恍如漆黑大海中看见灯塔,争先恐后投奔。其中就有散落各地的裘甫旧部、庞勋旧部以及银刀军漏网之鱼。他们和政府本就有深仇大恨,见有人带头纷纷响应。 几个月时间,王、黄集团又增加几万员工,一时成为其他小造反公司的楷模。 在王仙芝、黄巢的模范带头作用下,山东各地从事盗贼事业的势力四处开花,这些人多的一千多,少的也有几百人,影响范围遍及十几个州,还波及到了淮南。 十一月,中央政府命令淮南、忠武、宣武、义成、天平五军节度使、监军尽快处理,是剿是抚自己看着办,不要给中央添乱就行。 义军这边有了兵马自然就要抢地盘,到了十二月王仙芝开始攻打沂州(山东临沂),这是平卢节度使宋威的地盘。宋威这个人前面庞勋起义中出场过,作为新徐州西北面诏讨使,神策将军宋威带领三万武装良好的神策军在庞勋起义后期上场亮过几次相就平定了叛乱。虽然发挥作用不大,但功劳不小,从此外放做了一镇节度使。 这时宋威请求朝廷派步兵、骑兵共五千前来增援,由他一起指挥并委派一个头衔。朝廷也很干脆,你要兵、要头衔都满足你,于是给宋威配备禁军三千、铁甲骑兵五百,并任命宋威一个闪亮头衔: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这个“诸道”头衔不是白叫的,朝廷命令河南所有方镇的讨贼官兵都归他统一调派、指挥。 自己本道兵马加上三千五百中央军还有其他各道前来支援兵马,如郓州天平军派张晏前来支援的几千兵马,宋威也称得上是兵强马壮。 而草贼自然就是指王仙芝、黄巢等人。 面对官军兵强马壮,王仙芝、黄巢虚晃一枪,转头往北流窜。 沂州平安无事,友军总不能天天做客。宋威部将张思泰觉得有必要送走客人,减少开支。 公元876年正月,过完春节后的天平军部队就被打发回自己驻地郓州。 返回队伍刚走到义桥就被城里派人拦住叫回去,原因是王仙芝又来了,在沂州北部进行骚扰。这下张晏他们不干了,不带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把大家当驴使唤的,吵嚷着坚决要回郓州。 双方就在桥上吵了起来,并越吵越凶。身为沂州都将的张思泰、李承祐看群情激愤,赶忙骑马出来做解释工作。好言安慰友军,又是和张晏等人割袍断袖建立盟约,又是大出血自己掏腰包好酒好菜招待友军一番。 古时人除了政治家和个别没有任何信誉度的人外,大都对自己的誓言看的很重,不像现在普遍认为效果和放屁差不多。天平军看张思泰、李承祐又是发誓又是请大家吃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吃人的嘴短,这事也就揭过去,继续帮友军守城。 如果是唐懿宗时期,张晏这些人肯定又和庞勋一个下场。现在情况嘛,听到这件事,朝廷方面也只能呵呵两下,下令安抚天平军将士的情绪,避免内讧。 时间在双方的游击战中从春到秋,王仙芝迎来了起义以来的第一场大败。 王仙芝围绕沂州运动战骚扰了几个月,守军对他们无能为力,却没有防备宋威带兵从青州过来。七月的一天,王仙芝又来到沂州城下和守军对峙时,不料宋威本部军队从后面杀出,措不及防的王仙芝被杀了个大败,自己和亲信换了衣服混在小兵队伍中才逃得一命。 王仙芝金蝉脱壳逃跑了,和他换衣服的亲信就惨了,在乱军中被官军砍死。官军也不认识王仙芝长什么样,那时也没有照片,于是只认衣裳不认人,以为杀了正主,砍了首级就向宋威领赏去。 马大哈宋威也没验明正身,直接就向朝廷请功。附带请求遣散诸道兵马,自己也回青州去度假。 到中央这级就更没办法知道真假,反正胜仗是真的,于是百官弹冠相庆。 朝廷批准宋威的请求解散诸道兵马让他们各自回家。大家开心了三天,下面州县就传来快报,说王仙芝还活蹦乱跳的跑到河南继续干着造反事业。 官军闹了个大乌龙,刚下令解散马上又命令紧急集合,惹得士兵们都差点要造反。而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宋威经过这次虚报事件后,各道对他都有意见,不太听他使唤,于是本就年老多病的宋威正大光明窝在亳州装病不出,朝廷拿他毫无办法。 这是个有兵就可以和中央政府讲条件的年代,宋威还算听话的。当然为此事,宋威把王仙芝也怨恨上了,以后对于王仙芝的请降信,宋威全部丢进垃圾桶,不给转交中央。在王仙芝向招讨副使杨复光请降时,他却又把放下武器的尚君长抓了,害尚君长在公元877年十二月冤枉被杀于狗脊岭。自此,王仙芝也绝了投降之念。 不听话的幽州李茂勋、昭义军刘广、浙西王郢、天平军张晏,朝廷都只能捏着鼻子默认,还得讨好他们。 趁这机会,王仙芝八月份快速占领河南阳翟、陜城。 战火都快接近东都洛阳,朝廷紧急签发军事命令。派崔彦曾的叔叔、忠武节度使崔安潜率兵拦截,派昭义节度使曹翔率步兵五千和义成军防守洛阳,任命左散骑常侍曾元裕为招讨副使配合曹翔。任命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福率步兵二千守在邓州、汝州的交通要道上,等王仙芝快到汝州时,又派邠宁节度使李侃、凤翔节度使令狐綯选步兵一千、骑兵五百守陕州、潼关。 值得一提的是官场常青树令狐綯,前面庞勋起义时他就70多岁,到如今以84岁的高龄还没退休,依然活跃在剿匪第一线,真是年轻人的楷模。 这也是令狐綯的最后一次出场秀,没过多久老人家就倒在工作岗位上,溘然长逝,由史书对其一生功过盖棺定论。 朝廷围绕东都构造一条坚固的防守线,本以为王仙芝面对此境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但是他们小看了王仙芝的勇猛。 王仙芝以小股兵力牵制住各地官军不敢离开大本营,自己带领主力部队只盯着汝州猛打。 九月初二丙子日,汝州城破。市长(刺史)王镣成了俘虏,将领董汉勋、刑部侍郎刘承雍被杀。 王镣这个人背景也不简单,自己的身份是诗人,也是王式、王绎的堂弟,王式虽然已死,可王绎目前正吃香,是当朝宰相。王仙芝、黄巢抓到这条大鱼也没难为他,毕竟是宰相的堂弟,以后说不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尤其是黄巢,可能是自卑心理吧,虽然自己没考上国家干部编制,但对文化人都很尊重。 刘承雍呢,是著名诗人刘禹锡的儿子,因为韦保衡事件被贬为涪州司马,最后好不容易重新启用成为刑部侍郎,却不幸阵亡。 汝州的失陷让洛阳人心动荡,有条件的官员和民众都纷纷出城去后方避难。 消息传到长安,满朝文武也吓的不轻,中央见不好打,决定启用安抚政策。 乙酉日,朝廷商议赦免王仙芝、尚君长的罪行,并让他们在政府任职。 这次商议似乎没有实际行动,王仙芝可不会等待,他需要获得更多的谈判筹码。在又占领了阳武(河南原阳)后,继续挥师郑州,与昭义军会战于中牟(河南鹤壁)。 在这里,昭义监军判官雷殷符发挥良好,击退了王仙芝的进攻,但没有伤其根本。这时陈州名将赵犨也带领几千步骑兵前来加入战团,展开偷袭,咬了王仙芝大部队一口就跑。 王仙芝见打不赢,有序组织撤退,官军也无法扩大战果。 王仙芝有自知之明,实打实的阵地战不是强项,就和官军玩运动战,让官军跟着屁股后面吃灰,而如果哪个州县守卫稍微薄弱的话就要倒霉。 双方作战,唐王朝就好像一个力大无比但出招缓慢、满是破绽的胖子,王仙芝部队就好像一个体格较小,但行动敏捷、出爪有力的瘦子。 一个破绽虽多但经得起掉血,一个行动敏捷但经不起大伤亡。 短时间已经分不清胜负,双方就看谁能熬到对方出昏招。 十月,王仙芝南下攻打唐(河南沁阳)、邓两州,见一时攻不下来留了一部分兵力作为骚扰后又继续分兵南下,于十一月攻打郢州(今湖北武昌一带)、复州(今湖北仙门一带),这两州就没这么好运,被义军顺利拿下作为给养基地。而留守部队竟然也获得战果,尚君长弟弟尚让拿下了邓州附近重要据点嵖岈山,把官军都赶到邓州城内以求自保去了。 十二月,拿下两州的义军势力大增,开始分兵几路攻打申(河南信阳)、光(河南潢川)、庐(安徽合肥)、寿(今安徽淮南)、舒(安徽潜山)、通、蕲等几州。 半年时间里,官军忙的焦头烂额,跟着义军屁股后面灭火,反而让火势越来越旺,义军声震淮南,队伍发展到三十几万人。 王仙芝、黄巢带领五千义军攻打蕲州时,正好蕲州市长(刺史)裴偓是宰相王绎的门生。门生这个词是古代官场专有,不是说王绎正儿八经当过裴偓老师,教过他什么知识。仅仅是因为裴偓当时考公务员(进士)时,王绎是他们的监考老师而已。当期所有考上的学生都拜王绎为恩师,这是古代官场的潜规则。 至于为什么拜为恩师,大家心照不宣。 王镣这段时间在义军队伍里吃喝不错,也了解了王仙芝、黄巢的一些最终需求。于是自告奋勇愿意当说客写信招降裴偓。 在王镣想来,虽然自己不是裴偓的老师,但他堂兄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裴偓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殊不知他这信对裴偓来说正是瞌睡碰到枕头,巧了。 自从义军大部队围城,裴偓是如坐针毡,吃睡不香,生怕哪天城破自己就成了阶下囚或成了刀下鬼。 双方当即打成口头战略和平协定,停止局部战争。王仙芝表示绝不会攻打蕲州,而裴偓也表示一定为王仙芝争取官职而努力奋斗。 口头和平协定达成,裴偓一身轻松,当晚就召开饭局请王仙芝、黄巢等三十于名义军骨干进城赴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宴会在宾主双方热情融洽,良好氛围中结束。喝到兴头上的裴偓大手一挥,展现了和其老板唐僖宗一样的豪爽、好客风格,馈赠了大量财物给客人,并当即写信把客人的意思上报中央。 双方皆大欢喜,王仙芝、黄巢等尽兴而归,果然不再攻打蕲州,就在蕲州城外等待朝廷的好消息。和黄巢一样,罗隐长的奇葩,一生逢大考也必不过,却又一直坚持,史称“十上不第”。 大唐为寒门子弟打通了以科举应试成为人上人的星光大道,然而这路实在狭窄,号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不为过。连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都落榜几次,不要说水平稍逊的黄巢、罗隐、皇甫镇这类人了。黄巢名落孙山后选择了造反,罗隐落榜后选择写文章。这导致他的性格也比较奇葩,诗和散文写的十分愤青,针砭时弊。在暮气沉沉就知风花雪月的大唐文章界,这就如一股清新的泥石流,让他拥有很多粉丝,长安人以品读罗隐的诗和散文为雅事。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作为专业诗人,没有大小李杜的年代,罗隐星光熠熠; 作为业余诗人,郑畋欣赏罗隐,经常和这位名士交谈。 作为闺中文艺女青年,郑畋女儿也喜欢拜读罗隐的文章,经常手不释卷,向往和其交谈。 郑畋一看女儿这么喜欢读罗隐的文章,以为这丫头喜欢对方。为满足女儿追星的愿望,这位开明的父亲就在一次和罗隐的聊天中,特意让女儿躲在门帘后近距离观望。 这一望,追星梦想破碎,郑畋女儿再不读罗隐文章。 理想和现实隔着平凡的颜值,何况罗隐年纪只比郑畋小八岁!抛开诗人光环,只是年过四十的中年油腻男而已。 罗隐用颜值改变了一位文艺女孩的追求,让对方抛开幻想回归现实。 郑畋这次坚持征讨的理由是“先帝当初不赦免庞勋,一年内就剿灭了叛党。如今王仙芝还没有庞勋势力大,如果赦免还给官职,只会助长作乱之风。” 招降派以宰相王绎为代表,卢携附议。这点无可厚非,自己的堂弟王镣在义军那“做客”,门生裴偓已经和义军达成停战协议。他如果坚持剿匪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堂弟王镣首当其冲就得成为义军的刀下之鬼。 其实双方都是以自己的角度判断是战是和,郑畋认为国家有能力诛灭叛匪,王绎因为关系自己人的切身利益所以必须求和。 双方各执己见,争吵不休。 卢携是田令孜在朝廷上的发言代表,他的意思就代表田令孜的意思。 以权臣田令孜为代表的朝廷前面其实已经有招安的意思,这次最终采纳了王绎的建议。发布以王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兼监察御史的任命书,安排太监送过去。 此后王绎和郑畋两位宰相关系闹僵,经常吵架互唱反调。 不管怎么说,任命书都在公元876年年底送到了王仙芝手中,如果顺利的话,王仙芝他们可以换个身份过一个安稳年。 问题就出在任命书上。 王仙芝收到任命书是大为高兴,连忙召集大家前来庆祝。王镣、裴偓等政府官员也上前祝贺,现场一片喜气洋洋。 唯独黄巢非常不高兴,任命书上连打工仔尚君长都有官职,但是作为生意合伙人的大股东黄巢没有。 其实经过这大半年的打拼,合伙人黄巢的威望、势力已经和王仙芝并驾齐驱。 朝廷竟然有意无意的又忽略了义军中的另一个重量级大佬黄巢。 本来考试落榜想另辟蹊径曲线救国的黄巢当政府公务员的希望又落空,这是何等的心塞。 丑也是罪吗?写几句诗发发牢骚也有错吗? 看着笑的和花一样灿烂的王仙芝,气冲斗牛的黄巢当场拍桌子发飙,指着他鼻子就骂道:“当初我们立下了誓言是要横行天下的,今天你倒好,独自接受朝廷官职当官去,你让其他五千部队到哪去?” 当着这么多小弟和官方的人,被名义上的手下指着鼻子骂,那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王仙芝当即就比较尴尬了,有心想解释,等我当官了,你还可以继续跟着我混嘛。不就是职位的虚名吗,对我们还不是如浮云一般,但面子上挂不住,让他也说不出口。 王仙芝支支吾吾的搪塞,黄巢就更生气了,看着王仙芝那张非哭非笑的猪腰子脸,一时没管住一拳抡了过去,让他脸上见红,挂了彩。 手下人见老大动手,一时也喧闹起来,人数一比,双方势均力敌,支持黄巢的稍多。 王仙芝一看现场反对的居多,也怕犯了众怒不好收场,当即就诚恳表态,说不会接受朝廷那浮云般岗位,愿意和大家一起继续打拼自己的事业。 这边表态,那边蕲州就到了霉。 城池没坚持多久就被义军攻破,城中百姓一半被杀,一半驱逐。裴偓见机得早,投奔鄂州去了,王镣却成为真正阶下囚,没了以前贵宾般待遇。而整个城池被洗劫一空,王仙芝、黄巢带着他们的破坏军团把值钱的东西统统搬走,搬不走的固定资产-房子最后也被付之一炬,触目一片残垣断壁。 几十年建造的城池,几天就被破坏成废墟一片。 破坏,永远比建设简单。 战争,永远比想象残酷。 经过此事,王仙芝、黄巢两位合伙人产生矛盾决定拆伙。 带头大哥王仙芝多分点财产,带着3000人的家当继续南下湖北鄂州,名义小弟黄巢就少分点,带着2000人的家当北上山东郓州。 两位大佬从此各奔西东,虽然部队偶尔联合作战,但王不见王,两人到死江湖不见! 时间来到公元877年,这个春节,各方都过得不痛快。 唐政府不痛快,王郢在浙江闹,抓了政府官员鲁寔。王仙芝在河南、湖北闹;黄巢在山东、安徽闹;柳彦璋在江西闹;青、沧八百将士从安南回来,顺路在桂州闹; 江山摇曳,处处烽烟。 南诏不痛快,酋龙去世,上任的也是一个喜欢打猎、宴请的败家子隆舜(又叫法)。 隆舜上位后国号、年号一起改,国号改为大封民,年号改为鹤拓,然后就摊子一撂,专心游玩去了。 两国之间今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在大侠辛谠的斡旋下正式签订了和平协议。 王仙芝、黄巢都不痛快,招安谈崩,还需在成功的路上继续努力打拼。 于是,王仙芝很努力的占领了鄂州,黄巢很努力的占领了郓州,还宰了天平军节度使薛崇,三月,又努力的占领了沂州。 义军多点开花,官军处处挨打。 阳春三月,义军心情良好,前途坦荡。心情很好的还有朱温兄弟。 暖春三月艳阳天,是出游赏花的好日子。25岁的朱温也和哥哥朱存忙里偷闲骑马到宋州郊外游玩。 这一去,就邂逅了他的女神张惠,并立下了为迎娶女神而努力奋斗拼搏上进的宏伟目标。 两兄弟趁着明媚春光看风景时,远处风景来了。他们看见几百兵役保护着两辆精美宝马香车朝前方而去。 一看就是女人乘坐的,春光明媚易发春,两兄弟一时好奇心作祟,鬼使神差就跟着众人后面想看美女真面目。 同一方向的百姓陆续增多,两人跟在队伍后面也不会引起对方警觉。就这样两人跟着到龙元寺前总算看到队伍停下,车中人在丫鬟扶持下车。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端庄稳重,有贵族风范;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眉清目秀,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那明眸善睐的眼神,举手投足间的气质,都让年轻的朱温深深着迷,这是在穷乡僻壤的朱温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一种风景。二十五岁的处男朱温发现自己迅速坠入了情网深深不能自拔。 一见钟情,这就是女神威力。 朱温是心动就付出行动的人,钟情之下,还假装上香的信徒和女神迎面错身而过看个仔细,心中更是欢喜。 二见深情,这就是少男青春。 等女神走后,朱温便和主客僧套起了近乎,侧面了解女神的家庭背景。知道女神是宋州市长(刺史)张蕤的千金,样貌才情都是一流。这张蕤和他还都是砀山老乡,貌似有共同点。 回来后,平时开朗,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屌丝青年朱温第一次满怀心事的不想说话,时不时在一旁做出发呆、傻笑流口水、又愁眉的疯癫状,把二哥朱存看的是莫名其妙,还以为朱温中邪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疯癫半天,朱温对看不穿的对二哥坦白心事:“我终于明白了父亲教的为什么汉光武帝说‘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如阴丽华’了,我想当年的阴丽华也不过如此,我也想像光武帝那样,把我的‘阴丽华’娶回来!” 看来朱温抽空还是读了点书的,还知道阴丽华。 喜欢看光武帝和阴丽华的故事的人请百度搜索下,会有详细记录,也是个女神爱上潜力股的爱情故事,这里不多描述。 大龄未婚青年朱存比朱温还大几岁,比他还想要老婆,但他已经过了幻想的时期,于是很冷静的提醒弟弟现实情况。 “我们现在寄人篱下,能有个温饱就是万幸,还想什么娇妻美妾!没有努力,光靠妄想是不可能成功的”。 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有目标是好事,目标太高就有点好高骛远。 一个小地主家的长工想娶市长家的千金,这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希望渺茫。 不努力的话,这种事情只能发生在童话里。 朝哪个方向,怎么努力?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想娶女神,需要有一步登天的捷径,常规方向的奋斗是不可能抱得美人归的。 古代一步登天的职业太少,除了当兵就是做强盗,朱温想不出别的。 这时王仙芝在濮州、黄巢在曹州起义的旧闻也传到了萧县兄弟俩的耳中,当兵晋升速度太慢,等有些成就,女神早就不知道便宜谁,可能小孩都会打酱油。朱温决定不走寻常路,做强盗。 “想要富贵,不是当兵就是做强盗。如今唐室已乱,兵戈四起。王仙芝在濮州起义,黄巢马上在曹州响应,像你我这般有勇力,若跟着他们一起,抢些美女、钱财还是很简单的,何必要在这里混日子,埋没英雄。” 贫穷的人谁愿意甘于现状?不甘于现状的人骨子里都有拼搏的愿望。 朱存也不愿甘于现状,他也想改变人生,想有钱、有房、有老婆。 兄弟俩统一目标,和家人说想外出打工。 古代是个“父母在,不远游”的年代,不过大哥朱全昱比较本分,毫不犹豫的接受了照顾母亲的任务,让两位弟弟放心去打工。 朱母就算再不舍儿子,也不希望耽误儿子们的前程,同意他们出去闯荡一番。 刘崇不同意也不反对,两人不是在刘家卖身为奴,来去是他们的自由,最多以后餐桌上野味少些罢了。 最体贴的是刘老太,不但给路费还准备了干粮让两兄弟路上不至于挨饿。 对员工做的这么周到的古今少有,发迹后的朱温没忘记这位可敬的老太,封她为“国母”,并给刘崇全家富贵。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刘家也被徐、宋两州人称为‘豢龙刘家’。 两人辞别大家在改变命运的大道上行去。 这一去,同是为梦想努力拼搏,哥哥运气不好,战死他乡,从此与大家阴阳相隔;弟弟好运不断,一路升迁如同开挂,最后衣锦还乡! 成功不是努力就足够,运气也很重要。 三月,黄巢努力的攻破郓州后,又努力的攻破了沂州。朱温兄弟到来之际,黄巢正和尚让一起保卫嵖岈山。 嵖岈山有名玲珑山,坐落在北纬33度左右,这个纬度上有名的地方有埃及的金字塔和百慕大三角洲。嵖岈山也有神秘的祝融石产出,据传唐太宗就得到过,所以得了天下。 那只是传说,现实的是嵖岈山地理位置也很重要,是兵家必争之地。 每一个新地方占领,都需要有人防守,所以义军方面招聘广告永远有效。而每个占领区,首先投奔的永远是那些亡命之徒,毕竟这些人消息比较灵通,干这行轻车熟路,是熟练工种。义军的营寨永远为他们敞开,是来者不拒,统统接纳。 四月的一天,两人随应聘队伍来到义军营寨。面试官看到两个年轻力壮的好炮灰是十分欣喜,马上同意上班,当天就安排上岗,食宿全包。 于是,兄弟俩正式开始了刀口舔血的战斗新生活。 这年初,王仙芝票帅柳彦璋在江西开创了不错的局面。开始攻破了抚州,六月又占领了江州(江西九江),活捉市长(刺史)陶祥。 抓了陶祥后,柳彦璋就有点自己的想法,想跳槽去当公务员,不太想跟着王仙芝混。他让陶祥写封奏章给朝廷,请求投降。 朝廷收到主动请降后,没有认真对待,胡乱任命柳彦璋为右监门将军。 右监门是朝廷禁军南衙十六卫之一,虽然品级还可以,但朝廷的前提是要柳彦璋解散部队到京城任职。 这无异于拔了老虎的牙还把它关在笼子里,到时生死就不是自己掌握的了。 柳彦璋也不傻,条件自然没谈拢。谈判不成各出招,柳彦璋在湓江聚集了上百艘战舰作为水寨,继续干他的不要本钱的买卖,朝廷则任命左武卫将军刘秉仁为江州市长指挥剿匪。 柳彦璋为加大谈判筹码,从江州一路南下攻打抚州,这样就引出了抚州豪杰危全讽。 危全讽与弟弟危仔昌招摹乡勇起兵抗争,在象牙潭大败柳彦璋部队,斩杀其部将黄可思、李道谦等人,从此被提拔为讨捕将军。 刘秉仁曾经做过淮南节度使,是唐末有名的将领之一,他剿匪所用的招术可以说是匪夷所思形容。 他到任前几个月都不和柳彦璋打仗,而是和其来来去去就招降事宜展开双边谈判工作。最后见火候差不多,义军方面上下都被其忽悠的投降意识普遍,他做出了一项出人意料的行动。 这年十二月,刘秉仁一叶单舟一柄佩剑独自来到义军水寨。柳彦璋没有料到堂堂市长亲自前来拜访,激动之余,亲自出来迎接。因为一直想转正,出于对政府官员的礼节,柳彦璋等跪拜迎接刘秉仁大驾。 对于对方腰间佩剑,大家毫不在意选择忽略。 这边老老实实跪拜,没注意刘秉仁那边马上翻脸,趁其不意,抽出剑就砍了柳彦璋。 大好头颅谁人砍之?江州刘秉仁是也。 大家面面相觑。 可叹的是刘秉仁在义军老巢杀了义军老大,义军方面惧怕于刘秉仁的勇武都不敢有什么不敬的表示,还乖乖接受了官军的整编,解散回家。 树倒猢狲散,上万没有理想的乌合之众就这么被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万只绵羊也不是一头狮子的对手。 刘秉仁和辛谠一样,是武林高手,也有侠客的精神。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经过此事,黄巢知道刘秉仁的厉害,后来即使远攻福建、广东也不敢进攻江州。 可惜刘秉仁“侠客”意识太强烈,不愿巴结权贵田令孜,最后被罢官。 公元877年七月二十一日庚申日,朱温兄弟跟着王仙芝、黄巢部队联合攻打女神所在地--宋州,与宋威指挥的宣武、义成、淮南三道联军交战。 这是两兄弟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战斗。 两兄弟突然发现打仗和打猎差不多,只要你勇敢、勇力、勇猛,对方就是被撵得到处乱窜的猎物。 番外二百三十四 梦回唐朝最终回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主人家做客久了,矛盾总会发生。 六月初六戊申日,在凤翔做客的禁卫军和李昌符部队有了冲突,并升级成街头斗殴事件。 起因很简单,杨复恭的干儿子,神策军天威都头杨守立部队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队伍在街上迎头相遇,互不让路。 杨复恭的干儿子很多,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肯认太监为干爹的人,自然不是因为杨复恭品德多么高尚,小心思谁都知道。这么多干儿子,肯定良莠不齐,正所谓成也义子、败也义子吧。 杨守立本叫胡弘立,因为武力值高,被杨复恭看中并收为义子。 按礼貌来说,神策军在人家地盘做客,对主人让路是情理之中,不丢人;按礼节来说,神策军是天子禁军,你李昌符再大不过是一节度使,对领导卫队让让路也不丢人。 丢里子可以,丢面子不可以! 早就没有尊卑礼仪的年代,双方在乎的只是面子。 双方还干过架的,去年李昌符和朱玫还和对方打的死去活来。对政治家来说今天掐架明天一起喝酒是习以为常的,但对普通士兵来说很别扭。 昔日的同泽还死在对方刀下,仇恨之种早就埋下,只差适合的土壤发芽。 平时双方就看不顺眼,李昌符自任为是一方大员不想退步。 杨守立有干爹撑腰不肯让路。最重要的是杨守立有不让路的底气:他武力值很高,勇冠六军! 武力值高的,头脑一般都比较简单。 能用拳头解决的,何必用脑子? 于是如今谁都不愿让路,谁都不想让路。就在凤翔街头,双方从口水战升级成肉搏战。 仇恨之种酝酿已久,今天生根发芽。 打到难解难分时,唐僖宗派人来调解,双方也没给面子。 这年头,什么人的面子都不如自己的面子重要,何况还是个落难皇帝。 街头斗殴结束,双方都没占什么便宜,因为都没有扩大事件的心理准备。 但当晚行宫值守人员依然是戒备森严,怕李昌符连夜袭营。 李昌符本来对皇帝也没有什么忠心,留他做客不过是怕有些奖金、福利不给自己。如今做客做成仇家,在手下的怂恿之下,李昌符决定起兵干票大的。 脸皮既然撕破,那就翻脸。 晚上是没袭营,第二天,李昌符就带领手下前来报复,虽然在禁卫的抵抗下退却,但也烧了皇帝行宫。 要不是唐僖宗跑的快跑到大安门内,都被烧成烤乳猪了,至此双方矛盾已经彻底没有缓和余地。 双方剑拔弩张,准备随时再战。 既然翻脸,那就各自准备决一雌雄吧。 书生杜让能听说皇帝有难,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也急忙跑来保护唐僖宗。 这个时候,田令孜的前心腹,韦昭度也发挥作用,为凝聚人心,激发士兵战斗力,宁愿把全家入军营作为人质。 政府军难得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第三天,李昌符又来攻打大安门时和老对头杨守立在宫外又展开一次街头混战。 有杜让能、韦昭度等政府高层昨天的动员工作,神策军焕发强大战斗力,奋力苦战把李昌符击败。经过几次血与火的考验,曾经的‘白斩鸡’也在逆境中成长,可以独当一面,赢得胜利。 李昌符失败后丢了凤翔,只得跑去陇州。六月初十壬子,唐僖宗任命武定节度使李茂贞为陇州招讨使,征讨李昌符。 李茂贞开始出场,李昌符的末日也不远了...... 无论英雄还是枭雄,都有末日。是自然规律,也有的是自己作死。 本以为周宝、高骈等先到终点,毕竟他们已穷途末路都在混吃等死。但很突兀的是,首先迎来自己末日的是正如日中天的一代枭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 六月十二甲寅,河中传来一重磅消息:河中节度使王重荣被牙将常行儒所杀。 常行儒是哪路大神?不过是一个小小牙将。他的特点就是自尊心非常强。 身为打工仔,有没被领导批评过的吗?极少! 既然做不到足够优秀,自然会被惩罚,那么脸皮就要做到足够厚,何况碰到的老板本就不是宽容的人。经常被王重荣惩罚的常行儒自觉面子丢尽,深以为耻,终于爆发,当晚就带队偷袭帅府。 猝不及防的王重荣逃到其他别院时,第二天一早还是被常行儒捉到,斩杀。 在其他各路将领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常行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王重荣,可谓快意恩仇。 王重荣这位一身戎马,也曾勇冠三军的枭雄以驱逐领导上位,在黄巢起义的浪潮中几经浮沉,后来又和田令孜因利益产生矛盾,联合李克用使得唐僖宗第二次出走兴元,最后以这种方式谢幕。纵观他的一生,对唐王朝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忠心。黄巢势大就跟黄巢,自己势大就傲娇,毁誉参半。 执法严是好事,也要掌握分寸和留心个别不稳定分子的情绪。 王重荣死了,名门望族王家岂会罢休?他亲兄弟五个个个不是吃素的。草根的常行儒快意恩仇倒是一时爽快了,但威望不够无法接手大盘,其他将领都不附从,河中即将成为动乱之源。 唐僖宗立即发诏以王重荣的哥哥,陕虢节度使王重盈为护国节度使,处理河中乱局。以王重盈儿子王珙接替自己老爸任陕虢留后。 王重荣虽然执法苛刻,近乎残暴,但军心未失。王重盈一到河中就轻易平定暴动,抓住首恶常行儒。 等待他的自然也是一刀,或者千刀。 。。。。。。 双方相持了二十天,秦彦就决定主动出击,打通一条血路。 原因是城里粮食不够了。 广陵属于和平腹心地带,粮食储备并不多,平时靠水陆物流运达。秦彦来时匆忙并没有携带粮草,现在补给线中断,城内将近三万部队伙食水平就跟不上。 每况愈下。 再这样下去,也不用杨行密进攻,部队就要丧失战斗力。 六月十六戊午日,秦彦让毕师绎带队、自己亲信秦稠作为副手带领八千人出西城攻打杨行密。 这个阵容应该算是强大的了,毕竟城外八大营,每个营寨也不过二、三千人。 如果毕师绎、秦稠够威、够力的话赶在其他大营支援之前拿下杨行密本部就算成功。 他们没有掌握时机,所以毕师绎大败、秦稠阵亡,部队战死无数,只剩二千来人回来。 这一战,城内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短时间内宁愿吃树皮也不敢出来。 树皮吃完怎么办?那就吃人! 是的,城内开始吃人。 为了生活,人们杀人放火。 愁云惨淡的秦彦、毕师绎也开始烧香拜佛,寻求神仙保佑。由此,也认识了尼姑王奉仙。 王奉仙的传奇在唐末流传。五代杜光庭写过她的传说,说其父母是地道农民,家穷。但在她十四岁时有仙女下凡和她交朋友,然后就学会了法术。 前一句应该真实,后一句自然是杜撰瞎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十四岁时遇到个自称仙女的魔术师。所以,这尼姑会点江湖卖艺小手艺是肯定的。 这些江湖把戏拿到科学普及的现代都经常有人上当受骗,何况古代?对常人来说,这小撮人掌握的可是超越时代的高科技。 有幸欣赏过王奉仙手法后的秦彦、毕师绎不由路转粉,对其言听计从。 封建迷信这回事,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毕师绎当初很厌恶高骈信任妖道吕用之,如今轮到自己,也一样不能免俗。 。。。。。。 这个六月,孙儒在河阳烧杀掳掠一番后留下一座空城返回蔡州。 李罕之听到孙儒离开河阳,马上把张全义请到泽州商量这么瓜分地盘。两人在收拾残部后,李罕之占领河阳,张全义占领东都洛阳。 这样没名没分不太保险,毕竟两人加起来不过千把人。于是通过走李克用的门路,李罕之获得朝廷任命为河阳节度使,张全义为河南尹。作为报酬,泽州就送给了李克用。李克用任命部将安金俊为泽州刺史。 李罕之、张全义这两位难兄难弟都捡到一个烂摊子开始休养生息。 管理是一门学问,两个人截然不同。 河阳刚经过孙儒这魔王薅了一遍,人烟凋敝自不必说。李罕之武力还行,但没什么管理能力,又不喜欢别人代理。上任后便破罐子破摔,不事生产,只以抢劫度日,导致河阳更加荒芜。至于洛阳东都,经过黄巢、秦宗权、孙儒几次洗礼,处处可见残垣断壁、白骨遗道、荆棘丛生。 作为曾经的一线城市,如今居民不满百户,恐怕也就三五百人,放到现在就一个偏远小农村规模。 张全义呢,部队也不过百人。 忍常人所不能忍的‘绿帽公’张全义可不是全无是处,他内政工作还是不错的。 他到来后一系列针对措施给这个凋敝的城市增添生机。 他派出十八个有点口才值得信任的人拿着招聘启事的榜文到下面的村落里招抚流民,劝人耕种。除杀人罪外,其他都免除死刑。分田到户,还不收田租和杂税,让百姓放心经营。 鼓励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在不吃大锅饭的基础上让大家抱团生产,对不劳动的懒虫要惩罚,对做壁上观的群众也要惩罚。 有罚有奖,他会经常到民间微服私访,看到庄稼长势良好的会给予奖励,不好的给予批评。 他不喜欢歌舞、不喜欢排场,只喜欢农桑。在他的以身作则下,洛阳没有丝竹悦耳声,没有铺张浪费风,大家踏踏实实做事,为洛阳建设添砖加瓦。 在他的治理下,几年后洛阳慢慢恢复活力,有了生机...... 虽然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但什么叫众志成城?这就是了。在他的带领下,各处家园重新建立,一座城池渐渐焕发新生。 番外二百三十五 李夫人的史记 做人最难得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做一个漂亮的女人如此,做一个希求上进的男人也如此——李夫人 人的喜好大抵是因为环境影响吧,正如我家里身为音律世家,所以我便从小爱上了填词。最近我小时候体弱落下的病根又犯了,性情非常不好。于是今天我依着《长门怨》新填了一首词,却找不到合适的乐谱来演奏,于是便想让二哥帮我重新谱一支曲,然而左等右等却仍不见兄长回返。 “青儿,兄长有派人回府报信,散朝后有何应酬吗?“ “禀小姐,二公子虽然没有派人回府报信,但管家说,昨天有接到平阳公主家的帖子,许是去参加平阳公主的夜宴去了。“ ”恩,兄长最近与平阳公主来往甚烦,不知道又有什么幸进的念头了。“ 说起我二哥李延年,却是音律上的天才,也因此得到了京城中权贵们的欢迎。但他不过一个乐师,就算人家再怎么看得起他,也不会启用他,然而大哥却仍旧十分热衷于交结权贵。 看看天色,二哥今晚估计又是不醉无归,还是等明天再向二哥讨支曲谱吧。我正要回转阁楼,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不久一队羽林骑昂扬而入,为首一人高喝:”李乐师妹妹何在,奉陛下口谕,传李美人觐见。“我稍微愣了一下,赶紧应诺,随这队羽林郎前往平阳公主府。 上得殿来,缺见酒宴已经停歇,两座嘉宾皆正襟危坐,高台之上,一人虽已白发苍苍,缺顾盼生威。二哥赶紧来到我身前,拉着我便下拜:”下臣李延年,携妹,拜见陛下。“ ”免礼平身。“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适才李爱卿与席上高歌‘北方有佳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寡人不甚信,世上真有如此佳人。今见美人,寡人始信之。传旨,封李美人为夫人,今晚伺驾。“ 于是,我便糊里糊涂的成为了李夫人。 陛下对我甚是恩宠,尝尝睡在我的寝宫,其他美人非常艳羡。有一次,我正替陛下梳头,忽然头上的玉簪子被陛下夺了下来,我正心惊肉跳之时,却见陛下只是拿我的簪子在搔头皮。于是我轻轻拿过簪子,帮陛下好好的挠了番头皮。此后,陛下临幸我寝宫的次数就更频繁了。宫中其他没人纷纷前来打探消息,听说了这件事后,纷纷寻找匠人打造玉簪子,京城的玉价一夜间翻了好几倍。而这种玉簪子也有了一个颇为文雅的名字”玉搔头“。 由于陛下的宠信,我进宫不久,便怀上了龙胎。然而因为身体本就虚弱,生下皇子后,生病的概率越来越频繁。初时还不明显,没想到一朝照镜子后,发现自己曾经姣好的容颜变得蜡黄,心里难免凄苦。没多久,太医就束手无策了。陛下对我非常关心,在我生病期间几次三番前来探询,然而都被我以病重推辞掉了。 有一次,陛下突然闯进殿来,我只好用被子蒙着脸说:“我生病时间很久,容貌已经大不如前,不能再让皇上看了。唯一的心愿是将我的哥哥和弟弟托付给皇上。” 陛下说:“夫人已经病重,很可能这次见面就是永别了,只求见最后一面。” 我转过脸朝里哭泣:“我没有化妆,不敢见皇上。”始终没让陛下看到我衰败的容颜。最后,陛下很不高兴地起身走了。 陛下走后,我的姐姐埋怨我为何让皇上这样不高兴?怕陛下迁怒他们这些亲属。 我告诉她说:“我就是为了你们考虑啊。像我们这些以色伺候人的,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没有了美好的容貌,一切也就都没有了。皇上之所以对我念念不忘,是因为我以前的容颜在他心目中留下了美好的印象,如今我的容貌已经毁坏了,皇上见到后,肯定会唾弃我,怎么可能还照顾我的兄弟家人呢?” 果然,我死之后,陛下仍旧不能忘却我的容貌,对我非常思念,而我的兄弟家人也得到了升迁。二哥李延年被封为协律官,负责管理天下的歌舞艺人;大哥李广利被封为贰师将军,伐大宛获胜而归,封海西侯。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二哥延年惑乱后宫,大哥广利投降匈奴,李家自此被灭族。可见幸进知道,得幸时莫要骄狂,一朝失幸,和美人失色也是同一个下场。 我是李夫人,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这是我的史记。 番外二百三十六 戴着红围巾的女人 从公园开始走的她们,走进了湖畔边的小巷子,古老的四合院上覆盖着颗粒分明的冰雹,坑坑洼洼的青石地面上带着寒冷的气息,周围斑驳的墙壁在黑暗着显得有些阴森,路上只有几盏挂在檐上的灯泡。林叶沙沙,寒风凌冽。入了夜的凋零季,越发冰冷刺骨。就连那挂在天空中的斜日也昏黄黯淡起来,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然而在黑暗的道路上,灯笼亮着温和的光,照着崎岖的道路,奇怪地让人莫名不安。“我要走了”他说:随着帮她紧紧带上那条红围巾。 这日的黄昏除了比之前更加寒冷一些,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个蹲坐在湖边放声哭泣的姑娘。 她戴着一条红围巾。 “撕拉,本就不完整的日历,被撕下了最后一页,一张花花绿绿的被画满各种标记的日历残片飘落在地上。”今天他该回来了,或者,他本应该回来了…… 那场由瓦斯泄露引发的爆炸,几乎带走了她的全部希望,那是他在的学校。邮件,微信,电话,甚至书信,全都石沉大海。 她依旧去了那个约定好的机场。 倾盆的雨幕狠狠的压在女孩瘦弱的肩上,浸湿了她的衣发。狂风狠狠的拍打着那单薄的身影,像是要将她推下悬崖,彻底撕碎。 女孩行走在在雨幕里。任由风雨来袭,鬼魅哭嚎,她弱小的身影在雨幕里晃动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她小心翼翼地抱着那条红围巾,好像抱着一个珍贵而又易碎的珍宝一样,她想让他帮她带上。 机场里,人们抱着各自不同的心思拽紧了自己的行李纷纷扰扰的向同一个方向进发。只有她在出口一动不动的伫立着,她嘲笑着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戴着一条红围巾。 番外二百三十七 与君赴 守城难,攻城易难。 谁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当初那边疆处,不过是小范围的士兵起反,朝廷派去了个将军便将那处镇压了罢。 却不曾想,压的住那边疆起了反心的人,却压不住那里的人心。 风平浪静不过是一时的表面,背里却是潜滋暗长。 直到那日,那座以富裕为名的边城-裕城,被流民抢占后,朝廷才知道事情的严重,但依旧是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也都封闭在了城外。 那流民的范围不停的扩大,已是一步步向京城蔓延。 茶楼向来是人多的地方,说书人还在台上敲着快板,嘴里笑着讲到, “嘿,你听我这么一讲,京城里那个将军真是不得了,那骏马一骑,手持长枪,这么一挥啊,那反贼就倒一圈……” 京城的公子小姐向来喜欢听这么这些故事,听到那将军击败了反贼,大声道,“好。” 在一群嬉笑的人中,却有一小姐,手中绞着丝帕,面上带着一丝愁苦,她回想着前几日,在父亲房门外听到的那些。 他们喜乐见闻,却苦了城外的百姓。 那派出去的将军,其实也早在赶回京的路上被人杀害了罢。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可这样的流言不会轻易传出,只能是那上面…… 她心里不安,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番外二百三十八 云华无双 浓雾从在山谷间穿梭,随地势逐渐攀上华山峰顶。青灰色的山上松林若隐若现,伴随着不间断的轻微震动,几拨人马正飞速向山顶一处宽阔的石筑天台靠拢。 今日正是华夏大陆七大顶尖门派年轻子弟的比试大会,世人称其为华山论剑。 说是华山论剑,但七大门派中只有云华谷和天剑门用剑,其他宗门各有其独特功法。 这十年一届的华山论剑已持续近两百年,两百年前,七大门派云华谷、天剑门、幽海族、星雪城、乾阳宗、落霞宗、林山派陆续成立,规模也逐渐扩大,分立于大陆各方。 表面上七大门派结盟,保持大陆势力平衡,保护天下苍生,而背后也存在相互制约、相互竞争的情况,明争暗斗、实力竞争不断。这华山论剑便是各门主共同定下的明面上的实力比拼。 当然,历来各代宗主无一不是当代的顶尖高手,特别是在各宗门功法日益完善成熟之后,宗内的顶尖战力更是成了以一挡千、万人之敌的存在,为不伤及无辜,论剑只限于各派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子弟,并且每次论剑,七大宗主几乎都会亲临现场,一是了解各宗年轻子弟的水平,二是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 清晨,朝阳还未完全露脸,远处不少小门派、小家族子弟已等候多时,正期盼着比试的开始,这难得一见的武学盛宴他们从不会错过,观摩学习七大宗族弟子的比试,对他们自己的修炼有着不小的帮助,毕竟大门派的优秀弟子放入小门派中都是长老甚至宗主的水平。 “唉,听我二伯说,云华谷在前两届比试都输的很惨,有些弟子连十个回合都撑不下来。” “不过,当年的江湖盟主可是他们开宗祖师一战一战打出来的,据传闻那是个可以随心所欲操纵十三把仙剑的绝世天才。” “天才又有啥用,后人继承不了他的衣钵,云华谷一代不如一代了,其他宗门功法都日益精进,这一次华山论剑云华谷要是再输了估计就没脸再来了吧……” “你小点声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华谷再弱也比咱这小门小派的强。”“杨晨兄,这十年来我可强了不少,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哦。” 一息之间,手持紫金色利剑的天剑门直系传人金严已出现在杨晨面前,只见杨晨立刻脚踏一把蝴蝶柄飞剑进行后向空翻与他拉开距离,随后六把同样大小的利刃裹藏着雄厚内力跟随杨晨手势从四面向金严夹击,七柄飞剑,舞起阵阵剑气,每一柄都如蛇一般灵活,如鹰一般翱翔。而金严也丝毫不落下风,虽只有一柄仙剑在手,可行云流水般的挥舞,加上霸道的刚硬剑法,两人僵持不下,比试持续了片刻。 “天地一剑?看来你也是被当作未来门主培养了,金少主。” “哈哈,承让承让,少主不少主的都是其次,关键还是看实力啊。” 说时迟那时快,金严感到仅依靠常规剑法和比拼内力并不能战胜杨晨,突然他凝聚一道炽热紫金色剑气向杨晨劈去,杨晨忙收回七柄利剑抵挡,利刃撞击的清脆声音回荡山谷。面对对方的全力一击,杨晨丝毫不敢大意。 天辰剑诀?没想到金严刚年过二十就已开始参悟天剑门的镇宗剑法。杨晨心已经凉了半截,作为宗内最具竞争力的弟子,杨晨若是败给了金严,云华谷这次的华山论剑就彻底没戏了。 面对着金严的猛烈攻势,杨晨逐渐招架不住,极力渴望为宗门挽回颜面的他终于忍不住用内力催动第八柄仙剑出鞘。 “不可!”云华谷宗主杨哲峰也是杨晨的父亲从座位上紧张地站了起来。 云华谷御剑术开创自云凌祖师杨青云,堪称古今第一御剑术,其变化无穷的剑法与一十三柄仙剑之间的完美配合曾让云华弟子一度所向披靡。然而其难度和危险性也无疑是七大门派中最大的,大多数门人终其一生都只停留在驾驭两至三柄仙剑的境界上,随着时间推移,宗内鲜有御剑高手,连后任宗主也都只能达到驾驭九柄仙剑的第九重境界。 还从未操纵八柄仙剑进行实战的杨晨此刻正面临着巨大危险,每一柄仙剑加入剑阵,威力会成倍增加,然而意念控制力不足,稍有不慎位于剑阵中心的他便会被自己的剑气重伤致死。 “我们认输,云华谷认输。”杨哲峰立即御剑飞入场内强制打断杨晨的剑阵运行,将其救下,此时杨晨身上已有多道剑伤,或许再晚几秒,杨晨便会被伤及要害。 “我不甘心,若是能够操纵第八柄剑凝聚成青莲剑阵我一定不会输给他,我们云华御剑术仅第八重境便足以匹敌其他所有宗门的镇宗绝技。”杨晨看着挽回宗门颜面的希望再次破灭,双眸中痛苦的泪水已然流下。 而杨哲峰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道:“晨儿,你已经很努力了,或许天要绝我云华吧……” 不出意外,云华谷其他参赛弟子都败给了对手,而其他宗门几乎都是胜负参半,云华谷再一次完败,弟子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走下华山天台。在那时,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其他六大门派实力已远超云华,云华从曾经的七大门派之首到如今的跌下神坛,名义上的七大门派只剩下六宗鼎立。 此届华山论剑的最后结果是,星雪城代替云华谷与天剑宗、幽海族并列上三宗,因三宗实力相近,盟主之位暂时空缺。 …… 六十年间,云华谷闭宗休整,期间的华山论剑也再未参加过,为重振云华,云华弟子在宗主杨晨的带领下潜心钻研云华御剑术。 一身着玄衣的十七岁俊朗青年扛着收纳着七柄仙剑的剑匣回到家中,虽然累的浑身被汗水打湿,嘴中仍哼着小曲。放下剑匣,他躺在床上,仰望天空中飘逸的云彩,想象着远方世界的模样。 “杨帆,修炼回来了啊,今天有什么感悟?”满头白发的杨晨严肃地问他的孙子杨帆。 “还行吧,最近我在想突破到御剑术的第八重境或许不必大量灌输内力,而是得更多的倾注精神力,在仙剑没飞动之前,提前规划出它的飞行路径。”虽说着御剑的技巧,杨帆更向往的却是谷外的景色。 或许是很早就看出了杨帆的心思,杨晨没有生气,反而态度慈祥了起来:“孩子,我明白你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你向往自由这没有错,可作为云华谷的孩子,重整云华更是你肩上的重任。如今我已年过耄耋,精力一天不如一天,实力更难回到巅峰状态,在御剑术上已经多年没有突破,宗主之位昨日我已交付给你爹,谷内事物已全权让他管理。” 杨帆深沉的看着杨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帆儿,其实你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能达到第七重境,这比你爹和我当年都整整早了七年,好好修炼,你会很快赶超我们,你就是云华的希望。日后只要等你突破到第八重境,我就给你出谷历练的机会。” 好久没见爷爷如此和蔼的样子,杨帆收敛起自己的任性,向爷爷承诺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说罢,他再次扛着剑匣走向训练场,爷爷的话让他意识到为了爷爷、为了大家、为了云华,他都不得不履行他的艰难使命。 已经半个月了,杨帆每日就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研究八柄仙剑的操控之法,他总预感到离第八重境只有一步之遥。 傍晚的余晖洒向谷内,半边天已被夕阳染红,即使夜幕即将降临,空气中的酷热仍然挥之不去。随着一股强大气流从山顶席卷开来,一朵粉色与金色相间的盛大莲花冉冉升起,高速旋转的八柄仙剑正在抽打空气,嗡嗡作响,卷起的叶子一入莲花之中便被绞杀得粉碎。这便是云华御剑术第八重境的绝技,也正是足以匹敌天剑门镇宗剑法天辰剑法的“青莲剑诀”。 还差最后一步,杨帆小心翼翼的减缓巨莲的转速,八柄仙剑行云流水般飞入他背后打开的剑匣之中。“终于成功了,我终于做出了完整的青莲剑阵,那么,外面的世界,我来了。”杨帆内心的倾诉在山谷间回荡,他展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天空。 作为谷内仅有的两个御剑术第九重境的强者,自然是已经感知到了杨帆的剑阵,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以及宗内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都欣喜地站在宗门大殿等待着杨帆,等待着这颗希望的种子。 “爷爷、爹,我突破到第八重境界了,我做出青莲剑阵了!”兴奋的杨帆连御剑飞行都忘记使用,拼了命地抱着剑匣冲进大殿。 “杨帆,作为这一代弟子第一个进入御剑术第八重境,也是近百年来第一个在十七岁之前修的青莲剑决的弟子,我正式交付于你第一个谷外修炼任务,穿越竹山北面的竹林,在竹林尽头砍取三节百年以上的竹子,并且在取得之前不得御剑飞行。”新一任的云华谷谷主杨坤向自己的儿子下达宗主命令。 “砍三节竹子,这算什么任务?好不容易修得青莲剑诀就接了这么个半吊子活儿?”刚要脱口而出,杨帆又注意到周围众长老正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又不敢在这大庭观众之下太过随意,只能满怀疑惑的接下任务。 这时,杨晨从宗主宝座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剑匣,尽管落上了一层灰尘,可依旧抵挡不住剑匣表面金灿灿的光辉,只见剑匣表面的图案是一只七彩凤凰,遒劲的身躯冲破层层云雾,笑傲九天。“参见老宗主”,众长老一齐行礼。 “帆儿,你成功完成能任务后,便回谷继任新一任少宗主,这云华十三剑便正式成为你的佩剑,它是整个云华的镇宗之宝,也是云华的信物,见云华剑如宗主亲临,但你以后除了独自修炼和遇到生命危险时不可在他人面前使用。”杨晨将剑匣摆放在宗主大殿的正墙之上,多少年了,自从当初杨晨决定将云华剑授予谷内达到第八重境的最年轻弟子之时便将其封存,连杨坤当年没使用过几次。 会后,祖孙三人走在回住所的林荫路上,爷爷告诉他到了竹山便知道这个任务的困难之处,前往竹山是他的第一次面对未知的危险,不可暴露身份,并且宗内不会有长辈护送,全靠他一人历练。 此外,杨晨还特别提醒他到了竹林尽头,切忌翻越竹山山峰,那里居住着一只足以匹敌宗主级别强者的毒蚺,已具备不输于人类的灵智,百年前七大宗派曾考虑绞杀这头**,可各派都畏首畏尾,不愿出尽全力,生怕在战中损失过重后被其他门派吞并,又因为这毒蚺常年窝藏在山顶,从未有所行动,所以多年来各派的围剿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刚逃离竹妖的控制范围,杨帆还在洋洋得意,把玩着手中的三节竹子,高兴地在剑上做了几个后空翻,心想:少宗主什么的我不在乎,不过以后能亲自驾驭云华十三剑那真是太棒了,这十三剑各自算不上什么名剑,但等到练成十三剑归一,那威力可不输天下任意一件神兵,据说当年云华谷落败,其他几大宗门可没少打它的注意…… 还沉浸在即将回谷继承神器的欢乐之中,杨帆突然注意到正前方身披黑袍的一行人。“脚踩法杖,凌空而行?这些人一定不简单。”杨帆骤然降低高度,为了不暴露身份连忙将其他飞剑和那三节竹子收入剑匣。无奈的是,对方实力不凡,正面相迎又怎会注意不到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那只训练有人的黑衣队伍,大概有七八人,很快将杨帆逼停在山坡一块空地上,眼看被团团围住,杨帆凭借他出色的精神力,感知到这一行人可了不得,其中实力最差的三人内力并不比自己差多少,甚至有一名女子连自己也看不出深浅。 最前方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率先发话:“你是什么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片无人的竹山?” 知道打不过,杨帆当然要主动示好:“各位大侠,小弟我只是偶然路过,如果挡了各位的路,我现在立马就走。” 刚要起身离开,两人迅速拔刀拦住杨帆的去路,杨帆畏惧对方的实力,不敢直接硬碰硬。 “老五,别跟这小子废话,一定是有人暗中得到了消息,杀了他看他还有多少同伙。” “等等” 方才紧张之中杨帆并未仔细打量其他人,直到那名女子制止住了冲突,杨帆才注意到她,面罩之下,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可她那窈窕的身材,即使是身着黑袍也无法遮挡住那曼妙的曲线,一头三千青丝从香肩披散而下,浑身散发着高贵冷艳的气质。 “不要滥杀无辜,看他的打扮不像是什么大门派的,先看住他等到了地方再说。”女子的声音不娇媚、不张扬,稳重而成熟,磁性而有魅力。 对于刚刚救下自己的女子杨帆有着不小的好感,可被两个壮汉夹持在中间赶路,杨帆又显得颇有些不自在,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杨帆向女子问道: “这位漂亮大方的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呢,我听说山顶可是居住着一条极其危险的毒蚺,要不我们换个方向?” “哦,小家伙你知道还不少呢?不过很不幸的是,我们的目标就是它呢。” “别,别啊!百年前七大门派精英合力都没剿杀他,我们这几个人不是去送死吗?” “你也说了,那是百年之前,百年的积淀还不够杀一条**?更何况这条毒蚺危害极大,近些年来又活动频繁,万一跑下山来会有多少百姓会因此丧生。” 听女子态度坚硬,话语间底气十足,杨帆心想这行人或许是来自什么大宗族。 “敢问姐姐芳名?” 还没等杨帆得到答案,一旁的壮汉就呵斥住他,“少多嘴,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女子稍稍转头看了杨帆一眼,会心一笑。 来到毒蚺的洞穴旁,阴森森的黑洞一眼望不到底,洞口处还不断地散发着阵阵寒气。 “洞中空间狭小,这毒蚺又有剧毒,要尽量把它从洞中引出来,否则全员进入危险性太大……”女子向一行人简要制定着行动计划,看来她便是这一行人的领头人。 “你先看住这个小家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他跑了。其他人待我将毒蚺引出洞穴后一起出击,争取一击制胜。”女子命令道。 杨帆心想:这女人虽看上去温文尔雅,但指挥起来颇具领袖风范,而且她还要只身闯入毒蚺洞穴? 不过看其他人也并没有异议,杨帆觉得这女子也一定有着很强的实力,于是依旧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准备观摩这场大战。 随着一声巨响,应该是毒蚺撞碎了一块坚冰的声音,女子一缕倩影闪出洞口,头发略显凌乱,随即手中幻化出一根银白色法杖,法杖顶端一颗蓝宝石腾空旋转,在女子的挥舞中召唤出四块坚冰,暂时困住了那长达几丈的毒蚺。“各长老,施展封印术!” 此时,潜藏在洞口四周的六人一同将手中的法杖插在地上,六角形的复杂封印图案瞬间形成,只见一只冰笼将毒蚺囚禁,浓重的寒气不断向内侵蚀着毒蚺,毒蚺坚硬的鳞片因承受不住这极寒不断破碎。不仅是毒蚺,周围的草木尽皆枯萎,远在二十米开外的杨帆都不禁觉得寒气逼人。 “好强的唤冰术,这毒蚺本就是冷血动物,经受这种程度的低温,估计全身都被**了吧。怪不得他们如此自信。”杨帆忍不住为这群人的本领赞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已经降服这条毒蚺之时,杨帆发现了些许猫腻,“不要直视它的眼睛!” 就在杨帆的声音停下之后,女子和其余六位长老都感到了不对劲,可惜他们已经中了毒蚺的幻瞳之术,无法施展法力,甚至四肢已不受大脑的控制,只得僵硬的站在原地。 “糟了,没想到这毒蚺修得了幻术,一旦它开启幻术与它对视三秒便会中招。” “刚刚大意了,没想到即使被囚禁,它的目力也会穿过这半透明的冰笼。” 因众人法力无法施展,封印术的威力骤降,毒蚺猛然苏醒,使尽全力撞击冰笼,碎冰四溅。 杨帆向看守自己的人吼道,“快去稳住冰笼,一旦毒蚺冲出他们就完了。” 可需要六人施展的封印术仅靠这道行最低的一人又怎么稳定得住,毒蚺冲破的瞬间,巨大的威力将众人冲起,而毒蚺的目标正是方才激怒它的女子。 幻术破解的瞬间仍感乏力的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连最基本的防御冰障也没有时间施展,女子感觉受到这一击不死也要重伤。 几乎放弃了抵抗,突然她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接住,闪过了毒蚺最致命的一击。 此刻,她正被杨帆揽在怀中,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发丝有几根轻伏在杨帆脸上,一向强势的她也略显出几份娇羞的神情,她看着杨帆那坚毅的眼神,内心波澜四起。 毒蚺的双颚被四把仙剑卡住,然而以杨帆的功力还不足以一人抵抗这毒蚺的全力一击,随即仙剑被击飞,沾上了毒蚺毒液的其中一把利刃划破了杨帆的左臂,毒液迅速向全身扩散。 仙剑落地,杨帆开始感觉全身**,可仍然护着怀中的女子…… 她握住杨帆的左手,感觉手已逐渐发凉。随后将杨帆安置好,她转身面向毒蚺,看着毒蚺的血盆大口她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是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法杖举过头顶,一束光芒射向云端,聚集成一个螺旋状的蓝色气旋。 “凛冬已至!”无数水晶状锋利冰锥从空中降落形成一片冰雨,砸向毒蚺。伴随着毒蚺痛苦的嘶吼,它那原本残缺的鳞片铠甲被彻底粉碎,一只冰锥射穿了毒蚺的七寸,几番挣扎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毒蚺彻底死去,女子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此刻,杨帆双脚已经站不稳了, “这毒蚺身上好东西不少,各位先把它运回去吧,至于这小家伙,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见死不救。”说罢,女子牵住杨帆的手,用内力探查着他的伤势。 “这毒蚺果然实力不凡,毒性竟如此之强。”她双眉紧皱,显然伤势不容乐观,“不过这小家伙内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此年纪便能达到这种程度,估计宗门内同年龄的弟子无出其右。” “你这小家伙真蠢,我们绑架了你,你为什么还会来救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受了多重的伤。” “不,从我知道姐姐你们要来铲除这条毒蚺之时我就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能心系百姓、为民除害,以一己之力对抗这条修为百余年的凶兽,这比当年七大门派畏首畏尾、勾心斗角可强多了。”杨帆声音微弱,语气却分外坚定。 看着怀中这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谈吐间展现出的却是如此博大的胸怀,她心动了。尽管身份高贵的她追求者无数,可她这还是第一次动情。 “别叫我姐姐了,叫我晴雪吧。”说罢她摘下面罩,露出那精致的脸庞。 与晴雪那双宛若秋水的双眸深情对视,杨帆心中逐渐抹上一种惊艳的感觉,用眉目如画,冰肌玉骨这象征美丽的词汇来形容她一点儿也不夸张。 “杨帆。”即使浑身无力,疼痛迫使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杨帆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嗯嗯,你先不要说了,我帮你疗伤。”晴雪温柔关切的声音已全然没有了杀毒蚺时的刚毅清冷之感。 为了掩人耳目,晴雪扶着杨帆走下山顶,离开这个毒蚺的洞穴。走进一片竹林,晴雪随手一挥,凝结出一片冰之结界,原本躁动的竹林被彻底冰封,晴雪扶杨帆坐下,依靠在一块大石头旁。 “我先运功封住你体内毒素的扩散。” 杨帆把手举起,与晴雪掌心相对,感受她深不可测的内力正以最温和的方式渐渐涌进自己的身体,一股清凉的感觉席卷全身,原本隐隐的痛感正一点点消散。 不过一会儿,杨帆的伤情被稳定下来,晴雪已运用内力将其散至全身的大部分毒素逼出体外,弥漫着毒素的血液一滴滴从杨帆左臂伤口处流出,滴落在地上竟能腐蚀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谢谢你。”杨帆也感到身体轻松了许多。 “你先别分神,这还不够,你左臂伤口处仍残存着一丝顽固的毒素,如果不完全清除一定会留下后遗症的,说不定还会动摇你以后修炼的根基。”晴雪知道疗伤还并未结束所以没有完全放松。她全身心投入在疗伤的过程中,那股子强者的风范又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停止运功,晴雪微微俯下身来,靠近杨帆的左臂,她那红若胭脂的嘴唇紧贴在伤口的皮肤上,竟亲自为杨帆吸出残存的毒素。 杨帆哑然失惊,直勾勾地盯着左边俯身的美人,自幼便被认作振兴云华的希望、每日严加训练的他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 可他并不知道,若是这般场景被晴雪那众多追求者见到会是多么为之疯狂。 吸完毒素,晴雪擦了擦那可人的双唇,对杨帆欣然一笑,“好了,毒伤已彻底消除了,至于内伤还需要你自己两三天的恢复。” “谢谢你”杨帆以微弱的声音说道。 “是我要感谢你才对,没有你舍身救我恐怕我现在的情况会更糟呢。” 不过,晴雪话音刚落,被她挽在怀中的杨帆便昏睡过去,刚受重伤,又经历了极耗内力的疗伤过程他已精疲力竭了。 “小家伙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啊!”晴雪摸了摸杨帆的额头,发现并不发热,而且他脸上已渐渐恢复了红润气色,这才意识到杨帆现在应该并无大碍,只是过于疲惫才睡了过去。 晴雪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水袋,将水缓缓地送入杨帆口中,还不时擦一擦嘴角流出的水。 “以前宗门内这些伺候人的活都是下人去干,这我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照顾一个人。”晴雪心里想着,不经意间发现夜幕已然降临。 抬头仰望夜空中的点点繁星,今日的一幕幕情景在晴雪脑海中浮现,从杨帆将自己从毒蚺口中救下,到他谈论以往七大门派如何明争暗斗,再到为他疗伤,好像对晴雪来说今日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击杀了祸患百余年的毒蚺,而是结识了杨帆这么一个年少有志的少年。 不知不觉间,杨帆好像已经将晴雪的心填满…… “冷,好冷…”杨帆睡梦中从嘴里冒出几个字。 “哦,我竟忘了为封冻竹林周围还被我布设了冰之结界。”听到杨帆的声音,晴雪意识到这结界对杨帆这个还并未完全恢复的伤员来说的确有些寒冷。 将杨帆抱得更紧了,晴雪用双手握着杨帆的双手,将他揽在自己肩膀前,下巴紧贴在他的头上,用自己的身体温暖杨帆。 就这样两人拥抱了一晚,一向高冷的晴雪在这一晚将自己最柔情的一面留给了杨帆,而杨帆也毫无顾忌的将自己交给晴雪… 清晨,一抹阳光洒在杨帆脸上,这股暖意唤醒了昏睡已久的杨帆。 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杨帆环顾四周,发现晴雪已然离去,只留的这结界稳固着竹林。 “她还是走了,也没透露身份,想必大宗门的规矩是很严苛的。”杨帆略显失望的说道。 感觉浑身轻松,昨日的伤已经基本恢复,他站起身来背上剑匣。突然一股精神力量从手心窜出,只见一道灵符正在手中会发光。 “是晴雪的声音,原来这是一道传音符。”杨帆将手伸出,接收晴雪的留言。 “小家伙,在你看到手中的灵符时我已经离开了,结界你无需担心,在你踏出范围之外后它会自动消失。这灵符也是一个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迅速大幅度提升实力的符咒,没有任何副作用,不过现在以你的实力只能维持一次功效,希望在以后能够帮到你。” 正当杨帆认为晴雪的留言结束时,又传来一句话,让杨帆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小家伙,要努力变强哦,相信以你的天赋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听着晴雪的最后一句话,杨帆内心深处埋下一颗想要变强的种子,不仅仅是为了复兴云华,还为了早日进入强者的世界,再一次见到晴雪。 杨帆看着手心,紧紧地握住了手,灵符渐渐化于无形,藏匿在他的手中。一柄仙剑悄然从剑匣飞出,杨帆跳上仙剑,向云华谷飞去,身后的冰之结界随之破碎,竹山再次恢复平静。 还没等杨帆到达谷中,路上便遇见了云华谷长老之一杨千,“千叔,你怎么来了?” “哎呀,帆儿可算找到你了,宗主和老宗主见你去竹山历练一整宿未回,一大清早就派我就寻你,你没出意外就好。” “嘿嘿,确实是出了点意外,不过说来话长,我们先回谷再说吧。” 杨帆跟随杨千回谷去宗主大殿向祖父与父亲汇报,见两人已在殿上等候多时。 “杨帆,此去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按说以你的实力单单是取那老竹妖三节竹子应该不会太困难,怎么一整晚都未回。”杨晨迫切地询问自己的孙子。 “爷爷,取竹子当日下午就已经完成了,只是偶遇了一行人,他们要去杀那毒蚺,可能是为了我防止泄密就胁迫我一起去了。” “什么,杀毒蚺?”杨晨、杨坤以及一旁的杨千等长老都为之一惊。 “对啊,他们施展的唤冰术可厉害了,还正好对毒蚺有着克制作用。”自己的伤势在晴雪的帮助下已基本恢复,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杨帆并没有把杀毒蚺的意外说出来。 杨晨与杨坤并未露出太多的欣喜或是忧虑,“嗯,帆儿你平安回来就好,将你取的竹子留下,回去准备准备,下午正式传与你云华剑。” “好,那帆儿就先退下了。”杨帆明白将要见识到云华剑,也没太在意祖父与父亲的异常。 “唤冰术,会不会是是星雪城的人。”杨坤想父亲问道。 “应该不会错,当今能凭一宗之力杀掉毒蚺又掌控极强唤冰术的宗门只有星雪城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华山论剑,我们虽未参加,但都听说了那一届星雪城弟子人才辈出,成绩斐然。自那时起星雪城实力大增,如今已经是六大门派公认的盟主。”杨晨感慨的说道,心中却也有些不甘,回想起云华从他那一辈开始蒙受的屈辱,年过耄耋的他眼中就不禁泛起一份自责和无奈泪花。 “爹,你不必自责,云华谷实力的衰退从很早就已经开始了,主要还是因为修炼云华剑术难度太高。不过自您开始,我们就养精蓄锐,如今这一代云华弟子又有了帆儿这么出色的孩子,重回七大门派也只是时间问题。”杨坤安慰父亲道。 “纤云,碧水,青霜!” 只见三柄仙剑通体闪闪发光、腾空飞出,在空中留下三道剑痕,之后成防御之态,在杨帆身边形成一圈屏障。 这三柄仙锋芒毕露、灵动飘逸,真可谓精雕细琢、灵气四溢,放眼整个华夏大陆能与之匹敌的名剑屈指可数。 突然,杨帆的四面八方刺来数柄仙剑,与杨帆护身的三柄仙剑交织碰撞,钢铁碰撞的尖锐刺耳之声此起彼伏,不断擦出火花,即使在骄阳之下火花依然清晰可见。 攻击杨帆的仙剑虽比不上云梭、凤箫和青霜,可依然称得上是剑中翘楚,外行甚至看不出有何优劣之分。 此刻,杨帆正在苦苦支撑,驾驭三柄仙剑与之周旋,可也渐渐落入下风。 随着一声巨响,仙剑四散飞出,脱离控制,杨帆紧接着被数柄仙剑近身,不可动弹。 “帆哥,这次你输了哦!”杨烁率先从树林中跳出,原来这只是弟子们之间的比试。 “你这次偷袭可真秒啊。”杨帆眼看输掉比试却也心服口服。 “他哪有这本事,刚刚偷袭你的可有整整九柄仙剑呢。”韩蓉也脚踏仙剑从隐蔽处飞出,细心的她竟能在仙剑穿梭的瞬息之间理清仙剑的来路和数量。 “是啊,这次是我们四人合力出手,小帆你输得不亏。”年龄最长的杨霖说道。 “不,,不过,这上品仙剑还真是,,不好控制。”一向沉默寡言的田庆也说话了,他平日里少言不是因为他性格内向,而是自幼有些口吃,而且他们五人之间反是田庆最为热心。 “是啊,这剑与平日里使用的普通仙剑相比驾驭难度可是几何倍数的增加。”杨帆边说边收回散落的三柄仙剑,“怪不得在私下比试的时候,宗门不让我们使用超过四柄以上的上品仙剑,稍有不慎就会误伤。” 周围树木丛生,悬崖峭壁随处可见,杨帆五人在昨日被授予新的佩剑后,今日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来到云华谷难度最高的训练场,已经在这儿修炼整整一天了。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的云彩,峡谷西边的森林之中已被夜幕笼罩。 杨烁纵身跃上仙剑,一溜烟的窜了出去。“最后一个到食堂的人给大家洗碗哦!” “你耍赖,自己先跑出去了!”韩蓉一脸不服气的表情,随后也紧随杨烁飞去。 …… “爷爷,你们怎么来了?”杨帆见爷爷和谷内几位长者打算与他们一同进餐。 杨霖见长辈们与他们共进晚餐,急忙要来几瓶酒给长辈们倒上,作为这一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为人处世向来要比师弟师妹们更加成熟。 “我们这五位小天才今天练得怎么样啊?”杨千大长老问道,“今天老宗主可是在暗中观察了你们一整天。” “嘿嘿,千叔,还可以吧,就是我们都感觉这新装配的仙剑要比之前的普通仙剑难操纵的多,甚至还发挥不出原来的水平。”杨帆听说爷爷如此关心他们,也是一丝不敢隐瞒。 “那是因为你们还是差得远呢。”杨晨首先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帆儿啊,别看你现在与你千叔都在御剑术的第八重境界,可真打起来五个你也伤不到你千叔分毫。” 杨帆五人这才明白杨晨前辈们今日前来正是为了传授给他们经验。 “以前的你们最多是能同时操控多柄最普通的剑,可一旦操控起真正的仙剑,能力也就大打折扣。” “就拿杨帆你手中这云华十三剑来说,你千叔能够实打实地驾驭前八柄仙剑,作战起来游刃有余,绝对的八重境巅峰,而你不出我所料现在可能连第五柄仙剑都没有把握吧?” “确实是这样,那是不是说在刚驾驭新的仙剑后要与其形成一定的感觉和联系才能将力量发挥到极致?”杨帆问道,这也是其他五人心中的疑问。 “有一定的联系,凡是上品仙剑都蕴含着剑本身的能量,剑主或多或少都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可这并不是关键,真正的原因还是你们精神力和预判能力不够。” “以云华谷几代人的经验来看,御剑术并不像其他门派的绝技那样完全依靠内力作为支撑,还有很重要的便是内心对剑的掌控。可这么多年来,我们依旧没能找出其中的规律和要诀,导致历代门人在达到较高境界后完全依靠个人感觉来修炼,这就是为什么多年来我云华谷在云凌祖师后从未出过十重境以上的高手,也是大陆上所有修炼御剑术的宗门的困惑”杨晨的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些苦闷和自责。 “说这些一是为了让你们清楚,即使在云华佼佼领先,可放眼整个大陆你们绝没有半点优势,二是希望你们不要泯灭自己的天赋,既然生在云华,选择了御剑术,就要争取去解开御剑的奥秘。” 饭后,原本兴致勃勃的五人都陷入了沉思,杨晨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在他们身上增添了一份重任,一份几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重任。 “帆儿,今天让你真正见识一下云华十三剑的真面目。” 杨坤催动内力打开云华剑的剑匣,巨大的威压使十三柄剑在剑鞘中颤动。 “纤云、碧水、青霜!”在杨坤的召唤下云华剑的前三剑应声而起,在空中划过三道剑气。 这三柄仙剑飞起来飘逸灵动,变化多样,既可防身也可远攻。“这三剑是云华剑中最为灵活轻巧的三剑,也是构成云华剑决各种剑阵的基础。” 杨坤正式开始给杨帆介绍这举世神兵——云华十三剑剑。 前三剑还在飞舞,其后两剑紧接着出鞘,这两剑在变化上虽不及前三剑,但速度极快,以杨帆的功力竟不能完全看清这两剑的轨迹。 “飞星、白鹭!这两剑是目前云华剑中以同等内力催发后速度最快的两剑。” 在飞星与白鹭之后,三柄杀气浓重的仙剑亮剑了。 “吴钩、残影!” 这两剑先行飞出,剑的周身散发着黑中裹白的剑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杀戮之剑,弑天!”只见杨坤将一柄以黑色为主、剑身纹刻血红色剑痕的杀气之剑。与此同时,天地变色,杨坤之上的空中乌云翻滚,夹杂着几条可怕的白色闪电引向杨坤手中的弑天。 “这三剑是云华剑中的杀戮之剑,以攻击性和杀气著称,其中弑天可以在使用者手中召唤天雷,威力由使用者的功力决定。” “花千树!”闪电还未完全退去,又一柄仙剑腾空而起,这柄剑虽没有杀戮之剑的戾气,但通体散发着淡淡的仙气。 “是我眼花了吗?它怎么有时会幻化出多柄仙剑?”杨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你没有看错,这正是花千树的特殊技能,百花落千树。能散发出多个剑影,本体之剑在剑影中随意切换,而每个剑影在杀敌时都可成为一柄真实的剑,堪称一剑化千剑。” 前九柄仙剑展示完毕,杨坤将它们一一收回。 “接下来的四柄仙剑分别是冷月声、霜林醉、落木山、云上朱雀,可惜我也不能用御剑术来驾驭它们,只能用内力强行催动其出鞘。” 随后四柄仙剑在杨坤的内力驱动下艰难出鞘,这四柄仙剑无一不是剑体通直、锋利无比。尤其是那柄云上朱雀更是透着片片寒光,其剑柄是金色朱雀之案,显得无比威严。 但遗憾的是因不能用御剑术催动,这四柄仙剑的技能特性和威力也完全不能体现出来。 “这便是云华十三剑的威力吗?”杨帆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云华谷镇宗之剑出鞘的全部面貌,不免有些激动。 “不,这还远远不够,至少这后四剑的特性还没有展现出来。并且你要知道,只了解的每一柄剑的特性还远远不够,它们在实战中的运用还需要你不断钻研。就像飞星和白鹭在使用中是御剑飞行的最好选择,而范围性伤害最好要用花千树来完成。” “云华十三剑变化无穷、令人琢磨不透,这些都需要你以后在实战中不断积累和总结。最关键的是你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完成后四剑的挖掘,根据云华谷的记载,这冷月声、霜林醉、落木山应该与花千树一样,在以御剑术催动后会各自触发一个特殊的技能,至于这最后一剑云上朱雀,估计只有云凌老祖知道它的威力了吧。” “帆儿,你是近几代以来使用云华剑的最年轻的弟子,你实现云华御剑术更高层次突破的希望也是最大的,所以你任重而道远啊。” “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宗门的期望,将毕生心血投入到御剑术的钻研,早日复兴我们云华。” 清晨,太阳还未露脸,西方的夜幕未曾褪去,云华谷一弟子急匆匆地来到杨帆五人的居所。 “少宗主,宗主紧急召开宗门会议,请各位马上到宗门大殿。” 正准备要去训练场杨帆等人也马上调转方向,前往大殿。 杨晨杨坤为数不多的几位长老已经就位,待他们五人到达后会议立刻开始。 “昨晚子时,潜伏在西北地区的弟子来报,西北荒域的沙漠中心释放出大量灵力,疑似百年灵石诞生,初步决定由杨帆、杨霖、田庆、韩蓉、杨烁五人前往争取灵石,各位有何意见。”杨坤首先宣布这次会议的内容。 杨千一听说人员安排后,脸上便露出疑惑的神情,“没有长老一同前行吗?只派这五个孩子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西北荒域环境恶劣倒是难不倒孩子们,可这等灵物出没恐怕各方势力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这门派之间的争夺会是很残酷啊。 杨坤摇了摇头说:“很无奈,最近众多长老外出执行任务,在谷中的长老还要完善我们云华谷的护宗法阵。六大门派觊觎我们云华已久,而我必须镇守在谷内,遇到其他门派宗主我借助主场优势才能让云华立于不败之地,若是我也贸然前去,一旦云华谷遭遇突袭必将损失惨重。” 杨晨拍了拍杨千的肩膀,说“是时候让孩子们单独历练历练了,见识一下各宗门的手段。不过,杨帆你们要记住,这次其余六大门派也会派出精锐前去争夺,而你们这次主要是进行历练,一旦与强过自己太多的对手发生冲突,可以放弃灵石。” “爷爷,可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灵石有何作用。”基本没有出过云华谷的他们还不知道这百年灵石的作用。 “这灵石是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产生的天然宝物,自身蕴含的巨大灵力使它成为打造神兵的优良材料。据记载,这种灵石平均百年才会诞生一枚,每次诞生就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一番争夺。” “爷爷,我们明白了,什么时候动身?” “那西北荒域据我们云华谷也颇为遥远,现在就去吧,早一点进入沙漠地区也多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有利于行动的开展。” 备好地图,杨帆五人便脚踏仙剑,飞出了云华谷。 云华谷地处华夏大陆中心偏东,距离西北荒域有近三天的路程,好在云华谷弟子在修炼到御剑术第三重境时便可以御剑飞行,随着境界的提高,速度也会逐渐提升,这是长途跋涉的最快方法。 为了不引人注目,一路上御剑飞行,杨帆五人都是凌驾于云层之上,全身心投入在飞行之中,五人在赶路的前一天半都缄默无语。 天由明转暗,翻过一座不高不低的山丘,沙漠的边缘也渐入眼帘。山下,是一个规模较小的村庄,大概只有几十户人家和几家简陋的客栈。 杨帆五人落地,停留在村庄之前。 杨霖说:“小帆,这村庄应该是从东边前往沙漠的必经之路,必定会遭遇其他门派的人,我想今晚我们先在村外修整,明天再正式进军沙漠。” “嗯,霖哥说得对,进村太过招摇,我们最好还是隐蔽行事。” 远离村庄,在一片幽静的小树林中,五人安顿下来,他们纳戒中的水源食物储备足以支撑它们一周的时间。 夜深林静,月移影动,不大的树林之中竟有些静的可怕,为充分恢复体力,杨帆一行人轮番执勤。 “帆哥,整整两天的奔波总算可以歇歇了,你说等明天我们进了沙漠后会遇到些什么门派的人啊。”杨烁话痨的毛病又犯了,哪怕是在休息的时候也不忘聊天。 杨帆倒也很乐意与伙伴们交流,“不知道,这次来的人应该会很多,我想最可能成功的还是当今的六大门派,其余的小门派大多是抱着捡漏的态度来的。” 一向细心的韩蓉总能及时的分析当前的局势,“从地图上来看,落霞宗离这里最近,想必他们今日白天便已进入沙漠,其他门派应该与我们进程差不多,大都在沙漠边缘地带。” 杨帆点了点头,分析到:“嗯,别担心,这灵石应该在沙漠腹地,必然会有自然屏障的干扰,并且一旦进入沙漠行进速度便会大大减慢,那落霞宗也不会领先我们多少。” 就在大家讨论正热烈的时候,伏在树上侦查的杨霖发现了些许异动。 另外四人的纳戒亮起光芒,收到杨霖的意念传声,“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我们可遭遇埋伏了。” 说时迟那时快,五人刚刚背上剑匣催动仙剑出鞘,四面八方便射来箭雨。 好在这些箭都是最基本的弓弩射出,没有一点内力的加成,对于他们这些御剑高手来说,挡下这些箭雨不在话下。 箭刚刚停止,一帮手持弯刀的悍匪便从林中冲了出来,足足有三十几号人。 为首的是一个提着一柄大刀的壮汉,身着一件虎皮长袍,一只眼睛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杀人取物,都麻利点。等等,这小妞给我留活的。”那为首的壮汉脸上露出一副自信且淫邪的表情。 看来这是一帮以打劫为生的惯匪…… 随着三十几好人一拥而上,杨霖、田庆、杨帆率先催动仙剑,每人三把仙剑组成攻击态势,杀入人群之中。 然而在悍匪眼中,他们根本无法捕捉到仙剑的踪迹,往往只是刚一感觉到一股寒意略过,利刃便已刺穿了身体,倒在血泊之中。 韩蓉和杨烁成防御姿态,也是三柄仙剑围绕自身抵挡冲上来的悍匪,虽不愿与人主动冲突,可凭借着娴熟的御剑术依然斩杀数人。 “可恶,这次踢到硬骨头了。”悍匪首领眼见身边的小喽啰们一一倒下,心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啊!正当他转身跑出数米后,一柄仙剑硬生生地将其右腿钉到了地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各位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 杨霖手提一柄仙剑架到他的脖子上,“说,事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就是看到最近几日这沙漠附近又不少外来人员进入,想借着人多来打劫一番,谋个生路,爷您就放过我吧。” 杨帆说:“看他们功力如此不堪应该不是什么宗门派来的。” 杨霖继续质问,“你们还有什么同伙吗?” “没有了,我们就是临时组建的一帮人,不过这一带有一伙盘踞此地的土匪,那帮人都修为不浅,常年在此打劫过路人和居民。” 杨霖手起刀落,悍匪身首异处。“哼,为非作歹,祸害百姓,死有余辜!” 番外二百四十 逃离计划 丁玲走了以后,周子辰马上和老师去找宋哲。 问了宋哲的老师,老师说他今天没有课,只好打宿舍电话,宿舍电话是宋哲的一个同学接到的,他们说宋哲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今天也没看到他。 这次事件在江都大学,甚至是江都市都产生了极坏的影响,加之学校这次晚会邀请的人员非常广泛,很难做到保密。没过一天时间,整个江都市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 不仅如此,这件事还引起了要严查事情真相,还受害者以公道。迫于舆论和上级压力,江都市刑警队长濮阳丁找到了建湖区刑警队长周子辰,了解了案件的进展情况。 周子辰明白这个案件关系到学校的安定,社会影响面极大,如果不能迅速侦破,将会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他向濮阳丁汇报了案件情况,看来案件的关键点就是找到已经失踪的宋哲。 家里、旅馆、学校、网吧等很多地方都已经搜查完毕,仍旧没有见到宋哲的身影,难道他真的是凶手吗?要不然为什么要逃跑呢?即使不是凶手,他这样跑掉也会增加他被怀疑的程度。 简陋、逼仄的房间里,男孩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大,新闻节目刚播送完今天的领导出席的一些会议,又播送了市长到乡村贫困户家里慰问的事情,男孩显然对新闻上的事情漠不关心,他躺在床上,双眼微闭,两只手交叉放在头下面,好像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情。 “现在播送一条警情,近日在江都大学发生一起恶意毁容事件,随着警方的介入,该事件正在开展调查,为了防止恶意事件再次发生,希望广大市民尽量不要在夜间单独出门活动,请了解线索的市民积极提供线索。” 听到这条新闻,男孩猛地坐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机,好像要把电视机看穿。 随后,他来到电视机旁,关掉了电视机,此时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电视机按了几次按键才关掉,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些汗珠不是天气炎热所致,是受到刚才播放的新闻的刺激。 如果这样不明不白的逃跑,一定会被公安部门认为自己就是凶手,如果不跑,他无法面对刘雨佳,不敢面对公安部门的问话。 想到刘雨佳被泼硫酸后的容貌,宋哲就头皮发麻,全身颤抖,如果这些硫酸泼洒在自己身上,那种滋味一定是痛不欲生。 平时的道具都是由他提供,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有很大责任,但是那天的水为什么会变成硫酸,他实在没有任何头绪,那天杯子里的水是他亲自从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瓶子里倒进去的,刚打开瓶子,他还喝了几口矿泉水,然后将剩下倒进水杯里,后来倒在刘雨佳脸上的水怎么变成了硫酸呢。 现在自己就这样消失,肯定学校的人也会对自己有各种猜测,公安部门已经发动全社会的力量在追查自己,看来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场事故的嫌疑犯。 这两天他连父母的电话都没接,公安部门一定是找到家里,父母该是多么着急,现在他彻底的关掉手机,切断雨外界的任何联系,找了一个最偏僻的小镇,住在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在这里虽然暂时没有找到他,可是不是长久之计,用不了多久,这里一定会被找到,到那时自己就会百口莫辩。 想到这些,他脑子简直要炸开,索性又躺在床上,用被子蒙在头上,想让大脑得到片刻的休息,当然这样做也是以失败告终。 自从从江都大学出走以后,他的脑子就一刻也没有休息。两天没合眼,现在却没有半点睡意。 忽然,朦胧之间,他想到一个人,在他们的节目即将上台,在候场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有些拉肚子,但是上一个节目已经开始表演,很快就会轮到他们的节目上场,参加表演的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都在忙着背自己的台词,他没有台词,当然不用这么紧张,可是拉肚子这种事确实不能等,如果在等下去可能会在表演的时候拉在裤子上,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那会让整个节目失败,甚至会让整个晚会都失败,他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尤其想到刘雨佳那种凶狠的表情,节目不能有半点差错。 他左右看看,身边没有其他人,自己的道具除了那个水杯,还有一些花、配剑等,这时候,正好一个外面聘请的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后台正向这里观望,他举起手示意工作人员来一下,那个工作人员带着一个帽檐很大的棒球帽,脸部有些看不清楚,这是这类艺术公司的标准装扮,他并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具体长相,只是大概有些印象,这个人看起来挺斯文。 他将这些道具交在这个人手上,一溜烟的向厕所跑去,刚脱下来裤子就一泻千里了。 从厕所出来,全身感觉非常舒服,他刚到后台,报幕员就在报他们的节目了,刘雨佳正在着急的寻找他,看到他从门口进来,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所以人都为他捏了把冷汗,好在马上要演出,刘雨佳忍住了愤怒,并没有向他发火,否则一顿臭骂很定时在所难免的。 看到刘雨佳这幅表情,宋哲急忙拿了道具准备上场,动作再慢,肯定会自讨没趣。 大家都在考虑台词、剧情、观众反应,谁也不会意识到这杯水会出现差错,导致惨剧的发生。 肯定是自己在上厕所的时候,戴帽子的工作人员将水换成了硫酸,自己也只是在那一会的时间离开了道具,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不再压抑,全身轻松了不少,说出这件事情,自己就可以脱罪,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事不宜迟,马上向公安部门反映,主动一点总是好的。 他想要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掀起来,忽然发现被子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自己竟然掀不开,他继续用力,但还是不能掀开被子,反而压在上面的被子越来越重,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不一会,宋哲手上反抗的力气逐渐微弱,后来变的毫无力气。 带棒球帽的男人继续在被子上面用力压着,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又按了一会以后,他用手隔着被子推了推宋哲,宋哲一动不动,他摘下帽子,摘下手套,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后下了床,将房间的电视打开,电视机的声音被调到正常。 看完一集电视剧,他带上帽子,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旅馆房间,将床上的被子叠整齐,将宋哲的身体平放在床上,这时,宋哲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气息逐渐变的均匀,男人看到恢复知觉宋哲,他变得越发紧张,一只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片药,塞进了宋哲的嘴里,然后用矿泉水将这些药给宋哲冲了下去,宋哲的喉结上下颤动,药片在水的冲击下送进他的胃里。 番外二百四十一 贝尔女巫的故事 就目前来讲贝尔女巫事件经过去将近两百年,作为唯一一起官方认定的冤魂索命,无论是以前市场上发行的书还是现在已经有24本左右专门儿来阐述贝尔女巫事件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把一起新闻内容变成一本书还写了20多本 故事发生在美国的田纳西罗伯逊社区,约翰贝尔一家从北卡罗纳举州家迁田纳西罗伯逊,于是我们的故事就开始了。 约翰贝尔一家在这里购买了一所大房子,还有一些土地到现在都沉浸在这钟富裕的生活当中可是她们家里面发生了一些恐怖而怪异的事情。 约翰贝尔的女儿,还有儿子在田园里面玩的时候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只奇怪的鸟我们可以想象他是一只乌鸦只是有点奇怪。 于是我们这位约翰贝尔的儿子调皮的把这只怪鸟打了下来,可是当约翰贝尔的儿子去找怪鸟尸体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开始大家都不以为然认为只是一个幻觉,就在当天晚上贝尔的女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伤是真正意义上的打伤,她的家里成了所有噪音的源泉,父母和孩子都被这种恐怖的力量所折磨,家里的家具被明显的破坏发生的这一切当时其实已经名噪一时,美国所有的科学家驱魔师都来到贝尔一家展示自己高超“驱魔”技术可是这个恶魔并没有被驱散,反而是这些驱魔师都被吓走了,紧接着他们家开始一系列的厄运先是儿子和女儿死于非命 紧接着便是他们的家族的生意开始落败,而约翰贝尔也在女巫的诅咒下身体日渐消沉,最后在病痛中结束了生命。 而我们的这位女巫,传说中召唤出来的冤魂并不像我们平时所说的鬼故事一样神出鬼没而是大造声势,所到之处鸡犬不宁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镇子上出现了这样一位恶魔。 那怕过了200多年这个镇子上的人,至今还被这个恶魔的笼罩生活在恐惧当中。 所有人其实大致都认为是贝尔家的邻居一位被公认为是女巫的一位女士凯特巴斯,贝尔和这位女士曾有过一些小争执,随后法律认定这件事情,在这里要郑重说明的一点是美国的法律认定这是一起冤魂索命致人死亡的案件 的确作为当时在美国名噪一时的灵异事件 番外二百四十二 秦凡收徒 秦凡带着一男两女回到了紫兰轩之中,虽然他不认路,但田蜜认路啊。 “喂,紫女姐姐啊,你在哪?” “别喊了,惊扰了我的客人” “哦,我带了几个人来,帮我安排一下” “知道啦,秦凡弟弟” 紫女看向秦凡的方向,发现了一个绝美女子,开口戏谑道:“呦,秦凡小弟弟,你不得了啊!就出去一回竟然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回来,怪有本事的啊!” 秦凡咧嘴一笑有些炫耀道:“嘿嘿,那肯定啊!我是谁啊!像我这么帅气的人,拐几个女孩子不是很正常嘛” 紫女啐了一口,没好气道:“没想到公子你竟然这么自恋,真的是让人家长眼了” 焰灵姬在身后看着秦凡和紫女在这谈笑,不禁有的吃醋,小嘴一嘟搂住秦凡的一个手臂撒娇道:“夫君,这位姐姐是谁啊?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紫女听见那女子的声音,呵呵一笑道:“公子,看来你的小老婆吃醋喽,还不快哄哄” 秦凡哈哈一笑,亲了焰灵姬小嘴一下。然后 秦凡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孩子道:“麻烦你帮她们洗个澡吧,顺便找一身衣服,顺便帮他们安排一间房间。” 紫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给自己安排了一大堆事情的家伙。 她保证,她经营这紫兰轩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紫女翻了个白眼,无奈的上前去牵田密和田蜂,田密很乖巧的把手伸出去而田蜂却猛然跪了下来,磕着头对着秦凡求道:“这位哥哥,求你交我武功吧,我想学武,我想学习武功,保护我妹妹” 秦凡一愣,然后用真气拖起田蜂说道:“你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等做完这两件事,来我房间”说完搂着焰灵姬的蛇腰往楼上走去。 田蜂重重点头,然后便转身带着田蜜跟紫女洗澡去了。 坐在房间里面大吃着焰灵姬豆腐的秦凡没有等待很久,紫女就带着焕然一新的田蜜和田蜂推开门走了进来。 没有了尘土的遮掩,田密的姿色也显露了出来。 湿润的粉色短发披散在脑后,额前还有几缕秀发俏皮的垂下,一身粉色的精致长裙,精致的锁骨带有一丝诱人的弧度,微微露出的白嫩玉腿,虽然还小,但绝对是一个美人胚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怕就是那对A估计都没有的身板了。 田蜂却是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小小的面庞却满是刚毅之色, 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衣服,剑眉星目,还没长开的小脸,已经流露出了一位翩翩少年的模样。 “你这是上哪去拐了个小姑娘和少年郎?”紫女没好气的说道。 “才不是大人拐得我呢,大人救了我一命,以后我就是大人的人了!” 听到眼前的女人说秦凡的坏话,本来还对紫女抱有一丝好感的田蜜瞬间厌恶起来了她,而田蜂也是带着冷意的看着紫女。 紫女面色古怪的道:“你可真是魅力不浅啊,出去一趟就让一个小姑娘对你死心塌地了,而且连少年郎也是。”说完扭着柳腰走了出去 看着紫女转身出去的背影,秦凡无声的讪笑几下,而焰灵姬却满脸笑意的看着紫女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小开心。 噗通! 田密和田蜂一起跪了下来 “大人,请你教我们武功!”田蜜声音哽咽的伏在地上喊道,田蜂虽然没说话,眼里却透出坚定的神色。 秦凡没有立即答应他们,而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学武?”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们!” 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之中闪动着复仇般的火焰和怨恨的神色,那火焰在他的内心燃烧,久久不能平息,田密也是如此。 “我的父亲娘亲还有弟弟都被万毒堂的堂主害死,只有我因为带着妹妹去山里游玩,没有在家才能幸免于难。” “当时我带着妹妹去投靠大伯,但我的大伯竟然趁我出去的时候出卖了我妹妹,将她卖给了万毒堂,万毒堂为了笼络韩国贵族,就想将妹妹送给他们......我回来时候听见这个消息,就去救妹妹,带着妹妹逃了出来。” 田蜂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拳头紧握面色狰狞,田密也是一样,看着强忍住不让眼泪流出的田蜜,秦凡也清楚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 难怪田蜜会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也难怪她会成为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了上位,可以害死自己的丈夫,栽赃给胜七,使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来获得一切往上爬的机会,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家破人亡,哥哥为了保护自己也死掉了,所以田蜜需要安全感,只有牢牢地抓在手里的力量才能让她安心。。。 秦凡听完沉默不语,焰灵姬眼睛有点泛红,上面抱住了他们小小的身子。 “我没有权利私自将我的所学传授给你。”秦凡道 听到秦凡的话,田蜜和田蜂眼神一黯。 秦凡自然看到了田蜜的表情,他笑了笑开口道:“别急着沮丧,虽然我不能将我道家的功法教给你,但我却可以教你们别的功法” 听到可以学到武功,田蜜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动人的光彩,如同星辰一样闪闪动人,田蜂眼里的坚定之色更甚。 拥有系统的秦凡,可以给予他们系统里的功法。 秦凡在脑海里呼叫系统 “宿主,你好,需要什么帮助?” “你帮我检测一下他们的资质,并且帮我给他们配套一本武功秘籍” “好的,宿主。检测开始——叮,检测成功,开始选取武功——选取成功,现在把资料传送給宿主” 秦凡看见脑海中的资料有些意外他们的天赋竟然这么好,动起了收徒的心思。 焰灵姬看见秦凡说完话后,就坐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狡黠,上前亲了秦凡一口,然后就继续躺在秦凡腿上假寐。 秦凡被亲了一口回过神来,看见田密和田蜂眼巴巴的望着他,不由尴尬的咳嗽一声道:“我已经想好传你们什么武功了,不过在学武功之前,你们得先拜我为师” 田密田听见大喜,连忙拜师。秦凡满意的笑一笑。 利用系统的功能,把独孤九件的修炼方法传给了田蜂才开口道:“我先给你讲解一番,下面你自己修炼,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总诀:「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总诀式: 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破剑式: 破解普天下各门各派剑法。 破刀式: 破解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种种刀法。 破枪式: 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狼牙棒、、禅杖、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 破解钢鞭、、拐子、、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种种短兵刃。 破索式: 破解长索、短鞭、三节棍、鍊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种软兵刃。 破掌式: 破解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诸般拳脚功夫。 破箭式: 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亦可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破气式: 破解身具特殊内功的对手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若彼胜我负,未可畏怯。 武学特点: 只攻不守:独孤九剑,有进无退! 招招都是进攻,攻敌之不得不守 要旨在于悟性: 要旨是在一个‘悟’字,决不在死记硬记。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得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 与「无招胜有招」剑理加合相辅相成: 独孤九剑”精微奥妙,达于极点,但毕竟一招一式,尚有迹可寻,待得再将“以无招胜有招”的剑理加入运用,那就更加的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 内力到了独孤九剑之下,尽数落空:不论敌手的内力如何深厚,到了“独孤九剑”精微的剑法之下,尽数落空。 要点在于剑意: “独孤九剑”本来便无招数,固可使得潇洒优雅,但使得笨拙丑怪,一样的威力奇大,其要点乃在剑意而不在招式。 乘虚而入,料敌机先,后发先至: “独孤九剑”的要旨,在于一眼见到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便即乘虚而入,后发先至,一招制胜。 武学理论: 九剑其实不是一般概念中的剑法招式,而是一套武学理论,所以风清扬会说要看悟性,因为这不是动作有多难,难到做不出来,而是脑袋想不想得到,基本上用禅宗顿悟的模式就比较容易理解。 九剑到底是什么?应该是把人能做的动作,全部拆解,透过分析对手的姿势,他能做的动作有哪些?对手哪个部位、哪条肌肉有动作徵兆,推算他下一步只可能是什么招式?这就是“料敌机先”,也就是九剑的真正精髓(并非是破招)! 有了“料敌机先”的能力後,九剑基本功就算完成。这主要是“总诀式”的内容,到这里只要努力就可以练成(或说理解、背熟…),要看悟性的地方在於,知道对手动作之後,要怎么处理?把主要常见的动作、情形,归纳成几个公式(或说是套路、围棋定式之类的东西),这就是后面八式,所以才会说,用总诀式种种变化来体演整个剑式。 从名称编排,破剑、破刀之后直接“破枪”、“破鞭”、“破索”,明显是刀剑最多人用,最常出现,所以最先创出,而从“破剑式”的变化会影响到“破刀式”来看,明显是刀剑有部份动作是重复、类似的,破解方法当然也相类似,到後面直接统整所有长兵、短兵、软兵乃至于拳脚、暗器。 当你理解、消化、超越了这些公式之后,无论怎么样都是一个高手了。学懂了“总诀式”的原理,可以把它用成有进无退,当然也可以只把剑摆在那等人撞上来,就像是下围棋时,先堵在你认为对方十几二十步后,会下的位置。 秦凡说完看着田蜂有点迷糊的的样子,笑道:“武功传你了,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先领悟练习,欲速则不达,慢慢领悟” 田蜂回过神来,眼里全是闪耀的光彩,重重的嗯了一声,边走了出去。 秦凡扭头看向旁边一直拥期待和崇拜眼神看着自己的小萝莉田蜜,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道:“到你了,我传你的功法叫做明玉功” 明玉功口诀: 明者,日月也,玉者,天地之精也,夺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华,才可称之为【明玉】 这种功夫共分九层,只要能使到第六层,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争长短,第七层就可抵达绝顶境界,第八层,就可抵达绝世之境。 若练到九层极峰,运行时肌肤透明如玉,功力不往外挥发而是向内收敛,故而运功下不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达到无止无歇、无穷无尽并且可以破碎虚空,无敌于世。 【明玉功】运行之时大异于世间武学。 天下武学之道,无论多么高深的绝技,运行之时总是会消耗功力的,所以历代以来才会屡有天纵之才创出各种妙绝天下的奇妙招式。力求不浪费每一丝真气,做到对全身真气的绝对掌控。 只是【盛极必衰】,【物极必反】,柔到极致亦会生出刚猛狂暴之势,所谓的绝对掌控很多人认为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而【明玉功】大成后内力却可不损只耗体力,拼斗的同时,功力也同时内敛,体内真气生生不息,达【圆转通明】之境。 所以这种武功运行时,功力丝毫不会【外泄】,反而【内敛】。故而运功下不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并且体内的真气会形成一股漩涡吸力,无论什么东西触及了他,都会如磁石吸铁般被她吸过去。而且功力全力运行下,外表会越来越透明,看来就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要是扣住他人穴道,真气产生的可怕寒意会直透人之心底使其身体凝结成冰。不仅如此,神功玄妙之处,人也会越来越年轻靓丽,得以青春常驻。 明玉功九层特性除了因为运功向内,所以不耗费内力还有一股漩涡磁铁般的吸力,再有就是带有寒冰属性攻击以及确保青春常驻越发年轻的神奇功效。明玉功优势在于持久战,如同寒冰一般时间越久,冰也就越厚,把所有的事物都冻结。 “好了,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师傅哥哥” 等人都走后,秦凡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睡过去了的焰灵姬,眼里满是宠溺。 双手抱住焰灵姬那凹凸有致的身体,慢慢的站起身把她放在床上脱去衣服,盖好被子,看着她微嘟着嘴留着些许口水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亲了一口。 慢慢的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搂着温香软玉,秀着她发间的清香,慢慢的昏睡一过去。 番外二百四十三 李菲菲加入 “索顿,你丫靠不靠谱呀,等半天了啥也没看到”莫甘娜双手抱于胸盯着索顿看着。 “姐,你别急我上次就这么进去的再等等嘛。”索顿摆了摆手说道。 星河府里 当赵九被传送过来,大圣走了过来看着赵九说道 “小九,这莫甘娜...” “放进来吧,毕竟有过合作而且还有张角坐镇,再者说这是咋们的地盘她也翻不了天。” 说完让星星将两人送了进来。 索顿犹如逛着自己家似的,莫甘娜跟在索顿后面左看看右看看,在莫甘娜眼里星河府的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已知宇宙最高水平。 莫甘娜跟着索顿,此时的索顿一心想的是灰太狼烤全羊,当两人走进灰太狼的实验室后,看到一个整个人被研究服包裹的灰太狼 此时的灰太狼正盯着眼前的机器人仿佛遇到了什么困难,只听到背后的索顿来了一句。 “还...还有烤全羊吗?” 灰太狼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了,店长给我的赛博坦能源还没研究明白。” “赛博坦能源?”莫甘娜听到了能源瞬间感了兴趣。 当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灰太狼瞬间转过头脱下研究服,并且在意识海里询问了赵九等人。 “你是兽体?”当莫甘娜看到灰太狼转过来发现居然是头狼,疑惑的问道。 “兽体?本大王可不是什么兽体。我可是青青草原的大王。”灰太狼骄傲的回答道。 灰太狼的回答让莫甘娜更加疑惑,刚准备再继续追问是,赵九带着张角,黄老九,赵云,大圣走了进来。 “店长” “嗯,没事灰太狼先生你继续研究”赵九说完将头转向了莫甘娜 “莫甘娜你来是?” 莫甘娜双手抱于胸前回答道“哦~来看看我的合!作!伙!伴!” “哪这边请吧,莫甘娜”赵九带着莫甘娜走向了会议室。 另一边巨峡市里 阿杰带着几名黑衣人坐上一辆黑色大气轿车,车缓缓的向着前方拐了几条街道,行驶了十来分钟停在了一家道馆面前。 一下车,无极剑道几个字就映入眼帘,黑字白底的匾额。飘逸的字迹有着一丝洒脱,笔走蛇龙。 走进道馆,‘嘿~豁’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少学员穿着白色的练功服,手持木质刀具在练习。挑,劈,砍...都是基础的动作,这些陈凌峰和瑞萌萌也经常在练习。 再高深的剑法也摆脱不了这些基本动作,只有将基础动作熟练的如同本能才能更好的使出精妙绝轮,威力骇人的招术。 宽阔的大厅被学员占领,只剩下一个小擂台.独自站着两人。一男一女,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 女子如同寒冬中傲立的梅花,坚韧,冷艳。黑发散披在肩上,前额长长的黑发将右眼遮住,只有一个璀璨的眼眸露出,仿佛能直视人的心灵。 男子者很普通,普通到如果不是手中拿着一把凌厉的剑,众人会将他遗忘,男子闭着眼仿佛没有任何存在感。 女子叫李菲菲,只是一普通上班白领,在有一天路过无极剑道道馆后被吸引成为其中一名学员。身旁的男子叫易钊,来自大饼国的一名弃忍,也是这个道馆的继承者。 “就是他们了,身上的暗位面波动表示他们已经激活基因引擎系统了。”阿杰手腕上李菲菲和易钊的资料很是详细,包括他们经历的一些事。 “武士世家,被忍者追杀到灭门,流浪的到天河市被一名剑道老者救助。还有这个,普通都市白领,有着女神梦。你们连别人的梦想也收录了,够详细的啊。” “方便忽悠,不,这叫对症下药。当初葛小伦和赵信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阿杰对着旁边的几名黑衣人说道。 最先发现阿杰几人的是李菲菲,一旁的易钊紧闭着眼仿佛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他。 “你们有什么事吗?是要报名吗,准备好钱到那边先坐下。馆主现在有事,你们要等一会儿。”只是这带着墨镜的两个黑衣大汉怎么感觉有一股压迫,这是保镖吗? 黑衣人可不知道自己等人自以为很帅气的能引起人重视的‘工作服’被当成了其他人的保镖。 “你好,我们是国家安全局。我叫阿杰,这几个是我的同事” 初次见面阿杰为了以示尊重,他亮出小本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李菲菲璀璨的眼眸先是惊疑不定,然后出现了警惕:“你好,我叫李菲菲,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 “你的资料我都知道,你也应该猜到我们找你什么事了吧。神河基因战士,代号:剑姬。” “果然,还是来了。”李菲菲警惕过后就是释然,她仿佛已经猜到了,这场战争爆发后改变了很多人的三观。 正在一二三木头人的易钊耳朵动了一下,突然被惊动:“原来是贵客到了,有失远迎。” 有些蹩脚的华夏语,但是能表现出易钊的拘谨,还有欢迎。 “你们就是为天河市奋战的特殊战士吧”打完招呼后易钊突然对着众人邀请道。 之后阿杰想易跟李菲菲说明了来意,拿出了让两人满意的条件,约好了时间离开了。 ………… “赵九,之前的事都算了,你现在说说为什么凯莎那个碧池降临地球,你要叫你的人拦着我去神州大陆!”莫甘娜指着赵九的鼻子吼道,给旁蹲在吃烤全羊的索顿吓了一跳。 “别激动,我派人当时拦你是因为我赵九可不愿意失去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赵九淡淡的说道。 “合!作!伙!伴!那你跟凯莎那个碧池也打成了协议,恶魔!天使!你两边都合作?”莫甘娜还是不甘的追问。 当时莫甘娜虽然被拦在了神州大陆外,虽然出现了仙,但恶魔的科技水平还能能检测到画面。 “这个嘛,为了地球你看这样,过两天你来换一身装扮我带你去找蔷薇你看行不?”赵九笑道。 “这个可以,不过我要现在!”莫甘娜没有了之前的愤怒,现在满脑子都是蔷薇。 “可以没有问题。”赵九说道。 番外二百四十四 无法共同生活的人类和仙子们 “曼多拉!”众人吃惊的看着对面的人。 “不对呀,大门,大门……”难不成…… “哼!飞翼你那里有通往人类世界的大门,却迟迟不说,这笔账,我先记下了!” “曼多拉,这条通道是我们第三种族通放的,让你通行,违反了神规。” “飞翼女王,你是云菲谷之主,又是半人类,你怎么可以协助曼多拉攻打人类世界!” “对呀,你这样做,你的心能平静吗!” “我也是为了我的子民。我族虽存于世间却深受他族歧视!这,一直是我们的恨!”飞翼女王停顿,“曼多拉答应我,只要帮助她,从此,云菲谷内的精灵仙子,就能自由出入仙境内外。” “叶罗丽魔法,纯洁如冰雪!” “叶罗丽魔法,镜子的两面!” “叶罗丽魔法……” …… 曼多拉闪身躲过建鹏的攻击,“金王子,困住他!” 金王子点了点头,施了魔法,建鹏被困在铁箱内。 王默见建鹏被困,手中仙力凝聚,正要用火焰融化金属箱,曼多拉一击魔法向王默打去。 “叶罗丽魔法,水轮回!”水王子施放仙力,击退了曼多拉的魔法。 “叶罗丽魔法,热情如火焰!”金属融化,建鹏一跃而出。 曼多拉冷哼一声,“水王子,怎么,你要帮助人类?!” “我并不想帮助人类。”水王子淡淡道。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水王子将王默搂入怀中,轻轻一跳,躲过了她的攻击。 他的目光如寒冬的冰箭刺向曼多拉,“你动谁,我都没意见,但你就不能动她!” “你……该不会是动心了吧?噗!你们是不可能的!” 曼多拉嗤鼻一笑,言语中尽是讽刺之味。 “你,话太多了。”水王子一击打去,曼多拉淋了一身水。 曼多拉一肚子的怒火,“幻影军团,给我上!” “是!” “叶罗丽魔法,双生信,镜双生,映出你们的另一面!”曼多拉手中仙力凝聚,面前浮现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 镜中闪现众叶罗丽战士的模样,接着镜面泛起层层波澜,一只如玉的手从镜中伸了出来。 众人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那一幕。 这是…… 曼多拉手一挥,黑雾散去。 王默看着对面似真似假却与自己长相一般的人,嘴角抽了抽。 这又是影子? 低下头王默见刺客的影子好端端地呆在太阳下,又是一阵无语。 黑瞳内火焰闪过,接着眼睛一闭,再次张开,却是火瞳。 王默取下头上那颗火红的水晶球,十指紧握,放于胸前。 却似流光月影闪过,王默一身红装立于世间。 玉指伸出在空中打了个圈,一身粉裙的“王默”身上突然烧起熊熊大火,紧接着“王默”身边的“舒言”烧了起来,火势蔓延。 曼多拉见自己复制出来的八人中,有七人皆化为灰烬,皱眉,随即眉角舒展,唇角勾起。 “炎帝之女,是吗?你烧吧,不过你确定,这个,你,烧得了?”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远处的蓝影。 还未等王默开口,水王子一记水球打了过去。 谁知那“水王子”仅轻轻一跃,躲过了水王子的攻击! 只见那个“水王子”倒跳了三下,手一挥,地上那一堆烧焦了的东西浮起,竟变成了一个人形! 王默怔怔地看着复原了的“王默”,不可能,她火焰所燃烧过的东西,是不可能恢复的! 水王子深知王默所想,执起她的手,捏了一下,“恐怕是曼多拉所为。” “这到底,是什么魔法……” 水王子沉默了。 “这,莫非是最高魔法,双生镜?!”茉莉瞪大着眼睛看着曼多拉。 “可以曼多拉的仙力,不可能使用最高魔法的呀!” “……除非她吸取了别的精灵仙子的仙力……” 恐怕现在叶罗丽仙境,又是一片,灰暗…… 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水王子十分不爽。 却见那“水王子”飞身来到“王默”的身边,搂住了“王默”的腰身,深情缓缓的念叨了两个字:“默儿……” ……这魔法,还能把对方的情感也复制了吗? “叶罗丽魔法,水轮回!”水王子暗下双眸,水瞳之下一片阴暗。 有强力冲击性的水流,冲向了“水王子”与“王默”,两人被迫分开。 水王子醋劲大发,霸道的搂住了王默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吟,“默儿……我们一起把那些假的东西,毁了吧……” 王默只觉得耳边一阵热的呼吸拂过,耳间红热的发烫。 “怎么毁……刚才我的火焰,不是烧不毁他们吗……” “那可不一定……据我所观察,如果同时攻击,一起,把他们都打败了,他们也就不能再重生了。而且即使重生,应该也只能重生一个。”毕竟使用这种仙力还是很耗损根基的,即使曼多拉,是强取了,别的精灵仙子的仙力。 “……好。” 水王子唇角勾起,左手与王默的右手,食指相交,紧握。 二人举起空余的左右手,五指展开,手心,仙力凝聚,一起攻击出去。 “叶罗丽魔法,炎月之恒!” “叶罗丽魔法,水龙之吟!” 奇迹的是,水与火本相生相克,照理说火一碰到水就马上会消失,可是…… 王默手心的火焰幻化成一只火凤,水王子手心的水幻化成一条水龙。龙凤相伴,一起飞舞。 一龙一凤在空中旋转一小圈后,直接相伴,冲向了“水王子”与“王默”,紧接着还冲向了曼多拉那一队人。 “啊!”龙凤相伴,同入泥土之中。 曼多拉一队人所处的位置掀起浓浓烟雾。“水王子!”曼多拉长吼一声,“你别忘了自己的使命!” “我从未忘记。” “哼!那你这是在做甚!你竟然帮助人类!” “我并未帮助人类,我只是在守护,该守护的人。”水王子淡淡道。 “这个人,可是个半人类!你守护她,可不就是在守护人类!” “我……”他只是处在中立罢了,对人类,他相信的也只有默儿一人。 “默儿。”炎帝突然出现在曼多拉的身边,他手一挥,卸去了王默的攻击,“就此收手吧。” “爸爸?” “默儿,就此收手吧……” “为什么?爸爸,你不是支持我……” “吾何时支持你阻止曼多拉攻占人类世界。” “爸爸……” “是,吾的确是赞同你的想法行为,那只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教育……默儿,人类都并非像你一样天真善良,人类也是有邪念的,他们会不顾他人的感受以满足自己的私欲。作为一个仙王,我赞同曼多拉的想法,只是吾很不想让曼多拉做王。” “炎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看自己的子民!不是被你掠夺了仙力就是被你变成石头……曼多拉,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只是你没发现吗?你在拯救叶罗丽仙境的同时也是在毁灭叶罗丽仙境!” “我……” “炎帝,我认为有个好的方法,就是让人类与仙子共同生活。”舒言说道。 “不可以!人类一旦知道了我们的存在,就会大肆的破坏大自然,就会利用仙子做违反常理的事。” “……” “舒言……其实火焰也是有恨的,对人类无尽的,恨……”她能感受到,火的精灵的恨……他们渴望与世界做朋友,可是人类却利用它们烧毁了他们的朋友…… “默儿,你终于听见他们的声音了……”炎帝走过来,慈爱地抚摸着王默的头发。 “爸爸……为什么?大家不能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一滴蕴含着王默无限悲凉、疼痛的泪珠从王默的眼角落落。 “是啊,为什么……”他们也不明白啊…… ——END—— 番外二百四十五 银星 这是边伯郢第二次进入朴灿烈公司的大楼了,这次他来,可是势在必得的,他一定会把边伯贤带回去的。 与边伯郢一同下车的还有一位女生。这个女生不像伯贤那样,第一眼不太惊艳,特别清秀,可塑性强。也不像边伯郢,邪魅无比,连一个平平淡淡的微笑,也会带上些许邪魅。这个女生的五官单看并不是特别好看,算是耐看型的,但是放在一起看的时候,特别的精致,女生的脸不算太瘦,肉肉的,为女生添加了几分可爱的样子。 边伯贤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边伯郢和那个女生一起进入大楼,边伯贤第一眼看到那个女生,就知道她是苏酥了。虽然他没有见过苏酥,不过那种预感,和眼下的形式,也只能是苏酥。边伯贤没有在看着窗外,回到他自己的位置,等着边伯郢的到来。吴世勋好像是感觉到伯贤的情绪不太好,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然后瞬间消失不见,嘴角挂起像以往一样的微笑,暖暖的,光是一个微笑就能带给人足够的安慰了,“伯贤哥”伯贤听到世勋在小声的叫他,抬头看着世勋,眼神里带着一些茫然,“伯贤哥,我以后还会去找你玩的哦,到时候你要悄悄告诉我地址,我怕边伯郢不让我去”在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吴世勋还特意降低了声音,边伯贤听着他的语气,刚刚还在他身上一些低气压,瞬间消失不见了,“噗,好啊,到时候我带你出去”边伯贤也特意学着世勋的语气说话,吴世勋见他心情没有刚刚那么差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等待着金钟仁把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边伯贤本来还昏昏沉沉的,现在突然就清醒了,他现在清楚的知道,朴灿烈真的不会挽留他了。不过边伯贤不难过,反正他留在朴灿烈身边也只是看朴灿烈和苏酥腻腻歪歪而已,现在有个人要他,他还不如走了呢。伯贤坐在位置上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彻底调整好,然后有挂起了那些无所谓一般的微笑。 边伯郢进来的时候,世勋和伯贤都向门口投去了目光,只有朴灿烈一个人没有去看,但是当苏酥进门后,出现在朴灿烈眼前的时候,朴灿烈明显不淡定了,欣喜在他的眼神里根本就藏不住,不过在这欣喜当中闪过了另一丝神色,连朴灿烈自己好像都没意识到,边伯贤和吴世勋也并没有注意到,伯贤只知道,自己确实应该离开了,这样大家都不为难,朴灿烈又找回了苏酥,皆大欢喜。 边伯郢没有坐下,现在边伯贤对面的位置上,看着朴灿烈说:“朴总,我就不坐了,今天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带走伯贤和签约,反正条件也达到了,合同也早就看过了,直接签约就行了”朴灿烈其实并不想把边伯贤交出去,但是看着眼前的情况,如果不把边伯贤交出去,恐怕是带不走苏酥了。“朴总决定好了吗?”边伯郢的助理将合同和笔都摆在桌子上,在边伯郢说话的同时,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边伯郢也微笑着看着朴灿烈,朴灿烈特别讨厌边伯郢的笑容,看了心烦,而在边伯郢对面的伯贤眉头微微皱着,他发现边伯郢和平常真的不一样,平常的边伯郢语气没有这么冷,别人他不知道,之前在他面前的时候,边伯郢的笑容总是一脸阳光,和世勋暖暖的笑差不多,都是带着安慰性的,可是现在的边伯郢,笑容没有阳光,只剩下邪魅和不怀好意,总觉得下一秒你就会走入他的圈套。 朴灿烈虽然不想,但是苏酥对他真的很重要。朴灿烈只能妥协签字放人。边伯郢并不在意合约,只是不想再拖了,而且他也懒得再一趟。在大楼大厅门口的时候,边伯郢看着朴灿烈一帮人不甘心的把边伯贤交了出来,心里心满意足的,他终于把伯贤带回身边了。将边伯贤带上车之后,本应因为苏酥回来了而高兴的朴灿烈并没有多高兴,转身去喊了金钟仁“都准备好了吗”灿烈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带任何语气,但是金钟仁依旧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灿烈的一丝愠怒。“都准备好了”“最近先不动手,跟边家的合作刚开始,不能弄出太大动静。一个月后吧,所有都稳定下来,工程也进行的比较多了,不好临时毁约,毕竟他们也没更好的选择了”“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放心就好了,边伯贤我一定能给你带回来”“嗯”似乎是因为听进了金钟仁的话,朴灿烈的愠怒已经减退,语气没有像平常一样那么冷淡了,面对苏酥的他就和边伯郢一样,不会冷脸,不会挖坑,不会对那个人不好,只会好好的宠着。 “哥,你想去哪儿玩啊,我找人定地方,出国旅游也行,你随便想”边伯郢的车里一直都放有边伯贤爱吃的东西,就连饮料都是边伯贤爱喝的那家鲜榨橙汁,那家有两种,一种是可以长期保存的,一种是现榨的,边伯贤一看就是边伯郢今天特意买过来的。虽然他和边伯郢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也不算冷淡,而且边伯郢对他的喜好特别了解,边伯郢的车上几乎全是他喜欢的东西,就连车前的挂饰都是他曾经说好的那家手工店。边伯贤心里一暖,吴世勋和金钟仁跟他关系本来就好,怎么说也能算发小,都是一个学校的,那两个做这些事估计都是顺手的事,从小到大习惯罢了,而对于边伯郢的话,自己从没有特意透露过自己的喜好,也没有什么习惯一说,只能证明边伯郢对他真的特别上心,这点他真的没想到。边伯郢看着边伯贤愣在那里,估计没听到自己说话,只能又叫了一遍“哥”边伯贤回过神来,侧头应了一声“嗯,怎么”“你果然没有听我说话啊”边伯贤有点心虚,自己确实没听,只能笑着说:“那你再说一次吧,我肯定听”边伯郢面对别人的时候都是冷淡和邪魅,只有对着边伯贤的时候才会找一只大狗狗一样,温暖,温柔,粘人,撒娇和傲娇。“哼,我问你想去哪儿玩,这次要好好回答我”“其实去哪儿都行”边伯贤一边说,一边看着边伯郢的神色,知道自己如果太敷衍的话边伯郢肯定不会罢休的,“不过我饿了,要不我们去吃饭吧,你看看哪家好吃,给我推荐一下呗”边伯郢听到这个回答似乎还挺满意的,估计是对于边伯贤不别扭,会主动给他提要求而开心吧。 “好”边伯郢立马答应下来,这算是边伯贤对他提的第一个要求,让自己带他去吃饭,自己要好好完成,边伯郢现在就想这个孩子得到满足了之后一样,一边跟边伯贤说着哪家哪家餐厅好吃,特色是什么,适不适合伯贤的口味,一边给伯贤拿着递着鲜榨橙汁。边伯郢的助理估计是没见过自己老板这么狗腿的一面,没想到自己老板有一天也会这么细致的伺候人,一直在前面憋笑,嘴角都有点抽搐了。 边伯贤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边伯郢说话,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扭头,看着边伯郢说:“我们去吃馄饨吧!”边伯郢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有点懵,然后瞬间脱口而出,“那东西卫生吗?而且除了刘姨包的,我几乎都不吃”边伯贤鄙夷的看着边伯郢,然后眼睛从上到下不停的打量着边伯郢。确实,边伯郢一个大少爷,路边摊什么的肯定不吃,不对,是根本就没吃过吧。边伯贤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微微的点头,边伯郢见伯贤不说话,也没吭声,就带着点疑惑的看着伯贤。 伯贤想了一会儿,看着边伯郢问“你会擀皮吗?”边伯郢彻底懵了,“什么?”边伯贤突然又反应过来,一个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擀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啊,没事,你不会擀也没事,我给你包馄饨吧,怎么样”边伯郢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他最爱的伯贤要给他包馄饨了!!给他一个人包!边伯郢的眼睛一亮,就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的消息的孩子一样,眼里满是期待,边伯郢点头如捣蒜“好!”满口答应着。边伯贤看着伯郢开心的样子,嘴角挂起了从未有过的那种宠溺的微笑。 边伯贤带着边伯郢去买好了食材和已经擀好的馄饨皮,上车之后,边伯贤问他“去哪儿啊”边伯郢想了一下,虽然是他给边伯贤找的公寓,但是边伯贤住进去后他还没去过,而且今天去收拾收拾东西也不错,明天再搬去他家就行了。“哥,除了最开始给你找房子的那一次,我还没去过你家呢”边伯郢就像是对自家哥哥正常应有的撒娇一样。“那就去我家吧”边伯贤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对边伯郢问到“那……我用搬到你家吗?”边伯贤自己不知道,在边伯郢看来,伯贤的眼神中透露着希望他拒绝的神色,不过边伯郢也没有不开心,反正边伯贤已经回来了,搬不搬都无所谓,而且就算伯贤不去他家,那他也可以来找伯贤啊,心里这么一想,边伯郢决定尊重伯贤的想法,“哥哥不想搬的话就不搬了,我可以邀请哥哥去我家住的”边伯贤立马就开心了,像个得到了自己觊觎已久的胡萝卜的小兔子一样,特别可爱。 番外二百四十六 致命之约 “张伟,对不起啊,本来是要还你清白的,结果成了你和大力劝我们俩不要离婚” 吕子乔向张伟道完歉已经是无地自容了,但张伟没好气地把头扭到一边,硬是没给一个好脸 “是我不好”陈美嘉也吞吞吐吐地赔着罪“越劝越暧昧,差点让你成了薇薇家庭的第三者了” 吕子乔立马捅了陈美嘉一胳膊肘:“你还说” 被陈美嘉这么一说,张伟中雨主动开了口:“行了,被你们一搅和,大力反倒相信我没和薇薇搞外遇了” 总算没事了,陈美嘉高兴地问“她相信你不是薇薇和她前夫离婚的第三者呢” 张伟郑重地点了点头:“对,因为你的解释,她十分怀疑我就是薇薇她前夫” 陈美嘉悻悻地闭上了嘴,吕子乔也不敢再说什么 “算了算了,反正这事相对来说已经算是进步了,以后再解释”张伟也没空追究了“现在大力找你们证明其他事” “什么事” 酒吧内,诸葛大力靠着沙发:“请你们告诉我,张伟以前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 吕子乔,陈美嘉身旁还坐着秦羽墨,他们仨作为爱情公寓的老人,熟知张伟的情史,而赵海棠和咖喱酱不请自到。 陈美嘉抢先说:“这个你放心,肯定没有子乔的多” 这话让张伟,吕子乔,秦羽墨三人十分尴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诸葛大力了,只有赵海棠果断地问:“你这评价到底是褒还是贬” 诸葛大力可不管这些:“老布你先说,说你知道的张伟第一个女朋友” “他前妻小丽” 诸葛大力毫不犹豫就识破了:“你说谎” 吕子乔还是不肯承认:“我没有” 诸葛大力自信地把手伸向了陈美嘉:“你看美嘉姐的表情,我想你绝对把张伟的事告诉过美嘉姐,而她的表情出卖了你” 咖喱酱不同意:“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没有呢” 诸葛大力依旧是大局在握:“即使没有,但美嘉姐也是个八卦的人,可她的表现丝毫没有八卦的样子,你们是商量好了吧” “现在可以说了吧”诸葛大力又回到了正事“说出据你所知的张伟的第一个女朋友” 吕子乔装不下去了:“我不知道那女的名字,只是听张伟说过她有一个三十五岁的女朋友(当时张伟二十出头),如饥似渴,如狼似虎” 陈美嘉果然八卦了起来:“你没给我说过这个” 秦羽墨也好奇:“你不知道这个吗” “我只知道他和一菲约会过” 什!么! (第一季剧情:吕子乔从厕所拉来张伟和胡一菲约会,胡一菲把自己朋友单亲妈妈小波介绍给吕子乔,让陈美嘉和关谷看孩子) 诸葛大力震惊又震怒:“你和胡老师交往过”———— 张伟否认:“不是交往,是约会”———“你承认了”——“不是,这都是子乔让我干的” 这话让除陈美嘉外其他人都想不通。 咖喱酱:“难道子乔叔也和胡老师有一腿”/赵海棠接着问:“这么说你为了断绝关系想把她介绍给张伟”/秦羽墨:“曾老师知道张伟和一菲的事吗”————陈美嘉:“我和曾老师这么久了都没听他说过” 张伟都不知道想吃了谁:“吕子乔我和你没完”————吕子乔无辜:“别怪我啊,你和一菲的事是美嘉说的”———陈美嘉也无辜:“怪我咯,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替一菲看孩子了” 越说越容易误会了。 秦羽墨第一个不解:“一菲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诸葛大力问张伟:“这又是你和胡老师的孩子”————张伟百口莫辩:“:什么是又啊” 吕子乔突然冲陈美嘉说:“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向我瞒了孩子的事,差点让我喜当爹”————咖喱酱懵逼了:“到底谁绿谁啊”/赵海棠:“美嘉姐难道那是你和张伟的孩子”———陈美嘉:“怎么可能”/诸葛大力问张伟:“到底谁的孩子”——张伟:“我哪知道什么孩子” 秦羽墨站了起来。 S——T——O——P 终于安静了,秦羽墨也尽量冷静:“你们没看见身边有多少看热闹的吗” 其他六个人赶紧回头,那些看热闹的人叶马上散了。 秦羽墨心平气和地劝着别人心平气和:“咱们有话慢慢说,说不定就是件小事呢” 三小时后 ………… “哦哦哦” 张伟自己都不知道吕子乔当时把自己拉过来是因为这种事。 赵海棠佩服不已:“想不到啊张律师,没想到你是第一个差点胡老师的男人,师生双杀啊” 咖喱酱很关心后面的结局:“那你从一菲跑了之后又去干了什么” 张伟也有点想不起来了:“我忘了,我当时只记得我当时坐出租时,在收音机里听到我前女友的声音” 秦羽墨随口问:“那个三十五岁的熟女” 张伟摇头:“不是,是一个国家地理杂志社的知名记者,她当时做嘉宾和一个傻冒主持人聊天” 吕子乔有种补好的预感:“这段我怎么有点耳熟” 陈美嘉附和:“我也是,你那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她叫劳拉” 什!么! 番外二百四十七 亿万星辰不及你 莫婉婉懵逼了一晚上,是的,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也不知道。紧张?害怕?还是兴奋?好像都没有,又好像都有。莫婉婉数了一晚上的羊,第二天闹钟响起,她起床一照镜子都被自己的大黑眼圈吓到了。果然,熬夜对身体有害,还是早睡早起身体好啊!(某个提前步入老年生活的少女感慨) “叮铃铃”莫婉婉的手机响了起来,莫婉婉把正在刷牙的那只手腾出来接了电话,嘴里含着沫,含糊不清的说:“喂,哪位?”“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限你五分钟内出现在我眼前。”沉稳有力的磁性男声传来,莫婉婉十分疑惑地问:“请问你是……”“昨天你去公司没有和你说吗?我是萧远,你是我的助理。”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意外。“什什什什…么?!!”这个消息对莫婉婉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昨天晚上她也猜过自己会当什么人的助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一个新人,跟的应该最多是一个过气明星,或者是一个有背景的十八线小演员,毕竟考虑到能出动老板娘亲自要人的肯定有点儿地位或者手段,可她就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跟的是萧远!大影帝萧远啊!!! “你还有三分钟时间。”萧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拉回了莫婉婉已经凌乱的思绪,“好的我马上下去!”莫婉婉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自己下了楼,一辆劳斯莱斯正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了下来,萧远带着墨镜对还愣在原地(没见过豪车)的莫婉婉招了招手,莫婉婉才反应过来,上了车。 车内很宽敞,容下她和萧远两人绰绰有余,车子发动后萧远就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也不说话,前排的司机师傅也是静静开着自己的车;莫婉婉有一肚子问题却一个都没有勇气问出口,只能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看窗外,又忍不住看看萧远,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令人尴尬的气氛。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要你当我的助理?”萧远突然开口,“嗯嗯!”终于大佬说话了,可把莫婉婉憋坏了,赶紧回应。萧远懒懒的睁开了眼,转头看向莫婉婉,两人眼神交汇,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萧远的颜值是公认的娱乐圈第一,就这张脸谁看了都得心动,真是老天爷赏饭吃。“没什么原因,就是想补偿你。”萧远淡淡的说。“补偿我?”莫婉婉有些惊讶地问。“之前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伤又耽误了面试,正好我助理最近病了,暂时又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就想让你来当我的临时助理,全当补偿了”萧远说到。莫婉婉想起来那倒霉的一天,原来那个明星就是萧远啊,怪不得粉丝都那么疯狂……等等!那这么说,她对不起的那个人,是萧远?!想到这里,莫婉婉有些心虚的说:“啊……其实不用补偿我什么的,毕竟害我受伤的和面试迟到的是粉丝又不是你,而且我对你态度也不是很好嘛,我们算是扯平了。”莫婉婉说着说着别过了头,不敢直视萧远。“你对我态度不好?”萧远疑惑地看向莫婉婉。莫婉婉惊讶的看向萧远,“你,不介意吗?”她试探性地问。“介意?介意什么?”莫婉婉看着萧远一头雾水的样子,不像是装的,看来,他真的不记得了。莫婉婉在心中悄悄的舒了一口气,心情变的好了起来。萧远一直在看着莫婉婉的表情变化,刚刚还眉头紧锁的样子,现在一下子又开心了起来,这个女人,不会有精神病吧?“你说话呀。”萧远忍不住开口,“哦哦,没事没事!不重要的,哈哈”莫婉婉这才想起来坐在旁边的大佬,赶紧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萧远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到了片场,莫婉婉才知道当助理有多难,递水、打伞、披衣服、和剧照人员沟通,各种各样的事情忙到她晕头转向,尽管这样莫婉婉也不敢懈怠,第一天工作她必须做好。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中午午饭时间,萧远去吃饭了,莫婉婉还没有和导演谈妥打戏请替身的问题,萧远在上一部戏拍打戏时,腿不小心骨折了,到现在伤还没养好,是不能再拍这种危险的打戏了。可是这个导演偏偏不喜欢演员请替身,所以几乎所有的打戏镜头萧远能亲自上就绝不叫替身,可下午这一场打戏很是危险,搞不好又会受伤,莫婉婉作为助理,必须得说服导演让萧远用替身。莫婉婉在导演吃饭的时候就在旁边跟导演软磨硬泡,莫婉婉看着导演吃完了饭,也说到了导演吃完了饭。肚子不知道已经叫了多少次,导演可能是被莫婉婉这种锲而不舍(臭不要脸)的精神感动了,最后叹了口气,说:“你这小孩儿,可真能坚持,行,这一场戏你们可以请替身。”“谢谢您!”莫婉婉激动的就差点给那导演跪下了,终于可以吃饭了,可是莫婉婉很悲催的发现,因为已经过了饭点,盒饭已经没有了。莫婉婉只能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一口,以水充饥,一口水还没有咽下去,就听见萧远震惊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喝我的水?”莫婉婉咽下这口水,像看傻子一样看向萧远。萧远看着她手里的杯子犹豫了一下,说:“那是我的水杯。”“什么啊这明明是我的。”莫婉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杯子。“杯底有写名字的。”萧远无奈地说。莫婉婉不信,看向了杯底,只见杯底赫然写着‘萧远’两个字,莫婉婉顿时傻了,这个是萧远的杯子,那自己的呢?突然她想了起来自己忙了一上午,并没有喝一口水,水杯也……。想到这里莫婉婉赶紧去翻自己的挎包,发现自己的杯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而且和萧远的杯子,一模一样……,这就尴尬了,她估计是忙一上午有点晕,看到桌子上萧远的杯子以为是自己的就用了,现在这算什么?间接接吻?!莫婉婉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的,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杯子和我的一样,所以我就……”莫婉婉大脑一片混乱,说的话也是语无伦次。萧远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脸红着急的样子,莫婉婉看到他那淡漠的表情以为他误会了什么,更着急了,可她越是着急就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当这时,他走了过来,接过莫婉婉手中的杯子,避开刚才她喝过的那里淡定喝了一口,莫婉婉看着萧远这一举动秒变震惊脸。喝完,萧远不紧不慢的说:“我不怪你,也没多想,反正吃亏的是你,我好好洗洗杯子就行了。”说完,递给莫婉婉一个袋子,“这是?”莫婉婉问,萧远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给你带的。”说完就迈开大长腿走了。莫婉婉看着萧远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饭盒,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不过,这大佬脸红什么? 番外二百四十八 节外生枝 与把情操将弓弩,寒凌今心换旧骨。 王祥此刻更加怨恨岳飞故弄玄虚之比,心中怒火一直在低沉而抑止。 岳飞端详王祥神态,毅然已知他有林林总总不忿情绪在掩盖。 也罢,话语言多可能给下属带来负面情绪,大敌当前,安抚军心才是正道。 岳飞站起身来,他此时将右手放在王祥的肩头,用沉重的话语言道:“军人应为国而战,应为百姓安宁而战,驱除外族入侵复我大宋山河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岳飞话说完,他就离开了王祥的帐营。 王祥哪能听进去岳飞这般唠叨。拂袖一甩,骂骂咧咧载怨道:“追随你五六载光景,并未享尽荣华,反而每日每夜过着有朝无夕的日子,这种有一天每一天的日子已经厌倦了,当年起誓参加义军只为了讨口饭吃过活,现在投靠朝廷是想过上有酒有肉高枕无忧的生活。” “想在说服我拿着身家性命为国卖命,休想,我王祥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喽喽兵,草寇。” 王祥叨咕完,走到他的床榻前坐下来,愁眉苦展盘算着他的详细计划,不时乐而傻笑。 转眼间三天一过,杨波独处一人来到繁华的京城临安府,经过打听才找到贾府。 贾府门面十分气派,有两名家丁左右把守,门外还有两座三米见高石麒麟。 门框上用上等紫金檀木刻用金色字体刻着贾府二字。 杨波将陈庄主的信件拖送给门丁。 门丁扫了一眼杨波,接过信函,冷赤一声:“在这候着,我去回报我家老爷。” 拿着信函的家丁敲了一下大门,里面的人看似自己的就给放了进来然后又迅速的将门关上。 另一门家丁目不斜视杨波一眼。 杨波好奇,这么大的深宅庭院到底是多大的来头才能再此居住。 “请问这你们老爷在京城里做多大的官?”杨波潺潺而问。 家丁没有理会,依然站着一动不动。 杨波再次疑问:“你们老爷在京城一定很有钱很有名望吧?” 家丁无动于衷仍然没有回复杨波的话。 杨波有些按耐不住他内心的烦躁。 “岂有此理,你可知道老子何须官位,竟然如此无礼。”杨波发怒了,但是家丁神色未变,只是瞅了一眼杨波然后他说:“不管你有再大的官职,来到贾府见我们老爷,不是还有在这里候着。” 杨波无奈,怒气消了一半,心想:这家丁狗仗人势,依仗着主子有财有势这个神气。 杨波不在多说,他环顾临安府大街小巷一眼无垠,真大真繁华,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大约有十来分钟,贾府大门开了,依然是递送信函的那个家丁出来告诉杨波他可以进去。 杨波踏进贾府,有专门的人为他引路,园林式格局,两旁鲜花丛生,院内凉亭湖水,假山长亭,绕了一个又一个弯,来了一座宅院。 进了宅院有一个老头过来迎接杨波入偏堂。 “请问你是?”杨波问这位老头。 老头板着脸回言:“老朽是这里的贾府管家贾颤。” 我们老爷已经在偏堂等候多时。 说完,贾颤与杨波来到偏堂门外。 贾颤在门外低声言道:“老爷,客人已经到了偏堂门外。” 里面顿时传来一阵干脆而又洪亮的声音。“召他进见。” 随后贾颤打开偏堂的门,请杨波进堂一叙。 杨波踏进偏堂一看,淋漓满目的古玩字画,红色杉木的地板,一个偏厅装饰的富丽堂皇,这贾义看来真是不简单的人物。 杨波还在被眼前一幕深深吸引,似乎忘记了贾府主人的存在。 呵呵。贾义咳嗽一声。 杨波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堂正中央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胡须接近半白。 杨波即可作揖给贾义。 小人杨波拜见贾老人,刚才无意失礼还请贾老爷见谅。 罢了罢了,看座。 贾义手上拿着信函扫了一眼信件内容对着杨波说。 “你什么官职?” 杨波回道:“两湖削匪总兵。” 信中说是你和一个叫王祥的人救了杀了金狗救了陈家庄? 杨波很自信回道:“杀十几个金狗算得了什么。” 贾义嘿嘿一乐,这笑并非来自友善之笑。 既然你救过陈家庄陈童一命,你想让我怎么回报你尽管说便是。杨波心想,夸这么的口,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试探一下。 我和我大哥想来京城做官,不知贾老爷可否能做到? 什么?你们想到京城做官?贾义辟然有些惊色。 杨波见到贾老爷表情诧然,有些为难。 若让老爷为难作罢便是。 贾义看到杨波意为有取笑之意便哈哈大笑。 “不难,不难,老夫还以为多大的难事,只要不做皇帝,没有我贾义办不到的事。” 贾义胸有成竹,杨波叩头拜谢。 贾义言道:“王祥在岳家军,调离回京需一段时日,不过回京后需要改个名字,由于此事牵连边陲岳飞抗金,所以王祥暂不能回京任职,不过其他官职还是可以升任的。” 杨波点点头,只要能让我大哥离开那个鬼地方去哪都行。 “你可以在贾府小住几日等待消息,一有消息你便可以回去传达。” 杨波别提多高兴,点头应允了此时。 时间流冉,又过了两日。老管家贾颤来到杨波的住处传达贾义召见他的消息。 杨波穿好衣服兴高采烈再次来到偏堂。 贾义这回一身穿上官府,好气派好威风,他依然坐在堂正中央,手端着茶杯。 杨波也懂得规矩,进堂直接跪在贾义面前。 贾义道:“都不知道是喜是悲就跪在老夫面前,老夫承受不起。快快起来看座。” 杨波站起来坐在一个椅子上。“谢座。” 今日老夫朝中面圣,好说歹说从陛下哪里给王祥谋了一个越州防御使的官职,你看意下如何? 杨波一听防御使,这官职不错,虽然不在京城谋事,但是也挺好。 杨波兴奋过后自己却低头垂叹。贾义知道杨波因何叹气。 “你的官位可以由王祥指认,待王祥调离岳营,让王祥致函与老夫即可。” 杨波猛然一听,喜出望外,连磕三头表示感谢贾义之恩。 贾义亲自起扶杨波,杨波内心无比感激。贾义告诉杨波五日内京城会有人去边城传达圣旨,等待即可。杨波心意暖暖,眉开色舞,收拾行装,辞别贾义。 杨波快马扬鞭离开临安城贾府赶回传报喜。 番外二百四十九 格桑 虽然日上三竿,但街道上依旧弥漫着浓厚的白雾。无声的寂静犹如无形的武器,刺激着人们的大脑。 我和我的一个侦探朋友是在三天前才临时起意想来这个全国公认三大诡异的地方之一的的格桑岭。 格桑,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幸福。 我们当初决定来这的时候本来还约了一个朋友,可是却被他婉拒了。理由是,他最近要准备出差。 本来我们也为他的无法到来感到遗憾,可是,当我们在这片重得能把人吃掉的雾里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个像我们冲来的黑影,我心中就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当那黑影愈来愈近,知道我们看清楚他的脸时,我才明白,我的预感没有错,那张脸正是拒绝了我们同游邀请的朋友。 他在看到我们后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激动地抱住了我们两个,此时,我发现他身上有许多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深一点的甚至能看见骨肉,他的脸被某种利器划了好几道口子。 “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啊?”我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他可能是发现我对他依旧保持着一种很淡很淡的警惕和疑惑,他呆愣着,不解地看向我。 “我不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吗?你干什么怀疑我……”我对他的回答很是诧异,侦探朋友先我一步反问回去,“你才是怎么回事,是你自己说要出差才没跟着来的……” 他满脸疑惑的表情映入眼帘,我偷偷地用手在侦探朋友的背上对他传递暗号,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里也是深深的对于那个朋友突然出现的警惕,和对于我发出的问题的不解。 “这是不是幻觉?”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幻觉?” 我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站在我们对面独自伤心的那个一身伤的朋友,忽然我觉得他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可一眨眼,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 侦探朋友也用手在我后背传递着信息。 “我们刚才抱着他,你有什么感觉?”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在抱玩偶一样,抱久了会有温度,可是玩偶终究是玩偶,不是人一般拥有心跳。 可他不一样,就像是拥有了温度的玩偶还拥有了心跳一般。 诡异而又神奇。 “肖枫?”我听到了从我身后传来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我的名字。 转过头,是表情十分奇怪的两个人,他的脸很眼熟,我盯着他,忽然灵光一线,转头看向站在我身旁的侦探朋友。 一模一样,是的,左边那个人的脸和侦探朋友的一模一样。 侦探朋友也很惊讶,他们两个对视着,默不作声,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 “肖枫,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你要出差来不了吗?”另一个男人忍不住出声,疑惑的问道。 我回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一脸茫然的朋友,他连忙躲到我身后并且指着那个人惊恐地大喊道“怪物!怪物啊!” 他不免有些生气,任谁被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喊做怪物都会不开心,他气愤地跺了跺脚,冲着朋友大喊道“说谁怪物,你才是怪物呢,你怎么长的和我一样?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连忙护住了躲在我身后的朋友,以免对方的怒气会让他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还没问你们是谁呢……” 我看着他们两拨人,才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和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自称是正主的怪人。 只有自己没有。 为什么呢? 是因为我身上有一种他们没有的东西吗? 那么是什么呢? 我看着他们互相问话也不加入进去,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推理里默不作声。 “其实,你们别看我身上这么多伤口,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本来今天要去出差,所以决定早点睡养足精神,我明明在床上睡觉,可一醒来我就在这条路的路中央,身上都是伤。” “你为什么那么确定你在路中间?你看,就算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也看不见两边是否有楼房,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确定呢?”侦探朋友和与自己长的很像的人对视一眼,提出了这句句子中的漏洞以及自己的疑问。 “的确很奇怪。” “我是这么感觉的,我的本能之中有人告诉我,我所在的村叫格桑,我所在的是村里主街的路中央。” “对,我醒过来的时候也有这么个感觉。”那个和朋友长得很像的人缓缓地说道,脸上严肃的表情也看出了他对这个结论表示了赞同。 他们为什么都用醒来这个词呢? 为什么他们都昏迷过一段时间……? “你们和他们也一样吗?” “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梦里……”我说出了我的推断,随后看向其他人“因为我们都是在昏迷以后进入这里的。” “也许我们明白谁才是梦境中的人就能出去了吧。” 梦境中的人会伪装成和误入梦境的人相同的模样,让人们分不清现实,沉醉在越来越深的梦里,成为梦境中的人的养料,而他们就可以作为被吃掉的这个人,重获新生。 我看像两个侦探朋友,仔细的问道“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春丽思大街。” “我们因为什么认识?” “练习册。” “错题。” 我听着他们回答不一致的答案,虽然答案极其相似,可依旧能揪出想要的人。 梦境中的人虽然可以变成被吃掉的人和吸取它们的记忆,可那个记忆很模糊,甚至有可能是假的。 “你还记得吗?我的外号?” “面巾纸?” “纸。” 行了,我明白谁是真谁是假的了。 可找出了“人”依旧不能离开,我招呼着真的朋友侦探朋友过来,叫另外俩冒牌去视察了,只要杀了他们,我们就能离开了!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我看着这个场面无动于衷,心冷的仿佛像是一个冰疙瘩,我放松了握紧手枪的手,跪坐在地。侦探朋友伸出一只手,像是想把我拉起来,我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一用力就接力站了起来。 在逃离的那一刻,我转头看向身后的狼藉一片,抿了抿唇,狠下心向着光亮之处逃离了。 “对不起,愿你们下一世成为真正的人。” 愿君安康。 番外二百五十 婚 “呀,你个呆脑袋也会讲情话。” “阿媛……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真心? “嘘……”青衣女子微笑着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烟火开始了!” 昏暗的天空中炸开一朵朵五彩缤纷的花火,之后又化作点点星辰散落人间。就如昙花一现,可也十分惊艳。 烟花极美,可却耐不过伴有佳人。空中的烟火自始至终没有夺去他的一丝青睐,他被身侧的女子夺取了所有的视线,他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得要奔出他的胸腔。 他知道,他已经找到他甘愿用生命,用他的一切去保护的人了。 可是…… “阿媛……我要走了……” “……嗯。我知道。” “……阿媛……” “阿潇,我等你。”女子转过头来,面对着对方的脸,十分认真地说道。此时,他直直望进女子的双眼,她的眼神是那么专注而认真,她黝黑的双眸中只装进了他一人的面容,他就像她的唯一一样。 “好。” 你是我万千世界中的独一无二。 他惊诧地注视着对方绝美的面容,他被烟火炸裂后的巨大声响震得双耳发鸣,他醉溺与女子嘴边一抹浅浅的笑。 很美,很美。 他觉得世上万千美的词汇,用在女子身上都勾勒不出她的千万分之一。她像是意外坠入凡尘的仙子。他即使看不见,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一定缀起了两朵红晕。 “你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藏。” “哈哈!”他听着女子好听的轻笑声,忽然间很想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刻。 “希望上天听见我的祈求。”他认真地想到。 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戏馆里,她咿咿呀呀地唱着一句又一句的戏曲杂剧,看着女子柔美地甩着水袖,看她优雅地舞动身躯,迈出一个个优美典雅的动作。 到了他离开的日子了,他急切地在送别的人群中寻找的她的身影,在一片姹紫嫣红的衣色中,终于,他在外圈瞥见了那抹熟悉的青色。 “阿媛!” “阿潇,你一定要回来!” “阿媛,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时,队伍开始集合了,他在沉溺在不舍的情绪中,忽然,余光瞥见了她举起的小指。 “我们约定好了哦!” “嗯!” 战场上,腥风血雨,在一声声炮火声中,他被敌人的子弹射中了腹部,血一股脑地吐露吐露地往外冒着,他用手用力捂着自己的伤口,他明白,他绝对不能在这里战死,他要回去,还有人在等着他…… 这场战役持续了很久,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即使有源源不断的后方补给,可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兵力已经不能够支持日复一日的持久战了,可对方虽然已经弹尽粮绝,可依旧庞大的士兵数目,是他们想要胜利就必须攻克的最大的困难之一。 “你们拖住他,我们会派援军去支援你们。” “要多久?” “一天一夜。” 这天,在即将展开的最终决战前,团长把剩下的士兵集合起来,包括伤兵和医疗兵。 “同志们,我们的战士已经牺牲很多了。” “我们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是四万万的同胞共同生存的地方,我们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守住,我们绝不允许敌人的铁蹄踏上属于我们的领土,我们绝不允许我们的领土被敌人抢占一丝一毫。” “我们要相信,即使到了最后我们依旧是强大的。” “今天,我们就在这,就算是死,也要拖住敌人,只要一天一夜,我们的援军就能来支援我们。” “同志们,让我看到你们必胜的决心!” “是!” “嘭!” “为了祖国,为了我们的家人,冲啊!” 战火在一天一夜后彻底熄灭,他们成功了,他们靠着他们坚强的毅力拖住了人数比他们多出几倍的敌军,成功等到援军到来。 “阿媛,阿媛,太好了,我真的把你保护好了,我不是胆小鬼,我不是懦夫。” “阿潇,你是我的勇士,你是我的英雄。”记忆中,她捧着他扎满碎片的手,坚定地说道。随后将他的手捧到怀里。 “太好了,敌人被我们打跑了呢!” “对呀对呀,太好了!” “阿媛,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阿七,他是不是回不来了……”女子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到处是欢声笑语,可那双看着他们的眼中却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阿媛……不一定呀……” “阿七……他说过的他会回来的。” “阿媛……” “阿七,我的英雄不见了,我的英雄睡着了。” 他在被炮火烘烤过的土地中长眠。 “阿媛!” “阿潇……我来陪你了……” 叮铃铃…… 阿媛,希望你幸福的活下去,代替我,幸福的活下去。 “阿媛,长大以后你可以嫁给我吗?” “嘿嘿,那便等我长发及腰吧,到时候,我便是你的妻子了。” “那,拉勾勾!” “好。” 他的眼中缀满了耀眼的星辰,像是偷取了一段银河藏匿与他的眼中。 她记得,他的笑容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你是我在黑暗中,遥不可及的一颗星辰。 “阿潇,待我长发及腰,娶我可好?” “好 番外二百五十一 格格不入 像溺在幽暗恐怖的深海里。四周是悄然蔓延的寂静,伴随着大脑里一种无故的类似快要窒息的恐慌以及剧烈跳动的心脏的脉动。 双眼紧阖着,我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地无止尽地下沉着。 身体上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临近分娩的母亲慈祥温柔地抚摸着她隆起的肚皮。不是很明显,但我依旧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肚皮上游走。 “醒醒,孩子,醒醒。” 如此温柔地声音在这片黑暗里就像深夜里的一颗散发着柔光的星星。它是那样的渺小,又是那样的耀眼。 “你该醒来了……” 它的声音很轻,可我依旧能听见它不断重复呢喃着我的名字。之后,那愈来愈剧烈的光芒像一双大手将我从冰冷又黑暗的深海里轻轻托起。 我拼命忍着侵袭着大脑的困倦感,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光线慢慢进入眼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围在我周围的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我强忍着不适感又眨了眨几次眼睛,四周终于开始逐渐变得清晰。即使鼻子上插着输送氧气的管子,可我依旧能闻到空气中飘有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这时,我看见最左边的人影将手中的本子和上,又顺手将身边拉起来的帘子拉开后说道: “这样就好了,年轻就是好,醒的早。” 随即,那个最左边的身着白衣大褂的人就先转身离去了。 “怎么样?”妈妈焦急地凑上来,细细的询问我此时的感受,“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此时并没有什么不适感。 此时的我就像脱了水的鱼,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手术过去很久了,麻醉才渐渐散去。没有了麻醉的抵制,那剧烈的疼痛像洪水一般涌来,我咬了咬牙,忍住想要昏过去的冲动。 “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再休息一下了。”我用尽全力点了点头,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淡淡的晚霞倾洒在我的洁白的被子上,为它染上了一点红晕。这时我才发现插在腰间两侧的四根管子。 “妈妈,这是什么?” “引流管啊!把你肠子里的垃圾全部引出来。” 我忍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上面的两根管子,一股剧烈的疼痛便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嗯。”妈妈看我忽然发出一声呻吟,便慌张失措的轻抚着我的脸颊,“怎么了,很痛吗,宝贝,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我一心二用地听着妈妈的安慰,疼痛刺激着我刚刚退去的疲惫又如洪水猛兽一般气势汹汹的赶来,上眼皮沉重得快要和下眼皮打架。 “乖,睡觉吧,睡去了就不疼了。”妈妈温暖的手盖在我的眼睛上,我一边感受着从双眼中传来的温暖一边放弃了挣扎,在妈妈的注视下再一次沉沉睡去。 每一次醒来,都是同样无趣的早晨。 对于禁食,我嘴上说着很抗拒,可我心里是无所谓。这种口是心非的滑稽的表演,只是我想让因为照顾我而尽心尽力的疲惫无比的妈妈开心一下而已。 “您好久没笑了呢……妈妈……” “没有,你没看我这就在笑了吗,乖,宝贝,你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吃热腾腾的饭菜了,就可以回家睡软软的床了。” 对于我日渐瘦削的身体,妈妈也是十分担忧。这天,医生来例行查房,当他们看到我的引流管可以轻易移动的时候,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我们可能要二次缝针了。” 傍晚,他们便开始了二次缝针的准备及操作了。即使被被子挡着,可我也能感觉得到,那根又冷又细长的针接着黑色细线扎透我的皮肉。 此时,疼痛的感觉在身体里不断游走,大脑浑浑噩噩的,耳边是细细的嗡鸣。我紧咬着下唇,不让嘴里传出一丁点痛苦的呻吟,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我还能感觉到涌出的血液滑落皮肤的瑟缩感。 线穿进针扎出的小孔穿入皮肉,线上的细毛和肉摩擦着,接着随着针而引出。医生轻轻拉扯着针线,他的双手像在跳华尔兹一般优雅地上下跳跃,可那疼痛却像燃烧的大火愈演愈烈。 我试图转移注意力,在一片混沌中,我忽然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妈妈。我看见她的双眼布满血丝,我看见她的双手无力地垂放在两腿边,我看见她微微佝偻着的身躯还有那挺直的双腿,是那样的脆弱,又那么的坚强。 我看不透她此时的心情,她的双眸此时是那么的深邃,那么的幽深,像茂密繁丛的树林,又像平平无奇的沼泽。 她此时和周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疼吗?”结束后,妈妈坐在我身边,低着头默默地喝着她手中的已经冰凉的水。 “疼啊,妈妈。”我本欲脱口而出的否定,却在望进她的双眼时便吞了回去。那漆黑的双瞳,就像邈邈银河里,那神秘而幽暗的万千黑洞。 “我好疼啊,妈妈,我好疼啊。”随后,她将我紧紧地拥在怀里。 “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此时,她与周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番外二百五十二 开心 “(轩哥跟轩仔吃完饭去轩仔家了!轩仔展示了自己所有的收藏品,轩仔给轩哥讲了三个多小时。)轩哥,这个乐高送你。” “不用了,轩仔。” “轩哥,那你喜欢什么?” “轩仔?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轩哥,年后,你跟芸儿一起录节目,你得照顾芸儿。” “轩仔,我说吗!你这么好,送我东西原来有目的。好!为了你安心,我要那个,(限量版球鞋。)你给吗?” “(轩仔爱鞋如命。)轩哥,给,我会买同款给你的,地址还是那个地址吗?” “(轩哥愣了。)轩仔,二万多的鞋,你说买就给我买了?” “嗯!(轩仔冲轩哥笑了!)轩哥,喜欢什么?我都会给轩哥买的,就像以前你什么都给我买一样。” “说的好听,轩仔,很担心芸儿上综艺节目吗?” “嗯!运动神经很差,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会吐,不能饿,到时间必须得吃饭。” “轩仔,你很了解芸儿啊!” “嗯!轩哥还喜欢什么?” “轩仔,不用了,就那双鞋子就行!” “好!轩哥!44码对吗?” “对!” “轩哥去我家,走。(轩仔带轩哥走。)” “(轩哥跟着轩仔来到旁边楼,上楼,轩仔开门进屋,比轩仔家小,很温馨。轩仔带轩哥,来到小屋,小屋左面挂一排男装,还摆放男款鞋子和饰品,手表摆放柜在靠后左右中间,手表摆放柜后面全是格,每个格里都是东西,最上面四层格是未开封的乐高,下面格里袋子里都是新的衣物。右面一排都是女装,明显比男装少很多,还有包包柜,鞋帽摆放柜。男款的东西满满登登的,女款的东西是男款的一半,即使男款的东西在多,也没有摆放到女款那边。)这是衣帽间?” “对!轩哥!左面是我的,右面是芸儿的!(轩仔到格子下面一排拿了五个袋子。又在从下数的三排拿了一个袋子,从下数第五排拿了个小盒子。)轩哥,这些给你,这五个袋子是WX最新款情侣装,这一个袋子也是WX情侣款帽子,这盒子是WX纪念款手表。轩哥,都给你。” “轩仔,你给我这么多,干什么?” “轩哥,拿着吧!以前你还给我买鞋子呢!吃喝就不用说了!应该的。” “轩仔,你这样我很不舒服,就像我是来要东西的。” “轩哥,你想的太多了,这些都是赞助商给的,我们是兄弟,我没有想太多,就是想给你,想轩哥关照一下芸儿,结果你反感了,对不起,轩哥!” “衣服,帽子。我收了,表太贵重了。轩仔,表我不能要。” “轩哥,表你拿着吧,我有竞品不能带。” “轩仔,表不能要,其它的我收了,再说,我都不要了!” “好!轩哥,还有饰品,(轩仔拉开表柜下面的第三个抽屉,全是饰品。)轩哥,都是新的,你挑一些。” “不用了,轩仔。” “好吧!” “轩仔,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样。” “(轩仔笑了,手搭轩哥肩膀上了。)轩哥,你收我东西了,节目中一定要照顾好芸儿。” “轩仔,你不给东西,我都会照顾好弟妹的。” “好!轩哥!” “轩仔,木哥跟芸儿一起录节目,你送东西了吗?” “送了。” “轩仔,送了什么??” “八五年红酒,两瓶。” “那为什么送我不花钱的?” “那个红酒也是合作的赞助商给的,也没花钱。” “你真可了以了。” “轩哥,回我家,走,也给你两瓶红酒。” “我不要。” “轩哥,那你喜欢什么?花钱的也可以。” “算了吧!不要了!轩仔,你给的够多了。” “轩哥,我们打会游戏吧!(进厅里,轩仔打开电视。)” “轩仔,你跟芸儿同居了?(很明显,常用的衣物都在芸儿家里,)” “没有,(芸儿不想让别人知道,跟自己同居。就硬否认。)是我赖着不走。” “轩仔,那跟同居有什么区别?” “轩哥,同居是两个人共同生活,是平等的,我呢?经常被撵走,昨天还撵我走呢!” “(轩哥愣了。)你走了吗?” “轩哥,我不可能走,这是我家,芸儿说让我走就走?不可能听芸儿的。再说,我家我为什么要走。” “轩仔,这房子是你买的?” “不是,轩哥,芸儿都是我的,这当然是我的家了!” “轩仔,你跟我秀什么恩爱?” “轩哥,没有秀恩爱,芸儿说什么?我就一听,该怎样还怎样,芸儿就是那种很犟的人,她发脾气时,你不能吵,越吵她越气。让一让又不会死,还有轩哥爱一个人就不要太顾忌面子,面子有什么用?对外人是尊严,对家里人没用,只会让自己日子更难过。我们俩有矛盾,吵架,都是我哄她,一两天就能哄好,相爱容易,相处难,总有一方要让的,轩哥,我不是跟你秀恩爱,是想告诉你,喜欢就勇敢,你这样状态,很累,自己开心就好!其它的事不重要。” “轩仔,你被撵不会难过吗?” “轩哥,撵走更难过,轩哥,走了回来就费劲了,所以我就不走,芸儿也没办法。轩哥,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但谈恋爱就是开心的!你如果痛苦就分手,分手了跟痛苦,你就不分手,好好过日子,开心点,轩哥。” “轩仔,你开导我?” “轩哥,我把你当亲哥,才说这些的,调整好状态,喜欢就轰轰烈烈的谈,开心就好!” “轩仔,你对芸儿失望过吗?” “没有,越相处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我对王梦很失望,她拍了我床照,华姐压下来了。” “轩哥,多大尺度的?” “轩仔,我盖被子睡觉的样子。华姐很生气。我都不确定她是否爱我。” “轩哥,你要是很爱她,可以原谅,有时看到自己爱的人睡觉的样子,很可爱,是会想拍下来的,照片流露出去,就不对了!轩哥,你看你爱到什么程度。再决定。” “我考虑考虑,轩仔谢谢你!” 番外二百五十三 约定 我一生遇到过很多人,他们如指尖烟火,忽明忽暗,最后只沦为一抹灰烬。而你不同,你如北斗,闪烁在我整个人生------Jassica.Evans 你是经过树杈温柔的风,是盛夏傍晚的一股清凉,是粉红泡泡装饰的清风明月梦,是散落在人间的星辰,我说世间所以美好皆是你的化身--------Draco.Malfoy 刚刚割过的草坪,崭新的羊皮纸,留兰味的牙膏。这些代表的是你家刚割的草坪,是你买的羊皮纸,是你提醒我嘴边还有牙膏-----Hermione. Granger 请你一定要对号入座,我说的所有德邦家的糖果,蘸着糖的奶油和蜂蜜,起了泡沫的黄油啤酒这世间所有的我喜欢的东西事物,都只是为了形容你------Ron.Weasley 如果把水仙的粉加到苦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Severus. Snape 我喜欢她,喜欢她身上的花香味,想她与我在宿舍第一次跳的舞,想与她再来一杯威士忌------Kara. Grinnor ------------------ 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海德薇:守护神灵的孩子 当你绝望到极点的时候,你会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甚至还感觉有一点想笑 “除你武器!” 她亲手抹去了父母对她的记忆,只背了一个包就奔赴战场,她要保护全世界,唯独没给自己留一点后路 人人都笑他懦弱,但在最后,还是他抽出了格兰芬多剑德拉科忐忑不安地看着眼前的消失柜,手心冒着冷汗,眸子里充斥着恐惧,呼吸有些急促不安。他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放在消失柜的门把上,虽然已经碰过了无无数数次,但这次......最重要的这次,手却无力了。 你担心地看着他,手慢慢地抬起放在他的手背上,他看着你愣了愣,放在门把上的手慢慢落下,十指相扣。你心疼地看着他,同时还十分歉疚。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当听到桃金娘说盥洗室的事情后,完完全全可以想象到当时的画面。博金消失柜出现的魔药书,神锋无影...鲜血漫开。 “我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德拉科的手臂倚在柜子,头靠在手上啜泣着。此时的心情却是很复杂,他连一只鸟都不舍得杀,更别说陪伴大家六年的校长了,邓不利多是那么的亲切、和蔼。开导过无无数数的学生,从未放弃任何一个人。你将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没事的,会好的......”你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慢慢地拍着。心里十分矛盾,一个是自己服从已久的黑魔王,一个是校长......完全找不出这句话的意义啊。是指自己会帮助邓不利多不让他死,还是继续完成任务得到黑魔王的认可? “还没到时间,先坐坐吧。”你对他笑了笑,手按着消失柜,让他先缓缓吧。他从来都没试过有那么大的压力,为了爸爸而抗下跟本不可能的任务,还要面对同学们的嘲讽。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他犹豫了一会,但还是答应了。 你们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的头靠在你的肩上,他十分的依赖你,除了父母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尽管你没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但每次想起你的样子,他的笑容总能破涕为笑。驱散心中一切不开心的事,就能酣然入睡。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那个消失柜,不禁回想起了以前所所有有你们的事情。第一次相遇到舞会,接着是麻瓜的街市再到德邦的糖果店,黄油啤酒与第一次见父母...... 他抬头看了看你,满足地笑了笑: 我甘愿,沦陷在你的怀抱,沉溺在你的眼眸,永远爱你...... 他坐了起来,靠着后面用布裹住的杂物。 注视着你脸上鲜明的轮廓,他悄悄地伸出手臂,把你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你。还没来得及开口,温热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每次吻她的时候,他都感觉到了。吻着她清甜的双唇,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他只觉得一向沉稳自制的自己,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 两唇慢慢分离,他紧紧地抱住你。 “等大战结束后,我们结婚吧。就在你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他说到。这是一个约定,是生死不离的约定,因为斯莱特林不会欺骗立下的约定。 “我答应你......” 番外二百五十四 没有哪个明天不会到来 “起来。” “快点起来!” “喂喂,你这家伙睡什么大觉!赶紧给我起来啊!!” 灶门炭治郎迷迷糊糊的睁眼,下巴、胸部带来的刺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眩晕让他感觉眼前几双脚有些重叠。 [等…等等!!] 他一个激灵翻身起来,却因为身上的伤又摔倒在了原地,准备挣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住了。无暇顾及自己面前那些陌生的鬼杀队员,慌乱视线的在陌生的庭院中搜寻那只和自己形影不离箱子。 [没有!] [这里完全没有!] “祢豆子——”炭治郎焦急的大喊,额头上冷汗混合着血液淌了下来。 “祢豆子?!祢豆子——咔…咳咳!!”由于炭治郎的下巴和胸部伤的极为严重,无论是呼吸还是说话都极为困难,因此只喊了几声,他就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 “喂喂!你也太失礼了!在你面前的可都是柱哎!鬼杀队中最强的队士!!你这家伙给我放尊重点!”一旁压着他的隐急了,压着灶门炭治郎的脑袋,让他不要乱动。 [……柱?!] [鬼杀队中,最强的队士?] “你就是灶门炭治郎——那个带着鬼的白痴队士?”霞柱,时透有一郎用不屑的目光看着炭治郎,口气里充满讥讽。 “蛤蛤?!作为鬼杀队员,既然带着鬼!!”兽柱,嘴平伊之助伸出手指怼着炭治郎的脑袋,超级大声的说。 “可能他有一些什么苦衷吧,虽然说确实违反了队规……”炎柱,炼狱千寿郎纠结的皱着眉,拖着下巴思考该才如何好。 “啊啊,鬼杀队员带着鬼一起行动什么的,也太离谱了吧!!但是听他又发出了那么难受的声音,就这么杀了他真的好吗?”鸣柱我妻善逸像往常一样束着高马尾,他和炼狱千寿郎两个人一起纠结起来。 “总之无论怎么,鬼,是不可能和人待在一起的。”花柱,花栗落香奈乎垂眼看着地上的炭治郎,看不清她眼里的神色。 “杀了他吧。” “哈!!就让本大爷亲手杀了这个蠢货!” “…哎哎?!真的要杀了他吗?” 炭治郎没空管面前的商讨着杀他的柱,祢豆子不在他身边,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心。 争论片刻,我其善意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右手成拳敲在了左手掌心:“话说錆兔先生也违反了队规哎,会得到什么处分吗?” 空气似乎凝固了。 我妻善逸说完这句话,看到其他柱的目光,便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悻悻的笑笑。 [处罚?] 炭治郎听到我妻善逸这句话,心中一咯噔。 [錆兔先生?!是我连累了他吗?他并没有在这里,会不会是受到处罚了?!] 炭治郎眉头皱成一团,思绪混作一团乱麻,额头上又渗出不少虚汗。 “戈哒…戈……” 又一阵脚步声,一名鬼杀队士从屋子左边绕了出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拿着一把漆黑的日轮刀,另一只手举着的,正是装有祢豆子的箱子。 炭治郎的表情在看到日轮刀和箱子的时候扭曲了起来。 “哈,事情好像变得有趣了起来。那个带着鬼的笨蛋队士就是他?”他的脸上带着一道伤疤,看起来有点可怖。 “不死川大人,您这么做,我会很困扰的,还请您把箱子放下!”一位隐从后面追来,支着膝盖喘了几口气。 “你这么做,到底有何居心?!”食柱不死川玄弥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盯的炭治郎头皮发麻。 “不!请不要伤害祢豆子!她可以作为鬼杀队的一员,为人类战斗的!” “你说什么?你说鬼会为了保护人类而战吗?!”不死川玄弥表情逐渐扭曲,握着刀的手也愈发用劲。 “那种事情——”玄弥手中的日轮刀刀向一转,“是绝对不可能的!!” “璃绪来了。”一直无声关注此事的霞柱之一,时透无一郎突然开口提醒。 玄弥表情一僵,手上的动作猛然收住。 在那瞬间,一个身影,轻盈的停落在柱们的面前。与之同行的,不过是用走的方式来的,还有一个罕见的肉色头发的队士。 其中的女队士把黑色长发绑成了低马尾,穿着短裤,踏着高腰鞋,上身是鬼杀队服,没有穿羽织。 可能令人比较在意的是,她腰间挂着的武器,看起来并不像日轮刀。 “呼——好像勉强赶上了呢。”你看了一圈站在你身边的人,目光有意的在维持着刺箱子的动作的玄弥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看向呆愣在地的灶门炭治郎。 (冰柱——望月璃绪) 另一位队士的鬼杀队服外套着一件龟甲纹的羽织,嘴角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先把箱子放下玄弥,等待主公大人来定夺。”水柱錆兔在看到玄弥之后,表情变得些许严肃,处着眉头看着不死川玄弥。 “哼”,不死川玄弥冷哼一声,随手便把箱子扔在一旁。 炭治郎随即跳起来,跑到装着祢豆子的箱子旁边跪下:“祢豆子,祢豆子!你怎么样!!” “唔唔。” 得到了妹妹的回应,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脱力摔坐在地上,身上的也开始痛了起来。 