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反派天王》 作者：眨普 内容简介： 在反派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演了近20年别说黑历史了，就是一点历史都没留下！重回2002，这反派谁爱演谁演！反正我不演了！！！ 第一章 再演这一部，我就再也不演反派了！ 02年的天，并没有记忆中那么蓝。 刚刚过去的三月份，bj迎来了历史上最强的一次沙尘暴，空气涂抹上了一层昏黄，以致于季云此刻呼吸时都能闻到空气中的烟尘味。 昨天刚下过雨，空气还是干燥的像一张粗糙的砂纸。 季云蹲在路肩上，热的像个哈巴狗，撇着一双眼睛努力望向四周，脑海中不断闪过骆驼祥子中的桥段。 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老城像烧透了的砖窑，使人喘不过气来。 走出阴暗的地下室，扑面而来的是老旧的建筑和衣着朴素的人群，季云觉得自己呼吸更加困难了。 “真的穿越了。” 季云是后世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虽然没混出什么观众缘，可是却是业内知名的特型演员。 知名的反派。 他一双三白眼，满脸横肉，嘴角下斜，眼睛一眯就差把凶狠两个字写在脑门上。 业内同行对他的面相如此评价：季云要是不演反派都对不起全国观众的审美。 凭着这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不缺戏演。 但是反派演多了他也吐啊！ 自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演技，季云毅然决然的推掉了一个反派的戏约。 然后，摇身一变成了个无业游民 这个看脸的世界，就是特娘的这么真实！ 六老师的一句话让他深以为然，观众不会接受孙悟空去饰演花铁干这样的反面角色；同理，观众也不会接受季云这样的长相去饰演一个伟光正的好人。 随着三瓶假酒下肚，季云光荣的成为了穿越大军的一份子，鸠占鹊巢，夺去了这个同样名为季云的身体。 如果说前世的他是一辆狗骑兔子，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敞篷跑车！ 高大挺拔的身躯，即使穿着一身地摊货也显得清秀干净，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梁加上光洁白皙的脸庞，妥妥一个昌平吴彦祖。加上低音炮一样的嗓音条件，让他的自身配置无限趋近满分。 不仅如此，比起前世半路出家的他，今生的起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北电01届优秀毕业生，在学校中就获奖无数，更是北电出了名的“戏疯子”，整个一天之骄子。 然而这一手好牌让他打的稀烂。 自觉表演不错的他在试镜中屡屡碰壁，别说男主了，就连男二男三都没他的份。 现实的重拳出击让他顿时心态失衡，当即消沉不已。 要么说吃亏要趁早，他一路顺风顺水，刚刚走到社会上被绊了一跤就一蹶不振，以酒度日，才白白让穿越而来的季云捡了便宜。 季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盒干瘪的大前门，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2002年，《英雄》的横空出世彻底打开了华语商业大片的大门，在本土拿到25亿的票房，还远销海外，登顶北美首周票房冠军，为后来中国的商业大片提供了可以复制的模式。 投资三千万美元，收获177亿美元，如此的回报率，让无数资本家仿佛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般，前仆后继的投身到电影行业。 在这个华语影坛方兴未艾的年代，他的机会太多了。 《疯狂的石头》、《功夫》、《无间道》、《天下无贼》无数的大作仿佛正在向他招手。 季云此时颇有种“该上清华还是该上北大”的踌躇。 但是季云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不演反派！ 前世演了将近二十年，一个奖没得着，戾气是越来越重！出演的反派口碑有没有爆炸不知道，反倒是社交账号天天爆炸！零星几个评论全都是口吐芬芳。 他发自拍，下面评论：“刚要吃饭看到你的自拍让我顿时没了食欲。” 他发早餐，下面评论：“吃饱了好去祸害主角是吧【微笑脸】。” 他发了句加油，下面评论：“请在自杀这条路上多多加油，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脸了。” 多方努力之下，他的评论区成了知名的“粪坑”，最后渣浪都看不过去了，给他关闭了评论区，才让他免于被喷的命运。 这戏演的，是真的操蛋！ 季云还在回忆往日的峥嵘岁月，裤兜中的小灵通突然嗡嗡的震动起来。 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王师兄”。 季云回想片刻，在记忆的角落中回想起这号人。 这人是季云的前辈，也是北电的学生，早季云两年入行，虽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可是还是在演艺圈中扎下了脚跟。本着出门靠前辈的准则，季云在走出校门之后就和他搭上了线。 吃了两顿饭，跟他也就半熟脸，没成想对方到先给自己来了个电话。 摁下接听键。 “喂，师兄！” “小云啊。”声线有些粗，还夹杂着丝丝疲惫。“最近有什么戏在拍么？” 季云咧了咧嘴，“试镜了几个剧组，没成，现在在家窝着呢。” “正好，《天龙八部》剧组招人，你要闲着就去试试。” 季云眼睛一亮，这部03版天龙可不简单，在湾湾仅播出一周，收视率从31上升到358，创下了国产剧在中视的收视纪录。还拿下多个奖项，可谓是收获满满。 他当即说道：“有门么？” “害！开放试镜，公平竞争，哪有什么门路，你师兄我去试镜游坦之没成，想着你去试试，不能总这么消沉着呀。” “师兄都没过么？” “我那是形象不符！”王师兄一窘，当即为自己找补起来。 也是，影视剧选角不能光认演技，形象也是衡量选角的重要标准。 就说《霸王别姬》这部戏吧，当年江文要演《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幸好让陈凯鸽拦了下来 要是阴差阳错让江文演了程蝶衣，那得成什么样子 “三大主角已经分出去了，还剩下两个有价值的角色，慕容复和游坦之，你自己照量办吧。” “行！谢谢王师兄！” 连连感谢，挂掉电话。 这一世的起点，有些高啊！ 满配的脸，加上爆火剧的重要角色，要是再不活简直天理难容！ 至于这两个角色自己能否拿到手他毫不担心。 自己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将近二十年，要是连这个角色都拿不下来，还不如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云憧憬着，突然发现有点不太对！ 我是不是刚刚才说过，这一世再也不演反派了？ 纠结了相当漫长的一秒钟，季云艰难释怀。 这一部过后，我就再也不演反派了！ 第二章 试镜天龙 燕京这年头的试镜，小点的剧组就找个招待所，但凡大点的剧组，要么在太阳宫，要么在运鸿。 季云兜了两圈，就在太阳宫门口停下了脚步。 三伏天的燕京正是最热的时候，刚刚下了狗骑兔子，映入眼帘的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刚过晌午，太阳宫的大门就被前来试镜的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人人手中都捧着一本书，正是金老的著作《天龙八部》。 借着树头的阴凉，一群人正目不斜视的汲取着书上的内容，努力学习着人物心得。 季云没带书，也没有去买一本临阵磨枪的想法。 电视剧和原著毕竟不同，需要在篇幅和内容上做出诸多牺牲，为了情节减轻剧组的负担，将斗气改成马气也不在话下。 更何况这些人连拍摄的版本是三联版还是新修版都搞不清，囫囵吞枣的乱读一通可能还会曲解了剧组的立意。 有了97版天龙的珠玉在前，这部剧肯定不会走常规路线。 读原著有用，但是作用不会太大。 绕过人群，季云进入大厅。 大厅内也已排起长龙，一群人涌向一张长桌。 一个工作人员端坐在长桌之后，有条不紊的记录着面试者的信息。 “下一个！” 长龙慢慢推进，终于来到了季云这里。 “把一寸照片贴到这里，然后填写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那工作人员指了指简历上的角落，细心的吩咐道。 “咦？”看到简历上的照片，那工作人员突然抬起头。 小伙子长得挺帅啊！ 一张脸犹如刀凿斧砌，棱角分明，鼻梁高耸，眉毛飞舞，双眼熠熠，仿佛一潭清泉，清澈，干净。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他一看到这张脸，顿时想到了段誉。 “你试镜什么角色？”工作人员来了兴致。 一上午来了无数妖魔鬼怪，可下来了个模样丰神俊朗的，他也多嘴问了一句。 “慕容复。” “有演戏经历么？” “额，没有。”如果前世不算的话。 “没事儿。”工作人员也就顺嘴问一句，来这里试镜的都没有演戏的经历。将他的简历挑了出来，放到了另一摞里。“下午一点开始试镜，你先去准备准备吧。” 交完简历，季云领了号码牌，静静的开始等待起来。 47号，季云稍作估算，约莫着今天能轮得到他。 门口的众人都在努力的刷存在感，以期能在试镜导演那混个脸熟，不过这也是他们没有自信的表现。 季云可没那个想法。 这太阳毒得很，就这么愣愣地站在日头下干等，估计到试镜就能去争取南海鳄神这个角色了。 隔着条街，季云找了个面馆，舒适的享受着风扇的吹拂。 一碗面，一瓣蒜。 他硬生生的坐了两个多小时。 中午是面馆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季云就把着面铺里唯一一台电扇死都不挪一步，看的面铺老板直嘬牙花子。 眼看店里的挂钟指针走到了一点四十五，季云才在老板灼灼的注视下慢悠悠的走出面铺。 刚一走出门，热汗顿时上涌，浑身衣服也在顷刻间湿透。 抚平衬衫上的褶皱，检查仪容，慢慢踱步向太阳宫的方向走去。 门口的众人已经被晒黑了一个色号，脸上的层层密汗夹杂着油脂让人看着发腻，季云小心翼翼的绕过众人，寻了一处阴凉地，静静的等待起来。 “30号进来面试。” 副导演的一声呼喊，又让众人开始耸动起来。 伴着一连串的借过声，一个风尘仆仆的小个子挤进了宾馆。 从试镜房间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他将失落已经写在了脸上，拉着脸的从宾馆中走了出来。 “看样又失败了！” 众人心头一紧，两个多小时，愣是没有一个人能面带喜色的走出那扇门。 更加紧张，他们努力的啃起天龙原著，以期能在最后关头找到些灵感。 季云捏着从面馆顺出来的报纸，一边扇着凉风，一边闭眼小憩。 不多时，人群已经稀少了起来，仅剩的几人已是满头大汗。这么漫无目的的等实在是太熬人了，进去面试的人所用的时间有长有短，但就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剧组的法眼。 “47号，进来试镜。”副导演的声音已经显得颇有些不耐烦，半推开大厅门，扯着嗓子冲外面喊了一声。 季云听到呼喊，当即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向大厅内走去。 从日光下走入大厅，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清凉的冷风。 仿佛因为这一扇门宾馆内外分成了两个季节。汗水蒸发，季云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尽头处一张木门半掩着，门上还贴着“天龙八部剧组”六个大字。 轻轻叩门，季云将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老中青三人。 