看他缓了会儿后,你开口道:“那么,接下来就是对你的审讯了哦——来解释吧,灶门炭治郎。” 他猛的转头,石榴红色的眼睛看着你,同时,所有的柱也在看着他。 他低下头,滚烫的眼珠翻滚在眼眶间,牙根泛酸:“灶门祢豆子,是我的妹妹。我有次外出,家里却遭到了鬼,所有的家人都死了……只有祢豆子变成了鬼。随然祢豆子变鬼已经有两年了,但在这期间,她没有吃过任何人!之前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发生!!” 哈,真是可笑之极,你怎么知道她之后不会吃人!简直荒唐!”不死川玄弥臂腕上爆起青筋。 “你是她的亲人,你当然会袒护她。”时透有一郎冷厉开口。 “不!不是的,祢豆子在这两年期间确确实实,完全没有吃过人的!”炭治郎的声音变得嘶哑,泪水将落不落。 “白痴,这不就又绕回去了吗?!”有一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骂道。 “哈哈!对于这种不守规矩的东西,还是由本大爷杀掉吧!!”伊之助两只手把在刀柄上,一种蓄势待发的样子。 “啊?这么决绝真的好吗!”我妻善逸左看看右看看。 你听着大家的争吵,颇有点头疼的扶额,“啊啊,处罚这种事还是要等主公大人来了再说吧!” 柱们顿时安分了不少。 ———————————— “哒…哒……” “主公大人到了!”錆兔把视线放到屋内。 你们同步的看向屋内,然后快速列好,向主公大人行礼。 傻愣愣的炭治郎也被不死川玄弥扣在了地上。 “主公大人驾到。” 随着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女孩子的声音,一个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左右两边各有一位白发的女童扶着他。 主公大人有着乌黑的发色,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他面额上的疤痕。 “都来了啊,我可爱的剑士们。” 他缓缓的走到阳光下。 “熟悉的面孔一个都没少,能够来到这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我真是感到欣慰。 “主公大人身体安康便再好不过,诚挚的祝愿您今后更加顺遂安好!” 听到有一郎冷清的声音,你不禁有点沮丧。 [害!又被抢了。。。/笑不出来.jpg] “啊,谢谢你,有一郎。” “恕我直言主公大人,在柱合会议之前,关于灶门炭治郎带鬼成为鬼杀士一事,不知能否恳请您予以说明。”这时候的不死川玄弥与平时的看起来的不好惹完全相反,面上带着完完全全的敬仰。 “当然,”他向右手边的女孩说,“拿出来吧。” “是的。”她从怀里把信取出,展开来,“这是一封由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先生的信,现取一部分念出。” …… 炭治郎遭遇鬼舞辻·无惨的事,算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柱们很少能遇到12鬼月,更不要说是鬼王。最后炭治郎被隐背去蝶屋疗伤,柱合会议才开始,而结束的时候,天色就已经很晚了。 各自道别之后,回到自己在总部的居所。 你抬头望着夜空,回想起会上的内容,纵然是灿烂的星河,也使你高兴不了半分。 “啊……” 你轻叹一口气,正准备走时,袖摆被就拉住了。 一回头,见是无一郎。 “原来是无一郎啊,要和我一起吗。”你向他伸出手。 时透无一郎好像迟疑了一会儿,松开你的衣服,把手收了回去,拢在宽大的衣袖中:“……嗯。” 你向他弯了弯眼,没事儿般的也把手收了回去。 “啧!你俩要走倒是快点啊!” 前面先行的有一郎不耐烦的回过头,双手环胸。 “啊,好!”你转头向有一郎应道,然后对无一郎说:“走吧。” 他点点头,两人快步跟上了前面的有一郎。 过了一会,有一郎头也不转:“喂,璃绪!” “嗯?”你疑惑的看向他。 “我说,”有一郎没好气的开口,“你心情不好么。” 无一郎也似有同感的侧头。 “啊?”你感觉到有点惊讶,一般有一郎是不会叫你的名的,都是“喂”来“哎”去。 “啧!” 你这个200多度的瞎子似乎感觉到有一郎终于舍得回头瞪了你一眼,于是干笑一声:“啊,也没什么。总觉得……最近有点什么事要发生哈哈。” “呵,我们是鬼杀队士,更是柱,战死是迟早的。” 你被他的话语噎到,不知从哪儿弥漫上来的悲凉与委屈在你的心里纵横,把你的心脏勒住。 你感到一阵窒息。 尽管你知道有一郎说话一向都很直,而这次他也是出于好心宽慰…… …唔… 无一郎察觉到你的不对劲,扯了扯有一郎的衣服,压低声音:“哥哥……” “……”有一郎闭嘴。 …… 就这样相继无声的走了一会儿,一阵凉风卷过,你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嘶——有点冷哎…]你有点懊恼自己早上没穿长裤……那怕穿丝袜也行啊…… 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抓住,一股暖流包裹住了它,温热的手心贴在你冰冷的手背上。 你觉得有点好奇,然后两只手将那只手捂了起来:“唉唉!无一郎,为什么你的手是热的呢?!!” 有一郎探究的目光延伸了过来。 无一郎明显僵了一下,之后又快速恢复了正常,说:“大概是因为我穿了长裤吧。” “啊?……嘿嘿……”你心虚一笑。 [哎?我干嘛要心虚啊!?] “喂,你抓够了没。” 有一郎凉嗖嗖的语气在你耳边响起,你慌忙松开手,但是左手被无一郎抓着……松不开…… 忽然间,右手也被温暖覆盖住了,“?”你看向有一郎的侧脸。 他正高傲的半闭着眼,用着嫌弃的语气说:“怕冷就把长裤穿上啊——笨蛋!” 你感受着两只手穿来的温暖,那热度一直传到了你的心脏,在你的心里燃烧了起来,把之前的悲凉和委屈烧成了灰烬。 你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嘴角,也没有说什么,任由他们牵着你的手,然后抬头望向璀璨的夜空和那半轮皎皎明月。 —————————— 唔…那时候,自己究竟是怎样与他们相遇的呢? —————————— 感觉七扯八扯的,啊啊。。。 写了好几遍都达不到预想的效果(撕稿.jpg) 开头剧情都差不多,后面会掺杂支线呀什么的。 在热血漫里面谈恋爱真难搞! (单人向,其他都是亲情),单箭头我可不管。 对了…玄弥的话,因为他不练呼吸,所以代号什么都无所谓,“食柱”我一朋友给我说的hhhh(之前我还想叫吃柱来着hhhhhh) 番外二百五十五 花开半夏 沈诗意刚走到楼下,就看到顾承景等在树荫下。 浅蓝色的外套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微风轻轻吹起衣角,夏日的风好似从中穿过。丰神俊朗,十分惹眼。顾承景低垂着头,时而抬腕看看时间,时而抬起头看看大门方向,看到沈诗意走出来,脸上扬起毫不掩饰的笑。 沈诗意看着远处的顾承景思绪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路飞扬。她想起昨晚看到顾承景发的一条朋友圈,“夏天到了,该养些什么绿植呢?” 沈诗意评论,“养栀子花!开花很香!” 顾承景回复沈诗意,“我没经验…又想多买一点…” 沈诗意回复顾承景,“明天有空吗,我们可以去天宁寺旁边的花市。” 顾承景回复沈诗意,“有空。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思绪回笼,远处树荫下站着的人还在等着她。 沈诗意快步到他面前站定,侧头笑盈盈的看着他。 顾承景嘴角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 到了天宁寺附近停好车,沈诗意看时间还早就拉着顾承景在附近随处逛逛。 沈诗意拉着顾承景进了一家工艺品店,这里面卖的都是手工艺品。一进去,琳琅满目各种饰品挂件,每一件都精致无比。 店主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见我感兴趣热情地给我们介绍商品。 “这一款手链特别适合年轻的情侣,寓意幸福美满。红玛瑙和蜜蜡串在一起显白,很衬二位的气质。” 沈诗意拿起手链戴上,摇了摇手表示询问顾承景的意见。 顾承景笑了一下,转身从另一遍的架子上取下一个编织手绳,拉住她的左手腕,轻轻一握给她系上。 他的指腹似是有魔力一般,沈诗意的脸微微泛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那是一个以天蓝色为底带,表面上绣着蝴蝶,是浅绿色、淡黄色和亚麻色编织手绳。简单大方又带有夏日气息的手绳。 沈诗意晃了晃手绳,越看越喜欢。她决定给顾承景也挑一条手绳,感谢他的好眼光。 沈诗意仔细看着货架上各种精致的手工饰品,眼光流转,几秒后终是停在一处。 沈诗意拿起那条手同样是编制款的手绳给顾承景戴上。 四目相对,空气里似有电流在穿梭。沈诗意不知道该看哪里好。 “好看吗?”沈诗意轻咳一声,红着脸错开视线,小声问道。 “很好看。”顾承景看着她,眼底是一览无余的温柔光泽。 沈诗意给顾承景挑选的手绳是以墨绿色为底带,表面上绣着雕,是橘黄色和白色编织手绳。深沉内敛,隐隐透出一股霸道之气。 两人都很满意各自的手绳,结了账看时间差不多,也不再闲逛就向花市走去。 路上,沈诗意递给顾承景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一个车载挂件。 “这是你编的?”顾承景拿出来 “我看你车里空荡荡的,什么摆件都没有就编了这个。” “怎么样,喜欢吗!我第一次编就编了个简单点的。” “我很喜欢。”顾承景话音一顿,嘴角上扬,转头看向沈诗意,眼底目光深深似是把眼前人印刻,“爱不释手,必当珍藏。” 沈诗意停下脚步,抬头望着顾承景,车水马龙的街角,风在吹,云在飘,鸟在叫,心底的弦在猛烈的波动。 记得那个周六是圣诞节, 也是第一次你的座位在我前面。 当时我们在上晚自习,你坐在我前面趴着睡觉。那时候看晚自习的老师不在,教室里的人也不多。除了睡觉的之外,醒着的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看闲书,班里的人都懒懒散散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很舒适的待着。 窗外漆黑一片,寒风吹着几片摇摇欲坠的冬叶;斑驳间树影稀疏,反射着柔和月光璀璨繁星。 我扭过头看向窗外,而后又看看你。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种感觉,真正意义上的从无到有;是我的眼里渐渐泛出笑意的那个过程。 没有丝毫犹豫,我拿起笔,在圣诞卡纸上写下这样一句话: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2017.2.21 写完,我抬头看看正在睡梦中的你,满意的把卡纸放到笔袋最隐秘的夹层里。不瞒你说,这个卡纸至今仍留存在我的笔袋里,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 附录: 再说一个你不知道的事吧。 其实那天把卡纸放到笔袋之后,我又觉得应该再写一点…光这一句不能满足我当时的心情… 然后,我就真的补了几句。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时光正好,而你,恰巧在我眼前。 我要求不多,每天能看到你就足够。 为了能遇见你,我花光了所有运气。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2017.2.21 番外二百五十六 南风过耳不及你 晁然待在北京的最后一天下午,给黎尔发了微信 ——要不要出来坐坐。 黎尔答应了。他明天就要离开了,准备去往摄影展的下一站。 他们去的那家咖啡厅,是黎尔和叶南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黎尔还是坐了老地方,而这次,她对面坐的,是晁然。 他们聊着关于可可西里的事情,晁然和她说 “摄影展结束后我再联系你。” “好。” “到时候我来北京接你吧。” “感觉挺麻烦你,路费什么的怎么算?”黎尔笑了笑。 “这样吧,你给我当素材。” “什么意思?”黎尔不太明白。 “就是,我给你拍照。” “好啊,成交。”看上去自己好像赚了,黎尔暗暗想着。 本来她想避开的交集,最后还是纠缠到了一起。 晁然抿了一口咖啡,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叫了一声晁然。黎尔和晁然都偏过头看向过来的人。是一位看上去和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士,穿着正装。他拍了一下晁然的肩膀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晁然看到他也很惊讶,他站了起来 “在忙摄影展的事。你呢,怎么在这里?” “哦对,北京这一站该结束了吧。我来北京出差,在和一个客户谈项目。” “明天结束,真巧啊。” “是好巧啊,在这都能遇到。” 而黎尔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男士旁边的人,是叶南。 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遇。 晁然看着黎尔说 “这是我的好朋友,朗毅。” 又对郎毅说 “这位是黎尔。” 郎毅看着她笑了笑伸出了手 “你好。” 黎尔这才站起来,和他握了手 “你好。” 郎毅又介绍身边的人给晁然 “他是我客户的代理人,叶南。” 叶南看着晁然,伸出了手。晁然也和他握了手 “你好,我是晁然。” “晁先生年轻有为,我久闻大名。”叶南看过他的作品,确实相当不错。可是,他怎么会和黎尔认识。 “叶先生言重了,我可不敢当。” 黎尔在一旁,默默看着。晁然先打破了她和叶南之间的气氛 “你们两个认识?” “认识。”黎尔先开口,没有一点温度。 叶南轻轻“嗯”了一声,气压一下就被压低了不少。 朗毅久经商场,自然察言观色惯了。他发现了不对劲,就和颜悦色笑着说 “你们慢慢聊,我和叶先生还有事情谈,就先走了。” 然后他还不忘和晁然说 “有机会喝一杯,你一年总在外面跑,见一面太不容易了。” “好。”晁然淡淡一笑。 随后朗毅和黎尔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朗毅就转身准备离开了。叶南转身的那刻,看向黎尔的那一眼,被晁然捕捉到了。 他们走后,晁然才开口 “他……”开口后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像他没有什么权利过问些什么。 “前任。”黎尔淡淡吐出两个字。好像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神色从容。 话已至此,晁然自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黎尔收到了叶南的微信 ——你怎么和晁然认识,他现在是你男朋友吗? 她紧紧抓着手机,没有回复。良久,打了一行字 ——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手指停顿了一下,还是点了发送键。随后就把叶南的微信拉黑了。早该拉黑的,黎尔心里这样想着。 吃过饭后,晁然把黎尔送回了家。 她刚到家又收到了秦亦凡的微信 ——你和晁然在一起了?今天果果在咖啡厅看到你们了。 果果是秦亦凡现在的女朋友。 ——我天,今天遇到这么多熟人吗,我出门该看看黄历的。 刚发完这句话,秦亦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刚刚什么意思?还遇见谁了?” “叶南。”黎尔点了一支烟,看着窗外。 “刺激啊,新欢和旧爱撞到一起。” “我和晁然之间什么都没有。” 既然黎尔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没有。秦亦凡没有再问。没有问晁然,也没有问叶南。 晁然也点上了一支烟,给朗毅打了个电话 “出来喝一杯吗?明天我可就走了。” “我以为你今天有美人作陪呢。” “别废话了,出不出来?” “你都发话了,必须马上到啊。” 番外二百五十七 起床 “唔……睡的好舒服啊,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玉露起身伸了一个大大懒腰,扭动了一下脖子甩了甩头这才算算清醒过来。 看着床上那个睡的四仰八叉都快躺成一个大字的小丫头她邪魅一笑,着手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双手在床上摸索片刻后抓住了被子的两角,轻轻的拉动了一下,而被子上的某人也是立刻有了反应。 “别闹……我再睡会……” 小丫鬟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声,还顺带用手扯了扯被子。 但她的行为非但没有为自己赢来安宁反倒是让魔头的兴趣更甚了几分。 “嘿嘿嘿嘿。”女魔头邪恶的笑着。 而后加大了自己手中的力度,将那被子轻轻往前递了一点,而后就是猛的一扯,被子当然是被扯了出来,可那小丫鬟好像根本没受到影响,翻了两个滚之后,继续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睡这么死……居然连扯被子大法都失效了,还好自己还有一计,开窗! 她蹑手蹑脚的来到窗边,轻轻的打开了门闩,随后就是猛的一推窗户。 此时正值严冬之际,早晨的冬天更是格外的冷,而这扇窗户就像是联通外面与里面的通道,一旦打开里外相通,寒风呼呼的往房内灌去,原本温暖的房间随着冷风的灌入逐渐变得寒冷了起来。 “阿嚏!”她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打完喷嚏之后定睛一看,床上的丫头还睡得死死的,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她是猪吗!睡得这么死,这么冷她居然还不醒,这么好的睡眠究竟是怎么拥有的,自己也好想要……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没醒过来自己好像就先要冻死了,不行不行,先关窗再说,为了叫醒她把自己小命搭上可不值。 随着“啪嗒”一声房屋与外界的通道终于关闭了,但室内的温度又岂是这么容易回升的。 “阿嚏!”她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好不容易稍微缓过来一点,鼻尖又是一痒。 “阿嚏!” 这次可不像刚才那样只是打个喷嚏而已,还喷出了一些不该喷出的东西…… 好不容易摸索到纸将那玩意擦去后她只觉得自己自己的鼻尖越发的痒了起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被冷死……这房间里哪儿最暖和呢? 想着想着她将目光抛向了床上的小丫头。 这丫头的脖颈处肯定很暖和,就拿它暖暖手吧,刚好也能叫醒他,嘿嘿嘿。 悄咪咪地遛到床边,再悄咪咪的拉开小丫头脖颈处的衣物,最后再敲咪咪的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啊~暖和啊~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放进了一个暖融融的火炉中,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舒畅之感,这个“火炉”不单单带给了他身体上的温暖,更给予了她心灵上的慰籍。 不过她是舒服了但那小丫头可就不舒服了。 “啊!” 可怜的小丫头前一刻还在做着美梦,后一刻就被人强行塞了一块冰块,美梦是直接被打断了。 她试图从身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什么也摸不着,那被子早就被玉露给拿走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眼前这人。 “小姐,你干嘛呢……” “叫你起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赖在床上。”柳玉露一脸的理直气壮。 此时此刻就是要装的理直气壮一些,只有把这小丫头给唬住了她才能忘却刚才的事。 果不其然,小丫鬟被这阵势给唬住了,已经完全忘记方才的事了。 “我……我不就睡得香了一些吗……就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起床而已。”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出一个一点点的意思。 “哼,这次就原谅你了。”嘴上怒气哼哼的可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这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呐,就这么简单的糊弄过去了。但说来也是,她跟本姑娘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实在是有些辱没了本姑娘的名声啊,不行,日后一定好生调教一番。 “来吧,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姑爷。” 她的脸上挂满了笑容,带着笑容在小丫鬟的眼中与那恶魔的微笑又有什么区别。 “小……小姐……什么姑爷,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丫鬟额头开始浮现出滴滴汗珠。 “你说呢。”她似乎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在强大的精神压力面前,小丫鬟还是选择了妥协,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了,但实话实说好像也会……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不然这麻烦可就大了。 “小姐啊~我对不起你啊~你就原谅我吧~”小丫鬟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身体直接半挂在了柳玉露的身上。 “这怎么了,你又对不起什么了?你先起来再说。”柳玉露慌了,自家小丫鬟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要死要活了。 她看不见的是当她说完这话之后,小丫头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虽说这丫头没读过书,但这兵法用的可是相当不错,至少这个效果还是可以的。 “小姐~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了~”小丫鬟哭的更大声了。 柳玉露已经彻底慌了神,小丫鬟这番模样她从来都没见过,究竟什么事才能让她这样。 “你别哭,我原谅你就是了,快快起来。”她连忙将小丫鬟扶了起来。 “小……小姐,你真的原谅我?”小丫鬟红着眼圈问道。 “原谅原谅,但你要先说是个什么事呀。”玉露说道。 她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什么事可以让这小丫头哭成这样。 “先说好,我说完你不准打我,你不答应我就不说了……”小丫鬟嗫嚅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她只觉得自己越发的迷惑了起来,但想知道谜底就只能顺着这丫头了。 “真的?”小丫鬟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她无奈的说道。 这丫头越是谨慎她就越是好奇,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猫爪子在挠似的,痒的不行,但偏偏这丫头就是在卖关子。 “那我说了?”小丫头谨慎的说道。“说吧……” 番外二百五十八 城南以南不再南 “给你一把刀,让你杀一人,天黑之前,提着他的人头来见我。” 蒙面人一身白衣,手中的一把弯刀从指间掉落,金色面具里的那张脸面无表情,像是远离尘世的佛,亦像是看淡冷暖的妖魔。弯刀与手,不是尔死,就是吾灭…… 秋风无声,静静划过我的脸颊,此时的河水,已经是格外的凄寒。我早已遍体鳞伤,身上再无一片完好的地方,自我接过弯刀时,除了这张脸,剩下的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仍旧淋着血,我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世间,再也没有我所留恋的了。 弯刀与手,不是尔死,就是吾灭。 我捡起弯刀,抽出弯刀的那一刻,感到了无尽的寒意,比以前被人一丝不挂的扔到九冰洞还凄冷,我仔细观摩着眼前的凶器,却并未惧怕。 自打被抛弃后,我再也没怕过刀。可也从未杀过人,我仔细搜索着刀上的名字,眼神上移时,看到弯刀顶部刻着一行字,“天香楼花九娘”,我不由得惊叹,这花九娘一直是我最痛恨的人,是她把我从爷爷的手里买走,然后带到天香楼。令我饱受欺凌侮辱,虽是男儿身,却被扮成女子在台上吱吱呀呀的唱戏。戏唱的好,得了赏钱,还好。若是客官不满意,还少不了皮鞭的教训。 花九娘,只有杀了你,我才能继续活下去。可我如何杀了她?又如何全身而退? 眼前又想起来蒙面人的方才的言语,“刀只是一把利器,在樵夫的手里可以劈柴,在屠夫的手里可以杀鸡宰羊。可要是在官场深宫里,可隐藏行迹,杀人于无形之中。善假于物,方可杀人。” 此处离天香楼不过四五里路,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的我,早已困饿交加。途中饮了几口河水,一头扎进河里,把自己洗了干净。快步来到街上,然后用弯刀换了二十两碎银,换了一身衣服。又买了点迷药和一把匕首。吃了些炊饼,还剩下十八两纹银。 当我再次踏进天香楼时,已是三年后的今天。这三年里,我被花九年远卖他人,做了别人家的义子。可惜好景不长,闲话后提。如今我已是十七岁的少年,早已褪去先前的幼稚,剩下的,应是无情无义。 天香楼的梨园艺人年年有新来,亦有曝尸荒野,被人羞辱致死。可与我何干?我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花九娘。 我入楼不久,便见到一群少女迎面而来,依旧是粉面春风,风华不减。体格风骚,身量苗条,想我原来,只不过楼里唱曲之人,哪里有机会与这些女子正面相遇?她们一个个似摄人心魄的狐妖,却难融我分毫。 “哥哥吆,你这是打哪来的?好俊俏的模样啊!要不要小娘子今夜陪你渡春宵啊!好久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人儿了。” 我掩面前行,心里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突然一人扯下我的胳膊,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我,“吆,客官好容貌。”然后顺手挽着我的脖子,双腿架在我的腰间,我心里暗惊,随后出了一口气。幸好匕首藏在鞋子上。可现在如何找到花九娘?花九娘是老鸨的得力助手,平日里老鸨不在的话,一向是她打理天香楼。那她的住所一定与老鸨挨得近。 我心底暗暗打定主意,先找一家客房,再想办法 天香楼人来人往,女子皆是衣不蔽体,想尽办法拉客。但在其中,一女子身着一袭红衣,手执琵琶。不施粉黛,绰约仙子。似是不理尘世的客人。我见到她,便对她一笑,她亦朝我看来,嘴角微抿。不知为何,初次见她,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便大喊,“我要楼上弹琵琶的女子陪我。” 方寸那群女子满脸晦气的看着我,“这小俊生,干嘛非要玩火自焚呢?” 还有一些细语道,“看来,又有一人要命丧黄泉了。” “就是,就是,谁不知她是个丧门星。要不长得有姿色,早就被妈妈打发走了。” 一个中年男人撞了我一下,不怀好意看着我,然后惊讶的看着我,道,“楼上那位女子到现在都是处女,她一月前入侍,服侍了三个人,都莫名奇妙的死了。” 还有这奇事,不过我可不信,不过细看她容颜,竟有倾城倾国之貌,我问那男子,“她可是这里的花魁?” 男子满脸横肉,憨笑道,“一个月前是,但是丧门,是个克死男人的命,没人敢睡,所以算不上花魁,不过这姿色,唉,有心没胆子啊!可惜可惜,不过你可得小心……” 我心里好奇,但觉得与我无甚关系,便随琵琶女子入了客房。 “官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她话语未完,便转身取来一杯酒水,这个女子面容姣好,粉黛玉人。可惜来到这世俗之地,我看她穿着单薄,便帮她穿上外套,从腰间拿出十两纹银,“姑娘,可否配合一下?” 她接过纹银,脸上风淡云轻,不喜不悲,“官人可先尝点茶水甜点,玉香先敬你几杯酒水。”一边说着,随手取来酒杯茶水,满了一杯,施礼递上。 “原来你叫玉香,是老鸨取得吗?” 玉香道,“官人所言即是,十二岁被九娘买过来的,老鸨取名玉香,因见我面容还好,就让我侍奉客人。” “九娘?就是哪位花大总管——花九娘?” 她静静地问道,“官人可是认识?” 我没有接过酒杯,端起桌子上的香炉水饮了,玉香掩面笑道,“官人,那是漱口水。” 我倒是觉得无事,用袖子擦擦嘴角,玉香又笑,递给我一巾手帕。然后又问道,“官人,你刚才提起九娘,可是认得?” “只是听别人提起过,听说她经常到乡下从穷人家买走少年少女。我家亲戚的少女被买都此处,希望我打听一下。” 玉香轻轻道:“哦……”然后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我觉察到她的眼神有一丝的恍惚,同是被家人抛弃之人,我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没事,可能是勾起你心里的伤心事了。” “公子,你可知我入天香楼多久了?” “大概有些光景了吧,” “我十二岁入天香楼,今年十六。这四年里,前三年我在花九娘底下做事,由于我手脚伶俐,做事细谨,因此并未受过太大的侮辱。可是,那天夜里,我去给花九娘送茶时,偷听到她与家丁要把我妹妹远卖他乡,我跪到她面前,苦苦哀求了半夜。她摔了茶水。把我送到客房,从此,她便让我陪那些男子花天酒地。但却从未让他们近我身,仍然守着处女之身。” 我哀叹道,“可怜你在浊世之间,又自清于世。” 她的泪珠散落在我的腿上,“因此,我每次在茶酒里准备了迷魂药,将他们灌醉,再放上毒药,他们回家后不久会神情错乱,暴毙身亡,我才得以保持处子之身。公子见我,既无酒色之意,又无缠绵之心。是正人君子,想我一介女流,身处乱世。被父抛弃,姊妹离散,竟是难遇倾诉之人。” 玉香静静躺在我的怀里,我看着远处的云霞,染着鲜血的余晖。心里却早已起了杀意。必须在天黑之前,杀了花九娘。大概还有两炷香的时间,我得快点行动了。 可是,此情此景,我怎可弃她而去。她与我是那样的相似,我不禁心生怜悯。可我又当如何? 玉香安静的伏在我的腿上,然后揩揩眼上的泪珠。“公子,想这花花世界,我以为世上再难有知我之人。今日遇君,想是缘分。公子若不嫌弃我这污浊之身。我愿意将一身许给公子。” 我安慰道,“傻姑娘,傻玉香,我怎会嫌弃你,可我如今的生活……是养不起你的。” “我不需公子给予我太多的爱,我只希望常伴公子左右。哪怕潦倒一生,只要不再入青楼。况且公子心中有事,或许玉香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我心里俺惊,这女子心思缜密,洞察是非。蒙面人叫我善假于物,何不借玉香之力。陪我完成任务,待结束了这些烦心事后,找机会帮她赎身,这样,我俩都可以活下来。 然后我问道,“玉香,你恨花九娘吗?” “怎的不恨?她不仅将我卖到这烟花之地,还派人把我的妹妹卖到他乡。让我俩再难相遇。凡此种种,皆是她一人所为。我恨我是女儿身,恨我身世凄惨。无可奈何她。” “玉香,我可以帮你赎身。可是你得帮我一件事情。待我办完回来后,我便赎你。” “公子可与我互换信物? 她见未答语,”不是妾疑君,只是妾怕等不到君。” 我低头看着脖子的长命锁,便解了下来。 “我亦是人家再无可依赖之人,孤独人生,如今却能与你相遇,茫茫人海,何等艰难。” 玉香在枕头下拿出一块玉佩和一包银两。她把玉佩递给我,“公子,这玉佩是我的娘亲送给我的,从未离开过我。今日,我把它给你。我的一生也便是你的了。” 番外二百五十九 我本属于你 曲稚发愣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又那么陌生,像是在梦里听着那个声音的主人在不知明的地方喊着一遍一遍,嗓音从来没有变过。 “发什么愣呢!”莱克拿着干净的筷子敲敲曲稚的额头,曲稚吃痛捂着额头回神。 曲稚道:“你父亲回来了吗?” 莱克这才想起来,便说:“他们跑去北极看极光了,说什么最近准备出发前往不知道哪,反正这又是回不来。” “他们还记得有你这么个儿子吗?”曲稚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吐槽,完全是无力吐槽。 莱克无奈:“谁知道,可能我不是亲生的吧,毕竟从小我从来没感受到所谓的父母爱。” “家长会找错班级,不知道我的年龄,就连我升初中都不知道,好不容易到了大学学的医还不知道学的哪个专业,这可能就是我父母吧。” “不用可能了。”曲稚扶额,这完全就不是亲生的好不好。 莱克和曲稚是在绵城相识,曲稚住在楼上对门就是珂莹楼下就是莱克,莱克的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有一半美国血统,两人养孩子就是散养型,父母爱情宏伟宁人感动,孩子就像个意外,两人都觉得儿子是个插足感情多余的人。 吃完饭已经近八点,莱克晚上要去值班所以吃了一半就跑了,曲稚下楼买单刚刷完卡扭头就看到下楼的方恒。 方恒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长得白白净净像个小包子一样,无力躺在方恒怀里睡的香甜,一旁还站着一个女人,两人挡住了后面的人,曲稚不敢去看。 吓得曲稚赶忙把帽子往下拽拽,拿起卡准备走,就听方恒喊道:“喻哥,你去哪?” “厕所。” 说罢喻子安就问旁边服务员卫生间在哪,曲稚微微一顿,转了个身跟了上去。 “那我们先回酒店了,小凳子睡着了我们把他送到酒店睡。” “去吧。” 又听方恒向陆薇吐槽道:“喻哥也是,大boss这么大方报销一切开销,其他人都跑去夏威夷什么旅游胜地,他倒好非要和我们来英国度蜜月。” 陆薇道:“这有什么的,你就是小心眼。” “嘿,我小心眼,我不是想和你单独过二人世界吗?” “方凳子呢?你可还有个儿子呢。” “……早知道就不让我妈旅游去了。” …… 曲稚跟到卫生间,对上镜子吓得一激灵,低下头去洗手一遍又一遍,偷偷瞄着镜子。 好一会喻子安出来右耳戴着一个耳机,眯了眯眼上前打开水龙头洗手,洗手液挤在骨节分明的指间,很有耐心的仔细洗手。 抬头扫过发梢转身出去,曲稚放下洗的发白的手,也不知道手紧张的缘故还是真的在认真洗手,手白的可怕没有一点血色。 他不敢去看喻子安,怕喻子安去问他为什么要去和他说分手,理由呢?只是不和他结婚吗? 缓口气转身准备回去,转弯处遇见倚在墙上等待他入网的喻子安,他又是一惊心像是静止了一样吊在上面。 “曲稚。” 他压低帽子用着英语轻声回答他:“先生,您认错人了。” 只听喻子安轻轻一笑,讥讽开口道:“跑了两年,现在装不认识?” 终于他抬头对上喻子安的眸,那双陌生的琥珀色眸子带着不明所以的感情,他微微发愣,喻子安的眸子什么时候这种颜色了? “好久不见。”喻子安道,嘴角没有笑,反倒是眸子满满的戏谑,让人分不清是生气还是高兴。 曲稚突然觉得对面这个人很陌生,不自觉的缩了步,舔舔干涸的唇瓣道:“好久……不见……” 两人走在伦敦的大街,人来来往往好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打破这时的静默。 “摄影方面发展的不错。”喻子安开口,终于打破沉默。 曲稚偏头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哼声:“嗯,还好。” 低着头把帽子在手里把玩,曲稚问道:“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下楼的时候。”喻子安说,“你在递卡没发现我们已经下来了,本想着你不愿见到我们所以去的厕所,谁知道你跟来了。” 他一怔,百口莫辩:“我……我没有……” “没说你有。” 灯光照在喻子安身上,那一瞬间曲稚差点以为喻子安不见了,他已经两年没见到熟悉的人了,他真的很想回去。 手拽着喻子安的衣摆低着头小声道:“……哥哥……抱抱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猛的被人一拽,喻子安的味道吸入鼻腔,衣服柔软的面料就在掌心,就听喻子安说:“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到英国……知不知道……我快疯了。” “我……”曲稚垂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脑海里传出一遍遍嘈杂的声音,似乎都在喧闹着撕扯着他,他没有办法,他只能听从家里的选择。 最终沦落在这里…… 喻子安道:“你突然的离职没有一点消息,加上苏阳成了公司权利最大的人,当时乱成一锅粥,分公司也出了问题根本就没有想起你离职。” “第二年陆薇早产方恒被调到陵城没有时间,我又在医院忙里忙外,本想找你点消息谁知道忙到年底,今年才算是结束,打听到你在英国。” “当时……你没生气?”曲稚说的是他说分手的时候,想着当时说的挺狠心的,为什么喻子安还在找他。 喻子安牵上他的手说:“我想了几天,其实也是我的问题,我自己的问题非要让你受罪,世上从来对同性不友好,我怕你被指责,所以一直不敢答应你。” 曲稚对上喻子安的眸又扭头道:“你真是越来越愚昧了。” 喻子安不明白等着曲稚的解释,曲稚道:“当时是舅舅和我谈过,我想看一下你的意思,可你没有给我肯定的决定,那样的你让我太失望了,哥哥,我说过,我等了你十八年,我不怕等你十年二十年,但我们是在一起的,我们的心是交织在一起的,为什么连一个肯定的话都不愿对我说,你当时愚昧极了。” 肯定…… 喻子安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对于曲稚他不止是那一时的心动,不是那一瞬间的悸动,他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想法。 可他怕啊,怕曲稚不见了,怕曲稚依旧像现在一样,消失不见。 “曲稚……” “嗯?” “我……” “怎么了?” “我……你爱我吗?”异国他乡,人流匆匆而过,耳边的风阵阵呼啸,曲稚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问道:“你的眼睛?” 喻子安抬眸瞳孔微微放大,淡然道:“做了手术,眼角.膜换了,也没什么事总比以前那双眼睛要好使。” 他也清楚喻子安的眼睛有问题到底多严重他不知道,一直认为还不至于动手术,现在想想确实没那么清楚。 “现在怎么样?还和以前一样还是有了变化,至于你哥……回来了吧?” 喻子安道:“生活也就那样,我哥他早就回来了,成天和沈默待在一起,打理着蜜酒日子还算甜蜜。” 他们一直走,顺着路边没有目的的走,牵着的手出了细汗,许久喻子安开口道:“你还继续在这里吗?” “那你呢?”曲稚问道,“你为什么来这找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笑了笑,捏捏曲稚的掌心:“你忘了吗?方恒也来了,只能说是误打误撞从苏阳嘴里打听到的,正好方恒要和陆薇度蜜月我就来了。” 曲稚一怔有些懵,如果是苏阳不让他回国那为什么还要告诉喻子安他在哪? 记忆里那个讨厌他的少年有了改变,变得他觉得陌生极了。 “待几天?” “五天吧,也有可能是三天,看方恒了,你回去吗?”喻子安道,他不可能不去问曲稚回不回去,是到底打算在英国继续发展还是回国发展,可曲稚不回去他又做什么打算? 曲稚不知道怎么回答,声音低了几分道:“我的所有证件都被扣下了,我没有办法回去。” 喻子安皱眉:“为什么?boss不让你回去?” 这样说根本就说不通,也没有任何理由。 好一会曲稚都没有说话,耳边传来熟悉小提琴曲,两人齐齐看去,那老人站在不远处穿着工整的燕尾服,只是不同的是脚前没有放高礼帽。 此刻的他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小提琴家。 “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 听到这话他一怔诧异的看着喻子安,因为喻子安不用为了他做到这地步,这个世界对他们不公平,他们分开才是最好的。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则会分为异类。 “我很想你,我不喜欢自拍才发现我根本没有你的照片,想你了只能在脑海里描绘你的模样,只能去看我们仅拍的杂志,想拿起笔画你的样子可怎么都不像你……” 喻子安的声音和音乐融合在一起,悦耳动听令人陶醉。 手指从指尖划过,手心的温度逝去,喻子安看着曲稚,他勾着唇角在笑,那抹微笑很温柔,温柔的像场梦。 他笑了很久,缓缓道:“你变了。” “哪里变了?”喻子安也笑,笑意达眼底紧紧盯着曲稚,不舍移开视线。 “更加成熟。”曲稚说,静了两秒又说,“更有魅力,而且……” 话语突然神秘,音调拉长,他突然牵上喻子安的手往前方跑去,风中喻子安听到曲稚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且……我更喜欢你了……” 这条路很长,长到跑断腿也到不了尽头。 这条路很短,短到一句话就到了最后。 番外二百六十 成为你的希望 “你好我叫墨渊” 沈祁,一名普普通通大学教授,坐在他对面的是他意外“捡”到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告诉他,他叫墨渊。现在还在上学,是位成绩NB的大学生 沈教授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几乎每个人都会问的问题,墨渊的表情却让他有些不安 墨渊长的很精致,一头黑发,高挺的鼻梁,有神的眼睛,只是被头发这当着的地方有一个小伤疤,风吹起他的头发漏出伤疤时却也毫不逊色。 他现在的表情,能看出难过,却又很释然,过了许久他开口道:“我没有家...你...能不能收留我” 沈教授愣了一下说着:“啊???” 墨渊连忙辩解道:“啊!我会付房租的!当然我也可以帮忙家务,我绝对不会添麻烦的!” 沈教授笑了笑,有点尴尬的说:“不是...问题不在这,问题是,我才认识你几个小时...” 墨渊把头垂了下去,楚楚可怜,这让沈祁有一点不知道哪里来的自责,大概五分钟墨渊又跳起来,他对沈教授问:“你讨厌男孩子嘛?” 沈教授有点茫然的说:“不讨厌啊....” 墨渊立刻接着说:“那你反对两个男孩子谈恋爱吗” 沈教授更懵了,回答道:“不..不反对啊” 墨渊更激动了,感觉可以看到两个耳朵竖起来了,墨渊对沈祁说:“那我们在一起吧!”沈教授愣了大概一分钟没反应过来,当沈祁反应过来的时候墨渊用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对着沈教授,沈祁有点尴尬的回答着他:“不...不好吧...” 其实这个男孩在某方面来说真的很狡猾,狡猾的长相,狡猾的声音,狡猾的套路... 墨渊说:“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同居啦!你就全当我一见钟情,你收留了你的男朋友吧!” 沈教授还没来得及说话,墨渊就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对他笑着说:“走吧,男朋友,我们回家!” 沈教授有点无奈,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却出奇的不讨厌,可能是因为墨渊长的真的很好看 沈教授先是被墨渊牵着走,后来走着走着,墨渊的手指插进我的指缝间,和他十指相扣,当快要走到家的时候沈祁才反应过来,他立刻甩开墨渊的手问他:“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知道我家在哪!” 墨渊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像要哭了一样,感觉好像在为沈教授甩开他的手而难过,委屈 这一刻他们不过相隔一只脚的距离,沈教授却能感受到墨渊可能是来自地狱的天使.... 墨渊一把抱住沈祁,狠狠的抱着,让他有点喘不过气,墨渊可能是咬着牙或者强忍着哽咽,在他耳边说:“沈祁,你不能再抛下我了,不管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你也不可以和他们一样” “——抛弃我——” 墨渊说完这句话时,沈教授不知道为什么背后有一丝发凉,却没有推开他,反到轻轻拍着墨渊的背,安慰他,心底里觉得...他...好可怜... 墨渊抱了沈教授一会,重新牵起他的手,不过这次是小心翼翼的,沈祁能感觉到他有一丝害怕,害怕自己...甩开他? 沈祁对于十岁以前是没有记忆的,因为一场车祸,反正家里人是这么说的,可能是出于愧疚吧,沈教授返握住墨渊的手,捏了捏,墨渊一怔,停下来对着沈祁,墨渊问他:“你是不是记得我了...” 沈教授无奈的告诉他:“抱歉啊,实在是想不起来...” 他重新别过头,沈祁感觉到墨渊很委屈,可沈教授又不能说什么,好在他们握着的手回到了紧紧相扣。 墨渊把沈祁送到家,转身要走,沈祁喊了一声:“啊...你不是留下来吗...” 墨渊笑了出来:“噗,我不回去拿行李嘛?”沈祁被他这一笑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墨渊走进摸了摸他的头说:“这下我不用担心你不愿意了。” 墨渊走了,走之前笑的很开心,沈教授看见他拐弯不见也进了家门,可沈祁不知道的是,靠在拐角墙壁上的墨渊,正在庆幸着你忘记了,又恨你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墨渊脸上痛苦而又幸福的表情,逐渐埋藏在夜色中...他那明亮的瞳孔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作者有话说/初来乍到请多指教,进展可能有点快,不过重要的在后面嘛~(?????)od.2〖目的〗 第二天一早,沈祁刚准备去学校,开门就看见了发抖的墨渊 沈祁被墨渊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才把昏昏沉沉的墨渊叫醒,墨渊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说:“啊,你出来了~” 沈祁愣了一愣问他:“你不会在这儿蹲了一晚上吧...” 墨渊挠了挠头说:“也没有,就是晚上拿了行李,太激动提前退了房,在街上走走就天亮了...然后我就过来了” 沈祁有点恼,责备道:“你不会敲门吗?” 墨渊有点委屈的说:“我怕..我怕吵醒你嘛...你...是不是担心我...” 沈祁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说:“对啊,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墨渊迷糊的笑了一下,撒娇道:“男朋友真好~” 沈祁怔了怔,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没发烧。 沈祁将墨渊领进屋,对他说,我上午有课,你先休息,下午回来我会好好和你谈谈这件事的。 沈祁让墨渊暂时睡在自己房间里,客房等他回来再收拾,墨渊乖乖的在他床上睡下了他才放心的出了门。 而躺在床上的墨渊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让人心疼的滴水。 上午的时间很快,今天的课题也很简单,沈祁是教心理学的,对于论文也进行的很顺利,所以中午之前就回去了。 墨渊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到了床上躺好,闭上了眼睛,沈祁打开了房间的门,看到墨渊还在睡,便轻手轻脚的换了衣服,去厨房准备午餐了。 墨渊等沈祁走后,困意蔓延真的睡着了,再醒过来就是沈祁叫醒他吃饭了。 他们对坐在餐桌上,烧好的饭菜在中间,沈祁吃好了,便看着墨渊一碗接着一碗的吃,到第三碗的时候他看不下去了,阻止到:“不想吃就别吃了,我们聊聊” 墨渊放下了碗,看着他,眼神非常的惹人怜爱。沈祁说:“你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 墨渊沉默了一会,他垂下了睫毛,遮挡着眼睛,随后开口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沈祁非常认真的回答道:“以前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但我不讨厌你。” 沈祁看到,在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墨渊的眼中有了光亮。 沈祁继续说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来干嘛的。” 墨渊歪了歪头表示不解,沈祁说:“你来之前也应该了解了,我是学心理的。” 沈祁停了停,然后继续说:“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钢笔被人动过,这证明你接近过我的书柜,而我书柜却比平常还要整洁,这说明你刻意整理过,所以你一定是去翻了什么而做的掩饰,你在找什么” 墨渊低了下头说:“你给我点时间,我慢慢告诉你,在那之前,别问好不好” 沈祁看着他,他也不抬头,沈教授也没办法叹了口气说:“好吧,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以后别翻了,没东西” 墨渊点了点头,看来已经翻完了,真的没有... 随即墨渊开了开口说:“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沈祁愣了一下说:“看你表现吧,收拾一下,出去一趟,给你买点东西” 在沈教授和墨渊的努力下,冷冷清清的家一下就温馨起来了。 而在他们收拾的过程中,墨渊在留意着他寻找的东西,沈祁在思考着他的目的。 这样的平静究竟还能有多久呢.... /作者有话说/连更一下下~嘿嘿,这章有点短我们下章见(???3?)od.3〖从前〗 〖“墨渊,这个家所有地方你都可以去,但是地下室不可以,明白吗?” “这就不是我们的问题了吧,本想养大了再动手,可惜了” “墨渊,旁边的人是你的新朋友,你们要好好相处” “你好啊,我叫沈祁,你也是被抓紧来的吗?” “别害怕,我会帮你的!” 墨渊墨渊,好阴沉啊,我就喊你渊好不好?” “渊!!!快跑!!!我回去找你的!”〗 墨渊惊醒了,叹了一口气。又是这个梦,墨渊心里想着:“他们到底他做了什么,当时是不是应该留口气问清楚再送走。” 墨渊看了一下时间,才三点,他蹑手蹑脚的跑到了沈祁的房间,爬到他的床上,理所当然的在他身边躺下,他看着身边这个人,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对方可能被弄痒了哼唧了两声,墨渊勾了勾嘴角,抱着沈祁,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沈祁睁开眼睛,准备去够手机,谁知道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下子就清醒了,在墨渊的脑袋上留下了惩罚的印记。 他边换衣服边说:“干什么跑到我床上?” 墨渊乖乖的低下头,说:“做噩梦了,我怕。” 沈祁扣扣子的手顿了顿,开口道:“多大的人了,还怕这个。” 墨渊撒起了娇:“我就是害怕,有你我就不怕了~” 沈祁很无奈,穿好衬衫之后看了看旁边的领带,对墨渊说:“那个..你会打领带吗?” 墨渊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笑出了声:“噗,我会啊,来我帮你” 墨渊抓住他的手腕一拉,让沈祁坐在了他的腿上,对他说:“别动,我第一次给别人绑。” 沈祁很别扭,不知道手该放哪,就只能生硬的解释道:“啊,今天学校有会,平常我都不穿正装,非要正装我就会让老教授或者班里的同学帮我打。” 墨渊打好了领带,抱住了沈祁的腰,头埋在沈祁的肚子上,蹭了蹭说:“以后我帮你,别找别人了。” 沈祁有点不知所措,在这样的情况下,沈祁忽然感觉背后一凉,反应过来就立马推开墨渊,对他喊到:“你干嘛!” 谁知道墨渊却笑的无邪,并且告诉他:“沈老师大早上当着人家面脱光光,人家就是想摸摸什么触感嘛” 沈祁一时无言,只能告诉他:“菜和饭都留在冰箱,我大概晚上才能回来,实在不行就叫外卖” 墨渊问到:“你今天要干嘛啊,去这么久” 沈祁说:“课题到尾声了,快结束了,有可能后几天都不太回来。” 墨渊不高兴了,抱怨到:“那我怎么办” 沈祁说:“如果这段时间你乖乖的,我们就确立关系好不好” 墨渊的眼睛里发出了光彩,没再吭声,过了半晌,沈祁从洗漱间走出来说:“哦,对了。这个家里的东西你想看就看,不需要骗我。如果是想找到关于我以前的东西,很抱歉,我也找过,可是一无所获” 墨渊被着突然来的一句话说愣了,有点无措的看着沈祁,沈祁学着墨渊笑了一下,说:“墨同学,我是心理学教授” 沈祁出了门,墨渊重新躺在了床上,思考着会在哪,如果他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就不会一点东西也没有...除非... 除非沈祁是被安排在这的,并不是自愿在这的。 有眉目了,他起身打了个电话,对电话里说:“安,帮我查个东西,嗯,查沈祁住过的所以地方,往不可能的地方查。” 挂断之后愣了愣,又拨通一则电话,对着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以后,舒了口气,喃喃道:“对不起,等等我” “我爱你——祁” 等墨渊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听家里那么安静应该是还没回来。 墨渊去冲了个澡,穿着浴衣走到厨房,热了一下沈教授做的饭。说起来沈祁做饭真的算不上好吃,可是墨渊就是很喜欢。 但墨渊觉得,有时候沈老师应该吃点什么好吃的,于是做起了便当。 晚上大概凌晨了,墨渊才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他在沈祁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沈祁打卡房门,看到墨渊,笑了一下,脱了外套,去浴室冲了澡,回到房间在墨渊身边躺下了。 第二天一早,墨渊懵懵的起来了,正在对自己晚上为什么没有做梦而感到怀疑,发现沈祁已经走了,他慌张的跑到厨房,看到便当也被拿走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餐桌旁边,看到留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简简单单两个字“谢谢”外加一个微笑,墨渊从未感觉如此满足。 墨渊洗漱完以后,开始对整个房子进行研究,本没有抱什么希望,却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个地窖,还没来得及走进去就接到了沈祁的电话。 “墨渊,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学校。” 墨渊拿着沈祁需要的文件袋到了沈祁的学校。一到就看到在学校门口的沈祁,沈祁也看到了他,对他笑了一下。 墨渊跑过去,把文件袋递了过去,沈祁说:“谢谢啊,麻烦了” 墨渊回到:“是啊,可麻烦了,不过想着未来男朋友嘛,辛苦一下无所谓喽” 沈祁被墨渊说的有一点不太好意思,当时也是一时冲动,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墨渊的眼睛又不好说什么。本来期待着忙着忙着就忘了为理由,看来现在又行不通了 墨渊看着投来的目光,和时不时跑来打招呼的女学生和男学生。感到非常不爽,于是牵起沈祁的手说,我晚上等你回来 没等沈祁回答,转身就走了。 在墨渊身后的沈教授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走回了教学楼。 墨渊回到家就直奔那个地窖,这个地窖刚走进去是个普通的杂物间,走到尽头推了一块砖,当墙壁打开之后出现的是一扇密码门,墨渊啧了一声,输入了几个猜到的密码,不对。 他静下来思考,偶然间听到父母说协会要求的密码是...12586,他输了进去打开了,进去之后有一台电脑,一架钢琴,和一面书架,还有一个被钥匙锁上的铁门。 我心想着今天就到这里吧,往回走,刚走到地窖门口就接到了刚刚打过去的电话,那个叫安的人告诉他:“没有别的地方,一个是你现在知道的,还有一个是一家疗养院。在B城” 我道了声谢,对方调侃了两句就挂了,我关好地窖的门,回到屋子里,冲了澡,坐便当,等着沈教授回来。 番外二百六十一 帮助与感谢 夜晚容易唤醒人们心中的鬼。 有些人白天当面说不出来的话只能在深夜里倾诉。韩默年在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也只有这样醉着的他能暂时放下自己的自尊心拨通了沈殊影的电话。 “殊影,我好难过,帮帮我好不好?” “你怎么了?” 韩默年听到她的声音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那几天就对韩氏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韩氏是我爸妈一生的心血,我不能看着它被我爸妈拱手让人,可是我只是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毛头小子,没有人会给我投资的,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去找你爸妈帮帮我好不好?” 沈殊影听着他的声音很是心疼,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跟甄洛芳和沈云杰开这个口。 “好,明天我就帮你问我爸妈,你现在在哪?怎么这么吵?你先回家我们明天好好商量好不好?” “好,殊影,晚安。”韩默年像是一个被给了糖的孩子倏地不再哭了,只是结了账离开了酒吧,准备回家。 他怕吵醒爸爸妈妈,他们白天应该很累吧,轻轻的回了房间,想到沈殊影答应自己会帮忙的事情安心了不少,这个晚上,韩默年终于没再烦恼投资的事情,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秦然现在比自杀前好了很多,不再需要安眠药助眠,只是有些时候梦到以前的事情还是会惊醒。 有的时候惊醒了就睡不着了,想着沈殊影走进自己生活中的变化,想着沈殊影带给他的温暖。 第二天早上,黎时光准备洗漱的时候发现姜苒还没醒,准备不叫她了,等下帮她和老师请个假。 秦然前一天的晚上睡的很好,没有做梦,一夜睡到了天亮,而沈殊影听见闹钟的时候眼皮都睁不开,她昨天在想到底该怎么跟沈云杰和甄洛芳开这个口。 等到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老师看见有两个空位,一个是韩默年的,另一个好像是姜苒的。 “哪位同学知道姜苒去哪了?”这可是老巫婆的数学课,黎时光居然忘了帮姜苒请假。 “老师,姜苒她有些不舒服,在医院打针呢!”黎时光随便编了个理由,“她应该下午就会过来了。” 没想到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姜苒,黎时光顿时感到了老巫婆的杀人的目光。 “姜苒,你不是打电话和我说你不舒服去打针了吗?”黎时光抓住最后一希望,希望姜苒帮他圆这个慌。 可是姜苒并不对他的谎言买账,“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了?” 黎时光放弃了,他就不应该去想姜苒会帮他圆这个谎,这下好了,看看老巫婆这次会怎么整他吧。 “姜苒,你知道你迟到了吗?既然没有生病为什么迟到?你不知道快到期末了吗?能不能有点紧张感?你的成绩是不错,但是比你更好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老巫婆又开启了她的说教之路。 老巫婆说了十多分钟,觉得累了就让姜苒进来吧,也该上课了,谁知道姜苒开口了,“老师,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好家伙,老巫婆刚熄灭的怒火又被点燃了,对着他们又是一顿说教,比上次的还得劲。 这一节课就在老巫婆的说教下过去了。敢问谁不喜欢这样的课呢,老师讲课讲着讲着就跑题了,大家一起陪着她跑题,一节课就在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下课了,黎时光,你跟我来趟办公室。”老巫婆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黎时光抛给姜苒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的跟了上去。 “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撒谎的,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你念在我是初犯就放我一马吧!好不好?老师,你看你这么漂亮,老是生气是不行的啊,会长皱纹的!” 老巫婆闻言还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黎时光,这小子嘴巴倒是挺甜。 “行吧,念在你是初犯,我呢,这里有几套试卷,拿给你,就当惩罚了,过两天给我检查。” 黎时光知道这已经算是轻的了,还好没让他动,他现在还记得有个男的被她叫进来,两腿发软的出去的。 拿着卷子的黎时光就像拿着一本天书,走到姜苒面前。 “老师说,你迟到了,让你把这些写了做为惩罚。”黎时光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姜苒撒谎。 姜苒瞟了眼试卷上的题目,这也太简单了吧,一看就是老巫婆给黎时光这种级别的人做的啊。 “黎时光,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黎时光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人是能看透他的内心吗,这都能被发现! “苒苒,小苒,你最好了,帮我写写嘛,看在我带你回家的份上。我撒谎也是为了你嘛~”黎时光换了一种攻略方式。 “两张,剩下的自己做。”姜苒今天早上醒来就知道了昨天是黎时光去接自己回来的,还是有些感谢的。 番外二百六十二 秋米生子 吃过晚饭后,秋米就感觉肚子一阵阵的痛了。她去蹲尿罐,隔一会又要去蹲尿罐,三秀不离左右的扶着姐。她们的妈妈包了条毛巾在头上,又往口袋里揣点东西,就去朱家垱叫接生婆。 朱家垱的接生婆叫朱三养,有四十多岁了。她身子骨大,嗓门也粗。当初做姑娘时,就跟她爹一起给方圆几十里的牛接生。接牛顺手了爹也老了,她就改行接小孩子。她用抱牛犊的双手去抱奶巴子,感觉轻松又快乐。 桃儿妈到她家时,朱三养正坐在堂屋里小板凳上剥黄豆。听桃儿妈这么一说,她就嘿嘿笑了。说还早还早,这还沒开始疼呢,不到明天哪里生得下来! 她拉把凳子送给桃儿妈坐,就伸出两个手指头说,”我这还有两个排着队哩!有一个生第三胎,哦哟,这还不像母鸡溜个热乎蛋!倒是朱大脚的儿媳妇今晚就差不多了,说是动了红了!” 桃儿妈说,我老大也……也快了,您去看看呀! 朱三养一撇嘴说,你是十八岁的闺姑呀?你没生个孩子的?早着哩! ”她三婶娘,我老大头风头俗,他爹他男匠都上了堤。您做个好事,先到我们家去看一看,跟娃儿交待几句……”桃儿妈说时,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卡在喉咙里,说出来时都泪水涟涟的。 朱三养不疼不痒的说,你们倒口湾有一些人不是喜欢找贺家头的邱寡妇接生吗?哦哟,你那双胞胎也是她拽出来的吧? 她翻着白眼补充道,结果怎么样?阎王爷惦记着不是!丟了一个吧?哼!她一个烂寡妇还接生,自家男人都留不住,…… 桃儿妈从棉袄兜里掏出两盒烟放在接生婆的手上,朱三养瞥了一眼,干咳两声后脸上有了点暖和的气色。 桃儿妈又把手伸进棉袄里,掏出一段用纸包裏好的布料来塞到她手里说,她三婶娘,我老大和她肚子里的娃儿都靠您了……您看这布料,这是去年两娃儿办喜事的时候收的最好的布料子,我哪舍得自己用! 朱三养看见布料,两眼放光,忍不住用手指去摸一摸。然后笑嘻嘻的拍着桃儿妈的手臂说,你这么大礼性!好,好,好!今儿夜里我衣服都不脫,专门等你家来人叫我…… 桃儿妈回到家,秋米正与几个妹妹斜歪在床上用手帕折小老鼠玩。她舒了一口气,朱三养说得对,生孩子没这么快的! 鸡叫三遍,桃儿妈刚合上眼睛咪一会儿。也就一顿饭的功夫,三秀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妈,妈,姐肚子疼,疼得直冒汗。 桃儿妈吩咐三秀快去朱家垱叫朱三养,从西往东数,第十三户人家,门口有个大草垛,草垛旁睡一条牛就是她的家! 三秀一扭头,“咯吱”一声拉开木头门栓,像箭一样向外飞去。 朱三养果然守信用,她提着一个黑布包,脖子上系一条毛巾,不一会儿就到了。 天大亮了,雾雨子罩着倒口湾,几步之外都看不清人。有几家的狗高一声低一声的一唱一和,那尖利的狂吠吓得天上的几朵流云四处逃窜,也惊醒了村庄里寒冷寂静了无生气的早晨!. 秋米的肚子一阵阵绞绞的痛,她披着她男人一件打了补丁的大棉袄,趿一双暖和点的鞋,双手捧着肚子。肚子好痛呵,痛得汗水顺着她耳朵后的头发往下滴。 她不住的在房间里来回慢慢的走动,只觉得两眼发黑天旋地转。于是她伸开手抓住床沿,喘几口粗气后,又挣扎着扑向尿罐蹲一会儿,然后她又抓住三秀的胳膊站起来,再走几步…… 接生婆按一按秋米的肚子,就打开她的黑包包,从里面取出剪子,小刀,消毒药瓶,一包棉球,一小梱卫生纸等物件。她吩咐桃儿妈端半盆盐开水进来给刀子剪子消毒。 朱三养做好这些,走出来从衣服口袋里摸一支烟出来,点燃后吸一口。她对桃儿妈说还有两个时辰,开了两指了。是个小相公,十有八九!我先恭喜你了! 桃儿妈听了,咧开嘴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只担心她的秋米!这还要疼两个小时?娃儿的贴身衣服和头发都拧得出水来了!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秋米痛得叫喊起来。朱三养在房里粗声粗气的吆呵她诱导她: ”拉屎会不会呀?,不要哭省点力好不好!拉屎,拉!……” 屋后的桃树下慢慢聚拢了一大窝闲來无事的女人和孩子,麻大姐的婆婆头发花白佝偻着腰,她拿着锹把当拐杖也站在那儿。还有落翠,二林她妈,她们听秋米哭叫着,就交头接耳叽叽咕咕的说一些话。唉,菩萨老爷,您要保大人娃儿平安啦! 半个时辰又过去了,站在外面的人都挤到堂房里来听动静,这时人们突然听见秋米大声喊道 “五一一斤,五斤……五斤啊一一” 接着,里面没了动静。外面的人一个个张大嘴巴竖起耳朵,大气都不敢出! 接着,婴儿的哭声传了出来“呜哇,鸣一一哇,” 人们欢笑着,笑脸相对,笑声一片! 朱三养的大嗓门像敲铜锣一样唱道: “胯巴里夹个雀家(ga)子,这娃儿掂把掂把有5斤重!母子平安,脐带子剪断,幺婶娘你要多煮几个红鸡蛋!” 桃儿妈一下子瘫倒在地。 三秀揩着泪水笑起来,她用袖子帮姐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伏在姐的耳边,高兴得声音都颤抖了: ”姐,你生了个男的,太好了!是个男娃儿。我明天就去河堤上找我爹和哥去!” 接生婆把婴儿包裹好,轻轻放在秋米的臂弯里,秋米侧面看着这红红嫩嫩的一坨肉,它是一个小人儿是不是?他有眼睛鼻子还有小嘴巴!哦哟,他的嘴巴还在动,他这是在寻吃的吗?他肯定跟他爹一样是个大肚汉! 想起五斤,秋米鼻子酸酸的,但妈早就交待过了,月子里是不能哭的。她定定神,看见大双儿眼睛红红的悄悄的挪动着脚步走了进来,她的背后,跟着披头散发脸上挂着泪珠的小桃儿。秋米吃力的抬起胳膊,慢慢伸出手,把两个妹妹拢到怀里來! 番外二百六十三 甜品店之旅 “那好,没什么事大家就放学,记得跟父母交代清楚啊。” “知道啦——” 苏星月顿了顿,跟父母吗?他们,有空理我么。 以前国庆放假,都是沈陨一直拉着她出去玩,怎么他现在突然不在,居然有点不习惯了。 算了吧,也许是错觉呢。 江年华不知什么时候去到了池妤面前,池妤看着江年华,“有事么?” “你,喜欢顾渊?”江年华就这么随意地吐露出这句话。 “啊?”池妤明显有点懵,江年华也太直白了吧。 算了,反正我也厚脸皮,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呗?”池妤努了努嘴,一脸傲娇。 “没怎么啊,就是……打算跟你一起商量点事呗。” 江年华似笑非笑,凑近了点,“你帮我在苏星月那儿说点好话,撮合撮合我们,然后我就把顾渊送给你,这个买卖划不划算~” “啊?”池妤愣住了,她似乎只抓住了重点,那就是「顾渊」这两个字…… 不行不行,要经得起诱惑。 “不行,我不能出卖月月。”“还有啊,我喜欢顾渊,但我不可能因为这样子来让他喜欢我,那就没有真实性了。” “那,我帮你,你帮我,能不能成靠自己,这能不能行?” 江年华勾起嘴角,他知道自己这样退一步,像池妤这样的小白兔没一下就会上钩的。 “啊……听上去好像……”池妤的话还没说完,苏星月就走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池妤有点儿不知所措,“啊,没什么,没什么。” “那就这样说定咯。”江年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说定,什么?”苏星月疑惑地盯着江年华。 “说明天烧烤的事呢。”江年华笑了笑,然后就跑去找顾渊那个家伙了。“拜拜。” 苏星月双眸直盯着江年华跑掉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小妤,她跟你说什么了?”苏星月转头又看向了池妤。 池妤这个人最不会撒谎了,一撒谎就结巴,“没,没事,对了,我们走吧。” “去哪?” “先去吃东西放松一下,放假了哎,你好歹激动一下吧。” “激动,激动……”苏星月无奈地挽上了池妤的手。 她要是像池妤一样心大就好了。 —— 池妤居然带着苏星月来到了一家甜品店的门口,店名叫做“甜宠”,整一间都是粉色的,让苏星月不经有点头疼。 她可是从来不吃甜点。 一进门,苏星月才顿悟,为什么它要叫做甜宠。 因为它里面的甜点都是宠物的形状。 “阿姨,老样子,我要草莓兔,今天带了我的好朋友来,要两个喔。” “草莓兔只剩一个咯,明天放假,今天甜品店人很多你也看到咯,这一个还是我知道你会来,专门给你留的。” 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看上去很和蔼。 池妤转头看了看苏星月,“月月,这里没草莓兔了,要不你看看要什么其他的,点一个呗?” “其实,我不爱吃甜的……”话到嘴边,又被苏星月憋了回去。 “好,我看看吧。” 苏星月靠到了玻璃柜前,弯腰低着头看了看,粉色的猫咪,粉色的狐狸,粉色的……怎么全都是粉色的? 终于,她的眼前瞥到了不是粉色的甜品。 不过,那居然是一只巧克力做的小刺猬?算了,就这个吧。 “老板,就这个吧。”苏星月指了指那个小刺猬,好吃不好吃她不知道,主要是,整间甜品店只有这个甜点不是粉色的,应该不会太……甜。 “这只巧克力刺猬吧。” “嗯。” 老板笑了笑,把它拿了出来,“孩子,你真会选,这个是今天的新品,你还是第一个买这个的呢。”“啊……是嘛。”苏星月不好意思地接过甜点。 “我们月月就是慧眼识珠~” 池妤拿起甜点,就和苏星月一起坐在窗边的角落处。 苏星月顿了顿,看着眼前一口接一口的池妤,“你慢点,别噎着……” “你怎么不吃啊月月?”池妤嘴边还沾了一点儿奶油,苏星月拿起纸巾,擦了擦她的嘴巴。 “我吃,我吃,你吃慢点……有那么好吃吗?” “有!”池妤咧嘴一笑,似乎也跟这个甜品一样甜。 苏星月看着眼前的小刺猬,好像跟这个甜品店格格不入,因为它是黑色的…… 就吃一口吧。 苏星月拿起了勺子,轻轻刮下一小块,然后送入嘴里。 “好甜啊。”苏星月下意识地吐露出这句话。 “不甜怎么能叫甜品,而且你那个还是巧克力的,笨蛋月月。”池妤俏皮的眨了眨眼。 “唔……” 还不算难吃,就是好甜。 这是苏星月的第一感觉,然后她就把那个刺猬慢慢的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 “我吃完啦,对了,国庆放假烧烤你去不去?” 苏星月顿了顿,本来想说「不去」,但又回想起江年华说的那些话,把两个字咽了下去。 “嗯……你要去吗?” “当然去了,因为顾渊去啊~”池妤一提起顾渊就满脸春风,苏星月都已经习惯了。 “那,我……去吧。”苏星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这么说了出来。 “好哎,那我们今天晚上干脆去玩吧~” “你又想干嘛啊?” “要不,我们去电玩城?” “不要了吧……” “去嘛去嘛。” 苏星月本来想着好好睡一觉,但又看着池妤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吧,我去。”苏星月轻叹了一口气,去就去吧。 “okk~” 番外二百六十四 阿雅和枫崎的故事 曾楚熙打算坐在沙发上看杂志,Andrew则选了一个距离落地窗近·光线好的地方,让岑棐雅侧身对着落地窗坐在了椅子上,他开始慢慢的为她剪掉多余的刘海。 一片祥和宁静,连天气都不忍再继续阴沉。阳光破云而出,穿过落地窗照耀在岑棐雅的侧颜上,好像是一束光映射进了岑棐雅的眼睛里,清澈透明而闪亮。 曾楚熙恰好放下杂志看到了这一幕,他突然好想住进她的眼睛里。 曾楚熙抱着如此奇怪的想法不禁有点慌乱,在岑棐雅的目光落到他这里,俩人即将要对视时,他逃似的去了洗手间。 岑棐雅却眨了眨眼,表示有点无辜。 “好了岑小姐,你照一下镜子,看这样还满意吗?”Andrew把剪刘海的小剪刀握在手里,再从手提工具箱里掏出了一个小型化妆镜举到岑棐雅的面前。 岑棐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刘海不再遮住眸子,反而露出了一张可爱俏皮又生动活泼的脸,惹得人想多看几眼。 “谢谢,我觉得挺好的。” 岑棐雅刚微笑着说完,曾楚熙就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对Andrew说:“An,你再帮她化个妆,做个头发,岑棐雅晚上陪我一起去接个人。” “哎,凭什么?” “凭要去接的那个人是枫崎。” “真的?”岑棐雅露出惊喜的表情,“那麻烦师傅再帮我化个妆吧..” 曾楚熙很想翻给她个白眼,但是这次本来就是为了她,那就随她开心吧。 等化好妆以后,岑棐雅借了曾楚熙的手机给爷爷奶奶打电话,可不能让他们二老为她担心。 傍晚七点,F市西桥机场。 尽管枫崎已经保密行踪了,但是他还是有为数不多的粉丝来接机。 这次枫崎回来的地方,也算是他的家乡了。 岑棐雅满怀激动的站在曾楚熙的身边,等待着枫崎从粉丝的视线中抽离,来到他们这里。 此时的他们正在vip通道处,只要枫崎朝后看一眼就能看到他们,曾楚熙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一副慵懒的样子说道:“你怎么喜欢上枫崎的?能跟我说说吗?” “小时候,他是我特别崇拜的人。” “可他出道也没两年啊…” 曾楚熙话还没说完,只见岑棐雅根本不想搭理他。她已经两眼放光的朝着他们走来的枫崎看个不停了。 枫崎只戴着一个黑色口罩,没有戴帽子,留着干净的短发和微微长的刘海,眼睛里总闪烁着光。他走到曾楚熙跟前喊了一声“前辈”算作打招呼。 曾楚熙点了点头:“这还有一个你的小粉丝呢。” 枫崎听闻后转头看向岑棐雅,感觉这人很是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微微鞠躬:“谢谢。”他永远是这样,面对所有喜欢他的人都会很感激对方,是个谦卑的少年。 “伟叶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我迷路了,你还送我回家。虽然我们不常在一起玩,但是你上初中的时候我去找过你,可能你没看到我,也从来都不记得我……”岑棐雅满脸都是欣喜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不记得她而露出一点沮丧的表情。 曾楚熙纳闷:“伟叶?” “哦,我的原名叫齐伟叶。”枫崎解释着说完,随即又跟岑棐雅说道:“对不起,我好像不太记得,但如果能你详细的说,也许我能想起来。”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的名字呢,行了,咱们先去吃饭,我已经叫人在附近包好了一家餐厅,咱们边吃边聊。” 曾楚熙摆了摆手说道,然后率先往vip通道出口走去。岑棐雅和枫崎在后面跟上,并详谈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岑棐雅才5岁,枫崎7岁。 岑棐雅的父母刚去外地打工不到一年,正上幼儿园的岑棐雅在老师的带领下,跟班上的同学一起去春游,原本玩的很开心,但是回来的时候却忘记了家在哪。 老师把小阿雅送到公交站台,轻柔的声音跟小阿雅说:“你能够自己走回家吗?” “能。” “那老师就送你到这里啦。” 待目送老师离开后,小阿雅按照脑海里的路线图走了起来,但是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她却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了。 小阿雅往右边走,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又原路返回,这次换一个方向走,却连原来的路也走不回去了。 兜兜转转,她好像彻底迷路了。 小阿雅有些着急,站在陌生的街道上,眼睛里的泪水直打转,让视线变得模糊。 就在这时,放学回来的枫崎看到了小阿雅。他记得她是隔壁单元楼里的小女孩,便去问她:“你怎么了?”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小阿雅带着哭腔说道。 枫崎莞尔一笑:“你跟着我走吧,我带你回家。” “真的吗?” “真的啊,我家就在你家隔壁的单元楼里面。” 枫崎牵着小阿雅的小手,一路走到了十字路口那里,然后穿过斑马线,走到了路对面,接着又穿一次斑马线,走到了他们原来路口的斜对面。 这是岑棐雅的记忆中,枫崎唯一一次跟她的对话。 小阿雅被枫崎安全送到家后,就和这位邻家哥哥挥手再见了。当时的爷爷奶奶还夸奖枫崎真是个好孩子,枫崎还挠了挠头表现得不好意思。 后来,枫崎就离开了他们小区。 听大人们说,枫崎这个孩子可怜的很,从小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好不容易被收养了,结果被收养了之后又被抛弃,反复两次以后,这孩子的性格才越来越孤僻。 曾经,岑棐雅一直想要找到枫崎,找他玩,但就是找不到。直到她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偶尔听到爷爷奶奶闲谈起来那个叫齐伟叶的孩子有出息,虽然他没有再被人领养,一直住在孤儿院,但是成绩好的不得了,考上了市一中初中部。 应该也是那个时候,岑棐雅决定发愤图强,努力向伟叶哥哥,向自己崇拜的偶像靠拢。她有次放学的时候,还拉着付梓潼去市一中的初中部找过他。 他当时正在上最后一节体育课,和同学们一起踢足球,本来是想等他下课再去跟他说话,但是却看到有很多女生给他递水,便又不敢过去了。 也许,他根本不记得她了? 岑棐雅心里不确定,她也没告诉付梓潼自己为什么要去市一中,付梓潼只是以为去看足球比赛。直到初中生们都放学了,她才被付梓潼拉着回了家。 曾楚熙预定的餐厅是西桥机场附近的一家私人的自助西餐厅,因为晚上人少,包下来就便宜些。 曾楚熙面对着岑棐雅和枫崎俩人,阔气的说道:“整个餐厅都已经被我承包了,你们想吃什么就去拿什么,随便吃,不要客气。” “谢谢前辈。”枫崎拿了一杯白开水想要敬一下曾楚熙,曾楚熙也不拒绝,他拿起水杯回敬枫崎。 岑棐雅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在吃一块慕斯蛋糕,虽然她没来过这种餐厅,但是也不会轻易表现的没有见过世面。 曾楚熙看着岑棐雅:“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谢谢。”岑棐雅微微一笑,随后看着枫崎,思索着问他:“伟叶哥哥,为什么你后来没有去念高中了?” 番外二百六十四 朔北风云 嘉靖二十九年—— 俺答汗为争取互市,世宗始终置若罔闻,直到嘉靖二十九年六月,俺答率军犯大同,总兵战死。因贿赂严嵩子严世蕃而任宣大总兵的仇鸾惶惧无策,以重金贿赂俺答,使移寇他塞,勿犯大同。八月,俺答移兵东去,八月十四日,入古北口,杀掠怀柔﹑顺义吏民无数,明军一触即溃,俺答长驱入内地,营于潞河东二十里之孤山(今通州东北)、汝口等处,京师戒严。 直到俺答率兵包围京师,朝廷震惊。自土木之变以后,京师百年无警,号称二十万禁军其实都是虚数,充其量只有四五万,而且一半是老弱病残,另一半是内外提督大臣之家役使,而且缺少战具甲仗,几乎就没有战斗力。如今俺答突然兵临城下,手足无措。八月十八日,大同﹑保定﹑延绥﹑河间﹑宣府﹑山西﹑辽阳七镇兵先后至。明援军虽五万余人,但皆恇怯不敢战,又缺少粮饷。当时明世宗拜仇鸾为平虏大将军,总领诸军,但却纵兵辫发劫掠百姓,“民苦之甚于虏”。严嵩也要求诸将坚壁勿战,听凭俺答兵在城外掳掠。此时,俺答兵自白河渡潞水西北行。十九日至东直门。二十一日德胜门﹑安定门北民居皆被毁。当时俺答放回了在通州俘虏的宦官杨增,手持俺答的书信回复明廷,称“予我币,通我贡,即解围,不者岁一虔尔郭!”八月二十二日,俺答由巩华城(在昌平县)攻诸帝陵寝,转掠西山﹑良乡以西,保定皆震。 俺答派人持书,入城求贡。世宗要求军队撤走后,才允许议和,这是明朝政府勉强答应“通贡互市”。俺答退走之后,又缚献叛逃的明兵,(俺答退兵北撤至白羊口时,仇鸾引兵蹑其后,企图袭击落伍的骑兵邀功;不料俺答中途折返,明军不战而溃,死伤千余人,仇鸾本人差点被俘。其后俺答长驱至天寿山,循潮河而上,仍由古北口出塞,京师解严。九月初一日,蒙古兵全部撤退。)并以部落长虎喇记为人质,钻刀为誓。该年为干支纪年庚戌年,史称“庚戌之变”。 整个“庚戌之变”期间,“诸州县报所残掠人畜二百万”。其后明世宗追究责任,兵部尚书丁汝夔作为严嵩、仇鸾一党的替罪羊而被处斩。(俺答汗侵袭明境,严嵩向兵尚书丁汝夔授计曰:“地近京师,若兵败难以掩盖,务必令诸将勿轻易与之交战,待其饱掠后自会离京。”严嵩身为朝阁内最重之权臣,在军国大事上无任何远计和魄力。丁尚书惟严相国所指,传令诸将勿战。然百姓疾苦,饱受鞑靼烧杀抢劫,官军皆龟缩于坚城之中,无一丝御敌之行。如此,民间大愤。俺答撤离后,百姓纷纷上万民书,矛头直指丁汝夔畏怯无能,王公大臣们亦纷纷向世宗告状。此时,严嵩又买通皇帝近侍,教唆其在皇帝面前散布谣言:“尚书纵敌”,欲将丁汝夔置于死地。丁汝夔终被嘉靖帝下令逮捕。严嵩深怕丁汝夔揭发自己,以致事情败露,安抚他说:“有老夫在,决不让丁公屈死!”承诺保其无事。丁汝夔心思有严嵩相护,在刑部鞠审之时便没多作辩驳。结果,不久,一帮狱卒就从狱中把他提出,丁汝夔仍以为这仅仅是走个过场。直到一行人将他押至西市,刽子手持刀向他而来时,才恍悟被相爷所卖,当自己被踹跪于地,大叫“王八蛋严嵩误我”,话音刚落,头也随之落地。) 次年五月,马市开始,俺答汗亲临市场,并告诫诸部首领,“毋饮酒失事,马必身腰长大,毛齿相应,然后入”。易市后,俺答汗“出塞甚喜”。又以贫者无马,唯有牛羊,“请易菽粟”,明竟借口有蒙古部众犯边,“乞请无厌”,恶之,“诏罢马市”。自此以后,俺答汗求贡无望,便再一次发起了长达二十年之久的扰边活动,企图以武力要挟来达到互市的目的。 从庚戌之变可见:蒙汉“互通有无”已经成为了蒙古族发展的必须条件,蒙古族需要汉族的手工业和农业产品,正是这种需要被明朝阻止,明蒙只见才会兵戎不断。北方游牧民族与中原农业民族之间存在着一种必然的、不可缺少的经济联系,恢复及发展息息相关的双边贸易是维系双方和平交往的纽带。而明世宗不顾这种客观的、不可分割的经济联系,一直执行着错误的政策。 嘉靖二十九年,河套—— 一日,格根路过一营帐,只闻一女子负气道:“谨言慎行又何错之有,难道人人都要与你性情相投?”她的声音如此熟悉,格根不禁停下了马。他朝帐内走去,掀开帘子,只见一女子背对着他,依旧不依不饶得抱怨着。格根见她气得直跺脚,不禁一笑:“年纪轻轻,脾气不小。”那女子转过身,置气道:“要你管!”她是钟金哈屯,是卫拉特蒙古克尔古特部的领袖哲恒阿噶的女儿。这年,钟金哈屯刚好十岁,出落得亭亭玉立,曲眉秀目,活脱脱像极了三娘。她不是中原子女,却饱读中原诗书,她是个蒙古女人,性格豪爽,擅长歌舞骑射。 格根凝视着她,不禁流下了泪水,兀自喃喃:“三娘,真的是你?”钟金哈屯见状,不禁蹙眉,缓缓走上前:“你是谁?为什么要哭?”格根一把抱住钟金哈屯:“你果然没有离开我,你一直都在……三娘……”钟金哈屯被他一抱,不禁怔住:“我……我……我是钟金哈屯。”她见格根没有松开之意,便扬起手中长鞭,用力挥去。格根一把接住长鞭,泪湿道:“我已是真正的可汗……(他想起了三娘曾经对他的“承诺”)你不许再离开我半步……”他紧紧地抱着钟金哈屯,良久、良久。 这个女孩,就是蒙古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三娘子,汉文史籍称其为“也儿克兔哈屯”,蒙文意为“有权力的妻子”。 汉人营,章涵帐外,北方呼啸,青儿依偎在章涵怀里:“我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顽固,依旧推行‘绝贡’之策。”章涵道:“我曾对格根说过,明廷之所以顽固地拒绝蒙古的通贡请求,根源还是在皇上(刚愎自用、喜怒无常,再加上迷信道教的斋醮、一意修玄的宗教)身上。在他心里,轻视蒙古族及北方民族的思想已然根深蒂固……吏治腐败,百官昏聩,朝里尽是大汉族主义,竟将允许通贡与宋代因‘和议误国’相提并论。即便有颇有见地的谋臣上疏,他依旧不屑一顾,搁置一旁。可能他认为的最佳之策,就是回避、封锁,断绝往来,以免滋生事端。”青儿感慨:“好好的一个大明朝,如今已是‘家家干净’。” 章涵道:“尽管如此,仅以国君之力怎能与和平交往、互通有无的大势相抗衡,既不合乎国情,又非顺乎民意。通贡互市古来有之,是经过千百年历史发展而留下来的优良传统,历史在不断发展,所有违背天道人之举,必将失败。”青儿道:“二十多年了。我相信,有生之年定能看到蒙古与大明朝通贡。”章涵道:“但愿吧。”他搂紧着青儿:“我在想啊,今年就回杭州,安生养老……这些年,在外漂泊,真是苦了你了。”青儿道:“光儿都这么大了,我哪儿都不想去。我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她感慨道:“我相信,有朝一日,在这万里之地,行人不持弓矢,墩台哨座之卒统统撤去,从此‘胡越一家’,再无战争,何处不是家……” 嘉靖二十九年,宁海—— 岁月都将随风而去,只有人心不曾更改…… 西溪山头,青竹峰顶,一斜篱小舍内,只见徐盛独自小酌,他望着屋外飘零小雪,不时道:“这酒……真淡……”一阵寒风袭来,皓雪飘拂,四下无人,又见几棵苍松。 嘉靖二十九年后: 因对互市的范围和钱粮额度的问题明蒙双方争执不下,俺答又接连发动了几次小规模的侵扰行动,但随着李成梁、戚继光等边关名将的崛起和以兵部尚书张居正为首的明朝军制改革的不断深入,俺答的军事优势越来越不明显。 明世宗死,穆宗继位,改元隆庆。此时,奸臣严嵩已被弹劾下台,高拱、张居正先后入阁担任首辅,开始推行一系列改革,整顿吏治,清除嘉靖时的腐败政治和积弊,也开始反思前朝拒绝与对北方蒙古俺答部通好的政策,直到庚戌之变之二十年后的隆庆四年。因为婚姻问题,把汉那吉怨恨他祖父,串同他的妻子大成妣吉和仆人,投奔大同败胡堡请降。大同总督王崇古、巡抚方逢时认为,这是调整双方关系的契机,接受了请降,上报给朝廷,并厚待把汉那吉。当时阁臣高拱、张居正等也都极力赞成,至此,双方终于就通贡达成一致,允许封贡互市。 隆庆五年,和议达成,明朝封俺答汗为顺义王,任昆都力哈、黄台吉为都督同知,其余各部首领也都分任指挥等职。五月,在山西边镇得胜堡高筑晾马台,广设黄帏兰帐,俺答汗等接受了称号和官职,并宣布和平条款,从此蒙汉世世友好,永不相犯。 不久双方又商定了东起宣府,西迄甘肃的十一处互市市场。明朝全面对俺答开放互市贸易,明蒙之间二百多年的军事争端正式停止,长城周边的百姓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开启了明朝与蒙古右翼诸部和平互市的局面,整个北方出现了历史上很少有的和平繁荣景象。 综观明代民族贸易的发展,可以看出:开展民族贸易是发展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的必备条件,也是建立和巩固民族关系的必要前提,更是维护多民族国家统一的重要基础,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 番外二百六十五 梦逍遥 吾本逍遥道外人, 万事到头皆呓梦。 庄生一梦迷蝴蝶, 黄梁梦尽遣消乐。 破寂灭, 白寻首, 茶凉, 人去。 凄切离愁, 凭秋风四起, 黄花遍地, 问道有谁堪摘? 草木萧疏, 冷光涟月。 举杯共苍天, 无言无情亦无人! 竹影月(第二篇) 夜阑珊, 凉风忽骤, 卷起狂沙。 竹虚凌空, 此夜今宵, 抬头望却。 月本无颜, 水无色, 花无容。 云作衣裳, 却少一人。 独行, 无往, 徘徊尽处, 终萧瑟。 杂念(其三) 黄河直上三千里, 浪涛犹作虎吟啸。 狂沙卷集大漠雪, 凉州自古无春风。 番外二百六十六 少年歌行 年少轻狂莫识愁, 仗剑行歌驰江湖。 我本逍遥云中客, 自是蜀道青云人。 人道江山如画卷, 万里王土星与月。 我欲更登千层塔, 览尽青山真颜色。 少年志在游声乐, 吾非朝堂百官家。 亦不得欢与六艺, 四书愁尽圣人训。 莫笑纨绔无能奈, 只系玩乐无家国。 一朝边关狼烟起, 槊戟横刀别双亲。 待到贼寇丧风去, 直捣黄龙论英豪。 某年几日,作此无韵之章,怀之涣。亦以明吾志向。 番外二百六十七 织花吟 寻常旧道残垣边,一片狼藉终萧瑟。 我欲独归徒伤怀,忽然一阵幽香入。 无意抬头见棘木,淡香幽幽从中来。 枝头小朵白珠粒,颗颗化作月明珠。 白衣翩翩如婉尔,独傲枝头对寒凄。 莫道枳花不是花,枳花虽小却含春。 春来百花争斗艳,我自飘零散作尘。 不是不开无颜色,只是未到有成时。 夜暮墨云惊雷起,一朝天仙下凡尘。 万花此夕憔悴色,唯有独枝一点白。 寒秋朔冬独一色,化作谪仙笑凡俗。 此花只因应天上有,人间俗子几人识? 番外二百六十八 何为剑客 剑客是什么? 乱世中的大侠? 护花使者? 还是不喑世道的隐士? 不,不是。 剑行江湖影朦胧,客到四海迹无踪。 坐观尘俗笑宸翰,浊酒一杯话平生。 街头柳巷斗地痞,剑向贪臣灭佞贼。 江山如画舞升平,啸剑红尘一过客。 番外二百六十九 路长风 浪起潮涌,风起无声。 叶落归根,花落成泥。 人生根蒂几时有, 仰天独啸苍穹。 少年萍飘几时聚, 只疑归处九霄。 青鸾殷勤下重明, 人间不胜多娇。 抬头却, 啸长风, 江波桥下枫火, 孤舟水上摇橹。 风行水上, 唱遏行云, 万里悲风化酒愁。 盏把人间, 无尽悲欢, 敬长风! 番外二百七十 摘星者 不知何时起, 高处不胜寒。 于是乎有了人来念传, 千百年来不变的星宇, 现在仿佛就挂在那里。 高高悬起的青与白的月, 声声宛转的梦与夜的笛。 抬头望的是星与月, 低头凝望的是李白的霜。 那个响遏九州的翰林, 那把带着青苍光芒的剑, 还有、那座危楼…… 到底是楼高星远, 还是摘星者的自命非凡? --我不知道…… 我只知,那天穹上闪烁的星, 早已入了他的彀。 纵使百年过矣, 那又如何? 番外二百七十一 星幕天华 东风在长河中无声而逝, 如古老的茶马道。 在无风的夜里、独凭阑, 唯不见花千树的影。 苍穹下半山道的残晖, 天幕中闪着微光的星, 星如雨、何曾相逢? 扬州路、何曾登临? 遗留的史书中的星幕, 是那样闪烁生辉。 烽火已辞旧历去, 封狼居胥早已碎。 梦破了、还能忆, 星幕裂了一道口子, 没有稼轩谁能再补? 番外二百七十二 问天语 吾尝问天而不得兮, 伤离思之忧殇。 视浩瀚莽苍于极目兮, 天公之阍难叩。 望而慕远骜于情怀兮, 尝作霸王英豪态。 欲揽九龙而难上兮, 气吞腾云不见鹏飞。 叩问吾之命数兮, 又念天亦难相成。 得非胜败无定数兮, 吾以为之先王。 探天求语而不得兮, 本自上人何以入尘。 番外二百七十三 医圣 醉里江湖,江湖醉。 我不医人,人自医。 救人?为什么要救你? 杀人?那才是无须理由的。 行者十九,医者十六。 是救是杀, 一念之间。 圣医皇甫,单名离。 救人无数, 杀人无数。 若要问他为何, 皇甫离道:“看他不顺眼罢了。” 番外二百七十四 江湖杀 何为江湖? 袅袅归云,几处烟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便有纷争。 都说江湖仗义疏财, 不见它多少人血聚流成河。 义气,不是傲气, 不是你想就有的, 它得需有千千万的江湖人用血来换! 仗剑,不是仗势, 耀武扬威赢的是他人的势, 败的终是虚伪的自身。 仗剑而行,侠义为驰。 行天下事,做江湖人。 江湖正乱,它需人来调拔。 并不是一直没有变化, 随时随刻, 只要有人不经意搅混了它, 那么就骤然变换了天地, 道义也就成了惘然。 仁义二字,还须正人来守, 这样的江湖才见清明。 番外二百七十五 停下 太阳战车 阿尔忒弥斯看着阿波罗什么都不顾地冲上去,皱紧了眉头,一张白嫩的小脸黑的不成样子,可是偏偏赫卡忒抓紧了她的手,她根本无法做些什么。 眼看着阿波罗一步步靠近那散发着炽热光芒的太阳战车,阿尔忒弥斯握紧了拳头,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不知为何,明知道他会没事,她也会不自觉地紧张。 阿尔忒弥斯皱着秀气的眉头,担心地看着阿波罗的方向,可是她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一直蹭她的腰。阿尔忒弥斯低下头,却发现是她刚刚留下说要养它的小鹿,而看起来它还带来了它的朋友们,她们都围着她拽着她的衣角,蹭着她的腿,似乎就像是在撒娇一般。 她看到最初的那头小鹿担心地看着她,她勉强地让自己的眉头不再那样紧皱,并把手放在了它的头上。小鹿蹭了蹭她的手掌,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安抚她一般。 阿波罗冲上去试图控制住那辆太阳战车,于是他一步步靠近了战车,想要从法厄同手上夺过控制火马的缰绳。可是法厄同却不愿意放开。 法厄同是太阳神赫利俄斯的儿子,他一向不被允许接触父亲的太阳战车。因为宙斯夺取了他的父亲克洛诺斯的统治,而一众泰坦神也都因此成了宙斯的眼中钉,身为泰坦神的后代却依旧占着神位的太阳神赫利俄斯和月神塞勒涅让宙斯深为忌惮。因为宙斯的忌惮,赫利俄斯和塞勒涅只能低调做事,却没想到法厄同坚持为了让父亲同意自己可以驾驶太阳战车,还坚持要尝试——他根本不知道,只要他一驾驶太阳战车,宙斯完全有权利把他父亲的神位收归手中。 赫利俄斯百般劝阻,法厄同都不听他的话,还在赫利俄斯教导他如何驾驶战车的时候直接就拉起了缰绳,根本没有听到赫利俄斯告诉他的注意事项。 他孤身坐上战车,心里只想着要证明自己也可以和父亲一样可以只凭借自己的能力驾驶太阳战车,却丝毫没有想过父亲的立场和难处,也没有想过,若是仅凭他自己的能力,太阳战车会不会屈服他的驾驶——这样的骄傲自大却不自量力,火马根本就不愿意为他所驱使。 明显的,因为他神力不足,也因为他的过分自负,当法厄同开始驾驶战车的时候,他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根本无法控制战车,拉着战车的马根本不会听从他的命令,开始随心所欲地在天地之间横冲直撞。 而此时,阿波罗已然靠近了太阳战车。 一路走来,他看到了无数人间的惨剧。因为太阳的不规则运行,有多少地方因为温度过低而冻死了多少动植物,又有多少地方因为太阳炙热的温度而生灵涂炭。大地在哀鸣,生灵在哭喊,人间已然变成了地狱。 他拥有太阳的属性,太阳战车在他面前经过,他有责任去控制住这横冲直撞的太阳战车,以保全这个世界。 可是当阿波罗好不容易追上了法厄同,并登上了太阳战车的时候,法厄同并不愿意交出太阳战车的控制权。 “你以为你是谁?”法厄同躲过阿波罗试图拉住火马缰绳的手,“你是宙斯的儿子又如何?你有太阳的神性又如何?我才是我父亲的儿子,我的父亲是太阳神赫利俄斯,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我才是下一任的太阳神,你没有权力去夺取我对这太阳战车的控制权!” “可是你并不能好好驾驶太阳战车不是吗?”阿波罗想要和他心平气和地谈话,可是眼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凄惨的景象,他的话语之间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急躁,“既然你还不是太阳神,那你为何要驾驶太阳战车?” “就算我不能驾驶,那也轮不到你来,宙斯的儿子!”法厄同怒了,他更加放松了拉着缰绳的手,火马拼命地狂奔,拉着战车更加随心所欲地奔跑着。而阿波罗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当他看到法厄同这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的时候,本身就已经对他有不满了,而眼下他的态度更是让他怒火冲天。 他是神王的儿子,他的母亲是泰坦神,他的妹妹是最美的女神,而他天生便带有着太阳的神性,他将会是宙斯的继承人,他才是最合适的太阳战车拥有者,法厄同只是那位太阳神的儿子罢了,自己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本领和能力,又有什么资格和他相比?! 阿波罗想到这里,心下一沉,怒火就升了起来。他是骄傲的,当法厄同如此看不起他的时候,他发怒也是正常的。看到法厄同丝毫不顾及地面上的生灵的感受,他更加怒火中烧,想都没想就直接伸手要去抢夺法厄同手上的缰绳。 法厄同本身已经因为无意之中看到了大地上的凄惨景象而心里不舒服,阿波罗这么一抢,他完全没有防备,手上无意识之间就放松了,然后他就被阿波罗抢走了缰绳。可是,当他看到阿波罗脸色认真眉头紧皱地驾驶着太阳战车的样子,那看起来就像是…… 他天生就是太阳战车的拥有者,他从一出生就是未来的太阳神。 法厄同心里不满极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出生就是神王的儿子,拥有着万千荣光,凭什么自己只是个太阳神的儿子?如果他不是太阳神的儿子,如果他有着如同阿波罗一样的神力…… 法厄同想都没想,直接扑上去想要再次从阿波罗手上夺走缰绳。 而太阳战车,也在他们再次开始肢体争斗之时,再次开始横冲直撞。 阿尔忒弥斯看到阿波罗平安踏上战车的时候,她一直高悬的心只是稍微平复了一点点。她不知道这太阳战车到底是怎么从前任太阳神手里来到阿波罗手上的,但是他现在的做法和经历,显然和她以往所知道的不一样了。而当她看到在太阳战车上,阿波罗和法厄同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真的坐不住了。 “你要做什么?!”赫卡忒还牢牢拉住她。不让她去插手。虽然这位女神看起来似乎很不着调,但是实际上,她比谁都靠得住。 “你没看到吗?”因为阿波罗在她看来非常凶险,阿尔忒弥斯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急躁,“阿波罗他出事了!” “他能应付的了。”赫卡忒冷酷地说,“如果他真的想要接过那辆太阳战车的话,今天这场战斗,他必须要自己赢得。” 阿尔忒弥斯瞪着赫卡忒,似乎现在想要先和她打一架再去帮助自己的哥哥一样,可是她忍住了——赫淮斯托斯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阿尔,你不必担心。”赫淮斯托斯温和的少年声线奇迹般地安抚了她急躁的情绪,“阿波罗是一定可以赢得他的战斗的。” 阿尔忒弥斯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阿波罗是父神的长子,是你的哥哥。阿尔,你要相信他。” 阿尔忒弥斯这才回过头看了这个平日里只会跟在她和阿波罗后面的弟弟一眼。赫淮斯托斯感受到她的视线,回过头看向她的眼睛,温暖一笑。 阿尔忒弥斯眨了眨眼睛,不再去看他们,重新坐了下来,五只小鹿也都趴下,围在了她的身边。 天上,阿波罗还在和法厄同缠斗。事实上,如果他不用顾及着太阳战车的行驶而专心和法厄同打架的话,法厄同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如果他不理会太阳战车的话,还没等他们把战车停下,这地面上就已经被毁于一旦了。而法厄同又一直在试图阻拦他的动作,他不得已,只能一边驾车一边和对方缠斗,甚至神力都没办法好好使用。 终于,他拉稳了缰绳,看起来那几匹火马也开始驯服,不再横冲直撞了。可是这时,法厄同再次攻了过来,他的拳头直直对着他的胸口而来——说真的,阿波罗表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一个男人(或者男神)碰触他的身体,特别是这种部位。 所以,阿波罗一拳挥了过去,直接打在了法厄同的脑袋上。可怜的法厄同因为比阿波罗矮了一个头,他的脑袋刚好就在阿波罗抬起胳膊的高度,被打了个正着。 终于,阿波罗打到了法厄同,夺得了太阳战车的驾驶权,驾着太阳战车按照正确的轨迹缓缓回到了平日里赫利俄斯停放太阳战车的地方。可是车还没停稳,他就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力量正在逐渐靠近。 番外二百七十六 此生含情脉脉 荣华的尘埃已然落定 岁月的虚度 也留下了些许伤疤 将手心紧紧握住 我只是想 想把从你背影中索取的余香 浸入我的骨血 好久,好久 发现掌心只留下了四道 不深也不浅的血痕 黎明将至 我仍无法释怀 ——有些地方我们永远不能到达 有些人儿我们也就只能心念 番外二百七十七 菁菁 华年菁菁 我把希望给了 雄关前的三千弱水 敦煌旁的月牙的泉 把梦的云雨也作古 撩拨个伊人 涟漪泛起的 也仅有我 我用左手拉起右手 也成了,一种企求 番外二百七十八 圣言录1 1、人小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掉床的习惯,虽然我们当时的身体睡在了床上某个位置很安全,被子也盖好了,但睡熟后就越来越偏移,等掉在地上或被子掉了受凉了才会醒来发现。其实人麻木和沉睡也是像孩子一样,会离开起初的开端,没有约束和警醒,等经过多次错失才会老熟稳重,知道谨慎行事,这时就真的长大了。 2、上帝不会把全部的钱财赐给你的双手,这样你就不会一手拿圣经,一手拿钱,但远离上帝和不远离上帝跟钱没有关系,是个人问题,有的有钱的还很好的亲近上帝,有的没钱的照样离开上帝,使我们亲近上帝的是因为我们经历了苦难得到了恩典 3、我们都需要温柔,例如给你一碗饭和给你一锅巴,你会选择什么?年轻人和老年人的选择就会不一样。 4、颠倒黑白,正反不分,就如让人站着或倒立,只有倒立是违反常态而使身体伤害 5、正义的人需要一把钥匙就够了,只有贼会需要许多把钥匙 6、一支没有用过的钢笔,放在墨水里反复的挤压,就没有了空气,而稀释的饱满,同样爱情,信仰,团队,经过反复的磨合就会没有自己的脾气和分歧。 7、把药放在好的皮肉上是没有感觉的,但接触到破口处就会疼,一个真理或一句好话,使你心疼了,就说明你遇到了问题 8、你可以沉默,低调,但不要消失 9、疼是一种保护的信号,限制导致疼的行为继续发生,否则就会受伤严重,比如拉扯一根头发,已经感到疼了,如果再继续而不松手,那么就会损断。 10、习惯培养感觉,相信感觉并非不对,比如下楼梯,台阶比之前的降低,你会感觉一脚踩空,又比如在你不知情下将身后的板凳挪走,你会失重而坐地,人会靠感觉行事的,只有客观上被欺骗时才会导致恶果。 番外二百七十九 圣言录2 11、学会向你做的那件事提前预备,去思考,去评估就会有成功的结果,免得来不及;做别人的事,是拿是带,一定要把话说完问清问对,最好列在清单上不会忘记,要别人做事也要反复多问确认对不对。一定要认知事情的严峻性就不会办事不利。 12、有三种人,一种是不知错的,一种是知错不改的,一种是知错能改的。前两种是可悲的。而最后一种是幸运的。 13、跟美女恋爱,跟丑女结婚,世界如此公平。美女与丑女的区别就是,跟丑女招呼“美女“时,旁边的人听了都笑了,而且她被喊一遍时也不理,喊两遍要理不理,直到听了旁边没有别的人回应,才知道原来是在喊她,是这么没自信。跟美女打招呼“美女“时,旁边的人听见跟没听见一样,而且美女会立马转过头看一下是谁。 14、恶心的事不要去碰,碰了也会像吃的被吐出来 15、我们宁可学像植物一样,把吸进来的二氧化碳转换成氧气给吐出来,用以绿化环境,无论是谁说了不好听的话,羞辱我们的事,还是恶待我们,我们不止是把它埋在心底产生恨,或烂了不说而自我心情不好,精神不好,要力图加工成正能量,用以造就人。 16、待到我们强壮时,走在滑路不会倒 17、长则偏,短则直,我们走路时一步或近距离看不出偏移,越走远就越偏移,用笔画一条线也是。 18、有时只是心理作用,如果你老了,你不担心牙会掉就不掉吗?如果你还小,担心牙会掉也长出。 19、贪欲总会影响我们的发挥,就像嘴里含着食物说话一样,听不清楚 20、油在被火烧到高温时是看不见翻滚的,当某一食物触及时就会证明出来,沉默也是如此,加在一件事上发泄愤怒。21、我们有着保温杯或开水瓶一样的心,就怕重创,内胆破了就不保温了 22、人踏入泥尘,脚必沾上泥尘,所踏之地有多大就沾有多大面积,踏入物质,踏入爱情,踏入真理,踏入诚信多少,就会沾有多少。 23、水之所以会是死水,是因为没有新水的来到,光沉淀而不学习,犹如存钱而不挣钱 24、正因为人心会跳,所以没有安静 25、圣经里不倡导信徒去借钱,而是施舍 26、对于一只抱窝的母鸡,没有蛋还呆在窝里,人们就会用绳子拴或按在水里将其醒悟,刑法可以使其醒悟 27、书呆子和只顾忙碌没有什么区别 28、不要在说是非之人面前点头,因为他早晚也会说你 29、如果你想剥夺我仅有的快乐,那么就连同我的痛苦也剥夺去吧! 30、爱,终因不是缘分有了不合适,不那么喜欢,了了个情困 番外二百八十 圣言录3 31、我不喜欢临时冲刺,那样的失败不是心灵痛苦的,却弄得人精疲力尽,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习不好,倒不如长久努力 32、爱情未遂的极端不是爱屋及屋,而是恨 33、兴趣是上天给少年人的良机! 34、晕的极致是吐,如坐车,喝酒,吐不一定是晕,如女人怀孕,恶心 35、喝酒可以壮胆,学习也可以壮胆 36、做生意的人唯一区别就是摸钱,文人唯一的区别就是练字 37、论死: 人死的时候身体非常重,比活着的体重还要重,如果一个人病的不行或出事故不行了,那么当你去拖起那个人的身体时,就会感觉像拽了一样东西重的难动,这就是死前的预兆,那么意味着抢救不过来,当然不外乎胖子;如果能轻易的扶起离开地,那么就有活的希望,介于两者的力度都是很难判断和估量的。 我想这可以理解那些溺水的人,去拉的时候,能感觉那个人的身子瞬间下沉是一个道理,更解释了让人误认为背后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 38、软骨:每个人双臂都有软骨神经,再坚强能干的人,力量大的也有软弱之处,会不小心碰到软骨而麻木 39、女人是花,是欣赏的,是开花结果的,不是用来亵玩 40、所有同种动物会因抢食而互不相让,但会因保守家园而一致41、正道上,很多人都会推脱说我不适合做这个,否定能力,没有信心,但邪门歪道上没有一个不说我不适合做,比如吃喝嫖赌的取向,从而自己打自己的嘴 42、猪八戒与西瓜,是我们的影子,我们对金钱,对物质的消费,还没感觉就没了,一下子还没过瘾就囫囵吞枣了,这是没有节制和自控力的表现 43、觉得有烦心事,也就是大脑已开始被恶魔进化了,要自己学会自己驱魔,祷告,读经应放在是重中之重,以寻求冷静的方式。冒充医生跟冒充上帝一个样,都是自己害自己。病时自己乱用药导致危及,处理事情时把自己观点当作上帝的旨意,却导致恶果。我们要学会大小问题寻医祷告。 44、赛车永远按耐不住它的狂野 45、女人化妆是给人看的,为了约会,表演,或用于某个重要场面,如果闲得没事化妆,那么跟死时化妆有什么区别 46、干净的水不会生虫和变臭,人品纯正有利于健康,带来快乐 47、鱼身上会因鱼胆,或鱼筋败味,吃时会事先取出,但这种负面的东西是必然存在,必不可少的。我们在读一本书,在看一部电影,都要学会撇开负面影响。 48、人不喜欢被学习和模仿,上帝说你们要像我 49、人的思想是极其堕落的,必须借助端正的身体,像秧藤靠着竿物攀爬,才能结出美丽的花果 50、何为邪教,从狭义上讲就是有教派组织,从广义上讲就是富有阴险毒辣,心思缜密,口蜜腹剑,居心叵测,道貌岸然,老谋深算,暗藏心机,异端邪说,放荡不羁没有名下的人群 番外二百八十一 圣言录3 51、得罪是毒药,饶恕是解药 52、活着可以是一个人,生活涉及了两个人,生活是需要物质,金钱,吃喝穿用,要比活着难,被外在条件所左右,活着更向往自由。 53、睡觉也不是安全的,即使高枕无忧,但也有落枕时候 54、说“对不起“就可以了事了?是,不需要物质赔偿,因为这是精神上的忏悔,低下。精神高于物质道歉,物质代替不了感情,但可取悦感情 55、越好的人就越有人说他坏话诽谤 56、世界上最安全的动物是两栖动物,地上有危险就跑到岸上,岸上有危险就跑到水里,学会两边生活,这是做人的榜样,这不是墙头草,也不是脚踏两只船,这是向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同样是信徒的属天和属世的生活 57、猫善被狗戏,信徒善被恶魔欺 58、战争生悲剧,和平生喜剧 59、人不怕被藐视,就怕被忽视 60、诗人大多是有美好的爱情而不能有美好婚姻的人,作家大多是在自己的世界观里是个聪明人,在外界却是个疯子傻子(ps:我不是疯子和傻子哦)61、没有人替你保守秘密,除非你自己不说 62、不要妄图在白茫茫的水里,扔一颗石子砸中一条鱼,没有随便就能收获的。聪明的人会像猫一样,耐心等候瞄准、突袭游到水边的鱼 63、语文,数学,英语虽然列为文科,但不能同时进行,要一一解决,因为每一科涉及量大而广,需要更多时间完成 64、有时我们讨论和理解神,就像两小儿辨日一样,太阳实质不变,只是我们观点不同,或有分歧,因此各种信教就生起了 65、猫的脚不会因为天天在地上行走而不去用舌头舔干净 66、普遍概率,为什么夫妻到老的时候,男人要比女人走的早,因为上帝先造了男人,所以要先到上帝那里去 67、如果你是一个人在世,没有爱情却有亲人,考虑到死更当好好活着,而不是懒惰,休闲的工作,有的人到老了还找个伴侣,图个依靠和照顾,或者生前对亲人好些,而不是来往冷淡,为了你的后事你更需要挣钱当作遗产,这样会有亲人为之埋葬。 68、人不是为了出名和红极一时,而是为了其本身的价值,目标活着,否则也会失去重心而害了自己 69、一声平,二声扬,三声拐弯,四声降,的汉语音标也是人生的写照,童年时是平平淡淡,青年时开始学习上进,有爱情和事业的中年是跌宕起伏,有低有高,但老时就身体衰退,慢慢尾声 70、黑色的奇妙:纵使我们认为自己皮肤、牙齿很白,但我们或多或少都有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眉毛等黑色的成分在,其黑色的特点就是吸光,变热,只有白的会反光。同理,我们不谦卑的认为人性是罪的,反到行了好事是义得,就很难得到光的照耀。 番外二百八十二 圣言录4 71、伊甸园时期是自由的,犯罪后的亚当及来自原罪的后代是不自由的,这就像劳改犯,被剥夺了政治权利自由终身的人就是没有自由,只有被释放了才有,基督耶稣赦免信徒的罪是恢复了真自由。 72、碳不是木被烧红就成了碳,否则会变成灰烬,只有放在水里浸泡才能保住 73、牛即使比所有牲畜能喝也喝不完一塘的水,但只要有一个漏洞就会将水漏完,比如俗话说的:大塘招不住小漏子,这话其实是用在金钱上的,急用钱永远超不过平时的小开销,知足不仅常乐,也能生钱。 74、沉默忍受别人的羞辱,就是为了以后用荣耀来挽回,否则就别沉默 75、灯若没有了光如同没有了生命 76、得救进天堂是免费的,信可以白白得来,只有进阴间,人们才会迷信小鬼收钱收留,及怕没钱花送去,否则将做孤魂野鬼,此交易是不正当之取 77、不是我们寻找睡眠,是睡眠寻找我们 78、猫追光,猫却不知道光的来源,在哪里,也揞不住光的前进。我们很多时候在探索宇宙的奥秘,真理的存在,科学及物种起源,以为这就是光,却不知光是从上头而来,不承认背后的上帝 79、力量与质量成正比,身体有多重,力量就有多大 80、爱是建立在优点和好的方面,恨是建立在缺点和坏的方面,一个像恶魔,一个像上帝,没有人会喜欢丑陋,而会喜欢美丽81、当我们陷入人生的沼泽,或漩涡,我们是无法完成自救的,无非是等待救援,如同网粘住了鱼 82、人心底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是善的,而是心魔 83、我们一切单独的肮脏行为,也只不过是上厕所的那段时间 84、信徒可以在非信徒高贵的人面前表现高贵,因为神是崇高的(ps:我是信仰光明女神伊泰安和北欧神王奥丁还有巫织女神柳忘川的星辰与诡计之神陈施豪.阿普斯.卡拉卡拉) 85、链条与齿轮的关系,就像信徒和神的关系,钢与柔的相互作用,带动整体的运行 86、猎人易发现猎物的原因是因猎物在躲藏中发出了声响,只要猎物保持安静就会安全 87、你说的话听的我耳屎都苦的 88、人傻不傻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好 89、要想让别人救你,必须先给自己创造机会 90、表面冷的人未必心冷,地球在夏天时地心是凉的,在冬天时地心是暖的91、五饼二鱼的神迹,水变酒,五千两银子,十一奉献都说明信仰不是人不要勤劳奋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有了信仰也要去付出努力,生活吃喝仍需要身体力行,求上帝而懒惰工作,不拿出自己一点行动就不蒙赐福,神迹是需要人配合,上帝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92、人认为地上的所有都是人的,在大地看来,你和万物都是大地的,在上帝看来大地,宇宙都是上帝的 93、忏悔就是给自己消毒 94、耶稣受试探与我们:试探是来自于魔鬼,为什么我还会受试探?试探是罪,以罪的方式来引诱犯罪,胜过试探也唯有耶稣,耶稣是正义,圣洁的,这种试探是神所允许的,神不试探人,神是考验人,试探是最能考验我们的信心,上帝考验我们到底爱不爱他,就像约伯一样受苦的试探,上帝允许魔鬼出的主意和迫害,然而约伯经受了试探,他是个义人,耶稣受试探却不犯罪,我们受试探却站立不住,因此我们埋怨上帝说:你不是用恩典拖住了我们保守我们不犯罪吗?为什么我们还会?却不知上帝对他的独生儿子一样试探,只是犯罪是我们自己的事,心里没有神,和对神有怎样的认识。耶稣每次都将自己交给上帝,靠上帝的话所以战胜了。那么请问,耶稣受试探时他里面有神性在吗?不然他若是人性也会跌倒,没有!如果有神性那么试探就不能是试探,就没有意义,魔鬼说你若是神的儿子……那么这不否定他是神儿子的身份,但神离开了他,试探时耶稣也没有使用任何神迹,自己也不试探父,上帝。当耶稣受试探时,神并没有帮助他完成,而是一人完成,等试探成功了,就有天使来侍候他,这证明神不参与试探,当我们胜过了试探神就会赐福于我们,但不意味我们不会再受魔鬼攻击爱上帝,而我们若试探失败了,魔鬼就会来控告我们的罪。 95、若太阳和月亮是两个男人,地球是一个女人,那么月亮则是地球的备胎 96、什么是贪酒?贪酒是经常的习惯,天天去喝,每次一杯或一日三餐,或到固定的酒馆尝到酒味,而对于失败或失恋导致的心情差去喝个烂醉,不醒人世,这不是贪酒,是一时的失控。 97、关于伤筋断骨,是打通任督二脉,激发潜能,内功大增都是骗人的,因为人一旦经过苦难只能是精神上得到帮助,其身体会因受伤而后有复发,或到老了都反应出来瘫痪症状。 98、创业是做与自己能力相关的事业,去创新与世界不同及需要的事业,这能力是先有其学习的能力获得 99、一个人沉默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一鸣惊人 100、一堆破烂费劲力气收拾好了还是一堆破烂,丢在那就一分钱也没有,若不加以回收利用 番外二百八十三 圣言录5 111、关于恋爱,很多男生首先都会问女方年龄多大、家住哪里、有兄妹几个,喜欢什么,这些比较俗套的问题,而让女方感到没有情趣,话题生硬,不懂浪漫等诸如此类,不会再继续谈下去,其实遇到这样的男生是你的庆幸,因为他是刚出道,没有拐弯抹角,心肠很直,没有恋爱经验,也单纯和老实,重在你去培养和挖掘,袒露心声,只要是男生帅,有人品或是你喜欢的类型就可以。 112、女人和金钱的差别是,女人努力了不一定能得到,金钱努力了就能,情感一半在于培养,一半在于性格吻合,否则再多的金钱也不能牢笼一个人的芳心,除非拜在虚伪面前 113、一个胡思乱想的人把这用在自己正义上面,绝对会有价值,垃圾往往产生于多想别人的事。 114、人最可怜的不是别人欺骗了你,是自己欺骗了自己 115、理性可以堕落,感性不可以堕落 116、美好与天堂往往是短暂的,而堕落与痛苦却是长久的,正如伊甸园与世界。又如人总会忘记好事而保留坏事 117、如果人只为了金钱活着,用身体去产生很多的钱,那么他就是银行的印钞机,这是那些不懂得艺术,除了挣钱也没有其他可有贡献的人 118、省钱花的女人是值得疼爱的女人,她绝对是为了过日子,是一个爱你的人而不是爱物质和金钱的外在 119、反结合性美:所谓反结合性是指人留长头发好看,那么光头时就一定不好看。一般瘦脸型就需要长发衬托,胖脸型就需要短发衬托,也就是说需要反面来补充结合才完美。 120、太过的天热就会下雨,太过的欢笑就会痛苦121、孤独能考验人的本性,如同妖精在没有人时会原形毕露,而在人面前就会虚伪假善,美丽的一面,所以人要慎独 122、孩子评论一个人的美丑,是出于他的单纯,不是没有礼貌 123、怒是使人达到极限的药引子,正义的怒可以释放人体内巨大的能量,一个英雄最厉害时也是怒气爆发时,怒超过平常的能力,带有摧毁性,撕裂心肠的勇气,面对恶 124、魔鬼的攻击有两种: 第一种是逼迫,压制,苦工的方式,使人受到煎熬,像以色列民在埃及法老下被苦待 第二种是使人松懈,堕落,放纵自由,任性犯法。这两种极端的方式,都使人落在罪中。 125、水是由无数个气泡所组成,经过猛烈的撞击就产生许多个气泡,气泡经过无数个撞击就不能转化成水,灵魂出了身体就再也形成不了身体 126、如果老年人信上帝,年轻人不要信,那么信仰就成了减压法,消磨时间 127、再强大的动物也可在小时死于比它弱小的动物 128、十二门徒都有能力,权柄,制伏一切的鬼,医治各样的病(路9:1)。给我们看到,犹大不信还会和那信的十一个门徒拥有这些行神迹的特权,因他称主为夫子。上帝拣选的人照样离开上帝,这不是上帝看错了人,他给任何人恩典,但也有人背叛上帝而灭亡。有时信徒认为没有恩赐不是上帝所拣选的,其实观点是错误的。 129、一个人一生如果没有一个朋友,那么他绝对有一个敌人。 130、初恋不如最后一个恋人,因为初恋只让你后悔,却不能给你一个家 番外二百八十四 圣言录6 141、有些东西越磨越快(刀),有些东西越磨越有老茧(手) 142、主来时像贼一样,人做什么事是不知道的,还在忙碌,或农夫在耕田,修理果园,或牧养牲口,或艺人在吹奏乐曲,或做生意等都是在进行之中。这说明了人死会有没做完的事情就结束了,人生不一定要完成心愿,人不该为世上的事牵挂而死不瞑目,我们也不至于不去生活,什么都不做而等主来 143、人要不走在成功的路上,要不走在成圣的路上 144、我们常会在药物,食物,商品上能看到有这样的警示字样,三岁以下或七岁以下儿童请在大人监督下使用,或在网吧处看到未满十八岁禁止入内等,这都表明成年人是有相对抵抗能力,相对约束力,有自我保护意识,和良好的教育,而在未成年期如果冒犯警示是危险的,因不懂是不安全的。人无论在学习过程,在恋爱过程,工作,入党,信仰,由于软弱,要有禁忌的地方,只有等强大了便胜任难关 145、“要是男孩在就好了“这是“老人与海“中老人常有的盼望,他没有盼望打到鱼,因为在他的人生里从没有落空过的,对他来说鱼不重要,他寄托在男孩身上,盼望有男孩见证自己是如何打到鱼的,看到老人所有的智慧,力气,他不想让同行或大人们看到,他只想让男孩相信这些,男孩的性格弱小,对出海很难做到,因此老人想把自己的危险,和收获的喜悦都分享给他,让他一同经历,这是老人对男孩给予很高的要求,过于他的父母。他有能力完全保护一个男孩的安全。 146、如果我们想潜入水里,必须排掉岸上的空气 147、在真空里,什么重物都不算什么,将漂浮而无法正常运行,对于有天国盼望的基督徒也是看淡了地上的一切 148、老人与海最终是讲了人是有罪恶感在的 149、免死金牌与十字架都是起到了赦罪的果效 150、妖魔也会用苦肉计的,在西游记里,它应用了人的怜悯之心,以救命的哭声,让人去帮助上当,便再吃掉人,妖魔也以好处来诱惑人,如美女,其实世界最美不过的就是女人151、爱情拧得太紧,过了就容易滑丝 152、关于信与神迹,很多人不信上帝用神迹也是不信,这表明信心无非需要证明,不在于看见(路16:27~30节)哪怕耶稣生在那个时代的人面前他们也是不信,何必我们求上帝显给我们看呢?就像希律王仰慕耶稣显神迹看,本意是看魔法一般,即使行了也是不信,那时代的人还是会杀了耶稣,如同杀了行许多神迹的先知耶利米等人,所以信不是为了得神奇迹。当然,在约翰福音四章中,记载大臣儿子得救,给我们看到有些人不信上帝必须有一次神迹,于是耶稣宁愿让他信就给他神迹,大臣儿子被医治后他才和家人信主,如果耶稣不给神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信,这是因为人的软弱,就如今天的基督徒有的是平安信主,有的是病得健康才信,所以这样的人必须借着神迹,是因为上帝的爱,因为不求神迹信比求神迹信要有福。 153、其一,导致别人背叛你的首先是你自己背叛了自己。 其二,如果不想成为得罪人的人,就是你跟任何人在相互交往时,两者之间没有第三者。 154、人最重要的不是不相信上帝,而是不相信自己,因为他不相信自己是神造的 155、把风的人,是间接性的犯罪,替别人看守,免得被逮住。 156、十字架两旁的强盗信仰观是左边一个看重今世,右边一个看重来世,所以耶稣应许他不用等来世,今天就可以同他在乐园里了,基督徒就是抓住了机会的人,而不是等耶稣再来时信 157、机会有双面性,一面是良机,一面是借机,后者是贬义 158、老一代人虽然不像新一代人浪费,奢华,而是吃剩饭剩菜的珍贵做法,但历史灾荒也给他们留下了偷抢扒拿不文明的现象 159、用不好的比喻,刑讯逼供是给罪犯的一次生还的机会,如果不能如实招来就会处死,关于信徒为什么犯罪了会受上帝的苦?是为了认罪悔改,如不该当何罪,就只有处死,这不同于在敌人面前泄露机密,依然会被处死。 160、我们在电影里看到鬼,僵尸扮演是不会笑的,这说明地狱是痛苦的,会笑的是人,也没必要不笑 番外二百八十五 圣言录7 161、人在穷时总想着占人的便宜,等有钱了要学会吃亏,吃亏是还之前所欠人的 162、不爱说话的极致是特会说话,是一种沉默的释放 163、金钱的认识: 谁都会有发财梦,也最有吸引力,无论你是原本富有还是贫穷。可能你喜欢攀比,不甘比别人差,也会让你有面子,等富有了就走向骄傲;或者你相信钱是万能的,靠自己成为金钱的主人,实际成了金钱的奴隶,因为没有钱很难,有钱了我就能得到房子,车子,女人,你会为这些并催促你不断地忙,等富有了你会很失控,叫喊我任性。这些表面很成功其实很失败,因为你努力的动机一点都不纯!但也不能漫无目的挣钱。有两种正确的目的,你相信自己有多能,不夸能。这会让你有梦想,前提是你的身体和你的头脑决定了你能挣到多少!潜能是先天的,努力是后天的,唯一要警惕自己不要走极端,就是整天钱!钱!钱!除了钱没有别的;你有一种责任感,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你要勤劳,要一步一步积累,不是靠着赌博,投机倒把等方式获取,但唯一的就是要学会知足,知足不仅常乐,也是增值,大不了不买贵的东西罢了,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才去打算房子,车子等。否则贪心会让你一无所有。 你也要清楚的明白,金钱与上帝的关系,金钱是上帝赐的,你只不过是金钱的管理者,你管理了金钱也就管理了自己。作为管理者就应当正确使用,上帝不会让你白白的得来白白的失去。如果是夫妻二者所挣到的钱,不论是交给丈夫保存,还是交给女人保存,切勿有第三者在背后指使,包括双方父母。其次是金钱与健康的关系,排除意外,没有了健康就什么都不是你的,你要在保证健康的情况下去挣钱,而不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两全其美就两全其美。生病谁都会有,怕的是生疾病。你的钱不能用在罪恶的事上,否则会因福得祸。人穷顶多被人看不起,但比穷更遭人嫌的是传染性疾病。医院是最有同情心的地方,但正规的三甲医院的住院部是不会收留有这样病的人,我在住院部住的时候,清耳听到一个正在检测的护士对另一个护士说:“这人确诊为阳性,你打电话叫他立马停止后面的入院手续,不要过来。”大家可想而知。所以当一个人不注意有了传染病,到哪哪嫌弃。甚至你平时的病到一个人家,人家都会很清楚的问,你患的什么病?嘴上不讲心里也会怕给碗啊!洗澡间啊,床啊弄脏了。因为传染的病若非他人所为,就是被上帝咒诅的。 164、关键有时候饭是那样吃,屎不那样拉 165、人能动起嘴来吃,也要动起嘴来讲 (禁止讲人闲话) 166、耶稣教导人是明说,不像异教徒宣讲都是在暗处 167、凡事被动的心志,不会在社会上突出,只有热情主动,有上进心才能被赏识 168、既然做了好人就不要要求回报,如果想让人回报你会很失望 169、人对你好要记住,对你不好要说 170、“前方高压,危险勿入“除了电,生活中有许多禁止的地方,尤其是夫妻感情之内的事,如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都是正常的,适合承受的电压,一旦外遇就意味着死亡171、狗总是拖延它想要的,连吃屎也要闻一闻 172、食物会被火烧黑,一旦烧黑就会发出苦味,人也是 173、我不坏,我要坏比谁都坏,而且不知不觉 174、重赏与打赏:从武侠小说来看,侠客或医生,替人办事,被人重用,如果是好的主子就会重赏银两,如果是坏的主子,事成之后就被杀头,哪怕是救人一命,因知道的事太多而不择手段,即为“打赏“。 175、前怕狼,后怕虎,中间怕老鼠 176、变相的夸奖如同实际的夸奖,都起到鼓舞作用,可以这样批评:你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177、有的出口不是真的出口,是圈套,如抓猎物时会专门留个洞口,在下布置网袋而误认为逃离的机会 178、破口,只要在布条上剪一个口子,就会轻易的被撕开,人要是有把柄就会被战胜 179、一个在管教上还不醒悟的人,多半是疯了 180、大雁飞向北方不是因为南方不好,而是一种徙性,相对来说它不会选择在冷的地方181、狗从不嫌弃它主人剩下的碗底饭 182、凡是使用就如食用一样都有它的有效期,因此人是需要重用的 183、不要在家里来客人时责打自己的孩子,就跟责打了客人的心 184、摩西头一块石头上的律法是神亲手所写,而后一块石头是启示仿真,圣经译本也是启示人手所写,毋庸置疑,也不能修改 185、道不同不相为谋,穷人攀不起富人,笨人不能和聪明人合作,义人不能和恶人为伍,他们的价值观和取向不同 186、精神病是智商高而情商低,性格孤独,自卑沉默,脆弱不堪的人得的,不同于玩艺术的疯子高尚,精神病需要自我调理才能走出,借助药物和心理辅导只能小牛试刀 187、背地里说人闲话,哪怕有一天当面说了好话也不认为是事实 188、男人除了脸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女人除了脸照样可以使男人征服 189、荣誉证书是追求的,死亡证书是等着的 190、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多了191、说人言可畏不如说人言害人,怕人说闲话,那是因为没有轮到他,轮到了也会那样行,一个人之所以被人说闲话,就是因为给他好脸了!人言可畏只是对懦弱的人有作用,甚至毁掉一个人,对上天没有任何用处,在二0年,有多个田地的人恐慌并论言地缺水,缺粮,有干旱的可能性发生,然而五月下旬开始雨水过及,从天下满遍地,水灾洪涝,菜蔬霉烂不结,爱说话的人们又开始陷入各样的猜疑,而人言不能畏天 192、梦的作用:梦是进行弥补,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是完成现实中没有完成的心愿,好梦起到激励鼓舞,不能作为预言和启示,因为有许多都是假的;噩梦是要你知道原来犯罪,不幸,受伤,病痛和死亡是这样,并非需要亲身经历。所以梦具有非物质性价值。 193、人的大脑有两种极端,要么是智障的几岁儿童,要么是二百五 194、年龄越大越会降低对婚姻的要求,降低对事业的热度,对异性就会强烈向往,需要有人陪伴而不孤独终老 195、圣人就会谦卑,罪人就会骄傲,因为骄傲就是罪 196、对于重生的人,如同犯错的孩子所换了的新牙,之前是因为吃糖性的东西没有保护好而掉落,却有一次新生的牙齿,若之后不好好保护,变得疼痛,变黄并又虫牙了,那么就再没有蜕换的机会了,就只有通过洗牙,或换牙,这就会造成损坏,会带来牙周炎及口腔问题。在信仰上,也是要珍惜,我们若尝过主恩的滋味便知道它是美善。 197、乌鸡虽是黑色,却长着白色的羽毛 198、拣选与挑选:拣选可以不止一次,也可以不分贵重好坏,挑选则是精挑细选,是上好的,优秀的,宝贵的 199、南风一般指春风,北风一般指冬风 200、骄傲并不是坚强,骄傲其实也是一种软弱,想渴望人来的荣耀 番外二百八十六 圣言录8 201、面子常会使局势变得恶劣,如两个人打架,本来是可以化解的,却触不了人来疯,并仗着有人拉架 202、沉默的稻草人效应,可以使鸟有一种惧怕的条件反射,但接触的时间长了就知道那是假象 203、不吸烟的男人还是不是男人,这是在搪塞自己吸烟是正确的,但能戒掉烟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204、如果连真实的都得不到,那么虚拟的还能得到吗? 205、耶稣基督在世都闭口不说恐龙时代,类人猿来历及消亡,我为何竭力去证明进化论是违背创造论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206、我们应该培养事故发生前的立马停止,而不是等事故发生后造成的赔偿损失。 207、罗马书7:11节“因为罪趁着机会“其实清楚的讲明人是能抓住犯罪的机会 208、人既然为肉体而活,就当活得干净,健康,而不是犯罪和生病,使肉体强壮和美丽,力量,即多锻炼,不熬夜,不为情欲安排,不受寒,适当的饮食规律等。 209、世上的兄弟是烟传着抽,酒齐着喝,教会的弟兄是掰分主的饼,递饮主的杯 210、富足:我们总会理解在物质上的金钱,车,房的拥有,这是贬义的富足,富足其实也可是健康,口才,智慧,爱心,坚信,圣洁,力量,美貌,相反病弱,结巴,无情,小信,污秽,疲乏,丑陋这些都是贫穷的表现,我们追求一切的富足才是真富足。211、如果能有一个女生跟一个男生谈一次恋爱,是快乐的,调皮,却不是认真的,那也是不枉此生 212、没错,你买的耳环,耳钉,项链,手镯,等身上的金银装饰品,就应当是昂贵的,以及手机,电脑,车子,房子,衣服也都应当是昂贵的,否则就不要买,因为你的身体是昂贵的,这些服务身体的也当是昂贵,我们不应该拿便宜的,低等的来与身体相配。你怎么舍得用一根铁或假的塑料合成给你的耳朵穿出一个孔,使宝贵的皮肉受伤呢?用质量差的眼镜去戴在极度近视的眼睛上呢?我们既然爱惜自己的身体,就更应当用最昂贵的东西,来对身体有最高的要求。你想,如果你的身体某个部位病了,就会花很多的钱来医治,去买健康,所以,要用昂贵来抵消你所去的健康,不然就太对不起你的身体了。 213、身体最佳时期: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的健康强壮是由精决定,女人的健康强壮是由月经决定,分别可以从**是否旺盛看出,在最佳时期要孩子,也会带来健康强壮的宝宝 214、魔鬼的引诱力和上帝的感动力近乎相同的,因为一个人有上帝改变他去做上帝的事,归信,诚实,行义和魔鬼同样改变人犯罪,蒙骗,迷信让人都易动摇,又由于人学坏容易学好难,愿为罪而不为义,正如保罗说“我心里有两个律交战,立志行善由得我,行出来由不得我“,所以魔鬼很轻松的利用了这一点,但保罗又说“但我觉得肢体中另有一个律和我心中的律交战,把我虏去,叫我随从那肢体中犯罪的律“,其下半句是“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感谢神,靠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信的人就可以战胜罪恶。 215、鸟是能飞向天空的动物,唯一就是不能受到惊吓,因为它是宁静的代表 216、不要在卑微,低贱的人面前显出高贵,要在灾难,不法的事上显出高贵 217、不会喝酒的人就别喝酒,喝多了露出的就是丑态 218、打不住的蚊子你要小心,因为它不是第一次喝血,已经从别人那学会了逃生的本领,并携带了病毒 219、如果你没有徒弟,你就不是大师,你是自私 220、年轻因穷吃不起东西,和不舍得花钱,只能让你在寿终的时候,想吃东西而张嘴221、有两条路,撑死和饿死,我宁愿选择撑死 222、没有被科学证实过的,我不敢说是迷信 223、很多人都是:不舍得吃,但舍得扔 买了东西吃得很少,放在那等坏了就扔了 224、二十多岁的人要少量接触四十多岁的人群工作,因为他们永远把你当孩子看,你也永远长不大,如果想在一事上成为师傅,就不要学习新的事物 225、最爱金钱的朋友最容易背叛 226、有些事是可以预测和推断的,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 227、超市买菜不同于菜市场买菜可以随意挑,称价会很公平 228、上帝召罪人不是要开除他,而是要改变他 229、当人们觉得露得越多就美得越多,甚至赤身不知羞耻,就说明了主来的日子近了,因为伊甸园时期的亚当夏娃在犯罪以前,只感到赤身是一种荣耀,这是圣洁与原始想法的存在,是神国的彰显。但犯罪后就彻底有了世界的意识,羞耻的拿树叶挡身遮掩。如今连审美都回到了以前,而不需要衣服,人们急于天堂而省略了基督,省略了基督就省略了义袍,但无论如何都明证了复乐园的开始 230、如果大瓶子的一半沙子,是小瓶子的一满沙子,那么这些沙子的容量,对于大瓶子来说就是少,对于小瓶子来说就是多231、基督的爱超越了律法,因为律法犯了罪就不能再赦,要承担其违背律法的责任,唯有基督会一赦再赦,给人恩典、悔改的机会,律法的另一面就是维权保障,基督也是施行公义与审判 232、当一棵果树被找到的时候,它的所有果实也就找到了,哪怕是地里埋藏很深的可吃的植物。这如同得到了一个亲爱的人,就得到了她的全部隐私 233、真正对你好的人,是会把自己的痛苦跟你说,为了不让你和自己一样 234、如果一个女孩能对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好的姑娘等着你“这句话是真的 235、一切的试炼只为了胜过一切的试探 236、浪子是可怜的,以及他所做的一切事都不在那么高贵 237、有人性的动物超过有兽性的人物 238、一个成功的人,圣经的全部话都会对他起作用;一个半成功的人,有的能做到,有的不能做到;一个失败的人,圣经的话完全做不到。法律也是如此 239、我们所要的健康不是不吃药不进医院,而是远离烟酒毒的事物 240、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有美的地方让人欣赏,没有外貌的身体要有内在的心德,没有内在的心德要有智慧才华,没有智慧才华要有勤劳的能力。如果一个人不知道追求美,那么将会是最丑陋的人有最丑陋的结果。241、如果你不想再去爱一个女孩,那么就等着她恨 242、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要以好好的,珍贵的,敬重的,温柔的,善良的,保护心去爱,而不是伤害,以及伤害一个女人的心,在从她身上获取幸福快乐的同时,要保证爱的健康 243、有些时候上帝不会让一个人很快的做完事情,因为做完事情就是这个人快死的时候 244、一个人感到最痛心的不是人不给他事情做,而是上天也不给他事情做 245、其一,有的人不帮忙倒好,一帮忙就成了习惯,即别人的事情,成了自己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其二,做任何事不要摊别人,能一个人完成的事就不要叫上两个人,除非身边的人愿意分担多少就分担多少,圣经中的马大就是因为觉得忙不过来,对马丽亚安静听主道这种不干活看不过去,她不叫倒好,一叫就受主的责备,虽然都是在服侍主,但马丽亚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246、不要排斥任何一个患有抑郁症的人,如果他能走出重围,他将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247、一下能做完的事要一下做完,一趟能走完的亲朋要一趟走完 248、错路,不论是自己选择的离开还是被逼的离开 249、看似很干净的水面,底下却有很多的渣子 250、耶稣,保罗并没有夸耀他们的木匠和支搭帐篷的手艺多好,那只是为了生计,不能成为其重要身份和来世的真正目的 番外二百八十七 圣言录9 261、我可以不相信这世界上的人,但不可以不相信创造世界的神 262、上帝会使用曾经犯过错的人来判断犯错的人,其人摩西 263、支持神的会受到祝福,反对神的会受到咒诅(埃及收生婆和法老) 264、世人越奉献越无,神人越奉献越有 265、人能感受到天热与天冷,也同样能感受到爱与恨 266、贫穷的四十:摩西在西奈山四十昼夜,耶稣在旷野四十昼夜,是人和神之间的日数 267、为什么人不能离开恶呢?有时人可以离开爱情,离开父母,离开家乡就不能离开恶,难道这些不比恶好呢? 268、这世界上的精神病不是因为没有理想,人可以没有理想但不能没有爱,可以是家人的爱,情人的爱,如果有理想而没有爱就是不完整的 269、原创是有灵魂的,就比如一个笑话经过你的口中模仿去讲,就会有尴尬,冷场,觉得一点不好笑 270、基督徒虽可以输给撒旦,但不可以认输271、犯错的天性是最能体现人原始部落的野蛮,需要文明知识的教育,最大的错就是懒 272、神应许以色列的迦南美地,并不是没有恶行,生大麻风病。虽然物质丰富,是福分的流奶与蜜之地,但其中的人是不完全的,要与人分别为圣。不是神赐福的地方就没有争战发生,和想象的那么平安如意(利16章18章,民14章) 273、凡是嘴大都能吃,但不一定是好吃,凡是皮肤白的都干不了重活,否则会倒下 274、即使女人没有背着丈夫出轨,也没有人捉住,但丈夫起了疑心,这疑心或出于妻子的,对于信仰来说都是可以有的,疑心可以减少,阻止不至于真实的出轨发生(民数记5章) 275、以色列的利未人从二十五岁以外,有任职办会幕义务,到五十岁就可以自由退休,这也是教会的神职人员的奉献写照。而被数点出征的,二十岁以外的人就可以了(出30:14民8:23) 276、一个错误的决定,可能换来一生的痛苦 277、基督徒怎样知道所行的事是不是神允许的,就要看自己的心里平不平安 278、出埃及神百姓中,他们的眼光有这样一个错误的认识,认为一切的福分是靠埋怨才能得来的,当他们埋怨苦水时,神就给他们变甜水,当他们埋怨没有食物时,就有吗哪,当他们埋怨没有肉时就有鹌鹑鸟,他们已经形成了没有东西就埋怨的习惯,而不是好意祈求神,虽然埋怨可以带来满足,但神也使老一代的他们没有进入迦南美地。因为老一代的人一遇到困苦就想着埃及的光景,想回到过去,新一代的人也就是被虏巴比伦的那一代,在遇到困苦时,就坐在巴比伦河岸,心中想念锡安就哭了,他们纪念神,想着自己的国家,这是对比上的反差,也是神为什么要离弃的原因。埋怨,是负面的心理,神不与负面的人同在,负面的人在世界上都不能生存,惟有凡事要感恩。 279、从以色列人的埋怨来看,摩西在活着时并没有得到尊重,在死后主来,法利赛人视顶撞先祖的律法为罪,所以那时才得到尊重——许多人等死后才认为有价值 280、在娶妻的事上,人可以在神许可的范围内,尤其是同宗族或同信仰的,可以“随意“挑选,(民36:6)其随意不同于创世纪6:2里“神儿子们看见人的女子美貌,就随意挑选“这是罪恶,带有不敬,是神不喜悦的,是混乱的,不是前者的自由和随意决定。281、一个离开上帝的人,绝对会回到解放前的生活 282、一个物质上的帮扶,都远不如精神上的帮扶 283、如果魔鬼给你世上的荣华富贵,你会拜它,交易灵魂吗? 千万不要,因为魔鬼找的人都是能人,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的未来,魔鬼是全知的,只不过人是喜欢贪图名利的,便赶在之前下手蒙骗。魔鬼曾经对全知又全能的上帝的儿子就是这样,然而主胜过了试探,照样有世上的信徒拜他,他成为了我们最好的榜样。无论何时我们都要在艰苦中有希望,相信自己的天赋,总有一天会功成名就,并将荣耀归给上帝。再者,人为什么不能寻求神呢?一个为神的人,神同样会使他尊大,受到敬畏像敬畏于神,如约书亚(约4:14) 284、我们与孩子在一起时就会变得天真,正如乳养婴儿的母亲身上,会感染婴儿的汗味 285、不把你的想法告诉别人,就能让别人摸不着头和脑 286、以色列人为什么受苦会觉得快乐?因为苦更意味着有将来,有盼望,预言被应验,被解救,得自由。任何的苦只能表明是福份的快要到来。 287、一个人可以放弃理想,但不可以放弃天赋 288、我宁愿自信而死,也不愿自卑而死 289、婚姻不是大口大口的过日子,而是爱,如果没有爱,就会为生活吵架,矛盾,忧愁,因为婚姻的感情不是建立在好吃好喝上,若生活好了就热情,这其实是对婚姻的贬低,曲解 290、如果你吃了苦,却不想着甜,那就毫无意义291、一个家庭有没有钱,决定在男人身上 292、有时一个人套话,故意在甲方面前说乙方的坏话,一是想知道甲方恨不恨乙方,二是让甲方也觉得套话的人也是恨乙方的,如果站在了套话的人的那边,甲方就感觉像朋友,并会毫无保留的跟套话的人说了心里话,然后套话的人再把甲方的话打小报告 293、人总喜欢分析人,说是非,其实人的分析怎么会对,人又不是分析者造的,人是上帝造的,人扮演了上帝就是错 294、耶稣生平中,只在圣殿发怒赶出做买卖的,却没有在人家里发怒制造纷争 295、大人物大吼是正常,小人物大吼就视为神经不正常 296、别人的东西用的软,只有自己的东西才用的硬 297、把婚姻当作热恋,你会永远感觉不到烦,每个人结婚后都不像结婚前欢喜,都会有看到对方烦的心理,我们只要胜忍这个心理,更不能让外人的添乱 298、劝作家写点好的,其实是在欺哄读者,因为他们在书本看到的人,跟现实中接触的人完全脱轨 299、是罪人,就不要粗心的活着,因为你背后的黑暗时刻会破坏你的美好,一切喜事都可能会被弄得不开心,如果你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不对劲 300、坏人,当你向他讨回公道时,他永远不会变好,即便是跪下也不理你301、一个有口才的人,别人会听你的,一个没口才的人,你会听别人的 302、只有愚人才靠经验,聪明人是靠领悟 303、走别人的路依然会被人说,不如走自己的路被人说 304、最大的尊严不是身份卑微,贫贱,而是不被人羞辱 305、童年,每个人都羡慕,其实不是因为年代变化了,而是因为长大了,有压力了就失去了快乐,同样这个年代中的你的孩子,一旦过去,他也会怀旧童年时的美好 306、如果连现实的金钱都让爱情犯难,那么等面临灾难时,是不是就无法相爱了 307、信者上天堂,不信者下地狱,这并没有威胁之意,而是表明信与不信的好坏,这是一个直奔主题的传福音方式 308、要么爱情幸福,要么生活平淡,要么生活幸福,要么爱情平淡 309、婚姻里,男人对女人能打还是能骂? 我们常会因为看到夫妻之间感情不和而这样劝到,两个人生活上就是需要磨磨嘴皮,生生气才有滋有趣,才是正常,如果不吵不闹那就太平淡了,就感到乏味,过得没劲。所以面对这个问题,如果男人因为无法忍让女人,在打和骂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话,那就是骂可以,打绝对不行,虽然说骂是精神上的伤害,要比肉体上的伤害还要大,但骂可以等风浪过后再去哄回来,或者时间长了,再对她好的时候就会忘掉,她不会因为骂而觉得自己嫁错了人,也不会觉得爱的虚伪,因为每个人都有点脾气,但打是对肉体的伤害,并且造成心灵的阴影,她会怕再有下次这样的事发生,她会觉得男人不再那么爱她了,而且打会让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痛,甚至会跟朋友说丈夫对她不好,没想到这么多年的丈夫竟然去打她等,她甚至会想念以前的初恋情人,或想再找一个不和这被找错的一样的另外一个人。女人有时也会自卑的认为我再不好老公骂我我就认了,但我再不好老公也不能打我。因为打比骂对女人来说比我们所理解的骂比打还要过分。然而如果你真正的爱妻子,就要不骂不打。虽然感觉不到幸福,但总会让她舍不得你的好。 310、不相信一个人有两种,一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一是不相信他的谎话,不相信能力是弱者,不相信谎话是强者 番外二百八十八 圣言录10 311、约瑟说神使我忘记痛苦,因为他遭到了哥哥们的手段导致受苦,如果他没有富足,他就不会忘记痛苦,人会软弱会恨的 312、如果你很穷也很丑,那你还有什么值得拥有?有的话就去活出它 313、不要以为身边的弱者会给你添堵,如果你什么都不承担,你就不是一个能人,越是有弱者越会让你变强,比如情侣,不是要对方为你着想和承担,而是你站在对方的角度,比如师徒,你教会他就是想把事情摆脱掉,以及不管他后来制造的麻烦,而讨厌本人,这就不是一个能者,能者是连人带事都去操心。 314、忧伤等于自残 315、当约伯受苦时,身上长满了疮,他就用瓦片去刮,这是他想通过自己的方法想好却不能好,也许是越刮越糟糕,但后来神都给他康复了。瓦片可以理解为人发明的医用器械,人在求上帝之前可以求医 316、性格懦弱的人是做不了大事是对的,但性格懦弱的人所做成的大事,绝对不是他自己做的,人各有志,富贵在天 317、最不要的做生意是给熟人做,最不要的打工是给亲人打工(熟人不好谈价,亲人不得不帮忙) 318、有两种人会欠债:穷人和富人,穷人会借钱,富人会借贷 319、相亲是女的挑男的,恋爱是男的挑女的 320、自卑会是失去,自信也会是失去,那我不如选择自信的活着和失去(失去宝贵的东西)321、人要学会跟蚯蚓一样能屈能伸,遇事为人才能在地行的通,只有让才不会失手 322、不要顾计小的损失,往往会失去更大的,就如为了舍不得破费一块钱,不进行收手,结果会倒贴一百块钱 323、人生是有错失的,无论是穷人,富人,还是残疾人,凡事都不能要求高了,只有从简才是最正确的道理和规矩,越是理想中的美越是不美,往往会败在虚表上面而不能亨通。做事首先之前要掂量掂量自己什么样,如果不降低自己,就算是差不多的机会也能错过,反而你认为好的实则更差 324、人是容易犯错的,要凭经验而不能凭自己,在众多人的提意见和方法时,总有一个是对的,对于不懂的和不能知道未来是好是坏的事而有的决择,都要放在最后尝试,对于不知道的事只能是误打误撞,对于知道的事而有决择我们一定是不会落空的,但无论何事,都不能及时的考虑,要有充分的时间去考虑利弊后果才可判断,不能事前臭皮匠,事后诸葛亮。 325、圣经劝信上帝的和外邦人不要结婚,主要是对方因为信奉别神,会带来不顺不平安,有魔鬼破坏,不是上帝不允许一方信一方不信,但总会按不信的迷信来,一旦有迷信魔鬼就会做事,信心再好的人也会有魔鬼放下意念并成功攻击,如彼得照样有魔鬼放下意念来拦阻上帝的旨意是(不能不是不要),再者就是按世俗上来,让信的犯未婚同居的罪,若选择不信的就选择对方什么都不信,即科学主义者 326、一个人之所以被上级治住,就是因为他的手撑的太长了 327、信心是一捧会漏的水,只要你竭力的挖到嘴里,就没有不能喝到的 328、估计你的小孩正在社会上挣到一块钱的时候,我的小孩就闻名于世了 329、虚重实,实重虚的模式,对于顾客来说,虚拟网络销售重在诚信的实体品质,实体店品质重在于虚拟的推销。 330、人品和文凭至关重要,这是现在女生对男生的结婚条件,女人不看有车有房有钱,因为女人能挣钱,女人只要男人长相好看,身材高瘦,其次看般配程度,般配程度就是门当户对,你的学历怎样,做什么的,以及你个人历史人品怎样,对人好不好,有文凭并有素养,打不打人,骂不骂人,体贴不体贴人,理不理解人,赌不赌,有文凭的人可以找到好的工作,这样跟他在一起就不会多吃苦,人是不是很勤快,是不是有爱心才涉及到相处一段时间观察确定,这样的要求超过了物质上的高要求,因为她想要的是幸福。331、员工是最能反应其老板素质,如果找工作问工资问题,老板是不会说诚实话的,只有在没有老板时候趟问员工,他们的意见或夸奖最能反应出老板是什么样的人,老板要设身处地的考虑员工的艰辛,思考自己做过员工时的感受,替员工着想才能留住员工。员工要想成为领导的左膀右臂,不仅在工作上能干,也要辅助领导,提宝贵建议,出谋划策,最后是处关系交往,切记,无论在哪打工,不要怕你的领导,因为他不是别人的领导,就跟不要怕你的亲戚,因为他不是别人的亲戚,员工之所以在厂里能做的下去,工资待遇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看老板有没有公平、公正,公义,一切对员工的爱,不管是不是出于给自己挣钱的利益,没有公平、公正、公义,那就是自私。如果员工想另谋高就,也要微笑离场,这是在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就是万一遇到不好的,可以再走回头路。 332、告诉所有爱换工作的年轻人,无论你在哪里工作,一旦有被领导赏识的,被看好的一定不要走开,未来你将发展到无极限 333、学习可以给你机会,工作不一定给你机会;学习若不是为了学术性的东西,都是为了钱,只要文化够用就行 334、在外租房,无论当地人怎样,都要找当地的房东,要小心外地的房租经纪人遇事会携款私逃 335、结婚了,就不要再靠父母,自己可以当家做主,有成熟的思想,即使做错也不会怪罪父母,宁愿自己承担责任 336、机会永远是残酷的,没有抓住只能等着悲惨 337、任何技艺,导致慢或不对多次,都要思考其原因,打破来自他人或师傅的老思路,要有自己的新思路,改方法,寻找快,只有这样才能进步。聪明人永远是先思考后行动,但任何进步都有艰难的过程,逮到手的鱼,难道不任由它挣扎吗 338、你的不足,你的另一半人将是你的尊荣 339、如果你觉得你不是大卫,而是不听命的扫罗,那么你也一样在烦恼中,就更需要亲近有美好灵性人的音乐,譬如巴赫的钢琴曲可以驱魔 340、信仰原则,逃离有两种,面对灾难时逃离要抛弃物质需要,为保住生命,从罗得的妻看出;面对苦难逃离要带有物质需要,为以后生活,免得回头,从出埃及的以色列民看出341、没有主见的人只有活在别人的口里,尤其是毁在挑拨离间的人手里,如同傀儡,凡事要有自己立场去分析别人对不对,人不是上帝,没有主见的人一遇事就失去了原有的计划。 342、跟人讲道理要大声,因为大声能压人,人是喜欢欺软怕硬的,不讲话就吃不上饭,用骨气加上想点子讲二者不可或缺 343、说“我们这地方不是信上帝的,几乎是信佛的,没有什么基督徒,这种正宗还是异端的信仰不分,到处传讲就被逮起来的狭隘观念,又因为信的走极端,断章取义有的不平安的不好影响,以至于信仰被人误解反对,那么对于信仰很少的地方就像所多马蛾摩拉的一样城市。 344、不要不满足在你祈求上主时不答应,上主没有因你有错向你发怒就算不错了。宁愿向神多说话也不要向人多说话,把求得变成求问,这样就不会犯有己意错误和行在神的前面 345、女人的脾气在男人的脾气前就不是脾气,老婆和孩子因错去打骂,只能影响孩子长大学会打自己孩子和老婆,不良的教育行为导致错误的纠正方式:打骂 346、如果不顺不能停止,也不能让你惧怕上帝,还仍旧是惧怕人,听人话而离开上帝旨意,那么你就注定被咒诅,落入悲痛和忧愁的命运,这样不如不信上帝 347、心直口快的人是交不到朋友,一旦交到也绝对是真朋友 348、不是所有的老乡都是好老乡 349、求人一件事很难,想让别人照亮自己就像一电灯一样,用到时开着,不用时关着,在我们启动这个人际按钮时,不能照我们的意思反复的按来按去,闪来闪去,再好的人也会把心情给气炸 350、对于素未谋面的人,关于钱的交易,尤其是生意人,一定要先成事后交钱,如同先吃饭后买单,不然吃亏的总是自己,别人不会像你一样好心351、接吻女人流的口水如同喝美味的酸奶,欲完而又不止 352、解开一个生气人的心门,要比拧开瓶盖还要费劲,改掉恶习就像沾在手上的油,难以擦净 353、我们只是天气预报,至于出太阳还是下雨就在乎上帝 354、不要歧视比你差,穷困人提的意见,他们有时也是对的 355、不要给人留有把柄可抓,真正做的最好是查不出一个罪来,只有错误的人才会告另一个错误人的状,意思是他和你一样有错,魔鬼之所以控告人,因为魔鬼就是错误的,这样上帝审判魔鬼,魔鬼就审判信徒 356、如果你的孤独不是为了寻求上帝,可以视为精神通病,孤独因不跟人来往,不去帮助人就是别人眼中的人品差,有了婚姻和孩子就不应该是继续孤独心理,更要与人相处改善关系 357、我们常会用世人的眼光聪明,去衡量基督徒是狡猾的,岂不知基督徒都是一群善良的,只不过有上帝的帮助,使人觉得基督徒骗人,正如犹太的商人是狡猾的,其实让我们误认为的骗子是魔鬼,所以魔鬼只会输不会赢 358、我们不是让私欲在我们里面怀胎生出罪,而是让圣灵在我里面,即是如怀孕的胎儿,就更应当把以前的不好习惯给戒掉,哪些能吃,要禁忌的哪些不能做的,只要对胎儿有益的我们都可,而不是让圣灵担心,要停止伤害圣灵的事 359、不要审判坏人让坏人尝尝坏的滋味,这样自己就是坏人,区分人不是从小区分,要大人时区分,人生有了经历后还做好人才是好人,坚持就是胜利 360、从小喜欢犯错的人,长大做事情一定会错,从小乖巧的人,长大很容易成功 番外二百八十九 圣言录11 331、员工是最能反应其老板素质,如果找工作问工资问题,老板是不会说诚实话的,只有在没有老板时候趟问员工,他们的意见或夸奖最能反应出老板是什么样的人,老板要设身处地的考虑员工的艰辛,思考自己做过员工时的感受,替员工着想才能留住员工。员工要想成为领导的左膀右臂,不仅在工作上能干,也要辅助领导,提宝贵建议,出谋划策,最后是处关系交往,切记,无论在哪打工,不要怕你的领导,因为他不是别人的领导,就跟不要怕你的亲戚,因为他不是别人的亲戚,员工之所以在厂里能做的下去,工资待遇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看老板有没有公平、公正,公义,一切对员工的爱,不管是不是出于给自己挣钱的利益,没有公平、公正、公义,那就是自私。如果员工想另谋高就,也要微笑离场,这是在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就是万一遇到不好的,可以再走回头路。 332、告诉所有爱换工作的年轻人,无论你在哪里工作,一旦有被领导赏识的,被看好的一定不要走开,未来你将发展到无极限 333、学习可以给你机会,工作不一定给你机会;学习若不是为了学术性的东西,都是为了钱,只要文化够用就行 334、在外租房,无论当地人怎样,都要找当地的房东,要小心外地的房租经纪人遇事会携款私逃 335、结婚了,就不要再靠父母,自己可以当家做主,有成熟的思想,即使做错也不会怪罪父母,宁愿自己承担责任 336、机会永远是残酷的,没有抓住只能等着悲惨 337、任何技艺,导致慢或不对多次,都要思考其原因,打破来自他人或师傅的老思路,要有自己的新思路,改方法,寻找快,只有这样才能进步。聪明人永远是先思考后行动,但任何进步都有艰难的过程,逮到手的鱼,难道不任由它挣扎吗 338、你的不足,你的另一半人将是你的尊荣 339、如果你觉得你不是大卫,而是不听命的扫罗,那么你也一样在烦恼中,就更需要亲近有美好灵性人的音乐,譬如巴赫的钢琴曲可以驱魔 340、信仰原则,逃离有两种,面对灾难时逃离要抛弃物质需要,为保住生命,从罗得的妻看出;面对苦难逃离要带有物质需要,为以后生活,免得回头,从出埃及的以色列民看出341、没有主见的人只有活在别人的口里,尤其是毁在挑拨离间的人手里,如同傀儡,凡事要有自己立场去分析别人对不对,人不是上帝,没有主见的人一遇事就失去了原有的计划。 342、跟人讲道理要大声,因为大声能压人,人是喜欢欺软怕硬的,不讲话就吃不上饭,用骨气加上想点子讲二者不可或缺 343、说“我们这地方不是信上帝的,几乎是信佛的,没有什么基督徒,这种正宗还是异端的信仰不分,到处传讲就被逮起来的狭隘观念,又因为信的走极端,断章取义有的不平安的不好影响,以至于信仰被人误解反对,那么对于信仰很少的地方就像所多马蛾摩拉的一样城市。 344、不要不满足在你祈求上主时不答应,上主没有因你有错向你发怒就算不错了。宁愿向神多说话也不要向人多说话,把求得变成求问,这样就不会犯有己意错误和行在神的前面 345、女人的脾气在男人的脾气前就不是脾气,老婆和孩子因错去打骂,只能影响孩子长大学会打自己孩子和老婆,不良的教育行为导致错误的纠正方式:打骂 346、如果不顺不能停止,也不能让你惧怕上帝,还仍旧是惧怕人,听人话而离开上帝旨意,那么你就注定被咒诅,落入悲痛和忧愁的命运,这样不如不信上帝 347、心直口快的人是交不到朋友,一旦交到也绝对是真朋友 348、不是所有的老乡都是好老乡 349、求人一件事很难,想让别人照亮自己就像一电灯一样,用到时开着,不用时关着,在我们启动这个人际按钮时,不能照我们的意思反复的按来按去,闪来闪去,再好的人也会把心情给气炸 350、对于素未谋面的人,关于钱的交易,尤其是生意人,一定要先成事后交钱,如同先吃饭后买单,不然吃亏的总是自己,别人不会像你一样好心351、接吻女人流的口水如同喝美味的酸奶,欲完而又不止 352、解开一个生气人的心门,要比拧开瓶盖还要费劲,改掉恶习就像沾在手上的油,难以擦净 353、我们只是天气预报,至于出太阳还是下雨就在乎上帝 354、不要歧视比你差,穷困人提的意见,他们有时也是对的 355、不要给人留有把柄可抓,真正做的最好是查不出一个罪来,只有错误的人才会告另一个错误人的状,意思是他和你一样有错,魔鬼之所以控告人,因为魔鬼就是错误的,这样上帝审判魔鬼,魔鬼就审判信徒 356、如果你的孤独不是为了寻求上帝,可以视为精神通病,孤独因不跟人来往,不去帮助人就是别人眼中的人品差,有了婚姻和孩子就不应该是继续孤独心理,更要与人相处改善关系 357、我们常会用世人的眼光聪明,去衡量基督徒是狡猾的,岂不知基督徒都是一群善良的,只不过有上帝的帮助,使人觉得基督徒骗人,正如犹太的商人是狡猾的,其实让我们误认为的骗子是魔鬼,所以魔鬼只会输不会赢 358、我们不是让私欲在我们里面怀胎生出罪,而是让圣灵在我里面,即是如怀孕的胎儿,就更应当把以前的不好习惯给戒掉,哪些能吃,要禁忌的哪些不能做的,只要对胎儿有益的我们都可,而不是让圣灵担心,要停止伤害圣灵的事 359、不要审判坏人让坏人尝尝坏的滋味,这样自己就是坏人,区分人不是从小区分,要大人时区分,人生有了经历后还做好人才是好人,坚持就是胜利 360、从小喜欢犯错的人,长大做事情一定会错,从小乖巧的人,长大很容易成功361、我为了做一方的好人,却成了另一方的坏人,一个人最大的失败是不会做人。不会讲话,不会讨人喜欢,不会处事,那就最好别管事,别操心别人。 362、其一,这个社会大多数都会有点心理病,没有一个一番经历让身体生病的人,心理上不生病的。所以讲话直就会得罪人,只有抹着弯才可以交到朋友,无论谁的话难听,谁的错都推给自己有的抱怨,都要笑着和气回答,有益于人,这个世界是不喜欢评论人坏,甚至关于这人所做的事都会往心里去,如果不美尽而不评,如果这人的做菜颜色不好,我们都要找好的撇开坏的一面去评论,比如味道很好,我们明知道这个人做事慢但做的精,我们就要说精的一面,东西坏但很便宜,如果面对别人差面评论那只会伤害,所以要有较强的免疫力,或面对黑暗,不单是免疫疾病疫情 谁都是不完美,都是有错误的人,没必要给谁出丑,我们若对某个人有意见时,表达自己的观点,不要着重的单指那个人去说,而是以问话的方式,把一个人扩展到集体,如: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如果……来让大家回答效果会更好,这样让听到的人心里会有数,也听着舒服,不会被得罪。这就像演讲中用我,我们,而不用你,把你身上所发生的事转变成我身上所发生的事作为例子。既能把忠言说出去,又不会逆耳。 其二,我们面对一切罪恶,不道德行为,要有较强的免疫力,否则咎由自取。 363、女人反应男人: 要想知道男人好不好,从女人就可以看出,男人不喜欢女人生气,哭眼泪,这样表明了她和男人过得不开心,丈夫不疼她,没有给她好的生活,或者不是她喜欢的的男人,一个女人能过得幸福就是有了个好男人,上帝不要信徒忧愁,要喜乐,信徒如同新娘,基督如同新郎,而信徒种种不好反应,就是证明了所信的主不能给他们祈求的一切,主不爱他们,主没有福乐,主的所做所行付出都是并没有感谢,所以主不许可他的儿女有这样厌弃他的心态,他是多么渴望他的儿女爱他 364、体力挣钱是慢的,拼命就会大病一场,只有靠鬼聪明才如发酵一般 挣钱的人都知道,人可以为自己去计划别的事,但唯一不能给钱去计划什么,只有手里现有的心想什么就做什么,有很多人都是想按着什么时候挣够那个数,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不是人死了病了,就是钱飞了。 365、性格懦弱不成问题,只要你还有脾气,就说明你还有希望 366、我们在光明外看不到森林的暗处东西,在森林的暗处却看得到光明外的东西 367、一切他人造成的心理疾病,都是因没有一颗饶恕的心,否则就是把恶魔接到自己心里,于是恶魔就扰乱人心 368、掌管虚荣的背后是魔鬼,爱慕虚荣,上当受骗的是人,亏损的也是人,虚荣与骄傲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369、人品与人心:第一知人品,第二知人心,人品是招牌,人心是成品,初见就能反应人的品德,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人心,人是无法从脸面就能分辨一个人是好是歹,如果对于一个不认识的人,是最能暴露本相,对人没礼貌,说话傲气,不文明癖好会稍不注意就表现出来,如果第一面没有因发生纠纷的事表现出来就说明人品好,而人品也会随之认识久了有了关系对人好起来,但人心一直是无法测透的,只有关系破裂时才能知道 370、积极的人会怀念以往的美好,消极的人会想着未来的美好,尤其是在人们失败,罪恶,不顺和苦难中,魔鬼常会用消极的话击倒人们,因为——消极的元凶是魔鬼!上帝在背负人类的罪恶前,魔鬼也曾攻击他不能背负,只有上帝才是成功和积极的上帝 番外二百九十 圣言录12 371、算不上才华出众,也算得上潲水一桶 372、听过去皮称重的,没听过去胡子称重的,我们甚至连我们自己吃下去的饭喝下去的水都不算,那又何必与别人斤斤计较呢 373、荣耀归给神就是爱神,什么是荣耀归给神?譬如你的孩子个头随父亲很高,当别人夸孩子个子高,你会毫不犹豫的说这是继承他(她)父亲的基因,当别人夸孩子的皮肤很白,作为父亲,你会毫不犹豫的说,这是随她(他)的母亲,如果另一个好事是在别人身上,你肯定认为是自己的功劳,因为你跟别人没有爱,没有亲密感,所以,把你的成就荣耀归给神就是爱神的一面 374、男女都不要惯,在干活方面:对于恋爱的人,男生因太爱女生不让她干活,不是虚伪是真的不让她洗衣,做饭,扫地,家务事,以至于结婚后你觉得很累,想叫她干什么,她都懒得干,甚至认为你不再爱她了。原本没有认识你以前,她一个人什么都干,多好的一个人怕的就是惯。在花钱方面:因太爱女生,追的时候什么都给她买,她想要化妆品,想要吃零食,想要衣服鞋子,就不停的给她买,其实都够用了,但是这样的满足,以至于结婚以后,等没有钱了就不懂得花钱,省钱,不会持家过日子,因为大手大脚惯了,把钱花光了就觉得很苦,生活不下去,或者挣不到钱。即使她没有认识你以前是一个不爱花钱的人,被你这一惯之后,不叫她花也难做到,她会觉得恋爱是一个样,结婚又是一个样。然后呢?都没有爱了,两个人整天就是吵啊吵,打啊打,然后离婚。不单是女人,男人也是。所以,恋爱和结婚该怎样就怎样,一个都不能惯,再好的人也会惯坏。最成功的是两个人,要一直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互相体谅,互相尊重,一起干,平等花,如果有一方不对,不要怕纠正,纠正后绝对会是好处。 375、如果不能在圣洁上得胜,也要在苦难上得胜,如果我们不能喜乐,那是不能得胜忧愁,忧愁是因为我们不满足,不乐意上帝的安排。只有喜乐面对才是信心,就会有得胜 376、有时不是天妒英才,是魔妒英才 377、人不顺有两种:人顺要得顺天,不顺天什么都不顺,这是道德上的,其二,人的不顺都是人为的,错误性思想导致破坏自己,自作聪明,自己拙弄自己,以为没事就是有事,人的坏意念当发生时,一定要立马逐出脑海,比如嫌弃自己的缺点,走向整容而失败,想不开心的事走向生病等,想别人的伤害而走向关系破裂 378、人的愤怒顶多是破罐破摔,上帝的愤怒就是一个灾 379、给人做调和,如同做销售,不要说自己的好处说别人的坏处,更不要说别人的好处低贱自己的坏处,作为双方的中间人,都要去袒护,说好处建立友谊,才不会发生冲突,你不捏人家的错,人家就不会捏你的错,人都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子。 380、苦痛不是让我们生起仇恨,而是蜕变我们的仇恨381、一个人即做工作以内的事,又做工作以外的事,这个人不懒,因为工作以内的事是个人自私自利,是应该的,而工作以外的事,如做家务事,照顾老人,照顾孩子,照顾丈夫或妻子,这些是人下班以后最让人懒得动的事,所以只顾自己工作挣钱的人也是懒人 382、一个不平安的人才会向往平安,不健康的人才会向往健康,不快乐的人才会向往快乐,不富的人才会向往富足,一个人生气吵架,丢东西,败家,纹身,不忌嘴,拼命都说明不珍惜平安,健康,快乐,若是变本加厉,忧上加忧,这人绝对会向往平静安稳,之所以趋向坏的方面,就是因为吃饱了撑的 383、论信心和试探,有的人认为信仰不能太沉迷,沉迷会害了自己,其沉迷有这样一个错误的理解,比如生病了不去看医生,在那求神医治,神不医治就死了,比如发大水不逃生,相信神会使水漫过而救命,再比如劳动,等着天上掉馅饼,因此这就是信仰沉迷的结果,然而这不是沉迷,这是对信仰的不懂的误解,这其实是在试探神,硬拿信心看看神回应,神不能被试探,也不试探人,试探是罪,试探神的大能可不可以,神自然不管不问,除非在迫不得已,又不是故意要上帝满足自己的情况下,真的是医药用尽也不得治,真的是自己没有手脚,任何人的方法都解决不了的事,凡事都要“是就是是”即真的是这样,否则试探就是出于魔鬼,试探带来的结果就不会是祝福。另一种信心就是求什么得什么,求不一定非要神直接给,比如病祸,这是最常见的事,自己有病让神直接的医治就好了,这样会耽误病情,你想,如果身受重伤,昏倒在地,刚好是那地点那时节碰到又是能治的药草可以用,这不也是天无绝人,若不去用非干等着恢复原样,这是不可能,圣经中有许多例子,比如雅各给拉班的羊,刚好那时有柳树可以用这个来区分羊的斑纹,他没一下求神让白羊变斑纹,旷野的苦水变甜,刚好那边有草可以投进去,神没有直接把水变甜,还是需要草,所以信心是只要你信神有他自己的方法,可以通过别的带领,并让自己有所看见被指示,这也是一种信心,不一定是非要命令式的祈祷。神安排好了的事,就不能去试探,否则也是人的安排。 384、有时神用看不见篱笆保障我们,我们却自己给拆了让伤害进来,你喜欢一个女孩子,自己知道身上有丑的,让自己自卑地方,但你不说出来对方根本看不出来也不嫌弃,可是你却跟女孩说了,就立马引起对方注意,于是自己把自己整容,双眼皮,短发,高鼻梁,结果呢又不是对方想要的,也失去以前那样的喜欢,反而伤害了自己,我们有难看地方,一定要想到基督,他钉孔的手,和肋旁的伤,都不会为自己要好看而受苦,我们能和他一样有苦,而感到荣耀,我们有缺点的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主也是有缺点的,他的手为我们钉下了两个洞,他是圣洁,毫无瑕疵的主却为我们有了缺点,我们的缺点又算什么 385、当你否认基督时,基督也在否认你,你在逼迫的人前否认福分的上帝,祸患必会临到你(人说信上帝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穷困潦倒,你却不勇于反驳,上帝就不会再继续赐福) 386、养十个瘦儿不如养一个壮儿 387、信仰放一边,魔鬼让中间(我们可以对上帝不闻不问,但管不了魔鬼的干涉)我们没有太阳的一天,虽然阴雨平常,但黑夜绝对会发生 388、不知道的路不要走,因不知是弯是窄就会摔倒 389、丈夫对妻子,父母对儿女,上帝对信徒,都会护着不让外人打碰,自己却喜爱打碰,我们常埋怨上帝,为什么我会有世界的魔鬼和世界的人加的苦处?上帝怎么舍得让属他的儿女被外人逼迫?按人道理来说都是儿女犯错时父母动手打,却不容外人打,我们也宁愿如此,但耶稣就是被外人和世界给的死亡,上帝给我们做了效法的榜样,以至于安慰我们 390、第一,使人富足的不是富人,是天道酬勤,不是跟穷人就做穷人,也不是稻草捆在大闸蟹上就值钱,亚伯拉罕穷时不拿麦基洗德的东西,免得麦基洗德说是他使亚伯拉罕富足的,我们不必怕富人的财大气粗,跟着富人只会衰败自己。第二,有时一个人越想发财就越不发财,越不想发财就越发财,取决你需不需要,该不该发财391、苦难不是让男人谦卑的像个女人,为了女人而活的男人会活的像个女人,我们应当为上帝 392、上帝用晦气的鸟屎拉在一个人的头上,来提醒躲避所要发生的灾难时,总比让一个心里不安不说话强 393、人只有保养自己才能改变自己 394、如果三十岁的你,难以走出自卑,或难以自信,那就活像基督 395、人即愚昧的自我犯罪,也就愚昧的自我苦难 396、其一,上帝若执意要一个人受苦,那么受苦时的祷告必不垂听,惟有等苦难过后,即忍耐到底,救恩与福乐便倾之而来,因为患难中走过的夫妻,比平安中的夫妻更加去爱;其二,上帝是一个好的上帝,不要因为你的不好连累到上帝,影响人们对上帝有负面的看法,有时人们会因你的失败反对信仰,以至于你跌倒不会信上帝。 397、如果你的言语压住不了人,那么就用你的眼神去杀伤他 398、没有前线的穿铠甲,就没有后线的打精巴 399、我们夸耀人就是在羞辱自己,越是喜欢夸的人,就双倍到夸的不符合实际,越是喜欢自己自卑的人,就双倍到批评的无地自容,越自卑就越会像所自卑的那样,越自信就越会像所自信的那样,因为自信奖赏自信,自卑惩罚自卑。自卑的人对傲慢人的态度不是屈服,而是隐忍与不喜欢 400、没有上帝的安排,就没有工作,也就没有人的努力,身体是本钱,是能力的来源,如果上帝没有安排一个对你身体好的工作,或放下平安的意念,你怎能保护身体呢?那么努力所换来的是失去健康。当你一无是处,被老板开除找不到工作;当你为着金钱沦落病重,医生开着死亡证书;当狐朋狗友把你的钱财挥霍一空离你而去;当你遭遇陷害走投无路,告诉你,世界不要你,基督却要你!! 番外二百九十一 舒言思语 左,一壶茶,一盏灯,一幅画; 右,一架笔,一文稿,一窗景; 中,一木桌,一木椅,一颗心。 窗外杨树洒絮,入江南碧水中鼓几个气泡,荡几抹水波,幽风碧水,好一处诗意…… 像诗一般有韵律,有条理,有内涵的生活,诗给予我启示,引领我向前!左,一壶茶,一盏灯,一幅画; 右,一架笔,一文稿,一窗景; 中,一木桌,一木椅,一颗心。 窗外杨树洒絮,入江南碧水中鼓几个气泡,荡几抹水波,幽风碧水,好一处诗意…… 像诗一般有韵律,有条理,有内涵的生活,诗给予我启示,引领我向前!茫茫一海,海中茫茫沙…… 人似沙,世界似海,海底,海岸,海水,空中,风中……无处不有沙。 风起,卷沙起;风落,卷沙落。 潮起,沙涌起;潮落,沙退落。 水流上,沙鼓动而上;水流下,沙青烟般散落。 怎样啊,都是沙,都在沙堆里——你起,我也起,我落,你亦落…… 命运使你我为沙,我他为沙,人人皆是沙……你不高我,我不高你。 平淡,无聊,颓废! 海中沙还在盘旋,潮起潮落,风上风下,浪前浪后……人生是什么?是追求的道路。是无数个成功组成的成功。也是一张杂乱的地图——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冒险家,目标是这个世界的最顶端、最高峰,我们要如何到达? 马上就开始攀爬? 如果可以,那最好了——你生来,就在山脚下,只要不断努力,就可以感受到自己在上升,就会知道自己在向目标努力,你会坚定的走下去,一直成功,甚至达到更高的目标。 但是,往往并不是每个人的运气都那么好。 你可能降临在无穷无尽的平原中,也可能降临在高低错落的山地上——不知有多少人,被自己累倒在平原中,失去希望;也不知有多少人,因为一次彷徨不小心坠落下悬崖底谷,失去再爬的勇气、力量…… 也有人,走过了平原,而在就要踏上上山的路时,停下,不愿再走;也还有人,翻过无数山岭,就要到达最高峰时,以为,到了山顶还是悬崖,停下,不愿再爬…… 哎,当局者总是迷的,哎,旁观者却也看不清……总当试一试,可能成功,亦可能失败。 用最大的努力去做,往最坏的地方去想,麻木自己,不论失败、成功,永远相信自己,摆正观念,吸取见解,不要轻易回头放弃——还是那句话:总当试一试! 向前走,梦想就是要用性命去追求的!如果不想,那么,这从来不是你的梦想,从来不是,它只是你一刻的冲动。要找清梦想,哪怕付出半生,因为找到梦想永远是实现梦想的前提!但永不能只找,还要给时间实现。 在前面,早已有人铺好了上山的路,你只要走,到也要走对——两点固定一条直线,你是这端,梦想是那端! 向前吧,成功永远属于敢走的人!似箭,似火,似群鸟,这是云; 有黄,有红,有紫,有蓝,这亦是云。 伸出手,挡住眼下陆地,你会发现,还有一片神奇的世界——那就是云海。 看着一天云锦,我的心情竟比观海的波涛汹涌,更为澎湃。这好像比海多了些什么,也正因为这些,感觉得到,又说不清的东西,使天空比海更美。 乍一看,仿佛在看一幅画—— 近处是天的清蓝色,远处的天空则是被霞光染得橙红;到云了,它们好像整幅画的神来之笔,一抹抹,一串串,一星星,好像贴在天空上,又好像悬在空中……让人捉摸不透,想要用手抓上一抓。 慢慢看,仿佛在看一个世界中的万物变迁—— 眨眼间不看,又变化了一点,我知道它是变化了,可总是不知哪里不同,这让我老质疑自己,可是正质疑着,云又变化了…… 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一片天空因云而映射万物,映射人心……脚踏着的,坚硬的,如战士不屈的肩头的; 一切尘埃、细沙共有的母亲,一切农民最无法割舍的东西,那黄沙、细土,那草原、荒漠——是你,大地! 我们不必说:没有大地我们会怎样?那很可笑—— 没有他,我们就不会在这里探讨问题,一切诗人、作家的笔更无法挥起。 也是他,给予我们生活的地方,提供我们生活的条件,养育我们的祖先……他其实就是真正的上帝——造就人类,与其心灵和智慧。 我们是炎黄子孙,我们生于土地,生活于土地,我们更深刻地感受到:土地是我们的母亲。 她值得骄傲的是:她孕育的孩子,人类,是那么的聪明,那么的智慧。 可她却又常常悲哀:她孕育的孩子,人类,是那么的忘恩负义,随意糟蹋她的身体,随意屠杀他们异族的兄弟姐妹…… 她试图阻挡,她愤怒地让灾害警醒人类,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人类用他们的智慧制出防止灾害的方法,却仍在肆意的碰坏……她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不知所措,像逆反的孩子的母亲。 哎,她已经做到极限,人类啊,却还在碰坏……就像牛郎织女只有在七夕才能相会一样,海与天也只有在夏季才能跨过“分界线”,相融合,相渲染…… 早晨,一层轻烟就与太阳一起在海面上升起,渐渐浓郁,由乳白色变为浅蓝色,好像在为“相会”做准备。 午时,一上午未见,那白雾在午时的阳光下,变的好似实质,就如七夕鹊桥,海、天也在此时抓住时间,像兄弟见面一般,相拥抱……真好似连成一片。 正观这奇景时,忽然发现,这融合景象的颜色,也这般惊奇—— 靠白云的浅,接沙滩的深。而中间,真好似海天融合一般:靠近天的海,好似被天的淡色染了,变浅;靠近海的天,又好似被海的深色染了,变深。因此就造就了一个完美的渐变——从下往上变浅。 这样好久好久,还是夕阳打破这景:染红天,告别海,这白色“分界线”方才又出现…… 番外二百九十二 瀚海澜冰 就像牛郎织女只有在七夕才能相会一样,海与天也只有在夏季才能跨过“分界线”,相融合,相渲染…… 早晨,一层轻烟就与太阳一起在海面上升起,渐渐浓郁,由乳白色变为浅蓝色,好像在为“相会”做准备。 午时,一上午未见,那白雾在午时的阳光下,变的好似实质,就如七夕鹊桥,海、天也在此时抓住时间,像兄弟见面一般,相拥抱……真好似连成一片。 正观这奇景时,忽然发现,这融合景象的颜色,也这般惊奇—— 靠白云的浅,接沙滩的深。而中间,真好似海天融合一般:靠近天的海,好似被天的淡色染了,变浅;靠近海的天,又好似被海的深色染了,变深。因此就造就了一个完美的渐变——从下往上变浅。 这样好久好久,还是夕阳打破这景:染红天,告别海,这白色“分界线”方才又出现……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你身边有那么多关爱你的人、照顾你的人,你一定可以再续岳父大人的辉煌!加油!琏儿!你是可以的!” “这首诗怎么像给出行永别的人所写!我们又不是诀别,你干吗这样说辞!” “琏儿与我同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也是文科生,若不是为了与我在一起,你可能会按照你父亲的意愿报一所军校,出来也是军官,你可后悔?” “别这样说,报香港中文大学并非单单是为了与你在一起,也是为了母亲华蕾恪教授的遗愿。她立志让我成为一名新闻导播知悉天下事,走遍天下每一个角落……因为我是第一批高考生,所以高考志愿在我们家显得尤为重要,父母生怕我一不小心报错志愿就把一辈子毁了。父母意见相左,父亲让我报中国海洋大学,毕业后当一名海军长官;母亲让我报香港中文大学,毕业后当一名新闻导播。二老为此矛盾越来越大,最后甚至离异,母亲过早离世,这成为我永远过意不去的一关。所以,七白,你一定要让女儿高考填报志愿按她的喜好乐趣来,不要让她为人所制!我真得害怕我见不到那一天了!”说罢母亲意味深长、摇头晃脑地离去了…… “为什么你总要石破天惊从口出呢?你一定可以战胜你自己心中的黑暗,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琏儿,明日是出海,并不是深从碟战,不要盲然地恍然若失于未来,你一定可以顺利归国的,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说罢,像稀泥要糊上墙似的紧紧抱住了母亲,两人沉醉于月色之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一家(外祖父除外)在原计划下开始了向爱琴海的征程。那是一次终生难忘的晨光……和风煦日,如浴春光,盛夏炎炎之骄阳普照于大地,但我们一点都感觉不到躁狂,反而心平气和地接受着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旅行,仿佛清风徐来似的。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号令抢一发,开始征程…… 波塞冬依依不舍依偎在母亲怀里吮吸着母亲的毛孔,并不时向殷大娘吐了吐舌头,表明一家子的重担就落在她身上。 “先生,太太,第一次出远门,真是舍不得你们,我……我……”不由呜咽起来,眼泪簌簌流了下来,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得了,风月,怎么像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行了,把眼泪抹了!应该高兴!” “是,老先生!”说罢殷大娘缓和了些。 “大家远行,老人我就不随行了,临别,学酸儒书生赠大家一首诗:‘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说罢,老泪纵横…… “我不奢求您多么欢颜于儿女的平朴无奇,真心希望您能维持军人的光荣传统:军人流得是血和汗,而不是泪。您要清楚,父亲!”说罢,母亲擦拭了外祖父的泪眼…… “说得好,不愧是我海军上校屠钦越的女儿,有志向!”说罢外祖父向母亲投向赞许的目光! “母亲,这次旅程需要几天才能结束?”稚气方刚的我望着母亲吐露道。 “乖乖小冰,你要记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旅行可是比读书有益得多,什么都要靠实践才能得出真知;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纸上谈兵是绝对不可的!所以你不要问旅程要有多久,要重在享受,重在领悟!” “是,小冰明白了,母亲!”我不由像担起千斤重似的。 “不愧是香港中文大学的才女,真是知识界的骄傲!”外祖父会心一笑。 “父亲过誉了!” 那一日:1986年仲夏…… 随后挥洒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在烟雨迷蒙中我们背上了行囊,踏上了前往爱琴海的征程…… 我印象极为深刻地是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飞机”这一词在英文中被译为“plane”;从小自己被母亲教导,火车是英国乔治史蒂芬孙发明的,轮船是美国富尔顿发明的、飞机是美国莱特兄弟发明的;科技向来是那么诡变、不可思议!我在与父母登上飞机,在机舱中更是感觉不同凡响…… 与机车、班组不同,飞机是椭圆头型、狭长的所在,它要比般车马炮雄壮得多。将头探进去会发现里面有许多规正的车座两两聚集于机舱,真是无比先进发达! 当我和母亲落座时,突然发觉机舱周身有许多行色匆匆的乘客慌忙找自己的座位……有一位形象上佳、态度和善的女士涌入我的视野,她气质淑雅,举止端庄,像是一位大家小姐,细究之下,才倏您发现,原来她是空姐! “空姐,母亲,原来阿姨是空姐,好神奇呀!原来空姐长这样!” “嘘!悄声点!别乱说,小心祸从口出!空姐本事大着呢!可不比父母这些大学生差!”母亲千叮咛、万嘱咐道。“好,我的天,空姐比大学生还要厉害,为什么?” “因为空姐不仅要气质俱佳,而且要同时通晓中文、英文。机舱里也有外国乘客哦,所以机舱中空姐不容小觑!” “嗯,原来如此!” 舱外骤雨初歇,艳阳高照;舱内行人如织,密密匝匝,这四字成语中的“匝匝”还是我幼时母亲启蒙我研读《短歌行》中“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中习得的!没办法,母亲是何其才华横溢,非我能够意会,只能言传…… “啊欠!这该死的针线活!一点都无法让人安心,越织越乱,真是闹心!”一名肥胖臃肿、体型“不可估量”的妇女说道。 假使让我预估机舱里面每一位乘客的心理变化,此时此景让我想起鲁迅先生作品《阿Q正传》对阿Q“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形象,让我感到颇为深思…… 母亲悠哉悠哉地拼着魔方,神情很是安闲;他妹有料及到这一次大海将安葬了她瑰色的青春,带给家人永久的伤痛。那时我五岁半。 委顿不失分寸的鲍老太太挺着翕动的鼻梁,老态龙钟地拉着小孩向前挪步,由于年龄偏长,冷不丁一踉跄跌倒在地,让人不由捏了一把汗…… “鲍老夫人,什么风把您吹到飞机上了?”母亲戏谑道。 “嗯,这不是屠大小姐吗?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改掉你喜欢挖苦人的毛病?” “哪有,侄輩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这六月的伏夏果然把怒火中烧的您变得更加变本加厉了!”