整个房间显得十分空旷，三人正围坐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前，一个个抬起头打量着推门而入的季云。 左手边的一人约莫三四十岁，留着一撮山羊胡，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蓄的中长发还将刘海染成了焦黄。坐在右手边的那人肥头大耳，甚是喜庆，双眼微眯，冲着季云微微点头，满是和善之意。 两人分坐左右，身子微微向中心倾斜，显然坐于c位的人才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人。 中间那人须发皆白，一脸的络腮胡子，眉毛十分粗壮，一看就是北方人的长相。 季云来之前做过功课，看到这三人的时候已经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坐于左手边的是导演俞闵，首次执导《嫂娘》就名声大噪，在这部天龙之前，金老的另一部翻拍剧《射雕英雄传》也是由他主导。 右手边的是动作导演赵剑，说起这个名字大家可能不太熟悉，他饰演过《黄飞鸿之三狮王争霸》中的反派角色赵天霸，也是荧幕上的常客了。 至于中间的老头子，就是华艺电视圈的扛把子张大胡子。不过这部剧他并没有亲自执导，而是挂了个监制，继续磨炼自己的弟子俞闵。 季云见到这三位，不卑不亢的说道：“三位老师好，我是47号试镜演员，季云。” 第三章 角色到手 张大胡子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不是他自夸，自己在这一代年轻人中还是有些知名度的，之前那些面试者见到本尊要么激动，要么紧张，就这小子一脸淡然。 “我看你的简历上写的你是北电毕业的？” “北电97级。” “你要试镜的是慕容复这个角色？”俞闵眉头紧锁，盯着简历上的意向这一栏。 “是的。”季云表现的十分从容。 “那你能说一下你对这个角色的感悟么？” 这是面试的第一关，对这个角色的感悟直接关系到演员和角色之前的契合度，若是不能完美的理解人物内心的想法，那么完美的演绎便是纸上谈兵。 “我认为慕容复是整个天龙最悲哀的人物。”季云一语惊人。 “哦？怎么说？”俞闵也来了兴致，想从季云嘴里听到他对慕容复这个角色不一样的看法。 “在我看来，慕容复就是个生错了的段誉，他背负的使命就注定了他的结局。在天龙之中，慕容复更像是乔峰的一面镜子，一个不被武林接受却能得到读者的认同，一个名满武林却被读者嗤之以鼻。 乔峰在结局自杀获得了救赎，完成了升华，而慕容复却是连自杀的权利都没有，最终只能迎接疯癫的命运，不能失败、不能自杀、不能放弃、不得解脱。” 季云侃侃而谈，三人频频点头。 坐在当中的张大胡子更是眼眸发亮，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对于金老的著作竟然有这样的见解，听到他一席话，不禁在心底就为他加上了不少的印象分。 “说的不错，不过我们还是要用演技来证明自己。” 俞闵将剧本递到了季云手上。 剧本很薄，大概只有三两页，季云打开一看，其中描写的正是慕容复的一个镜头。 慕容复以段正淳为饵，要王夫人拿段誉交换，并引来了段延庆，为图大理江山，慕容复认延庆为义父，包不同、风以此为耻，劝慕容复，被慕容复所杀。 慕容复重要的戏份并不多，只有两段比较出彩，其一是万仙大会，在这一幕虽然也是为虚竹做嫁衣，不过前半段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独角戏，有着足够的发挥空间。 至于第二段就是这篇认贼作父的戏码，为了复国大计甘愿认段延庆为父，甚至杀了自己的家将包不同，也可以说这段之后慕容复连最后一丝尊严也全部抛却，完全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 季云通读剧本，将台词一一记住，片刻后交还剧本，双目闭合。 这一幕前半段是各种被绿情节，季云脑中宛如电转，霎时间闪过之前的情节。 段延庆、段誉、南海鳄神、王夫人、刀白凤、段正淳一众角色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季云脑中闪过。 蓦然睁开双眼，季云瞬间进入角色。 你方唱罢我登场！ 他眉头紧锁，双目灼灼，一双眼睛如狼顾鹰视，望向身前，仿佛在他身前真的有一个段延庆正在与之对视。 他声音放的极低：“段殿下，在下虽然将你迷倒，但绝无害你之意。只需殿下答应我一件事，在下不仅双手奉上解药，还恭恭敬敬给您磕头赔罪。” 侧耳聆听，面露急切，季云脸上的小细节刻画到了极点，让三人不由暗暗点头。 张大胡子看着他的表演顿时眼睛一亮。 季云并没有完全遵从剧本上的动作来表现，而是选择平视面对段延庆。他已经可以想象，如果饰演段延庆的演员和慕容复同时入画，这一场将极为精彩。 更重要的是透骨而出的反派气质，这小子的表演就像是在反派的大染缸里泡透了一样。眉眼、动作、嘴角，每一个细节都将慕容复这个反派诠释到了极点。 声音低沉，还带着丝丝磨砂感，不同于年轻人的朝气，更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幕后黑手，让他与这个角色更加契合。 段延庆虽然恶贯满盈，可是却傲骨嶙峋，虽然身处险境，但哪能受得了这种威胁，当即断言拒绝。 听到段延庆的决绝之意，慕容复的表情登时慌乱。 季云眼中目光闪烁，赔笑一声，整个人身体前倾，矮了些许，气势一下从掌控全场变得谄媚至极，“在下如何敢对殿下进行要挟，这里的众人在此都可以作证，在下先向殿下磕头赔罪，在恭恭敬敬的恳求殿下一事。” 俞闵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一个导演，他看的不仅是一个演员的表演，更加注重的是镜头感。 在他的眼里，一直有一台虚拟的摄影机在跟拍季云的细节。就在刚刚，季云从高高在上的气场顿时跌入谷底，整个人的表情变化堪称天衣无缝，这时如果镜头反打，段延庆的气势从衰弱到高峰，妥妥的一个电影镜头。 其余的两人也已经完全沉浸在季云的表演之中，从刚刚的胜券在握，再到段延庆拒绝请求后的慌乱，季云的表情转换尤为顺滑，完全没有一丝滞塞。 张大胡子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简历，深深的看了一眼“曾饰演过的角色”那一行。 空空如也。 一旁的赵健捅了捅他，低声说道：“这小子不错。” 他再次低头看向年龄一栏，21岁。 叹息一声，“确实不错。” 剧情到这戛然而止，那边的季云已经站起身，试探着望向三人，静静的等待着评价。 他的头上已经微微见汗，不仅有天气的原因，更有身体条件的限制。这张脸帅则帅矣，确实没经历过多少开发，比之自己那张蹂躏千百次的丑脸差了许多。 “演的不错。”还是俞闵先做出了评价。他还想顺带着提出一些意见，不过眼睛转了转，他确实没在刚才的表演中找到什么瑕疵，张了张嘴，又将视线转向另外两人。 “额”赵健接过话茬，“你有武术的底子么？” “有的，我练过形意、通背和太极。” 作为一个反派专业户，动作片的反派当然也是一个重要的行业缺口，虽然只是些花架子，可是对于天龙之中的拍摄他还是有信心可以胜任的。 “嗯。”张大胡子点了点头，最终拍板敲定。“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第四章 拯救华语乐坛的男人 后海酒吧，灯红酒绿。 台上一个露着大腿的美女卖力地唱着周董的《回到过去》，听得台下人如痴如醉。 季云可是这里的常客。 刚一进门，视线在四下一扫，看到一个颓废身影正喝着闷酒，便走了过去。 还没到地，就听到那颓废男啐了一声。 “唱的什么玩意！” 说话的颓废男就是季云的损友刘澈。 一个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为了追逐自己的摇滚梦，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家里的资产，来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 季云每次看他都有些嫉妒，人家失败了就得被迫回家继承百万家业，自己失败了就得啃咸菜噎馒头，听着前浪的鸡汤继续苟活——人家花了几辈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 我可去你妹的吧！ 虽然季云心底和大多数人一样都带着隐隐的仇富，可是这并不影响刘澈成为他的好友。 这人不是燕京人，贫嘴的功夫却是比季云这个本地人更厉害，明明台上人唱的不错，却还是要啐人家两句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然而季云知道，他不是对这个歌手不满，而是对这个歌手演唱的歌曲不满。 音乐圈有个鄙视链：玩古典的看不起玩爵士的，爵士的看不起玩摇滚的，玩摇滚的看不起流行，流行的看不起说唱，至于民谣？对不起，有这个曲种么？ 说实话，20年后连用什么听歌软件都能形成鄙视链，音乐圈的鄙视也就不足为奇了。 世纪初，摇滚已经失去了文化土壤，某些资本急于求成，打造了一个个“神迹”，然而摇滚家自带的叛逆气息让他们与主流文化不能完美的融合。至此，新一代后浪涌起，流行音乐再度成为资本的宠儿。 刘澈这一代就是吃屎都赶不上口热乎的，刚决定投入热爱的摇滚事业，为摇滚献出生命，就被当下的局面来了一记重击，只能天天混在酒吧借着微醺发泄不满。 “你说我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啊。” 刘澈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望向上桌的季云，双眼已经微微迷离。 看着他那副颓然的模样，季云也有些无奈，从他脑海中的记忆来看，摇滚已死，顶多卖卖情怀，再想让市场重现摇滚的春天，已经不太可能。 后世能占据一线的摇滚明星，仅仅只有汪半壁一人了，可悲的是，华语乐坛最后的“半壁江山”也要转型了。 “你让你老子砸300w，明天就能成为摇滚乐坛的新星。” 刘澈眼睛一亮，接着便有些犹豫道：“可我这嗓子不太行啊，我怕用钱砸出来之后被人骂。” 说着，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季云。 季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他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唱歌不行，可是他吉他弹得不错，之前还砸了40w和亚洲贝斯之王黄冠钟学过一段时间。 主唱这个位置他是当不了了。 可是他不行，他寻思季云行啊。 刘澈偶然间听过季云唱歌，那烟嗓没跑过几个老婆都唱不出这味，听过一次之后就总拉拢季云和他组乐队。 但是季云打心底不想当歌手，自己实在是吃不了这碗饭，自己脑海里藏着后世近二十年的劲歌金曲，说是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不过实在是挖不出来啊！ 你别以为知道个噔噔噔噔，丢丢丢丢就能写出西游记的《云宫迅音》了吧，你懂作曲么，你懂编曲么？ 就拿周董的霍元甲来说吧。 单单前奏，周董就运用了古筝、中国鼓、二胡、电吉他、架子鼓、贝斯、琵琶、笛子这八种乐器，更别说其中还掺杂了打碟和合成鼓，才能呈现出如此完美的效果。 这要是让季云弄出来个残次版本不是糟蹋东西么。 再说那圈子竞争忒激烈，想让他去唱歌？ 得加钱！ “额，你可以选择诅咒大大的唱法，嚎的有点艺术性，说不定还能开创一个流派。”季云可是真心实意，现在二手百合还没大火，他可以先借鉴啊。 刘澈有些失望：“华语摇滚乐坛真的没救了么？” “我寻思你要不掺和还能再喘息几年。” “你看那。”刘澈显得十分无力，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季云顺着他手指的指向，看到了一个男人。 三十多岁一男的，一头的菊花烫，左手掐着烟卷，右手把着酒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台上的美女，嘬着烟卷好不惬意。 季云眼睛一亮，“这不相声皇后千大爷么？” “这摇滚老炮都要投敌了！” 