屠大小姐更加耐不住性子地说道。 “果然是大户小姐,你若把这溜劲的口技用在教育子女上,便更加妙不可言!”老太太分外愠怒的脸颊更加红润了。 母亲徒然向旁一睨,倏忽间发现调頑的我竟将老太太的孙子的手掰过来掰过去,若不是老太太这么一提醒,怕这小手早已被折成两半了! “没教养!”鲍老太太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脏小孩,走开!”另一车座的大人颐指气使地说道。 屠大小姐不由脸腆红了起来,拎起我向鲍老太太忙赔不是,“保证下次不会了!” “下次!难道还会有下次!这样的小孩不再加以督促,恐怕没救了!” “是!是!您说得是!”说罢母亲头也不扭把这孤零零的我和父亲撇在一旁,安抚好鲍老太太,安心看报,顺便聆听阔太太打情骂俏…… “父亲,别埋着头写文稿了!您看,我们都航行了多少里路了,怎么还没到?女儿真得捱不下去了!”我打颤地咕哝道。 仿佛忆念到爱琴海的海风拂过双足,因为夙昔听到外祖父谈及爱琴海边的趣闻,所以对此次旅行更是万分希冀…… 在我的满腹絮叨和父亲的缄口不语下,我们驶达爱琴海…… 与中国中原本土黄土戈壁的黄沙垣墙不一致的是,爱琴海仿佛传说中的海滩岛屿,海鸥只只,椰林瑟瑟,俨然像另一番桃源仙境…… “我屠馥琏时至今日终于踏上爱琴海了!”母亲高挽父亲直奔向爱琴海边…… 我慵懒地翘起眼皮,架起望远镜,平瞰着海平面上的人们,不是向父母做了个鬼脸…… “七白,快些!快跟上我,快点!”屠大小姐向父亲高声呼唤道。 海南有一处名叫“天涯海角”的胜景,这还是我在旅游杂志中看到的,而爱琴海更是榜上有名。在外祖父的呢喃燕语中了解到爱琴海是一个蓝色系海洋,南抵克里特岛,属地中海的一部分。我想,对海洋如此痴迷的原因应该是从爱琴海之旅开始的吧。 “琏儿,小心为上,千万不要浸泡海水太长时间,这样对脚心不太好!听到没有?”父亲大声疾呼道。 “听到了,你真如一位七八十的老太太!不过正因此我决定与你相度一生,白手到老!”母亲激动万分地说道。 父母仿佛又重回到年轻时的倾城之恋中,你争我赶起来,这时皎皎孤月立于海平面,仿佛16季的韶光少女一般,温润如玉,洁净袅婷,当下的意境轮廓可用唐初著名诗人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形容…… 父亲追逐着母亲,我追逐着月亮,似乎因为夜阑人静,海潮渐渐升起,视线渐渐模糊,天上人间仿佛连成一线,偌大的海边只徒留下我孑然一身,好不恓惶;在我的脑际突然有了音乐和远方,清越悠扬的萨克斯演奏起来,让我想起《二泉映月》,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山、月、海、花是朦胧亦幻的精神景物,,是自古至今文人墨客竞相争议的话题。此时,真想卧躺浮沙,静瞰海矶,赏月比花,与天公试比高!随着时间如流沙般流逝,母亲已没有踪迹,我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琏儿,琏儿,你在何处,别吓我呀,琏儿?”父亲高声挥呼道。 但是四周只有海礁,没有人迹…… 父亲痛心疾首,瞬时怔住了,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划过,但屠大小姐早已成为海洋的吞噬品。 若不是有相关人员赶至海低地,询问父亲母亲景状,恐怕这时还一无所获,现场一时陷入莫名的喧哗和变动…… 或许是不辨情状的我太年幼的缘故,面对此情此景,不由得呜呜大哭起来,引来周围看客的目光。带我意识清醒过后,赶到现场,只见父亲伤痛不已,对着海风波澜、深阔无际的水面狂呼屠大小姐的名字,让目光呆怔的我第一次发现生命原来如此渺小,母亲再也回不来了,意识到这种情形后,我昏厥了…… 海、月本是最清明的所在,但无辜的它们见证了一个生命无常地消逝,灾难无情,人间有爱,母亲永远定格在了27岁的花季……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母亲在她短薄的红颜世界中曾踩着红绣鞋,父亲亲自赠与的定情信物,在樱花漫舞的苑囿独影徘徊,那一幕艳影曾是父亲永生难忘的琐记,成为我怀念母亲的方式…… 当母亲遇难的讣闻传到外祖父耳中,精明老练的海军上校顿时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屠大小姐是他膝下唯一的爱女,无想到骨肉会以这样方式离开人世,立刻重疾再犯,人事不省了…… 在整理家用时,不时噙着眼泪不时张望父亲失落情景的我无意在泛黄的桌边摭拾拾到一封绝笔: 亲爱的小冰: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相信母亲已离开人世了。母亲迟早会被你外祖父的妄念和偏执害死,希望你不要重蹈母亲的覆辙。你要快意地拥抱人生,不要做家长的附属品。家长只是引导者,而不是左右你人生的决策者。珍重,我的小冰!来世再见! 屠馥琏 4月18日 窗外漫天尘埃扑落,黯淡无光。好像照应着被地母收留的屠大小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微霜。悠悠经年相去已是十年光景,屠大小姐的坟茔已是葱翠如茵,亭亭如盖的古油松覆盖周处,令人不胜哗然……岁月似乎告知屠家的主人,大小姐的溘然长逝正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和不明就里造成的。母亲的离逝,仿佛昭示屠颜二家的姻亲关系终结了。我和父亲今后只能孤望屠家的风雨如晦了…… 十年之前,我六岁初,父亲携我来到青海内地,一处没有纷纷扰扰的处所寓居起来。 一切如旧,只是父亲头鬓已是颁白,面容黄瘦。自母亲亡故,岁月就好像与他开了个玩笑,接踵而至的打击纷至沓来,令人猝不及防:双双离异、事业破产、病痛缠身……这都是的父亲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一位温和有礼、风度翩翩的书生君子变成一名喜怒无常、朝令夕改的“毒父”形象。据我所统计,自母亲去世,父亲暴躁易怒,平均每天都打骂我,令我好不惨凄…… 父亲的变化使得我愈发厌恶与他相关的所在,自己不由萌发了出走探索外界的想法。 那是阴雨连绵的令人觉知有痛感、沉酣的午后,我独自在荒僻、野草丛生的山冈徘徊,感受瞬息的变幻。我拿出尘封已久的画箱,执起画笔,想着将视下的这一切都尽数勾勒下来,埋于土中,以寄予我对母亲的哀思。好似灵物有情,感于斯也,一切都被造物主感知,遂令风雨欻至,仿若天上的母亲泪落双颊。我沉浸于对母亲的悼念当中不能自拔,却听到有一对男女喜不自胜,像一袅仙影朝我涌来。定睛一瞧,才发现是游兴正酣的父亲挽着一位白净少妇的臂膊,丧母之痛和排父之情由浪潮顶上心头,立刻将芒刺对准父亲:“颜七白,你的妻子还没有真正瞑目,你却在这里另寻新欢,你对得起她吗?” “小冰,怎么和父亲说话呢?你母亲都逝去十年了,难道我要为她一直守寡不成?你看,我为她消瘦了多少!我再找后妻,只不过是为了延续她爱的哲学,遵循她崇拜冰心、膜拜冰心母爱的信念。你要体谅我,小冰!这样也对你有帮助,你会有母亲照料你的余生,不会孤寂,对你我都是大有裨益的!”父亲斩钉截铁、意味深长地说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句话对应你真是虚伪!母亲若泉下有知,一定会忧悒交加的!你怎么会颓唐成这样!”我直盯着这位来路不明的少妇,怒火中烧…… “瞧这细皮嫩肉的,屠馥琏可把你生得真是水灵标致!””少妇半是戏谑半是朝讽得说道。 “狐狸精!你少猖狂,亏你还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说得奏是不知羞耻的话!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是什么东西,也能和我高贵的母亲相提并论!滚开这里!” 高密的山冈后是密密匝匝的胡杨林,如蜉蝣一般的生命在呼喘生息。婆娑的叶影愈加映照出妇人的身姿妩媚,更加激起我心中的怒火,我随即扇了那女人一巴掌,扬长而去…… 那一刻,是我与父亲的彻底决裂,也是人格分化的成熟期。 遥想到苏大诗人的金玉良言:吾心安处即是吾乡这句话,意识深处荡漾着母亲温柔乡的艳影。心里愈发朦胧着一个念头:踏遍母亲未走过的山川,走过母亲末迹没的角落……还好欣慰的是外祖父从小便授教我的游泳本领,使我能够在水上游刃有余,一个伟大的航海计划在心中酿成…… 斑驳和浑一是生活的本色,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还是拾起外祖父的旧行当,,和水开始打交道,身着水手服的颜素冰开始出现在海上…… “去,走远点,哪来的熊孩子!去,别打扰大爷抛锚!”一喝得醉醺醺的大汉咕哝道。 “哪儿来的小女孩,挺标致的嘛!怎么年纪轻轻就出来当船员呢?快回家吧,爸爸妈妈都在家着急你呢!快回家去吧!” 海风肆虐,伴着出海的人语声,愈加的猖獗了,每个浪子都是海之樊笼的囚子,不知归期地祈祷自己不被海水澨没。面对着众人地频频问讯,我的心愈加地忐忑不安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此时成为我的真实写照。面对海浪频频发出得讯息,仿佛听到了母亲的心跳声,我的内心揪紧了…… “去,走远点,哪儿来的毛孩子,来这里撒野!快回去!”一名身型短胖、身着宽型条幅船长服的中年男人说道。 “风儿,你可知我不知所措? 我是你缱绻缠绵的过客; 你是我一生守依的护法, 让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不错,真是不错!唱歌听丰润!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胖大叔垂问道。 “如果可以让我留下来,我可以随时为大叔唱流行乡曲解闷,如何?” “不是我愿意与否,是你父母必须知情认同才行!你还是回去吧!小孩!”胖大叔徽柔谦和地说道。 云天无色风萧索,入夜闻铃断肠声。如今已是夜值时分,凉飕飕的海风吹进我紧绷的裤管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举目无亲,无家可归,您让我往何处去!”一个孱弱的声音细碎地飘来。 但谁料胖大叔毫不理睬,挥一挥衣袖,作别天上的云彩离去了……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然感觉风起云涌,似乎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是啊!谁会怜悯没娘疼、没爹爱的孩子呢! 八点钟的钟鸣声骤至响起,自己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一天三顿食无下咽。身体就这样僵直地躺了下去,昏厥了。这是我记忆中第二次昏厥…… 时光似乎被掩埋,生活的跫音似乎更加靠拢了,似像在梦境中有一泓清水注入我的身体,有一双宽大的手掌托起我尚未痊好的躯身,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从未有过。我于迷离中醒了过来,却看到自己置于一处别样洞天的房间:一位穿着体面的俊靓少年不停地搅拌一碗羹汤,并小心翼翼地吩咐手下人去做什么事情,好像怕打扰谁休息似的…… 由于下意识驱使自己对这里的一切保持联系似的,我并没有又昏睡过去,而是开始咕哝着:“这是母亲屠大小姐的味道!一定是的!” “歆兆,你趁人不备时,立即将这封信交予上海莘庄冷老板处,说明他的女儿已经找到,请他立刻回个信,好让我将冷小姐送回去!”白衣少年不假思索地说道。 “咦,您怎么认定她就是冷大小姐呢?”歆兆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要送谁回去,说清楚!”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白衣少年并无任何响应,而是下视一块十分精致的手表,煞有介事地出屋了…… “不行,这伙人绝对是人贩子!他们带我到这里来肯定不怀好意!母亲惊鸿照梦来,是她在护佑我吗?我要赶紧远离这里,去安全、没有人发现的地方去!”说罢我徐缓起身踱步至房门前,趁人不注意溜走了…… 房门半掩着,翠碧的芭蕉蒲叶明晃晃地摇曳着,映照着窗扉分外荫浓。半个时辰闪过去了,只见那名名叫歆兆的管家小心翼翼地进了屋,他是来做什么呢? “不好,冷大小姐不见出走了,这该如何是好!不行,得赶紧告知听澜,要不然莘庄冷老板怪罪下来,小少爷又要为难了!”歆兆见状疾想到。 “冷小姐,我可以进来吗?我带来了医生,你走至这里,还未进食,我十分担忧。你必须让医生诊治后,才能康愈,你觉得呢!”白衣少年少耸了耸肩膀说道。 “不好,是听澜!不行,让他知道冷大小姐消失不见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家就自己一个独苗啊!”歆兆这样想道。 说罢,灵动多变的管家躺在床上,扮演起他们的冷大小姐来。“请进”歆兆忐忑不安地答道。 白衣少年与西洋医生探头探脑地进来,将门窗紧闭。他请医生坐下,挪步至床前,发现床里的人一直在发抖。感觉很不对劲,于是掀开一半被子,发现竟是自己的管家歆兆,不有怒火中烧:“怎么是你!成何体统!起来!冷小姐呢?”白衣少年很是尴尬地问道。 “冷……小姐,冷……小姐,我不清楚!”歆兆支支吾吾地说道。 “她离开多久了?” “大概半个时辰!” “还来得及!要赶紧找到!否则莘庄冷老板那里不好交待!冷老板才与我们开通了海货贸易,不能得罪他!”说罢四下找起我来。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没想到我竟能落到如此地步!天上的母亲绝对也在蹙眉惋叹!如今我该往何处去!”我默默坐下来静思道。 “吾心安处即是吾乡!”一幢白衣身影跃入我眼帘。 我惶然不知所措,认为此人居心不正,立即逃离了那里…… “我不会任由你摆布的,年纪轻轻,做得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传出去不怕让你祖辈蒙羞!我劝你还是弃恶从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告辞!”说罢,我撒腿就跑。 只见我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十步远,便被他的人包围起来,他们在竭力拦阻我的这次困兽之斗,我突然意识起来:这次将是一场凶险无比的鏖战!我的心顿时揪紧了…… “冷小姐,果然不是凡品,颇懂处世之道,令人着实佩服!在下绝无恶意,只不过莫冷两家世代交好,您如今在我们地界,我们必须保证您的安全,将您平安护送回家,令尊才能放心!请您留步!” 此时阳光燠热,干燥的海风迎面吹来,使我未复原的身体更加孱弱;听了这番话,我更加疑窦丛生,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先躲过他们的包围圈,然后相机行事。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冷小姐,你们口中的冷小姐我不认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苦苦央求道。 “是在下吓到您了吗?在下不是有意为之的,请小姐海涵!听您的之前哀吟,可以看出您有困境没有解决,是吗?不妨告诉在下,在下愿意为您分忧解难,好吗?” “少说甜言蜜语,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都是口是心非!”我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何以见得?”白衣少年斩钉截铁地问道。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 白衣少年见状不停地靠近我,见我脸上有泪痕,便用布巾来擦拭我的泪珠,一言不语……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未有过交集!” “我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漂亮的女孩,真是让我情窦初开!”白衣少年怦然心动地说道。 “假惺惺,你走开!”说罢,我用力推开他。 “小丫头片子,干什么呢?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少爷金玉之体岂容你毁损!”一人说道。 “不得无礼!歆兆!”白衣少年说道。 “小姐,请!” “不!” “要不我送您回上海!”白衣少年柔情地说道。 “你是在逼我!我死也不会落到你们这帮虎狼手里!” “怎么说话呢?” “你们都先回去!”白衣少年命令道。 “少爷……,这……” “回去!”白衣少年三令五申道。 就我和白衣少年两人相对时,现场一片尴尬。 “您为什么非要走呢?” “无可奉告!” 我趁他不注意,立即拔腿就跑。被他一把拦住,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希望缓和我的情绪和压力。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冷小姐!你放我走吧!” “我清楚,你是屠大小姐,你叫颜素冰,对吗?” “你怎么清楚?你究竟是谁?” “颜夫人你的母亲去世之前,我父亲曾去香港拜访过她,那是你我还很年幼,都不记事。没想到颜夫人会突发事故,不幸辞世,我为此伤心了好几年!” “别说了!我母亲的事别再提了!”我泣不成声道。 他一把将我拥进怀中,很是温情地劝慰我。 “小冰,即使你的母亲不在人世,你还有我,莫听澜,难道不是吗?” “莫听澜!你是听澜哥哥!”我恍然大悟道。 “小冰,你记起我啦!我还以为你我不会相见了!” “听澜哥哥。你我两家可是旧相交,小时候听父母说你,曾来找过我,你画技超群,还描摹了我的一张画像,是真得吗?” “是,‘超群’二字不敢当,那帧画像我一直保留完好,一直贴身放着,这是一张我觉得最美的画像,西施、杨玉环也不能超越!” 说罢,莫听澜将画像拿出,十年光景过去,还依然簇新如旧,真是难得。 “那听澜哥哥为何将小冰认成‘冷大小姐’呢?” “因为近日父亲要促成我与上海莘庄冷洳老板之女冷潋的婚事,并让冷小姐前来与我相处相处!我一直竭力劝父亲取消婚事,为此焦头烂额!认错人也是有的,小冰,不会怪听澜哥哥吧!” “原来如此,怎会呢?为什么听澜哥哥不允这件事呢?” “小冰,你是知道的,自我见你第一眼时,心里便认定你是我的妻子,不会再有旁人!无论冷小姐如何优秀,我都不会理睬的!” “听澜哥哥何必这样说呢?” “小冰,你是来找我的,对吗?” “我劝你忘记我吧!我不想你为此事为难!” “不,小冰,十年的思恋,岂能说忘就忘,你才是我的唯一!” “可是我们错过了那么多,十年!冷小姐家境殷实,门第高贵,比我更能成为你的良配,你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不,小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怎么能放弃这段情缘呢?” “你心之念之的是冷小姐,不是我,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你懂吗?” “为什么?我与冷小姐并未见过面呀!” “那你为什么对我的第一感觉是冷小姐?你还不承认你爱她!” “我是被这件婚事瞬间蒙蔽了心智,认为前来之人是冷大小姐,是来谈婚事,我正一筹莫展,想退婚。小冰,你前来,是上天给我得最好的礼物,你不会抛下我的,对吗?”莫听澜深情地说道。 争执之下,我竟身体不自觉抽搐开。浑身发出哆嗦,顿时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 天际还是那么澄蓝,海面还是那么碧澈……渺远的未来不曾昭示人们要做什么来变得更加富绰,一切都是死气沉沉的背谬、非主流,对待事物尤是如此,当一切都盖棺论定,我们还在原地打旋尽力博得命运之神的芳心,才不至于踬仆……在我昏昏沉沉的这段时间,迷迷糊糊听到陆续前来的脚步声,莫听澜一直守在我身边,给予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我越来越难以看清他对我的情谊了,只愿“人若无情亦无忧,享天与地尽芳颜”…… “来,小冰,小心烫,这碗汤羹是我早已精心为你准备的,快趁热喝下!来!” “莫听澜,我劝你与冷小姐相知相交。别和我在一处,免得别人说闲话!” “小冰,我是从小爱到你大的听澜哥哥!你母亲不在了,我就是你最爱的人!” “你休要提我母亲!不要……提……”我不停地咳嗽到。 莫听澜用宽大的手掌不停地拍打我的后背,想尽力让我舒缓下来。 我却用力推开他,“你走,别让我看见你!立马消失!”我激动万分地说道。 “你到底恨我什么?我十年来每天都在绘制你我成婚后一起航海的生活图景。你知道吗?小冰,你就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说罢再次将我拥入怀里,不停地抚摸我的头发。我顿时无言以对,似乎暂时相信了他对我的情谊…… “少爷,冷小姐、冷老板来访。老爷让您准备一下迎接贵宾!对了,忘了告诉您,冷小姐听闻您喜吃茶点,特地带来这一带没有的上海名点,想请您过去品味!” “多嘴!”莫听澜明显瞧出我心中不悦,大为愠怒地说道。 “不是,小冰!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事到如今,你还要我听你说什么!祝你们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告辞!”我不由分说就往门前冲…… 谁知莫听澜眼疾手快,将房门栓紧,并立即抱住我,又亲又吻到,举止好不意外。 “小冰,你是我的,我不允许有谁从我身边把你抢走!” “你这个疯子!你在做什么!”“听澜哥哥,我能进去吗?是我,我是小潋,我是你的未婚妻!” “走!”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对我这样说话!”冷小姐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 “少爷,冷小姐,你忘了吗?他小时候经常在先生面前问过你,你们认识认识呀!” “听澜哥哥,开开门,我是小潋!” “是不是他不在?没关系,冷小姐,瞧我!”歆兆信心满满地说道。 只见歆兆将紧锁的房门撞开,他们二人进来之后立即惊呆了! 莫听澜将我紧紧拥入怀里,快融为一体了。冷大小姐顿时崩溃大哭,狂拉过莫听澜的手,走出房间。 “为什么?莫听澜,你我已有婚约了!为什么你还和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冷家吗?” “我无须对得起你,冷小姐,你我并未照过面,也不应相识。况且小冰是我的心之所属,我要与她相伴一生的!” “就是刚才那名和你抱在一起的女孩吗?你与她已经私定终身了,是吗?” “没有!我与他没有过往来!这一点,您放心!冷小姐!”我义正言辞道。 “你住口!像你这种女人,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到哪里都会被厌弃!像听澜哥哥这样优良的人,你也配得上!走开,狐狸精!离开我和听澜哥哥的视界!走呀!” 只见莫听澜情急之下扇了冷小姐一巴掌!这是多么微妙的变化呀! “莫听澜,你等着!”冷小姐一摇头就离去了。 “你还不快追!”我下意识地说道。 “我追她作甚!我只求求你,小冰,别离开我!我整整爱了你十年!十年哪!”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莫听澜!”说罢摇头晃脑地走了…… “你要去哪里?小冰!”莫听澜直盯盯地看着我。 “我要驾船离开你们!” “那好呀!小冰!我和你一起浪迹天涯!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你就不怕冷家、莫家怪罪你吗?”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我们俩,你当船长,我当副手,一起驶向大江湖海,看遍大千世界旖旎风光,如何?”莫听澜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好,今晚午夜见!” “好,不见不散!” “小冰妹妹,认出我了吗?我是莫听沨啊!是莫听澜的大哥;你我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你记得吗?”这张陌生的面孔顿时让我想起了十年前我与听沨哥哥一起上树摘果子、荡秋千的光景了…… “嗯!” “你就这样走了?你不想我吗?” “想你作甚!告辞!” “你站住!要走一起走!” “你做什么?莫听沨!小冰是我的爱侣,你少打她的主意!”说罢莫听澜打了莫听沨一拳,现场不可开交! “什么?‘小冰是你的爱侣”!你搞清楚,你的未婚妻是冷小姐!小冰,我们走!” “你今天带不走她!”莫听澜握住了拳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多番忍让你,我是孙子啊!”莫听沨揪紧了莫听澜的衣领阴冷地说道。 “要动手,我们找地方,来呀!” “来就来,谁怕谁!” “两位,别打了,颜小姐还在呢!”歆兆明白事理地说道。 “小冰,你是爱我的,对吗?”莫听澜一往情深地说道。 “如果你们谁当中有一个人能带我离开这里,我就选谁!” “是真得吗!小冰!只要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就选择我,对吗?”莫听澜不由激动万分。 “对!” “听澜,你可是要想清楚,冷潋小姐出身名门,你不能辜负人家啊!” “我和她素未相识,只是父母的一句认可,我就要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和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难道公平吗?” “可是这件婚事不由你啊!”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大哥,你若是真心为我好的话,就劝告父母退了这场婚事,劝慰冷大小姐,让她忘了我!祝你幸福!” 说罢,莫听澜拉起我的手,离开了…… “听澜,听澜!回来!不要冲动……”只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半空中打旋……利欲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一沙鸥;江湖后摇落,亦恐岁蹉跎;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对江湖的概念,其实在我幼年便定形了。没想到会在16岁便于莫听澜一起侠情江湖,其中滋味非常人能够感受。初夏花蕾蓬发之际,我们出发了…… “小冰,临行前我才发现你我的心是贴得最近的,你觉得呢?” 我一言不发,静静地在船舱坐着。 “小冰,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莫听澜看见我神色低沉地坐在一角,很是诧异。一张泛黄的照片在我手中攥紧了,我目光哀戚地望着,很是神伤…… “小冰,屠阿姨已去世这么多年,你就别伤怀了,人死不能复生,不是吗?” “今天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是……” “是母亲的忌日!悠悠十一年,过去了,母亲的音容还是那么清晰可见。她却在另一个世界,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不由呜呜大哭起来…… 正当莫听澜要抚慰我时,我跑开了。 就在我回过神时,却发现冷潋小姐带着一帮人过来,想是要报复我似的。 “颜小姐,几日不见,你倒还是那么可人轻逸!”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明人不说暗话,要么将你的生命完结在这儿,要么离开莫听澜,你选!” 正当我使计逃脱,那一帮人立即将枪对准了我。此时莫听澜赶来,冲到我前面,替我挨了枪。 “你干什么?我让你对付得是颜素冰,不是莫听澜,废物!”冷小姐呵斥道。 “听澜哥哥,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莫听澜含情脉脉地说道。 “不要多言,我带你疗伤!” “听澜哥哥,对不起!小潋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冷小姐,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愿你放下执念,做好自己!忘了我吧!” “听澜哥哥!”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那种让人心碎的地方,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海上生活。 十年后。“父亲,澜冰想问您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 “您和母亲颜素冰是怎么认识的呢?” “先尝一下这个,再告诉你!” “好咸!” “对!就是这个味道!你父亲当初就是一个咸鱼,承蒙你母亲颜大小姐不弃,在海边捞到了我!呵呵!” “那么就是说您和母亲因海结缘喽!” “对!我的小冰真乖!” “别在这儿翻旧账了!开饭了!” “母亲,怎么都是鱼呢?” “小冰乖!我们渔人不吃鱼,吃什么?乖,快吃吧!” 看着澜冰大快朵颐的样子,我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莫郎见状,立即挽着我的手,温和的劝慰起来。 “莫郎,跟我出来一下!” “好!” “我明白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也是小冰这么小的年纪,母亲就……”我呜咽着说道。 说罢向奔逝的大海――我的母亲磕了一个头,与我的丈夫莫听澜远去了…… 番外二百九十三 幻空迷镜 沐雪妍是初木集团的继承人,喜欢旅游,向往神秘而自由的古城。 丽江,皑皑的白雪,是沐雪妍的最爱,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一米阳光。沐雪妍总是遐想自己一睁眼就能看见一米阳光。 今年,向往年一样,沐雪妍来到丽江攀爬雪山,挑战5000米高峰,沐雪妍是个向往自由的人,所以爬山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大家趴下,快趴下……” “是雪崩了吗?” “保证自身安全……” 没错雪崩了,沐雪妍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她想喊,却没有力气,感觉身上被巨大的一团压制着。 风夹带着雪犹如猛兽侵蚀着周围的一切,也侵蚀着登山者的意志。 风雪过后就如同一场肃杀…… “快醒醒……” “这有一个女士,不是我们登山对的” “她被雪压住了” “快想办法救她出来” 穆则安是个很高冷的人,不苟颜笑,是个十足的登山爱好者,爱攀爬,爱冒险。 穆则安不动声色的来到被压住的沐雪妍身边,认真的帮她清理身上的积雪,第一面只有一个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突然有个随行的大夫说了一句,这个人呼吸困难,需要人工呼吸。 穆则安想都没想就直接吻了下去。 沐雪妍感觉自己唇上有个软软的东西,有点湿热,自己却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的像个人影,到底发生了什么,感觉很奇怪。 沐雪妍的睫毛长长的,还有些自然上翘,精致的面容即使满脸风霜依然不失本色。 穆则安移开了唇,沐雪妍的胸部微微颤动。 穆则安有些迷乱,自己怎么就吻下去了,这是自己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这样,这是出于本能的想要救人吗?还是…… 突然有人大喊“这位女士醒了,拿些水过来。” 沐雪妍微弱的睁开眼“我怎么了,你是谁?” 同行的一位女士回答“我是登山队的,你遭到暴风雪的袭击,昏迷了。” 沐雪妍赶紧摸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还好还在,“谢谢你”沐雪妍很轻的一个动作恰巧被穆则安看在眼里,都什么样子了还关心项链,是个财迷吗? 沐雪妍试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似乎不妙的是脚受伤了,怎么都站不起来 穆则安有些懊恼的说,“你没有嘴吗,站不起来不会喊人吗?” 沐雪妍倔强的说“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的帮忙。” “我没有要帮你的意思,而是你根本站不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我没有礼貌吗,那你说礼貌是什么。” 沐雪妍依旧试图着站起来,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有些沮丧,有些委屈,已经受伤了还遇到这样一个冷嘲热讽的人。 穆则安结束了沐雪妍的坚持,右手托着她的腰,左手托着她的腿,用力将她抱起。 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你想去哪?” 沐雪妍突然有些害羞,自己第一次被人这么抱起,有些慌乱,心虚的回答道“卫生间” “那好,我把你抱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你自己解决。”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不经意间的一瞥,回云缭绕。 我曾想,你曾想,我们曾想,如若不是那时,如果不是那次,如果没有那下意识的一瞥,我们是不是就没有以后。 还记得吗? 还有印象吗? …… 还是那个花开花落的时节,我的身边似乎就没有你了。 轻指烟花,染指流年,谁不是谁流年里的一抹慌乱 曾经我也曾镇定自若 只是你的出现染乱了我的流年 还记得儿时的我们么 那时的我们似乎也有许多天真无邪的趣事 有一件事,在沐雪妍的心里藏了很多年,也是关于她最珍惜的一个礼物的来历。 在沐雪妍的童年里遇见过一个爱做蛋糕的小哥哥,每次小哥哥来到她家都会给她带来她最爱吃的草莓蛋糕和抹茶蛋糕,每块蛋糕都是哥哥自己做的。 多年后,沐雪妍曾去过很多家蛋糕店,吃过很多块草莓和抹茶的蛋糕,可是再也没有儿时的味道,那时哥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只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却总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自己。 只是那怀念的味道再也没吃到过,成了沐雪妍心中的遗憾。 沐雪妍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安哥哥,你又给我带来我最爱爱的抹茶蛋糕和草莓蛋糕了吗?” 安哥哥宠溺的摸着沐雪妍的头发,沐雪妍的头发被妈妈烫了几个大卷,微微上翘的眼睫毛,还有一双会说话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闭上眼睛,我有礼物要给你。” 沐雪妍开心的问道“还有其他礼物吗?安哥哥” “有的” 沐雪妍乖巧的闭上眼睛。 安哥哥轻轻的打开盒子,取出了一条质地精良的项链,他缓慢的将双手绕过沐雪妍的脖子,为她戴上项链。 项链是白色铂金的,链子下面搭配一个四叶草形状的挂坠,而且在四叶草的三个叶片上刻着MZA几个字母。 “可以睁开眼睛了。”安哥哥开心的说道。 “哥哥送我项链了,好漂亮,我以后每天都要带着它,吃饭带着,睡觉带着……”沐雪妍喋喋不休的说着。 “要是哥哥和你很久不见面,你会想念哥哥吗?” 沐雪妍不解的问道“我们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不见面,我想哥哥了,去哥哥家就好。” “哥哥很快就不住在这里了,要搬去很远的地方。” “哥哥要去哪里,哥哥不喜欢妍妍了吗?” “哥哥没有不喜欢你,只是哥哥和哥哥的家人要搬走了。”他解释道。 沐雪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哥哥走,哥哥走了我就吃不到蛋糕了,哥哥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他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不哭了,等你长大了,哥哥就来找你好不好” …… 沐雪妍一直拽着哥哥的手,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松开的手,后来听妈妈说,原来是自己哭累了,睡着了,小哥哥才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拽出来。 我喜欢生活本来的样子,不只是一副皮囊。 我们都屈就于生活,不是我们不知道什么是更好地,只是我们学会了用一种默不作声的方式去抵抗生活。 已然琴瑟鸣,何以潇潇情。沐雪妍腿受伤了,不方便独自行动,只能跟着登山队一起行动。 因为雪崩,登山队决定不再向更高的山峰攀爬,而是下山。 因为团队里人的细心照护,沐雪妍的伤势有了很大好转。 “你叫什么名字?” “沐雪妍” “穆,她也姓穆啊,你快看看她是你妹妹吗” “他也姓穆吗,原来我们都姓穆啊!” 穆则安懊恼的回答道“她不是我妹妹,我没有这样的妹妹。” 沐雪妍听到这话很生气,很想当面怼回去,最后愤愤的小声嘀咕道“我还没有这样的哥哥呢。白给我都不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着,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有时候世界就是那么小,我们以为的天涯咫尺,不过是指缝间的距离。 曾以为的沧海桑田不过是闹中取静的疏离。 沐雪妍从会写字就有记日记的习惯,她在日记里写下了很多情丝。 2012年10月9日 今天是我18岁的生日,突然有一种未曾长大却已老去的沧桑感。 我曾在心理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如果长大了,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的是自由、归属、还是其他? 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吗?那那些离开的人还会再回来吗? 一切过去的都只能叫做往事吗? 我在想,我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去找那些曾经悄无声息离开的人吗? 可是人都已经离开了,还找的回当初的感受吗? 我们都已长大后,长大不是一曲尘埃落定的戏曲,而是一切都在变化,有变好的,有变糟的。 可我终究还只是我。 18岁很好,我学会30度角仰望阳光,那光芒并不刺眼,还很温和。 18岁,你好吗? 其实,我们的生活就是一场疏途的旅行,我们都是路人甲乙丙,不过是长大了,但坚定的内心告诉我们,我们都未曾老去。 一天的时间,沐雪妍和穆则安一行人已经来到山脚下。 从高原下来,人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 脱下了厚厚的棉服,终于看清了彼此的长相。 穆则安长着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棱角十分分明,染着栗子色的头发,修长的手指十分适合弹钢琴,他换了衣服,穿着一件中长的风衣,配上栗子色的头发很帅气。 沐雪妍有一秒有些失神,看着他的颜,竟不经有些浮想联翩,感觉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沐雪妍换了一个及膝的长裙,显得有些清新脱俗。 沐雪妍看着眼前的穆则安,他是那么的高傲冷漠,有一种超脱凡事的境界,沐雪妍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感觉他像画中人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有人说,清晨的阳光最能洗礼人的内心,沐雪妍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温暖而不耀眼,穆则安则像五六点钟的夕阳,闪耀而不温暖。 如果说余晖依旧,你是否愿意为我守住你的颜,让他只为我驻足停留,我不害怕相濡以沫,我只怕我心依旧,而你却已入繁华。 “你好,你叫沐雪妍是吗?”一个同行的人过来打招呼。 “是的,你好。” “可以加个微信吗?” “好吧!” “对了,我叫林依然,依是小鸟依人的依,然是悠然见南山的然,我爸妈希望我像陶渊明一样悠然豁达。” 沐雪妍小声喃喃到“林依然,好特别的名字。” “加到你微信了,改天请你喝咖啡。” “谢谢!” “今晚登山队聚餐,大家没事能参加的,踊跃报名啊!” “我去!” “我去!” “我也有空!” …… “穆,大家都在报名,你不去吗?”一个人对穆则安说到。 “我不去,我晚上有约了。” “是要密会佳人吗?” “哪有什么佳人,别八卦了。” “雪妍,你也去好不好。”还没到沐雪妍反应过来回答,林依然已经大嚷到,“我们这里报名两个人”沐雪妍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时光总是在不经意间刻下痕迹,我本以为的本以为,终究还只能是以为,我以为的我们交集,终究只是记忆里一抹无奈的伤痕。 我爱你,以为你深知我心,你爱他,奈何又过客匆匆。 别离,是为了失落者的重聚,放纵,是失意者的狂欢。 我愿化作你心里的一只蝶,下一个千年不化的咒语,我破茧的那一纵,便是你爱上我的时刻。 时间总是不留情面的划过指尖,不会为谁驻足留恋,也不会为谁留下情面。 一晃,到了晚上,大家的欢聚时光。 沐雪妍穿了一件一字肩的纱裙,看起来仙气飘飘的,裙子是浅蓝色的,显得沐雪妍更加白皙动人。 一下午林依然都拽着沐雪妍聊个不停。林依然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西服,在衬衫领口处配了一个深棕色的领结,显得帅气逼人。林依然长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睫毛长长的,再加上有棱有角的方形脸。外形十分俊朗,还帅的有些痞气。 沐雪妍坐在角落,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原来那个姓穆的没来。 “雪妍,要喝点什么吗?”林依然打破了沐雪妍的思索。 “果汁就好!”沐雪妍心不在焉的回答着,那个人不来很正常,像他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么有人情味的聚会。 “雪妍,你会喝酒吗?”林依然依旧热情的提问着。 “我不会喝酒。”对他,沐雪妍有些许的无奈,这份热情不是自己想要的,却又出现的很突然。 我们在自以为是的相遇里,总是在思索寻找着意中人,可最后我们等到的却是失望的傀儡,生命在希望中来了又还,我希冀着,也盼望着美好。 我期待,一睁眼就是你的陪伴,我心仪的他,心仪我的他,为何错落而又分不开,这一切,这种种,我们都叫他离别。 我向往神秘而未知的国度,在那里我能听见心得声音,有呐喊,有彷徨,有无奈,有未知,还有一切我意料之外的意想不到。人生在过往中来了又还,离开了又交集,我盼望着,也期许着,这一片天地,有你,有他,还有我们。 沐雪妍日记篇 2018年9月16日 结束了一场惊险的雪山之行,丽江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亭台楼宇都透漏着时代的研磨,我喜欢它的古,也期待着明白它的时尚,在这样一个地方,一颗燥欲的心很容易就静下来。 一城一世一双人,一谈一笑一古今。 这一站留情,下一站哪里呢? 我习惯于东方人的生活方式,我喜欢丽江的宁静,也向往尼泊尔的神秘色彩。 下一站,尼泊尔,你可好! 沐雪妍结束了丽江之行,只身前往尼泊尔,尼泊尔的城市结徒步构很奇特,是以中心广场成轴心成放射状的星城。 尼泊尔是佛教圣地,因其神秘的佛教色彩而出名,有许多向往宁静和自由的人来这里,有人说,来尼泊尔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进入尼泊尔,沐雪妍决定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 沐雪妍选的是一个民居,房主是移居尼泊尔的中国人,沐雪妍住在二楼,房子是二层的小阁楼,房屋是纯木质的,屋子里的床上面有个方方的蚊帐,房子前面是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里很粗的古树,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沐雪妍坐在古树前面,喝着自己带来的普洱,别有一番情趣。 和房东伯伯的闲聊几句,真是悠闲自得。房东伯伯是个中年发福和蔼可亲的老头。 “伯伯,您那间房子也是出租的吗?” “租出去了,签了三年的合同,租给了一个年轻人,他不怎么回来住。” “租那么久,他是在这面有工作吗?”沐雪妍不解的问道。 “不是,他就是喜欢这片乐土的宁静,经常过来小住。” “这样啊,他是喜欢旅游吗?” “和他聊天不多,他是个话语很少的人,但是我能感觉到,他是喜欢这里的。” “有机会可以认识下。” 老人岔开了话题“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少则十天,多则一月。” “那不错,有人陪我聊天了。” 尼泊尔的天很蓝很蓝,是那种形容不出的清澈的蓝,进入尼泊尔,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感,一种敬畏油然而生。 尼泊尔的星空总是繁星似锦,我在想这里是不是有一颗也是我的本命星,我期待你的出现lucky star。 夜晚的尼泊尔有些微凉,沐雪妍穿了一件外套坐在梧桐树下数着天上的星星。 一颗 两颗 三颗 …… 数着数着便乱了,谁说只有孩童的世界才可以数星星,成年人的世界数星星也别有一番乐趣。 有人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会笑的天使,天使是专门帮人类实现愿望的,不知道对着繁星似锦的星空许愿,是否和对着流星雨许愿一样灵验。 我期待你耀眼的光芒,就像我期待阳光雨露一般虔诚。 谁不想无人欺,有人疼。 谁不想坐拥江山,你独爱我。 繁华落尽,秭归啼鸣。 潇潇烟雨,落落凡人情。 萧瑟飞鸣,伯而乐居。 尼泊尔是佛教圣地,有许多和尚,来到尼泊尔如果不去庙里逛逛,等于白来一趟。 沐雪妍决定来庙里走走。 在尼泊尔大街,最常见的就是和尚,并不熙攘的人群,错落有致的建筑。别具一格的风采。 寺院里有很多佛像,还有我们看不懂的梵文。 沐雪妍今天穿了一个淡紫色的风衣,显得身材修长且凹凸有致。 一进主殿就被佛像包围着,和沐雪妍一样来求签的人并不少,为这座古城平添了不少春色。 沐雪妍虔诚跪在垫子上,许着自己最想达到的愿望——希望能早日和我失散多年的安哥哥团聚。 这是围绕在沐雪妍心里多年的梦魇,他经常在梦里梦见他,梦见安哥哥手里拿个项链,伸手对她笑。每次做到这个梦,她都会大叫着惊醒。 此刻,她的愿望只有一个,就是见到失散多年的安哥哥。 那一天永远在沐雪妍的记忆力,那一天八岁的的沐雪妍在客厅里像往常一样玩耍,突然爸爸慌慌张张的回来,对正在做饭的妈妈说,安哥哥父母的车出了车祸,安哥哥失踪了,可能和继承家族财产有关。妈妈一惊做饭的勺子掉落在地上,沐雪妍哭着跑出来问爸爸安哥哥怎么了?爸爸只能骗小雪妍说安哥哥只是一时找不到家了,很快就会没事的,小雪妍哭的很伤心。之后警方找了安哥哥很久,但一直没有他的下落。 回忆就像片刻杀,记录了流年,却记录不了你的心。 我一直想寻找一种方式,就是不用放弃依然能淡漠。 我们都是苦命的寻觅者,寻找超然,却无法解脱。 沐雪妍也求了一只签,请大师解签。大师的表情凝重起来。 沐雪妍紧忙问道,“大师请帮忙解签。” 大师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此签表明你有灾祸,可能是血光之灾,但是还有柳暗花明的一面。” 沐雪妍追问道,“何事还有柳暗花明的一面?” 大师一笑“姻缘,没错是姻缘。” 沐雪妍半信半疑的继续闲逛着,心里却在想着大师说的话,难道自己这颗千年铁树要开花了吗?要交桃花运了吗?可是大师说的灾祸还是不要遇见的好吧。 复古的建筑物总是沐雪妍最爱捕捉记录的画面,,恰巧尼泊尔的建筑物都是古色古香的,沐雪妍拍完这里,拍那里,不忍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沐雪妍途径一片长廊,看到了一组雕工精湛的雕刻,她马上拿相机不停的拍摄起来。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粒灰尘都吸引着沐雪妍的目光。 这是一种空明的美,可以让人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 有一种美与生俱来,让人别无他法——那就是尼泊尔,美的纯净,静的清浊。 如果有一天,我无法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希望我能在尼泊尔脚下守望星空,许下美丽的梦,做一次年少无知的旅行,奈何若如何,不离偏不倚,忘记那时的梦,温暖苍凉的心。风萧瑟,雨清凉 奈何花开落 几曾故人归 风雨烟柔又一城 淡漠了年华,荒废了无知,消凉了岁月,静若往昔,奈何他去,离人心上,一抹烟尘。 沐雪妍走了一会儿,肚子有些饿了,她决定去尝尝当地的美食,来到尼泊尔不尝尝当地的美食,回去连吹嘘的资本都没有,出来特意和房东伯伯问了美食街的位置,可是似乎不作美得是沐雪妍好像迷路了。 恰巧旁边有个人经过。 “请问尼泊尔的美食街怎么走?” “我带你去。”男子横横的说道。 沐雪妍有点胆怵“不用大哥,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 大哥语气舒缓了些,“正好我有事去那边,我顺路。” 沐雪妍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安的跟在男子后面,毕竟对于这里自己很陌生。 沐雪妍感觉不对劲,前面是个死胡同。她转头想跑,突然后面出现两个人将她围住。 那个瘦子开口说道,“想跑去哪里啊?” “到我们手里的,还没有跑的了的。” 不远处的角落里有带着黑色鸭舌帽子,帽子压得低低的人正看着这一幕,但他并没有急于出手。 沐雪妍还没来得及反抗,已经被三个大汉捂住了嘴,套上了麻袋。 “这个成色不错,能卖个好价钱”一个人说道,三个人抬着沐雪妍往自己的窝点走去。 那个带着黑帽子的黑衣人紧紧跟在后面,保持着二十多米的距离,以免被发现。 沐雪妍不禁想到大师刚刚说的灾祸,自己遇见的不就是大灾吗,还遇见了人口贩子,没错,沐雪妍终于明白自己被绑票了。 他们用黑布蒙住了沐雪妍的眼睛,揭开黑布有些刺眼,沐雪妍被带到一个废旧仓库里,屋里乱七八糟的摆放了一些东西。 沐雪妍顿时觉得自己完了,该往哪里逃,自己是逃不掉了吗?只能等着被人鱼肉吗 她在心里默念着,我不能妥协,我一定要逃出去,我一定要活着出去。 “大哥,这个怎么处理?” “卖到中国去。” “看这长相,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联系咱们的买家,谈谈价格和交货时间。” “是大哥!” …… 沐雪妍听的不禁觉得毛骨悚然,难道自己真要被卖了,难道自己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被卖了吗?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你们在哪里啊?你们有没有给小妍打电话,没接到电话会不会很担心。 沐雪妍害怕的委屈的哭了起来。 “漂亮妞,哭什么!”其中一个人打趣的问道。 “你们是要钱吗?我可以给家里打电话给你送钱。” “让你给家里打电话,让警察来抓我们吗?不需要那么麻烦,把你卖了,钱就来了。” “卖我能卖几个钱,我家很有钱的,而且我父母就我一个孩子,你们要多少钱他们都会给的。”沐雪妍在极力劝阻着绑架自己的人。 我以为我的生命可以一番顺遂,可是它却在不经意间跟我开了玩笑,他告诉我,我不过是一个可以任人把捏的玩偶。但我从没想过放弃,因为我想做一个特立独行、不一样的人。 我还记得那次在樱花树下赏樱花,白白的瓣络,有飘落在地上的,有挂在树上的,那时很美,我给熙熙攘攘的人群拍着各种的照片,我的心跟着他们一起不在漂泊而是安定。 我喜欢白色,有人说白色是纯洁的,但我觉得它是至静的,可以让胡乱的的思绪化作一缕青烟,像羽毛又薄如蝉翼。 突然出现了几声敲门声。 沐雪妍突然有些害怕,难道是买自己的人到了吗?如果真到了,该怎么办? “老大,有人来了,要不要去开门?”其中一个跟班的说道。 “去看看是什么人,先别放他进来。”老大谨慎的说道。 这个屋里除了沐雪妍还有四个人,有三个是绑架沐雪妍来的人,而那个胖的就是他们所谓的老大。 给沐雪妍引路的那个人去开了门。 “你找谁?” “我朋友被你们带到里面了。”穆则安坚定的说。 “这里没有你朋友,你找错地方了。” “她就在里面,我看见你们带她进来的。” “别找不痛快。” 其他两个跟班也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穆则安半个身子探进屋里,作势要往里冲。三个人动手要打穆则安,穆则安左手抓住一只手,右手抓住一只手,右脚一记螺旋脚,三个人都在自己的操控下。 “老大,救我们!” 胖老大慌忙跑出来,见自己这边处于下风,慌忙陪笑道,“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没什么可商量的,把我朋友放出来。” “这里没有你朋友,让我怎么放?”胖老大一口否定沐雪妍在里面。 穆则安帽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他松开了三个傀儡,直接冲了进去,看到坐在凳子上被五花大绑的沐雪妍,沐雪妍满面泪痕,让人看了甚是疼惜。 穆则安马上过来给沐雪妍松绑。 沐雪妍惊诧的看着穆则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先活着出去再说吧。” 此时穆则安已经为沐雪妍解绑完,突然一个瘦子拿个棒子正要打穆则安,沐雪妍突然大喊一声小心,整个人覆在了穆则安的背上便晕了过去。 穆则安三下五除二打倒了四人,四人躺在地上求饶,“求求您,快放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做坏事了!” …… 穆则安来不及多说,抱着晕倒在地上的沐雪妍直接去了医院,医生说只是轻微的震荡,醒了就没事了。 已然风云起,何以淡流年。 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曾悄悄的离开;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轻声唤你时的红颜。 如果岁月未曾留下记忆的独白,如果你我默然回首,未曾在灯火阑珊处,如果错过只能称之为错过…… 我一直在想,多年后我们相遇的样子,我一直在想你会在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们不在单单是你我,而是一体的灵魂,那该有多好!昏睡了一个小时的沐雪妍醒了过来,看见身旁冰山脸的穆则安很惊讶“是你救了我吗?” “你胆子挺大,不认识就跟人家走。” “谢谢你救了我。” 看她没事,穆则安转身就要离开。 沐雪妍喊住了要走的他,“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请你吃饭。” 穆则安冷冷的回答道,“不必了。”便转身离开了。 沐雪妍在心里暗暗嘀咕道,回答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是冰山吗?没有温度的吗。 我习惯37度角仰望你,我看见光线射进你脸庞,你弯的像月亮一样的眼睛,是我在这世间看到的所有美好。 我想等到栀子花开的时候,陪你去捡散落一地的栀子花瓣,我也想陪你去赏漫山遍野的薰衣草。 世间一切的最美好,莫过于你在我身边。 沐雪妍跟大夫说没事了,便离开了医院,已经天黑了,他决定回到住的地方。 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坐着两个人,一老一少,等等那个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小沐,你回来了。”房东伯伯率先开口。 她也姓沐,穆则安微微一愣,翩然回头,四目相对,沐雪妍惊讶的半天无语,霸气的说了一句,“怎么又是你?你是跟我来的吗?” “许你来,不许别人来,这是你家吗?” “你……”沐雪妍自知没理,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房东老伯打破了尴尬,“是有什么误会吗?” “就是见过两次面而已。”穆则安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小沐,这位就是我和你说过签了三年租房合同的那位先生,以后要好好相处啊。” “知道了,我累了,先回屋了伯伯。” 穆则安和房东伯伯继续欢快的聊着天,沐雪妍不开心的回到屋里,为什么和房东伯伯聊得那么开心,见到我却是一副冰块脸,一副我欠他钱的欠揍模样,难道我就这么招人烦吗? 沐雪妍突然用力的拍了脸两下,我怎么了,为什么我刚刚见到他会脸红,才见过几次面而已,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见了两次面而已,没什么事的,淡定,淡定,我有喜欢的人,我只喜欢小哥哥。 悄无声息的离开,静静的寻觅,淡淡的思索,轻轻的回忆。 冥冥中都有天意,淡然中回忆往昔。 静看雨落无情,默看花凋肆意。 这一切那一切,斗不过是我们凡尘俗念中的一抹遐想而已,终究都会过去。 呆了几天,一切都那么平静,这几天都没见到他,难道他是离开了吗,沐雪妍在心里想着。 晚上,沐雪妍迷迷糊糊的从梦里醒来,直接冲进卫生间,不巧的一幕是,穆则安正在里面洗澡,沐雪妍看见一丝不挂的穆则安赶紧跑到门口,穆则安赶紧裹了毛巾在身上,走出来。 “你去卫生间,都不看里面有人吗?”穆则安质问道。 “谁让你不穿衣服的,我什么都没看到。”沐雪妍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穆则安咄咄逼人的追问着,“那你想看到什么?还是——你是故意进来的?” “才不是呢,你有什么好看的,一身肥肉。” “一身肥肉,你见过这么硬朗的一身肥肉吗?”说着,穆则安把沐雪妍的手放在自己腹部上。 沐雪妍吓得仓皇而逃。 穆则安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落荒而逃的沐雪妍,嘴角漏出一抹坏笑。 沐雪妍回到屋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比以往的声音大出好几倍,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满脑子都是他的八块腹肌,自己怎么了,真的沦陷了吗,可是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姓沐。沐雪妍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你有安哥哥的,你要等着安哥哥,不可以喜欢别人。 沐雪妍尽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看来今夜注定无眠。我仓皇不是我害怕,落荒而逃只是不知道如何解答。 有多少次,你在我生命中来了又还,有多少次我们彻夜无眠,只为等那一心人的出现。 命运是个多彩的转盘,我们只是散落在盘中的一颗棋子,尘埃落定的那一刹,便是香消玉殒时。 沐雪妍决定今天吃顿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来到餐馆,沐雪妍今天穿了一个淡粉色的长裙,沐雪妍边看手机,边走着路,突然有个人撞了自己一下,沐雪妍感觉自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吻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接住了自己,沐雪妍开心的睁开眼睛,想要感谢他,却不巧的是又是那个姓沐的,到嘴边的感谢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穆则安先开了口,“你不感谢我吗?” 沐雪妍故意的板着脸,内心却以小鹿乱撞,你不可以喜欢他,你有安哥哥了,不可以喜欢别人。 沐雪妍转身想要逃离,却被穆则安一把拽了回来,并说道“那我要你报答我。” 穆则安左手放在沐雪妍肩上,右手抓住她的下巴,准备亲她。 着实吓坏了沐雪妍,咬了穆则安撒腿就跑。 穆则安手上被留下了清晰的牙印,穆则安顾不得手疼,只是在想自己刚才的举动。自己并不是戏谑她,只是出于本能的想要吻她,难道自己是爱上她的唇的味道了吗?就是想贪婪的享受着。 尼泊尔的星空犹如散落凡间的星辰,仰望星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曼妙感,在明亮的星空下,仿佛能看见天上的仙子在那里载歌载舞。 我多想,我也是仙子遗落在凡尘的依,一枚羽翼,我也能像尼泊尔的星星那样自由自在。 自由是狂欢者的思索,虔诚是信仰者的教唆。 我们都是凡尘中的一个个素人,向往着不平凡,却担当的了平淡。 愿我们都不是世间的弃婴,而是掌控者,愿薰衣草的花海有你为伴,愿余生不醉,依旧自由到独行。 番外二百九十四 一个人的时候 一个人的时候,会在家听听音乐,在动听的旋律中感受过去的点滴。 一个人的时候,会把酒秉烛,一醉方休,也难解千愁,百虑。 一个人的时候,会煮一碗速食面,咬断一根根银丝,也咬不断这段感情。 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会去逛街,在人群中寻觅你的踪迹。 一个人的时候,会在西餐厅里叫上一杯咖啡,寂寞就像是没加糖的伴侣,苦不堪言。 一个人的时候,最好还是睡一场好觉,至少睡着的时候不会想起你。 一个人的时候,当然会在桌前写感人的文章,就算打动不了你,起码也会减轻我寂寥的心情。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整理抽屉,把烦恼,垃圾统统抛弃。 一个人的时候,时常会想起曾经那个傲慢的我,为了一点点小事就让你痛哭流涕。 一个人的时候,我只会对着镜子说对不起,从而隐藏我的大男子主义。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剪辑着我的诺言,恍如昨夜春风寄托的绵绵细雨。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编织美丽的梦。幻想多年后能否与你共享那首爱情进行曲。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放开怀抱打一场战略游戏,输赢成败也在此一举。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重复着练习写两个字,便是努力。冷静地思考,忘记背后向着標竿直行。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思念远方的亲人,就像思念遥不可及的你。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每逢佳节,拿起手机用大母指传递真情。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把你埋在心底,不去理会该不该爱你直到白发鬓鬓。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潜伏在你的伤口,为爱销声匿迹。 一个人的时候,只要睁着眼就会想你。 如果你是一个人的时候,别忘了我也是一个人。 番外二百九十五 最珍贵的财富 在人生当中有很多个转折点,最重要的一个便是考大学读什么科。很多人告诉我,报哪一科对将来的前程至关重要。时代在进步,人类也在进步。科技的发展电子业成了热门,再不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年代,读书成了我们新一辈的唯一出路,文,理成了我们判断人生道路的唯一标准。 读什么科决定今后能找什么类的工作,结什么样的伴侣。文与理始终都有一道鸿沟? 学文学的会把句子表达地含糊不清,让对方去解释,使人产生更多的联想。 学数学的会用一套公式来证明爱情,他们不像我们只有一根筋,会用多种方法来写爱。 学外文的会用IOVE来示爱,更直截了当,就算失败了也不会觉得害羞。 学化学的会去尝试先做实验来考证爱情,一次一次失败,一次一次站起来。 学艺术的会为了打好基本功,不断地练习,忍受痛苦,为的只是上台的那一分钟。 他告诉她,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南极到北极虽然有一段距离,但他们仍有共性,便是冷,只不过她比我更冷。 人都会好高骛远,欣赏美好风景的同时,都想伴一段动听的旋律,我们都想要找到自己的主题曲,而不是插曲。其实插曲往往是副歌部分的前奏,基调过了便是主旋律。 试问我们所学的书本知识在实际生活中有多少是用得着的,学什么,做什么并不重要。人在不同的阶段,不同的环境都会改变,无论外界怎么变,对方的心不变才是最重要的。 年龄长了,都会感悟到不同的人生,所谓的厌倦并不是生活,而是身边的环境。谁都盼望多姿多彩的生活会更有乐趣,但乐趣总有一天又会转为厌倦,循环而至。周围的事物不断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有一个人不管你快乐还是失意,不管狂风骤雨还是风平浪静都一样爱你,一样的疼惜你,这才是人生最珍贵的财富,抵消一切鸿沟。 番外二百九十六 虚幻空间 一位演员说他这一生扮演过很多角色,饰演过很多人物,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其实始终刻画的人物都是他自己。写小说的一生写过多部作品,有悲剧的,也有喜剧的,其实描写的主人翁都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写作的人是一个不真实的自己,他虚构了别人,就等于掩饰了自己,夸大小说的梦境,是因为曾经与浪漫有一段距离。他们幻想爱情会山盟海誓。往往勾画离别一刻都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现实中的爱情让他们欲罢不能。只能在虚幻的空间借着自己的笔挥散自如。犹如利剑刺向薄情人的心。 一本小说只有当事人才可以真正去了解作者的心灵,作者一本本的出版,希望当事人可以去读,去体会。偏偏他的小说感动了所有人,人人都叫好,当事人却无动于衷。我们耗尽了青春和时间,换回的只是一句不真实的谎言,欺骗了她也欺骗了所有人。我们却辩驳浪漫都是不真实的。真正的浪漫就是无止境的寻觅与追求。只要心中充满爱,就是无限的浪漫。 一天俩人分手了,男女主角在冷静的情况下谢幕,一同为昔日的时光喝彩为将来祝福,不同的离别方式就要喝不同的酒,协议离别要喝白酒,进口辣但过后可以回味。死缠烂打的离别要喝鸡尾酒,结果是红是白仍要自己论定。不动声色的离别要喝啤酒,等泡沫消逝了,人才会彻底清醒。 小说凭着梦境生存,人却依着现实而活。我们厌倦了小说的剧情。却牢记着里面的人物,虚幻的故事总有雷同,只是再换上新的名字又会扣人心弦。在别人的故事里感受生活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别忘了再出现的多情,潇洒,倜傥的人物还是我。那个善良,纯朴,漂亮的姑娘还是你。 番外二百九十七 缘起缘灭 我相信缘分就像相信世上有奇遇一样。你爱她,她不一定爱你。她爱你,你不一定爱她。这就要祈求上天的帮助了。金庸笔下的人物,扬过和小龙女,十六年后还是相见了,这就是缘分。 缘分这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说要它来就可以来,说想要抓住就可以抓得住的,有些人一辈子也找不到他爱的人,这是悲哀的。 走在大街上你生怕遇见他,但偏偏就让你们不期而遇,你不想见他,便赶紧找个角落躲藏起来。他曾经伤害过你,刚刚才平扶伤痛他又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真的让人措手不及。下次又偶遇的时候你身旁有一位异性朋友,看着他老远走来就赶紧挽着好朋友的手,他对你打招呼你却说:这是我的男朋友。 在那天晚上他狠下心把她的电话号码从手机里删除,过了几天他的手机上显示着她的号码,她却说不小心按错了。 女人都是要面子的,刀子嘴豆腐心是她们的本性。她会在心里想你,在心里祝福你,虽然她表面上无情,但心里仍对你有情,不要介意她说的气话,雨过后就应该是天晴了。 有一句话叫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缘分嘛急也急不来,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也许她骗了你,如果你们缘分没断,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的,可能会兜几个大圈子浪费很多时间,但属于你的始终都是你的跑也跑不掉。如果不是你的就算你锁住她的人,也锁不住她的心,最好不要强求。也别死缠着她,不然她真的会“杀”了你的。 爱情就是这样,你爱上了别人这说明你们有了缘分。爱你是没有理由的,分手更是没理由,你们不能在一起,说明缘分已尽,所以也不必说抱歉了。 番外二百九十八 男人和女人 两个人相恋是因为爱而开始,两个人分手是因为爱而结束。爱可能是种缘分,也可能是背叛,但更多的是祝福。 他欣赏她的美貌,智慧,二者稍逊的可能还是智慧,他最喜欢的始终是美貌。因为女人的容颜毕竟有限,但智慧却是无限。虽然她的智慧让你不得不佩服,当他确定要与你长廂斯守时,他会很珍惜你年轻时的美貌。就算你现在已不再年轻,在他心里会永远觉得你是美的,因为你把最美的时光献给了他。 男人天生就爱漂亮的女人,如果男人只去追求女人的漂亮,不去理会她的智慧,那你们可要当心狼要来了。 女人很怕自己一天天老去,但是女人脸上的痕迹经不起岁月的烙印,女人花大把的钱买护肤品,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来掩饰岁月的折磨,吸引男人的注意,证明自己仍有魅力。你可知那是没品味男人的看法。时光流逝,一天男人发现他身边的女人比自己老得更快。他更加心疼她,包揽家中所有的活。男人累垮了,变得有心无力。女人便嫌弃男人,俩人分居了。暂时的分开是给彼此更多的时间选择。他们都为对方祝福,祝福对方也就是祝福自己幸福。 一个月后女人有了新的生活,男人忘不了当初的矜持。而把决定权交给女人,她又舍不得放手,而继续僵持,他爱她,爱的是一个承诺,他等她,等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曾经周而复始,来来回回还是无法释怀,他决定等她两年,两年后女人老了。男人也变了,变得更加爱她,爱的仍然是自己的承诺,是一份责任。也许这承诺在她眼里就像泡沫,当它五彩缤纷飘散在空中时,偶尔也会觉得浪漫。也许这承诺在她眼里又像蝴蝶,当蝴蝶再次重生的时候,女人才明白这只蝴蝶就是她一直追求的梦。 两年后她们都梦醒了,回首在雨中,这场雨跟两年前分别的那场雨一样滴破人心。他们相拥在雨中,感受的不是对方的体温,而是这两场雨相隔的过程。 死守的两年的承诺不能证明什么,苦等了两年的时光不能代表什么,他变了,变得更加爱她,难道这种爱就非要用女人的青春来做牺牲品吗?这感情得来不易,是值得珍惜的。所以他更加欣赏女人的美貌。 番外二百九十九 耶和华的关爱 自从一个人诞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帝就多了一分关爱,当一个人灭亡,上帝的爱火也仍未熄灭。 父母有权给我们生命,无权夺走我们的生命,爱人有权选择自己所爱,无权要求被人爱,没人肯愿意为你死就别相信世上有真感情,有人对你说:这辈子他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我逝去的某某,另一个就是你。那些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可以为爱牺牲一切,甚至可以为你去死的人才是真正爱你的,那才是真正的爱。没到这一步所有的感情都是自欺欺人。你哄哄我,我哄哄你。孤独的日子要找个人来陪,老来找人作伴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寂寞难耐嘛! “小龙女让杨过等了十六年,十六年后杨过还是跳崖自尽,结果他们在谷底重逢,杨过不为爱死也不会再劫后余生。他问为什么不留写八年,不然就可以早八年相见了,就算石壁上刻的是三十二年我还是会跳下崖去”。 这种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现实中的爱情真的有人可以等某个人十几年都不变心,连旁人都会议论这个不变心的人是否脑筋不正常,而这个被爱的人也并不是什么绝代佳人,旷世奇珍。等的人说他不在乎继续等下去,被爱的人却已经人老珠黄了仍未嫁。十年的等待也不能让她相信你是爱她。 如果爱能继续,那百年后她也必定会相信你是爱她。前提是她还尚在人间,而你已灰飞烟灭。 她说:这都是上帝的关爱,要让我们历经这段生死情结,来生才能相会,结为永世夫妇。 番外三百 爱我就一定要懂我 你爱我吗?很爱。你爱我什么?爱你的好。你懂我吗?我会慢慢懂的。等你懂我了再来爱我吧。你能等我吗?我只等真正懂我爱我的人。旁白。 你不懂我干嘛要来爱我。你不懂我怎么来爱我。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懂我的人。光有爱有什么用。天黑了我需要什么你知道吗?我饿了想要吃什么你知道?我“生病了”你会照顾我吗?还是算了吧。你不懂的。 她心里暗想,如果他现在可以跪下来示爱,就同意。他跪了下来她也没同意。前一秒她是希望他跪下。后一秒是不愿意。女人的前一秒是潜意识,后一秒是决定性。她真正的希望一个男人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能跪自己。因为她会瞧不起。你若懂她打死都不跪吧!要合她心意,除非她也是爱你的。 爱是一个眼神,爱是一个举动。爱是还没开口对方已经帮你完成。爱不需要常常挂嘴边,爱只需无微不至,关怀备至。至始至终到白头不止。 爱就是替对方做一次正确的决定。相爱的人不会计较,计较的人不会相爱。因为哪怕对方做错了也是正确的。 好多年过去,她和他相遇,她问了句,你还记得上一次说爱我是什么时候吗?你现在懂我了吗?你不懂我就不要说你爱我,爱我就一定要懂我。 番外三百零一 前往游乐园 正在眺望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雪露,因感受到对面人的气息而转过了头,那想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萌出血的大眼睛,许如河全身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雪露,苏雪露脑中浮过一大片汗,尬尬的笑了一下说:“你们……谈完了?”许如河点头笑着说:“嗯!嗯!嫂嫂,哥哥同意我留下了!” 苏雪露目光飘向了许长川,许长川什么也没说,只有一张无奈的脸,苏雪露立即明白了许长川现在是什么处境,毕竟她有五个妹妹,想不理解都难。 这时,任如河从桌子上下去,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盯着苏雪露,看的苏雪露内心有些发慌,其实她挺喜欢小孩儿的,但面前这个,实在有些……早熟,苏雪露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好怂,她在内心振了振精神,觉得自己要做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尊严,可在下一秒他的信心被彻底击碎。 任如河突然说道:“嫂嫂,你和我哥哥多久结婚?”这一下的语出惊人,让苏雪露如煮熟的螃蟹从里到外都是红的,任长川也没好多少,脸几乎是从白到红,其实他还是很纯情的,要不是为了妹妹,她也不会做出如此行径,然而这个妹妹此时并不知道她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苏雪露红着脸低下了头,身上传递出来的气息变得诡异起来,因为她的思想已经混沌了,而且她诡异的气息明显影响到了对面的任长川,任长川的内心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以为惹她不高兴了,以前有人说过,女孩子最注重自己的名节,这次,任如河说的如此过分,苏雪露保不齐会因为尴尬而愤怒,从此断绝联系都有可能,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苏雪露抬起已经平复过心情的脸庞,温柔的说道:“如河,你真的误会啦~我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前一阵子我确实在和你哥哥相亲,但是相亲并不是评判男女朋友的标准哦~”任长川脑袋懵了那么一刻,可心直口快的任如河哪会等他反应,直接说:“怎么可能?相亲一般不都是谈好了就在一起,谈坏了就分道扬镳的吗?”苏雪露依然不紧不慢笑着解释:“当然不是啦,相亲的男女也可以当好朋友的,这个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任如河仿佛遭到了天打雷劈一般,真相原来这么残忍,她还以为自己的老哥总算开窍了,没想到…… 任如河低落的低下了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苏雪露看见如此阴郁的任如河,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很有趣,虽然有些早熟……但这都不重要,现在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她的内心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一旁的任长川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低沉的妹妹,和一旁温和笑着的苏雪露,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但等他回味过来后,他轻轻抚了抚任如河的头说:“好了,既然已经解除误会了,如河,你也该给雪露道歉,”任如河抬起头,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任长川,心里正在咒骂着他,但她还是乖乖道了歉,并把称呼改成了姐姐,但明显有些不服气,但她心里下了一个更伟大的决定,她要帮哥哥追苏雪露,毕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她眼的嫂嫂,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如此这般,任如河的眼神又燃起了希望,而苏雪露只觉得她想通了,却没想到她越陷越深,任如河笑着对任长川说:“哥哥,我们出去玩吧,老待在咖啡厅多无聊,对不对?”任长川有些为难的说:“这个,要看苏小姐的意见,”苏雪露立马答道:“当然可以啦,如河想去哪?”任如河眼看计划得逞,便神秘地笑着说:“到了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就走!” 苏雪露与任长川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一个眼中满是暖暖的笑意,一个眼中满是无奈。 到了地方,苏雪露和任长川有了不同的反应,这是一个游乐园,充满了欢笑和童真,苏雪露眼中浮出笑意与兴奋,她超喜欢游乐园的,但是,不知道任长川会不会觉得她幼稚?而任长川则觉得苏雪露会不会嫌弃这个地方幼稚,从而感到不开心。 但任如河却先一步走到他们前面,笑着说:“哥哥姐姐,你们两个快来,”任长川刚想说什么,苏雪露却拉住他的手,微笑着说:“走吧!”任长川此刻心一怔,直接愣住了,任由苏雪露牵着走过去,他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情,心里感觉暖暖的,心里又有些紧张,他心中不断浮现出猜测,越是猜测,心里就更一步觉的紧张,更欣喜,可一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时,心中顿时凉了起来。 而苏雪露则是满心紧张,她为自己这个大胆的举动,捏了把冷汗,以前她从没这么干过,就连多看异性一眼都不敢,现在直接有了肢体接触,她的脸都红了,她庆幸自己在前面拉着他走,他才没有看见自己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觉得自己很花痴! 两个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慢慢的走进了游乐园,这里,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惊喜呢? 番外三百零二 他们的课堂 李老师左手捧着一个玻璃杯,杯里漂了几片茶叶。头发贴着头皮,架了一副老花眼镜,眼睛靠着鼻尖,好像微微不注意就会滑落似的。他身着一件黑色的棉布长袖大褂,翘着腿坐在土黄色的木椅上,他身前的数学书摊开,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看见戚远进来,他的眼睛微微向上瞟了一下。 “李老师。”为显尊敬,戚远鞠了个躬。 “你是工大来的小戚老师吧。别,别鞠躬,哈哈!”他把手里的笔按上。 “是,我教语文和英语——” “我知道,小魏都跟我说了。这帮孩子是我从一年级开始带的——只是我老了,带不动了。”李老师咳了两声,“好在有小魏和你们——”他下半句话没说,戚远却懂了。应该给沙坪小补充新鲜血液了。 “这两个班语文都不太好。以前语文老师都是一学期一走,唯独一个留了两个学期的杨艳呐被小魏安排到了六年级。”他把腿放下来,身子侧倒戚远一旁, “说起来六年级那届孩子才真的可怜,教了五年语文的老师走了,五年级期末考的时候一整周没人上课,还是小魏把吃饭的时间腾出来给他们复习。就那个时候教数学的老师回去的路上摔了一跤,年纪大了,直接摔床上了,我还去带了两周的课……” 李老师讲的嘴有点干,捧起茶杯喝了两口:“我也老了,这届孩子带完,我也没精力了。哈哈”戚远看着李老师,心里泛着一股酸。“没事,有我们呢。” “我也是嘴碎,讲这么多还没到正题。这群孩子都是我带了两年的,现在小魏把他们交给你,我也相信他的安排——咳咳,孩子们很好,都是璞玉,要雕。” “我知道。” “你大概也知道我们这的情况,有一部分孩子五六年级要掉队的。”李老师故意说的很含糊,戚远也都明白。“我也舍不得这些孩子,只是大多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啊。” “我听魏老师说过,政府会补贴啊。”戚远还是有点不解。 “救得了一时罢了。”李老师朝戚远笑了笑,突然神色也冷下来,“书读多了,长大了也还是出不去,你说在这种环境书读多了不是闹心吗?他们不笨,相反,”他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成熟得比较早。” 两个人的小办公室一片死寂,李老师把水杯放在桌上,水杯和桌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把戚远震得肝颤。下节课数学课,李老师拿着一本数学书走了。只留下戚远在办公室里直发懵。 细细回味李老师最后那句话“书读多了不是闹心吗?”“成熟得比较早。”戚远浑身打了个冷颤。 中午戚远去食堂的时候,头顶有个山楂恰巧砸到他脚下,他一愣,抬头看见魏尘从宿舍另一边已经抢先一步进了食堂。今日的魏尘穿了一件白T恤,衬得他的皮肤白的发光,干净的像大学校草,戚远坏笑。进门的时候,李老师已经吃过,在洗餐盘,魏尘不知在跟白阿姨说些什么,白阿姨边笑着边大声回答:“我晓得,我晓得!” 最里边一张桌上是吴宁,戚远苦涩地笑笑。吴宁知道自己不愿受打扰,所以做什么都尽可能不刻意碰见我。既知躲不开吴宁便主动打了声招呼 “远哥!”吴宁抬起头对着他笑。 “好巧。”戚远应了一声,刻意转过身去白阿姨那里等餐,魏尘转身看了看身后神色有些尴尬的戚远,又转了过去。李老师拿着餐盘出来,看见这一幕,笑出了声,“你们都是工大来的?怎么这么生分?” 戚远有些不好意思。 “李老师,戚老师是支教团队来的,我是通过支教保研的途径来的,我们两个不是一个团队,自然不是太熟。”吴宁回答了李老师,声音清脆活泼,瞬间打破了这尴尬。 “都是同事了,以后慢慢就熟了。”李老师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看得出来,李老师倒是很喜欢这姑娘。“你们慢慢吃。”他扬了扬手上的餐盘,右腿有些打拐着走了出去。 白阿姨又做了浆水面给他们吃。这浆水面是沙坪的一大特色,在夏秋之交的时候吃有一种别样的风味。这浆水是白阿姨自己家里发酵的,清浆水凉开的时候,一股酸味已经扑鼻了。下锅炸了花椒和葱末,香气四溢,泼在浆水上以后,浆水的酸味混杂这葱香,一大勺白面条浇上浆水浇上香菜,红彤彤是虎皮辣椒拌上,色泽鲜亮。白阿姨把这碗掺着满满虎皮辣椒的面端给魏尘时,戚远从他脸上看见了难得的笑意——恍惚像那张照片一般,这笑意却什么也不掺,只是从心底冒出来的欣喜。 “小远!刚刚小尘也跟我说,叫我给你不要放辣子,阿姨就给你拌了点龙豆和黄瓜。酸酸的可好吃了。”戚远本来外向活泼又讨长辈欢喜,很快白阿姨便与他和自己孩子一样亲热了。 戚远看向端着餐盘坐下的魏尘,这么生人勿近的人,也会记下我随口提的不爱吃辣?真让人琢磨不透。戚远摇摇头。 浆水面确实爽口,留着暑气的中午来一碗,所有的烦躁和热意慢慢褪散了,清凉透心。下午就该是第一节语文课和英语课了,戚远隐隐有些紧张。 语文课上完以后,戚远照例擦着黑板,回头瞥见魏尘的神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仔细琢磨自己讲课的方式,好像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没有眼高手低,没有脱离课本,没有自我主义,援引生动详实,孩子们给的反馈和回应都很好——至少我也辅修了教育学专业,也去工大附小做过很多功课,怎么了呢?戚远有些悻悻的,索性不再朝门后看。 来以前,戚远听之前支教的老师说今年沙坪小筹备安装投影仪,便在暑假期间准备了好些PPT和教学视频,可他问向魏尘这件事的时候,魏尘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说还在筹备,便再无下文。戚远心生不满,看魏尘的反应更觉奇怪,鉴于自己刚来的身份,不便于问多少,戚远也只好压住心里的疑惑。好在用板书上课效果并不差,戚远就此作罢了。 “Good afternoon, boys and girls.下午好,同学们!刚才就是英语的打招呼方式。你们对英语有多少了解呢?”戚远上课的时候,总会很温柔地注视着孩子们。 李欣欣把手举得最高。 “Nice to meet you, my name is Li Xinxin.老师,我阿爸教过我跟外国人打招呼!” 孩子们目光聚到李欣欣身上,羡慕不已。 也有孩子在下面插嘴““老师”是“teacher”,“好”是“good”,那老师好是不是“teacher good”?” “老师!”宣绍明突然积极起来,“我知道“一杀”是“one kill”、“双杀”是“double kill”、“三杀”是“triple kill”!”全班哄堂大笑起来。戚远竖给宣绍明一个大拇指。 “看来大家对英语都有自己的理解呀!今天呢我们要来学习英语,这是一门不同于汉语逻辑的语言,生活处处是学问,我们都要像宣绍明一样从生活中获取知识……” 番外三百零三 医锦容归 姜容死了。 死得无声无息。 你若问她是如何死的。可能她也是茫然的。 大昭的城墙还沉默着,四通八达的巷道里行人如流水一般来去匆匆,初晨的熹光透过树木舒展的叶片落入这片土地,一切的秩序都是刚刚好的样子。 朱红的宫墙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殿落林立,碧瓦飞甍,在阳光的点缀下如梦似环。 坤宁宫在一众大小宫殿中意外的引人注目。与最恢宏壮丽的乾清宫相对而立,宫殿华贵雍容、精致大气,守卫森严。一烧焦的偏殿在其中更是异常的突兀。 一个个嬷嬷侍女有条不紊地打理清扫着断壁残垣。任谁也想不出昨夜的黑暗。就连已经死去的人。 姜容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里胸口剧痛,鲜血模糊了视线,火光漫天,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她自然不会看见贴身佩戴的玉被血浸透,氤氲着模糊的光。 死后的人也会头疼吗? 姜容会,不要问她为什么还能感觉到脑袋的存在,这种微妙的感觉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其实不只是头,她全身上下无一不痛,只是头部的感觉更敏锐。她无法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静默,仿佛天地间再无其他。 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姜容感觉全身越来越痛,等疼痛达到一个临界点,意识渐渐消退,一束光来的突然,惊艳了姜容有限的视野。 原来,不知不觉间,姜容的眼睛已经悄然睁开,一缕带着暖意的光从窗外而来,照亮了她的心扉。 姜容轻呼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会活生生疼昏过去。突然,发现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些莫名的东西。 她闭眼轻躺在床上,接受着突然出现在脑海的东西。 阳光轻洒在清新舒适的小房间里,窗边的含羞草嫩叶迎风招展,谁也不知道这一天小屋的主人换了个灵魂。 许久。 姜容睫毛轻颤,睁开那双清华潋滟的凤眸,波澜不惊地打量着四周,任谁也看不出她内心的惊诧。 她,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还有,一个同样叫做姜容的女孩的记忆。 浅蓝色棉被,粉色系大衣柜,光华璀璨的吊灯,四面八方的纯白色墙壁,美得梦幻。 这,就是她住的地方。 姜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的地方。在绵软的大床上翻滚着,抚了抚脑袋下柔软的枕头,舒适地眯了眯眼。她觉得,这儿,似乎比大昭朝舒服多了。 姜容赖在温暖的被窝里,一边享受着疼痛后难得的舒适,一边仔细查看原主的记忆。 突然来到这陌生的世界,她心中惶然,害怕被发现,被当做异类,却又珍惜这难得的生机,她清楚的知道,大昭的她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回去。 回忆一遍又一遍,姜容不由心里叹息,也许,她真的没什么父母亲缘,她自己原来就是个孤儿,她附身的这个女孩儿有是有父母亲人,却不亲厚。 记忆的最后一个场景里,一个男孩青涩阴狠地睥睨着,她的身体坠落着,昏了过去。辛辣油腻的辣子鸡,清淡无盐的炒白菜、莲藕汤,在加一碗晶莹的白粥。 姜容不紧不慢地吃着新世界第一餐,姿态优雅,托着瓷白碗底的玉手纤长白嫩,根根晶莹犹如完美的艺术品。 任谁也想不到这桌上菜的难咽,鸡肉油腻、素菜无味,白粥冷凝,显然放了很久。 这饭菜是姜容醒之前就有的,放了很久,味道并不好,可姜容却不得不吃。这具身体情况很糟,从楼梯跌落,浑身酸疼,多处破皮、刮伤,额头被人胡乱包扎了一通。 姜容睁眼醒来,可想其累。最重要的是,她很饿! 与其出去与外面那些牛鬼蛇神纠缠,不如先填饱肚子。 吃完饭,姜容精神了些许。 卫生间,褪去额头碍事的纱布,姜容认真的看着镜子中的脸,远山眉、丹凤眼,鼻翘挺、唇含朱,与从前的她足有九分相似。命运,还真是奇特。上一秒,她还是已死之人,现在,她已新生。 姜容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这个新的身体,陡然目光一凝,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青丝白玉佩,这,这不是天医谷的掌事信物。她作为天医谷这一代的谷主,这玉佩她贴身带了五六年,她绝不会记错。 白皙的手探究地拂上这玉佩,玉佩冰凉的触感直直窜上她心底,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姜容瞪圆了眼。 玉佩上升起朦胧的光晕,坚硬的触感柔化成水,旋转着,收缩着,最后施施然钻入她左手掌心,消失不见。 姜容一阵恍惚,心头狂跳。 子不语怪力乱神。姜容从小就是个不信鬼神的五好少女。然而,她的重生,以及刚才玉佩的变化已经由不得她不信了。 姜容晕晕沉沉地靠着卫生间光滑冰冷的墙壁,四周的景象却在逐渐模糊。 她……好像看见了一截原主记忆里的楼梯,旁边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一个少年在发着光的黑色方盒子前放声大笑,他的隔壁还有一个豪华奢侈的无人大空间,大空间连接着一个类似她楼上卫生间的小空间,她看见一个中年贵妇脱掉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身体…… 姜容反射性地闭眼,这种画面还真是,辣眼睛! 再睁开眼,刚才所见仿佛阳光下的泡沫消失无踪,让她分不清真实虚幻。 姜容低头看向引出这一切的玉佩。 玉佩还好端端的挂在脖子上,乳白温润的玉质,内里到处飘着无规则的青色丝絮。 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姜容总觉得这玉佩似乎暗淡了许多。 姜容不死心地摸向玉佩。 …… 玉佩毫无波动,姜容死心。还以为这玉佩有什么玄机能让人的目光拥有特别的穿透力呢,搞了半天,是自己的幻觉。 一夕之间永远特殊能力,果然只有可能出现在话本子里。人啊,还是要现实,先安稳了再说吧! 姜容认真地给自己把了个脉,嗯,气虚,血亏,还有皮肉伤,她摸了摸额头,总觉得自己可能要毁容。初来乍到,姜容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就和原来那个内向的姜容一样,没有让人发现一丝端倪。 姜容很庆幸此时正值寒假,她来了现代才知道她一个十七岁大龄少女(在古代)居然还要科考(上学)! 她回忆过原主的记忆,现代的教学内容简直就跟天书似的,特别是外语、数学,原主是个学渣,她连学渣都不是。 她已经可以想象两个月后的上学生涯是多么惨痛了。 想她天医谷谷主,不说诗词歌赋,但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因为她的师父性情古怪,极难相处,想一出是一出,什么都让她干过。再者,接任谷主之位,她不知道被长老们刁难过多少次了,小到吹毛求疵的仪态大到四书五经兵书策论(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她一个大夫那些人为什么总用这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东西为难她。) 不过,自从见识了原主记忆里的各种考试,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 原主的成绩倒不是很差。她只是偏科,她偏爱文科,喜欢画画,尤其爱漫画,尤其爱极了那种用画笔创造世界的快感。 她也曾得过不少奖项,加上堪堪及格的理科,成绩一直处于中游,不上不下,在班里一直做个小透明。 这样的成绩不拔尖,却也不能算差。可是,这是在她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 如果她有一个优秀美丽的姐姐呢?这个姐姐美貌、聪明、努力、光芒四射,几乎将她比入尘埃。 父母、老师、同学都更偏爱优秀活泼的姐姐。 这是有一首歌写的,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姜容并没有成为某些狗血剧里因为嫉妒而黑化的恶毒女配。应该说,她是一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她永远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去嫉妒诋毁他人。 她的同胞姐姐姜媛,是个骄傲努力的人,喜欢光芒万丈的生活,所以她成了一个童星,小小年纪粉丝众多。 姜容却十分低调,永远宅在画室与图书馆,永远衬衫长裤,行色匆匆。 姜容与姜媛生活如同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任何交集。 如果就这样下去,原主怎么会死呢? 就好像所有的八点档狗血剧一样,走在路上的原主被从天而降的篮球砸到,少年逐着阳光而来仿佛踏在她的心上,一见钟情,无药可解。 很快少年就向她表白了,她无法拒绝。恋爱,和所有坠入爱河的少女一样,她沉迷于他的温柔,所以被分手时才痛的彻骨。 “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只是看你和她长得很像,才追的你。不过,越相处,我更明白,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们分手吧。” 少年像她表了白,又亲自说了分手。有始有终。 可是原主却始终走不出来,精神恍惚。上楼间,被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继弟推了一下,再也没有醒来。 睁开眼的是另一个姜容。姜容醒来后还没有见过她的姐姐。她总是在忙碌,很少回来,在这一点上,和她们的父亲十足相像。 说到父亲,她突然想到两个月前离婚的父母,这个时代是允许女子和离的。 离婚后,一个容貌娇媚的女人就带着一个十三岁的小男孩住了进来。 这个女人有一个温柔的名字——温婉。可是人么……女人在父亲面前是实足的温柔体贴,在她们姐妹面前却总是阴阳怪气,姐姐姜媛可不是个受气包,两人针锋相对,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姜媛和父亲姜兆丰都不常回家,女人的火力都对准了原主,原主又不是个爱争斗的,她一贯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有,即使是闹大了,父亲姐姐也总是劝她大度,息事宁人。 姜容眼神微冷,这是明显的巴掌没打到自己面前就不觉得疼呢。 再说原主的母亲,她记忆里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离婚了竟然最后见都没见过她这个女儿一面就走了。 姜容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播响手机,她感觉得到,原主离开的时候,很想问那个人,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走。 手机嘟嘟的响了一会,终于被接通,电话另一边响起疲惫的女音,“喂,容容……找妈妈有什么事?” 姜容薄唇微抿,声音带着淡淡的干涩“你离婚为什么不带我走?” 电话里一阵沉默,“不是你说要跟着你爸爸吗?” “没有啊,那段时间我高烧四十度,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等我回来,你们就已经离婚了,你也搬走了。”姜容拧了拧眉,淡淡的解释道。 过了一会儿,久不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又疑惑的问了一句,“我当时在医院,是谁和你说我要跟着爸爸的?” 她听见电话那边沉沉的呼吸,“是你姐姐,她说你不想离开她和你爸爸,怕我难受,就让她来和我说。” 她说完,电话两边都沉默了,姜容的眉毛皱的更紧了,女人也不敢相信姜媛竟然两边说谎,“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问一下你姐姐……” “那你愿意把我的抚养权争过去吗?我不想待在帝都了。”姜容打断了女人不断的替姜媛找着理由。如果没有姜媛抢了她男朋友这件事,她说不定还会认为有误会,现在么,打死她都不信了。 女人听见她的话,轻轻吸了口气,“容容,你真的要跟着妈妈吗?妈妈可能给不了你现在这样优越的生活……” 姜容直接打断,“跟!”总比她现在待的地方好吧。 女人的声音瞬间变得轻松很多,她很快就答应了她,“好,既然你要跟着妈妈,妈妈会尽快安排律师和你爸商量监护权转移的问题。到时候妈妈会去帝都接你。好吗?” “嗯,好。”姜容的声音也轻松了些。可以离开这里,总是好些的,不然,她总觉得她总有一天会毒死这些人的,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还是不了吧,这些心思毒辣的渣渣,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一辆大红色保时捷风驰电掣地闯入视野,姜容的电话早已结束,好整以暇地观察着从豪车上下来的丽人。 姜媛一身天蓝色刺绣长裙,裙摆装点的小朵紫丁香分外妖娆,额头光滑饱满、桃花眼潋滟生波,花瓣般的红唇娇艳欲滴,鸦青色的秀发微微挽起,露出一小节雪白脖颈,身姿娉婷,顾盼生辉。 难怪是明星,的确是有万众瞩目的资本,姜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媛今天回来的很早,她刚刚拿到了一个好剧本,她很肯定一定能火。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她仿佛看到自己已经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 热烈的情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经过允许后,姜容走了进来。这里和姜容的房间是另一种风格,如果说姜容的房间是浅色系的简单大方宁静柔和,那么姜容就是璀璨华丽色彩斑斓,大型水晶吊灯、king size大床,整面墙壁的衣柜,以及各种风格的礼服,化妆柜上的瓶瓶罐罐排列整齐,墙上还贴着各色人物海报。 姜媛看到姜容顶着白色纱布神色自若的走了进来,目光微微一顿。复又不动声色地问道:“容容,怎么啦?找姐姐有事?” 姜容随意地坐下,拿起她床头的青色玉佩轻轻摩挲,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姜媛,“为什么和母亲说,我要跟着你们?我好想从来没有说过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媛被她盯得打了个冷战,浑身一僵,“这个,对不起,容容,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从小到大你同妈妈的关系比我更近,如果妈妈离婚,你一定会跟着她走的,妈妈和你都走了,我一个人会难过的。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 主要是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了。按照她的了解,母亲和妹妹都是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她们都以为是对方放弃了自己,应该不会再有联系了才对啊? 她话说到一半,接触到姜容凌厉的目光,脑子一愣,她妹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眼神了?她不由自主地给自己开脱,“再说,你留在帝都,总比跟着妈妈回临川好吧,那里贫穷落后,师资力量也差,你何必给妈妈加重负担呢?”她只是想有个人陪她一起待在这个泥潭里,她有什么错? 姜媛的理由似模似样,姜容却不好糊弄,“所以,你就纵容温婉母子害我,还抢我男朋友?” “不是,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姜媛急急反驳。 “姐姐,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吧,你为什么要害我?”姜容嫩葱似得手指,抚上姜媛的脖子,带起一丝阴寒。 姜媛故意微促,尖着嗓子辩解,“容容,你相信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说谎真的是为你好啊……”手脚冰凉地推开姜容,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今天的妹妹十分诡异。 姜容懒得再同姜媛说这些事,问也问不出什么。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和母亲联系过了,我不会跟着你们的。你如果再在中间乱说,那就别怪我乱来了。” 姜容始终防备着这个姐姐,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总给她一种怪异别扭的感觉。 番外三百零四 遗忘日记 11月13日 理完明天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然后试着写日记。 与其说是突发奇想想写日记,不如说是,有某种预感,预感接下来我会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不,从明天开始,要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 这本日记本,我是想留给后人看的。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虽然我觉得没有人会想看我这种一个不伦不类,每天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人的日记啦(笑)。 嘛,就算如此,我还是要写啦~ 因为是想留给后人,所以我会写的比较详细。啊,感觉已经不像日记了,算了,勉勉强强吧。 库索伊尔刚刚对我说:“你,真是悲观主义呢……”他没有说完,就跑掉了。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毕竟和我认识已经这么多年了嘛。 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了啊。 既然是“别人”的“委托”,我不忍心拒绝,也就只能照做啦,哪怕,赌上我的性命。 啊,对了,自我介绍。 我,洛基,男,年龄嘛先保密,是一名高中生,生日是11月15日,好像是后天吧……这么快又要老一岁吗。 刚刚提到的库索伊尔,是我的一个朋友,和我住一起,除了是个男的……年龄,生日我都不知道。是个剑士,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 明天是春游的日子,东西是早就准备好了啦,春游也好,“那个”也好…… 看到这里的“你”一定很奇怪吧哈哈哈,但是“你”肯定也讨厌剧透吧~ 好啦,晚安。11月13日 理完明天可能会用到的东西,然后试着写日记。 与其说是突发奇想想写日记,不如说是,有某种预感,预感接下来……不,从明天开始,要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 这本日记本,我是想留给后人看的。也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虽然我觉得没有人会想看我这种一个不伦不类,每天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东西的人的日记啦(笑)。 嘛,就算如此,我还是要写啦~ 因为是想留给后人,所以我会写的比较详细。啊,感觉已经不像日记了,算了,勉勉强强吧。 库索伊尔刚刚对我说:“你,真是悲观主义呢……”他没有说完,就跑掉了。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毕竟和我认识已经这么多年了嘛。 一切,早已命中注定了啊。 既然是“别人”的“委托”,我不忍心拒绝,也就只能照做啦,哪怕,赌上我的性命。 啊,对了,自我介绍。 我,洛基,男,年龄嘛先保密,是一名高中生,生日是11月15日,好像是后天吧……这么快又要老一岁吗。 刚刚提到的库索伊尔,是我的一个朋友,和我住一起,除了是个男的……年龄,生日我都不知道。是个剑士,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 明天是春游的日子,东西是早就准备好了啦,春游也好,“那个”也好…… 看到这里的“你”一定很奇怪吧哈哈哈,但是“你”肯定也讨厌剧透吧~ 好啦,晚安。个世界的生命,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甚至和人长得差不多。 “人心惶惶……”我轻声感叹了一句,就又躺了下去。阿锁看向我,脸上是惊恐和不可思议,问:“你不怕吗?精灵社……” “反正也出不去啊……”我摆了摆手。 这时,门口传来了些许声响,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先前的那位女性。她走到中间,看了一圈,说:“你们最好乖点,不然,死了就可惜了。你们的饭马上就送过来,有什么要求就向我们提,答不答应就是我们的事了。” 阿锁敲了敲牢笼的金属柱子,道:“这里是精灵社吗?”女子似乎愣了一下,停了一会儿才回道:“对,这里是精灵社。你们可能活不了几天,好好度过你们最后的日子吧。”说罢,她就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阿锁他把身子与我挨在一起,“我不会放弃的。”他这样说。 的确很快他们就送饭来了,伙食倒是不差,后来我们问了一些事,对方似乎是觉得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就放任我们在房子里随意走动。 整个房子的墙都很高,天花板是透明的。厕所倒是也有,有灯,有床,有简单桌子和椅子,道具算是齐全。只是,有些无聊。 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个下午过得额外漫长。 夜色渐深,其他人都已接受现实,开始入睡。 “这里倒也不差,要是有些乐子就更好了。”库索伊尔曾经这样评论这里。 夜晚,睡眼朦胧中,我隐约看见了身影,于是醒了过来。 “洛基。”闫锁他叫唤着我的名字。我看向他,他已经整装待发了。 我注意了下周围,已经很晚了,别人都已睡熟。 “你要溜出去?”我不解地问道,对方可是恐怖组织啊,阿锁他胆子这么大? “因为那个人说:‘死了可就可惜了’,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随便处死我们。”“那也只是‘应该’。”我把语气加重了,“你这可是拿自己的生命进行赌博啊。” 他下意识退了半步,或许是被我吓到了,但他没有退缩,说:“总比待在这里毫无进展来得好。” 真是拿他没办法,我可不能放着他不管。于是我站起身,问:“你要怎么出去,撬锁?”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多么奇怪的方法啊…… 我们来到房子的大门前,不知道闫锁从哪里找来的铁丝,他拿着在锁孔里捣来捣去,捣鼓了许久也没有反应。 我看着这扇门,边上有一个显示屏似的东西,上面显示着一些特别的字符,我随便点了个世界的生命,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甚至和人长得差不多。 “人心惶惶……”我轻声感叹了一句,就又躺了下去。阿锁看向我,脸上是惊恐和不可思议,问:“你不怕吗?精灵社……” “反正也出不去啊……”我摆了摆手。 这时,门口传来了些许声响,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先前的那位女性。她走到中间,看了一圈,说:“你们最好乖点,不然,死了就可惜了。你们的饭马上就送过来,有什么要求就向我们提,答不答应就是我们的事了。” 阿锁敲了敲牢笼的金属柱子,道:“这里是精灵社吗?”女子似乎愣了一下,停了一会儿才回道:“对,这里是精灵社。你们可能活不了几天,好好度过你们最后的日子吧。”说罢,她就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阿锁他把身子与我挨在一起,“我不会放弃的。”他这样说。 的确很快他们就送饭来了,伙食倒是不差,后来我们问了一些事,对方似乎是觉得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就放任我们在房子里随意走动。 整个房子的墙都很高,天花板是透明的。厕所倒是也有,有灯,有床,有简单桌子和椅子,道具算是齐全。只是,有些无聊。 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这个下午过得额外漫长。 夜色渐深,其他人都已接受现实,开始入睡。 “这里倒也不差,要是有些乐子就更好了。”库索伊尔曾经这样评论这里。 夜晚,睡眼朦胧中,我隐约看见了身影,于是醒了过来。 “洛基。”闫锁他叫唤着我的名字。我看向他,他已经整装待发了。 我注意了下周围,已经很晚了,别人都已睡熟。 “你要溜出去?”我不解地问道,对方可是恐怖组织啊,阿锁他胆子这么大? “因为那个人说:‘死了可就可惜了’,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随便处死我们。”“那也只是‘应该’。”我把语气加重了,“你这可是拿自己的生命进行赌博啊。” 他下意识退了半步,或许是被我吓到了,但他没有退缩,说:“总比待在这里毫无进展来得好。” 真是拿他没办法,我可不能放着他不管。于是我站起身,问:“你要怎么出去,撬锁?”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多么奇怪的方法啊…… 我们来到房子的大门前,不知道闫锁从哪里找来的铁丝,他拿着在锁孔里捣来捣去,捣鼓了许久也没有反应。 我看着这扇门,边上有一个显示屏似的东西,上面显示着一些特别的字符,我随便点了11月15日 上午 今天是我的生日 早晨醒来,坐起,面对巨大而又熟悉的落地窗,我恍惚了一下。 啊,回到这儿来了啊…… 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然后那个人就进来了,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 来人是牧肖,是突然出现在精灵社的人,不,最有可能的是一位人形精灵。 “老大你回来啦……”他先开口了,我便回应着:“……嗯。” 他站在门口似乎是呆住了,我说:“你还愿意做我的部下吗?”他回过神来,嘴角上扬,说:“当然,你可是我们的老大。” 既然是牧肖说的,我也就信以为真好了,毕竟他从来就不曾对我说谎过。但社里其他曾经的部下到底有没有变心,就不好说了…… 在回来之前我有问过库索伊尔,他当时回答我:只要是我手下的,你尽管放心,至于其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之后我让牧肖今天帮我悄悄地打饭(想给那群人一个惊喜),并把闫锁抓到我的房间里来。 后来听说阿锁他在路上很安分,他是不想有无用的牺牲吧。 阿锁来到我的房间,站在墙边,牧肖走进屋坐在床上,他边上还坐着库索伊尔。我坐在椅子上,向阿锁伸出手,说:“来玩个游戏吗?赌上你的性命。” 啊,当然,我是说着玩的,不过对方似乎信以为真了…… “洛基……没想到你竟然是精灵社的人!”阿锁他大喊着,我摇了摇头,让库索伊尔打开空间。 场景变化为王宫大厅。 地上的红地毯,墙上的兽头挂饰,头顶的壁画。牧肖仰着头感叹着:“伊尔君的空间不管看几次都觉得神奇呢……” 几乎每一位人形精灵都有一个空间,空间的内容与精灵本身有关,大小与实力有关。库索伊尔的称号是“无冕之王”,他的空间就自然而然的是王宫了。 阿锁看着空间的变换,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什,什么?!”“这里很安全,差不多也该把你的那只精灵放出来了吧,IHMA的罂粟小哥。” 他后退了半步,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摆摆手,示意他走近点,回道:“我有我的情报网。啊,别站这么远啊。” “洛基,她已经来了,那个精灵。”库索伊尔轻声说道。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花香,是蔷薇。不知从何处飘落些许花瓣,花瓣汇聚成人形,化为一位女子。 库索伊尔站起身,走到我身旁,对着那位女子说:“许久不见,罗丽。” 罗丽是库索伊尔曾经的一位部下。 罗丽弯腰向库索伊尔微微鞠躬,随后转身朝向呆站着的阿锁,说:“我是Lori,是先前与你签订协议的人形精灵。因为签了协议,精灵是一定会服从命令的,只是……你真的要和那边那个打?打不过,不对,不可能打过的!” 我在一旁看着竟笑出了声,库索伊尔无奈地问:“喂喂,有这么好笑吗?”于是我便笑得更大声,说:“没想到你给人有这么大的压迫力,明明是一下子就能被食物给收买的人……”库索伊尔听了,瞬间大叫:“啊!不,不是!” 昨天日记里的最后一行字“想吃鸡爪”就是这家伙写的,笑。 罗丽和阿锁吵了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阿锁看向我,问:“你究竟想要这样,把我叫道这种地方来,要我的命?” “精灵社从来不会没有理由的处置任何一个人。”“IHMA可是人类为了针对你们而组织的军队啊!而我是IHMA的罂粟……”“是IHMA东亚分部科研组的新任副组长,也是目前为止最年轻的副组长。” “你明明清楚,我在对你们构成威胁……”“并没有什么威胁……我的话还不够明白吗? “我可以控制你的生死,但我不希望你死,因为你身上还有利用价值。我知道你不想背叛你的组织,想求一死,可是你活着,说不定还能有朝一日溜回组织把情报交给他们,但你死了可什么也没有了。另外,你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请你注意这一点。” 阿锁低着头,拳头紧握,“作为精灵社成员的你为什么会混在高中生里面……这次袭击事件是你策划的吗?” “前面一个问题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后者,不是我策划的。” 牧肖无趣地用手撑着头,叹了口气,“老大你为什么要选这个人?他……并不合适吧。” “……阿锁,你信任我吗?”我走下台阶,试图伸手去触碰阿锁,但他回避了,回:“我怎么可能相信精灵社的人……” 他咬着牙,是犹豫。虽然我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犹豫…… “阿锁,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精灵社的人了,凡菲亚遗址的地理坐标都是你从我那儿偷走的,不是吗?” 他的瞳孔缩了缩,说:“原来你是故意的……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世界的未来……如果你非要得到答案的话,大概是这个答案吧。” “我,可以信任你吗?”他皱着眉,紧握的双拳,是颤抖的。 “我愿意把我的性命作为赌注……当一切都结束时,这个世界将变回正常的世界。”我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啊……我在说什么啊…… 胸口难以抑制地疼痛…… …… 最后,阿锁同意协助我,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精灵社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组织。罗丽也再次成为库索伊尔的部下。 因为在空间里是绝对安全的,这件事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 从空间出来后,也差不多到中午了,牧肖就先离开了。 之前我感觉不对劲,是阿锁他身上的精灵的气息很弱,原来是IHMA那群人自作主张调整了精灵协议的内容,气息是弱,但实力也弱,我就直接让阿锁把协议改了重签了。 姑且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为什么牧肖会知道我回来了呢…… 下午 当牧肖回来时,已经带着三人份的中饭来啦! 为什么是三人份呢,因为精灵是不需要进食,库索伊尔是单纯的喜·欢·吃而已。不过精灵里也有例外,比如牧肖。 “牧肖你真的是精灵吗?”我曾这样子问他,他眯着眼,只是对我笑。我猜不透他,他也无意回答我,于是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吃完饭,阿锁竟然和牧肖玩起了扑克…… 我想着不能这样散漫下去,就站起身问:“牧肖,有近几年精灵社的活动资料吗?”“啊……我之前一直有理。”“带我过去。库索伊尔,你待在这儿。”“好。” 牧肖带着我走小路到了他的房间,各种物品被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和桌上,桌面上放着一台电脑。“你们的电脑……有网络吗?”“啊,网络只有湖边有,这里没有,怎么了?我现在帮你把资料调出来?”牧肖说着大步向前一下子坐在转椅上,然后按下了主机按钮。 趁着牧肖还在找文件,我帮忙收拾着房间。 我捡起一本书,里面夹着的一张纸掉了出来,上面印着我的照片,还有我的资料…… 唉? “老大!”突然有一个人大叫着我的名字,我定了定神转过头去,牧肖已经把资料打印好了。 我站起身接过资料,然后就离开了。 为什么那里会有我的资料,精灵社除了定期的远征,应该不会去“地上”的啊……更别说搞到我的资料了…… 我可是为了不被他们发现特地跑了半个地球啊…… 难道是牧肖的能力吗?应该不是…… 不对 一直以来牧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 …… 之后我就回到了房间。 并从库索伊尔那儿听到了些情况,在我不在的期间。 阿锁一直盯着库索伊尔看,嘀咕着:“洛基肯定是派你监视我……”库索伊尔懒得理他就继续吃东西,“随你怎么想。” 罗丽端正地坐在边上,说:“精灵离开契约者身边太久就会存在消失,而王却一点影响都没有……真不愧是王。” “为什么罗丽你叫他王?”“因为库索伊尔他就是王啊……没有为什么啊?”“额……” 库索伊尔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自己嘴里后,拿着叉子在空中画了个圈,道:“阿锁,你如果想逃的话可以在晚上哦~因为在晚上是没有人值班的。只是嘛,我猜你是不会逃的,毕竟你连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万一外面是深渊呢~” 闫锁低下了头,“你们这次是为了抓我吗?其他同学你们要怎么处理?”“不,你想错了哦,他们是为了抓'人'而不是你哦。按以往的处理方法就是强制让他们留在这里打杂吧。” “你们要'人'干什么?”“你猜~” “啊,对了,之前那个叫……牧肖的叫洛基老大?洛基是社里的老大?”“不是,他是一直以来社里的副社,但是二十年前他溜走了,去了'地上'。” “嗯?”大概这里阿锁他没听懂吧,或者是在想别的事,之后就没有追问了。 之后我把社的活动资料看了一遍,和我预想的出入不大。再后面,阿锁拉我打牌,就一直玩到入夜。 吃过晚饭之后,我拉着阿锁出去散步,伊尔在屋里教罗丽一些“现在”的常识。 入夜了其他人也差不多都去休息了,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外面。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洛基,是精灵社的副社长,二十年前脱离组织去了'外面',现在被重新邀请回到这里。” 我背对着阿锁。他听着我的话,也说着:“我是闫锁……那你真实年龄是多少?!” “差不多,五十几了吧……” “哈?!” 阿锁大喊着,这也难怪,因为我的外表,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我和库索伊尔的平等契约使得我的身体一直维持在曾经的模样,但是这个世界,已经物是人非了啊……” 我不知道当时闫锁的表情,只是他后面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啊,都四十年了 这是我第五十八个生日11月16日 上午 啊 啊! 啊!!!昨天我生日竟然没有人帮我祝贺QAQ 明明之前还有阿锁帮我庆祝的,怎么回到老家就没人帮我庆祝了呢(苦恼)…… 起来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小卡片,上面用精灵语写着“生日快乐”。 啊,是生日天使吗…… 之后我又发现了一张纸,是弗兰德给的。昨天晚上我和阿锁出去玩,他正好回房休息,给了我这张纸,是今天上午的会议邀请函。 当我把桌子理得差不多时,阿锁也醒来了。 “早上好,锁,穿好衣服准备去开会。”“好……” 没过多久,阿锁就开始大叫了,“哇这什么衣服啊?!好看是好看,但实用性不高啊……设计者肯定是个女人。” 我在一旁偷笑,这套衣服是正式场合的时候穿的,是曾经精灵社另外一位副社长设计的,伊笛安,就是设计者的名字。她也是我曾经喜欢的女性…… “洛基?”“嗯?”“我头一次看你露出这么……的笑容,设计者是你女朋友吗?”他挑了挑眉,语气中能听出只是在说笑,没想到,竟然被他说中了。我愣了一下,用手抵住他不断凑近的鼻子,说:“曾经是~” “啊?!后来分了?”“后来她去了世界的尽头,就算穷尽精灵之力也无法到达的地方……”阿锁听着退远了些,表情很忧伤,低声说:“对不起……”我摸着他的头道:“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已不再伤心,你却在哀愁些什么呢……走吧。”他注视着我,“……嗯。” 之后我带着阿锁去食堂吃饭。周围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毕竟是新人。 接下来,就是会议厅。 弗兰德已经在门口站着了,我向他挥了挥手,并向阿锁介绍着,“这位是弗兰德,雷斯克·弗兰德,精灵社社长。这是锁(Suo),我的新跟班。” 弗兰德含笑点头,示意让我进去。 会议厅不大,其他人早已就位,我看见牧肖在向我挥手,我的座位在他边上。 我坐下,阿锁站在我座位后面。 有些安静,似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弗兰德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洛基,重新归来的精灵社副社长。” “副社长竟然是个人类……”“他为什么一回归就能坐上副社长的位子。”“他有精灵吗?” 耳旁都是一些碎语。 我嘴角上扬,把背靠在座椅上,双手放进裤袋,说:“罗丽,让他们安静点,这还怎么开会。” 罗丽显出人形,拿着手枪,砰!地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座位上的那些人或许是被吓到了,但是,这还不是恐吓。 等别人都缓过来发现“什么都没发生”时,“洛基先生,一来就下毒手,不太好吧。”只听一个文弱的女声传来,我看过去,是一位优雅的女士,一位人形精灵。我曾经和她关系还算不错,她名叫蒲洛伊。 我一只手撑头,邪笑,道:“这群蠢货里面只有你察觉了?”蒲洛伊摇了摇头,笑道:“呵呵,你把控得这么精细,除了我这种上过当的,谁会感觉到呢? “在空气中掺和微量的灵力毒素,并收集剩余的灵力,会议开始几分钟后,我们都会不省人事吧。但这场会议可就没几个人了啊。”“人少点,意见可以统一,不是吗?” 我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已经制止了这样的行为。毕竟我只是来开会的嘛。 有些人听着,听懂了我和蒲洛伊的对话就投来恐惧的眼光,没听懂的还是一脸懵逼。 之后的会议就按流程进行,讲了目前几个项目的进展和接下来的计划,其实弗兰德是想让我了解组织。 整个会议我都没发言,就听他们说。 顺便一提,精灵社的官方语言是英语和精灵语。阿锁的英语应该是不错的,毕竟是IHMA的人嘛,但精灵语就不知道他了不了解了。 会议过后,弗兰德说要带我参观,但被我拒绝了。 于是我们直接回到了房间。路上,阿锁他问我:“刚刚那个是谁的能力,那个什么灵力毒?不是罗丽干的吧。” “灵力毒。灵力就是精灵之力,精灵运行所需的一种东西,灵力对于精灵,就像氧气对于人类,懂了吗?有些功课……下午再给你上吧。 “至于那个毒,的确和罗丽无关,是我故意的。”我一边说一边偷笑,阿锁认真的样子有点可爱。 “是库索伊尔?”“不,是莺。”“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橄榄的味道,还有些许路边野花的香气,从我的外侧出现了一个女孩,满面春风地看着我说:“现在才介绍我呀~” 沁毒蝶语——莺 外人看来她可能是个天真的小孩子,美丽蝴蝶变化成的精灵,但事实上,是用毒的能手。 我牵起她的手,答:“你不是之前嫌麻烦吗?”“啊……那倒是。”她尴尬地回应了一句。 回到房间,在日历表上标了下行程,还算清闲,先是把“人”的事情处理掉,一周后是“远征”…… 做好时间表,肚子也差不多饿了,去食堂吧。 吃了饭再次开始写日记。 精灵社的成员有五分之四是人类,其余的都是人形精灵,普通的精灵比如先前提到的紫晶犬则不算在内,如果算上它们的话,大概只有五分之一是人类吧。 精灵是不需要大量进食的,所以他们并没有固定的三餐,会去食堂的也就人类(还有牧肖)。中午的时候我让库索伊尔带罗丽去了,莺则还是跟在我身边。 因为阿锁问起我,所以我就在这里(日记本上)也写一笔。 嘛,也不知道后世会变成什么样,这本日记本既然是个后人看的,那就按照现在被“地上”所公认的说法说明一遍吧。 精灵,是一种新生物种,从何而来,目的为何,都一概不知。他们有着自己的意识,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而人形精灵是精灵中的特殊存在,他们有着自己的人格,因为契约而听命于人。 在精灵出现之前先存在的是精灵社。 精灵社的建立者是三个人,我,洛基,去世了的那位,伊笛安·格林,还有现在的社长,雷斯克·弗兰德。 弗兰德一次偶然,在深山里发现了一个洞穴,洞穴像是人工开凿,洞口的一些岩石像是别人故意设置的落脚点。 洞里有些人生活的痕迹,但是又有些诡异,好似现代人所留下的。往洞**部深入,就能发现记载着精灵的壁画…… 然后他就和伊笛安开始了研究,再之后,他们遇到了我,能召唤出人形精灵的人类。 如果这样看来,精灵社似乎也没干什么,也不过是考古研究啊。 后来,随着对旧文化的解读越来越透彻,他们发现,使用活人进行召唤,似乎召唤出人形精灵的概率更大些…… 当然,他们并没有怎么干,迄今为止唯一一次活人召唤是三十三年前伊笛安将自己作为材料进行召唤,她将自己贡献给了世界,世界留下了海蒂…… 关于海蒂,下次她出现了再做介绍。 精灵社与人类划清界限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事。 当时精灵社还只是个小组织,他们的研究也都是公开的,最先发现的都是一些小动物,羽兔,蒲灵等,最大的精灵也不过是有中型犬类这么大的紫晶犬。 直到我召唤出了库索伊尔,有人格的精灵,无冕之王。 政府发现有些不对劲,并进行了一番调查,库索伊尔虽是初醒,但他的实力,却足以毁灭一座城。 于是政府要求将精灵划入政府管辖范围,但是被当事人库索伊尔拒绝了。 “尔等有何资格管辖吾等生灵?契者与被契者之系为契约所联结,尔等只为己之私利而滥用职权,蝼蚁耳” 他当时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如果要缩短点,就是“你又没给我报酬,我凭什么听命于你。”这种意思。 于是政府就打算武力镇压。什么武力镇压啊,对于库索伊尔不过弹指间就可覆灭的事……于是就被通缉啦。 虽说是通缉,但当时我们也算不上逃亡,因为他们抓不住我们,抓住了,我们也能逃走。 后来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人类建立了专门对付精灵的组织,也就闫锁之前所属的组织,因为名字太长了,一般都叫IHMA。 就算建立了组织,人类依然敌不过精灵。紫晶犬有着坚硬的外壳,普通的枪根本无法伤他们分毫,长得就像个毛球的蒲灵则能混淆敌人视野。 总之,人类就是打不过精灵。 我差不多在精灵社待了二十年,某一次行动,我溜走了。 我离开前其实有和弗兰德暗示过。离开后我去了深山,最初弗兰德发现精灵遗址的地方,我在山里晃了好几年,然后,我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改变了我的人。不过她和精灵没什么关系,我和她一起旅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分别去了各自想去的地方。 然后我就去了城里生活。 在我做闫锁同学的这段时间里,我得到了新遗址的情报,后来那个遗址被叫做凡菲亚遗址。我故意把情报透露给了阿锁。 我本以为他们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研究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成果。 “精灵,文明,遗址,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据库索伊尔所说,他曾经生活在一个比现在灵力还是充裕的世界,人与精灵是平等的,契约是信任的证明。 但是后来,发生了大战,原因为何,他并没有关心这个。库索伊尔带着他所建立的组织辗转于各个战场,寻找着拯救世界的希望。 精灵依靠灵力而活,这个先前说过,精灵使用能力,则会消耗灵力,世界会自己回复灵力,死去的精灵也会化为灵力回归世界。 大战时精灵无限消耗灵力,精灵的生存出现了危机,消耗与供给失去平衡。最终,世界崩坏了。 库索伊尔如此叙述着,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指不出来……总之是精灵文明被时间的沙粒所掩埋。 如今我回到了精灵社,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至少我不会后悔。 弗兰德在昨天晚上对我说了他的目的,重铸精灵文明的辉煌,为人类带来进化。 我并没有回答他什么,他有他的目的,我有我的目的,无非是相互利用罢了。 随便一提,精灵语就是精灵遗址所用的语言,是精灵的通用语。 精灵可以与部分人进行心灵交流,但要真正的沟通,就得学契约者所用的那个语言。所以我刚和库索伊尔认识时,他经常说些奇怪的话…… 一个下午我都在给阿锁介绍这些东西,还有教他精灵语,牧肖偶尔有跑过来玩。 其实介绍这些也是给一个星期后的“远征”做准备工作。 精灵社平时一直都躲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定期会回到“地面”上来获取一些必要的物资,这就是“远征”。 明天好像可以见一下之前一起被抓来的同学。 总之,先睡了,各位晚安。11月17日清晨 醒来之后穿好了制服。 阿锁还没醒来。 之前忘了说,第一天来时的那个女性指挥官的名字叫品红,是位人形精灵。她似乎可以变成别人的模样,之前我也差点被她骗了,没有认出她是精灵。 我趁着天色渐亮,溜去了先前被关的小房子。 大家看样子似乎没什么大碍,这几天也渐渐适应了嘛。 这次精灵社去地上抓人类的目的,我先前还只是猜测,但昨天下午开过会之后,我就肯定下来了,是为了歌祭,为了海蒂,因为海蒂要醒来了。 海蒂是当年伊笛安豁出自己的命唤出的精灵,外貌大概像故事书中的人鱼。她可以控制自己接触到的水。 听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如果人类能够控制她的话。伊笛安究竟是如何召唤出海蒂的,事实上我并不清楚,那个时候她一直都一个人做研究,哪怕是弗兰德也不能干涉。 海蒂刚来到这里时,性格还是很温和的,人与之交流还是可以的。但是有一天,她性情大发,开始肆意的破坏,当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无论是对于世界还是精灵社自身。 当然,对于世界来说,他们只觉得“精灵社又在搞实验了”,然后怪罪于精灵社,明明精灵社自身也有巨大损失,大量人员,精灵的暴走,以及部分资料的损毁。 精灵社十分苦恼,最终决定,让海蒂陷入沉睡。沉睡的方式,是唱催眠曲,由没有沾染灵力的人类唱出古老的灵曲。 嘛,我觉得海蒂的暴走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我不知道,就算我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能有一些猜测。 为什么不把海蒂与水隔离呢?因为精灵社的基地在海里啊……没有海蒂,精灵社可无法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 海蒂是个关键。 我漫无目的地在草地上行走,然后我看到了熟人,弗兰德。 他应该是看到了我才出来的。 他走上来与我搭话。 “你之前就很喜欢在湖边走动。”他冲我笑着,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答:“因为库索伊尔一直很在意海蒂。” “……是嘛……” 他是想说伊笛安的事吗? “海蒂啊……歌祭大概定在明天,之后这些人类应该会被强行留在这里。”弗兰德并没有提起伊笛安。 我看着平静的湖面,湖边生长着些蒲公英,但是并没有开花。“直接放他们回去吧,如果消去记忆,他们也无法挖掘出什么情报来。” “嗯?你莫非心软了?”弗兰德棕色眼眸眯起,折射出寒光,他在怀疑我。 “因为没必要吧,人类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精灵的,地上的政府也一直都乖乖的,不是吗?他们根本就没有反咬我们的能力。” “这可不能太自信……”弗兰德似乎面露难色,“IHMA他们,发现了新的遗址。” “不在我们的地图上的遗址?为什么你会知道。”“先前我在里面安插了间谍。据说,有另外一份地图。” “……那可就麻烦了。”事实上这件事就是我告诉IHMA中的一个人的,关于另外一份地图。 “他们会掌握精灵的召唤方法的,缺的只是时间……” 看来他并没有发现锁是IHMA的人。 “你怕他们用精灵与我们相斗吗?” “算是吧。”他苦笑了一下,又道:“洛基,你觉得精灵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工具?朋友?神明?” “朋友吧……”我没有想很多,其实我很想选“神明”这个选项…… 我看向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他双拳紧握,答:“比起朋友,他们更像是神。为什么他们会消失于世,他们明明怀有超前的力量。既然重新出现于世,他们必将给世界带来革新! “和我们一起创建精灵社的你一定明白的吧!它们是不受世界规则影响的至高存在,是违背一切定律的神创之物!啊,如此高贵的他们竟然要与无能的人类同行,真是可悲啊。” 他如此说着,难以想象,这样的人曾经竟然是位科学家。 —— “科学家依赖于现实。我本以为他们如果发现了精灵——这个世界规则外的规则,应该不会沉沦于其中……嘛,也对,突然间发现自己曾经的信仰在那玩意面前全都不复存在,除了崩溃,也只有痴迷了吧。” 曾经有人这样说过。 —— “弗兰德,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皱了皱眉,风呼啸而过,夹带着“沙沙”声响,天色渐亮,湖面一处粼粼波光。 “为人类社会带来革命。” 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浅色的头发显得熠熠生辉。 他这样说着,眼中是遥远的未来。 但那不是我眼中的未来。 “那就这么定吧,放他们回去。”弗兰德的话语留在风中,并且远去。 —— 当我回到房间时,阿锁已经醒来了。 我嘴角上扬,道:“早。” 他看着我,似乎有些倦意,淡淡地说了句:“早,没想到我已经是精灵社的成员了啊……”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必要的棋子,我也很无奈把他牵扯进来…… 我想了好一会儿,答:“你可以只做我的部下,而不是精灵社的成员……”“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他看我没有回答就转移了话题,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23日的远征,弗兰德打算让我带队,主要的几个人员由我自己来定。”我扭头注视着他,问:“你有在意的人吗?” 他的视线看向别处,说:“远征,就是你们精灵社平时去城里待六天,然后要点物资对吧……”我点了点头。 他一脸不屑,“我能认识几个人……那个弗兰德倒是很信任你嘛。”“不,这是考验,他在揣摩我到底还是不是之前的洛基。”“嗯?那还给你职位?”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我现在手里光有职位没有人心,又能干点什么呢?” “……所以我们今天是去一个个见一遍?”“不,其实只要去见几个人就行了,况且,已经有人自己上门来了。” 紧接着,就是敲门声,阿锁一脸疑惑地过去把门打开,一个人就从门外飞扑进来,并喊着“老大!” 来人是牧肖。 我一闪身躲了过去,然后他就扑到了床上。 “牧肖你这次远征想要些什么?”他在床上翻滚,一边抱怨一边回答道:“唔,游戏机!听说出了新的类型,很想试试。”“是嘛……每次你都有参加远征啊。”我双手叉腰,大概明白了。 他挠了挠头,“毕竟游戏只能自己去买,要买啥只有我知道啊。”“……牧肖,今天陪我们俩去'家访'吧。”“啊?家访……行啊。” 然后我们四位就出门了,还有一位是莺。 首先是去见蒲洛伊,毕竟她曾经和我的关系就很好。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淑女,温和文静,房间里和过去一样,全都是书。我的到来似乎在她预料当中。 我们四个进到了房间里,莺不悦地吐了吐舌,她和蒲洛伊以前就关系不好。牧肖就像来到了自己家一样玩了起来。我坐着有些按捺不住,“蒲洛伊……” 她含笑看着我,“嗯?怎么不说话了。” “……突然意识到你应该不会参加远征吧。”“……之前一直都没参加过,如果你这次愿意带上我,我倒也很高兴。”她冲我笑了笑。“要来喝点茶吗?” 我立刻起身,答:“不了,还要去找别的干部……蒲洛伊,你在寻找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什么寻找?”“你是蒲洛伊,自存在便有着自我意识的特殊的精灵。我总觉得你的存在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你已经确定我绝对站在你这边了,因为我是‘流离箱庭’的成员……” “因为你和库索伊尔有契约关系。”我打断了她的话,“但我想知道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她仰头看我良久,忽然开始捂脸笑了起来。 “我想知道世界的真相,我们,精灵,存在的意义。” 我嘴角上扬,淡淡地回道:“嗯。” 之后我们便闲聊了几句离开了。 在去找下一个人的路上,我们遇到了品红。品红并不是干部。 我与她擦肩而过,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 “那个猫娘好奇怪啊……”莺在一旁嘀咕着。闫锁锁在一旁点了点头,过了会儿说:“我刚知道精灵这种存在的时候,想象到的就是她这种……听从命令并没有多余举动的人偶……” “喂!”一声呐喊瞬间把锁炸到了,他转过头,看向发声源——莺。 莺鼓着腮帮子,草绿色的眸子竟有些刺眼,“你可是罗丽的契约者,竟然说出这种话!” 阿锁被吓得愣是退了一步,低声道:“只是过去啦……” 莺正准备冲上去,牧肖一把抱住莺的腰,说:“别意气用事了。锁他知道这样不对了,就别追究了,库索伊尔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就别叫嚷了。” “人偶,罗丽,库索伊尔……这些有关联吗?”阿锁被这一系列的话题弄得摸不着头脑,其实罗丽是库索伊尔曾经的部下。 我从一旁插话,“牧肖你在来精灵社之前并不认识库索伊尔吧,没想到你还挺了解他们的嘛。” 他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摆了摆手,“不不不,只是略有了解……” 他是在推脱。牧肖的事,先放一放吧…… —— 精灵,曾经就如阿锁想象的那样,如人偶一般服从命令,这是最初版的契约要求——绝对服从。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开始有了意识,开始崇尚人类的生活。他们奋起反抗,中间我不太清楚。 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契约,平等契约,如果一方打破协议,另一方就能立刻感知到。顺便一提,平等契约是弗雷德直接从遗址上抄下来的,其他的契约并没有被流传下来。 而之前提到的锁与罗丽,也就是IHMA现在所用的契约,也是平等契约,不过内容略有调整。 然后我们一行人去找下一位干部。 —— 路上,莺一直嘟着嘴,阿锁也愁眉苦脸的,牧肖倒是一直在一旁安慰他。 我们来到了一处草坪,在住宅区的巨大建筑之间的一个小庭院。一位老妇人坐在轮椅上,欣赏着一旁的茶花。妇人头上别着只白山茶。 “可娜。”我说出声,这是白山茶的名字。 妇人转过头看向我,脸上还是那般的笑容,和二十年前一样。 “欢迎回来,小洛基。”她如此说道。我笑答:“嗯,我回来了。” 我是比较反感弗兰德叫我小洛基的,但她库娜丽雅的话,我是不介意的。 阿锁从我身后走出,我便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库娜丽雅,也被称为‘茶花女’,是法国人,是精灵社最初的几个成员之一。” 他听着,似乎觉得有哪些不对,问:“但您刚才说的是英文吧。”库娜丽雅抬手笑说:“因为英语和精灵语是社里的通用语嘛。不过精灵语,我不是很熟练。” 她眉尾下扬,似乎是不好意思,我摆了摆手,“事实上锁他现在还没学会精灵语。”“哦?这么说……是新找的部下?你曾经可是说过‘我不需要无能的部下’的。” 我听了一惊,有些羞愧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啊……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倒的确是刚被我拖来的,大概到现在都还不乐意吧。”我回头看了眼锁,他听懂了刚刚的对话,一脸的不满。 可娜(库娜丽雅的小名)伸手从茶树上摘下一只白山茶,送给我,并说:“二十年,你也改变了呢,是交到朋友了吧。” 我接过花,答:“嗯。” “曾经的你,可不会有这么温柔的表情啊。”她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之后我们又聊了很多,她说精灵社二十年来的变化,我谈我在外面的经历,虽然不是全部。锁一直在边上听着。 离开之后,阿锁在好奇心驱使下开始询问我的事,“洛基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你为什么会问我本人啊。”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种不应该是问对方身边的人吗? 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继续说:“……问谁?你的精灵库索伊尔?牧肖?社长弗兰德?”“……除了弗兰德,你都可以去问问。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好奇他们的反应的。” “喂……”“你如果知道了,可就无法摆脱我了。”我这是在提醒他,因为我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他惊异地看着我,停下脚步并低下头思考。当他再抬起头时,却是坚定的目光,道:“……洛基你一直让人捉摸不透,你的想法,你的世界……不过我既然被你选做一位(感觉随时都可能会背叛你的)部下,你肯定是相信着我的……既然如此,就不要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掖着啊。” 听他的话语,我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被他说中了,我为了他,的确是下了点功夫的,只是……“为什么不觉得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棋子,一个利用完就抛弃的棋子?” “有人会把自己五年的时间花在一个棋子上吗?如果你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算我倒霉咯。” 他如此回答,我一愣。 野草翻涌,夹杂着海气,似乎是快要“下雨”了。拽在手里的山茶枝溢出一种不知名液体,带着植物的清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呵……你这部下是要下克上吗?”我轻笑一声继续前行,或许,那也是我对自己的嘲讽一笑。 回到房间没多久,外面开始下雨了,明明并不是容易下雨的时候……不过似乎听牧肖说,我不在的二十年,下雨的频率变高了,真是奇怪啊。 如果我现在告诉阿锁…精灵社所处的位置,他会想着怎么把这一情报告诉他原本的组织,即IHMA,吗? —— 我,闫锁,库索伊尔,罗丽,莺,牧肖,六人待在我的小房间里,窗上响着轻跃的雨声。 我记得牧肖的房间似乎更大些来着……? 刚才出去逛时久发现,后来建起的房子都比旧的要大些……早知道向弗兰德要个给阿锁的房间了。 说回正事,之后我们几个人分享了一下情报。虽然主要是牧肖说,我听。 之后我就开始思考远征的人选,莺和库索伊尔都消失去休息了,罗丽说想了解新环境,就陪着阿锁和牧肖在边上玩棋。 精灵社除了社长弗兰德,副社洛基(就是我),地位最高的就是七干部,其中人类有库娜丽雅,加西亚,依兰,精灵有蒲洛伊,牧肖,灼岐,露西。 蒲洛伊是辅助类的精灵,能听到一定范围内植物的言语,并能操纵他们。看起来似乎和罗丽差不多。 罗丽的能力其实是操纵形似玫瑰的灵力集合体。不过,她的武器——黑叶枪上就能看出些奇怪之处,她是人为创造的精灵人偶,那副巨大的形似羽翼却由纺织品构成的翅膀也能说明这一点。她的精灵核心是人造精灵石。 精灵石这个词我似乎先前没有提到过,若要解释,大概得从精灵的起源说起。 —— 四十多年前我们刚接触精灵时,我们是先发现了精灵文明的壁画。在那些壁画之中,大部分都记载了一个仪式,那就是精灵的召唤仪式。 大概是还挺好奇他们的反应的。” “喂……”“你如果知道了,可就无法摆脱我了。”我这是在提醒他,因为我和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他惊异地看着我,停下脚步并低下头思考。当他再抬起头时,却是坚定的目光,道:“……洛基你一直让人捉摸不透,你的想法,你的世界……不过我既然被你选做一位(感觉随时都可能会背叛你的)部下,你肯定是相信着我的……既然如此,就不要自己一个人把事情掖着啊。” 听他的话语,我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被他说中了,我为了他,的确是下了点功夫的,只是……“为什么不觉得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棋子,一个利用完就抛弃的棋子?” “有人会把自己五年的时间花在一个棋子上吗?如果你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算我倒霉咯。” 他如此回答,我一愣。 野草翻涌,夹杂着海气,似乎是快要“下雨”了。拽在手里的山茶枝溢出一种不知名液体,带着植物的清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呵……你这部下是要下克上吗?”我轻笑一声继续前行,或许,那也是我对自己的嘲讽一笑。 回到房间没多久,外面开始下雨了,明明并不是容易下雨的时候……不过似乎听牧肖说,我不在的二十年,下雨的频率变高了,真是奇怪啊。 如果我现在告诉阿锁…精灵社所处的位置,他会想着怎么把这一情报告诉他原本的组织,即IHMA,吗? —— 我,闫锁,库索伊尔,罗丽,莺,牧肖,六人待在我的小房间里,窗上响着轻跃的雨声。 我记得牧肖的房间似乎更大些来着……? 刚才出去逛时久发现,后来建起的房子都比旧的要大些……早知道向弗兰德要个给阿锁的房间了。 说回正事,之后我们几个人分享了一下情报。虽然主要是牧肖说,我听。 之后我就开始思考远征的人选,莺和库索伊尔都消失去休息了,罗丽说想了解新环境,就陪着阿锁和牧肖在边上玩棋。 精灵社除了社长弗兰德,副社洛基(就是我),地位最高的就是七干部,其中人类有库娜丽雅,加西亚,依兰,精灵有蒲洛伊,牧肖,灼岐,露西。 蒲洛伊是辅助类的精灵,能听到一定范围内植物的言语,并能操纵他们。看起来似乎和罗丽差不多。 罗丽的能力其实是操纵形似玫瑰的灵力集合体。不过,她的武器——黑叶枪上就能看出些奇怪之处,她是人为创造的精灵人偶,那副巨大的形似羽翼却由纺织品构成的翅膀也能说明这一点。她的精灵核心是人造精灵石。 精灵石这个词我似乎先前没有提到过,若要解释,大概得从精灵的起源说起。 —— 四十多年前我们刚接触精灵时,我们是先发现了精灵文明的壁画。在那些壁画之中,大部分都记载了一个仪式,那就是精灵的召唤仪式。 大概是并不是重点,如果你们这边哪天召唤出了像蒲洛伊这样擅长侦查的,灵力构成的结界立刻就会被发现。” “这不是普通的结界?”他懂了。我看着略带疑惑的阿锁,叹了口气。他能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就已经很好了,真正的原理,又有谁懂呢?而我活到现在,以及现在的所作所为,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些…… “……锁,世界是由‘规则’构成的。与精灵,灵力相关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仅是其存在,便给我们的社会、文明带来巨大的变化。而这个结界,也不过是‘规则’的一点小小运用。” 他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吐槽:“像老爷爷会说的话啊……你也确实年纪不小。反正就是灵力之外的什么奇妙物质构成的?” “对。我花了两年时间去理解这个世界……”在明白了很多之后再回头想想,这个世界其实很简单,却又很复杂,宛如蚕茧,展现出复杂的花纹,却不过是一根丝罢了。 “啊,反正就是很重要对吧,这个湖里的结界对于你们精灵社。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要不要来,不应该理所当然丢下我吗?”阿锁他不喜欢听大道理,看我自言自语陷入沉思也有些不悦。 我理了理思绪,再次站起,转身看向锁,淡淡一笑,“因为我觉得带上罗丽可能会方便很多。”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强烈的流水声,光是看着地上的影子我便知道,海蒂出现了。我再次回头,见那湖水上涌并形成高于地面四五米的水柱。 水柱的最上端,是一只似人的生命体,上身与人无异,长发的末端化为液体与水相连,眼角是一些浅蓝的鳞片,没有耳朵,身着白色的纱状衣物。而下身则是修长的鱼尾,尾鳍经光反射出绚丽的色彩。 如水色的浅色眼眸,蓝中青。 是与她的契约者一模一样的瞳色,纯洁透彻……我也为这般的眼睛而倾倒,为了站在与她平等的地方而回到此处。 “这就是海蒂啊。” 闫锁的声音打散了我的杂思,我侧回身,答:“对啊,这就是海蒂,精灵社曾经的副社——伊笛安的契约精灵,纵水的人鱼歌灵。” 这时,阿锁一愣,猛的皱眉转头问我:“她会不会打我们,你们不是说她不可控吗?”他惊恐的表情让我觉得有些有趣,“你看她是要打我们吗,海蒂除了我和库索伊尔也不认识几个人了,哪怕是弗兰德遇到她,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袭击过去。” 因为她本就不怕麻烦,而且被悲伤与绝望所充斥也不会考虑本身行为的后果…… “Lowell……”一股缥缈的声音于空中飘荡。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知道了已经,还要再麻烦你一段时间了……能帮我打开结界的门吗?”对方不再发声,就是点了点头,湖岸边的水逐渐退开,形成似阶梯的地面,一直向下,看不清其末端。 于是我让锁把罗丽叫了出来,然后与她一起走下来了楼梯去修那年久失修的玩意儿。 —— 在我们修结界期间,湖边发生了一些事。 我们离开之后,海蒂也化成水消失在湖中了。湖边就伊尔与锁两个人。阿锁无聊地坐在了草地上,此时,一股热流如箭般袭向他,然后被徽章上覆盖的守护技能抵消了。 热流的来源处,是一人一狐。那人有着一头深色卷发,脸上是惊异的表情,身着的长褂表明他是科技部的人。旁边的狐狸,虽像狐狸,但怎么想也应该觉得是只精灵。 “我还奇怪这中心湖地区怎么灵力汇聚,原来是有人搞鬼。”那人用手抓了下头发,然后微微皱眉继续说:“你……好像是那个新来副部的手下?你的上司呢?” 阿锁十分不爽,莫名其妙被袭击,当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伊尔拦下了。 “弗兰德让我们对结界进行维护,与你无关吧。”伊尔果断地答复着。他阻拦锁的意思大概是没有什么后果,便不要再追究了吧。对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他是谁?”“科技部部长加西亚。”湖边的一人一灵窃窃私语着。 “似乎听之前的人说过,只有两个人能控制海蒂,一个已经去世了,还一个离开了。没想到就是那家伙,真想把他抓来研究研究呢。”明明只是个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加西亚脸上的邪笑与话语却让锁害怕。 伊尔冷哼一声,一步跃起悬至空中,细长的绒毛围巾为之成翼扑打着,刹那间,其身边凭空出现数只长剑。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长剑也随之落下。 精灵狐本想用能力接下长剑,却只迈了半步,加西亚的身边多了一只精灵。那只精灵的身形,让锁和伊尔都呆住了。双色的长发如纱般散在身后,与罗丽一样穿着洋裙,与罗丽一样装饰着大量蕾丝花边,但她与罗丽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那只精灵发后的长丝带无限伸长,将加西亚与小狐狸包在丝带内。长剑一支支与丝带相撞然后碎成片状洒落一地。 “这是什么奇怪能力?!”阿锁不禁喊了出来。当我向伊尔问到这一段时,我真觉得,他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 而伊尔那时的反应呢,他飘在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邪恶的样子,“不过是一个人偶,也能有这样无理取闹的能力?!”那只新的精灵是与罗丽相似的一类人造人形精灵,能力的原理也很相似。 而在这时,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有了几个土丘,瞬间,丝带从地下穿出地面向地上的阿锁冲来。 保护罩被无效化了。 伊尔太远了。 阿锁朝一旁跑去却丝毫逃不过这丝带。 完蛋了。 番外三百零五 遗忘日记2 湖心闪过一道银光,闫锁周围的丝带出现了洞状的破损并消失殆尽了。 “无用的行为还是不要做为好。” 我与罗丽正好从“湖底”回来了,刚才的洞型破损正是罗丽的杰作。 只是,刚刚那有些不稳的枪击……罗丽看到那只新出现的人形精灵似乎也有些奇怪的情绪。她平静的脸上有些烦恼与无奈。 有个问题,加西亚不是没有契约精灵吗?难不成这位是他今天召唤出来的,那他也是很有天赋的人啊…… 加西亚看着我,说着:“你就是那个副部长,能操纵海蒂的人,呵呵,呵呵呵。”他自顾自地笑着。 我十分不爽。精灵,不应当与“操纵”一词相搭配,这帮精灵社的笨蛋们真是选了个好干部呢。 “与我打一场吧,我赢了你就要做我的研究对象。” 他这样说着。 我拉着锁的手腕就往房间走,完全不想理会他。伊尔与罗丽跟在我们身后。 在加西亚面前大概五米距离时,他忍无可忍了,示意那个人形精灵对我们发起攻击。伊尔盯了他一眼,那股杀气连我都有些被波及,一种宁静的恐吓。世界在那一瞬似乎静止了,我站在仅容踩脚的悬崖,周围是深谷,石子落下也不发出任何声息。烈日当空,秃鹫的声音于谷中传来,它们都在等待着欣赏我的结局……当然,这只是我被波及所产生的感受。 这一下,那人彻底安静了,我拉着阿锁回到了房间。 然后我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阿锁一句话也没说。 空气宁静了许久。 “是不错的研究者。”伊尔发话了。 也确实,一副狂妄的表情,似是不知天高地厚,“或许呢。”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是锁的声音。 “精灵不是工具,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物种。任何人都不应把他们作为工具,不管是人还是神——” 因为我相信你能理解的,所以我才会找你。这是后半句,但我没有说。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意识,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只自己的世界……’我还以为你也把精灵作为某种途径呢。” “‘没什么比谴责作恶的人更容易,也没什么比理解作恶的人更难’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一句名言。 “对于精灵,我可比任何人都了解……”不过我的随口说说又有谁会坚信它的正确性呢?我悲哀地摇了摇头,继续说:“好吧,别管刚刚那个疯子了。回归原题,闫锁,你有什么话想说吧。” 他似是有些期待,我与他的友情,他想做些什么,我一看便知。 “对。 “关于精灵社领地的方位,是在大西洋深海吧。”闫锁的眼睛注视着我,没有有点动摇。这是他确信了的事情。 我一手支在桌上撑着头,答:“是的。” “这里空气中的水气,比别的地方要咸些,不过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因为有海蒂在进行调节,虽说平时不理人,但对于被赋予的职责是会尽力执行的。”因为那是伊笛安最初也是最后给予她的指令。 “不过,最开始让我意识到这里不是普通的地表这一点的,是天空。这里的夜晚,没有银河,只有无数的白光点罢了。失去了意义……”他低下了头,但不是失神,似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我这样问着,他抬起头,眼睛睁大注视着我,“你曾经说过自己很喜欢星空吧,在我们一群人去群岛玩的时候。你说:‘我喜欢有着银河的星空,喜欢这只属于人类的美景……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在这般风景中离开,而不是在漆黑无一的深渊中消亡。’漆黑无一的深渊,就是指这里的天空吧。” 是啊,他发现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似乎并不喜欢精灵社,也不想回来,但迫不得已回来……?”阿锁问道,我抿了下嘴,答:“是,我是带着一定目的回到这里的。” 他依然死盯着我,“你……算了,我也不多问了,你要是想说一定会对我说的。不过我很好奇你的真正想法,你回来之后一直在装样子,装作自己很冷漠的样子,我感受到了一种违和感……还有你右眼眼罩。” 他总是这样的主动,而我就显得很被动,也许是我对这个世界有些麻木了吧。 一开始我只是想在他边上悄悄关注他的,没想到他也注意到了我,然后走近我。虽说比我预想的结果要好,但这让我有些失措。 “老实说,上学的那段时间,虽然很忙,但是很开心,没有任何因身份而需要的伪装。”我摘下眼罩,缓缓说道:“我现在是精灵社副社,无情而又喜欢恶作剧的洛基……这样的行为才比较符合我的身份。关于眼罩,我的两只眼眸,你没有发觉吗?” 他皱起眉,“我以前就觉得你的两个眼睛颜色似乎有微弱的差别……”这时,他的视线飘到了一旁坐在地上库索伊尔,他的右眼也带着一个眼罩。“你的右眼,和库索伊尔的左眼颜色一样?” “没错,正如你的罗丽需要依凭在你的双枪上,与伊尔契约的一个条件是便是独眼,契约后会由灵力构建成原本缺失的一眼。” 他把身子往后倾,用手捏了捏下巴,“你本来是独眼?”我淡淡说道:“之前受伤瞎了。”对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契约还需要条件吗?我还以为是随机的。”他是在套情报,不过无所谓了。“是的,你没发现每对契约与被契约者的属性或者性格都很相合吗?特别是人形精灵,他们的所需的条件可是很严苛的,有些或许还要付出‘代价’。精灵社便是因为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召唤来的人形精灵只有一部分是真正契约了的。” 而在「琅嬛」的书上,非常详细地记录了条件的内容。 “你们也不知道有具体什么条件,但意识到了有这点?”锁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是IHMA之前没有意识到的一点。 “至少精灵社是这样。” 但我不是。 “好吧。”他晃了下脑袋,站起了身,“看来你与精灵社还是有些差别的。”我听着舒口气,他现在似乎有一点信任我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说:“我在远征的列表里吧,你想让我信任你,因为不然我去了外面就不知道会干点什么了。” “就算你只是我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也是最重要的那枚。”利用一切来完成她唯一的梦想,也是为了完成我,我们的愿望。 他吹了声口哨,吐槽了句:“你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去吃晚饭吗?” 我站起身,走出房间,“走吧。”我当时是很开心的,也不知是该隐瞒是事情变少了的缘故,还是觉得自己的确没有选错人。 在食堂,人来人往,每个窗口都独特的风格,但这里没有中餐窗口。我们打完饭,一片嘈杂之中,似乎蕴含些恬静的频率。我们望见了牧肖和蒲洛伊,他们在招呼我们坐他们边上去。 “我就说这边能遇到老大吧。”牧肖自豪般的用勺子敲着碗,蒲洛伊则礼貌地笑了下。 我把盘子一个个端到桌上,问道:“有事吗?” 蒲洛伊的嘴动了下,却没有声音,小小的桌子周围安静了片刻后,终于有了些声音,轻飘飘却又夹带着些苦涩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被蒲洛伊所挂念的那个“她”,也只有那么一个她了。 “她……挺好的。”她们俩的关系依然还是这么奇怪,明明可以好好说……或许是她们种族没有好好说话的习俗,我只能如此认为。 蒲洛伊低下头,雀跃的心情浮现在脸上,“那就没事了。” 本来是有些安静的氛围,却很快就被打破了。“老大老大!你之前待的中国是什么样的?饭好吃吗?!”我听着用手肘撞了下一旁认真吃饭的阿锁,“你可以问问他哟。” 阿锁被撞了后一惊,手里勺中汤都洒了出来,然后一脸疑惑而又惊恐地看向我们。 牧肖却丝毫没有在意到对方的心情,只是自顾自继续说,“锁小兄弟啊,关于你也有些消息被流传了开来,比如和老大的奇妙关系,不会是什么**吧……” 噗—— 此处是阿锁喷汤的画面,你们自行想象一下吧。对于在东方古国土生土长的他来说,这些还都太早。 “你们怎么这么开放啊?!不对,有这种想法就不对啊!”“而且还同房间不是吗,弗兰德要给你房间你都拒绝了。”“那是洛基拒绝的!”“所以你是被动的那方吗?”“不·是!” 就这样,在吵闹之中到达了夜晚,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11月18日灵节 咬牙切齿,一醒来就看到了晨练完的阿锁,他居然起这么早,是有了接下来的目标吧。 “早上好,洛基。”他笑眯眯的,让我有些不适。 没有任何回复,他继续说:“我看到你桌子上刻着的两个名字了,一个是Edian(伊笛安),一个是Keats(基慈)。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那是我之前刻着桌上的那两个名字,以前很少有人能进我房间,就刻了上去。现在好久没有回来,一回来就忙,也忘了这事。基慈,是IHMA建立者的名字,现在也依然是IHMA的首领。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他总会发现的,精灵社与IHMA对于我,这个世界,其实是相同的存在。这样一想也有些嘲讽,这些全是因我而产生…所以也应由我结束。 我起床之后,往窗外看了眼,问:“你出过门了吗?”他不解地摇了摇头。“歌祭对于精灵社,大概就像春节对于你们一样。”“……不包括你。”“不包括我。” 房间安静了许久,最终竟然是莺打破了寂静,“今年我会拥有新衣服吗,洛基?”她的突然出现还吓到了锁,他原本就保持着不平衡的姿势,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几厘米的地方自然是使他一惊,然后向后倒去滚了半圈。也就是这个动作,撞到了房间的门,房门突然打开,闫锁居然直接滚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最终撞在了一个东西上。他抬起头,看见了笑眯眯的蒲洛伊。 “你们还玩得挺开心的嘛~”她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杀意却都要溢出来了。 啊…… …… 之后我们二人一灵都被挨了一拳。 “歌祭都不安分。”她嘟着嘴,“一个还曾经是社长呢。” 我恍惚了一下,之前的蒲洛伊可不喜欢提这事,果然,精灵也是会变的吗。于是答复她:“别再提那段黑历史了,我知道错了,蒲洛伊。” 阿锁爬起身摸了摸下巴,“原来L?K读洛基啊……把‘?’看作‘o’的话倒是有点像。”因为那样又神秘又好写,L?K是精灵社初期社长在各类文件上的署名。那个时期的社长是神秘又暴力的,与政府的关系也非常差。后一任,也就是现任的社长弗兰德开始比较积极地和政府交流(虽然关系也并没有变好多少,特别是近几年)。 蒲洛伊见话题越来越偏,赶紧打住,轻咳一声,“额咳,所谓歌祭,是因海蒂而起的活动。精灵社基地位于深海,这里所有的水的隔绝与供应全部是由海蒂来控制。但也因此,她有相当大的工作负担,再加契约者的消失,她的情绪大多处于失控状态。歌祭的“歌”字也就是指灵曲,无灵力的人类唱诵的古老灵曲再加上流传下来的祭祀仪式能对精灵起到一定的催眠作用。” 这就是最初的“歌祭”。 “不过后来,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人类怀念自己原本在地上的生活,精灵们也怀念曾经精灵文明中的生活。为了方便,大家把歌祭当天作为“灵节”,只属于精灵的节日。” 蒲洛伊顿了顿,看了眼依然微皱眉头的闫锁,淡笑着说道:“既然精灵们都休息过节了,精灵社的那么些人类又能干什么呢,于是也一起跟着放假了,做些平时因为忙碌而没有时间做的事。其中的有些事情因为每年都做,也渐渐成了我们这里的一种习俗。” 所以我刚刚才说像春节……也不止春节。 我站起身在桌子抽屉里摸索出了笔记本和笔。这是很久以前的一本本子,二十年前我忘了带走,没想到还会再次用的。泛黄书页脆弱却载着我对这个世界的最初回忆。 我看向蒲洛伊,她头上的叶子晃了一下之后软软垂下,她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她说:“本来有洛基带着你的话,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洛基你依然会和往常一样去那里很久吧,那锁我就带走了。” 我点了点头,离开了。 …… 歌祭,往往在十一月十八日前后。 今天,也是她离开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离世了。 …… 哪怕知道了她还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只能为她做些微不足道的事。 …… 伊笛安她是我爱的唯一的女人。 我本来对于这些人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我唯一在乎的只有基慈,守护他本该是我此生的职责。对了,洛基之名也是他给我取的。 但伊笛安的出现让我开始心动,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她与众不同。也不知是处于对未来命运的预知还是处于男性的本能,我为了她开始做一些冒险的事,包括精灵,精灵社……现在想来真是不符合我的性格与职责。 她离开之后,我也不再做精灵社社长了,在精灵社待了些年头后,我离开了那里。 然后我知道了很多,关于精灵,关于伊笛安…… 有些我不敢在这里多提,大概读者也不希望被剧透吧(笑)。 …… 咳,回归正题,关于我在歌祭出去是要干什么,答案是扫墓。 精灵社基地是一块地表大致呈圆形的土地,外围深海有一圈结界用以维持一个稳定的可生活环境。人们大多都生活在处于土地中心的中心湖附近,墓地则是位于土地外围的一侧,精灵社主要建筑的后方。 葱绿色树林之内,金色阳光如幕布般洒下,搭在泛青的石碑上,给凹陷的字痕镀了层金色。无数石碑躺在这片土地里,这里的名字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认识的。石碑间,有一块比别的要精致些的,上面刻着伊笛安的名字。 “我回来了。”我坐在它后面,将背靠在碑上。 这里,能让我安心。 —— 补记(闫锁) 喵 不不不,我不是猫。我是锁,一位无意间被牵扯进了一个巨大计划的中国高中生,虽然已经不是读高中的年纪了。 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库索伊尔突然出现在我视野然后把这本日记本给了我,还带笔的。他小小的耳羽耷拉着,似乎在纠结些什么,说着:“那家伙在那休息……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本日记他本来就想给你看,但他在纠结要不要给你……也可以算是对你信任的体现吧,你如果看了,你会明白的。你可以接着他的写点什么,反正,这只是‘无关紧要的’日记本。”当他说到“无关紧要”一词时,我感觉他似乎愣了一下,咬了下唇…… 看来我真的被卷入了一个大事件,但或许不坏。吃点小吃,看些表演,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这是他们,那些精灵的上午。 我没有心思去理会这场活动,我并不属于这里。 这里的风扬不起我的心,这里的空气散不去我的意志。我隔绝在这之外,精灵社成员的欢声笑语如电影般一幕幕过去,我并不在戏里。 我,像是旱地唯一水潭中的一条鱼…… 但至少与我一起的还有洛基。 我能感觉到,洛基他也不属于这里。 他内心是纠结的,但还是选择了回来,出于某些目的。 我知道他是一个比我还要聪明的人,面对一些事物,他总能做得比我好。但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凡人”而我是“天才”,来了之后我明白了,他是通过学习来弥补了自己的平凡,而我有着能够轻易超越他的才能…… 我不想明白这些道理啊。 我总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而他却将之帮我选好了。他似乎肩负着改变这个世界的责任,但我不觉得自己能站在他身后,只要情形一变,我立刻就会放弃自己的。对我来说简单的事便去努力以获得夸奖,对我来说麻烦的事便弃之不理仍其腐烂……我就是这么糟糕,这么不负责的人。 为什么要选我呢,洛基。 —— 临近中午时,我从牧肖那里得知下午将举行“歌祭”的仪式,并且他让我去叫洛基,于是我跟着库索伊尔来到了建筑群之后的墓地。 那不是死地,郁郁葱葱的绿色附在外围,昆虫在叶间飞舞,空中飘荡着虫类的鸣叫声与植物汁液的味道。这片生命之地竟然是墓地,这是我不曾想到过的。 逐渐深入,我看见了一些十字架,灰白的它们被藤蔓缠绕,甚至点缀着些彩色花朵。再往里走,我看见了洛基的身影。他坐在一个墓碑旁,刻着“Edian”的一块碑。旁边的葱兰随风晃动,与他的秀发一起摇曳着,缥缈的白云浮过带来“沙沙”的撞击声…… “锁。” 他的声音传来。 我告诉他已经是中午了。 “嗯……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和IHMA的基慈很熟嘛,下午,你就知道了……下午,你对IHMA的了解也会更近一成。”他当时似是自言自语的说出这番话来。 我是完全不懂,难道他一个精灵社的建立者还和IHMA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他在离开精灵社的二十年,大概是做了很多事。 他似乎说过自己在IHMA内部也有人。那个人,是属于精灵社还是属于洛基个人…… 算了,他总会告诉我的。 他中午并没有向我要日记本。 午休的时候,我在中心湖附近看见了几个一起被抓来的同学。“闫锁,你原来还在啊,还以为你被他们抓去做实验了呢。”其中一个这样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们呢,你们这些天都干了什么,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没有,他们精灵社对我们还挺好的,这里住的不怎么样,吃的倒是很好,要什么直接告诉他们就行了。就是没有信号,不能玩手机。”“但他们这里有超多单机游戏,那些特别贵的都有,我好爽。”“还有电影和动画。”“但好些都没有中文字幕啊。”“……” 后来洛基说,这些游戏基本上都是牧肖提供的,我都有点心动了…… 我问那些同学,“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有信号呀,好不容易他们愿意把我们放出来一天,当然要玩会儿手机啦。” 记得前面牧肖确实和洛基说过湖边有信号。 他们在这里过得不错,我明白了,他们脸上有着笑容。对于他们,精灵社已经不是“恐怖”的代言词。 不知为何,我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仿佛放下了无数担子,视野变得明亮,湖面上吹来的清新水汽虽带着独有的盐分但却让我感觉熟悉与温馨。 “你们没事就好。”我这样说着。 下午,我和洛基两人去了湖边。那些同学披着彩色的斗篷,绕着中心湖手拉着手站了一圈,然后坐下。 我们两人站在外围远远地看着。 一个长角的小女孩站在湖面上,手中拿着一把华丽的西洋剑在湖面上跳着不知何名的舞蹈。 “她就是露西,一个人形精灵。在莺离开期间接替了莺的工作。”洛基这样解说的。关于莺我也是有些不太懂,她和洛基是什么关系,至少不是契约关系。“我喜欢洛基哦~”莺她对此非常自豪,“我也知道他的心是属于别的女人的。但至少……我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洛基的心是属于那位伊笛安的。 他本人没有说什么。 这时一个歌声从湖那边飘来,让我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悠远的歌声我居然还能跟着哼起来。嗯?这曲调,和IHMA的军歌一样。 “这个灵曲便是原曲,你们的那首是方便传唱的重新填词,词是基慈写的。”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基慈,是朋友,我看着他建立IHMA并逐渐发展。我们现在也是朋友。” 所以他才什么都知道,所以基慈老大才会破天荒地来找我聊天?!难道我的那个位置也是因为基慈……当时我脑内一团乱麻,洛基的一句话如剪刀般一刀剪断。“你别想太多,我们各自的组织内部的事,我们相互是不会干涉的。我这边是因为安插了人……不,是有人愿意帮助我。” 他总说的好像自己不属于任何一方。 我越来越觉得他手里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啊,我现在觉得他只要想做,就什么都能做成。哪怕是以“拯救世界”为口号去集结一个军队。 本来我们还要继续聊下去的,这时,歌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吵闹声,空气变得凝重。我以为是结束了而望向中心湖,旁边却起了一阵风。洛基他飞速冲向湖泊,伊尔飞在他前方,莺紧跟其后。 露西扑打着如昆虫般的透明翅膀停在空中,手中握剑颇有一副攻击的架势。她的面前,是闪闪发光的海蒂。 一股刺耳的声音直穿大脑。海蒂她的模样不如之前见的那么平静,她的头发连带着整个湖面如沸腾了一般舞动着,湖水围绕她形成一个平台而在这块区域之外则是不断向下的逆时针漩涡,仿佛能一瞬间把触及它的物体吞噬于深渊之中。 海蒂在……生气?!洛基他直接冲进了湖边的混乱的人群。莺的声音我在远处也能听清,“所有人往建筑物跑,立刻离开湖岸。”“都不要拥挤!谁挤我毒死他!”精灵社终究是有些可怕的…… 我问罗丽要不要一起下去帮忙,罗丽说:“伊尔大人嘱托我要阻止你下去搞事情。我的能力你似乎并不清楚,我对海蒂是完全应付不了的,就算过去了也帮不上多少忙。” 洛基曾经写过,说我对自己的力量一无所知。确实,对于罗丽我并不了解多少……明明洛基之前也不认识她,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 关于后来湖边的战斗,我站在远处也不太看得清。只知道伊尔掏出了一把蓝乎乎的长剑向中心湖砍去,原本汹涌的湖水瞬间逐渐结成了冰。洛基踩在冰面上一路冲到海蒂身旁。他喊着什么,大概是海蒂的名字,但海蒂依然发出一种如蜂鸣器的声音。 就在海蒂抓起了洛基的手并且我以为洛基会开始嘴炮时,伊尔一脚横踢,嗯,把海蒂踢出了十几米远,也有可能有几十米远。海蒂再次爬起时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但还是发疯着的样子。嘛,我远远的进行解说已经不易,就不要嫌弃我了。 洛基退回到伊尔身后,而伊尔比划了个手势在空中一挥,大半块湖面上空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了无数冰锥,全部都朝向海蒂射去。不过冰块应该是会在水里融化的吧,这样不就…… ?! 冰锥触及的水全部冻结为冰了!海蒂被射成了精致的美人鱼冰雕。 片刻后,冰雕碎了,冰块间……有一条鱼?它在冰面上蹦跶。 看来是解决了。 洛基在往岸边走,伊尔抓住了那条鱼也在往岸边来,我也要去和他们汇合了。 之后,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灵节继续。 那些歌祭上的同学和老师也被邀请一起过来庆祝这个节日。他们一开始是很惊诧的,但没多久就开始拉上我和洛基到处跑了。他们对于“精灵社”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我和洛基与另外两个平时经常一起的同学人手一个可丽饼走在街上时,另外两人还在讨论着我们。“洛基你竟然是精灵社的人,人不可貌相啊。”“洛基你打那个人鱼的时候也太酷了吧,和漫画里的剧情一样。还有那个……精灵?我可以找他要签名吗?”我有些不爽,嘀咕着:“我也有精灵啊……你们倒是只知道洛基。” 那两人愣了下,突然大笑起来,猛拍我的背,道:“哈哈哈,你是嫉妒了吗,阿锁。我逃开之后看到了哦,是个洋装少女啊。小子你是要开后宫了吗~”我一晃,手在空中乱挥,“什么嘛,我怎么可能对罗丽下手?!这又不是真的漫画。”“萝莉?”“Lory是她的名字。”“哦吼~我想要她的贴身之物。”“想的美。” 吵吵闹闹了一阵后,同学之一的斯淮突然板着脸说:“你们之后会怎么样,继续留在精灵社?”我听着一愣,在加入精灵社之前,我是一个高中生啊。就在我愣着时,洛基在一旁答复着:“先管好你们自己吧。精灵社……说是会放你们回去,但估计要消去你们的记忆。” “我们会忘了这里的一切,包括你们俩?” 空气安静了几秒。 “有什么关系,我们曾经是朋友,就一直是朋友!”另外一个同学喊着,又跑进了一家小店。 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但是我做不到啊。 —— 人,总是害怕失去,总想着去抓住什么,但最终,在一切都“失去”了之后,他们才会发现,他们其实不曾拥有过一丝一毫。 我害怕失去的,究竟是什么呢? 吵闹了一个夜晚,在漆黑的夜幕间,零碎白星点缀下,如花的烟花绽放。爆炸似的声音,夹杂着各种金属粉末燃烧的声音,于天际渲染。熟人间的欢笑声和生人间的交谈声相融,各种语言交汇,形成一个整体。 这是一场庆典。 为什么人们能够如此快速的去原谅,去忘记。 但若真如此,又为何要矛盾与斗争。 …… “别想太多了,你只是个‘兵’。烧脑的事情应该由‘王’来做。” 洛基从一旁突然出现,然后把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塞进了我的嘴里,说着。 我问他他给我吃了啥,他没有回答只管自己走路。不管是啥,至少味道还不错。 洛基他就是这样,大概算是傲娇吧,嘴上满不在乎,事实上却在为无关紧要的事物而操心。我也自然懂他,他希望我不要想太多。“别说得这么绝情嘛,我们不是朋友吗,嘿嘿。” 之前的日记里,洛基他一直怕我不再信任他……其实他不必如此在意的。精灵社也好,IHMA也好……事实上我觉得并没有太大区别。所谓“罂粟”这个代号,也本是个戏称。不仅是我头发泛着些紫红色,也是因为我对于自身行为本身缺少一种判知。 我是IHMA最年轻的成员之一,但与其他那些因为受到精灵社伤害、为了“正义”而加入的成员不同,我只是单纯比一般人了解精灵更多些,能力更强些,所以能够通过加入的考试,并在这里有了些成就。 如果有人问,对我来说“精灵社是什么”,那我一定是答不上来的。如果举个更简单的例子,对于仅存于历史书上的罪人,你会有强烈的感情吗?我也不明白政府与精灵社之前的奇怪关系,并最终归结于人类本能的占有欲。 然后解释一下“罂粟”之名,首字母开头与“闫锁”相同。罂粟这种植物本身是一种观赏性植物,其花绚烂华美,它的提取物具有催眠作用,可以制成镇静剂,也可以制成毒品。我既可以为研究精灵带来突破,也可以给精灵社的破坏提供助力,大概他们是这个意思吧。 呵,什么罂粟,分明就是蒲公英,随风飘行,不知归宿…… 有些羡慕执着什么事物——梦想、事业、爱情的人啊。 —— 补记 L?K 今天也发生了很多事呢,灵节也是,歌祭也是。后来晚上,我被蒲洛伊、莺拉着看烟花,这两人穿着和服,应该说真不愧是精灵吗,真是一道美景啊。 关于那条打完海蒂掉落的鱼,它后来被我们扔回了湖里,海蒂应该还是需要它的,冻它一下它应该就会乖点了。 阿锁他总是想太多,明明自己处理不了这么多还要往自己肩上扛。嘿嘿,在这些难以处理的事之外,他可还有好些现在必须搞明白的事情呢。纸牌,是在专心思考些事情。我自然是有这空闲去等他反应过来。忽然,他手上的动作停住了,然后身体重心后倾大笑了起来,“哦哈哈,我明白了,看来你所谓的拯救世界也不是什么糊弄人的随便说说嘛。” 他也从旁边摸了厅可乐,喝了几口,然后他笑道:“你们这个不大的国际性组织,有处在IHMA的成员,所以你能知道他们内部的资料。你一个无身份人士能在社会生活还能来学校上学,完全靠的就是你们‘无色猫箱’的成员的手段吧。那精灵社呢,也有你们‘猫箱’的人?” “不。当时我们没事干黑了牧肖的电脑。”是一个很现实却有趣的原因。我与他的铝罐“哐”的一声碰撞在一起。“‘无色猫箱’内部是用代号称呼的吧,但你做为首领应该还是知道成员的真实身份的。我可以知道IHMA里面的那个‘卧底’的名字吗?”他说完把可乐一饮而尽,他乐滋滋的样子犹如见到了神明的信徒,丝毫没有疑惑的样子。他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了。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是你父亲。” 他晃了晃手中已空的可乐罐,缓慢说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啊……还卖儿子。” —— “我虽然是IHMA的成员,但并不认为照如此情况下去精灵能给人类带来更好的生活。他们拥有的宛如魔法的东西,会迷惑人心,这对于人类来说还太早了。人类现在在精灵方面完全是被动,IHMA是,精灵社也是。” 我想起了闫锁父亲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 “别想多了,选你可不是因为你父亲。”我与他相视一笑,我知道他只是随便一提。 我们俩又闲聊打趣了几句,他开始提到这个空间里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你们从现实带过来的吧。”“对的。”“究竟是先有这个王宫还是先有‘无冕之王’这个称呼呢?” 这是一个我没有想过的问题,我总把他们当成游戏里面的NPC,还没想过这种因果问题。“精灵从存在起便已经是一个完整的精灵了,不存在这种因果关系。我们又不是生物。” 库索伊尔似是抱怨似是陈述着,阿锁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但其实没有,伊尔他只是对这个事实有些不爽罢了。 “比起这些事情,你不是还好奇为什么我对罗丽了解的会比你还多吗?”我横卧在床上揣着一包薯片,向阿锁摆了摆手,他便也坐到了床上,并把手伸进了薯片袋。“嗯……听你一说‘无色猫箱’我大概有点头绪了,你们的情报似乎比精灵社和IHMA要多些。” “可不止一些,我脑子里的那些知识估计就能解决你们IHMA接下来五十年研究的问题了。不过你们不会研究五十年的。”他眯起眼睛似乎并不相信,问:“比如?”“精灵召唤的条件。” 他听罢坐直了身子,这是他们毫无头绪的地方。我本以为他接下来会问我召唤的精灵是不是有一定的确定性,而他却问了另外一句:“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虽然也不是不能说,但这说起来很复杂离奇。 我曾在预判一里提到“琅嬛”,那是一个藏书阁。我曾进入那里浏览过很多关于精灵的书籍,因为里面的书籍是禁止带出的,所以我记下了些,记下了那里的十分之一不到…… 只听一声响指,一叠本子从空中出现掉落到床上,我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答道:“这里是从上帝的藏书阁中借来的知识。这些是记载精灵召唤条件与‘流离箱庭’成员信息的,涉及罗丽。” 他从薯片袋摸了一把,一片片塞进嘴里,“‘琅嬛’吗,这大概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吧。‘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运气,规则、前提、心理状态,由于无数这种看不见的变量所带来的无法预测的必然,游戏的胜败在开始前就定好了,没有偶然。’世界这是把所谓必然贡到了你手上……大概明白你坚持这条路的原因了。” 我没有回答,他明白了就行,我行动的原因、我复杂的内心……然后从他手中一捧薯片里取走一片,道:“流离箱庭是库索伊尔曾经建立的一个精灵间的组织,和你大概没什么关系。罗丽,她是人造精灵你知道的吧。如果说其本质,大概就是由灵力驱动的自动人偶,罗丽的能力特性也就因其原理而生。 “你还记得昨天加西亚的那个人形精灵吗?那位是莉丽,与罗丽算是同类型,也是人造精灵,所以能力也与罗丽相同。你当时对她的能力如此震惊就表明你对罗丽的能力一无所知。” 罗丽与莉丽之间也发生过一些事……这些以后再说。等我回过神来,阿锁这个混蛋已经把薯片吃得不剩多少了,我一把将袋子抓到手里,“对灵力本身进行操纵,就是她们的能力。” “海蒂是直接使用物质的水来进行攻击,所以罗丽对她束手无策。伊尔是用灵力凝成剑,莉丽便轻而易举地把它变成灵力粒子发散到空中了。” 他接着我的话补充,我苦笑了下,就是这个道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只能提醒他,“不过你战斗的时候还要注意精灵自带的武器哦。”“是是。”我与闫锁之后在空间里又待了会儿,吃些零食玩会儿游戏机,再回到现实时已是凌晨,但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还在空气中震荡。带些咸味的水汽自湖面而生,向上漂浮,聚散间被天际的混沌吞噬,变幻成白星永挂。寒风让阿锁不禁打了个喷嚏,但他是笑着的。 “哈哈,好久没玩得这么爽了,超羡慕伊尔啊!”说着他重重地捶了下我的背,差点让我自己直接滚下坡去。终究是学过些战斗技法的人……我咳了声,轻轻说道:“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 当然,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他担心太多事情脑子就会卡机,我可不希望如此。他似乎是从这句话中发现了什么,更加开心了。但他没有再说什么,他也知道很晚了,我就和他一起回房间去了。但回去之后,他却似乎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甚至还想通宵,当然,被我阻止了。 “明天带你去结界周围走走,反正我也闲来无事。”我也想看看这些年这里改变了多少。他用手托腮因为被我阻挠而不悦着,“看来是不能通宵了……你这副社职位到底有什么用处啊?”他果然是打算熬夜到很晚取而代之的是白天睡觉,终究是个年轻人啊…… “我早说过了这个职位只是个虚职。” 他在床上滚了半圈,再滚回去,似乎是意犹未尽。 我看他实在睡不着,于是打算给他讲故事,他还问是“老爷爷哄小孩子的童话故事”吗,哈哈…… 那是一个关于罗丽的故事,是我从“琅嬛”那儿知道的,“琅嬛”里存放着各种知识,也包括这种似乎无足轻重的历史,或者说是故事。我对故事是没什么兴趣,读来也只是觉得或许能从中发现世界精灵系统的突破口。不过将酒倒是很喜欢故事。 将酒是“琅嬛”的管理员,在“琅嬛”帮过我很多忙,也算是对我有较大影响的一个人。 先不说“琅嬛”,这个在后面可有的说了。 —— 阿锁在听完了我流水帐一般的故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他躺平在床上,抱着个枕头,深思了许久,说:“睡觉吧。”他在思考。 我不想打搅他,关了灯。 “晚安。” 我们俩躺在床上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睡,我也没有睡。 这样能玩游戏到深夜的日子,还有多少呢…… —— 这是一个关于罗丽的故事。 人造精灵,当时也被称为灵偶。就如人偶工坊一般,当时也有些灵偶制作工坊,罗丽是一间名为“蔷薇”的小工坊作品。那位机械师常被称为“花师”,只要能给予相应的报酬便能接手一些非法的单子。他的理想是创作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并能将之命名为“Rose”。 不知你是否知道“烧瓶里的小人”,灵偶在完成之前,类似于灵魂的意识体会被装在特定的容器里,那时,它们也是可以观察世界,了解世界的。那时,它认识了莉丽。 莉丽并非是这个工坊的产品,但是这里的常客,有时是因为维护的原因,有时也是被花师叫来被研究的,莉丽主人对此并不在意。 名为莉丽(百合)的少女,端起了那个容器说道:“我也曾是这么个小东西啊。它有名字了吗?”花师无所谓地说着:“目前没有,我只需要成功品。”“那可以叫它罗丽吗,听起来就像是我的亲妹妹。”花师当然没有把人偶的一句话当成多么重要的事情,但那个小东西却一直记了下来。 灵偶制作最为困难的便是感情系统,莉丽并不被主人喜爱,但她的制作者却是一个行内的天才,她的感情系统是极为优秀的,这也是花师看中她的原因。 后来,罗丽诞生了,因为她并没有什么情感,她只会听从别人的话去遵守,对花师来说,这是一件失败品,不配被被名为“Rose”。但对于莉丽,这是她的姐妹,她每次来这儿都会停留比之前更长的时间,她会陪着罗丽去街上买东西或是陪她帮花师送东西。 罗丽渐渐也明白了些,美与丑,好与坏,在意的情感与厌倦的感觉…… 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罗丽也会学会什么是爱,明白这一感情系统的核心,花师如此想着。而事实却并没有如此顺利。精灵战争的火焰席卷了这座城市。 前一天夜晚,莉丽送罗丽回到“蔷薇”工坊,天际漆黑,那不是日落后的天空,而是压在城市上方的阴云。灯光昏黄,身上系着蝴蝶结的少女灵偶——莉丽转身正想离开,却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手臂。她转身,看见了罗丽,金色的眼睛缺少些色彩,却无法言述是什么颜色,只是单纯的空洞。淡淡的玫瑰香味与光雾一同扩散于空中…… “莉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明明无法帮助到你……我身上没有让你付出的价值。” 她的声音很轻,说得很慢。“因为喜欢吧。”莉丽仰头无意答道,但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手臂在空中划落。 罗丽消失了。 她躲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罗丽!”再当莉丽大喊她的名字的时候,就只有余音在空气里震荡。人们头顶的漆黑云团终于沉不住了,开始向地面扔起水球。人们被袭击得惊慌失措,分别逃向了城市的各处。莉丽的声音稀释到了云雾之间,雨滴打在她的洋裙上。看来今晚是见不到罗丽了。阴云笼罩了城市,也笼罩了她的心。 莉丽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罗丽只是不明白社会性动物间本能的依赖罢了,她在书中读到的能让人献出生命的“爱”,绵延不绝因而喜也因而悲的“喜欢”,不存在于她的身上。她似乎也能感知世界,但究竟哪种感觉,才是她寻找的那个呢?如此难以寻得的东西,对于莉丽却是再基础、再简单不过的东西。 难道我对于这些简单的东西的渴望都是一种奢求吗?我只是想回应别人的付出啊…… 可惜世界并没有给她时间多想。 太阳再次升到房屋的上方时,地面还是湿润的,水潭反射了白色的天空,反射了刺眼的日光,反射了屋上还未散去的黑烟,一股刺鼻的气味仍飘荡在城市里。那间小小的工坊里一副惨败模样,原本养在屋内的植物或枯或奄,玻璃震碎了一地,地面上的液体中参杂些红色。 怎么了? 罗丽缓慢想起了花师几天前的话:“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前线了。” 莉丽怎么样了?! 这是罗丽此时最想知道的。她冲了出去,跑到街上,却不见一个人。 她跑了很久,当她感觉已经厌倦了失落时,她听到了一个哭声,和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循声去,她看到了一个人形精灵、一个人类小女孩和一群穿着制服的人。 那个精灵一直在护着小女孩,喊着:“你们为什么要袭击这里!一个晚上你们杀了多少人?!”而对方一伙人却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愤愤不满,“听说机械师‘花师’做了一个战斗灵偶叫‘罗丽’,结果他竟然说没有,不肯借给我们,我们当然只能使用些非常手段。那个混蛋临死前还说着什么‘战斗灵偶的力量是为了爱’,真是一个笨蛋。” 罗丽站在墙后,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浑身没有了力气,直接瘫坐在地上。 此时,刚刚那个说花师是笨蛋的小伙子,胸口已经溢血了,一把白剑插在他身体里。持剑者并没有想让他多活几秒,将剑一拔便把他扔到地上。另外几人见状想逃,却都成了肉块置在地上。 剑者一脸嫌弃地将剑插在地上,抱起来那个人类,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说:“没事了,坏蛋都被打败了,不用害怕了。”女孩也就渐渐停止了哭泣,依偎在那人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原本的那个精灵淡淡笑了下,对剑者说:“你终于来了,伊尔。这座城……似乎只有她了,还有墙后的那位被称为‘罗丽’的精灵。”罗丽听着一愣,没想到对方早知自己在后面偷看,虽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但至少比自己强太多。她走了出来,看向那两灵,问:“你们是什么人?” 答复是:“一切热爱和平的人与厌恶战争的人的朋友,‘流离箱庭’的成员。” 护者蒲洛伊,剑者库索伊尔。 —— 后来罗丽也加入了“流离箱庭”,一来是她不想要更多的人像花师一样死去,二来她想找到莉丽对她道歉。 当她再次与莉丽相见时,她在战场的另外一边,失去了表情的冷漠眼神让罗丽心寒。那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笑嘻嘻的称自己为“妹妹”的姐姐了……后来罗丽了解,是那晚莉丽被那群可恶的人抓走,因为反抗而被进行了修理,失去了情感失去了记忆…… 从那之后,罗丽开始寻找所谓的“爱”…… 番外三百零六 遗忘日记3 11月19日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抽牌,闫锁他不会是早上起来偷偷喝酒喝醉了吧。 他把一整副扑克牌整齐地摊在桌上,就像塔罗牌占卜一样,然后让我抽。 是红桃十。 “哦?”他似乎有些惊讶。 这不是一般的抽牌吗? “洛基你知道基慈很关心我吧,他曾经让人做了这副扑克牌送给我……不,牌不是重点,重点是加附在这上面的灵力——” 他还没有说完我就明白了。 “‘斯卡纳的馈赠’吗。” 他愣了,乖巧地点了点头,又道:“你原来知道了啊。”我自然是不知道的,IHMA这些年召唤了哪些精灵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既然是附着牌上的灵力,那有较大可能是斯卡纳的能力。斯卡纳是一种高级精灵,有较高智力但并非人形,喜欢纸牌与占卜术。 “抽取扑克牌来获得占卜与抽取每日的奖励附加属性的能力啊……我只是了解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你这副扑克牌的红十代表着什么?”这种能力附加不同物体上都会有不同的效果,这就像赌博一样变幻莫测……如果不出老千的话。 “嘿嘿,不告诉你,聪明如你的吾友——洛基啊,你肯定能猜出来的。”说着他还眨了下眼似是搞笑又似挑衅,我则回应一笑表示自己愿意奉陪到底。 再次带上眼罩,准备出门时阿锁在一旁问:“你不是戴不戴眼罩都一样吗,那干嘛要带?”“不觉得独眼的主角很酷吗哈哈哈。”我这样回应,其实也是因为那只灵力构成的眼镜在某些时候还是会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的。 后来我们出门了。出去便见到了可娜姐与加西亚。加西亚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没了那天的狂妄。 可娜姐招呼我们去她那里坐坐,我们便去了。那里,加西亚向我道歉了,“非常抱歉,做了出格的试探行为,希望副社长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我是无所谓啦,也就接受了他的道歉,然后问起了些其他的。 “你多大?”“二十。”“哦,与阿锁同岁啊。能力上却比阿锁好多了。”“喂你还嫌弃我了!”“没有,只是陈述事实。”阿锁伸手就想拍我,此时,加西亚站起身,打断了我们的吵闹,“洛基副社长,可以让库索伊尔与莉丽进行切磋吗?” 他脸上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玩具一样,让我有些不爽。不过不是我来决定的事,于是我叫出了库索伊尔,结果被他拉进了空间。 库索伊尔,我,还有加西亚的精灵——名为武的赤色小狐狸,坐在貌似不是用来闲聊的圆桌边。 伊尔端着一个红茶杯,不过看颜色,里面应该是可乐。“让我和莉丽打?这么无聊我才不要呢。”他听完如此回答着,看来他觉得自己是一定会……? “会赢。”他知道我在疑惑,明明之前在湖边产生摩擦时他的剑都被莉丽化解了。 但既然他怎么说,那就是真的了。 然后他看向了狐狸。 “如果和你打,我倒是有些期待的。”他嘴角上扬,饶有兴趣地看向武。 武刚刚在一旁一直没有动,现在也是。 “它明明连人形精灵也不是啊……”我抒发了自己的困惑,对于它我一点也不了解。在“琅嬛”看的书中我不记得有叫武的一只精灵…… 然后我被一个纸团袭击了。“你不是发现了吗,它现在的名字和你的‘洛基‘之名一样只是外号,这副模样自然也是一种伪装。它现在名字的‘武’字还是取自它‘狐武神’的称号,别以貌识人。” 我被复数个纸团袭击了。伊尔还在滔滔不绝地表达他对狐武神的仰慕之情,就像一位忠实的粉丝。 另外一边,那位没有作出过任何动作的“偶像”突然向空中轻跃化成了人形。他身着着中式长袍,脸也是半狐半人的模样,是一副带着淡淡桂香的正太形象。 他动了动嘴,“黑羽,祝福可否。” ? “他的意思是,他打算把祝福给莉丽,然后让我答应这场决斗。”伊尔翻译了一遍,“好吧我答应你。” 伊尔在武边上话竟然变得这么多。“你们是挚友吗?” “不,我是阿武的粉丝。” 他斩钉截铁地说着。 —— 在确认了库索伊尔他同意决斗后,我迅速逃脱了那里回到现实,并向加西亚传达了伊尔同意决斗的意思,其中没有提到那只小狐狸。 加西亚听完“刷”的一下站起,兴奋地带我们去了决斗的地点。 路上,闫锁理所当然地不安着,“库索伊尔真的能赢吗?之前明明就是完虐啊。” “谁知道呢……为什么要赢呢?” 我回答他,也回答我自己心里的疑问。 没错,输了也没有关系,毕竟那是伊尔,打过无数败仗偶尔有些胜利的伪剑者,他甚至也只是个伪君王(无冕王)。 “一个王,如果无法胜利,会缺少威信吧……?”阿锁继续发问。 “一个人如果能保持不败,那就不是人了吧,是神或者‘(空白)’?”回答了他的,是漂浮在空中,披着一如既往的外套的无冕王(库索伊尔)。 “子民们所需的不是荣誉,只是安身之所罢了。” 阿锁被说的没了后话,只好换个话题,“那你会赢吗?” “谁知道呢~” 加西亚带着我们找了间空白的战斗室,与先前我与闫锁言和的那个小房间不同,这个房间的方格墙上覆盖着一层空间系灵力。 伊尔看向我,我知道他在问我这是个什么东西。虽然他不在意输赢,但是他想要掌控结果。 “是灵蛛的涵灵丝结界吧。”我推测着,然后,瞬间,两个眼神注视着我,加西亚与闫锁二人。 “洛基你能看到灵力?!”“副社长你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灵蛛的结界?!” 两人一起说出的话语,突然让我不想解释了。 “锁,你还记得我说过我另外一个眼睛为什么要戴眼罩吗?加西亚,有没有人和你说过我以前也是担当科技部部长职位的?” 我那只由灵力构成的眼睛可以看见灵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那是普通的眼睛所无法传达的颜色,灵力越强颜色也越艳丽。戴眼罩,是为了保护眼睛。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当然是因为我自傲的较强记忆力。灵蛛是很低等的精灵,但其能力经过锻炼则会很实用,其中有一种是能吸收灵力的涵灵丝。这般优秀的精灵我不可能不注意。 不过这些我都没有说出来,那两个天才(闫锁和加西亚)应该一下子就能明白的。 伊尔与莉丽同时走进房间。 我与加西亚虽然是契约者但都是脑力派,便都站在了门外。 屋内双方摆出了一副攻击架势,库索伊尔竟然还别了把剑在腰间,我倒是挺好奇这个半吊子剑士打算怎么取胜。 是的,伪剑者,半吊子剑士,都是库索伊尔在精灵文明时的外号。尽管他的武器总是剑似的东西,但那并不是他战胜的工具。“黑羽白剑”之名在众人口中流传,最终也只剩一个“黑羽”了。 如果要说,那就又是一个故事了,一个黑剑与白剑间的故事。 讲故事先打住,接下来可是表演的时间~莉丽先行。 微提裙摆向前方迈了半步,伴随“飒——”的一阵风声,数条丝带从她裙底抽出,一呼吸间便已出现在库索伊尔面前的半米处。 紧接着是一道白光从伊尔腰旁放出,丝带被光弧切成了碎片,悠悠扬扬地落地,化成光粒消散。 闫锁呆住了。 战斗室内的两位精灵可没有时间发呆。 伊尔一脚踏地,飞跃而起,再次拔出腰间的纯白长剑,白色剑刃落下伴随着“哗…当!”的声音。莉丽也握着某个金属器具并借力接下了伊尔的一斩。 剑刃的白光形成光弧在空中飞舞,并于金属碰撞构成轻快的乐章。 一旁的闫锁似乎跟不上节奏便转头看向我,这时我才注意到,加西亚他,根本没有看里面的战斗场景,只是划动着手里的铁板。 他是不在意过程吗?不不,他大概是不知道契约者在场外的重要性。 远处的漆黑走廊里出现了一抹红色,渐渐清晰成了一位猫耳娘——品红。 加西亚也注意到了她,她向我们微微弯腰行礼,加西亚也点了点头。她抿着嘴唇有些腼腆的模样,这么想来,开干部会议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看来只是被推了一个抓人的任务,并没有什么高的地位。 品红看了眼战斗室内部,道:“是……库索伊尔前辈与莉丽小姐。”没想到她还知道库索伊尔,看来是做过了功课。 于是外面站着看戏的人又多了一个。 霎时间,一个刺耳的金属声音直穿大脑,那个器具从莉丽手中飞出,空中翻转了几圈插到了地上。是一把精致的信刀……? 库索伊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啊……莉丽并不是战斗灵偶,自然是没有配置武器,所以让她战斗她会使用什么呢?无非是餐刀叉子一类生活中的金属用具。 莉丽刚掏出一把餐刀与餐叉,便受到了伊尔的一计暴力横砍。 其实仔细一看,伊尔他根本不会用剑! 挥舞着名为剑的工具,然后向着目标乱挥。这就是他现在在做的事。 大概因为是出于本能吧,这些动作间还有些关联,组织成连贯的动态。 在上身脱离大脑控制之际,伊尔只需要保持身体平衡以及躲避对方的攻击就行了。 这是单纯速度与力气间的决斗,没有技法可言。 这次是两个金属声音,刀叉落地。 这大概就是库索伊尔胜利的方法,不使用灵力的力量决斗,不过…… 接着金属声音的震荡消失,熟悉的桔粉色丝带再次出现,如触手般瞬间缠绕到了伊尔的身上,束缚住了他握剑的手臂。 他大意了。 他扭动着身子。 但丝带只是越敷越紧。 叫他刚刚那么嚣张。 可惜那家伙(库索伊尔)被束缚的时间仅仅几分钟,便传来了莉丽的尖叫声。 一股刺眼的青色火焰顺着围巾——不知从何时起已化成了黑色羽翼状的肩部饰品——顺着丝带一路烧到了莉丽的身上。 莉丽因此迅速收回了火焰,连退几步抱头蹲下大叫着。 库索伊尔被晾在一旁呆了许久,嘀咕着:“嗯?怎么不打了?” 闫锁站在外面也是类似的反应,“这就完了?莉丽还好吗?” 这种时候,加西亚终于抬起头看了下形势,然后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我虽然知道伊尔会玩火,莉丽怕火,但这好像不太对吧?那个狐狸的祝福呢? 青色火焰是库索伊尔从一个朋友那里获得的恩赐(礼物),附加在他的围巾上面。其他我也不知道了,因为伊尔本人也不知道。 大概烧了十几秒,火焰颜色从青色变成了金色,甚至范围变大烧出了一只狐狸模样…… 狐狸? 尖叫声停止,莉丽再次站了起来,她的眼神变了,眼睛里冒着火焰一般,身体上浮现着金色的焰纹,使她整个人都有些金晃晃的。 库索伊尔笑了,不是先前的那种嚣张,是一种期待,一种面对信仰的兴奋。嚯,这就是“狐武神”的祝福啊~确实是值得期待的东西。 莉丽她现在是类似附体的状态,因为“重要的不是技能而是技术”,所以无论是战斗灵偶或不是都无所谓,只要由那只擅长战斗的狐武神来引导她战斗,就能赢。 我本想看看这个祝福所带的灵力强度,揭开了些眼罩,却发现一个光团待在我的外侧,是武。它也注意到了我看到了他,瞥向我,然后竟然仿佛觉得有趣般的笑了一下。 我明白它是怎么不一般的一个存在了,也便没有继续尝试去试探。 莉丽再次掏出了一对餐具,伊尔则再次握刀乱挥。 “嗡——”的一声,伊尔那把纯白之刃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儿戏。”我似乎听见了狐武神这样的讽刺。 确实是个儿戏…… 库索伊尔因为这句嘲讽而更加兴奋了。 一眼就能看穿自己,接下来甚至还有碾压自己的趋势。这般强大实力,是已经放弃了的他(库索伊尔)无比羡慕的东西。 将白剑向空中扔去,使之笔直插在了墙里。借助围巾化成的羽翼一跃上天,然后展开耳羽上附加的灵力技能,青色的眼瞳如火焰般耀眼。空气随着灵压而汇聚、凝练成气流、旋风在场地内狂舞,竟然使得先前插在地上的莉丽的刀具们也被一同拔出,在空中回旋。 甚至我面前的玻璃窗也开始震动,地面,不,整栋楼都有些轻微的摇晃。 所幸灵蛛的结界是附着在空间上,而不是物体上,不然怕是早就被吹飞融入灵力之流了。 这便是“黑羽”——擅长玩弄、变换灵力的的库索伊尔,他的实力。 在我边上还有一个一起颤抖的,那便是闫锁。 他出生在一个政府与精灵社没有什么冲突的年代。 “三十多年,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人似乎都快忘记‘黑羽白剑’这个存在了。” 我吹了声口哨,淡淡说出这句话。不过,IHNA的那些老头子可还是天天挂念着呢。库索伊尔在汇聚场内的灵力,莉丽借着那只狐狸武的祝福才得以平稳情绪,场外除我的另外三人却无法平静。 闫锁颤抖着,许久才蹦出些话来,“曾经听说过库索伊尔的事情……最早的关于精灵的战斗记录,那时还只有文字与图片……难怪那群老头痴迷研究啊。” 老头,应该就是指那些IHMA初期便已加入的成员吧。 与阿锁反应截然相反的是加西亚,他从刚刚起便一直发出“哇哦——”“啊吼!”一类的声音,经过这场决斗,他大概能明白不少吧。所以我在开打前叮嘱了伊尔“速战速决,你的实力可不能让精灵社了解更多了”,唉。 可不要玩过头了啊,我的拍档(库索伊尔)。 让我奇怪的是那个猫娘——品红。 她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我能感觉到她微妙的兴奋,但更多便没有了。 场内灵力以肉眼可见的强度四处飞窜。 伊尔原本纯色的长剑上交替闪耀着各色光辉,而莉丽则用丝带,不,是更加细微的丝线来织成将灵力分解的网络,并借助金属器具附带着灵力进行反击。 品红站在外面,拿着本笔记本,用英语记着关于灵力的笔记。 唔,是怎么看都不太不对劲的场景呢。 精灵有时候就如游戏中的NPC,能力是天生的,特别是对灵力的操纵能力,完全就是与生俱来的。 记笔记?“学习使用灵力”这种东西与精灵几乎是无缘的存在,而品红她却在做这事。而且,是用英语,而非是精灵的母语——精灵语,这无疑是低效的。 结合她的名字,“品红”,一种试剂的名字,大概知道了,她是被精灵社创造出来的精灵。 能力应该类似于“模仿”,最初(第一天)与她见面时她有着人类模样,应该是依靠能力做到的。 好吧,也可能是我的能力变弱了或是什么,那时我并没有发现她是精灵,现在也是,只有看到她不属于人的猫科动物特征,我才明白她不是人类。或者也有其他原因……那就有些有趣了呢。 回到战斗室内的场景,我从库索伊尔开始认真打架起便不再看了,闫锁也不看了,后来加西亚也放弃了,只有品红在那里奋笔疾书,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写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不看,因为看不到。 伊尔与莉丽已经变成光团般的存在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碰撞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声音也因为速度远不及光速,当它跨过光影重叠的空间时,那里早已不是原本的画面了。 我的眼睛能看到灵力流动以及更佳的动态视觉,但也无法跟上伊尔和莉丽…伊尔和武的战斗。 或许电流也不及他们的速度。 他们的战斗是不依靠大脑思维的本能性的行动。 伊尔对对方破绽的本能捕捉与进攻,武对对方杀意的本能警觉与瓦解。 这些是作为一介凡人的我、我们不会明白的。 —— “洛基,你觉得库索伊尔会不会赢。” 闫锁这样询问我。 我眯眼看了眼场内,“不输不赢。” 旧精灵文明时期,人们似乎给精灵搞过一个战力排行榜,前几名实力毋庸置疑的被称为“灵神”,库索伊尔与狐武神的名字都在其中。 现在我大概明白了,在伊尔擅长的纯灵力战斗里竟然不处弱势,那只狐狸也确实是个可怕的存在。 而加西亚并不知道自己无意召唤出了个什么,甚至对并非人形的它还有些嫌弃。 为什么设定是“狐狸”的武会拥有这样的能力呢……真是不可思议。 “所有的精灵战斗都能达到这种程度吗……?” 阿锁询问着,大概是被吓到了吧…… “不会哦,只是因为他和它比较特别罢了。” 阿锁他还不知道莉丽与武的事。 “哦~”他轻声应答,也不知懂了没懂。 “灵力,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你眼里的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呢?无视一切已知的原理……旧精灵文明一定很发达吧。” “不哦。我猜你脑内的应该是各种如魔法般的东西吧,与那些小说漫画里描述的完全不同……所以我才不喜欢物理。也因为有灵力辅助,所以旧(精灵)文明的科学并不发达,这点倒是和书里的比较像。” 他愣了两秒,卡顿了两秒,随后一声大叫:“啊?! “灵力灵力,居然只是一种力?所以你看到的是灵力场也就是物理力学示意图?!”他一副看可怜虫的表情,将手拍在我的肩上,让我极其不悦。 我抬手把他的手拍掉,道:“没你想的那么惨,它哪有这么简单。如果那玩意真的是可以通过公式计算、示意图表示的话,那使用就不需要‘天赋’了。” 阿锁似是觉得有理地点了点头。 加西亚在一旁皱眉看着我们俩,他大概听不懂我们说的中文吧。 品红也扭头看来,问起了加西亚,“部长你觉得谁会赢。” “库索伊尔。”他说罢摇了摇头,他有这点自知。 此时,一声强烈的金属声响从那被隔开的房间里传出,我是早知如此所以塞上了耳塞,而阿锁他们却完全不知,哪怕用手捂着耳朵也依然感觉脑子都要被震得裂开了。 声响消逝之时便是战斗结束之时,战斗室墙上的蛛丝甚至都有些脱落,尘雾未退,满地碎石。 莉丽躺倒在地,伊尔把空间中到处插满的白剑一把把收回,一脸不爽的样子。 因为他对于这个结果——依靠切断了武与莉丽的链接取得胜利——非常不喜欢。 一直悄悄站在一旁的武也不知何时消失了。 加西亚打开了门,让莉丽回到自己的领域空间休息。 “不愧是副社啊,真是精彩的战斗,真是让我涨了见识。”“哪里,莉丽的潜能也很强呢。(虽然还是不敌伊尔)” 一番客套话后,加西亚带我们参观了科技部。 加西亚带我们在科技部大楼里走了一圈,品红在前负责介绍各位置各部门的功能。很奇怪的是,路过的部员都会对品红打招呼,有几个也会对我打招呼,而对加西亚则全是避开。 我对现在精灵社的内部结构可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很好奇面前的这位猫娘品红,“品红你是出生在这栋楼里的吧。”“是的。怎么了?” “果然,加西亚的父亲很厉害呢。” 我看到品红转过了头,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然后一个黑影遮住了我的视线,挡在我身前。 “咚!”的一声,加西亚将一条腿向我甩来,但我退了一步多了过去,就变成了他一脚踏在墙上。 墙上的玻璃窗震动着,一旁的闫锁也完全被吓到了下意思地抬起了手臂。 整层楼都安静了下来。 “你这家伙!”加西亚的怒吼响彻了一整块空间,声音震荡形成回声。 真是有趣,“怎么了?我记得,品红好像确实是加西亚先生(你父亲)创造出来的新品种精灵吧。真是厉害呢。但是为什么是由你来做部长呢,您的父亲呢?” 我笑眯眯看着他,给路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加西亚本人应该是明白的。 我和加西亚四目相对。 他终于把脚放了下来。 “老大!我找了你好久啊啊啊啊!” 名为牧肖的气氛破坏者出现了。他跑来,在还差几米的距离,直接滑行了过来,结果是摔在了地上。 “哦哦,小加西亚也在啊,还有品红酱。” 酱这个字和品红这个名字搭配起来似乎不太好吧,品红是一种化学试剂的名字啊。 “为什么你们在这里呢?哦不对,是老大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明明说好让我带你们参观结界的吧。如果不是遇到茶花女,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呢!快,和我走吧。抱歉了小加西亚和品红酱,老大和老大的跟班我就借走啦,拜拜!……” 牧肖一边叨叨一边将我们拖走,留下科技部众人呆滞在原地。 牧肖把我们二人拉来了精灵社结界外围。 精灵社结界的中心区域,也就是人们生活活动的区域,外围也就是包括墓地的大面积人往往不怎么来的地方。 刚来精灵社我大概说过,这里放眼望去都是平地,其实这只是结界给的假象。来到外围,风景就不一样了。远处若隐若现的石山,空中缥渺存在的海洋生物。外围大部分地区由白雾环绕,所谓“结界”本就是很笼统的概念,在陆地上或许是“水汽团”,在海底大概就是“空气团”了。 “这里,就像迷雾仙境一样。”阿锁不禁感叹。 牧肖在一旁十分自豪地大笑:“哈哈!但是可要注意安全哦。”话音刚落我们便身处巨大的阴影之中,抬头是一条巨大而又细长的鱼类从云雾间游过。 “这里的空气对它们是无法使用的,也就是会给他们带来死亡的,但总有些鱼喜欢这种窒息感。”我对阿锁补充说明,他也明白了地感慨了句“真酷”。 说回方才的情节,牧肖算是帮我们脱围了。但他到底是如何知道我们俩的行为的呢?先前也是,我刚回精灵社那会他也一下子就发现了。他对旧精灵文明也相当了解,而伊尔却明确表示他曾经并不认识这么一位人形精灵。 “牧肖,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不是精灵?” 我在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牧肖一如既往地笑眯眯看着我,神秘的他身处迷幻的白雾间仿佛整个存在都要消失了似的。 “我是不是精灵,这很重要吗?”他如此回答。 难道他是想说“只要能够利用不就行了吗”吗? “确实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我也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罢了。” 现在我方有伊尔和罗丽,他们分别擅长对付两类能力,这次总不会再让他逃了吧。 他把双臂支在脑袋后面,“哦?老大是在怀疑我有叛变之心吗?不对吧不对吧,老大你才是真正叛变了精灵社的人吧。” 他的话语没有一点怒气与杀意,仿佛只是一句玩笑。 “不过也只有这点,能让我有待在这里的兴趣,”他继续说,“建立精灵社的人,竟然想要毁掉精灵,命运还真是有趣。” 他竟然这也知道……而且当着阿锁的面对我说,是出于何意呢? 不过下一秒我就知道了答案。 被闫锁一把抓住了胳膊,惊恐的声音甚至有些破音,瞪大的那对眼睛,凑近了便不止是黑色,还有些红棕色,“洛基! “你想毁掉精灵?!”他大喊着,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些怒火。 “别这样挑衅,‘毁掉’还说不上。你呢,不也是进行着对于精灵本质的实验,试图创造出一个精灵来。”我说着后一句时便看向了牧肖。 云雾间,他的存在似乎更加显得虚幻了。他平时眯着眼睛从容不迫的模样消失了。 云气如恐惧他一般迅速向四处散去。 我把闫锁挡在身后。 “哦?啊……”牧肖的青色眼眸溢出着如血的杀意。 “你见过那个东西了?”他问着。 “是。你创造的那颗人造精灵石,我不仅见到了,还知道它现在在哪。”我回答着。果然我先前在找的那个人,就是他。 那个世界上最了解精灵的人,那个违背天意出现于此的“先知”,那个精灵的狂热爱好者——牧肖。 他听着我说的话,竟然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他道:“哈哈哈哈,原来如此。你去过了那里啊。但你为什么又要回到这里?为了消灭我吗?代表着‘世界意志’的那个人早就看不惯我了。” 既不是人类也不算是精灵的他……原来还有这般忧愁啊。 “不是哦,我可没被委托干什么杀人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牧肖。” 我向他伸出手。 但他还是冷漠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不讨厌人类,也对老大你很感兴趣,但是任何人都没有改变我的意志的资格。” 云雾再次开始汇聚与他身旁,伊尔发现有些不对立刻抓住我的一只手,喊:“洛基!” 短短几秒,牧肖身旁便形成了几团雾状体,都是鱼的形状,看起来有些像精灵……? 看来是不打一场不行了。 “罗丽,莺,保护闫锁。伊尔,我们上。”战斗的结果是我被雾状的精灵吞噬,永远消失在世界上!果然预感成真了!再见了,大家,还有这个世界,希望你们能记得曾经有一个叫洛基的精灵训练师生活在艾芙世界艾芙星上!全文完 番外三百零七 星星女孩神奇的魔界 我们并排坐着,面朝群山。 “那么,”我问,“魔法什么时候开始呢?” “从地球诞生的时候就开始了。”她闭上了眼睛,在落日的映衬下,她的脸呈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从未停止过,一直持续着,就在这个地方。” “那么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她露出一丝微笑:“秘密。”她把手握成杯状,搁在腿上:“什么都不要做,尽可能什么都不要做。”她的脸慢慢转向我,眼睛依然紧闭着:“你有过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吗?” 我大笑起来:“我妈妈认为我总是处于这种状态。” “请别告诉她我这么说过,我觉得你妈妈错了,”她转回面对着落日,“什么都不做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即便像我们现在这样坐着,我们的体内也在不断地运动着,脑海中的意识也在翻江倒海。我们的身体里是很热闹的。” “这不好吗?”我问。 “这对我们想要感受身外发生的事物不好。” “我们不是有眼睛和耳朵吗?” 她点点头:“眼睛和耳朵在大多情况下是有用的,但有时候它们却会成为我们的障碍。大地在和我们讲话,但是因为感官的喧闹,我们什么都听不到。有时候我们需要暂时清除掉它们,把感官暂时清除掉。这时候,也许你会感受到大地的触碰,听到宇宙的声音,呵呵,连星星都会和你耳语呢。” 太阳闪耀着橘黄色的光芒,环绕在马里科帕山那充满紫色的山顶上。“那我怎么才能去感受这些虚无的东西呢?” “我不确定,”她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止一个,你得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方法。有时候我努力想要把自己清除掉,于是就想象出一个巨大的粉红色橡皮擦,不停地从下到上擦来擦去,从脚趾开始,从下到上,从上到下——忽然,“噗”的一声——我的脚趾头没有了,然后是脚,然后是脚踝。不过,这些都是容易擦除的部分。真正难擦的部分是我的感觉器官——眼睛、耳朵、鼻子、舌头,最后是我的头脑、思想、记忆以及大脑里不断蹦出来的声响。最最难的,就是擦去我的思想了。” 说到这,她轻声笑了笑:“来吧,如果做得好的话,我整个人都被擦除掉了,消失了,整个人放空了。这时候,整个外部世界,就会像水倒入空容器一样,很容易地就能灌满我整个人。” “再后来呢?”我继续问。 “后来……后来,我可以看,可以听,但绝不是用我的眼睛和耳朵。我不再处于世界之外,也不处于世界之内。宇宙和我融为了一体。没有了边界,我就是宇宙,宇宙就是我。我可以是一块石头,一根仙人掌刺,也可以是一滴雨。”她像梦呓一般的笑着,“我最喜欢的,就是变成一滴雨……” “我是你带到这里来的第一个人吗?” 她没有回答我,面对着群山,沐浴在糖浆一般的夕阳中。此刻她的脸庞是那样的安静平和。 “星星小姐……” “嘘……” 这是我俩在很长一段静默之前的最后两句对话。我们并排坐着,盘着腿,面向西方。我也闭上眼睛,尽力使自己也平静下来。我发现她说得很对,我可以使胳膊、腿还有脚静止不动,但身体内部就像处在菲尼克斯商业区的高峰时刻一样,我从没像此刻这样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更不用说身体里各式各样的嘟嘟囔囔和咕噜声了。至于我的头脑,它一刻也不肯停歇,一个个的问题,一个个飘来飘去的想法都从几英里以外跑来钻进我的脑海,试探着,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实在很努力地在试,用橡皮擦努力地擦着,但我连一根脚趾头都无法擦去。我努力把自己想象成随风飘荡的锯屑,被巨鲸吞噬,接着又像泡腾片一样融化,但徒劳无功,我一点儿都没办法让自己消失。 我偷瞄了她一眼,我知道不该这样,但我还是瞄了一眼。显然,她已经让自己消失了。她的表情安详宁静,唇边带着浅笑,皮肤变得金黄,发梢闪耀着光芒,就像是被阳光浸染后放在这里晒干了一样。我感到一阵嫉妒,因为她可以无知无觉地坐在我身旁,进入一个美妙和梦幻般的世界,而我却不能。 这时我看到西那门,它从包里爬了出来,像我们一样坐在包上,它的前爪——我一直觉得那和我们的手一样,实在是太像了——也垂在它身体前面。它居然也一动不动,对着落日,皮毛的颜色就像一枚新硬币一样充满了光泽,它那双花椒粒大小的眼睛完全睁开着。 这小把戏一定是她教给它的,或是啮齿类动物自发的模仿行为。但我仍不由自主地觉得这里面还有更多的内容,那就是这个长着胡须的小家伙也在进行着属于自己的体验,或许是被其他动物吞进胃里消化的过程——假如星星小姐的担忧成真的话。 我尽可能轻地抓住它,捧在手里。它既不挣扎也不动弹,仍然面对落日,小小的下巴搭在我的食指上。我的指尖可以感觉到它的心跳。我把它托近胸口,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番外三百零八 圣光践踏者 我到底哪里来?她又是谁?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据说我是魔族之子,呵呵,或许吧。 过去也好或者身份也好与我无关,我不愿意放手的只有那团我在我身边跳动的小小火焰——我的妹妹希尔妃德(Silvery)。 从我记事以来,这个世界就从没有安静过。 圣龙的陨落、不速之客的出现、最后一只小小的骸犬彻底结束了我努力保持的平凡生活,我会是圣光的践踏者么? 若琳不禁心头一颤,此时发色如波涛般深蓝的盲女水之领主碧洛丝(Bilows)正在为女王进行治疗,但是即使是治愈祖史级的水之洲的秘术似乎对她的伤势也无力回天,女王的脸依然灰白,双目紧闭。其余四人立于其身旁默而不语,气氛凝重,若琳来到她的身边与其余人对视了一下问起伊卢米雷特的状况,话说以女王在多年前圣战之中所受到的重创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一个奇迹,这一次的复发状况最为严重,伊卢米雷特是位贞洁的处女女王,一旦女王薨逝,王族的直系血脉将后继无人。 整个艾德蒙以至于整个弗雷希大陆将会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且不说远古就被驱逐的魔族一方不会借此机会卷土重来,各大部族也必会各自为王,延续千年的和平将毁于一旦。土之领主沃德(Order)垂首长叹,众人的脸色亦越来越暗沉下去。静默之时,伊卢米雷特忽然睁开了眼睛,她勉强支撑起身躯斜靠在枕垫上,女王遣离众人只留下若琳以及土之领主沃德(Order)。 “我想我的时间不多了,若琳和沃德老师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完成遗愿。”女王满面病容但眼神却依旧坚定。 “……不会的,您不可以这么说!”若琳开始激动起来,女王握住她的手只是微笑。 “很抱歉,女王殿下,我已经尽力了,请原谅……” “不要再说自责的话了,沃德老师,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只是我还有一件放心不下的事。” “现在,请你们随我去一个地方,我必须完成最后的使命。” 伊卢米雷特念出一句咒文,墙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暗门,女王走进暗道,沃德与若琳紧随其后。踏着数不清的石阶穿过盘旋曲折的通道,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宽广的平台,地面刻满了一些莫名的看起来很古老咒文。许多地方已因长年的风化而倒坍,有些粗糙而厚重的残壁巍然屹立。 参差而尖锐的石头上挂了一大团一大团的墨绿野草,在阵阵的寒风里颤抖;还有绿色的常春藤忧伤地绕着黑色的、倒塌的雉堞。三人进入平台,寒冷而清新的风迎面扑来,远方淡紫色的群山隐现于雾霭之间,阳光伴随着云层的掩映,撒下一片辉煌,整个艾德蒙的景色完美地展现在眼前。 “我从来也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若琳不禁惊呼,同时也充满了不解。 这时,女王让众人将魔法能量分别灌入分布在平台三端的水晶中。水晶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辉,三股力量在平台的中央交织成一点,铭文开始泛出微微光芒并产生共鸣……光芒愈来愈强烈最后,整个平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湛蓝色光柱,直冲苍穹之顶。若琳身处光芒的包围中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环绕着光柱的天空开始变得扭曲,很快在艾德蒙城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深暗旋涡,女王走到平台的中央,摘下脖颈上的护符,护符在光芒中缓缓上升,最终融为一体。天空旋涡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隐遁于尘世的隐者,混沌与秩序的看守人呀——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Azure?Alance),请您降临于世,赐予所有邪恶与不正之力平等的毁灭吧!” 护符变得越来越明亮,上面的铭文仿佛拥有生命似的,在光柱中盘旋着上升,旋涡中开始翻起怒涛——一异空间的入口打开了一部分,巨大的压迫感使若琳不由得心跳加速,此时,伊卢米雷特走上前。“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您是我们萨特神族更古以来的守护神,请帮我们秉除这场灾劫……请帮我和我的族人摧毁这邪恶的枷锁、为此我将自己的生命作为献祭!” “伊卢米雷特殿下。”若琳欲言又止,只见女王开始咏唱一段长长的咒文,她汗如雨下脸色也逐渐苍白。若琳冲上前来,女王的胸口逐渐涌现一把魔剑的剑柄,从中弥散出的强大的邪气深深地点燃了在场每一个人内心极端的恐惧。 伊卢米雷特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艰难的念出剩下的咒文。“这就是女王的病因吗?”“多年以来竟然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住这么恐怖的邪物,这太难以置信了。”若琳怔怔地看着这一切,随着剑身的涌出,魔性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剑刃上透着隐隐的暗红的诡秘铭文变幻着、中央的金色魔眼中倒映出她恐惧的脸,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痃晕。“……Calon?”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名字,若琳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身体,失掉了知觉。 “若琳!!”沃德大吼一声冲上前来,可是已经太迟了。只见若琳双手握住魔剑剑柄,猛然将其从极度虚弱的伊卢米雷特的胸口拔出,不给他人任何反应的余地,闪电般地斩下她的头颅……万物仿佛瞬间被凝固,只见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将地面染得一片疯狂的赤红,女王的身躯重重地倒了下去,这位萨特神族最伟大的王竟然死在最亲信的人手中。若琳的眼神空洞仿佛被什么摄走了灵魂一般,她转过头来一步一步走向沃德领主。“不好,若琳被魔剑控制住了。 ”沃德心头一紧,已经来不及顾上女王的尸体,沃德念动咒文召唤出了大地之牢禁锢法阵企图困住已经失去本性的若琳,然而,面对那强大而恐怖的力量即使是这种高级魔法也一点不起作用,她将魔剑一挥,法阵转瞬间灰飞烟灭,并借其力冲了过来朝沃德砍去,手无寸铁的沃德领主急忙闪避开来。几个回合下来,沃德伤痕累累,竟然被其逼得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老朽还不能死!” 沃德决定与之拼死一战,还未等他站定,若琳却已冲到了眼前。这次攻击显然躲不过了,沃德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若琳持剑的右臂猝然间被那道光芒斩断,鲜血与巨痛同时爆发,她发出一声惨叫跌坐下来,但意识却恢复了过来,怔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圣龙王阿祖尔?亚兰斯……” 沃德看到高高的塔顶上有一位神圣而庄严的身影,耀眼的龙鳞灼灼煜煜,一双湛蓝色的龙目叫人望而生畏。圣龙王阿祖尔跳下巨塔,这时魔剑忽然放出强烈而妖异的光涌动着漂浮到了半空中。沃德见状,急忙护住若琳并抱起女王的尸体避到较安全的地方。阿祖尔镇定的看着这一切,暗自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邪气涌动着逐渐幻化成了人形,银色的长发金色的妖异之瞳冷漠的眼神仿佛可以看透灵魂般、叫人不寒而栗。它手持魔剑朝阿祖尔袭来,阿祖尔拔剑架住反手朝那化身刺去却被它灵巧的避开。二人的动作都不带一丝多余,这时,人型化身跳到半空中,银色的发丝被风吹散仿佛翅膀一般张开,它体内的邪气开始剧烈的涌出,在周围形成一个黑红色的光晕。阿祖尔似乎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动,数道凛冽的风刃如飓风般刮过地面正好与人型化身扫射而出的邪气向冲,一声轰天巨响,尘埃四起,两股强大力量的相撞导致平台大面积的坍塌。 若琳眼睁睁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不知是什么级别的战斗,断臂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血,然而那种痛却比不上她的内心如通炼狱般煎熬,深深的自责和自身面对强大敌人时的卑微,她从未感到对现实自己会如此无力,在任何人的眼中她都是最优秀的,她一直默默地努力着并且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也得到女王最深的信赖。今日,在这个地方她的荣耀与自尊却被无情的撕裂,她只是瑟瑟发抖,她是如此的憎恨自己,眼泪却不自主的夺框而出…… 魔剑化成的人型丝毫没有要罢手的意思,将右手轻轻一挥,庞大而华丽的宫殿瞬间切成两截,并朝着阿祖尔倾倒下来,圣龙王阿祖尔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只是一拳建筑便应声而碎。就在阿祖尔挥拳击碎宫殿的同时,这个邪恶的化身瞬移到了沃德与若琳面前。 阿祖尔迅速转身冲了过来,抓住了它高高举起的、欲要发动攻击的右手却忽然感觉身躯一阵麻痹。瞬间,暗红色的邪恶之力如同蛇头一般翻滚着缠绕了他整只手臂……他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圈套。原来它佯装攻击若琳等人目的是为了诱使阿祖尔近身,乘他迟疑之际,人型化身松开被抓住的右手,魔剑被抛落下来。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用左手反手接剑朝身后刺去。 阿祖尔躲避不及,腹部被它狠狠刺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它见阿祖尔仍然没有放手,毅然抽出染满龙血的魔剑朝阿祖尔迎头砍去……阿祖尔敏捷地将头一偏,但一道邪气还是划伤了其右眼。但他依然未放开手,开始在口中聚集一股密度超高的强大力量,他忍住右眼的巨痛将这个邪恶之魂拖到圣城的高空。有人这样猜想,当然,这种事情议会的立场是不容许的,但是又最好不要与科拉普斯正面冲突。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刻,艾德蒙需要足以镇压四方各地野心家们的实力,如果这个时候与科拉普斯主教生出事端必定有人会乘虚而入……泽维斯眉头深锁,冷静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科拉普斯的党羽们在议会里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如何和平的解决这个棘手的矛盾确实是一个大难题。 “女王无子嗣且唯一的养女又有谋害其性命的嫌疑,继承人理所当然得从旁系血亲中选出。”有人发表意见。 “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可是旁系血亲众多,究竟哪一个才是合适的人选呢。” “科拉普斯主教跟随女王领导萨特神族多年,我认为他是继承人的最佳人选。” 众人顿时一片喧哗,有不少人支持但也有部分人反对,于是有人提出要以投票形式决定,而泽维斯依然沉默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让他回想起一些往事来。 “拥有直系血统又不是只有伊卢米雷特殿下一个人!”忽然,激烈的争辩中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么一句。 嘈杂的议员们顿时安静了下来。元老院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科拉普斯脸色一冷,扫视着人群。而这一句却刚好说中了泽维斯的心事,他挠了挠雪白的鬓发,慢慢地走到厅前。 “的确还有一人。”泽维斯望着科拉普斯。科拉普斯主教有些面露难色,但依然镇定。 “那个人早在伊卢米雷特殿下登基前就被长老们流放到了沧海(MistOcean),至今为止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而且那样的罪人,是整个皇家的耻辱绝对不配做这个国家的王。”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静寂的大厅顿时又是一片嘈然。 “不管怎么样,既然那个人或许存在继承王位的权力,我会派出人手去探听他的下落,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主教如是说。 当然,泽维斯早以看穿他的用心,所谓的探听恐怕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刺杀行动,并且还可以利用寻找下落的借口拖延时间壮大自己的势力。会议眼看要陷入僵局……这时候,大厅的铜铸大门开了。 “不必您费心,我已经来了。”一个幽雅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 那是一位相当美貌的女子,银瞳青发,神色之中竟然略然有些跟伊卢米雷特相似。她一袭黑色的紧身长裙,肌肤莹洁如同新雪,身材纤瘦而高挑,手持一把华丽的漆黑羽扇。身后站着的四位随行之人也气度不凡,一位是打扮得颇具绅士风度的帅气的青年;还有一位是容貌艳丽且穿着暴露、的金发性感女子。 另外一侧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面容如同冰块般冷峻的中年男人,他的肩上抗着一只华丽的、嵌满深蓝色瑰丽花纹的神秘大壶;帮四人推开门的是一只长相滑稽的像猫一样的奇怪生物。这个神秘的五人组的出现不由得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你是……希娃(Siva)?”泽维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希娃——伊卢米雷特的妹妹,这个在他的学院里最臭名昭著的学生,不只把学院搞的天翻地覆,而且…… “怎、怎么可能!”科拉普斯主教顿时也被她的出现弄得慌了神。 然而希娃面对这满屋子的人却显得非常镇静,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各位元老。”她缓缓地、径直的走到泽维斯面前鞠下一躬。“泽维斯老师。” 泽维斯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位置上。突然间,科拉普斯主教一声令下,顿时从外庭涌进了大量的侍卫,矛头直指五人。 “这是什么意思?”希娃淡淡地望着科拉普斯主教。 “被流放的人若是不经允许擅自回来是要被处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抓住他们五个!” 侍卫们蜂拥而上,可是转眼之间,第一批冲上前来的士兵就被那只像猫一样的生物瞬间掀飞。 后面的士兵胆怯了,举着武器却不敢向前,有几个胆大的猛然朝希娃冲去,长矛瞬间贯穿了希娃的身躯……然而,他们不由得开始颤抖起来,矛头确确实实的刺进了希娃的胸膛,但她却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正当众人迟疑的时候,那只猫人冷不防一掌将离希娃最近的那个士兵拍成了肉饼,横尸当场。鲜红的血蔓延至众人的脚边,无人敢吱一声。 “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希娃用手沾了沾脸上的血迹,慢吞吞地说。眼神里飘过一丝阴冷的凶光,她的气魄使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心头一紧。科拉普斯主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本来这个女人的出现已经让他倍感厌恶,而今又发生这样的事,他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主教的脸色似乎不佳。”希娃走到他跟前,目光寒冷如冰仿佛要把人刺穿,又妖艳似蛇般游曳进人的灵魂。“我的出现令你感到害怕吗。”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令众人为之汗颜,科拉普斯主教强压怒火不敢发作。“哈哈哈……何必那么认真呢。”她突然大笑起来,转身走出大门,另外四人紧随其后。 “看起来,那位主教可不会轻易罢手哦,希娃小姐。”那位俊朗的青年小声说。“没关系,你们就看着吧。”希娃低声一笑,冷艳的笑容甚是迷人。 望着那四人离去的身影,科拉普斯主教不由得怒火中烧。 “嚣张的家伙……” 众人不语,头一次看到有人敢如此放肆地向科拉普斯挑衅,要知道科拉普斯、泽维斯以及沃德这三人乃是伊卢米雷特祖父辈那一代传承下来的元老,也是整个圣城里资历最老的三巨头,即使是女王殿下本人也须仰仗他们几分。 “关于继承人这件事相信一时间也很难有结果,不如暂且按下。”泽维斯轻咳了一声,紧绷的氛围得到了一丝缓和。“听说沃德领主和若琳被您囚禁了,是不是真的?” 科拉普斯从怒气中回过神来,斯条慢理地说。“若琳亲手用剑刺杀了女王殿下,这是她亲口承认的。”“至于沃德,在场却不加以制止,理当同罪!” “如果是真的,还真叫人难以相信。”泽维斯略有所思。 科拉普斯继续说道,“明天你可以亲自审问他们二人。”“虽然你私下跟沃德交情颇深……我明天也会亲自到场,并且,作好充分的准备。”他放下一句狠话后悻悻走出元老院大厅,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会议不欢而散,议员们各怀心事的纷纷离开。 当夜的月光分外明朗,皇城下方的艾德蒙城就像一抹深沉的海水,泛起隐隐灯火是海面粼粼的波光。因为那场激烈的战斗,皇城垮塌了一个大缺口,罅隙间掠过丝丝割人的冷风,夜色中远远看去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城堡仿佛一只张着大口咆哮着的巨大海兽,谁也不会知道这张血盆大口中接下来要上演的剧本将彻底改变世间的命运。 走道旁的地面布满了重重的树影,四周一片静寂,月影下三个人影由远及近,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若琳,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生存的勇气。”沃德隔着铁栅栏,看着仍然消沉且不肯进食的若琳。“泽维斯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沃德理解若琳内心的沉痛,不仅满怀亲手刺死伊卢米雷特的愧疚,还饱受丧失右臂的痛苦,现在的她万念俱灰。一个身与心皆是半残之人,究竟该如何振作,作为一个长者沃德深刻的懂得,要从这个谷底爬出,那需要的是怎样的一种觉悟与勇气。走廊深处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但似乎跟平时巡逻卫兵们的声音不太一样。沃德警惕地坐了起来,借着火把的光望向那片黑暗的深处。 “不可能的,你是……希娃?” 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沃德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女人取下兜帽,一袭淡青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火把的光芒跳动在她银色的瞳孔里,神秘而幽深。女人将手一挥,后面的二人分别是猫怪和那位英俊的青年,他们上前来打开了沃德牢门的锁。 “你有什么企图?” 希娃不答话只是微笑,其余二人将沃德拖出牢房带了下去。 “放开沃德老师!你到底是什么人?!”若琳扑向铁栏,几天不曾进食的她显得十分虚弱,不由得瘫倒在地。 “你若是再绝食的话,真的会死哦。” 希娃轻轻将手指一划,门便被打开了,她低头走了进来。若琳感到这个女人身上具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她蹲下身来,凑近若琳,忽然嫣然一笑。“你就是姐姐的养女吗?果然跟传闻一样漂亮,这坚毅眼神和她还真有几分相似。”“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他镇静的回答道,希娃这么多年来竟然一心打的是这个主意,完全出忽沃德意料之外。 “是吗,您要知道若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问这个问题的。” 希娃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威胁。 “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沃德撇过头,望着墙角。但他内心已开始莫名的抖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野心如此之大,她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呢?传说中‘混沌之契’是由这个世界的创始神所制造的奇迹之物,拥有它的人就等同于拥有和创始神一样的力量,但它的具体功能并没有人知道。而‘秩序之契’与‘自由之契’是‘混沌之钥’的两个组成部分。同时,在这片天地初始之时,创始神将最初统治这片土地的太古巨怪与一些拥有超越这个世界循环法则的强大魔物封印在了这二者中,它们总共有七十二位,后世将其统称为七十二魔神,并且有传说这两本典籍之中记载了大量不为人知的远古秘宝的所在地。但终究它也只不过是个在神话传说里出现的物件罢了,尘世间没有一个人目睹过它的真面目。如果希娃拥有的是真正的‘秩序之契’,那也就是说她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在顷刻之间将整个艾德蒙移为平地……想到这里,沃德不禁心头一寒。 “没关系,我知道您不会轻易开口。” 希娃打了个响指,碳炉中已被烧的通红的烙铁纷纷应声而起,悬浮在沃德跟前,但他丝毫也没有惧怕的意思。 “考虑清楚了?” 沃德仍然沉默。刹那间,数块灼热的铁块一齐烙在了沃德身躯上,昏暗的光线里上升起一股白色雾气,皮肉的焦臭味随之而来。沃德咬紧牙关,未哼一声。 “果然跟泽维斯老师一样固执。”希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要让您开口的方法我并不是没有……比如,那个叫若琳的女孩。” 沃德顿时睁开双眼,咬着牙瞪着希娃。 “是不是后悔当年的一念之仁却救了一个恶魔?”而她依然淡定自若,“念在当年的恩情,我给予充分的考虑时间。”“顺带一说,你俩明天就要接受议会的公开审判了,相信您的死对头科拉普斯主教决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们。” 说到这里,希娃神秘地一笑。 “如果想要活命的话,最好不要妨碍我的计划。” 她拢起黑色的罩帽,另外两人架起满身伤痕的沃德,朝走廊深处走去。希娃仰头凝视窗外,冰冷的月光碎裂在她银色瞳孔里,冷艳而诡秘的笑容浮上嘴角。 希娃等人回到住地,中年男子表示发现有人在附近窥视,而希娃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屑。这时,金发的性感女子回来了并在其耳畔悄声说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展开羽扇,望向远方。冷月如银,繁星镶夜,如此美景之下却酝酿着一场莫大的阴谋。 三人离去后,监狱内又恢复了平静,那些中了魔法的卫兵和犯人又变回原状,但是仿佛他们都不记得刚才所发生的事,仍然一切如常。 “沃德老师!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若琳看到沃德的衣服上满是血迹和烧焦的痕迹不禁大惊。 “我没有事,不必惊慌。”沃德靠墙而坐,久久地闭上双目。过了许久,他忽然长叹一口气。“若琳,就按照那个女人吩咐的做吧,现在的情况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也许只有她才能暂时救你一命。” “可是……” 若琳心底仍然存在着强烈的不安,显然她对那一伙人充满了揣测。 “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传承女王的意志,保卫这片土地不受邪恶染指。”沃德的双眸抽动着,语气坚决而肯定。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众人各怀心事辗转一夜。一屡阳光射进阴暗的牢房,白晃晃的刺眼。若琳睁开眼睛,此时对面的牢房门前聚集了大量人群,她诧异的朝铁栏走去却被人们挡住视线,看不到什么情况。一位狱医挤出人群,重重的摇了摇头。 “沃德已经死亡多时,从痕迹看来应该是自杀,赶快通知议会高层。” “什么!?”若琳犹如五雷轰顶般倚着栏杆瘫坐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卫兵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只留下两名士兵看护现场。沃德斜靠在潮湿的墙面上,胸前插着一块深褐色满是血痕的石片制成的项链,血泊已经开始凝固了,然而喷溅在粗糙的黑色地面上道道血迹仍然叫人触目惊心。若琳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深深的埋下头强忍着泪水,青灰色的铁栅栏在她紧紧攒住的手中吱嘎作响,虎口裂开,鲜血顺着栅栏静静流淌而下,浸红了冰冷的地面,已经没有词语能够形容她此刻的悲恸……“很厉害吧?这种植物茎脉中富含丰富的油质,同时又极具韧性,所以即使他们身躯再庞大也能在海面上轻松漂浮。”“也就是说,它们十分怕火。”希娃笑了笑接着说下去,“它一旦燃烧起来,不只是这个审判厅,甚至连整个圣城恐怕都会化为一片火海。” “你简直是个疯子!”咬牙切齿的瞪住希娃。 科拉普斯忽然他看到一个士兵手持火把朝藤蔓的根部走来,当即惊恐地大声朝下方大喊。 “住手!!!不要用火!!!” 看到首领被捉,所有的士兵都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怕死么,科拉普斯主教。”“不要说你那些微不足道的军队,以我的能力一瞬间就足以让这片土地化为焦土。”希娃冷冷的说,银色瞳孔里飘过一缕蔑视的神情。她打了个手势,那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打开背上的壶,只见一股神秘的墨绿色雾气飘散开来,一只巨大的三头毒龙驾着毒雾降临在藤蔓的根部,绿森森的眼珠蔑视着那些渺小的生灵,口唇边滴落下来的黑色粘稠涎液如同强酸一般腐蚀着地面,冒起的阵阵毒烟叫人心惊胆寒。这股强大的冲击使得地上出现数道裂痕并产生强烈的震荡,士兵们有的当即倒下,剩下的惊恐万状地四散逃去……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破解的封印之卵,没想到成长起来竟然有这么大,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希娃的脸上仍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泽维斯念动咒语,他本想使用武力来阻止希娃的近似疯狂的行为,然而他看到窗外的情形时不觉惊出一身冷汗,外面的混乱局面简直叫人心惊肉跳,泽维斯深知,在圣龙王与神秘人物一战后这座皇城已是满目创痍,如今又遭受两次到如此大规模的冲击,它的承受能力应该也快要到极限了,如果这里再次成为战场的话……皇城及有可能在混战中坠毁,那么不只这里的所有人,脚下的艾德蒙城必定也会受到牵连毁于一旦,那种生灵荼炭的画面,泽维斯不敢想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场灾难发生,他对自己说。 第七章:封印之卵 “你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吓得到我吗?!你别天真了!” 科拉斯普主教念出法咒,一瞬间那些束缚他的藤须应声而断在他周围四分五裂。他瞬间移动到了三头巨龙的背上,毒龙所散发的瘴气显然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那头巨兽怎么可能容忍有人堂而皇之的踩在自己背上?三张喷着毒雾的血盆大口一齐朝科拉斯普袭来……一阵咆哮过后,巨龙的三个头颅竟被主教切断,黑色的血液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崩流,不要说人类,所有被黑血喷到之处皆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有两下子嘛。”希娃鼓掌道,“不过你高兴得太早了。” 科拉斯普愣了一下,只见脚下那具庞大的身躯又开始移动起来,断头的伤口处瞬间又长出了新的,并且不是原来的三个而是六个!那些被砍下的头颅也蠕动着逐渐长成了三头略小一些的毒龙们,主教不禁一阵胆寒,毒龙再次发动了第二次攻击,程度比上一次的还要猛烈更多,地面发出吱嘎声大量的土石开始崩散落下。科拉斯普迅速地避开其锋芒,使用羽毛漂浮术纵身跃置巨怪接触不到的高空中。 这不是传说中不死的沼泽魔龙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它们应该早在几万年前就灭绝了才对……对了,还有那只藤鹿,也是史书记载太古魔物——这些生物到底是……难道那个女人……不,这不可能!科拉斯普拒绝承认脑海中的推断,开始在空中念起法咒,他想要施放大规模的陨石火雨来彻底摧毁这些讨厌的怪物。 “科拉斯普住手!!你会毁了整个艾德蒙!” 泽维斯挣脱了那些缠人的藤蔓,飞速冲出审判厅。一刹那,漫天的赤红陨石冒着熊熊烈炎从天而降,这种不分敌我的强大攻击吓得地面上的人们魂飞魄散,他们恐惧的四散奔逃乱作一团。许久之后,陨石也没有撞上地面,原本认为死定了的人们麻着胆子抬头望去,只见泽维斯蓝白相间的长袍静静在风中曳动,他及时施展了一大片魔法圣盾阻挡那股疯狂的陨石雨,若不是这样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冷静点,科拉斯普……这座城已经不能再承受猛烈的冲击了。”他凝望着下方的艾德蒙城说,“如果皇城坠落,艾德蒙也必将随之毁于一旦。”“我倒要看你能坚持多久!”小姑娘生气的说。她再一次发动了攻击,那些镜灵配合着她,折射着那些光线毫不留情的追击在希儿身后。大量林木在冲击下纷纷倒垮,地面也是千疮百孔,树林里尘埃漫天。希儿左躲右闪一路奔命,总算是有惊无险。那条隔绝山谷与外界的河已经出现在眼前了。 “快趴下!”一直紧紧缠住她左腿的小狗喊道。 希儿猛然俯身,一道光柱不偏不移的从她头顶穿过,打在河上那座联通外界的石桥上。发出巨响的同时桥面崩裂,砖石如雨般坠下,断开的桥身渐渐没入在了下面的湍流里。希儿从地上爬起,赶到河边时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 眼看着,那名小姑娘步步逼近,她身边那些镜灵也舞动着、发出嗡嗡声仿佛在嘲笑一般。小姑娘手中的球体再一次发出光,这似乎是决定性的一击了。希儿下定决心,憋住呼吸,纵身跳进了河道的激流中。 水面的镜面反射减弱了小姑娘光系魔法的伤害,湍急的河水卷着希儿和小狗一直朝下游冲去,不会游泳的希儿在水中沉浮挣扎,几乎快要淹死。 “这家伙真是逃跑高手呢,不过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小姑娘收起光球,顺着河流向下游的方向追了过去。 希儿在水中几度被湍流卷入河底,又数次被狂澜抛出水面。她不知道呛了多少水,意识终于开始模糊起来,河道经过一个急转弯后水流的速度有所缓和,然而这片看起来不像上游那么咆哮的水底却是暗礁遍布,更加危险,若是硬生生的撞上去必然不死也要受重伤。希儿已经昏迷过去,任由浪涛推着她在水中沉浮。小狗叼起她衣领,使用全身力气尽力朝一处长满芦苇的浅滩游去。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小狗终于把她拖出了河道。希儿仰面倒在浅滩上仍然昏迷不醒。微风掠过茂密的芦苇丛,发出窸窣而温和的响声,夕阳的最后一丝残照轻抚过她那被水浸得苍白的面庞,消逝在了远山的怀抱。 “喂!母野猪,醒醒啊!”小狗用前爪拍了拍希儿的脸,“该不会是淹死了吧?” 小狗蓄势向前一跳,刚好踩在希儿的肚子上,一股白水从她的口中吐了出来。希儿一阵咳嗽似乎要清醒过来一样,但是过了一会儿她依然是那样躺着,不见有什么别的动静。 “看来用点特别的手段,你不会醒来。”小狗四处嗅了嗅,开始在芦苇下的一处泥潭用脚爪刨了起来。 “哈!有了!”骨头小狗逮着了一只大泥鳅,兴冲冲的跑回希儿身边。毫不犹豫的将那只满是泥巴的、滑溜溜的坏东西,一伸爪塞进了希儿的内衣里…… 湿漉漉的大泥鳅在希儿的衣服里蹦跳挣扎,她脸上一阵痉挛,终于忍不住表情扭曲的跳起来手舞足蹈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什么东西啊!!”泥鳅在她身上滑来滑去怎么也捉不到,希儿越发惊慌失措起来,情急之下希儿就要脱衣服…… “流氓,人家是男生耶。”小狗蹲在一旁盯着她,故作娇羞状。 “你好恶心呀,肯定是你弄的!”希儿掀起衣服一阵狂甩,那条万恶的泥鳅终于从她的衣服里掉了出来。希儿恼羞成怒,捡起石头就要打狗。 “反正你一辈子打不中!”小狗蹦跳着跑到了河岸上。 “才懒得跟你玩。”希儿丢了石头,摇摇晃晃的低着头爬上河岸。这样的连番劫难已经让她体力透支,走路都很费劲了。 “你没事吧?”小狗跑到她跟前。 “哇哈哈!被我抓到了吧!!”说时迟那时快希儿一把揪住了它那晃来晃去的骨头小尾巴。 “放开外我!!你这奸诈的妖婆!!” 小狗被吓了一大跳,拼命挣扎起来。忽然,希儿突然放松了那只抓住它尾巴的手,正在小狗诧异之时,希儿迎面朝它倒了下来。 “我说你可别晕啊!!”小狗急忙站起来护住了她的头,“你要是晕在这里我可没有办法把你弄回去!” “我……现……在连迈个……步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希儿半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 “我们去找个荫蔽的地方,想办法渡过今晚明天再做打算把!”小狗晃着希儿的脸说,“再坚持一下啦,到了目的地你想怎么晕都行。” 倦鸟归巢,天色已经快要完全黑下去了。丛林里开始有各种细碎的响动,野兽们也已经开始活动,这样的时候一个人在森林走动是十分危险的。 “小时候在森林里玩时,曾经在西边的山崖下发现一个山洞……”希儿轻轻地说,不知道是用爬还是走的,勉强跟在小狗的身后。 ”希儿看完信脸色大变,“看来我这回好像闯下弥天大祸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信上还怎么说?”“他们来这里是执行高层下达的命令,要找什么‘断章’?没听说过呢,那是什么东西?”希儿脸上一副大不明也的表情。“……”小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还有呢?”“他们还要要把找到的‘断章’送到格雷?斯特林魔法学院进行研究,后面这一张是介绍信……”“奇怪,信上怎么一个字都没提到你的事?”希儿将那两张纸翻来覆去的看。“我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当然不会提我啦。”小狗蹦跳着跑到了前面,“我们先回镇上吧。”叶片上凝聚的露珠吸取了阳光的能量,沿着叶脉亮闪闪的滚落下来,像钻石一样晶莹可爱。积满金黄色落叶的草丛里,紫色、蓝色还有白色野菊花正在悄悄绽放。山谷里吹起温柔又清爽的微风,希儿和小狗沿着那条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的大路,回到了克罗镇。“我回来了!可可娜特夫人!”希儿推开了酒馆的门,像平常一样喊道。突然间,她发现推开大门的哪一瞬间,满屋子的人齐刷刷的望向她。“怎……怎么回事?”希儿一脸迷惑抓了抓头发,“今天好像不是周末啊,怎么这么多人?”“希儿!!!!!!!”一个尖锐的女高音直刺耳膜,可可娜特夫人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希儿,双眼圆睁,那一张血盆大口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大家找了你多久吗?!!!”希儿被她这架势唬了一跳,傻呆呆的怔在门口。罗维大伯和诸位邻居们急忙上前劝住可可娜特夫人。“你们又闯了什么大祸了?!”夫人好容易才逐渐冷静下来,拉过吧台内的一张椅子靠墙坐下,“昨天索鲁那混小子被人打成重伤,浑身是血的晕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你又三天两夜不见踪影,你们是不是要气死我啊?!!!”可可娜特夫人如是说,却依稀能看到她那双抹着夸张鲜蓝色眼影的眼眶中,泛着泪光。“……对不起,夫人。”希儿第一次看到可可娜特夫人这样的表情,怔了许久。“罢了,你去看看你哥哥吧。”可可娜特夫人摇了摇头,从前台桌子上的方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鼻子。“那孩子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希儿被这突然的消息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索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对了那个男性客人并没有和那名小姑娘一起追来,难道说?希儿不想往最坏的方向想,撇下众人径直跑上楼。希儿轻轻推开索鲁的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床头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蓝色野花,索鲁仰面躺在床上,睡脸十分安详。手臂和胸口都包着厚厚的白纱布,隐隐可以看到渗出的、褐红色的血迹。希儿替他掖好被子,坐在了床沿上握住他的左手。看着他那满是伤痕的苍白面庞,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都是我不好……”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索鲁的手背上。这时,窗口传来一阵敲击玻璃的声音,希儿擦过眼泪回头看去。 “谢谢啊!算你还有点良知。”希儿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虽然我对你这样的三寸丁骨头架子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么!?”小狗跳到她跟前,似乎很生气。 “好吧,那你说你都有些什么功能,除了拿来炖汤之外。” “让你见识见识我厉害。”小狗连蹦带跳地跑到山洞口,此时,洞外已经开始下起大雨。整个森林上空都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雨雾,空气中透着一种刺骨的寒意。小狗从洞口的老藤上找了一些没有被雨淋湿的的干燥枝蔓,将它们带回洞里,希儿蹲在一旁,懒洋洋的看着它来回穿梭,不知道它究竟要弄什么玄虚。小狗搜集了足够多的干燥枝蔓后,得意的来到希儿面前。 “是不是很冷啊。” “这不是废话么……”希儿抓了抓下巴,似乎有点明白了。“难道你有办法点火烤吗?” “哈哈,看我表演吐火绝技!”小狗憋足了劲,朝那堆引火物吹去。霎时间,一道蓝紫色的火焰从它口中冒了出来,引燃了那堆干燥的枯枝。紫色的火苗窜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洞窟。 “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可是,为什么这火是紫色的啊!好诡异啊!!”希儿一脸扭曲的望着那堆跳动的紫色火焰,始终觉得心中忐忑不安。 “这种气氛下讲鬼故事一定很……”希儿自言自语地说道,忽然她转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兴高采烈的小狗,“我看还是算了……” 大雨似乎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北风带来的湿冷空气笼罩了整个山谷。希儿不由得朝火堆得方向挪了挪,伸出手想要暖和暖和。 “我说……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一样?”她把手靠近火堆,发现这堆火焰竟然仿佛是冰块一样寒气逼人。“喂!那只狗你过来看一下!!” “你这完全是在帮倒忙啊!”希儿一把揪住它的小尾巴,将它拖近火堆。 “怎么会这样?!”小狗一脸无辜。 “你连自己的功能都搞不清楚么?”希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不把它弄灭了,我都冻成冰人了!” “不过,我似乎还真的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一样……”小狗盯着火堆只是发呆,头颅上只有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看不出它是什么表情。 此时,独眼剑客似乎清醒过来。他坐了起来,只是一伸手,那把希儿和小狗费尽全身力气也拔不出来的石质巨剑突然从地底冒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希儿和小狗惊恐万状的抱作一团。 独眼剑客从地上拔出巨剑,摇摇晃晃地朝他两走了过来。 “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嫁人呢!”希儿撇过脸去,不敢看他。 过了好一会,不见他有什么动静。希儿转过头来,发现独眼剑客正蹲在自己面前。视线交汇,那眼睛的颜色仿佛湛蓝的天空一样清澈,而眼神却像深渊般是解不开的迷。 “你是谁?”希儿与那名独眼剑客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独眼剑客盯着希儿的眼睛,看得她心里直发毛。“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独眼剑客收起那把石头制成的巨剑,站起身来。希儿向后爬了几步,也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忽明忽暗的紫色火焰将二人的影子扭曲着、拉得很长。剑客回身走了几步,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转过头来。希儿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僵在那里不敢动弹,只见他举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希儿的胸口戳去。 小狗来不及阻止,惊呆在了一旁。 被他击中胸口的希儿感到身体被贯穿一般,一阵钻心的巨痛,头脑中一片空白,倒在了洞窟冰冷的地面上。独眼剑客将巨剑束在了背上,头也不回的闯进了暴风雨中。漫天雨雾很快吞噬了他那孤独的背影。 当雨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蔓延在洞口的枯藤上嵌满了晶莹的露珠,经过一场大雨后,泥土的芬芳融化在了空气里,那一种深邃的清香使得森林里显得格外潮湿而清新。晨曦为林间飘浮着的薄雾镀上一层温和的淡淡鹅黄,若不是点缀在草叶上的璀璨露滴在诉说,仿佛昨夜的暴风雨从来没有降临过一样,一切都那么安详宁静 “喂……!!”原来是那只骨头小狗,它正攀在索鲁房间窗外的屋檐上敲着窗户。 希儿看了看它,又回过头注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索鲁。 “我不想看见你了!你走吧!” “……”小狗沉默了一阵,就继续砰砰的敲起窗户来。 “你走啊!!!我不想再连累我的家人了!!”希儿抓起床头柜上的纸筒,狠狠朝小狗砸去,她的声音激动中带着一丝哭腔。 此时,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可可娜特夫人领着镇上的医生来复诊索鲁的伤势,邻居们跟在她身后。人们陆陆续续进到屋子里,大家关切的围绕在床前,看医生为索鲁诊治,有很多人还带了不少水果等慰问品。希儿搀着啜泣的可可娜特夫人坐在床头,屋子里的气氛融洽得仿佛一个温暖大家庭。 小狗坐在窗前,用那双黑洞般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在它那仅剩骨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它站起来,转身跳下屋檐。似乎迟疑般的回过头凝视了一会,迈开四条腿向前方跑去,直到它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一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人们陆续散去。可可娜特夫人到楼下的店里张罗生意,留下希儿一个人在房间里照顾索鲁。 楼道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希儿抬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萨菲尔神父!” “嘘……”萨菲尔示意希儿不要太大声,以免惊扰到病人。“教堂的事刚忙完,所以过来看看。” “我听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了,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转过来。”萨菲尔神父看到希儿眼角有泪痕,柔声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对了……”希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了那封从那个小姑娘法师身上遗落的信。“这是你说的那两个可疑人物身上掉下来的。” 萨菲尔神父将信认真看了一遍,面上渐现愁容。 “照这样说来,索鲁之所以会受伤……” “是这样的……”希儿把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如果是那样凶恶的人,而且他们又因为你们完成不了任务,恐怕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罢休呢。” “都是我的错,把我哥哥害成这样。”希儿咬紧嘴唇低下头来,懊悔的泪光在眼眶中闪烁。 “别担心,我想想办法。”萨菲尔神父慢慢走向窗边。几只燕雀从上空掠过,在被窗棱分割得很匀称的阳光里掠过一阵匆忙的阴影。 神父略略沉思了一阵。 “我想你们不能再继续留在镇上了。”萨菲尔叹了口气,“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继续呆在这里对你们说实在太危险。” “而且以他们那种极端的行事手段,甚至也许会将克罗镇其他无辜的人也牵连进去。” “萨菲尔神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去好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希儿攒紧裙角,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链般掉落下来。 “希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索鲁再受到伤害了。”萨菲尔神父伸出右手,扶住她的肩膀微笑着说。“你们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位于炔石城的风痕塔你知道不?” “风痕塔?”希儿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我知道,就是在炔石城主城后面的山崖上那一座超级巨大的白色的塔状建筑?” “我听常来店里的客人说过,那里是一座享誉盛名的魔法之塔。” 风痕塔位于土之洲的中心地带,原名炔石塔(Gangue Tower),它的存在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脚下的炔石城也是以它的名字命名的。因为在那高耸入云的白色塔身周围的天空上,经常可以看到许多风精灵造成的气流漩涡。因为这一道独特的风景,人们给它取了‘风痕塔’这个美丽的别称。它与圣都的格雷·斯特林魔法学院以及遥远东方大陆的昆仑墟并称为世界上魔法的三大圣地。 “我会写信拜托风痕塔的长老们——沃德尔家族收留你们,等索鲁的伤势好转后你们带着这封信去风痕塔,交给那里的巴祖管事(Bazu)。”萨菲尔神父望着希儿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瞬子,只是微笑。“放心吧,我的祖上与沃德尔家族是世交,相信他们应该不会推辞的。”“我们可以在那里学习魔法吗?”萨菲尔神父的一番话似乎激励了希儿。 “当然可以,那里本来就是一座对外开放的魔法学院。”萨菲尔笑着向她点点头,“不过听说他们试炼学徒的条件十分苛刻就是了……” “不过我有预感,你和索鲁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太好了……”希儿回头凝视着索鲁安详的睡脸,心中喜忧参半。 “你好好照顾索鲁,这段期间内如果那两人再来骚扰,我会想办法应付的。”萨菲尔神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哥哥,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希儿抚起索鲁额前的黑发,眼神中带着些许惆怅。夕阳已经没入群山,留下那片泥金般的回光将天空染成了玫瑰色,宁静的湖水还在薄暮里荡漾着光明,仿佛一面打磨过的金色铜镜。那些锯齿般的山峰隔着淡淡的霞光,勾勒出了连绵不断的、乌黑的剪影。 且说那两名没有完成任务的神庭祭司,在山谷外的河滩上碰了面,并相互交换了一下信息和意见。 “我原来以为和你一起执行的这次任务会相当简单,没想到……简直一塌糊涂啊!”小姑娘埋怨的说道,“这次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你……一……开……始……就……没……有……看……好……行……李,才……发……生……那……种……意……外。”卡谢伊不紧不慢地说。 “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怎么不叫人累得慌!”小姑娘涨红了脸,当即反驳道,“而且我在和那个半路杀出来的大煞星战斗时,也没看到你出来帮一把手!” “我们两人若是合力的话,不一定打不过他!” “……”卡谢伊只是沉默,望着那片满是碎石的河滩发呆。 “所以啊!你也没资格怪我。”小姑娘撇过脸去,一股不服气的神情。 “这……片……山……谷……里……有……不……寻……常……的……东……西……存……在,我……想……我……们……可……能……需……要……向……头……领……报……告……并……需……要……援……助。” “听你说话真是累死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啊?”小姑娘斜着眼睛瞟向他,讥讽道。“若是头领知道我们不仅没有完成任务,反而把‘那个’给弄丢了,我们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卡谢伊依然沉默着。 “话说,这次听那家伙的指挥找到的那一堆白乎乎的矿石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断章’呢!”小姑娘脸上全是不满,开始抱怨,“那个东西满嘴的谎话,我们一路上被它耍了多少回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叫我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通。”她两道眉毛绞到了一起,“为什么连你我都无法开启的那个被封印的小箱子,会被那个像傻瓜一样的丫头那么轻易的打开呢?……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实在太叫人生气了啊啊啊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要回去报告你自己去,反正我暂时是不会回去了。”小姑娘气鼓鼓的念起咒语,猫帽子的爪子再次像翅膀一样张开,带着她朝远方飞去。 卡谢伊站在原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指缝间流逝,不着痕迹的抚愈着万物的创伤。森林间那些曾经被毁坏的地方,已经冒出了新绿。索鲁的伤势也一天天好转起来,或许是因为他体内流着的魔族血液,又或者是由于希儿和可可娜特夫人的精心照顾,不出一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已经可以像平常一样下地活动了。医生也对他的神速恢复称奇,因为如果是一般人受了这样严重的伤,不经过两三个月的休养基本是站都站不起来的。 大家在酒馆里为索鲁开了一个小型的宴会,虽然大家都认为可可娜特夫人平时是个吝啬又怪脾气的凶巴巴老太婆,不过这次为了庆祝索鲁康复,她竟然一反常态的免费营业一天,人们欢声笑语,十分欢畅。索鲁第一次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这样围绕着,似乎显得很别扭很不好意思。 第二天,希儿告诉了他萨菲尔神父的建议,看得出索鲁听到这个消息显得十分兴奋,但很快的他又将一副不屑的神情摆到脸上。没有办法,谁叫他一直都不太喜欢萨菲尔神父,并将他视作对头一样的存在。希儿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太明白他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了,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后,索鲁才勉强答应下来。二人收拾好行装,决定明天一早就启程。 这是一个清新明媚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湛蓝明净地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如繁星般撒在草叶和树叶上。蜘蛛网上也蓄满了细小的露滴,如银线般在晨曦中闪闪发亮,金丝雀婉转的歌喉一声一声回荡在湖畔浓密的树林里。别过了可可娜特夫人以及所有自发聚集到镇口相送的善良人们,索鲁和希儿一起踏上了属于他们的旅途。 山崖上巨木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他独自站在晨风里,目送那两个孩子稚嫩的身影在那条曲折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嘴角浮现出一丝不为人知的诡秘笑容…… 番外三百零九 圣光践踏者2 晨风轻颂,两人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那座连接山谷与外界的石桥。这几天接连下了几场大雨,河水比平时上涨了一些,那潺潺的水声听上去又快又凉。石桥的桥面已经在那次战斗中被那名魔法师给摧毁了,现在的桥是人们在那几个仅存的桥墩上,用现成的木料搭建而成的。索鲁与希儿过了桥,已然踏在了外界的土地上了。 “好开心啊!我第一次出远门呢!”希儿兴高采烈的跑向前方,在一棵腐朽的老树桩前采下一朵可爱的小黄花。“外面的花都比较好看呢!” “……实在没感觉外面的花花草草跟山谷里有什么区别。”索鲁挠了挠耳朵,无奈的摇摇头。 “你真是个不浪漫的人!”希儿白了他一眼。 “我们去前面那颗大树下的草地休息一会吧。”希儿指着不远处的一棵盘根错节的、看起来很有年头的老树。树下有一片点缀着许多小黄花的草地,向后延展过去连接一大片金色的草滩,掩映着蔚蓝的晴空。希儿不等索鲁回答,就将他连拖带拽的拉了过去。 “我肚子饿了,你带了什么吃的吗?” “你除了吃就是吃,也没见你会点别的!”希儿似乎显得很不满意。 “肚子饿也有错啊!”索鲁一脸不可思议,摸了摸打鼓的肚子,蹲坐到老树下。“到底有没有呢。” 希儿翻起了行囊,索鲁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窥望。 “忘了……” 索鲁一屁股跌坐到草地上,这一跌似乎引起了他旧伤的疼痛,不由得皱起眉头捂住了胸口。 “你没事吧?!”希儿慌了,急忙扶住他。“我就说哪有好得这么快的,你还说你不是硬撑!” “不过被那个祭司伤成这样,你还撑得回来算你厉害!” “我不是自己回来的。”索鲁喘了口气,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当我醒来时我就在床上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有人救了你啦?”希儿陷入了沉思。“会是谁呢……” 此时,树后的草滩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算了!我就知道你一定靠不住,找食物什么的我最擅长了!”索鲁把袖子一挽,不顾希儿阻拦径直朝那片广袤的草滩深处走去。 “等等,你的伤还没好呢!”希儿急忙跟在他后面追了进去,不过她哪里追得上索鲁,很快的那浓密的蒿草丛很快湮没了他的身影。 当希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些一人多高的草茎给包围了。这些金色的芒草密密的生长着,妖冶的在风中摇摆,叫人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草丛中似乎有一个白东西在惊慌的逃跑,索鲁认定那是一只兔子,紧紧跟在它后面一路追赶。然而这片远看起来很美丽的金黄色草滩,进入其中才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刁难人的迷宫。他拨开草丛一脚深一脚浅的追赶着前方那个影子,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基本上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白影终于停止了逃窜,躲到了不远处一堆茂密的乱草堆底下。索鲁大喜,蹑手蹑脚地走到附近,猛的朝那堆乱草扑了过去。谁知那道白影比他想象中要敏捷多了,突然朝旁边一窜,不仅叫索鲁扑了个空,还顺势在他后背上一蹬……索鲁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手足无措的被这一股力朝前方的草丛推了过去,压塌了草堆这才发现,那后面是一个相当高的陡坡。此时惊慌已经来不及了,他不知道载了多少个跟头,一直从坡顶滚到坡底下…… “索鲁这个白痴,跑到哪里去了!”希儿跟丢了索鲁,不免开始有些着急起来,开始在草丛里乱走。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 “哥哥?” 没有人回答。 “搞什么啊?!”希儿开始觉得有些害怕起来,本能的转过身来朝后方退去。 突然,一道影子飞快的在她周围那茂密的蒿草丛里穿梭起来。希儿警惕的环顾着四周,吓得不知所措。 “什……什么东西?!”她颤抖地喊道。 那东西快速的在草中移动,霎时间,一道黑影从里面跃出,朝她猛扑过来。 “哇啊啊啊!!!”希儿尖叫着掉头就跑,慌不择路的、踩到草中半埋的一块石头摔了个大跟头。 光阴流转,逝水无痕。圣城艾德蒙的荣耀,并没有因为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有丝毫改变,那些风霜的痕迹或者历史的铭刻、不知在何时就已被不动声色的修复完整。他永远是一位完美的王者,居高临下的向凡人展示他那毫无瑕疵的圣洁微笑。 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灾难不能对他的辉煌造成丝毫影响,就好像历代俯视着这座城的帝王们一样,仅仅只剩下的那些离奇的传说与故事,被吟游诗人们街头巷尾的在尘世间传诵着…… 艾德蒙城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了,通往皇城传送门的主大道两旁插上了华丽的旗帜,整条街被装饰一新。花瓣漫天洒下,彩带飘舞,几乎全城的人们都争先恐后的跑到这条铺满白金砂石地砖的长街上热烈的期盼着什么,一时间这条主干大街上接踵摩肩、人头攒动,喧嚣与呐喊声此起彼伏。数队圣城卫兵艰难的筑起人墙,好不容易才将这些热情的人群拦到了道路两边。 嘹亮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的从城门口传来,一队整齐而肃穆的精锐先锋队伍从人们面前开过。紧接着,在人们热情的欢呼中,伴着马蹄的顿挫,一个骑着白色珀伽索斯马(珀伽索斯(Pegasus):形状如马,是一种生有双翅能够飞行的罕见珍兽,体力及速度都是普通马的好几十倍。资质最顶级的头上会长出角,数量更加稀少。)的年长男子的身影渐渐清晰,他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胯下的珀伽索斯头上生有三只纯白的角,镶金的马笼头上嵌着萨特皇族的纹章。 他金棕色的长发束在脑后,银光闪闪的铠甲上镶嵌着许多精细的金色花纹,从其上那些长短不一的旧划痕中可以看出它曾经受过不少次战争的洗礼。他的目光并不凶恶,面容上岁月与沧桑的痕迹也无法掩盖那双翡绿色的双眸中的平和与正直,须眉中又隐隐透着一股坚毅不屈、和那一种天成的王者气质。 “雷格蒙顿亲王!!!”人们不约而同的激动着喊,场面差一点失去控制。 雷格蒙顿(Legemeton)亲王略微拉了一下缰绳,放慢了脚步,微笑着举起右手向左右两旁人群示意。人群更加沸腾了,争先恐后的想要涌到大道中央来,卫兵们不断拼命拦阻才不至于使秩序更加混乱,他们不住的伸出手想要触摸雷格蒙顿亲王的手和马匹,并为他献上花环和各种礼物,亲王面带微笑一边和大家握手一边在被挤得很狭窄的通道上艰难的朝皇城前进。 人们簇拥着亲王的队伍一直到他进入皇城的传送门,热情的人群还久久不愿散去…… 这时,由远及近的又传来一阵号角声。另一支规整的队伍踩着凌乱不堪的路面朝着皇城传送门得方向驶来,大家不约而同的朝那个方向看去。 这位年轻的女性将领骑着一匹独角的栗色珀伽索斯,并没有穿戴沉重的盔甲。只着一身素净的白衣,胸口等要害部位包裹着暗哑的银色护甲,身后披着一张藏蓝色的绣有些许金花的长斗篷,满头亚麻色的长发编成发髻分别盘束在耳后,脸上的表情沉着而稳重、也许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右手,或者那应该被称之为义肢吧,尽管套着寒铁色的片甲护臂,还是能隐约看出她的整条右臂,似乎都由一种晶蓝色、发着微光的半透明神秘物质构成。 人们沉寂下来,自觉的退到了大道两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没有欢呼,也没有鲜花和礼物的夹道欢迎,在大家冷漠的目光注视下,这名女性将领率领着她的军队,寂静的走过那条大道朝着皇城前进,马蹄踩碎了那一地凌乱的花瓣。 前方不经意间有个彩色的皮球悄悄滚到了道路中央,一名小男孩突然从卫兵的空隙里窜出,冲到了马前,想要去捡回那个球。 这名女性将领吃了一惊,若不是及时拉住了马,这个男孩差点就被她的坐骑踩中了。她翻身下来,将那个球捡起放到了男孩手中,被卫兵挡在身后的他的母亲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她将那个孩子送回了他的母亲身边,并摸了摸他的头,这名妇人用颤抖的声音不住的说着谢谢。 “凶手……”男孩抬起头,一双清澈而稚嫩的瞬子里满是怀疑与憎恶。他盯着她的眼睛只说了两个字。他的母亲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捂住他的嘴。“凶手……”男孩抬起头,一双清澈而稚嫩的瞬子里满是怀疑与憎恶。他盯着她的眼睛只说了两个字。他的母亲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捂住他的嘴。 女性将领听到这句话,似乎略微有一些触动。她没有多作停留,上了马又继续前进,身后传来那位母亲不断的道歉和感谢声…… 逗留在大街上的人群窃窃私语着,渐渐散去,艾德蒙城又恢复了日常的平静。 “这是为啥?为什么同一时间来的两个人待遇差这么多。”一名背着包袱的青年人,驻足旁观了这一切,喃喃自语的说道。 与他擦肩而过的一名负责清扫路面的工人回过头,白了他一眼后便不再理会,仍继续手中的工作去了,使得这名青年心中好生羞愤。 “年轻人,你是从外地刚来这不久的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的角落里传来。 他回头望去,那是一位吹奏笛子的老乞丐,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破披风裹住他全身,只能看到一大束灰白的长须纠结在胸前,怀中抱着一只同样肮脏且破烂不堪的鳄鱼形布娃娃。靠背的屋子的房檐上,蹲着一只羽毛凌乱的秃尾巴老雷鹰,正在半醒半睡的打着瞌睡。 老乞丐那双满是泥垢的灰褐色手上举着一只精巧的白色小竖笛,显然他是听到这名年轻人的自言自语才停下演奏的。 “臭乞丐,连你也瞧不起外地人么?!”年轻人恼羞成怒,“你只是首都街头的一个肮脏的流浪乞丐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如果你能给我几个铜板的话,我倒是愿意讲给你听。”老人呵呵的笑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年轻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交叉着双手站到他跟前。 老人慢慢将笛子收到怀里,开始了冗长的讲述: “首先是那位先来的老年男性——雷格蒙顿亲王,这位伟大而正直的圣骑士,是伊卢米雷特女王以及现在的女王希娃父亲的弟弟,即她们的叔父。他与他们的父亲是感情极好的兄弟,有说他在人民中的声望甚至一度超过他的哥哥。” “雷格蒙顿亲王不愿意与他的兄弟争夺王位的继承权,便请求亲自率军去前线参与对抗魔族的进攻。然而这一走就是好几十年,但是圣城以及整个帝国的和平却由于他在边境的浴血奋战而得以维系。尤其他的这次凯旋回归,他们彻底在边境上打败了魔族的军队,将他们赶出了帝国的边境,这样伟大的胜利不仅宣告了一段历史的结束,同时也足以使得他成为了所有人心中无可取代的英雄。” “至于随后赶来的那名女子,相信任何人都不会陌生——她便是若琳,前女王伊卢米雷特的养女,这位当时被誉为‘黎明之女武神’的最优秀的年轻将领。” “然而她却因为得不到王位的继承权,争执间失手杀害了伊卢米雷特女王,而她却在这场争斗中失去了右臂。不过之后在元老院审判之时有所悔悟表现,承认了希娃女王的合法身份,使得希娃女王得以顺利即位。” “按照律法来看,她的所作所为是一定必死无疑的。但是希娃女王即位后,宣布要大赦天下,给她指明了一条活路,这个条件是必须到前线上援助雷格蒙顿亲王打退魔族,这场战争一天没有胜利她便不可踏足艾德蒙一步。” 年轻人听老乞丐讲完故事,若有所思的咂了一下舌头转身便要离开。 “嘿……年轻人,你答应给我的铜板呢?”老人晃了晃跟前那个盛硬币的破瓦盆。 “哈哈!我可没有答应过你!”年轻人粗暴的甩开了他伸出的手,瓦盆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里面的硬币撒了一地。而他却头也不回,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很快消失在了人群里。 “不要后悔哦,年轻人……” 老乞丐并没有起身去追赶那名青年,只是笑着从衣袋里掏出笛子,又开始不慌不忙的吹奏起来…… “只不过不知道这么一个破事,就被小瞧!”青年人一路走一边冷笑,“看来这个首都的人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歧视外地人啊!” 前方的道路上,数名工人正在做路面的清扫和修整,各种工具就随意的摆在了路旁的地面上。年轻人边向前走边想着刚才的老乞丐讲的故事,一个不留神踩着了那些工具脚下一滑,向前扑去。慌乱间,他手忙脚乱的又绊倒了前面摆放的一架梯子。 梯子向着街道对面倒了过去,谁知道对面的房屋前有一名工人正爬在另外一副梯子上进行工作。他看到迎面向他倒来的梯子不由得慌了神,惨叫中人和他脚下的梯子一起朝后面倒去,看着他朝自己这边砸来的年轻人吓了一大跳,傻在原地不敢动弹。 -----------------------------第二十二章逝者与生者----------------------------- 万幸的是那架梯子只是重重的砸在年轻人头顶上方的屋顶上,工人也安全的落在了这边的屋顶并没有大碍。年轻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砰砰乱跳的胸口。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屋檐上的厚重石雕突然断裂,不偏不移的砸在他仰起的头颅上,鲜血溅了一地。 人们察觉到出事了,纷纷朝着出事地点围拢过去。 熙熙嚷嚷的街道上,年老的乞丐守着那一地散乱的硬币,依然在吹奏着他的笛子…… 阔别多年的家乡仍然不减当年的辉煌风采,这座飘浮在蔚蓝色苍穹中巍峨的皇城不仅没有受到历史的侵蚀与风化,反而被建设得更加壮丽恢弘……雷格蒙顿再度踏上那条熟悉的冰晶拱桥,他眺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回忆与归乡的激动一齐涌上心头,眼眸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远处流云间的数道飞瀑直垂天际,云层间漏下的祥瑞圣光笼罩着那座被彩虹辉映的、金碧辉煌的巨大主城,一群群白色的飞鸟自天际掠过,在这些殿堂上空穿梭,黛紫色的群岚在远方的地平线上若隐若现。那座金色的雄伟城门前聚集着大量皇室宗亲与显贵,两队皇家卫士分别在两边一字排开,保持着标准的军礼,在他们后方的天空中,二十四名昊天使沐浴着神圣的苍穹之光,手持金色圣剑与纯白的圣女百合颔首而立。 雷格蒙顿亲王率军郑重的从这些庄严的仪仗队中间走过,进入城门后,他立刻下了马。亲王示意军队继续前进,队伍迈着规整步伐一直向营地开去,而他则被那些激动的皇室贵胄们拉住话长道短、嘘寒问暖,大家一路簇拥着他朝内城涌去。 “为何没有看到女王呢?按道理我们赢得这样伟大的胜利,她不是应该要亲自迎接么。”一直紧紧跟随在雷格蒙顿亲王左右的他的副官贝利亚尔(Belial)小声说,似乎有所不满。 “应该是有其他要事无法分身吧,我们能成功打赢得这场战争也少不了希娃女王派来的得力援助……”雷格蒙顿亲王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若琳呢?为什么她还没有到。” “这个……我马上派人去查看情况。” 侍女们用最高礼节接待了雷格蒙顿亲王,并引领他去寝殿休憩,并告知他晚上女王陛下要举办盛大的宴会与庆典以庆祝他的凯旋。 此间,若琳率领着军队进入了皇城的领域,这里的一草一木、所有熟悉的景物让她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再一次浮现在眼前,她埋下头,不愿意再去回忆……若琳没有直接进入内城,而是随着军队一起回到了营地,在营帐中安顿下来。梳洗过后,她重新整好发髻并换上一身素色的便服。若琳披着一条水蓝色的短披风走出营地,那冰冷的右手中拿着两束早就准备好的、盛放的纯白色雪兰草,朝着这片热闹的城池最冷清的角落走去。 城里一片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欣喜的准备和期待着晚上那盛大的庆典。若琳穿过人流,雪兰草上晶莹的露珠沿着花瓣的边缘滚下,使得这欢乐景象中点缀了一抹不和谐的哀伤。 她在墓园的门口停下脚步,穿过那些锈蚀的黑铁与花岗岩制成的围栏,向深处走去。这里的寂静与肃穆是城里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的,宽阔的林荫路旁排列着整齐的深灰色老旧十字墓碑,杂草肆意的在它们的缝隙间生长,一直蔓延到道路上的那些砖石的龟裂处。 若不是林间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雀鸣,这里的万物仿佛都进入了沉睡。 若琳怀抱着那一捧雪兰进入墓地里。跨过那些疯长的杂草,目光不断的在那些铭刻着风霜的老旧石碑上搜寻扫视。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在远处的僻静的角落里,有一个身影背对着她站立在坟茔前。若琳放慢速度,缓缓朝着那个人所在的方向走去。树荫下站着的是一名女性,她撑着一把黑色的、镂空花纹的八股阳伞,身着一袭华丽的鱼尾暗纹长袍,臂间拢着条铁灰色的、嵌满细小明亮金刚石的钩边长披纱。盘束在脑后的青色的长发垂至脚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一捧沾满晨露的白色玫瑰,安静的躺在她前方那座逝者的安息所前。“就像你让若琳带去前线的那个神秘的壶,如果不是在最后那一场战役中我们遭到埋伏命悬一线,她永远也不会放出那只九头毒龙……”雷格蒙顿亲王长叹一声,回忆当时那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景象,沉痛的皱纹爬满了他的面庞。“而且我始终也相信,若琳绝对不会是刺杀伊卢米雷特的凶手,她随我在前线上征战了十五年,她的为人我很清楚。” “虽然她不肯说,但是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但你们不仅活了下来,还获得了胜利不是么?”希娃抚弄着祭台上那些摇晃的烛火,暗影在她身后的石墙上扭曲变幻。 “你不应该使用这些邪恶的力量,这种行为背弃了圣光,背弃了我们萨特神族的先祖!” “你在质疑我作为皇族正统继承人的身份吗?”希娃抬起头来,直视着雷格蒙顿亲王那双翡绿双眸,压低了声音,“或者我应该放任你们去死?” “相信叔父你很明白,这个王位本来就是我的。”她突然微笑,沉默下来。 “希娃,无论是发色、瞳色还是能力,你一直都是最特殊的,而你身上又确确实实的流淌着纯正的皇族的血,一直都被哥哥视作掌上明珠。”雷格蒙顿声音沉痛,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确切的说,你的容貌长得最像神殿里供奉的那位至高无上的先祖,也就是那位艾德蒙的建立者,造物主——阿斯特拉(Astral)。” “所以,停止你这种背弃圣光和先祖的行为!你应该知道,这种邪恶的黑暗力量一定会给我们的家族、以及这片土地带来浩劫!” “背叛圣光和先祖吗?呵呵,你要知道,我们的先祖其实……” “住口!不要再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雷格蒙顿亲王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双手沉重的扶在那面巨大的皇家徽记上,埋下头。 寂静良久。 “叔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希娃走下祭台,来到他身边声音渐渐柔和下来,“我原本以为您会带着家眷一起回来,这样这座冷清又单调皇宫里一定会更热闹。” “我……”雷格蒙顿听到这番话似乎有点诧异,很快又垂下眼帘。“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真可惜呢。”希娃失望的浅笑,摇了摇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预备晚上的宴会和典礼,叔父你也早点回宫,我们还要一起庆祝这场伟大的胜利呢!” 希娃迈着优雅的步伐朝门口走去,踏上墓室门前的台阶。 “停止使用那黑暗的力量!希娃,如果你依然一意孤行的话,我会尽我所有的力量阻止你!!” 雷格蒙顿亲王严肃而沉重的声音响起,久久回荡在昏暗的空间里。 希娃停下脚步侧过身来,冷风划过她的裙摆吹入石室,祭台上的那些干枯花叶被风吹到了烛火上,那些燃烧的灰烬飘散在两人间这片昏暗的空地,那支沾满晨露的新鲜雪兰掉到了地上。 背后那堵沧桑的石墙,火光摇映着那由雪兰草、四大元素及圣剑组成的神圣的皇家徽记,映衬着两代人不同表情、但同样坚毅的侧脸…… 今夜的艾德蒙热闹非凡,这片土地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这样欢乐而盛大的庆典了。全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人们都沉浸在一种久违的喜悦气氛中。一阵轰鸣响彻大地,深谙的夜色中升起数道华丽而烂漫的各色烟火绽放在天际,火红的、青绿的、金黄的还有亮紫和深蓝的,如金灿灿的女神的发丝般徐徐飘下,又像垂落天际的银河般翻银涌雪的划过昏暗的夜幕,将那些笼罩在上空的云翳静静的虚胸轻染上了昏暗的颜色,虚暝的夜空被这些热闹而繁复的烟火们衬得一片猩红。 宽敞而华丽的殿堂里装饰着各色彩带与鲜花,镶嵌在四壁及天花板上的数颗耀眼的淡金色夜明珠将大厅照得明亮又辉煌,那些生有透明翅膀的精灵乐官们正在演奏着动人的乐章。 女王盛情的接待了雷格蒙顿亲王一行人,若琳本来不想出席,但是拗不过也被雷格蒙顿亲王拉到了宴会上。她只好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一边沉默的用餐一边听着那些贵族们的寒暄,直到宴饮过后。她只停留了半刻,乘大家不注意的空挡,便悄悄穿过那些在华丽厅堂里举行舞会的王公贵族溜到了大厅外面的悬空走廊。 冰凉的高空的风,吹过栏杆的空隙撕扯着她的衣裾。沉闷的轰鸣响彻夜空,远方升起的焰火映照在昏暗的走道上,忽明忽暗。她觉得有些疲惫,似乎没法适应这里的气氛,只想赶快回到营地好好休息一下。 不一会儿,醉意却有些涌了上来,她只好扶住墙壁停了下来,当她抬去头打算继续向前走时,却恍然发现似乎走错了方向。 “我真是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竟然连路都不记得。”若琳自言自语的笑道,向前走去,试图摸索一下怎样走到出口。 去了不多远,她忽然发现前方的廊柱后面似乎还有一个人,正倚靠在白色玉石的栏杆上放着烟花。 “也许可以向他问问路。”若琳这样想着,便缓缓走上前去……“这……我不能要,这不是您家族的传家之宝吗?!”希娃大惊,想要推辞之时却被沃德紧紧攒住了手掌。 “你从小在宫廷长大,无法体会尘世的艰辛与外界的危险,但事情已经弄到了这个地步,我希望你能凭着自己的力量好好的活下去!”“相信自己,即使离开了皇宫失去了尊贵的身份,你也绝对不能够丧失勇气和希望。”沃德望着她那蓄满泪水的双眸,眼神里满是沉痛的悲哀,“这块‘大地之心’的碎片,能够让你得到大地的祝福与庇护。” “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样而已了。” “沃德老师……”希娃已然泣不成声,将那块褐色的石制护符狠狠握在手心中,“对不起,泽维斯老师、沃德老师,可是我……” 三名护卫走上前来,立身向两位老人行了个庄严的军礼,将囚车上的黑色帷幔慢慢拉上,在那最后一丝光线里,希娃看到泽维斯那忧伤又绝望的眼神,泪水忽然决堤而下。 马蹄声躁动,随着一声响亮的鞭响,斑驳而略有锈蚀的车轮开始缓缓滚动。这辆黑铁囚车在一队灰袍骑士的簇拥下,沿着这条白金砂石铺成的平整大道向远方驶去。 街道上川流着各色的人群与车马,艾德蒙城如往常一样单调的热闹,谁也不会也不想知道,这张黑色的帷幕下禁锢的是一位怎样的囚徒,甚至说她的身份是不是一位贵族或公主,或许她就仿佛这暗色的幕布一般,是一个应该被抹杀的存在吧。 从此不再被人记得,不再被人提起,如同这不断远去的车轮的辙痕,很快就会被那永不停息的风霜所掩盖…… 希娃瘫坐在铁笼的中央,木讷的望着太阳与月亮东升西落,紧握着胸前那块褐色的石片,也许今后这也是唯一能够寄托她对家乡思念的物品。 长路漫漫,不知道行进了多少日,远征的队伍渐渐进入了一大片白茫茫的荒漠之中。矗立在沙地中的那些古老的残缺十字界碑,将它们的手臂伸在天空,使得这带寂静的地方仿佛是一片广漠的刑场。 沙尘一阵一阵的跟着护卫们的脚步扬起来,布满碎石与黄沙的丘陵上留下长长的碾痕与足迹。天空渐渐由白而灰,空中飞荡着一片灰沙,马匹也开始有些不听使唤。这样的景象,往往预兆着不久之后将有一场大沙暴会侵袭而来,骑士队长立即下令,命其他人将囚车驶到一个安全的背风所在扎营,等到这场沙尘暴过去后再前进。 他们把马匹和囚车赶到绝壁下,队伍在一处高耸的风蚀巨岩后面安顿下来。当这一切刚刚准备停当之时,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顷刻间,昏天暗地的呼啸的狂风卷着飞沙仿佛一头狂暴的野兽般肆虐在这片土地上…… 天空将黑暗倾下,这荒郊野外的黑夜格外骇人。风沙的呼啸似乎开始渐渐平息下来,石壁下的营地里也生起了灼红的篝火,希娃促膝坐在铁笼黑暗的一角,望着那些聚拢在火堆旁的人们。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间,她依稀的知道了那个大家口中所说的‘沧海’应该就在这片广袤沙漠的彼端。 她斜靠着那冰冷牢笼的栏杆,思念故土的同时又在想象着那片从来也没有去过的地方的样子。跳跃的火光摇映在她那双清澈又忧伤的银眸中,倦意涌上,希娃渐渐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他转过身去,在壁橱后的一个大箱子里翻出一件华丽的礼服,和一些女人用的脂粉首饰。 “对您这样美貌的小姐来说,那身粗陋的衣裳实在是不适合。”黑曼巴微笑道,将那些物件塞到了希娃手中。 希娃细看手中那件白色的、缀满碎钻与珍珠的过膝长裙,它的质地似乎并不是常见的丝绸,心中有些诧异。 “呵呵,你发现这布料材质的特殊之处了?”船长大笑,“这是来自沧海另一头的东方大陆的产物,是由那里特有的一种灵兽——黼黻的丝织成的,十分稀有。”(黼黻:东方大陆的珍兽,形状如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用霜雪覆盖着它,它就开始作茧,黼黻茧长一尺,五色斑斓,用这种茧的丝所织成的布,水打不湿,火烧不烂。) “可是……”她似乎想要推辞。 “别不好意思了,都说了是见面礼。” 希娃捧着这件珍贵的礼服,心中有些许不安。她无意中扫视了一圈这间船长室的装潢,发现那些看似简单的装饰品,其实都应该绝不是凡物。巴蛇之鳞、九尺长红玉珊瑚树、如月光般明亮的鲛珠、夔牛皮做的鼓……这些都是在宫廷中也十分稀有的、东方大陆的诸国才出产的珍品。更有很多东西,连她这位在皇宫中阅尽无数宝物的公主也叫不出名字。当然,希娃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船长等人,她已经不再是帝国的公主了,只是一名被流放的罪犯而已。 希娃看到这满满一屋子的宝物,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海上的商人,往来于弗雷西大陆与东方大陆进行贸易。”黑曼巴船长看到她诧异的表情,大笑起来。“可是……自古就从来没有人能够穿过这片汪洋,成功到达彼岸……”希娃小声自言自语般。 “呵呵,某种程度上的确是这样——但是,若真的没有人到达过东方大陆,那么这些关于那块大陆的传说和流传在市面上的那些宝物,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他笑道,顺手从案桌上拿起一只暗红的兽角,打开下面镶嵌的盖子,里面的火苗窜了出来。 黑曼巴点燃了手中的烟斗,一边抽着烟一边笑望着希娃。 “可是传说中这片深不可测又广阔无垠的黑暗水域中,肆虐着各种各样的怪物与邪灵,还有那被称为深渊魔神的沧海巨怪。”希娃还是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这艘‘黑翼蛇神号’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我的家族一直都是靠海上经商为生,同时……”他忽然神秘的一笑,凑近希娃的耳畔,“同时,继承下来传家宝除了了这艘船还有一样——沧海古卷。” 希娃大吃一惊,她在格雷斯特林魔法学院学习的期间,曾经在图书馆的典籍中看到过这个沧海古卷相关记载。它当中不仅记载了如何平安通过这片危险水域的方法,更值得一提的是,它还是一张藏宝图,暗示了沉睡在这片庞大深渊底下的上古巨龙的宝藏所在地。 “这真是……太神奇了,能够和您一起进行……怎么说呢,这样……这样的航行,才是我的荣幸。”希娃从小就幻想着沧海另一头的那个神秘的国度,如今竟有这样的机会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虽然说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但是她心中还是充满激动。 “我一直有个疑问,像您这样美丽又纤弱的、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千金的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荒芜的沙滩上?”黑曼巴满脸不解。“我……我住在那片沙漠的后面,在一次外出的途中被那几只兽人劫持,随行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了,只有我一人侥幸逃出了他们的巢穴。”希娃不愿提起那段充满哀伤的过去,于是捏造了一个身世,“原本我以为我死定了,逃跑到这个海滩后……后面的,就像您看到的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真像是场恶梦般……不要再想了。”黑曼巴船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叹息了一声,“希望我们一起能有次愉快的旅行!” “你在船上可以随意走动,不过不要接近船底的货仓,你不熟悉规矩如果那些货物被弄乱的话我们会很头疼的。” 希娃点了点头。 谁也没有注意到,船长室的门口有一个不明的黑影忽然闪过。 希娃与黑曼巴闲聊了一阵后,回到房间。她对这次航行充满激动的同时又感觉有些忐忑不安,她总觉得那位船长的和蔼可亲的神情中总有那么一丝的不自然,也许又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在镜子前换上了那一套礼服,不可磨灭的高贵优雅的气质再一次得到展现。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了父王、姐姐还有遥远的艾德蒙城,希娃坐了下来,倚靠在床头闭目倾听那隐约的海浪的声音…… 门外的走道上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希娃下了床,打开门朝外望去,只见船员们匆忙的跑上了甲板。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跟随其后也走了上去。 “赶紧降下所有的帆!要准备转向了!”甲板上满是水手们手忙脚乱的凌乱身影。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环境有些不对劲,风完全静止了,一层淡淡的紫黑色薄雾飘荡在水面,寂静而神秘。而这片苍茫的海面上的那一轮惨白的满月从昨夜起就没有移动过位置…… “这是怎么回事?!”希娃扶住船舷,不禁讶然。 “这代表着我们已经真正进入沧海的水域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转头看去,黑曼巴踏着台阶从船头的甲板上走了下来。 “果然是一位举世无双的美人!”他看到希娃换上了那套华贵的礼服,不禁惊叹。 “不必惊慌,这是沧海的特有异象——不沉之月。” 船长命令手下,将船头对准那轮冷如白霜的月亮所在的方向,顺着海流一直航行过去。 “很快就要起雾了,希娃,你回去船舱里的房间吧。”黑曼巴观察了一下海上的情况,对希娃说。 希娃向船长行了个礼,穿过那些忙碌的水手向后走去,并没有按照黑曼巴的话径直回自己的房间,她想要继续观察并研究一下这片神秘水域的异象。这时,她忽然看到船长的副手,那个叫做维塔的大汉,和两个船员抬着一个画满各种奇怪咒文的大麻袋从船舱后面鬼鬼祟祟的走出来。 希娃心中疑惑,急忙闪避到一根大桅杆后躲开他们的视线。并一路尾随在这些人后面,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小心的利用各种物体掩藏自己,不经意间,她发现那群人经过的地上竟然有着零星的血迹。 “这太不正常了……”希娃不觉有一丝寒意,这条船上,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眼看着,维塔和那两个船员将那个大麻袋抬到了船尾,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一鼓作气的将它丢入了大海……希娃不再看下去,趁那些人没有往回走之前,急忙跑回了船舱里。 “对了,黑曼巴叫我不要接近货仓……而那两个人好像就是从货仓出来的,那……”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甲板上忙碌,船舱里现在应该只有她一人。希娃觉得这正是个大好的机会,她小心视察了一圈后,从房间里偷偷拿出一盏灯,轻手轻脚的沿着那昏暗而仄狭的楼梯走了下去。 这个黑暗空间的尽头是一张厚重的大铁门,上面挂着一把大锁。希娃被噬魂石所缚,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魔法,此刻终于解开束缚的她只将手指轻轻一划,那把大锁应声掉下,她忙不迭的接住,生怕惊动了其他人。 希娃小心翼翼的放下铁锁,慢慢打开了那张沉重的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浑浊的臭气扑面而来,希娃不由得捂住了鼻子。她举起提灯照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使她惊恐万分。 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晦暗景象呈现在眼前,微弱的灯光下是一条布满各种秽物的狭窄过道,货仓室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臭,分列两行垒做上下两层的大铁笼子里密密麻麻的关着许多人,有兽族、精灵、人类甚至还有魔族……他们挤在狭小的空间内,多半奄奄一息,时不时的一两声呻吟与咳嗽。这些被囚禁起来的各类人群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呆滞而充满愤怒与怀疑的眼神直盯着这名提灯的女孩,仿佛想要把她生吞下去一样。 “难怪黑曼巴不让我接近货仓……”希娃心中充满愤怒与厌恶,“原来这伙人干的的是贩卖人口的肮脏勾当!” 希娃意识到自己似乎上了一条贼船,一边思量着对策一边转身向门口走去。这时,那张沉重的大门突然吱嘎一声被人关上了……希娃大惊,急忙朝门口跑去。摇晃的微弱灯光,映出了一名船员的影子。希娃回退了几步,做好战斗的准备。 那名船员取下帽子,一双红瞳在黑暗中灼灼熠熠。 “好久不见了,希娃……”“法拉默(Flame)。”狼族兽人抬起头。 “我叫做奥尔(Owl)。”小个子青年凑近了铁栏。 各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卡厄斯继续说道: “我们有两件事绝不能失败,第一,我负责去偷维塔身上的那把黑沙玉钥匙放所有人出来。”他转头看向希娃,“第二,而希娃你想办法接近黑曼巴,他应该对你没有太多戒心,查出他把沧海卷轴藏在什么地方。” “这两件事必须同时进行,若他们任何一方有所察觉而提高警惕,那么整个计划就会失败!” 大家对这个计划没有异议,卡厄斯和希娃一起出了货仓。 “你必须尽快找出沧海古卷,即使我偷到了钥匙我也必须等你找到古卷后才能放出关押在货仓的那些人。”卡厄斯悄悄说。 “为什么?” “一旦把他们放出,这艘船上必然会大暴动,从他们那种充满憎恶与复仇火焰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是绝对不会服从指挥的。” “我们完成任务后,在货仓门口、也就是现在所在的地方汇合。” 二人将那把大锁按照原样锁好,开始分头进行行动。 希娃左思右想,在船舱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无意中她发现那间杂乱厨房的橡木桌子底下,几个菜筐掩着一瓶上好的葡萄酒,这应该是哪个负责饮食的船员私藏的。她没有多想,偷偷拿上这瓶酒,硬着头皮朝船长室的方向走去。 船长室里亮着灯,黑曼巴似乎已经回到了这里。希娃轻扣了几下门,很快房门就被打开了。 “是你呀希娃小姐,快请进。”黑曼巴连忙敞开门,热情的招待她。 “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又受到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希娃拿出藏在身后的酒瓶,“让我敬您几杯,表达我对您的敬意与谢意吧。” “噢?”黑曼巴捋了捋下巴上那挫小胡子,眯着眼睛笑起来,“这应该是我船上哪个臭小子私藏了好酒送给你吧?” “这……”希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没关系没关系,这群没见过女人的家伙。”他窃笑道,转过身向屋内走去,“别站在门口发呆呀,赶紧进来吧。” 希娃进了房间,打开了那瓶酒。在案桌上拿起了两个白水晶酒杯,绛红而晶莹的液体滚入杯中,她趁黑曼巴没有注意之时,偷偷在一杯葡萄酒中下了使人沉睡的咒语。只要他喝下睡着了,她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船长室里找那张卷轴。 希娃捧着两个杯子走到黑曼巴面前,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微颤而又恭敬的将那杯施了咒语的酒递给了他。这位船长似乎丝毫没有怀疑,毫不犹豫的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过了不久。 “哎呀,是不是我年纪有些大了,怎么喝了这么一点点就有些头晕起来。”两人闲聊嘞一阵,黑曼巴忽然有点支撑不住的样子,扶住了桌沿。 “您没事吧?”希娃急忙扶住他,心中暗喜。 “没有关系的,我去床上休息一会就好了。”他摆了摆手,蹒跚的走向不远处的床。躺下后,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希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没想到比想象的要容易许多。她确定黑曼巴睡着后,开始在整个船长室里四处翻找起来,这间房间杂乱的堆满了各种图纸及许多航海书籍,翻遍了书堆以及所有的柜子与抽屉根本就没有那张卷轴的影子。 希娃内心焦急,她一回头,忽然发现主人座位后面的墙上挂着的那张航海图很是异样,不细看还真的不会发现,它竟然是倒挂着的。希娃快步走到那张图面前,停了下来。 “莫不是这后面有什么机关吧?”希娃揭起那张图纸,一个刻有披羽蛇翼龙浮雕的按钮露了出来,使得她一阵狂喜。 “终于找到了!”她按下了那个按钮,霎时间,右方的书柜缓缓移动,原来那里竟隐藏着一个密室。 希娃点燃桌上放着的灯,举着它慢慢朝那张暗门走了过去。 在那间隐藏的房间里,灯光所照之处尽是奇珍异宝,看起来这里应该是黑曼巴收藏贵重物品的仓库,希娃跨过那些金珠宝贝,在其中翻找那张最重要的沧海古卷。 “奇怪,怎么会没有?”然而她将这个密室也翻了个底朝天,仍然是一无所获。 就在她迟疑之际,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希娃站起身,刚要回头的一瞬间后脑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她瞬间晕了过去……当他上到船舱之时,囚犯们与船员已经厮打成了一团,过道上到处喷溅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卡厄斯抓起一个奄奄一息的船员,大声吼道: “你们把希娃藏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知……道。”船员满脸是血,颤抖着回答。 卡厄斯双瞳变得血红,掏出一把匕首狠狠抵在他的喉头。 “不要……杀我!我只看、看到……船长将昏迷的她带去了底舱!!” 卡厄斯丢下那名船员,飞快的跑向通往底舱的楼梯。周围的空间越深谙,那隐约的惨烈尖叫也越来越近,终于,底舱的门出现在了尽头。卡厄斯愤怒了,一鼓作气朝那张邪恶的大门狠狠的撞了过去,然而这张厚重的木门却异常坚固。 里面传出希娃绝望的叫喊和那些男人们的淫恶言辞,卡厄斯脖颈上的黑色纹身发出一阵光晕,猛烈的焚风摧残过整个门廊,转瞬之间他已经变成了一头头上生有两只利刃一般长角的漆黑的、像猛虎一般的巨兽。 他迅速撞破了大门,不由分说将那些五名来不及反应的丑陋男人撕得粉碎,鲜红的血液溅了一地…… 卡厄斯深深喘息着,逐渐冷静下来,恢复了人形。 他转身看去,希娃全身赤裸的瘫倒在房间中央的那根梁柱前,双手被反绑在其后,洁白的身躯上血迹斑斑。惨灰的面颊上全是泪痕,一头凌乱的青丝覆盖着那双充满深邃恐惧的、仿佛失掉了灵魂的银瞳。她的泪水似乎已经流干,神色呆滞的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卡厄斯靠近过来,捡起地上那件有些残破的白色长裙掩住她的身体。抚起她额前的乱发。 “希娃……” 希娃仍然呆若木鸡的坐在原地,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反应。 为她勉强套上衣裙后,卡厄斯拔出腰上的匕首割断了她手腕上那条串满噬魂石的绳索。突然间,希娃夺过他手中的匕首一把将他推开。 “别这样!!!” 眼见她抓起那把锋利的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卡厄斯抢先一步冲了上来,一手强夺她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臂拦在了她的胸前,两人争抢间利刃贯穿了他的小臂,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淌下来,那件洁白的礼服染上了触目的殷红。 希娃的痛苦瞬间爆发出来,嘶叫、咆哮,最后跌倒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拿过了她手中的利刃,将它丢到了一边。 卡厄斯紧紧抱住希娃,任凭她发泄着自己的痛哭与哀伤……她开始明白泽维斯与沃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残酷世界。此刻的她只想一死,用双手疯狂的抓着地面,指甲的划痕和着血迹布满了那暗色的地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卡厄斯紧闭双目,声音哽咽。“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单独行动……” “请你不要这样了!”他抓住希娃那已经抓出血来的双手,掰过她的头看着那双蓄满泪水的银眸。 “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活着了。”希娃的眼泪决堤,在她苍白的面颊上肆意流淌。 卡厄斯悲伤的眼神中充满自责,他明白,其实自己早已爱上眼前这名青发银瞳的、艾德蒙的皇女。他也明白,这样的禁忌之爱无论是本族还是萨特神族都是绝对不会允许的。然而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无论这个女孩变成怎样,他对她的爱永远不可改变、不可磨灭……任何人也无法阻止,就像沧海上那澎湃的潮汐,永不停息。 他扶住希娃站起身来,转身取下那盏昏黄提灯上的黑铁扣环,来到希娃的面前拉起她的左手。她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嫁给我。”卡厄斯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目光诚恳而坚定。 希娃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这里,我找不到更好的戒指了,只有这个……”他摊开手心,露出那枚黑铁的扣环。“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或者我不是一个最优秀的男人,今后的生活会很艰苦;或者我们在一起会受到双方族人的反对与狙杀,受到各方面难以预料的压力……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吗?”卡厄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凝视着希娃那错愕的目光,“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会给你我最好的,永远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永远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如果你不愿意,在我为你戴上这枚戒指之前,你都可以拒绝。”卡厄斯拿起手心的黑铁戒指,慢慢朝希娃左手的无名指套去。维塔大吼一声朝卡厄斯冲来,揪住他的脖子将他朝船舱上狠狠甩去。 “卡厄斯!!”希娃惊叫。 轰然的巨响声后,残骸里腾起一阵尘埃。维塔没有给卡厄斯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猛扑了过去,两人在船舱的废墟中扭打成了一团。 希娃眼见着那四散的扬尘里两个人激烈搏斗的身影,想帮忙却使不上力,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卡厄斯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一股黑红的火焰瞬间洗炼过那锋利的长角燃烧起来,暗色的皮毛上隐现出许多暗红色、发出光芒的符文。他猛然将头一挥,维塔惨叫一声他的一条手臂已被斩下,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地面。那黑红的火焰吞噬了血液后燃烧得更猛烈了,卡厄斯低下头,给予了维塔的身躯沉重的一击。 他应声被撞飞出去,慌乱间抓住了一根飘荡在船舷的缆绳。希娃没有多想,急忙从脚下的尸体手中夺过一把长剑,朝那条绳索砍去。 伴随着维塔那声嘶力竭的绝望吼叫,那张扭曲而愤怒脸很快就被船底那翻滚着的、血红的巨浪所吞噬…… 希娃与卡厄斯默契的对视了一下,二人都紧张而沉重的喘着气。 “必须尽快制服黑曼巴,问出通过这片魔鬼海域的方法!”没有再迟疑,卡厄斯让希娃迅速爬到自己背上,载着她朝最高的那处甲板奔去。 此时,狂澜掩映下的那一轮满月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红色,海上的汹涌的浪涛也越来越剧烈。巨浪一边翻腾一边丑陋的狂笑着,起伏高山时而跌成深谷,起伏的深谷时而又掀成高山,这些来自沧海深渊的水的猛兽毫不留情的朝船身袭来,这条船只仿佛漩涡中的一片枯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的危险。 船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了,各种杂物以及战败者的尸体随着船身忽左忽右的倾斜在地面上被颠来倒去的翻滚。卡厄斯闪过这些障碍,一路上到了船头的甲板。 黑曼巴只身站在船头的那座灰黑色的披羽蛇翼龙雕像上,身后那一轮血红的满月将整个甲板染得一片昏红,他狰狞而得意的笑着,手指间环绕着数圈闪耀着暗色光芒的魔法符文……面前聚集着大量船员与囚犯,他们呆滞的眼神仿佛被什么摄走了灵魂一般。听命着黑曼巴下达的指令,疯狂的、奋不顾身的抵御着那些不断涌上来的囚犯们。然而,更可怕的是,不论任何人只要是接近黑曼巴所在的那个范围,立马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成为被黑曼巴操纵的忠实奴仆。 很快的,整个甲板上只剩下那名狼族兽人法拉默,凭一己之力在拼死抵抗着那些不断向前袭来的人群。他踌躇着,似乎并不敢对那些人进行全力的攻击,因为其中大多数曾经是他的同胞和同志,眼看他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法拉默!我来帮你了!!”卡厄斯放下希娃,朝那道人墙奔了过去。额上的长角挑向那些缠住法拉默身躯的混乱的人群,将他们甩出去老远。 “看来所谓的魔族和我们兽族似乎有一些相似之处呢!”法拉默瞥了身旁那头长角的黑色巨兽一眼,龇牙笑道。 “要是大难不死我就结为兄弟吧!呵呵!”卡厄斯也冲他龇牙一笑。 “一言为定。” 二人左冲右突,很快就将那些黑曼巴的奴仆们揍得落花流水,哀声遍地。黑曼巴收回了魔法,盛怒的睁圆了双眼。 “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们这两个下等种族的贱奴!!”忽然,他仿佛想到什么主意般,转动眼珠狡狯的笑起来,“你们想做好兄弟是不是?!哈哈哈哈!可惜你们注定要阴阳两隔!!!” 黑曼巴有节奏的挥动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咏唱起了不知名的咒语……顿时,法拉默发出痛苦的嚎叫,抱着头跪倒在地上。 “法拉默!!”卡厄斯急忙赶到他身旁。 只见法拉默咆哮着眼神变得呆滞起来,黑曼巴继续加强了咒语,那些围绕在他手指间漂浮的魔法符文变得越来越明亮起来。 “住手!!”卡厄斯猛然掉头,高高跃起朝黑曼巴袭来。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后腿,未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将他朝甲板下方扔去……整个船舱在这猛烈的冲击下完全垮塌,残垣断木散了一地,尘埃四起。 卡厄斯甩了甩头,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抬头看去,那一轮血色满月与冲天的暗红色狂澜的前方,法拉默眼神空洞的跨在甲板边缘垮塌的围栏上张开双臂,发出一声彻人心骨的暴戾长嚎。维塔大吼一声朝卡厄斯冲来,揪住他的脖子将他朝船舱上狠狠甩去。 “卡厄斯!!”希娃惊叫。 轰然的巨响声后,残骸里腾起一阵尘埃。维塔没有给卡厄斯任何喘息的机会,再次猛扑了过去,两人在船舱的废墟中扭打成了一团。 希娃眼见着那四散的扬尘里两个人激烈搏斗的身影,想帮忙却使不上力,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卡厄斯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一股黑红的火焰瞬间洗炼过那锋利的长角燃烧起来,暗色的皮毛上隐现出许多暗红色、发出光芒的符文。他猛然将头一挥,维塔惨叫一声他的一条手臂已被斩下,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地面。那黑红的火焰吞噬了血液后燃烧得更猛烈了,卡厄斯低下头,给予了维塔的身躯沉重的一击。 他应声被撞飞出去,慌乱间抓住了一根飘荡在船舷的缆绳。希娃没有多想,急忙从脚下的尸体手中夺过一把长剑,朝那条绳索砍去。 伴随着维塔那声嘶力竭的绝望吼叫,那张扭曲而愤怒脸很快就被船底那翻滚着的、血红的巨浪所吞噬…… 希娃与卡厄斯默契的对视了一下,二人都紧张而沉重的喘着气。 “必须尽快制服黑曼巴,问出通过这片魔鬼海域的方法!”没有再迟疑,卡厄斯让希娃迅速爬到自己背上,载着她朝最高的那处甲板奔去。 此时,狂澜掩映下的那一轮满月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红色,海上的汹涌的浪涛也越来越剧烈。巨浪一边翻腾一边丑陋的狂笑着,起伏高山时而跌成深谷,起伏的深谷时而又掀成高山,这些来自沧海深渊的水的猛兽毫不留情的朝船身袭来,这条船只仿佛漩涡中的一片枯叶,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的危险。 船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了,各种杂物以及战败者的尸体随着船身忽左忽右的倾斜在地面上被颠来倒去的翻滚。卡厄斯闪过这些障碍,一路上到了船头的甲板。 黑曼巴只身站在船头的那座灰黑色的披羽蛇翼龙雕像上,身后那一轮血红的满月将整个甲板染得一片昏红,他狰狞而得意的笑着,手指间环绕着数圈闪耀着暗色光芒的魔法符文……面前聚集着大量船员与囚犯,他们呆滞的眼神仿佛被什么摄走了灵魂一般。听命着黑曼巴下达的指令,疯狂的、奋不顾身的抵御着那些不断涌上来的囚犯们。然而,更可怕的是,不论任何人只要是接近黑曼巴所在的那个范围,立马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成为被黑曼巴操纵的忠实奴仆。 很快的,整个甲板上只剩下那名狼族兽人法拉默,凭一己之力在拼死抵抗着那些不断向前袭来的人群。他踌躇着,似乎并不敢对那些人进行全力的攻击,因为其中大多数曾经是他的同胞和同志,眼看他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法拉默!我来帮你了!!”卡厄斯放下希娃,朝那道人墙奔了过去。额上的长角挑向那些缠住法拉默身躯的混乱的人群,将他们甩出去老远。 “看来所谓的魔族和我们兽族似乎有一些相似之处呢!”法拉默瞥了身旁那头长角的黑色巨兽一眼,龇牙笑道。 “要是大难不死我就结为兄弟吧!呵呵!”卡厄斯也冲他龇牙一笑。 “一言为定。” 二人左冲右突,很快就将那些黑曼巴的奴仆们揍得落花流水,哀声遍地。黑曼巴收回了魔法,盛怒的睁圆了双眼。 “不要得意的太早!你们这两个下等种族的贱奴!!”忽然,他仿佛想到什么主意般,转动眼珠狡狯的笑起来,“你们想做好兄弟是不是?!哈哈哈哈!可惜你们注定要阴阳两隔!!!” 黑曼巴有节奏的挥动双手嘴里念念有词,咏唱起了不知名的咒语……顿时,法拉默发出痛苦的嚎叫,抱着头跪倒在地上。 “法拉默!!”卡厄斯急忙赶到他身旁。 只见法拉默咆哮着眼神变得呆滞起来,黑曼巴继续加强了咒语,那些围绕在他手指间漂浮的魔法符文变得越来越明亮起来。 “住手!!”卡厄斯猛然掉头,高高跃起朝黑曼巴袭来。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后腿,未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就将他朝甲板下方扔去……整个船舱在这猛烈的冲击下完全垮塌,残垣断木散了一地,尘埃四起。 卡厄斯甩了甩头,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他抬头看去,那一轮血色满月与冲天的暗红色狂澜的前方,法拉默眼神空洞的跨在甲板边缘垮塌的围栏上张开双臂,发出一声彻人心骨的暴戾长嚎。 番外三百一十 圣光践踏者3 “卡厄斯……我……”他蹲在他身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卡厄斯半睁开眼睛,浅笑着看过众人,目光停留在希娃那张挂满泪水的脸上。 “别哭,希娃……我没有大碍的,只是有点痛。”他伸出右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 “答应我,今后不许再哭泣了……” 希娃停止流泪,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另外,法拉默我的好兄弟……你在这边懊恼还不如帮我想点办法,止住血呀!”卡厄斯朝法拉默挤了挤眼睛,笑道。“再这样流血下去,我真说不准了。” “还有你们啊!”他冲着那些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们喊,“别都用那种眼神看我行不!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要死了一样!” 人们放心下来,各自跑到船舱的废墟里寻找是否有可以止血的药物。希娃撕下几条裙摆迅速帮他束住手臂,并帮他包扎好伤口,阻止血液继续从创面流出。 “对了,真理之眼还在黑曼巴身上。”希娃猛然想起,众人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她转头朝身后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地面上一道长长的血痕延伸,黑曼巴并没死去,他趁众人转移注意力之时已经匍匐着爬到了甲板边缘。 “你……们……这些贱奴,都、都……要死在……沧海!!”他依然得意的笑着,扶住船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众人见状本能的后退了几步,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戒的注视着他。 “最后告诉你们个……秘密!”他轻蔑的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雨水顺着他的鼻尖淌下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若是你们……想……平安渡过……沧海,看……那边!!” 他颤巍巍的用手指向前方,暴风雨和那汹涌的巨浪间隐现一座刀锋形状的山峰,那好像是一个岛屿的轮廓。 “那座……审判之岛!在……在……血月期间……看守……那座岛……的……赛壬女妖……才会……暂……时离开,你们……必须在那座……岛上……杀掉十二名人质当做祭品,祭祀……锁在……那座山崖上的……七姐妹,她们……才会……告诉你们……出路!”(Sire(塞壬):女人面孔鸟身的海妖,拥有美丽的歌喉。她们有时也会变成美人鱼的形态,常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她们的巢穴间往往堆满森森白骨。) “呵呵呵呵!!!!”黑曼巴迎风狂笑起来,“究竟……哪些人……会被当做、当做……牺牲品呢?!” “再见了……我深爱的、黑翼蛇神号,也许不久……我们会……在沧海的……深渊里……重……逢!”黑曼巴亲吻过船舷,转头摆出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倒向身后的波涛…… “等等!!”希娃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想要夺取他的左眼,谁知却被黑曼巴一把拖住,与他一起掉下船舷。 “希娃!!”卡厄斯大惊,也顾不得自己左肩的伤,急忙飞身抢上前去拉住了希娃的足踝。但是这股冲力实在太过强烈,负伤的他支持不住,连同他自己也掉下了船舷。就在他觉得必死无疑之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拉住了他的右腿。法拉默及时赶到,奥尔和其他几个人也一起冲了过来帮忙。 黑曼巴挣扎着,想要与这些人同归于尽。希娃一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手朝他的左眼抓去,黑曼巴撇过头去,与她顽强的抗衡着,一时间二人争持不下。破落的船体在跌宕起伏的浪潮中沉浮摇晃,不断发出警告般的异响。这一行人倒吊在船舷上被****以及巨浪肆意摧残与撕扯着,摇摇欲坠…… “我拿到了!!”希娃兴奋的大喊。 黑曼巴面目狰狞而扭曲的瞪着那只独眼,极不甘心的疯狂尖叫并坠落海潮之中,那翻滚着暗红浪涛与破碎泡沫的深渊瞬间吞没了他的身躯,只剩下那顶插着白羽毛的宽檐帽,在狂澜和漩涡间沉浮隐现。 “快拉我们上去!”卡厄斯回头喊着法拉默。 二人被救上甲板时已经精疲力竭,卡厄斯与法拉默以及奥尔分别有力的握了一下掌,边喘着粗气边笑起来。 “没有你们,我俩恐怕早已葬身沧海了!” 希娃边喘气边抬起头,似乎觉得船上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悄悄拉了拉卡厄斯的衣角。 也许是因为黑曼巴临死前的那几句话,船上这些不同种族的、曾经的盟友们之间的眼神变得有一些诡异……他们各自与自己的族人站到一起,分别朝不同方向退开与其他人保持距离。是那一种求生欲和不信任所驱使着,不知不觉中自然的开始以族群为基础划分起团体,互相敌对起来。那些伤痕累累的人们眼神里那种本能的欲望在燃烧,满是警戒与敌意,谁都不愿意成为谁的牺牲品。 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眼看着又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等等!大家别这样!!!”希娃慌忙站起来,冲到人群中间。“不要上黑曼巴的当!!!” 然而,众人彼此之间的敌意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减少分毫,情势依旧紧张,一触即发。希娃扫视过所有人的脸,吞咽了一下说道: “你们看这个!”她举起右手,冲着他们大喊,“这枚‘真理之眼’能够找出黑曼巴所收藏的沧海古卷!!那张古卷上记载着走出沧海的方法!!” “我们所有人都不必牺牲!所有人都会得救的,请相信我!!” 人们的目光开始有一些迟疑,原本紧握武器的双手略微松弛下来…… “我们一定都能够活着走出沧海的!”卡厄斯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法拉默与奥尔搀扶他走到希娃身边。 “请大家相信我们!”卡厄斯与希娃互相对视了一下,喊道,“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这艘船,我们已经接近那座岛的水域了!请大家团结协作掌控好船只,若是触礁沉没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听到这番话,众人终于不再犹豫了,相互传递了一下眼色,开始各自分头在甲板上忙碌起来。 “快去。”卡厄斯悄声在希娃耳畔说。 希娃抚过他鬓间的、被雨水淋湿的发梢,深情的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转身迅速的朝船舱的方向跑去。搬开那些倒塌顶棚的断木,很快她的身影就没入在了那些残垣之间。 希娃下到那几近垮塌的内舱中,小心的穿过那些倾斜的断梁以及各种横七竖八的残骸,在这昏暗的空间尽头,几缕红色的月光穿过罅隙,摇映砸船长室的大门上。她终于成功的穿过层层障碍,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拧开了那张已经变形了的大门的锁…… 还好这间房间的四壁十分坚固,船长室的内部并没有遭受到严重的冲击。她捡起并点燃了滚落脚旁的一盏破油灯,向深处走去。摸索着打开了那道密室的暗门,希娃拿出那枚‘真理之眼’试探性的透过这只圆形义眼中央那一块冰蓝色的晶状瞳孔朝里看去。 通过这只眼睛里所看到的物体,即使是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也十分清晰。她慢慢放下灯盏,举着这只真理之眼在房间里四下搜寻起来。 “为何这些珍宝里,没有一件看起来特殊?”密室里依然是毫无发现。 希娃探头从那狭小的空间里走出来。 “难道说……” 她将真理之眼举到眼前,朝外边昏暗一片的船长室望去。扫视过陈列在此的每一件物品,希娃的目光停留在了主人座位后的那张倒悬的地图上……透过那冰蓝色的透明晶体,这张地图的周围散发着一股微弱的光晕。她迫不及待的跨过了面前的那些障碍物走了过去,双手在图上摸索起来,就在真理之眼不经意的接触到地图的那一瞬间,墙上这一大幅航海地图突然燃烧起来,希娃惊叫一声急忙松开了手。 焦黑的余烬散落下来,一张陈旧的灰褐色的残破卷轴掉在了地上。 “就是它了!”希娃欣喜若狂,她捡起卷轴掸去了上面的灰烬,将它收在怀中就要向外走。 忽然,她停下脚步又退了回来。 “若是黑曼巴说的是真的……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她回到桌旁,将那些杂物推到一旁,拧亮了台面上的灯。 希娃小心的展开这张古老的卷轴,将它平铺在桌上,透过手中的那枚真理之眼观察。残旧的羊皮纸面上呈现出一些模糊的、发着微弱光芒的图案,仿佛是歪歪斜斜的写着的几行文字,她凑近桌面仔细看去: 真理已死 倾听泪水滴落的声音 仿佛这永夜之国的狂澜正在融化 如羽毛般 栖息在红色满月中 人鱼们悠扬的歌 叙说着曾看见刀刃上那七个女人 白骨之巢 并非泯灭希望的磨坊 十二个灵魂道标 指引着彼岸的方向…… 读完这段文字,希娃不禁心中一紧。先头的设想不幸的言中,她所看来的这首十一行诗中隐含的意思与黑曼巴最后所说的话是一致的。 “我应该怎么跟他们说呢?”她陷入了苦恼之中,回想起刚才的情况,这张古卷上的指示定会引发一场争夺生存机会的血战。“等等!你去哪!!”灌木丛里的生物着急的大喊。 “你不是叫我走吗?”索鲁回过头,一脸茫然。 “不可以往那边去!” “为什么?”索鲁越发迷惑了,“这里好像就这一条路吧?不往这里去往哪里去?” “那边出去有一个兽人族的村落,那里可不欢迎你这样的人类!你这样贸然闯过去会被杀的!” “‘瘦人族’,是啥?”索鲁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名词,觉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可不怕什么‘瘦人’。”他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就往前走边小声嘟哝着,“放着眼前的好路不走,难道要我跳到那水塘里?神经病。” “真的不可以去啊!”躲在树丛中的人影情急之下窜了出来。 那是一名可爱的少女,不过她的头顶却长着一对长长的、毛绒绒的白色兔耳,五官的形态也颇有些像兔子,一头奶黄色的微卷长发像是纺好的丝线般蓬松的垂散在肩头,配上那玫瑰色的眼眸倒是十分好看。她身穿一条浅蓝色的格子短裙,右手腕上挎着的藤篮里盛着一些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的深红色浆果。 索鲁撇过头去,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脚跟没站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你没事吧!”少女急忙跑了过来,“你脚上的伤可不轻。” “你、你是兔子妖怪么?”索鲁望着眼前的这位姑娘,结结巴巴的说。 “我叫做露娜(Lunar),是卯月族的兽人……难道你以前没有见过兽人吗?” 索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你老这样乱动的话,会越来越严重的。”少女查看了他肿的得很厉害的右脚,叹了口气。 晚风带来了一丝凉意,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我只能冒险想办法把你弄回村子了。”露娜蹲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我家里有调制好的草药,你的伤应该很快能好起来的。” “出了那片树林就是卯月村,我们趁天黑溜回村子里千万不要被发现才好,不然……” “不然怎样?” “后果很严重就是了。”她摇了摇头,搀扶起索鲁,“所以你在村里千万不要乱跑,伤好得差不多后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的。” “对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索鲁猛然想起,自己是被卷入了那个奇怪的漩涡然后掉到这个山谷来的。 “这里是火之洲西边的亚尼尔城(Anneal)附近。” “啥?!火之洲!”索鲁吓了一大跳,“我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过来的吗?”露娜不解。 “我……”索鲁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索性就那么叽里咕噜的比划着,将他怎么与希儿走散,怎么被吸入了某个神秘的漩涡里,然后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奇妙经历叙述了一遍。而露娜却一边笑着一边听着他的描述十分入神得样子。 “哈哈,真是好玩。”她双手握在胸前,那玫瑰色的瞬子中闪烁着快乐的光芒,“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从小就渴望能够有这样的冒险!” “当然可以,等我的脚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希儿。” “嗯……”露娜眼中的光略有一些暗淡下来,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说,“或者你不知道吧,我们兽人族在这个大陆上的地位是很低的,是个被人类唾弃与歧视的族群。” “我们若是擅自跑到人类的领地中,是非常危险的” “为什么?!这太不公平了!我看除了外貌有一些不同之外你们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啊?”索鲁不觉有些岔愤不平。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从我出生以来就是这样的,再说……”她忽然微笑起来,将双手伸直,绞在一起,“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啊?哪怕是人类内部也是一样嘛。” 索鲁只是沉默,露娜这一席话让他想起了自己魔族的身份,和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过,我们卯月村因为有亚尼尔城主的庇护,相对于其他的兽族聚落而言会相对安全一些,我听说在其他地方,很多村子一夜之间被圣城的军队踩平烧光的事已是平常。” “所以,村里的大多数长辈们都曾经受到过人类的侮辱,恨极了人类……虽然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是我想我劝服不了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被发现!”露娜冲索鲁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远处那些树林连绵不断的轮廓也逐渐黯淡,二人小心的在林间小路上前进,很快,道路的尽头出现熠熠的灯火,露娜突然拉过索鲁钻入了旁边的树林。 “我们不能从正门进去,会被发现的。”她领着他朝一处偏僻的角落走去,“我记得,这边的木篱笆上有一个破洞,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到村里。” 而索鲁全身迸发出更加猛烈的黑色火焰,赤红的双目也变得更加杀意重重。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电般的朝对方冲了过去。一时间昏天地暗,飞沙走石,在一旁观看的人群发出恐惧的叫声,纷纷抱头避让。 伏辰先生与安哥拉村长护住几个孩子,紧张的注视着战斗场内那一片沸腾的尘埃。 当这些尘埃散尽之时,人们看到桑德尔腹部受到了黑炎的灼伤,他痛苦的捂住伤口半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索鲁则因为用尽了所有气力而倒在了战场的另外一端。 “这样、到底算是谁赢了?”哈瓦娜小声的问道。 “哼!”桑德尔重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索鲁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索鲁!!你醒醒啊!”此时,一个柔弱的身影出现在了索鲁前方的刃墙外,她不断的叫喊着,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露娜!危险!!不要呆在那里!”伏辰先生惊慌的大喊。 索鲁在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前方那个白色的影子。 “……希儿?”身影渐渐清晰,他才发现蹲在他跟前的竟然是露娜。 “露娜!快……离开这里!”索鲁也受到了桑德尔那强力一拳的重创,他咳喘着不顾嘴边淌下的大量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护住了她。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衣袋里有一阵温热。他诧异的向内摸去……是那枚在陨石坑里捡到的晶体,它宁静的漂浮在了他的手心不断散发着温暖的金红色火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容不得他细想了,此刻桑德尔已经来到他的不远处。 “只要我在这里再给你一拳,你就已经死定了!”他亮出森森的白色獠牙,浅浅一笑。 “那可不一定!”索鲁看了看身后的露娜,不由得握紧了右手上那枚金红色的晶体。“不管了,赌一把!” 那迸裂着蓝色闪电的雷霆的风暴再一次在桑德尔的手中聚集,这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击。桑德尔挥拳冲过来的一瞬间。索鲁将那枚晶体捏在手心向他挥拳过去,霎时间,一条汹涌的金红色火龙从他手里那块晶体中呼啸着窜了出来,与他周身围绕的那些翻腾着黑炎卷到了一起,滚成了一个巨大的双重火焰漩涡,朝桑德尔暴虐的席卷而去. 被漩涡扫荡过的任何一处地方都化作了焦土,就在人们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这名狼族兽人桑德尔已经被这恐怖的火焰漩涡所灼伤,并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掀飞了出去。 眼看他就快要撞在周围那些锋利的刃墙上了……骤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冲上前来拉住了他的足踝。索鲁松开了他的脚,一边喘着气身负重伤使他不得不跌坐在了地上,血与汗混在一起从他的额角淌下,脸上的表情疲惫而平静。 桑德尔仰面躺在地上,凝视着天际那些不断飘移的浮云,一语不发。 那些矗立在战斗场地周围的利刃,瞬间都收回了地底。只留下那把深深扎在地上的短刀还在反射出犀利而冰冷的光芒。 索鲁望着手心中那块谜样的金红色晶体,心中掠过一丝疑惑的同时却又感到一阵欣慰。虽然并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却隐约的感觉到它是一件会带来奇迹的物品。他没有再多去细想,将它收到了怀中。 “索鲁!!”露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欢快的跑了过去,一把将他从背后搂了起来大笑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 桑德尔从地上坐了起来,与村长安哥拉对视了一眼,准备朝人群深处走去。安哥拉向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众人一片寂静。 “既然是这样,让这名人类少年离开村子大家没有意见吧?”村长清了清嗓子,大声对聚集在这里的村民们说道。人们私下里议论着,但却没有人再敢有什么异议。 “那就这样吧,露娜!你给他收拾一下,打发他走吧,其他的事我们都不再追究了!”安哥拉意味深长的看了索鲁一眼,背过手慢慢走回村中。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散去。 番外三百一十一 王重阳的故事 待三人熟记之后,王重阳又传了三人一套“青龙剑法”,这可是后来“全真剑法”的原形,也是厉害无比。最后,王重阳叮嘱道:“其实,个人武功的高低,门派固然重要,但是修行也是关键。所谓的名门大派之中,也不见得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而小门小派之中,也未必全都武功低微。所以,勤学苦练,持之以恒,方能修成大道。”三人再次拜谢,叩拜师恩。 王重阳因记挂陈俊一事,不敢担搁太久,所以让史公密、赵抱渊和严处常三人先回终南,并托付他们一路留意,看看有没有王周臣的下落,一旦遇见的话,一定要通知他务必赶到乌龙岭落凤坡的“长生观”,在那里等着自己。万一有特殊情况不能久留,也要通知麻真人,给自己留个口信。然后,自己则继续追赶觉慧等人,借机搭救陈俊。三人也知事关紧急,只好与王重阳洒泪分别。 写到这里,则有必要交代一下,王周臣到底去了那里了呢?原来,在王重阳和觉慧比武时,王周臣见陈俊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于是灵机一动,便悄悄溜过去解救。哪知觉慧的点穴手法实在高明,王周臣费尽心机,却怎么也解不开他的穴道。 最后,被几名金兵发现,便向他们这边赶来。陈俊见事态紧急,赶紧对王周臣说道:“傻小子,那贼秃的点穴手法你是解不开的,还不赶快背上我逃命!” 王周臣立即会意,赶紧将陈俊背起,撒腿便往树林深处就跑。那几名金兵见状也不怠慢,立即约集了十几个同伴,随后追来。好在王周臣年轻力壮,陈俊又是身形瘦小,所以王周臣背着他也并不怎么吃力,双脚跑得飞快。那几名金兵也是执着,跟在他的身后死命追赶。 