千大爷就是个玩主，说相声也就图一乐。自己开了个动物园，一不小心挣钱了，演了几部电影，一不小心拿了影帝，帮人家客串，还阴差阳错为中国电影票房记录出了一份力。 不仅如此，人家未来还是摇滚协会副会长。论摇滚界的资历，刘澈这种小年轻都绑起来都没人家在摇滚乐坛的人脉广。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看大腿的呢。”季云看对方抽烟实在是有味，也被勾起了烟瘾，往兜里一掏才发现口袋已经空瘪。 没有烟，只能抿了一口柠檬汁，向刘澈说道：“你不是想出头么，上去认识认识让人家举荐一下啊。” “嘿嘿！”听到这话，刘澈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谄媚的看着季云。“我这大大咧咧的走上去搭茬人家不给我轰走，要不你帮帮我？” “原来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季云瞥了个白眼，“说吧，让我怎么帮。” “咱俩上台唱一首。” “人家这是清吧，能让咱们上去嚎么？” “放心，我给了人老板8000块，一会咱俩就上去。” “你牛b！”季云无奈扶额，感叹于对方的钞能力。 台上的小姑娘唱完了《回到过去》，又开始唱起了《八度空间》这张专辑上其他的歌。 别说，这个时间段，敢唱周董的歌的都有几把刷子，这驻唱歌手唱完了慢歌，又开始唱起了《最后的战役》。 这首歌可不是一般人能唱的，现在的人连ra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流利的把歌词读下来都不错了，这首歌的别说能不能完整唱完，就是敢唱这一点上就可以佩服一下她的勇气了。 那边吉他插电，最后的战役前奏刚刚响起，刘澈的人都傻了。 “枪声也能当伴奏么？” 季云微微闭眼，沉浸在歌声里，这首歌由一个女声来演绎也别有一番风味。 “要不咱们也帮忙拯救一下流行乐坛吧。”刘澈试探着说道。 他对流行乐坛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世纪港台抄袭日韩的岁月，周董的歌完全打碎了他对于流行音乐的固有印象。 “你放心吧，只要有他发歌的一天，华语流行乐坛就不用你去拯救。” 第五章 相声皇后 最后一曲落幕，酒吧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刘澈看着千大爷拍的烟灰都掉了一地，俩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人姑娘大腿，不由得有些吃味。 “接下来，有请清澈乐队给我们带来一首摇滚乐！让我们掌声欢迎他们。” 引着美女歌手下了舞台，酒吧老板客串了一回报幕员。 花8000元上台唱歌的冤大头，值得自己上台为之报幕。 “云子，该咱俩上天咳咳，上台了，你别紧张啊！”刘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一边用吐沫抚平乱舞的发型，一边催促着季云。 “行，唱啥？”季云咳嗽两声清了清嗓，一边询问道。 “就唱《海阔天空》！” 刘澈也是个的主，跟黄冠钟学了三个月，就一首海阔天空弹得最溜，季云以为他的问题是个多选题，其实在刘澈这里只有一个选项。 “你要是想吸引千大爷咱们就不能唱beyond的歌。”俩人一边慢慢向台上挪着，季云一边低声说道。 刘澈顿时傻眼了，“那唱啥？咱们唱什么不是看什么效果好，你得看我会什么！” 一番歪理让刘澈说的义正言辞，季云无奈的捂住额头，“我就说摇滚乐坛要是连你都能出道那才真的是暗无天日。” “那咋办？” “崔建的歌你会不会？” “我听过！”换言之，他不会。“要不我上去给你伴舞吧。” “4536251会不会？”季云完全对他放弃治疗了，一双死鱼眼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大傻子。 “这但凡学一个星期的都会。”刘澈终于绕过了知识盲区，自信的拍着胸口。 “那你就来回弹。”季云也不知道摇滚用这个和弦行不行，反正比刘澈上去跳舞恶心人要强不少。 “这能行么？” 季云竟然在刘澈脸上看到了跃跃欲试，看来这傻子真的是没救了。 走上舞台，聚光灯聚焦在季云的身上。 清嗓，起范，季云在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酒吧内灯光熄灭，一束顶光笼罩在季云的头上，成为了这片空间的唯一焦点。 这感觉，有点爽！ “嗡！” 嘈杂的节奏顿时炸响，将整个酒吧的气氛都点燃起来。 感受着吉他声在耳边狂舞，季云胸中仿佛燃起一道火光：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老崔的歌都有点岁月的痕迹，没点阅历都唱不出那个味道。 所以说摇滚歌手有唱功的是真不少，可是也从没给那些天赋不行的人关上大门，这也是上世纪摇滚大火的原因之一吧。 就是一点唱功没有，干嚎也能轰起气氛来。 季云天生的烟嗓，刘澈就说过他21岁的人，51的嗓子，再加上前世的经历，开口之后就停不下来。 他的双眼已经紧闭，慢慢浮现的，正是那些饰演反派的岁月。 初时的得意与自满，中期的迷茫与堕落，后来的不甘与愤怒，竟然和老崔的歌无比的契合。 听得台下千大爷汗毛都站了起来，他抬起惺忪的眼皮，氤氲的聚光灯下，竟是一个少年在卖力的嘶吼。 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小的年纪，得跑了几个对象。” 场下的人也被季云的演唱所感染，世纪初来酒吧的都是些有格调的人，更别提这种清吧了。你说他们矫情，他们觉得这是情调，听着台上的演唱，更是让这群老炮们一个个热血沸腾。 他们生长在摇滚最好的年代之中。 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他们的不幸。 台下人的掌声已经隐隐形成了拍子，将刘澈那蹩脚的吉他声压了下去。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一个人的演唱，最终变成了一群人的大合唱。 每个人的扯着嗓子，不求唱的多好听，只求唱的足够畅快。 千大爷不知何时也已经哼唱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台上嘶吼的少年。 刘澈呆呆的望着台下，眼中泛起迷雾，这就是他梦想中的摇滚现场啊！ 当下他更加卖力，4536251循环往复，扫弦的动作生生让他弹快了一倍，你别说，还真带着点摇滚味。 一曲落幕，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季云一笑，对着台下来了一句，“你们当这是相声呢，还带返场的。” 台下观众一片嘘声。 于千会心一笑，这小子还挺有意思。 虽然摇滚已死，可属于相声的春天已经不远了。 于谦还在感慨，突然发现那少年已经下台，向自己走了过来。 嚯，小伙长得挺帅啊，有点年轻时候窦唯那味了。 其实摧毁面容的最主要原因不是岁月，而是心态，有的人四十岁长得和二十岁一样，有的人二十岁就满头白发。季云后世就是被这无数的反派折磨的有些心力交瘁，刚刚穿越回来帅脸加身回来了，连带着心情也好了。 此刻笑容晏晏，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意味。 之前台上被聚光灯照射的有些失真，直到这少年踱步到面前，于谦才感慨一声摇滚乐坛真是不缺帅哥。 想自己30来岁抽烟喝酒烫头活生生变成了个油腻大叔，再看看人家。 t青涩！ “于老师，您好。”季云不卑不亢。 “你好你好。”于千的姿态也很低，一张脸笑成菊花，显得十分随和。“小伙子唱的真不错。” “别别别，跟您差远了。” 于千哈哈一笑，“这么会捧人，唱啥歌呀，来说相声吧。” “那就更比不了您了。” “哈哈哈，你哪人呀？”于千更加绷不住脸，随和道。 “我叫季云，本地人。” “我叫刘澈，辽城人。” 于千被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季云身后还猫着个人。礼貌的点点头，又问向季云，“歌唱的不错，就是吉他配的不怎么样。” 台上太暗，于千也没发现那个弹吉他的大傻子就在他的面前。“这是你们场子么？之前来没见过你呀。” 摇滚歌手在成名之前都会选择酒吧驻场来维持生计，于千显然也是误会了季云的身份。 “我主业是个演员，来唱歌就是来帮朋友。”季云让过身子，露出一脸不好意思的刘澈，示意他上前搭话。 于千一愣，倒是没有接过话茬，旋即有些失望道：“也是，现在摇滚的路不好走。” 刘澈见对方意兴阑珊的模样，顿时哑火了，嗫嚅半晌也没崩出半个屁来，季云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又开始纠结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话茬。 别管之后的季云有多风光，可现在他还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人家于千可是正儿八经的北影导演系毕业，参演的电影电视剧都数不清了，在影视这条道上，人家还是走在了前头。 季云思忖了半晌，又寻思过味来，自己以后也不风光啊！ 面前这尊大佛可是影帝！ “现在在哪个剧组呢？”于千抿了口酒，示意季云坐下，细心的给他倒了一杯。 “我试镜过了《天龙八部》，在里面饰演慕容复，估计年底就能上。” 于千挑了挑眉，“张大胡子那部？” “是。”季云点了点头。 第六章 我跟你是不是有杀父之仇 一旁的刘澈看两人聊得欢，突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自己还没让人家引荐呢，季云自己却先勾搭上了。 他连忙探过身，“千大爷，您来这” “这是我朋友开的。”于千吐了个烟圈，“刚开不久，让我来帮衬帮衬拉拉人气。本来那小姑娘唱完该我上去嚎两句，你这一表演完，我都不敢上去了。” “我那是献丑，就当是热场了，要说摇滚，还得您这样的老炮上。”季云在这行混了20年，天南地北的见了无数人，一手马屁拍的于千浑身舒畅。 他平日没少挨夸，可是一个年轻人也能肯定自己在摇滚上的造诣，却是让他十分的开心。 “现在不行了，抽烟抽得嗓子倒了。”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顿时让刘澈变成了倒酒的侍者，不断给两人满上，听着他们嘴里天南地北的跑火车。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我看你这脸更适合大荧幕。”于千仔细端详了一眼季云。 季云顿时苦笑，自嘲道：“我这初出茅庐，还在寻找机会。” “那你就得慢慢熬了。”于千干了杯啤酒，眼神有些迷离。 千大爷才三十多，活得生生像五十岁的状态，看到季云一眼，就给他看的通透，言语里头头是道，让季云频频点头。一炮成名大都是无根之萍，得来的荣誉小小的风浪就能吹散。季云虽然有着无可比拟的前瞻性，却也没想着一蹴而就。 毕竟他想一炮而红，也得看人投资方答不答应。 现在的行业还没经历过资本的大规模冲击，依旧被几个圈子稳稳的把持着。西北圈、京圈、沪圈、东北圈，全没有形成小鲜肉加大i的商业模式，就是人陈琨、刘叶还挣扎着呢，凭什么轮到你这没钱没势的一步登天。 于千看季云那深以为然的模样，又来了搭话的兴致。他磕了磕烟灰，突然又拍了拍脑门，“你说我这记性，你这不是没有门路么，爷们给你指条道。” 季云眼睛一亮，“什么门路？” “小钢炮要鼓捣一个电影，人还没开始找呢，宣发就让人紫禁城给揽去了，我跟人出品方有点交情，你有空看看去，行不行咱试试。” “搭基地？”季云脑子一转。 02年冯大炮应该还在鼓捣着《手机》这部小成本喜剧，完全没有搭基地的必要。 难道是，天下无贼？ “买了一趟车厢，这回是大手笔。话我就放这了，有功夫你就去试试，进组了我让那边关照关照你，要是你自己试镜失败了我这可没办法。” “谢谢于老师！”季云激动异常。 他怎么能不激动，这部剧可是汇聚了刘天王、奶茶、王宝宝、葛悠一众实力派巨星，就算是走个过场也能学到不少东西，更别提执导的还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冯大炮。 