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王周臣心焦如焚,心中暗想:“没办法了,只好等金狗追上来时拼命了!”正在紧急关头,忽听旁边的树后有人叫道:“傻小子,你背着人怎么能跑的过他们,还不快些到这边来!” 声音不大,但是清晰入耳,犹如在耳边低语一般。王周臣吃了一惊,当下也来不及细想,依言奔到了树后。只见在大树后面,正站着一个脸戴青面獠牙面具、身穿白色长衫的人。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也猜不出他的年龄,只是见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腰间还挂着一口宝剑,正冷冷的看着这边。 王周臣吓的一怔,立即停住了脚步。那人冷冷地道:“退到我的身后!”王周臣不敢怠慢,赶紧依言背着陈俊躲到了他的身后。 眼看着金兵追到近前,只见那面具人把手一扬,只听“唰”地一阵破空声响,伴随着“啊”地几声惨叫,追到近前的五、六名金兵忽然双手掩面,扑地倒下了。后面的金兵见状,均是大吃一惊,赶紧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面具人扬手,却看不见什么暗器,但从那破空的啸声分析,肯定是“梅花针”之类细小暗器,普通人的肉眼是绝对不会看到的。 一名金兵十夫长大怒,用弯刀遥指喝道:“大胆反贼,你竟敢杀害我大金国官兵,难道不怕灭族之罪吗?” 那面具人冷“哼”一声,也不答话,陡见脸前一晃,剑光一闪,那十夫长的脑袋便搬家了,“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古鲁鲁”径直滚到了剩下的几名金兵脚下。由于他出手太快,乃至拔剑、斩首、还剑入鞘几个动作瞬间完成,众人根本看不清楚,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还剑入鞘了。 那十夫长的脑袋掉了,脖颈处鲜血“突突”直冒,身体兀自站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倒下。王周臣和陈俊看的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剩下的几名金兵见那面具人青面獠牙,本来就够吓人的,再加上如此鬼异的身手,立即吓的心惊胆寒,“嗷”地一声惊叫,“有鬼啊!”,便各自掉头,没命似地逃走了。 “师父,是您老人家吗?”正在这时,陈俊突然叫了一声,他此时还在王周臣的背上,赶紧对他说道,“好兄弟,快些将我放下吧,自家人来了。”原来,陈俊曾跟随“北剑”白玉峰学习过“五行八法”的拳术,对他的宝剑和武功自然熟悉,一见他抽出“行龙剑”显露了这一手绝招之后,便早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王周臣一时惊呆了,背着陈俊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一听陈俊提醒,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白玉峰缓缓走到二人近前,看了陈俊一眼,“哼”了一声道:“功夫不济,嘴上倒是强硬,也不至辱没了师门!” 陈俊赔笑道:“这个自然,就是要了我的性命,也绝不能辱没了师父您老人家的名头!” 白玉峰又“哼”了一声,嗔道:“你小子嘴尖舌滑,就是难改!”说着,随手在陈俊的胸口点了两下,便解开了他的穴道。陈俊吐了下舌头,再也不敢言语了。 白玉峰伸手取下了面具,放入了怀中。王周臣仔细一看,只见他年约四旬有余,颌下无须,浓眉大眼,鼻正口方,一身儒雅气质,只是神情冷峻,不怒自威。 白玉峰上下打量了一眼王周臣,点了点头,赞许道:“好小子,不错,即有胆量,又有智慧,是棵好苗子!” 王周臣看着他的眼神,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一种胆怯感,情不自禁地移开了目光,不敢直视。 白玉峰问起陈俊被觉慧挟持的情况,陈俊不敢隐瞒,便把大概情况简述了一遍: 原来,这觉慧和尚本来就生性执着,自从偷了“少林拳谱”,看了武林诸派的百家拳法之后,便变成了一个武痴。因为在“少林拳谱”中记载的各派武功,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基础功法和基本招式,所以觉慧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获得各派武功的拳法经要。 一见陈俊会使“五行八法”,觉慧贪心又起,便指使忽土和阿里出虎挟持了他。起初,三人本来是想到京兆府报官的,但是后来听见林灵素的啸声逼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直接奔河南府而去了。因为,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却不是在此,而是为了一个重要的秘密,牵扯到金国基业的生灭存亡,权衡再三后,他们当然是选择后者了。 此事怎讲呢?原来,大约一个月前,金国官府捕获了三个中原盗贼,经过严刑拷问,三人交代出了一个惊天秘密。其实,此番宋高宗诏见江参,表面上是进行表彰,实则不然。原来,江参喜欢四处游览作画,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来到了会宁府的长白山区。本来,这只不过是无心之举,却不成想偶然发现了一个古老的小村寨——“海古寨”。也正因此,才让他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以至让他惹上了杀身之祸! 起初,江参并不在意,他随意跋涉,信步游行,偶然在村后的山脚下发现了一处墓地,墓葬仍保留古风,甚是简陋,只是在墓后插着一丈多高的索罗杆,上面系着红布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因杆子众多,层见叠出,就象一片小树林,飘浮的红布条就象树叶一般,迎风摇曳。 江参博学多才,暇时曾经学过女真语和一些金国的习俗,他见墓地呈扇形散开,知道必是出自一个家族,于是走到头前的第一座墓前查看,只见在松木牌碑上刻着几行女真文字,江参却也识的,上面刻的是:始祖函普之圣墓。 一看之下,江参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江参闲时也曾看过一些金国的史料,知道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太祖正是函普。在古代,平民和帝王之间存在着很多忌讳,如果违背,这可是户灭九族之罪! 江参又往下看后面的木牌,依次是乌鲁、跋海和绥可三人的碑文,加上起先的函普,正是金国完颜部族的四世祖。江参看的心惊肉跳,眼望着第五个木牌,不由暗自想道:“依此看来,这个肯定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碑文了。”走到近前一看,上面刻着:应乾兴运昭德定功仁明庄孝大圣武元皇帝完颜旻之圣墓。完颜旻是阿骨达的汉名,果然是他的墓穴。 看到这里,江参更加惊惧了,心想:“海陵王迁都中都后,已于次年就曾大张其鼓的将其四世祖的陵墓迁葬到大房山的皇陵。如此看来,迁葬一事多半是完颜亮为了掩人耳目,而故弄玄虚!” 江参也略懂堪舆之术,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方位,见墓地上空云雾缭绕,烟霞霭霭,它背靠长白山,面对出虎水(今阿什河),整个墓地呈聚宝盆状,白天阳光普照,夜晚月光凝聚,竟然是一处绝佳的聚阳集阴的风水宝地。背后的长白山西高东低,连绵起伏,就象一条长龙,俯瞰着宝盆,吸收着日月精华。江参大吃一惊,心中暗想:“难道这就是金国的龙脉,事关完颜家族生死存亡的风水宝地?” 想到此处,江参激动不已,本想破掉金国龙脉,拯救宋室江山。但是又一细想,自己堪舆之术低微,纵然毁坏了这里的墓地,如果不懂风水玄机的话,恐怕也是枉然。思之再三,最后灵机一动,于是便手绘了一幅“千里江山图”,把“海古寨”墓地的地理位置暗暗隐藏其中,只待日后有法力的得道之人再来破除。为了保护该图,江参又特意绘了一幅“林峦积翠图”,从画面的山水来看,其乎是一模一样,别无二致。如若不是知情人氏,很难分辨其详。 常言说:没有传不到的话,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不知怎地,没过多久,竟然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最后连宋高宗也知道了。于是,赵构下了一道秘诏,命江参进京献图。 那三个江洋大盗探得消息之后,本欲在半路上拦截,不成想案发遭擒,坏了好事。完颜亮获悉消息之后,虽然有点不信,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本着小心,他还是命国师觉慧,会同两名点检将军,出宫秘密查访,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画追回。 觉慧三人多方打听,最后终于探得江参父子的行程路线。其实,在群雄比武大会上搅闹,觉慧也是藏有私心。当他发现陈俊会使“五行八法”之后,心中暗喜,于是将他挟持着逃走了。 一路上,觉慧逼问陈俊“五行八法”的精要,让他默写出来。陈俊于是将计就计,一会儿说脑袋疼,一会儿说腿痛,一会儿又说字不会写,磨磨唧唧,东拉西扯,故意拖延。觉慧一心想要得到他的拳谱,虽然知道他在耍奸,但是为了拳谱,也只得忍耐,所以并没有对他动手。忽土和阿里出虎早就忍耐不住了,只是碍于师父的脸面,也不敢放肆。所以,陈俊虽然耍刁放赖,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因此也并没有吃多大苦。就这样,几个人拖拖拉拉的一路往河南府而来。 这正是:不是机缘身犯险,焉能无故惹祸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注释: 一、王重阳侍从的弟子只有“全真七子”七人,不侍丛的弟子却有很多,象史处厚、赵抱渊和严处常三人,就是他在“活死人墓”时期所收的弟子。 二、严处常这个名字,应该是王重阳后来为其训名的。由于史料之中查不到他的原名,所以仍然引用严处常。 三、“海古寨”确实是完颜家族四世祖的发祥地不假,但是到底是不是金国的龙脉却不一定,书中仅代表作者的意见,史料中却是无处可查也。 番外三百一十二 雪月劫 “你听说了吗,昨日姜楼主逼的那雪月阁的阁主差点关门大吉了,据说是为了他的第十八房姨太呢!” “不是吧,这姜楼主的十八房姨太才过门没几天吧,这就把姜楼主迷的团团转要谋杀自己的亲姐姐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姜楼主和沈家姐妹的事情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这江湖消息不可全信。” “可怜了姜楼主的那十八房姨太,据说个个都长的国色天香,也不知道姜楼主宠不宠幸得过来,上次在醉香楼我可撞到过那姜楼主,不得不说,他可真厉害,醉香楼的头牌叫的我都快受不了了,他这十八房姨太可真有福,难怪沈家姐妹都争着要当他的第十八房姨太!” 昨日姜叙白去雪月阁的事情倒是引得江湖人一阵议论。 “楼主,可要将这些人处理了?”不远的暗处一人说着。 “不必了,他们这是夸我那方面好,就让他们多夸夸!”姜叙白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临风满脸黑线,他家楼主这是要准备纳几房姨太啊,这十八房姨太刚过门,楼主你能不能认真点! 姜叙白不禁想起在醉香楼的那晚,身下的小人呻吟的模样真让他忍不住怜惜。 可他在沈风花身上从未感到过有这种感觉,他也觉得这沈风花心机太重,丝毫不像当年的那个女孩的作风,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沈家姐妹必有问题! 说起当年,姜叙白又想起了那一幕! 十年前。 姜叙白逃离姜家的那个夜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他以为瞒过了姜家人,可不知怎的就走漏了风声,他被姜家人一路追杀,身受重伤,他撑着意识没有倒下,可他还是倒在了龙岩山,他以为他又要被抓回姜家,可等他醒来却躺在一家客栈,他房间里的桌子上又一张纸条:公子伤重,需好生静养! 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他吗? 姜叙白那颗冰冷的心似乎在看到那几个字时开始变得温暖,他发誓他要变得强大!要姜家人后悔!同样这个帮助过他的人他会十倍还“他”! 从那个时候起姜叙白就开始慢慢经营势力。 五年后他建立了血煞楼,不久后姜叙白暗地里灭掉了姜家,慢慢地血煞楼发现成了江湖第一杀手楼,姜叙白也成了这江湖人称的姜楼主。 从这以后,想巴结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清楚的很,除了沈风花他这十七房姨太不过是他为了给那些人一个交代罢了,他从未碰过这些女人,需要时不过让几个属下做做样子。 几个月前姜叙白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当年那个恩人的消息,却没想到在醉香楼被人摆了一道! 他姜叙白也不是好欺负的,看来是时候让他们看看江湖第一杀手楼的厉害了! “临风,本楼主出去办点事,楼中事务还有十七房姨太那儿就交给你了!至于沈风花先别动她。”姜叙白拍了拍临风的肩膀郑重的说。 “啊?楼主,你该不会又要……?”还没等临风叫苦,姜叙白早就没影了。 楼主,一晚上宠幸十七房姨太,你可真是难为我了,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恐怕也不太好吧,临风嘟囔着。 等临风回血煞楼后才发现,姜叙白刚才拍他肩膀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塞了一张纸条:临风,本楼主这十七房姨太个个都长的不错,你也别太拘泥,偶尔爽一把也不错!你家楼主我支持你! 临风看了脸更黑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个处,他家楼主也不用这样吧! 姜叙白本想再去一趟雪月阁的,想了想还是没去,他脸皮还没那么厚呢!他去找了他的好友顾枫亦。 “这是什么风把我们姜楼主给吹来了?”顾枫亦调侃道,“听说你昨日去和沈雪月吵了一架,难道是为了你那第十八房姨太?” “你可别打趣我了,娶沈风花本就不是我的主观意识。” “怎么,还没查到是谁吗?” “没有。” “我看你也别查了,这沈风花怎么说也是一个绝色佳人,看你这样子她床上功夫也不错,日后你可……” 姜叙白一巴掌抬手就准备打过去,这货不笑话他要死啊。“枫亦,我觉得这件事情和沈家那两姐妹脱不了干系,你和雪月阁向来有交易,不如你帮帮我?”这也是姜叙白来找他的目的。 “好。”顾枫亦爽快的答应了,“不过你可得欠我一个人情。” 顾枫亦可是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他可没打算就这样算了。 姜叙白当然是答应他了,可他却想到他最后的要求竟是要他放了沈风花。 第二日,顾枫亦借着给雪月阁送东西的名义名正言顺的进了雪月阁。 一进雪月阁顾枫亦就没人影了,他对姜叙白的事倒是挺上心的。 不知道天意还是顾枫亦运气好,这碰巧就路过了沈雪月的房间,还听到了这么一番话: “妹妹,姐姐真是信错你了!既然你无情那就别怪姐姐无义,醉香楼那晚我沈雪月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姜叙白你给本阁主等着!这笔账迟早要跟你算!” 沈雪月一人在房间里说着,毕竟失了贞洁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传出去也不好。 顾枫亦在哪儿偷着乐,这叫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以确定,那晚醉香楼的那个“头牌”就是沈雪月! 顾枫亦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了姜叙白,这可把姜叙白那一口酒全给吓喷出来了,好巧不巧的正好喷在了顾枫亦脸上。 难怪他那日娶沈风花时她一脸不高兴,难怪他去找她的时候她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感情她这是误会他了呀! 不行他得去找她说清楚! 顾枫亦拦住了他:“你是上次没被她骂够吧,你觉得她能听你解释吗?你有这功夫还不如从沈风花那里下手!” 说的也是! 姜叙白回去好好宠幸他这第十八房姨太了! 临风提前在沈风花房里点了改良的迷情香,本想今日随便找个人来糊弄一下,可没想到他们楼主回来了,他也就退下了。 沈风花被这迷情香一刺激,一脸发情的样子,恨不得姜叙白狠狠地操她一顿,姜叙白当然满足了她,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 等沈风花迷失了自我后,姜叙白开始慢慢地审问她。 “风花?”姜叙白怕药效不够,便试探的叫了一下她。 “啊,相公,你我都已成亲,你要叫我娘子!” “好,娘子,那晚在醉香楼和你相公我欢好的人是你吗?” “不是,那是我姐姐沈雪月,啊!”沈风花疼的直叫。 “为何会是你姐姐?之后你又为何说是你?” “我在嫁给相公之前早就破了处,我怕相公嫌弃我,而我和姐姐样貌相似,在那种情况相公是不会多想的,便施了点计让姐姐上了相公的床,我是真的喜欢相公才会这样做的!” 姜叙白不知道该怎样去说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 “相公,你不知道吧,姐姐其实就是十年前帮助你的那个人,姐姐她一直不知道,却被我无意中发现了,我……” 姜叙白懒得去听她接下来说的什么,他也大概猜到了,他走了,至于上沈风花这种人,他都觉得脏了他的身子! 沈雪月?竟然是你吗? 姜叙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次日,江湖第一杀手楼的姜楼主遣散了除了沈风花以外的所有姨太这一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说啥的都有! 而这正主姜叙白却一大早就跑去雪月阁阁主沈雪月的房间前跪着! 沈雪月刚起来就被门前的这个人给吓着了。 这姜叙白吃错药了?大清早跪在这儿干嘛? “姜叙白,上次不是禁告过你吗?你要是……”沈雪月正想臭骂他一顿就被他打断了。 “月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姜叙白是态度很诚恳的在哪儿认错,可沈雪月好像并不临情。 “我的姜大楼主,你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沈雪月一想起这个负心汉那日娶了她妹妹还特意跑来和她吵架的事就很生气! 姜叙白猛的一起身,把沈雪月逼到了墙角,开始疯狂的吻她! “姜叙白,你到底要干嘛!娶了我妹妹还要跑到这里来羞辱我?”沈雪月推开了他,冲他吼道。 “月儿,我都知道了,醉香楼那晚的人是你对不对?当年在龙岩山救我的那个人也是你对不对?”姜叙白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沈雪月哑口无言。 他怎么会知道?当年在龙岩山她确实救过一个男孩,她还因此错过了家族大比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她怎么会忘记呢?那个男孩是姜叙白? “月儿,醉香楼那晚过后我就中毒了,中了一种叫沈雪月的毒,这世间唯你能解,你可不能抛弃你夫君,让你夫君毒发身亡。”姜叙白那磁性的嗓音很好听,沈雪月都快听不下去他这些肉麻的话了! “好吧,本阁主勉强原谅你了!” 姜叙白一听自然是很高兴,把沈雪月一个打横就抱着走向了床榻。 “你!你!你干什么!” “夫人,为夫这几日可甚是想念你,夫人可要好好满足一下你夫君。” “你!无耻!” 事后。 “姜叙白,你打算怎么处置风花?”毕竟是她的妹妹,沈雪月自然不能看着姜叙白把她给杀了。 “月儿,我那些姨太都遣散了,至于沈风花交给你处置怎么样?你看你夫君对你好吧!” 好你大爷! 就在姜叙白和沈雪月打算离开雪月阁去看看沈风花时,顾枫亦却抱着沈风花来找他们了。 “枫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样子沈风花伤的不轻! “叙白,我没有想到,沈风花竟然是我当年那个失踪的未婚妻!” “什么!” 顾枫亦把事情给姜叙白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当年的顾家和沈家可是门当户对,顾枫亦作为顾家的二少爷,自小就和沈家的二小姐定下了亲。 沈家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家族就消失了,和顾枫亦定亲这沈家二小姐自然也失踪了,顾枫亦起初打听过沈家的消息,可始终都没有消息,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 初见沈风花是在姜叙白的婚宴上,他以为是他多想了,没想到真的是沈风花!得到确切消息后他就跑去找她,可没想到看到她重伤这一幕,他这才带她来找姜叙白的。 “叙白,我知道你有办法救她!就算她之前做错了什么,还请你看在我面子上救救她!” 姜叙白下意识看了看沈雪月,见她默许了,他也就不废话了,把人抱进去开始治疗了。 姜叙白不仅是血煞楼的楼主,他的医术在江湖上也是少有人能比的,可世人大都忽略了一点。 “顾少,当年沈家的仇人找上门,我们才不得以离开的,起初妹妹倒是很想念你,可后来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你恨之入骨,其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等她醒了自己问她吧。”趁着姜叙白在里面救人,沈雪月把她想说的都说了。 恨吗?他又何尝不是!他恨她的不辞而别,恨她的杳无音讯! 他甚至怀疑那一晚她给了他只是在讨他欢心罢了! 姜叙白出来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坏消息就是她很可能再也醒不来,就算醒来也会变得痴傻。 “叙白,你欠我一个人情,别的我不求你,风花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只求你一笔勾销,放过她。我终究欠她一个交代,这也算还她了吧。” 姜叙白点了点头,而后牵起沈雪月的手就走了。 次日,轰动江湖的消息又传出: 血煞楼的姜楼主娶了雪月阁的阁主! 虽然这消息传着传着就变了一个版本,可本质没变,江湖人都知道了沈雪月是他姜叙白的人了! 此后他们这一对佳人就隐退江湖了,但血煞楼和雪月阁依然还在,他们依旧是江湖中人得罪不起的人! 番外三百一十三 江湖再见 春去秋又来,时光冉冉,又是一年秋来到。 温州告急,数百名倭寇在温州登岸,一路烧杀淫掠。 戚继光军务繁忙,暂时抽不开身,委派杨凌峰率军向温州进发。 残阳, 残阳如血。 刀锋, 刀锋未冷。 萧索的秋风吹散一片片枫叶,枫叶随着风力晃晃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两军对战,虽未出战,但杀气已出。 这杀气简直让人透不过气! 杨凌峰看着面前的倭寇,心内异常的平静。 他是正一派道士,但却要上阵杀敌。 杀生便要入地狱。 可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为众生而下地狱,我心甘情愿! 只要众生平安喜乐,让我一个入地狱,又如何? 凌峰右手拔剑,对全军下令:“给我杀!” 倭寇迅速排开一字阵,冲杀过来。 明军四下散开,变成了鸳鸯阵。 鸳鸯阵实在是天衣无缝,倭寇都没打到跟前就被长矛刺穿身体,侥幸躲过狼筅的,也被明军用短刀砍杀。 不一会儿,明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斩杀了大半的倭寇。 而明军仅一人受了轻伤。 倭寇终于再次领教了鸳鸯阵的威力,准备逃跑。 杨凌峰随即下令:“开枪射击!” 一排排火枪放出,倭寇们应声倒地。 战场上惨叫声,挣扎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凌峰转过脸去,他不忍再看。 他知道,如果今天放跑了一个倭寇,明天这个倭寇就可能会杀十个无辜的百姓。 所以,对于这样的敌人,必须斩尽杀绝! 倭寇们被明军包围后,被全部剿灭。 温州战役再一次以明军伤亡最小的结果赢得胜利! 一天上午,杨凌峰、夏灵儿来到了戚继光的大帐。 戚继光:“杨兄弟、夏姑娘来了。” 凌峰:“鸳鸯阵的威力我已经看到了,倭寇一定会被斩尽杀绝的。” 戚继光:“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吃了太多的苦,流了太多的血,付出了太多的牺牲。等除尽了倭寇,我们就一起痛饮庆功酒!” 凌峰:“我……,我其实是来向将军辞行的。” 戚继光:“什么?辞行?为什么?我们胜利的日子已经可以掰着手指头计算了,你为什么要辞行?” 凌峰:“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只会拖累大家……。” 戚继光:“杨兄弟此言差矣,等胜利了论功行赏,咱们这些人都能够封个一官半职。而且,听说皇上也要召见我们……。” 凌峰:“戚将军,我……,我并没有什么功,我也不求得到什么赏赐。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们,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在他们面前,我算什么呢?” 戚继光沉默了一会儿,道:“一定要走?” 凌峰看着他,坚定地道:“一定要走!” 戚继光:“真不愧是龙虎山正一教弟子:乱世下山救国,盛世功成身退。请受我一拜!” 凌峰:“在下不敢当。” 戚继光:“我拜的并不是你,而是千年正一教的精神。” 戚继光行礼,凌峰亦回礼。 戚继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凌峰:“我想再看一看我的兄弟们。” 戚继光:“走,咱们一起去。” 三个人走到了战死的明军墓前,凌峰凝视了一会儿,突然一跪,他要向战友辞别了。 男儿一跪尤七尺! 凌峰与夏灵儿带走了紫璇、冯岸平、小百灵的骨灰和上官瑶、安泰和的衣冠灰,骑上两匹马离开了台州。 杨凌峰与夏灵儿骑着马在林荫小路上慢慢走着。 夏灵儿:“杨大哥,我夏灵儿生来就不太会说话,可是我的心……,杨大哥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杨凌峰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上官瑶的衣灰袋,叹了口气,道:“对不起。” 对不起,只有三个字。 虽然只有三个字,但夏灵儿已经完全明白了杨凌峰的意思。 她掩面而泣,良久。 杨凌峰在一旁沉默着。 他不敢去劝夏灵儿别哭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夏灵儿扬起马鞭,大叫一声:“驾!”。 她纵马北去,留下一串尘土飞扬。 凌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流下一滴滚烫的热泪。 他停留在路口,从中午一直到夕阳。 夕阳下矗立着一匹马,马上有一个人。 马是青骢马, 人是断肠人!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向着夏灵儿离去的方向也纵马狂奔而去。 他看到不远的路边也矗立着一匹马,马上有一个人。 原来她没有离开,她一直在原地等着。 杨凌峰跳下马,向那人走去。 她也跳下马,向凌峰走去……。转眼间,四十年已经过去了! 明月村,江边小屋。 一位白发苍苍的独臂老人正在教一位少女练剑。 屋中走出一位老太太对他们说:“饭已经做好了,快进来吧。” 少女道:“知道了,奶奶。爷爷,咱们进去吧。” 老人道:“不行,你还没有学会,继续练。” 老太太走出来拧住老人的耳朵道:“你这个糟老头子,你不吃饭就罢了,也不让孩子吃饭。走,都给我回去吃饭去。” 老人道:“都让你惯坏了,行,走吧。” 吃饭中,老太太道:“今天是清明了,咱们该去望月岭上看看姐姐、紫璇妹子、百灵妹子、岸平兄弟、泰和兄弟他们几个了。” 老人道:“嗯嗯,是啊,应该去看看了。” 小女孩道:“爷爷奶奶,他们都是谁啊?” 老人道:“他们都是爷爷奶奶的好姐妹,好兄弟啊。” 小女孩道:“爷爷奶奶是从哪里认识他们的?” 老人:“江湖。” 小女孩道:“江湖在哪里?” 老人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在每个人的心中,一个人就是一座江湖,可江湖已经远去了。” 小女孩道:“江湖在每个人的心中,怎么会远去呢?” 老人长叹道:“就是因为江湖只存在于心中,所以才会远去。” 他们三个人吃完饭走出屋子,望着平静的江面。 再见,江湖! 番外三百一十四 习武莫求快,欲速则不达 云天听完疑惑不解,完全听不同老头说的是什么! 老头做了下来说道:“这本《生死决》也被世人叫做‘乾坤生死决’。它的神奇之处至今也没有被全部开发出来,这本秘籍不仅能够助人练就绝世内功、吸收天地之气为己所用,更有百毒不侵、摆脱生死不入轮回的功效。这本秘籍总共有十二章、分上下两篇组成,上篇为阳篇共六章,下片为寒篇也有六章。这十二章每一章都有着各自的独特之处,这世上还没有一人能把这十二章都一一参透。” 云天看着这本秘籍问道:“那疯爷爷,这本秘籍掌握了多少?” 老头的眼神虽看着这本秘籍,可心却早已不在这里,不时的望了望外面喃喃道:“相思岂有长短分,爱到深处亦不知。早知此情如断藕,莫如当初不至此。” 云天听着更是听不懂了,没多久老头起身准备离去,对着云天说道:“你手里的这本是阳篇,这阳篇由破晓、朝食、隅中、日正、未央、夕哺六章组成,你先研习这第一章破晓。它能帮助你懂得如何去掌握一门武功,以及如何一步步的掌握武功的修炼法门,有着开发思维,以至通晓万物结构奥秘的作用。待你把这第一章学成后,以后所见的武功都能看其精华所在,以及能够快速掌握其精要。” 说完,老头便纵身一跃,不见踪影。云天看着这不秘籍,欣喜之情无以言表,便很快的研习起来了。 不觉间冬天快要过去了,在这一个多月来,云天夜以继日的练习着武功。不是在和他的袁梦泽师兄讨教剑法,就是爬上望月峰上学习‘生死决’,有时也会被飞雪拉着和其他师兄弟玩耍。这一个月来凭借着学习‘长生决’,对练习燕云剑法也有所领悟,不仅功夫有所长进,整个人也慢慢的变得开朗了起来。 这一日,这几个小鬼又聚到了一起。那丁寒说道:“我们今天到日月崖那边去玩吧!”此话一出飞雪连连拍手,说着:“好啊,好啊。”可袁梦泽却说道:“日月崖地势险要,师父曾告诫我们不许到那里玩耍,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玩吧!”丁寒说道:“师兄啊!你怎么总是时常把师父挂在嘴边,我们所年纪小,但也身怀本事,也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了,有什么可去不得的。”这时飞雪也说道:“就是啊,师兄,我们只到日月崖那边看看,不会离崖边太近的。” 袁梦泽在这两个小鬼的百般说和下,只好答应他们一起前去看看。 来到了日月崖附近,这几个小鬼站在岩石边上远远的望着。这时丁寒说道:“平日里一直呆在山上,都没有出去过。不知何时我们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时袁梦泽说道:“这外面的世界也不见得有多么好,还不如到在这山上,做个与世无争的闲人来得好。”丁寒说道:“师兄你时常出去才会这么说,像我们一直呆在山中,还没有出去过,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自然充满了憧憬。” 飞雪四处张望,不觉间看见崖边好像有开了一朵花,便走了过去想看个究竟。刚向前走了几步,刚才的那朵花忽然消失不见了,正疑惑之际,突然听的“嘶嘶”的声音。飞雪小心翼翼的想四周看去,就在这时一条蛇突然蹿出,飞雪吓得喊道:“蛇,有蛇!”这时袁梦泽三两步来到了飞雪身旁,见一条蛇正冲他们靠近,袁梦泽立刻拔出剑来,将这蛇一剑挑下了悬崖。 丁寒和云天也跟着下来了,这时云天说道:“冬天还没过完,这个时候哪来的蛇呢?”丁寒说道:“说不定这条蛇忘了时辰了吧,出来的早了些。”袁梦泽说道:“先不说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说完他们正准备回去,不料这四周又传来“嘶嘶”的声响,随即又出现了几条蛇。这时飞雪躲在三人后面,袁梦泽首当其冲,小心翼翼的带着他们撤退。只见一条蛇悄悄的朝着云天爬来,此时的云天毫不知情。不一会他们走出了崖边,蛇也变得少了,就在这时条蛇直奔云天而来,云天也没注意到,不觉间脚底一滑,摔倒在地,那蛇正要扑来之时袁梦泽一剑将其劈成两截。而后将云天扶起,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是否还有蛇出没。就在他四处张望之际,忽然看见隐约有一抹丝帕般的身影飘过,当时也来不及细想,可能是神经绷的太紧,看错了。 这时丁寒嘲笑道:“云天看把你吓的,这几条小蛇就怕的不行了!” 云天反驳道:“谁怕了,我只是一不小心,被拌了一下跌倒的,又不是被吓得摔倒的!” 云天越是解释,丁寒越是念叨着:“胆小鬼!” 这时飞雪说道:“都别说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这事要是被爹爹知道了还不被关个几天不能出门!” 说完他们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日月崖。 晚上休息的时候,云天一直对白天的时耿耿于怀,想着自己如果能再强一些,就不需要别人来照顾,就能保护大家了。云天越想越睡不着,于是便悄悄的溜上了望月峰,来到了石室里,拿出了长生秘籍联系了起来。不知练习了多少遍后,总觉得自己再怎么练习也不会有太大的精进,于是回便翻开了《长生决》的第二章,不知不觉间照着上面的内容练习了起来,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过了一会只觉得胸口闷热异常,像是火烧一般,脸色异常难看,眼前晕乎乎的,像是置身云里雾里一般。就在此时疯老头出现了,看见此时的云天,二话不便飞奔过来,在云天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又坐了下来,为云天运气调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云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见老头在他的身边,边说道:“疯爷爷,我刚才是怎么了?” 老头十分生气的说道:“你呀,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这条小命差点就交给阎王爷了!” 云天看着老头愣住了,不敢相信刚才居然有可能命丧黄泉,傻傻的坐在地上。老头说道:“这练功啊!讲究循序渐进,倘若剑走偏锋寻求捷径大都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失,重则性命不保,当然也说不定有例外。不过嘛像你这样练功那只能是在拿生命开玩笑了!”云天说道:“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一点,便学习了下一章的功夫,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头说道:“以你目前这点修为第一章都没有完全消化,怎能贸然学习下一章呢?” 云天说道:“这第一章的内容我已全部学完,如何不能学习下一章?” 这时老头看着云天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习武的三个境界是什么?” 云天望着老头,久久不能作答。 老头说道:“这第一种境界是:举步维艰,照猫画虎,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第二境界是:初有心得,贪得无厌,俗不知欲速则不达。这第三种境界是:步步为营,循序渐进,致使一通则百通万法皆通。你如今刚熟悉练功的法门,还未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想着练习之后的武功,必将会遇到各种阻碍,到最后还得回头再来练习刚写的东西。” 云天略有不服,说道:“我已通过练习这‘长生决’第一章,已经通晓练功的法门。燕云剑法第一招‘踏雪迎春’已经练习不下百遍,早已烂熟于胸。” 老头看着云天说道:“那好,既然这样,我就来试试你的功夫是否如你所说那般好!”说完捡起了几颗石子说道:“我每向空中抛出一颗石子,你便用剑去挡下,倘若你能挡下我手中的一半石子,我便教你如何练习这第二章的功夫。” 云天立刻起身,说道:“好的,没问题。”说完便站到一边。而老头坐在另一边说道:“小子,看好了!”说完便将手中石子一颗颗的向云天扔去,云天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每一颗飞来的石子,准备用剑十分将其击落。但每次石子飞来,他正要击落之时总被老头用另一颗石子先击落到一旁,来来回回数次,云天一次都没有几中石子。 这是老头走了过来说道:“你这还有什么话说?” 云天说道:“这不公平,倘若不是您在其中捣乱我一定能稳稳的击中石子的。” 老头说道:“你以为你遇到的每一个目标都是固定不动、任你摆布的吗?你的基本功虽练习的十分扎实,但是你还是缺少一样本事,那便是变通。倘若你在出手前只是一味注重自己的招式,不能料敌先机,不能做出应变的办法,那永远也找不出敌人的破绽,只能被动挨打。你这招‘踏雪迎春’虽然练得烂熟于胸但是仅仅一味的复制,不能根据突发情况做出相应的变化,那你还是打不到敌人的。你呀!现在正是处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和急于求成之间,这种状态很容易误导了你的判断,你还是好好的研习研习‘长生决’的第一章吧!另外,不论是练习武功有着这三种境界,其实做任何事都是这个道理,起初是不懂如何下手,只能一味的模仿;然后是小有所成,便过多贪图,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这怎么可能呢;最后也还不是返过来重头练习,逐渐掌握其精髓。这样才能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云天听完老头的话后,似乎有所顿悟,低着头又去重头翻看着练习了起来。 番外三百一十五 远行 三月艳阳当空照,农人田间把春抱。 卧龙村,良田百里,却无一农人。 然而,在村里,一处阔地,其正中央是一座道台,方圆一丈,台上刻有阴阳鱼、八卦图,如丝的裂缝里长出几根青草,显得那么古老。 台下有桌椅八九张,洋洋成八卦之形,板凳上坐的都是身穿粗布料子的农人,男的粗犷,女的温柔。 若是有心之人,定会发现:他们虽然身扮普通,但眼神里放着光彩,如闪电般熠熠生辉,没有半分属于一个普通农民的那种气质。这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是武者。 卧龙村,卧虎藏龙! 此刻,一个老者,披散着满头白发,鼻出“双龙”,游荡在嘴边,赤着脚走上古道台。 他将鼻涕往上一吸,“呼”的一声,原本场中窃窃私语,突然沉默下来,马上又哄然大笑。 一个四十来岁,身有八尺,虎背熊腰的壮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拍的桌子啪啪响。 平复一下心情,道:“老混蛋多大了,还流鼻涕,真不愧是邋遢~道~人”。故意将道人二字拖得长长的,笑意浓浓。 老者不是邋遢道人又是谁,除了他江湖可真就找不出第二人。不过敢直言嘲笑邋遢道人,卧龙村也就他――雷大锤。 邋遢道人听出他的讽刺,呵呵一声,“天下第一锻造师――雷大锤,不就一个打铁的,是吧,小~锤~子“。邋遢道人也学着他刚才那样。 雷大锤满腔怒火,两眼鼓得大如牛,眼中寒芒直射邋遢。他最恨别人叫他小锤子,故因他有锤名“曦”,重达千斤,一锤出可翻天覆海,开山裂地。说他小锤子,是对他的侮辱。 一瞬,两人同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席卷整个道场,众人连忙散开,他们知道这两个“冤家”又开始了,不过受伤的总是大锤。 正要动手时,一道儒雅的声音响起:“村长、铁匠,似乎我们还有正事,不如改日·你们再战吧”。 说话之人,青素衣衫,头戴墨冠,俊美胜潘安。 玉手一把折扇全开,画有一幅紫竹图:紫竹秀丽,出青石于幽谷,一世独立,傲骨嶙峋,志气冲霄。共长天,悠悠永不老;处风雨,呼呼吹不倒。 画题一首词,左曰: 竹·清幽客(一) 万世不烂者,石也 不以时迁者,竹也 言石而及紫竹 于其画也,欲其幽谷也 右曰: 竹·清幽客(二) 生于青石高寒 胸怀大志不凡 独秀幽谷 道个心静自然 一扇一幅画,一画一曲词,都是他亲力而为,如此风采,又怎会是个碌碌无为之人?他就是烟霞状元――诸葛青丘。 曾经书法成神话,曾经诗词遍天下;曾经帝城满烟霞,他为自己这一生提了一首诗: 青丘子 十五金榜双状元, 十载高堂恨难言。 游遍千山十二年, 今朝卧龙享清闲。 在卧龙村,他是个夫子,傻蛋的字就是他教的,邋遢道人可不会教书,就连教傻蛋练武,也像是在打哑迷。 且说邋遢道人和雷大锤闻言,意识到正事要紧,二人便收回了气势。 邋遢道人回应道:“多亏书呆子提醒,不然傻蛋回来,惊喜就变惊吓了。”邋遢道人不愧是世称老混蛋,如此一个风华绝代的文武状元在他嘴里就成了书呆子。 诸葛青丘摇了摇扇子,一副毫无在意的样子,平和道:“村长,还是开始吧!” 邋遢道人看向雷大锤,很正经道:“大锤啊,向人家小丘好好学习,什么叫尊老”。 雷大锤回道:“好意思说我,你该像青丘兄讨教什么叫爱幼”。 “怎么会是我呢,是你吧!”邋遢道人反驳道。 “是你,不是我”雷大锤指着邋遢道人道。 “是你”……“应该是你” “你你你……”,“你才该好好学学”。 两人像孩童般吵起来,诸葛青丘也无语了。暗自道:“要是再让他们吵下去,傻蛋可真要回来了,该准备的东西一点都没准备”。 正要开口劝告时,一道稚气未退,又熟悉的声音响起: “原来大家都在这,我说怎么一进村就感觉好安静”。 “咦,青丘师傅也在这。”“爷爷怎么又和大锤叔吵起来了?” 傻蛋的到来,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不禁愣了下来。 二人同时看向诸葛青丘,似乎在问“傻蛋怎么就来了?”,诸葛青丘双手一摊,无奈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们知晓,傻蛋常去青山练武功,练差不多就骑着那头野牛四处游玩,约未时回来。 可他们不知,今日不同,傻蛋将自己的武学练了个遍,而后又领悟出四季之意,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 话又说回,傻蛋乘着如疾风的黑蛋,半盏茶不到,已至卧龙村口,黑蛋知道卧龙村可怕,不想进去,便扬蹄离开。 傻蛋自个进村,行了几步只觉奇怪,田梯院落无一人,不闻大锤叔“砰哒哒”的打铁声,亦不闻青丘师傅的朗朗书声,更不闻爷爷的鼾声。 “你”,“是你”…… 一阵吵闹声不断响起,傻蛋寻音所至,便有了刚才这一幕。 此刻,双手作翅,踏地一跃,来到三人跟前,打磨四周,摆着桌椅洋洋成阵,率先向邋遢道人问道:“爷爷,今天是什么日子,摆出卧龙村特有的六合席”。 六合席,子女将远行,父母为子女摆的送行席。六合:上下与四方,上下为天地,四方是东西南北。其意义:子女临行大吃大喝,就会在天地四方混得风生云起。 邋遢道人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本来打算蛋儿一回来,我们就备好六合席,谁道你来得这么早,我们这不才摆好桌椅”。 大锤随声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是要给你惊喜,不过惊喜没了,也不能让你失望。大伙们,开始吧!” 诸葛青丘一脸懵,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两人,现在怎就这么和谐,真是怪人。 邋遢道人和雷大锤表面看着不和睦,两人却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二人童心未泯,碰到就喜欢吵吵闹闹,这种友谊令人羡慕不以。 诸葛青丘望着艳阳,吟出一句: 人老心不老,春光无限好 “咳,咳,咳” 邋遢道人清清嗓子,念道:“今,元龙二十三年,三月甲午,春分已分,天大日,风清气和,宜出行……” 还没说完。一旁大锤淡淡道:“讲重点”。邋遢道人将嘴角一歪,意思是“别打岔”。 继续道:“宜出行,冠笄,庆典。忌嫁娶,安葬。是个好日子,咱们大摆酒宴,一为傻蛋行加冠之礼,二为傻蛋要闯荡江湖做离别”,“离别”二字说完,苍桑的声音夹着丝丝伤感。 “闯荡江湖,我可以闯荡江湖了”,傻蛋此时内心热血澎湃,有哪个少年郎不希望闯荡江湖一番?原来爷爷的惊喜是这个,他真的好激动,恨不得现在就走。 邋遢道人说完,用一双苍老又温暖的手,抚了抚傻蛋的头,和蔼地道:“激动了,这不是准备六合席了,吃完在走”。 原本热血沸腾的傻蛋,又萌生了不想离开的想法,流露着伤感,闯荡江湖意味着,要离开这个生活十多年的地方,他不想…… 邋遢道人安慰道:“别多想,坐下和爷爷聊聊天吧,以后就没得聊了” “嗯”,傻蛋沉声应道。 爷孙俩又开始谈笑着,如往日一般,那样随意聊起来。 雷大锤看着嬉笑的二人,会心一笑。他算明白,邋遢为何说一堆废话了,不由回想起:当年那个小屁孩,想拿起自己的千斤重锤,涨的小脸通红,不由得有些好笑。 结果却让自己大吃一惊,小傻蛋鼓足力气,运至全身,硬生生将曦抬起半寸,那时他笑了,笑得潇洒,因为“龙象决”有传人了。 他亦知道,傻蛋是邋遢道人徒弟,这又能怎么样,这些年来,背着邋遢道人已全部将龙象诀传给傻蛋啦! 他早就把傻蛋当做自己爱徒了,他将要离开,心里还真不是滋味?许是被这卧龙多情的风感染了,他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不在多想,他踏前一步,用粗犷如雷的声音念道:“傻蛋,是咱们全村的骄傲,今日他要闯荡江湖,临走前,怎么也得让他大吃一顿,好不好?” “大家就别藏着掖着了,有好东西就拿出来,好技艺就露两手,啥都不会就出力气,开始备席”大锤朗声道。 他望着台下一个半百老者吩咐道:“那个……鲍大哥,下厨这事就交给你。” 然后称赞道:“素闻昔日·你可是天下第一酒楼――云海蜃楼首厨,有天下第一神厨的美誉,一手庖丁解牛,可谓是“庖中无敌,刀中称神”,就露两手让咱们长长见识” 鲍鮁得意洋洋道:“那我也不藏着了,就让你们吃上几道十大名菜,王二、麻子过来搭搭手,杀鸡宰牛去。” 大锤眼珠一转,眼冒金光,看着一个三十又五的中年妇女,妇女虽是一身农家打扮,一双柳叶眉,一对秋波目,难掩她那麦穗清新之美,沁人心脾。 似笑非笑道:“李小妹,你那藏了五年的“一剪梅”……”然后投出一个你懂的眼神。 李仙素会意,应道:“大锤哥,我这就取来”。她转身,刚跨出一步,觉得不对了,暗自分析,““一剪梅”我似乎没有告诉任何人,怎么会知道我有呢?难道……”。 嘴里微微骂道:“这个死鬼,一定又偷喝老娘的酒了”。回眸一笑,意味深长。 大锤被那一眼看得有些发慌,暗自道:“糟糕,暴露了!”。 正对坐在傻蛋面前的邋遢道人,刚好瞧见这一幕,抚着自己长长的白胡须,嘴角轻轻一扬,笑出阴谋的味道。 傻蛋见爷爷阴阴一笑,说道:“爷爷,你笑的好可怕,像个大坏蛋。” 如猛虎威风凛凛,站在台上的大锤,突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么也说不上来。 邋遢道人似乎没听见傻蛋说话,只是注目台上“指点江山”的大锤,欣慰道:“这大锤子粗中有细,做事条理分明”。 “但太呆板,还得让我这个老头子替你操心,不过谁叫我是他挚友呢?”邋遢道人呐呐自语。 他在自己破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放在傻蛋手里。 傻蛋正想问是什么,邋遢道人便开口道:“快收下,没让你大锤叔瞧见”。 傻蛋有些疑惑,还是照样做。 不等傻蛋再问,邋遢道人解释道:“这叫“梦魂香”,让人梦入魂香,待会儿席上你将它放在你大锤叔碗里,切莫让他发现”。 傻蛋可更疑惑了,梦入魂香?为什么不让大锤叔知道? 邋遢道人一本正经道:“梦入魂香意思是安神凝心,你看哪,这一离开,你大锤叔一定睡不好。” “而且,他那性子很要面子,怎么会让全村都知道他睡不好觉呢?所以要神不知鬼不觉。” 傻蛋反驳道:“不对,大锤叔堂堂八尺大汉,怎么会因为我离开而思不眠夜不寐呢?” 邋遢道人眉毛一皱,冷哼一声,假装微怒道:“不会?别以为爷爷不知道,他连“龙象决”都传授给你了,早把你当爱徒看待。” 傻蛋挠挠头,嘿嘿笑道:“原来爷爷早知道了。” “记住,一定别让他知晓”,邋遢道人再次警告道。“他如果来了,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明白吗?”邋遢道人向傻蛋说道。 傻蛋点点头,正襟危坐着。 此刻,邋遢道人心中欣喜若狂,“我果然还是当年那个英明神武、盖世无双的邋遢,连天上的月老也比不上我咯!” “嘿嘿,“梦回香”……和尚,当年你研制的奇药,今日总算有点用处了”。邋遢道人像是回忆着什么,沧桑的脸激起丝丝笑容。 梦魂香,一种奇特的春·药。 其一:服下此药,在亥时发作,子时结束。其他时辰不会有作用。 其二:只会对心中所爱之人有那种……只要产生过一点点爱,都会发作,爱的越深药效越猛。 其三:这是一个和尚研制。 其四:这个和尚竟然是佛宗空然,世人称为“风流和尚”。 其五:空然笑而吟诗,曰: 春夜霄云春满楼 姑娘衫裙随风走 欲仙欲醉解千愁 魂里梦里香飘柔 炊烟袅起,酒肉飘香;鲜果芬芳,一染卧龙。 桌椅摆成六合阵,桌上摆满美酒佳肴,鲜嫩野果。 “开席――入坐” 暗含邋遢道人八成内力,一声起,响彻云霄,如滚滚春雷,大雨倾盆,回荡在群山之间。 吹得山上松柏摇摇,是在起舞;惊得林间鸟雀齐鸣,是在唱歌。 傻蛋实在太饿,一屁股坐下,筷子也不用,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蛋儿,慢慢来嘛,没人跟你抢”,邋遢道人慈祥道。 “傻蛋,吃饭用筷子,我教你的诗、书、礼、易……你都丢去哪了。”正赶来的诸葛青丘拿着一个胀鼓鼓的包袱,微怒道。 大锤五指成虎爪,抓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吞吞吐吐道:“吃……好……喝好……才真的好,……搞这些……文绉绉的,傻蛋吃”。 诸葛青丘刚坐下,傻蛋扯下一块鸡腿放到他碗里,关心问道:“青丘师傅,刚才去哪了?” 诸葛青丘见傻蛋这般做,刚才那一丝怒意,烟消云散。有点欣慰,看来自己教他的并没有忘。 连忙回应道:“帮你备了行李,不然就他俩,一个邋遢,一个粗野,会想到为你备行李吗?” 邋遢二人有些尴尬,他们还真没想到,闯荡江湖还真得带点东西。邋遢呵呵笑道:“真忘了这个,多亏小丘心思细腻。” 诸葛青丘继续道:“里面是我亲自缝纫的一套衣服和一双鞋子。 衣服是件农衣,材质是乌苓丝,我用褐树油染过,看起来很普通,冷热可以穿。 鞋子是用青风藤编制,穿在你身上应该很合适。 邋遢道人调笑:“傻蛋,以后你就别叫他青丘师傅了,叫娘亲得了,更合适。” “咳咳,咳咳” 大锤直接被笑呛,傻蛋连忙递给他一碗酒,一口灌下,才有些好转。随后笑道:“书生,让咱们瞧瞧你那绣衣神功《锦秀山河》。” 诸葛青丘面红过耳,对着大锤怒骂道:“滚,信不信把你射成马蚂蜂窝?”。 傻蛋用诸葛青丘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傅好像说粗话了”。 他才意识到,着了两人的道。看着大锤狠狠道:“傻蛋,遇到一些粗鲁的野蛮人,就别和他们讲道理,直接打。” “哦”,傻蛋嘴上答道,心中嘀咕“不是说要以德服人吗?” 邋遢道人插一句,“吃饭吧,都快凉了”。 村长一声令,村民皆响应。 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一片。 …… 日落西山,卧龙村口。 少年傻蛋,在小径上走的很慢,一步三回头。 前面十米,一头黑牛嘟起牛嘴,耳朵一动一动的,看着傻蛋,似说:“快点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后方十米,是一群人,有三个领头的,老者、汉子、书生望着那远行的背影,眼中微红,似说:“快点去吧,我们会想念你的”。 很快傻蛋来到黑蛋面前,搭上牛背,天际留下一道黑痕,消失了。 片刻,邋遢道人嘀嘀咕咕,“傻蛋走了,那就再造一个蛋”。看向大锤道:“那个李丫头,今晚亥时找你有事。” “啊,怎么办?”大锤焦急道。 邋遢道人坏笑道:“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坦然面对,嘿嘿。” 一旁诸葛清秋高歌念道: 潜龙沉渊,君子谋定而后动 飞龙在天,至人神明以雄宏 受了诸葛青丘的影响,邋遢道人恢复平静,不由唱起年轻时那首词: 江湖行(其一) 江湖行,路漫漫 侠肝义胆匡正明 义薄云天 名利与我两浮云 饮酒一壶 群雄共杯酌 惩恶徒,除奸邪 为国为民 心善若佛陀 愿意碧血祭苍穹 一曲江湖行,高歌涌入云;在这朗朗歌声中,落日停下了脚步,天边红云残淡,原来它们也不舍人间。 番外三百一十六 雪中人 十二月的长安城已经大雪纷飞,随处可见白雪皑皑,昔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却也没有几个人。 或许是因为大雪的缘故,往日热闹无比的行人也纷纷闭门不出。 这也给了这座城,这座长安城留下孤独的景象。 傍晚,在这座安静而略显孤独的城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一身青衣的青年人。 青年人在城门口处停住脚步,抬头仰望这城墙大门上方的那三个大字,“长安城”。 许久,终于迈开脚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青云客栈,长安城中有名的客栈,江湖中有名的人或一些富商权贵都喜欢来这里吃饭喝酒。 这并不是青云客栈的菜比别的地方好吃,也不是因为青云客栈的酒比别的地方好喝。 只是因为青云客栈的菜就是贵,青云客栈的酒也是贵。 有权有势的人他当然喜欢来消费高的地方吃饭喝酒,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向别人显示他们的不一样,他们的高贵,因为他们能从别人羡慕嫉妒地眼神中得到虚荣心的满足。 此时,客栈里客人并不多,只有三四桌客人,而最里面靠近角落的那一桌坐着两个人。 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桌边放着一把刀,另外一个桌子边上也斜放着一杆银色长枪。 桌上摆着两碟菜,两壶酒,两人却只是各喝各的酒,各吃各的菜,完全不说一句话,不说一个字,完全就好像是两个互相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他们也如同着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任何地方使得别人能注意到他们存在,就如同一般吃客一样地喝着酒,吃着菜。 忽然,两人手中已到嘴边的酒杯都同时停住了,目光如炬地都盯着门口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冷而狠辣的笑意。 外面雪花纷飞,屋顶道路似也被一层白雪所覆盖,仿佛也将人们所有的热情一同淹在冰冷的空气中。 从洒满积雪的道路上慢慢地走进来一个人,一个年轻人,手中紧握着一柄剑,一柄漆黑如死亡的剑。 脚步停下,目光就已盯着角落处的两人,随即迈起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走到两人五丈外就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两人看。 两人也是动也没动的就那么盯着那个人。 许久,左边那已经握住刀柄那人终于开口了。 “你来了!” 年青人也淡淡道:“你知道我要来?” 男子道:“我知道你要来,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来杀我们的!” 年青人道:“哦……既然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了?” 男子道:“我应该知道你是谁,我也的确知道你是谁。” 年青人又道:“那你既已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来是来杀你们的,你还是在等着我来,那你应该是有把握能将我杀了是吗?” 男子道:“江湖上两年出现了一个武功极高而且剑法极快的高手,而且他还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追风剑韩战,应该就是你了,如果我没有猜错。” “追风剑–韩战,这个名字近两年来在江湖中的确很有名,几乎身处江湖的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法出自哪门哪派。 因为往往你还没有看到他的剑,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也就根本无法看到他的剑法是怎样的剑法,更无法得知道他来自何门何派。 在高手如云的江湖中很少有人能够在短短两年内就能成名,而韩战就是一个例外,因为他的剑很快,因为他从来不会败,败就是死,现在他还活着,所以他仅仅用两年就已名动江湖。 韩战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淡淡道:“刀枪双雄,断魂刀刘毅,白龙银枪刘迪,能和两位名满天下的高手一决高下我想一定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断魂刀刘毅道:“我相信一定是的,不过应该说是一绝生死更合适。” 韩战道:“也对,胜就是生,败就是死,不过,生与死之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或许我们应该先喝一杯酒,即是生死之间,又怎能无酒呢!两位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白龙银枪刘迪也道:“很好,即是生死间,怎能无酒。” 韩战也道:“好极了” 酒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想醉的人怎么喝都不醉,不想醉的人反而却更容易醉。 一张桌子,三个人,三壶酒,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任何的不合适,似乎没有一点点的不和谐,就像三个好朋友一起喝酒的样子,至少在旁边的人看来是这样子的。 半个时辰后,酒壶已空,人却未醉,韩战慢慢的站起来,他的剑并没有拔出,依旧握在他的左手中。 “明日此时,城外玉龙山下我等着两位,只决胜负,不决生死,今日酒已喝够,人吃饱喝足总是比较懒的,也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刘毅和刘迪看到韩战站起身以为已经到了生死决斗的时刻,却不料韩战突然说出这这番话。 两人都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何韩战突然改约明日,而且最重要的是本来的生死决斗为何只分胜负,不分生死? 刘毅问道:“为什么?” 韩战道:“因为今天我们或许已经是朋友了,” 刘毅道:“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 韩战道:“或许我们刚刚已经算是朋友了” 刘毅道:“哦……现在我们已经算朋友了,明天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 韩战道:“对,明天我们就不是朋友了,但是或许明天我们会成为好朋友,所以,好朋友可以分胜负,但绝不会决生死。” 刘毅终于露出了笑容,刘迪也露出了笑容,或许这就是酒能使本来要决绝的人变成朋友,又或许这就是江湖,世事无绝对,这话或许用在此时会更加巧妙。 虽然人们常说江湖险恶,但江湖又何尝不是人闯出来的呢,既然是人的江湖,就会有险恶的人,当然也会有侠义的人。 刘迪也淡淡说道:“或许我们已经是朋友,而且我们也确实是朋友。” 这是很矛盾的话,已经是朋友,确实是朋友这句话本来就有矛盾。 但是韩战却听得懂,刘毅也听得懂,而且他们都很听得懂,听得很明白。 店小二又上来了一坛酒,韩战直径拿起那店小二刚刚才上来的那坛酒,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到门口处停下脚步说道:“即使朋友,这坛酒就算你们二位请的了,一壶也是请,一坛也是请,我就不客气了,明日此时城外玉龙山下,不见不散,哈哈哈哈哈……” 说完韩战就带着他的酒向着皑皑白雪中走去,他的身影在茫茫白雪中渐行渐远。 番外三百一十七 少年歌行 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龙吟耐我何,昆仑之巅沐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番外三百一十八 万界魔卡 地点江省河州第一中学操场 夏日炎炎,一群男生围坐在树荫底下,有的光着膀子,有的不停的在给自己扇风,有的眼睛不停的盯着女生堆里面看,三三两两的在一块聊着话。 “哎,陆笙你说我在毕业觉醒仪式的时候觉醒啥样的魂卡啊,会不会像小马哥一样的千机眼,还是像杰克马一样的后期发力,问鼎天下! 到时候对面那群女的还不是崇拜我,爱上我,哭着喊着要给我生猴子!”有点微胖,皮肤黑黑的邱毅说道。 而邱毅对面的陆笙一脸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大哥醒醒,还没到晚上呢,你干脆先去改个姓,叫马毅算了。别做梦了,我们到时候能不能觉醒还不一定呢!再说”陆笙话都还没说完就被邱毅给打断了,邱毅一边摇着陆笙的腿一边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向后看的手势。 陆笙往后面看了一眼之后立马起身,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对邱毅说道:“邱毅你等会替我和老师请一下假,就说我突然不舒服,我先走了。”说完不等邱毅回答就急匆匆拿起包,大踏步向着校门口走去。 陆笙刚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女生的声音,“陆笙你个王八蛋别走,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回来!”而陆笙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之后仿佛听得到不是女生的声音,像是恶鬼在后面咆哮,原先还走的比较急,现在直接改成跑的了。后面的女生看见陆笙直接跑起来了也绝了追上去的念头,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嘴上小声嘟囔了几句也转身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邱毅以及一地的吃瓜群众。 大家纷纷开始吃瓜以及八卦了起来,“我去,这是女追男的戏码吗?还是隔壁的班花黎婷哎,就我知道的想追她的人,好像不在少数吧。牛批啊,这还是之前的长的平平无奇的陆笙吗?”“我今天早上就看见黎婷追着陆笙一路进去小树林呢,我靠,不会是女追男然后被吃干抹净,然后死缠烂打要渣男负责的戏码吧!不会吧!不会吧!”而别人口中烂俗的故事男主角陆笙已经走出校门,在一个平常没人会去的巷子里换下了一身校服,此时正带着一个帽子,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兜帽风衣,黑色的休闲裤承托的陆笙的腿更加修长。戴上兜帽和黑色的口罩,全身上下就剩下眼睛和双手露在外面,显得很神秘以及和人群格格不入。 换上衣服之后七拐八弯的终于在一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大门口停了下来,四周寂寂无声,只留下陆笙按照特殊的敲门的声音。不一会儿,大门就发出“咔”的一声打开,沿着走廊走到第一个门口可以看见一个一路向下漆黑的楼梯,再沿着楼梯下去就能看见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眼前出现了灯火明亮环形广场,地上摆满了一个个摊位,还有旁边联排的店铺,广场中间还有一个立着的长方形的卡牌,卡牌的背面是一个黑色的漩涡。放眼过去这些地摊上和地铺架子上面最多的也是这个样式的卡牌。而这些卡牌也是当年的那个天外陨石“钥匙”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同样来的还有带给人们匪夷所思,威力惊人的觉醒。而这个地方就是所谓的黑市,这里贩卖的也是各种各样的觉醒者用的东西。 陆笙刚进入广场就直接进到一个店铺里面,柜台上的小姐姐一看到陆笙进去就笑着和陆笙打招呼,“黑兜大师,你来了啊,今天的订单我已经给您送到您的工作台上了,您看一下。”“嗯,你把明天的订单都推掉,我明天不会过来。” 陆笙点头回了一句就直接走向他自己的工作间,不过此时的声音已经不是学校里面的那个显得青春稚嫩的声音,而是一个字正腔圆略带磁性的男中音。这个就是陆笙一个学生仔,嘴上说着觉醒都难的人,却走进河州最大的觉醒者黑市的依仗,因为陆笙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觉醒了自己的魂卡,成为了前途无限的觉醒者。 陆笙魂卡的能力叫做万物炼化,不仅能够炼制魔卡还能看见魔卡的属性。声音的原因就是因为陆笙戴着的普通黑色口罩,作用是改变声音,甚至连他戴的兜帽也有特殊的作用,可以阻挡他人的扫描窥探。这些都是陆笙早期的一个作品了,依靠这个技能陆笙现在也是地下黑市小有名气的制卡师了。 变音口罩 效果:只能选中一种声音,戴上生效。——只要遮住脸,你也可以去当颜值主播啦。来自某榜一的话。 隐匿兜帽 效果:阻隔他们扫描,窥视,获取信息的能力,以及轻微的降低存在感。——只要我站着不动,你们就发现不了我。来自德拉克斯的隐身术。 进入工作间之后陆笙拿起工作台上工单看了一下,一共有三个订单。分别是;两张装备卡、一张技能卡。每一订单都会有定制要求,一般都是提升装备的性能威力,或是提升某项能力、删减某项有冲突的能力。每个觉醒者在一个阶段内只能绑定三张魔卡,但是不是每张魔卡都会即符合要求还威力强大,正应了那句没有最好的,只有最适合的。而陆笙现在的制卡师就是负责一个这样可以改变魔卡属性的后勤职业,可谓是一本万利。 寒铁弯刀 属性:寒铁铸造的弯刀,吹毛立断,十分锋利——我一刀下去你可能会死 品质:一阶绿色优良 装备需求:无 下面写着装备定制需求,提升武器的威力和耐久属性,定制价格三千金币,武器品质提升五千金币。 淬毒匕首 属性:常年淬毒的匕首,刺伤他人之后出现中毒效果。——我这把刀可是涂满剧毒的,哪怕擦着一点你们就要归西哦(舔)! 品质:一阶绿色优良 装备需求:无 装备定制需求,提升武器的剧毒属性和锋利属性,定制价格三千金币。 火球术 属性:读取吟唱若干时间可以释放火球术,威力视释放者而定。——小伙子,五火球神教欢迎你。 品质:一阶白色普通 装备需求:法系装备 装备定制需求,提升魔卡品质,提升火球术威力。陆笙看完了三张魔卡的定制需求之后,放下工单摸了摸下巴略微沉吟了一下就打下来腹稿。在白纸上写下了三张魔卡需要的材料之后,陆笙就在想自己的需要的材料。 “上次不小心被黎婷这个小妮子看到我使用魔卡,看来我需要在毕业仪式之前暴露我已经觉醒的事情,这样可以尽可能防止别人联想到自己可能早就觉醒了,这样我需要一个可以隐藏自己魔力的魔卡,还有毕业之后我的魂卡就能摆在明面上出现,只要我不在人前暴露出自己不止一张魂卡的事情。我需要再炼制一些给自己保命的道具。” 陆笙写下了材料之后拉响了旁边的铃铛,没过一会就来了一个侍者服装的人走了进来。侍者面带讨好的笑容问道:“黑兜大师,您有什么事?”“我需要一些材料清单你去帮我准备好。”“好的,我这就去帮您准备。” 没过一会侍者带着同样的笑容敲门走了进来,刚放下材料还不待侍者开口陆笙就开口打断。“好了,我要的东西到了,你先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再摇铃的。” 侍者略带遗憾的走出了房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觉醒者,极少幸运儿才是。更何况能制作魔卡的觉醒者更是少见,就算自己啥也看不懂,只要自己见过说出去也是一大谈资啊。 每个制卡师都有自己的独特方式制卡,有的是靠自己的魂卡,有的是特殊的道具,有的是自己的独门技巧。所以大多数人都独自炼制魔卡,少部分才会选择助手或者弟子协助一起制卡。虽然侍者不一定看得懂,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保持神秘比较好。 陆笙看到材料后不由分说就熟练的拿起材料炼化了起来,首先是锯齿狼牙,看上去是一个比普通牙齿大几倍的狼牙,是一种叫锯齿狼的魔化生物的材料,可以增加物品的锋利属性和切割属性,算是强化武器性价比最高的材料。 其次是一种陨石“钥匙”来到地球后突然发现的矿石“蓝浩石”,加入魔卡之后就会产生坚韧属性,而且这种矿石很常见,物美价廉。毕竟材料费都是算在委托费里面的,自诩陆扒皮的奸商可是要精打细算的。 就跟做菜似的,放入主菜弯刀,再放一点蓝浩石,再加上锯齿狼牙,打开炼化能力,等食物烧成金黄色,不是,是等材料炼入弯刀中即可。 寒铁弯刀 属性:寒铁铸造的弯刀,品质坚韧吹毛立断,极其锋利——我一刀下去你可能会死,不用抢救了 品质:一阶绿色优良 装备需求:无 虽然品质没有提升,耗时也不长,看上去像流水线一样,不过效果显著,别看属性上就多了几个字,但是两个人同时拿着强化前后的两把刀,前者绝对撑不过十分钟。这也是陆笙在黑市小有名气的原因,虽然材料都不是最贵的但是该有的效果都是有的,再加上陆笙的魂卡能力特殊,看够看到物品的属性对症下药,炼化能力能百分百将材料的属性融入。 陆笙也在黑市里面厮混了三年,对强化卡牌这些都是轻车熟路了,别问,问就是唯手熟尔。对于第二张卡也是没什么特殊的要求,添加相应的材料之后强化之后就放在一边。 第三张魔卡的话,属于技能卡,这个要比装备武器卡要稀有的多,当然主要还是因为金主爸爸给的多,虽然工单上就写了提升属性的要求,但是店铺却在后面特意加上了金币标志。作为黑市老油条的陆笙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这是委托方的前置订单,完成度高的话就可以获得接下来的订单,而且店铺肯定是确认过委托方是不差钱的主,才会打上这个标志。 火球术作为法爷最普遍的技能之一,虽然常见但是也是强化难度最高的一个,因为火球术威力在同等级中非常的大,没别的特点就是伤害高。 不过陆笙对自己手艺还是有点自信的,特意选择的很多特殊的材料进行强化。灼热草,这个一般是制作草药的材料,但是陆笙却选择用在技能魔卡上。黑羽鸦的翎羽,一般是用在炼制帽子或者衣服这些装备卡上的。。因为很多材料的属性是多种多样的并不是只有一种,很多制卡师并没有陆笙这样的魂卡,都是慢慢实验摸索得到经验。有些人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闷声发大财是大多数人的心理。 再加上了一块陆笙之前收藏的黑岩石,整合了这些材料之后,一张新鲜出炉的技能卡就得到了。 黑炎术 效果:能够迅速燃烧的黑炎,燃点低焚烧快,温度略高正常的火焰。——黑色的火焰才是真理。 品质:一阶蓝色精良 装备需求:法系装备 运气不错,直接大爆连升两品级,看效果这个东西放在外面也是很多一阶法爷疯抢的东西。欣赏了两遍之后陆笙就放下了魔卡,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出门逛一下黑市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要的东西。陆笙的性格谨慎,既然是为了隐藏自己装备当然是材料,制作都自己动手完成才放心。 出门走在黑市地摊前,不得不再次感慨“钥匙”带给这个世界的变化,很多以前不敢想象的东西出现了大众眼前。像陆笙刚才用的矿石,也是在陨石到地球之后才出现的,还有很多的魔化野兽,强大的不止人类。许多的动物出现魔化现象,有的变得巨大,有的变得很魔幻,有的甚至出现了智慧还能口吐人言。还有时不时冒出的古代遗迹,那是连国家都眼热不已的东西,但是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和运气你说不定能够一飞冲天,富甲一方。 这些东西对所有人都是趋之若鹜的,也就造成了这片黑市的繁华,许多人拿到的魔卡自己用不了或者不合适都会拿到这里来出售或者以物易物。 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物品,不知来历,不知道怎么用,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像赌石一样享受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的感觉,吸引着大量的二道贩子,碰运气的赌徒,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来到这里。这个黑市还只是比较小型的聚集地,一般都是低级的觉醒者来到这里,更别说大型的黑市什么样的了。至于为什么作为特权阶级的觉醒者们还要在地下黑市中交易,不是因为国家打压什么的,只是因为很多规则现在和普通人的世界格格不入,国家虽然不会禁止但是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宣扬出去。 陆笙走走看看一路上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虽然黑市上的东西多,但是也不是都是好东西,破铜烂铁、滥竽充数的也不再少数。 陆笙一直开着炼化魂卡,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普通摊位上找到一个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东西。地摊老板是个有点秃顶的中年男,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拿把扇子扇风,一看就是黑市老油条了。不过那张魔卡放在角落里面,上看去老板应该没看出这张卡的价值。 陆笙假装蹲下来对摊位上的东西感兴趣左看右看的,其实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感兴趣的那张魔卡。 破损的液压蒸汽拳套 效果:看上去像是一个破损的机械拳套,戴上后能增强出拳力量也会减缓出拳的速度——先打一遍,打的时候再把问题问遍。 品质:一阶绿色优良 装备需求:一定的力量属性 陆笙随意的挑选了几个普通的材料,又特意加上了一个白板魔卡和那张拳套魔卡。“老板你这几个材料怎么卖啊?一起买有没有优惠啊。”地摊老板放下扇子仔细打量了一眼陆笙手上的两张魔卡,“白板魔卡一千金币,绿卡三千,那些材料加起来两千五百多。给你抹个零头一共六千五,你看金币卡还是以物易物。” 说实话这老板也没坑自己,都是黑市基本价自己也没必要再砍砍价了。直接拿出六张面额一千的金币卡和面额五百的金币卡结账走人。 这里的金币卡就是觉醒者之间常见的硬通货,因为觉醒者之间的物品交易大多数交易额比较大,有些遗迹现代的电子产品也无法使用,所以觉醒者们一般都会随身携带炼制好的金币卡以备不时之需,一来二去金币卡就成为硬通货了。 材料就直接往背包里面一丢,魔卡则放进衣服里面贴身放好。魔卡能力千奇百怪,在黑市上被抓到的窃贼可不是一般的多,就是下场都不怎么好。 淘到一个宝贝的陆笙心情舒畅,继续沿路看下去,正好看见前面一群人围着一块凑热闹,隔着老远就听见起哄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声音、破口大骂的也有,开怀大笑的也有。 这个项目也是黑市一大特色,叫做开卡包。但是这个特色并不怎么美好,每个卡包只有在觉醒者死亡的时候才会出现,卡包里面有觉醒者生前的绑定的卡牌,不管你是几阶觉醒者死亡后出现的卡包都是一样的,只是开出的魔卡受等级影响。 刚开始接触卡包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毕竟觉醒者虽然是特权阶级,但是在强大的过程中魔化生物,遗迹,甚至是自己的队友都有可能给你致命一击。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是以前的时代还是现在的魔卡时代。时代在变但是人是不会变的,毕竟历史已经明明白白的写下了。 陆笙作为黑市三年你的老油条看的还是挺多的,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感想。他此刻正想着看看有没有人开出自己需要的魔卡上去交易一波呢。 还别说真就有幸运儿开出了比较稀有的技能卡,不过看样子得主并不需要这个魔卡,现在就摆在手上任人拿起观看,看来是想现场直接转手。 这个得主还是很聪明的啊,既然自己不需要现场又有很多人在说不定就转手赚一波,没人买也没关系,这些人回去也是传播的工具人,一传十十传这张魔卡说不定还能升值一波呢。 “老哥运气真好啊今天,一张蓝色的技能卡,吸吸欧气。”“卧槽,我刚才也想开那个卡包的,为啥开这个啊”“看来今天这批卡包质量都很好啊,我也来开一包。” 就在其他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陆笙已经挤到这个幸运老哥身边了,因为他看到这张技能卡挺适合自己的。 抓取 效果:摄取前方一块扇形区域,将物体拉到自己身边。——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品质:一阶紫色罕见 装备需求:无 “老哥看上去是要买啊,怎么出价啊?”“我现在和朋友准备外出一趟,保命装备或者保命技能优先以物易物,价高者得。”老哥虽然对着陆笙说话可是却故意抬高声音,周围的人自然也都听得到。 不过有保命效果的东西人人都想想要,谁也不会嫌命长啊。所以大家虽然都听得到,但是一时半会也没人当众报价。 “既然没人报价那我就先去前面茶楼先喝杯茶了。”这个老哥声音高的就差扯着嗓子喊了,说完就径直走向茶楼。 众人听到也是暗道了一声老狐狸,明着是喝茶,实则就是等人去单独报价的,毕竟保命的东西还是要谨慎的,给人留个单独谈谈的空间。 不过罕见级的技能少见,有保命效果的东西也不多见,一时半会也没人去。不过陆笙正好有一个闲置的逃生技能,跟着那个老哥走进了茶楼。 刚走进去就看见那个老哥已经喝上了茶等着鱼饵上钩了,陆笙也没客气直接拉开对面的椅子就坐了下去。 “在下老猫,兄弟怎么称呼啊。”混黑市的都会给自己取个别名隐藏自己的信息,陆笙也没少见多怪报上了自己的别名“大家都叫我黑兜,既然老猫大哥想卖,在下想买,我就不和老哥兜圈子了,看看这张卡怎么样。”说完就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张蓝色边框递了过去。 镜像玩偶 效果:使用后会出现一个和使用者一样的镜像分身,气息一样,但是无法攻击,被攻击之后会破碎失效。 品质:一阶蓝色精品 装备需求:无 当然这些信息只有陆笙才能通过魂卡效果看得到,其他人如果想要查看一个魔卡的效果只能触碰到才能了解到信息,也没有陆笙了解的细致。 自称老猫的老哥接过魔卡之后了解到了镜像玩偶的效果,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陆笙就知道稳了。 “黑兜老弟啊,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再加个三千金币老哥直接出手。”陆笙听见老猫再次报价之后就直接起身了,假意买卖谈不拢想转身走人。老猫看加价没成也没头铁非要加价,就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加的。 “老弟别急着走嘛,我老猫今天看老弟投缘就亏本卖给你。”嘴上说完亏本、你赚大发了,手上也没停着魔卡都揣兜里了。不过两个人是半斤对八两,互相虚伪了一下下次见面吃饭啥的,出了门就带着宝贝溜进人群走了。 陆笙出门了之后也没继续逛黑市了,天也晚了自己还运气不错淘到两个好东西,可以回家准备自己的东西了回到家之后陆笙匆忙的用外卖解决了晚饭,迫不及待的开始拿出了积攒的魔卡开始了自己的武装计划。 拿出了今天淘到的两张魔卡,一张绿色的破损的液压蒸汽拳套装备卡,一张紫色的抓取技能卡。 首先要强化一下那张拳套装备卡,陆笙拿出了之前黑市上淘到的一张蓝色的魔卡和一张紫色的魔卡 机械重拳 效果:适用于武装机器人的铁拳,极其坚固耐用。——魔法在呼唤着我 品质:一阶蓝色精品 装备需求:机械物品 轰鸣引擎 效果:特殊的机械引擎,安装后能提高机器运转速度。——发动机已启动,随时可以出发 品质:一阶紫色罕见 装备需求:机械物品 之前陆笙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想制造一个机械铠甲,但是低级的材料确实效果不好而且威力不大,所以陆笙今天看见机械拳套之后选择退而求次。 将这两张魔卡炼化,把蒸汽拳套作为炼化载体,让两张魔卡的力量融入进主卡中稍微等待一会一张崭新的魔卡就得到了。 轰鸣机械拳套 效果:一个威力强大的机械手套,戴上之后提升出拳力量和速度。——先打一拳,打的时候再把问题问遍。 品质:一阶紫色罕见 装备需求:强壮坚韧的手臂 强化成功后陆笙早就迫不及待的具现化这张魔卡,只听到咚的一声一双厚重的的五指拳套掉落在桌子上,整个拳套都是黑色的,但是边缘缝隙上都是极其鲜艳的红色,像是拳套染血一样,整体是机械风格。 接下来就是绑定在魂卡上了,陆笙现在还只是一阶所以只能绑定三张魔卡,陆笙也是慎重的只在炼化万物上绑定了一张蓝色的魔卡。 不过这张机械拳套和黑市上套到的技能卡可不是绑定在炼化万物上给的,是的其实陆笙还有一个隐藏很深的秘密,在已知的所有觉醒者中都是一张魂卡,但是陆笙却又两张魂卡,而且不是自己觉醒的。 这个事就要说到三年前的事情了,陆笙是有一个姐姐的,两姐弟相依为命,他们的父母死于十年“钥匙”带来的那场大疫情。 他姐姐陆琪拿着父母的补贴基金和亲戚的救济把这个家庭稳稳当当的维持了下去,而且陆笙的姐姐还是公认的天才,不管是学生还是觉醒者都是同一届的第一。 就是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却在一次外出中了无音讯,周围的亲戚邻居都说陆笙的姐姐死了,但是陆笙却知道她姐姐一定还活着。 因为在姐姐失踪一个月之后陆笙收到了她姐姐发给他的快递,一张红色的非常特殊魔卡。在陆笙刚拿到那张卡之前陆笙就觉醒了,陆笙发现自己的魂卡无法给与自己任何的反馈,看到的自己有三个问号。 在陆笙探索无果后刚拿起那张不光颜色奇怪,自己的魂卡也无法探知的特殊魔卡的时候以为只是自己的魂卡可能对这个卡无效,所以想和其他人一样把体内的魂力接触魔卡来探知属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张卡居然沿着魂力的轨迹进入了陆笙的身体,而且出现在了魂卡的位置。 那个时候陆笙想到了自己不辞而别的姐姐,所以他选择了隐藏自己,把自己完完全全当个普通人,放弃天才的光环加身,这一藏就是三年。 要不是在一次飞来横祸的时候使用了魔卡被黎婷正巧看见了,陆笙是准备毕业的时候自己正好觉醒,然后上一所大学继续苟着。 不过和自己的剧本相差也不多,提前几天问题也不大,正好黎婷也只是看见自己使用魔卡而已,特殊魂卡还可以继续隐藏。 至于为什么躲着黎婷,自然是避免多说多错,到时候大大方方展示出来给所有人看才是最不惹人怀疑的做法。 陆笙断开了炼化万物魂卡,打开了那张特殊的魂卡。只见陆笙已经消失在原地,此时出现在那儿的是一具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铁甲包裹的人形盔甲,只留下一双眼睛和嘴巴的部位有露出来,即使是关节连接处也有黑色皮甲缝合,既不影响灵活性也最大限度的提升防御力,陆笙给这张魂卡取名黑甲。 具现出黑甲之后陆笙也戴上了厚重的机械拳套,微微的一握拳陆笙就感到强大的握力在自己手上爆发,再绑定上黑市的那张抓取。 陆笙兴奋的朝卧室走去,猛地对着地上平常自己锻炼的哑铃释放技能,拳套上立马有一股吸力拉扯着哑铃到手上,用力一握再摊开手指就发现哑铃的铁质的把手上出现了清晰手指印。 看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的魔卡终于展现出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后,陆笙终于露出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单手握拳向天一举嘴上说着欧耶,就差直接蹦起来了。 说完还对着房间的沙袋摆了一个拳皇里面拉尔夫的宇宙幻影的姿势,颇有一拳超人的架势,可以说非常的中二。 架势都摆好了哪有不出拳的道理,对着沙袋出了这中二的一拳,自己也想知道自己这一拳到底能有多少力量。 猛然集中沙袋之后,沙袋直接脱离了房顶铁链上的悬挂飞了起来,撞上墙壁之后沙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砰的一声在回弹的路上爆开。 发出这么大的声音邻居也纷纷被吵醒,打开窗户素质三连喷。陆笙转过身对着镜子对耳边传来的问候聪耳不闻,看着镜中的自己全身黑色铠甲带着厚重机械的拳头。 陆笙不禁扬起嘴角,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念到:“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末了还低声的呢喃了一句“还要再等等,还需要再等等。” 断开黑甲魂卡之后陆笙默默的收拾起空荡荡的房间,收拾好毁坏的沙袋之后,陆笙路过他姐姐陆琪的房间,握了一下门把手之后又把手放下,略带落寞的走回了自己房间。陆笙早上和平常一样去学校,不过在快到学校的路上还是被黎婷给拦住了。陆笙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这几天一直堵着自己的隔壁班花,“停,我就想不通了是学习布置的太少还是学校追你的帅哥不给力啊?” 黎婷刚拦住这几天一直躲着自己的陆笙就被劈头盖脸的怼了一句脸上写满了委屈,我堂堂青春无敌美少女上赶着找你说话,你就整的我像老虎一样,不过为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老娘忍了。 “陆同学啊,我听说你之前也没有完全觉醒的迹象啊,你是怎么突然觉醒的,有没有诀窍啊,你就给我说说呗!”为了想成为觉醒者黎婷不知道吃了多少传言中的秘方偏方,现在更是对着不熟悉的男生撒娇都用上了,听自己闺蜜说这招对这些男生百试百灵。 听到这话的陆笙不解风情的当场笑出声了,“呵呵,你当觉醒者是大白菜吗?哪来的诀窍,要是有诀窍我还能在这?醒醒,别做梦了。”说完还带着一脸的嘲讽微微的摇了摇头,像是在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黎婷发誓如果自己手上有根棍子自己绝对把面前这个嘲讽脸打的他妈都不认识,我青春无敌小仙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不过黎婷到底还是没放弃问出成为觉醒者的诀窍,为了觉醒者,为了自己老妈自己忍了。 可见黎婷是已经为了成为觉醒者已经魔怔了,拿出了自己十二分的笑脸再次问道:“陆笙哥~哥,你要是有什么秘方偏方你告诉我呗,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你吃亏的。” 陆笙看着这个一分钟变脸五次的女人是真的无语,不过陆笙可不是追在妹子后面的失了智的舔狗,钢铁直男陆笙可不会惯着她。同样的表情、同样的的呵呵,多说一句话都没有。 不过就是这个呵呵可把黎婷给气炸了,本宝宝受不了这委屈,直接一跺脚带着眼泪向着学校跑去。作为始作俑者的陆笙耸了耸肩膀简直莫名其妙,说着说着怎么就哭了,不过陆笙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该干嘛干嘛,继续想着隐藏魂力魔卡的需要用到哪些材料才合适。 而自诩美少女的黎婷一路跑到学校之后就直接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哭了起来,一旁的闺蜜来了之后看见连忙问起发生了什么事。黎婷也是哽咽的把事情和闺蜜说着,闺蜜听完之后连忙安慰着黎婷,让她不要太生气男生都是王八蛋云云,闺蜜也是听的出来这事也没啥对错,顶多是哪个叫陆笙的臭男生钢铁直男,没点绅士风度。 所以说学生时期女生总是比男生成熟的多,很多时候这个时期男生看见自己朋友受委屈就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从来不问前因后果就为了自己口中的兄弟义气。 这个时候坐在后排的男生正好听到一点两个女生交谈,什么臭男人陆笙、不识趣、没有绅士风度、男生都是王八蛋,听的他直接脑补了一部班花表白但是被无情拒绝的戏码。而这个男生正好是黎婷的追求者徐阳的“好兄弟”,就把自己瞎几儿脑补的剧情添油加醋的一顿瞎扯淡。 故事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来的,脑补、谣传、几句话就变成了一部可歌可泣的网络小说桥段。而这个徐阳本来是不信的,自己的这个“好兄弟”啥样的自己还是有点b数的,但是结合这几天黎婷老是在找那个叫陆笙的男的,自己几次三番邀请她去游乐园,她却当别人的舔狗,这让徐阳有种自己被绿了的感觉。 徐阳本来就是学校一霸,平时仗着自己姑父是教导主任,自己又是富二代家里有钱,换女朋友的事情没少做,但是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被“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仅有的理智还是决定在校外找人修理一顿那个叫陆笙的。 陆笙趴在教室后排上完一天课之后听到铃声就收拾东西走出了教室,走出学校没多久之后陆笙就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虽然放学之后的学生很多,但是自己准备去黑市的路可是很偏僻的。 陆笙不动声色的带着后面的尾巴走到了一个没人的死胡同,进到胡同之后陆笙就静静站在那里,后面跟进来的尾巴看见这个架势也知道被发现了,不过没半点被发现的觉悟,毕竟八对一后面还有他们的老大在后面压阵,不带半点怂的。 被九个人围在死胡同里的陆笙也没有慌,别忘了陆笙可是觉醒者,虽然还是一阶的小菜鸡,但是对付这几个拿着普通铁棍的混混还是很容易的。既然都做好了暴露自己已经觉醒了一张魂卡的事情,索性就拿这几个人练练手。 只见陆笙拿出了一张绿色的魔卡,魂力涌入魔卡中具现化出了魔卡中的武器,一把银白色的手炮出现在了陆笙手里,对面的八个混混看着具现化出来的手炮直接脸都绿了,丢掉手上的家伙就想跑。不过陆笙可不会放过找自己麻烦的混蛋,对着他们就直接来了一个三连发,三个白色的光团击中了三个混混,被击中的人就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声之后就直接趴在地上了,不过他们没死而且躺在地上抽搐。 其他人听见惨叫更是头都不回的往前跑,生恨爹妈少生了一条腿。在其他人跑的时候只有在最后面的老大冷哼了一声,“废物,看见觉醒者就怕成这样,一阶五级够资格做我对手。”说完胸口出现一个大刀形状的灰色的图案,手上也出现一把黑色的鬼头大刀,直接对着陆笙横斩而来。 陆笙也防备着最后面明显是老大的人,一个有点狼狈的驴打滚躲过了这个横斩,看着那个灰色的图案就知道了,一阶九级的觉醒者,魂卡是攻击系的大刀,自己如果不使用黑甲的话,靠炼化魂卡应该是打不过这个人。但是黑甲自己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用的,隐藏了三年就这样功亏一篑岂不可惜。 番外三百一十九 希望之门 “哎,现在的电视电影还有动画片怎么都比不上以前的呢?技术越来越先进了,结果拍出来的电视还不如老剧经典。越来越无聊了!”张飞轮吃着饭看着电视说。“那还不是因为现在电视都金钱化了,只看重能不能挣钱,不看重质量和深度了。”我梦正吃着饭,突然空中轰隆一声,天空中出现了空洞,“我梦你快看!这是什么?”张飞轮叫道。 “坏了!是天地之眼!张飞轮,你不要怕!不要跑!”我梦立马躲在桌子底下说。 “我没跑,也没怕,是你在怕!” “我……这个……我怎么会怕呢?我是担心这地板,保护这地板了。我怎么会怕?不就是天地之眼嘛!”我梦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底下爬起来。 “这玩意再来十个我都不怕!”我梦又说。 “真的!真的出现十个了!”张飞轮指着天空说。 “我说来十个,真来十个啊?!”我梦看着张飞轮,腿一下软了,差点站不住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天地之眼,传说只要出现,天地日月精华能量就会在这时被人盗取,也就是说有人盗取天地能量,就出现了天地之眼。”“那到底是盗取呢?”“不用猜,一定是那个大魔鬼,只有它才能盗取,一般人根本无法盗取!不说了!我要赶紧练习五行归元去了!你慢慢吃……” 说完我梦就跑走了。 就在天地之眼的下方,就是大魔鬼的殿宇,这是大魔鬼刚刚建造好的,这里就是属于他的地盘。 “我的魔鬼殿终于造好了,这些个日子花了不少时间啊!哈哈哈!你看!这金碧辉煌的建筑!再看!这琳琅满目的装饰!” “渔夫!你救了出来,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就是你和我的啦!我会报答你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宝?怎么样?你满意吗?” “满……满意,这个宫殿真的属于我的?”渔夫害怕的回答道。“没错,你就是这个魔鬼殿的主人!我的主人!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实现你的三个愿望,你说吧!” “我一不要钱,我二就要你不要杀人!……” “等会儿!我让你说你的愿望,你提你姨干嘛?提你二舅干嘛?” “这……我……这哪跟哪啊?我再说一遍,我一不要钱!我二就要你不要杀人!” “得了!还你姨不要钱,你二舅不要我杀人,你姨不要钱关我什么事?” “这怎么不关你事?不是你上我说愿望的吗?” “是我让你说愿望,你就说你愿望啊!到底是你姨的愿望,还是你二舅的愿望啊?” “我……我愿望不要了还不行吗?”渔夫委屈的说,心想,你魔鬼是不想实现愿望吧? “不行!说!说出你的愿望!” “我不是说了吗?我一就不要钱,我二就不要你杀人。” “渔夫,我忍你很久了!我让你说你的愿望!说你的愿望!你说你一舅的愿望干嘛?!说你二舅的愿望干嘛?!你说你的愿望就行了,总是提你姨,提你舅干嘛?”魔鬼气急败坏的说,“你不要说你姨的愿望,也不要说你一舅的愿望!更不要说你二舅的愿望!” “我二舅的愿望?我啥时候说了我二舅的愿望了?关键是——我这……我这没有二舅啊?” “你没有二舅还说你二舅愿望干嘛!不要浪费时间了,快说吧!” “我一……” “不要你姨!” “我就要……” “不要你舅!” “好……好吧!不要钱!不要你杀人!” “这就是你的两个愿望了?不要钱可以!说明你不是一个非常贪心的人。不让我杀人?我离开封印已经很久了还没杀过一个人,要说从前就是我好斗,犯了杀孽是个可怕的大魔鬼,所以天神将我封印在了瓶子里面,现在我要等我梦决斗,我也可以保证不杀一个人,直到和我梦决斗的那一刻。所以你的这两个愿望我都可以答应,那么,你的第三个愿望呢?” “第三个愿望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五行归元!”我梦凌空翻滚,练习五行归元,然后稳稳的站在地上。大魔鬼又吸收了天地之眼的能量变得更强了,我一定要抓紧练习!我梦心想。“哇!好酷啊!酷呆了!”银月冲过来想要一把抱住我梦。 “停!银月妹妹,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这几天我和金月都在这片树林上空盘旋,陪着你,我离不开你了嘛!人家要跟着你打怪怪!” “我要战胜大魔鬼,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份力量,你要在哪搁着我不管,我要继续练习五行归元,打败大魔鬼!救出夏美,这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事!夏美,你还好吗?” “没关系,反正我们妖精也没什么事做,也要练习法术,我就在这修炼吧!” 这时后山突然哭着跑来了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哭声越来越大。 “哎,你们看,那边有个小女孩儿摔倒了,哭得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是不是哪里摔疼了,我过去看看!”银月指着前面说。“哎,银月。”金月叫道。 “小女孩,你为什么哭啊?怎么跑到这里来啦?”银月问。 “我没有家,也没有父母亲人,我从小就寄养在远房一个二姨家里,但是二姨对我非常不好,总是打骂我,迫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什么不顺心的都拿我出气,不高兴了就骂我,我就哭着跑了出来。”小女孩挤着眼泪说,“我感到活的好累,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好想去另一个世界,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骂也被骂骂够了,被讨厌的也讨厌够了,我也不想活啦!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好,我知道我又傻又笨,都讨厌我,总是被骂,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对这种生活现状已经死心了!每天都是给她干活干活,而且她孩子是干活我也是干活,我干的比谁都多,凭什么骂我,呜呜呜……活的好累啊,好想离开了,我不活啦,我不活啦!”说完小女孩开始锤着地面哭喊。 “哎哎哎!银月,你看着我干嘛,快拦住她啊!”“哦!” “其实,至始至终,希望都无处不在,它就在我们身边,他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只要相信,希望一直都在,哪一天,你放飞梦想高歌,你终于知道,希望一直在默默发着芽,它,等着你。希望是无限的,它拥有着无限生机。你相信它,就给自己希望吧!给你自己一个希望吧!它会等着你!”我梦说。 “真的吗?”小女孩问。 “真的!真的!”银月金月说,“哇!我梦你好棒啊!” 小女孩抹抹眼泪不再哭泣:“可我不想回去了。” “这个……这也好办!正好这里是蜀山,先在蜀山暂时住下吧!过段日子在做打算也不迟!” “太好了!我叫小兰!” “这样,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金月说。 “我要托着我梦,姐姐你托着小兰吧。”银月说完便化作凤凰,展开了金色的翅膀。“哇!好美啊!有了凤凰,以后去哪里都不愁了!” 凤凰金羽,象征着希望之门 番外三百二十 果然被查水表了 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况,苏明总结出了以下六点:“……” “为什么我这个良民会被查水表?”苏明反复确认了对方的证件,真的。 对方随手抓了一把苏明的薯片,边吃边说:“怎么硕呢,就是……你别用怨念的眼神看我,像我这样的女生愿意吃你东西的没几个了。” 苏明:“不要转移话题,说重点,不然我机械降灵了。” “彳亍口巴。”对方说。“啊,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阿萌。” “阿蒙?你的单片眼镜呢?诶不对,没有阿姓吧?” 阿萌:“……有,那个念e(第一声)。而且不是隔壁诡秘,我这个萌是那个萌,懂?” 苏明懵了:“你这说的,到底那个meng啊?” “……草字头下面写个明。”阿萌无奈。“对了,别念e,直接念a。不然不好听。” “……宁开心就好。” “咳咳,从头开始跟你说吧。” 阿萌放下了手里的薯片,严肃起来:“你应该有注意到,最近这里很不太平,时不时就有爆炸伤人事件,还有什么其他的古怪的事,网络上还有一些视频,很违背常识。就比如你的机械正神。” “这东西违背常理吗?”苏明一脸迷惑。 “难道凭空把木材变为合金还不足够违背常理吗?” “emmmmm,我有一个习惯,就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就算再怎么违背我之前的常理,我都会去容纳进我的常理中。”苏明耸了耸肩。“所以,这次查水表就是为了我的机械正神能力?” “不全是啦。”阿萌又开了一袋薯片。“你的舍友,都是能力者。” 正好,苏明三个舍友刚好走到门口。 苏明:…… 阿萌:…… 舍友:…… 经过漫长的一番交流,阿萌终于让舍友们相信了灵气复苏。 仅仅只是相信而已。 “淦,说这么多,渴死爷了,来杯水,搞快点。”阿萌绝望地瘫在椅子上。 苏明随手丢了一瓶肥宅过去。阿萌也没看,直接打开了。众所周知,可乐,是会喷的。 “WDNMD苏明,三天之内撒了你,骨灰都给你扬了。”被滋了一脸可乐的阿萌忍不住开了能力。 只见其身后显现出一道人形虚影,向苏明一拳打出。 苏明:“……这什么,替身吗?不是你真打?机械降灵!” 话音刚落,苏明身前出现了由零件构成的莫名机械,甚至把“替身”的手臂卡住了。 “直接降灵很费灵力的,这部分你得赔。” 阿萌:“……比起灵力,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破我的力A的。” “液压万岁。” 现在就是一群舍友很懵。 “你们俩说正事,GKD。” …… “就是这么个情况,国家要你们去保家卫国。” “既然这些和你们说完了,那么该检测一下你们的能力了。”阿萌重新瘫在了椅子上。“都是华国人,有事摊开说。你们已经被国家招安了,测定了你们的能力之后,你们就可以去学习灵气学了。反正你们大学也是混,来我们灵部学修炼呗。” 四人略做沉思:“但是,我同意!” 阿萌:??? “所以,你还要我来造这个能力测试器?” 阿萌:“没办法嘛,我们有想法,但自己造不出来嘛。” “你这机械正神还挺有用的。”阿萌把设计图递给苏明。“不仅给你一堆芝士,还可以转化材料,灵力不是问题,我们华国给你备足。” “emmmmm,待我算一下。先让我测一下你的灵力量。”苏明抓起阿萌的手臂。“嗯,明白了。首先,得到灵力材料有关知识需要4.5阿萌灵力。然后制造灵力材料需要19.82阿萌。还有,优化设计图需要1.18阿萌,组装需要1.5阿萌,总计27阿萌。” 阿萌:“???????我们有计量单位的好吗?” “有?什么单位?”苏明很好奇。 阿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石头:“就这个,我们依然是叫它灵石,每一立方米灵石的灵力为一单位,称为灵。” 苏明拿过灵石,细细细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这种灵石来30块就够了。嗯,这么算来,阿萌你总灵力才九分之十灵?” “……不,我灵力用掉了。” 不多废话,为了早日造出灵力测试机,灵部找来了30块标准灵石,给苏明使用。 “你们那叫招揽吗?你们那是馋我能力!” “呵,你那叫加入我们吗?你那是馋我们灵石!” 随手分了个段,把中间5天的工作给忽略过去,现在的测试机已经是通上电就可以用的成品了。 苏明细细细细细细细细细细细细细的观察了一下眼前这高一米二宽一米的机械,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你们需要我把它拟人化吗?”苏明突然很认真地说。“这样你们不用去费力分析数据,只需要给它通电就行了。” 边上的阿萌一脸迷惑:“你能力还能这样?话说电在哪里通啊?” “先说说要不要吧。” 阿萌当场打个电话回总部。一段时间后,阿萌回过头说:“可以,让我看看。” 得到许可的苏明又吞了一块灵石,站起身来,双眼紧闭,驱动能力运作。在苏明看来,整个过程就像捏脸一样。 “男?emm,男吧。脸捏萌一点,亿点点。可以,捏女硬说男……最重要的充电接口,接后脑勺?算算,接手臂。” 大约过了五分钟,吃了3块灵石之后,苏明的捏脸小游戏成功了。 衣服?你说衣服?这东西当然是初始自带的啦。 这整个过程,说是科学吧,科学要气死。你丢给神秘学,神秘学也不敢收。苏明能力造出的人,不管你从生物学还是灵魂学来说,都是个真人,有脑子有灵魂的。 灵魂?别问,问就是能力者测出来的。 可偏偏需要用电。 有没有看不懂的,看不懂找我,我也不会理你(会理,真的)。 不过这少年比较冷漠,平时就坐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在测灵力时才说两句话。 苏明:“震惊什么,跟你们说嗷,我和这些拟人造物还有精神联系的嗷。” “我曾经造了一些武器,比如电磁炮什么的拟人化了,让它们躲起来,这些小家伙我可以随时召唤的嗷,我真的不是在威胁你们,你们要是想测我没问题,我也可以效力国家。” “但你们一次抽三管血一天抽三次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番外三百二十一 迁流之界 命运,是一切无尽因果的链条,万事万物皆因此而存在。 ------古代先哲 中国山海市,北纬31.24°。 九月开学季,是大部分学生族的梦魇,对于我却不是。 并非热爱学习或学校生活,实际上有关人际的一切我都讨厌,并且持续努力回避着。我只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少年,无母更无父,对世界无所牵绊,也无多深憎恨,更准确地说,是无感。 这个熙熙攘攘的大都市,每日都周而复始上演着近乎相同的故事,拥挤的地铁和道路交通,疲惫的上班族,无朝气的学生党,公园里貌似有活力的退休者,愤怒,低落,执着,厌弃,贪婪,颓然,傲慢,猜疑,还有一些莫名奇妙的洋洋得意。 闻着汽车尾气的公交车上,是的,我厌倦这个城市。不,也许我厌弃的,是整个世界。除了…… “吱~~~” 我念起了心中像棉花糖一般最柔软的部分,不禁莞尔起来。 “后面那个傻笑的同学,紫林中学到了,别坐过站哪!”司机对着屏幕,微侧着头大吼了一句,中气十足。这条乘客不多的公交车上,顿时多了好多嬉笑声。 我耳根一红,悻悻然落荒而逃着跳下车。靠,这么小的监控屏幕都能看出我在笑,而且有必要说出来伐?心中不忿,却又十足的无可奈何着又被这辆车的尾气喷了一身…… 这个点,赶路的同学稀稀疏疏。突然间,我感觉到背脊有点发凉,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巴掌拍在我背上,随后另一只油光光的汗手钩住了我的脖颈。都不用侧目,就知道是阴魂不散的同窗季明山和柏历。 “小泽~,你看一大早这么巧,我们果然是这辈子异父异姆的亲兄弟啊”。肥腻腻的明山,声线无比正经。 “整个暑假都不接我们电话,上门找你你却假装不在家,这我们都是知道的,不过看在这十多年的交情上,放学两支雪糕梦龙,我们就原谅你了。”瘦高的戴着眼镜的阿历淡淡着敲着竹杠。 原本只想静静地走我的上学路,然后,我就这样遇见了我的日常。 “小泽,是兄弟,我们才一早就来堵的你,有大消息。” “很大的消息。” “阿历用二十根咖啡牛奶棒棒糖的承诺,才套出的可靠情报。”明山继续诌着,“我们的小梅今天放学后会去江边拍杂志广告。” 阿历的声音带着拼命掩饰的喜悦:“会是怎样的装束呢?修身的晚礼服会很好看哪。”明山反驳着:“还是汉服古装比较赞,话说回来,单反相机借到了没,我们要远程拍到清晰的照片……” 两人在前面勾着肩开始咬耳朵互相商量了什么起来。 …… 可叹,我是怎么会和这俩白痴成为朋友的。自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个学校,俩人早早就盯住了我,然后小学,初中,几乎一直同班到现在。如果不是因为想着少受点欺凌,少给人点孤僻的感观以避免关注,我早早就和他们掰了。结果这俩贱贱的行为举止,连累无辜的我一起,被一些惹人厌的女生在暗暗笑我们“林中三贱客”。可恨是真的可恨,但这就是我的日常。 “噔”,思虑太多一失神一晃荡,和一个女孩儿迎面擦到了,我一个往后的踉跄。 “啊,对不起,我没有注意。”一个穿着带斗篷貌似古装的女孩儿,背了个大包,鞠躬向我道着歉。 我也不敢多说,而且使我自己走的神,赶紧说没关系,俩人就很快擦身而过。不过,这年头,cosplay还有赶这么早的啊。 学校的生活,实在没多好,同学之间没多少真诚,课业又很重,私立学校的老师倒是比较近人情些,不过这一切于我没什么关系,只是少点麻烦而已。是数学课,一贯的枯燥无味,此刻的我,在一个完美的角度,静静望着坐前排的柯梅…… 小梅和我们初中就在一个班级,初三的时候被星探相中,开始拍学生类杂志的封面,逐渐成为学校著名的人物和话题。她本身就是超级美人胚子,棕黑色的长发,皮肤白皙,细眉长眼,修长的身材,进出学校永远戴着耳机,一贯着冷若冰霜。出名后,她更是学校所有男生的心头好,不过却从没有人敢接近,也许有些想接近的也早早被无视且伤害了吧。小梅在女生群落里关系倒很融洽,不时能看到她会心微笑是我们这班男生的大福利。而在这一年,小梅在众人心中更渐神化,而且有点男女通吃,男生们爱慕,女生们崇拜。真是神仙们大眷顾的人呐。 我完完全全地相反。 ----------------------------------- 放学时间,我非常悲催地发现今天自己值日,而且被班主任关照:“开学第二周,自我要求放松通常从这里开始,清扫要干净些。”这个言午老师,恰好也是同我们一样,刚刚从学校初中部升到高中部,虽是第一次教我们,却并不陌生。反正,今天想逃是逃不了了。 “小泽,我们先走喽~~”明山拼命屏住笑意,脸显得尤其扭曲。 “窗子多多擦亮些!”阿历嘴角弧度骤起,眼镜里面藏着深深的幸灾乐祸。 这帮没义气的家伙,我怎么还没有和他们绝交。 等值日做完,关好门窗,我拉起书包飞奔而出。学校离江边不远,如果顺利应该还能看到小梅的现场。 走小路,穿过绿化带会快很多……就快到了…… 穿过一片大型灌木,迎面出现的却是三个抽着烟的混混样的不良学生…… 一个戴着耳钉瘦高的样子,一个头发尖利露着大臂,还有个带头的卷毛雀斑脸,看校服应该是附近第四中学的,那里风气一直不好。 回头逃跑又有点突兀,我想着不惹麻烦,低头穿过,也许就没事。 “紫林中学的!” 是卷毛雀斑。糟糕,只走了一半,还是躲不过去。 “你们私立学校日子一定不错,我们哥仨手头有点紧,借我们点钱呗。”卷毛的声音倒也和气。 这帮人渣,不过就我这体育长年不及格的瘦弱体质,一个我都应付不了,这里只能智取或服软。不过如果给太多,又怕对方尝了甜头持续骚扰,嗯,少给一些,心中快速谋划完毕,翻了翻书包外侧零钱袋,拿出七块钱。 呼的一下,胸前衣服一紧,我被半提了起来。卷毛明显被触怒了,“你在小看我吗?打发叫花子啊?” 啊,计算错误。自小到大第一次碰到这个情况,我心中恐惧万分,忽然胸中也有一口气突然涌了上来,不过作为实际回应却仍只是解释。“今天钱都落在学校了,只有坐车的钱,实在不好意思……”应该多拿一些钱出来的,这下要挨打了。 突然之间,一阵强风骤起又骤停。 落下一个穿斗篷的女孩儿—————— “你们是在欺凌弱小吗?” 嗯?弱小?是指我吗?心中有点不是味道,却感激能有人此刻帮我一把,哪怕少挨些揍也好。 三人众里面的瘦耳钉眼神很不耐烦:“小姑娘,你想多管闲事么?” 我被放了下来,吊着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隐隐有种得救的感觉。 雀斑脸转向女孩儿,恶狠狠着威胁道:“你敢发声,小心我们把你带走……” 语音未落,一片虹光,少女瞬间移动一般已经来到雀斑脸的面前,轻轻伸出一掌。 “砰”地一声,雀斑脸像弹簧一样瞬间反向飞了出去,砸向了灌木丛,“唰”地声响,灌木的树叶四散而飞。 %……&*(……%¥¥# 这是电影特效吗?假的吧?!! *&&……%¥&*()&……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脑子混沌了一片…… 和我同样反应的,是剩下那两个,瘦耳钉和尖头发…… 沉默了漫长的五秒。 瘦耳钉和尖头发突然梦醒般,去灌木丛里把口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雀斑脸扶了出来,雀斑脸虽昏阙一般,脚却还有点反应。 两人一人一边扶着雀斑脸撤走,可是觉得面儿上又有点诡异,于是瘦耳钉回头秒了一句:“你们等着,我们会报仇的。”然后悻悻地离开了。 得救了得救了。不过对方这个威胁也太掺水了,想着不必挂心上。这辈子从此我只走阳关道,再也不抄小路走捷径了,人渣再见。虽然仍旧有点惊魂未定,心里却也这样自我安慰和恨恨骂了几句。 然后转向这个救我于水火的,有点儿面熟的姑娘,“帮我解困,真的太感谢了。”其实心里还是嘀咕了一句,不过居然称我为弱小,这有点恨恨。 女孩儿灿烂一笑,“帮助别人和维护正义是我应该做的。” 我突然有点嫌弃和不舒服,额,厄,这种对白,什么年代的啊。 再仔细端详眼前这救命恩人的女孩儿,隐隐暗红色的柔软长发,平刘海,顶上梳着后垂的小辫子,两鬓和后面的头发却如瀑布一般自然落下,大眼睛长睫毛,脸却仍有点小婴儿肥,一对蓝色的长耳坠。然后,个儿不太高,穿着古装类型的不没膝的红色长衫,腰上围着布绳,大腿显得雪白,一双怪异的长靴,然后还有个短的垂在后面的淡色披风斗篷,衣服和斗篷边纹上有些歪歪扭扭的奇怪符号。总体就是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的,看着不像cosplay,是西南那一带的少数民族? 等等,这怪力和奇特的服饰。我心中暗想,莫非真是什么异世界的神秘战士,被我不巧遇上了?!这么想着,心中开始有点兴奋难以抑制。 “请问您从哪里来的啊?”我努力挤出一张捎带点谄媚的笑脸,嗯,估计会有点谄媚。 女孩儿倒是报以明媚:“我来自西川的帕莫村,不过和朋友走散了,所以正好在这里。” 切,原来是普通人,我顿时失落万分,怪自己平日漫画看太多。估计就是力大的少数民族,来这里打工的么。嗯,不过来路不明的人,应该少搭为好,不然后续各种麻烦。 “我这边有事要先走,那你也一路多当心。”我继续挤出一张笑脸,“再次感谢你的帮助。”单独面对女孩子,有点不自在。 女孩儿爽朗回了一句:“那再见啦!” “再会!”我继续努力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 她和我差不多年纪的样子,远离家乡来打工,怪可怜的。 这一直是个不幸的世界,不是么? 想着尽快忘记不快,跑向江畔。不过日近西沉,江畔已经没什么人了。 不顺的一天,错过了小梅的现场,本来很期待看她穿礼服的样子的。 我心中不忿。回程走着。 ----------------------------- 嗯?那边坐着一个人。 她还在那里,盘着腿闭目养着神,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背包。 “你好,请问你一个人没有问题吗?”没了紧要事,我再次走上前问起这位我的恩人。 女孩儿睁眼,露出淡淡的一笑,“我没有问题的,放心。”可是与之相和的,却是一阵来自胃的抗议。女孩儿面露尴尬。 想着她今天算救我水火,我还是问了下“你有钱吗?” 女孩儿眉毛一挑,精神地说:“有呀!”随后拿出一张五元面值和好几张一元面值的纸币。 我直接从书包里层内袋翻了下,把几张钱递了到她手里。“这里有八十元,你去买点吃的吧。”然后继续说“不用客气,请一定收下,再见!” 都没看女孩儿的表情,我一个帅气地快速掉头离开。心想,如果之前把这些钱都给那个雀斑脸,也许都不会碰到这么大的危机,当然也就不会碰到这个奇怪的女孩儿了。 她貌似是刚到这个城市,所以一脸茫然的样子,挺可怜的。不过我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 走了十多步,我心中好奇,仍旧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儿已经恢复了盘腿的姿态,再次打上了坐。 也许是有些不忍心,我也不知道详细缘由,鬼迷心窍般,再次折了回去。 公园已经没什么人,一阵静谧。我缓缓走到距离五六步的地方,恰好傍晚一阵微吹来,女孩儿柔软的长发被轻轻杨起,最后一阵夕阳落在女孩儿的脸上,浓重的睫毛和头发一样,映出了暗暗的红色。一种奇特的安详,映在女孩儿的脸上。我停在原地,望着她,脑海瞬间的念头,竟是不想打破这个画面…… 女孩儿这次是慢慢睁开的眼睛。 我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勇气,没有任何思考,“你是不是没地方去?晚上你住哪里?” “我睡这里就可以了。”女孩儿的语调异常平静,脸上微笑。 “去我家吧,我家有饭,而且也有空余的房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凝重坚定地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女孩儿摇了摇头,“我爷爷说不能轻信陌生人的话去人家家里。” “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夜会着凉的,碰到坏人怎么办?而且夜宿公园,可能会被警察叔叔带走盘问的。” 女孩儿有点怔然。 我依旧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顺着这一切,我翻出手机拨响了电话。 “兰姨,晚饭够多一个人吃吗?”我觉得论起说谎,我就是个天才:“同学过来一同学习,顺道儿一起吃饭。”我习惯性着谄媚,“要不你先走,我同学比较内向,怕不自在,呵呵。” 没有管女孩儿的反应,我直接给指令一般:“走吧,天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女孩儿顿了顿,声音有点怯怯:“噢,那谢谢啊!”慢慢背上包起了身。 就这么一前一后相差七八步的,我们走在回家路上。 女孩儿背着巨大的背包,而包内,莹莹着闪出两双奇怪的目光。 女孩儿则依旧是微微地笑着…… -------------------------------------- 在我这平凡的生命里,不平凡的命运自此开始被撬动…… 重大的欢愉和伤痛,与无数人的爱恨纠葛,以及巨大的历史文明和神迹的见证…… 都来自这场也许并非偶然的缘起!我家离着江边也就公交两站多的路,实际距离则更近一些。一刻钟的样子,我带着救我的恩公,不对,是不是该说是恩婆,进了小区。一路上,我都有种恍惚感,我这种内向而且阴冷的个性,怎么会带女生来家里吃饭?还请她住家里?这好像不是我……而且我心里,只有小梅,只有小梅…… “我家就住这桩高楼的最顶层。”来到家门口,我指了指第18层的楼顶,“我们上去吧。” 女孩儿嗯了一声,我则到门边刷了门卡,回头却望见女孩儿一个屈身,迎面又有风起的感觉。我赶紧招手,“这边这边。” 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她有点一动不动,我侧面瞄了一眼,看到她一脸复杂。等到出来,才有缓解,难道她第一次坐电梯?那边山村落后也总有个限度吧。 我家是个三居室的公寓,还有顶楼的露台也算,地方算大的。餐厅饭桌上,有好几道盖着的饭菜。留言条上,兰姨说吃完放水槽里就行了,关照我专心学习。 我让红菱随意一些,然后想大致介绍客厅,居室和洗手间的位置。她依旧背着的巨型的背包里面,突然开始细细簌簌。 待我正指向房间位置的瞬间,两道影子从她背包里“嗖”地一声窜了出来。 “什么?!”我心里咯噔了一大下。 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胖胖的黑白虎纹猫,和一只个头不大的白色瘦狗。 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两只东西已经开始四处巡视起来,厨房,卧室,阳台…… 然后我仿佛看到胖猫点了点头的样子,还有瘦狗的回头确定般的眼神。再之后,胖猫跳上餐室的椅子,瘦狗则是旁边地上一坐,一起对着我们。 额,啊,这是什么鬼?这训练有素的样子,是马戏团出来的么? “对不起,没有及时说明,这是我的伙伴,魔爪和碎牙。”女孩儿一脸孩童般,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红菱,是第一天来到这个地方,给你添麻烦了。” 嗯,好吧,这只慵懒又有点装萌的猫,估计就是魔爪。那只安静的,看着人畜无害的,难看的瘦狗肯定是碎牙喽。那我叫什么?可以称自己闪电侠么? “我叫雷泽,朋友们都叫我小泽。”结果最后还是这样平静地回了一句。 宠物进家门,家里就完了。不过事已至此,先忍个一晚上。 我带红菱去到母亲以前住的房间,兰姨一直都收拾的十分干净。“今晚你可以睡这里。” 红菱看着这个房间,眼镜里仿佛闪了许多小星星:“好漂亮!” “里面有单独的卫生间,你洗簌一下就出来吃饭吧。”我挤出一些微笑,然后踱去了餐室。 我心中好多不安,又有点冒险般的丝丝兴奋。我到底在干什么?嗯? 嗯,我只是对与我同龄的出来打工的可怜女孩儿提供一点点帮助,而且她今天还救了我。对! 吃饭时间,红菱卸去了斗篷和背包。无臂的长衫,皮肤好白,衣着确实像是少数民族的女孩儿。不过帕莫村在哪里?没听说过啊。 就这一会儿,我和红菱之外的椅子上,胖猫魔爪“嗖”一声窜上了椅子,然后像人一样把爪子趴到桌子上。碎牙也有样学样上了桌椅。 “不好意思,”我看着这俩马戏团水平的宠物,想着也许他们能听懂一些,然后指了指地上的盘子,“你们的饭我放地上了。” 两只宠物看了下地上,面色和眼神一下子不那么友善了,我好像都听到了唔唔的威胁声。 红菱问了一句:“他们是我的伙伴,不能一起在桌上吃饭吗?” “不好意思,这边都不太让宠物上桌的。”上桌吃饭?开什么玩笑,我是不会让步的。 “小魔小碎,那你们下去吃吧。” 红菱语音刚落,俩宠物就下桌了。我心想这俩的智力和训练水平确实不低啊。 晚饭相对无言,红菱赞美菜好吃,最后都是清光了饭桌上的一切。 饭后,我让她们好好歇息一下。自己则躺进卧室,拿起漫画书。今天这一遭经历,我还在云里雾里,也无心读漫画。居然带了个女孩子回家,这个……不过除了服装太古怪,其实她长得也挺可爱的。不过和我的小梅没法比就是了。 “请问……” “啊———”我吓一跳,房间里有小梅的海报和照片,被看到就糗了。红菱怎么不敲门,啊不对,是我自己一个人住惯了,从来不关门。 “我需要出去一下。”红菱怯怯地问了一句。 我赶紧跑出来,心神未定。“你要去哪儿啊?” “我得去一下那座高塔,和伙伴约了那儿见面”红菱指了指远处最高的那幢环球大厦,“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回来。” 真麻烦,我心里暗暗抱怨了一句,果然做好人是很辛苦的。 红菱又围上了斗篷,还背了一个长长的布包起来的物件,为了让俩宠物也能去,我叫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环球大厦。”一切都驾轻就熟。 我撇了眼旁边,就差捂嘴笑出声来了。红菱正襟危坐,表情凝重,瞳孔都有点缩小,瘦狗感觉有点汗涔涔的,胖猫站着尾巴都翘老高了。她们三个也许确实第一次出门,第一次出村都有可能,好可爱。 这里山海市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整体比较匆忙和冷淡,不过不少公共交通的司机可能嫌无聊吧,贼喜欢找人聊天找乐子。早上那个司机就是,不过就是坏的很。这边这位出租车司机,反光镜看了两眼,嘴角弧度一起:“晚上这个点了还和女朋友去遛猫遛狗么”,然后这位中年大叔望向前方,又好像望见了更多的东西一般,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女朋友?这个。我心里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耳根那边开始一下子红到了脸。我这破个性,正经跟女孩子说话都没多少次,还女朋友呢,而且我才十七岁,还小呢,大叔。要回忆青春,你放心里就好,干嘛都喜欢说出来打趣别人呢。 还有,你难道不奇怪旁边这姑娘的服饰吗? 不过再仔细一想,估计大叔是见惯了cosplay,而且新近女孩儿们穿汉服的也日渐多起来,大概有点日已为常了。 脸上的烧稍微褪去不少。红菱和俩宠物都看着我呢,她不知道“女朋友”这个意思吗?唉,算了。 等到下车,我的脸都还有点烫,倒是那司机临走,喊了一句“玩得愉快!”然后,启动车子,油门都重了很多的感觉,飞奔走了。确实个无聊的大叔。 望着那个高度近半公里的,啤酒起瓶器样子的环球大厦,我摸了摸头,心想门票要200元一张呢,好肉疼。等等…… 我对向红菱和猫狗二兽组,异常无奈地说了句:“我秀逗了,这里不让宠物进去的。” 红菱下车后,神色已经好了很多。听完随即一笑,“那我们就跳上去吧。” 我头一低,脸上黑线密布,怎么可能? 这会儿,身上突然被人一贴,抬头一看,红菱过来,用手揽住了我的腰。啊,这个,我心一下子猛跳了起来。 不过她的手臂好柔软啊…… 瞬间,脚底下突然起了凉风,红菱侧面提了一句:“小魔小碎,你们追上我的轨迹。” 我都还不敢有所回应,感到红菱膝盖一曲,下一秒,我只觉得腰上一紧,一阵巨风头顶吹来,“额啊”一声,我几乎失去知觉。 不知道过去多久,5秒?2秒?然后停下来。 我缓过来往下一看,我们停在大厦的外墙,下面中央绿地全貌都已经能看见,我这上来了有五十米吗?怎么会? 腰间红菱的手再次一紧,“哇”我喊了一句,头发都不知被吹成什么样了。 再停顿时候,我眼泪鼻涕水都流出来了,心里默想,要死了,真的就快死了…… 又一次,“啊——” 就这么一跳一顿了七八趟,平面落地了一下,不过瞬间又再一次跳离,然后最终到达楼顶。 这会儿,我早已经完全搂抱住了红菱,什么都顾不得了,保住性命最要紧。红菱问我,“没事吧?” 我机械回了句没事,不过眼泪鼻涕口水,随风已经糊了我一整脸。人生最丢脸最凄惨的样子应该都交代在这里了。 “嗒嗒”,猫狗二兽组降落,红菱正打开包裹,把一把连鞘短刀束进后腰带,一副弓箭背到背上,向前走去。 “果然外面的人类好弱。”红菱嘀咕了一句,魔爪和碎牙一起同情地往后看了我一眼。 我这边慢慢缓了下来,心想这肯定是场梦,而且是噩梦。可是,梦里还有口水在脸上的么? “&¥#!#%…”我听到了一些不知哪里的语言,抬头一看,红菱已经做出了拉弓的架势,特别神气的那种,而且她一次装了三把箭,箭上不知为何还闪着火光。 “倏——”地声响,中间一支箭直上云霄,另两支箭则螺旋状缠绕主箭而上,带着火光像绚烂的烟花一般,而且速度都极快。 “你们……”我逐步走上前,问道:“究竟是……” “来了!!”红菱并没有理会我,而是望向天空。 “蹴”的声响,然后带着一些旋风。条件反射般,我眼睛一眯,再睁开的时候,看到了又一副让人震颤的画面。 红菱身上闪出了异样的光亮,楼顶的大风把她的斗篷吹地高高扬起,柔软的长发在月色下飘荡着,而这一刻的眼神却有着不符年龄的庄重和安定。左手持弓,右手抬起,停了一只特别雄壮的双翅张开的鹰隼,仿佛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这是我的伙伴,他叫小莫。”红菱的神态很快就恢复了往常,一小脸婴儿肥,带着微笑。 我缓过神来,刚刚大约是幻觉,自己对红菱臆想了一把。作为回应,也很机械:“嗯噢,你好,小莫。” “啾啾啾”,小莫对着红菱叫了好一会儿,翅膀还以各种形式挥动了不少,眼睛却一只看着我。 “它说它挺喜欢你的。”红菱咧嘴笑道。 “唔”,我简单回了一句。总觉得这尺寸也不很大的鹰隼,刚才在说什么阴谋的东西,可是话说回来,红菱她能听懂鸟语么?!这会儿,我对之前神奇的画面和感受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找到小莫了,”红菱侧着脸看着我,“那我们回去吧。” 嗯?倒是红菱这侧脸,到明山阿历那边,就一定是超级侧颜杀的赞美了。 然后我又一次感受到腰被一搭,一看,红菱又搂住了我,我又开始脸红。 吓,不行不行,我赶紧挣脱,堆出满脸笑意“这次你们先走,我自己下去吧,呵呵,呵呵呵呵。” 被大厦保安一顿训斥,我说不当心走错了路,各种低头认错后,终于逃了出来。 然后看到了这会儿穿着斗篷背着包裹,神情端庄的小菱,和那三只神兽,对,绝对的三只神兽。 “其实离家也不那么远,我们走回去吧。”我笑着说道。 话说这只鹰隼算不算一级保护动物,被人看见我们饲养,会不会被举报被抓呢?!头疼。 好吧,重新看这一天。从那俩孽障忽悠我去江边看小梅拍广告照开始,然后被个异乡的小姑娘从不良少年那边拯救过来。然后带着这个姑娘回家吃住,再就是她和那两只宠物展现除了超越正常理解之外的飞跃的能力,自己一起被拖上了近500米高的楼顶,最后现在多了一只小鹰…… 真是做梦般的经历呢,我该怎么办?会否碰上危险和不幸?赶她们走?自己逃走?好像都不对。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纠结之余,比起恐惧,一些难以名状的情绪却占据了更多的位置…… 是书看多了?或者是往日的生活太虚无平乏了,而有所对奇遇的期待? 我不知道。 --------------------------- 当我和红菱开始愉快地慢慢回家的时候,远处的好几拨人,也都看到了红菱发射的螺旋火焰箭。 第一处,是三人的背影。“副长,队长什么时候来啊?”,是一个莫西干头,大臂纹身的年轻人问道。中间貌似领头的壮汉不语,而另一边,一位身着古服手持长枪的扎辫男子,则轻轻说了句:“快过去吧!” 另一处,一位白发老者,眼神犀利,“是敌人吗?”一番沉默后,“要开始了。” 又一处,一位倒竖头发的青年,则显露侧颜,神气和期待地笑着:“会很好玩吧。”“嘀,嘀嘀嘀嘀——”闹钟声起。按住—— 艰难坐了起来,极大的倦意,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黑眼圈,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等等,循着余光,看到门口蹲着一只胖猫…… 看来这一切都不是梦,我一头又把自己摔回床上~开始回忆昨晚后来的事。 ------------------------------------ 昨夜回到家里已经11点多,我想着总得给新来那只神兽小莫安排个休息的地方,室内差些,我带着一众到了顶上的露台。 这个露台是当初买房时候赠送的,有个小楼梯可以上去。小莫待这里正合适。 “这些花和植物……”红菱望着露台,面容露出一些哀愁。 “兰姨当时看着露台缺少生气,就买了好多回来”我告诉红菱,“不过好多都快死了”。 红菱摸着那些花叶,嘀咕着好可怜。 “对了,今天为什么你们能飞跃那么高。”我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自小锻炼的原因,倒是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都不修行。”红菱淡淡说道。 我脸上一片黑线。额,好吧。不过,这是靠锻炼能做到的么?跳高的世界纪录是多少,有二米五么? “我来自西川的山里,这次要去找爷爷的朋友,在来的途中和另一位认路的同伴走散了。”红菱的语调依旧淡淡的,“其他的实在不便多说,弄不好会给你带来危险。已经非常麻烦你了,我明天就离开去找同伴去。” “啊,不麻烦不麻烦。你先住下来,我们一起再想办法。” 我依旧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什么,但是隐隐地,估计是觉得原本一潭死水的自己的世界,被什么不一样的火苗,有照亮的感觉。也不想这火苗转瞬即逝。 而且同时心里也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她说起的认路的同伴,会是人类吗? 我们下楼,我拿浴巾送去给小菱,倒是听到淋浴的声响,内心有点脸红。不对,脸是在外面的。 门口蹲着魔爪,待我一走近,魔爪大声“喵”了一口,明显是不让我进去。这个厉害的。 然后门打开,碎牙出来蹲到我面前,“汪”。 “你口水比较脏,我不进房间,就在门口远远把浴巾往房间抛进去就好。”我说道。 “啊呜呜~~~”碎牙咧嘴,明显给出威胁的信号。 当然最后,它叼着浴巾进了门,砰! 这俩神兽可以飞上环球大厦的,我肯定打不过,算了,放你们一马。 真是惊魂的一天,小说漫画般的故事,居然真的就给我碰上了。是好还是不好? 等等,今天的作业还没做,苦逼的高中生活。啊~~~~~~~ --------------------------------------------- 好吧,停止回忆,回到现实。我朦胧着眼睛,望着从不关的卧室门,和门口那只摇着尾巴兴奋状的胖猫。这货会不会对我不放心,监视了我一夜? 大厅没人,房间没人,不过听到了露台上浠沥沥的声响,就在上面。 “早!”红菱正在浇花,微笑道。 “早。”她换衣服了,一身相同款式却是蓝白色的服装。 “呱呱”,那只鹰隼小莫也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会不会是错觉,那些植物都变精神了不少。 早餐时间,收音机里播着各种世道不好,人心日下的报道。不过,我习惯了这样听广播的早晨。 早饭只有牛奶和面包,我们倒还好,胖猫和瘦狗大人可不太愉快,魔爪望着餐盆久久没下嘴,碎牙则直接走开了,眼睛还瞟了我一眼,看似不忿。 红菱也是满面愁容。 “不好意思,我放学的时候去买点宠物粮啊。”我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暗骂着,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俩还挑食。 上学时间紧迫,我给兰姨电话,让她休息一天。然后交待红菱中午拿钱去门口买盒饭,且晚上回来再商量后面的事情,就直接出门了。心想千万不要出乱子。 此刻的小莫,正极度愉快地在露台上小鸡啄米状吃着面包屑,远处,是魔爪碎牙在花草间的玩闹…… ----------------------------------------------- 出了小区大门,经过附近的公园,我看到很多人围着门口,还有闪光灯亮起。远远踮脚一看,满目疮痍,荡秋千的铁架也断了一堆。 “破坏地好夸张,不过警察也只能现场看看,做不了什么”。一人说着。 “怪吓人的。”旁边一位大婶回到。 昨天怪事经历够了,这点我早不以为意。 ------------------------------------------------------ 学校班级。 “哟,小泽~~~~” 不用问,肯定是眼睛闪着光的怪胎兄弟又来了。 “昨天你去江边了吗?”胖子明山咧着嘴。 “去了。”我闭着眼不想看他们,想想这一切都是他们害的我,心中那个恨啊。 “我们虽然早早赶了过去……”明山表情有点想哭。 “还是没有看到现场。”瘦高阿历补充着,低下了头。 “不过既然小泽也白跑了一趟……” “心中好安慰。”两个人咧嘴笑开了花。 “窗户好像没擦干净,小泽。”阿历看了一眼外面,刻薄地说道。 “哈哈哈哈”然后是胖子明山的肆意笑声。 两个蠢货,我有点咬牙切齿。好吧,我的日常! -------------------------------------------- 课堂上,我依旧坐在完美角度的座位上,静静看着冰冷冷的小梅。 真好看,果然我的真女神还是小梅。这一刻我相信自己一定是一张花痴脸。 小梅,我是不会背叛你的。虽然我领了个神秘可怜的怪力超人少女回家。 “据传,神秘的百慕大三角洲,其实和传说中沉没的大西洲有关,都在北纬30°。当然我们山海市也在北纬30度附近。所以……”讲台传来的声音。 都是一些无聊的内容,不要影响我补觉。 ---------------------------------------------- 放学时分,我背起书包第一个偷偷溜出了教室。都到楼梯口了,还能听到后面想起俩日常咒骂的声响:“居然一个人跑了”,“他想背叛我们三剑客吗?” 我边跑边暗暗窃喜中。 回家路上买了不少东西,等再次经过公园,发现已经被隔离绳隔了开来。 走到小区门口,看看左边,看看右边,似乎没出过乱子。红菱她们应该没飞没跳的样子。坦然坦然。 “听说了吗?中午有辆轿车差点撞上个小姑娘,结果车子突然自己腾空翻了起来,还好最后人和车都没事。”当我经过小区绿化带的时候,听到三个聚在一起的老头这样说着。 “而且还有人看到175号那幢楼,有什么蓝色的东西一下子飞上了屋顶,瘆人啊!” 最后一个秃了头的八字胡老头叹了口气:“妖孽横行,这世道要乱了吗?” 我心里凉了一大截,果然刚刚是错觉,红菱她们就是个大麻烦,这样下去,我也会有大麻烦,绝对。 等进家门,红菱和神兽们都聚到门口来迎我,连小莫都下来停在了红菱肩头。 “小泽,你回来啦。”红菱微笑着。 “红菱,我跟你讲过不要随便制造混乱,你今天是不是把一辆汽车弄飞了起来。”我眉头紧皱。 “是的。”红菱羞愧地低下头。 “我留下了门卡和钥匙,你是不是还是飞着上了楼顶?”我面无表情。 “是的。”红菱的声音有点怯。 “你的能力很特别,今天这样做会出事情的,招惹了警察叔叔或记者怎么办?”我有点切齿,“到最后连我都可能受影响上不了学啊。” 我虽然这么说着,实际心里想,不上学好像也挺好的。 “对不起,我们错了。”红菱和神兽们全都低下了头。 红菱好悲伤自责的神情,连宠物们也是如此。 是不是我说得有点过分了? “算了,这次也没闹大,先原谅你们了。”我不情不愿着说。 “啊。”红菱和动物都一下来了精神,呈高兴状。 “下次再敢显示能力,把你们都赶到大街上去。”我咬着牙指着外面。 红菱和宠物们一起慌了一大下。 “吃饭了。”我说道。命令一般,在餐桌旁一排坐好。 “地上!”我对着三只宠物大喊,指向地面。 神兽们又都一慌,赶紧回到地上。 魔爪和碎牙都蹲在各自的盘子旁,耷拉着脑袋。小莫看看它们,又看看自己面前空空的地面,不少疑问的样子。 我拿出还热乎乎的饭盒,递给红菱。“这是这个街区最好吃的炒饭。” 红菱眼睛闪着小星星:“是的!” 然后,是宠物猫粮给到魔爪。魔爪摇着尾巴,欢腾地迫不及待。碎牙和小莫好奇地在旁观看。 接下来是给碎牙的狗粮,碎牙舌头外伸,口水都在往下掉。一旁剩个小莫在眼巴巴地看。 魔爪和碎牙都狼吞虎咽起来,小莫对着我做可怜状,眼睛有点湿润。 “小莫跟我上楼。”我已经习惯性直接和神兽们对话了。 玉米粒和青豆,小莫在地上啄地十分专注。 我和红菱一起晚饭,和平的夜晚。 “我吃饱了,谢谢!“红菱笑着说道。 我看着盘子都清光了,心想会不会实际人家大胃王,假客气呢。然后又想到另一件事。 “红菱,我今天经过公园,有很大的破坏痕迹,场面很夸张。” 红菱神情马上肃穆和警觉了起来,“我确实在找和我一样能力的朋友,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额,作业怎么办? “好的。”结果我不自觉地就这么回答了。嗯,我在烂好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啊。 这会儿小莫也还在露台上忙活。胖猫和瘦狗吃了特别多,肚子滚圆滚圆几乎平躺在地上,但还是决然要一起去,红菱依旧背上了装着弓箭和短刀的包裹。 到了楼下,我将那张备用房卡放在感应器上。“你看到过的啊,只要靠近一下就能开门了。” “咦,怎么没反应。”我想蹊跷,拿起我自己的房卡,一刷就好。反复尝试,终于确定备用房卡坏了,她怎么不解释? “大姐姐!” 我们一回头,是一对母女,小孩儿六七岁的样子。 “妈妈,今天就是这个姐姐。” “啊,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红菱对着小女孩儿回答。 “今天孩子外婆说了,孩子为了捡气球突然穿马路,几乎被车撞。是个女孩儿跑上去及时救了她。”小女孩儿的妈妈握住红菱的手,“实在太感谢了!” “这是点小事,不客气的。” 是啊,对她来说确实是小事,我可不敢。 “这会儿不巧,我们要赶去孩子奶奶家。”这个阿姨一脸歉意“我们就住前面那幢的601室,请方便的时候一定到我家做客。” “好的,得空一定过去。”红菱还是一贯的笑脸相迎。 我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也是阳光圣女类,毫无个性那种,果然不讨我喜。小梅一脸厌世的,孤高之相,那么令人神往。嗯,等等,是不是,我也有点贱呐。唉,不想不想。 “姐姐再见。”小女孩远远了还招着手。 然后呢,所以,我全部错怪红菱了,她怎么不解释。 “都怪那几个无事生非的臭老头。”我没什么兆头地咬牙嘀咕了一句。 远处有人打了个喷嚏。“天凉了啊,要回去了。” -------------------------------------------------- 公园,我和红菱,遛着猫狗。 “警戒线还在,不过没有人看守了。”我们来到正门口。 “是能力者战斗过的痕迹,我们进去看看。”红菱的脸色这一路都不是很好,严肃地紧。 “喂,你们!”背后传来声音。我回头一看,是名警察装束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不允许进入警戒线内!” 红菱缓缓回头,眼睛闪着光。 一阵风起,都掀飞了后面那来人的帽子。 待到风缓,眼前那人的面貌才展露清楚。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冲天,两撇龙眉,目光锋利,嘴角微斜。看着不像好人。 “小姑娘好强的气魄!”这个恶人样的家伙说道,“一个接一个的,越来越精彩了!” 嘴巴随即咧开,一脸兴奋无比。 “是!”红菱和宠物们听从命令一般,在餐桌旁一排坐好。 “地上!”我对着三只宠物大喊,指向地面。 神兽们又都一慌,赶紧回到地上。 魔爪和碎牙都蹲在各自的盘子旁,耷拉着脑袋。小莫看看它们,又看看自己面前空空的地面,不少疑问的样子。 我拿出还热乎乎的饭盒,递给红菱。“这是这个街区最好吃的炒饭。” 红菱眼睛闪着小星星:“是的!” 然后,是宠物猫粮给到魔爪。魔爪摇着尾巴,欢腾地迫不及待。碎牙和小莫好奇地在旁观看。 接下来是给碎牙的狗粮,碎牙舌头外伸,口水都在往下掉。一旁剩个小莫在眼巴巴地看。 魔爪和碎牙都狼吞虎咽起来,小莫对着我做可怜状,眼睛有点湿润。 “小莫跟我上楼。”我已经习惯性直接和神兽们对话了。 玉米粒和青豆,小莫在地上啄地十分专注。 我和红菱一起晚饭,和平的夜晚。 “我吃饱了,谢谢!“红菱笑着说道。 我看着盘子都清光了,心想会不会实际人家大胃王,假客气呢。然后又想到另一件事。 “红菱,我今天经过公园,有很大的破坏痕迹,场面很夸张。” 红菱神情马上肃穆和警觉了起来,“我确实在找和我一样能力的朋友,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额,作业怎么办? “好的。”结果我不自觉地就这么回答了。嗯,我在烂好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啊。 这会儿小莫也还在露台上忙活。胖猫和瘦狗吃了特别多,肚子滚圆滚圆几乎平躺在地上,但还是决然要一起去,红菱依旧背上了装着弓箭和短刀的包裹。 到了楼下,我将那张备用房卡放在感应器上。“你看到过的啊,只要靠近一下就能开门了。” “咦,怎么没反应。”我想蹊跷,拿起我自己的房卡,一刷就好。反复尝试,终于确定备用房卡坏了,她怎么不解释? “大姐姐!” 我们一回头,是一对母女,小孩儿六七岁的样子。 “妈妈,今天就是这个姐姐。” “啊,你好,我们又见面了。”红菱对着小女孩儿回答。 “今天孩子外婆说了,孩子为了捡气球突然穿马路,几乎被车撞。是个女孩儿跑上去及时救了她。”小女孩儿的妈妈握住红菱的手,“实在太感谢了!” “这是点小事,不客气的。” 是啊,对她来说确实是小事,我可不敢。 “这会儿不巧,我们要赶去孩子奶奶家。”这个阿姨一脸歉意“我们就住前面那幢的601室,请方便的时候一定到我家做客。” “好的,得空一定过去。”红菱还是一贯的笑脸相迎。 我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也是阳光圣女类,毫无个性那种,果然不讨我喜。小梅一脸厌世的,孤高之相,那么令人神往。嗯,等等,是不是,我也有点贱呐。唉,不想不想。 “姐姐再见。”小女孩远远了还招着手。 然后呢,所以,我全部错怪红菱了,她怎么不解释。 “都怪那几个无事生非的臭老头。”我没什么兆头地咬牙嘀咕了一句。 远处有人打了个喷嚏。“天凉了啊,要回去了。” -------------------------------------------------- 公园,我和红菱,遛着猫狗。 “警戒线还在,不过没有人看守了。”我们来到正门口。 “是能力者战斗过的痕迹,我们进去看看。”红菱的脸色这一路都不是很好,严肃地紧。 “喂,你们!”背后传来声音。我回头一看,是名警察装束的人。 “你们想干什么,不允许进入警戒线内!” 红菱缓缓回头,眼睛闪着光。 一阵风起,都掀飞了后面那来人的帽子。 待到风缓,眼前那人的面貌才展露清楚。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冲天,两撇龙眉,目光锋利,嘴角微斜。看着不像好人。 “小姑娘好强的气魄!”这个恶人样的家伙说道,“一个接一个的,越来越精彩了!” 嘴巴随即咧开,一脸兴奋无比。另一边,龙眉的青年,双手接住了攻击,却被击退了有二十多米。 “四阶强化都用上了,手都麻了。” “本来应该带他去见师叔的。”龙眉随后咧了嘴皱紧了眉,“结果这小姑娘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又没说错什么,真过分!” “借来的制服都碎了,啊,我的车!”龙眉赶去看,停在旁边的自行车果然被冲击波破坏严重。 龙眉修着自行车,感叹着,“又要被局长骂了。“ 十多分钟后,马路上有辆自行车嘎吱嘎吱艰难行进着。 “今天的月亮真好啊,打了两天了。” ---------------------------------------------------------- 同一时刻,远处的三个身影现身。 “副长,他们都走了啊!”莫西干头说道,“要去抓他们吗?” “笨蛋,我们是来侦察的,昨晚都痛快打过了今天还想打?”领头一个壮硕的男子说道。 “哼,放心吧!”壮硕男子那一张中等长发,背头,面部都是伤疤,目光却十分狠恶的脸露了出来。 “我已经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了!” ---------------------------------------- 我的脸再次被泪水鼻水口水糊了一脸,半跪在自家露台的地上,不过还是努力挤出一点满不在乎的笑脸:“到家了,啊哈,哈哈……” 红菱在那边,则握着拳头,依旧气呼呼的:“这个家伙看上去太邪恶了,要不是想在城市少惹事情,我一定用高阶风刃消灭他!” 魔爪和碎牙在一旁点着头,努力同意着它们的主人。都一脸谄媚相。 它们都吃上我买的专业猫粮狗粮了,没事应该多讨好讨好我的! 小莫则左顾右看的,疑惑着的样子。 红菱依旧杀气腾腾的,尖利的虎牙都露出来了。“不对,应该先用十字箭把他锁住,再慢慢用风刃一点点切碎!” 这个女人好残忍。不过我还是赶紧问她:“请问,你确定没杀人吧?”然后,万一人家死了,我会算同谋吗?ToT “放心吧,那个人很强的。”红菱望向我,“看他穿着制服,不好动手,我也只是稍稍牵制了一下他。” 然后红菱又转向来时的方向,再次头上冒气,攥紧拳头:“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轻浮的人,下次遇到我一定不放过他。” 我有点忍不住笑,赶紧捂住嘴。心想,果然时为了那一句“你也没什么料嘛,过三年再来找我吧。”老实讲,确实挺伤人的。 “你在偷笑什么?”红菱转过头来,小婴儿肥的脸依旧带着嗔怒。 “啊,没什么。”我回答,然后赶紧转移话题:“不过红菱,你到底要去找怎样的同伴呢?” 红菱努力镇静了一下自己,回道:“我和我的伙伴,还有叫白龙的马,在坐船前失散了。” “原本我们要去这边一个叫东林寺的地方,”红菱带上疑惑:“可是问了好多人,都说不知道。” 我开始脑补各种画面,肯定是这样的。 “您好,请问东林寺在哪里?”----“不知道。”“我没钱。” “您好,请问东林寺在哪里?”----“不知道噢。”“你这是新的骗子伎俩么。” …… 一定吃了不少苦,这冷漠的世界。 “你找到那里后有什么事情吗?大老远地赶来?”我好奇地问到。 “明年会有一场战争,我们这次是来确定会盟的,在东林寺。”红菱淡淡地说道:“明年的战争,是守护现在这个世界的重要的一部分。” “你明明和我差不多年纪。”想到刚才的打架,我不无担心的问道:“战争很危险的,咱们未成年的小孩儿就别掺和了啊。” “放心吧,我很强的。”红菱咧开嘴放松地笑着,“而且我们族里也有很多很强的人,不会输的。” 我有点沉默下来。 是不是不帮她,就能避免战争了?如果是像刚才那样可怕的场面,这个战争也许会很惨烈呢。 这个表面繁荣实质荒芜的人类世界有什么可特别守护的,战争,恐怖,混乱,互相的蔑视与伤害,这样的世界毁灭又如何。(完全没有计入自己,兰姨和小梅) 可是,哪怕不帮助红菱,她还是会继续前进,那似乎是她认定的宿命。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该怎么做? …… …… “我帮你找东林寺。” 我不知道红菱所在的,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也不知道之后会成为什么。 但这,也许是我这个平凡人唯一能帮到红菱,和她的族人及伙伴的吧。 “啊,那太感谢啦!”红菱和神兽们都兴高采烈起来了。 ------------------------------------------------------ 我的房间。 “请门口稍等下!” 我把小梅的海报掀下来,把相框放进抽屉。话说回来,兰姨一直以为这相片海报上的姑娘,是某位很红的少女歌星呢。毕竟,我是个说谎的天才么。 继续把散落的书本和物件一收,我把红菱迎了进来。额,第一次有女孩儿进我房间呢。 然后那对猫狗也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真招人嫌,不懂审时度势。 “不好意思,房间有点乱。”我摸着后脑,还是有点害羞的。 “这边有不少书呢。”红菱不觉走到了我的书架旁。 “欧洲神话起源,世界古代史,战争的艺术……”红菱数着书名,“好多我也看过呢。” “啊,是有些小兴趣。”其实都是些让人觉得枯燥的读物,外公留下来的,我也就读了不少。 “诸神的……黄昏……”红菱望着其中的这本书喃喃,有点出神的样子。 我们来到电脑前。 “网络上查看一下,一定能找到东林寺的地址。”我望着红菱,微笑道。 突然,红菱眼神集中地望向屏幕,若有所思。 我回头一看,吓,开机屏幕是小梅,这个给忘了。糗啊糗,我脸皮又薄,怎么说。 小灯泡在我脑海一闪,“啊,这是我喜欢的一个电影明星。!” 天才在线。 “啊,我知道电影!”红菱眼睛呈两道半弧,高兴着说道。 “可惜从来没去过电影院。”然后是落寞的一句。 我也一下子肃穆了起来,她所在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网络地图打开,一下子就找到了名为东林寺的地方。 “好像就在一个郊区的村子里面。”我说道,“不很远,坐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明天就周五了,我后天没课,带你们过去吧。” 红菱很高兴:“原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这次真的麻烦你啦。” “没事,你们先去休息吧。” 红菱几乎是和猫狗蹦蹦跳跳出去的,小孩子嘛还是。 等等。 作业还没开始做啊,苦逼的高中生活啊。“啊————啊————” “小泽没事吧?!”红菱和猫狗望向我的房门。 番外三百二十二 迁流之界2 清晨,街上三人身影。 一人是瘦高的莫西干头,几乎赤着上身,只穿了一件露臂开襟的夹克,金属链子好几条,朋克风和痞气十足,但是眼神却颇明澈。 一人茶色头发,刘海梳短辫,额头一点雷印,俊逸非凡,身着古装长衫,却是光脚,有点西域而来的风味,手上是用布包起来的和人身差不多高的长条物。 中间一人高大壮硕,背头疤面,好好的牛仔裤长靴白T恤,却衬了一件粉色的长夹克。面目正邪难分的样子。 正是昨晚在远处屏息查看红菱和龙眉男决斗的三人。 “副长,我们白天活动会不会太显眼了,队长不是说要隐蔽行事么?”开口的是莫西干。 壮硕男咳嗽了一声,“为了追查那个姑娘的驻地,只有白天才可能,这也是不得已。” “我看你们是故意弄成这个局面,而借机白天出来玩而已。”另外的那个表情高冷的辫子男嘀咕。 三人本来就着装奇特,壮硕男和莫西干走路又左摇西晃得意洋洋。路人纷纷侧目,有叹息的,也有不敢多看,早早躲开的。 “副长,为什么旁边的人都在看我们。” “笨蛋,当然是因为们醒目的力量和新潮的衣服啦。” “我们可是最强的第二队”,“最强队员”,“和副队长。”莫西干和那个壮硕男手舞足蹈地做了一堆难以名状的动作。 “两个白痴!”辫子男面部抽筋状,用手捂了半边脸。 “雷枪,再怎么说我也是副队长,起码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壮硕男平白了对方一眼。 “就是就是。”莫西干幸灾乐祸附和着。 “……”辫子男无语。 “而且昨晚我有看到你们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壮硕男闭上眼睛,做深沉状,“根据那个弱渣的衣服,他……” 壮硕男指着“紫林中学”的大标志,“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只要找到那个弱渣,就能掌握他们的据点。比起直接追击,又不会连着那个倒竖头发的小子一起打草惊蛇。”壮硕男洋洋得意。 “不愧是副长!”莫西干赶紧拍手,眼睛呈闪烁状。旁人看着好诡异。 “可是副长,”莫西干顿了顿,指向门口上百名身着统一校服的正进校的学生,“你还记得那个弱渣的长相吗?” 壮硕男瞳孔一缩,瞬间满脸上汗,心里暗思:糟了,完全忘了这一茬。 原本以为可以直接找到他和蓝衣服的女孩,一句“站住”,然后看他们俩一脸惊慌失措的。可是现在这数不尽的人头,还有这千篇一律穿着和发型的男生…… 要是被剩下的他俩把事传回去…… “没事,其实我早知道会这样了。””哈哈哈哈哈~~~~~“队长和其他队员一定会这样反应的。 怎么办?啊~~~我这种直觉型的最怕动复杂的脑筋了。 灯泡在脑中瞬间一闪,有了。 “不怕不怕,只要在这里蹲守,看到有男学生带着穿蓝衣服的小姑娘,就行了。”壮硕男经过艰难的内心挣扎后,故作沉着在胸的表情。 “原来如此,不愧是队长。”莫西干不知是真白痴,还是腹黑男,一如既往谄着媚。 “副长,我最近都没休息好,我先回去睡一觉啊。”辫子男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走了。 另外两个一脸嫌弃和庆幸,看他走远,壮硕男嘀咕了一句,“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为什么队长非要我带着他不可。” 远处,独自行走的辫子男也在嘀咕,“既然队长特意关照也没办法,只好看着点不要让出乱子。”又是一个哈欠,“不过这两人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力量系的人脑子都好差!” 过了半个小时…… 力量系二人组士气开始急剧低落。壮硕男已经躺倒了街对面的草地上,就莫西干仍旧盯着校门口。 “队长,有个男的带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儿。” “笨蛋,我们要找穿蓝衣服的,蓝衣服。”壮硕男也打了个打哈欠,估计被传染了,那个辫子男雷枪打完哈欠走后,他已经连打几十个哈欠了。 等到校门口没人了,壮硕男才起身抹了抹眼睛。 “回去了,就报告说一支力量的同伙在这个学校。” “这个学校会被消灭吗?” “如果需要那也只能消灭了,不过这不是什么愉快的工作就是了。” ----------------------------------------------------------- 不能让兰姨连续不过来,她会担心和怀疑的。所以除了小莫留守家里,红菱轻装带着魔爪和碎牙一起和我走到学校,我让她和它们在附近的街心花园等我,中午一起去吃饭。 街对面那两人好奇怪,又是不知哪儿来的恶人吗? 半天过去,临到中午,我再次快速离开。 “啊,小泽又跑了。”“我们必须更盯紧点这个叛徒,可恶!”我听到背后的声音,心情无比畅快。 街心花园的大树旁,红菱安静地坐着,看着魔爪和碎牙的玩闹,不过基本是瘦狗碎牙一直挨揍的节奏。 我把打包的狗粮给到魔爪碎牙,然后远远地带着红菱去到一家吃简餐的店。 “两份海鲜炒饭,两杯柠檬汁,谢谢!”我找了个临窗的卡座,快速决定。 “小泽每天中午都在这么漂亮的地方吃饭啊。” “也不是经常啦。”我有点无奈,不想被同学们看到才躲那么远,特别是小梅,还有那两个白痴。 饭吃了一大半,不详的预感来临。 “喂喂,是小泽。”我隐隐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远处哪儿的声音,难道是幻听,“还有个红衣服的姑娘。” 静静的十秒过后,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小泽~!!!!” 蹦跶出两个人直接到了我们卡座面前。那只肥腻腻的汗手,再次钩住了我的脖颈,明山一下子坐到我旁边,“你偷偷跑出来是和女孩子约会吗?居然不告诉我们。” “啊,你好。”阿历站在旁边,倒是礼貌地和红菱打了个招呼。 这个一会儿,那张肥腻腻的脸又凑向红菱,“我叫明山,这个瘦高呆呆地叫阿历,我们是和小泽从小一起长大的!”然后是一脸媚象,“请问你是……” “原来是小泽地好朋友啊,我叫红菱,来自西川的帕莫村。”红菱微笑着。 “红菱,好美的名字!”两个家伙一口同声地说,然后脸也变得红扑扑起来。我听着看着觉得一阵反胃。 “等等,”两个家伙一起斜眼无限蔑视和憎恨地看向我:“这么美丽的小菱和你什么关系?” “红菱是我四川的远房堂妹,她妈妈是少数民族,正好经过,所以……”我说过了我是说谎天才,编故事从来不用提前准备的。 “远房堂妹?”两人怔怔了一下。 胖子明山一脸正义凛然道:“小菱,小泽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 瘦高阿历则扶了扶眼镜,“在山海,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 “我们可是附近区域名气响彻云霄的林中三神剑!”两个蠢货摆了一个很傻却自以为很酷的动作。害得我又是一阵反胃,而且他们已经开始叫她小菱了,这脸皮厚地……厉害! 小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吧,我也开始要叫她“小菱”了。 “小菱笑起来也好可爱!” “是啊。” 两人眼睛已经变成了花痴爱心了,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当当当当,当当当!”学校想起熟悉的声响,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 “马上要上课了。”“小菱,我们先走,放学了一起玩啊。“这俩货犹不死心。 我付着钱,关照了小菱几句。然后不情愿地追上了那俩家伙。 ------------------------------------------------------------------------- 傍晚,放学路上。 “小菱,别见怪啊,其实我和他们只是碰巧从小学就一个班而已。”总觉得好丢脸,我无奈地和她解释,“而且他们也总是纠缠不休。” “他们看上去都是很温柔的人呐!”小菱微笑着说。 “小泽,小菱好有眼光啊!”胖子明山开心极了。 “红菱你瞎了吗?”我反驳道。 (大约一年半之后的某时某刻,一切都会证明是我瞎了。当然此刻的我依旧全然无知。) “我们就是史上最温柔的兄弟二人组。”两货被小菱赞了一句后,眼睛带着星星眼开始忘乎所以,互相给five,跳跳着起来。 我乘机拉近小菱,“你和魔爪碎牙等会儿过了拐角,就跳上楼顶。” “你不是不让我们使用能力吗?” “隐蔽点就行,不然他俩跟我们赖回去,会破坏我们明天的计划。”我其实就想早点摆脱他们而已。 当花痴的两货转过角来,就剩我一个了。 “我远房堂叔,小菱的父亲刚刚开车接她回去了。”我说着谎,就像吃着饭。 “啊?!!” “那明天我们约一起出来玩吧。” “四个人一起去看个电影啊。”胖子明山满眼期待。 我背对他们怂着肩双手一摊,“她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四川。”这句,其实也不算全是谎话。 “好可惜……”明山眼神落寞。 “小红菱……”阿历把眼睛的光亮也埋进了眼镜。 好开心,报仇了。我幸灾乐祸,背对他们,我的眼睛笑成了弯月。 “喂,你们!”我看他们没有往公交车站走。 明山和阿历侧着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们不坐车,走回去。” 看来他们是真的有点伤心了啊。------------------------------ 小菱应该已经循着早上的路回家了。 我迈进小区,走过绿地。 “刚刚小区进来一个浑身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呢。” “虽然穿着怪异些,长得很可爱呢。” “是啊,是啊。” 不用说,还是那三个恼人的老头,怎么好像从早到晚天天坐在那儿。 “我回来啦,小菱!”好吧,我已经小菱叫顺口了,亲切些,内心脸红。脸…… 小莫停在小菱肩头,神兽们都到了门口。 “桌上有饭菜了,还有阿姨的字条。”小菱说道。 “唔。”我回道,“明天你们就要去东林寺了,我多买了些东西。” “呲”地一声,我打开了一个猫罐头。“今晚大餐啊,这是进口的宠物罐头。” 胖猫魔爪居然开始尾巴左晃右晃起来,猫也会这样啊,有点大开眼界。 然后又是口水滴答的瘦狗碎牙的鸡肉罐头。 “小莫!”我走到楼梯口,喊了它一句,它就飞过来停我肩上了,爪子抓地我好疼。 “除了我,居然还有人可以命令到小莫。”我听到小菱怔怔地说了这么句话。 我把小莫的高级鸟食撒进小碗,抚摸了下它的羽毛,便下去吃饭了。 与小菱晚饭的时间,莫名有点忧伤。 “我买了多一些的宠物粮和罐头,你明天一起带路上吧。”我淡淡说道。 “嗯,谢谢。”小菱只要没碰到生气的事情,也总是一副温婉过度的样子。 可能有些离别在即,后来我们整顿饭都没说什么。 等收拾完碗筷,我还是准备了些水果茶点,啊,我也有贤惠的一天哪。“小菱,今天周末我不用赶作业,这边泡了红茶啊。” “嗨~~”小菱也是从房间轻快地回复,房门口当然是胖猫魔爪的放哨,这会儿罐头把它肚子又撑得滚圆。 “好香啊,好好喝!”小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是当然,这是兰姨最爱的川宁柠檬红茶么。 “小泽,其实这几天我有个疑问,却一直都不好意思问。”小菱有点犹豫,“为什么你是一个人住,你爸爸妈妈呢?” 我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好意思,也许我应该问的。”小菱有点自责的样子。 “没事的啦。” 我努力想了下,还是慢慢把自己的身世和状况讲了讲…… “……然后,我没有见过父亲,家人也几乎从不提起。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了国外,所以是外婆把我一手养大的。” “前年外婆也因病过世了,妈妈回来待了半年,不知道是忍受不了什么,找了个远亲的阿姨照看我,就又走了。”说起这些,我心里也并没什么疙瘩。 “不过每个月妈妈都会给我电话,也寄生活费回来。”我说着,“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看小菱的面色有些凝固起来。 “而且我有外婆的收音机,还有外公当年留下来的那些书。” “翻翻那些书,还有每天早上开上收音机。”我也安静着,“就仿佛外公外婆还在身边一样。” 小菱也低下头,眼睛都埋进刘海了。 “也没什么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说了那么多。”我轻松地说起来,“小菱,你的家庭呢?”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我几乎都不记得他们的容貌了。”小菱抬起头,眼睛望向一边,慢慢地说道,“是爷爷和村里的人一起养大的我。” “我还有一个很淘气也很可爱的弟弟。”小菱这会儿却笑了起来。 原来,小菱也有个曲折的童年呢。 “不过我们村的人都非常和善,加上我还有魔爪碎牙他们,所以从来没孤单过呢。” “不说这些难过的事情啦。”小菱给了我一个明媚的笑脸。 “嗯,明天说不准还有不少事情,早点洗漱休息。”我也尽量振作了起来,“我们明早十点出发。” --------------------------------------------------------------------------------------- 浠沥沥浠沥沥。 小菱已经在洗澡了。 我蹲着身,挨个抚摸着胖猫和瘦狗,“魔爪,碎牙,你们要保护好红菱噢。” “你们自己也多多保重!“ 两神兽感觉完全听懂了的样子,还点了点头。神兽么。 夜晚,风吹微凉,那只鹰隼停我肩上,陪我一起看着这个城市的虚荣与繁华。 “小莫,你也要多保重,可别再迷路了噢。“周六的上午。 “公交车不让进宠物,小莫就暂住我的包里吧。”我拿起一个30升的旅行背包。 然后我看到旁边,小菱准备背起她那个估计有100升的巨型大包。 我顿了顿,脑子有点真空,然后伸手去背她那个巨大包。 “这个我背就好了!”红菱有点措手不及。 “不要,我来!”我异常地斩钉截铁。 如果我不这样做,街上人的反应肯定会是这样:“让女孩子背这么大包,自己背小小包。”“还是个男孩子。”“哇,还真有这样的啊。”我脑洞补了大量的相关画面。脸面我还是要保护一下的,对。 而且,又想起小菱那句“外面的人类都好弱!”,龙眉那句“这个弱渣是什么鬼?”,还有被小菱随便跉起我的衣服就又飞又跳的…… 哼,我也是有自尊的!! &……%*……%¥¥(*&…… 虽然有自尊,哎呀,这个包怎么死沉死沉的。提不起来,里面装的都是铁吗? 再次蹲下,“起!” 巨型背包纹丝不动。 我已经汗涔涔了,腰部再次使劲全力。 啊,巨型包重心不稳,向右倒下,我的右肩一歪,一起侧倒了下去。 “呀,还是我来吧!”小菱看着,一下子慌乱起来。 “不……要……”我这下已经把包背在背上,手撑地跪起在地面上。余光发觉,胖猫和瘦狗的脑袋,各从一边探出背包,望着我。 “这俩货,为什么,这么……重……”我一边低声骂着,倒是诞生了多一些的力气,“我不会……放弃的……”颤抖着腿,我一点点站了起来。 小菱看着我,估摸着这会儿她头上也看地冒汗了。 “走!!”我努力挤出一点轻松的表情,刷一点自尊的帅气。 “嗨!”小菱背起了我的小包。 -------------------------------------- “你没事吧!”小菱依旧对我十分担心。 我龟速蠕动在小区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用于回答的力气了。 “背那么大包,是去户外活动的吧。” “是和小姑娘约会去的吧。” “年轻真好啊!” 小区街心花园三老头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可惜脑子已近真空,心声都骂不出来了。 才几百米路,于我,仿佛跨越了半个人生,肩膀巨疼,大腿巨酸。 “也不算太重,放心吧!”我满头大汗地在硬撑,直到公交车上。 ----------------------------------------------------------- 现在的一刻,我和小菱并排坐着,车上凉风正在吹凉我脸上的热汗,心境也终于慢慢平定下来。 也算是这段历程的最后送别吧。 我偷偷望了眼一旁的小菱,她没有了上次坐出租车的那种紧张,比较轻松的脸上浮现一种好纯真的表情。 “呼!”我再次望向窗外。也许之前都没发觉呢,自己这一系列奇怪的行为,或许是受了小菱的吸引了呢,不自觉地。 不过这一切的经历,似乎要进尾声了。 公交车七歪八拐,走走停停了三刻钟,终于到达目的地新泾村站。 红菱默默背起了巨型背包。 好吧,既然她这么坚持。 我努力安慰着自己。 这个村子错综复杂,我们绕了一圈一点头绪都没有。 “您好,请问东林寺怎么走?”我终于还是询问了一位面容和善的大婶。 “前面那条道路直走右拐就能看到。“大婶也是直爽。啊,谢谢!”我和红菱赶紧感谢。 “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去那里。”大婶皱了皱眉,然后就回头赶路去了。 我们都有点懵圈。 “为什么那个大婶说起东林寺,就一脸嫌恶的样子。”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这一刻倒是想地明白。 终于在大路的一个胡同深处,找到了寺门。 这个寺坐落在村子的边缘,周边即是树木和荒地。虽是对开的门却不庞大,门头做了些飞檐,顶上东林寺三字,倒是一派古建筑的样子,就是有点黯淡和破败。 我们敲了门,里面却无反应。 看着大门虚开,我还是推门而入。 “里面倒是出奇的大呢。”我感叹了一句。 进门即是一大片铺满石板的空地,杂草从石板相接的地方四处冒出来。通向主殿的空地有石质的灯台,主殿之后应该还有后院和房子,空地两边有些看似年久失修的厢房。空地四周还散落着一些石凳石桌,只是没有任何的人影,更别谈人气了。 “喂,你们两个,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循着声音望去,我们看到一个短头发长细眼,胖乎乎又气冲冲的小女孩,估摸八九岁的样子。 “啊,我们敲过门,看没有人应,就……”小菱努力微笑着表达善意。 小孩儿听完,扭头就去门边,拎来一块残破的蓝皮白字告示牌,上面写着“门票,十元/人。东林寺管理会书”。 “先给钱!”小孩儿用看小偷的眼神紧盯着我们,好像怕我们跑了一样。 额,我脑门冷汗冒起。 “给!”我拿出两张十元的纸币,给到小孩儿。 “小妹妹,岩心先生是不是……”小菱依旧和善微笑。 结果小孩儿面无表情又粗暴地打断了小菱的问题,“先什么都别说!” “进了东林寺,拜过佛陀老人家再细讲。”小孩而随即拿出两小包香,每包三支那种。 我们于是点香进了主殿,努力拜了拜。我心里念到,希望佛祖保佑,让我考试顺顺利利,然后原离坏人和小人,嗯嗯。“我也是书上看过对佛陀先生的崇拜呢。”跨出主殿的时候,小菱说的这一句,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请问……”小菱再次对小孩儿开口。 “敬香的钱每人十块!”小孩儿面无表情,又依旧带有一些警惕。 我眼睛闭了一下,脑门有点青筋紧了起来,终于决定不再忍耐:“小孩儿,这几毛钱的东西,你也敢收十块?” “这是敬献给神佛的,你敢嫌贵么?”小孩儿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还未等我反应,又转了头,侧对着我们,“那两份一共收个十块吧。” 我只好再拿出十元的纸币给到小孩手里。 不过,现在终于知道之前那个大婶为什么对东林寺一脸嫌恶了。 “请问岩心先生是住这里么?”红菱终于能把问题问完整了。 “那老头昨天出门了,说要三天。”小孩儿淡淡地回答,“你们白跑一趟了。” 我脑门上的几条青筋又开始紧了起来,怒从心气,可明知被摆了一道,又不知怎么反击。 “你们下周三再来吧,不过记得带上门票钱。”小孩儿转过身,向门口走去,“今天既然都来了,想看什么,你们自己参观。” 好吧,继续恨。 我们走到一组石桌石椅旁,把包也堆放一起。 “怎么会这样?”小菱有点忧愁。 “没事,至少地方找对了啊。”我安慰道。 “唰”地一声,胖猫魔爪和瘦狗碎牙从背包里跳了出来,开始抖落皮毛,舒起筋来。它们一路窝在包里,又闷又热一定难受。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响起。 小孩儿瞬间到了我们眼前,“寺内不准进宠物,罚款100元。” 关于我的青筋的故事就不说了,“小孩儿,看你年纪不大我一直在忍,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眼睛一定冒着火苗,“这里是寺庙,你个小女孩儿凭什么收我钱?!” 小孩儿细长无神地双眼,继续衬在她没有表情地脸上,“早知道会遇上你这种大人了。” 然后胸有成竹地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XXXXX,现将东林寺的一半给与尤青作为偿债,特此。岩心 20xx年9月。” “喂,小菱。”我用手拱了拱同伴,“你认得岩心的字迹么?” “我都没见过岩心先生,真不知道唉。” “喵~~~”听说喵星人卖萌起来很不要脸的,然后我们小魔爪已经开始这么做了,喵完还在地方翻了个身,嗯,一身才艺啊。 小孩儿看着魔爪,脸儿微微一红,面露憧憬,低头说到:“算了,加十块钱两只宠物的门票吧。” “是我底线了。”小孩儿低着声音说。 我拿出十块钱,双眼冒着大火,“我发誓,这是今天最后的钱了。” 小孩儿收起纸币,对着我的双眼,努力回应道,“放心,这里已经没有其他消费了!” 然后小孩儿,跑去蹲着和魔爪碎牙一起逗玩了。 我想,这小孩儿可能也没什么玩伴吧。 这一下,我又靠近自己的小包,低声说道:“小莫,你就别出来了,忍耐哟,乖。” “呱呱呱”我隐约从包里听到小莫带着点哭腔。 唉,我也是真不想的。 “小菱,接下来怎么办?” “无论怎样,总算找到地方了。”小菱回答,“我待在这里等岩心先生回来。” 我这一想,倒觉得也对,然后赶紧朝向那个在逗魔爪的小吸血虫。 “小孩儿!” “这个小姐姐是岩心先生的客人,她要住在这里几天等岩心先生。”我觉得还是要讲讲道理,“这里一半还是那位先生的,前面就不计较了,你帮忙找个房间吧。” “看在猫咪和小狗的份上,”小孩儿转了转眼睛,“就收100元1天吧。” “小孩儿,你别过分了。这样岩心先生回来了,你怎么交代?” “那又怎样?”小孩儿一脸满不在乎,“就是因为有岩心老头的一半,我才只收了200元的一半啊”。这道理说的也确实一套一套的,哪儿像个小女孩儿,可憎得很。 “你个小气的男人,我已经很仁慈了。”小孩儿一边抱怨,一边走向右边的厢屋方向。 “就这个房间,80元一晚,你们爱住不住。”小孩儿龇牙咧嘴,总归满脸戾气也不算,一脸天真也不是,估计就两者之间。 我和小菱走到那个屋子前,窗户是纸糊的,门也感觉关不紧的样子,墙壁满是裂纹,这就是破败中的破败了。 碎牙不太受小孩儿待见,一个小跑过来,刚到我们脚边一个停顿,眼前这个平屋的屋檐檐角,落下来好些碎瓦和尘土。 “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漏雨呢。”小菱弱弱地感叹了一句。 “小菱,我们回去了。”这次我斩钉截铁。 “啊?” “家里好吃好睡些,我们下周三晚上再来。”也许是因为有了想关心的事物,我才变得利落许多。 “魔爪,别玩了,我们回家。”我朝小孩儿那边大吼了一句,也算把心里的恨意赶紧排一排。 我们再次背起包,走出了寺门。 “你们这些小气的家伙,永远别再来了!” 当听到寺内传出小孩儿怨恨的叫声,我心中惬意无比,所受的气也一下扫去了大半。 而且心中轻松了许多。 还要和小菱相处好几天呢。周日的早晨。 “小菱,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在那边提议,“因为你之前好像很神往的样子。” “好!”的声音,连同“喵”,“汪”和“咕”一起回响在大厅里。不用说,她们是餐桌旁坐成一排一起作的答。 “你们不能去,只能在家里。”我对着三神兽说道。 胖猫眼神凶恶着看着我,瘦狗蔫蔫的神态,咕咕在打量它俩的表情。 “不过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们买全新的罐头。”为了和女生的第一场电影,我决定下足本钱。 三神兽瞬间脸色好转很多,互相看着交流起来,气氛瞬间也就融洽了。 所以,我觉得它们的智力,整体还是不太够的样子。 来到房间,我蹲在床头柯梅的相框前,双手一合,闭着眼说道:“小梅,小菱就要离开了,我去满足她的愿望一下下就好。” “嗯,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小菱经过我昨晚的劝说,终于还是换上了我妈妈年轻时候的衣服。白衬衫,牛仔背带裤,然后神奇的板鞋居然也尺寸相合。眼前的小菱,真是和城市里的姑娘无异,只是瀑布般的暗红的头发,蓝色的长耳坠,这会儿配在一起,无比脱俗。嗯,我给女生配衣服的眼光,阔以! 心中又暗暗闪过了个念头,如果小菱一直在这里,我照顾着她和它们,也许也挺好的。 不行,我的真名天女已经是柯梅了。 小菱……是和我身在不同世界的,过客……吧…… “出发!”已经十点多了,我不再多想。 当我们来到商场,小菱又是在感叹“好大的宫殿啊!” 感觉像是穿越来的古代人一样。然后就驻足在一家玩偶店的橱窗口,对着一个个各种熊类的大小型玩偶大喊可爱。 我们到一家开放式的简餐吧,点了牛肉芝士汉堡包和可乐。小菱对着大大的汉堡,如临大敌,最后还是学着我的样子,在汉堡的边沿,大口咬了下去。 然后,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天堂。 “好吃!“眼睛亮闪闪着,都快噙出泪花来了。然后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将开来,对薯条配番茄汁也是赞不绝口。 “明明都还是个孩子呢。”我轻声感叹着,为什么宛如稚童的她非得背上战斗的宿命呢。 “……实在找不到事,给小泽打电话也不接。” “这会儿出来玩电玩,输好快!” “小菱那么可爱的姑娘,小泽居然不早点介绍给我们,可恶。” 当远处这些声音响起之前,我就已经感觉背脊有点阴凉了。于是我放下小半个吃剩的汉堡包,带着小菱迅速离开。可是…… “是小泽!” “还有小菱!” “小——泽——!”我听着似乎是胖子明山的声音。 两秒钟后,一只汗手已经又一次滑上了我的脖颈。 好吧,原来是明山和阿历。我努力把对眼神挑得惊诧些,隐瞒我想逃跑的事实。 “小泽,你说红菱是昨天的航班离开的,结果实际是这两天你偷偷和她在这里逛街吗?”明山讲话,一向开门见山。 “你最好解释清楚了。”阿历把内心藏进眼镜深处,然后愤愤地说。 “额,啊!”这个,我确实有点措手不及了。 嗯?有了! “是小菱的航班取消了,改成下周三离开的行程安排了!”在各种万难和惊险中,我迅速编造出了我认为最合理的谎言。 “你又想诳人吗?”明山的眉毛倒竖起来,“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你这骗人的表情我会看不出来?” 啊,骗人太多了。 这十来年,对他们,我的人品确实也败地差不多了。怎么办? “其实确实我昨天应该走的。”我的救星第二次站了出来,微笑着说“出了点状况,延迟几天呢。” “小菱还是好可爱啊!”俩家伙的眼睛,再次闪出爱心状。 “看在小菱的面上,就原谅你了。”明山斜眼看了我一眼,明山是个内明的人。 “那就好。”我悻悻然努力挤出点可能有点尴尬的微笑。 “不过今天我们要在一起玩一整天,小菱也一起。”松开了没半会儿的肥手又摸了上来。 “作为你最近各种旷团的代价。”我的脖子的另一边被一只冰凉的瘦手也给缠上了。 他俩对我这么亲密的举动,无法拒绝的样子,是为哪般? 明山,其实我也是个内明之人。 然后,好好的一天,这下……怎么会? -------------------------------------- 我的那两位好死党,在遇到小菱后,就当我透明空气了,全程对小菱各种穿花乱步左右围绕。 “小菱,这是超级有名的纯奶油冰激淋。”“小菱,这是超级芝士蛋糕”……各种买买买,着力讨好。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俩这么有钱。 在电玩厅,小菱在由阿历演示后,打鬼屋射击游戏,1次投币直接打完最终boss,直接历史最高。游戏机周围,挤满了人头,还把我给挤退了出来。 在饰品店,小菱被挂满了各种头饰挂件,乘我不注意,小菱还戴着红框眼镜和假胡子,假装男子的声音狠狠吓了我一跳,然后对我一阵嫣然。好吧,总算有点参与感。 虽然没了二人世界,但小菱很开心呢。 “自拍器空着!”喜欢带头找事的胖子大喊,然后一伙人兴冲冲地过去。 最初我当然是被晾一边的,他们三人先微笑着来了一张,很不协调。再一脸邪恶凶狠地来了一张,小菱在中间却是一脸茫然和无辜。 后面,小菱被阿历要求直拳在他脸上,小菱很无奈。我也努力忍耐。 再后面,胖子要求和小菱一起用手在身前组一个爱心,然后眼睛还猥琐地斜看着人家。小菱面色很艰难。我大喊着“胖子”,要去捶他,却被阿历在身后架住。 于是,作为对我的示好,我和小菱终于合影了一张,只是被胖子瘦高,在镜前用手臂环了个爱心。叹! 当然,我现在手上拿着的,是一张正常的二人微笑照,我脸上现在应该也在微笑。 “这张我要了!”“这张你那么丑,我比较帅些,我要了!”“现实点,你什么时候帅过!”那边俩人已经打成一团了。 下午茶时间,我的灾难继续,甚至在变大。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小泽还被女生抢橡皮,哭鼻子呢,哈哈哈!”胖子嘴里从来没有好听的话。 “除了我俩,他也从小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呢。” “适可而止吧!”眼看一件件糗事被揭露,我咕哝着。 小菱倒听着津津有味。 “不过,他虽然经常想逃离,可是怎么甩也甩不掉我们。我们一次次被嫌弃,却又一次次贴上去,也很不容易的说。” “但是没我们俩,小泽可完全不行。” “纤细的小身板,小泽可是我们钟爱的女人一般的存在。” “就是就是!” 小菱已经眼泪都笑出来了。我嘛,唉,忍耐。 热热闹闹的,然后夜色已近。 “小红菱,我们都要回去做作业了,等寒假和暑假了,再来玩噢!”胖子双手握着小菱的手,眼睛都噙上泪花了。 “你要是不来,我们就去找你!”阿历也有点泪眼朦胧。 额,有这必要么,我心里怒想。 然后他们回头走去。 “第一次有女孩子和我们一起玩呢。” “小菱是个好姑娘!” 他俩伤感着呢。 我看向他们的背影远去,转过头说:“我们也回家吧,家里还等着我们带晚饭回去呢。” “嗯!” 于是,电影还是没有看成。 ----------------------------------- 接下来的两天,我要上学,小菱和动物们在家,或躲在露台,或找去之前救下的小女孩儿家蹭饭,倒是相安无事。兰姨倒是感叹,露台的花草一天比一天精神了。 学校的生活,也无其他,就是每天课间,都是那俩粘货的死缠烂打。 “你把小菱的手机号码给我们吧!” “没有号码,就算有也不给!”我一次次回的也是冷酷无情。 ----------------------------------------------------------- 周三的晚上,我们再次启程。 小区的门口。 “居然让女孩子背那么大的包!” “好过分哪!” 假装没听见,听不见!我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继续和一身红衣的小菱并排向前。 坐上了公交车,穿过了村庄,我们再次来到的东林寺前。 “很不好的感觉,那个是……”小菱这么嘀咕了一句。 “门虚开着呢,快点过来。”我背包比较轻巧,快步上去推开了门。 “来了!”一位老者和一个年轻人站在寺里的空地上。 “果然!”小菱恨恨了一句。 啊,那不是之前穿制服,和小菱打了一架的龙眉男么?! “小姑娘,不是早说你应该跟我走一遭么?你看,绕弯路了吧。”无袖T恤牛仔裤的年轻男子,坏坏着说道。 然后转向我,轻蔑了一眼,“小弱渣,你也来啦!” 小菱面色铁青,无视这个龙眉的存在,直接走到了那位老者面前。 老者身材不高,六十上下,花白的头发也是和那个龙眉相似的倒竖状,胡须也是相同的色泽,脸上皱纹明显,却依旧有点隐隐的高人形象。虽然有点佝偻,但是面目却端正,可能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帅哥类型的。 “请问是岩心先生吗?”小菱问道。 “你就是赤城的孙女吧。”老人声音慈祥。 “是的,有所迟到,十分抱歉。”小菱谦逊地低了下头。 “没事没事,前几天我也是出门去迎你,最后能碰上就是好事!”