对了，王宝宝现在还不是巨星，要是他去试镜，第一意愿肯定是傻根，那就得跟宝宝撞车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娱乐圈就这么大，资源就那么多，当然是谁有本事给谁。 就算他抢了王宝宝的角色，他也不会担心王宝宝会泯然众人。 不会有人觉得王宝宝出头是因为运气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十万北漂，百万横漂，怎么就他一个人运气好呢？ 人家靠的是实力！什么都能演！ 《盲井》、《苹果》、《士兵突击》、《一个人的武林》、《hello！树先生》 每一部的人物内核都不同，都能让他演出花来。 大家看他装疯卖傻的形象比较多，就不由自主的将他带入到傻根的角色中，可是即使是装疯卖傻的角色，人家演的也同样出彩。 在囧系列中，同样是耍宝角色，他演的就极为讨喜，另一个和他对标的男星就将角色塑造的惹人生厌，这就是演技的差距。 王宝宝的天赋，在整个华语圈都是屈指可数的。 演技好、片酬低、性格好、口碑好、没绯闻、会武术，这样的演员你不喜欢么？ 对不起了宝强！这个角色我拿定了！ “明年年初开试镜，我这也是小道消息，你留个电话，到时候我通知你。” 于千帮忙也不是说两句客套话，直接从屁股兜里拿出电话，询问起季云的号码。 见他掏出的不是大哥大，季云感觉有点失望。 “0106xxxxxx” 再确认两遍，于千噗嗤一声将手机塞回兜里，“行，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于千有些微醺，实在是季云太能扯了，自己无论提什么话头对方都能搭的上茬，自己说两句相声里的包袱对方也能接的上，甚至还会哼几段太平歌词。 这嘴皮子不说相声实在可惜了。 两人正聊得火热，酒吧老板凑了过来。 “老于。” 于千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酒吧老板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 “你们先喝着，我先上去嚎两嗓子。” 于千将手里的烟掐灭，扭着胯上台。 眼见于千的身影走远，季云连忙扯了扯刘澈的袖子，“你咋不说话呀！” 刘澈一脸无辜，“我也搭不上茬呀，我连摇滚都是半桶水，你让我跟你们唱太平歌词。说实话，这四个字掰开我都认识，我还真没想到他们四个组到一起竟然也是个专有名词。” 这小子就特么适合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我想好了！”刘澈突然握拳。 “你想好什么了？”季云眼皮一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要当个经纪人，把你培养成大明星！完成你的愿望！” “我跟你是不是杀父之仇，你要这么害我？！” 第七章 开机宴 天龙八部取景在大理古城，为此还特地建了一座影视基地。 这年头华艺是真的有钱，光是这座城就花了上亿。 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趁着天好，剧组举行了开机仪式，听说这日子也是高人算过的，整个8月大理都泡在细雨里，就这天万里无云。 季云怀疑这高人看了天气预报。 开机仪式这传统是香江那边传来的，随着香江导演大举入驻内地，这习俗就席卷了整个影视圈，华艺作为老大，当然不能免俗。内地导演就当图个吉利，真没几人信，所追求的不过是个仪式感，不过晚上的开机宴倒是重头戏。 冲着关公像恭恭敬敬的上了香，揭开摄影机的红布，俞闵意气风发道：“我宣布，天龙八部正式开机！” 掌声雷动，整个剧组上下上百人将“少室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季云是个主要角色，虽然没什么名气，却还是站到了内层。 挨着他的是同样没什么名气饰演游坦之的马玉河，就是那个耶稣也保不住的尖沙咀段坤。 他一脸拘谨，额头上微微冒汗，显然是没见识过这么大的阵仗。 圈子中央，就是一众大咖。 主角三人组，胡君、高琥、林智影、程好、刘一茜、刘韬 再往外，就是比较有名气的配角，舒唱、钟莉媞、蒋鑫等人 03版天龙真的是一个高颜值剧组，15岁的刘一茜、温婉动人的程好、颜值巅峰时期的蒋鑫、风韵犹存的钟莉媞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女，这样的剧组配置在之后20年都少见。 害！更别说再加上我了。 忙忙活活一下午，整个剧组的人都上了一炷香，开机仪式才圆满收场。 俞闵大手一挥，剑指酒店，一群人顿时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声。 天龙剧组的阔绰体现在每一个细节上，不说这座耗资上亿的天龙城，就是剧组的盒饭钱每天都能花上上万元，这一顿开机宴着实是下了功夫。 硕阳酒店。 整个酒店都被天龙剧组包下，上下两层都是剧组的人。 整个剧组两三百人形影绰绰的落座，而季云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一大桌子都是主要配角，季云环视一圈，也感觉星光熠熠，不输于主桌的一众大咖。 蒋鑫、刘韬、舒唱、马玉河别说现在这些人还声名不显，在十年之后可都是个顶个的顶流。 马玉河毗邻着季云，整个人有些羞涩的蜷缩成一团，一双眼睛盯着桌上的饭菜，不住的咽下口水，就等着一声开饭。 “来，赵老师，修老师，我敬你们一杯。”季云端起酒杯向东南角的两人道。 这两人一个饰演包不同，一个饰演风波恶，是慕容复的两大家臣，在03版中，剧组删除了角色性格不太鲜明的公冶乾和邓百川，只剩下这两人饰演的包不同和风波恶，平日里他们和季云的对手戏最多。 赵老师名赵勇，在剧中饰演包不同一角，他也是贺将军的特型演员，有这股光环加持，在娱乐圈中的地位很高。虽然饰演的角色性格执拗，可他本人却十分和蔼，看着季云端起酒杯，当即笑着回应。 “嗳！”赵雍端起酒杯和季云碰了一下。 “你演慕容复？” 另一边的修格皱了皱眉头，酒杯半抬，斜睨着季云，眉宇之间透露出丝丝不满之色。 季云知道他为何不满。 慕容复这个角色本来由修擎饰演，他在俞闵上一部拍摄的射雕中饰演欧阳克一角，有着口碑保证，并且最重要的，他是修格的弟弟。本着拍戏亲兄弟的原则，于情于理都应该由修擎来饰演这个角色。 没想到却被季云半道截胡，若是其他的实力派也就算了，不过在修格眼里，这季云油头粉面，空有一张俊脸，比自己的弟弟不知道差了多少，对于他的主动示好也显得兴致缺缺。 季云面对刁难，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看过修擎老师在英雄无泪中的表演，我能得到这个角色着实有些取巧，是导演抬爱了。” 季云一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第一，修擎他了解过，并给予充分的好评，不至于让修家两兄弟面上太过难看；第二，我这个角色是导演钦定的，你要是不服就和导演去理论。 修格轻轻点头，捡着话里好听的听着，角色都已经拍板定下了，再闹出矛盾也改变不了事实，不如安心拍戏。想通这节，他稳稳端起酒杯，与季云杯沿轻撞。 “我也敬大家一杯。”一边的刘韬也不甘寂寞，当即站起身，英姿飒爽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韬这种人比较适合娱乐圈，因为她放得开，这在女演员身上更显得难能可贵。 现在的娱乐圈风向还是玉女，不是钰女，像刘一茜、舒唱这样恬静性格的更加吃香。 不过经由她的张罗，这张桌上的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她仿佛一根螺丝，游刃有余的打开每个人的话匣子，让所有人熟络起来。季云暗道，她能在行业聚变之后还能同时收获观众和资本两方青睐，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妹子，你饰演的是什么角色？”饰演鸠摩智的八音忽然问道。 “阿朱。”刘韬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她这副温婉大方的模样却是和阿朱这个人物十分契合。 俞闵也是前作实在有些拿不出手，这次天龙开机也没搞什么开机发布会，导致众人拿到了剧本也还不清楚和自己演对手戏的是谁，八音这一问，众人顿时挨个介绍起自己饰演的角色。 “我饰演的是天山童姥。”一直没说话的舒唱怯怯的举起手，引来一阵诧异。 97版天龙饰演天山童姥的是陈安颖，电影版天龙饰演天山童姥的是巩皇，在众人的心目中，虽然这个角色名字中带个童字，却还是一个成熟女性的形象。 众人看到她，还以为她是饰演阿碧、钟灵这样青春靓丽的角色，没想到竟然是童姥。不过仔细想来，这确实是比较符合原著的选角。 第八章 黄老狐狸 吃完开机宴，大理又开始下雨了。 连绵大雨，地面都泥泞的没法下脚。毕竟天要下雨拦不住，只能祈求着老天爷开开眼，什么时候能停两天。 俞闵整个人都开始魔怔了，天天带着俩摄像老师逛庙会，整个大理的神仙鬼佛都拜了个遍，天还是没见着太阳。 天龙八部有相当大一部分的外景镜头，耽误一天开工就是十几万的消耗，剧组只能先挑着室内的镜头开拍。 不过也有好处，磨坊这场戏倒是不用人工降雨了。 整个剧组紧锣密鼓的运行着，五十人的团队挤在临时搭建的磨坊里，一个个挤得头顶冒汗。 季云倒是清闲了，他的戏几乎都是外景。 本来磨坊这场戏中他也是有出镜的，原著中王语嫣和段誉二人受到西夏人的追杀，在击败了一众西夏武士之后慕容复假扮的李延宗登场，为这段戏画上了句号。 不过他李延宗的戏，和我慕容复有什么关系！ 正面的戏份上去蹭个镜头露双眼睛，动作戏直接找个武师上去拍，季云后期配个音就行。 剧组紧锣密鼓，季云倒是乐得清闲，跟在摄像机后面，仔细看着众人的表演。 “叮铃铃~” 季云正有滋有味的看着，裤兜里的小灵通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上面写着“老狐狸”。 季云蹑手蹑脚的走出磨坊，躲在屋檐下接了起来。 “喂！黄老师！” “你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进了天龙剧组都不和我说一声，非得我看报纸上公布主演名单才能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暴躁，一连串的连珠炮轰的季云哑口无言。 “我这不是忘了么。”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蕾黄胖子，也是季云北电的班主任。 “你们这些小崽子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黄蕾有些泄气，他刚刚投身教育事业，97这一级是他接手的第一个班，刚开始看他年轻班里的学生们就有些不服他，为了摆平这些钉子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不过越逆反，他就越觉得这些学生有性格，都是一个个可塑之才。 而季云，也是他寄予厚望的一个。 这一行大多是成名后才会选择进入表演学院进修，以致于班级中的学生大多都过了高考适龄线。而季云上学又早，考入北电时还没过17岁生日，整个班里年龄最小，连网吧都去不了。 虽然同班同学都是哥哥姐姐，可季云在学校中表现优异，各方面都是满分，丝毫不比她们差。不过这也埋下了隐患，让他自己觉得自己的演技十分不错，对自己自视甚高。黄蕾看到这种情况虽然连番敲打，可是季云依旧不为所动。 可以说，季云是他们这一届里最不让他省心的一个。 季云毕业后连番碰壁，信心被打击的没剩下几两，也是他最为自责，感叹他没有将季云的心态调整好。此时听到季云加入大剧组拿到重要角色，他当即喜出望外。 不过这小子忒没谱，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先通知老师我！ “你要死是吧。” “黄老师您怎么说话呢，哪有老师咒学生死的。” “你们这届就蹬鼻子上脸，我现在带的这届贼省心，就没有你那么气人的货，混了一年才得到一个角色，出门可千万别说是我学生。”黄蕾在北电已经站住了脚跟，知道了一个老师应该如何和学生相处，说到这，他不由得有些眉飞色舞。 “老狐狸这你可有点过分了啊，我们出了校门混的都挺好的，而且都没有回学校当个老师颐养天年的想法。”季云勾起了和老狐狸拌嘴的记忆，当即回呛道。 “翅膀硬了，敢说你老师了，这要在学校你看我抽不抽你。”黄蕾气急败坏。 “还体罚？我要写匿名信了嗷！” 不说这还好，黄蕾想起匿名信就来气，想当初他上午踢了季云一脚，下午就被校长约谈，校长说他收到了家长来发过来的匿名信，信里说他体罚学生，当场就让他写检讨。 傻子都能想到，冒充家长这事也就季云这小子能干得出来。 这事让他一周都没缓过气了，现在想想还气血上涌。 “把导演电话给我。”他强忍怒气，沉声说道。 “你要干什么？” “我让导演把你踢出剧组，我干什么。” “你就这么为人师表的？黄老师？” 黄蕾刚刚研究生毕业，年纪是教师团队中最小的一个，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更像一个朋友，全盘接受了脑海中的记忆之后，他愈发觉得亦师亦友的黄蕾实在是一个优秀的领路人。 “你小子再没大没小的我把你那些破事全捅出去。” “我行的正坐得直，哪有什么破事！”季云梗着脖子说道。 “在年会上诗歌朗诵念情书被全校通报，全校集体拉片的时候搞摇滚专场，你站的可真直。”黄蕾讽刺道。 “哼！你泡女学生。”季云一击致命，当场让黄蕾哑火。 深吸一口气，黄蕾已经出离了愤怒：“季云你小子死定了！” 俩人又拌嘴了半小时，季云才将俞闵的电话交给他。在他一句照顾好自己之后，两人默契的挂了电话。 娱乐圈是个圈，业内满打满算能说出名的千八百人，顶流的圈子更是屈指可数。一帮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硬扯总能扯点关系出来。 黄蕾的徒弟李杰饰演过张大胡子版《笑傲江湖》中的林平之一角，而俞闵是张大胡子的弟子，两人这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拉关系，竟然也有点交情。 自己的弟子上人那演戏，自己于情于理也应该说两句客套话，至于季云如何发挥，那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他交出来的弟子，就没有差的。 第九章 反派的秘辛 天龙剧组最不缺的就是一众老酒鬼。 胡君美其名曰找找乔峰的气势，拉着一帮人天天喝酒，给季云灌得够呛。 天龙剧组攒的局实在是太能喝了，不说内蒙大汉八音老师，就是刘韬也是个酒神，二两白酒说干就干，给季云灌得头昏脑涨。 今天并没有他的戏，不过他还是掐着点来到了片场，观摩一下其他演员的演法。 这两天的天气终于晴了些许，俞闵求爷爷告奶奶还是收到了些许成果。 整个剧组终于摆脱了边角料，正式开始了拍摄任务。 为了开工大吉，俞闵特地选了乔峰大战契丹人后与丐帮众人喝酒庆祝的戏作为开场，这场主要是钟莉媞饰演的康敏和胡君饰演的乔峰的对手戏，两人都是老戏骨了，没有打斗场面，仅仅一个照面埋下伏笔，适合做开场稳定军心。 至于为什么不让林智影和刘一茜做开场？ 因为俞闵对他们实在没什么信心。 其实胡君不愿意演古装剧，不知道怎么被张大胡子师徒俩骗过来的，稀里糊涂的当上了萧大王。 胡君化上妆，穿上服装，再配上他粗豪的棱角，还真有几分萧峰的神采。 很多人喜欢拿着版天龙和97版天龙做对比，又挑出来黄日桦和胡君作对比，谁更符合原著吵得不可开交。在季云看来没什么可吵的，一个演的是乔峰，一个演的是萧峰，更有千秋罢了。 前世季云算是个无名小卒，演了那么久反派也没有和这种影帝级的演员搭过戏，特地早起来取取经，看看能有什么启发。 毕竟自己以后是要向正道巨星的路线走的！ 季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把值得注意的点全部记录下来。 胡君的表演已经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自带的粗豪形象也没有丝毫违和感，像他这样的演员入戏就是快，衣服一换，一个栩栩如生的萧大王就呈现在了剧组众人的面前。 娓娓道来，胡君的表演没有一丝拖沓，干净利落。 这种学院派的演员不太喜欢在表演中加入过多的小动作，只靠一双眼睛就能死死勾住观众的视线。 胡君的表演不仅能让他加深对于正面人物的理解，还能更好地带入他所饰演的角色。 慕容复是整个天龙中比较重要的一个人物。在明面上，他是段誉的对立面，通过先扬后抑的方式和段誉形成鲜明的对比，引起观众的共鸣。 而在暗线中，他又是乔峰的反面，同样是开篇即巅峰，两人却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一个自杀后阻止两国交战，一个苦心孤诣终成梦幻泡影。 死后名满天下，苟活千夫所指，一死一生却迎来了相反的结局。 可以说与生俱来的压力、一心一意的王语嫣、天生富贵的段誉、无意功名却阴差阳错成了南院大王的乔峰、以及复国路上的每一个绊脚石都是使慕容复最终疯癫的诱因。 王语嫣——段誉——乔峰——虚竹，季云将这些名字画上一个圈，一一的分析起人物性格。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习惯了智能机的季云已经很久没提起过笔杆子，一排字写的歪歪斜斜，实在有些难以入目。 “你这写的是天书啊。” 季云回头一看，一个光头一屁股坐到自己身边，正看着他的字迹埋汰着。 “计老师早。” 来人正是反派大户计春桦，在这部戏中饰演恶贯满盈段延庆。昨天的酒桌上两人互相敬了几杯酒，已然熟络了许多。男人之间的交情就这么简单，一起喝过酒，一起扛过枪，一起 “不早了。”计春桦看着季云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由得叹息自己还是有些老了，宿醉让他的胃部有些冰凉，整个人脑袋蒙蒙的，提不起一点精神，喝着蜂蜜水，才能感觉到胃里好受一些。 “要不咱爷俩再去透透？”季云看着他那副模样，坏笑着说道。 “透个屁！”计春桦佯怒，“就属你小子昨晚给我灌得最多。” 这不是惺惺相惜么！ 季云看到这些反派专业户就不由得有些亲切。 “你这是写人物小结呢？”计春桦眯着眼睛，才分辨出季云的字迹。 “没事瞎写着玩。” 季云看过很多版本的天龙八部，每个版本慕容复的表演他都领略过，可以说此时的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每个慕容复的扮演者身上的亮点他都可以随意攫取。 “要不要我给你点建议？”计春桦老神在在，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季云失笑，这小老头当真有些可爱。 “那就请段先生指点指点。”季云一拱手，配合着他的演出。 “你知道什么样的反派招人喜欢么？” 季云沉思半晌，试探道：“角色丰满？心路历程完整？实力强大？” “你说的都对，可是没有说到点上。”计春桦手指在笔记本上重重一点，“为什么黄飞鸿里那么多反派，甄子单和赵闻卓不遭人恨？因为他们长得帅！” “额”季云愕然。 “幸亏你没演游坦之，否则一张面具贴脸上，就把你最大的优势给掩盖住了。” 季云当即一拍脑门，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自己电影演多了，思维陷入了一个误区，此时计春桦这么一点拨，他突然想起来电影和电视剧的差别比动作电影和岛国动作电影的差别还大。 电影是故事推动情节，观众花了钱进了电影院，不是为了看俊男靓女，是为了看到值回票价的故事。 而电视剧是人物推动情节，通过事件让人物不断丰满，从而让观众有种养成男女友感觉。 这么说吧，观众看电视剧是一个深入了解角色的过程，更长的剧集带来长久的陪伴，在陪伴中不断被角色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而电影得在有限的时间内制造爽感，集中爆点，得让观众一激灵，要么这票不就白买了么。 如果说电视剧是谈恋爱，那么电影就是 电影里技术好的吃香，那么在电视剧中，肯定是长得帅的吃香啊。 所以说，小鲜肉加大i的模式不是资本驱动，而是市场选择，人们的基本诉求才是逆位淘汰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 “明白了？” “明白了！”季云豁然开朗，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还闲着？赶紧请人化妆老师嘬两根玉溪。”计春桦在季云屁股上一拍。 第十章 化妆是门学问 有一个理论叫“大肠与牙刷”。 猪大肠头里面装的都是猪的排泄物，但是把它洗干净了，爆炒加上尖椒调料，成了美味佳肴，很多人都喜欢吃；牙刷被我们细心呵护，天天清洗，但是只要掉进过马桶里一次，就会被我们丢掉。 同样的道理，一个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大家就夸他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是一个好人但凡做了一件坏事就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就拿天龙里面的角色来说吧，南海鳄神杀了无数人，甚至以扭断人的脖子为乐，但是就因为救下了主角读者对于他的风评就一路走高；但是玄慈方丈一生行善就因为受人蒙蔽设计杀害了萧远山一家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人们对好人过分苛责，反倒对一些反面角色异常宽容。 这是季云在无数反派的角色中挣扎着学到的，不过他学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过现在，他还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 没错，他要抢戏！ 当然不是用演对手戏时抢夺镜头，加些吸睛的小动作这种low到爆的方式，他要利用这个理论，光明正大的将自己饰演的慕容复身上的光点散发出去，让观众心甘情愿的喜欢上慕容复这个角色。 当然，讨好化妆老师也是必要的一课。 天龙的造型师是毛歌平，也是个重量级的人物。获奖无数，在业内也享有盛名，为了请他出山，俞闵也是费了好大的工夫，就单说他拿的工资，就是季云拿的十倍还多。 “毛老师，忙着呢？” 毛歌平正端坐在化妆间，不断的调试着手底下的设备，听到有人呼唤，他抬起头，有些迷惑的望着这个有些面生的面孔。 “我是慕容复的饰演者季云，这段时间您多关照。” 季云提着一筐梨和一兜橘子。 橘子就是普通的柑橘，而这梨是大理的特产雪梨，清甜酥脆。 “谢谢谢谢！”毛歌平一边娴熟的将水果拎过去，一边笑着点头。 水果不贵，主要是那份心意。 这年头的造型师也不太受待见，剧组一大半人都带着自己的团队，化妆这一块自己完全搭不上手，季云主动示好，他也乐得笑容以待。 又递过去根玉溪，对方接过后指了指屋外，示意别在化妆间里抽。 季云了然，他们这些人把这些家伙事看的比命还重要，万一出了差错非得和自己拼命。 除了门口，两人顿时吞云吐雾起来。 “你没带团队吧。”毛歌平吐出一个烟圈，肯定的说道。 “没有。” “那行，说一下你对这个人物形象上的见解吧。” “原著里形容慕容复文武双全，潇洒闲雅，机警多智，至于长相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毛歌平捏熄烟屁股，“知道了，画帅点呗。” “我这年龄还有点不太符合，劳您多费心了。” “放心，指定让你全剧最帅！”毛歌平当即拍了拍胸脯。 其实也不用太费心，原著中乔峰的形象面宽口阔，北方大汉的模样，和俊朗沾不上边，虚竹的长相奇丑无比，鸠摩智到是个老帅哥，不过八音老师底子摆在那。 整个剧组，就饰演段誉的林智影和季云两个帅哥。 不过想到林智影，毛歌平倒是没了糊弄了事的想法。 这年头，不仅港台演员高人一等，人家化妆团队也是个顶个的天龙人，一个个眼高于顶，丝毫不将内地的造型师放在眼里。毛歌平想到那帮人的模样，当即在心里啐了一声，我这就让你们看看内地的化妆水平到底有多高！ “多谢毛老师！”季云将整盒玉溪都塞到他的手里。 “举手之劳。”毛歌平无所谓的摆摆手，“咱们演员化妆师都是互相成全，没什么帮不帮这一说。” 毛歌平没有再说的，站起身回到化妆间，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我先构思一下，到你的戏份来试试底。” 这件事算是了了，季云又多了些把握。 若是其他的爆火剧他确信能拿得下，不过这部剧里的实力派实在是太多了，更别说还有能在一众女神中脱颖而出的神仙姐姐，他要在那些人手中抢到关注度，每一个环节都到做到最好。 前世的残念脸还是让他有些轻视了现在这张俊脸的魔力。 有些时候一张帅脸能解决很多问题，就像很多读者因为自己的帅脸不停带来桃花运而苦恼不已。 宝莲灯里谁最火？二郎神！因为焦恩骏帅啊！ 杀破狼2里谁最吸睛？西装暴徒张缙！因为人帅！ 别管是不是反派，只要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 季云今世的先天条件配上毛歌平的细心雕琢，推开化妆间，顿时让整个剧组的视线都牢牢锁在他的身上。 眉毛更加硬挺，棱角更加硬朗，下眼睑多了些许修饰，让他在顾盼之间带上了些许上位者的威仪，嘴唇变得更加单薄，让人物显得些许刻薄，却让整张脸更加立体。 毛歌平在季云脸上刻画的每一笔，都精准的俘虏着众人的目光。 “嚯——！” “段誉来了！” “呦，看这妆画得。”刘韬眼中异彩连连，上前掐了一把季云的脸。 “阿朱！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季云佯怒。 季云那副别扭的模样显得十分滑稽，让刘韬笑得直不起腰。 俞闵也看到了季云的扮相，“这形象，有点扎眼呀。” 不过他也没有表示不满，林智影的造型偏向阴柔儒雅，而季云更显硬朗英气，算是各有千秋，具体谁更吸睛，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吧。 他是导演，不是保姆，这么大的剧组明争暗斗，他也没心思给人家调解这些细节。 俞闵斜眼瞟着季云，“你小子可别掉链子。” “没事！瞧好吧你。” 季云踱步入场，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浑身血液都欢快的跳动起来。 《天龙八部》，第二幕，第三场，action！ 第十一章 定位 整装开机！ 季云走到镜头之前，默默在场地中走着位，等待着其他人上场，熟悉着机位的摆放。 这是季云后世在一个老戏骨身上学到的经验，像他们这样的角色，不能奢求镜头配合你，而是要主动去配合镜头。 季云还在摸索着走位，刘一茜已经化妆完毕，从化妆镜走了出来。 美！ 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此时的刘一茜还带着少女的青涩，脸上增一分太肥，缺一份显瘦，恰到好处的婴儿肥更是让人亲切感倍增。卓尔不群的气质夹杂着少女的青涩感，两种完美的形象全部汇聚在这少女的身上。 俞闵看到她眼睛就是一亮，就凭这姑娘，这部剧就能大爆！ 想到这，俞闵又开始编排起张大胡子来。 就知道逮着自己几个大牌好友薅羊毛，选的角色和原著全都不符，拍出来的更是让金老失望不已，要是早点放权自己早就翻身了。 其实他也就心底编排几句，对于张大胡子他打从心底里敬重。 俞闵这人有个毛病，也可以说是骨子里带点文人的傲气，不好好拍电视剧，总想着在电视剧里掺和点电影镜头。 优点是让剧集更加添彩，缺点就是烧钱。 非常烧钱！ 要不是张大胡子给自己向华艺那边努力争取，自己也没有浪的机会。 看到刘一茜和季云的扮相，他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而去。 第一主角胡君，第一配角季云，第一女主刘一茜，再加上计春桦、高胡、程好、钟莉媞一众老戏骨，不愁这部剧不爆。 这幕中除了季云和刘一茜之外，还有赵勇饰演的包不同和修格饰演的风波恶。前者作为贺将军的特型演员，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一个小角色自然是不在话下，而后者也是一个老戏骨了，简单的过场更是手到擒来。 几人的对手戏很多，昨天在酒桌上互相敬了几杯，算是熟稔，众人落位，暗暗将季云拱卫在中心。 舒服的坐在导演椅上，俞闵轻轻挥手示意场记上前打板。 “第二幕，第三场，第一次，action！” 这一幕是季云饰演的慕容复和包不同、风波恶探讨起兵之事被王语嫣打断，内容平平无奇，主要是找个由头让女主角在第一集强行亮个相。 季云已经酝酿半晌，场记打板后第一时间进入状态。 “杀了那个狗官，用作去购买军备的五十万两”慕容复语气深沉。 他点着手上的地图，眉宇间有一丝化不开的忧色。 虽只是平淡的镜头，可站在监视器前的俞闵还是连连点头，季云的表演举重若轻没有一丝拖沓，竟然是比之前面试时表现的更加优秀。 修格和赵勇二人也不遑多让，镜头反打，台词娓娓道来，三个人的形象通过三言两语就立了起来。 包不同的声音粗厚，风波恶的声音尖利，显然是他们深谙表演法则，运用最简单的方式将人物描绘出来。 俞闵已经见众人已经为女主搭好了台子，连忙摆手示意刘亦菲入画。 “表哥。” 顿时四台摄像机全部拍向门口方向，四个角度捕捉刘一茜的美。 人未到，声先出，刘一茜一袭素衣，手持红烛，竟好似从画中走出一般。 然而此时她的表情却有些僵硬，她感觉整个片场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登时喉咙有些发紧，排练过无数次的台词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停！” 俞闵当即喊卡，“刘一茜，你的表情再丰富一点，你面前站的是你的心上人，多一点爱慕。” “好！”刘一茜更加紧张，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调整好。 “第二幕，第三场，第二次，action！” “表哥” 出师不利让刘一茜乱了阵脚，刚刚说出台词她自己心里就是一突。 果不其然，俞闵又开始喊起卡来。 “表哥” “卡！他是你爱人，不是仇人” 果不其然，俞闵又开始喊起卡来。 刘一茜的俏脸已经垮了下来，一步错步步错，她望着这道门槛，竟显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门那头是演员，而自己却好像一个小丑。 同样是十几岁，凭什么人家就能演的那么顺畅。 她的心底泛起丝丝不服输。 “表哥” “卡！再来！” “表哥” “卡！” “表哥” 两个字，刘一茜已经卡了十几遍。 “休息一下吧，刘一茜找找状态。” 俞闵也知道这事急不得，这种事他也遇过许多，只能求刘一茜自己找到人物定位。 而一旁的刘晓莉已经急的不行，听到导演的指令上前就把刘一茜揪了下来，“你怎么回事，这两个字都说不好。” “我紧张。”刘一茜泫然欲泣，眼中水雾微微泛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刘晓莉也有些头大，“之前演金粉的时候不是挺好的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自己进入不了状态，总是感觉摄影机在看着我，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唉！”刘晓莉叹息一声。 “你这是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季云站的腿有些麻，活动了两步却看到刘晓莉在训斥刘一茜，双手托着保温杯，忍不住上前说了两句。 “之前你演金粉世家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就像很多小演员的演技非常好，长大了之后演技却开始下降，是因为他们刚刚进入这个行业，对演戏没有概念，全凭着本能，浑然天成自然没有怯场。但是当他们知道了自己在拍戏，就会本能的产生一种格格不入的心理，演戏的时候就会感到别扭。” “有道理。”刘晓莉眼睛一亮，“你是那个季” “季云，岳咳咳，伯母。”季云咳嗽两声，将错话咽到了肚子里。 刘一茜发现了救命稻草，连忙抬起头问道：“这有什么解决方法么？” “长久来看只能多演，慢慢克服。” “没办法了么？”刘一茜有些失望。 “速成的办法也是有的，只要你找好自己的定位。” “定位？” “没错，你饰演的是一个爱慕表哥的表妹，所以你只要将从前经历过的情绪代入进去就行了，虽然还会有一些滞塞，可是应付眼下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十二章 对赌 众所周知，表演大致分为三种体系。 表现派、体验派、方法派。 表现派主张刻苦钻研人物性格，创造“理想典范”，核心思想是竭尽全力，异常逼真！ 体验派是演员必须让自己变成角色，应该在舞台上想人物所想，思人物所思，努力去进入人物，然后表现出人物的情感。 而方法派则是体验派的延伸，当积累了一定的经验，存储了一些记忆单元后活学活用，由自身情感可以自然而然地引出一系列极具创造力的表现。 三种表演方式各有千秋，并没有谁上谁下之分。 国内的演员大都是从燕京两座最高学府走出来的，接受的是斯式教育，也就是清一色的体验派出身，这种表演体系对于阅历和天赋的要求十分高。 大家看中外电影的时候可能会有这样的疑惑。 国外的一些演员在处女作中的表演非常自然，而国内的演员初次登台时却很糟糕。这就是国内外表演理念不同所导致的。 国外十分看重话剧舞台，每一个演员在登上大荧幕之前都会有很多的舞台表演经历，更深谙表现派的表演方式，在经历过无数次的表演之后自己就能总结出一套表演公式，自然而然的就会表现的十分优异。 而国内的演员学得是体验派方法，一个学生没有进入过社会，在学校里呆了十六年，出了校园就去演皇帝、就去演霸道总裁，他能演好么？ 他自己都没法共鸣，没有任何生活阅历，就连上位人士都没仔细接触过几个，又能有什么理解？ 刘一茜刚报名成功入北影，一堂课还没上呢，季云虽然也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可是比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三言两语交了他一点方法派的东西，当即就让她成功过了这一个镜头。 虽然表演还稍显稚嫩，可是台词和表情已经努力接近角色，不出意外的通过了。 下了场，刘一茜的眼睛还是笑眯眯的，显然她对于自己刚刚的表演也是非常满意。 “留个电话吧。”小姑娘一蹦一跳的来到季云的身边。 季云一愣，将自己的号码交给了她。 望着刘一茜离去的背影，季云有些恍惚。 自己刚刚重生一周，就获得了两个大咖的电话，这是重生之前完全不敢想象的。 “怎么，这就勾搭上了？” 一道诡异的声音在季云背后响起，顿时吓了他一个激灵。 回头一看，俞闵那贱贱的脸凑到自己的手机上，恨不得眼珠子都贴在在按键上。 “你怎么走路还没声呢。” “哟！我这走路还没声，某人自己开心的离魂了啥也听不见吧。” “瞎说，人就一小姑娘。” 俞闵一下了导演椅，活脱脱的就是个贱人，三两句不得调笑一声季云浑身难受。 他也是无趣，自己这手下一众人咖位太高了，唯一三个新人里，刘一茜小姑娘惹不起，马玉河闷葫芦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就季云这小子能调笑调笑。 别说，这小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话倒是有趣。 “吃夜宵去不去。”俞闵寻摸一圈，向季云提议道。 季云挑挑眉，“你请客就去。” “行！” 一拍即合，两人领着动作导演赵健和两个灯光师傅就朝着天龙城外面走去。 02年的大理虽然已经制定了大力发展旅游业的方针，可是夜生活还是不太丰富，再加上这地也忒偏僻，几个人在山道里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家烧烤店。 还是露天的。 也亏得几个人都没有什么偶像包袱，点了几瓶酒就开始侃了起来。 季云也不客气，一屁股做下就开始点菜，他已经摸清了俞闵这人的脾气，身上一股文人的气质，相处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流氓，你跟他客气他还嫌你矫情，怎么随意怎么来吧。 “有啥事。”季云一边啃着羊肉串一边向俞闵问道。 俞闵一愣，“能有啥事，就是看你小子辛苦，请你吃顿饭。” 季云才不信他，整个剧组上百号人，大咖更是不计其数，这俞闵真就因为黄老狐狸两句话闲的没屁放找自己这个无名小卒吃饭？ “也行，等会菜上齐了你看我搭理不搭理你。” 俞闵尴尬一笑，“你要非得要我找你谈事，那我还真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 “放！”俞闵这幅求人办事的模样和刘澈那个大傻子如出一辙，然而一想起刘澈，季云整个人都郁闷无比。 俞闵也不恼，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这杯酒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 ？ 季云浑身一激灵，当即把手上的签子都扔了，眉毛都锁起来了，“你想要干什么？” 俞闵一脸苦色，“你也知道，这是我拍的第二部金老剧，但是本质上来说，却是我主导的第一部。” 季云点点头，虽然大家嘴上不说，可是心底都明镜似的。这部剧虽然挂名是俞闵主导，可是播出后打出的旗号肯定是张大胡子作品，甚至他这个主导演还得排在一众主角的后面。 上一部《射雕》，他挂了个导演的名，可实打实的就是个傀儡，从选角到执导，完全没什么掌控权。直到《射雕》成片一出来，送到金老手里，张大胡子才放权让俞闵主导。 这一下让他意气风发起来，钟莉媞、胡君、陈恏、舒唱能叫来的大咖全让他叫来了。 然而拍摄现场他就傻眼了，手下这一众大咖没一个他能管的了的。 人张大胡子执导碰到大咖耍大牌，当场就能上去扇两个巴掌换个主角，他敢么？再说他扇了巴掌后耗费的资金空缺谁来补上？演员空缺谁来填补？他可没有李亚朋那样的大咖好友。 像胡君舒唱那样的还好管，可是港台明星他是实在插不上手。 人家现在都是香饽饽。 港台没落投身内地，一个个港台的三流四流演员来到内地全都跻身顶流，抢占内地资源都是轻的，还一个个眼高于顶，指手画脚，让他这个导演都有些闻风丧胆。 “这不是剧组咖位太高么，我想来打打预防针。” “啥意思。”季云动作完全停了下来，升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俞闵满脸堆笑，“你说人家一个个都是大咖，出了错我也不太好骂出口，咱们就得需要一个中间人来调和一下，我听黄老师说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十分为他着想，任劳任怨” “就骂我呗？”季云气得咬牙切齿，他这才知道黄老狐狸和俞闵通过气之后怎么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原来是给他出了这么个损招。 俞闵也知道自己理亏，讷讷的说不出话，不住的向身边的赵健打眼色。 “咳咳。”赵健也是个老好人，看到俞闵的小动作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硬着头皮劝道，“云子，导演也不容易。” “是啊，他本来能不和你商量这事的，这舔着大脸来征求你也挺不容易的，你就帮帮他。” 季云沉思，四周的空气也静了下来。 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季云，就等他一个答复。 “我也不白占你便宜，下一步《神雕》我给你内定个角色。” “行。”季云恨恨的点头，“我要演杨过！” “这不行！你狮子大开口啊！”俞闵当即摇头，“这么大个角色我不能定，要不咱俩打个赌？” “什么赌？” “只要这部天龙成为年度收视冠军我就力荐你出演杨过，如果没成，我给你指定个角色，但是我也不亏待你，双倍片酬！” 季云一咬牙，“成！” 第十三章 指桑骂槐 “季云，你他娘的怎么演的！人家不会站位你不能让着点？” 片场上，俞闵一屁股窜起来，指着季云破口大骂。 骂的是季云，然而饰演段誉的林智影脸上红的却仿佛火烧一般。 这段戏拍的是段誉和慕容复假扮的李延宗对战的戏码，然而林智影终究是少了些武术的底子，步伐频频出错，让整个剧组的进度都卡了起来。 “嗯！”季云脸一拧，重重的嗯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是我的错。”林智影没有丝毫港台演员的骄矜，当即就承认起错误来。 他也是爱玩，本来这段应该是替身上来完成武术动作，可是他却一意孤行要自己上场，试了几次都不能让人满意，才让剧组无限停摆。 眼看俞闵已经怒发冲冠，恨不得把季云生吞活剥，连忙告罪让替身演员上场。 见林智影服软，俞闵暗喜，还是板着一张脸重新坐回导演椅上。 这指桑骂槐，真特娘的爽！ “季云你怎么演的，怎么一点眼神变化都没有，那是你表妹，你能不能给我点眼神交流？” “季云我再提醒一遍！你演的是慕容复不是段誉！给我耍什么帅！” “季云你看看你给马马玉河！你特娘的演的什么玩意！你自己来看看！” 一个下午，剧组在一片骂声中度过。 昨天还温文尔雅的导演，几天仿佛吃了枪药，逮着季云骂，一众群演都有些看不过眼，为季云心疼起来。 “这小子演的不错啊，怎么就抓着他骂呀。”一个群演仔细盯着季云的表演，完全没有发现一丝的瑕疵。 “可能是惹到导演了吧。” “你们懂什么，这是导演在立威，那些人咖位太高骂不动，只能挑季云来出气。” “原来如此，那这个导演可真不是个东西。” 俞闵可听不到群演们的交流，此时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整个剧组在季云的“帮助”之下运转的十分完美，悠然的窝在椅子上的他感觉此时自己就是这个片场的上帝。 “大家演的都非常不错，先去休息吧！” 刚过晌午，俞闵检视了一下成果，甚是喜人，整个剧组卡壳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照这个进度，两个月就能拍完整部戏。 剧组推进快，可苦了季云了。他狠狠的剜了一眼俞闵。 眼看季云脸色有些抑郁，俞闵悄悄凑过来说了一句：“季云，晚上吃烧烤去呀。” “我吃你大爷。” 下午没有了自己的戏份，我看这王八蛋怎么拍！ 俞闵这一天用一个成语来解释就是“厕所里蹦高——过了大分了”。 完全把自己当一个工具人来使唤，甚至还把自己的戏份集中拍摄，把每个和自己对戏的演员都阴阳怪气了一遍。 仅仅半天的拍摄，就让他身心俱疲。 也没心思继续观摩，拖着疲惫的身躯就回到了酒店。 俞闵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剧组所有人都看得出。 今年二月上映的射雕反响平平，质量只能说差强人意。 这样的结果是俞闵所不能接受的，他是金老的铁杆粉丝，就想拍出超越港台那帮的传世佳作，可射雕的失败让他的履历上添了一笔污点。 这次的天龙再不能失败了。 他努力争取到了所有的资源，张大胡子也放权，任由他全盘操纵。 这次的天龙是他证明自己的机会，他决不允许有任何的失误。 因此，他才会拉下脸求季云，因此他才会用这样拙劣的方式不惜触怒其他大咖也要树立威信。 他不止要征服市场，还要超越港版天龙！ 港版的天龙八部好在哪？ 人物塑造深刻，配乐及其优秀。 有多优秀？ 港版天龙是97年拍摄的，主题曲《难念的经》直至2020年，依旧是最好的武侠影视剧主题曲。 甚至乔峰的自带音响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梗。 这样的光环加持之下，黄日化塑造的乔峰非常难超越。 甚至可以说是堵死了这扇门，可能各有千秋就是对后来的乔峰最好的评价了吧。 胡君演的好么？ 好！ 甚至比黄日桦实验的乔峰更加贴近原著，更加豪气，更有无敌之风。 可是又能怎样呢？ 人家先入为主，他早就失了天时。 乔峰这个角色全看胡君自己发挥，俞闵也没报太大希望。再想对标段誉虚竹，也是难比。 港版段誉的演员是陈昊明，陈浩明口碑没崩之前妥妥的天之骄子，将段誉的木讷痴情演绎的淋漓尽致，对比来说，习惯了青春偶像剧的林智影就差了一筹。再说虚竹，人家那是樊少黄，咖位都不是一个level的。 至此，三大主角基本没戏。 要是能超越，俞闵只能期待这两个人了。 慕容复和王语嫣。 李婼桐塑造的王语嫣可圈可点，可是对比起刘一茜，形象上就差了一大截。这里的相差，当然不是二人的颜值差距，而是李婼桐的长相比较成熟，虽然拍摄天龙时年仅21岁，可还是难在她脸上找到那种少女的青涩感。 此时的小包子脸上还带着婴儿肥，颜值正处于巅峰时期，饰演这种花瓶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至于慕容复的差距，则是两版格局的不同。 港版节奏紧凑，是没有时间让这些配角发挥戏份的，他们更喜欢贬低配角，让主角更好的立下形象。不如回忆一下97版天龙中慕容复的形象，永远愁眉苦脸，永远瞬间被打脸。 主角英明神武好运连连，配角愁云惨雾犹豫不决。 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他们用着也不嫌腻。 除此之外，俞闵还有底牌。 赵健的武打镜头也是天龙的亮点，他和俞闵二人一个主武戏，一个主文戏，号称张大胡子的左膀右臂。在这版天龙中，他也做出了全新的武术改动。 在这版之前，所有导演对于天龙的理解都是高武低玄幻，全靠特效撑场面，就拿降龙十八掌来说，97版总是在施展降龙十八掌之后飞出两条五毛特效。 然而在赵健设计的武术动作中，更趋向于真实，每段打斗都尽可能的贴合原作，并首次体现了无形真气。 六脉神剑不是大激光，虽然和原作还有所出入，可是逼格却高了不少。 将有型特效转变为无形真气，这种颠覆性的设想在他的脑海里已经盘桓了半年之久，在这部戏中，他要将这些设想付诸实践。 第十四章 禅师季云 日近西山，正是拍摄夜戏的最佳时机。 香江很多的电视剧都有一个问题。 小家子气。 不愿意在布景上花钱，也不愿意过多着墨配角，而且拍摄工期很短，这也是他们当时的时代背景所决定的。 很经典的一幕，在古版的神雕中，瀑布竟然是用塑料布铺出来的 格局小也是常态，几个人在一个镜头争锋时，个顶个的影帝演技；但是场中人一多，就能演出城乡结合部械斗的低劣感。 就像现在拍摄的万仙大会这一段，港版天龙的布景十分简陋，小猫三两只，甚至加上主角一行人都凑不齐二十人，国语更是直接翻译将内容改为了“百仙大会”。 03版天龙则要阔绰许多。 虽然此时还比不上少室山决战时的排场，可是也能窥得剧组的资金有多么的雄厚。 季云一行人站在当中，四方的群演将整个场地围的水泄不通。 这段是慕容复全篇中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季云当然也铆足了力气来演。 他本身就有些武术的功底，虽然只是花架子，可是他勤练不辍，接、化、发算了，反正一般的动作戏难不倒他。 行云流水，尽显风范。 看的俞闵直嘬牙花子。 演的是好，都成了独角戏了能不好么？ 林智影才是主角啊，在他身边怎么就变得和那些妖魔鬼怪一个level了呢。 动作戏没有一丝卡壳，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虚竹登场，将众人的视线稍稍带回。 俞闵叹息一声，要是这段没有高琥出场，还不知道怎么出场。 高琥这人演技不错，形象尚可，不走王道路线和其他小生没有资源竞争，戏路很广，可以说是在这个行业能稳稳站住脚跟，可是他还是自己害了自己。 季云望着高琥的背影，暗暗点头，他的演技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乌老大出场，将布袋一掀，一个女童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造型” 季云有些没眼看，舒唱是不是得罪了造型师 众人也是面色古怪，她的这幅造型实在是有些雷人。 刚一停机，舒唱蹬蹬蹬跑了出去立马卸妆。这小姑娘真是有职业精神，刚在台上顶着这么个造型影视一个哏都没打，演的浑然自若。 “这是得罪造型师了么？”季云凑到俞闵身边，悄咪咪的问道。 “是不是挺让人印象深刻的？”俞闵一笑，露出一嘴大牙。 “都快成人家演艺事业的污点了。” “没办法，穷山僻壤的你让我上哪再找造型师去。”俞闵也有些头痛，“不过也好，天山童姥这个角色戏份太少，她这个造型能给她拉不少眼球。” “不干人事连个剧组都管不好。”季云嘟囔了一句。 “你小子干人事！”俞闵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站着说话不腰疼，赶紧回去背台词去。没两天杀青了赶紧滚蛋，别在这碍眼。” “行。”