岩心先生也是一些对晚辈的关爱神态。 “大~小~姐~~~”一阵响亮的呼叫声从远处传来。 然后跑来一个也穿着古装的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快步冲了过来。几乎是扑向了小菱。 小菱一个右脚前踢,抵住了那个人,免除了被熊抱的危险。 “大小姐~”那个青年无比激动,脸上已经满是泪花,“自从我们在北海分开后,我带着白龙爷反复辗转吃尽苦头,终于在打了一星期工后,坐快船一起赶了过来。我全程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完全没有暴露。在船上我们已经没有余钱,考洗碗换食才到的山海市。” 我看着这个画面,感叹这个随从般的人还真啰嗦。 这个年轻随从,更加激动了,双手和脑袋前探,依旧对分开重聚后的熊抱充满期待,“到了山海,发现这里和十年前比完全是另一个天地了,随后历经千辛万苦,给家乡镇上的接应站打了电话,再终于联系到了岩心老先生。老先生不辞辛苦,最后主动找到了我。我和白龙爷有了救星,终于不再挨饿,但是心里面一直牵挂着大小姐的安危……” 小菱除了很伤人自尊的用脚抵住对方,这次还用手抵住人家的脑门,闭着眼睛,努力躲避着口水。 岩心先生,龙眉男和我在一边,对这个画面,都感到无比惊奇。 “从昨天到达东林寺后,我十分担心大小姐在海上是否安全,或在山海会否迷路,赶紧请岩心先生找上在警局有熟人的龙斗先生,准备寻人启事……” 我们旁边的三人,听着头上都冒汗了,好磨叽啊。 小菱的面色也已经难看倒无以复加了。 “结果还没开始张贴,您就已经自己找来了。我们真是太幸运了,后面全部交给……” “六——阶——”小菱右手举到胸前的一个起手式。 “龙卷!!!” 小菱跟前瞬间一股大约五六米直径的飓风旋转而起,那个青年随从被抛上看不到底的天上。 再成功掉落。 石板碎了一地。 “给我安静点!”小菱继续闭着眼,凶狠地说道。 那个青年随从晕了一下,然后爬起个半身,终于清醒了一般,安静地望着主人般的小菱,“是!!” “好可怕,我要吃上一击,直接就摔死了!”我呆呆地望着他们,忍不住咕哝。 “师叔,这姑娘好不温柔。”貌似这个在警察局有熟人的叫龙斗的龙眉男,平视着前方,怔怔地说给旁边的岩心老人。 “可能随了她母亲了……” “伊嘻嘻嘻——”是一阵马叫声,然后是马蹄声。 一批浑身无比雪白的白马,甩动着漂亮的额前刘海,快速跑来,停到了小菱身前。 小菱和白马一阵拥抱和贴面。 “白龙,最近肯定辛苦了,对不起哟。”小菱抚摸着白马头上的鬃毛。 胖猫瘦狗和小莫也都跳出了背包,来到了白马周边,似乎在打着招呼。 这会儿,那位叫岩心的老者走到了我跟前,温和地说“年轻人,谢谢你帮忙把红菱送到这里!” “噢,不用客气!” “不过后面的事情,不是一般人所能范险和应对的。你可以回去了,真的十分感激!”岩心先生朝我点点头。 同一瞬间,一只壮硕的手臂挂上了我的脖颈,是那个龙眉男。 “去道个别吧!”龙斗的声音带着点难得的温柔。 我慢步走到小菱一边,可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样子,这次……今晚之后,可能再也…… “红菱,我走了,你一定要多保重……”我努力挤出一些微笑。 小菱看着我,脸上是复杂的茫然,小莫在她肩上,也没有发声。 魔爪和碎牙,也齐齐朝向我,沉默着。 龙斗再次钩住我,转了个身。“回去吧!” 他带着我一步步向寺门走去,我三步一回地望向小菱,还有魔爪,碎牙,小莫和白龙。 “忘了这里吧,小兄弟。”送到门口,龙斗说了这么一句。 我依旧回头看着,魔爪对着小菱“喵”了一声。 小菱依旧怔怔地茫然地看着…… 然后寺门即将关上,我望了最后一眼远处的小菱。 “砰”地一声,把最后的画面一起击碎了。 我盯着寺门小半会儿,仿佛依旧能看到最后一幕般。 然后转身。 “都结束了么?”我长闭了下眼睛,“红菱一句话都没说……” 我心事重重着,不知脑中何物地,背对着寺门走着。 突然寺门再次打开。 “小泽!!”是小菱的声音,她一个人奔跑了过来。 “红菱。” 小菱眼神有些悲戚。 “小泽,这段时间承蒙你百般关照,不知道如何感激。”小菱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而且还去了很多地方,认识了小泽的好朋友们。” “第一次离开村子来到外面,在这里,我真的感到十分快乐和幸福。” “红菱……” 小菱从脖子上取下什么藏在里面的东西,送到我面前,是一根红色的细绳上系着的硕大的蓝宝石,“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项链,请收下当作纪念。”小菱的眼睛尽是温柔。 “嗯!”我接下项链。 “再见,小泽!”小菱转身。 “红菱!”我赶紧喊了一句。 小菱转过头怔怔看向我。 “我知道在你的世界里,我帮不上什么忙。”我这会儿倒是出奇地冷静了下来,“你知道我家也知道我学校的名字,请你忙完你的事情后,来找我一下。” 我目光略微朝下,有点不好意思,再抬头努力挤出一个帅气的笑脸:“我们还有场电影没一起看呢!” 小菱睁大了双眼,瞳孔却缩小许多,惊诧万分。须臾,再一次恢复平静。 “嗯,说定了!!” 然后她再次转身,仿佛有晶莹的东西闪出,奔跑而去。 …… …… …… 我再次又成为一个人了,我独自走着,走着。 但比起往昔的孤独,我又多了一些些的憧憬。 小菱,要在她的世界里去战斗了…… 在我的世界里,我也许也该,努力一下吧…… 万家灯火。半个月过去了,夏末微凉的夜晚。 兰姨炒完最后一个菜,端上桌。再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的啤酒,把发梢往后一搭,开启了和我的周日晚餐。 兰姨今年32岁,中等个子,齐耳的乌黑短发,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妹,有一双和我母亲一样的大眼睛。她家在邻省的乡下,好像当时读书到高中,没能进大学,于是按照那边的乡俗,家里早早就给张罗相亲对象,几百个誓死不从。又没遇着合适的,年纪涨上去了,家里长吁短叹地也就逐渐放弃,但也自此和家里不睦。 大前年外婆过世,兰姨正好有来相探,被我母亲问住,便来了山海市。外公以前在大学附近有一小套教工公寓,现在即是兰姨的落脚之处,平日照顾我的晚饭和打扫,还兼了几份清洁的工作,日子也就顺顺当当过了下来。 她现在是我唯一在身边的亲人了。 “哇啊——”的满足的声响,然后啤酒杯在桌上一桩,“果然忙了一天后,冰啤酒最最爽快了!” 我木然地看着,也实在想不明白,这啤酒会比冰红茶香甜么? “小泽,最近每次看你心事重重的,学校里一切都好?”兰姨平下心来问道。 “都好都好,兰姨你放心吧!”我把一大口的牛腩往嘴里一送,大口嚼起来,然后把眼睛硬挤成弯月,说道。 “高中课业紧,你又瘦成一竹竿儿似的,赶紧多吃点。下次旻姐回来,可要怪我没照顾好你了。”又是往我碗里拼命夹了好多肉。“不过话说回来,你都大小伙了,有没有碰到喜欢的女孩子啊?” “咯噔”一下,一口牛腩直接呛进气管了。一顿咳嗽。 会不会兰姨发现家里有人住过?不会啊,那时候一直都很小心的啊。 “我也就喜欢一些好看的女明星啦。”我故作镇定。 “等有喜欢的女孩儿了,记得带回家给我看看。”兰姨用手做小声状,“每个月的电话里我不告诉你妈就是。” 头皮发麻ing…… “咯咯咯咯~~”兰姨的笑声铃铛般响了起来。 喜欢的女孩儿,不就一直在床头柜上么,可是她不喜欢我啊,不认识我都有可能,虽然在同班。 然后,脑子里突然又闪过了小菱的画面…… --------------------------------------------- 深夜,等把剩下一些功课完成,我打开了抽屉,再次拿出那枚蓝宝石项链端详起来。 宝石外轮廓呈六边形,立体切割出来的,蓝地深邃。看着很名贵的样子,就这样送给我了。 魔爪,碎牙和小莫都还好么?那个龙眉男会不会好相处?我和小菱还会见面吗? 过去了半个多月了,除了这个蓝宝石外,一切都了无痕迹。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好想去看看小菱和三只小宠物啊…… -------------------------------------------------- 周一下午,学校。 体育课一直是我最厌烦的,跑步好累,考试好累,还有那个整日鸡血状态的课程老师秦斌,看着也好累。 这个秦斌也被叫做文武老师,初中时代有几次体育代课也是他来的,所以我们对他并不陌生。40好几的丑男老光棍一条,超级自恋,完全不知道是因为背地里我们说他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然后拆了他的名,故意嘲他的。结果他还为此自豪地不得了。平日对我们看顾有加,吼声巨大,各种加跑加练,不过最引以为道的,他一碰到我们的现任班主任许老师,就会完全变身,温文尔雅,笑嘻嘻起来,各种和我们嘘寒问暖。太恶心了。 今天也是,许老师下来了解我们体育和身体状况,就远远在树荫下看着。文武把各种指令吼地亮堂无比,再斜眼观察着树荫下的反应。酸得简直恐怖。 不过徐老师也快三十了,在我们初中部一直带了两届毕业生,全忙工作了也没有成家。老家在城郊,但本身条件还不错,就是执著教书给耽误了,不过配给那个文武?不行不行。 今天测试百米跑,文武想了解我们这波学生基本体能爆发力。我给汗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明山,阿历和我是三学渣,成绩常年在下游徘徊。体育方面,他俩虽也在下游,我这边却是完全垫底。 百米速度上,瘦高的阿历有腿长优势,他两步顶一般人三步,14秒50。明山虽然胖,但是能量足,跑的时候虽然脸上横肉四颤,竟然进了15秒30。 我没有长腿也没有横肉,拼出了老命,跑了个16秒50的好成绩。明山和阿历都表示很高兴也很欣慰。 然后文武老师也很欣慰,让我绕操场多跑三圈作为奖励。 在我全身虚脱着一个人跑步的时候,班主任徐老师和文武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还一起看了我好几次。 胖子和瘦高保持一贯作风,很快乐地看着我受罪,仿佛在欣赏美丽的风景似的。 你们就都一起开心吧。 我对这个世界的憎恶,持续蔓延。 -------------------------------------------------- 精疲力尽着回到班级,女生们都还一身运动装没换回来。 柯梅的身形,好美好啊! 这已经是我身边唯一动人心弦的事物了。 “砰~~~~~~~~~~~”外面传来巨响,然后带上了金属拖地的尖利噪音。 我们纷纷跑到了阳台上。 校门口的自动栅栏已经被打破,四处飞散,披着灰色带头罩斗篷三个人,走进了校园。其中一个人极其高大,粗看两米以上,还背着巨大的长条状的包裹。 两个保安大叔冲了出来,还没嚷上一句,其中一个灰斗篷手张开了下,就把他们弹飞回保安室了。 随后,这个灰斗篷手掌上举朝天,几丝电光般的闪耀,发出异常尖利的“兹兹~~~~~~~”的声响,四散开来。 “我们在找一个和我们一样厉害的女孩儿,你们学校有人认识她。”然后一个女声传来,“如果不站出来,我们就毁了这个学校。” 身材巨大的另一个灰斗篷,拿下背上的包裹,一记横扫。 “轰——”保安室已经被削飞了屋顶。 “哇,这是在拍电影吗?赶紧拍下来。”很多看热闹的都举起了手机,还有把自己脸一起自拍进去的。 也有顶真的同学,觉得情况不妙,想拨电话报警和救护的,可是纷纷在敲手机,好似全都出现了通讯故障。 “哇,电影场景出现了,这下厉害了!”明山和阿历都已经激动起来。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表演。 体育老师文武充满正义感地跑去阻挡他们,远远看到他被人一掌扇飞进了灌木丛。徐老师赶紧从后面跑去查看文武的情况。 他们一定在找小菱,如果我不下去,他们会不会大开杀戒?!可是我跑也跑不动的,被他们抓住是不是就没命了。 总有老师能应对的吧?可以先和他们谈谈啊,拖好时间等警察过来,才是上上策啊。 我就这样看着么?出了事怎么办?有人死了的话怎么办?啊~~~~~~~~ 那个大高个灰斗篷已经再次拿起手中的工具,往前一个跨步,这次对准的是我们这边的教学楼!! 就在那把武器启动的瞬间,两道长虹瞬间飞来。 然后站定两个身披白色斗篷的人,抵住三人。 须臾,所有人即消失不见,了无痕迹。 “太酷了,绝对是电影级别的现场,怎么没打起来!”胖子在那边手舞足蹈。 同学们也是各种议论纷纷,完全不知道刚才经历了何等危机。 然后,在天上, 我看到了小莫。 视线所及,实验楼顶上那边好些人影,一闪而逝。 小莫往东北方向飞去。 本来都接近放学了。我什么都不管,悄悄背起书包下楼,从学校侧后门出了学校,循着小莫的飞行方向奔去。 是江边一个废弃的船厂,我远远躲在一个角落。终于看清了所有人。 之前破坏学校的人,都掀走了斗篷。领头的是个黑色长发的长身男子,年纪看不清,一身奇怪的古式装束,衣服还盖住了脸的下半边。一个是穿晚礼服,戴长手套的大姐姐,一直在微笑的样子,之前对着学校喊话的应该就是她。另外一个身材巨高的男子,中等的头发披落下来,是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手上一把和他差不多长度的巨剑。他们身后,还有不少人,应该是手下的样子。 另外一边,是红菱,岩心先生,那个记得是叫龙斗的龙眉男,还有一位身着日本和服的拿着剑的长发剑士。当然神兽们也都在。 我在很远的地方,什么都听不见,不过不多时,那个心急的龙斗就第一个跳向了对方那个领头人,不过被那个巨剑用刀面挡住了龙斗的腿击。 然后就是双方混战了。 日本剑士对上了对方的老大的样子,不知何处黑衣男也变出一把日本刀,对削了起来。小菱和那个夜礼服姐姐对上,都是闪光和白色气刃的对撞,龙斗继续和那个高大的男子有来有往。魔爪碎牙和后面的人也是在各种厮斗,看不清状况。 我这边远远看着,完全没有那种大开眼界的神奇感觉,那边一直传来各种不同气息的感觉,吹在我身上好冷。而且心魄也有被震动的不适感。 既然这些坏人已经找到了小菱岩心他们,应该不会再来学校骚扰了吧。 我肯定也帮不上忙,就先回去吧。我慢慢转过头。 脸上突然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气。 一张充满柔和笑餍的脸,就这样忽然贴在我面部10公分的位置,然后我全身哆嗦了起来。 “来都来了,一起玩玩吧,小少爷。”声音却是从未听到过的妩媚。 番外三百二十三 迁流之界3 明明旁边几乎贴面的是位好看又妩媚的大姐姐,我却不敢转头去正眼看她,而且我有点发冷似的在哆嗦。 感觉有像刀口贴在脖子动脉上,就差滑下去那一下。是杀气吗? 突然那个姐姐瞬间消失,我的耳畔却划过一个空气刺破的声响。 再然后,衬衣后领被人一跉,我就飘在天上了。 啊,好熟悉的感觉。 等落地,是小菱声音,“岩心师傅,请保护下他。” 我眼前一抹红色即刻就飞走了,我又算被她救了一次吗? “小朋友,虽然是我们连累到了你,不过你不该跟来的。”那个岩心老头只是背对着我,背着手,佝偻着背。 背背背,老爷爷,看人家打那么专注,还有闲暇来说我,那么拽,你怎么不上啊? 不过话说,怎么没有人冲来老头这里?是看他年老,不舍得欺负吗? 然后,虽然远远的,我就看到了让人惊诧的一幕。 “小树,我俩换一下对手,我来打对方的老大。”那个龙眉边和巨剑对推,边和那个日本的剑士说道。 “我已经对战半天了,如果你本事真大,赶紧搞定他手下啊。”日本剑士中文贼溜啊。 “是我一开始就看中的这个黑头发老大,那个大块头突然跑出来捣乱的。我们赶紧换一下嘛。”龙眉有点捉急。 “没有道理的,不换!” 然后龙眉一脚侧踢击退了巨剑,冲拳打向对方的黑衣剑士。 结果日本剑客正面抵住了龙眉,“这是我的对手!” “我比你强,我打人家老大比较合适!” “战场上争抢这些个,龙斗君你是个白痴吗?”那个被龙斗称呼为小树的,明显也被激到了。 “你这个长头发尖眼睛的女人脸,居然敢叫我白痴?信不信我跟着他们一起打你啊!”龙斗好像气坏了。 “那你就来啊!”那个叫小树的也真的较真。 龙斗一把掐住了那个小树的左脸,小树也反掐了对方。 然后两个人双手对掐,连剑都丢旁边了。 周围人打着得都停了下来,伸长脖子看着这奇怪的内斗。 “你已经忍不住了,赶紧放手吧!”龙斗眼泪汪汪地说着。 “我看龙斗君眼泪都出来了,你先放!” 也就十几米远的距离,我想着,这俩哥们也太丢人了。 “不好!”岩心老头突然来了一句,然后暴音般疾速冲了过去。 巨剑侧面迎上来守备,但是被老头不知从哪里发出的攻势,一击打飞碎进了五十米外的废弃大楼。 再下一刻,黑衣剑士手上已经缠上了黑索般的东西,龙斗和那个小树都以已经被黑索捆绑封住了。 所以这俩蠢货,到最后被攻击了,都既没挪手也没挪脚,然后变成了两个粽子。 岩心老头被巨剑阻挠,没能救到。 这一下,岩心和红菱,还有魔爪碎牙小莫都退了回来。 岩心老头和小菱还是紧盯着前方的态势,胖猫和瘦狗却都扑在我腿上磨蹭了好几下。小莫也停了我肩上,爪子扎得我肩头真心疼。 小菱目不斜视,问道:“他俩被抓了,我们怎么办?” 岩心老头感觉有点怒气冲冲:“俩个蠢货,对方也都还没露真本事了,就这么被抓了,被杀被切让他们去。” 我侧面看看岩心老头和小菱,都好像面色凝重。 再看看对方那边,龙斗都已经被手脚捆绑成毛毛虫了,一边责骂还一边躺地上用双脚去蹬那个叫小树的。 “对方如果拿刀架他们俩脖子,让你们投降怎么办?”我突然有点责任心着,问了一下他们。 岩心老头回头看向我,目光有点惊诧,顿了顿,“那你说怎么办?” “那就先逃跑呗!”我随便嘀咕了句。 岩心老头眼珠往上翻了翻,回过头,“好像有道理!” 黑衣剑士,“他们想逃。” 左右两侧的甜美姐姐和巨剑,破空冲出。 “小菱你们先走。”老头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前方。 巨剑双手持剑与右腋下方,作冲刺状: “武技----斩龙一式!!” 甜美姐姐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两把短三叉戟,并且准备飞出其中一支: “武技----磁力穿刺!!” 老头儿瞬间消失,再出现已经在左边巨剑的冲击轨道上,贴地状态,一掌上崩,击中了巨剑男子的下巴,随即在空中左右脚互换三连踢,“啪啪啪”把巨剑打回了原位。 下一秒,老头儿已经瞬身至那位姐姐的前方,一手收住刚飞出的戟,再贴身过去后,一个全身的气爆,弹飞了那个姐姐。 再下一刻,老头往前伸出了单臂,嘴里喃喃了一会儿,喊出一句“秘法----红莲!!” 然后…… 我又已经在天上飘着看白云了。 还有,我们学校校服的纽扣,真心牢靠…… -------------------------- 撤退到北滨江的无人区域,我们停了下来,岩心老头儿也同时到达。 我这次没有流口水出来,总算不那么丢人了。 而且,我看到了小菱。 “小泽,你为什么要从学校跟出来。”小菱的脸色有点怒气,“你又不是战士,如果你被杀死了怎么办?” 我一下子有点懵,我当时就是看到了小莫,然后就一路冲了出来。具体说为什么…… “红菱,你也别怪他了,而且也是我们连累到他的。”老头儿说道。“而且这次接战不利,还是龙斗和新田的问题。” 然后老头儿转向我,“小朋友,刚刚把战势的情况看明白,而且避免了危机。你好像是个挺有主意的。” 我摸了摸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倒确实很喜欢外公留下的那些历史军事的书,还喜欢看看各类小说的。 “你觉得现在的情势怎样?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老头儿接着问道。 我脑筋细细想了一会儿,“对方虽然是不择手段的一些人,但是龙斗和那个小树应该暂时没有危险,对方会作为有利筹码来使用。不过现在哪怕双方仍旧战力相当,我们这边也会很不利。” 老头儿不语,估计他也想到这些了。 “不过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办法。” 老头儿眼睛亮堂许多,小菱也对着我面色庄重了起来。 我这下也来了信心,“先弥补战力,现在人太少了,尽量多一些援军,把双方的战力对比重新弥补,甚至超越之前的状态。”我顿了顿,那一堆古代历史小说和漫画里得来的词汇,尽量都用上。哼,谁说我是学渣,我只是没有发挥罢了,“然后救人为先,败敌其次。” 神兽们开始都盯着我看,我自己也好像有点崇拜自己了,“设置诱饵,声东击西,利用夜色和距离差把人救出来。转劣势为新加的优势,那再次重新对敌,至少可以不败。”好吧,我连打SLG和SRPG游戏的经验都带进来了。 “红菱,小泽可能确实有些好办法能帮上忙的。你们先回寺里休整,我去去就回来。”老头儿说完就闪身消失了。 咦,难道我这胡邹的东西,他们都听进去了。 嗯,看来我不只是说谎的天才,明显也有军神的潜力。 为啥有了点穿越的味道? “小泽,你知道的真多。”小菱在回去的路上这么对我说来着。 我只能傻笑几下。说谎和策略,这是孤独的人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为数不多的生存技能了。 坐车的一路都比较安静,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不过静静的感觉,和小菱一路吹着傍晚的凉风,却是不错。 ---------------------------------- 小菱坐公交带我回的东林寺,到的时候小神兽们还有在家的白马已经久候多时。 这会儿日已西沉,那个侍从青年从后院跑了出来,“大小姐,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然后瞥了我一眼,有点不解也有点不屑的感觉。 “这位是雷泽先生,上次你见过,刚来山海的时候对我诸多照顾。刚才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小菱这么介绍着。 然后这个青年神色赶紧肃穆起来,“承蒙您对我们大小姐的诸多看顾,不胜感谢!” 我也赶紧点了点头。 “他是新河,是我此行的领路人,虽然很啰嗦但是实力可靠,饭菜也很会做。”小菱这么介绍着。 实力可不可靠不知道,啰嗦确实是的,这饭菜么…… 然后我就领略到了某种神奇的美食:青菜虽然很少盐油,却全是自然的味道。胡萝卜清脆,甜椒爽利。那荷叶鸡,不知被什么刀锋剁开却依旧保持整鸡的原型,香气扑鼻。还有半条大海鱼,足有半米长,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已经烤熟。剩下也都是各种很少见过的食物和烧法。 关键是,后院这里堆了一大桌够十个人吃的菜量。 “我们等一下岩心先生?”我弱弱问了一句。 “放心,我给他们留饭了,你放心吃!”新河说道。 我脸上又是一团黑线,不过更黑线的在后面。 我见着新河切了一大段的鱼和鸡,盛了两大盆放在桌子空位上,然后魔爪和碎牙就这么坐上椅子,趴在桌上啃了起来。 “魔爪爷,碎牙姐,你们先吃,不够我再帮你们装。”新河摸着自己的头,小心地说道。 魔爪爷?碎牙姐?啊哈哈哈哈哈,我的牙齿都要笑出嘴来了,赶紧用手捂上,肚子里打架般的疼。 所以胖猫是公的,瘦狗是母的,也难怪瘦狗一直都在小菱房间的。那小莫是…… 我安安静静努力吃着满桌的佳肴,五分钟后就饱了。 等小菱和新河专心吃完的时候,已经三十分钟过去。 满桌的菜和饭全空了!!! “小菱,你在我家是不是每顿都没吃饱?”我忍不住问道。 “啊?是有点不太够呢。”小菱有点小声地说道。 好吧,是我不对,想着个头不大的女生,和我应该差不多饭量的,我错了。 可是这一大桌的菜就这么被他俩吃光了,而且米饭每个人至少吃了两斤,这算什么!!!! 还好看着小神兽们饭量不大,那些天没苦着它们,我心里还好受些。 新河已经开始收拾饭桌了,白马的草料和小莫的食粮也都再补了一些。 明月从东方慢慢上升起来。 疲惫了一天的我,开始重新盘点这一天的历程。体育课的磨难,黑衣剑士突袭,小菱他们不知哪儿得来情报及时来救,然后因为看到小莫有点想念小神兽们,也有点挂念小菱,还觉着了解下情况以防后续事件也好,赶去了战场。然后龙斗小树内讧被抓,我自己也有点害怕,带着私心怂恿岩心和小菱逃跑,还胡邹了一顿,结果一起过来了东林寺大吃了一把。接下来,我就做做参谋帮他们出点主意,再之后自己回家写作业去? “小泽,喝茶!”小菱给了我一大杯东西。“这是我们帕莫村的兰香茶。” 我一闻,确实沁人心脾,喝着相当甘甜,两口下去,精神都恢复了不少。有茶有月光还有姑娘在旁,啊,很好呀。 脚下有东西,低头一看,胖猫蹭了我一大下,瘦狗也在一边趴下来,小莫则在旁边的树梢上待着。 你们再怎么蹭我,我也变不出罐头啊,下次下次!!不过我心里是不是也有点太势利太冷酷了,也许它们只是向我表达下亲密和友好呢。 “噌——”的轻轻的一声。 原本和我并排坐着静静喝茶的小菱,向一边看去,然后站起身来。 我朝那边一看,一开始就看到个穿着日本和服的人,再仔细一瞧,才发现后面跟着两个悄无声息的穿夜行衣的背剑忍者。 “宗介先生。”小菱迎了上去。 “红菱小姐,事情我已经听岩心先生讲了,我们少主如此行事,确实还很不成熟,给您这边添麻烦了。” “唰”地一声,地面又落下来另外三人,领头的就是岩心老头儿,旁边一个瘦长个子的人,和一个矮个子佝偻背的,都戴着京戏的面具。 “先设法救下他们就是。”岩心老头儿似乎听到了和服老头刚才的话,这么回复那个宗介老头。 然后老头儿面朝向我,“雷泽小朋友,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会比较顺利?” 众人齐齐看向我。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我从小就很弱。 就像明山提起的,小学三年级还被女生欺负,意志力薄弱。 讨厌学习,觉得那些知识不是没用,就是没意义,小学成绩一般,初中更差,也不知道怎么直升的高中,学业很渣。 如果没有明山和阿历,我的同龄朋友几乎可以为零,所以人际几乎没有。 体能,那感人的16秒50的百米速度,永远靠体育老师给面子才给的60分。年年垫底。 其他特长,钢琴,围棋,书法,击剑……通通没有。 如果我不是废物,那废物两个字还该怎么定义? 我从来不承认也罢,但内心深处一直都是知道的。 现在眼前的,估计随便哪个用一根手指都能干掉我的,这七八个能人异士,好像在问我怎么打仗? “我,我觉得……”我平复下心情,好不容易开口。 “岩心先生,请你不要开玩笑。”带忍者的那个日本老人眉头一皱,“这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少年,怎么能指手画脚这次的战斗?” 岩心老头儿身后那两个戴面具的两人中,个子和我一样高的那一个,总觉得来了之后一直在看我。这会儿也是要站出来说话,却被矮个子拦住了。 “宗介先生,你觉得该如何作战才能救出你们少主?”岩心老头儿问道。 “可以考虑分几个方向分别攻击,让对方首尾难顾,乘乱救出我们少主和龙斗先生。”宗介这么说道。 “你怎么看这个方案?”岩心老头儿转向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更紧张了,“我,我觉得……” 大概是那个日本老头儿心里特别焦急,所有的礼仪都抛弃了,“我们只有以力止力,只要大家拼劲全力,就一定能击破对方核心。如果过度犹豫,畏首畏尾,就只能被对方的气势压倒,输掉这场战斗。” 岩心老头儿什么都没说,就是看向我,然后小菱他们也都看向我。 豁出去了。 “宗介先生,如果对方拿刀架住你家少主的脖子,要你砍断自己的右手,他才放人,你怎么做?”其实我觉得这个日本老头就是个榆木脑袋。 “我当然愿意为了少主自断手臂。”这个老头儿斩钉截铁,而且中文说得几乎毫无口音。 “如果是要你的命呢?” “我也愿意奉献生命,来换取少主。” “那在你死后,他们还是杀了你少主,怎么办?” “那他们就是不讲诚信,没有武人的自尊。” “如果他们就是没有武人自尊的人,怎么办?” “……”宗介老头儿开始沉默。 “而且多方向攻击,对方觉得人质难以把控,直接杀掉或者断手断脚处理呢?” “……”宗介老头继续沉默。 “我同意他说的。”那个高个的戴面具的,原来是个女的,她跳出来支持我了。 “宗介先生,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们是那一边重整的第三支队,一个年轻的黑衣剑士用决斗斩杀了原来的负责人,成为了新的队长,然后聚拢了一大批地下世界的力量。根据过去两年的事迹看来,他们行事非常狠辣。”岩心老头儿顺着我和面具女,接着说道,“而且那个年轻队长的实力,不一定在我之下。” 宗介老头儿继续不语,面色更加忧愁。 “这个雷泽,虽然是个普通少年,不过那时候在新田和龙斗被抓的瞬间就判明了形势,劝我们赶紧逃跑。”额,岩心老头这是在挺我还是在坑我啊。 “你们能想到吗?我想不到,因为我也有武人的尊严的。”老头继续说,“但是雷泽没有那种自尊,所以也许可以看清局势,做出更自由的判断。” 老头儿,我也是有自尊的好吧。 “对面的军团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样子了,我们也需要像雷泽的那些提问一样,有一些全新的想法和视野。至少,对新的思路和战术,尽量持开放的态度。”岩心老头信誓旦旦的,全押注到我身上了。 包括那个宗介老头儿,所有人都看向我,而小菱和小神兽们的眼神更是热切无比。 压力山大。 不过,岩心老头儿为我争辩的时间里,我倒确实想了几套方案,我可是熟读三国百来遍,熟通中国和世界军事史,而且有大量实战经验的。 虽然是在游戏里。 嗯,试一下看看,讲完回家写作业了。 “孙子兵法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吟诵了这一句名典,然后说,“我们可不可以花钱赎人?” 日本老头儿痛苦地把脸扭向一边。 岩心老头儿咽了咽口水,“不太可能。” “可不可以下泻药或者毒药先瘫痪他们?”我踱了两步又问。 岩心老头又咽了咽口水,面色有点焦虑,“不太可行。” 周围的人都在沉默。我觉得岩心老头有点内心想哭的感觉,他之前帮我辩护的时候,调子起的有点高。 还有,下毒这种法子,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不是岩心老头说要广开思路的吗?不管不管。 “那只能用打仗的办法了!”我深深吐了口气。“钓鱼需要诱饵,我们有没有好的饵料?” 众人面面相觑。 “我们需要足够大的诱饵,把他们的主力引开或者切割开,再用他们预计不到的增援,潜伏进去,一击即中地救出人质。”我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告诉众人。 岩心老头儿有点沉默,而小菱则开了口,“我来!” 我诧异地看向她,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红菱,赤城想磨练一下你,所以没有带队长过来。而这次的对手很强,你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没有面目见赤城的。”岩心老头心事重重地说着。 “红菱公主,是我们少主自己犯错被抓,您完全不用为此而附上风险的。”宗介老头也赶忙说到。 公主?就一个青年随从。而且什么公主,这里早没有任何王国了。 “我也是个战士,该有的觉悟我也早有了。而且族里还有我弟弟在,没事的。”红菱镇定地说。 “但是继承了王家血印的,只有你一人,连赤城都没有啊。”岩心仍旧很难过。 “不用担心,我会解开魔爪它们的封印。如果真有绝对的险境,我还可以召唤白龙。”红菱对着岩心老头说完,再弯着双眼看向我,“而且,我也相信小泽。” 压力更山大了。 然后,我听完众人的优势短长后,拟订并且一起商讨了个大致的计划。 然后……我觉得我也去一下比较好。 然后……岩心老头同意了。(怎么能真同意呢?我只是假客气一下的。难道,是觉得我的命相比你们公主,不值钱吗?) 小菱和小神兽们一起围拢了过来,小菱像对哥们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帮助我们,这下我们是战友了呢!”笑容可真灿烂啊。 临出发,那个日本的宗介老头居然走过来,找到的我,很努力才憋出话来,“雷泽君,刚刚有所冒犯十分抱歉,你的战术很好。不过如果我们少主这会儿已经遭遇不测,该怎么办?” “那神仙也没办法喽。”我双手一摊。还能怎样,难道要我个年纪小的来安慰你,说他肯定还活着吗? 宗介老头的面色又忧愁到不行了。唉,摊上那么个不长进的少主,也挺可怜的。 怎么有那么一点感觉,自己不那么废物了。 ---------------------------------------------- 众人出发,最后是那个面具姐姐说她来背我。 额啊,我有点很不好意思的感觉。可是这边老的老,小的小的,还有蒙了脸的和那个罗里巴索的。总不能让个儿小的红菱背我吧,真让我挑,还是姐姐背好。 我们在各种路面和大楼间各种飞跃,我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些惯性,被背着也舒服很多。 “我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担心。”这个姐姐透过面具跟我说道,声音还是闷闷的。 我紧贴着她的背,闻到些药香味,又看着她雪白的脖颈,心里想着,这个面具下,也一定是个温柔美丽的姑娘吧。 小菱就在旁边呢,家里还有柯梅呢,我在胡想些什么。 果然我们男生还是有点花心的动物,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 我被矮个子的面具人,是个老头,喂了粒丹药,说能把我的气息降到老鼠的程度。我吃完倒没什么感觉,就跟着一起接近了那个废弃船厂。 战斗的开始,如同我预计地那样。 小菱乘夜色接近,假装偷偷行动再被发现。公主再现,那个妩媚的晚礼服姐姐和巨剑带人追了出去。远远的夜色中,我听到大型动物的叫声和刀剑声混在一起,声音一点点变远,但是那个黑衣剑客却没有动,估计是预留着对付岩心老头。 第二步,是岩心老头在红菱处突然出现,使出功法压制。 黑衣剑客距离战斗处得有500多米的距离,因为担心两个手下被制而最后演变为人质交换,而且也想到我们这边只有红菱和岩心了,终于按耐不住冲去了远方。 第三步,新河,宗介三人和面具二人组,一齐杀出去对付那些剩下的杂兵,救人。耶! 真实的战斗往往和计划是会有出入的。因为,留下来的除了之前的杂兵,还有新来的对方的增援。 面具老人对上了对方的领头人,也是个灰白头发的家伙,而且貌似有点旧识。打了几十个来回没有胜负。面具姐姐,宗介等和对方也是各种相持,难以进展。我在30米外看着,是各种刀光剑影的焦灼状态。 结果是新河让人眼前一亮,他肌肉爆破了上装,拳打脚踢着一路冲进了仓库入口,不一会儿,扛着两个粽子向我跑来。 我定睛一看,两个粽子手脚都全,还好。 然后那个龙斗和我的视线对了一下,我微微一笑,哼,你也有今天。 龙斗虽然被冒犯到了,怎奈身体没法动弹,而且也没脸面说话。 “雷泽,这个黑色粘稠的神索打不开啊。”新河对我喊道。 额,你都不行,那我能怎么办? 这会儿,黑衣剑客已经觉察到动静,和其他人都赶了回来。 红菱和老头儿也到了,看到龙斗他们没事,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 龙斗和那个新田,则一直保持着迷之沉默。我其实心里一直在笑出声,哈哈哈。 这时,我看到了和红菱一起回来的两样东西,一只色彩亮丽的张着长牙的挺丑的巨型老虎,还有一只毛发茂盛的壮丽的巨大白色狼狗。都得近两米高,四五米长的样子。这两只…… 混战继续进行,星河努力去撕扯那个粘糊糊的绳索无果,满头大汗。 岩心老头儿对黑衣剑客,互相试探多,双方都没用全力。红菱和……两只神兽,牵制了夜礼服姐姐和巨剑还有大队的人马。加上宗介那一头。场面上仍旧是焦灼。 都怪草地上这俩蠢货,我对着地上两个粽子,狠狠瞪了一眼。 我现在可是战场军师! 我蹲地上,摸了摸那个粘糊糊的东西,泛着一些蓝光。再看看远处的战斗,那个黑衣剑客身上好像也有类似的蓝色光晕。 和岩心老头的干架过程中,这种蓝光都一闪一闪着。 “岩心老头儿,你对着黑衣服的发个大招啊!!”我对着岩心的方向大喊。 果然岩心闪出个空隙,往后一个长距离跳步,同时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辞。黑衣剑客原地站直,也开始结印念东西。 周边的人都大惊失色,四处散开! “秘法之红莲————怒!!!” “格拉德博格————黑暗!!” 红色的巨大火焰,对撞上了比黑夜更黑的物质! 空气中满是灼烧四散的热气,以及诡异的黑色的游丝。对冲的中央,红色的火焰恣意冲击想要烧毁一切,黑暗则如同能吸纳一切的饥饿的生物,想吞掉所有的东西。 众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巨大的冲击画面。 还有人在喝彩的,“不愧是三大火神之一”,“还是队长的黑暗剑厉害”。 只有我专心对着地上两个粽子喊,“还不赶紧破了黑索?” 龙斗使劲运气一绷,已经变得细长了的黑索便断了。新河也是用巨臂将新田身上的黑索一一拉断。被拉断后的绳索,像有生命一般,纷纷游去了黑衣剑客那边。 “终于能活动了!”龙斗扩胸轰出好大的气旋。几乎把我吹倒,可恶地很。 “天羽!!”电光从远处飞掣而来,在他手中变成他之前的佩剑,帅气是帅气的。 他俩和新河重新跃入战场,两方人马相对,不过无疑,优势已经是往我们这边偏袒了。 “那就回到起点,再来一遍吧!”黑衣剑客身上的蓝光越来越盛。旁边的夜礼服姐姐和巨剑,也分别有红色和金色的光冒起来。 “现在开始要硬拼了!”岩心领头,一众人的战意带着微光也开始闪亮起来。 突然一阵探照灯从不远处的废气大楼上照下来,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黑衣剑客那边的地上开始冒灰尘。 巨剑用巨大的剑身将即将击中黑衣的子弹全部挡住。 然后跳下来三台小型的机械装甲,不过仔细一看,更像是人外面包了装甲的那种感觉。 “如果加上我们呢?”领头那个装甲里面传出了女声。 巨剑正要往前冲击,黑衣剑士伸手拦住,然后右手握拳一举,所有人开始逐步撤退,受重伤的也全部被带走。 不多时,就只剩对方领头的三个人了。 我偷偷躲在二十米开外的草丛里,可是这时那个黑衣剑客却半侧身看向了我,我一下子有些担心。 “我是魂棺,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仿佛冬天的冰雨一般。 “雷,雷泽。”我觉着躲不了,于是站起身来,回答到。 黑衣剑客没有说更多的话,依旧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也终于能仔细端详起对方来。 怎么说,那不像是活人的脸,眼睛有点湿润,却一直不知望向何方的样子。 他随后转身。 那个巨剑的家伙好高啊,他也从上而下地瞟了我一眼,依旧什么都没说。 “下次再一起玩啊,小少爷。”那个夜礼服姐姐倒是朝我抛了个媚眼。 然后,三个身影消失进了黑暗。 我一下瘫坐到地上,吓死了吓死了,而且好像被他们盯上了的感觉。岩心那帮家伙都死了吗?都不来保护我。 慢悠悠地,宗介和岩心老头都走过来了,宗介眼睛都有点湿润了,拍着我的肩膀,“谢谢你,雷泽君!” 好吧,不过该来感谢我的那俩个蠢货在干什么呢?我心中不忿。 戴面具的姐姐和老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悄悄走了。 最后是小菱带着巨虎和巨狼出现在我面前,“小泽,你好强大!”“都亏了你才避免了危机!” 等等,两个都不是小菱的声音! 老虎和狼会讲人话,妖怪啊~~~~~ -------------------------- 原本以为,这次在学校开始爆发的战斗,会是仅有的一次。 可事实并非如此。 番外三百二十四 青瞳 龙辉目送秦晓飞奔而去,劝阻的话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别人的私事,自己一个旁观者实在不好说三道四。 齐铭和秦晓,或许再加个燕玲,这三个人在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活中,承包了高三六班一整年的八卦素材。 和气质偏向温文尔雅的龙辉不同,齐铭虽然颜值在线,但却是属于“痞帅痞帅”的那种类型,家境的优越培养出他玩世不恭的性格。虽是齐家旁系,但齐铭纨绔子弟的派头可一点也不输给正室家里的那几位大少。 既然是个被豪门镀了层金的痞子,自然也不能指望他的人品高尚到哪去…… 高二的时候,他跟同班的体育特长生秦晓,牵起了小手。 那时候学校里严禁早恋,但校方领导是个软骨头,恐于齐家的威严,于是对他们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齐铭也“理所当然”地愈加放肆,公然亲热早已是家常便饭,甚至偷尝禁果这种事,也被好事者传得全年级皆知。 自从那次值夜保安在小树林里的偶然捉奸后,这对风月儿女才有所收敛…… 现在想来,要是当时能有哪怕一个人出来说道几句,这段孽缘也不至于扭曲到现在这个地步。 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有人看见秦晓独自一人走进了妇科医院,不久后又心事重重地走了出来。好事者既没有上前慰问自己同学的状况,也没有放弃窥探别人的隐私,而是悄悄地尾随着草木皆兵的秦晓,一路跟进了一条小巷子……直到停在了一家小诊所门前。 哦,就是那种,门前没有路灯,掉漆的墙上贴满牛皮癣,楼道里到处是积水的私人诊所,大门的铁栅栏旁挂着鲜红发亮的四字招牌——“无痛人流”。 ……风言风语传得很快,表面上一团和气的班级微讯群里暗流涌动,八卦者们在线下交头接耳,整个群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但又处于一种恰到好处的和谐…… 直到一封备注为“齐铭喜当爹”的微讯红包发上群聊…… 尽管群主“小楠楠”事后将发红包者永久禁言,但在次日凌晨,秦晓的ID“晓?铭”退出了班级群。 没人敢把她重新拉进来,包括管理员“Mr.LH”。 高三开学后,齐铭依然风流潇洒,只是身边的女伴换成了新来的转校生燕玲,而当大家为齐铭和秦晓两人的感情告吹而唏嘘不已时,再次见到秦晓,已经是开学三个星期后的事了…… 自那以后,高三六班少了一个活泼开朗的体育生,多了一个敏感易怒的疯婆娘。 …… 龙辉收回思绪,无奈地关上了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忙他想帮,可也知道自己根本无能为力。三角恋加渣男等于死局,这个常识他是清楚的。 “……等秦晓气消了,再跟少楠一起找她谈谈吧。” 龙辉双眼古井无波,坐回到床上,木然地盯着窗外发呆,恍惚间看见有三两根银丝漂浮在半空,像是从屋檐上垂下的蜘蛛丝,但丝线的下端却看不清尽头,只能感觉是先向下垂了一小段,而后又向上空延伸,连接向森林的外围…… 正当他站起身想聚精会神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那几根银丝却倏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龙辉颓然地收回视线,困倦一丝丝地席卷全身。 他不可抑制地开始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尽管他潜意识里越来越觉得这栋洋馆异常可疑,但常年的自律习惯仍然使他凡事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这么晚还不来,干脆去找她吧……”)龙辉看了眼挂钟,指针即将划过十点十分,他决定趁自己犯困之前找昕梦谈谈,看她今天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他走进客房配套的卫生间,掬起龙头流出的水洗了把脸,抹去眼睫毛上的水珠后,无意中看了一眼梳妆镜中的自己,为了拿毛巾而伸出的手迟滞了片刻。 透过镜子,他看见自己的虹膜隐约中透出青色的微光。 “果然是眼睛出了问题吗?……” 龙辉凑上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双眼,没看错,原本属于华夏血统的棕色虹膜已经完全被青绿色充斥,就连瞳孔中也涌现出了针尖大小的一点青芒。 一股恶寒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从眼眶向身体四周蔓延开来,将龙辉的困意吞噬殆尽。 “笃笃笃。” 敲门声在此时不合时宜地传来——“阿辉,你在吗?”熟悉的声音即便是隔着门板都依然如棉花糖般甜美。 (“总之不能让昕梦看见。”) 龙辉先是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走出卫生间,却没有马上去开门,而是把手伸向了廊灯开关。 不知道是不是馆主喜欢亮堂的房间,每间单人客房里都安装了各种各样不同用途的照明灯饰,如果把这些灯光全部打开,眼睛的异常也许就不会这么明显。 龙辉一边盘算着,一边按下了所有的开关。 “嘀嗒”一声响,预想中的光亮没有到来,房间里陷入了黑暗。 番外三百二十五 夕林劫 当高流光站在天海,面对着都市的繁华,车辆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时,他笑了,就像一个饱受折磨的人突然间看到了自己终其一生都想得到的平凡生活一样,笑的是那么的舒服和坦然。可是自己不是才仅仅十七岁吗,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个老头呢?高流光照了一下镜子,却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年迈的老者。 “怎么会这样?!我不要!!!” 高流光大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突然发现,原来那只是个梦。冷静一会之后,才想起来,这个梦最近一直在做。唉,随他吧。他这样想着,起了床。当他拿起手机,才发现原来今天是小年,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和孤儿院的朋友们一起过小年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估计是最开心的吧。 可是由于没有人捐助等种种原因,那个他小时候的孤儿院已经不存在了。 穿好衣服后,他洗漱,吃饭,出门上学,虽然没有家长,但是在他出了孤儿院之后就自己一边读书一边打零工,还有一些助学金,总之,他很艰难的活了下来。 但是,从来都不缺看笑话的人的,这是人类的劣根。 到了学校,远远的就听见了几个混蛋在那里调戏女生,他听出来了,是上官宏他们。他转过身去,装作没看到,但是上官宏偏偏把他叫住了,“那小子,你是高流光吧?”“我是,你有事么上官宏”“#,没事就不能叫你了,你咋这么能装呢,你个没人要的玩意!” “你再说一遍试试”高流光转过身来再次面向上官宏。“就说了怎么滴,老子连水寒都不怕,还怕你?卧槽,你还真敢打,还看着,上啊!” 作为六扇门老二,单挑的话他才不怕,只是一打十多个,有点难。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家了,但是不知怎么,居然没有事,依然行动自如。“这倒是怪了,”他起身,摸了摸身体,居然毫无痛感。 “孩子,别摸了,在梦里,你是不会痛的。”在他面前的空间忽然一阵模糊,就像是生火时火焰上方的空气一样,突然,一个古装长发的中年人出现了,“我是你父亲,孩子,我不知道这样突然出现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在我出现之后,你就会陷入无止无休的争斗。” “你说你是我爸,有什么证据,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你是,我也不认你,”高流光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并没有过于惊讶,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对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熟视无睹”了。 那中年男人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这样,但马上他就面带愧色的低下了头,缓声道,“孩子,你这个样子,父亲也不怪你,谁让我们生在这个世界。其实,你母亲如果见到你这么健康的长大,她一定很开心,你和你母亲长得实在太像了……”说到这,中年男子的眼睛突然流出来滴滴晶莹的泪水,似乎是回忆起一些不堪的往事。 看到这里,高流光的内心已经忍不住动摇了,看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高流光忽然抬起头,大声的冲着那中年男子喊到,“等等,你说你是我父亲,有什么证据?还有,你刚才说我在做梦,那你是什么?鬼么?” 中年男子似乎早有预料,从容的说,“孩子,在你左右手心的手纹都非常乱,左手纹中约有两道纹分别从上至下和从下至上,另外还有两条和那条从上至下的形成一个半封闭的三角区,之所以说是半封闭,是因为还有一条小手纹截住了那两条,至于右手,是由一条从上至下的纹和一个爪字状的三道纹形成的。而且……” “够了!” 中年男子停了下来,他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慢慢舒展开了,而随之,眼睛也缓缓闭上了。 “想让我认你,不可能,你还有别的事吗,不然我现在就远离你。”高流光依旧冷漠的看着那个“陌生人”。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和你母亲,因为我们两个,没有尽到父母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可是,孩子,我们是有苦衷的,你能原谅我们吗?” 高流光听完,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 “你这么多年不见我,今天突然出现,你有事吗?”高流光问道。“孩子,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其实有很多秘密,比如说,超能力者还有某些古代遗迹,在那里可能有一些独立空间。” “独立空间?!” “对,孩子,你听说过平行论么?” “相对平行的时空会同时存在?怎么了”高流光怎么说也是一个成绩优良的好学生,所以对于一些科学秘闻和学说多少也有些了解。 “对,往往在那些古迹里触发某个机关就会浮现出褶皱的空间,但是,这种触发率是极低极低的,当然这里面有一些特殊情况,比如有些家族在那里埋藏着宝藏,留给后辈;或者是有一些怪物被封印在那里。最后关于这个,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那种空间是可以人造的!” “什么?!”高流光震惊道,“那岂不是我身边到处都是那种空间?!” “不,孩子我还没说完。那种空间虽然可以人为造就,但是非常之难,比如建筑在崇山峻岭的龙居,虽然并未找到在哪一段,也可能是好几段,但是是确实有的,具体有着什么不好说。” “可是这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最多只是学习有点好而已……”高流光朝着他父亲那里说道。 “孩子,你作为我高家后人里血统最纯正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异能呢?你没发现自己会有什么不同的吗?最晚的到了十六岁也应该觉醒异能了,还有你如果没有超乎寻常的能力,我留给你的精血也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动作,连我都出现了?……”高流光的父亲很诧异很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感觉到,要说一定要有的话,就是……好像我可以预言未来。”高流光迟疑道,“在梦里面,我貌似可以预见到未来的事情,比如说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后的某个画面……” “预言未来?你确定吗”高流光的父亲皱眉问道 “呃,我确定,那又怎样……” 高流光的父亲陷入了沉思,许久后,“孩子,这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和外人说,最好一个也不要!记住我的话!”高流光父亲沉重地说着,不过话音一转:“哈哈哈,天不亡我兰陵一脉!”这话说完,他的眼中充满了光彩,对自己的儿子充满期待。 “那好,我们不说那个了,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和我母亲为什么当初把我丢下了?” 这句话一出来,高流光的父亲便如遭雷击一般颤抖个不停,只见他眼中显现出挣扎的目光,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说,“孩子,父亲再问你一遍,你能原谅我和你母亲吗?”声音中透露出一分悲凉,一分希望,一分后悔,还有一分苦涩。 高流光低下头,许久,皱着的眉松开了,摇了摇头,他父亲见状在长叹一口气后,终于失望的说:“也对,换成是我,我也无法理解被人抛弃的。” “不,我的意思是,自打我懂事以来,就不再怨恨你们了,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有苦衷,只是我只想知道那是什么……” “孩子……………”高流光的父亲长叹一口气,“你真的很好,父母对不起你……”高流光的父亲没想到,也不敢想会这样。 其实对于高流光来说,他不喜欢孤独,尤其是在每次的家长会上,都会有同学看他笑话,但是也有一些家长由于忙没空来的,他们由于相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所以,他们也互相安慰,在那么长时间里,其实早已释怀了。 “孩子,咱们……咱们不说那些了,来,和父亲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这些年?”高流光的父亲眼角已经湿润了,很难想象,没有父母的高流光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都还好,在我小时候,孤儿院有很多小伙伴,有几个和我特别要好的比如……”高流光细致地叙说着,谈到高兴的时候,甚至手舞足蹈起来。他父亲细心的听着,有时欣慰地点点头。在这个时刻,没有抛弃,只有一个慈父与自己的爱子……想到这,高流光的父亲嘴角露出一缕微笑……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都说幸福快乐的时光最难留,但是你没办法,时间就在那,有名无质,你没办法,只能随它。 在高流光讲到他十四岁刚刚离开孤儿院不久的时候,他父亲突然消失了。最后留给他的,是那嘴角的微笑和淡淡的欣慰,在他脑海里,响起了他父亲的最后的话,“孩子,我很满意,相信你母亲也会很满意很欣慰的,答应父亲,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放弃,坚强的走下去……”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高流光说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家。 “啊~好痛!”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一动就会很疼。怎么回事?啊,想起来了,我之前是被上官宏把他打了,没想到这孙子下手这么…… “流光你醒了?”听见高流光那句惨叫,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进来了五个人,两男三女,带头的有个蓝眼睛的青年问道,“上官宏那混蛋,上个月他调戏我师妹,我师妹告诉我后,我把他揍了一顿,他不敢来找我们,就来找你,不好意思,让你受连累了。” “没关系的,水寒。” “放心,流光,我们刚才可是把那混蛋打的很惨的!”在水寒旁边的一个穿着露脐装和长皮裤的女子说道,她的长发中有一缕染了色,那色彩很难说,淡淡的蓝紫色中间还有白色和银灰色,就像是闪电一样。 “就是,二哥,说实话,我都没有天谴打得狠,我估计你也就仅仅十天半个月,但是上官宏那小子估计没有两个月是下不来床了!哈哈!”紧挨着天谴的是个相貌平凡的男子,只是在背上背了个巨大无比的半透明青色葫芦。 他叫天琰,但是他和天谴可没关系,琰字,有美玉的意思,传闻,他家先祖曾经在多年前,在一次偶然的外出时,获得了一块闪烁着淡淡青色光辉的光滑石头,丢过一次,后来找到了,但是在找回来的当天晚上突然变成了一大块青玉,后来他家有巨宝的消息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人惦记上了自己家的宝玉,他的另一位先祖由于在当时已经是朝廷大员,再加上家中已经富裕之极,又有极大的势力,所以就派人几经波折,取其中一部分,终于做成了世代相传的传家宝“青玉葫芦”流传了下来,而他的先祖,却在那之前不久消失了……总之,那东西就传下来了。但是他背的却不是那家传宝。他要是真能被允许背一个有市无价的宝贝乱走那才怪了,他背的是一个假的“青玉葫芦”,是一种低级青玉,虽然,这种玉还是很贵。 在天琰之后,是两个女孩,一个穿着牛仔装,平凡的服装配上不平凡的相貌,身材和气质,以及那脸上的浅浅的两个酒窝。简直就是绝大多数挫男的梦中情人,学霸帅哥的标配仙女妹。而她的名字也和她的长相类似,叫做蓝甜。别看她外表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女生,萌萌哒,超可爱,但是,她可是智商过三百的天才,而且,她的内心永远是你猜不透的,刚开始高流光还不太认可这个小妹妹,可是之后被她涮了几次之后就服了。 前面那四个人最起码长得还可以。下面要介绍的这一位,她在四年前十三岁的时候,还是个美女,那时的她已经出落得非常水灵了,据说,她最好的朋友就因为没人关注她产生了嫉妒心理,于是就偷偷将硫酸撒在她脸上,差点连眼睛也烧没了,虽说眼睛保住了,然而她的脸算是废了,在那之后她就将自己用面具和这个世界隔了起来,高文轩自从认识她以来几乎没见她说过一句话,他们间的交谈,都是他说,天琰点头或摇头。那张面具上以黑色为基础,绘有白色的花纹,据说那种花叫做夕阳花,只在夕阳将落而未落的十几分钟才开花。所以她就叫做“夕颜”。 水寒他们和高流光简单说了几句,但是大家都发现高流光变了,以前和他们在一起时,他可从来没这么放的开,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属于他的一些心结突然打开了,而且人也更有自信了。 高流光自然知道大家都会知道自己变化了,其实自己也发现自己变了,以前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他不见了,其实,在笑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久违的笑的感觉,这种自从他离开了孤儿院就再也没接触到的东西,那种陌生的开心和快乐…… 梦转素生几寒然, 我今不同昨日颜。 六道轮回一夕间, 便付此身入尘寰。如烟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安静。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倒也不是特别普通,那个少年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有些坚强,有些平凡,但是据如意所说,在前几天被上官家的上官宏打昏迷了,醒来之后就突然多了一种神秘感与轻松感。或许就只是因为他是个孤儿自己成长才有这些奇怪的气息吧……” “嗯,我知道了,如火,你和如烟你们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能加入如意他们的不应该是一个小人物,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玉敌说完,长出一口气,“唉,老了老了,不行了……我的眼光也不准了……” …… 再说高流光,自从出来之后就缓步走向家。其实,他的家也是他租来的房子,而且要不是他还养了一只猫,那根本不能叫家了…… 在还没出玉门集团的范围内,他遇见了一个人,看上去很平常,但是那双眼睛却让人感到异常的平稳。 不一般。这是高流光唯一可以给出的评价。 “请问,你是三小姐的结拜二哥流光吗?”那个男子推了推眼镜,亲切的问道。 “对,”高流光也不惊不吓,人投我以笑,我回之以礼,接着说道:“您有事?” “不愧是我家三小姐的二哥,还不错。” 再次微微一笑,高流光轻声道:“兄台,我只是个小人物,不希望卷入到那些集团之间的利益纷争,所以有事请另找他人。比如我们老大古浩然,或者老三秦御,或者是……” “或者是可以找李夏或者王昙那种家族里面的大小姐,总之不应该找你这种小人物对吧?!”那个男人又推了推眼镜,眨了一下眼睛,并且又抢先了一步把他想说的说完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高流光瞳孔极速缩小,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不一般,而且,在之前的对话中可以猜测,他就是玉门集团的一位工作人员,而且地位不会低!至少是个重点部门的经理!而且,他怀疑这个人是一个异能者! “没错,我也是一个异能者,我的异能就是所谓的读心术,当然不如你了,因为我至今为止还没有看明白你的具体的异能有什么,但是就从预测这一方面,我就已经输了。”那个男人第三次推了推眼镜,收回了嘴角的微笑,很认真的说道:“不要怀疑什么,好了,咱们俩之间的对话就到这里,相信你也感觉到了我对你没有敌意,所以接下来请你仔细听我说,在我全部说完之后我可以回答你一些问题。” 高流光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这个人名叫李天赐,就是前面那个出卖了玉门集团的那个玉敌手下的得力助手。当年他还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的时候就被玉敌拉进来了,玉敌很赏识他。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上司赏识,父母健在,自己有自己的未婚妻,又不缺钱,可谓是春风得意。 但是,半个月前的一天,李天赐遇见了一个朋友,是他的曾经的师兄,两个人互相问候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师兄已经是一家名为中天公司的老总了。 李天赐听见之后很开心,可是他的直觉感觉很不对劲,他就暗中运用读心术,却发现,他的朋友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取得他的信任,这不一般,看来十有八九,他的师兄不对劲...... 接着,李天赐就陪着他的老朋友演了一出戏,李天赐装作喝醉的样子和他的老朋友说他前几天勾搭上了老总的女人,但是被老总发现了,最后若非看在他功劳颇多的份上估计直接就被开除了,现在虽然还是经理,但是估计前途就没了。 他那个朋友也没想到,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接着喝酒,再也没谈“合作”的事。 酒喝完了,该回家了,临走之前他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说以后如果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滨城去找他,然后给他留了个电话就走了。 他正常回家,发现家里什么都没变化,长出了一口气。刚才他还在担心会不会这是个调虎离山,自己家里遭人盗窃。他急忙又走到地下室,摁开了保险柜,发现没有变化,安心了。 可是当他第二天下班回来,却发现自己家里有关的技术资料没了…… 他刚想和玉敌说说怎么回事,玉门集团却有人来给他打电话,说现在他把技术弄丢了的事玉敌副总裁已经知道了,玉敌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力排重难,保住了他,可是有的想借此上位的人就不这么想了,暗中制造流言,玉敌遭受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大,碍于众人的压力,也只能暂时停止他的职务…… 这之后,他一直在想哪里出现了差错,在想破局的办法。 听完李天赐的叙述,高流光沉默了,“那你不是主动出卖的玉门?” “出卖玉门?!开什么玩笑,玉敌副总裁对我恩重如山,我就算是死了也难以报答这份恩情,怎么会出卖他呢?!” “那他们说你……” “没办法,谁在得意的时候不会得罪人呢?就算我不打算得罪人,但是你能保证他们就不会嫉妒我吗?说实话,我当初听说‘李天赐出卖玉门’这件事的时候简直都想去死了,但是我忍下来了,我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李天赐又推了推眼镜,一脸坚定的说。 高流光慢慢的眨了一下眼:“你觉得这个事情和之前突然找你的你的那个师兄有关系?” “是的,事发突然,我很难想象除了他还有谁。” “唔…………按照时间来推算,你的师兄拿到你手中的资料也有半个月了,你觉得他还没有破解出来吗?” “不,想要破解可没那么简单,我们集团是有保密制度的,重要机密要分别保存,由于研发这项技术的主要负责人是我,所以我手上有约三分之一的资料,另外,玉副总裁那里有约三分之一,公司的技术科那里有三分之一。”李天赐摇了摇头,严肃的说。“且不说他拿到的只有三分之一,我那三分之一因为是个人保管,又不是玉家直系,所以那个U盘的破解可是相当复杂的,即使是我输入密码也要十五分钟才能输入成功。”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由于我是主要研发人,所以我那份技术应该是最关键的一部分,而鸭梨那里也在研发这项技术,如果我的朋友和鸭梨合作,他们破解之后,拿到那份技术完全有可能在下一个时代垄断市场,任何电子研发的公司都要向他们付专利钱!“ “所以……你就打算叫上我这个异能者跟你一起去偷回来,然后拿着这个有分量的东西重新回玉门,你不仅会重新获得事业而且还会因为自己费劲心思夺回技术而收到重赏,对吧?”高文轩顺势将李天赐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没错,不愧是三小姐的结拜哥哥!”李天赐点了点头,看来让高流光跟他去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 退一步来说,就算我帮了你,你刚刚说了,你那位朋友那么谨慎,肯定重重防御,你认为我们可以成功? 再退一步说,就算成功了,那么你怎么和玉敌说?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吗?就算他因为赏识你相信你了,那些员工呢?那些嫉妒你的人呢?你认为他们会让你得势吗?”高流光蹙着眉头,沉思着说道。 “第一,你帮了我可以获得很多好处,比如,你帮玉家解决了大麻烦,相信以后会对你有很大帮助,尤其是三小姐,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虽然她叫你流光哥哥,但是并没有真的把你当成仰望的可以保护他的哥哥,连平视有的时候也做不到,这次之后,她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并且,我看得出来,你的部分异能虽然觉醒得很早,但是你却不会运用,我可以教你怎么运用。”李天赐似乎早有所料,又推了推眼镜,接着说道,“完成这件事肯定很难,除了以上,我还能够给你一百万,怎么样?”“至于说咱们怎么去偷来,这个我解决,你看怎么样。” “第三,我觉得副总裁一定会相信我的,而且,你认为我在集团那么长时间,没有一点手段和人心会登上那么高的位置?!” “好。”点到为止,高流光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他很需要钱,这是其一;他还需要玉家的友谊,因为这可以给他带来很多帮助,这是其二;能够获得蓝甜她们的认可以及能够运用自己的异能,这更加让他心动,毕竟,谁都不想在一个集体中一直处在一个低端的位置。 …… 废话不多,当天晚上,高流光带着李天赐到了自己的家,看着这么小的屋子,灯光又不亮,只有一只小黄猫在那饿的乱叫,李天赐就和高文轩抱怨,高文轩一边给香蕉(那只猫)喂香肠,一边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李天赐。李天赐惊讶他竟然在没有父母的情况下活了下来,而且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和水寒他们组成了“六扇门”。之前李天赐觉得很奇怪,而且觉得一定是水寒蓝甜他们可怜他,但是现在他被震撼到了。在天海这么繁华的地方活下去真心挺不容易的,何况还上了学,成绩还比较好,又有这些风云朋友,可能多少有可怜的成分,但是,能够获得他们认可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的坚强,一个默默无名的孤儿的坚强! 接着,在晚上,李天赐就教给高流光控制异能的方法-“我最开始也是向一个老前辈学习的,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高流光点了点头,那个前辈对于李天赐来说肯定也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可以理解。 “首先,你要闭上眼睛,让心静下来,等到什么时候可以感觉到心的跳动,并且呼吸自然并且细微的时候,大概就能感觉到了。” 高流光按着他说的去做,但是屡屡失败,高流光倒是没什么,但是李天赐皇上不急太监急,看着高流光屡屡失败,已经心急如焚。 都说等待最熬人,李天赐已经在床上等的睡着了,香蕉也趴在床上旁边安静的睡着了,不过离李天赐较远,离高流光较近,可能是因为害怕陌生人吧…… 正在凳子上坐着,拄着桌子思考的高流光不知不觉就渐渐困得不行了,但是继续坚持思考,为什么不能够达到那种状态呢?恍惚间,他继续试了一下,接近睡眠的他渐渐忘记了自己要干些什么,渐渐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呼吸也渐渐低了下去……于是渐渐的,睡着了…… “高流光?”一个声音将高流光拉回了现实,呃,是李天赐,难道,难道自己昨天睡着了…… “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高流光一脸的陪笑,看着眼前着急的踱来踱去的李天赐,在心里默默叹息了一下,然后再次尝试一下。 可是,在一会之后,高流光忽然进入了一种安静的状态,他可以慢慢的感受到自己体内心脏的跳动,呼吸的微弱凉的感觉。忽然,他猛的睁开了眼睛。 旁边的李天赐突然停下了,因为他刚刚突然有一种感觉,有异能者! 普通的异能者只能略微地感知一下,就算是异能力强的也仅仅是可以察觉五千米以内的异能者波动,但是有一种特殊的类似李天赐的异能者即使处于万米方圆内拥挤的人潮之中,但是仍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任何一个细微的异能者波动。当然,李天赐的实力还远远达不到这种地步,他顶多在千米以内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旦过了方圆一公里,他也什么都感知不到。 回归主题,高流光的波动慢慢弱了下去,这是异能者刚刚掌握异能的表现,达到了这一步,只要以后多多实践,异能肯定会不断增强的。 “你怎么突然就会了?!”李天赐惊讶的问。 刚刚高流光试着照昨天晚上自己清醒时最后一个想法做的时候,一边突然从脑中多出一种感觉,一种直觉,但是,另一边突然间想起来昨天最后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时候,他本来就要睡着了,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忽然间脑中响起了他父亲的一句微若蚊声的一句话:“孩子,我以后就不能看着你了,你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这就需要你自己去挖掘了,父亲最后给你留一句话,不要计较那些不值得引起你注意力的消极想法,我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隐去心中的莫名泪意,笑着说,没什么。 李天赐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这样,高流光独自来到了学校,毕竟还是要学习的,而李天赐却去准备晚上的机票,因为中天公司不在天海,在北方的滨城。 叮,叮叮,咚,咚咚…… 放学了,高流光背着书包走了出来,他早上看见了蓝甜小脸略显苍白,看来蓝甜已经知道了。而在蓝甜旁边的水寒他们五个人见流光过来了之后就把他们知道的都告诉高流光了,毕竟他们是一个团体。 而高流光拍了拍蓝甜的肩膀,安慰她说:“放心吧甜甜,大家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流光?这是他吗? 他怎么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出现了一句相同的话。 蓝甜愣了一下,慢慢抬起了头,微笑道:“嗯,谢谢二哥!” 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高流光接着对着水寒说道:“水寒,我这几天今天有事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帮我请几天假。” “什么?二哥你要去哪啊?”天琰靠着青葫芦惊讶的问道。 “这个,我不想对你们隐瞒什么,但是我真的不可以说,有个人告诉我,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人多了就难以保证消息的封闭了……” “嗯,”水寒皱起了眉头,高流光没必要对他们说谎,“那你小心。” “嗯,那好,我走了,那个人还在等我呢。”说完,高流光转身走了。 …… 其实在他来之前,李天赐就和他说过了,“异能者可以说是百万里挑一,全球七十多亿人,拥有异能的也不到十万,所以,我知道你们六扇门的人交情好,但是你说了就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你最好不要和他们说太多。” 唉~ 长叹一声,高流光先回了家,他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就算能回来估计也会时间很长,所以他要先安顿好香蕉。 他给香蕉买了一大堆好吃的,先把香肠撕开,香蕉闻到香味立即就扑了上去,然后一边喵喵的叫着一边开心的吃着。 香蕉本来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流落街头,高流光刚刚见到它的时候它正在街头的垃圾摊翻找着吃的,那时他刚刚从孤儿院出来,自己的温饱都是问题,但是看见了它,他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于是就带它回家了,算算时间,自己已经和它相处三年多了,现在它可以说就是他的唯一的亲人,所以在临行前,他还是不放心它。 而香蕉感觉到不对劲的高流光之后也不吃了,就在高流光旁边一边趴着,一边还喵喵的叫个不停,那两颗不算漂亮的猫眼睛也渐渐泛起了泪花。 “我说,再不走就晚点了。”忽然进来一个人,没错,是李天赐。 “嗯,我知道。”高流光再摸了一下香蕉,起身。 “唉,如今的人,人心复杂,难得在这个孤独的少年身上还有善良的光芒……”李天赐被高流光的行为温暖到了。 强拉起高流光,咣的一下把门关上,高流光已经把钥匙留给了邻居赵大娘,她人好,应该可以帮他照顾好香蕉。 …… 坐上出租车,高流光和李天赐朝着云桥机场出发…… 飘飘渺渺二十年, 偶遇伯乐愿鞍前。 不料错失街亭处, 不夺洛阳誓不还。 处处妹护兄周全, 如今大敌临玉关。 天赐异能愚兄身, 便付此身渡黄泉。无数年前在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上出现了生命,亿万年来,生命渐渐演变,万物得以生存,六千万年前,恐龙灭绝,六百万年前,猿人开始下地行走,人类渐渐从自然界的黄金金字塔中晋级,直到今天,他们依靠手和脑,创造了灿烂的文明,可同时,有些人认为,人类已经是万物的主宰了,人类可以肆意妄为,数十年前,一些人以种族关系为借口掀起了战争,揭开了国家大战的序幕。 如今,伴随着人类社会的文明高度不断升高,人类也面临着各种生存挑战,面对这些危险,一些人类觉得是人类咎由自取,人类不应该肆意挥霍地球的资源,应该环保,注重天人合一;然而同时,一些科学家认为人类在用这些资源发展文明,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发达的文明。这两派的争论从未停止,然而地球的生存环境却越来越差,在越发恶劣的环境下,部分人类觉醒了异能,那种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这些觉醒的人我们称之为异能者,在这个轻易不会动重武器的时代,他们异能者掌握巨大的能量,甚至决定着整个人类的未来。也正因此,两派都尽力争取吸入更多的异能者…… …… …… …… “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妈妈!”高流光抱着他妈妈的遗体,环顾着周围凶凶的,罪恶的烈火,看着那些狰狞的人,追杀的人已经到了,即使是他们想要坐火箭飞离地球都不行…… “不要!” 高流光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惊坐起来,身上却已湿透,“呼~”他环顾一下周围,这不是他的家,对了,他和李天赐出来,这个房间只有他自己,想起刚才做的梦,当他异能觉醒的时候他的父亲出现了,打那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他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为什么在他的梦里面会出现这种画面? 算了,不想了。高流光起身,拿出一瓶鸡尾酒,蓝玫瑰色,他最喜欢的颜色,打开灯,铺好纸,沾湿毛笔,一口酒,一幅字,写什么随意,其实他小的时候字挺磕搀的,初中的时候也不怎么好看,到了高中,他渐渐改好了字,不至于好看,但至少工整。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写毛笔字,纸就用演算纸,墨汁可以用黑钢笔水,只见他又是一口酒,开始挥手写下: 虎赍玄沙关宁西, 广卫宗勖青飞棣。 须将去病三千里, 再始铁马金戈上。 写罢,将毛笔架起来,靠在椅子上,看起书来。 且离开高流光一段时间,此时,在天夏东北地区,白龙山天池中央出现了一道诡异的光,在天池周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其中有天夏的,也有西方的,还有一些和服的,一些原始部落服,在他们的脸上,都透露出疑惑跟不耐,这次“天光”出现在天夏,到底意味着什么,曾经西方教廷出现过这种情况,后来教廷兴起,与吸血鬼家族分庭抗礼,还有,百慕大曾经有人居住,那里出现过一次“天光”之后,仅仅是一夜之间,亿万生灵灰飞烟灭,至今百慕大仍然是一个禁区,无论多么先进的设备都会失灵,以至于航空公司改变航线绕过去……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在那“天光”附近出现了六个“泉中泉”在向“天光”传递光芒,没错,那些光芒仿佛脱离了重力,突然,在水面上出现一条巨蟒,大蛇身长几十米,水桶般粗细,通体洁白,白蛇晃动,将一个女人围在中间,那人竟然一头及腰银发,手抚着白蛇,柔声道:“各位,此乃我圣宫禁地,十分钟,离开这里,否则杀无赦。” “笑话,这里何曾有过标记是你家的地方,圣宫又是什么,本姑娘没听说过,我们大家待不待在这里岂是你说了算的!”一个身着天夏南族的年轻蛊女说到。 “十秒钟,不离开这里,你就死。”银发蛇女微微将头下俯,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蛊女,白蛇突然向上一跃,巨大的蟒头向下俯视那个蛊女,灰白的蛇信上下抖动,“十,九,八,七,六……” “哼!我的去留可由不得你!”南族蛊女说过这句话,洒出一片彩色的小蛊虫,而本人则向后翻越,看来是要逃离这里。 而蛇女却不为所动,只见巨蛇盘旋,蛇信子一吐,“嘶”的一声,巨尾击打水面将那几只蛊虫卷进泉中泉之中。只听“呲啦”一声,仿佛被油炸了一般,那几只蛊虫便没有了生机。 “三,二,一!”银发蛇女突然一闪,众人还没发觉的时候她已经捏住了那蛊女的脖子,“希望下辈子不用我教你如何做人。”说完,只听咔啪一声,那蛊女被扭断了脖子,然后一挥手,把尸体扔给白蛇,白蛇巨嘴一张,那蛊女就此消失在它的肚子中。 静,死一般的静。 一个岛国人人操起蹩脚的夏文,声音中透露出一股颤抖:“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想知道这次天光出现有何意,是否会带给这里的人类灾难。” “我家圣使说了,浩劫将至,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一会这里将出现夔龙,我家圣使已经在这里布下法阵,一会月出,这‘紫气东来’可不是你们能承受的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想死还是想留下,你们自己看着办。” 这蛇女说完便盘坐在蛇身之上,那白蛇盘身,唯有一个蛇头在接引周围的清气,让蛇女吞吐。 “哼,本少爷横行天下十年,还没听说哪里不能去,今天我便来看看”话音未落,一个锦袍男子身负一把重剑突然闪现在人前。 “啧啧,身负一把重剑,还有罕见的穿越空间的异能,这难道是重剑士裴霁?”一名天夏人认出来他是谁,惊呼道。 “不错,是裴霁,十年前手持一把重剑,仅仅十七岁,大败龙城第一人花荣,之后横行天下十年,除老辈无人能敌,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他。” 蛇女闻声,站起身来,靠在白蛇身上,看了看裴霁,撇了撇嘴,说到:“你可真是不知羞耻,十年前你十九,称呼本少爷也勉强说得过去,如今你二十九,眼瞅着三十的人了,还本少爷长,本少爷短的,我家圣使说了,这里不欢迎任何人,这里面也包括你裴霁,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可以随便,一会我家圣使出来一只手打你十个~” 裴霁一听,脸都黑了,不过似他这般人,如果这样便动怒,会让人说他气量小,因此便没有回话。 “小柔,那我欢迎吗,啊?哈哈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声音刚到,一道人影似电“滋啦”一声出现,随着他出现,一群岛国人便忍不住要出手,在那边的眼神似乎恨不得要把这中年男子撕碎。 然而这中年男子突然头一回,眼睛盯着那几个岛国人,然后微微一笑,扭过头来,不再理会。 这蛇女小柔说道:“玉先生,此处被我圣宫暂时列为禁地,我家圣使说暂时不能让任何人进入,抱歉。” “这……我也不行吗?”这个玉姓男子略微蹙了一下眉,转向旁边的裴霁问道“看来裴小兄弟刚刚也是因此才停在这里的?” “别提了玉老哥,刚刚南族的一个蛊女就被她捏死了,连眼睛都不咋一下,我可害怕这么凶的姑娘……”裴霁装成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道。 “他哪里是怕我,怕的是我家圣使~”蛇女小柔故意挑衅道。 “我说你这么大的男人,怂什么,”这玉姓男子表面上装作“嘲笑”了一下裴霁,实则略微蹙了一下眉,盯着白蛇,眼睛微眯,然后迅速调整过来,叹了口气,继续说到:“既然圣使有令,看来我们只能等那几个家伙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道上堵车了,这么慢……” 别看这玉姓男子厉害,就是他和裴霁他们俩加起来也打不过圣宫的一个副圣使,更别提圣宫圣使了,他们可是深有体会,圣宫发起威,完全可以覆灭一个小的国家,而且不会伤筋动骨。圣宫圣使他们都曾遇到过,只是就算十个他们联手也打不过。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很快,天池起风了,风势越来越大,空中阴云密布,在一片云层的背后,竟然出现了一片片黄色闪电,还没有声音,只有电,没有雷。 “诸位请退出千米之外,一会我们会有人将云层击开,出现大洞之后会引月华击杀凶兽,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时间到了我们没功夫管你们,届时死无全尸可莫怪我圣宫不近人情。”突然,一个黑袍男子横空出现,负手背向众人,望着天。 “参见圣使!”蛇女小柔单膝跪在池上,毕竟她现在还在天池上。 “嗯,起来吧,去吧,就差你了,这里我来解决……”黑袍男子说着,挥手一下,从空间中拍出几个人,令玉姓男子也有些惊讶,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人他都认识,他们都是自己这一水平的,这里面有不少人,西方的罗马教会大主教,还有印度佛教雷音寺监寺,西方联合帝国皇家护卫队长,还有岛国的川端三叶,是个女的。 “Yu guanghan.I didn't expect to meet you here.You didn't die in that cave,it's fuckin lucky.” “玉光寒,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你没死在那个尸洞里啊,真是他妈的福大命大!”西方女帝手下皇家护卫队长莱奥纳多.鲍勃冲着玉姓男子,也就是玉光寒说到,脸上一脸不屑。 这几个人虽然同为金戈之体,但是以玉姓男子的雷神之体最为突出,唯有西方吸血鬼家的血月体能匹敌,然而后者也有缺陷,那就是只有在每月的十五十六十七,且是月圆之夜才能正常使用全力,故而整个明面上的世界里,这玉光寒可以说是地表最强的那一批人,却也因此有太多仇人,这鲍勃就与玉光寒素来不和,因此一出场就针对玉光寒。 “我说,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可以,可是人家圣使可是在这等你们走呢,一会过了时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玉光寒负手,一步踏出,从天池上飞射向远方。 “哼!”几人同声,也奔向千米之外。余下的人都没有先前的几位牛逼,也就都走了,十分钟过去了,天池上只剩下一个人,他脱下黑袍的帽子,如果高流光在这里一定会吃惊,因为那圣使的脸赫然和他一模一样! 只见此时在群阴云之间风卷形成一个漩涡,里面露出一个冷白的月亮,而月辉在阴云闪电之间落在天池中央,接着透彻的天池慢慢起了波纹,就好像敲鼓时的鼓面一样,在波纹中央出现了一个古怪的图案,上面是一只单足的牛,在它的角上环绕着的,眼见着是几道闪电。 “诸神听令,”圣宫圣使从背后背着的黑色锦袋中抽出一把长剑,剑是秦剑样式,剑鞘上刻着“无极”二字,随着圣宫圣使挥起厚重的剑,在月影之下,引起月辉映出一片虚影。“青龙七宿,白虎七宿,列阵!” 在天池中央的东西两侧分别泛起青光和白光,定睛一看那分别是七块青玉和白玉,每块玉各不一样,但都在散发着一样的光芒。 “咚!” “咚!” “咚!” 雷光从天空降落,落在怪异图案两角之间,那圆形印环慢慢亮起来,随着一道巨形闪电的降落,那夔牛瞬间从图案中跳了出来 “咚!”只见那夔牛两角之间接引着闪电进入到身上,顿时它的身躯就逐渐鼓了起来,它好像察觉到了危险眼睛盯着天池中央悬浮在上方的圣宫圣使, “朱雀玄武听令,列阵。” 天池南北两方也亮起了蓝色和红色。随着四方星宿形成,四色光线射向一点形成一个四棱锥,夔牛肚皮一鼓,“咚!”同时一道血色闪电从它的两角之间射出,随着“dang”的一声金戈交击之声,四棱锥被炸开一个洞,月光顺着洞照到夔牛身上。 只见那夔牛身体迅速变为血红色,而后一点银光从两角尖端开始出现,蔓延至全身,当它的独足和尾也变成银色时,它肚皮一鼓,“哞!”怒吼一声,眼中的疯狂之色也减少了许多,它双眼紧盯着圣宫圣使,缓缓口吐人言:“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圣宫圣使刚刚挥动无极剑,剑出,一下子化成一道光,眨眼之间就到了塔尖,和塔合为一体,四棱锥化成的塔也仿佛变成了实物,隐约间有水晶的感觉。剩下剑鞘却还是一把剑的样子,原来无极剑的剑鞘是一柄无锋的尺,上面图案纵横,似山似水。 “你一降世就成就了云银体,看来我需要变阵了,这四象大阵很难变成两仪式,不过幸好我有准备,紫气东来!”说着,圣宫圣使左手拿着无极尺,右手从怀中拿出四枚印一样的东西,上边盘着的分别是苍蓝色的青龙,赤红色的朱雀,晶白色的白虎,墨灰色的玄武。“至于说为什么要抓捕你,你应该是有点数的,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但是你如果想出天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天池这么大,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否则别怪我不遵祖训,收了你千年修为!” “凭什么!!我修炼千年,就想下去一次,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这点权利你们老祖宗也是允许的!”那夔牛怒吼着,肚皮一鼓,一道声波“dang”的撞在塔上。 “我祖确实有言,可是如今当家说话的是我,你能不能走,得我同意。你下山是为了找当年那个女人报恩吧,你也不想想,你都被封印千年了,哪个人能活千年?” “你少唬我,你们老祖宗就有那种冰石棺,躺在里面可保千年不死,你肯不肯放我出去见她,否则我今天就算拼了千年修为也要出去,那样的话,你就算能留住我,恐怕也不能活着出去吧?!!”夔牛双角间电流滋啦滋啦的响着。 其实圣宫圣使早有祖训,今天这一时刻夔牛会破封而出,他老祖宗其实早就预料到了,也确实留下话让后人在这一天不可以阻拦他,不过根据圣宫祖史,这夔牛当年也是一个脾气暴的家伙,当年残害生灵,是一个女人用自己的异血给它洗了双角上的嗜血之气,并以性命担保它不会再屠戮生灵,这才能免其一死,封印千年,这夔牛想出去见那个女人。圣宫老祖把那个失血过多要死的女人用冰石棺封了起来,并且告诉后人千年后要带夔牛来见她,按理来说圣宫圣使应该利索点带它去的,可是怕它发狂,所以先表现出不让它去,而后再和他谈条件就方便多了。 “让你去也可以,不过你要听我的。”圣宫圣使说到。 今日且先忍一忍,待我先见到主人再说。这夔牛心想着,便要答应。 “哼,可以,不过前提是我主必须平安!”夔牛说到,双角上的闪电也逐渐没了。 正说着,圣宫圣使手一招,无极剑飞回来进入了无极尺,那四个小印也重新飞回他的怀中。“散!”天池四方的光停止,塔变成四棱锥,而后慢慢变得黯淡,消失不见了。 随着塔的消失,月光落在银色夔牛的身上,它的双角竟然再一次变了色,成为了金色,一直蔓延到整个角。 “看来你也确实是努力了啊,辉金角,不错。”圣宫圣使看着慢慢变成人形的夔牛,说到。 “废话少说,走吧,带我去。”变成人形的夔牛双角一变,变成了一个流行的恶魔小帽子,正好有两只金角露在外面。 “小柔!”圣宫圣使叫到,“带他们去你家玩几天,我到时候去你家找你们。”说完圣宫圣使和夔牛化成一道流光向天边飞去了,眨眼就不见。 蛇女小柔揉了揉脑袋,“好好好,说完了就走,真是的。”然后等二十八人都从天池上聚过来了,“各位,相信你们看也看够了,不过没有发生打斗,这倒是出乎意料,请回吧,告诉派你们来的人,别打什么歪主意!”说罢就走了。 至于那些人,其实大部分已经早就走了,剩下的只有鲍勃玉光寒等几人,“怎么办,我们也走吧。”玉光寒看了看他们,和裴霁说到。 “玉光寒,上次的帐咱们还没算,这就想走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岛国的川端三叶从背后抽出一把武士刀,刀刃在月下熠熠生光。 “三叶啊,不是我说,你上次跑的那么快,也好意思再来?”玉光寒很不以为然,“你要说打,咱就打,老子不怕你。”说着就要伸手。 “所有人都给我滚出天池外五十里,老子的家不希望有人在!”从天边传来夔牛的一声吼,打断了二人。 “看来玉施主和三叶姑娘是不能继续了,”印度雷音寺监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告辞。”说着走了,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离去。玉光寒见状也和裴霁一道走了。“玉光寒,等着,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川端三叶冷哼了一声,也缓缓离去。 再说圣宫圣使,“夔牛,你以后叫个啥名,这一直叫你夔牛也不好啊?” “老子有名字,只是你们人类一直都叫我夔牛,老子叫魁震。”夔牛很不屑的说道。 “那不还是夔吗?” “是魁首的魁!” …… “醒醒~”李天赐推了推高流光 “唔?别动,香蕉,几点啦?”高流光睁开睡眼,“嗷,是你啊,我还以为在家呢,对了我刚才梦着啥来着,忘了。” 李天赐推了推眼镜,想起刚才把自己吓醒的一阵强大的异能波动从高流光身上发出,至今心有余悸。 番外三百二十六 夕林劫2 半天之后,江省,滨市,龙塔,203米空中茶楼处。 一个头戴眼镜,身着一身白色衣服的男子负手站于一片玻璃前,在这里,他能望见七八百米远处的一栋大楼,没错,就是那座盛天公司的总部。而此人,正是李天赐。 在他旁边,高流光也换了一身衣服,一身龙纹墨白衣,身后背着一把秦时样式的剑,剑通体乌黑,两刃镀有铬,剑首和剑鞘尾部都有金,剑鞘上以金线纹着各种图案。 他站起来,李天赐带他换了身行头,毕竟原来那个普通的高中生到哪里不会有丝毫的威慑力。然而在溜达的时候,他们路过了一个冷兵器的店,高文轩看了会,李天赐见了这个店里的东西还算有品质,本身也是练过武术的,也有打算教一教高流光,就给他买了下来,算是作为这次帮他的报酬。但自然不是那把摆着的,李天赐一眼就看出来了,摆着的那把不是真的开过刃的剑,只是一把工艺品。 “可是,你给我买剑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也不会用……” “不是还有我呢吗,我教你。” “你还学过剑?” “你忘记我是异能者了吧,也对,你根本啥都不知道……国家不是禁止枪支军火吗,我们这帮异能者只好练练格斗什么的,我当年看金庸小说看多了,就去练练剑,一来二去的,练出点门道。” 李天赐边说着,便把剑抽出丝绸布。剑鞘以黑色为底,金色纹络遍布,精美绝伦。拔剑时,剑刃与剑鞘摩擦,“铮”的一声,剑出鞘了,剑身为暗金色,上有奇兽神纹。 “好剑!”李天赐惊叹到,高流光自然不懂,他只是看着李天赐将两个手指放在剑身上轻轻的抚摸,“剑术有很多,但是在明面上的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简单的杀剑就记住杀就完了,一个快,一个准,一个狠。运剑要稳,短剑繁杂,重剑难控,就这把剑挺好的……”话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高流光,似乎在验证着什么…………高流光在旁边看着,但是即便他有异能也没办法速成,李天赐舞得虎虎生风,可是他舞起剑来就像是在耍菜刀…… 顺便说一下,在异能者修炼方面,有些不成文的境界划分,异能者,分为觉能者,控能者和体能者,像李天赐这样的属于觉能者,他们的感知力比较强,大脑的开发更多,他们对于外界很敏感,对于异能者的感知,对于事物和危险的感知,甚至还可以感知心理,还有些人可以和动物进行交流。由于觉能者能够清楚地感知异能者的强弱,故所有的体系都是由觉能者建立的,根据他们对于异能者实力的感知。 控能者就很牛逼啦,一个控字够玩一辈子。比方说,可以控制自己的重力,可以飘起来;也可以控制其他的物体,随着能力的觉醒程度不断加深,控制的基本单位可以更小,更重,比方说一个觉醒前期的控能者只能控制一块铁,到后期可以控制起一粒金,更狠的可以控制一点汞,由固体到液体。 而体能者不用兵器,凭借的是自己神奇的体质,有的可以把身体像橡胶一样柔软,有的可以像钢铁一样坚硬,有的恢复力极强,划一刀几分钟就愈合…… 一天渐渐过去了,两人在龙江附近游玩了一番,并且在暗中对中天集团默默调查了一番,“盛中天这么快崛起,不是没有原因,整个滨城约有十八家实体店,而这仅仅是一个市,真的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高流光却觉得盛中天的崛起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因为他们在不止一家实体店看到了岛国人,“这事,多半和岛国人有关系……” …… 中天集团总部,地下室第三层…… 一个身着武服,手拿武刀,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男人正向一个身着笔挺西装、此刻正端起酒杯的人报告。 “少主,如您所料,盛中天还没下决定,总部那边已经在催了,竹本先生希望您尽快带着技术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技术的事,我会搞定的,你先告诉我父亲,我会看着办的,让他别着急。”竹本青木放下酒杯,挥了挥手,等手下的人出去后,靠在椅子上,抽出一把武刀陷入了沉思。 “咚咚咚” “请进!”竹本青木直起身子,望向办公室门。 “竹本先生,”走进来的是一个年龄和李天赐相上下的男人,一身衣服很休闲,但是身上却有一种气势,虽然表面上看着会很和善,但是会无形中让人感到一种压力,这是一种久居上位者自带的气势,“技术的问题,我已经让人以最快的速度破解了,几天之内就会有结果,但是,我希望您和您的父亲能遵守约定,”青年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希望到时候我的妻子能回来。” “没问题,”竹本青木笑了一下,“关于这个事情,我可以帮你搞定。天赐先生,本来我是不支持拿你的家人当作人质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父亲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如今万事俱备,我可以有正当接口帮您把妻子接回来。“ “如此就非常感谢青木先生了,不过这只是我的第一个要求。”盛中天顿眼神逐渐犀利,他扶了一下眼镜,然后话语逐渐冷漠,“我要求你们把你们所占有的我公司的所有股份还给我!” 这句话说完,室内安静了一下,紧接着竹本青木沉思了一会,从桌子下面摸出一份合同,放到桌子上——正是那份转让股份的合同! “盛先生,我自幼在中国长大,懂得你们中国人说的诚意,合同就在这里,签完之后,立刻你就可以拿走所有的股权,贵夫人明天中午之前也必然会到,不过我的诚意既然在这里,我希望你今晚就可以把技术交给我。”竹本青木说着,一只手却又紧紧的盖在了合同上面。 “今晚的话不能保证,我手下的人已经尽力在弄了,我只能说我的人都在24小时工作,至于什么时候,我只能保证尽快…………” “好!那我就等你。你什么时候结束,我什么时候动身,不过为了置换,你需要留一样东西作为质押,盛先生,我虽然以诚信为基础做事,但是并不傻,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我就没有话语权了,到时候我能不能安全回岛国都成问题,你说是吗?”竹本青木向后靠住了办公椅,眼中散发一种幽幽的寒光,一闪而逝。 盛中天似乎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他面不改色,手握着玉门集团的技术,此刻他不仅有了资本跟竹本青木反抗,而且还能够变被动为主动,来来根据他们不同的人开出的条件来进行选择,因此无论怎么样,他相信竹本青木都会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想到这里,他依旧是一脸的从容,说道:“那就请竹本先生等好消息吧。”说完,盛中天转身离去,当他在外面准备关门的时候,竹本青木的声音传来:“盛先生,你要知道,兵贵神速~时间拖得越久,只会对我们越发的不利……”随后就是“咯哒”的一声关门声。 在外面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僵硬了几秒的盛中天整理自己的嘴角,带着微笑,脚步越发的稳健,只要自己能在最快的时间之内破解技术,妻子就能安全回来,公司在这次之后将会被他好好整顿下,下一步的话…………虽然已经从滨城迈向了岛国,可以说是与国际接了一点轨,但是天夏还有很大的市场,这个庞大的市场将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收入,不过眼下还是要想办法赶快摆脱竹本青木的“控制”,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即将变成一个竹本青木的傀儡,自己在公司的地位现在竟然有一丝尴尬?!想到这里,他不禁皱了一下眉头,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十分钟后,中天公司某处秘密研究室,里面有三个盛中天和竹本青木各自花了重金聘用的顶级的黑客正在破解U盘的密码。 盛中天走出电梯,看着坐在桌前不断敲代码的三个人,以及那一大屋子带着电脑在三个领头的人身边,等待他们发出指令进行分段破解的稍逊一筹的黑客们,看得出来,这个密码设计得相当之精密,一群人忙的满头大汗苦思冥想也找不出破解的办法,盛中天蹙着眉,问向牵头的三个人:“怎么样了,多久能够破解出来?”“这……老板,这个u盘内部有一个安全系统,内置防火墙,初步估计密码达到了800位,内有字符数字以及字母,初步估计…………需要……”一个橘色头发戴眼镜的男子带着满头大汗,吞吞吐吐的说着。“需要多久?你倒是说啊!!!”盛中天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老板,不瞒你说,我们这些人已经尽力了,但是最快不能低于5天时间,期限到了如果还没破解出密码,我们会直接退回定金走人的。”一旁的一个寸头的青年也是蹙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着。 “你!你!还有你!”盛中天指着这两个男的还有一名依旧在电脑前模拟系统的日本女子,“我只有三天时间,这意味着你们也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完成,就不是退定金这么简单了!你们还要付三倍的违约金,这个也在条款之内!哼!”盛中天冷哼了一声,转身依旧满脸严肃的走出实验室,两侧的人都纷纷给他让路,等他走进了电梯,却伸出手腕看了看时间,脑子在迅速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 说实话,他很急,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乱,一旦他乱了,妻子能不能安全回来就更难说了,他的公司也会被竹本青木毫不留情的吞并,竹本青木这个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一旦被他发现,那么根据盛中天的猜测,他一定会拿着U盘去直接找到鸭梨,那么他不仅会毫无获利,还要做偷取技术的替罪羊,一旦说出真相,自己的妻子将会更加危险,到时候…………想着想着,他走出电梯,进了顶楼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的城市,陷入了沉思…… 中天集团总部门口,门卫室。 “给你们老板打电话,就说是他老朋友来看他。”李天赐推了推眼镜,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用上眼皮缓慢却又十分有力的盖了一下眼镜,而后又缓慢的睁开。 “那么请问您想要给我们哪位老板打电话呢?”门卫觉得李天赐不是一般人,近乎小心翼翼地问着。 “哪位老板?我们只知道我们要来见中天集团的董事长。”高流光很轻蔑,却又带着几分怒气,还颇有些“疑问”的语气,嘴角上扬,轻飘飘地问道,并故意把中天两个字咬得很重。 门卫再傻也听明白了,急忙到屋子的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掏出自己的手机,并用自己的私人号码打电话打给了盛中天,并且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老板,外面有两个人好像是您的朋友,说是要来见您……您看?……”说着瞟了一眼两个人的衣着,继续说道:“一个带着眼镜,感觉是个老板,另一个背着一个木制长盒子,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那个戴眼镜的还说要送您一份大礼……好嘞好嘞,我这就亲自带他们过去。”说罢,门卫悄悄脱下制服、摘下帽子,并故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了句跟我走,然后就低着头走向了盛中天的办公室。李天赐见此,嘴角上扬,并向高流光眨了眨眼,递了一个“干得不错”的眼神,而后恢复平淡,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高流光也直盯着前面的门卫,背起木盒跟了上去,全程都没有四处观望。 二人来之前,早已对中天集团进行了调查,发现盛中天开始发迹,也不过短短四年,尤其是近两年半,他的财富直线上升,在这个财富暴涨的背后,他们发现了一个岛国人的身影,那就是竹本青木,一个响彻岛国的名字。 作为竹本家族的二代之君,他可不是一般人物,年仅八岁跟随父亲竹本熊田学习打拼,当时竹本家族的企业还没有正式走上正轨,所以竹本青木也算是半个创始人,别看他年纪小,可是出谋划策可不少,曾经一度在家族危难时刻想出办法,或找到资金来解决燃眉之急,或进行深入的市场调研,扩大市场,当竹本家族的企业在岛国已经有模有样的时候,竹本青木十六岁,决定去扩大全球市场,十八岁的时候,梅州三分之一的市场都已经被他收入囊中。 当时他是何等意气风发,可是好景不长,作为总经理的他,虽然能力强,可是手中并没有股权,所以并不算董事,他只有谋划和执行权,没有决定权,所以当他父亲身体不好的时候,他虽然接手了股权,可是手下的跟随他父亲打天下的人还有一小部分不服他,在他好不容易整改之后,把权力握到了自己的手里,可是这个时候家族企业在本国的市场突然下降,调查之后发现是因为天夏地区有人采用了一种全新的发展生产理念,运用新技术降低成本提高质量,这个公司的崛起不可避免,思前想后,竹本青木决定与其两败俱伤斗个你死我活不如双赢,等到时机成熟,自己的资源稳定下来,再想办法把这个公司吞并掉。于是开始了扶持与“合作”,而这个公司,就是中天公司,此时盛中天28岁,刚刚结婚生子,孩子刚刚一岁;而竹本青木24岁,两个既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遇见了,自然要大展一番拳脚。可是由于两个人的心机城府都特别重,互相表面上一直和和睦睦,但是也是各不放心,一方面共同经营开拓市场,而另一方面想把权力、资源集中在自己手中,毕竟一山容不得二虎,但是现阶段他们两个彼此都不能离开彼此,故而竟越发使得两个人在集团里隐隐的有些不对付,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见门卫的时候会那么说。 再说中天集团,中天集团以滨城为根基,一开始,盛中天觉得连着开了十八家大型运营店有点多,担心自己会在滨城破产。可是事实上他们的市场并没有饱和,反而别的邻近的城市也开始有了反应,这正验证了竹本青木的判断,因为他们的产品对婴儿的伤害低,产品质量好,人们肯定都争相来买他们的产品,结果果不其然。现在他们的企业正在上升期,打算进军科技行业,尽管现在科技行业技术更迭特别快,但是他们现在已经搭上了鸭梨公司,现在在国内只有玉门集团有这个能力在将来的新技术上力压鸭梨公司,所以在鸭梨集团的授意下,他们决定由盛中天打入内部,盛中天不同意,竹本青木就以在岛国“旅行”的盛中天的妻子威胁他,盛中天便硬着头皮说,自己打入玉门集团太难了,即便依靠李天赐,也很容易穿帮,总之,能拿到技术就行,于是乎就有了盛中天找李天赐喝酒怀念往事,结果藏在自己家内的公司U盘被盛中天以不明手段偷走了。 以上为两个人对于调查到的事实结合从盛中天、竹本青木的经历进而推断出的性格继而进行的推断。 盛中天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愣了一下,李天赐的到来他可以说在意料之中,也可以说在意料之外。两个人在高中的时候是同窗,阔别多年之后,自己和他喝得第一顿酒,就害得他没了工作,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确实挺意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时候他不来找自己还能去找谁呢?想到这,站在天窗前向下俯视李天赐三人的盛中天长出一口气,还是决定下去接李天赐。 两分钟后,电梯口。 盛中天听见“ding”的一声,微笑着看着从电梯走出来的李天赐,说道:“师弟,时间紧张,师兄只带来了我的助理来接待你,别见怪,今晚师兄在好好的给你接风!”说着两人紧紧地握住了双手,“师兄见外了,你我的交情有什么的,这是我的保镖也兼任我的临时助理,不过呢我来这里是要帮你排忧解难的,接风什么的都在其次。”说着看向一旁的高流光,高流光也是和盛中天握了握手,“盛先生好!” “嗯,你好。那就先去我的办公室再说吧,来。”说着,盛中天在前面开始带起了路。 “师兄,”两人坐定,像是要谈判的样子,“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说活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的U盘,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师弟,什么U盘啊,师兄怎么不清楚,还有你不是在玉门集团工作嘛,怎么会来到我这里?”盛中天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师兄,我知道你有困难,否则不会让你非要把我也逼到这样一个地步,但是跟岛国人合作,你就不怕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吗?!” “师弟,停,不要说了。”盛中天表情越来越沉了,目光也越来越犀利。 “你难道忘了你这些年接受的教育吗?!他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肯去给他做狗?你知不知道他们用这种手段吞并了多少人的公司?竹…………” “够了!你李天赐一路顺风,你上完大学还能出国学习,回来父母能够帮你铺好路直接进了全天夏都数一数二的玉门集团,是啊,你的能力多优秀,从刚进入到坐上项目总经理只用了七年!像你这种一帆风顺的人怎么可能体会到我是多么的艰难?!我去给岛国人当狗腿子?你知道我盼着出头盼了多久吗?一开始我创业的时候有多艰难你知道吗?我告诉你,老子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没人能阻挡我,就算是……”盛中天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你是我的师弟,我确实对不住你,不过这件事之后,我的公司,可以把股份让给你六分之一,就这样。”盛中天站起身来,系上西服的中间的扣子,“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此时,高流光正在门外,跟着盛中天的助理一起等着,之前他们两个说要单独说几句,屋子是非常隔音的,听不清楚里面说了什么,但是隐约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 盛中天看见高流光背着的盒子,完全不似刚才的样子,微笑着说道:“里面背着的是什么东西啊,是兵器?” 高流光看着盛中天微笑却有些犀利的目光,也微笑着回应道:“是的,盛先生想看一下吗?”说着就要取下背上的盒子,而与此同时,李天赐在盛中天助理看门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会后也急忙微笑着走了出来,正好拍了拍高流光,看向盛中天,说道:“师兄,我刚来的时候你可是说过今晚要给我接风洗尘的,别忘了哦。” 盛中天也微笑着说道:“没问题,但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啊,我的好师弟。”说完,转身,双手插进裤袋里走了,然后走着走着,回了头,跟他的助理Nancy说道:“Nancy,去带李先生走一走,,见识见识我中天集团。” “李先生,请跟我来……” 此刻,在地下室里,竹本青木正在看着电脑里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走廊跟着盛中天助理Nancy的李天赐和高流光。良久,关上了电脑,等待盛中天的到来。 “duangduangduang” “请进。” 一脸阴沉的盛中天进来了,冷着脸,坐到了竹本青木的对面。 “他就是李天赐?” “嗯,他一上来就向我要U盘,放心,我没回应这个,即使被录音也没什么的。”盛中天接着冷着声音说道,“不过今晚我要给他接风洗尘。” “那就今晚……”竹本青木把晚字拉长,“把他控制住,如果软的不能行,那就来硬的。”他的眼神逐渐染上了杀意。 “随你便,他跟我的关系早就不是兄弟了,不过现在我要求今晚之前见到我的妻子,不要跟我扯别的,我要立刻保证我妻子的安危,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说完,冷漠的又出去了,走在明亮的走廊里,两边的人见到他都跟他点头微笑,说着:“总裁好!”他一一微笑点头回应,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次李天赐的到来未必不是一个好的机会,他是否能能驱虎吞狼呢?想到这里,给鸭梨公司打了电话………… 地下办公室内,竹本青木敲着桌子,靠在办公椅上,良久,给岛国的总部打了电话,让他们把盛夫人带回来。而后,在脑子里面猜测李天赐是个什么样的人,叫人立刻去调查李天赐,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保镖。等待资料的时候,也在想盛中天会怎么做,这次他会不会越过自己去找鸭梨公司呢?自己有没有可能被他反叛呢?……………… 中天集团休息室,李天赐和高流光坐在座位上,高流光看李天赐眼神凝滞,表情严肃,知道他一定在考虑今晚的事情。良久,李天赐长出了一口气,笑着说道,“宴无好宴啊!”说着喝了一口水,接着高流光就摸着剑盒,问道:“你们两个在里面吵架了?” “是啊,有些时候,单刀直入会让准备了一大堆搪塞的话的人不知道怎么应对,我想诱导他说出U盘的事,结果他没上当,不过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上当的。”他一口气喝完杯里的甜柠檬水,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眉毛,两唇紧扣,眨了眨眼继续说道,“今晚会很危险,如果失败了,我会尽力拦住他们,你尽快离开这里…………”高流光低着头,一边听着,一边打开了剑盒,取出了其中的黑锦袋…… 一帆风顺一帆天 一日苦耕一日田 宴非好宴是洪门 虎狼莫敌诛心剑 番外三百二十七 日记碎片 嗨! 你知道吗?现在有些人装着成功的模样,说着有摸有样的道理,摸索着貌似成功的道路,却不见的他有多强的模仿能力,见怪勿怪,毕竟相对于某些人,他有雄厚的资本,只是没了你那些天真。就像富有的老人羡慕年经人的样子,满身抱负的人也会想着可贵的身世,而现在的自己一心只想要暴富。在你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何曾也不在羡慕你。 你还记得,你来时倔强的模样吗? 那时的你满身热血无与伦比、天真又释怀,却抵不过诱惑的山海,总觉得人生在世不走一遭,何以见得来过这个世界。自以为是的认为遇见的都是生命中的美好,却慢慢发现那是人生的自我消耗,错过了该珍惜的,遗憾了该争取的。但经历过的终将会得到缅怀,那些命中注定的他正在向你走来,或许,晚一些会更加有意义。 显然你还没有足够的成功。那时不理解的东西,总想得太过简单、太过直接,总是偏执的认为离成功就差坚持,却忽略了问题,看着紧张而又焦虑的自己,就会慢慢的习惯了,在夜里想着别辜负了那些年曾有过的经历,别让那时真诚付出的心血和汗水变得一文不值。看过了别人盛开和凋落,也体会了自己人生的得失。才发现那是“来日方长”给自己的警示,毕竟能让未来的某一个“好久不见”变得可贵难得。这世界虽然拥挤,但你好歹也年经气盛,面对的事又能算得上什么呢!只不过又是人生中遇见要扮演新的角色罢了,只要你静下心、凝神,不理世事、不问天道,那便是自己的世界。 每个人都会有缅怀的情绪,就好比从手心上挑刺一样,那时的自己幻想着未来的憧憬,像极了在梦里还没有睡醒。难能天真,可贵明白。开始有了对自己的定义“无论自己身在何处,足以让自己变得优秀的人,才足以支配自己。宁愿一个人赴汤蹈火,也不愿意最后缅怀一切遗憾的情绪”。自己曾把改变给了时间,最后变大的是年纪,又把改变给了命运,最后也只能顺其自然。直到自己问了自己“想要的未来,自己还剩多少时间,期望的人还能等多久”的一天。我也没能找到方向,只是在生活中越来越沉重了起来,自己在最好的年华,却成为不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很多的名词,体会过了或者深陷其中,才会明白原有的道理在自己这里却体会不出来,但却变成了自己日记里私密不语的意义。那么多令自己失望的事,只是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能活出自己的态度。 时间不知道还需要多长,但黑夜总会比白天短一些,我走得慢,等我遇见了黎明升起的那一天,我在去诠释自己的世界。我想我只是一不小心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也在不经意间体会了这个世界的百般情绪,然后自己却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尽了此生不悔的话来堵住涌上心头波涛汹涌的情绪,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压得住自己内心里最真实的自己,有很多话却无法用言语去变达,看得懂了,也许已经错过了,体会得到了,或许就成为了遗憾了,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语言,是后来再也没有发生的事。四季一直在变换,可我却害怕每一个四季都找不到这个世界里的自己。原本以为网络会拉近距离,没想到还不如学校里的小纸条落下的每一笔情绪。原本以为交通发达会让自己想见的人,能很快的见面,却没想到你使向的反方向却越来越远离。原本以为尽心尽力的去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后悔,可后来才发现那时的自己并没有全力以赴去争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把一件事情做好过。 有些事那能用肉眼就能看穿,有些人那能用心感觉就会懂,只不过有些人把最好的一面都摆在了你面前,却一个人的时候独自黯然神伤。可笑的是,有些影视剧情却好比现实生活中的自己一样,无法自拔的情绪却现得格外的忧伤。白天理智,晚上幼稚,不知道脑海里浮现的角色,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去扮演,难道只能甘心的去当一个配角吗!你是一个让我明白了,很多时候的一言难尽。也许你也会跟我一样遇到问你很多问题的人,感觉他貌似真诚的说出了他的道理,自己脑海里也有反驳的话,可最后还是咽下了自己想说的话,微笑带过,貌似没有发生过什么。有时候太过于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而让自己过的太累。 有一种抱负,他叫无名之辈,有一种思念,他叫光辉岁月,有一种努力,他叫来日方长。可现在的自己,换了年纪,没了当年的热血,换了身份,没了当年的青涩,换了理想,多了份孤独。没有怪过自己变得沉默,因为理想他还没有贴近现实生活。现在再也不去想着别人能够理解到自己,因为感同身受的人一定会是自己。生活埋没了脾气,岁月看淡了是非,就好比人在穷的时候感知生活,人情世故才明白时间。其实,有些时候你说的话也不难理解,只是你还没明白我内心的波动,或许你感觉我变了,又或许我也没那么相信了。 突然觉得她代表了我的过去,我却看不到余生想要找的未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是只要还有那个念头我就会全力以赴去努力,尽管最后的结果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如意,至少我在我自己的生命中,为自己喜欢的事那么的拼命去珍惜过。很多人都感觉我看得很透,可没人看到过我在黑夜来临时的抗拒,我真的很害怕孤单,一个人没有归宿,很多情绪没地方去说,很多负担没有地方去放,只能一个人焦虑的等待天明,如若不是自己内心还有许多的不甘,我想我早已一睡不起,因为真的太累了。也有出现过想要帮自己分担的人,可他什么会理解自己的心情,却会让彼此多了许多的猜忌,预感彼此的未来将会面对的是什么。一个男人,只要你足够穷,哪怕父母都是你无可避免要去面对最大的残酷。过了年纪就别经意去触碰爱情,哪怕你感觉遇上对的人了,最后伤的只有自己,还要去连累别人。爱情的路上别走的太快、太急,慢慢去体会过程,慢慢去感悟生活,直到彼此的感觉有所升华,那就是你这辈子该珍惜的将来,此刻的珍惜,远比遗憾的经历还要来的庆幸。我不管再见面时的自己会是什么状态,但我不会让你看到之前你看到的那样,丝毫没有改变,要么变得更好,要么不可思议。有时候无处安放的心总会跳出来很多个遐想,想着那些美好是否真的与自己有关,可为什么有时候总感觉命运是在捉弄着自己,为了生活如此奔波却找不到方向,我也曾劝过自己,慢慢努力总会实现,可还需要多久的时间,路还需要走多远,才能看到一点点光线,谁不是经历了万般考验,谁又能避免是非情浅,谁又不何曾幻想过美好的未来。自己还要许下多少个谎言去骗自己,才能让自己没那么厌倦现实当下的孤独,曾以为很真实的东西,原来也会像别人说的一样,以前羡慕的东西,就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感触了,自己只不过是一颗稻草,就别自以为是的骄傲了。 难能可贵的安静,片刻下勾起的焦虑繁华。顿时不知何为过去,何为将来。年少无为,难能安稳,何以见得去怀念过去,何以去谈论将来。一半是不解的极端,一半是碌碌无为的努力。现在的世界,旧人谈钱,新人善变,生活的算计,现实的残酷。何为谋生,何为谋情,多得是生活的不甘,谈的都是不知足的未来,但自己还认为自己很天真,宁愿相信诸多利益牵扯下的感情也会有最真实的一面,真实的人。叫自己别急着一眼望到头的人生,那样生活多没意思,总有一天,我会优秀到所有人都值得我去委屈。 这个世界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直到你偶遇到了,才会明白那是多么的简单。别在现实里搞得有多动情,才能让自己的内心感到有多痛心,是自己想的剧情太过美好,才能让自己无法自拔。其实,我也想有一段旅程也能是自己一生。可自己心情起伏不定,注定没有什么决心,那些若隐若现的样子,是我见过自己最卑微的样子。别在自己快要放弃的时候,再给自己一点点希望。夫子曾说过“能写进书里的都是旧事物”。 难称千人心,难调众人口。有些东西未必是自己喜欢的,只是想成为你的期望,可后来却发现变成了自己的习惯。哪来的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多想笑得开怀,谈得青睐,太多想不通的道理,却耗费了自己那么多的经历。直到自己颠覆了自己所有的理想,才发现在那些年里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不管自己经历了什么都会有相应的代价,面对是非的定义,他人心里的位置,偶尔的憧憬,眼神里也还是会有一丝丝迷惘,却在不经意间红了眼眶,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去放空自己,来来回回也躲不过曾想过要努力的梦想。以前,是你打开了我封闭的世界,才让我明白了自己身上有许多的不可能,现在的我却找不到寻你的方向,而你留下的东西却是我难以忘怀的世界。 春风夏日秋又来。多么熟悉的记忆,该什么去写都无法抹去那些沉沦的夜里,一切都如同烟雨,曾浩浩汤汤的让人羡慕不已,现在却逐渐远去。那段模糊的旅程我已记不清,却时常从梦里惊醒,可笑的是自己认为在黑白颠倒的日子里,如若再梦见会长一些。我不在乎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不好,只是在乎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人。最怕此生决定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你知道吗!猫的第十条命是面对死亡,鱼的第九秒是面对忘记,而我却偏偏面对的是你。人总是在最痛的时候麻木苏醒,爱得最深的时候落下帷幕,总是情不自禁的忧伤,于是学会了隐藏、学会了伪装。时间是一个放大镜,能把心里一直放不下的人放大百倍,让你明白自己内心其实住着两个人,一个感性到泪水说流就流的人,一个理智偏执到冷酷无情,所以,自己在上一秒的情绪泛滥,总会被下一秒的自己嘲讽。 等待,不一定会得到什么,但一定会失去什么。努力,不一定能学会什么,但一定会收获什么。未来的路上,漫漫长夜,只要学会了让自己去发光,才不会让孤独的夜里显得那么的暗淡,只要学会了去勇敢,才不会让机会显得如此渺茫,我会加倍的去努力,去迎接那些期望的人。人生的旅途,少了自己挣扎过得痕迹就像似没有生命的尸体。一切的所以,都会有原因,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发生,保持理智的头脑,一切努力遇到的美好,才显得格外的珍贵。缘分就像一颗糖,让人甜甜的忘了忧伤,知音就像一面镜子,总能见证自己许多的成长,一见如故容易,来日方长很难,没有什么无法释怀,现实就要异想天开,时间只能改变不够坚固的东西,熬得住就出众,熬不住就出局,有些人在二十五岁就死了,到七十五岁才埋,时间向来慷慨温柔,擅长把好坏都带走,再等等,你以为的可能在来的路上,愿一切为之努力的事情,皆有所成,带上自己的微笑面对人生的不期而遇,越是憧憬,越要风雨兼程。做不到的事别勉强,不喜欢的话当没听见,你的人生不是用来讨好别人。曾想过八戒般的生活,却承受者悟空般的压力,但只有沙僧的本事,还时不时听到唐僧般的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自己的挡箭牌,要学会自己抵挡千军万马。我相信,梦里能到达的地方,总有一天脚步也能到达。 有些人曾路过我的世界,可后来他走了。有些人我从来没有见过,却住在我的心里。有些风景只能喜欢,就像有些人只适合遇见却不适合久伴。幸福,他没有走远,只是有时候他来到了不对的时间。时间只负责流动,不负责陪你成长,生活总会在你不经意间夺走你某些东西,现实里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去在意。 有人说,小时候的幸福很简单,长大了,简单就是幸福。其实,你我都明白,难熬的日子是碌碌无为,那些美好的都是假想。有时候的放弃,不是认输了,只是懂了。不必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不喜欢就走,人生走走停停,美好的事在等着你,你何必执着的停留在一个不被爱戴的世界里。看不到的终点也要全力以赴的去跑完过程,最终的名次一定收获满满的爱。都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爱哭的人,天气都会变得不好,我想要去变得可爱淘气又惹人心疼的人,每当笑了、哭了,才会感到温暖。路是自己选的,人是自己感觉的,爱是用心的,余生不长不短,能遇见美好的时光,那是我的福气,我也希望未来的时光是你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 最初的太阳,都会青春无限,可后来发现日落夕阳也很美。自己曾说过了那么多的胡话,做过了那么多的工作,总想不明白在这个过程里自己到底学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却想不出一个结果。突然想起,我哥曾对我说过的一句非常简单而又普通的话了,他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懂了”。想想自己那时傲气的样子,却很真实,长大后才发现,伪装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而每一件故事的导火索偏偏是自己的自以为是,点燃导火索的也只有自己,经历了无数的折磨与困惑,最后承受暴击的人还是自己,矛盾而真实。有句话说“不经此路,不知其意”,想不透看不透的别去纠结,毕竟那还在路上。 翻开了日记,拾起了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打开了QQ音乐,听一听那些循环播放的歌曲。那些美好直到现在变得很孤寂,我没有那么好,但我很真实,我不够优秀,但我很努力,我不是很好看,但我很善良,我不会说话,但我很真诚。人字好写,不好做,心字简单,却难懂。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不会找回年纪时那些喜欢的情绪,虽然有些东西已经来不及,但我想找回那些属于自己迷失的专情。 番外三百二十八 最初的起点 “最初的起点,也是最初的悲剧。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时代。” 南风走出车站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当他的眼睛看清一切的时候,他发现这里完全变了,感觉穿越了另一个时代里,这里没有高楼大夏没有汽车也没有21世纪20那个年代的特点,摆在南风面前是一座经历战火洗礼又经历风霜磨砺古老的城池,门下站着一排在电视上我们常看到皇帝门下所谓的御林军和人来人往的常家百姓,他以为这里是拍戏的现场而已,当他低下头看了自己的服装,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换了武将的衣裳,这个时候,他更加确认了,这就是古代,没错,就是网友们常说的穿越了,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为了能尽快找到弟弟,只能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 将士们看到南风走过来,御林军低下头抱着拳喊道“将军”,南风蒙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是什么,他于是就找个地方弄清自己的身份,否则会引来更大的麻烦,最好的方式就是去酒馆打听。 南风去了当地的一个小酒馆坐下,这个小酒馆里不知从哪里来得说书人,他口才很好又会讲故事,所以才有很多人奔这里来听说书人讲这个故事,一个小二端着茶壶走了过来,“官爷,你想吃什么。” “那就上点零食吧。” 小二很吃惊,他不知道这位将军为何说这奇怪的话语,“官爷,你再说什么,小的听不懂啊?” 南风呛了一口茶水,他好像差点忘记了,这个是古代,有时候古代和现代的话是不一样的,零食这个词古代还真没有这么一说,只有王宫里说点心之类的。 “没事,你先下去吧。” “六代江山在,繁华古帝都。乱来城不守,战后地多芜。寒日随潮落,归帆与鸟孤。兴亡多少事,回首一长吁。”说书人用悲惨的语气开始说出了这首诗的时候,在场有不少人开始哭了起来,私下一直嚷嚷要复国。 说书人喝完一杯茶水当场拍到,说九州大地哪个国家最强盛或者说哪个国家版图最大,那就是南国和辽国了,当初南国还不是世上最富饶的强国,南国当初总共才十三州,人基本少的可怜周围还是豺狼虎豹的强国,南家天子的朝堂上动荡不安,太子一党、皇后一党和藩王一党他们互相明争暗斗了很多年形成了三足鼎立加上各地连年大旱加上灾民暴动,可以说离亡国不远了,二十年前就有十一岁的少年打破了现有的格局,废太子清君侧助曾经和自己结拜的兄弟南国的三太子称皇,改政策为所有天下寒门弟子一条活路,又把太后一党连根拔起,屠杀藩王一党,开粮仓,赈灾民,治水道,收复失地,身边就渐渐地聚齐了不少英才,南国恢复了最强胜状后第二年聚齐十万雄兵铁骑兵分四路开始征战四方,从南部南疆之地开始一路北上打到了北部辽阔的草原,带着铁骑从东至一望无际的大海到西部的西域小佛朗国,连赢国的皇帝和西楚的皇帝还有不少敌人都称赞这个少年是个用兵奇才,可惜偏偏做那个南国的走狗,这些连南国皇帝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拥有这么大的疆土。 南风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功勋,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从小常常听父亲说历史上也有不少的功高震主的能才的故事,可惜他们到最后有几个好的结局,最后还不是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突然门外来了一群御林军瞬间把南风围了起来。 领头的走了拿着皇室令牌走了过来抱拳说道“将军,皇上召你进殿说有要事与你商量” 南风看着这群御林军面部脸生的很在这幅身躯的记忆中没有见过这些人,回过神来再看他们眼神充满杀气,手紧握折刀柄上,南风这个时候明白了,这是要拿他开刀的架势啊,可惜他还没有找到弟弟啊,难道就这样结束了?不,还有机会,只能碰碰运气了。 御林军带着南风走进了皇宫,把他带到乾清宫面见皇上,当皇帝转身的那一刻,南风震惊了,他太像了,像他的弟弟知意简直一模一样,他没有想到弟弟竟然成了当今南国的皇帝。 “知意,是我啊,我是你哥南风,你知道吗?”南风高兴着紧紧抱着皇上,就在那一刻,南风感觉到肚子一阵疼痛,南风松开了弟弟后,发现自己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他吃惊看着南国的皇帝。 “弟弟,为什么?我找你三年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如今你为什么要杀我。”南风捂住被匕首捅出来的鲜血,他什么也没想到,和他陪伴了18年的弟弟,竟然捅了他一刀。 “南风啊,我想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那所谓的弟弟,我为什么杀你,那是因为你的势力太大了,严重威胁到朝里有些人的利益了,为了安稳朝廷,母后劝我一定要杀了你,本王不得不杀你啊,你不要怪本王啊,错的是这个时代,我们都是这个时代产生的悲剧,不然本王还真想和你分享天下。”南国皇帝仰天叹了一声“你放心,我会保护你家人的,来人!” “在!”门外闯进来了一批御林军“大将军造反,已被本王用计以伏诛。千夫长你去立即控住他的部下,如果有异动立即诛杀。” “是!” 南风望着那个身影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了乾清宫,渐渐远去,他终于彻底清醒了,他知道眼前的弟弟不是知意,只是和他长得像而已,因为知意是不会杀人的,他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 南风在意识消亡之前他用尽全部的力气按下了按钮,列车的空间把他从这个世界拉回来,才保住了一条命,南风起来后,发现肚子上根本没有什么鲜血也没有什么伤口。 领路老人和沐研扶起了南风,南风转身紧紧地抱着沐研放声大哭,沐研诧异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领路老人独自一人走到车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因为他猜到南风在里面遇到的事情了,他从沐研的口中知道了整个来龙去脉,他知道知意是南风的心结,在车站里面的世界,可能遇到了他的弟弟吧,可惜事与人违。 后记:车站里的世界里。南国的皇帝杀了南风大将军后,他的部下有不少人纷纷造反,南国皇帝出兵镇压已经血流成河了,后来辽国趁南国内乱就发动了战争,朝廷里除了大将军外已经无人可用了,内忧外患,最终南国还是灭亡了。 乾清宫内一位皇帝坐在龙椅上他望着空晃晃的大殿,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最终还是错了吗?哥哥,对不起,我错了,真不该听朝廷里的大臣们杀掉你,知意知意,这个名字很好听,如果有来生,我做你的弟弟可好。”说完他转身拔剑自刎在龙椅上了。 “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 番外三百二十九 风雨故人来 中饭时辰,眼看天渐渐沉下来,幸好到了一座城里,街比先前几个镇子宽敞,开铺子的、做买卖的、赶路的,都有。 萧禾烈寻了家明亮的店面。 里头蹦出个瘦伙计忙把马牵下去。 小二边迎边问:“客官,您来点什么?小店菜色齐全,酒也好。” “两个炒菜、两个馒头。”萧禾烈扫了一眼堂下,一半桌子有了客,“点个清净些的房。” “好咧——”小二倒是挺热情,叫喊得尤为高兴。 萧禾烈捡了个靠窗的位。出门在外,他喜欢背靠墙、手靠窗,这样就无需顾忌身后,只要防范眼前,且能观望内外动静。谨慎的老江湖多半有这么个习惯。 “齐活!”小二麻溜摆出一盘炒羊肉、一碟卤猪肚和两个馒头。 这些个菜,自然比不得府里,但充满各地乡土味儿,萧禾烈每回出门在外都乐意尝尝,而且这家店收拾得还算清爽。 ★ 约莫半个馒头的功夫,窗外猛然咋了声“下雨啦”,街面上哄乱起来。 天上掉了几颗雨点,又没有了。风开始拖枝拉叶,搜刮街面上的一切。黑云翻滚,正在调动四面八方的雨水。 萧禾烈知道,暴雨要来了。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上苍终于将聚集的力气一股脑儿倾倒出来。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砸出一片凹塘。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人间一片喧腾,人间万籁俱寂。 小二忙不跌地放帘、关窗。 桌角,瓷白的茶壶上溅了几滴雨,呈现斑斑点点的灰,好似一幅不清不楚的水墨画。 萧禾烈顺眼望去,已是人去街空。只有几个手脚慢的,也还在奔命。 不知何故,此情此景让他记起多年前的长安,也是这样,彻天彻地的雨。 “客官!”小二已到跟前,别过身子关窗。 突兀打断萧禾烈思绪的,不是小二,而是窗外的一幕:一个身子在泥水里扒拉。披头散发不辨耳目,紧贴身上的衣裳像绳子一样纠缠着。终于从地上起来,走不到几步,滑倒了,又趴了水塘里。到底经了怎样的遭遇,才使得这么一个人儿羸弱得只能在雨水里翻滚,却如何也爬不开去。 “哎——客官——”小二伸长脖子劝阻客人别出去。 萧禾烈箭一样窜出门外,又箭一样转进帘子。 “热水!”萧禾烈把捡的人儿往楼上拖。 “啊?”小二张圆的嘴巴立马被命令压扁,溜进厨房招呼热水。 萧禾烈用身子推开门。 小二这时也窜上来了。 “被子!” 小二跳上床头,抱了被子,铺在地上。 “妇人!”萧禾烈扯过床上的垫被盖在要饭的身上。 小二没了踪影。 眨眼功夫。 小二拉着个老妇人过来:“住店的!行不?” 萧禾烈已候门外:“还请阿婆帮忙,给里面人换身衣裳。” 老妇人一时不知四五六。 “哎呀!”小二插嘴,“要饭的!不行啦!公子偏从水塘里拖进来!” 老妇人这才弄清缘由,定睛瞅了瞅面前的人,只身进了房内。 萧禾烈拉起房门:“抱床厚实的被褥。” “马上来!”小二跐溜钻进了隔壁空房。 半晌,老妇人开了门。 萧禾烈迎进来。 “快把人弄到干实的地儿去。”老妇人朝他。 萧禾烈朝老妇人施礼感谢,径自去了里面。 掀翻在地的两条褥子浸了个透,一旁衣服堆下淌了一滩泥浆子水,要饭的被滚到一角,干瘦的身子缩在他宽大的衣服里,与草草下葬的死人无异。 小二冲进来往床上铺被子。 要饭的被横放在床。 小二又到楼下把刚起锅的开水端来半盆。 “你去忙吧。”萧禾烈退去小二。 小二硬是壮了胆子往床上瞅了几眼,这才甘心离去。关门时又朝里面瞟了一眼,暗自叹道:“唉,先前看似还能动唤,现在整个耷拉在那儿,死了一般。” 被子东西两头一卷,要饭的滚尸一样裹在里面。萧禾烈一把拉过身后的凳子,从桌上端来盆子放在上面,伸手一探,转到脸架那儿,把今早洗下来的冷水掺了些进去。要饭的一双脚被拉进盆,浑了一盆水。萧禾烈抬身看了床上一眼,毫无动静,走到跟前,观量两眼,俯身摸额,径自出房。 “哎——客官——”掌柜的惊诧这时有人出去,外面****! “治伤寒的药,有吗?”萧禾烈回过头来。 “药啊,”掌柜的晃着脑袋回忆,“先前倒有位客人落在这里一点,不知是不是您要的伤寒药。”说着,从柜台下摸摸索索掏出个油纸包。 萧禾烈打开一看,是治痨的,扭头冲进雨里。 掌柜的对着芦柴帘子看了半天,实在想不通真有这样的人儿。 ★ 半刻功夫,萧禾烈冲回店里。 小二正从厨房出来,瞧他满头满脸的水往下泷,呼叫:“客官您这是------” 萧禾烈把药塞他手里:“煎上送来。” “哎!”小二回神,“不会耽误!”奔进厨房。 萧禾烈回到房间,朝床上望了几眼,盆里一摸,水已经有点凉了。 转身下去,端上一高桶雾气腾腾的热水来。 添了三四次热水,夜幕降了下来。 “客官,”小二敲门进来,“您吩咐的药成了。” “搁在桌子。” “小的先出去了。”小二见那要饭的腿脚上退了死灰显出几分红白来,替她高兴似的,乐呵呵走了。 要饭的口眼紧闭,萧禾烈用胳膊托着她头,且手上端着碗,另一只手先轻轻把她嘴掰开一条缝,再用调羹把药一点一点往喉咙里顺。 “熬一晚小黄米粥。”萧禾烈说这话时已是第二日中午。 “好咧!”小二依旧这么热情。 “来一碗面。”萧禾烈挨着最近的位子坐下。 他早上第二次喂药,发觉床上人回过暖来了,快要醒过来了吧。 “客官,”烫面是极快的事,小二已端了来,“面来了,想是把您累坏了。” 萧禾烈从竹筒里取了筷子吃了起来。 一碗面尽了,萧禾烈才觉出自己的饿来。 想来,难得这么疲乏。 “客官,您的粥也好了。”小二叫住要上楼的他。 “我来吧。”萧禾烈退回来从小二手里接过托盘。 萧禾烈推门进房,床上人已经醒了过来。 听见声响,张开眯着的眼。 这被救的雨中人儿,正正恰是那要饭女! 萧禾烈走到桌前把盘子放下,端着碗勺来了床边。 要饭女费力眨巴着眼。 萧禾烈转了下长枕把她垫高,端碗坐在床头凳上,一边用调羹搅粥一边用嘴吹它;待凉了些,再一勺一勺往她嘴里送。 吃完最后一口粥,好似多了一丝力气,要饭女自己缩动几下,身子就埋到被子里了。 萧禾烈端走空碗,在桌旁凳上坐了下来。 要饭女闷不作响,眼皮张张合合,要睡着的样,望着头顶帐子。 萧禾烈从没伺候过谁,这样在房间一会儿,他觉得沉闷了点,起身出去。 ★ ★ ★ 外面没什么事物是极度吸引他的,只是雨后的空气很是清新与凉爽,街东到街西,散漫地走了半个下午,踩着斜阳返回客栈。 要饭女见他进来,奋力撑坐起来。 “醒了。”萧禾烈见她恢复了人气的样子。 “又睡了一觉,好了很多。”要饭女拖着腿脚挪下床。 “把这换上吧,”萧禾烈把一个包袱放到床边,“刚才在街上看到的,不知合不合适。”说罢,出了房。 要饭女打开包袱,是几件女儿家的衣裳。 换好衣裳,她用力迈开脚步走到门口,开门,门口没人,她扶着楼梯下楼。 “吆,醒啦——”楼下小二惊叹。 萧禾烈已经三步并作两步,闪到二楼去搀她。 要饭女被扶到一张桌前,小二也把几个碗碟摆放好了。 “叫了几样,随意吃吧。”萧禾烈把筷子递到她手里。 “都是好菜。”好像这菜出于自己手似的,小二啧啧称赞。 萧禾烈盛了一碗鸡汤,推到她跟前。 不知为何,要饭女感觉自己必定得喝掉。对方没开口,但是摆在桌上的胳膊、望着她的眼睛、闭着的口,这些都给自己一个暗示:把汤喝掉,对身体好。 于是,她端起碗,毫无难处地就一饮而尽了。放下碗,嘴唇之间还有半许黏合,伸舌舔一下,香。 鸡汤、大米饭、红烧蹄髈------逐渐在她身上发挥效力,从脚板底到头顶冒了一层汗。 “备些开水,再到外面买块澡膏。好了叫我。”萧禾烈上楼之前吩咐小二。 “好咧,”小二对厨房扯开嗓子,“烧上一锅开水——”又到柜台跟掌柜的打了招呼,一溜烟出去了。 要饭女跟在萧禾烈后面。 就在房外。 “难为公子拾我回来,”要饭女站在门口不愿再往里进,“药也喝了,觉也睡了,饭也吃了,”她不会更多的繁文缛节,这些话就是莫大的感激之言,说完,退后一步,双膝跪地,磕了头,站起,“亏得公子了,”又鞠了个大大的躬,立了一眼功夫,终于放心地走了。 萧禾烈立在那儿半晌。 此刻房内。 萧禾烈坐在桌前,倒了杯水,却没有喝。 墙角还堆着昨日的衣物,水迹未干,一红一黄两只袜子夹杂其间。 不知哪来的一弯苦笑:为什么好像心里空空的! 转而一想,不过一夜辛劳罢了,本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何必怅然! 遇她,因了命运巧合。 救她,因了情势之下。 留她,因了同情之心。 一杯水下肚,起身下了楼。 “客官,”小二迎上来,“晚上吃点啥?” “牵马。”说这话,萧禾烈已至柜台结账。 小二吃惊他走得突然:“您要的一锅热水还在那儿呢!” 萧禾烈没听见似的。 小二只得怏怏去牵马。“客官,”小二舍不得似的,把缰绳交付过去,“您走好。” 萧禾烈朝他点头,感谢他近日来的忙碌。 “您------”小二终于鼓足勇气,“那姑娘------”他找不到合适的言语,还是闭了口。 萧禾烈递给他些碎银,跃马扬鞭而去。 哒哒马蹄,一路京去,敲出暮色的孤寂。 萧禾烈甩鞭,蹄声更急,暮色更重。风在耳边哀啸,仓促、汹涌,一波接一波。寒气扑面而来,侵袭胸膛,要将整个人间封杀在暗夜的架势。 十年前的大雨,再浮眼前,他在疾驰的马车内,那个孤苦的孩子在雨中。 十年后的大雨,他救了个在雨中挣命的人。 她的神态,与十年前的孩子那么像。 凄苦。 决绝。 一声马嘶,扯裂黑际—— 许是跑急了,左腿那个伤口定是抻出血来了,晕红了大块。要饭女靠着一个墙角慢慢蹲下,借着稀疏的月光揭开紧贴皮肉的裤腿:裂了,口子两边的肉与肉,面对面,又因遭了雨的缘故,张开的两片肉显出粉白来,沤了几日的死猪色。 四下里寻觅,似乎大雨冲走了一切,眼下连一片树叶都没有。她只得放下疼痛,张望遥远的月牙和漫天的繁星,盘算着今晚在哪儿落脚。 ★ “啊!”要饭女被漆夜里的手吓了一跳。 萧禾烈。 要饭女说不出话来。 萧禾烈蹲在跟前,清白的绢子里映出几分红来。 “你打算去哪?”说这话时,他已经包扎好立起身来。 要饭女动了动嘴,却没作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回不了他的问,于是只能靠着墙角。 “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府上。”萧禾烈朝她。 对萧府而言,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可对要饭女就是关系生死的事。她睁大眼睛,然而,目光中的那丝惊喜随即暗淡下来。 “你不乐意?”萧禾烈不知道其中缘由。 沉默。 要饭女开口: “以前,我也进过一家。 叫卞府,镇子离这儿远得天南海北了! 起初,我高兴得很。 因为告诉我吃的夯实,只要勤恳。 你想,能有片瓦遮身,有东西填肚,就是天造我了! 哪有不去? 后来,日子一天过一天。 身上的活也跟着一天重一天。 我不怕苦——我吃过苦——也肯吃苦—— 虽吃的是人家锅灶,但也算是个有根有脚的人了。 他们见我肯干,粗啊细的都来叫我。 我比不得周围些人,所以一声不敢吭,只顾埋头撅脸地干。 但是,他们慢慢消我的食,一天供两顿;后来只有晚上一次,稀的。 再后来,死命打我:拿盐水浸上柳子条,关起门抽,打得我没地儿钻! 哪里是懒了——那是饿的啊——上山下田,气力早就随汗流尽了—— 也有好人,同炕的毛阿婆,告诉我老爷喜欢甲鱼汤。 我没得法子,就夜里下河摸王八子,白天咬了牙干。 哪就这好运,夜夜能逮个呢? 没有,又是鞭子! 毛阿婆说,坟茔脚下的沟里多。 尸首烂了,水鲜。 我就续个火把上那去。 四下就我一个人火头大,扰了,慌;火头小,暗了,慌——天蒙亮回了炕上,才觉得自己真又回来了! 不知是老爷吃腻了汤,还是怎的,他们最后还是把我踢出了府。说是我害了传人病,身上全是血包子。 其实,浑身上下的脓疙瘩包,全是一夜一夜的蚊子! 那地方,坟多,草多,一见光,全来了。” 沉默。 “府上,”要饭女把手搭在腿上,仰起头,“一天几顿饭?” 萧禾烈动了动唇。 “洗衣、烧火、劈柴、喂牲口、下田拉犁,我什么都干得,就是想一天三顿。”要饭女眼巴巴看着他。 萧禾烈正要开口。 “两顿,”见他不应,要饭女慌张自己要多了,“两顿也行,一顿我实在吃不饱。”她的声音,最后低得和她的头一样,深深埋在两膝之间。 “保证吃饱。”这是萧禾烈回她的话。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雨儿仍觉得这话掷地有声,值得信赖。 “客官,您又回啦!”小二惊呼。 掌柜的被吵醒,撑起惺忪的眼。 “还有房吗?”萧禾烈朝他。 掌柜的这才看清来人正是旧客:“还是您原先的房,行么?” “正好还空着呢!”小二欢喜地插嘴。 “再开一间,”萧禾烈排出一锭银子,“最好隔壁。” “有有有,”掌柜的见了那甸闪光,立马撤去困色,砌上笑容,“您放心,马上给您备好,那水还在锅里焐着呢,还要?” “打上楼。” 掌柜的眼一直跟到楼上:这野丫头,真是腌臜够了!怎么这位爷就是领着她呢? 他抓起银锭子塞到腰下抽屉里,朝楼梯撅撅嘴,“去,给安排个隔壁房。” “两头不都有客么!”小二嘀咕了一句。 “腾一个出来。换到别间儿去!” “行!”小二应下。 “干净点儿!”掌柜的补了句。 “得!” “先在这坐会儿,等房安排妥当,”萧禾烈倒了杯水递去,“你叫什么名?” “没名。”要饭女端端正正坐好。 “多大?”萧禾烈又问。 “不清楚。” “家是哪里?”萧禾烈再问。 “没家。打记事,我就跟着拐爷爷和哥哥四处讨饭。” “你有家人?”萧禾烈不解,“怎么没同他们一起?” 要饭女怔在那儿,双眸蒙上一层水雾。 ★ “客官,”门没关,小二径直进来了,“隔壁间儿给您收拾好了,洗澡水也给您兑好了,对了,之前您吩咐买的澡皂。”说着从怀里摸出块巴掌大的绿纸包。 “去吧。”萧禾烈接过皂。 “有吩咐您楼下叫我。”小二一脸诚意。 他也是个灰尘里打滚的人,所以见着有人搭救苦命人,由衷喜欢这样的菩萨善人。 “去洗个澡吧。”萧禾烈从包袱里取出个银盒。 要饭女随他来了隔壁的客房。 房内布置与刚才的一样,添了个半人高的大圆桶。挨着澡桶,加了两张椅子,一张上面搁着一铜盆开水,里面腾升着热气,盆里还飘着个葫芦瓢。另一张上,平摊了一块面巾。 “觉得水凉了,”萧禾烈指着圆椅上的铜盆,“舀点热水进去,这是澡膏,擦在身上洗得干净,”见她盯着方椅不应话,“这椅子是让人踩着进出桶的,尤其是出来,以防滑倒,加了面巾。” 要饭女朝他点了头。 萧禾烈叩开银盒盖子,取了一撮褐色叶子,交她手里:“边洗澡边嚼。” 趁着洗漱的档,萧禾烈去楼下吩咐了饭食,问小二要了一盆清水、一缸酒,还有个空盆。回了房内,又从包袱里找出一个瘦长的白药瓶、一卷齐整的包扎条。 要饭女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时至深夜,除了璀璨的闪星,外面没有热闹可言。 要饭女从头洗到脚,一捧发,圈在顶上。 “比之前清爽多了。”萧禾烈笑了。 要饭女只顾站在门口,眼看有人打量自己,反倒因了干净不好意思起来。 “进来坐。”萧禾烈招手。 要饭女坐到桌旁。 “床上。” 要饭女坐到床上。 萧禾烈来了床边,拉来床头椅子坐下:“脚。” 他拍拍自己的膝头。 要饭女愣在那儿。 萧禾烈又朝她笑,示意她不要怕。 要饭女目不转睛看他。 萧禾烈托起她的腿搁在自己身上:“上点儿药。” 要饭女没作声。 萧禾烈拉起裤脚一瞧,忍不住多盯了她两眼:“会疼些。” 要饭女还是没作声,看着他拨弄疮子。 萧禾烈两只手由伤口外延往里,一圈一圈挤压,十来下,脓水一点一点被按出来,红里带黄。再看她:屏着气,身子抻得直直。 萧禾烈时不时拧干清水盆里巾子擦拭脓水。巾子每触到伤口一次,她就抖一下,额上渗出密汗。 “这伤口原先很大,”萧禾烈分散她的注意力,“怎么来的?” “狗咬的。” 萧禾烈见她身子成了“弓”字,牙齿狠咬下唇。 “我给你个名吧?”萧禾烈拉过空脚盆,把她的脚放进去。 要饭女的眼,闪亮起来。 “忍住。” 要饭女的眉,紧蹙起来。 萧禾烈手里的那缸酒,缓缓冲刷着她腿上的洞,如火烤,逼得她掐着被褥,无法动弹。 “雨儿——”萧禾烈抬头,“叫雨儿,你喜欢吗?” 要饭女——不——雨儿,点头。 她的睫,扑闪着。 是腿疼吗? 不全是。 一缸酒,仿佛苦熬了半辈子,终于完结。 雨儿闭上眼,泪下来了。 “很疼很疼吧?”萧禾烈望着她。 雨儿睁开眼望着他,摇头,笑了。 清好伤口,萧禾烈托起放着药粉的包带:“就好。” 雨儿点头。 萧禾烈一把将药反扣在鲜红的疮上,加紧包扎,一层一层。 药一上腿,不亚当初那口,腌得人哆嗦。雨儿不知如何蹚过去,直勾勾盯着腿,眼神,已疼得恍惚。 “好了。”萧禾烈终于停了手。 雨儿的唇,印着深深的痕,她费力想道声谢,却虚脱得要向下倒。 萧禾烈将她扶到床上,自己收拾东西。 “早啊,客官。”掌柜的大清早也得闲,无需抓账。 “两碗面,两碗米汤。”萧禾烈要了饭食。 “得嘞,”掌柜的一眼瞄到他身后,“吆,客官,您把这要饭的姑娘倒是收拾得齐齐爽爽!” 萧禾烈寻了个避风的位扶雨儿坐下。 “前个儿还像阎王殿里的呢,瞧瞧今个儿。”掌柜的一边摇头,一边咂嘴。 雨儿虽然听着这话,依旧低眉顺眼坐着。 “那,卤鹅腿要吗?”掌柜的没得客人的应,自觉没趣,“味可正着呢!” 萧禾烈看了一眼雨儿:“来两只,另外包上两斤牛肉、四个馒头,带走。” “好嘞,”掌柜的应下,“客官今个儿就要退房?” “早饭后。” “客官,”小二端上早饭,“您要的都在这儿,馒头走时再帮您包,不起皮。” “给我找匹马来,挑好的。”萧禾烈边说边示意雨儿吃。 雨儿已经没有昨日那么惶恐,自己拿起筷子吃面。 “马是有,”小二为难了,“可这大早上,恐怕马贩子们还没开市。” “想想别的路子,”萧禾烈在小二的托盘里压上一锭银子,“这是马钱,”又放上一锭,“这个你自己拿上,这些时日你也忙活了。” “啊,谢谢客官,多谢客官。”晃晃两只银锭,差点把小二眼珠子挤出来,点头哈腰连连道谢。 自他跑堂以来,也见些个衣着、行事极为阔绰的主,从没遇上这么手敞的客人,快顶上三年的月钱了。 掌柜的闻声,连忙从柜台里探出头,眼见着小二把银子塞到怀里,恨得牙痒痒却开不了骂,因为客人在柜台以外给跑堂的钱一律算作打赏,他是没法要的。 “还不快去招呼客人,钉在那啦。”掌柜的低吼一声。 “客官,您等着,我这就出去瞅瞅,看看能不能给您张罗匹马来。”小二受了莫大的感动,急齁齁出店上了镇子。 掌柜的不得发作,账本子掀得噼里啪啦响。 “吃好了?”萧禾烈见她放下碗筷,“还要点什么?” 雨儿碗里只剩下半口汤,摇摇头。 “饱了?” 雨儿点点头,把那半口汤倒下肚。 萧禾烈笑笑:“回房简单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起身。” “客官,”萧禾烈刚放下筷子,小二恰巧也回了,“您出来看看。” 萧禾烈起身出了店。 “这是我敲了熟识的贩子门,到他马坊子里挑的,”小二得意地拍拍马屁股,“这身架子,脚程快的很!还送了个鞍子!” “就这吧,可以。” ★ “客官,您这就走啊,”小二从厨房里出来,见客人已经背上包袱,在柜台上结账,“这是您的馒头。” 萧禾烈接过黄油纸,朝小二点了头。 “姑娘您可真是命大,碰上这么个主,一场大雨把你浇在地上,记得么,”不等回应,小二又说,“我看是活不了了呢!这善心主子,光是给你起暖,一个夜上,续热水,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到天亮才撤了盆。” “这是,”掌柜的也开了腔,“冒了大雨出去给你抓药,想是姑娘好些了吧,熬黄米粥啊,煨老母鸡啊,这几日的饭菜可都是他大官人嘱咐我们的。” 雨儿听得仔细。 掌柜的算清账目,萧禾烈付了银子出了客栈。 小二也从后面厩子里把马牵了出来。 “客官您走好。”他依依不舍把绳交到善客手里。 “上吧。”萧禾烈转身朝雨儿。 雨儿站在门口不动弹:她从没骑过马,这么高。 还是小二眼尖,回身搬出张条凳。 雨儿踩着凳子,小心翼翼上了马,紧抓着缰绳子。 萧禾烈也上了马,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小二的视线。 马儿走得不快。雨儿站在那儿不动的时候,萧禾烈已经意识到她不会骑马,他怪自己忽略了这点。 瞧她盯着马头,闷声不响,萧禾烈打马跟上,与她肩并肩。 雨儿回过神来。 萧禾烈本不多言辞。 两人又安静走了一阵。 “多亏了你。”雨儿鼓起勇气。 萧禾烈望着她。 “救了我命,给我吃的,帮我治伤。”雨儿一一细数。 萧禾烈朝她笑笑。 “还给我起了名,”雨儿细细品咂,“雨儿——” 萧禾烈发现她的嘴角扬起一弯笑。 “这么说,以后人家就‘‘雨儿’‘雨儿’这么叫我?”雨儿凑近半分,“不叫我‘小叫花子’啦?” “不叫了。” “嗯,”雨儿点头,“这名儿好,雨天捡的我,好记,又是女儿家的名。” 看着纯真的笑,萧禾烈心底竟生出一丝苦涩:她,那么容易满足,一碗热腾腾的饭,一个普通不过的名。她,什么也没有,得了半点好,满心开怀。 这样,直到天色晚了,他们仍旧不见村庄或城镇的痕迹,萧禾烈心想,只能野外过一宿了。 他在一个地广树茂的地儿把马勒住,周围还有个不大的河塘。 “今晚只能在这儿过夜了。”萧禾烈跃下马。 雨儿没说话,在哪儿她都无所谓。 萧禾烈绕到她马旁,两手五五相扣,齐贴到马肚:“下来吧。” 雨儿不敢踩下。 从来,都是别人踩在她身上! 萧禾烈笑道:“没关系。” 雨儿仍骑在马背上不动弹。 “你就打算一直待上面,不挪地儿?”萧禾烈鼓励她。 雨儿也笑了,战战兢兢踩着“马环子”下来:自己整个身子落在他的掌心,他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真有气力。 “身体怎么样?”萧禾烈牵过马把绳子系到树上。 “没骑过马,上了背就感觉自己离地好高。” 听了这话,萧禾烈知道她身子还好。 不一会儿,萧禾烈抱了一小捆干树枝回来。雨儿从横卧的大树根上起来,拍拍屁股走过去接柴。 萧禾烈绕过,径直把它们放到前边地上。雨儿也返身跟来,萧禾烈又走到旁边枯树下抓了两大把黄叶,雨儿再跟过来时,他已返身迎着她回了。雨儿见了站住不走,脸上有些尴尬,等了几步还是跟在他后面聚到柴旁。 “你不用前前后后跟着我,”萧禾烈一边生火一边同她讲,“腿上有伤,别多走动。” 雨儿兀地站在对面,不知开口说什么。 萧禾烈拨着火朝她抬颔:“坐下吧。” 雨儿坐下,静默了一会儿,抬起脸问:“公子,我就这么喊行吗?” 她咬了几下唇:“要干什么,公子尽管叫我。” 顿了顿,她又道:“哪块做得不好,公子尽管说。” “我叫萧禾烈,你可以喊我禾烈,”瞧她点头不语,萧禾烈笑道:“暂且还不需要你办什么。” 只是后来,雨儿从未叫过他的名。即便,时光已不知不觉把这名刻在她心上。从相遇,到别离。 “你在这里。”萧禾烈把火又拨了拨,起身去了林子里。 雨儿也就单单坐在地上盯着火焰看。 不一会儿,萧禾烈手里拎着东西回来了。 这刻天已完全黑下来,等他走近,雨儿才看清是只野兔。 萧禾烈到塘边拾掇干净,穿到棍上,送到火里烤。雨儿到马上取来包袱里的馒头和牛肉。 萧禾烈吃了半个馒头,到鞍子内取了水袋,递去给她:“你在这慢慢吃,别让火熄了。” 雨儿点点头。 等的这段功夫,她很认真地看着火,时不时拨拨它、添几根柴。 ★ 萧禾烈回来的时候,怀里是一捆干草;借着篝火,雨儿正就着喷香的肥兔,啃着大白馒头,偶尔歪着脑袋望天上星,偶尔用袖子撸撸嘴角。萧禾烈看在眼里,心里也生了几分惬意。 “铺在剩的柴上,”萧禾烈提提手中的草,“将就一夜。”说着挑了一把细柴,环了一眼脚下,抱到一旁,垫上厚实的茅草,整饬起来。 雨儿在裤上揩揩手:眼下比从前,不知好多少。 不大会儿工夫,“床”好了,萧禾烈又往火堆里加了几根粗棍。 晨光夹着昨夜的寒气把雨儿叫醒的时候,她身上多了件衣服,坐起环顾四下,少了一马一人。 她又环顾一圈,确信只剩下自己了。 先是慌张。怎么又是孤身一人了! 后是失落。他人真好,还允诺给个安生地儿,可现在什么也没了! 接着什么想法都没了。她什么人、什么事没经受过,本就是个讨饭的胚子,再说,人家到底也救了自个儿的命,还吃了几天饱肚子! 塘边抹了把脸,带上昨晚剩的两个冷馒头,跨上包袱,在那儿立了会儿,毅然牵着马往前去了。 一阵急促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雨儿下意识把马往怀里拽了拽,缩到路边。 不多会儿,马蹄声近了:是他! 雨儿眼中添了无限精神。 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爹娘寻来了,愣愣站那傻笑。 “起来了,”萧禾烈一跃下马,“怎么动身走了?” “我------”雨儿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 “以后别自己走开,荒山野岭,”萧禾烈牵过她手中缰绳,交过去一个食龛,“走失难找。” 雨儿随他拐到一边得闲地儿,打开龛子一看,大瓷碗里盛着半碗豆腐花,掀开二层,四个大肉包,冒着香气。 “昨个儿馒头别吃了,硬,伤胃。”萧禾烈示意她趁热吃。 雨儿僵在那里,她惊于自己受到这份关照。他的搭救、挽留,已足让自己狠狠感恩。眼下,她觉着自己必须说些什么,道出心底的感激。搜罗了半天,总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那几个词太单薄。周旋了半天,她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来。 “吃吧。”萧禾烈察出她的心思。他不需要她感恩戴德,他的作为,自然而然:想得到,做得到,尽量做罢了。 雨儿拿了一个包子,直直伸到他眼前,让他也吃。思前想后,她觉着这个才是实实在在的谢。 “吃过了,”萧禾烈轻轻推去,“你吃吧。” 一会功夫,四个包子外加半碗豆花,通通下了雨儿肚子。 萧禾烈的眼界里,从没看过女儿家的能塞下这么多东西。 这样,赶上客栈就住店,赶不上,就露宿野外。因了雨儿的缘故,到京费了他们不少时日。 番外三百三十 人类的起源 人类是从何而来? 根据科学家,考古学家,生物学家等让我们统称科学家的人论证:人类是从山顶洞人,古猿人,原始人进化而来。 而经科学家研究发现,文明的起源原于人类,而人类用生物学的角度来说是细胞构成的,而细胞的起源原于上古时代的海洋里。可以说细胞构成了万物,而万物的起源又原于海洋。 有科学家曾说过“在几万年前,地球上没有任何生物,只有一片汪洋,不知过了多少年,海里诞生了细胞,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细胞开始分裂进化成了生物,然后慢慢的生物越来越多,在大自然的规则下,生物开始进化,有的进化出了四肢,有的进化出了翅膀,同时还有许多东西…而人类也是慢慢进化而成的。 当然根据这些信息也不过能证明现在的人类是从原始人或山顶洞人进化而来,并不能证明山顶洞人是从古猿人进化而来!就算可以证明那古猿人是从什么地方而来? 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女娲造人的传说?大家都知道女娲用泥捏造的人类,大家都知道这是神话,但大家思考一下泥人的特征,温度过高或被爆晒泥会开裂。而遇到水呢?会掉泥?水变脏。而我们人类呢!好像也是吧!温度过高会不舒服,太高会死,而运动过后,身体出汗,发黏,或者洗澡时间有些长,微水澡冲洗或用微水泡,这时搓澡,只要稍微用点力,就会搓下“污泥“(有地方称为“灰“这里我用污泥代替)而科学家称这为“死皮“虽说这可以用科学解释,但为什么女娲造人的神话故事传诵至今?而女祸造人的传说又是从时间开始的? 其实女娲造人的传说也可以解释肤色的问题,传说女娲造人用的是九天宣壤这一圣物,而一粒就可化做大地,孕育灵根,是不多得的种植土壤,我们可以设想一下九天宣壤那么神奇的宝物如果它有三种颜色,即黄,白,黑,三种。而女娲正用三种不同颜色的土造成了黄皮肤,白皮肤,黑皮肤的三种人!而中国正好有这三种颜色的土,比如:东北的黑土地即黑土,黄土高坡的黄土,还有传说可以吃的观音土即白地。如果有一天设想成真,那么中国就成了人类种族的发源地。 外国也有造人的传说“如上帝造人,而有什么亚当和夏娃吃禁果造人,但是我觉的都并不是多么靠铺,比如一男一女吃苹果造人,先不考虑生物学上的基因问题,我们先思考下这一男一女他们的后代如何繁衍生息的?近亲结婚?然后再思考下肤色的问题?不同的肤色祖上是一人,而且还有血缘关系,这是基因突变?现在虽说有些科学论证或研究证明了人类的起源,但还是有许多的迷团没有弄明白,相信随着科技的进步,社会的发展,到后面一切问题都会水落而出的! 番外三百三十一 人生的意义 同样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不知为什么活过一生。 对这样的芸芸众生。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从何处谈起呢。 我自己已经属于芸芸众生之列,也难免浑浑噩噩,并不比任何人高一丝一毫。如果想勉强找一点区别的话。那也是有的:我,当然,还有一些别地人。对于人生有一些想法。动不一点脑筋,而且自认这些想法是有道理的。 我有些什么想法呢?话要说的远一点。当你世界上战火纷飞,人欲横流,“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是一个十分不安定的时代。但是对于人类的前途,我始终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我相信不管还要经过多少艰难曲折,不管还要经历多少时间。人类总会越来越好的,人类大同之域,绝不会仅仅是一个空间的理想。但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经过无数代人的共同努力。有如接力赛,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一段路程要跑。又如一条链子是由许多环组成的每一环,从本身来看,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但是没有这一点东西。链子就会组成。在人类社会发展的长河中,我们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而绝非可有可无的,如果说人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与其意义与价值就在这里。但是这个道理在人类社会中只有少数有识之士才能理解。 鲁迅先生所称之“中国的脊梁“,指的就是这种人这种人。对于那些肚子里吃满了肯德基,麦当劳比萨饼,到头来终不过是浑浑噩噩的人来说,有如夏虫不足以与语冰,这些道理是没法谈的,他们无法理解自己对人类发展所承担的责任。 我把上面的意思简短扼要的归纳一下,如果人生真有意义与价值的话,其意义与价值在于对人类发展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责任感。和对社会人民发展的贡献精神。 在传说中三皇五帝,其中的大禹,这是传说中大禹治水的主人公。他把这人生的价值体现的是淋淋尽致。大鱼是一个贤良的人,他并不因舜处罚了他的父亲就记恨在心,而是欣然的接受了治水的任务。他知道这是一个多么重大的责任,也知道这个任务困难重重。打那还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一任务。当时大禹刚结婚四天。大禹就洒泪和自己心爱的妻子告别就踏上了征程。 他沿途看到了无数的人民都在洪水中挣扎,他一次次在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民面前留下了自己的清泪。而一提到治水的事。相识的和不相识的人都会向他献上最珍贵的东西。当然他不会收下这些东西,但是他感到人民的情意实在太浓太浓,这也增加了他的决心与信心。 他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生活简朴住在很矮的茅草小屋里。吃得比一般百姓还要差。但是在水利工程他又是最肯花钱的。每当致力于一处水患而缺钱。他都会亲自去争取。他左手拿着。走到哪里就量到哪里。他吸取堵截方法治水的经验和教训。发明了一种疏导治水的新方法。其优点就是疏通水道食水能够东流入大海。长江以北大多数的河流都留下了他治理的痕迹他还根据山川地理情况,将中国和分为九州。即冀州,青州,徐州,衮州,扬州,梁州,豫州,雍州,荆州。 大禹治水,一共花了13年时间。正是在他的手下咆哮的河水失去了往日的凶恶。顺顺服服的平缓向东流去,昔日被水淹没的山陵露出了峥嵘农田变成了米粮仓。人民又能。朱世而居,过上了幸福富足的生活。 而大禹的人生意义,我们可以总结为。舍小家为大家。他辛辛苦苦干了13年缺位。我们以后的复读生活打下了夯实的基础。大禹治水,在中华文明发展史上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治水过程中他艰苦奋斗,因势而利,科学治水,以人为本的理念。克服了重重困难。由此形成了以公忘私民族至上,民为邦本,科学创新等为内涵的治水精神。大禹治水的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源头和象征。人一定要信仰神明,或者有别的信仰才可以活下去! 番外三百三十二 人为什么活着? 人为什么活着。这是一个比千年虫还古老的问题,很多人都曾经思索过~乐观者找到了很多答案,严谨者决定暂不去想,豁达者认为不需要想,自信者判定自己找到答案…但是迷茫者却找不到一种可以安抚心灵的理论。事实上,关于这个问题似乎也的确没有任何一个为大多数人普遍接受的答案。 人类迷失了自己,于是我们开始逃避或仇视的问题。首先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问题,很简单的语法等七人为什么要活着和人为什么而活着。也可以说,一个是一一个是目的。 所谓的意义应该是客观的,自然的,我要说的人类,而并非某一个人所谓的奉献论就是谈不通的,对于博大而永恒的宇宙来说。人类连垃圾都算不上人类只是为了自己而活,我们说保护环境也只是保护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科学的发达以及进化论的突破,使人类越来越清楚自己的位置。那就是自然的产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自己决定的,甚至你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是。人类是渺小的,充其量不过是宇宙新陈代谢过程中微不足道的一环。芝麻大的意义和饭粒大的意义有区别吗,这不是悲观,事实本就是如此。大方向过来。世界的其他组成部分,也同样频繁,况且人才是万物之灵。物竞天泽,适者生存,至少在地球上,人类是呼风唤雨的霸主。 我们是自然而然的存在,尽管没意义,但生存是我们的权利。至少还没有人有权利剥夺我们的这个权利。如果说有意义。应该是指相对的意义是创造意义,而不是寻找一小范围的来说,我们报答了父母养育了子女约了大人大范围我们可能帮助过一些人为社会做出了贡献,为人类发展做出了奉献,从而载入史册,这也是社会的主流意识,不过我想强调的的是人本来并没有任何义务,你可以什么选择都不做,如果你能生存下去,我们之所以希望做得出色,一点,无非是为了活得更好,活得更精彩,而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人最根本的本性不是善与恶,而是追求快乐,回避痛苦,这是自然的选择似乎没有生物例外。郑宇。所谓的正义是对的,符合自然法则,无私奉献和自私自利都不是自然的人生观,为什么,因为人的认识和能力都是有限的人的感受和感觉是真真切切是谁,愿意奉献一无所有而活的生不如死呢。反正作为有群体意识的人类才是。欣赏真善美的。损人利己的行为终要受到抵制,所以古人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的理论是现实和智慧的。 王叔腐蚀后,天空曾有十个太阳,他们都是东方天帝的儿子。天帝的妻子和孩子共同住在东海边上,他经常把十个孩子放在世界最东边的东海洗澡,洗完澡后,他们就像小鸟一样栖息在一棵大树上。所以大树就成了他们的家。九个太阳栖息在长得较矮的树枝上,另一个则栖息在树梢上,当黎明需要晨光来临的时候栖息在树上的太阳便坐着两轮车穿越天空。肇事人间把光和热撒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十个太阳每天一换轮流当之。秩序井然,天地万物一片和谐。人们在大地上生活的非常幸福,和睦,任何人向邻居朋友那样生活在一起,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生活过得既美满又幸福,人和动物也能和睦相处。那时候人们感恩于太阳给他们带来了十寸光明和欢乐,经常面向天空磕头作揖,顶礼膜拜。 可是这样的日子久了,这十个太阳觉得无聊,他们就一起周游天空,觉得很有趣,于是当黎明来临,十个太阳一起爬上了双轮车。这一下大地上的人和万物都受不了了。十个太阳像十个大火团他们一起放出的热量烤焦了大地烤烧了许许多多的人和动物森林着火,所有的树木和庄稼都烧成了灰烬,那些在大火里没有烧死人和动物。狼秃奔逃。四下逃窜,发疯似的寻找可以躲避灾难的地方和能救命的水和食物。河流干枯大海也面临干涸,所有的鱼类也死光了水中的怪物便爬上按偷窃食物农作物和果园枯萎烧鸡。供给人和家畜的食物源断绝了。人们不是被太阳的高温活活烤死就是成了野兽中的苦是人们在火海中苦苦挣扎。祈求上苍的恩赐。 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英雄名叫后羿,他是个神射手,使剑法超群百发百中。他为听力兆旭临危受命去干太阳,他看到人民在火难中,被太阳高温活活烧死。形容十分不忍,便暗下决心射掉多余的九个太阳帮人们脱离苦海。 后羿爬过了99座高山,跨过了99条大河穿过了99个峡谷来到东海边。登上了一座大山,山脚下就是茫茫的大海后裔拉开了万斤弓弩搭上了千斤重利剑瞄准了贴上火辣辣的太阳嗖的一箭射去,第一个太阳射落。于是他如法炮制,紧接着第二个太阳。也被他射下。这下。天上还有八个太阳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后羿感到这些太阳仍很焦热。于是又狠狠地射出第三支箭,这一只射的很有力。一箭射落了四个太阳。其他的太阳吓得浑身打岔,团团旋转。就这样太阳。一只接一只的把箭射向太阳无一区86了九个太阳中间的九个太阳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它们的羽毛纷纷落在地上,它的光和热一点一点的消失,直到剩下一个太阳,它害怕极了,于是按照后羿的吩咐,老老实实地为大地和万物继续贡献着光和热。 恩惠会在人间得到丰厚的利息永远有利息在人间人生。但是有这样一份成名的心胸才能招如日月,平淡坦然,人生才算上大自在。 番外三百三十三 死亡并非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死亡是生命最根本的特征有升级捂死任何生命个体都逃不过死亡。为什么必须有死亡,死亡有它不可替代的一抹死亡,在生命的进化过程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个体不断死亡,种族仍在延续个体的死亡给种族留下了什么。大爷。生命为什么都会死一切生命,为什么都会死生命为何会死亡,而人类为什么。 生命必定要死亡吗?不,有两个事实可以证明:第一任何生物的生殖细胞就是勇于永生不死的。他们已经不断分裂不断生存了几千万年以上,而且还在继续的生存下去,没有生殖细胞的永生,也就没有物种的延续。第二,癌细胞不会自动死亡,也是永生的。 美国学者海尔弗利经实验研究发现动物的胚胎细胞在成长过程中,其分裂的次数是有规律的,到了一定阶段,就会出现衰老和死亡哈尔福利的具体实验情况是这样的,他将婴儿的细胞放在培养液中一次一次的分裂,一代又一代地繁殖,但当细胞分裂到50代时,使细胞就全部衰老死亡,他就在大量的实验资料上的基础上提出了根据细胞分裂的次数来推算人类的寿命。哎,分裂的周期大约是2.4年,照此计算人类的寿命应该是120岁。 这就是说,我们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们身体上的细胞分裂次数还没有达到上限,如果达到上限,不管有病没病必然会死。 不管东方神话还是西方神话中死亡,也代表着生命的另一个开始。在东方神话中。人死后会被带到阴曹地府,接受阎王的审判。根据他在人间所做的善与恶。从而决定原谅他下辈子的投胎。向对面深重的将会被打入18层地狱。我在西方神话中。反正善良有好的人将会上升到天堂。啊,坏人同样也都也会堕入地狱。而西方的地域和东方的地狱,那是两种不同的概念。所以死亡在这里也可以说是。重生的开始。 番外三百三十四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无法逃避死亡 有人认为,怕死是因为自己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没有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便觉得死亡是很恐怖的东西。还有认为死是因为自己要独自面对死亡,很害怕。还有人认为,人都是安于现状的习性。人的现状是活着,因此每个人都安于活着的心情相比活着的习惯而言,死亡只有一次。不可能有习得的经验,每个人对死亡都是生疏的。在生死之间并不像走路从前一不迈到后一不一样心得所碍,有人有与隐私所为怕死其实是怕生。世俗中人对后代总有操不完的拳拳爱心。道不完的淳淳教诲。所以他们害怕死亡,他们害怕死亡。就是因为死亡是一件剥夺发言权的天大事情。 他们的这些话都没有错,并且还很有道理,让我受益无穷。人的死亡的确可怕死了,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思路就不能爱亲人和朋友死了就要面对一个生疏的环境,总之死了的人就会。现实社会一文不值,因此,我认为人害怕自己死后会失去价值,而怕死,这是一个原因。 其二的,我认为舍不得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亲情,舍不得财物,舍不得,明天的世界可以说是未来,舍不得…老说人的一生是一个孤度。都过贡献的过程吃饭了,买房了,买衣服了,买电器了等等。你如果要他突然放弃他们不跟你拼命那是假的,你还要他的命,并且还不能拼命那不用说心里那颤抖,死实在让人怕。 其实在我看来。一个明知自己大限将近的人。他需要的是冰冷的机器用它挽回生命吗。还是自己独自一人面对疼痛的折磨。和死神的到来。还是他在生命的最后。完成自己的心愿或者理想。其实这些并都不是现实,也并不一定是他想要的。或许他真正想要的,只是在死亡的倒计时时,家人的陪伴,亲情的慰藉。而她在死前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亲人家人。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 番外三百三十五 人为什么有感情 人是社会的动物,人是相互需要的。而感情是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所以要有感情。这样大家才能够相处才能够一起生活和做事,否则只是原原本本地做事,相互没有感情,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没有感情的真空世界里这样不要多久。每个人都会受不了而疯掉的。 所以人之有感情,就像我们活着要有空气一样。 感情最简单的定义就是人与人之间相互需要的一种状态和感觉,如果相互没有任何需要是不会有感情的,正如我们和马路上走过的人。 科学研究发现,人体的大脑会合成一些胺物质。刺激着神经。产生了人类所特有的各种感情,现在已确认与人感情有直接关系的神经溯源主要有多巴胺,肾上腺素和去甲腺上素三种。它是人类感情产生的三大物质基础神经细胞分泌的这三种神经元素的不同平衡状态,引起了人类感情的不同变化。 我们可以采用逆向思维,设想一下,人为什么不可能没有感情。 如果人没有了感情,那么人就不能感知到喜怒哀乐就不会因为情绪的变化而产生欲望和冲动,没有冲动和欲望,人就失去了创造力,人就不会想要去改变世界因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因为人而改变人类也就不会有交流,不会有文明。世界将会是一片寂静。 所以人一定要有感情,只有感情人才能被称之为人,虽然感情带给我们的影响。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但正是因为人有了感情才有了社会,才有了人类世界。 情绪和情感是不同的情绪是人和动物所共有的,而情感才是人与动物的区别,对于情绪的产生,心理学上有三种解释。第一。情绪是对生理变化上的自觉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因为哭,所以悲伤,因为动轴的,所以生气。因为发抖,所以害怕。第二。情绪是大脑皮层对丘脑抑制结束后。丘脑功能的结果。并向上反馈至大脑皮层,使人产生情绪体验向下激活交感神经系统。引起的一系列生理变化,使个体在生理上进行应急准备状态,简而言之,情绪体验和生理变化是同时产生的他们都受丘脑的控制。第三,情绪是由环境生理状态和认知过程。三个条件所制约的其中认知因素是决定情绪因素的关键因素。这也是目前在心理咨询中运用非常广泛的。因此情绪产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他收到了多种因素的影响,在日常生活中认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 番外三百三十六 人为什么要赚钱? 从生下来并不知道怎么赚钱,也不懂的要赚钱。 但是成长后开始慢慢懂得,人活着需要赚钱。 读完书后开始赚钱。 家里缺钱时要拼命赚钱。孩子要用钱时需要赚钱。辛苦地赚钱,不是因为我多爱钱,而是这辈子不想因为钱和谁低三下四,也不想因为钱为难谁。只是希望在父母年老师,我能有能力分担在孩子需要时,我不会囊中羞涩。网上有一句话非常流行。没有钱,你拿什么维持你的亲情,巩固你的爱情,联络你的友情,靠嘴说吗,别闹了,大家都挺忙的。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没钱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挺。 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 世上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有酒有钱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重衣冠不见人。 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在官三日人问我,离官三日我问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又逢春。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人为什么要挣钱,简单明了,就是为了活着。活着就要吃饭,吃饭就要钱复杂点就是要有追求和体现自身价值。追求可以分为精神和物质,但都需要钱,而自身价值体现从工作等各个方面。这就是社会责任,你工人挣钱就是纳税人要为社会创造价值。赚的钱越多,你有买的东西就越多,在现代社会,金钱可以购买任何东西,连亲情爱情,友情都可以得到。然后每个人都知道钱可以多那么多事就需要不断的挣钱一个赚到了钱就去享受,另一个也学者其他人也都跟着去,那就形成了那么多人都要赚钱。 最终还是人很贪心,对现在的生活不满足不知足,所以要拼命赚钱,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人都会对钱产生一种欲望,一旦产生欲望过重就会走到极端的道理。我可以给你这样说。在有些人眼里钱多钱少无所谓只是自己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因为钱买不到永久的快乐,这就是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同样富人也有富人的过法,就看你怎么看待了,穷人就满足现在的情况知足常乐。 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常乐常笑益寿之道,知足常乐者,善长笑者长寿。总归一句话,这要看对生活持有什么样的态度,这会直接影响某些事的?想让日子过得好过得开心,那么就要以平常心去看待生活中的所有。现在你认为你知道他做的事,只要开心,只要快乐就行,不要想太多,这样才会令你生活的充实。 番外三百三十七 爱人是我们孤独的解药 不知道何时发现身边孤独的人越来越多,孤独已经成为了身边生活的一种常态,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会孤独,其实孤独是我们现在生活中的一种缩影。也是我们从群居动物走向个人觉醒必然经历的过程。 孤独是自成世界的一种独处,孤独是一种完整的状态。所以孤独者是自成世界,自成体系的表现出一种圆融的高贵。孤独并非是在自己的心情压抑。或者是失恋的时候出现的那种感觉只是空虚和寂寞称不上是孤独,孤独是一种状态,一种圆融的状态,孤独者都是思想者。并非是受到情欲诱惑。或责任束缚的那种在个别人眼中的人,那种将自己展现给外界的人,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他的思想是自由的,具有一种可以宽大一切的精神状态,他面对的是真正的自己人类的许多思想都源于此处。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观察学习出现和各种客观事物,并且能从。其中得到无限的刺激和快乐,孤独是灵魂的放射理性的落寞,也是思想的高度,人生的境界,它没有声音却有思想,没有外延却有内涵,孤独是一种深刻的诠释是不能替代的美丽能从忙碌中解脱劳顿能在。静夜里独对心灵能在晨曦思考未来,那是一种无法表达的玄妙,孤独者,不管他处于什么环境,他都能让自己安静,并且自得其乐,哪怕他面对的是生。是死。 情到深处人孤独,为什么? 寂寞在夜里,有时不请自来,轻轻地将心灵之窗,推开,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总是走不出伤情的岁月。后来才发现原来还有许多那么多那么多和我一样的人,看着他们。感情的故事,因为感情而受伤的心情。以及怎么走也走不出的感情,因。也不由得勾起了自己的版图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忧伤。你们在眼帘低垂的方向走了又回来了,何处才是尽头似的。少年时的我曾如此的博爱伦理如此的倔强,如此的自己坚强,那时的我是个非常坚强,因为儿时没有悲伤,现在的一瞬间不知在何方,伊斯落幕一丝迷茫。意思寻你一生的惆怅。啊。爱到尽头,反而要经历沧桑。爱有时得不到回应,是单方面的毅力,这时难免用情太深。又不能停止自己的心。对他的。感情。终于一个人慢慢渐渐的习惯到了一个不能再爱已经没有更多可以付出的时候回头看沧海变桑田,时光过了好久好久。情到深处人孤独,爱到深处人自然会迷失自己,认灵魂和心在爱情的海洋中飘渺不定。失去方向,看不清前途,这时你渴望孤独也深陷不足,只有你所爱的人才能解救你飘忽的灵魂才能解决你爱的沉沦的心。 番外三百三十八 夏程幸运的一天 “风苟,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一旁的一个人问道。 “等等……就现在!”风苟等了一会儿后找到机会,随后召唤出了自己的精灵,而后面的一群人看见风苟召唤出自己的精灵,连忙也召唤出了自己的精灵。 随着精灵的出现,一个个绚烂缤纷的技能攻向夏程。 “老公小心!”乐乐看到那些技能攻向夏程,连忙喊道。 夏程看了看冷笑道:“这些人还真想我死啊。” 话音刚落,那些技能触碰到地面就引发了一场大爆炸,而乐乐也被爆炸的余波给波及导致晕了过去,而小霜看见,急忙抱住了乐乐不让她掉在地上,而目光死死盯着风苟。 “你们这群人干什么?为什么攻击我们?”小霜冷冷质问道。 风苟却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们做事需要你的允许吗?” “你说什么?”小霜的语气瞬间冰冷起来。 小霜那蓝色的大眼睛此时变成了白色,只是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风苟面前,此时手上出现一把冰蓝色的弯刀直接砍在了风苟的胳膊上,风苟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胳膊早已消失不见,下一刻疼痛感袭来。 “啊啊啊!你个混蛋!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啊!”风苟半跪在地上怒吼着,撕心裂肺的痛让风苟眼泪都流出来了。 随后一群精灵都扑向了小霜,而小霜丢掉了弯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由冰做成的长枪然后冲杀了过去,一只音速犬身体冒出火焰,随后冲向了小霜,直接小霜握住枪杆,然后枪尖往地面一划,冰锥出现直接将音速犬给击杀了!随后扭转方向吧一只眩目鸡给挑飞,但被一只火神的暴击枪击中导致错失了一次攻击,随后一群精灵也不敢近身跟小霜打都使用远程攻击对付小霜,而小霜不得不使用冰墙一边抵挡攻击,一边释放冰锥攻击对方。 而此时夏程正在山上看着这一幕不经诈舌道,“没想到小霜的近战天赋居然这么强,我一直以为只是个远程的法师呢。” 而这时夏程的脑中时说道:“她可是来自神灵法域的,神灵法域里的神灵可没有一个是弱者,而且这个世界最强的【神佑者】乃是苍穹大帝国的国王白沧秦,他的实力可是除了龙域其他三大域的家伙都害怕三分。 “龙域?我记得洛克王国不是只有圣域吗?怎么是四域?” “主人这个精灵大陆有些不一样,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洛克王国,至于四域,其中有一个确实叫圣域,而剩下的三域分别是神域、魔域、龙域。 “有意思,先不管了小霜可要顶不住在不帮忙可能要死了。”说完夏程直接使用瞬移术来到了小霜面前。 此时小霜已经有些脱力了,生命值只剩下了五分之一,夏程见状拿出了一份低级治疗卷轴对着小霜使用。 小霜的生命值瞬间恢复了一大半,而小霜扭头一看惊喜道:“黑山你没死!”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夏程笑着说道。 “没,没有。”小霜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摇摇头。 夏程摸了摸小霜的头笑着说道:“好啦,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小布小水小喵都出来会会这群家伙!” 随即一只圣水守护,武斗酷猫和超能阿布出现,这可让风苟们吓得不轻! “风苟!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为什么这个夏程有两只超进化的宠物!你不是说只有一只超进化吗?” “尼玛这还打个屁!快跑啊!” 随即所有人都打算将自己的精灵都收回自己的咕噜球里,但没想到夏程不给他们机会直接将这些精灵给击杀!而风苟的那些刚复活的精灵又杀死了一次。 风苟也只是咬咬牙道:“黑山!你已经把我们的精灵都给杀了!不如我们就这样算了怎么样?” 而夏程却冷笑道:“就这样算了?我怕你这是在搞笑吧?你们这群家伙埋伏在这里然后看见我就直接攻击我!那种程度的攻击你们是想杀死我吧?” 风苟撕心裂肺地说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们根本没有想杀死你的想法!我们在那里埋伏不过是想要埋伏一只精灵罢了!” 夏程看着他那模样就好像真就和他说的一样,不过夏程可是知道他这个人的。 这时一个头上ID为陆仁贾的人说道:“夏程我可警告你!我们可都是家族族长的儿子!如果你敢杀了我们家族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哦?那我放了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而此时陆仁贾见夏程没有想杀自己的想法又变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道:“好处?你这种低等的下人还想要什么好处?你当我的狗都是你的荣......啊!” 只见陆仁贾被小布狠狠地踩在脚下怒视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竟敢侮辱主人!” “饶命!饶命啊!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吧我所有的洛克币和道具都给你!”陆仁贾被踩得难受连忙道。 夏程笑着说道:“诶呀,小布快点起来,把这位喜欢送东西的好心人踩死了怎么办?那么剩下的几位你们意下如何呢?”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随机吧自己身上所有的洛克币和道具都拿了出来,夏程跑过去数了一下一共三万四千的洛克币,五颗银色可可果和一些药水收获不错~ 夏程吧东西都收进了背包后又看了看小霜抱着昏迷不醒的乐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妮子怎么还没醒,这不得让我背?” “小霜让我抱着你家主人吧,省的让你抱着这个一百多斤的家伙走回去怪累的。”夏程说道。 “那,那麻烦你了。”小霜见夏程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乐乐总感觉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夏程不知道的是乐乐其实早已经醒了,原本想起来但听到夏程来抱她直接装晕,但听到那一句抱着这个一百多斤的家伙这句话就委屈的不行,自己才46公斤啊!我怎么重了? 番外三百三十九 符文低语 斯卡拉什遍布于恕瑞玛地区,他们十分适应严酷的沙漠气候,通题黄沙色的长毛,头上有两条朝天的犄角,斯卡拉什的四肢很长,背上有一座巨大的驼峰。雄性的斯卡拉什通常有六米高,光是腿长有四米。斯卡拉什性格十分暴躁难训,但是驯服之后却意外的忠诚护主。当地人通常会在他们的皮毛上画上护体的神圣符号,在犄角上挂上图腾和护身符。 希维尔在天刚亮的时候发现这匹斯卡拉什踏着霞光向她跑来,屈膝于她身前,仿佛是在迎接族群的王。 斯卡拉什脚力很强,背上的空间也十分宽阔,能让希维尔舒适的躺在斯卡拉什毛茸茸的头上。沙漠中的风沙也为之绕道。希维尔骑着斯卡拉什慢慢悠悠的朝着维考拉前进。 在恕瑞玛之城崩塌之后,大多数恕瑞玛居民都流落到各地在无情的土地上寻找物资,约定时间在同个地方交易,渐渐的形成了髓印集市,恕瑞玛之外的商人也贪图恕瑞玛的遗产,也在髓印集市与当地人进行交易。于是髓印集市也随之发展,形成了如今的维考拉。 时间慢慢流逝,太阳已经把半张脸藏在了沙丘之下,希维尔也到了维考拉前,她跃下了斯卡拉什向前走去,背着斯卡拉什挥了挥手。斯卡拉什通人性的离去,在希维尔没看见的地方化为一捧风沙。 维考拉的城门很高,城卫管理也很严,因为经常有商队骑着大队斯卡拉什进城。 希维尔顺利的进了城,她也是维考拉的居民,她与她的朋友是维考拉最负盛名的雇佣兵,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卡西奥佩娅。”希维尔看着充满回忆院子,心中对卡西奥佩娅的恨意再次加深。 希维尔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了一番,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再回来打理一番行李,就离开恕瑞玛前往弗雷尔卓德。 突然一抹亮光拂过希维尔的脸庞,她猛的向窗边扑去。一个身着墨绿盔甲的白发女人腰间别着那把十字刃路过她家楼下。希维尔握紧双拳,低声说道:“居然还敢留在维考拉,卡西奥佩娅。” 希维尔急忙披上衣架上挂着的兜帽往屋外跑去,跟上别着她的十字刃的女人。她打算先擒住前面那个女人抢回她的十字刃,再好好拷问卡西奥佩娅的所在。 当白发女人拐进一条小巷时,希维尔加快脚步打算动手。 希维尔刚来到拐角处一股劲风就朝她面门袭来,希维尔猛地身子僵直,向后仰天斜倚躲开袭来的物体。并同时提脚向前踢去。 ”好硬。“希维尔感觉她仿佛是踢到了铁块上,她抽身而退,仿佛融入风中,瞬间就闪到了五米开外。 希维尔稳定身形向前看去,白发女人正倚在墙上拄着把断剑的看着她。希维尔眉头一皱,没想到白发女人的警觉性这么强。 “你为什么要攻击我。”白发女人对希维尔说道 希维尔并不理睬白发女人,她和卡西奥佩娅之间绝对没有和解的可能。风缠绕着希维尔,一阵狂风从希维尔的身后喷涌而出,她猛的向白发女人扑去,风也呼啸随着她攻击。 瑞雯并不慌张,她举起断剑精准的格挡住了希维尔的扑击。希维尔被断剑挡住之后顺势就着断剑上的纹路向上一拉,脚上再踏着汇聚的风越过了挡在面前的断剑,朝着瑞雯面门袭来。瑞雯张开了嘴,镇魂怒吼随之发出。无形的声波向希维尔罩去。 希维尔身上突然泛起一阵蓝光,镇魂怒吼接触到蓝光的时候突然消散无形。希维尔紧接着一掌打向瑞雯的太阳穴。瑞雯见镇魂怒吼对希维尔无效也很是诧异,但是也是反应很快的向后退去,无形的护盾护卫着瑞雯。希维尔一掌打在无形的护盾之上,瑞雯也就这股掌力向后退去。 双方都毫发无伤。 瑞雯举起手,希维尔一侧身,那把断剑从她身后飞回到了瑞雯手中。希维尔鬼使神差的也伸出手,瑞雯身后的十字刃竟然也颤动起来,从瑞雯的腰上挣脱,也飞到了希维尔的手中。 瑞雯眉头一皱,这把十字刃是她从卡西奥佩娅手中夺来的,眼前这人居然会控制这把十字刃:“你是卡西奥佩娅的人?” 希维尔眉头一挑,意识到了什么:“我不是卡西奥佩娅的人,卡西奥佩娅害死了我的朋友,并且抢走了我的十字刃。” “这把十字刃是我从卡西奥佩娅手中夺来的,她也是我的敌人,我原本在伏击她,却被她逃走了”瑞雯对希维尔说道。 希维尔听见瑞雯的话,虽然心中还是很警惕,但是手上还是将十字刃放回自己的身后表示自己没有敌意:“那我们应该没有理由继续打下去了吧?” 瑞雯微微一笑:“打是没有必要打了,但是那把十字刃是我的战利品,如果你想要的话承蒙3733金币。” 番外三百四十 失明的剑客默 “琳斯刺客公会该往哪里去啊?” “我有地图让我看一下啊,等咱们走出森林后好像会路过一个村庄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村庄的名字叫……白蝶村。” “好嘞!我们出发!” 经过半天的路途行走琳斯与缘终于是看见了村庄,不过明明才是六月天,而村庄周围却是白雪皑皑的冬天。因为有了雪的装扮,树林里的树一下生动了起来。晶莹剔透,宛然是冰雕做的树干,水晶做的枝叶。 看见如此奇景的缘立刻兴奋的向村庄方向跑去,毕竟在六月天可以看见如同深冬的雪也是一大奇迹啊。 “琳斯快来啊!前面就是白蝶村了!” “小缘!你等等我啊!” 不过表面光鲜亮丽的村子里却是大街上空无一人,远远望去只剩下白雪皑皑的街道。 “琳斯你看前面有个老人家!” 而此时缘发现一个在街上不知在寻找什么的老者,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薄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琳斯与缘赶紧向老者跑去想要询问附近有没有旅馆可以休息,不过那个老者看到两人朝自己跑来立刻吓坏神逃走。 “老人家你要去哪里啊!嘿嘿!” 不过毕竟一介老者怎么可能跑的过正直青春的两人呢,很快缘率先站在了老者的面前。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的,我们是路过这里去刺客公会的旅人。不过天也已经过半了,所以我们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刺客公会?你们是鬼肆刺客,既然这样你们先到我的小饭馆里歇息一下,你们是外来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们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啊?” “你们别管那么多,赶紧跟我走吧!” 一行人来到了那位老者说的小饭馆里,不过房屋依旧是破旧不堪了。微弱的灯光照耀着寒冷的小屋,桌上的小菜也是不新鲜了。 “老人家你们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就你们村庄的天气就已经很奇怪了。而且明明那么大的村庄却家家关闭门户,大街上人几乎没有。” “小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看你这身行头应该是从城里来的吧。我们这个地方闹鬼肆啊!” “鬼肆?!” “嗯,我们也曾请过想你们这样的鬼肆刺客,不过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老爷爷你能说一下这个鬼肆吗,你放心如果你们有困难的话我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真的吗!真是太谢谢你了小伙子,我们终于有救了!” “这个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那时的白蝶村可谓是鸟语花香。每年的白蝴蝶戏可是村子的招牌,每年都会吸引大量外地人来观看。 不过突然有一年村子里闹了蝗灾,大量的蝗虫将村子里的粮食全部啃食干净。而然伴随着灾难老李家的一个孩子降临人世,不过这个孩子是个…长相丑陋的怪物! 体型比一般的婴儿不知大了多少倍,因为这样孩子娘难产去世了。面容丑陋、肥头大嘴还长着尖牙,就一眼让人感到恐惧。 “然后呢?” “你听我说完啊!” 村子里的人将这个丑陋的孩子视为灾星,但是在老村长的再一阻拦下这个孩子的性命算是从村民的刀下保了下来。 不过虽然这个孩子长相丑陋,但是说实话心底是真的善良。当这个孩子五岁时老村长去世了,村长的去世也象征着这孩子命已尽了。 于是在村长去世后的一天晚上村子里的村民们将那个孩子绑到木柱上活活烤死了,但是就在这时村子里下了一场持续十五年的雪。 而且每到一周的最后一天鬼肆就会来吃食面容较好的男女,估计是这孩子的怨念不散化为鬼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一周的最后一天?,今天不就是周六了吗!那么就是说明天晚上又会有一对男女遇害咯!” “说的没错,如今村子里的年轻人全跑了,村子里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们了。” “没了年轻人那鬼肆咋办啊?” “跑不掉的,当初欺负那个鬼肆的孩子们也都长大了。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亭亭玉立,但是无论他们跑多远都会被抓回来的。” “老爷爷,那你知道那个鬼肆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听传言说那个鬼肆唯一一次出现在村子后面的白蝶林里,但是也没人敢去。” “咕咕咕!咕咕咕!” “哈哈,你们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吧。” “真是太谢谢你了老人家!” “没事没事,你们能来这里听我这个糟老头子说话我也很高兴了。” 渐渐地夜幕降临,银色的月光照在村子的雪地之上,夜晚的村子如同白天一样寂静无比。没有嘈杂的喧闹声,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缘耐不住无聊于是如同以前一样爬到屋顶上看月亮,不过正在缘仔细感受夜晚的宁静时突然缘看到别的房子后面有一个黑影闪过。 “鬼肆吗!我来咯!” 缘将那个黑影误以为是鬼肆于是就跟了上去,趁着那个黑影还没有察觉于是立刻拔出身后的巨剑劈了上去。 “铛!” 清脆的剑与剑的碰撞声响彻整个黑夜,月色渐渐照耀在那个黑影上紫色的长发显露了出来。那个黑影不是鬼肆而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双眼缠着丝带。开敞着的上衣显露出完美的腹肌,手持着的雪之剑轻松挡下缘的攻击。 “你是谁?” 磁性的嗓音将缘吓了一跳,缘赶紧收起剑刃做出一副抱歉的姿态。不过那个男人似乎看不见似的朝着缘就是一顿剑劈,缘只好赶紧再次拔出巨剑应对。 “铛!铛!铛!” “喂你这个家伙干嘛啊!我都道歉了!” “嗯?是个人?” 男人的一顿攻击全部被缘所挡下,不过缘的衣服倒是被开了个口子。当听到缘的道歉声时,那个男人把剑收了起来。 “听声音居然是个小鬼?” “话说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那个…其实我一不小心把你当做鬼肆了,看到房屋后面有黑影于是就跟了过来。没想到那个黑影会是你啊,真是不好意思嘿嘿!” “小鬼,以后看清以后再下手,幸亏你说话了不然我会杀了你!” “咳咳,我叫缘是要去刺客公会成为一名鬼肆刺客的人,你是谁啊?” “我叫默是名鬼肆猎人听闻这里有强大的鬼肆,所以才来到这里结果没想到会遇见你这个冒失的家伙。” “哦!那你也是来为这里村民除害的咯,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谁要和你一起去,你给我记住那只鬼肆是我的!只允许我一个去消灭它,你一边去!再见了!” “那个…等等!” “我都说了你给我…咚!” “那个…你前面是墙。” “你这个家伙不早说…” “你也没让我说出来啊,我看你眼睛都看不见了,要不和我回旅馆吧。大晚上的放一个瞎子出去不安全啊,你觉得嘞?” “你可不要小瞧了我,我怎么说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鬼肆猎人!” “那我走咯。” “等等!拉我起来先!” 于是默与缘一起回到了老者的饭馆之中,虽然默嘴上说着倔强的话语但是身体还算诚实一起和缘走了回来。 “琳斯我给你带了个男人回来!” “噗!小缘你给我跑哪去了!” “噗!你这个家伙要卖我啊!” “小缘这位是谁啊?” 看到缘自己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回来了琳斯也是很是奇怪,于是赶紧向缘询问情况,在缘与默一番解释下琳斯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了。” “哦,原来如此…鬼肆猎人倒是听过有这么种职业,不过按正规流程不应该是去当鬼肆刺客吗?” “切!刺客什么的我才不稀罕!” “我看你就是走不到刺客公会吧,毕竟按你的眼神估计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你这个家伙找打啊!” “来啊谁怕谁!” “咚!咚!” “你们两个给我安静一点啊,附近还有街坊邻居呢!” “哦,你们醒了啊?” 番外三百四十一 遗憾 黎离回到A市的那天雨下的很大。 那个最爱在雨天约她出去逛街,晴天赖床不起的女孩走了,走的很安静,甚至还没来得及再和她说一句话,好好告个别。 她这一生好像都在不断的分离。 祁安的葬礼意外的冷清,但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没有谁愿意在阴冷潮湿的天气里参加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的葬礼。 所以很容易便对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时,黎离并不震惊。 只有身为亲哥哥的祁错才会如此固执的守上这么久吧,毕竟他是祁安唯一的亲人。 “黎渊没来?” “他不知道。你也不希望他知道,不是么?”黎离平静的叙述出这个事实,那人像是知道她会如此揭穿,连脸色都未变分毫。 良久,黑皮鞋微微一动,黎离知道,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所以只是沉默着,弯腰将一束百合放在了碑前。 ‘安安,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也没办法再为我出谋划策了。’ 终了,黎离只是用一个简单的转身,结束了这场并不愉快的交涉。 ——擦肩而过的瞬间,你心里是否也会感到遗憾? 因为那一瞬的决绝,黎离并没有看见,她走后那把沉默的立在雨幕中的黑伞和那人孓然的背影。 平行是从未相遇,相交也只是渐行渐远,她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都是错的。 黎离有一个大她三岁的哥哥,他爱上了另一个人的同胞妹妹。 哥哥是黎渊,妹妹是祁安。 她和祁错的交集,就是如此密集起来,以至于缠成一条连在他们之间烧不灭、斩不断、解不开的线。 可爱情和前途,到底应该如何选择? 黎离无意间在祁安口中得知祁错因为拒绝出国留学被父母赶出家门的消息,可那人的冷淡性子愣是没让她从日常生活中窥探出丝毫的不对劲。 既然已经如此,那只能由她来选择。 分开那天祁错问她:“这是你的选择吗?” 黎离背对着他,笃定的答了一个字。 只是那一瞬间,他们之间所有的羁绊,尽数被冰凉的雨水斩断。 这一错过,就是十年。 也很有可能,是一辈子的生死两忘。 分离与错过,本就是人生中最无可奈何的两件事。 黎离想,她这一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候着难开的门,守着故人的坟,爱着无望的人。 她的哥哥,是不是也会后悔,没能一直陪在他的挚爱身旁? 终究,还是在等待和遗憾中的一年。 番外三百四十四 我最爱你 宁安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透过明净的窗户看着操场上恣意张扬的少年了。 ——他总是比天边的炎阳还要耀眼。 池晏是学生会的会长,是全校排名的榜首,也是隔壁班的优秀同学。 在这样的对比下,难免会让旁人觉得自己过于平凡。 宁安也不例外。 她成绩中等,样貌中等,能力中等。 可恰恰这众多星星里最为黯淡的一颗,恋上了光明炽热的太阳。 练习卷因长时间的滞留沾在了手臂上,宁安再次拿起了笔,笔墨黑痕留下道道印迹。 太阳不会主动靠近,那便换她奋力追逐。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可能是一个再不过稀疏平常的午后,于宁安而言,却漫长的像是走过了一生。 A大是她最初的梦想,也是与那人轨迹重叠的最佳选择。 她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一个。 她终于可以在他面前堂堂正正的说一句“别来无恙。” 对于宁安而言,池晏不仅限于学校。他曾贯穿她过去灰暗的生活,携着春风与暖光过了寸草不生的荒原一趟。 以至于只要那人的身影出现,便能唤出一幕莺飞草长。 …… 宁安再次见到池晏,是在她家的楼下。 她本以为自己有太多太多的共同话题可以找,但真正面对那人,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小姑娘长大了。” 记忆中的温柔与此刻悄然重叠,荡出一片涟漪。 宁安第一次敢直视他的眼睛。 那确实是一双极好看的眸子,盛着夏夜的点点光亮,视线中央映着她。 此刻的池晏,只是邻家关心照顾她的小哥哥。 是曾经,也是现在。 “池晏,我已经到过了更远的地方。”微风正正拂过了宁安的眼睫,掩去了点点晶莹的泪光,到底未能遮住汹涌的想念与爱恋。 “却始终未曾见过比你更为明亮的光。” ——“终有一天你会去到更远的地方,见到更为明亮的光。” 从初夏到深夏里有无数个初夏和深夏,此刻又好像骤然缩短,只是蝉打了个盹儿,风转了个弯儿,云换了个样儿。 她终于明白,那延绵至今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她爱的人,一直在隐晦的,以另一种方式,深爱着她。 “那就足够了。” 吹过头顶的热风,指尖玩转的篮球,耳边呼啸的风声,脚底茂盛的绿草。 宁安曾经总是想回到从前,回到那段美好的时光。 但如今的牵手并坐,依偎共进,同样值得以后怀念。 只要有他,总是好的。 番外三百四十三 双向暗恋 究竟是星期几呢 9.16 晴 来到这个陌生又令人向往的城市已经两个星期了,大学生活和我想象中的有许多不同。 北方的气候环境和南方有很大的差异,教学楼前不再是幽静的竹林,有些怀念它们在夏日里随风吟唱的“沙沙”声,取而代之的是看起来有些冰冷的针叶林。道路旁也不再是四季常绿的树木,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洒落在地上,小猫在草坪上慵懒地打盹,一切与众不同,也别有一番风味。 PS:明天开始每周要去服务大厅值班一次,没有培训介绍,部长也没告诉我们要去干什么,只是说给老师帮忙,为同学答疑,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可以看看自己的书,希望一切顺利。 9.17 晴 今天的我有点像笨蛋。 昨晚发誓要早点休息结果看书有些入迷,早上撑过早课一回宿舍倒头就睡,和想象中自己大学的样子太不一样了,我一定要开始努力学习! 下午没有课,早上补了觉中午也不用休息很长时间,于是早早的来到服务大厅,老师把我安顿好就回到楼上的办公室了。座位前面有一个“学生咨询处”提示的牌子。 值班时间开始的前一分钟,旁边的空位来了一个男生,他戴着帽子,有点酷酷的,好像不是我们社团的,我也不确定,我们社团只开过一次会,人我也没认全。 值班的途中有学生过来向我咨询,可是我什么也不了解,只能求助地望着身边的男生,他一开始还在看电脑中的表格,大概是我的目光太强烈了,他和我对视了一眼,愣了一下,才抬头回答男生的问题。感觉自己回答不上问题就盯着他看的时候真的好傻。可能是意识到我是新生,后来再有学生来咨询,不管是问我还是问他,他都会直接回答。 有些感激,感觉是一个温柔的人。 今晚去了隔壁大学的餐厅,他们家的小笼包真的很好吃! 晚上一定要早睡! 明天不能再像笨蛋了! PS:我是不会一见钟情的! 9.19 阴 部长说不用纠结回答不上咨询同学的问题,慢慢学习就好了,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身边的那个男生应该是大二的学长,之前已经值班一年了。希望我也能尽快和他一样吧。 隔壁大学的小笼包真的很好吃! 9.24 多云 今天又要去值班了,其实星期二只有一节早课,如果没有值班的话其实就有一天的空余时间,很适合出去玩的。 下午去值班的时候,那个男生已经坐在他原来的座位上了。值班的时候看线代书,有点佩服...... 不小心把印着“学生咨询处”的牌子弄倒了,努力了很久都立不起来,他突然在旁边笑了,声音低低的,有点撩人......(我在想什么!)感觉有点尴尬,就扭头跟着他笑了一下,解释说这个牌子立不起来了。 晚上去了食堂,烤冷面很好吃! 9.26 晴 今天和朋友去澡的路上碰到学长了,他好像在看我。 拿着澡篮,不好打招呼。 或许他没有在看我。 9.30 阴 线代真的好难啊,感觉听不懂也学不懂。 我一定要学会它! PS:不知道那个学长是怎么在值班的时候能看得进线代书。 10.1 晴 阅兵仪式真是看得让人热血沸腾。 学校旁边的韩式烤肉餐厅很好吃。 今年的国庆在星期二呀。 PS:星期二刚好就不用值班了,心情有点复杂? 番外三百四十四 沙城 【1】 你听说过曼考克吗? 那是一座以沙,风,光为美的小城。周围有矮矮的,有花纹的沙石墙壁,沙城里的人在那周围挂满了灯。每一盏灯象征一个优秀先辈的灵魂,他们在那里,死后为活着的人指明方向。 小城没有老人,没有孩童,没有男人,没有女人,大家一样,也不一样。 小城中心是一个祭坛,非常,非常美的祭坛。 人们在那里出生,也在那里死去。 因果轮回,生死之命,盛世之说,亡国之谈,一切都一切都从这里开始,从这里结束。所有的所有,对于曼考克和这里的人来说,都只是一瞬的光影扩散。 曼考克没有绝望,也没有希望。 ——摘自《曼考克简史》扉页批注 【2】 我是迷途至此的旅者。 我的马死在了沙漠里。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深夜跪倒在曼考克的城门前。守卫给我灌水,将我送进城内,将我摆上祭坛。大祭司抓起祭坛边的细沙,盖在我身上。祭坛四周的火烧了一天一夜。 就这样,我活了下来。 没有人和我说话。甚至没人告诉我,是谁救了我。所有人仿佛不用说话就可以交流,各司其职,生活平稳安逸,只有我是个异类。 我发现,我记不得这些人的脸。他们好像都是一样的,但人和人怎么可能一样呢?这毫无参考价值,是非常愚蠢的问题。 【3】 第二天,我遇见了第一个和我说话的曼考克人。 “你不该在这,流浪的人。” 我抬起头,依然是看不清记不住的脸。那个人的声音很僵硬。 “我不是流浪的人,我是个旅者。我的马死在了沙漠里。” 我感觉到那个人的视线停在了我身上。 “你不该在这里。” 不管我再说什么,那个人只是翻来覆去的说: “你不该在这里。” 交谈持续了五分钟,一位曼考克居民好像要走过来,那个人就迅速的撇下我,走了。 莫名其妙,完全不得要领。 【3】 第三天,那位曼考克居民又找上了我。那个人手里拿着我进城后就不见踪影的背包,空气中弥散着厚重的血腥味。 “你该走了。” 我抓住那个人的肩膀,闪进暗巷。 那个人嘶嘶地抽着气,碰到伤口,疼弯了腰。 “你受伤了。” “你该走了。” “为什么?” 我为什么能认出你?你为什么要我走?你为什么会受伤? “你该走了。” 那个人把包塞进我怀里,踉踉跄跄,作势要走。 掏出伤药,我强硬地忽略了那个人的拒绝,一堆瓶瓶罐罐塞进对方怀里。 我抱着满是血腥味的包,目送那个人远去。 【4】 第四天。我去了书室。之前从没听说过这个小城,谁想曼考克的历史居然那么长,我一辈子也读不完。我抱着书走出书室,居民也没有阻拦我。 走出书室,我大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段时间,实在太压抑了。我需要点什么,冲淡我的无措,我的痛苦。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反而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那眼神不是看疯子,是看什么稀奇而危险的东西,人人好奇,避之不及。 那个人见到狂笑的我,愣了一下,随后是掩饰不住的焦灼。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有些东西要弄清楚。我很快就会走。”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谁?” 【5】 第五天,那个人回答了我的问题。手上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旧旧的小纸条。 “我是莱尔,是卡门,是库塔,是修,是依米,是……” 我有点懵,打断了那个人继续说下去。 “我问你是谁,你这个个体是谁……你答这么大一串是什么意思?” “……” 那个人接过我的书,指着扉页上的批注。 “我是所有人,所有人都是我。” 啊,这傻子真可怕。 “我不记得你或者其他人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就是知道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你也别骗我了。” “我没骗你。我不会骗你。” 那个人的声音不再沙哑,但依然是风格鲜明的简短回答。 “你必须走,你不该在这里。” 【6】 第六天,那个人没来找我。每天见一面说说话已经成了习惯,突然消失完全无法接受。 我去找,那个人和另一个曼考克人坐在一起。是那种完全没有语言的特殊交流方式。最后好像发生了争执,那个人抛下对方,向我走来。 “你不该在这里。” 一语双关,我选择装傻。 “我知道。我是个旅者,我已经在这里留了太长的时间。再不走,就会扎根,永远都不能走了。我今晚就走,明天到这个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城内了。我只是想见你。” 那个人沉默了一下,颤抖的说: “你很特别。” 我笑了,我敢保证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看的一个笑容。 “你也是。” 不知道是谁张开了手臂,谁扑进了对方怀里。总之一切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我们紧紧的抱在一起。我还是笑着的,泪水一滴也没有掉下来,全被我揉进了心底皱巴巴的信纸里,和一张面额不够,永远也寄不到的邮票,一起留在了小小的沙城。 “我想我爱你。” “我也是。” 【7】 时间到了,星星爬满了夜空。沙漠里,夜晚真的很冷。但是我必须这个时候走。我该走了。 旅人是没有根的植物,我们没办法在任何一个地方扎下根。这是必然的事情,但是我从未有这样支离破碎的感觉。 我很重要的东西,和那个人一起,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那个人来送我,依然看不清脸。穿着黑色的长袍,像是要葬送一些无疾而终的东西。这是曼考克唯一的一次死亡。 我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可以回头。 我怕只是一句呼唤,一个挽留,就破坏了这个故事。然而直到最后,那个人都没再说话。 我们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都有自己的结局。 一切到这里,就刚刚好。 已经看不到曼考克了,看不到那个人的黑袍了。我裹紧了衣裳,感受着凉意浸透骨髓。 一切都,刚刚好。 【8】 你听说过曼考克吗? 那是一座以沙,风,光为美的小城。我曾在那里度过生命中最离奇、最平淡、最美丽、最残酷、最孤独、最满足的六个日夜。 那里有我爱的人。 我是一个曾经迷途的旅人。今夜,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我梦见我是一匹马,独自在不属于我的沙漠里飞奔,疲惫不堪,最后死去,化成一摊白骨。有一个人走过来,黑衣黑袍,将我的骨头抱在怀里。我正惊异那人是谁,随后竟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人黑曜石般的眼睛, 依旧是标志性的简短语句。 “我说,我爱你,我不会骗你。” 我怎么能再忍下去?我睁开睡梦中的双眼,看着那个人嘴角的微笑,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疯狂的哭闹。 老天保佑。这太美好了,最好一辈子都别醒来。 外一篇: “你怎么会来找我?” “我爱你,我不会骗你。” “你这人也太实诚了……不过我喜欢。” 番外三百四十五 诸道所生 诸道所生,皆有境界 壹 姑苏城外的寒山寺里,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 没人知道老和尚从哪来,叫什么,亲人是谁,只知道从村民有记忆起,老和尚好像就一直在这,守着这间逐渐破败无人问津的寺庙,春秋冬夏,寒来暑往,一年一年,皆是如此。 老和尚话少,也不与村民们交谈,但是每逢谁家需要祈福诵经做法事,老和尚总是不等村民来请,自己拂一拂袖子便去了。 末了也不收任何东西,只把拿着佛珠的手竖放到胸前,朝西方日落之处微微躬身,洋洋洒洒的说一句“君子谋道不谋食”。 村民们虽听不懂,但看老和尚这副样子,心里便生敬佩。 寺庙荒芜,鲜少有人祭拜,自然也没有什么香火钱,老和尚便在寺庙的后院辟一块地,化斋的时候向村民们讨些菜种子,撒在这块地里,也不松土,也不浇水,任它自生自灭。 村民们都笑说,这老和尚啊,以前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十指不事农桑,不沾春水。 在老和尚第四次把野草错当青菜放到水里煮时,村民们实在忍不住了,纷纷踏进寺庙,手把手教老和尚如何松土,如何种菜,如何区分野草和青菜。 贰 这天午后,老和尚打坐完便提起空空的水桶去村外的河里接水。 河水清冽,一叶扁舟过,便泛起层层水波,老和尚想起几十年前泛舟池塘采莲的情景,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表妹妹的笑声,那府邸……还在不在啊。 不知过了多久,河水打湿了僧鞋,老和尚才回过神来,抓着水桶在河里一荡,站起身刚想离开,便看见远处悠悠飘来了一个木盆,心下生疑,便等着那木盆漂近。 这一看可不得了,那盆里竟睡着个白白嫩嫩的娃娃。老和尚赶紧找了一个树枝,将木盆拨了过来,抬到岸上。 这娃娃也不知从哪漂来的,生的可爱,睡得也香香甜甜的。老和尚仔细在盆里翻了翻,除了一床小被子,并没有什么书文信物之类的东西,大概就是个弃儿吧。 老和尚把木盆连同小娃娃抬回寺庙,便洗了手抱起娃娃朝村子里走去,老和尚挨家挨户的敲门,挨家挨户的解释,但是没有一家愿意收养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佛家之人,以慈悲为怀,老和尚咬咬牙,便将孩子留在了寺庙里自己扶养。 村民们虽然不愿意收养这个娃娃,但还是心里可怜他,时不时把娃娃领回家吃饭。就这样,小娃娃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也平安长大了。 娃娃叫老和尚师父,自然是入了佛门,做了一个小和尚。 小和尚会说话了以后,老和尚便教他识字诵经,诗词文章。小孩子贪玩,经常学不了多长时间就缠着老和尚带他出去化缘,可是到了村子里,小和尚又追追蝴蝶,采采花,跟着村子里的孩子跑来跑去,一点也没有要化缘的意思。 村民们看着这一老一小,虽然欢喜,却也常常在背后感叹他们的身世悲惨。 有了这个小和尚,庙里也不似从前那么冷清了,就连总是敬人于千里之外的老和尚,周身也添了些让人想要靠近的柔软和慈祥。 村民们夜晚路过寺庙,也总能听见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呢,无非就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但是每次讲到这都会被小和尚打断, “师父,应该是从前有个村,村里有个庙。” “好好好,从前有个村,村里有座庙……” 苍老和童稚的声音衬着昏黄的烛光,倒也有些岁月静好的温馨。 叁 不知不觉间,十几年过去了,小和尚已及弱冠,老和尚也又老了一些。只是可怜这小和尚生的俊,村子里有姑娘的人家都暗暗可惜,若他不是个和尚,把自己家的姑娘许配过去也着实不错。 这天,小和尚跪在老和尚面前,磕了三个头, “师父,我从小到大受您的指教,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我也想效仿古人,外出游历一番。这佛堂,可能终究也不是我的归宿,还俗与否,能否等我回来之后,自己决定。” 说完,便又磕了三个头。 老和尚听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弯身将小和尚扶起来, “罢了,这样也好。” 然后转头去佛像后拿出了一个布袋子,递给他。小和尚将布袋子打开,里头竟沉甸甸的都是银子,小和尚睁大了眼,看向老和尚,不明所以, “这是我初入佛门时随身的银两,现在将它予你做路上的盘缠吧。你,今晚就走吧。” 说完挥了挥手,转身坐在蒲团上,闭上眼睛轻轻诵经。 小和尚听完,又跪了下来,眼圈通红,向着老和尚的背影,最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师父,徒儿不孝,待徒儿回来,一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师父您,保重!” 小和尚转身,拭了眼角的泪,向大门走去。 “君子谋道不谋食!” 最后这句,老和尚不知是说给小和尚,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天夜里,老和尚就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诵了一夜的经。 肆 小和尚走后,村民们看着老和尚又重回以往的孤独,让人心疼,便都对小和尚略有微词。 后来新皇登基,年轻的皇帝为了给逝去的父王祈福,便大赦天下,同时对全国所有的寺庙翻新重修,寒山寺也如此。 再后来,寺里多了些年轻的和尚,老和尚便成了住持,寒山寺也改名为了皇恩寺。 庙宇变得气派了,自然就有人拜佛祈福,寺里也有了些香火的收入,但老和尚还依旧种着后院的那块地,有人问他,他便笑笑,说“君子谋道不谋食”,香客们便更觉老和尚通透仁爱,一传十十传百,皇恩寺的名气也更大了。 这年冬天,初雪飘零之际,小和尚回来了,依旧还是走时的那件僧袍,依旧还是那副固执的少年之气。 老和尚握着小和尚的手,就这样一直看着,看着,看着他洗得发白的僧袍上的补丁,看着他比以前黑瘦的脸庞,看着他又窜高了的个子,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的,谁也没有提还俗的事情。 小和尚看着老和尚,便不自觉地把眼前这个苍老的身体与想象中那个纨绔桀骜的少年融合在一起。 那,是他游历路上听到的故事。 京城啊,有一户富贵人家,祖祖辈辈世代为官,后来还出了一个闺女,入宫做了贵妃,便又平添了一些金贵。这一辈的子孙中,只有一个嫡出的男娃儿,不用说,定是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出生起便穿金戴银,谁也欺负不得。 后来男娃儿长大了,就成了当地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目中无人。后来家道中落,又负了良人,良人死,少年疯。有人说在良人的家乡姑苏见过少年,可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但小和尚知道,这是真的,不仅如此,那少年还出家当了和尚,后来还捡了一个随河水漂流而来的弃儿,一直至今。 春天来了,河水破冰,晓风入夜,小和尚看着眼前的花瓣飘落,思绪乱了几分。 伍 第二天,寺里来了一个富贵之人,想请老和尚出山。原来是黄河决堤,两岸百姓流离失所,当今圣上体恤百姓,也听说这姑苏城外皇恩寺里有个受百姓尊重的僧人,便着人来请。 老和尚将身子面向西方,微微颔首道“老衲已是风烛残年之际,耳不聪目不明,恐耽误了赈灾之事,还请圣上另请高明。” 几句话下来说的不卑不亢,便挥了挥手,转身离去。那人还准备再说些什么,只听见一句“君子谋道不谋食”,便不见了老和尚的踪影。见状,那人也没有多待,只拜了拜佛便走了。 当晚,小和尚不见了踪影,僧人将此事告诉老和尚时,老和尚却并没有惊讶,仿佛本来就知道小和尚会走一样。 老和尚轻轻坐在蒲团上, 罢了,他终究还是不属于这佛堂。 村民们大都猜出了一二,这小和尚,寺庙翻修时而还,有富贵之路便又反,奈何老和尚一生清明,终是托错了人啊。 从此皇恩寺再没有小和尚,倒是京中多了个从不着荤腥的大人,村民们也不敢再说小和尚的坏话。 听说圣上知人善用,这个大人自黄河水灾之后,便受了重用,从此为生民立命,功德无量。 老和尚很久没有提起小和尚了。 这天晚上,老和尚照旧坐在蒲团上诵经,入夜时便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老和尚没有说话。后面的人扑通一声跪下,“师父……”。 半盏烛火,满树清霜。 老和尚只淡淡道“君子谋道不谋食。” 可是师父,何为道,何又为食。 不惧腹饥,却担心百姓无食。 我也想要万户满仓,护天下万民一生安和。 这些话,小和尚没有说,他看着眼前苍老的背影,眼底清澈的像一泓清水,容得万点星光。 良久良久,小和尚缓缓开口, “愿师父……求仁得仁。” 番外三百四十六 错付的誓言 “我叫罗拉,是莱恩大人带上巫师船的,你呢?”少女身穿浅蓝色长袍,浅浅的白色花纹在袖口勾勒出复杂的花纹,她深处的手白皙又修长。他抬起头,望见了少女翡翠般的双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歌里斯”,少年无奈的回答。 少女笑了,跳下了桌子:“那我以后就叫你格妮了,好不好,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不等歌里斯反驳就一蹦一跳地跑开了。长长的金发轻轻划过歌里斯的脸庞。 在巫师船上,还未修习冥想法的他们在一起闲聊。“我要去火之眼学院,你呢,爱丽莎?”“我想去鹰月小屋,那里的预言术是最厉害的” 罗拉无聊地坐在凳子上,突然看到了远处的歌里斯,朝他挥手:“歌妮,过来啊。” 歌里斯无奈地走了过去,才不到五天,罗拉就和歌里斯混熟了,无聊时缠着他,还胡乱给他起昵称。“怎么了?”他问到。“你想选哪个学院啊?”罗拉问,“翠羽之森,那里可是白塔的附属学院,将来加入白塔容易些。” “巧了,我也一样。” “到哪里,可不要再惹事了。”歌里斯提醒她 “明白明白,我们到时候一起加入白塔吧。”罗拉兴奋地说。 “一言为定”巫师船突然出现了巨大的晃动,最终狠狠地裂开,巫师学徒门都掉进了水里。“黑巫师——”不知是哪个人尖叫。一个一身黑袍的老人与莱恩巫师与半空中对峙。 “放心,罗拉,我会保护你。”歌里斯安慰了一下罗拉,刚想抓住她,却被一个海浪冲走,他只能看着罗拉离他越来越远。 那黑巫师不敌莱恩,变于虚空中一抓,抓了几个学徒就走了,罗拉就在其中两百年后—— “米奇尔,为什么穿会晃动得那么厉害。”一名少女惊恐地说,“放心,巫师船不会有问题,就算——”话音未落,只见船只一道红光劈开。所有学徒掉到了海内。他们在天空上看到了两个人影,一位是三级巫师莱恩,另一位身着蓝袍,金色长发无法挡住那绿的诡谲的双眼。“黑巫师——”,不知是谁尖叫。 “真是不知死活,区区新晋三级巫师也敢来抢我的学徒。我莱茵不允许任何一人抢我学徒,死。”手中放出一道凄厉的电光,口中不知念着什么,蓝袍人被烈火包围。 “狱火?”蓝袍人轻喃,“莱恩大人,你脾气还是如两百年前那般糟糕啊,怪不得一个普通的黑巫师都能在你眼皮底下掠夺学徒呢。” “你恐怕忘了吧,你亲手带到船上的小姑娘,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就这样被带到黑域去了。你猜猜……她后来怎么样了。”她的声音古怪有戏虐 莱恩突然想起那个天赋极好的姑娘,“难道你是她。” “不,我是……当年掠走她的黑巫师哈哈哈哈哈哈。”她强忍着泪水说出绝情的话。浓郁的血雾向海中的学徒袭去。莱恩用法术散去了血雾,却发现她已经离开 “”在白骨森森中,一个蓝袍人慢慢前行,没有人敢打扰她,因为他们知道,她是黑域第八区的域主,萝拉。她在一百多年前残暴地屠了一城的黑巫师,用鲜血铸就了她的王座。 “萝拉大人,白塔的新任守护巫师来了。”一名黑巫师出现在她免前。守护巫师,那群软弱的**不是都被我杀跑了吗。萝拉想着,“大人,那么白巫师是来自于翠羽之森,两百年不到就成为了守护巫师。” “翠羽之森,两百年,是他吗……” “不,不可能。” 她终是与歌里斯对峙,歌里斯警告她:“如果萝拉巫师不想被炸掉整个第八区,就不要再去抓学徒,自己招收去。” 原来,他早就忘了我。“抱歉呢,你似乎阻止不了啊,我是不会将学徒交出的。” “你当真不交,那我歌里斯就算是拼命也要杀了你”。萝拉愣住了,“他们不过是几个巫师学徒,至于搭上一条命吗。” “值得”歌里斯说到。 萝拉笑了,笑得很开心:原来什么誓言都是假的,你既然救他们为什么不救当年的我?凭什么他们可以得救而我不能? “你还记得说好要保护的姑娘吗,她叫罗拉,她很爱你,可惜……” 歌里斯愣住了,“可惜怎么了?” “可惜……我把她杀了!”萝拉狠狠地释放准备已久的灰败之辉,一道灰光冲向歌里斯,却没想到歌里斯释放了魔法风羽之箭。他们两个的法术都是锁定的,必死无疑。当箭快要插入萝拉心脏时,她收回了法术。法术带来的生机不断破坏她的身体,歌里斯没想到她会收回法术。 “我本来就想做黑巫师,我喜欢杀人放火,我以折磨生命为乐,我从没有见过你,我刚才的法术消失是因为失误,我依然喜欢你。刚才我只说了一句真话,而你永远不知道是哪一句。”萝拉勉强说。 “萝拉,你……” “是罗拉,,不是萝拉” 番外三百四十七 祭青春 【1】 我叫李雨欣,一名已经高考完了的普普通通的高三学子。 6月20号,离高考结束12天。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那个在讲台上招呼的,是我们的班主任,带了我们3年,虽然平时凶,但却是个刀子口豆腐心的人。 “为了庆祝我们高考胜利,一会我们去吃火锅,我买单。” “那个,张老师,我可能去不了了,我下午的飞机,我要去国外留学。”我习惯性的举手回答。 “没事没事,你到了国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张老师推推鼻间的眼镜,笑了笑说。 我走近讲台,上前抱住老师,“我记住了。谢谢你,张老师。” 平日里与我玩的很好的姐妹,拥过来。 “这么快嘛,不吃完再走了。” “我们会想你的。” “到了那边记得帮我们看看有什么帅哥。” ……… 一一与她们相拥告别。 【2】回到座位 “你不准备和我解释解释嘛?出国留学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说话那个,他叫白子熙,是我同桌,当了我三年同桌,也当了我三年心上人。不过,我喜欢他,他应该不知道吧。 “我曾和你说过的,不过那时候你正在和你前女朋友呢,大抵没听见吧。” 我扭过头,百感交织地说 “啊,真得嘛。”他疑惑的望着我。 “当然是真的啦,笨蛋!”我转过头,默默听着老师最后的说教。 笨蛋,当然是假的了,就和我当初说不喜欢你一样。 【3】路边 “对了,白子熙,你高中会不会耍朋友呀。” “应该不会,我还得考大学,我要耍朋友的话,也是和你呀。哈哈哈哈” “那你喜欢我?” “你呢?” “我喜欢你呀,子熙。” “但是我不喜欢你呀。” “噗,开玩笑,你还当真了,谁会喜欢你这个书呆子呀。” 【4】“听说了嘛,高二(1)班那个学霸白子熙和(16)班那个校花交往了耶。” “真的嘛?”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那天白子熙还背着她回家呢。” 我静静的走过。 【5】“你干嘛不理我了?” “早上是我不对,把你早餐忘带了。但是中午我道完歉了呀,你就别生气了。” “你有女朋友了?” “嗯?嗯!你怎么知道了。” “八卦呗,听来的。” “那个,我没想瞒你的。” “我的早餐应该也是给了她吧。” “你这个又怎么知道,不会又是八卦吧?” “我看到的。” 【6】“雨欣,那个我……” “打住,白子熙,你也不想看见你女朋友再次登门拜访吧。” “好吧。” “雨欣,这个题我又想到了另一种解题思路,你听我给……” “你女朋友现在就在后门。” “啊?” 他回头看时,她正转身离去。 “算了,有点累了。” “嗯哼?” “她天天拿我和你的破事在我耳边吵,在她是我女朋友之前,我们俩不就这样当同桌嘛,分了也好。省的我闹心了。” “那恭喜你回归单身生活了。” 【7】“雨欣,你高中就真的这么当个老尼姑呀。” “滚,姑娘我年轻的很,我记得一个人说过不耍朋友,所以我要陪他一起走下去。” “嘿嘿,那人是不是我呀,其实我也不建议的。” …… “雨欣,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方式是一道选择题,没有地方给你填空。” “你都有过女朋友了,会是他嘛?还有,突如其来的告白,你还想不想我们两做朋友了。” “哈哈,我这来准备下一个目标的,来练练,熟悉熟悉。你不会我真的喜欢你吧。” “那就好,我可承不了你这份情。” “他是谁呀,我认识嘛!” “废话,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所以他你一定知道是谁。” “那是谁呀,我到要看看是谁把我们家雨欣的心勾没的。” “秘密,无可奉告。” 【8】“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 我思绪缓缓回来。 “不拥抱一下嘛,子熙,好歹我们也当了这么久的同桌。” “嗯,到了那边别忘了我。”子熙微微一笑,张开双手。 原来这就是他的怀抱,好温暖呀。 再见了,我的白子熙。 这个我们是第一次拥抱,也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拥抱吧。 白子熙,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后面可不可以加上一句,只是曾经。 番外三百四十八 你见过一百多年前的天吗? 九月的天带着一丝凉意,风瑟瑟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暖木放下正在阅读的备考书目,揉揉有些疲倦的双眼,用手撑着头,望着窗外天空发呆。 天空白云变换着形状,偶然又有几只白鹭飞过,在湖边盘旋,似在嬉笑,说着不让人听到的悄悄话。 见暖木出神,冷钦用手戳戳她,示意她好好看书。“钦钦,你说一百多年前的天空会是什么样的?也如这般美丽,这般湛蓝吗?” 暖木压着声音,回头去看冷钦。冷钦一征,她好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了,今日一瞥,比往常更是美丽,她不自觉也沉浸其中,口中喃喃:“天会变吗?我觉得不仅仅是一百多年前,甚至是一千年前,天的辽阔不曾改变。” 闲暇时光如箭,总是飞快,暖木伸了伸懒腰,再看了看桌上的书本,笑眯眯地朝着冷钦说道:“钦钦,我有点困,就睡半小时,一会你记得叫我。” 听到暖木说话,冷钦也将思绪拉回,点了点头,继续看书。伴着午后阳光,暖木马上进入梦乡。 “暖木,暖木,发什么愣?快去把饭菜端给丽嫔娘娘,别饿着娘娘了。”说话的人穿着太监服饰,手里端着菜,没等暖木回过神,菜就已经在她手里,前面五六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手里都端着不一样的菜肴,她们离她也有些距离,暖木快步赶上。 在去把饭菜端给丽嫔的路上,暖木自言自语:“我是在做梦吗?若是梦,这梦里的是清朝吧,宫女太监都是清一色的清朝服装。可怎么又不像梦,一切都那么真切,所有物体都看得真切,所有声音都听得真切,所有东西都触碰得真切。” 丽嫔的寝宫远没有电视里面描述的那么奢侈,宫殿里确有些上好的瓷器,还有几样做工比较精美的西洋手工品,只是这些装饰品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一般,都覆着一层淡淡的灰。几位宫女把菜一样一样摆放好,暖木将菜一瞧,还都是上好的山珍。 丽嫔看到菜已摆好,收拾一下衣服,慢慢走近小桌,暖木微微抬头,丽嫔的模样映入眼帘。 丽嫔不高,特别瘦,眼睛有点肿,两眼空空无神,一说话露出的是一口黄牙,还有几颗牙齿掉完了。可能是因为裹着小脚,她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 这样一位女子还是皇帝嫔妃,也让暖木惊讶不已。桌上摆的有五六道菜,丽嫔一一尝遍,一道菜也就吃上两三口,想是多出来的菜也是喂狗,也是给宫女太监吃。她整个人看上去郁郁寡欢,食不知味。 “我记得暖木和久垂以前侍奉过贤妃姐姐,你们一会和姐姐说一声,我晚些要去拜访。”学着旁边名叫久垂的宫女行礼退下,她们便出了丽嫔寝宫。 两个人行走于红墙之下,深宫悲怆,压抑之感不由从心中升起。怪不得人人都悲叹后宫不易,如今一见,好像事事凄凉,宫中女子每日请安,请安后的无所事事,哪怕世界再怎么美妙,她们也无缘去看。 贤妃的住处相较于丽嫔稍大些,院子也宽阔不少,后宫等级森严果然体现在各个方面。正准备让贤妃的贴身丫鬟去报告,幽幽听到寝宫内传来哭声,又听到丫鬟与太监一起说话,应该是在安慰哭泣之人。 “贤妃娘娘常年不得宠?”暖木认为后宫女子哭泣定时因为不受皇上待见,除了争宠,她也不清楚妃嫔们每日还能做些什么。 久垂摇摇头,说道:“暖木妹妹有所不知,都到这些个年,谁还会想着争宠,只求不要亡国。贤妃娘娘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读过点书,明白朝代灭亡以后宫中女子会有悲惨的遭遇。近些年一直打仗,可是每次都是败仗,我们宫女虽不出宫门不懂国事,那这割地赔款也是听说的,国库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就算没有钱,每个妃嫔每样菜是不会减少的,可怜的也是我们,吃的都是残羹剩饭,还过得胆战心惊。” 或许是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一个宫女走了出来,暖木与久垂便说了丽嫔晚些拜访叙旧,宫女面无表情,谢了一声,就回去继续伺候贤妃。 “傍晚京城里面最有名的戏班子要过来表演,王公公叫我们一会去戏楼帮忙打扫场地。传闻说是《汉宫秋》,也不知道图的什么,演的都是这些悲伤的曲目。” 久垂低头无奈叹叹气,眼中看不出悲喜。暖木点点头,跟在久垂后面。她只觉有点烦躁,这里的气氛压得她无法喘气,每个人都像是木头一样,做事没有任何表情,但她们不是经过专业训练变成这样,她们是因为这里的生活沉闷,担心命运,每日如此,让一张张本该有活力的脸,尽显痛苦。暖木抬头看看天,天空灰蒙蒙的,像罩着一层纱,些许阳光从纱中露出,云也少得可怜,几只蝙蝠在她头上飞来飞去,放眼望去,红墙,绿瓦,黑暗。 戏曲开场了,大大小小的妃嫔都已悉数落座,台上人唱着元代旧曲,台下人听着却是亡朝哀吟。 曲中,一位小太监上前和皇后娘娘禀告,说是北洋水师覆灭,这一说,有几位妃嫔开始纷纷啼哭,但更多的是和丽嫔一样,仿佛没有听见这个新闻,脸上表情毫无变化,盯着戏台,嘴里哼哼。 暖木转头看见久垂眼眶中有少许泪花,不知是被戏曲感动着,还是听到又一场败仗为自己的未来而悲伤着。太阳渐渐落山,宫门慢慢关闭,这一次,连落日的余晖也没有照到紫禁城,这里看戏的人,也都再无光明。 冷钦看了看表,半个小时还超过些,她赶紧把身旁熟睡的暖木叫醒,无意间瞥见暖木眼角挂着几滴泪珠。 暖木缓缓起身,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百多年前的天。一百多年前的天是灰色的,是没有朝气的...” 番外三百四十九 讨伐 “温度逐渐升高了,有蒸汽喷出,大概就是这里了。” “前进!” 一队人马进入了这个已经很多年无人造访的山口。 “这次要收回的,是焱巨人之力吗?” 一个新兵问道。 “嗯。” “来了!全员戒备!” 队长突然这样说道。 “你们全副武装,是知道这次行动很危险吧。” 一个男人坐在那里,垂着头说道。 “害怕吗?” 周遭温暖逐渐升高,士兵们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只想问一下……” 男人突然抬起了头,由于很长时间没整理面容,此刻看上去就像个野人。 “我究竟是,失去了什么?” “你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小队队长回答道。 “你在……说谎!” 男人从破旧的衣服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孩。 “这是谁?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人我就不由自主的升起悲伤的感觉。” 讲到这里,新兵看到了男人眼中有些晶莹的东西溢出,新兵像是被触动了。事实上,新兵接到的命令也没解释为什么要强行讨伐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现在忘了这些事,是因为大战结束后我们派宿那鬼消除了你的部分记忆。” 队长这样讲着。 “啊。原来是这样,这也是王的决定吗?我记得我根本就没有同意过……” 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向着队伍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这么愚蠢荒诞的决定。希望你们不要忘了,我虽然现在不为伊卡文效力了,但是,我仍旧是伊卡文人,焱之巨人的力量,还在我身上,你们想剥夺这份力量去为那个危险的王服务,就先亲自问问这份力量吧!” “等等啊!” 男人止住了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啊,焱之巨人不是我们伊卡文的十大神明之一吗?王要用焱巨人做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讨伐焱巨人,为何没人给我们解释呢?” 新兵在队伍前面这样喊着。 “前辈,你……” 新兵话未说完,下一秒新兵就被后面的士兵一剑击杀。 新兵的尸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真可惜。” 队长瞥了一眼新兵的尸体。 “这就是军法。任何不忠的想法就会立马被扼杀,即使是这个人,希望你们也能明白。” 队长语气一横,大手一挥,男人突然感觉自己与巨人之力的联系受到了阻碍,无法变成焱之巨人。 “你们还在等什么!” 后面的士兵从新兵的尸体上搜出一个装置,将它放在地上启动。 “真可惜啊,这个死掉的新兵是你的焱之巨人的下一任继承人,本应该由他来启动装置,然后将讨伐你的功劳算在他的头上,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真是太可惜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事到如今,击杀叛徒又回收了巨人之力的你,亚文,应该可以成为继承人了。” 那个击杀新兵的士兵和队长相视一笑。 “感谢队长的栽培!” 装置开启的同时,释放出一股波动,古龙与焱巨人的联系完全被中断,并且无法动弹。 古龙出奇的安静,并未做任何挣扎,脸色却一直阴沉。 突然古龙的束缚被解除了,众人大惊,扭头一看,新兵奄奄一息地关掉了束缚古龙的装置。 虽然装置被关掉了,但是**效果仍然制约着古龙,古龙一时无法动弹,但眼眸里却满是不可置信。 “我深知……这世界上有太多的险恶,却……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会陷入其中,我就是被选定的……下一任继承人……” 众士兵和队长紧张地观察着古龙这边的情况,新兵的话回荡在这个山口中。 “前……前辈,我是……一个很优秀的候选继承人,对吧?” 新兵布满血迹的脸上此刻充满着希冀,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古龙。 搭在装置上的手终究还是无力地滑落了下去,滑落进了一腔热血之中,被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这个山口现在静得可怕,风声鸟叫声甚至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明明装置就在眼前,只要重新启动,就可以再次束缚住古龙,但是所有人却都不敢做任何动作,甚至于不敢呼吸。 古龙就在这静得怕人的时候突然动了,他突然右手直直地指着天上。 “焱之巨人的继承人巨人化时一般需要右手直指天空,此次行动若是发现目标有类似的举动请立马撤……” “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惨叫了一声。 远处看去,这片山的其中一个山口突然闪过一阵耀眼的红光,激起山上的一群鸟四散乱飞。 “喂?……我明白了。” 司令放下电话之后脸色阴沉地转了过来,整理了一下语言。 “此次焱之巨人讨伐行动,以失败告终。” 此话一出,现场一些人哀怨不止,但大部分人,却在心里松了口气。 山口上景色怡人,有很多鸟飞累了停在树枝上鸣叫着寻找配偶。 突然他们看到一个穿着士兵服的男人从树下走了过去。 看来在这里居住了几年的人要出山了,不过好在有很多人要永远住在这里了,鸟儿也不甚孤独了。 番外三百五十 巨人 从外面看去里面一片漆黑。 一众科学家和工作人员在实验室的控制室观察着。 突然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显得很紧张地看着控制室,不住地深呼吸。 “博士,您能听到吗?” 这个人听到声音之后,向着控制室点了点头。 “请您冷静一下,我们马上开始实验。” “各位来宾大家好,本次实验是基于前几天秘密送来的巨人的组织细胞展开的,经过博士几天的研究,现在已经明确了巨人是由地球已知生物变成的,而且博士认为这种细胞也同样可以存活在人体中。在模拟成功多次之后,今天在博士的要求下,我们进行首次人体实验。博士,您准备好了吗?” 实验室里的博士点了点头。 实验室里慢慢升起一块巨大的钢板。 “博士,现在该您表演了。” 实验室里的“博士”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 突然博士粗狂的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 负责这个项目的人凑近工作人员小声的问着。 “实验数据处于正常范围内。但是……” 话音未落,控制台显示转化完成。大家都向实验室内看去。 博士已然消失,场中只有一个巨大的龙形怪物矗立在那里。 “成功了?” 控制室一片欢呼。只有刚刚回答项目负责人的工作人员只言不发,紧张地看着控制台上那一项超标的数值。 “展示一下您的攻击力吧,博士。” 负责人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到实验室里。奇怪的是,龙形怪物并未做出行动。像是没有听到负责人的声音一样。 控制室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龙形怪物突然开始了行动。它在口中凝聚了蓝光,随后喷出能量波直直地射向钢板。在众人的惊愕之中,钢板就像纸板一样被破坏掉了。 “你快来看一下。” 工作人员附在负责人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声。 控制台显示在刚刚龙形怪物凝聚能量的时候开始,博士的身体各项指标均超出了正常范围,而且还在不断攀升。 “立马终止实验,救下博士。” 工作人员开始操控控制台。 “我们的实验很成功,今天的展示就到此为止吧,请大家前往我们的餐饮区,我们准备了丰厚的美食供大家享用。” “大家快跑!” 工作人员突然大声吼道。 “你怎么……” 负责人怒目瞪着工作人员,却从工作人员眼中看到了无限的恐惧。一瞬间,他似乎反应过来为什么工作人员会这样了。 实验室中龙形怪物现在正在面朝着控制室,口中聚集着能量。 工作人员拼了命地在降低博士的能量,可是太晚了。 周围的清洁工发现废弃了多年的工厂废墟下突然传来一声震动,随后从废墟下竟然爬出来一只巨大的龙形怪物。那怪物出来之后四处看了看,突然从身后张开了一对巨大的翅膀,向着天空直直地冲了上去。 随后一辆辆警车出现之后,清洁工们终于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你戏弄它,它也会戏弄你。 番外三百五十一 一剑南湘 一见郎,笑颜开。 二见郎,心相许。 三月春,与君别。 四月花,盛嫣然。 五月季,仍芬芳。 六月里,荼靡时。 七月雪,望天怨。 “老板,给我一个花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红灯笼连成线延伸到天边,灯火通明,阿九俏生生地立在灯火下,布衣沾染灰尘,腰配剑,一副江湖儿女的模样。 “姑娘,要哪种花灯。”老板笑问,指向地上一串精致的花灯。 “哎……鲤鱼童子吧”鲤鱼一跃跳龙门,童子守鲤鱼。阿九还记得莲姨唱得童谣,俩个孩童手牵着手,漫步林中,年少不知愁,现今他人不在。 “好咧,十五文。”老板麻利地拿起花灯,点好灯,递给阿九。阿九手握花灯,明亮的灯火照映着她的小脸,笑颜嫣然,灯火阑珊间女子独颜,众人痴。 阿九,来自沙漠的阿九。一个名叫阿九的杀手举着花灯,如同一个稚童蹦蹦跳跳走在花灯街上,笑闹间犹见风霜,一念之间,阿九恍惚见到了幼时的情景。 “莲下鲤鱼,尾轻摇。 天际碧绿,莲子香。 荷叶动,鱼儿散。 阿九是童子,南湘做鲤鱼。” 俩个孩童划着船,白白嫩嫩的小手剥着莲子,冲开荷叶笑声响彻荷塘,唱着歌谣,眉目中只见稚气。那年那时那人,白驹过隙,时光如水,阿九已不是那年的阿九,但是不见南湘,仍思南湘。 南湘,你可记得当年的阿九,那个童子阿九。穿着粉衣爱玩爱闹的阿九早已泯灭在蒿黎山庄的一场大火中。花季正好,娇颜动人的阿九没了当年的欢乐。家破人亡之仇,即使死也难挡恨意。她不是那个只会躲在床下看着母亲倒在地上,血流满地的阿九了。 那双死后仍然没有闭上的眼睛,黑白分明,冷得让阿九发颤。 回到客栈,阿九手上的花灯不见了,她回到厢房内,拔出剑,细细擦拭着剑身,直到一尘不染,阿九才停下来,从衣袖中掏出一张枯黄的纸,在油灯下细看。 “天昊九年,南王反,留一子,名南湘。蒿黎山庄为反龘党,必除。” 手一抖,纸如枯叶蝶飘然而落,南湘可是当年的湘南。阿九摇了摇脑袋,这么可能,南湘是莲姨的独子,而莲姨是从小看她长大的,那样的人家怎么会与南王有联系。 “姑娘,需要热水吗?”从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 “嗯”阿九将纸条藏于身上,起身去开门。 “吱嘎—”门开了,羽箭离弦而出,快如疾风,与阿九擦肩而过,发出簌簌的声音,狠狠地扎在了木梁上,而那个小二倒在地上不停发抖。阿九心中一阵惊愕,忽视小二快步回屋内,拔出紧紧镶在木头中的羽箭,中间赫然穿着一张纸条,她双手颤抖地拿出纸条,打开。 “阿九速回”留言是鲤鱼童子。湘南,一定是湘南。 阿九冲出厢房,跑到院内,大叫“湘南,出来,你出来。湘南,我是阿九啊。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阿九,院中空无一人,倒是有几个人打开们朝院内观望。 阿九突然觉得十分委屈,眼角含着泪,湘南,你不肯见我吗?阿九速回,这就是多年后你留给我的话语。她双肩颤抖,仇未报,怨难消。 大漠的一切苦难不过是为了现在。年年风沙,年年积恨。湘南似水,一切东流。 湘南,报了仇,我再来寻你和莲姨,现一剑南湘。 天刚明,阿九漫步于院中,突然眼前一闪。阿九抿嘴一笑,朝阳下,阿九如同一支雏菊悄然绽放,风华正茂,美目巧兮。 她回到厢房,厢房内正坐青衣男子,一副西域男子的模样,喝着茶,悠然自得的模样。 “七元,你这么来了。”阿九也坐了下来,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 “阿九,回大漠吧。”七元抬起头,一双浅蓝色的眸子看着阿九 “算我求你了。” “……”阿九低头不语,看着杯中的茶水,一片清明。 “你会死得”七元有些激动,眉目间透露出一丝哀求“我们会大漠,快快乐乐的生活,好吗?” “对不起,七元,我……” “为什么?” “我说过,不报家仇,心难安。” “保重。”七元挫败,扬起唇瓣,苦笑道“另外……小心。” 阿九没有说话,甚至没去看七元离开的背影,她怕自己会受不住。七元,终究是对不起他了。 夜晚,宰相府内,阿九灵活地跳跃在檐上。南湘,等我来取你的命,来祭我全家之死,南湘……越往深院,阿九就越奇怪,作为当堂宰相的府邸,深院内竟没多少侍卫巡视,比外院的奴仆还少。阿九已经多次探过宰相府,虽未进深院,但也算熟门熟路。 “阿九,你还是来了。”刚到书房门口,便闻书房内一声轻语。他怎知自己,阿九心中闪过疑问,难道有陷阱,本想离开,却想到当年惨死的爹娘,心中满是恨意,一剑南湘,南王之子,父债子偿。 推开房门,帘幔内一位男子浅笑看着阿九,仿佛阿九不是来杀他的仇人,而是故人。 “湘南。”阿九震惊,手中紧握剑。 “阿九,好久不见,当年一别,都长成大姑娘了啊。”湘南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那年的鲤鱼童子还是一样,一样的傻气。 “呵呵,没想到南湘就是湘南啊。”阿九冷笑到,就是只白眼狼,她不禁痛恨自己,竟想了多年的白眼狼,原来就是因为他,失了家。 “不,现在是纪南。”阿九没有说话,眼若星辰,看着那张清俊的脸,不管你是谁,我都要杀你,一剑南湘。 …… 烛火泯灭,一声剑啸,湘南倒地,发丝凌乱,荼靡之花,终毕。 阿九,我替你完成你的愿望, 我的鲤鱼童子。童子守鲤鱼,鲤鱼护童子。 宰相亡,朝廷动荡。 帝哀痛,命人将凶手缉拿归案。 九日后,天下七月雪,雪中女子漫步,雪延大漠,大漠之路,独有此人。一剑南湘。 ---------------------END----------------------- 番外三百五十二 荒漠诀 大漠孤烟风沙, 白裳勒马天涯。 回望故乡如画,转身泪下。 离去的风撩发,半盏茶忘却他。 重逢落日刹那,折煞繁华。 远去的你啊远去的夕阳,同回忆遗落隔尘流荒。 雁隐苍穹那一抹昏黄,又飞往何方。 漫长诀别勾一纸惆怅, 不归的我把悲叹流放, 马蹄踏碎过眼的苍茫, 你吹奏一曲,断肠。 荒烟依旧平楚, 千载风华落幕, 须记莫再回顾,妄言如初。 为远去的我们饮一晃,斟满日暮长歌的悲凉。 当年的箫声仍在彷徨,终究被遗忘。一世宿命终点向何方, 浮生起落唯孤寂在旁。 春秋渐次跋涉过沧桑,吟唱这一场,流浪。 番外三百五十三 西湖烟雨处 行至白堤,烟柳笼纱中的楼台,远远近近。穿过水上的回廊,在湖上的小亭里,凭栏望烟雨。初露的荷叶上,停着歇息的蜻蜓。荷间叶下,躲雨的鸳鸯,依旧是深情凝视着,相依相偎。水中自在的鱼儿,还在游来游去的嬉戏着,朦胧的烟雨中,已分不清是雨,是鱼,是水,还或是泪。 雾霭缭绕的西湖,云烟不开,遮遮掩掩,隐在晦涩不明中,像是有下凡的仙子,游于湖上,只因不愿与人相见,于是衣袖一挥,雾气蒙蒙,不见人影。 坐在凉凉的石凳上,借一捧西湖的灵秀之水,集琼浆玉露于紫砂壶中,语笑间,轻问茶之龙井。也不过是,自思自想,自问自答。 止步断桥。远远依约可见一只渡船,船上的老者慢慢划动着双桨,所过处波澜迭起。想起那个同样撑伞立于此的人儿,一样是望着渐近的渡船,却不只是渡到彼岸,也渡到了白衣女子的心间。 于他,是一段情缘的开始,而于她,却是一种宿命的起因。 只因断桥边的相遇,情动,至此,万劫不复。有时也如书中,电影中所问,难道千年的修行就只是为了遇到他吗? 知是深渊,却仍如飞蛾一般,扑向了这一场情愫之火。想是,千年修行之苦,终也敌不过短短红尘里,他为她的一笑。 也如爱玲所说,因为慈悲,所以懂得。 其后七百年,雷峰塔轰然倒塌,想是天,亦动容。 西子湖畔,散散挽起头发,浣纱的女子,不时和同伴低语,说着难解的吴侬软语,却甚是好听,有着丝一般的温润质感,似是,西湖之语。 一抱烟雨中,绕指的柔情里,梦一般,迷离。 番外三百五十四 似曾故人来 那个人的出现,是突兀的。 她愣愣的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少年,看着他在柔柔洒落的雪花中款步走来。 天地清澄,是一片空旷寂寥的白,大雪隐没着一切。 踏在雪地上,没有声音,没有脚印,少年的衣袂无风自舞,他的眸子温润如玉,他的面容俊美如年轻的神氏,世界的色彩,仿佛就是因他而褪色成白。 他在笑。 踏雪而来的白衣少年,分明是那么冷冽的色彩。 却奇异的在一瞬间,有温暖的光,盈满了双瞳。 大雪初霁,蓝空高远,空气清新而冰冷。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 远处的桦林树下,洁白的雪地之上,有一个突兀的红点,那是和白雪截然不同的温暖色调,在冷色的背景中,奇异的闯入了视线。 在这遥远寒冷的极北之地,与背景融为一体才是应有的保护色,这样明艳无双的色彩,在记忆之中,还是第一次。 如此的魅惑,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于是她在树下发现了它。 那只通体朱红的鸟儿一动不动的伏在雪地之上,周身的白雪上点点淡红如同映雪梅花。似乎是发觉了她的靠近,睁开了眼睛。 清冷如月。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它,它亦是警惕的与之对视。 “真是漂亮。” 良久,她突然笑了起来,叹道。 然后她动作轻柔的抱起那只受伤的不知名鸟儿,把它带了回去。 她叹的是它的颜色。 即使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回顾往昔之时,在她苍白色的单调记忆里,那流光溢彩不可方物的红,也将会永不褪色的熠熠生辉。 “这是重明鸟,”自小收养她的师傅拈着花白的胡子,望着那只卧在棉絮之上的鸟儿,语气略有惊奇,“形如鸡,鸣如凤凰,是生活在南方的瑞鸟。” 房中,她垫了厚厚的一层棉絮,铺上薄毯,小心翼翼的把重明鸟放置上去。 “南方啊……”她自言自语,“看来是出了些意外吧。” 鸟儿的伤口被她处理包扎过了,此刻将脖颈埋在翅下,似乎已经熟睡。 师傅说,重明鸟是高傲的鸟儿。 她呈上的水它不喝,她送来的食物它不吃,一概不理不睬独自卧着。 她不恼,变着法子更换不同的食物,将雪水煮沸,凉至半温,颇为细致,尽管它依旧不予理睬,却一直坚持了数日。 有一天她突然出去了就没回来,只有受它托付的同门师兄来为它换水换食。 第二天也是。 第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她再度出现了,带来一个青瓷小碗,里面盛着碧透的清水。 她期待的望着她,笑的温柔,眉眼间却仍有掩不住的淡淡疲惫:“听说凤凰非竹食不食,非醴泉不饮,也许这两样的话你就会吃了吧。不过这里连竹子都没有,更不可能有竹实了……只好在水上想办法……醴泉也没有,不过这水是我从冥渊湖心那里取来的冰水,不是普通的雪水哦。” 冥渊是离这里挺远的一个冰湖,据说虽然万年冰冻不曾融化,却是世上最干净的水。 它抬头无声的对上她晶亮的瞳仁,顿了几秒,然后长喙探入青瓷碗中,饮了一口。 少女扬唇,并没有介意它只是浅尝即止的就立刻卧回,歪了歪头。 “你的灵气很特别,和这里的所有灵兽珍禽都不一样。”她这么说着,闭了闭眼睛,像是在思考用词,“温暖的,明媚的,像……光。” 室内突然沉默了,然而只是片刻。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一个和你很相衬的名字。” 她顿了顿。 ——“叫你虹,彩虹的虹,好不好?” 它可以再度飞起的时候,已经初夏了,尽管对于位于极北之地的北冥来说,四季如冬。 尽管尚不能高飞,然后周身绯红的鸟儿振翅扬羽时却流光熠熠,宛如长虹,引得很多弟子驻足观望。 有过惊叹于它的美丽的女弟子对她提议道,何不收了它呢? 女弟子说这话时,它静静的立在她的肩头,闭眼浅寐。她抿唇微笑,答道:“它应该是属于南方的鸟儿,我不想强留。” 等到它伤彻底好的时候,趁着天暖,就会回到那个和它一样温暖明媚的南方。 她未尝不是有私心的。 她修行最低,不知为何虽然被师傅独宠,却和众多门生关系疏远,自从懂事起,似乎就一直如此。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这么问过它,眉头微蹙,语气苦恼。 那天夜里,她把它带了出去,捧在手心端视良久,然后轻轻一托。 它展翅飞起,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盘旋几圈,在枝头落下,歪了头俯视她,似乎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少女微怔,单薄的身影立在雪地之上静默良久,任凭月光铺洒一地。 “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式神?” 她听见自己如是开口。 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她一闭眼,再度睁开时已不见了它,心下微凉,却仍略有不甘的四下环顾。 然后顿住。 身后,赫然是一头准备偷袭她的野狼的尸体,然而真正让他愣住的,是那个一袭白衣胜雪的少年。 俊美的如同年轻的神氏。 他扬起了唇,声音不高,却无比清晰。 “契约成立。” 不止一次的,她会看着那条系在自己手腕的金线,就忍不住轻轻笑起来。 然后,金线那头的他,就会轻轻的敲她的脑袋。 “又发呆。” 不再是苍白,有光,有温度。 ——那是属于虹在身边的日子。 她从来没有想过修行薄弱的自己可以拥有式神,而且是一个强大美艳,引得同门弟子们无比羡慕的式神。 “为什么会答应成为我的式神呢?”她问,浅笑吟吟。 一旁享受着阳光的少年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勾了勾唇角,淡淡道:“也只有我这么倒霉的式神才会一时糊涂和你定了契约,认你做主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像是式神该对主人应有的谦恭。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么想着。 因为,原本就不仅仅是主人、和式神。 她死去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他说他要离开,多久,他也不知道。 “抱歉,真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式神。”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看他。 然而她只是微笑,温婉如水,点了点头:“没关系,会回来就行。” 反正我的时光苍白的足够等待。 玩笑般的是,不过一个月,她就死了。 迷蒙间她听见向来疼爱她的师傅在自己耳畔用着一种极其陌生的语气腔调说话,近乎疯狂:“放心吧,你会死的很安详,不会痛的,一点都不会,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人,怎么会觉得痛呢?那么多年了,终于被我等到了——得到了你,我就可以飞升了吧,呵呵……” 她确实一点都没觉得痛,只觉得轻飘飘的没有了重量,所有的意识都不受控制的换散开来。 不知是否错觉。 她看见了一片绯色的火焰,染红了天空染红了大地染红了这个世界,流光万道,灿烂的芳华之中,那只体型巨大双翼遮天,每一片羽毛都仿佛在燃烧的火红巨鸟华美的让人不敢直视,发出心惊的长啸,经久不息。 ——这是她生前所见的最后一个场景。 “……虹。”这是她生前所说的最后一个字。 九天之上,碧空万顷,一地乱云如残雪,被少年的白靴踏过。 他凭风而立,衣袂翻飞猎猎作响,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远方。 “神君。” 他没动。 “神君!” 恍若未闻。 “陵光神君!”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向身后恭敬而立的兵卒,皱眉。 “您该回去了。”兵卒抱拳,说道。 他重新转过身去,负起双手,冷声道:“你先走,别来打搅我。” 兵卒正欲说话,却被一道凌厉横来的目光生生噎住,略一犹豫,终是退下了。 轻叹一声,他自嘲的笑了笑。 陵光……么。 原来,“虹”这个称呼,竟在不知不觉间,取代了这原本的名字,那个少女一遍一遍喊着这个名字的嗓音,幻听般的在脑海深处回响。 他不是重明鸟,他真正的名字,也不叫虹。 那时他与白虎监兵相斗,虽然险胜却也大伤,不得已化作其他鸟类的样子,保持体力。 他真正的名字,叫做陵光。 四圣兽之一,朱雀,陵光神君。 他还记得初识。 那个少女绝色的面容,即使见惯了无数的仙人美貌,却仍是一时惊艳。 她披着如缎的长发,俯着身子看她,瞳孔亮晶晶的,如同揉碎了漫天星光。 他还记得相处。 养伤的期间其实他不需要任何进食,可是她却想方设法的变化着花样,甚至为他寻来了深渊的冰水。 记得她微凉的手指抚摸自己羽毛的触感,记得她为他起名叫做“虹。” 他记得他期待的目光,记得她独自一人时的懊恼。 他固然记得相惜。 其实,他不该成为她的式神,也不可能成为她的式神。 四圣兽之一的朱雀无人可以驾驭,然而更重要的是,她注定不可能拥有式神。 因为她根本不是人类。 他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实。 她只是北冥这片冻土之中,灵气孕育出的少女,被她的师傅发现,收入门下。 可是,当她那么轻轻的问出来的时候,他看着她眸中深处隐隐流转的落寞,心中的某一块就那么不可自控的塌陷了下去。 “契约成立。” 他这么说着,然后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微动,于是一条向着契约的金线,一端系着她,一端,系住了自己。 他终究是不能一直留在北冥的,作为南方大地的统领者,他的肩上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 没关系的吧,他这么想,我会尽快回来。 当金线突断时,他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飞翔,他的火焰化作烧云布满了天空,举世无双的朱雀的失态,引得百鸟惊惶。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没有料到她的师傅蓄谋已久的计划,没有料到她的师傅一直在等待他的离开好有所行动。 凡人都将他祭拜,向他祈求命运顺畅,多佑多福。 谁又知道,他终究是,无力逆天。 你知道吗,那一瞬间,绝望的想让整个世界来为你陪葬。 自那之后,便是漫长而寂寞的光阴。 她遭受了重创,魂魄不全,灵气受损,身躯化作碎片,消散在指尖。 甚至无法进入轮回。 他在雪地上跪了很久,一直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目光空洞的望着空荡荡的怀中。 在这漫长而寂寞的光阴里,他踏遍了河山,几乎辗转过了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 她的每一片魂魄,每一缕灵气,无论耗费多久,也要找回来,无论多久。 等我,我答应过你,我会回来。 这句话,在长久的寻找中,一直回响。 陵光神君越来越奇怪了。 被赶走的兵卒一边走一边如是想着,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站在云端的他。 然后兵卒清楚的看见,少年矫捷的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茫茫天际之中。 他的脸上,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白衣少年,犹豫着问道;“你是谁?” “你呢?” 他笑的温柔,目光期待。 明明对方没有回答,她却莫名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蓝。” 于是他垂了目光,一时间百般滋味,然而不过刹那。 “我叫虹,彩虹的虹。” 再度抬起时,眼中剩下的,只有明亮的光辉。 —END— 番外三百五十五 女人和男人 女:我...我被人下药了 男:别开玩笑了... 女:我没开玩笑 男:呵呵你是在试探我吗 女:我试探你什么 男: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女:真的吗 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爱你 女:谢谢可昨天我被同事下药了 男:是真的是谁叫什么名字 女:他叫XXX是我们组长 男:.........哦 女:答应我别惹事好吗 男: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女:你...你不是不离开我的吗 男:呵呵你脏了 女:你... 男:照顾好自己 女:【离线】 男孩跟女孩就这样分手了 女孩真的以为男孩是嫌弃她才分手的 可谁也不知道 男孩既然是为了爱她 所以才分手 三天后女孩的闺蜜来电 女:喂闺蜜 闺蜜:跟你说个事 女:什么事说吧 闺蜜:你男朋友他...... 女:他怎么啦 再说他现在跟我没联系了 闺蜜:他杀人了现在就在警察局里 女:怎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 闺蜜:我也说不清楚 我只知道他好像杀的是你们组长 女:不...这不是真的 闺蜜:真的他现在就在XX警察局 女:我先挂了...... 女孩跑到警察局看到了男孩 女:你干嘛要这样你坐牢了我怎么办 男:你谁呀?我们认识吗 女:你别装了好不好 男:神经啊想男人 番外三百五十六 藏獒与女主人 她很小的时候养了一条藏獒 随着年龄的增长它越长越大 她一如既往的每天带它散步玩耍 而住在居民楼里的她几乎每天都会被邻居投诉所有人都要她把它送走 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也知道在这里不可以养大型犬 无奈之下她只好开车把它送到郊外姥姥家 尽管旅途遥远聪明的它却记得回家的路 于是为了不让它看到外面她把它放到后备箱里 到达目的地时她打开后备箱瞬间泪流满面 后备箱里躺着已经咬舌自尽的它 【没有你的陪伴我已没有勇气再走下去】 番外三百五十七 上帝和女孩 一个女孩失恋分手了哭着 上帝出现了 上帝问她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他离开了我 你还爱他吗? 女孩重重地点头 那他还爱你吗? 女孩想了想哭了 上帝笑着说: 那么该哭的人是他 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 而他失去的是一个深爱他的人 番外三百五十八 妈妈对女儿说的话 一位妈妈对女儿说的话: 你已经十六岁了 马上就十八了 应该知道什么才是爱情 如果他每天送你回家 在你无聊的时候陪你聊天 你生病的时候提醒你注意吃药 那么我告诉你 任何一个喜欢你对你有好感的人都能做的出来 如果他在你无聊的时候愿意过来陪你 你生病的时候知道你不爱吃药 会跑遍药店买到你喜欢的果味和不过敏的药给你送过来 会大方过来告诉我他不只是喜欢你 他爱你 如果这样我会非常欣赏他 我不会担心影响学习之类的问题 如果他爱你他就不会耽误你 甚至会让彼此更加努力 让你更优秀 他要像你爸一样包容你 像男人一样保护你 像我一样心疼你 我不是怕你在十几岁这个年纪就恋爱 而是怕你遇到了错的人 不是真正爱你的人 认为做了一点皮毛就说是爱你的人 这才叫耽误你 直到你遇到真爱 番外三百五十九 动心 霜飞境,只有唯一一个主人,当霜飞境被催起,救一人,毁万人。黑色霜飞境,永劫的地狱。霜飞境毁,主人亡。 壹 我是一株生长在奈何桥边的三色堇。 在我修炼的前五百年之时,我见到了他。那时,他正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偶然一瞥,看到了桥边的我。 “没想到在这奈何桥边,竟还生着一株三色堇。”他走到我身边,低下身来看着我。 或许,从那时起,我便爱上了他。 爱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爱一个人,他的眼有灿烂星河,让我甘心沦陷。 一百年后,我已经不记得他是第几次过奈何桥了,但是他每次都会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 “他,是谁?”待他走后,我问孟婆,在这奈何桥边,我们算是唯一的陪伴了。 “唉,说来也可惜啊。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他原是九天之上的北辰上仙,后来,他替一个人受罚……”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六百年前为他酿成大祸,本该魂飞魄散,却侥幸被找回了一魄,还是残缺的。后来,她本该受的一百次轮回,都由他替了。这北辰上仙也是可怜啊,这一百世,世世早夭,不得好死啊……” 听着孟婆的话,我泪流满面。可是,我只是一株三色堇,一株尚未修炼成人性的三色堇,我怎么会有眼泪呢? 北辰,应该是爱那个人的吧…… 后来,他的一百道轮回都已经过了,而我,也已经修炼成人形了。 “在下与姑娘是否见过?”那日,我在忘川河边又见到了他。 “不曾,从来不曾。”我抑制住内心情感的波动,淡淡地回答。 “在下北辰上仙,敢问姑娘是?” “三色堇,锦瑾。” “你是奈何桥头的那株三色堇?”是我看错了吗?我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 “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我。 “你,可愿随我走?” 我没有回答他,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将手放在他伸出来的手上。 贰 我随他走了,或许这是痴心妄想,但我还是想试着走进他的心里。我们刚进断魂殿,身后被传来一个声音。 “辰,你终于回来了!我……”我很不喜欢这个声音,感觉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而那个人,在看到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辰,她是谁?”来者是一个穿着粉衣的一个姑娘。 “不知公主到此有何贵干?”原来那个人是天君的二女儿绫沁。可是,奇怪,他的语气中,竟完全没有了对我的那种温柔,冰冷的可怕。 “辰……”那语气尽是委屈。“我叫北辰,请公主自重。” “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未婚妻?我的心顿时坠到底。 “我与公主并无什么过集,更何况我从未承认过,何来未婚妻一说?” “你……”绫沫指着他,“你”了半天,说不出什么。 她转身走了,走的时候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告诉你,离北辰远一点。就凭你,给你几辈子你也配不上他!” “北……北……”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该怎么叫他。 “叫我尊上吧。” 很快。北辰上仙带了一个妖回来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为了避避风头,我只好呆在吹断殿里。 三天后。 “北辰,我出去四处转转。”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竟也没有阻拦我。兜兜转转,我竟然迷了路,来到一个湖泊前。我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冤家路窄说的可真不假。 “哟,这不是北辰上仙带回来的人吗?”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 “参见绫沁公主。” 她没回答我,却走到我身边,狠狠地对我拍了一掌,又推了我一把。“扑通”,此时我只后悔平时怎么不再努力一点。但是我没想到这个湖泊竟然这么深。 “我说过,让你离北辰远一点。这只是给你的警告。” 脚步声越传越远,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锦瑾,你醒了?”这声音不是北辰还能是谁。 “我怎么会在这?” “你失足掉进湖里,正好墨陌路过,救了你。”失足?我不是被绫沁推下去的吗?若是失足,我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我忍着不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指了指墨陌:“她可以留下来吗?”他没说话,我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北辰走后。 “你好,我叫墨陌。” 我这才开始打量墨陌,不过是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没想到竟是她救了我。 “你好,我是锦瑾。你救了我,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她听到我的话,愣了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锦瑾,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么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离北辰远一点,你已经得罪了绫沁公主,”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到,你是被绫沁公主打伤后推下去的!” “算了,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记住了,今天我们什么都没说。” 叁 从那以后,我极少离开吹断殿,而绫沁也因为北辰设的结界而没来找我麻烦。 很快,二十年过去了。 “尊上,我想去凡间。” 番外三百六十 恩情 “你来了?”女子背对着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残玉,苦涩一笑后,渐渐转过身。 他双眉紧蹙,手执一把长剑,而剑尖对着她。 她毫不介意,一步一步走进他。 “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来帮你的,是来解脱你的。”男子无情的看她,再没有昔日的柔情。“我是安公主派来的,我的任务就是了结你。” “一次次的帮我,就是在做戏?就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废我功力,一举歼灭暗教?可是你真的从来没在意过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杀我?” 其实她早就察觉他的目的,可是那时情已入骨,她对他下不了手,只能顺着他的意,将自己和暗教送入他的计划。他要毁了暗教,她便装作不知,任由他胡作非为,甚至在暗地里帮他。他要杀了她这个大魔头,她可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去死。她不想为难他,不想与他为敌,可他难道真的不会为她心软吗? 男子沉默。 女子苦笑,“如果我不是暗教主,或者你不是公主的人,你会爱上我吗?” “……”可是,今生你是,我也是。男子抿唇,看着她,但还是出剑刺了过去。 女子没有躲,不知是躲不及还是甘愿死。 感受着剑将心刺穿的疼痛,她盯着他,终于从他眼中看到了心疼和痛苦,她笑了。直到最后一缕呼吸消失,她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如果来世,我还会遇见一个你,我一开始就不会去争什么教主之位。那一年,我才明白,再好的江山,再高的权贵,都比不过遇见你的巧合都抵不过被你守候的心安。 “谦儿”,他木讷的拔出剑,将她轻轻的搂住。聪明如他,他怎会不知她的用心。若是她没有爱上他,就凭他还想毁暗教,凭她的智慧和手段,自己不知道死了几万次。 他精心策划,得到她的信任。自己每一个的漏洞,谦儿都假装不知道,故意忽视。后来一次,他严重失手,被人抓住,她却替他开脱,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得到的不只是她的信任,还有她的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见谦儿的右手有血迹,便扳开她紧握的右手,发现了那块沾着她血的残玉。 他大吃一惊,抱着她痛哭。 谦儿,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当年,他全家遇难,一个女孩在凶手来抓他时,来向他通风报信,救了他。为了方便报恩,他将一块玉打碎,给了她一块。 后来安公主替他报了仇,他便为安公主效命。 又遇到了她,还杀了她。 他为她在花海中挖了个坟,自己则自尽在坟前,永远守着她 佳人红裳笑迎殇,玉毁魂迁影独只,公子狂赶黄泉路,坟前鸳鸯望成双。 番外三百六十一 我娶你还是你嫁我 【若你赢了,我娶你,若你输了,你嫁我】 那次看他与他人对弈,她就着了迷,在她一再请求下,他终于答应收她为徒。 她跟着他学了近十年,终于有所成就。 他宣布她出师那天,她高高的扬起头向他挑战『师傅,我们赌一盘棋罢』 他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笑『赌注呢?』 『若我赢了……你娶我』她原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越来越小,双颊通红,羞怯怯的说。 他的笑越发灿烂『好』 见他如此爽快的答应,她有些惊讶『师傅可不许赖啊!那如果我输了,师傅要怎么办呢?』 他取来棋盘落座『比完再说』 一场指上厮杀之后,她如意料之中的败下阵来,垂头丧气道『我输了』 他站起身,拍拍衣上的尘土『三日后,我去你府上提亲』 她不解『是我输了,你不必去了。师傅,说你的赌注吧』 他笑言『这便是我的赌注,若你输了,你嫁我』 番外三百六十二 安妮 我的名字叫做安妮,曾经我是一个孤儿。 2019年6月份我大学毕业后,很幸运的在一家国际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之后被分配到了中国广州 。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完成学业,在中国找到一个工作,然后找到我的亲生母亲。母亲,在我的记 忆中并不存在。存留在我脑海里的唯一记忆就是广州的那个孤儿院,老人们和社区志愿者养育了我4年。 在我两个月的时候,我被带到了孤儿院。照片,还有一些纸上面带有关于我的信息,是我唯一的线 索去寻找我的过去。我希望我的家人在期待着我回家。 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是去找到所有能帮助我的人们。他们给我了很多的线索,也在帮助着我找到跟多 关于我的过去以及我的家人。当然,其中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从小就喜欢医学的我,去了不少医学院,请 教与学习。我问了问题也得到了答案。事业上也是非常的顺利。 20年前还平静的城市,现在人口已经长了一倍。1999年2月3日,就在这天我认识了我的美国爸爸。 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我的领养父亲。他跟我说,我们是在一个官僚的办公室相见的,当时在办一些 领养手续。 办公室里的墙壁是深绿色的,窗户是打开的为了让室内进入一些新鲜空气。办公室外是一个庭院。 一些政府的工作人员们正在休息中。他们穿着同一的蓝加绿工作服,就好象休闲服一样,穿在身上很宽松。 大概有40人在休息中,当然也有人在锻炼。大部分人都呆在阳光下,谁叫这个冬天这么冷呢。 我站在玻璃窗前,和一位老人看着门外的场景,心里也是蛮伤心的。这位老人一直像亲人一样对待 我,但是我马上就要离开了。自从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孤儿院,就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家人,一直到现在,我 马上就要离开了。我的父母任然是个谜。 离开了办公室,我被带到了白天鹅宾馆,位于沙面岛南方的一个五星级酒店。楼下有一个网吧,还 有礼品店,和柜台。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书店。我在楼下逛了几圈,熟悉了周围的环境。 走过宾馆的大窗户边,就看到公园中一帮老年人再练太极,不止是老人,也有小孩子们在一旁观看 ,模仿。小孩们看到了窗户中的我,跑过来敲了敲玻璃,请我和他们一起玩耍。在那个同样的地方,只不过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那些人帮助我找到了一个孤儿院院长,帮助我找到亲身家人。 她准时到了我们约定好的地方,穿了一件暗黄色的衬衫和一条棕色的长裤。她看起来差不多40多岁 。她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当然我早已认出了她因为一些她发给我的她自己的照片。我总觉得我好想早就认识 了她因为我们聊了很长时间,还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她还告诉我,她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告诉我。这句话 顶过的千言万语,一下次就把我吸引了过去,难不成是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听到她这么说,可以算是20年来在孤儿院的奇迹了。当我还在孤儿院时,所有资料都几乎是不存在 的,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母亲会留下任何信息。也是,会有谁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呢?今年 再去当时的孤儿院转了圈,并没有感到意外。孤儿比20年前要多了几倍。这些父母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居然 可以这样的抛弃自己的亲身骨肉。我的DNA至今也还存在孤儿院的档案中。不知何时才能找到相似的DNA。 我们坐地铁来到城外,目的地是我以前的孤儿院。目前的孤儿院还在重建中,不过已经有人住了进 来,其中也有20年前在这里就工作过的人们。我的朋友也联系了已经离开这里的工作人员,弄到了不少他们 的资料,希望这对我有帮助。 我很开心见到一群小孩在这么干净的环境下玩耍,女孩和男孩的数目差不多是一样的。以前女孩的 数量超过了男孩的不知道多少倍。当我见到现在的孤儿院院长,我从中得知,她是上一代院长的女儿,也就 是我以前的时候的院长。我们一起看了看以前很老但是保存的很好的照片,是我和她的妈妈的。 番外三百六十三 狐王与神女 她是高贵冰冷的神女 他是邪魅不羁的狐王 一次神狐交战,过招是多番被他调戏,惹得她羞恼不已。天兵被狐妖击退,却漏下了她被狐王软禁。 日久生情 饶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她, 也难逃他的柔情攻势。 他可是风流成性的狐王, 久经情场。 不过,一物降一物。 自从遇到了神女梨落, 他便收起了风流性子。 两人日渐情浓。 他居然连狐族软肋 都告知梨落。 那可是事关狐族兴亡的秘密! 可她终究是要回去的,要给 天庭一个交代。 一千多个日夜,狐族灭亡的仇恨和梨洛的欺骗鞭策 着他变的更加强大今日,她居然来了。 他一身白袍,慵懒高贵的斜靠在王座上, 怀中抱着一个衣衫半解的 妖艳美人。 她极力忍住心中的苦涩,牵强的扯动了下嘴角。“听说你要攻打天庭?” 他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他们这次是派你来当说客,还是,又来出 卖色相套我的话?” 她顿时心如刀割, 他终究,还是这样误会她了 数年前 是司法天神将她催眠,道出狐族软肋的秘密 更非她自愿。 可如今, 他是再也不会信她了 七日后,他还是率军攻上南天门]。天兵早已在那布下修罗阵凡进此阵者, 必死无疑。 她那日 便是要告诉他有陷阱... 她挡在狐军面前, 穷尽千年仙力破了修罗阵 一如初见的白衣袂袂,她纵身飞入修罗阵, 对他浅浅笑着。 那一瞬,她周身 破碎成无数个晶莹的碎片, 如阳光下的泡沫。 他的心在那一瞬也停止了跳动,近乎癫狂嘶吼着 飞身想去抓住她, 却已缈无踪迹 “落儿!” 无可复加的痛楚 遍便不停地凌迟着他的心, 无法接受失去她的事实。 他血红的眸子充满了骇人的杀意, 声令下,妖军大肆进攻 血染天庭,遍地横尸... 她死了 你们全要陪葬... 没有你,这天下没有也罢 番外三百六十四 黑色,白色,和彩色 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你知道,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原本你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你安静地长大、长大,然后突然——“嚯”的一下,色彩出现了,声音出现了,人也出现了。这就像是原本美好的画面突然失了真,变成吵吵闹闹的黑白纪录片,我在那里看着画面上的人忙来忙去、听着音质感人的对白,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出生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不断地有自称我“父母”的人告诉我这个那个,哪些需要遵守,哪些千万不能触碰,哪些做了会招人恨,哪些可以随心所欲。我会被抱着和不同的人见面,他们会停下来和不同的人相互说着一些虚伪的恭维话。有些时候,我总觉得他们好像把我当作一个用来将他们本来就够模糊的本意再套上一层纱的工具,但有些时候,他们又好像会发自内心地亲吻我、抚摸我,这总让我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经常会自言自语般地叽叽喳喳对我说很多事情,说他们对我的期望、生我的故事、有时也会是他们当天的遭遇。他们从来不期望我的回应,就好像他们完全知道我根本不会回应一样。也是在那段时间,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不仅听得懂他们的话,还能全部记住。后来,我知道心理学上把和我类似的这种情况叫做超级自传体记忆,也称为超忆症。 当然,我和他们也不完全一样,因为我从出生起的每一刻都能清清楚楚地记得。这点,我想就足以决定我和那千万分之一也不一样了。 我通过“父母“的话了解这个世界,要让我形容这种过程的话,就应该说是把一副绚烂的画用黑色的笔一点点涂黑,我了解得愈多,我就愈恐惧。我常常能看到代表我的那幅画出现在我的眼前,它的一角已经被染黑,且每一天都在呈辐射状不断向外扩散,为此我常常失眠。 到我一岁的时候,我的那幅画已经有四分之一变成了黑色。我开始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当然我也学会了假装哭闹,因为我发现如果我不哭闹,“父母”就会担忧我是不是生病了。但你知道,奇怪的是,如果我哭闹,他们也会担忧我是不是生病了。大概我在他们的眼里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吧。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学会了说话。我至今也不能忘记(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忘记)我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父母”激动到发颤的样子,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能看见别人的画布了。 毫不意外地,我的父母的画布是全黑的。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画布变黑速度如此之快的原因归咎于我与两个黑得发亮的人朝夕相处,于是我开始尝试寻找那些不太黑的人,想搞清楚和他们相处的话,我是不是会黑得慢一点。 根据我一段时间的侦察,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小的孩子,画布没有被染黑的面积就越多。尤其是刚出生的孩子,他们几乎只是有一个小黑点,因此我常常要求“父母”让我和这些孩子一起玩耍——你知道,这点确实很奇怪,我做什么居然要我的父母来同意才能去做,这个问题确实困扰了我好多年。 总而言之,我和这些孩子玩耍,确实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我的画布变黑的速度。但这还是不够。我八岁的时候,即使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我的画布还是黑了一半。你知道,我在意画布黑了一半本身就是能让画布变黑的想法——我总结出的第二个规律就是,每当我多融入一点这个世界,我的画布就会黑一点。比方说我在意画布黑了一半这一点,如果我想要让黑色的颜料被擦去,就需要不断地告诉自己:也许别的世界三分之一才是一半呢——但这样的话我就又承认了三分之一这个说法,所以这实际上是一个悖论,因为我根本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我的画布上再也回不到出生以前的绚烂了。每当想到这点我就很难过,但我依然在竭尽所能地把不必要的那些概念从我的脑海里抹去,但,着实收效甚微,因为你知道,我有超忆症,对我来说极难去忘记某样事情第一次在我脑海里根植的印象,我常常不由自主地就将其代入使用了。 也因此我一直很想告诉那些想有超忆症的人,这真的是非常遗憾地一件事,他们没有这种症状真的非常幸运。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参加了一位“同学”的葬礼。他从十楼坠楼身亡,葬礼上所有人都掩面哭泣,其中以他的“父母”的声音最响亮,感情最真挚。我当时感到非常不解,就问他们:“这明明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你们为什么都要哭呢?”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惊奇地发现,我的画布上有很小的一块黑色颜料被抹去了,替换成了纯白色。虽然很小很小,但是由于我一直密切关注着画布上的增减,所以很容易就被我注意到了。 我当晚回家以后就被“父母”揍了一顿,但没有关系,那是我发现的第三个规律——除了概念以外,真心地不赞同这个世界的观念,黑色就会褪去一点点,但绚烂的色彩也不会回来,黑色的部分会被替换成纯白色。如果说是不赞同也不反对,那就什么变化也不会发生。如果原来赞同,后来变成不赞同也不反对,那原来因为赞同而增长的黑色就会褪掉。 靠着这三条规律,我终于把黑色的增长速度控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但,也因为这个,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确诊的那天,我被安排和一个医生对话。我告诉他我没有病,我说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是有病的呢,也许你们才是有病的那个,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而已。你们都有病,只有我是正常的,但是因为有病的人多了,正常变成了有病,没病的也慢慢变成了有病的。 我花费了很多口舌跟他解释,我说我可能是“成年人”里现存的唯一一个正常人了,当然也不一定是,我告诉他我刚刚看到路过的那个人好像还算相对有点正常的。虽然他是个全黑的人,但我依然苦口婆心地劝诫他,因为我知道黑色是可以褪掉的。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这个世界正常人多一点,因为处在全都是病人的世界里实在是太崩溃了。 他听完了我说的话,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的黑色一点也没有褪掉。他很客气地把我请到一个房间,跟我说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说完就离开了。 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人——我看到,他并不是全黑的。这当真让我欣喜若狂。后来我发现,这个地方的人好像都还留着点色彩。至此,我无比感谢那个送我来的医生,谢谢他把我送到这个世外桃源。 我就这样在这个地方度过了很多年,我的画布停在剩一个角没有被染黑的阶段,我非常高兴,连带着看那些黑人都觉得顺眼了很多。就是在这个时期,突然来了一个自称是我们的“医生”的黑人,他要求我们每过一段时间就要去跟他“聊聊天”。呵呵,其他人可能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全黑的人说要和你聊天,无非就是想要把你染黑一点。同样的举动还有和你辩论、争吵、探讨,甚至是谩骂。我一直很不屑这种行为,但,由于——我做什么必须经过精神病院的允许,他们要求做的我也必须做,所以我还是不得不参与这种愚蠢的活动。 他在一个据说很温暖的房间里对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说实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折磨了,自从我进了这个地方以后,就很少有黑人再来试图把我染黑,大家都是在挣扎着想互相褪黑的“友人”。突然间这样让我重拾童年的回忆,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太过残忍的折磨。他给我灌输很多很多观念,很多很多我曾经努力去修改的观念。然而,这次我没能逃避,我可悲地看到,我的画布上停滞许久不前的黑色又开始遮掩彩色。我非常抗拒这种折磨,我用钢笔来戳伤自己,试图以此来表达抗议,但是迎接我的只是更猛烈的、更残忍的折磨。 我常常被折磨地发了疯,我十分确信我原本不疯的,我之所以变疯,全都是这些可恶的人不断地折磨我,还冠以美妙的名义。天,邪恶的人用邪恶的观念在讲述他们邪恶的行为,却没有人觉得不对。 我的画布上彩色的地方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而我竟然无能为力。我恨死了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我十岁的时候,让我突然了悟第二规律的那位“同学”。 我对天发誓,我也从来没有这么爱过我的超忆症。 我不断地往上爬,旋转的楼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往头顶上看去,到处都是深不可测的黑,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如同一条濒死的鱼,不断地向上挣扎,试图寻找赖以生存的氧气一样,我在黑色的海洋里寻找彩色。但我看不到。哪里也没有。哪里也没有。没有颜色。 我像一条发狂的狗一样奔跑,我累得几乎要缺氧而死,但我没有停,因为我知道,往上跑,我会找到颜色。 ……找到了。 我盯着楼底的彩色。它确实是很小的一块,但由于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周围的色彩,所以很容易就被我找到了。我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就像一条濒死的鱼渴望呼吸。 我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 番外三百六十五 夕阳晚 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题记夕阳如血,染红了整个天际。 他深沉的黑衣,也因着这血一般的颜色,在晚风中显得格外的孤寂。背影萧瑟在残阳里,低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哀。 “沈夕颜,你赢了,呐,我现在每天都在想你,想到快要疯掉。”呐呐的自语,脸上带着自嘲的微笑,记忆中清灵的白衫,深深地就刻在了心底,他们也曾有过美丽的过往。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决不会放开她的手。 男子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天际,目光深情。 女子站立在长生殿外,久久凝望着晚霞的余韵。 碎灭的光影,斑驳在她的身上,她绝美的容颜也有些模糊不清了。沈夕颜,已是半个无心之人了。神魔之别,终究是一道鸿沟,隔在她和他之间的鸿沟,无法跨越。她被囚禁在这长生殿中,已是三百年了。 其实与其说是囚禁,倒不如说是她自己执意不肯出来,自己去向天帝求了罪。 哀莫过于心死,她没有力气去面对。 “我们不可能了,让它结束吧。”三百年前,就在这长生殿中,墨尘轻描淡写的如此之说。沈夕颜记得那天的夕阳,好美。她只是轻声叹了句:“不,墨尘,我们没有开始过,又怎么能算得上结束呢?” 她清冷的眸子对上墨尘深沉的眼光,却在此时都默契的默了声。 “是啊,我们没有开始过。”墨尘回魔界前,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清灵的白衣。他未曾料想,因为他想要占领天界的私心,生生的让他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沈夕颜。 他走后,她独自一人,在这长生殿中呆了三百年。 三百年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可是期间的酸楚却是无人能体味。 “师妹,战火马上也要蔓延到这儿了。”沈夕颜回眸,便望见一脸疲倦的苏辰。 又想起那一纸婚书,还是他去求了师傅才得以收回,心里不免的又有几分的愧疚了。伸手抚上苏辰俊逸的眉眼,轻轻的说:“师兄,你瘦了。执司阁很忙吧?”苏辰也只是轻轻的摇头,说:“忙是忙,只是不累人。阿慈,这一次,你当真不打算出这长生殿了?神魔之战……可是快要危及到这了。”沈夕颜的神色仍是一如往昔的淡然,她轻轻叹息说:“我在这殿中,被囚了三百年了,哪有力气去管,又如何有资格去管?” 苏辰怜惜的望着眼前的沈夕颜,终是不忍,说:“阿慈,就算你不想管,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可是每日每日念叨着你,说是慈丫头啥时候才肯回来呢。” “慈月?我如今怎能担得起这个名字。幼时我承蒙师兄照顾,和师傅厚爱,可是如今,慈月这二字又有多少人知道?我虽未出师门,但想来那些理应尊称我为师姐的师弟妹们是不识得我这个师姐的。能记得的,也只有你和师傅罢了。”沈夕颜长叹一声,眸色一黯,当年她拜入师门,法号便是慈月。她和苏辰,是叶青上人仅有的两名入室弟子,她的师兄苏辰倒是无人不知,而她呢,就没有几个人知道。 苏辰看她这脸色,便大致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苏辰无奈,说:“你从前便不常在师门,识得你的人自是少了,你之前那清冷的脾性,也没几人敢去招惹你,不是没看到几千年前那些心心念念去提亲的人都被师傅弄得多惨。你啊,还不愿意管事,把整个执司阁就丢给我了,还指望着有谁认识你啊。” 沈夕颜闻言轻笑了声,应声说:“是了是了,都是我不好。师兄,带我回去看看师傅吧。” 苏辰听闻眼神,都不免的柔和了不少。 天界,执司阁— 苏辰带着沈夕颜,便到了执司阁,守卫的神兵仙婢面色皆有惊疑,他们执司阁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公子不喜生人,更厌烦有女子围在他身旁,就连叶青上人宠爱的瑶光仙子,那个有名的美人都不待见。好歹那也是他名义上的师妹啊。可如今这女子,当真是无人识得。 难道是哪家仙子? “师兄,我脸上是有花么?”沈夕颜拉拉苏辰的袖子,低声询问着,苏辰望了眼四周,顿时失笑道:“他们是觉得你长得比瑶光师妹漂亮罢了。” 沈夕颜瞪了苏辰一眼,她自是知道那个瑶光的。沈夕颜不理会苏辰,便径自向前走去,甩开了苏辰数百米远。这一来,便又有人惊诧了。 苏辰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刚走到叶青上人居住的空月园,沈夕颜便望见里面走出了一个秀美的女子,不用想,她也知道那边是什么瑶光了。沈夕颜懒得理会这些小辈,她也不知道瑶光会傻到没有叶青上人的允许会有人能进这个屋子。 “仙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不知你是哪家的仙子,但我师傅素来最讨厌没有礼数之人。”说罢便傲然的挡在了沈夕颜前面,沈夕颜闻言也不免的在心里嘀咕,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师姐,按地位你得叫我一声先辈,也不知是谁没有礼数了。 须臾之间,苏辰也赶了上来。 一见到瑶光那副表情,他就知道沈夕颜肯定又是懒得说明身份又给拦下了。“师妹,让她进去,她不是你能挡得住的。再说师傅此刻也一定想见到她。” 沈夕颜脸色不变,只是幽幽的说:“哟原来你还装起老好人来了。她不让我进,那我就不进啊,请里面的出来不就得了。” 得,苏辰算是明白了,这两个女的算是杠上了。 “阿慈,不要和小辈计较这些。”苏辰好脾气的说,还一边拉过后方脸绿,想要出手的瑶光。他可担不起师傅的慈丫头被伤害的罪责,再者,他心里更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 沈夕颜只是瞥了一眼苏辰,淡淡道:“哼,别让我见到她就是了。” 沈夕颜的脾气本来也就不太好,最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装清高,自诩前辈的模样,特别还是在她面前算是后辈的。而那瑶光,本就被宠坏了,当下更是有些吞不下这口气,不顾眼前苏辰在场,就想要去扇她沈夕颜一掌。 后来还是叶青上人及时出现化解了矛盾。他罚瑶光禁闭三个月后,只看见眼前沈夕颜一脸不悦的模样,当下和苏辰对望了眼,说:“慈丫头啊,可解气了?” 沈夕颜当下就瞪给苏辰一下,说:“师兄你看你干的好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让别人有机可乘了啊。”苏辰无奈的笑笑,他就知道,这沈夕颜一到师傅面前就又变回来刁钻人性的小丫头,从前真是被他和师傅给宠坏了。 “魔尊,听说慈月仙子已经随执司掌人离开了长生殿,去了执司阁了。”下方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说,墨尘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黑夜中,看不清墨尘的表情。 自从那次长生殿外一别之后,他便在也没有见过她。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何其之多,可是又怎能抵得上她一个温婉轻笑。 可是他心中自有大略,他是魔尊,他背负的责任不容许他去儿女情长,他极力的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可还是每晚每晚的梦到她的如花笑靥,他只好差人每日打探她的消息,知道她还好好的,便能稍微好受一些。 “魔尊,外头有一个自称瑶光仙子的求见。” “让她进来。” 墨尘挑了挑眉,瑶光仙子,不是那叶青老头的弟子么,怎的会找他。 瑶光很快被带了进来,墨尘屏退左右,只听见瑶光轻轻的说:“师尊和苏师兄在执司阁等候魔尊大驾光临。说是为了了结一些关于三百年前的私事。” 墨尘挑了挑眉,心里的不安有些沉重。但仍是随瑶光去了。后来沈夕颜温好酒,端到空月园时,听到几个仙婢在议论着什么。眉头一皱,并没有多想,然而听到了“魔尊”二字是,却是不可遏制的停住了脚步。 心隐隐的不安,只觉眼上一湿,眼泪无声滑落。 她还是放不下,她当年落着泪哀求他的场景,他决绝的表情。仍是让她的心脏狠狠的疼。 “听说他们在西园子斗法,可激烈了……” “你说什么!”沈夕颜两步上前,一手狠狠扼住了小仙婢的手,小仙婢怯怯的说:“魔尊和苏公子他们在西园……”话未完,便只觉得眼前一道罡风吹过,刮得脸颊生疼,沈夕颜早已不见。两个仙婢对望一眼,面露恐惧之色。 沈夕颜到了西园的时候,边只看到浑身浴血的墨尘,当下觉得身子一摇,几乎就要倒下。 而当苏辰转过身来的时候,只望见沈夕颜单薄的身影站在园外,面如死灰! 沈夕颜跪在空月园的外面,身影单薄,感觉随时有可能要倒下。 苏辰站在沈夕颜的身后,好生劝着沈夕颜,然而沈夕颜只是摇头,仍旧是执着的跪着,眸中满满的都是坚决。她跪在这里不吃不喝不睡已经是三天了。 鬓发凌乱,伴着湿粘的汗水粘在她白净的脸庞,她本就白皙的脸蛋,此刻更是白的犹如一张纸,眉眼间也有了几分的憔悴。苏辰守在她身旁,默不作声的,也站了三天。瑶光在屋内,煽风点火的劝着叶青上人万不可以去就墨尘,叶青上人本就心乱,被瑶光这么一说,更是烦的厉害。终于,还是起身走出去,望见眼前身影单薄的沈夕颜,还是感到很心疼。幼时她就被宠着,谁不都敢说她一句重话。如今这般摸样,真是让叶青上人有些悲哀啊。情爱这个东西,当真是无人能抵挡啊。 “好了好了,我救他就是了。净空,快点把慈丫头领下去,看着便心烦。”毕竟,还是他最疼爱的慈丫头啊,他只是遗憾,若是慈丫头爱上的不是墨尘,那该有多好。 沈夕颜终于松了口气儿……被苏辰扶着下去了。 黄昏时的夕阳,仍是如梦似幻的色彩,疏影横斜。 云影天光,景色旖旎。 叶青上人果真是亲自救治了墨尘,却也决口不提沈夕颜之事。 墨尘伤势大好后,便火速的返回了魔界,神魔大战已是迫在眉睫,他必须回去指挥筹备,虽然他很好奇叶青上人怎的又放过了他。 很多年后,墨尘仍然是记得苏辰的话。 ——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夕颜,海枯石烂也不悔,灰飞烟灭也不悔。 墨尘费了很多的功夫将沈夕颜的尸体保持不腐,他知道,她最喜欢看夕阳了。 “夕颜,呐,我会一直陪你看夕阳。”墨尘抱着沈夕颜冷却的身体,望着眼前如烟火般绚丽的夕阳。 我们的夕阳,太美太美,可是,也太晚太晚。 -END- 番外三百六十六 半世离殇 夏初多雨,雨水沁凉入骨。 塘边的石地因年久失修有些坑洼,积了不少雨水在上面。荷花尚还未开,放眼望去,一池碧油油的荷叶虽单调,却也别有一番清新脱俗的意味。 不断有雨水落在上面,越积越多,最后在风的摇曳中自叶面滑下,碎了一池晶莹。 池禾一身白衣缟素,撑着半个身子伏在塘边,白裙在石地上铺展开来,裙摆沾满了泥水,尽显苍凉。 她失神地望着池面,平素明丽的面容黯淡无光,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她就这样在雨中静静地呆着,直到头顶上突然多出来的一片阴影,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略带焦急的轻唤,“阿禾。” 是顾呈璟。 睫毛颤了颤,粘在上面的雨珠顺势滚落。 她没有回头,隐在袖中的双手不动声色的收紧。 顾呈璟略略踌躇了一下,旋即俯下身来扶她,“阿禾,对不起,我来晚了。” 淡淡的话语,带着不易察觉的柔情。 池禾浑身一僵,看似随意地拂开他的手,“少城主,男女有别。” 说罢咬牙想要站起来,奈何却有些力不从心。顾呈璟见状下意识地就去扶,手伸到一半却又被池禾挡了回来。他皱了皱眉头,不解道,“阿禾,你这是……” “少城主。” 她打断他,虚弱地冲他摇摇头,“我很感激少城主的记挂,不过少城主既然到了这儿,想必……关于…关于我家的事情也了解了吧?所以说……今昔不同往日,都已经…已经物是人非了……少城主也应该看清楚世事,日后…还是少来往吧。” 顾呈璟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叫我什么?阿禾你……” 她牵强一笑,“这称呼也该改改了,少城主日后还是唤我池禾吧。” “池禾?”沉默片刻,他突然冷声开口,“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叫池禾吗?” 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逼她跟自己对视,“既然如此,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池禾,她是两年前便与我定下亲事的人,就算她的亲人离开了,家破了又怎样?约定还在,她就是我顾呈璟的内定夫人!”他突然软下声来,“我会一直都在。” 一直死命挣扎的手陡然停了下来,池禾怔了怔,随即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一阵一阵的眩晕感逐渐淹没她的身躯,再醒来时,一切都变了样子。 床幔被风吹的时起时落,顾呈璟起身将窗子放下。再回过身,床上的人已然悠悠转醒。 他走上前去,极力压下心底的怒气,“孩子……是谁的?” 池禾诧异地瞪大双眼,须臾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冲他粲然一笑,略带嘲讽道,“总之不是你的。怎样?这下少城主还是要执意遵照约定,娶我这放荡之人回家吗?” 他倾身压下,眼底隐隐有愤怒的火光乍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突然竟有一股不知所措的感觉油然而生,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他无奈地叹一口气,“你到底要做什么?阿禾……” 池禾猛地一颤,堪堪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顾呈璟起身背对着她,有些隐忍地道,“阿禾,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我真的想知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若想好了便来告诉我,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若你执意要这样,我会将事情好生处理,至于…孩子,你若想留,我也会揽到自己身上。你无需多想。” 他负手离去,池禾压抑多时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她颤抖着手抚上小腹,又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了…改变不了了…… 她闭了眼,将脸埋进掌心,小声啜泣起来。雨还在下,湿了尘埃,洗尽铅华。 黄昏未至,天阴的厉害,黑压压的却像是入了夜一般。 池禾换了身男装,将未干透的发丝全数绑在脑后,急匆匆出了门。 这里是揽月楼,扬州数一数二的青楼。 她微微皱了下眉,径直走向门口接客的老鸨,“找你们这儿新来的那位琴姬。” 老鸨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扬了扬手里的帕子,尖着声开口,“呦,这陆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 池禾有些厌恶地别过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她,“就说是她以前的旧友,同她有些话要说。” 老鸨接过银子,立马换上另一种姿态,冲她谄媚地笑着,“爷您等着,我亲自给你叫去。” 细密的雨丝又落了起来,周围的店家纷纷亮起门口的灯笼,一个一个的光圈在雨幕中渲染开来,飘渺的不真实。 池禾偏头看着远处,唇色泛白。她突然轻笑一声,眸底的光芒明灭不定。 老鸨吩咐好下人给她引路,短短的路程,她走地格外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像是在编织一场命运的舞步。是啊,命运的舞步。 无从挽回了。 一直走到二楼尽头的厢房,丫鬟道了声“就是这儿了,公子请”便下去了,只剩池禾一人独自站在门口。瘦弱的背影,显得有些凄楚。 她伸手欲要敲门,手伸到一半突然又停住,僵在半空中不进也不退。 随着极轻的一声叹息响起,紧接着房门大开。池禾不禁一阵瑟缩,身体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面前的女子素衣出尘,一双眸子干净清冽,纤尘不染。最重要的是她的样子,竟然跟池禾一模一样。 “先进来。” 僵持了片刻,“陆姑娘”突然开口道。可这声音……这、这分明就是个男子! 池禾低头不语,顺从地跟他进了屋。 烛光摇曳,影影绰绰的光影投在墙上,屋内静得出奇。男子负手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禾暗暗握了握汗津津的双手,正欲开口,对方却突然转身问道,“你爹…你爹的事情有头绪了吗?” 她咬咬唇,点头道,“嗯。现下已经在起火的书楼发现了磷粉,最起码能说明爹爹确实是被他人所害…可是这之间有有很多地方说不通,磷粉自燃的时候爹爹他明明可以跑出来的,就算来不及,他也是可以喊人的啊……可是他没有,这根本不合常理。”她越说声音越小,身体不住地颤抖。 男子上前扶过她,淡淡地安抚道,“你先坐下,慢慢说。” 她努力压下哭意,稳着声线继续道,“后来我想了想,爹爹患有心疾,一直靠药物维持,根本受不了烟熏。那么若是当天他病犯了无力逃脱,这也就说得过去了……但另一个疑点就来了,种种迹象表明,这场火分明就是为爹爹设计的。谁会这么清楚爹爹的病情?谁会知道爹爹何时要进书楼及时布下磷粉?身边的下人么?动机呢?害死我爹爹他们有什么能图的?所以……” “你怀疑有人在背后指使?” “不是怀疑,是肯定。”她突然收紧瞳孔,眼底多了几分凌厉,“一定就是他!” “理由呢?”男子反问道。 “爹爹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只有…算了,跟你直说也无妨。”她垂下眼眸,隐忍地道,“顾秦明的城主之位来的看似光明正大,百姓看来只是成王败寇,实则背地里用尽了龌龊手段。他是当年锦城的乱贼。而老城主的女儿…就是我娘。当年顾秦明叛乱的证据被她偷偷带着逃了出来,后来被我爹救起。我娘为了保命自毁容貌,同我爹定居在扬州,做起了绸缎庄的生意。一直安安稳稳十几年……”她说着突然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喃喃问道,“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戴着同我容貌相同的人皮面吗?” 男子不语,等她继续说。 “为了扰乱顾秦明的心绪。我娘早早离世,我打小对她没什么印象,听我爹说,我的样子……跟娘一模一样。呵呵,这大概就是原因了吧……不然你以为顾秦明凭什么让他儿子娶我?他堂堂一介城主,犯得着跟我们这些市井商人扯上关系么?现在我爹死了,他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男子偏头看他,面上略带担忧,“你若真嫁过去了就相当于整个家底都入了他的手,到时候没了保障,要杀要剐只能……” 顾秦明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摆架子,看那样子似乎是恨不得她就在此地直接跟顾呈璟拜堂成亲。也是,斩草除根斩草除根,她可是最后一棵杂草。 耐着性子跟顾秦明寒暄了一阵,她冷不丁道,“顾伯伯,今晚汀水楼有歌舞演出,我想邀顾伯伯同去。” 顾秦明也没多说什么,笑着应下了。池禾又转身看向顾呈璟,“呈璟也一块去吧。” 他摆弄着手中的杯子,久久没有回话。 池禾上前拍拍他,“呈璟?” “嗯?”他回过神,“哦…好啊,出去散散心也好。” 突然像是落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她笑了,眼底满是释然之色。 一切终要有个结果,我宁愿毁了自己,也不愿让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汀水楼。 歌舞升平中人群喧嚣连连。 倏忽琴声响起,她放眼望去,唇角扬起一抹不明意味得笑。 回头对上顾秦明惊慌的眼神,她笑得越发深了,“顾伯伯,您怎么了?” 顾秦明敷衍地一笑,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没…没事。” 她故作不明状地朝陆子珣的方向看去,“咦?是么?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吗?”偏头极妖媚地一笑,她继续道,“比如,你现在最想杀的,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一旁的顾呈璟也察觉到异样,问池禾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不答反问,“你何不去问问你那尊贵的爹?问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顾秦明终是按耐不住拍案而起,满脸怒气不言而喻,“池禾!你怎么说话呢!我堂堂一介城主能这样对你已经够不错了,像你这种没有双亲……” “你闭嘴!”池禾也放高了声调,若不是单独包了雅间,这下恐怕所有人都要引来了。“你还有脸提我爹娘?!没有你他们会早早就离开吗?!我告诉你你不配!” “你……”顾秦明一章挥向池禾,未待靠近她就被顾呈璟挡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将池禾护在身后,“爹!你们好好说话,有什么事犯得着非要动手?好好说话不行吗?” 琴声还在继续,人声依旧鼎沸。一浪接一浪,掩住了屋内的片刻沉寂。 她突然冷笑一声,伸手将顾呈璟推开,临危不惧地跟顾秦明对视,“不过若是没有你,我娘也不会再逃命的途中被我爹救起,也就不会有我了。那么你说,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呢?” 顾秦明陡然变了脸色,“你…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呢?两年前我跟爹爹就有所顾忌,呵,你找人监视那又怎样?你卖弄权术,就不准我们动用计谋了吗?” 顾秦明见瞒不下去,便也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把证据交出来!”他大步上前扼住池禾的脖子,五指愈渐收紧,“不然我杀了你!” 顾呈璟连忙拉他,“爹,爹你放开阿禾!你……” “璟儿这事你别管,爹是为了整个家好。她根本就是在利用你,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你们不可能有感情的。”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 “不行!爹你不能杀她……” “你…你杀了我吧……”池禾微微喘着粗气,呼吸有些困难,“我在你…在你那宝贝儿子身上…下了…下了情蛊……你大可以…杀掉我试试看……”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上泛白,却还是满脸的笑意。 “你说什么?”顾呈璟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阿禾你……” 顾秦明暴怒,暗暗使力,“你卑鄙!” “要说…卑鄙……谁比得过…比得过你……”她冷眼看着顾秦明,“继续啊…反正…我死了,你…你那宝贝儿子…也活不了……” 手蓦地松开,顾秦明抬手扬翻了桌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到底要我怎么做!” 池禾无力得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无耻下流,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你也要给我九泉之下的爹娘一个交代……”她缓过气,努力站了起来,“我要你跪着爬出去!爬出扬州,爬给这里所有人看!” “阿禾!他是我爹!你……” “璟儿,别说了……”顾秦明有些怔怔的道,“她说的没错,我的的确确应该给他爹娘一个交代。我这辈子,违心事做了无数,哪有不还的道理……池禾,我答应你。” 他高大如山的身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带着他半生的尊严,带着池禾心底的仇恨。 都结束了。 没了意志的支撑,池禾终于倒了下去。她侧着头,泪水流了满脸。 顾呈璟站在她身边,眼神有些空洞,“阿禾…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丝毫感觉?真的仅仅是利用我这么简单?” 池禾动了动嘴,刚要说话,突然从窗外飞进一名男子,白衣飒飒,脱俗出尘。 他抱起地上的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师父,等一下。”池禾仰头道,“我还有话没说完。” 他闻声顿住步子。 “呈璟,你还是…太过天真了,不可能的。” 顾呈璟看着他们,自嘲地一笑,“这样…我明白了,孩子…是他的吧?” 她攥紧双手,拼命压住声线,“保重。” 出了汀水楼,大街上繁华一片。 “师父,你带我走吧。你教我武功,我们游走各地。再也不回来了。” 陆子珣弯腰将她放下,“你故意的吧?” “什么?”池禾不明所以。 “根本没必要,你独自一人足够了…你把我牵扯进来,无非是想要做戏给顾呈璟看吧?” 池禾陡然白了脸,咬着唇不说话。 “明明可以直截了当地解决,你却偏要做得如此复杂。你心里是有他的吧?所以你不惜毁了自己,就是不想让他因为父亲的原因对你心生愧疚。你做戏给他看,仅仅是希望他不再对你抱有希望……” “别说了!”她大吼一声,捂住嘴无助地蹲下,“别说了…我不想听…你带我走,师父…你带我走……” 陆子珣俯下身看着他,“禾儿,哭出来吧。哭够了,师父就带你离开,我们游走各地,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她垂下双手,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就哭出声来。 番外三百六十七 焚骨香 院里的桂花又开了,一簇一簇,氤氲着浅淡清新的香。 我走到桂花树下,伸手抚上石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桌面并不平滑,斑斑驳驳,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想我第一次遇见你,便是这样的景致。 彼时中秋将至,桂花开的正灿。 恰逢医馆没有客人,我便抱了坛酒懒洋洋地靠在石桌上,小口抿着。黄昏暖暖的阳光均匀的洒在身上,甚是惬意。 你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我的视线。 院门敞着,兴许你是看到了院里的我,便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来。 我半眯着眼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墙头上小憩的黑猫,并未发现你们。 “姑娘可是这里的大夫?” 开口说话的是你的随从,我吓了一跳,微皱着眉回过头,对你们这种行为表示很不满。 你看出我的不悦,淡淡地瞥了刚刚说话的随从一眼,略带歉意道,“冒然闯入,还请姑娘见谅。” 我缓了脸色偏头看你——苍白的脸,削瘦的身体,素蓝色的衣袍松垮垮的裹在身上,看起来很是弱不禁风。样子倒是清秀,声音也温和清朗,着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几乎是在瞬间我便忘了方才的不快,礼貌地笑笑,回应道,“嗯,我变是这儿的大夫,公子可唤我芍药。” 你也笑了笑,随即递来一张药方,看着我道,“芍药姑娘请按上面写的抓药,价钱由姑娘定。” 我当时是真生气了,于是冷笑几声,嘲弄道,“由我定?呵,公子可真看得起芍药。不过我却不稀罕,我给人看病不单单是为了赚钱,真正的目的,是要救人性命。还有,”我轻蔑地扫了眼桌上的药方,继续道,“公子递与我这药方,可是有看不起芍药的意思?” 你身后的随从上前一步,怒目圆瞪,刚想说话却被你挡了回去。你略带无奈地看我一眼,在石桌对面坐下,拢了拢衣袖,对着我伸出胳膊,“如此,那边请姑娘为在下号过脉再予以诊治。” 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倒。再睁开眼,是垣清并不宽厚的怀抱,以及他写满焦急与关怀的面孔。 “芍药?” “嗯?” 我伸手揽过他的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莫名的心安。 “怎么了?” “没事,站得久了有些头晕,歇歇便好。什么时候出来的?” 垣清并不接话,狐疑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站直身子拽起他的双手胡乱摇晃,略带娇嗔的道,“真没事啦,医好你之前我怎么会让自己病倒?别忘了我是大夫,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我如何会不清楚?垣清~~~莫公子~~~” 他失笑,抿唇看着我,狭长的双眼半眯着,映了些细碎的光点在里面,“出来挺长一段时间了,我一直在你身后站着你也没发觉,在想什么?” 我侧过身子仰头看着满树的桂花,神色有些散涣,“我在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不知不觉竟过去两年了,这么快……” “是啊,两年了。过了今年中秋,我便…整整二十五岁了。”垣清沉默了许久突然说出的这样一句话,却让我顷刻间红了眼眶。我没有回头,拼命稳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是治好你…一定会!” 垣清笑了,是,你会治好我。极轻的一句话,不知是为了安抚我,还是为了安抚他自己。 有些事,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谁也不愿去提。总以为这样埋在心底,便可以将它尘封世间。 早些时候垣清就跟我说过,自他出生不久便被大夫断言说活不过二十五岁。开始我还不愿相信,可是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的身子我突然意识到,原来一切,早已成定局。我微若尘土,哪儿有力量去改变什么。 两年前我不以为然地搭上他的手腕,那虚弱的脉搏便一直回响在我的脑海中,沉淀在我的心中。一下一下,竟如千斤重的巨石一般,咂得我鲜血淋漓。 很难想象,他是以怎样一种心态活到了现在。 “芍药。”他突然唤我,“转过身来。” 我恍若未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垣清犹豫了片刻,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尖削的下巴抵在我头上,有些隐忍的说,“别哭了,我……会好的。” 天际最后意思残白终于退去,黑压压的天幕拉了下来。有风拂过,和着桂花的浅香,带着初秋的微凉,自影影绰绰的树影之中飘摇而过。 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不过须臾,执手之间,恍如隔世。 进药庐的时候天色还有些暗,现在已然大亮。 垣清就在巷子拐角处住,离医馆并不远。见是我,前来开门的那人也没多说什么。 白瓷碗中的药一路上被我晃的溅出少许,有些洒在了我袖子上,晕开小小的一片。我在垣清房门前停下,看着碗中不断晃动的褐色药汁,迟疑了一下,腾出右手敲了敲门,“垣清,你起来没有?” 待了片刻垣清才过来开门,有些疑惑地道,“这么早?”说着看了看我手中的药碗,诧异地问,“这…你不是一路端过来的吧?” 我干笑道,“那个…我…我今天起得有些早,其实…”我低着头,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看我这样他也没多问,接过我手中的药碗道,“先进来吧。” 我稍稍松了口气,一步还没迈出去,眼前忽然黑了一下,脚下不稳,踉踉跄跄地倾了出去。待我清醒过来,看到的便是垣清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圈着我,而我则是整个压在了他的身上,彼此的衣物都多多少少的洒了些褐色的液体在上面…完了,药都洒没了… 垣清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一急,脱口而出,“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门槛绊倒的!” 他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我,嘴角略略带了几分笑意。我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立马从他身上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笑,“垣清你衣服放在什么地方?” “最左边一个柜子里。”他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碎片。 我随意拿了一套衣服递给他,故意扯开话题道,“今晚镇上要办烟花会,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烟花会?” “嗯,今天是……”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嘴,不由自主的偷偷瞥他。 “中秋节。”他接过我的话,笑得有些苦涩,“这样…我还真忘了,今晚什么时候?” “酉时开始,每隔一个时辰放一场,一共四场。”我起身拿起扫把将地上小一些的碎片堆在一起,“我们酉时去,看过第一场就回来,夜里凉,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垣清站起身来,微微摇了摇头,“子时去吧,看最后一场。” “最后一场?”我有些不解的看他。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没有多说什么。 “哦,那好…我先回去了,药熬好了我送过来。” 我强压着头晕的感觉匆匆跑回医馆,扶着桂树粗壮的躯干大口大口的喘气。点点嫩黄色的花朵无声落下,簌簌扬扬,纷洒如雪。 有限的时间里,我做了一场无法改变的决定。 今天天色并不好,灰黑色的天幕阴沉沉的压着,中午的时候下了会儿雨,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土腥味。 垣清的气色倒是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血色,不再像从前一样,苍白的可怕。 酒香和着不断升腾的热气逐渐氤氲满整间屋子,我垫了毛巾,将酒壶从热水中拎到桌上。抬头看了对面的垣清一眼,故作不满道,“现在的大夫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真是的,不会看病就不要乱下诊断嘛……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垣清放下手中的书卷,接过我递上前去的酒杯,幽幽地道,“但愿吧……但愿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他饮一口酒,看着我继续道,“芍药,其实我并不怕死,以前我总是刻意与身边的一些人保持距离,我怕我离开以后,他们会有遗憾,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的生命多一丝一毫的灰暗。可是你不一样,陪在我生命的边缘的是你,明知我随时都可能离去却依然毫无保留的走近我的是你。你就是有这样一种力量,在我孤独无力的时候让我感觉自己并不是孑然一身,在我面对死亡几近绝望的时候让我看到生的希望。芍药,你不知道,相对我而言你有多么重要……” “我知道。”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粲然浅笑。 杯中的残酒凉了大半,我突然觉得,身上似乎不那么冷了。 我不止一次地祈望着时间能够停止,岁月静好,时光柔软。我无法描述,那是怎样美好的画面。 雨越下越大,我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执笔在纸上写着, 垣清: 从一切开始我就知道,整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正确的结局。 于我而言,最正确的结局便是你能活着,安然无恙的活着。 其实从你到这里不久我就觉着有些奇怪,可究竟是奇怪在什么地方又说不清楚。 后来我问及你的病因,你告诉我,是因为你的母亲在怀着你的时候中了一种不解之毒,所以你的身上也残留了这种毒。那时我就知道,你便是九年前掳走我的那个不知名山庄里的病怏怏的少庄主。那个需要我们三十七个人的生命去救命的人。 我那时年幼,只记得自己被下了苗疆的一种蛊毒,叫做“焚骨”。听说只要母虫入体后再中子虫便会命不久矣。我逃了出来,躲在这里七年,然后毫无征兆地遇见了你。 我本想再逃,可是不知为什么,竟丝毫迈不动步子,哪怕仅仅只是一步。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某次呼唤你的惊鸿一瞥,或许是某次对视你的温润浅笑,或许是某次交谈你不经意的一句话语,我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你装在心底。淡然若水的你,浅笑的你,若有所思的你,总是带着淡淡的药草香的你,疑惑的你,不知所措的你,全都是你。 垣清,你知不知道,当你对我说于你而言我是很重要的人的时候我有多么欣喜。 其实中秋那晚,你闻到的我身上怪异的味道,是骨香。 两天前我已经偷偷服下了“焚骨”的子虫,今天是最后一天,一切都要结束了。 想来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躲也躲不过。你不要觉得不值抑或是怎样,真的值了。 此生不枉。 唯愿,君安。 芍药字 我回到北方,正值隆冬,朔雪落了又落,天地间苍茫一片。 我是莫韶,莫垣清的同胞弟弟。 明明同时在母亲中了毒的情况下怀胎十月所生,我的体内却没有存留半点毒素,只是身体要比同龄人虚上几倍。倒是哥哥,刚出世不久就被告知最多只有二十几年的寿命。他们同我讲起的时候我还年幼,心里竟无端生了几分愧疚。 哥哥喜静,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人,别人越是对他热情他越是刻意疏远。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自己房里度过,从来不管外面的事。所以“焚骨”的事他并不知情。 母虫蚀骨,子虫引香。三十七人为一轮,芍药是三十七人中的最后一个。 持续三十一次失败之后,芍药试图逃离。我看着她想,兴许多少还有转机,便饭放任她离开了这里。 七年之后我安排哥哥南下,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毫不遮掩。 一切都按照我开始设定的轨道悄无声息的往前走着,直到哥哥的死讯毫无征兆地传来。 那时芍药已经在我的刻意安排下拿到了“焚骨”的子虫,在我以为一切将要成功了的时候却突然接到哥哥服毒自尽的消息。 我丢下手里的一切紧随芍药的脚步,先她一步来到了哥哥面前。他身边的随从递给我一封信,是哥哥留下的。我没有打开,笑得有些凄凉。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大概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明里不说而已。 只有中蛊之人心甘情愿地服下子虫才能产生骨香,我只顾着费尽心思让芍药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哥哥,却忘记了这世间有个词,叫做“两情相悦”。 我跟哥哥哪里都像,不管是样子,还是体性。唯一不同的是,我有他的温润,他却没有我的狠戾。 可是已经晚了,芍药已经服下子虫了。哥,你说若是我在这个时候告诉她你的事情,她会怎么做? 好,既然你们都喜欢彼此隐瞒,那我便陪她将这场戏演到最后。 我接替了你的角色,陪她走完了最后三天。 或许是她中了子虫命不久矣,并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我将你留的信上写给她的那段话复述给她听,她笑得那样欣喜。 那几天她一直压着体内的毒,装的那样毫不在乎。若不是因为知道实情,我都要被她给骗了。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很喜欢你。 她留下遗书说,其实这一切她都知道。我笑出了眼泪,你们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殊不知这天底下最傻最笨的人莫过于此。 在这边待了两个多月,我回到了北方。我想这大概是终局了吧。 依稀记得有谁,焚骨一生,母虫入骨,子虫引香。倾尽骨香,换君安然。 ————end———— 番外三百六十八 广岛24小时 来自纽约的大型客机在东京成田机场缓缓降落。航栈楼在喧嚣中醒来,验证、安检、取行李,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一会机场大厅渐渐恢复了平静,人潮涌出机场汇入城市街头的茫茫人海。 东京湾秋天的清晨天色暗淡,沉重的天幕下,街上的车灯汇成一条明亮斑斓的光河。 一个颀长的身影踱出了机场大厅,这是那架航班上下来的最后一个旅客了。出租车殷勤地停到他面前。他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划出一个淡淡的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先生,你的行李呢?我下去帮你搬吧。”注意到他两手空空,司机问。 “我没有行李。” “啊?——”司机不由回头细细打量他的乘客。 这是一个清俊的少年,20来岁年纪,一身蓝西装整洁、合体,也许是因为长途奔波,他的脸色稍稍有点苍白,但掩不住眉宇间流露的那份从容、自信。怎么看也不象个来路不正的人。 “请问要去哪里?”司机慢慢安下心来又问。 “随便在东京转一圈吧。” “啊?——” 感觉到司机的满腹狐疑,少年不由笑了:“我出生在东京,从小去了美国,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今天回来看看自己出生的这个地方,看看日本。” “啊——回国来观光啊,就一个人吗?” 少年微笑。 “要呆几天呢?” “一两天吧。” “这么短的时间要看全日本可不太够啊。” 少年望着车窗外的城市不说话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街上多了许多步履匆匆的行人。 “和想象中的日本很不一样。”少年忽然开口。 “哎?” “东京太现代化了,跟纽约没什么不同,没有想象中那种安静、传统的味道。” “喔,要看传统的日本当然不能来东京啦,你可以去京都么。” “京都吗?不想去挤满游客的地方。” “这个么——那么去广岛吧。” “广岛?” “哎,”司机笑了:“是我的家乡,很安静的傍海的城市,这个季节枫叶都红了,很漂亮呢。” “广岛——不是说被原子弹毁了吗?” “呵呵。重建了,我母亲是从原子弹的劫难里逃生的,现在还住在那里,母亲常说:‘广岛就是重生’,还说:‘生命是最有韧性的东西。’是个很开朗的老太太呢。” “经历了原子弹还很健康地生活着吗?” “是啊。非常精神呢。” 少年的眼神在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中微微闪烁了一下,忽然问:“从这里去广岛该怎么走?” “从这里搭JR新干线就可以到,决定要去吗?” “是,马上载我到车站吧。” “呵呵,我母亲知道了一定会说:‘年青真好啊,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少年并不答话,把头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明亮的眼睛在暗处闪闪发光。 ——年青真好吗? ——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吗? 其实他从来不是这样随性的人,但今天他决定完完全全地给自己一个假期。 也许这是最后一个假期了。 长长的月台上已有不少人在等候下一列新干线的到来。秋日阳光和煦、微风送爽,正是出游、观赏红叶的好时节。游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时从人丛中传来欢快的笑语。 然而少年只是坐在月台角落的长椅上静静望着幸福的人群,那些热闹与他无关。 “抱歉——”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少年抬起头来。仿佛一缕阳光洒到身上,眼前是一个清新得象晨曦一样的女孩。 “抱歉——我的手机没有电了,能借一下你的吗?我有急事,想打个电话。” “我没带手机——对不起。”看着她秀丽的脸庞,他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表情。 “喔。没关系。”女孩柔柔一笑,宛如天使,转身离去。 他目送女孩的背影,心绪渐渐平静下来。陌生女孩的笑颜在不觉间拨动了他的心弦,吹皱一池春水,然而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各奔东西。在他的字典所谓的缘份之类感性的词汇从来没有地位,他所相信的是事实。对一个侦探来讲:真相只有一个。 尽管这么说,拒绝她依然让他有些不安,虽然他说的是实话。离开纽约时他将手机和信留在了家中的桌上,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假期,不愿有任何的打扰。 父母现在应该看到那封信了吧,孩子气的母亲又哭了吗?而父亲沉默地在窗边抽烟斗吗? 一向绅士冷静、无所不能的父亲终于也无奈了吧。 想到父亲心头不由又是一阵抽搐。对父亲的感受一直是复杂的,整个少年时代他所努力的目标就是:超越父亲。 他不喜欢那种夸奖,说什么:“不愧是世界一流的侦探小说作家的儿子,果然继承了父亲的推理能力啊。” 为什么介绍他时一定要说:“工藤优作的儿子——工藤新一”? 为什么总是生活在父亲的盛名之下?甚至在他已经成了加洲小有名气的高中生侦探之后。 17岁那年他毅然离开加洲温暖的家园,离开父母独自到纽约求学。5年中他以他独特的冷静和超群的推理能力在纽约侦探界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对一个刚刚从大学毕业的日裔少年来讲这是非常高的成就了。5年中他没有回加洲去看过父母,他总是太忙,他的生活被案件所占满,没有家、没有假期,更没有时间分给爱情。 忙碌的日子在一个月前的那个夜晚终结,漂亮地完结了连环杀人案的推理的他晕倒在回家的路上。长期得不到很好的休息,晕眩已成了他生活中的常客,他并不以为然,但是医院的报告书触目惊心:急性白血病——晚期。 22岁正是青春飞扬、意气风发的年纪,而他的路难道已走到尽头? 在那间白色的病房里第一次他看到了父亲眼底的疲惫,父亲一下子老了。他多年的假象对手在刹那间被击倒了——然而他料想不到,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的血型是很少见的类型,骨髓配对极不顺利,医生建议他尽早接受化疗,他拒绝了。他不愿变成一个苍白、头发落尽的可怜虫,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化疗破坏他清醒、冷静的头脑。哪怕是面对死亡,他还是那么骄傲。 但母亲哭了,她希望他可以接受治疗,她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也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她要的不是一个坚强体面的侦探,她泪水迷蒙的眼里只有她心爱的被病魔吞噬着的孩子。 他妥协了,不是为了自己或者生命,如果不能继续推理,生命又有什么意义?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母亲的眼泪。他答应去接受化疗。 在那之前他想给自己最后一个假期,算是一个告别吧,告别22年的人生旅程。 假期结束,他将住进医院,一点点消耗完做人的尊严、一步步地迈向死亡。 他带上了两天的药物和止痛片,留下一封信告诉父母自己要离开两天,两天后会回来,会去住院,请他们不要担心,也不要试图找寻自己。他用手机压住了信纸,手机对他已没有意义。 候车的人群躁动起来,列车进站了。 他站起身来,广岛,他将在那里度过他生命里最后的一个假期。 广岛,这是个怎样的城市,会有怎样的故事? 所谓巧合不过是小概率事件吧了,而所谓缘分不过是人的主观臆测。 当工藤新一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坐的正是刚才向自己借手机的女孩时不由想起自己曾经自信满满的说过的那句话。 女孩注意到他,礼貌地对着他微微一笑,秋天的风轻轻吹拂她的发丝。 原来有些小概率事件可以让人的心跳漏掉一拍。 新干线飞驰,车窗外秋天的风景绵延后退。 路边树木的叶子已渐渐泛黄然而还是很丰茂,生命的尽头看来却还是一片生机。 “给——苹果。” 新一的目光从车窗外收回落到面前那个漂亮的红苹果上,女孩友好地对他笑着。 “谢谢”,他接过苹果。 “一个人出门吗?” “是。” “去看朋友?” “不。” “去旅行?” “是。” “去哪里?” “广岛。” 女孩啃着苹果:“我也是一个人去广岛旅行。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象个游客啊,什么都没带,连相机都没带吗?” “旅行只要带上眼睛就可以了,”新一指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最好的胶片。” “哈——”女孩笑了,放下苹果对他伸出手来:“我叫毛利兰。你呢?心事重重的狡辩家先生。” “工藤新一”,轻轻握一下她的手,指间传来一阵温暖。 “工藤——新一?”女孩狐疑地问:“你——是从纽约来的吗?” 这下轮到新一吃惊了,没错在美国侦探界他是有些名气,但这样一个日本少女应该不会知道自己。 “是。” “你是那个侦探。” “是。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你。我很关心侦探方面的事情喔,因为我爸爸也是个侦探呢,他叫毛利小五郎,开了一家私人探所,不过他是个没有名气的侦探,常常就是帮人家找一些走失的宠物什么的。”以前在美国也常常有这样被人认出的经历,但在这遥远的日本,在这样一个清新活泼的女孩面前一切都有点不同。 “果然很年轻啊——真厉害。” “要不要给你签个名?”看着兰可爱的脸庞新一跟她开起了玩笑。 “我已经有了最好的纪念品了。” “什么?” “这里——”兰用手指指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里有最好的胶片,存档喽。”说着调皮地笑了。 新一望着她不禁也笑了,这是个快乐的小天使哪。 去天堂之前会遇见天使的,是这样吗? “新干线将在广岛站停靠,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 列车进站了,新一站起身来对兰微笑:“很高兴认识你,那么——再见了。” 不去看她明亮的眼睛,他顾自踏上月台。 虽然在同一个站台上相逢,他觉得他们象是背道相驰的两辆列车,这里是她的起点,而他的列车已接近终点,擦肩而过,两个世界。 置身在月台的人流里,忽然一阵晕眩袭了上来,新一靠在旁边的一根柱子上定了定神,接连赶路忘记吃药,果然还是不行啊,他摸索出药物塞到嘴里,半晌,眼前的世界渐次清晰起来。 月台上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个旅客,看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奇怪——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可以失落的呢?然而感觉是异常诚实的东西。 出了广岛车站,忽然他看见了兰——她刚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正要上车。 没有丝毫的思考,新一已飞速冲到兰的面前,他喘着气,自己也不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广岛我很不熟悉——所以能不能一起——能不能……” 兰眼里的惊异慢慢化作柔柔的笑意:“可以啊。” 风吹过来夹杂着海的味道,这就是那两个人的广岛吗? 旅行是为了看一路的风景,还是为了邂逅不同的人生? “你想先到哪里去看看?”兰翻着手中的《广岛旅游手册》侧过头来问。 “无所谓啊——对这里我一无所知,跟你走好了。” “什么叫‘一无所知’?” “就是——除了这里叫广岛,这里曾被原子弹炸过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 新一看着她。阳光在兰柔软的长发上反射出美丽的光晕,到底是她象阳光还是阳光象她呢?这个温暖的小东西。她是那种幸福、快乐的人吧,她怎么会理解毁灭和重生对一个浸润在死的阴影中的人的吸引? 他嘴角划出那个带点嘲弄意味的微笑:“如果说我预感到在这里会遇见你,这算不算一个理由?” 她的脸微微沁出一片红晕,转过头去轻轻啐一声:“胡说。” “哎,有没有坐过地面电铁?”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地面电铁?” “是啊。就是在城市的路面上开的小火车,有点象地铁的那种。东京以前有,现在几乎看不到了。” “这个……就算坐过也没印象了。” “那我们不要坐出租车了,搭地面电铁吧,广岛的地面电铁很发达的。我很喜欢坐在上面的感觉呢,好象时光倒流了一样。”她高兴地笑了起来,想一想又问:“你赶不赶时间啊?在这里能呆多久?搭电铁毕竟没有拦车方便。” 时间?他不赶时间,但时间在追赶他,追得很急,追得他无处遁形。 “一天吧,搭电铁很好啊,我也想尝试一下。” “好啊,我也打算呆一天的,明天中午我得赶回东京。” 电铁与其说象地铁不如说它更象一列小火车。兰上了车就很兴奋,车窗外的风景牢牢地吸引着她的眼睛,她还时不时地扭过头来叫新一看这看那的。 对新一来讲车窗外的广岛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城市,在这个世界上哪里都差不多吧,差不多的人过着差不多的日子,面对着差不多的生老病死。那些普通的广岛人的生活现在成了他眼里的风景,而他的生命又是谁眼中的一出戏? 然而广岛也有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随处可见的枫树了。秋天的枫叶已透出成熟的红色,红,是生命的颜色还是死亡的颜色?1945年的那一天,那颗从天而降的原子弹就是在这样一个被枫叶染红的城市里掀起死的序幕吗?然而原子弹是在夏天投放的吧,那么那个季节的广岛还没有红叶吧。新一相信那年秋天的枫叶一定很红、很红,是死的纪念。 “知道广岛县的县花是什么吗?”兰突然转身问。 “哎?” “是枫叶。” “不是花啊,居然是叶子吗?” “是啊。” “不过,很漂亮”,新一望着车窗外火红的枫叶,“的确很适合广岛。” 在一个叫「纸屋町」的地方他们下车了。新一很喜欢这个地名,听起来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我们现在要去看广岛城,你看,你看,那边就是。” 新一顺着兰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林木掩映中有一栋日本式的传统高阁。 “这是天守阁。广岛城从最初建城到今天已经有300年了。” “这么老的房子也躲过了原子弹吗?”“当然不可能了,这是重建的。” “是吗。”新一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疲倦,抱歉似地笑一笑,他问:“你对广岛好象很熟悉啊?” “是啊,小时候爸爸常带我来这里。每次看到天守阁爸爸就说:‘兰,你要记住了,这是我们毛利氏的祖先开创的城池喔!’然后就喋喋不休地讲毛利元就的故事,‘三矢之训’啊什么的,听到后来我都会背了。” “你爸爸很有意思。” “是啊,妈妈以前常说受不了他。”兰说到这里不由笑了。“不过,爸爸一本正经说家史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小时侯走这段路的时候他常常把我举到头顶,说什么:‘毛利兰公主来巡城了’,路上的人都看他,他还哈哈大笑呢。”“真幸福。” “是的,”兰淡淡地笑了,“幸福的。” “爸爸是侦探,妈妈是家里的主妇吗?” “不,妈妈是有名的律师,我才是家里的主妇。” 看到新一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异,兰轻轻说:“我7岁的时候他们离婚了,我一直跟爸爸住在一起,照顾他,妈妈5年前去了英国。” “其实他们离婚是很正常的事,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当初那么能干的妈妈会嫁给迷迷糊糊的爸爸,真的是很不相配的两个人。”兰扬扬眉毛,但随即眼神黯淡下去:“可是,还是好怀念很小很小的时候全家一起来广岛玩的日子,骑在爸爸肩上听他讲毛利元就,妈妈在旁边笑,还有坐地面电铁,妈妈指给我看红叶。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记不清了,但是总觉得那时候好开心啊。”风卷过来一片红叶,新一轻轻捉住它,递给兰,这个季节这是广岛最美丽的花吧。 风里有海咸涩的味道,天空响起童年的鸽哨,窄窄的街巷,静静的午后,漫步在岁月的坡道。 “啊,已经下午一点了,抱歉,抱歉,硬是拖你到尾道来吃拉面,你一定饿了吧?” “没关系的。”看着兰连连道歉的样子新一不觉笑了起来,虽然跑这么远的路到广岛县的一个小城来吃拉面实在是有点夸张,但是有她在也就没什么了吧。 “啊,就是这里了。”终于兰在路边的一家小店停住了步子。店面很不起眼,蓝色布帘在风里轻轻晃动,很普通的拉面店啊,这样的店日本随便哪个城市都可以找出个几十家来。为了到这样一家店吃面赶上整整一个多小时的路,新一不由苦笑。 “老板,两碗白汤拉面,还有两份章鱼烧。”兰还真是兴致高昂。 面上来了,出乎意料,真的很香。 两人都顾不上说话,各自对着自己的碗开动了起来。 干掉拉面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把手伸向了章鱼烧。面汤很热,兰的鼻子上早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专心致致地吃东西的样子十分的孩子气呢,新一看着竟出了神。 “咦——你怎么不吃了,吃不下了吗?你那串给我吧。”兰说着狡颉地伸出了手。“啊——那怎么行,这是我的。”新一赶忙护住自己的章鱼烧,急急往嘴里送。谁知章鱼烧里面很烫,新一不禁叫了起来。 兰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新一自己也笑了。小小的店堂里欢笑漫溢。 “这家的面真的不错。”离开拉面店,穿行在尾道的小巷,新一对兰说。 “就是么。” “我已经很久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了。”他说的是实话,自从看到医院的诊断报告的那一天起,他似乎就丧失了分辨味道的能力,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一种味道——微微的苦涩,象药。他快忘记了,面包的味道、糖果的味道——还有幸福的味道。 “很帅啊。”兰忽然笑着对新一说。“哎?” “穿着白衬衣看起来特别帅呢。” “喔——是吗?” 尾道午后庸懒的阳光下,新一把他的蓝西装外套挂在胳膊上,单穿了里面一件白色的衬衣,略嫌苍白的脸上泛出一点红晕,一绺微微有点汗湿的黑发搭在额头上,眼睛特别的明亮。 兰说得对,那样的新一真的是很帅呢,尤其是当从海边吹来的风轻轻翻动他白衬衣的衣领的时候。 “啊——鸽子——鸽子——好大一群鸽子。” 新一听到晴空里传来悠扬的鸽哨,抬眼望去一阵白羽从头顶扑腾过去。 “这么喜欢鸽子?” “恩——” “羡慕你呢。” “哎?” “总是兴致勃勃的,对什么都很喜欢,很有精神啊。” “我吗?”兰回过头来看着新一,清亮的眼里掠过一丝阴霾,转瞬即逝。 信步走去他们来到一条瓷砖小道,窄窄的小巷两边的墙壁和路面镶满了瓷砖,秋天午后淡淡的阳光在照在瓷砖上,反射出一种柔和的光彩,有一种平淡而梦幻般的感觉。 “觉得这里熟悉吗?”兰问。 “不觉得。” “你没有看过《在时光中漫游的少女》?” “那是什么?书还是电影?” “电影,是大林宣彦导演的,很有名的,你没有看过吗?” “没有。” “我喜欢他的电影。他也很喜欢广岛——喜欢广岛的尾道呢。他的好几部片子都取材于尾道,象《转校生》、《在时光中漫游的少女》、《寂寞的人》,都是描写少年的心情,很清淡的风格,有点忧伤,但看了又很舒服的感觉。”“我很少看日本电影——其实是很少看电影。” “为什么?不喜欢吗?” “也不是——没有时间啊。总有很多案子等着我。” “不办案子的时候呢?喜欢运动吗?” “我踢球,但踢球是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推理。而且也很少有不办案子的时候。” “你的生活就只有推理吗?” “可以这样认为吧。” 不觉他们来到一个坡顶,下坡的石头台阶一级级延伸下去,远处可以看到蔚蓝的濑户内海。“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兰对新一说,“很简单,由我开始,我下一级台阶就告诉你我在某个时候做了什么事,相应的你也要告诉我你在那时做了什么才可以下一级台阶。” 幽深的佛堂,清冷的檀香,忽明忽暗的光影,香火抑或是心火在跳荡? 独自在尾道的街巷中晃荡,总以为再转过一个街角就会看到她纤秀的身影,然而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没有她走在身边,秋天午后的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风带来阵阵寒意,但不想把外套穿上,冷又算什么呢?也许不久连这样微寒的感觉都无缘体验了吧。新一感觉自己象是走进了一个童话,在宁静的异乡小镇遇见传说里的公主,然而童话总归是童话,当他伸出现实的手指妄图去验证这个故事时,宛如烟尘,她在刹那间消散于无形。 真相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第一次他宁愿自己没有觉察真相——至少没有挑明真相。有时沉默反倒是最高妙的智慧。 不过是一天的时光,从上帝那里偷逃出来的一个短暂假期,难道还奢求什么天长地久?那样的承诺他根本给不起。然而还是这样愚蠢地奢望着什么吧,人心真是最最贪婪的东西,明明知道没有可能,但心火不熄。街边有个小小的水果摊,各色瓜果码得整整齐齐,色彩纷呈,象副恬淡的水彩画。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婆婆抱了只小黑猫坐在摊边的藤椅上,身边的另一把藤椅空着。 新一走过去问:“老婆婆,我可以在这坐一会吗?” 老婆婆多皱的脸上绽开菊花般的笑容。 新一在藤椅上坐下,小猫不安分地跳到他的身上。新一轻轻用手指梳理着小猫脖子里细柔的毛发,小东西舒服地在他的怀里伸了一个懒腰。 “真是一只好猫。”新一笑道。 “聪明的东西,会认人喔。” “这里是个好地方,真安静。” “年轻人还是喜欢大城市吧。人们多半是来度假的,都说:‘尾道好漂亮’,但第二天又赶回东京去了。年轻人总是在忙啊。”“是啊。”新一不由想到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死亡的临近,也许现在怎么也不可能来到这样一个地方,在街角抱一只小猫,晒着秋天的太阳,吹着海风和一个老太太闲聊。 这是幸或不幸?新一不由陷入沉思。 “年轻人,有心事啊。”老婆婆望着新一意味深长地说。 “哎?——唉。” “去问问千光寺的菩萨,神明会给你指引的。” 千光寺位于尾道的最高处,古寺掩映在枫林深处,沿着上山的坡道走来,耳边萦绕着啾啁的鸟语,山并不高,但林深叶茂,颇有意趣。新一是不信神的,如果神真的能公正地摆布人的命运,那么还要什么侦探呢?但侦探也不是神,曾经他也以为理性是无所不能的,然而现在他领会到:人永远不可能抓住真理,只能无限趋近真理。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清晰地界定的,比如相聚和分离的规律。神真的在冥冥中把握着人的聚散吗?新一想去拜访他。 漫山红叶簇拥着的千光寺也是以红色为基调的,古风浓郁的高阁、大殿以尾道晴朗的蓝天和澄澈的濑户内海为背景,格外令人印象深刻,不愧是尾道的象征。 秋阳不觉间已悄然西移,树叶间筛落下来的阳光淡淡地抹在寺院寂静的庭院深处。殿阁幽深,只看到香火隐隐跃动,空气里浮动着檀香清冷的气息。 在这神秘的氛围里,哪怕是不信神的人也不由想去膜拜那高高的神祗了吧。谁又是那么完全自信的,疲倦中总渴盼着冥冥中的救赎吧。 殿堂中有人在佛前静静祷告,双目紧闭,心神全凝结在合十的双掌之间。 神,也许真的存在,至少这一刻存在,至少在这一刻的广岛存在。 那个祝祷的人是兰。 是命中注定的吗?他与她再度相逢。 兰结束她的祈祷,回头,身后是默默注视着她的新一。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她没有走向他,他也没有走向她,就这样站着,隔着佛龛、隔着香火、隔着低垂的幔帐和幽幽的檀香。走出神殿,阳光照在身上,仿佛从神秘的世界又回到了人间。靠在千光寺临海的围栏上看着下面的濑户内海和宁谧的尾道街巷,新一感觉自己的心也澄净起来,而且感觉很安心啊,兰就静静站在他的旁边。 “千光寺的神明看来真的很灵。”兰轻轻开口。 “哎?” “我请神帮我决定,到底是要再见你还是不要见了。转过身,你就在那里呢。”“是神听到了你心里的声音吧,”新一望着海,“在心里,你还是想见我的吧。” “自大的家伙。” “哎?是自信才对吧?” 兰听了不觉笑了,新一也笑了。 兰抓着栏杆把身子探到围栏外面,感受吹上来的海风,长发飘扬。忽然说:“是订婚了,去年就订婚了。” “是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温和的好人。他叫新出智明,是个医生。” “自己认识的吗?” “不,是相亲认识的。见了面,双方父母都很满意。母亲对这门婚事很热心,特地从英国赶回来。父亲也喜欢智明。第一次看到他们在一件事情上这么意见一致。所以很快就订婚了。” “怎么都是在说别人满不满意?你自己呢?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我么——智明没什么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这样就可以结婚了吗?你——爱他吗?”“爱?不知道,结婚是涉及很多人的事,不是爱就可以决定的吧。” “那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啊。” “不要用‘一辈子’什么的字眼,太沉重了。” “是你不敢面对现实。” 兰睁大眼睛望着新一,慢慢地她眼里起了一层雾气,她把脸埋在手心,轻轻地哭了。 “是的……我不敢面对,我也不确定自己想不想跟智明走下去,一生太长,负担不起。我也想去倾听自己心里的声音,但,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我听不到,我听到的都是周围其他人的声音。新出很有出息,新出很温和,新出待人很好,新出会给我幸福的。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我觉得……我并不真的确定我到底要什么。”“其实……明天中午要举行婚礼了。” “哎?” “是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今天是我单身的最后一个日子了,是最后一次作为毛利兰,明天就是新出兰了。所以一个人出来旅行,摘下了戒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也许是试图想寻找自己。但是……明天很快就要到了。” 看着抽泣的她,有那么一个瞬间新一真想伸手紧紧地抱住她,然而他没有这样做,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兰慢慢平静下来,抹去泪痕,笑一笑,摘下脖子里的项链,把指环取下,她拿着戒指一边戴到右手的中指一边说:“事实总是事实。以为摘掉戒指就抹平了一切,真是愚蠢啊,瞒不过侦探的眼睛,哪怕一天也躲不掉呢。还是面对现实吧。”新一突然捉住她拿着戒指的手,深深地看到她的眼底:“不要戴上,可以吗?” “事实总是存在的。” “是的,但是今天我不要真相。明天很快就要来了,至少在剩下的这几个小时里,把时间给我,可以吗?” 西边的海平面上夕阳染红了半边的天际,尾道的下午悄悄从指缝中溜走了。 泪影婆娑中兰点了点头,指环被再度穿到链子上挂在胸前。 广岛的夜就要来临了,新一的手中,兰的手中,到底还握着多少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快乐的日子纵使隔了时间的滚滚烟尘回望过去依然会让人会心微笑。那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快乐时光:新春的白雪、散落的樱花、夏夜的烟火、秋天的庙会…… 还是在那家小小的面店吃的晚饭,但两个人都安静了许多,尤其是兰。 外面的天空一点一点暗了下来,细砂似的时间水一样地从指间流走,无从把握。面对局促的现实人到底需要怎样的勇气? 新一倒显得比较坦然,吃完饭胳膊肘撑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店主闲聊着。 “这么说这里最有名的特产是牡蛎了?”新一兴致勃勃地问。 “是啊。尾道的牡蛎在全日本都是有名的。” “现在有吗?”“有啊,不过现在是10月,还不是吃牡蛎的最好的季节。” “喔,在国外也有这样的说法,说没有下雪的日子不要吃牡蛎。10月还没下雪呢。” “是啊,冬天的牡蛎才是最好吃的。欢迎你们今年冬天到尾道来吃牡蛎喔。” 冬天——两个人的眼光迅速地交会——他们没有明天,还谈什么冬天呢?对彼此的记忆将来会定格在广岛的这个秋天——这样一个没有鲜美的牡蛎的秋天。有些快乐注定与他们无缘。 “那么秋天的尾道有什么特色呢?”还是新一打破了沉默。 “红叶喽,喔,今天晚上有庙会呢,尾道的庙会也是很有名气的。” “啊,庙会吗?小时候来广岛的时候也去过呢,很有意思的。”兰的眼睛亮了起来,转头问新一:“你还没去过庙会吧?”“就是去过了也记不得了么。” “那么——去吧。”两个人同时说了出来。 小摊上黄黄的灯光、章鱼烧的香气、路人踩的木屐、小女孩头上插的绒球,走在热闹的人群中,所有这些细碎、寻常的东西都让兰有一种熟悉而温暖的感觉。目前的时间和童年的记忆交叠在一起,舒心得就好象是躺在妈妈的怀里。 兰不由会想如果是从高空中俯瞰尾道的庙会那将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在茫茫濑户内海的一角有竟然这么一个由点点灯光、细小的人声托起的热闹港湾呢,这是多么的神奇。尾道的外面是黑沉沉的海吧,无边无际的黑暗,也许还潜藏着风暴,但是在这一刻那些都没有关系了,不用去想过去,也不用顾及明天,只有现在,是的,只有现在。兰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是新一,抬眼去看他,他对她温和地一笑。 牵手的感觉真好,这样的宁静与温暖,忽然有想流泪的冲动。 兰想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场合,自己一定会挣开那只手。然而现在……这是因为神奇的广岛还是仅仅因为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两只手握得更紧了,不需要语言。 然而此刻的两人是漫步在广岛还是已经踩在了道德的边境线? “啊,有捞金鱼的,”兰拽住新一。很多孩子围在捞金鱼的摊子前面,红红的金鱼很漂亮呢。 新一和兰一起蹲下来,细细地打量摊主递过来的捞鱼的小勺。 “哎,这怎么可能捞得到么,你看这根本不是网,就是一张薄纸么。”新一轻声对兰说。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才有意思。如果一定可以捞到还有什么好玩的?” “哇,姐姐好厉害啊,每次都可以捞到。” 兰身边的小孩都停下来看她捞了,一边看还一边惊叹。不过,是很厉害,新一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一张薄纸,她每次都可以有收获,而自己试了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哎,你不是说不一定要捞到的么。”兰看看颇不服气的新一笑了:“我那是在说你呀。” 兰让摊主拿来几个塑料袋,每个袋子装一条鱼,把它们分送给围观的小孩。 “怎么不给自己留一条?”离开捞金鱼的小摊新一问。 “对我来说,捞的过程就很开心了。而且小时候也常常为捞不到金鱼而难过,那时看到别人捞到鱼就好羡慕,所以就当是送给童年的自己吧。” “而且,”忽然她的眼神黯淡下来,“也不敢养金鱼,因为都养不活,总是死去,会很难过。” “也许这一次不同呢,”新一说,“说到底金鱼总要死的,但毕竟陪伴过你,时间再短暂,对鱼来说也是很好的回忆,而且可以活在你的记忆里,那个过程是有意义的。”兰抬眼看着新一,新一也默默地注视着她,两只手握在一起,这样就可以了吧,只要有你。 “唔,投得还可以。”新一站在投靶的小摊前说。 圆形的靶子上三枚飞镖基本都落在了环内,是很好的成绩了。 “什么叫‘还可以’啊?”兰放下着飞镖问。 “就是说跟一般人比已经算不错了。不过么——” “不过什么?” 新一嘴角划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走过去拿起了飞镖,瞄准靶心。 接连两支飞镖都正中红心,围观的人群中一阵小小的惊叹。 新一微笑,这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他的枪法可是连纽约的一些资深干探都很佩服的呢。他回头去看兰,兰对他做了个可爱的鬼脸。有她在,连投靶这样的小事都会让人充满了成就感。 手中还有最后一支飞镖,他再度瞄准红心。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耳边响起轰鸣,世界混沌了,冷汗从身上不断地冒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牢牢地钳制住他。 时间——到了吗? 人群中的叹息让他再度回到现实,痛楚隐隐退去,虚脱、疲惫凉水一样浸透了身体。飞镖远远地偏离了目标,前功尽弃。 “怎么了?”兰看着新一苍白的面庞问。 “看来晚饭没有吃饱啊。”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嗯。” 做在卖章鱼烧的小摊子前,乘兰去买饮料的间隙新一掏出随身带的药物。该死,只剩一颗止痛药了,药还是没有带够。这样一粒止痛片只够撑上两、三个小时的吧。赶在兰回来之前新一迅速地吞下了药丸。 吃着章鱼烧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味道,新一不敢去握兰的手,他怕她会觉察到他手心的冷汗。周遭依旧人声鼎沸,庙会的欢乐继续着,然而新一知道他的幸福时光快走到终点了。 夜风吹来挟裹着浓浓寒意,黑夜以后就是黎明。明天的广岛还是广岛,但明天的广岛是否还属于这两个人? 如果注定要分离,在最后的时刻,只想把笑容留给你,至于眼泪,那是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很安静啊。”兰把头俯在自己的臂弯,靠着栏杆轻轻地说。 新一没有回答。 没有月亮的夜晚,临海的平台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他们的世界是清冷的,也是热闹的,热闹的不是他们俩,而是那包裹着两人的无边的黑暗。 兰抱住栏杆,俯身向崖底望去,下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然而席卷上来的阵阵腥涩的海风和耳际传来的浪淘拍击礁石的声响告诉她,那是海——翻腾着黑色波浪的躁动不安的海。 漫山的红叶在风中发出一片连绵不绝的沙沙声,白天如此秀丽安静的植物,在夜色下全都幻化作了铺天盖地疯狂舞动的黑色剪影。 阳光下温情脉脉的尾道只是给游客观光的,而此刻这夜的、在海风中汹涌澎湃着的才是尾道的原始面目吧。 人也是着样吧,在日间温柔含笑的面具下夜晚挣扎着的是怎样悸动不已的灵魂? 兰忽然感觉到一种幸福,虽然她不知道新一现在在想些什么,但她相信她听到了新一的心跳,虽然各自靠着护栏站着,可是觉得两个人的心跳是合拍的呢。在苍茫无尽的不安的夜里,两人的胸腔中跃动着最和谐的音符,这样的沉着、淡定,扑通——扑通——直到生命停息。 兰望着身边的新一,风扬起他额前的黑发,他明亮的眼睛望向沉沉的夜色。从最初在新干线站台遇见这个帅气而眼神略带忧郁的蓝西装少年到现在不过是十几小时吧,对他她到底了解多少呢,兰隐隐觉得在他那自嘲似的微笑里藏着一些秘密。 他和新出是完全不同的人,新出是那种可以让人完全放心的,阳光一样和煦、温暖的人,而他呢,聪明、锐气,宁静的外表有下暗流涌动。新出是一个很细心、也很有计划的人,对于人生他有详尽而可行的规划,兰也是他人生大计里的一部分,跟着新出的步子,未来的几十年都明白无误地铺陈在眼前,异常的清晰、规整,宛如光洁、冷静的医学器械。但那样的明确的未来反而时时让兰感到窒息,她害怕那样一眼就望到了生命尽头的感觉,她宁愿为生活留一点悬念。 而将兰和新一联系在一起的究竟是什么呢?是她的不安契合了他的寂寞?还是他的忧郁道出了她心底的空虚?又或者什么也不是,他们会走到一起只因为他和她走到了一起。就象在最适当的季节、在最恰当的泥土上播撒下最合适的种子必然开出最娇艳的鲜花,结出最香甜的果实。有因必有果,如此而已。 然而有时有因也未必有果,事实如此。 新一借着夜色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针慢慢指向九点,药效就快就要过去了,一旦失去了药物的支撑,地狱即将降临。那些痛苦的煎熬现在对他来说倒算不上什么了,半年了,也都快成习惯了吧,然而他不愿让她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 兰抱住自己的胳膊趴在栏杆上想着她的心事,长发在风中飘扬,宛如一个小仙子。这样美丽可爱的她却也有她的烦恼,新一不知怎样才能去帮助她,他只能这样默默望着她,他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一层透明的膜——那层膜叫现实。注定不能参与她的未来然而还是放纵自己去接近她,把纯洁的她当作自己日益腐烂的生命里的救赎,很无耻吧。但即便这是无耻也不想离去,只想站在她的身边,哪怕不说话也好,哪怕没有未来也好。 然而再无耻,他也不想增添她的烦恼,不想看她为自己的病痛而流泪。这个广岛的假期只有一天吗?太短暂了,但也已经很奢侈了。一生能有一天生命里可以有她的笑颜,纵使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也会无憾。他想给这个假期一个好一点的收稍,保存着尊严离开,留一个明朗的结局。日后,当她回忆起广岛的这个秋天时,他希望她会微笑而不是哭泣。 “回去吧。”新一淡淡地说。 兰的心沉了下去。知道躲不开这结局,总有人得开口说出这三个字来,可真的听到这句话却还是承受不起。 “纽约那边还有一个案子等着我回去处理,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坐飞机回东京吧,我要到那里转机去纽约。” 电影散场了,一朵朵伞花绽放在亚尔巴克ShoppingMall的门前,早在这里守侯的出租车殷勤地迎了上去,伞花消逝,只有汽车尾灯在雨夜划出光的流线。 门厅中只留下一个人影,一辆出租车停到她的面前,她微笑着摇摇头。 多留一会儿也好吧,这里曾经有他的足迹,空气里还有他的气息。 兰默默告诫自己一旦迈出这个门厅就得把他和广岛的回忆统统埋到心底,虽然不可能忘记但也不能再提起。而现在就让自己最后再任性一次吧,最后回味一遍这个广岛的假期。已是午夜时分,亚尔巴克ShoppingMall依旧霓虹璀璨,然而热闹的也不过是灯影而已,人声寥寥,终究还是寂寞。 雨渐渐停了。门前宽敞的路面仍薄薄地积着一层雨水,微微泛着蓝色的光影,平静地伸向城市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他就是沿着着条路离开的吗?现在又在何方? 远处有凌乱的脚步踏破夜的安宁,耳边仿佛听到了沉重的呼吸。 兰的心跳忽然加剧,不可名状的预感袭上心头。 一个人影在眼前立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泪顿时模糊了双眼,甩掉泪,想把他看清,但是做不到呢,泪不停。“兰——”,真的是他,那个熟悉的声音。 用双手捂住脸,努力让自己平静,渐渐抬眼。是他——真的是他。 路灯下,新一的脸色格外苍白,刚才跑得太急了吧,忽然站定透不过气了,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好半天才渐渐抬起头来。 “太好了——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新一——不是去机场了吗?” “是的,机票都买好了。”新一站直身子,含笑望着兰:“登机前忽然想起来,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哎?” “兰,我喜欢你。” 下一个瞬间,已经被他一把拉到怀里。泪水再次决堤。 “这句话一定要告诉你,不然……,”新一捧住兰的脸:“死也不会安心。” 新一脸色苍白,眼睛却异常明亮,头发湿漉漉的,兰一直以为那是雨水,靠得这么近才发现原来是不断沁出的冷汗。 “新一,你怎么了?”兰掏出手绢,轻轻帮他拭去额角的汗水。 新一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陪我散散步,好么?” 新一紧紧握着兰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兰,能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虽然太晚了一点。” 兰侧过头去看新一,他俊秀的眉微微蹙着,兰可以感觉到他的掌心冰凉一片。 “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兰,我的时间不多了。医生说如果肯接受治疗的话,乐观的估计,还有半年吧。” “什么?” “是白血病,或者说血癌。” 说得那么云淡风清呢,是假的吧,骗人的吧,不相信,不要相信。 兰惊异地望着他,泪水又来了,今晚特别的脆弱呢。 “对不起——”新一的声音哑然。 “为什么说对不起。” “因为——不想让你哭的,但是——还是——”,新一抓起兰的手,把它们放在自己的心口:“遇见你之前觉得命运对我真不公平,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完成呢,却这么早就要出局。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病,不会来广岛吧,不来广岛的话也不会遇见你,如果没有遇见你——天——不能想象没有你会怎样。回头想想,会后怕呢,要错过太容易了,但是,居然还是遇见了。命运对我其实还是很眷顾的吧。” 隔着薄薄的衬衣,指间传来他胸口的温暖,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呢——扑通——扑通。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一切告诉你。”新一望着兰的眼睛:“不想让你以为我只把你当作生命里的过客,只把广岛的这一天当作一个短暂的插曲。这么多年来我追逐着事实和真相,总以为自己过得很充实,但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找到过生命的意义,直到遇见你。” “很短暂呢,和你在一起只有一天”,新一抱紧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但这是我一辈子的爱了。” 什么也不去想了,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时间停住吧,就在这一刻——10月24日00:12分。 番外三百六十九 执念 楔子——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 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我终是放不下对你的执念,踏着长安城的青石街道,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花灯串巷,人似海。 隐沁坐在楼顶,出神的看着绽放在夜空的烟花,花开即逝。 五年前的元宵佳节,与他相遇,自此,纠缠不绝。 “姑娘,买一支烟花吧。”街边的商贩不时拿着叫卖的东西到隐沁的面前,隐沁一一绕开。 周围有很多男人都在盯着隐沁,目光里满是猥亵的味道。 隐沁不安的看着四周,加快了脚步.她发现后面有几个人一直在跟着她,便提裙跑了起来。由于街道人流拥挤,隐沁很快被抓住衣袖. “你们放开我!”隐沁挣扎着,周围有很多人在看,却无人上前。 有三个男人紧紧拽着隐沁的胳膊,将她拉进一个死巷。 “你们走开!离我远点!” “哎哟~~,小妞害羞了,来让大爷亲一个!”男人搓着双手扑向隐沁,隐沁惊慌的躲开了。 “给我抓好她!”另外两个男人,将隐沁按倒在地,原以为就会这样被糟蹋,却不曾想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了脸上。三个男人倒在了她的身边,其中的一个眉间出现了一个洞,他瞪着眼睛无神的看着隐沁。 “啊!” 隐沁吓得立刻站起来想要逃走.却撞上一人。 “没事吧?”声音带着磁性,却冷得入骨。 隐沁抬起头,对上那一双清冷的眸子。 就这样,隐沁被那个人带走,他叫赵洵。 5年,隐沁日日夜夜都在血海里拼杀,因为她要成为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然而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自己却被他送到了别人手中。 隐沁见过她,很可爱很天真伶俐的的女孩子,却觉得她十分熟悉,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她这般不知人世险恶。 赵洵很疼爱她,为了保护她,让自己代她进宫。 紫浮在院中抚琴,隐沁翩跹起舞.院中梨花落满地,嫣红的水袖翻飞。 隐沁回眸望着紫浮,他笑了.只是这一瞬间的微笑,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宠溺。 赵洵告诉她,在今夜,他便会起兵.并且答应隐沁不会伤害紫浮性命。 隐沁幻想着,以后的日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归隐山林,过着平民百姓的生活。然而,当紫浮用忧伤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错了,事情远不如她想的那般美好。 没错,故事的主角,不是赵洵,是紫浮。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隐沁躲过士兵的追击,捂着受了箭伤的肩膀逃出宫外。 赵洵的攻城失败,但是并没有败仗.他将**驻扎在了城外。 隐沁一直在养伤,赵洵突然间对她有了一丝温柔.若是在一个月前,她还会因此而感动,但她现在已不在乎.此刻,她心系的那人,在城中的那座宫殿里,在想着如何对付他们,甚至是杀死她. 每每想到这里,就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分割线———— 隐沁不顾阻拦,冲进皇宫,当她看到那座被大火包裹住的宫殿,她却停下了脚步。 不是说已经逃走了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她的寝宫? 缓慢的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进。 赵洵拉住她,“你要干什么?” 隐沁像是没有听到,赵洵加大了手掌的力道试图拉住她。隐沁竟用力的将他推来了,并借势冲进了火海,身法极快。唯独留下了赵洵的叫喊声。 “隐沁!” 隐沁在燃着的房柱边,找到了紫浮,然而他早已没了气息。 她抱着紫浮的身体,并在他手中发现了她戴过的玉簪.失声痛哭 “傻瓜!既然都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一只簪子而已,为什么要回来捡它!!” 屋顶上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隐沁嫣然一笑,声音有些凄然“紫浮,我们终于要在一起。.”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隐沁仿佛看见了那个穿着月白儒衫的身影,他温柔的看着自己。 那眼神,足以令人心碎。 一座华丽的宫殿,轰然倒塌。 我因一念执着为活着而拼杀,也为此放弃生存走向灭亡。【完】 番外三百七十 小糯米团子 小糯米团子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眼巴巴望着我,嚷嚷:“我是不是闯祸了?” 我转过头来,极困难地对他点头:“闯祸的怕不只你一个人,那扇子好像是我给你的……” 小糯米团子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我琢磨着,大概是我这张四分之三缚白绫的脸,有些吓人。 我未猜中那开头,自然便猜不着那结局。 只见小糯米团子蹭蹭蹭风一般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大喊一声:“娘亲——” 我傻了 他只管抱了我的腿撕心裂肺地嚎。信誓旦旦地边嚎边指控:“娘亲娘亲,你为什么要抛下阿离和父君……”。顺便把眼泪鼻涕胡乱一通全抹在我的裙角上 这小家伙不怕生呐..好可爱~~~她仍是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水星星地望着我,直望得我脊背发凉,方才抬手拭泪哽咽:“姑姑。”。 我终于还是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少辛,你怎么胖成这样了?”我重重抚额:“老身不偏不倚,正长了夜华君九万岁,夜华君还是依照辈份,唤老身一声姑姑罢。”。 他似笑非笑:“阿离唤你娘亲,我却要唤你姑姑,嗯,浅浅,这是什么道理?” (∩_∩)糯米团子委委屈屈死扒着美人靠:“娘亲你方才还说父君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宝贝甜蜜饯儿。别人来抢父君,你却又任由他们抢去,你说话不算话。” 我一个头变两个大。 夜华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挡住我的去路,撩起我一缕头发,缓缓开口道:“我是你的心肝儿?” 我呵呵干笑,后退一步。 他再近一步:“你的宝贝儿?” 我笑得益发干,再退一步。 他干脆把我封死在亭子角落里:“你的甜蜜饯儿?” 此番我是干笑都笑不出来了,嘴里发苦,本上神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造了什么孽。 我眼一闭心一横:“死相啦,你不是早知道么,却偏要人家说出来,真是坏死了。” 我怀中的小糯米团子抖了一抖,面前的夜华亦抖了一抖。 趁他们发愣的间隙,我将小糯米团子往那美人靠上一甩,丢盔弃甲,逃之夭夭。 其实我也抖了抖.... 番外三百七十一 幻梦 —你等我。 —我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手无力的垂落,望着眼前人眉目如画,她缓缓绽开一抹绝美的笑靥。 那是属于回忆的残破剪影。 记忆中的她素淡的容颜,算不得姿容无双,只可以说是清秀。她的性子如同她的样貌一般,及其素淡寡言。 临安旧年,是他为她编织的一场幻梦。只因心底的不舍与愧疚,无关情爱。 他早就有了约定一生的女子。 他仍是会每晚每晚梦到她素净的如花笑靥,分别之际她手心的微凉,仍是清楚的在他的脑海。 又是一年端阳之际。 那年的初见,也便就是在端阳啊。 她在漫漫人群里,只一眼,便望见了一袭白衣的他。从此,万劫不复。 她等了他五年,她心中其实明白他是不会回来的,但只因了心底的那份执念,她等了下来。所以每逢端阳之际,她只是一个人。 “宋姑娘,今年还要点雄黄酒吗?端阳了。”卖雄黄酒的小贩笑眯眯的看着宋瑶,宋瑶淡淡的笑笑,轻轻点头,柔声说:“嗯,还是和往年一样多吧。” 小贩将酒递给宋瑶,她的神色有些落寞。她又想起了他。小贩望见宋瑶恍惚的神色,终于还是说:“宋姑娘,你还是一个人吗?别再等了,不值得的。他要是回来早就回来了。唉,王公子等了你三年了吧。为什么不试试接受?” 宋瑶微微愣了一下,说:“谢谢……我知道了。王公子那边……我,唉。” 小贩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卖着他的雄黄酒。 “宋姑娘,赛龙舟已经快开始了。你不去看看吗?”王禹一脸期待的看着宋瑶。 宋瑶转过身看到王禹脸上的期许。终是不忍,轻轻点头。 赛龙舟的场面一向很是盛大,今年仍是一般,王禹在宋瑶身边自顾自的给宋瑶讲话,也不在意宋瑶的不理会。 宋瑶的心中一直想着那个人,那个偷走了他的心却没有再回来的人,他叫林夕。 “宋姑娘,这个给你。”怔忪之际,宋瑶听到了王禹的声音。 她错愕的看向王禹,王禹手中的是一把江心镜。宋瑶自然是识得此物,可这个……不是早在唐代便下令不许生产了么?王禹似乎是看出了宋瑶的疑虑,轻轻的说:“这是祖传之物,宋姑娘就收下吧。” 宋瑶怔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王公子还是快快收起。” “宋姑娘,我对你的情谊,想必你也明白,我知道,你心里装的是别人,可是……我……”一向口齿伶俐的王禹,此刻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 宋瑶心里百转千回,“王公子,给我三天,好吗?”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到了。而王禹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里准备。 却不曾料想,宋瑶竟会答应。 她是这样对王禹说的:“你等了我三年,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也真难为你了。我了解等待的辛苦,而我心里的确一直装着别人,放下还需要时间。如果你可以接受这样的我,那我愿意。” 王禹大喜过望,自是连连点头。 而此时的林夕,仍是会偶尔想起宋瑶清秀的笑靥。那年的邂逅,也是很美的。纵然他并不爱她。 他叫林夕,林夕林夕,加起来不就是一个“梦”字么。 对于宋瑶来说,他始终只会是一场幻梦罢了。梦,就算是再美,也是留不住的。 多年后的一个午后,宋瑶已经是有了孩子的人。 她仍然会想起那个叫林夕的男子,那个曾经给了她天荒地老的男人。 她在纸上不停的写着林夕几个字。偶然间被风吹落,让她刚上学堂的儿子拾到,很天真的问着宋瑶说:“娘亲,娘亲为什么老是再写梦这个字呢?” “梦?”宋瑶起身来到儿子的身侧,疑惑的拿起了纸张。 “这明明是林……林夕林夕……不就是梦吗?”宋瑶突然明白了什么,鼻子一酸,眼泪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娘亲你怎么哭了,娘亲……娘亲不哭。”小小的儿子慌乱的擦去宋瑶脸上的泪水,宋瑶轻轻的笑,对儿子说:“娘亲没有哭,只是被风沙迷了眼。” 原来,是梦。林夕于她宋瑶,只是幻梦一场啊。 她原来是这么的笨。傻傻的到现在还是放不下。 又是一年端阳节,宋瑶轻轻依偎在王禹身旁,望着赛龙舟的盛景。 王禹仍是如同当年一般自顾自的讲话。而宋瑶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侧颜,眼底尽是温柔。 “我们会一辈子吗?”宋瑶很白痴的问了一个问题,王禹差异的挑眉看向宋瑶。 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笨,谁要和你一辈子啊。你的生生世世多少辈子我都要了。” 宋瑶闻言,吃的一笑。 “好啊,那就永远吧。” 番外三百七十二 sparkle 原来命运还有一些 在我掌握之中眼泪的朦胧 透着一道彩虹 2000年的初夏。 夏凉17岁,安浅17岁。 安浅总说夏凉像个娃娃,栗色的卷发甜美可人,明亮的眸子清澈纯真,还有她笑起来时两个浅浅的梨涡,总让人以为她还只是个初中的孩子。太过乖巧。 安浅则不同,安浅是个假小子,常让人误了性别。 夏凉是个好学生,在年级上的排名数一数二,是要踮起脚才能望到的高度。而安浅,则是怎么,也无法出现在榜单上的成绩。但她口齿伶俐,聪明机灵,倒是对法律情有独钟。她偷偷学习法律的事,也没有人知道。 就连安浅的父母,都早已放弃了她,所以,她有的只是夏凉。 “凉儿。”安浅总是很喜欢摸着夏凉柔顺的卷发,然后宠溺的唤她凉儿,那是,只属于安浅一个人的名称。夏凉在安浅面前,是一只温顺的猫咪。 “凉儿,喏。”安浅笑得开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笑眯眯的看着夏凉。夏凉狐疑的接过安浅递过来的CD,便被封面晃了眼,这是梁咏琪的一张新专辑,名为《花火》。 夏凉突然就红了眼眶,看着安浅有些凌乱的短发,伸手一揉,说了声:“笨蛋,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就去了。以后不许你逃课帮我买这些东西。” 安浅只是看着夏凉,笑而不语,瞳孔是异样的清亮。夏凉吸了吸鼻子,摊开手,甜甜的笑,说:“浅浅,把电脑耳机给我。” 夏凉将专辑里的歌曲拷到了MP3里,耳边却只是播放着那首花火,单曲循环。 那个冬天,夏凉很开心。 圣诞节的前夕,夏凉收到了情书。是一个高三的男生,很干净的面容,很修长的手指,弹得一手好琴。 那是一笺蓝色的素纸,有种干净的,让人安心的味道,很清秀的字体,淡淡的文笔,却让夏凉的心跳个不停,似乎有淡淡的欣喜。她告诉安浅时,安浅只是宠溺的摸着她的卷发,轻轻的说:“凉儿这是动心了么?” 夏凉面色一红,羞怯的白了安浅一眼。惹来安浅的吃吃轻笑。夏凉的脸,又红了红。 嘴硬的辩了句:“才没有!” 安浅也不说穿她,摸着她柔顺的发,懒懒的说:“恩,凉儿当然没有动心。”夏凉的脸又没骨气的泛起红色,她又白了安浅一眼。安浅诧然失笑,有些无可奈何。 一年的光景怅然从指缝间溜走。高考就要填报志愿了。夏凉忙碌着,而安浅,早早的报好了A大的法律系,无所事事的呆着。 她不敢去打扰夏凉。 一年以来,发生了很多事。夏凉恋爱了,和那年写情书给她的那个男生,他弹钢琴,她唱歌,总是很合拍的。而安浅,仍是一个人。她不是没有人追的,相反,很多人喜欢她的性格,不娇柔做作。以及她,虽然假小子,却很精致的容颜。夏凉不止一次的说,安浅若是肯留长发,一定是个大美人。 安浅此刻在操场的秋千上,懒懒的眯着眼,看着湛蓝的天,塞着耳机,充斥的,是夏凉喜欢的花火。 “浅浅。”夏凉和齐瑞走过来,安浅笑眯眯的跑过去,拉住夏凉,齐瑞只是看着两人,淡淡的笑。夏凉也笑的浅浅的,温柔的样子,不像安浅,总是要露出两排好看的洁白的牙。 安浅总是比手画脚,给二人讲各种笑话,每到她讲到最欢的时候,齐瑞便总是一句:“夏夏,安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吧。”夏凉看着安浅不满的斜眼,淡淡笑了。而齐瑞更是无奈的看向安浅。安浅破口大骂到:“喂喂,破齐,你丫的故意的吧。你能不要不要老是针对我啊,你个混蛋。” 夏凉和齐瑞都考了A大的中文系,而安浅,也毫无意外的考上了法律系。 安浅伶牙俐齿,竟也成为了众多幸运儿中的佼佼者,得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的青睐。 她、夏凉和齐瑞,仍然经常泡在一起,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讲,二人听,和从前一般。 不久后,安浅得到去国外交流学习的机会。 走的那一天,夏凉红了眼眶,她抱着安浅,哭得像个孩子,断断续续的说:“浅浅……一定要想我……到了一定要给我电话……不许不回来……”安浅轻轻的笑,安抚着仍在哭泣的夏凉,说:“笨蛋,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说到这里,她转头去看齐瑞,说:“你一定要照顾好凉儿。”齐瑞很郑重的点头。 三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别,便就是永远。这样倒霉的事,硬生生就发生在了安浅身上。 飞机场大厅里的广播里说:“A1034航班,由于飞机原因,不幸遇难……” 接下来再说什么,夏凉早就不知道了,她松开齐瑞的手,以超人的速度冲到了咨询台,紧紧拉住售票员的手,情绪激动:“那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售票员于心不忍,却仍是沉重的说:“事已发生,节哀顺变。” 夏凉顿时就跌坐在地。嘴角微微的扯动,呐呐的说:“浅浅,你不是说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人……浅浅,你说你要带我去看日本的樱花……浅浅,你说你要当我婚礼的伴娘……你要当我孩子的干妈……你说你我们永远不分开的……” 谁的铃声翩然奏响:烟雾在消散,花火生命短暂,灯塔永不孤单,因为你是海岸。 夏凉看到匆忙赶过来的齐瑞,潸然泪下。 半年后。 一个长发的女子,漫步走在海边,容颜极美。 她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两个字:夏凉。于是她认为自己应该是叫夏凉的吧,她喜欢听花火,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听到,总是忍不住泪落潸然。 她眯着眼望阳光,轻轻哼唱: 原来命运还有一些 在我掌握之中眼泪的朦胧 透着一道彩虹 END 番外三百七十三 一只狐狸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着月亮。噫,原来它不是在瞧月亮,是在等放羊归来的姑娘... 一只狐狸它坐在沙丘上,晒着太阳....噫...原来它不是在晒太阳,是在等骑马路过的姑娘... 番外三百七十四 时间与爱情 时间一直在这里,流逝的是我们自己。成长是伴随一生的。相关青春的成长,却总是伴随阵痛,残忍,甚至是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青春,渐行渐远……而生命,爱情,亲人,朋友,这些都让我们温暖感动……我们终将失去所有……但至少,我们用我们的方式记录和留下了一些东西给后人,那就是《北京爱情故事》。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 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 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 在梦碎的黎明出发。 再见青春。 再见美丽的疼痛。 再见青春。 永恒的迷惘。 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 带着血中曼舞的青鸟。 带着风中悲鸣的草帽。 从燃烧的风中滑落。 再见青春。 再见美丽的疼痛。 再见青春。 永远的故乡。 再见青春。 再见灿烂的忧伤。 再见青春。 永恒的迷惘。 我曾随迷失的航船沉没。 陷入璀璨虚空的碎梦。 沉入乱欲冰封的深谷。 随烂漫的星群沉没。 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 感到痛彻心扉的惆怅。 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 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再见青春。 再见美丽的疼痛。 再见青春。 永远的故乡。 再见青春。 再见灿烂的忧伤。 再见青春。 永恒的迷惘。 番外三百七十五 拥抱我 停留在思念里的空缺 仍然残留的 无法抹掉的回忆 想要忘记 我和你想的一样 大家都是好人 为何却要彼此憎恨 守护我的珍贵的人 我一直相信着 但却看到了虚假 如今不会把你困在 我所盼望的时间里 但我想传达给你 我想要说给你听的东西 到了该离开的时间了 回到我的世界 即将到来的未来 也许会是艰难的瞬间 但我会挺过去记住 如今不会把你困在 我所盼望的时间里 但我想给你看 我想要说给你听的东西 在我眼中的世界中 ? 要懂得独自坚强的方法 将我所看到的一切 ? 珍藏于心 即使被抛弃在 我眼中的世界里 我会珍藏 我所看到的一切 番外三百七十六 阿尔忒弥斯 古老的星象仪 墓穴里的竖琴 琴臂上的文字扭曲诡异 羊皮卷的描述 神话中的丛林 背着箭筒持弯弓的少女 狩猎时很安静 眉宇间的魅力 空手而归却捕获谁的心 画像上像石雕 你看她的嘴角 阿尔忒弥斯在笑 牵动潮汐引力 摆布星辰宿命 我用花体刻下你的姓名 祭奠虚无的爱情 愚人逆位含义 所预示的关于 一切荒诞不羁摇头不信 传说中的事情 怎么可能发生 塔罗牌也有失误的经历 钱夹无声滑落 在石像的一隅 被重力摊开照片上的你 瞳孔里的静好 多相似的嘴角 阿尔忒弥斯在笑 牵动潮汐引力 摆布星辰宿命 我用花体刻下你的姓名 祭奠虚无的爱情 石碑铭文咒语 千年轮回又续 波折几世遇见今生的你 埋葬悲伤的结局 番外三百七十七 月神祭司希拉 名称:月神祭司??希拉Thera 种族:精灵族 职业:牧师 阵营:神圣之国Gracia 背景故事: 在经历过“混乱之战”和“新世界计划”之后,精灵族由盛转衰、只幸存了一小部分贵族,甚至传言连他们信仰的先祖之魂都已经弃之而去,族人的声声祈祷如石沉大海。神庙逐渐荒废,祭司们纷纷离去。希拉,是精灵族最后的一位女祭司。 为了寻回先祖的庇佑,希拉独自开始了朝圣之旅。一路上,她以崇高的宽恕和怜悯精神,化解了战狼氏族和天禅氏族的积怨,并填平了自我心中精灵族、人类、兽人之间的世仇鸿沟。解脱精神桎梏的女祭司获得了新的生命与力量,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先祖之魂终于有所回应、借助一名女神族人的身体重新回到了大地——新的精灵女神诞生,将祝福重新洒向悲苦的精灵族人。 而希拉,虔诚而勇敢的精灵族女祭司,成为了月亮神庙最后的守护者,精灵女神奥雅和月神阿尔忒弥斯最信任的仆从。 番外三百七十八 舞惑众生 错过便是错过,再也不能挽回,即便是知错就改,但都始终留下了伤疤,成为一辈子的痛。[你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一丝防备]他与她的相遇,真是像极了王子与公主的华丽,只可惜,那不是童话。他与父亲受命来到苏州,繁忙的公务,让他感到压抑。他讨厌官场里的你欺尔诈,讨厌那些人一副利益的嘴脸,命中的注定,成了禁固的宿命“公子,今天的公务己处理完”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拱手上前道。“恩?这么快?”案上的华服少年揉揉眉心,瞥了眼桌上的一堆公文,微微的讶异。“公子聪颖,自然快。”小厮低眉,男子看了眼少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自嘲,起身将手背到身后,鼻里一哼,道:“聪颖又如何?还不都是被人握在手里捉弄?”“这…”少年垂着眼,听了这话直直愣神了许久“阿靖?”男子见他没有回答,叫了一声,“既然公务处理这么快就处理完了,不如我们趁着这天色还早着出去走走?我听说苏州有很多美景,一起去看看?”男子提议,鲜有的兴奋浮上面容。她是整个苏州城的领者,她的舞,连京城曾经风靡一时,无人能及的锦袖姑娘都要望畏三分,她是苏州城巡府的千金,自然少不了小姐脾气,她的舞,从来不会随便就可以跳给他人,就算是她父母。直到,遇见了他。【琴鼓奏,灯如昼,被你牵过的手,揽不住永久】 阿景怕老爷责怪,死活不肯来,只好留下家中善后些公务,他漫不经心的走在街头,不经意间,出了城。 他此番便是要出去瞧瞧的,过了坊门,便收回折扇,径直远去。 她最喜欢在这里跳舞了,恰好的阳光,沁香的花丛,清净的环境,每日,她都在这儿做她的功课。 不远处的花丛里,似乎有人的翩翩而起,他在一处树荫停下,定睛眺望,却彼时的怔在原地。 番外三百七十九 六天七夜(江户川柯南x灰原哀) 柯南篇(一) 名侦探和来自黑之组织的女子本应是敌人. 工藤新一与宫野志保却因为aptx4869而联系. 柯南与哀隔着一堵墙. 博士家目前被二人分为两半. 如果柯南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可能他宁死也要与小五郎一起去度假.但现在他只有仰天长叹天意弄人. 事情的开始,只是一连串的巧合. 先是兰因为参加全国空手道大赛而离家合宿,然后小五郎收到来自冲野洋子的邀请-为时两周的海滨度假.于是好色大叔上下打量他一番后,奸笑着把他拎到博士家,看样子多次吃亏后他终于学乖了,这次再不会带上一个大灯泡去坏他的好事. “哼,忘恩负义的家伙,发生案子看你如何解决.“柯南眼睛变成半月形,冷冷的笑着.“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在博士家不用装小孩,还可以设法从灰原哪儿多知道一些关于黑之组织的事,但是.在那之前,“ 柯南拨动了妃英理的电话号码,“大叔,这个假,你会度得非常愉快.“ 前往度假途中的小五郎身上一阵恶寒. “于是,你就和灰原同学同居了.“元太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说.正在喝水的柯南一口就喷了出来.看见光彦嫉妒的目光,他只能抽筋般苦笑,顺便看了一眼哀-冷冷的,没有表情. “还有博士啦.“步美为他解了围. “说的也是.“另外两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认同的点头. “究竟有什么事?“柯南不耐烦的问. 步美走上前来,紧紧握住柯南的手,眼中泪光盈盈. “柯南君.“ “啊?“他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我们不能常常见面了.“ “咦!?“大侦探仍然未能掌握住状况. “因为,不久就要升级考,我和光彦,元太约好这几天一起在家温习,我们只能在学校见面了.“步美依依不舍. “呼.“松了一口气,柯南环视四周-嫉妒的光彦&元太,偷笑的博士,别过头的哀. “好复杂的人际关系.“眼睛再度变成半月形,柯南无力的笑. 翌日清晨. “早!“柯南一边打招呼一边揉着惺松的睡眼.也许是因为不用但心身分暴露,昨夜睡得分外香甜. 客厅中,哀在读报纸,博士在接电话,桌上摆着早餐. “喔,优作啊.“ 是老爸?柯南一边伸手去拿糕点,一边竖起了耳朵. “先去梳洗再用餐.“哀清冷的声音传来,似乎藏着几分笑意. 像小孩做错事被抓住,柯南有些脸红. “什么?要我去帮忙?一星期?“ 正打算去梳洗的柯南停了下来,哀也抬起了头:该不会...... “去,我当然去,放心,小哀可以照顾自己,何况还有新一在.“ “果然......“柯南开始冷笑,“真是一群不负责任的家伙.“ “新一,你妈妈要和你说话.“ 柯南拿起话筒,有希子的声音突然爆发出来:“新一吗?我是妈妈.听说你和灰原同学同居了?要对女孩子温柔哦,不可以欺负人家.喂喂,新一,你在听吗?......“ 柯南无力的挂上话筒. 电话另一端. 优作叹了口气:“你又在欺负新一了.“ 有希子以手掩口:“呵呵,人家就是喜欢他受欺负时那张无力的小脸嘛.“ 优作满头大汗:“这个算不算爱之深,虐之切呢?“ 总之,由于优作之邀,博士将要出门一周. 临行前. 哀在帮博士收拾东西,博士则把柯南拉到一边叮嘱:“新一,要多关心小哀,她外表看似坚强,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 柯南认真的点头. “还有......“博士的面容越发凝重.受他影响,柯南也不由得开始紧张:难道与黑之组织有关? “不许趁我不在偷袭小哀!“博士严肃的说.柯南险些跌倒. “喂喂,虽然思想是大人,可我们身体是小孩,能做什么?“ “小色狼,你的意思是若身体变大的话便会去做吗?“ “胡,胡说八道!我才不会......“柯南极力否认,却突然看见站在身后的哀,脸顿时“刷“一下红了.“她,听见了多少?“ 哀将收拾好的东西交给博士,然后开口:“不要趁我不在大吃高卡路里的食物,回来时若变胖我会让你节食的.“声音依然清冷,却藏不住关心. 可怜的博士呆住了. “呵呵呵“,柯南的眼睛变成半月形,“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过,灰原出乎意外的温柔呢.“ “多多保重,“灰原回头看了一眼柯南,“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的.“ “原来她都听见了.“柯南无力的垂下头. 就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柯南与哀开始了为期六天七夜,只有二人的共同生活. “这个究竟算不算同居呢?“柯南还在冥思苦想中.哀篇(二) “江户川同学,江户川同学......“ 年轻的代课老师一边叫一边摇着柯南,但柯南毫无反应,继续与周公约会. “难道他认为我好欺负,所以才这样?听说现在的小孩很早熟,常常欺负老师,难道......“老师丧失自信中. 大笨蛋,昨晚一定没睡好.手上似乎还留有昨晚的温暖,哀支着头,看着柯南的睡脸,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擦觉的温柔. “睡着的柯南好可爱呢.“步美的声音传来. 仔细看看.哀在心中赞同. “原来睡着比较可爱啊,那我也睡.“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元太. “睡着的元太一点儿也不可爱.“步美毕竟年纪小,说话心直口快. “呜......“元太不知所措--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柯南依旧旁若无人的呼呼大睡. 放学路上. “今天柯南一直在睡觉呢,难道是生病了?“步美很关心. “没有,只是昨晚没睡好.“柯南一边回答一边打哈欠. “昨晚没睡好......“光彦怀疑的目光. 很羡慕哀啊,可以和柯南一起住,虽然还有个博士,但也很浪漫啊.“步美双眼闪闪发光,幻想进行中. 柯南顿时被元太&光彦投以嫉妒的目光. “呵呵......“眼睛变成半月形,柯南开始招牌式的抽筋般苦笑. 哀的嘴角悄悄上扬一个漂亮的弧度. “怎么了?“转过头,哀看见步美在发呆. “哀,哀笑了耶!“ “啊!?“哀有些错愕. “哀笑起来好好看,应该多笑笑;虽然不笑的哀很酷很帅气,但总让人觉得有些悲哀呢.“步美的话中透着纯真,小小年纪的女孩还不太懂得嫉妒,赞美也是最真心的. 最近自己真心想笑的次数似乎开始变多了?无意识的摸着脸,哀有些怔仲. 另一边,男孩们的悄悄话也在进行. “柯南,我想到你昨晚没睡好的原因了!“光彦似乎恍然大悟. “啊......?“柯南莫名其妙. “你昨晚一定对灰原作了什么!“光彦开始愤怒. “咦!?我,我会做什么?“柯南满头大汗--这小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你一定跑去偷看灰原的睡脸!“光彦越来越生气. 柯南险些跌倒--在晚上去偷看女孩的睡脸,这样的想法,该说是可爱,还是危险? “还有博士在,柯南不会有机会的.“元太自以为聪明的开口. “说的也是.“光彦顿时转怒为喜. 柯南决定要马上与哀达成协议--绝对不能把博士离家的事泄露出去. 客厅传来大侦探的歌声,令在实验室的哀一连打错了好几个键,真的很难听. 哀很少从实验室出去,尤其是这两天. 不想被他搅乱平静的心田,不想看见他悲伤的模样,不想...... 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 于是哀说服自己那是歌声的关系. 不能忍受魔音灌耳的折磨,哀打开门,狠狠的. 于是发现柯南看着自己,笑的一脸灿烂. “歌声很难听.“哀有意让声音听起来冷漠一点. “我知道.“男孩赞同的回答. “......你是故意的?“女孩想表现出自己在生气. “嗯!“柯南居然毫不犹豫的点头,笑的云淡风清. “为什么?“真的想要生气,可是为什么看见他的笑脸就没办法呢? “想找你一起看电视.<<奇妙推理时间很好看.“ ...... 哀在沙法另一边坐下:“我要看最新的科技展.“ 柯南僵住了:“可是<<奇妙推理时间真的很好看.“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个拿不到心爱糖果的小孩. 哀不为所动:“我要看科技展.“ ...... 最后达成协议--各让一步,看红白歌手大赛. “我喜欢红方,他的歌很有活力.“柯南评价道. “是么?我喜欢白方.“哀看着白方的女歌手. “为什么?她的歌又悲伤又冷酷.“柯南好奇的问. “可是在那悲伤中蕴藏着温柔,冷酷中蕴藏着善良.“哀低低的说. 片刻沉默. “就和你一样呢.“男孩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哀吃惊的扭过头,看见他坦荡而诚恳的目光. “这些天你一直拼命工作,想要早日做出解药,我都看在眼里.悲伤中蕴藏着温柔,冷酷中蕴藏着善良这句话,也是你的写照呢,灰原.“ “大笨蛋,你知道什么?我只是为了自己,我身体里流的,可是又黑又冷的血呢.“背着手,哀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房门. 不行,不可以被他感动了. “灰原,我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隔着门,柯南的声音传来. “难道你不想早日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和毛利见面?“哀冷笑着问. “当然希望,但若要牺牲你的幸福来换取,我绝对不要,我想如果兰知道.她也会赞同我的做法.' 柯南的声音有些黯然,但却无比坚定. 哀的心,因此而感到淡淡的温暖,淡淡的悲伤.哀篇(三) “灰原“,柯南认真的看着哀,眼中那充满渴求和希冀的目光足以让女孩子心跳. “什么事?“不愧是哀,在这样的目光下依然不改其冷冷的作风. “这件事,真令人难以启齿,虽然我认识你的日子也不算短......“柯南有些脸红. “说吧!“ “那个,真让人不太好意思“,柯南欲言又止,最后鼓足勇气,“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柯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松了口气:我终于说出来了. “不行.“哀一句话让柯南跌进了地狱. 于是柯南开始叹气,一边叹气一边偷偷看着哀,希望她忽然改变主意. 其实哀知道柯南借钱的原因. 原因就在于桌上的今天报纸的报道:有一个关于世界名侦探的展览将于本日下午举行.哀还记得柯南看见这条报道时眼中那欣喜的目光,不过片刻后就黯淡了.哀也知道那是为什么--名侦探遇上一个也许比kid更难缠的对手:没钱.小五郎向来不会给他太多零花钱,博士家的财政是哀在管,古人云一文钱穷死英雄汉,而今日堂堂大侦探没钱看展览. 我有礼物送你.“哀清冷的声音在柯南耳边响起. “不要.“男孩在赌气. “不要会后悔哟.“女孩的声音藏着笑意. “什么礼物?除了钱我都不......“抬头看见礼物是什么,柯南硬生生吞下了那个“要“字--哀的手中拿着两张展览会的票. “上学时顺手卖的.“哀简单的解释. “灰原真是善解人意.“柯南心中感动--买票的地方离学校可不近,那是怎样的一个“顺手“? “可是为什么票是两张?难道......“柯南有些好奇. “我也要去,不欢迎?“哀冷冷的问. “不,只是有点意外.“柯南老实的回答,“灰原一向不太肯出门.“ “因为今天有你在身边.“哀的回答让柯南一阵心跳--她是什么意思?难道...... “有个侦探作保镖让人比较放心呢.“哀的回答让柯南松了口气,于是忽略了女孩复杂的目光. “那为什么你刚才不告诉我你买了票?“柯南忽然觉得不对劲. “因为我想多看看你那无力的脸.“哀淡淡的一句回答险些让柯南吐血倒地. 谁说她善解人意?男孩哀叹自己有眼无珠,遇人不淑. 来看展览会的人并不多,看来人们对侦探不太感兴趣. 这正合哀的心意. 其实对展览会并不太感兴趣,但看见身边男孩那高兴的模样,她也不知不觉受了感染.听着他滔滔不绝的大谈各位名侦探的事迹,间或插上一两句尖刻的评语,于是看见男孩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就浮现淡淡的喜悦. 忽然想起了毛利兰,那个他深爱的女子,不知她与他约会时是否也是如此感觉?摇摇头,拒绝再想下去--她是她,我是我,我只做自己. 然而仍然悲从中来,不能自己. 平静呼吸,抬头看向柯南,发现他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可疑潮红,走过去,就听见他急促的呼吸. 哀伸出手摸摸柯南的额头:烫的吓人. “不要紧.“柯南勉强的笑,“再多看一会儿吧.“ “大笨蛋,“哀拉着柯南走向出口,“为了推理连身体都不顾了吗?“她这次真的生气了,因为关心. “真可惜,“男孩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难得哀会想要出来玩,原本想让你开心些的,真对不起.“ 哀一时有些痴了:原来他是为了自己...... 平时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会特别厉害. 柯南一回到博士家就开始陷入昏迷,然后开始呓语. 呓语的内容只有一个字 “兰,兰......“ 一个字让两个人肝肠寸断. 医生看过后说并不要紧,打完针让他好好睡一觉就会好.哀也知道,她自己本就精通医学. 但担心依旧.害怕失去他,怕他就此一睡不起,就如以前担心姐姐. 于是守在他的床前,握着他的手.轻轻为他拭去额上的汗. 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下,滴在他的脸上,液体是透明的.柯南翦睫轻轻扇动,分离又合上.哀清清楚楚地看见男孩的黑色眼珠稍稍移位,是无视,还是以为在做梦? 呓语渐渐停止,男孩沉沉入梦,不知他在梦中会见到谁?柯南篇(三) 柯南挣扎着自噩梦中醒来,无声的. 他已经学会了在梦中尽量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为了不惊动与自己同住的兰. 他常常作噩梦,因为身上那沉重的负担--自己要对抗一个如此厉害的组织,而且要报护的却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兰的,哀的,博士的......再坚强也只是个少年,心中自然有恐惧. 但他不能表露一分一毫,因为他不敢--怕牵连到兰,也怕博士与哀担心. 兰可以在他面前诉说自己对新一的思恋,哀不用在博士面前扮小孩,只有他,无人可以倾诉,却必须把自己的无助化成坚强,在心爱的人面前一次次展开童稚的笑脸,在同伴面前一次次表露无边的自信,甚至连生病也不敢.久而久之,连自己也相信了自己的坚强的伪装. 但噩梦依然,于是他一次次无声的在噩梦中挣扎,醒来时发现自己一头的冷汗,一如此刻. 意识渐渐恢复,回忆起现在与自己同住的是哀,根本无需克制.于是自嘲地笑笑,看来自己已是习惯成自然.然后想起自己在病中,看来最近心灵放松,连身体抵抗力也变差了. 试着从床上坐起,不行,全身都虚弱无力. 缓缓转动头,柯南看见了趴在床边熟睡的哀. 柯南还记得昏沉中感觉到那只为自己拭去额上汗水的手,也记得模模糊糊从自己的手上传来的感觉--凉凉的,软软的,但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梦中哀那苍白而美丽的脸上滴下的晶莹泪珠,滴在自己的脸上,透心地冰凉,令因病带来的热度也为之一减. 但当时男孩头脑里闪现的,是那一天雪地上,女孩那因受伤而留下的血迹.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与刚才透明的液体走着背道而驰的两个极端.为什么要这么悲伤的哭?我会保护你的啊!这是当时柯南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但那真的是梦?为何如此真实?你真的哭了吗?为了什么?柯南看着哀,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哀似有所觉,纤细的肩颤了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张开了美丽的眼. 于是柯南就深深的看进了哀的眼中--那平时冷澈的眼睛此刻竟是如此的朦胧而美丽,令男孩一时摒住了呼吸. 时间静止.高高的天,低低的地,在此刻紧紧相连. “咕咕......“细小的声音打破了安静,二人不约而同的别过了脸. 柯南发现刚才的声音来自自己饥饿的肚子,脸上立刻多了一抹红色. 厨房传来了食物的香气,不久后哀就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食物看来很精致,而且是适合病人的,散发的香气勾引着柯南的食欲,看来哀费了不少心思. 男孩急不可待的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无力发抖. “不要勉强了,我来喂你吧,大侦探.“哀把柯南扶起坐在床上,在他背后加了一个柔软的枕头让他靠着,声音清冷依旧. 没想到自己竟会有这样的一天,尴尬的柯南脸红得似乎一碰就会滴下水来. 乖乖张开口让哀喂,柯南偷眼看了看哀--没有表情,于是心中稍稍安定. “灰原,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电话?“柯南想到自己昨晚没给兰打电话,这几天天天都打,现在未加说明就停止,她一定很担心. “毛利哪儿不用担心,昨晚我已经代你打了电话.“哀的声音淡淡的,说话时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谢谢.“因为哀猜到了自己的心意,柯南有些吃惊. “学校我也请好了假,不用担心.“哀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温柔. 放下心的柯南安心品尝食物,太过饥饿,差点连舌头也吞下. “灰原会是个好太太呢.“吃完饭,柯南不经意的赞道. 正在收拾的灰原抬起头来.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或. “这可是真心话.“柯南连忙解释. 沉默片刻,哀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哀篇(五) 七天,轮回的七天. 七天里,柯南与哀的生活交错相连,不断纠缠. 展开手掌,掌心的纹路纵横相连. 自己一生中可以有几个这样的七天? 寒冷的清晨,哀在窗口呵出白雾写他的名字.模糊的水汽里哀微微的笑,那样清冷的女孩,笑起来竟是如此温柔. 看着远处坐着的柯南,哀只觉时间太短.若可以将时间留住多好? 伸出手去,挽不住逝水,抓不住流年,一切也是徒然. 于是陪他坐着,静静的发呆.以往觉得是浪费生命的行为现在却变成奢侈的幸福. 但中午博士的电话来了,说是明天中午会回来. 那一刻哀只觉心跳慢了一拍. 博士回来了,明天起便不能像这样了吧?再过几天,他就会回到心爱的人的身边.于是,一切恢复原状.这样好吗?这样行吗? 哀苦笑.如漫长冬夜爆出一朵亮丽灯花般寂然.这些事,自己无力也无权去改变. 可以做的,只有坐在他的身边,在他不注意时悄悄看着他. 这样就够了.只是在遥远的地方,看着他就够了. 只是远远地,远远地,这样一直地看着他. 正午太阳的光华流转,但女孩的身影仍然,依旧,孤单. 夕阳的光华如血. 在这样的夕阳下,人的心情也为之黯然. 于是哀不自觉的说了一句悲伤的话,但立刻就后悔. 不想在他的面前展露软弱的一面,于是轻描淡写把它化成了玩笑. 有时会恨这样倔强的自己:若可以软弱一些的话,就可以在他怀中哭诉一切了吧? 但无法做到.不过那也不要紧. 只要他幸福就够了.一定要让他和毛利幸福,哀在心中决定. 然后,就要忘了他. 当不再把他当作自己奢侈的向往. 当知道生命没有明天的时候,唯一想到的却不再是他...... 当回过头去,那里没有你熟悉的身影时...... 就一定可以忘记吧? 男孩走在后面,没有发现女孩欲哭无泪的眼神. 当夜失眠,哀直到深夜才睡着. 后来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时,发现枕头上有隐约的泪痕. “灰原,灰原......“是柯南在叫. 打开门,看见他兴奋的眼神.“我有东西想让你看.“ 被男孩拉着出了门,上了博士的车. “你,有驾照吗?“女孩明知故问.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男孩脸上有着恶作剧的笑容. 于是就这样到了海边,天还未亮,海涛声随风传来. “到这儿看什么?“哀不解的问. 柯南做出了等待的手势. 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海面上泛起万道银光,分外美丽.哀一时间也为之屏气凝神. 柯南的声音传来:“这就是我要你看的东西.夕阳虽然会落下去,但第二天会升起来,而且更加美丽;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新的希望,就可能得到幸福.灰原,不要放弃人生啊!“ 心中坚强的防御发出破碎的声音.哀觉得自己惨败. 天涯海角,无处可逃,只有倒在他的怀里,不停哭泣. 上帝创世用了七天. 而他用七天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幸福的梦.虽然这会随着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身份的消失而烟消云散.但哀不在乎. 梦总有一天会结束.也许是十年.也许是明天. 直到--那一天来临之前. 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哀闭上眼睛. 不会后悔的,这样的幸福.爱人的幸福. 那怕,二人的相遇仅仅是个美丽的错误. 男孩低下头来,语音坚定而温柔:“不要哭,这儿有许多关心你的人在,为了你的幸福,他们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比如......“ 他拉着哀的手,姿势优雅的行了个礼:“灰原哀小姐吗?在下是愿用生命来保护你的侦探--江户川柯南.“ 阳光破开云层撒了下来,照在两人的身上,无比的温暖。===============完======== 番外三百八十 回眸间,时光已渐渐走远 才见柳枝绿,花萼枝头,晓风微薰,莺飞舞春色。却来一夜乌云,瓢泼冷雨,漫卷西风。淡妆肃容难敌风寒,于是,落红满径,随溪飘零。梅青杏小,绿意满盈,春已过半,不禁心伤流景。 芳草满目垂青,只为一季娉婷,花蕊努力绽放,只为遇见春天。为了这一季短暂的相逢,拼劲全身的芳容,即便是遭遇惨败的凋零,也心满意甘。怀揣着甜甜的回忆,展开残缺的翅膀,悄悄飞远,枯萎,直到消失了踪影。 往事随风,淡雅从容。置身昔日的海洋,拾起散落的贝壳,颗颗透彻轻盈。岁月的海水,冲刷洗涤,依然浸满了苦涩与酸甜。朵朵浪花镶嵌珠连,有哭、有笑、有哀喜也有悲欢。 与世无争是我的喜好,坦然自若是我的言行。虽处闹市区,而无车马喧,虽见红尘落,人远地自偏。杨花飞舞,自在随风,荷展静隅,露含清莲。 我崇尚禅意心静,我向往返璞归真。我是尘世中的一粒沙,我是沧海里的一滴水,尽管如此的渺小,尽管是时光隧道里的一个匆匆过客,但我也会好好把握那属于我的一寸光阴,与日月同舞,随云霞怡然自乐。 山谷幽深,烟雾迷乱,我只是浩渺山涧中的一股小溪,叮叮咚咚,拦腰盘旋,给远山峻岭送去清香,给姹紫嫣红送去甘泉。小鱼儿在我的怀抱里悠然自得,浓荫茵的水草在我的轻吻中绽露笑脸。 月儿弯弯,躲进了云幕,墨染的夜色,浑沌而迷茫。尽管萤火虫微小,但也会给我光亮,有了指路明灯,就不怕虎豹与财狼。沿着光明指引的方向,就不会浑浑噩噩,也不怕远方飘渺苍茫。 红颜易老,鲜花易残,虽然,我是最渺小的蒲公英,但我也有花朵的娇艳,我不卑不亢,随遇而安,雨是我的媒介,风是我的载体,只要是需要我的地方,哪怕天涯海角,哪怕悬崖峭壁,有一丝信念,我就坚定地生长。 我是世间最卑微的那一颗兰草,但我也会释放我全部的一缕缕香。我是阡陌最微小的一粒尘埃,我也要闪烁那最微弱的光芒,我是天际滑过的最短暂的流星,我也要运筹帷幄,珍惜握紧短暂的时光。 岁月轻浅,似水流年,回眸间,时光已渐渐走远,留给我很多的思考和感叹。即便是绚烂的烟花,也是转瞬间,即便是美丽的春天,也是掐指可算。莫要踯躅,莫要蹉跎,把握好今天,明天才能辉煌灿烂。 今年花比去年红,今年人却大不同,日月轮回,朱颜暗换,人世沧桑,喧嚣人寰。春去春回又一年,又一年中人变迁。过往云烟似流水,浩浩荡荡不复还。 番外三百八十一 曾湿西湖雨 ______||题记||______ 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 莫向西湖歌此曲,水光山色不胜悲。【尘烟浩渺,荣华谢尽,正好忘怀。】 岁月荏苒,几度荣华,再回首已是沧海桑田。一世风雨,一世流浪飘摇。湖畔那方似乎还有谁的微笑,清清浅浅。莫向西湖歌此曲,山光水色不胜悲。那年纷纷落雨,湿了沧桑繁华,湿了隔海前尘。 水袖掷开一池春波盈楚,涟漪漾满湖。 明眸轻阖三月烟雨江南,岸畔柳轻拂。 桃花笑尽春风,湮灭紫苏,缤纷落一树。 日暮淡倩影疏,西山月出,云隐天深处。 戏台之上,浓墨研磨艳妆,轻吟叹勾指酥。 犹记当初,西子湖畔独舞,映水容颜素。 唱过夜半人孤独,倚床掀帘看红烛,屋外骤雨打新竹。 唱过漫漫一生路,勾成一卷山水图,泼墨再难覆。 唱到繁华也成故,雕栏青青蔓常驻,红尘终不敌黄土。 都道最假戏子哭,悲悲喜喜写进书。 谁又能免俗,还踌躇。 番外三百八十二 你和我还有大家 I figure life is a gift and I don't intend on wasting it. You never know what hand you're going to get dealt next. You learn to take life as it comes at you…. 我觉得生命是一份礼物,我不想浪费它,你不会知道下一手牌会是什么,要学会接受生活。I'll never let go. I'll never let go, Jack. 我永不食言,永不食言,Jack。 【这一段我哭的最惨。看着Rose把Jack的手放开。躯体沉入海里,淡出视线。】 【却是不得不面对的结局。】 ------泰坦尼克号重温经典,感慨亦唏嘘。 类似为了上头条而超速航行、为了节省空间而削减救生艇、无奈失去心爱的人这样的悔恨,这一辈子都不要经历。 虽然A woman's heart is a deep ocean of secrets; 可是一旦遇见你,我会说:I've got you.I won't let go. 番外三百八十三 光与爱 现在光与爱正透过我完美地运作, 现在光与爱正透过你完美地运作。 现在我呼请光与爱治愈我们的婚姻, 我呼请光与爱来澄清并且调整这个情境。 是的,它是真实的,无条件的爱融化了那似乎令人无法忍受的情境。 现在光与爱正在这个情境中完美地运作。 我无条件地爱你, 所有的人都是光与爱的表现. 因此,我所能遇到的都只是光与爱的表现。 现在光与爱使我欣欣向荣。 我是光与爱的表现, 我让光与爱带领、指引和启发我。 在我们内在的光与爱,吸引新的概念、新的勇气以及可见的日常生活用品到我们这儿来。 在你内在的光与爱,吸引新的概念、新的勇气以及可见的日常生活用品到你这儿来。 我赞美光与爱,它有强劲明智的解决之道,可突破这进退两难的困境。 透过我表达的光与爱,现在正吸引所有使我快乐和使我生命完整的一切到我这儿来。 你走在光与爱的团体中,凭著光与爱的力量,你的最好事物现在无法抗拒你的吸引力。 每一件事物对我而言都充满了无条件的爱,包括那些人们。 在这情境中的美善事物无条件地爱我,正如我无条件地爱它。 现在这事件中的美善朝向我,而且当我带著无条件的爱看这情境,美善事物就向我飞奔而来。 这个人与这个情境真的对我充满了无条件的爱,而我也对他们充满了无条件的爱。 在这事件中我赞美光与爱, 我带著无条件的爱看这情境。 就在此时此地,光与爱正完美地运作。 光与爱和谐一切,光与爱调整一切,光与爱使一切欣欣向荣。 光与爱预知一切,而且正丰富地提供对这个组织有益的每一个好事物。 光与爱是当下的胜利者。 我以无条件的爱看著你,我以你的完美而感到光荣。 现在我释放你朝向你的最好事物。 我无条件的爱你,但是我释放你,以任何一种最好的方式去达成你完全的自由和健全。 我是自由的,你也是自由的。 我完全地、自在地释放你。 我释放你,而且让你走向你的美善事物。 对一个人有真实利益的,就对所有的人有真实利益。 我完全地、自在地宽恕, 我松开并且放下, 凭著内在信仰的感化及治愈,我抛开所有的批评、忿怒、指责及不宽恕。 那欣欣向荣的真理释放我,去迎向我丰盈的美善事物,而且去与其他人分享我的美善事物! 我原谅你,我释放你。 你已经迎向你的美善事物,而且在别处与其他人分享你的美善事物。 那已完成,那已完美。 我放下所有关於你的错误概念, 你是一个忠诚的、充满爱的丈夫,而我拥有一个美好的婚姻, 那个经验只带来了美善。 现在我释放你,并且祝福你。 光与爱正调整我的生活及其问题。 了解了这个之后,我安住在和平之中。 我以真爱之油灌注在这身体神殿上,并且为它穿上赞美的衣裳。 光与爱预知一切,而且在此时丰盈地提供一切。 光与爱此时提供我们金钱去买那完美的车,而且没有压力地付款。 光与爱主管一切,而且最好的将会发生。 现在我唤起光与爱在这情境中展现必要的奇迹. 在产生和启动无条件的爱时,会有实际的获得成果之力量。 对著我所穿的衣服、我所开的车子、在我家中或办公室中的物品、我支付的帐单、我收到的所得 ~我申明“光与爱”。 我经常声明“现在让光与爱充满我”。 现在让光与爱展现吧! 经由启动无条件的爱,奇迹般的改变得以发生。 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感到欣喜。 “启动无条件的爱”是治愈世界疾病的宇宙处方。 光与爱的力量现在正在你的生命中强有力地运作。 现在让光与爱充满你! 现在让光与爱展现吧! 爱悄悄的融化了我压抑许久的好胜与暴力, 爱悄悄的融化了我压抑许久的好胜与暴力。 番外三百八十四 红尘雨 红尘雨 在千年笙歌的醉梦中弥漫 朱阁楼 是曲声袅袅飘渺的古老唱段 伊人半面梳妆的羞赧 流转写意在倾国倾城的夜色中斑斓 莲花扇 泼墨临摹着那年那季韶光唯美动人的浪漫 花已向晚,静谧安然 雨声轻弹,弦音婉转 千万年风花雪月的深邃故事里 谁凝眸 溟蒙在思念里欲语无声的牵绊 悲欢寂冷,守候阒然 道路艰难,期希不断 是谁每日每夜不可理喻的呼喊 在末世流年飘散的烟火中流转 乱世之乱,红颜抚泪的孤单 是谁临风长叹,江山已逝的凄惨 背景之间迎风翩跹的白色花瓣 在烟雨飘摇的镶嵌不断 一片片哀伤的挽歌深处离散 侠骨柔情,忠肝义胆 历史的片段,勾住沉寂多时的期盼 只留下追悔与祭奠之间不可区分的纠缠 夜火阑珊,灯花已残 谁望穿远方无力逆转的昏暗 歌泣着允诺誓言无从拼凑的璀璨 雨声委婉,凛然呼唤 那沉睡在千年之前的传说中没有告别的劫难 唤醒了谁,触动了谁一生的遗憾 听弦断,断了三千落花含笑的牵挽 谁扬帆,泅了千年逝水难忘的彼岸 沉睡的故事在纯白琉璃的景致中漫漶 梦醒时,谁的告白未完,谁的容颜已随花逝风干…… 雨,雨,人生几场雨。 红尘,红尘,人生几红尘。 红尘雨,红尘雨,人生几场,红尘雨。 ——楔子 阁中,总是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曲声。 听起来,柔柔断肠,却又使人陶醉。 因此山为绝顶山,故称此阁,绝顶阁。 过往的人总能听到阁中的曲声,却又不知它来自何处,更不敢去探个究竟。 谁知它的凄凉? 谁知它的不愿? 『红尘雨,在千年笙歌的醉梦中弥漫』 想当年仗剑走天涯时,那样的惊心动魄。 在之后,却又有想念的感觉。 恍然间发现,原来,那种生活,才是他们想要的。 拯救天下于水火之中。 雨水,轻轻落下。 落到湖面,落到树梢,落到,白蓝身上。 少侠打着伞,目光深深的望向远方。 你说,这一去,回不回? 声音哑哑低凉,盖进了世间的伤华。 没有声音,只有回响。 只有雨滴落在湖上的涟漪震荡,只有雨滴落在树梢的微微沙响,只有雨滴落在地上,那无助的空灵。 如果说,走了,一去便不回,那我愿意,守这一生。 也许空洞的空气代表着这句话的含义。 终是离去。 是两人一同去。 总比一人去,一人孤寂等待,好。 起码,不会孤单。 当那一起居住的清静,谁知,那清静背后的忧伤? 洒下一行行的雨珠,轻轻说一句,雨,真多。 那是他们之间的话。 静静的,过了一天又一天。 等着太阳东起,等着太阳西落。 看着日从山出,看着日从河落。 然后抬头望向那明月。 一曲,便在这种意境中飘摇。 这种日子过得闲闲的,淡淡的,也好。 在曲中回忆那往事。 当年的仗剑天涯,当年的金戈铁马,当年的,海誓山盟。 都曾在心中,留下过深深的痕迹。 看到那雨中远处的风景,看到那雨中若隐若现的树木。 摇摇欲仙。 在天台上,悠闲的靠在白衣身上,望着,那远方。 好美。 宫主半闭着眼睛,在雨丝的敲击中,身形,更显得婀娜多姿。 嗯。 少侠把头低到她的肩前,一个,刚好的角度。 总是清清凉凉的声音,缠在雨中,竟然分不清是雨落在地上的轻响,还是声音在空中的碰撞。 春有初雨。 当年的第一场雨来到时,总是将身体都融入天地之中,感受,这清爽的气息。 一挥手,雨迹一行。 在花青色的地上留下淡淡的印记。 夏有烈雨。 在炎热的夏季,太阳火热的炙烤着大地。 一场雨洪烈倾盆而下,将天地改为凉爽。 树枝一颤,几滴雨,落在了地上。 在湿湿的地上写上岁月的一道年华。 秋有末雨。 年的最后一场雨,是在秋天结束。 也许会轰轰烈烈,来得快快闹闹。 也许会轻轻淡淡,来得慢慢悠悠。 总会在田地草原,留下,属于它的证明。 无人知,自无人懂。 『朱阁楼,是曲声袅袅飘渺的古老唱段』 想那天涯前,白衣对蓝衣说得那句,放开··· 想那海角边,蓝衣对白衣说得那句,不放··· 想那咫尺天涯海角之中,共同说得那句,是生是死,我们都在一起··· 在敌人面前,眼中无色的望着,无波无澜。 或是说平淡。 将世间的一切一切都收入眼底。 光亮。 总是在,跳跃,闪动。 然后举起那两把绝世宝剑。 一场生死之战。 为何怕死? 为何,又不怕死? 不怕,因为我们的身份,我们一生的使命。 怕,是因为对方··· 对方啊··· 不论如何,都不是因为自己。 只是看到白衣青衣在生死与共,之后,青衣便退成了蓝色。 其实,少侠以前,一直不懂。 明明喜欢蓝色,为何,武衣要是水青色的? 还绣着淡紫色花纹。 也许,就在一次,他解。 水青,多么纯洁的颜色··· 淡紫,多么忧伤的色彩··· 化解,化解不出。 总是喜欢静静的听,那乐曲。 总是喜欢轻轻的弹,那乐器。 当那一曲曲的终了,总是留下无限的往事。 回忆。 雨滴落在天涯前,低泣他们的岁月。 雨滴落在海角边,轻映他们的画面。 雨滴落在咫尺天涯海角之中,孤寂他们以往的曾经。 就这么落下,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悲伤? 就这么落下,是不是就不会只有空想? 就这么落下,是不是就不会没有虚实? 远,近,不知。 或是说不解。 要的只是轻轻拨动琴弦,奏一曲他们一辈子的曲。 然后,过去。 等待着轮回。 事实,总是那么悲惨。 无法拨动琴弦,奏这一曲。 只能重重的压抑,回想这残酷。 当一把剑落下之时,是不是已决定了他们的命? 一生的归宿。 如果可以,能不能选择,从新开始? 没有机会。 所以注定在这中徘徊,留下岁月的伤华,留不下他们的曾经。 如果落在了地上,那岂不是,片刻之后,便淡无痕迹? 这是自然之中的杀劫,逃不过的宿命。 当一剑挥倒了万千大军是,是不是此生无法有缘? 终生的徒劳。 如果可以,能不能选择,就此放弃? 没有机会。 所以注定在这中寻走,留下美丽的浪漫,留不下一个真正的结局。 如果落在了湖中,那岂不是,刹那之间,便消失不见? 这是自然界中的生态平衡,不是他们能所掌控的。 番外三百八十五 未妨惆怅是轻狂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东晋只限于江南的半壁江山。风秀水丽,梨花幽香,若已成追忆,如今水乡。 冰雪迢千里。狼烟四起。 建康之上,碧瓦飞甍,浓雾缭绕,金碧辉煌的东晋皇城,犹如月朗星稀的璀夜,马蹄嘚 嘚,终驰骋为一路红烟,信花遍海。 古色的雕镂金杯,缓缓斟上,水色幕帘溢酒飞洒,流光四起,宛若隔雾之花,大雁南 啼。 小巷晨曦映入杯沿。绣着龙腾凤舞,盘旋吼云,交织不散。 光阴拈指。建康宫的琼楼玉宇。胜不似丹墨儒扇,也胜似锦绣于缎。仕女的长袖拂耳, 体香斥城。 何时世人才能穿过时光轮回的忧伤。历史的铜镜,鲜明的江水,溪涧污秽。 宝座之上,万人朝拜,座后细腻刻着理石之龙,腾云驾雾,不消土砾。 昔日的琅琊王,如今已是披袍戴冠,雍容华美,珠帘月撒。龙袍之上,不知写满了多少 破碎的风霜。 婢女挽起袖裙,露出勾魂的玉腕,轻提酒壶,又斟满一杯。 一个人走一条,熟悉得已到陌生的殊途路。风化至死。 他端起。望着金杯之中闪亮的酒水,浑声问道:“战事如何?” 铜案轻响:“大胜。”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东晋的风华,就此续开。在铿锵的历史之后,还能看见,横溢着香烛的流云。 未妨惆怅,是清狂。 一杯催一杯,杯杯相催,辈辈相催。 东晋的战旗,在崇山冰雪之巅,猎猎作响。山之脚下,血流成河,汇入冰肌。 也不知是谁,站岗放哨之中,突然兴奋地大喊:“将军回营了!” 她停下了,不由翘首相望。 一生一梦,流年日沉。 他细碎潇洒的流海,随风舞动。 雪白似月。罅圈萦绕。剑鞘闪着未有的红光,气息清浅。 战场上的他和剑,永远是神定气闲,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听说东晋市井流传着一本书。内容是甚,她不知。只听过一个传言,说曾经有一位女子 远远见过一眼虹将军,就立即将书焚毁,将他列为榜首,长存心间,一生未嫁。 她奢侈地笑了。 上苍就给予绝世的容颜。造就了细腻淡漠的他。 绝是出尘。无论上战场,还是平常,他都永远是一袭白裳,独自吟月。他的背影,亘古 含着落日忧伤。雪白的肌肤,雪白的衣衫。瘦瘦倾长的身影,衬着破碎的红辉,剑尖的 伤口,何时愈合。 她知道,那是长虹剑法,看不穿的独殇剑法。 可是,他今天的气色……吟蓝扶着帐篷,望着他的远去,雪地上一点血色,震撼了她的 心。 吟蓝的步子,越走越急。踏在厚厚的白雪上,留下一道道,结局。挑开帅帐。 月白的身影,映入雾霭漫漫的眼帘。 他是躲在角落,独自沉睡的海螺。她听不见海浪的冲击,忘记蔚蓝的诗意。 背影是破碎。废墟之中缓慢爬行的蚂蚁,透析穿越这记忆。 “有事?” 吟蓝语塞。“呃……对手是谁?” “王苏之乱。”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垂眼看着桌上。 “王敦和苏峻?”吟蓝提起心来,“那应该是很厉害的对手吧……那个,你……没事 吧?” 他缓缓闭上眼,撑住这一阵阵的眩晕。“没事。” 他是一军主帅,怎能轻易倒下? 四个时辰前。 战场上蹄马交嘶。沙烟四起,放佛乌云蔽日, 鸟瞰大局,混战一片,鲜血淋漓,剑锋晃晃,惊心动魄。 满目的疮痍,东晋的军队,在他的手下,不曾溃败。那是留下的寂寥,战场的哀号。 乱舞的黄沙,银芒飘洒。马身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刀痕。东晋之手,势如破竹。 时光匆匆,鲜血仿佛也附上羽翼,竭力嘶吼。 血管的迸裂,殷红的喷涌。长剑大刀,利斧弯钩。 迅速成了包围之势。一令之下,立即围剿。 转眼之间,他们的军队,已经步上了凯旋之路,战果是,全歼。 四个时辰后。 帅帐之中,两人静默。 “别骗我了……”吟蓝心中一酸。时光荏苒,他的性格,自己怎有不晓之理? 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不要告诉他们……会乱了士气。” 站得太久了,吟蓝莫名地也惆怅。如果当时只道遗忘,才会了解自己的宿命,原来如此 坎坷脆弱。那般猖獗。 两年之前。 窗外冬日的晨阳暖暖地照明了袅起的炊烟。她凝望着冬阳。已经等了一夜。 直到那抹月白身影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远远的从邻山走过,她才回家。 两年前他才十四,名扬天下,净打胜仗,漂亮俊秀,绝世无双。 她看雪鸟啼破空,看裂缝绽逝飞影。他澄净的容颜,永远在她心底。他不 经意之间温柔的软禁,已将她的双手,用泉水牢牢拷住。 看季节深深的暗影。 “蓝儿。”娘亲唤,“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 是清狂……。” 两年之后,我们依旧微笑地看见,能够经得住岁月流年的蹉跎。 辰光的车轮,缓缓轧过落叶的细纹。 吟蓝一步跃上去,拉住他。十三年前—— 玉怀里一手搂着洛虹,一手忙着刺绣。 那年不是隆冬,却是逼人的盛夏。 蝉的聒噪犹如海浪,忽远忽近,吵得三岁的小小虹眼前,一片朦胧。 细细软软的发丝蹭在娘的润润的唇角上,怀里的孩子含糊不清地念念着娘,虹儿难 受…… 三岁的洛虹不像其他孩子,在爹娘的照顾下嘟嘟可爱,相反逆之,瘦瘦弱弱,身边无论 何时,都是要有人守着的。 娘在雪白的缎绸上龙飞凤舞地绣着,细密的流海间,那个雪蔷痣,依旧未开。 这个女子,她抖落了一身的妖媚,敛起了朴素的轻纱,凝之如脂,翠玉如霞。 树上的倒影斑驳地琉璃着一地,在白衣孩子身上,倒出一片斑影。 他的眼睛里,一片片的碎光。慢慢垂下。 娘的长眉末梢,也染上了几缕盛夏的白霜。 不问流芳。 洛虹眼前,仿佛铜镜照耀,清晰一阵,模糊一阵,好似罩着一片澄蓝的流光,那水波 ,清清凉凉地波动着,幽幽静谧。 小脸上一抹苍白。娘,虹儿难受…… 玉一怔,望望孩子:“虹儿?”女子看他已经垂下的眼帘,眸之间闪着无双的心疼。手 抚上他的额头,神色一变,抱起洛虹就朝屋里走去。 芙蓉殇。水帘上的玉珠,一颗颗在时光风尘里,滚落。 盛夏的日光,将之后的历史,明亮得再也看不清了。 十三年后。 将军府。 他的手,被她紧握。 东晋皇宫,富丽堂皇,水光万丈。不似商纣的酒池肉林,美女如云,颠魂倒魄。琉璃瓦 顶,金鳞金甲,舞殿冷袖。 而东晋的最高将军府,一片素雅。 踏进府邸,既没有侍卫冷峻守门,也没有成排家眷来回迎客。 清净之中,多了几分抹不去的寂寞。 不闻其声,只听见满府哗哗地水车流泻之声。清气流溢,嗅不到半点酒味。 将军府的浮云,浮萍满地。矮矮的邸前邸后,好似都能洒下一抹抹朦胧的昏黄。 木制的水车,来回不知流逝的转动。就像不遗流芳的铁轮,不现踪迹的时光。 以前新月笼罩下的将军府,似乎还有萤火虫的俏皮闪动。 历史之中的府邸,应是沐在晨光之中,一层一层用青白大理石砌成的台阶,就像是不变 战争的云沙。可它,不是。 潮水不返。 白袖翻翻。固执的将军府,应是放眼望去,肃穆陡升,严峻的飞檐,漆着耀眼的金红。 青殿高挂,军旗四处,都在城中猎响。 可它,还不是。 充斥着铜铁城门的,是一道一道,忧伤勾魂的幽琴。 高山流水,望眼浮云。细碎的流海,被腥咸的海风悄悄吹动。 种满合欢海棠的墙角,催开一朵朵琉璃花。 鱼的溺水而亡,只是要求,海能记住它。 高瓦飞檐,纵横交织,宛如一幅无批之水墨长卷,白线流动。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泛黄的纸上,拨出如此的记忆。皇帝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一阵欣喜,也顾不得避嫌,张口就道:“虹儿虹儿,我是爹爹 啊。” 洛虹看了看他紧握的手,然后缓缓的抽了出来,眼神犹如六月的冰雪,寒慑死人。 “我……不知道。” 皇帝的脸色变了,但眸底却还点燃着傻傻的温柔:“虹儿……别和爹开玩笑,好不 好?” 是啊,撒谎不是好孩子。 吟蓝偷偷地看他,却发现他的碎碎的眼眸里,藏着些什么。 娘说了,不要去认爹。 想做个好孩子,就应该听娘的,对不对? 她恍惚明白了,那叫违心。 但他早已不是个孩子了,所以他昧着良心,不去看他:“不知道。” 皇帝紧握的双手,指尖一阵阵地发凉。 皇帝眼睛里带着一抹血红,激动地吼道:“虹儿!是不是娘和你说了什么?” 少年撑起虚弱不堪的身子,唇角噙着一抹冷笑:“是……她是和我说了……” 皇帝身子一震,浑身都在颤抖着:“说……说什么?” 洛虹脸色异常地苍白失血:“她说……说别去认你……”在皇帝惊愕到无法言语的目光 中,他又道,“你现在满意了么……”皇帝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少年一句话冷冷地抵回去:“不送。” 他尴尬得站起身,眼神复杂,捉摸不透。可最后,在那将军府彻寒的温度之中,转身, 漠然。他的背影,虽然被华美大气的龙袍所裹挟,可是皇帝,终究是政事的奴隶,甚至不能拥 有一个美满的家。 风音凄凉。 少年远远望出去的目光,有些不舍,有些黯淡,有些痛苦。 爹……对不起。 番外三百八十六 青石街 谨记那些散落一地的年华。 原文案 临别那天,我们又一次走过青石街。眼中,偶然映入那些难以忘却的画面—— 一个空寂的小院,一把残破的纸伞,还有烟雨中,那个不知姓名的寂寞背影。 后来,两地相思终成了一场分别,我撑起那把纸伞,独自行向烟雨深处。 是否也有一缕不相识的目光,送别着我的背影,亦如旧时? 黄昏雨中的昔年,故事落满青石板的街,铺散着斑驳深浅,写一条蜿蜒。 已经是第几个初春,细雨摇摆了斜柳,已经是第几次,我举着伞徘徊在青石板路上,怅然回望。 那些年华都已过去,我却无法忘怀。雨雾之后,谁的背影从记忆里涣散,消失不见。 故事爬满了苍老的痕迹,拨开云烟,再度回看当年。 江南的雨,下了整夜,翌日醒来,花落了满地,纷飞入梦。 那时你唤我做雨尘,安雨尘。当你将我从对方的刀下救出的时候,我早就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名字。你说,就以你名字的最后一字作为我的姓氏吧。 ------女孩子姓安多好,安安静静,平平安安。我记得,你是这么说的。 ------雨尘呢?雨尘是什么? ------雨中的尘埃。 ------为什么这么取名? ------你猜。 我无言,因为不晓。安雨尘就安雨尘吧,有一个人依靠,也好过独自行走江湖,不是么? 当年我问你,你叫什么。 曲安。你说。 第一次去千诵亭的时候,迷路了。我穿越人烟,找不到方向。 雨湿了衣衫,茫然彷徨,却不知终点何处。 所有大悲大喜尘埃落定。 所有风花雪月终成幻梦。 所有悲欢离合都不过一场聚散。 你的墨色身影定格在烟雨湖畔,在记忆里满满青石街,不曾老去,不曾离开。 我在这里,追忆所有不再的美好。 追忆离去的缘分。 是不是你每晚都来看我,都对我说, ------雨尘,如果累了,就睡吧。梦里我陪你,一起走那条青石街。 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我等了十年呢。曲安,你在哪里。 【隽雪】 身侧流转的微烟 轻轻敛过多少的惜别 点点滴滴的牵念 在眸中摇曳 【海翼】 依依柳沿阶空寂谁家院 残破的纸伞遗落在半掩门边 【隽雪】 纤细的背影浅香中渐远 直到哪一天才读懂这段凄绝 【隽雪】 古旧青石街谁唱着离别 踏碎这雨声一片 【海翼】 渐湿了衣衫谁将纸伞丢在 荼蘼花落尽的时节 【合】 苔满青石街谁久伫风前 故事在何处隐约 谁流连其间挽起轻尘如线 理不断雨乱的千结 【隽雪】 千里遥寄的书笺 片语相思却写下分别 泪珠滴落的瞬间 谁依稀眼前 【海翼】 素伞面洇一句无言 静静消溶在心头的字里行间 到背影不见到浅香散远 往事已成烟随着风轻轻湮灭 【隽雪】 古旧青石街谁唱着离别 踏碎这雨声一片 【海翼】 渐湿了衣衫谁将纸伞丢在 荼蘼花落尽的时节 【合】 苔满青石街谁留下一角 荒草丛生的思念 谁拾起惜别种在零碎心间 开一朵渐行渐远 【海翼】 古旧青石街谁唱着离别 踏碎这雨声一片 【隽雪】 渐湿了衣衫谁将纸伞丢在 荼蘼花落尽的时节 番外三百八十七 灯下黑 我把你们都放入无垢的爱中 唯独把它遗忘在人间 这是有意思的体验: 忽然间看到那些以为已经远去了的贪嗔痴慢,就在近身处躲藏。 仿佛我有一套房屋,我拉开这个房间的帘幕,又打开那个房间的门窗,邀请阳光进来大扫除,独独错漏了最中心的那一间——门窗紧闭,夜色重重。 有如一面贴身的镜子,照出一张苍白的脸,不见预期的红润。 阿雷说:心本纯净,是包在它外面的情绪、欲望让我们误以为那些就是我们的本心。所以平时指挥我们的,并非我们的本心。 所以,我们要让自己不断沉淀,经由沉淀,逐渐分清哪些是情绪、欲望,哪些是本心。到那时,跟随我们的本心,我们才能做到自然、无碍。 所有的心灵探索的道路,起点不同,过程不同,路上的风景不同,但目的地只有一个。 道路再多,如果不去走,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道理明白再多,如果不踏实修行,就象背诵了药方却不吃药一样,永远治不了我们的病。 夜的存在,是不断的提醒,告诉我需要“向光”。 无限感谢。 番外三百八十八 一望风月,一蓑烟雨 一望风月,一蓑烟雨 一树梅花 谁来拾幽香 愁怯新霜 你叹桷叶黄 相望不忘 是离人怅 香如故 哀已成伤 红浥两行 化作蝶成双 却放不放 相思何计量 你拂断墙 写下遗忘 难落题 恨天各一方 一望风月痕 一蓑烟雨尘 园外春已深 我却还在等 等轻敲亭台的雨声 隔江相看的星辰 城门 又斑驳了几分 一望风月痕 一蓑烟雨尘 窗外蝶纷纷 相对有几人 看聚散无常的缘分 水中的月何时真 铜环门外声亦冷 风 也在月下轻问 悲欢离人恨 雨 化作烟波一程 寄托相思到春分 一望风月,一蓑烟雨 一树梅花 谁来拾幽香 愁怯新霜 你叹桷叶黄 相望不忘 是离人怅 香如故 哀已成伤 红浥两行 化作蝶成双 却放不放 相思何计量 你拂断墙 写下遗忘 难落题 恨天各一方 一望风月痕 一蓑烟雨尘 园外春已深 我却还在等 等轻敲亭台的雨声 隔江相看的星辰 城门 又斑驳了几分 一望风月痕 一蓑烟雨尘 窗外蝶纷纷 相对有几人 看聚散无常的缘分 水中的月何时真 铜环门外声亦冷 风 也在月下轻问 悲欢离人恨 雨 化作烟波一程 寄托相思到春分 番外三百八十九 你知道吗? When you’re up, your friends know who you really are. When you’re down, you know who your friends are.当你春风得意之时,你的朋友都知道你是谁;当你落魄潦倒之时,你就知道谁是你的朋友了。 番外三百九十 花 葬 雏菊叶片被夹在书的中央,浅黄色,书页上有汁液的痕迹。晕开的液痕,漫延,一直到书角。 她喜欢雏菊,她说长大后会种一园子的雏菊花,怀里抱着柔软的猫,安静地晒太阳。她会把大把大把的花放满每个花瓶,让淡淡的香气充斥房间的每个角落。她要平静而又安详的活着。 怀着美好的心愿,努立的工作,直至他的出现。 他并不是个安分的男人,自由、散淡、沉郁,喜欢暗无天日的把自己关在房间昏睡。他很英俊。头发刚好到肩,眉毛浓密,目光锐利,还有天生适合接吻的嘴。只穿牛仔和T恤。出门戴墨镜。不喜欢多说一句话。职业是画家。 她爱上了他。也许因为好奇。 当你对一个人抱有好奇并且极力的想去了解他时,那么,你便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他。 她在一个夏天遇见了他。 她穿着碎花裙子,扎着干净的马尾辫,一脸惊讶地站在画廊的一幅油画前,久久不离去。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幅画的名字《宿命》。 然后他走过来问她,喜欢? 她澄澈的眸子流露着欣喜与单纯,拼命点头。 随后他们开始恋爱、接吻、同居。 她记得,那时的自己开始缓慢衰老。但为了他,自己皮肤松弛、面容憔悴,也不会后悔。她爱他,但从不了解他。 几乎一天中不会多说一句话。吸烟。看vcd。听rock。画画。他画画的时候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拉紧窗帘。开着暗黄色的台灯。不允许被人打扰。有时她会不小心发出声响,被他谩骂、厮打,关进厕所。她哭的时候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她愿意为此改变。因为她知道,他的出现,颠倒了自己心中的世界。也许命运是恶,吞噬着纯美与甜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与赤裸裸的躯壳。 有时他也会很温柔。手指干燥而温暖,拥抱她时,会抚摸她的后背。周六接她回家,亲自做饭,做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瘦肉皮蛋粥。晚上不停的**,他需要一个女人的柔软与温暖,极力的索取她内心中的爱情甘泉,他打败了她,所以他便成了她一生的奴仆。她不曾后悔。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宿命。如同故事开始的那幅画。女孩身下暗红的血,目光迷离而茫然,面色苍白。还有手腕上那道深而丑陋的伤疤,罪恶的鲜血。直直的躺在床上。赤裸着身体。 浑浊的空气夹杂着酒精的味道充斥着她的肺。房间里已经很久没有雏菊花的香味了,她还是不时的想起那个美好的愿望。温暖的阳光,满院子的雏菊花,猫,还有他。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只能是愿望是憧憬。不能实现。他把插有雏菊花的花瓶打碎,用碎片猛烈地刺她的皮肤,胳膊,后背,腿。他说这些花会让他丧失灵感。 她爱他,原以为他放弃一切。她已经无路可走,只有更努力的爱他。他把那些花种扼杀在眼泪里。就像扼杀那个受精卵一样,毫不犹豫。让它们未见一绪阳光,就极早的结束生命。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它们感到疼痛。 他陪她去医院。那天她穿着碎花裙子,依旧扎着马尾辫,穿一双帆布鞋。他在她进去的那一刻吻了她的眼睛。他的吻是灼热的。也许他是爱我的。她这么想。然后沉静地笑。她看到他的脸,依旧如此好看。 当冰冷的金属硬生生的撕裂肉体时,自己开始眩晕。她看到手术台旁有一处细小的罅隙通往外面明媚的世界。一小束细微的光线透漏着可爱。她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梦想。恍惚间又嗅到了雏菊花浅淡的清香。她微笑地睡去。她梦到自己在花堆中不断的跳舞、明亮地笑,头发散开,被风吹起,有美好的轮廓,他在旁安静的作画,不时的冲她微笑。她跑过去亲吻他的脸。 醒后手术刚好结束。因为疼痛,无法正常行走。他抱她在怀里,安稳的走着,匀称的呼吸,深邃的脸,自己像只无法运动的猫,蜷缩着。她开始感到怜悯与疼痛。他停下来,贴近她的脸说,我们回家,不要乱动,不许做活。我会好好地对你。 我会好好地对你。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流出泪来。第一句许诺。唯一的安慰。她的眼睛开始再次酸涩,她从为让他许过承诺。他会负责。她相信他。 番外三百九十一 途音 他忘记了后来怎么样,他们都来拉住他,他哭着喊着不让他们碰她的遗体,他们拉他,他就踹他就咬,像个疯子疯疯癫癫,闹到最后才肯罢手。 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为秀芳盖上一层白布,庄重的宣告抢救无效。 那时宗沿觉得,秀芳可能没死。而他们却判了她的死刑,他觉得她就在白布底下哭,瑟瑟发抖地哭诉那个还未见上一面的孩子...... 他终于被自己的幻想打倒了,也终于没忍住眼泪,丢掉了眼镜倚在门边撕心裂肺的哭了,像个任性的小孩一般抽噎着崩溃了...... 然而生活依旧是不平静的,每一个跌入海中的细石,都想要掀起滔天巨浪。 他家依旧按时按点的有人上门威逼利诱着要他搬家。“乒乒乓乓”地在午夜或是凌晨响个没完,他们要建商业大楼,整条街就搬剩下他家一户,砸掉了整条街就他们家还不能砸,工程一拖大半年,各种好处好话讲了个遍,可是他的意思很明白,这是父辈留下的祖屋所以不能拆。 于是整条街的街坊都搬走了,稀稀拉拉还剩下几户,卖糖饼的孤寡老头一户、还有那一家子谋划着要开发商拿出一套房子为好处放才肯搬的李家,接着就是宗沿这被称为脑不开窍的一户了。 在丧礼结束的第二天迎来了北城的最后一场强降雪,簌簌的雪花很快就覆盖了整条六和街。宗沿在深夜里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去下,疲惫的翻身起来想接杯水。走到客厅才恍惚记起水管被拆迁的施工队给砸漏了,要想喝水也得等到明天。 失魂落魄的背影一下子就苍老了几个年岁,他静静的关掉了厨房的灯火走回了卧室,他老了。 体内巨大的齿轮再也推进不动沉重的生命了,终于出现了缺口,终于锈迹斑斑,终于呼呼的往外冒黑烟,终于,他累了。 宗沿仰躺在靠背椅上,看着天花板,斑驳的墙体,和昏暗的形同虚设的灯光 这下,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离开这这阴暗的,潮湿的,没有半点春天活力气息的老街区。 六和街的设计仿佛是与世隔绝的永远停留在八十年代的陈旧建筑风格之中。那些刮了几十年的历史风尘,时局变迁,当弄堂外面的商业大厦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呼啸着拔地而起的时候,它依旧保存着最开始时的面貌-----破败,肮脏。 但过不了多久。它也快要消失了。 真的要离开了?昨天的夜里他想了很久,他只是想到处走走,去旅游散心,反正去哪里都好。 于是他打电话辞掉了那份才做了一星期的家教工作,略带歉意的语气通过电波传到另一边的耳朵里显得异常卑微。 孩子的家长语气冷淡的恩恩了两声表明接受了他的辞职,但是从她冷漠的语气里也听出了对他这种不负责任态度的不满。 挂断电话之后宗沿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变得过分的安静。 厨房水槽的水龙头没拧紧,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轻轻缓缓的敲打着不锈钢的声音,放佛也敲打着他的心...... 在狭小弄堂里,许多的人家用竹竿,撑起晾衣架。 然后在极小的地方,晒上棉被,裤袜,和湿漉漉的衣服。那些湿漉漉的单衣像是没有展开的酸梅菜。在这个没有日光直射的阴暗之地。宗沿一直很难想像它是如何晒干的。 吱吱的烙饼声还有香甜的糖味从一侧飘来。 那个烙糖饼的小老头儿便是从那堆棉被的一侧冒出了个头来。对着他,笑了下。几丝风中摇晃的白发,削瘦干瘪的脸庞,像一个风干的核桃仁。 他径直走向那个卖糖饼的小摊前,伸出三个手指,长久以来的默契让老头一下子就明白他要三个糖饼多些芝麻。 这是家老字号了,那个卖糖饼的老头无子无女,没依没靠的,靠领补助金一天熬过一天。 而他是这里的老顾客了,眼前这个用红砖砌成的灶台上放了几个干净但缺了角的盘子,一把白色透明塑料袋挂在生锈的灶台边的钉子上,还有一大桶装食用油,和一袋装在旧米袋里的面粉。 他看着那个卖糖饼的白发小老头儿娴熟的用手揉搓着面团。忽而老头儿扬起头对着他笑了下:“快好了哟。”“滋滋”的声音从生了红锈的大锅中传来。从一阵白烟中,宗沿恍惚回到了那个甜美的时代。 在很小的时候,弄堂里还有一个卖捏糖人的,那个小老头在他们一群小孩眼里似乎很厉害。 竟能将烫手的糖浆用手搅和,然后捞起一块半融的糖浆。捏成各种各样的小人。关公,刘备,曹操这类人物是捏的最多也是最为娴熟的,还有小鹿,熊猫,金丝雀一类的小动物。 当日落之后孩子们都回了家,老头没有生意的时候,他便坐在一张四脚矮凳上,细细的认真的捏起了蝴蝶,晶莹剔透的翅膀在日光灼灼的映射下变的栩栩如生,让看的人很是眼馋。 每当看到这个小老头表演这令人惊叹的技艺时,当时连同他在内的小孩无不长大了嘴巴,一脸的惊讶和崇拜,心里惊叹着,他定是会法术的。 但是后来这个会变法术的人不见了,去哪里了?没人知道。就像不曾有过这样一个人似的,他随着时间的洪流消散在了人海之中,而那些童年的惊叹,不过是在特定的年龄与一群特定的人拥有的特定的思维。 或许他真的会法术,能把一块柔暖透明的糖浆捏成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小人。让它们笑,它们就得笑。让它们哭。一个个都得露出死了亲人的撕心裂肺嚎啕大哭状。而这座城市中的每个人小小人儿也都是在风云莫测阴晴不定的世界中被挤压变形,从柔暖透明。纯粹干净,直到风尘仆仆,泪眼迷离。 忽然一朵熟透了的木棉花“啪嗒”跌落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转而又掉了下去。跌在宗沿皮鞋的旁边,他紧忙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回头一看,糖饼已经烙好,白发老头儿微驼着背保持着将塑料袋子递给他的卑微姿势,宗沿急忙从西装裤的左袋里掏出几张散碎的零钱递给老头儿。 低声闷闷的说了句“谢谢”然后匆匆的走出弄堂,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皮鞋上,沾染上了一沓污渍。 身后这幢烂尾房。与弄堂外的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高耸建筑物的格格不入。这座即将被拆迁的房子如同被主人遗弃后蜷缩于角落的流浪狗儿,面前无数的巨大高耸的建筑物无不在高高俯视这低微的人间,它们将自身巨大的倒影投射在烂尾房的不远前方,横在中间的阳光成了贫穷与富贵的分隔线,干干脆脆的地将贫穷晾在一边。 当差异如此明显,明显到不容忽视。 宗沿朝不远处驶来的计程车招了招手,把所有的行李塞进了后车厢,坐上了车。他将眼镜摘下用纸巾擦干净,然后眯着眼冲着车窗外那一座座耸立的摩天大厦直打量,然后将眼镜再戴上,掌心轻轻的握着那三个糖饼。计程车飞快地赶往火车站,宗沿又摘下眼镜,细细的擦拭了一下。全文完 番外三百九十二 盛世年华 灯火空明,万巷之中稚童笑语传响。 红衣迷人眼,烟火朦胧间,只闻他人欢颜。他独立月影之下,血染衣裙,随风绽放如同彼岸花。 他身着红衣袍,微笑迎红轿,人海茫茫间微转,瞳如星辰,一时之间恍然于世。 踏碎着盛世年华,终换不来相守,你已娶那美娇娘,浮华一生敌不过流言霏霏。明月下,我为过客。眼眸流转,只不过荼靡之花。 繁华过后,留残叶风逝。 他面无表情看着最后盛世烟火,郎爱女欢,碾转年华。 白驹过隙,情痴三生,断千丈红丝,不过为君一笑。可记几世悲欢…… 年少明媚观少,花落残春知落。 小时指月问何,那年童趣如烟。 情留丝清明雨,犹记路边廿人。 须臾回溯期间,感伊春光盛日。 少年郎,繁花落地,清明不再。 番外三百九十三 人生入戏 人生入戏 她出生于炮火轰鸣的时代,国将亡。 还在襁褓啼哭的她被一个戏班主捡到了,从小生活在戏班的她因形貌秀丽,会下苦功,成了名角。 多少男人沉迷于她的唱腔中,她那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那个时候,和她一起长大的师兄被一个富人看上了,卖了回去。 当时的她正陶醉在人们的追捧中,不明白师兄那一声言语。 ----人生如戏,我们只是一个戏子……就乖乖地当一个戏子吧…… 几遭抛弃的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句话,那时她已不是那个风光的名角了,正裹着破席子躲在破陋的庙内。 悲戚唱着:看那风花雪月,可叹人生如戏……叹人生如戏…… 师兄是局外人,我却入了戏。 番外三百九十四 红玫瑰 那一年秋天,她爱上了他,她送了他一枝红玫瑰。 五年后,他结婚了,穿上白婚纱的却不是她。她站在婚礼现场,穿着属于伴娘的红色礼裙,笑得连泪也流下来了。 一年后,她也结婚了,那个男人长得很像他,却拥有不一样的性格,温柔得让她不习惯。 也同样是秋天,她穿着白婚纱死在了自己的婚礼上,血染红了她的裙子。 男人知道她喜欢红色的玫瑰,喜欢得要命。 男人知道她喜欢洁白的婚纱,喜欢到极点。 她却死在男人给得玫瑰婚礼上。 他负了她,她负了那个男人。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最初的那朵红玫瑰。 番外三百九十五 蝶舞 马蹄踏碎流光 明灭处谁奏一曲相思诉衷肠 夜虫轻唱桂棹兰桨 渔樵上谁抚一世箜篌断绝响 马蹄扬尘回望处鸢尾绽放 谁念垂髫之年执手言笑 诺言轻许荡遍天涯海角 策马扬鞭故里重重何处是怎奈 凝眸处寒烟凄茫 花市灯如昼又忆往昔如常 桥边默叹月光温柔似往 只缺人不在 静默夜空绽开第一朵烟花 灼灼如焰 欲离去 忽见阑珊里明眸闪现 裙袂翩跹如蝶舞桃花人面灿若霞 彼时,苍穹流光 话说在虹吧也一年多了。看花空恰好看到这个贴吧,也喜欢古风呢。 自创欢迎评论不要无事挑刺就行高一的孩子路过。。 番外三百九十六 岛夜迷雾 3点整,一楼。七个人全部集【合。别墅的内部空间并不是很大,大门旁边有两根大理石柱,一楼大门正对楼梯。 茶几上一封信,看起来像主办方留下来的:“欢迎各位参加此次推理活动,各位的任务就是破解别墅内的所有秘密,对了,为了比赛公平我在房间内装了屏蔽器。(岛上没信号)5天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接各位回家,到时我会按时把50万元准时邮到您家。最后祝各位有个快乐的假期。”静儿拿起信轻声念出来。 火舞,无痕,格子,三个人默默地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果儿从桌上拿了一罐七喜,用熟练的动作打开,大口大口的灌下去,泡沫的味道麻痹了一切。“一起喝吧,我们都是没有明天的人。” “你说什么呢?”静儿不禁嘲笑果儿,“你又不是CIA,这种玩笑开不得。” 格子清咳两声,摇了摇头,示意果儿不要说。果儿虽然不明白不过这样做一定是有目的的,“好了,下次不开这种玩笑了。” “不过说真的这个小岛好奇怪,既然没人住干嘛还要打扫房屋和修剪草坪。”静儿顿了一下继续说,“格子,无痕还有火舞别说你们不知道,我可不信。” “即使知道,我们也不会告诉你。人永远都是这样现实,金钱和友谊在做抉择的时候,友谊永远都是一文不值的垃圾。”小漠靠在楼梯上头也不抬。 “你想多了。”缘儿的声音比以往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奖品才来的,至少我不是。”静儿递给小漠一杯红酒,“不喜欢七喜,还有这个。不是所有人的爱好都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有同样的目的。” “谢谢,酒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喝酒。”小漠接过酒杯,高高举起然后松手。杯子落在地上碎了,酒洒了,溅到墙上,“不好意思,让你们扫兴了,我酒精过敏,你们慢慢聊,我上楼了。” 别墅所有的房间都贴上了门牌号以及名字,如:101图书室,102餐厅,105美术室。 无痕随手推开杂物室(108)的门,里面的东西真的可以用杂乱无章来形容,绝缘手套,电线,蜡烛,尼龙绳,两个自行车的车带,足有1米多高的薄玻璃板还有某些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与此同时,果儿一个人在三楼,三楼的房间除了302和303之外都上了锁,根本打不开,302和303的房间装修的简直一模一样,要是必须找出不同的话就是桌子的位置,302的桌子放在靠窗户的位置旁边就是床而303的桌子在墙角与床的距离大概有半米的距离。最奇怪的是,302和303房间的灯,天花板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那种KTV才会用的特效灯,要用这种灯看书,自己的眼镜度数要增加多少呢?果儿不禁摇了摇头,设计未免太不合理了。(注:各层平面图另附) 二楼,205,格子和火舞。 “看来206,207和201这几个房间的门上了锁。真是好奇为什么要上锁?” “也许是举办者希望我们早点解开谜题,特意降低了难度。”火舞边说话边打开衣柜,从进房间开始,火舞就觉得这个衣柜和房间风格不搭调,衣柜是那种深棕色,而房间的床桌子都是米色,衣柜里面的景象真是吓到了火舞。“1234567,。”火舞从衣柜里不停地往外拎衣服还有奇怪的东西,格子看到那些被火舞硬生生拎出来的衣服,差一点笑出声,泳衣,泳帽,救生圈,就差氧气筒了,有了氧气筒就可以去潜水了。可是格子等到最后都没有等到氧气筒。却等到了一张纸条:相信各位已经看到放在衣柜里的泳衣了,如果各位对游泳有兴趣,欢迎各位到我的私人游泳池(从后门出去向左转沿着小路走大概200米就到了。)。 “这个,要拿下去吗?” “当然。”格子笑了,“如果不拿下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那,好吧。” 205,小漠一个人在房间拿着照片默默流泪,这人到底是怎么了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明明好好的旅行怎么就变成噩梦了呢? 门外有人敲门,小漠擦去眼角的泪水,她打开门发现是果儿,:“姐,我们要去游泳,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对有用没兴趣。” “姐,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忘了吧。那只是个意外,何况在这里的人都是无辜的。” “无辜?算了吧!”小漠声嘶力竭的喊出来,“我们都是杀人凶手。”小漠的声音引来众人,她用力的关上门。背靠着门,身体一点点从门上滑落。 “她怎么了?”格子关切的问。 “应该是忘不了六年前的事吧。算了,别为了这个破坏我们的好心情。我们出去游泳吧。” “无痕,这样不好吧,毕竟我们都是朋友,我留下来吧。” “静儿,走了。”格子拉起静儿向外面冲去。 205号房的人现在因为安眠药的缘故睡得很沉。200米以外的游泳池,与其说这里是游泳池到不如说是游泳馆,四周的玻璃把里面的人与世隔绝,外面的声音根本听不见,所有的玻璃都是银行系统专用的防弹玻璃。 “救命啊,救命啊!”果儿在水里用力的拍打。 “可以不打了吗?再打下去我就不管你了。”缘儿在后面,轻轻地推着果儿的救生圈前进,“如果不会可以在上面观望。万一出事怎么办?” “哦,可是人家好不容易在救生圈的帮助下游泳的啊,怎么可以不展示一下?” “算了。”缘儿摇摇头,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记得高中的时候,全班所有人都学会游泳,只有果儿还不会,只能在救生圈的帮助下缓慢前行,没想到现在还是没有长进。 “滴滴。”是无痕的电子手表发出的整点报时。他低头,时间还真是过得快记得大家是在3点19分的时候出发,大概在3点半的时候到达。没想到现在都已经6点了。 “无痕,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格子在旁边用力的拍着无痕。无痕看着玩的正欢快的大家,“再等等吧,大家都着在兴头上。” “再不回去,我就要渴死了。” “格子,那我回去拿水好了。反正我也不会游泳。在这里也只会添乱。” “那我也回去好了,正好去看下小漠。而且这里的水不深,没什么意思。” “也好,有你在我会放心好多。”无痕笑着看缘儿。 缘儿和果儿在更衣室换好衣服正准备要走出游泳馆之时,后面传来了无痕的声音“缘儿,缘儿。等一下。” 缘儿回过头,发现无痕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格子衣服的扣子也全部系错了,“你们不要在游一会吗?” “不了,你们有人看到火舞和静儿了吗?”不知道怎没的,格子忽然的想起草坪里的暗号,急切的问。 “这样说起来,还真的没有看到他们。他们不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的吗?难道提前回去了?” “不可能,我们快回去看看。”格子硬生生的拉起无痕向别墅跑去,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进游泳馆没多久静儿和火舞就都不见了。期初自己还以为他们是去深水区了,可缘儿一直在深水区。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格子暗暗骂道,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大概离别墅有60米的时候,格子一下子停住,一动不动的看着楼顶,足足有1分钟,格子才反应过来,楼顶上的人是火舞。格子的双腿好像不听使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到别墅门前的,可就算速度再快,可还是迟了一步。格子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火舞从楼顶楼下,血溅了一地,火舞就好像睡着了一样,走的那样安详。格子将颤抖的右手打在火舞的手腕上,已经没有脉搏了吗?不可能的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再也找不到了呢?明明刚刚还告诉自己关于暗号的秘密,明明刚刚还和自己说笑,现在就变成了一具残存余温的尸体。“为什么,啊!”格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在静静的等着死神的来临。不知道是不是格子刚刚的喊声太大竟然吵醒了205房间的小漠,小漠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站起来,自己刚刚明明在看照片怎么会睡着呢?小漠把头转向桌子,没错就是它有人在水里下了安眠药,所以自己才会睡得这样沉。她打开门,“也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没?”她喃喃低语,小漠扶着扶手下楼,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啊!”别墅内小漠发出凌厉的惨叫声,小漠就躺在客厅中央,头上全是血。 别墅外,缘儿和无痕听到小漠的叫声,撞门而入,血已经溅到了2.3米外的墙上,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火舞和静儿是这个活动的前两位遇害者,确切的说静儿是先遇害的,火舞是在我们到达别墅的时候遇害的而小漠至少遇害一个小时了。 “静儿她还好吗?”格子轻轻推开门,无力的问道。无痕摇了摇头,向左边退了几步。这一次格子彻底崩溃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向静儿,就好像他的生命走到尽头。无痕走过去扶起格子,“缘儿,你先陪格子回房间好了。” 无痕走上楼梯,奇怪在台阶上怎么会有蜡油的痕迹?记得到别墅的时候,这栋房子明明别打扫的纤尘不染。 “无痕,你来一下,你看这里。”小漠指着门上的血迹。无痕急忙的跑过来,门上不止有血迹,而且还有被重物撞击的痕迹。至少是从5,-6米以外用锤子类的工具砸出的凹痕,凹痕处还有明显的血迹。而且是血迹最多得地方。“果儿,你上楼找缘儿让她……”小漠俯在果儿的耳边说的话,旁边的无痕只听到了前半句,后半句即使听到无痕也未必好意思说出来。 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装神秘,无痕无奈的走出别墅,关于静儿的案子虽然还是一筹莫展但也绝对不能忘记火舞还一个人在门外。别墅的门到前院有几节台阶,台阶的扶手是铁质的和别墅内的所有扶手一样。 火舞的尸体还在外面,没有被移动的痕迹。当然这里也就是第一现场了,无痕蹲下身子,看这个样子火舞应该被人用安眠药或者是乙醚一类的东西弄昏,然后从房顶扔下。“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啊。对了缘儿你不是应该在房间陪格子吗?怎么下来了?” “不是你让我下来,检查静儿的尸体吗?” “没有啊,这也不要紧。检查的结果如何?” “静儿的双臂都有被绳子之类的东西勒伤的痕迹,而且我刚刚去检查了静儿的背包,背包的背带也像被硬生生的扯断一样。” “那静儿背包里装的都是什么?” “手机,MP5,笔记本还有就是衣服了。” “你怀疑凶手是谁呢?” “你是怀疑我对不对?” “呵,你想多了。凶手可能是我们,也可能是外面的人,但我希望是外面的人。” “如果真是外面的人,我们只能变成尸体才能离开这个小岛了。” 晚上8点整,208,格子的房间。白天大家为了安全起见,分别在各自的门牌号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现在窗外漆黑一片,格子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看相机里面的照片,在翻到第258张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把他牢牢吸引住了。没错那是六年前全班同学去春游的合影,里面有他们七个还有格子早就忘了的人。不管多久之后自己都不会忘了这一天的,那天是个晴天所有同学约好一起去春游。回学校的时候却发生了车祸,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他们七个了。警方过来做笔录的时候,他们故意隐瞒了好多事实,开车的是本班同学,是个未成年人,是一个没有驾驶证的学生。最后案子是怎样结束的格子已经记不得了。经过那件事之后其个人都转学了,学校的的名声也因此受到影响。现在那个人又出现了,他带着死神又来了,格子好像听到了死神的召唤声,是生命要走到尽头了吗?是不是马上就可以见到静儿和火舞了呢?格子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楼客厅,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检查者静儿和火舞的尸体。果然我没有猜错,真的是这样,静儿的背部和小腿处都有淤青,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撞伤的。同样楼梯上的血迹也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就差凶手了。真希望明天不会有事情发生。那个人慢慢走近105(美术室)。坐在那里专心的绘画,那是一幅红色的画,是用水粉的红色颜料绘出的一幅画。画中有一个人,身着黑衣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画纸上。他拿起画走向一楼的某个房间。 黑暗之中两个人。 “是你吧?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不是,不是我做的。” “但愿是我多疑了。画给你留下了,还有如果你是凶手请允许我做下一个牺牲者。”而后房间的门被送画人重重的关上。房间内传出哭泣的声音,难道自己做错了吗?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为什么到最后连自己最爱的人也要离自己而去。这条路自己已经走了太长了,没办法回头了,全世界的人可以恨自己,但你不可以。不可以。 “还是说不通啊,我们明明都是同一时间回到别墅,果儿是在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回收的呢?” “当然是在杀害火舞的时候。”无痕又一次看着缘儿,这一次却充满无奈,“果儿只要拿捏好时间,在我们离开游泳池的半个小时前让火舞离开,给火舞服下安眠药,把他放在楼顶,过不了多久火舞就会醒过来,加上安眠药的作用,火舞只要一翻身就会从楼顶掉下来。” “怎么可能?果儿怎么可能让火舞正好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掉下来。”格子问无痕。 “即使火舞不掉下来,她也会把火舞推下来。”缘儿替无痕回答了格子的问题,“果儿提议回来拿水,为的就是让我们一起看到火舞死亡好为你做不在场证明。而你之所以把静儿的尸体放在客厅为的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样你就有时间犯案了。” “没错,都是我做的。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呢?” “从见到你的时候。”格子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你,相信你早已不记得当年的事。就算当年我们错了,也是为了保护你。”缘儿声音颤抖。 “保护我?你们真是天真。”“我们很天真,是只不过小漠比我们这里所有人还要天真,最后竟然被你……”缘儿一步步逼近果儿,“你说话啊?为什么?” “缘儿。”无痕在后面拉住缘儿的手,强行把她拉到座位上,低下头声音平静:“我说过,她不是所有事件的凶手,至少她没有杀小漠。相信我,听我说完。” “无痕说的没错,至少你没有杀害小漠。”格子舒了口气,“无痕,把这个事情交给我吧,不管怎么说,小漠还是我女朋友呢。我很在意呢。”格子故意露出那种吃醋的表情,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了,“无痕,对不起。那天我偷听了你和小漠的谈话。”无痕没有说话,表示默许这个事实。“画室中有很多中颜色的颜料,只要会调色就一定会调出血红色的。因为我们在三楼看二楼必然会有所误差。而制造这一切工具恐怕就是杂物室的薄玻璃板吧。”“玻璃板,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我没有开玩笑,缘儿难道忘了初中学习平面镜成像的时候,我们用玻璃板代替平面镜了吗?而且我在玻璃板下发现了烧断的尼龙绳,以及二楼的划痕,正是说明玻璃板被移动的最好证明。” “格子,你想的太多了,玻璃板是我故意放到哪里的,划痕也是我故意制造出来的,我想让你们发现不见了的车带和烧断的尼龙绳。”是小漠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的。 “小漠,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番外三百九十七 拾年,曲终人散 琴碎,情碎,心亦碎 云醉,兰醉,我独醉 --题记 夜,迷惘。 人,流殇。 琴音在耳边若即若离,恍若游丝。 指尖轻颤,颤落了梦的翅膀,也颤落了花的泪滴。 醉了,依旧是醉了 风吹散寂寞的尘埃,在空中无依无靠的飘荡,终究是落地归根。 那么,人呢? 拼奋一生,终究只是虚无罢了,繁华落尽,能带走的只有一生的回忆...... 沉浸在氤氲着酒香的柔波中,大概是最好的解脱了。 月色空明。 淡淡的幽香似乎浸染了整个山谷聆听着远处的琴声,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深邃,沉静,绵延不绝,忽而又似一滴清水落入,漾起波纹,撩动心弦。 望着远处模糊的蓝色身影,心一阵刺痛,原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最后不过是过往的烟云,冲淡的却是生命的痕迹。爱的伤痕犹存,却因为心的疲惫而变得愈发地疼痛,痛彻心扉。 深醉中,依稀是往日时光:他与她携手在月下共舞;他与她并肩在大地穿梭;他与她双飞在万里晴天.... 而现在,她却不记得他了。 无奈的笑笑,这便是红尘。 滚滚浪潮,转瞬即逝,蓦然回首才发现,红尘已逝几百年。 琴声依旧绵延不绝,环绕在耳边。 月如琉璃,清辉播撒。 碎了的梦呓正驶着乌篷远去,同时远去的还有美好的回忆 忽而,琴音激荡起来,朦胧中目光注视着她的双手,纤巧若兰花,正在上下飞舞 劈、倚、托、抹、挑、勾、踢、摘,应接不暇 她,果然还是她! 轻抚身旁的紫丁香,宛若她的笑靥,他知道,他该离开了。乐曲在飞旋激荡中戛然而止,好似他们,轰轰烈烈一瞬后,却遥不可及。 或许她还会记得他, 或许他会重新爱上他, 或许他们注定是陌生人, 或许......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笑笑------ 曲终人散 花落人亡 (完) 番外三百九十八 灯火阑珊 “你放下!” “可以不放吗?” “不行,放下!” “不放。”撇撇嘴,带着半点玩笑。 “哐当!”一声脆响。 “今天的冰糖玉梨羹没你的份!” 哎哎,这玩笑开的太大了点吧?明知道本公子好的就是这一口,你却明摆着趁人之危,太过分了这是! 蓝衣少女听着白衣少年哭也不得笑也不得的苦诉,好看的弯眉轻轻皱了下,及力想制止将要大笑的念头,但又看了看一边正用一个可以迷倒一大片女生的笑容,想要讨好她的他,猛然又记起刚刚发生之事,气上心头,一个潇洒的甩袖,不回头地走了。 “姑奶奶哟,本公子规规矩矩堂堂正正,到底又是哪儿惹你了嘛!”虹虹万般无奈坐在摇椅上,苦笑不得,望着地上的碎片,又想起那蓝大宫主离开前的话,不禁头疼的扶额。 突然眼前暗了下又随即恢复了光亮,虹虹心知那蓝大宫主必定是心软了,所以回来和他说刚才的话收回了。 然后呢,他还是他的了。 于是虹虹这样想着。 准备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抬起头看了来人。 果然—— “哟,这里怎么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叫花子的了?紫岚!”带着些戏弄之色。 什,什么?叫,叫花子? 虹虹的笑容顿时瞬间凝固。 “哦,对了,我忘了,这里就是本宫主的房间,出去的应该是你才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正经道。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三条黑线很负责很准时的出现在虹虹头上。 “怎么,都把凌幽居给你了,难不成你虹大少侠眼光好,又看上这千雪阁了?”蓝蓝揶揄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刚刚正经的样子就像…… ……没有过一样! 女人真的很善变呐,达达说的真对啊、、 “我……”原本风风光光的虹猫少侠,竟然被一个女子弄得顿时哑然,这今后要是传到他人耳里,那岂不是成了笑柄? 于是虹猫这样想着,只好先起身,执着白扇,扇了扇,干咳了几声。 “咳咳,谢谢蓝宫主夸奖,只是本公子现在暂时不好这个、、” “那还不赶紧回去?”蓝蓝倚在门边,一脸的笑意,刚刚的事就像没有过一样,销声匿迹。 只是、这是什么笑啊这是? 被蓝兔这么盯着,心里一阵发虚。 于是乎,风光一世的虹大少侠,就这样,不止一次地被蓝大宫主赶了出去。“呦呦,我说啊,小两口是不是又吵架了?”一个男音自远而近的传来,午后的慵懒闲适。 目光循着声源看去。 逗逗。 这逗逗,近些日子来武林风平浪静的,这小子就不知到哪儿逍遥去了,想必今日是上元,他也就回来了。 可是、可是、他什么时候不回来干嘛这时候回来啊!! 虹猫毫不吝啬地扔了个大白眼。 耸耸肩,便知挖苦无趣,那灰袍道士便走过去,拍了拍虹猫的肩膀,叹息一声,摇摇头,便走了。 这是怎么了?凌幽居。 春光大好,可有个人,心里却闷着。 “我说虹大少侠啊,你说你好端端的东西不碰,偏要去碰人家蓝大宫主的宝贝,这下可好,人家不理你了,你这不是自找苦吃麽?”跳跳倚在门边,负手而立。 “哈哈哈……我说虹大少侠啊,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娘子甩了呢!哈哈哈……”逗逗打趣道。 被娘子甩?啊喂,应该是我甩她还差不多吧?等等!娘子?啊喂,弄错了吧! “你们还是不是我兄弟啊?是兄弟就给我想个办法!”虹虹看不下去了,直接把目光放在了莎丽身上,弄得大奔紧张起来把莎丽拐到他身边一旁坐去。 虹虹汗颜了。 只是个问题而已嘛,我又不是要拐了你老婆去! 趁着那蓝大宫主和她那宫女出去一会儿,于是乎自己便开始琢磨起来该怎么办。 “我看呐,要不你就再因祸得福也不错。”一言不发的达达想了想,最终发话了。 “还说呢,上次都害死我了!只是这样,也不是不行……”原本豪爽的虹猫却有些的犹豫了。 “可是她一会儿就要做汤圆了,到时候没我的份怎么办?”正色。 “哈―哈—哈”忍不住扑哧一声,莎丽不可置信地看着虹猫,捂着肚子笑,道:“虹猫,你也太搞乐了吧?是不是这天下太平了,你也就被蓝兔养成那吃货了?”莎丽捂着嘴自个儿乐着,余光往外瞥了眼,调皮地眨眨眼。结果在制作的时候他好像还不服似的,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不小心,在用火药磨绳子的时候一下磨伤了手,疼得不得微微皱眉。恰巧蓝蓝经过,见此,往事如浮云般过去。 蓝蓝焦急地跑过去,伸开他的手,破皮了。蓝蓝心疼了,忙转身唤紫岚前去拿药箱。然后就剩两人在那儿。 待紫岚拿来之后,自知不该打扰二人,于是便微微福身退下了,蓝蓝看了眼,也心知肚明,但也没说什么,取过药箱便马上包扎。 “啊呀,疼,你轻点儿又不会干嘛!”虹虹被触及了伤口而疼得皱眉,埋怨道。 “谁叫你啊,活该!”心疼归心疼,但蓝蓝还是白了虹虹一眼。 “我是伤员诶……再说了,这也是因为你哦。”说不清孩童般稚嫩的语气,半开玩笑,虹虹歪着头,然后又轻轻点了下蓝蓝的小鼻,言语里尽是宠溺。笑着问。 “你……”一下被说得哑然,“难道你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麽?这么伤自己,对得起你爹不?” “只是破皮而已,犯不着这样……”猛然间,似乎看见眼前正为自己悉心包扎的人儿眼眶里有什么闪动了一下。 “我这个……叫不叫因祸得福?”犹豫了些,考虑着要不要说,但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你什么意思?”蓝兔瞪了虹猫一眼,虹猫避开,于是有模有样地干咳了一声:“这个……只是问问嘛!” “想知道?”饶有兴致,挑了挑眉。 虹猫很诚恳地点点头,一副期待的模样。 “你这叫……”顿了顿,似乎在掉着某人的胃口。 “自、讨、苦、吃!”一字一顿,语毕不等虹猫反应过来,起身就离开。 “诶诶诶,哪儿有这样说话的啊,蓝兔你等等啊,把话说清楚再走!” ――其实虹你知道吗?那次,我根本就没有生气。 “哪,哪儿有?哎哎,算了,反正谁叫本少侠倒霉,惹不起那蓝大宫主呢?”回忆起那段很苦逼的日子,懊恼地坐下。 笑而不语。 结果呢,我们倒霉的虹大公子也不知是不是惹着了那蓝大宫主,就连蓝大宫主亲手包的汤圆,也吃不着了。 ――凌幽居,一个轻盈的身影推开沉重的木雕门,扑面而来的栀子花香闻起来特别舒服。舒适的小屋里,被褥整整齐齐,桌上的茶具安然放在桌子中央,窗子的那头还摆着主人最爱的可见这屋子的主人是一位很爱洁净的人。空无一人的屋子里,也想必这屋子的主人一定又是去与他人商讨些大事去了,闹归闹,过去之后,就让他恢复平静吧。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放在桌子上,属于它的温度,在这个春回大地的日子里,显得尤为温馨。 ――虽然不知道永远有多远,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永远。 一直,永远……==========END========== 番外三百九十九 荒年祭流年 倘若分离注定,在沉醉的穹窿中所作只是执拗着甘愿等待,等待流年化为荒尘一世。 一人一尘世,交织的尘埃联结天际,以至这一世,我们共有。 没有双手合十的虔诚,只盼同执一场,属于光阴的烂熳。 分扰纷纷,相知天涯,相遇何方? 早已被汹涌海水侵蚀的海角,我们回不去了。 心中最后滋润的干涸,会否露出浅浅一滩,铭刻着你曾经和我的风花雪月......荒年祭流年, 所记,所忆,所思,所念。 所有的逝去,当在尘世真正终结的刹那。 若汝乘风去,吾尚存何故? 刹那芳华,弹指流落,止于,尘。 回首,你不在,我不再。 回首,原来走过的是一片黑暗,天地苍茫。 回首,原来走过的旖旎是幻化的虚渺,天崩地裂。 一切的崩塌为的只是拥有的一切,也是即将失去的芳年华月。 回眸,你的身影影绰绰。 回首,你的容恍恍惚惚。 你的似水流年已成印迹,怀念已成习惯,缅怀已成定局的如今。 回身,天涯咫尺,属于我们的间隙幻为气息,氲氤。 回,那个曾经出发的起点,雾里看花,终隔一层,难言真切。 念,经历流年冲刷不淡,不逝的荒年。 叹,历经沧桑舔舐不老,不逝的我们。 我们一直在找,一个地方,一个人。 或者那个幻想般的天地,就有那个幻想寻到的人。 终不知,在哪个岔口迷失,找不到自己找不到光明,摸索着他人的身影,气息。 是在等一个人拥住你,还是逃避着一个人的追寻。 可怕的不是突然地消失,而是渐渐的消逝,一步步远离,一步步彷徨,一步步迈向他人的天地。 触不到,触不到...... 临近迟暮的脚步终未停止,濒临尘世终结的杀戮,我们却浑然不知。 背负世俗的牵绊,坎坷的宿命,尚在前行。 一个人的死,或代表一世终结,或终结一世。 荒年的停滞,恰巧流年划过,一并带走迷惘的朦胧记忆。 流转的岁岁年年,碎碎念念。 流年不去,荒年不逝去。 你所祭奠的是我所怀念,荒年。 你所向往的是我所期盼,流年。一世荒尘之恋将被芳尘冲断,所许诺的今生,惘然后来。 不思量,自难忘。 难忘荒年。 唯一留有的温存是一遍遍的回忆,在无数的日日夜夜。 那般的真切,那般的锥心。 原来缠绵后的紧紧相拥,最后是遥遥无期的相隔相望。 都有这曾经,幻想,当天地只剩你我,只剩我们。 这时的你,是我的天地,我的一切。 明明的咫尺,曾经的朝夕相伴,可如今的是天地之远,阴阳之隔。 你我,无法触碰。 追寻,曾经的荒年,尚未逝去的荒年。 放开那些你失去后仍能活下去的人。 放在心上的才是地久天长,留在心间的会是你我铭记的荒年,流年......他们: 是手握长剑的江湖侠士,温润翩翩,难掩少年英气;是傲视群雄的教派之主,不可一世,沉着冷傲;是曾遭人冷落的名门遗孤,淡然谦和,如玉公子;是逍遥自在的快意游侠,潇潇洒洒,不改侠义本色;是身居高位的王爷,无奈无言,看遍残缺冷暖;是君临天下的帝王,难以看穿,愚昧无知或是算尽天下机关;是世家大族的贤才德士,识尽杀戮,只觉冷面冷心;是放弃荣华的将门之后,宁愿为其一生;是难以遇及的少年英才,可惜去向无踪,杳无音讯;是发号武林的至尊之主,只为天下安宁;是饱受冷眼的孤傲皇子,放弃拥有,放弃一切......她们: 是拥倾国之貌倾城之姿的高贵女子,慎密淡然,武艺绝世,然迷离身世牵连天下;是大家闺秀,却难掌命运;是替人生存的美貌女子,无奈难言,一世苦难;是名派遗孀,纵有天资,甘愿孤独;是武馆小姐,古灵精怪,任情任性,却错爱一生;是清秀侍女,清然亮丽,只因太晚离开;是尊贵后宫之主,步步为营,只为将所愿之人推上顶巅;是漂泊低贱的大宅家姬,温和娇丽,只愿与君相守相知;是嫁入王府的端庄王妃,却只于其相敬如宾;是曾卑贱的婢女,如今的衷心;是妖媚杀手,却是存有难以言喻的痛的伤心人......侠士血,美人泪;兄弟情,姊妹义; 众生百态,百态尘世。 主角不再是虹与蓝的分分离离,而是由一个个大人物、小人物,拼凑起的凡世华歌。 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结局。 解开前尘往事,看流年之前的荒年,他们如何,为爱,为恨,为了尘世的终结,为了新的时代的开始,拉开华彩序幕。一人一尘世。 一人一篇章,这一章我们共有。 番外四百 那只名为魂淡的果子 从初生的太阳下沐浴阳光。 发芽,成长。 长啊长。 长啊长。 开花了。 一季后,花落,零碎的记忆。 结果了。 那个魂淡果子#(黑线) 最后落小影经过那里。 果子大喊:落小影!!!快来吃我吧!!! 落小影淡淡地远去。 果子就在那里等啊等。 直到腐烂的那天。 番外四百零一 请记得曾经 时光过境,经年匆匆而逝,流年苦短,如若不见,请记得曾经。 暗夜无边的天空,至今依稀记得你俊俏的容颜,那为流离宿命悲哀哭红的双眼,和黑夜里一声声的呐喊,一眼望不着边际的思念,一颗只为你跳动的心脏,都是纪念最初相识的莫大安慰。似乎在深夜里,我学会了祈祷,也学会了沉默,一个人完整的被笼罩在黑色的夜空里,只剩下一张简单的轮廓,一张不完整的人生,一个宿世纠葛的孽缘,和一份永远没有着落的思念。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总会被一种熟悉的感觉侵袭,像曾经待在这里许久,这里发生过什么,一个人就这么不停的问自己,然后徘徊在街头,转角处,没有人出现,我没有转身,只是把前进的道路,走的更加铿锵。曾经或许真的很美好,我总是在伤口上摸索,在痛苦里徘徊,在寂寞里挣扎在每次孤独的时候想念曾经,却在拥有时丝毫不懂得记录。 一个人的夜晚睡觉总不是那么塌实,习惯做梦,似乎这不能是个习惯,但每次都会被梦里的自己惊醒,梦里的那个人跑了很远,我紧紧的抓住他,叫住他,似乎也不能停留他的脚步,从那一刻起,我知道原来梦里的泪水也可以打湿被角,也是如此冰冷,如此彻骨。 我喜欢一个人站在窗前,看隙里碎汞的岁月,看浮华虚空的世界,透过人性最伪善的一面看百态人生,多么丑陋,多么邪恶。原也竟如此不堪。或许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那么一道伤疤,那么一段曾经,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多多少少令人心碎着。但却每个人都微笑着。我不懂,或许他们也不懂,我一直告诉自己,每个人都糊涂的活着不是吗,这样不好吗,慢慢我也学会了释然。也懂得了释放。 很久以前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说你喜欢一个人沉默静坐看月亮。。。。空荡的夜晚安静的令人心碎,只有星星陪着你,那是我最不情愿的。于是在接下来的夜晚,我在也没有一个人偷偷的看过星星和数着寂寞过夜。只是在记忆里搜索曾经有你的片段,慢慢的我学会了幻想,从此再也没有分离,再也没有不见,只剩下想念,不停的想念。。。。 或许,可能岁月对一个人或一件事真的是件考验,时间过的很快,真的很快,不经意间就从指缝溜走,没来得及抓紧,却已不在,但我却在这种时光里度过了漫长的旅程。又过了一年,花开了又谢,树叶落了又落,人去了又去,却始终没有再见到你,其实在我的心里,只是期望下次相见的日子不要太遥远。 有时候我想对自己说一声,忘记吧,那些深深搁浅的烟雨年,余光中,我又记起了自己,我想这夜只是心上的轮回,而,如若不见,请记得曾经,默念安好。。。=============END=========== 番外四百零二 远方的矢车菊 有些故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如同被风吹落的蓝色矢车菊的花瓣,静静的沉淀到梦的深处。当过往的风,不经意间翻开仓促的年少岁月,很多往事已在空气中慢慢氧化,锈迹斑斑。但那一抹深蓝,淡蓝色的记忆,却依旧在轻轻地呼吸......她,等着他他,永远等不到她...... 两个人之间到底怎样?会发生怎样的故事?结局?我也说不定,可喜可悲...... 敬请期待,远方的矢车菊...... ————题记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那几天,妹妹郑一晴老是翻来覆去地唱一首歌——确切的说,是这首歌中的一句,歌的名字叫做《遇见》。 郑一鸣就嘲笑她,是个整天爱做白日梦的小女生。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有个故事正等着他。他生命里要遇见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 生命是一个谜,你不能知晓谜面,更不能把握谜底。 那是上高一后的一个星期天,11月初,期中考试刚刚结束。别人都在疯狂的复习功课,郑一鸣和死党申周却在郑一鸣的小区里的一块空地上踢足球。 郑一鸣之所以和申周气味相同,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人生宣言:分数是一根胡萝卜,可我们拒绝当驴子。他们瞧不起书呆子,也看不上一天上36个小时依然考不及格的傻瓜。他们平时吊儿啦昂当,成绩垫底,可是一到升学考试,却能过关。他们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类人,,除了智商之外,便一无所有,难道不应该挥霍一下自己的聪明,多干点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吗? 郑一鸣带球跑动的时候,自我感觉良好的像贝克汉姆,目光锐利。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郑一鸣并不愿意把窗户都打开视人,他额前的头发很长,把整个右眼给遮住了,他用左眼看世界,用右眼考世界,窗帘的作用,是一种拒绝,也是一种诱惑,班上很多女孩都喜欢盯着他看,等着有风吹来,或者他一甩头发。 有的人大喊大叫,正踢着热火朝天,一个女孩的身影从天而降,像是一只蝴蝶,翩翩地停在花坛旁。当然这都是申周一个人发现的,郑一鸣对漂亮女生向来不感兴趣,他最看不得她们那一副“我这么漂亮,你不宠我宠谁啊?”的模样。就像妹妹郑一晴,好像男生天生就应该向她献殷情,谁不献殷情就有罪,至少是不识泰山,审美水准低下。 申周恰恰与他相反。申周就像星探一样,对漂亮女生格外留意,仿佛漏掉一个就严重失职一样。那个女孩一出现,申周就开始心不在焉,有一阵,甚至把足球像老鸡孵小鸡似的紧紧抱在怀里,一动不动,两只眼睛被那个女孩定住了一样,郑一鸣很生气,一脚把球踢到他的脑门上。但是申周一点意识也没有,甚至都没有想的要把脑门上的印记擦掉。他把郑一鸣招呼过来,说:“你看!” 郑一鸣四处张望,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申周都不理郑一鸣,自顾自地说:“怎么才能和她搭上话呢?” 郑一鸣气哼哼的,:“看我的!我来成全你!” 就像那个女孩是个没有人把守的空空的球门,郑一鸣狠狠地一铲球,球腾空而起,呼啸而去,不偏不倚冲着女孩飞去,砸在她的后背上。 女孩显然吓了一跳,转过头。 “你干嘛啊!”申周大叫。郑一鸣满不在乎地回敬他:“球又没长眼睛,怪她自己运气不好!”接着,坏笑到:“你不是想和她搭话吗?我给你创造了多好的机会啊!” 申周以百米速度冲去,向女孩跑去,准备无比真诚的向女孩道歉,当然,顺便打听一下她的来龙去脉。郑一鸣也跑过去,不过,他不是去安慰女孩,而是去捡足球。 可是,很快,他跑到女孩的跟前,因为他听见申周正在大声地“诋毁”他:“你是不知道!他是我们班有名的臭脚!越到比赛的时候,脚就越臭!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和二班比球赛,2:0!他就是喜欢自摆乌龙!就是他——郑一鸣,老是喜欢自摆乌龙!” 说一个男孩踢足球脚臭,就好比说一个女孩长得像恐龙,是可忍孰不可忍!郑一鸣拍拍申周的肩膀,朝他冷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小说家了?这么善于虚构!” 郑一鸣用的是“内功”,只是轻轻一拍,就疼得申周老是倒吸冷气。搁在平时,申周早就火冒三丈了,但他现在只能好脾气的笑笑:“脚臭,脾气坏,成绩差,是他的三大法宝。” 申周一个劲的说郑一鸣的坏话,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申周把郑一鸣打败了,他个女孩就归他了。郑一鸣一下子就明白了申周那点花花肠子。 “你别理他!他从幼儿园就开始追女孩,结果,大夏天的,幼儿园的阿姨就请他去外面晒太阳!”郑一鸣跟女孩说。 “瞎说!”申周有点气急败坏,“那不是追女孩,是追着一个女孩跑,她摔倒了,结果......” “是啊!那不就是追女孩呢吗?”申周有口难辩:”是追着女孩跑,不是追女孩......” 郑一鸣看见他的脑门上直冒汗珠,而那个黑球印还像邮戳一样盖在上面,被汗水冲得黑一道灰一道的,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女孩也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打背上的球印。她穿着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风衣,黑色的球印像一朵盛开得黑牡丹,无论怎么拍都拍不干净,好像尘土已经渗到风衣里去了。 申周厚脸皮的说:“我替你拍拍。” “不用。”女孩利索地说:“回家洗洗就好。” 申周继续表示关怀:“不知道背后有没有砸青了。” “没关系。”女孩笑着说:“我的后背总比你的额头硬吧?” “糟糕,丢脸!”申周恍然大悟,一把捂住额头,朝郑一鸣大喊:“你这该死的家伙!” 女孩笑着递给申周一片纸巾,申周忙手忙脚地擦了半天,洁白的纸巾变得一团乌黑。 郑一鸣这是才认真的看了看女孩一眼——他本来等着女孩大发雷霆或者哭哭啼啼,就像妹妹那样。 “你从哪里来的?怎么看着好面熟,倒像在那儿见到过似的。”申周问那个女孩。 女孩大笑,答非所问:“你一定特别爱看红楼梦吧?” 申周一头雾水:“什么?” “你刚才问我的话,和贾宝玉见到林黛玉说的话一样。” 申周脸红了,赶紧换个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郑一鸣不想加入他们的谈话,但是他没有走开,而是在一旁用脚颠着球,耳朵竖着(就这样,哈哈~~~~~),听着他们说着。 “你问的是我的什么名字?乳名,学名,网名,艺名,还是笔名?”女孩笑着说。女孩一笑起来,就像天空中有一串铃铛在摇。 “都想知道!” “你可真贪婪哦!乳名保密。学名嘛······润筱依。” “好听!好听!”申周先是连连称赞,而后又问道,“是那几个字?” “润就不用说了,筱是上面是小草的筱,依,就是依靠的依。” “很有诗意啊!” “呵呵,其实很简单,我爸爸姓润,每次我妈妈有什么事情我爸爸都能知晓,我妈妈叫罗依,筱字是怕晓太大众化,所以,润,筱,依。” “你算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这个名字真美。”申周的话一说出口,郑一鸣就在心里大笑不止——申周什么时候成诗人了?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当然,他唱的也不怎么样。 申周又问:“那网名,艺名和笔名呢?” “网名嘛······蓝色的矢车菊,艺名和笔名还没有起,我又不是艺人和作家。”女孩大笑起来。 “什么菊?”申周眨巴眨巴眼睛,使劲盯着这个叫做润筱依的女孩,好想她是从月球上来的。润筱依哈哈大笑:“你想查户口的**一样盘问我,你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叫申周。” “几号?”润筱依继续问。 “啊?”申周根本听不懂。 “你不是说你是‘神舟’吗?‘神舟’几号?”润筱依问。 “他是申周x号,永远上不了天!”郑一鸣停止颠球,说道。 润筱依又笑起来,她朝郑一鸣抬抬下巴,问申周:“那,你这位踢球不进球门的朋友叫什么?” “他吗?”申周终于听懂了(终于听懂了······)“他叫郑一鸣。” “郑一鸣?”润筱依耸耸肩,“不鸣则已,一鸣易惊人。” “咦?你怎么知道他的口头禅?”申周好奇地问。 “顾名思义呗。” “他经常这么吹牛,可惜啊,一次也没有成功。” “他不是一鸣惊人,而是一球惊人!”申周又一次大笑起来,笑得很夸张,还连连夸润筱依说话幽默。 幽默个鬼!郑一鸣心里想。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润筱依几眼。润筱依的眼睛让他觉得,如果精神可以晃动物质,那么,润筱依比溪水还清澈的眼神,是可以把这个肮脏的世界清洗一新的。她的头发是深栗色的,长长的披散下来,有一点的自然卷,风吹过来,就像微微晃动的波浪。她的额头是逛光洁的,坦荡的。小巧的鼻子的下面,是两片薄薄的月牙形的嘴唇,一笑,就会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刚才一见你,差点喊你朴树——你长的简直和朴树一模一样!”润筱依平静地说。 郑一鸣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表情很淡然:“不对!是朴树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这孩子······[瀑布汗~])“对不起,朴树算是我的偶像,说你像朴树,是恭维你,没想到······” 申周安慰她:“流行音乐一直不入他老人家的法眼,朴树是他唯一听的凑合的歌,他啊,只喜欢一首歌。” “生如夏花?”润筱依不假思索。 “见鬼!你怎么会知道他最喜欢这个?”申周大惊。 “哈哈,是巧合吧,以看见他,我就想唱《生如夏花》。” “是吗?”郑一鸣皱起眉头,“那我不就成了《生如夏花》的活广告?” 润筱依笑着(这孩纸真能笑······):“你干嘛老是皱着眉头?真不清楚你是胃疼还是在考虑问题,人生没那么复杂的!你应该像草履虫学习,做个单细胞生物,头脑简单才能获得快活!” “我的天,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小子(你不也是?)的网名就是‘草履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说过了!······)简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激动······)申周大叫起来。 郑一鸣和润筱依的目光立即碰到一起,这一次,正一名没有回避,足足对视了有三秒,先是润筱依的目光先撤退的:“哈哈,我可跟诸葛亮一样!(怎么成男的了?)能算!” 突然,下雨了———— “你回家么?我送你!”申周问。 “不用,我来的时候看见有片湖,去看看。”说着润筱依就跑开了。 “呀!忘记问她住在哪里了!” 申周用手指指讲台。 郑一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我的天!班主任身边站着的女孩竟是——润筱依! 郑一鸣瞪大了眼睛,身子拼命向前倾,课桌都被他往前推了一大截,搞的坐在他前面的林文 杰不满地回头:“你干嘛啊!想挤死我啊!” 郑一鸣历来看不惯林文杰这小子,搁在平时,他一定和他唇枪舌剑一番。但现在,他没时间跟他废话。 郑一鸣傻傻地看着润筱依,仿佛她是从天而降的怪物。 这个时候,郑一鸣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三下。郑一鸣掏出来一看,是申周发来的短信:“感谢上帝,她不是你所说的神经病!看来你眼神有问题!” 郑一鸣立即回了一条:“着什么急!就算现在不是,在咱们学校待上一年也是了!” 郑一鸣常常跟申周讽刺他们学校的宗旨:把天才教育成白痴,把正常人改造成神经病。 申周回复:“上帝保用,能让我跟她同桌!如愿望实现,我一定请上帝吃KFC!” 郑一鸣回复:“上帝有个什么用!你赶紧请老更吃麦当劳,愿望一定实现!” “老更”是他们给姚培兰起的绰号,据说她更年期提前了。 “同学们,”班主任拍拍女孩的肩膀,说,“这是润筱依同学,她是从海冰市转来的,希望同学们多帮助她,关心她。” 润筱依微笑着给大家鞠了一躬,她今天还是披着瀑布似的头发。 教室里一阵骚动,几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郑一鸣听见周围人都夸她漂亮。 班主任环顾了一下教室,只有郑一鸣旁边是个空位子,因为他平时太调皮了,影响班里的安定团结,所以,让他一个人坐在最后面的位子上。 班主任指指郑一鸣旁边的位子说:“你暂时先在那里坐吧,过两天在调。”很抱歉的语气,好像委屈了润筱依。 郑一鸣一听,马上给申周发短信:“本人座位出租,一个小时五十元,有意者当面谈,免中介。” 申周回复:“上帝是个不长眼睛的瞎子!” 郑一鸣回复:“谁让你请上帝吃KFC,不请我吃!” 郑一鸣一向不爱去凑热闹,他的口头禅就是:真理常常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他不会去喜欢那些大家都喜欢的明星,影星。他本来很喜欢几米,可是看到班上几乎人手一本《向左走,向右走》,或者是《地下铁》,他几乎对几米失去了兴趣;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他看过很多遍,可是当大家都在翻得时候,他已经丢开上村,去看介川龙之介和古润一郎了。总之,他对一切喧闹的声音都保持足够的警惕和距离,这使他身上有一种落落寡合的气质,像一个冷冰冰的旁观者。 他对前沿的东西总是抱有浓厚的好奇心,可是前沿一旦成了时尚,他便兴味盎然。 他对润筱依虽无好感,但也无恶意,甚至有一丝丝想探究她的神奇。不过,今天,润筱依一出现结成了众人的焦点。这本不是她的错,可是郑一鸣立刻范成了爱唱反调的毛病——你们不是都用爱慕的眼光欢迎她么?我偏偏要送她一份“见面礼”。 郑一鸣虽然是一个大小伙子,可还是有小孩心。今天早晨,他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了一只青蛙,于是,他就把它捉来放在了塑料袋里。 现在,他把它放在了旁边的桌面上。 润筱依已经坐了下来,一开始,她并没有发现那只蹲屈的小青蛙,它的皮肤和灰色的桌面融为一体。 润筱依坐下来,小声说:“你好!” “真巧啊,又碰到你了。” “是啊是啊。”润筱依压低嗓子,“多巧啊,和你同桌真高兴。” 哼哼,郑一鸣心想,你别高兴的太早,“天鹅”就要遇到“癞蛤蟆”了! 果然,他听到身旁传来一声低低的级力压制的惊叫声。 他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歪头一看,润筱依使劲眨巴着眼睛,眼睛瞪得很圆,浑身微微发抖。郑一鸣估计她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仓皇逃走。 但是,润筱依把惊讶的样子很快转变回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呆呆的望着那只小动物,显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处理。 润筱依发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周围的同学都听见了,或者说他们本来就对润筱依就感兴趣,还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恰当的理由,可以放心大胆的朝她那边看。尤其是林文杰,平时跟郑一鸣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这个时候,突然热情有加地回头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他一看桌子上的青蛙,立刻盯了郑一鸣一眼,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林文杰只是看着他,知道郑一鸣的格言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正准备讲课的班主任发现了骚动。顺着所有人的眼光,她知道了源头。她问润筱依:“怎么了?” 润筱依顿了一下:“没什么。” “老师,润筱依的桌子上有致癞蛤蟆。”林文杰说。 润筱依的魅力够大啊,郑一鸣想,连“只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林文杰都像她献殷勤了。 “是吗!?”班主任脸对着润筱依,眼睛盯着郑一鸣,“怎么回事?癞蛤蟆怎么会到教室里来?” “郑一鸣!”班主任朝他喊,“你就以这种方式迎接新同学吗!” 郑一鸣正想抵赖,润筱依却开口说:“老师,不是他。” “那是谁?”班主任莫名其妙。 “是,是我自己。”润筱依说,“可能因为下雨天吧,这只小青蛙跑到我的书包来了,刚才,我一打开书包,它就从我的书包里跳到桌面上了。” “是吗?”班主任将信将疑,“有着等怪事?” “对不起。” “对不起,我能把它拿到外面的花坛里么?”润筱依说。 班主任点点头。 润筱依找来一张白纸,想轻轻捏起癞蛤蟆,动作熟练得好像她天天跟癞蛤蟆打交道似得。 可是,一直处于安静的癞蛤蟆就在润筱依接触它的一刹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跳,林文杰正伸过手臂想要帮润筱依,癞蛤蟆顺势跳上他的胳膊,吓的他把手一抖,把癞蛤蟆猛地抖在地上。这只癞蛤蟆在地上跳来跳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加入了搜捕癞蛤蟆的行动,乒乒乓乓响成一片。班主任不停的喊:“安静,安静!”无济于事。 最后,癞蛤蟆跳到了班主任的脚跟前。 润筱依回来后,小声笑着跟韦一鸣说:“谢谢你。我原来什么都不怕,就怕癞蛤蟆,现在,连癞蛤蟆都不怕了--这得感谢你呀。“ 韦一鸣尴尬地笑笑,不肯认输,借坡下驴,说:“那你怎么谢我?“ “怎么谢你?“润筱依一挑眉毛,说,“你愿意我怎么谢你?是先谢(卸)你的胳膊还是先谢(卸)你的腿?“ 韦一鸣语塞。看来,用对付妹妹的办法对付润筱依是毫不奏效的。天下的女孩毕竟是各种各样的呀。 放学后,韦一鸣把书包往桌洞里一撂,跟申舟说:“走!打篮球去。“这是他俩放学后必做的功课。 没想到,申舟没有了平时的爽快,吞吞吐吐地说:“我今天家里有事,我得早回去。“ “家里有事?家里有事你早回去干吗?“韦一呜问道,“有事你早回去只能添乱,还不如在外面多玩会儿,只怕你妈妈更省心呢。““不行!“申舟说,“我,我今天必须早回去。“ “那咱们一块走吧。“韦一呜家和申舟家住得不远,离学校也就两站地,平日,他们都是约好了一起骑着自行车上学的。 没想到,申舟一口拒绝:“你,你先走吧,我,我还要待一会儿。“ “什么?“韦一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他,“你不是急着回家吗?怎么又不走了?“ 申舟这家伙,除了平时跟家长和老师撒起谎决不脸红,跟别的人撒谎总是要露馅。眼睛和嘴巴配合不到一块去。 他哦哦了半天,也没说清理由。韦一鸣不再追问了,说:“随你便,我可打篮球去了。“ 申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你,你,你去吧。“韦一鸣“啪嗒啪嗒“拍着篮球往教室外走。 润筱依还没走,正认真地写作业,教室里没剩几个人。值日生正准备扫地。 韦一呜并没有去操场,而是站在一个离教室比较远的位置,那里有一棵很粗的白杨树,他把篮球往树后的地上一放,坐了去,然后,一边吹着口哨,一边从树后探出头,往教室门口眺望。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润筱依从教室里走出来了。然后,就像影子一样,申舟紧跟着也出来了。看见他俩走远了,韦一鸣赶紧往教室里跑,抓起书包就朝校外狂奔。 路上行人很多,韦一鸣像鸭子一样,伸长脖子,边跑边左右张望,终于发现了他俩在人群中出没的背影。润筱依今天穿着淡淡的黄色的风衣,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好像一1朵在茶水中沉浮的小茉莉。 好个申舟!为了陪着润筱依走,连自行车都不骑了。重色轻友的家伙,果然不出我所料!什么家中有急事,不过就为了和润筱依一起走而已,拙劣的谎言!可是你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往哪个方向飞,你还能逃得了我的法眼!韦一鸣一边生气,一边窃笑。为了不让申舟发现,韦一鸣模仿着自己在电影里看过的特务盯梢的镜头,常常地突然往人身后一躲,或者往旁边的柱子后一藏。 申舟和润筱依肩并肩地走着。显然,申舟在讲什么笑话,因为莫亦萝不停地弯腰大笑。 “哼,“韦一呜心里想,“不知道她统计不统计一天遇到的倒霉事,如果也统计的话,那么,今天的癞蛤蟆事件算不算一件呢?“ 想到这里,韦一鸣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朝他看。哼,像她这样的公主,就应该遇到青蛙王子嘛!不行!今天,申舟骗了我,却来偷偷地追润筱依,其行径太可恶!一定要惩治惩治这家伙。韦一鸣的眼睛转来转去,苦于没有良策。突然,一阵浓烈的臭味顺风传来。韦一鸣捂着鼻子,扭头一看,大街上居然出现了一辆马车!堂而皇之地走在各种轿车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这匹马一边走还一一边从容地完成了新陈代谢。韦一鸣看着热腾腾的马粪,心里有了主意。 他捏着鼻子,冒着钻车底的危险,用一张白纸,取回马粪若干,那样子好像一个**在现场搜集证据。你还别说,马粪在都市里倒也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儿。 马粪到手后,韦一鸣又左顾右盼,终于发现路边一个正在卖花的小男孩。他朝那个小男孩招招手,小男孩举着一枝玫瑰花跑过来,说:“先生,为你的女朋友买枝花吧。“ 韦一鸣点点头说:“我可以买你的花,不过,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小男孩迷惑地看着他。 “喏,“韦一鸣指指走在前面的申舟和润筱依,说,“看见了吗?那个穿淡黄色风衣的和那个秃子,我买一枝玫瑰,你替我送给那个女孩,这个纸包呢,就送给那个男的!送完了,我一定有赏!“ 小男孩愉快地答应了。 郑一鸣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看男孩跑上前去,先把玫瑰递给了润筱依,润筱依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她笑着接过去了,还低声问那小男孩,小男孩摆摆手,显然不告诉她是谁指派他来的。 小男孩把那纸包给了申舟。韦一鸣看到申舟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纸包,然后,又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那个小男孩像流星一样地往回跑。郑一鸣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给了那男孩一元钱的奖赏,然后,朝申舟跑去。韦一鸣赶到申舟的身后,出其不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申舟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他,立刻把他拉到一边:“好小子,刚才的好事是不是你干的?“ 韦一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事?“ “就是那包牛粪啊!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说,润筱依和我在一起,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你以为我是笨蛋傻瓜,不懂你的意思吗?“ “高,还是你高!“韦一鸣伸出大拇指,说,“不过,你以为这是在农村吗?我们这里哪来的牛啊,你冤枉我啊!“ “哼,别跟我装神弄鬼!“申舟撇撇嘴说,“你什么东西搞不来啊!“ 韦一鸣反唇相讥:“你不是说家里有事吗?这就是你的'事'啊。“ 申舟红着脸说:“你老是'修理'人家润筱依。莫亦萝不愿意和你一块走。“ “这是她说的吗?“ “我觉得她肯定是这么想的。“申舟俨然是润筱依的代言人。润筱依笑着走过来,径直跟韦一鸣说:“谢谢你今天送给我的两件礼物,都让我很惊喜!“ “我?给你的两件礼物?“韦一鸣还在假装糊涂。“是啊,癞蛤蟆和玫瑰花呀!“润筱依笑着说。一看瞒不过她,韦一鸣满不在乎 润筱依说,“刚才申舟讲的那些故事,实在是让人太开心了!今天一整天都非常地快乐!“ “申舟讲的故事?他会讲什么,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他讲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污染环境最严重的那种,谁要是听了他说的话,回家都得赶紧洗耳朵,否则,耳垢多得听不清别人说话了。“ “是吗?“润筱依笑得前仰后合的,“可他讲的全是跟你有关的事啊!“ 很快,润筱依就成为全校最受瞩目的女生。据申舟统计,给她递过小纸条的男生足足可以编成一个团。但这对韦一鸣来说,并非什么好消息,因为自打润筱依来了后,申舟就再也没和他一起打过篮球,一放学,申舟就成为润筱依的免费保镖。不过,他给韦一鸣打电话的频率倒比以前高了好几倍。每次的电话内容,不管一开始谈的是什么,到后来,就像河汇 于大海一样,总是要说到润筱依的事情上去,听得韦一呜耳朵起茧。 最后,他只好警告申舟:“你若再谈润筱依的事,我就挂电话。“ 申舟气势汹汹地说:“不谈润筱依,谈别的有什么意思?““打住!,韦一呜斩钉截铁地说,“你再提'润筱依”三个字,我就再也不接你的电话!“申舟愤愤不平地说:“连润筱依你都不喜欢,你还算个正常人吗?“ 韦一鸣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会),电话铃晌起来,急促、尖锐的声音,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韦一鸣知道一定是申舟打回来的。他拿起电话,没等对方开口,大声说:“没什么可商量的!反正你再提润筱依,我就像刚才那样挂电话!“ 电话那端好久没有声音,过一会儿,韦一鸣听到一个女生爽朗的笑声:“怎么啦,韦一鸣?“ 见鬼了!居然是润筱依的声音! 韦一鸣期期艾艾地说:“没什么,对,对不起,我以为是申舟呢。“润筱依笑了:“今天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我没听清,想问问你。“ “好,好“,打完电话,韦一呜长长地吁了口气,发现自己就像刚刚蒸过桑拿,浑身是汗。 过一会儿,他给申舟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发生的故事告诉了申舟。申舟在电话那端笑得透不过气来:“活该!这是上帝在惩罚你。“ 两个人斗了一会儿嘴,兜来转去,又转回到润筱依的头上。申舟说:“你可不知道,润筱依走在路上,回头率有多高啊!我都担心,那么多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会把她烧焦的!“ 韦一鸣歪着头,不以为然地说:“你信不信?我敢保证,我的回头率将比她高一倍!“ “你?“申舟笑得肚子都疼了,“过度的自信可就变成自负了!““我不和你哕嗦,事实胜于雄辩。那就让事实说话,看看到底我和润筱依谁的回头率高。“韦一鸣胸有成竹地说。 于是,两个人打赌,如果韦一鸣赢了,申舟就得把他背回家。第二天,好容易熬到了放学。韦一鸣和申舟偷偷地跟在润筱依的身后。路上骑车的人,尤其是年轻的小伙子,果然常常地回头朝莫亦萝这边看,申舟嘴里一直嘟哝着在统计。 “怎么样?“他说,“已经有十个人跟润筱依抛媚眼了,你呢?一个也没有,赶紧认输吧!“ “着什么急呀!本人就是不鸣则已,一呜则惊人矣!“韦一鸣胜券在握地说。他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了两朵玫瑰花,一边耳朵上夹一枝,然后,他走在离润筱依身后有三米远的地方。 “你这是干什么呀?“申舟先是惊讶,接着笑得喘不上气来。“笑什么笑,就你牙白!赶紧数呀!数数看,究竟是她的回头率高还是我的回头率高!“韦一鸣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你戴着玫瑰花。“申舟一看他的那个滑稽样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韦一鸣就是郑一鸣,莫亦萝就是润筱依!!!!】 番外四百零三 桃花血 日光澄澈,流年微醺,花瓣辜负了少年。 她安静的坐在桃花树下,手里紧握着苏颜送给她的吊坠。 微风吹过,她的心又开始疼了。 眼泪顺着她陶瓷般的容颜滑过,留下丝丝冰凉的痕迹。 她记得第一年,她7岁。 她同样如今天安静的坐在桃花树下,当时孤儿院的所有小朋友都排斥她,这是她唯一可以玩耍的地方。 远处,少年一步一步走来,他有着水仙花那样洁白清冽的面容,有着如晨星一般的眼睛。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说。 看桃花,你看,多美啊。她看着少年,略微伤感。 你喜欢桃花吗?少年问,洁白的面颊上出现丝丝疑惑。 嗯。她说,顺便看了看满树的桃花。 你看,多美。她指着满树的桃花。 少年看了看她满足的容颜,用并不结实的手臂摇晃着桃花树。 树藤微晃,片片花瓣如雪一样簌簌落下,在少年和少女肩上,停留着少许花瓣。 还有,两个如天使一般纯洁的笑脸。 以后,你还会为我摇桃花吗?她跌坐在满地的花瓣里。 当然会啊!每年的今天都会。喏,这个送你。他模仿着大人信誓旦旦的语气,送给她一条水晶吊坠。 她欣喜的看着吊坠,像保护心爱的玩具的眼神,足以让他满足。 第二年,他来了,又一次摇着桃花给她,看着漫天的桃花,她笑的比上一次更加灿烂。 第三年,他来了,她被人领养了。没有来。 第四年,她来了,却没有看到给她摇桃花的少年,苏颜。 之后的每一年,她都在等着他来,他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出现。 她知道,他以为自己不回来了。 她一直在寻找苏颜,那个给她摇桃花的少年,日复一日。从宁静的桃花小镇一直到喧嚣夺目的城市,最后,还是回到原地。 多年后,她依旧没有找到苏颜。她知道,她永远也找不到她的少年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 在第四年他姗姗来迟,发现她已经走了时,因为失神,没有看见那辆飞奔而来的货车。 他躺在桃花树下,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他下的鲜血,像一条诡异的河流,染红了片片桃花。 (完) 番外四百零四 回头看,江山如画 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 犹记当初,你回眸莞尔,一笑倾城百日香。 飞花飘絮,霓裳翩翩舞,几多情愫心飞扬。 广袖流云,琴曲指尖凝,清水芙蕖脱尘嚣。 红尘紫陌,纵寻千百度,回首万年,情衷伊人。 幽梦影成叠,尺素笺成灰,为君独立至中宵。 从别以后,几回梦缥缈,执手若无,泪溅花上。 落霞亦缄言,孤鹜亦无语,雕阑曲处,四望意茫茫。 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 孤灯清影,风动竹幽然,愁绪远飘,泪眼迷茫。 今夜雨潇潇,我举杯怅惘,此生只能,重逢在梦中。 笑春风,春风笑,笑看红尘多寂寥。 笑春风,春风笑,笑看浮生多纷扰。 问君归否,牵你衣袖,天际流云随风幽。 醉倚斜阳,桃花盛放,依稀看到你惆怅。 红烛共谁剪影,交杯尽,缠绵饮,此世此生,但付君心。 禅钟佛语何把归人劝,换得泪落西湖三月天。 春晓新雨阑珊,无言怎堪凭栏。 一曲缘歌成绊,留传说,任谁叹。 但知前世今生石上刻,佳缘若梦又有几人得。 谁执笔但记情成卷,只空忆此去经年。 星汉罩月朦胧,唯有杜鹃泣残红。 情更浓,缘如风,锦微冷,翠袖凝寒扶病月容中。长道相依,几恨别离,锦绣断相思意,待人相惜。 红蔷旁,玉人燃香,青梅折,竹马双,羡鸳鸯。 行到水穷,坐看云起,望春风又绿,杨柳依依。 醉月迷花,深闺梦里,看春风乍起,池水凄凄。 西出阳关无故人相陪,醉也不须归,一枝柳,换你一滴英雄泪。 君问我归期,亦未有期。 那弥漫一千里的迷雾,有你在其间且行且住。于是我付尽一生行走你的路。 我独自站在云水之涯,眺望我求不得的你啊,掌间盛开了冻伤的优钵罗花。 剑起渺渺峰峦,遥见繁烟纷飞落,百花谢,大梦似长歌。 梦湿空阶,频敲云子惊残漏。一杯浊酒,难看红尘透。 独自倚栏,待得冷颜瘦。心依旧,泪沾衣袖,遥问伊知否? 遥远听到这首熟悉的旋律,轻唱起,曾陪我走过风和雨。 潇潇漫天雨暮江山何处,我凌波看尽这七海龙旋舞。 辞龙江,别楼怀孙楚,白鹭洲,遍芳草盈目。 栖霞烟岚,碧山云树,道莫愁,却泪落无数。 我将举世荣华换一纸书,阅尽后但含笑临风不回顾。 我洒千斛明珠铺这一路,梦醒时,都归入尘与土。 秦淮河水凉,石桥墨竹晃,画眉雨中飞,静落他窗框。前生乌衣巷,月潮空城荡,素面望,北城墙,桂树已蔓火光。 齐眉低身对笑兮,新婚吹烛相拥兮,如今唱离梅雨声声凄。 白鬓皱纹浓,手握竹杖长,雀嘶啼,北风荒,只剩眉线连长。 寒夜烟花烫,他又执灯望,石桥陌路人,不见她模样。 饭淡茶水凉,灯灭催魂亡,画眉鸟,成一双,比眉伴天荒。 破冢蝶飞不过瞬间,惬梦中红颜浮生却变。 转动时间的轨迹,绽放着荼蘼,仿佛空气中也弥漫着你的气息。 挥袖抚琴,七弦玲珑,芦苇客舟,雨朦胧。 纤指红尘,醉影笑惊鸿,皓月长歌把酒临风,倾杯畅饮,尽长虹。 锦瑟华年,一曲拨断弦,惜流年,可曾相约天涯路踏遍? 在华年,她独居天上宫阙。夕阳斜,花自无心水自闲,对月祭奠那浮生梦三千。 清风谢,谁把尺素传天阙,谁又为谁独守尘世间。 知君醉,佳人含泪唱逝水雁南飞。 红绡垂,无语凝噎竟笑谁自伤悲。 君莫却,樽前春风吹当时白玉佩。 你我有缘相逢乱世间,促膝笑谈红尘多变。 夜阑窗外声,烛影照梦魂,知我懂我只一人。 千帐灯火。残缺石刻,向谁诉说,悲欢离合。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使人间见白头。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潇湘雪幕,倾采倾愁肠。 春至楼空,曾忆荐琼觞。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山有木兮木有枝兮,心悦君兮君不知。 千年不过如一梦,刹那却已成永劫。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花开甚折折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殇。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与君生,岁岁与君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朝九晚五为谁?堂前花谢花飞。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人似秋鸿来有信,去如春梦了无痕。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中人。 完结撒花,谢谢大家的阅读和支持,再见!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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