季云贫两句就跑，完全不在片场跟他怄气。 剧组已经度过了磨合期，演员们也已进入了状态。 最为欣喜的不过俞闵和季云两人，俞闵喜悦拍摄进度大大加快，不日就能成片；而季云喜悦和自己对手戏的人再也没有卡壳。 除了马玉河。 这小子也是惨，俞闵喷季云时连带着也能沾点光。怪就怪俞闵事先没和他通过气，搞得他完全失去了心态，越演越差。 “你说我可怎么办！” 走投无路，马玉河也只能向季云求助。 听说他前两天给刘一茜开解的不错，三两句就给人家说通了，他也想来着碰碰运气。 “心态没调整好呗。”季云嘬了一口利群，这烟忒没劲。 “就这么简单？”马玉河也不知道自己哪出了问题，就是感觉越演越不对。 “就这么简单。”季云肯定的点点头。 他和刘一茜情况不一样，人家是啥也不会，他在拍这部戏之前就有丰富的话剧表演经验，台词形体都不差，差的就是将自己的心态扭过来。 “金老的和传统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马玉河疑问道。 “《茶馆》、《龙须沟》、《雷雨》那些讲述的是一个故事，而《天龙》是多个故事的集合。有感情伦理、有坠崖得宝、有家国情仇你不能专挑一个情绪投入。” 马玉河点点头，又摇摇头。 “唉！这么和你说吧，你觉得游坦之是谁的对立面？” “乔峰啊！”马玉河想也不想的说道。 “是段誉”季云无奈摇头，这帮人只看原著不深究背景，整个一囫囵吞枣，啥也不懂。 “啥？”马玉河一惊。 “看过连载版么？”季云挑挑眉，平淡的问道。 “没有。”马玉河尴尬的摇摇头。 “连载版里段誉练得是朱蛤神功，至刚至阳；游坦之练得是冰蚕神功，至阴至柔。感情线方面，王语嫣在连载版中武功高绝自带光环让段誉只能仰视，而阿紫也是被游坦之视为女神” 看到马玉河后知后觉的模样，季云弹了弹烟灰：“总的来说就是俩舔狗，一个应有尽有，一个一无所有，明白了么？” “明白了。”马玉河愣了愣，感觉舔狗这个词新奇又形象。 “纵观金老所有，郭靖憨厚守旧、张无忌犹豫不决、韦小宝油头滑脑、令狐冲轻孝少恩，就乔峰完美无瑕，你和他作对比，不是自讨苦吃？你得在呆头呆脑的段誉身上找突破口。” 说到这，季云突然有些过意不去，林智影是真的惨。 “可是，我和他也没有对手戏啊。” “笨呢！你知道什么叫既视感么？你和他演的一样观众不会自行对比？适当增加点主动性不是更显得人物更加立体？一片痴情没找对良人的舔狗，和一个官方开挂却一路走高的傻小子，哪个更能引起观众的同理心？” “哦！”马玉河恍然大悟！“多谢大师。” “你咋懂这么多？” 季云拍拍他的肩膀，“多看知榕树下。” 马玉河连声拜谢，开心的离开。 季云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小子也忒好忽悠了吧！ 傻小子，戏眼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的一切表演都是为了阿紫搭台子，阿紫越招人恨，就越能吸睛。 演的再烂俞闵也就骂两句，真没人关注你的演技。 第十五章 慕容复 “先休息！” 俞闵强忍着愤怒，让剧组停工。 没办法，香江的武师团队撂挑子了。 原因是这些人昨天晚上喝了大酒，现在还没醒过来 某些港台团队真的是这个行业的毒瘤。 本地资源大跳水，这些人依旧故步自封，把自己当大爷。 我要是导戏，肯定全内地班底！季云暗暗下定决心。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咱们站在上帝时间能窥得港台演艺界衰落的必然，可是在他们眼中，大规模入驻大陆市场，是他们焕发第二春的机会。 t、谢天王、摄影大师、张百芝，集整个香江之力，他们成为了香江再度崛起的先头兵。现在的他们，只能用如日中天来形容。 然后被陈老师一锅全端了 我说你哪怕留一个呢 再说回前瞻性这事，过两年论坛上会有一个id为军刀的大哥预测国内gd会在2030年赶超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岛国人民，被当时的网民骂了个狗血淋头，更别说08年的一锅端事件了。 天龙能火在季云的眼里看来是必然，可是剧组中其他所有人对这部戏都保留了一分怀疑的态度。 上一部射雕同样是大咖云集，不也没翻出什么浪花么？ 说到底，还是俞闵没啥名气，要是张大胡子执导，他们敢摆这个架子？ “他们醒酒没？” “额还没有。” 俞闵的脸黑如锅底，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他眼神一扫，“季云，先来拍你的戏份。” “来了！” 等候多时的季云麻利的上妆，风风火火的赶到摄影机前。 说实话，慕容复这个角色实在是没啥内涵，整个一衬托主角英明神武的工具人。 在一部中这样的工具人很多，全然是为了推动剧情的发展，然而慕容复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他有着不输于主角的戏份。 然而一个合格的演员当然不能认命，他会努力寻找角色的闪光点。 更有甚者，会给角色增加一些设定，来让人物更加丰满。 作为象征新生的第一个角色，季云当然也不能糊弄过去。 他的角色小结，甚至比台词剧本还要厚！ 在他的总结中，慕容复这个角色有两个问题。 第一是动机不明。 复国这种宏图大业，为什么慕容复总是寄希望于武林中人上，而不是着眼于正规的装备部队？为什么决心复仇，却不在功夫和名望上狠下功夫，却总是将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 这样的矛盾点在慕容复的身上还有很多。 金老塑造的生长在仇恨之中的人物还有很多，就像笑傲江湖里的林平之。 但是对比林平之，慕容复的手段要低劣很多。 人家林平之为了报仇成了夶平之，而慕容复选择什么方式？ 潜入西夏一品堂，借助西夏的力量；认贼作父，借助大理的力量；对抗乔峰，借助中原武林的力量；做人家上门女婿，企图成为大理驸马助自己复国。 完全没把自身实力和声望放在心上，这不是路走歪了就是脑袋长歪了。 再说你的根本目标是复国，就算你成了武林盟主，还能让那些大宋的侠客去推翻大宋？ 第二点是武力值滑坡严重。 刚出场时名满江湖，能和乔峰堪堪平手；到了中期，三个打人家乔峰一个，还算说得过去；到了结局，就连中毒的段延庆都打不过。 这种跳水式的武力值下跌，又让整个人的形象崩塌了起来。 粗略看去，人物丰满，细细一考究，这个人身上满是破绽。 如何让这些蹩脚的举动有一个让人信服的动机，且让武力值变化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是季云在诠释这个角色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而且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可以抄。 在这之前甚至之后的版本，没有一个慕容复的饰演者能够完美的规避这个问题。 而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他的突破口，在于慕容复的三次的心态变化。 在少室山之前，江湖盛传“北乔峰南慕容”的美名，他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纵贯南北暗伏一品堂，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挑起宋和西夏两国的战争。此时的他占据着心态上的最高峰，自己的武力也是最高点。 在少室山，为了收揽中原侠客的好感，慕容复出卖了萧峰这个有恩与他的侠客，同时，也抛却了自己的侠义之道。在做下决定的那一刻，他就抛弃了自己的坚持，这与武道背道而驰，功力下降也说得过去。 少室山之后，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连给他灌输复国理念的慕容博都弃他而去，此时他心中的信念已经崩塌，锋芒受挫，武功大不如前。急病乱投医之下，他只能将希望托付于西夏驸马的位置上。 而最后在大理，他已经完全抛弃了尊严和信念，就连复国的执念都不能挽救他最后一丝神经，这个人，已经完全被连番的打击所击败。 季云提笔，在人物小结的最后一段写上两个字。 米青采彡！ 合上笔记本，此时的季云已经胜券在握。 他自信，自己塑造的慕容不说后无来者，绝对前无古人！ 场记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季云，见他轻轻点头，旋即利落的打板。 “第十二幕，第三场，第一次，action！” 这一幕的内容是段誉为见语嫣，与慕容复等同行，受尽奚落，终被驱赶离开。 主要还是季云，林智影和刘一茜三人的对手戏。 林智影演技还不错，比后世那些台词都背不下来1234567的明星强多了，不过他的演技也仅限于青春偶像剧。 不过他本来就是一流的赛车手、二流的歌手，至于演戏，完全不是他的主业。 最近他有些惨。 仿佛这剧组中所有和自己对戏的都要捏鼓自己两下。 他不是没拍过古装剧，《绝代双骄》中他也是绝对的一番。 不过那部剧就是个换了皮的偶像剧，再说，也没有这一众狠人啊！ 和胡君对戏他抬不起头，和高琥对戏他抬不起头，和蒋鑫对戏他也抬不起头，到了季云这，他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是不是有些针对我？ 林智影不止一次这样想到。 如果这句话让季云听到，季云一定会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第十六章 这，就是演技！ 我们的破鼓同学心态有点失衡了。 本来自己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怎么这小子状态和前两天又不一样了！ 季云头颅微微上扬，仿佛看所有人都用着俯视的视角，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光环。眉毛飞舞，仿佛要斜斜插入鬓角，整张脸上都写着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他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散发而出的气场就将林智影稳稳碾压，完全抬不起一点头。 不过人还能让尿憋死？ 他心思宛若电转，一个绝妙的主意在心头升起。 我演不过你，我能欺负别人呀！ 想到这里，他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王语嫣。 这一眼，真是使尽了他的浑身解数，慕海翰、仲天骐、小鱼儿这一刻灵魂附体，盯得刘一茜浮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种眼神攻势让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再也不敢直视他那一双眼睛。 那我也不能看导演啊！ 眼神飘着飘着，就飘到了季云身上。 那一双眼神，看的季云浑身一冷。 好家伙，真就一点演技都没有呗！ 刘一茜那双眼睛宛若在看一个死人，不对，他是要把季云活活看死！ 就这一眼，差点把季云看出戏了。 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季云若无其事的绕过视线，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段誉，虽然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可季云此刻的眼神还在努力的维系着人物关系。 厌恶、嫌弃、倨傲还有丝丝的鄙夷。 段誉贵为皇室贵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愣头青，即使他对王语嫣的爱慕人尽皆知，可高傲的他从来没将段誉当成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 怎么又盯我！ 您老的眼神能不能转转！ 行，你不转是吧，我转！ 再次涌上十二分的热情，无声的向王语嫣递出秋波。 慕容复盯着段誉，段誉盯着王语嫣，王语嫣看向慕容复 闭环成了！ “卡！卡！卡！你们仨跟我搁这玩斗兽棋呢？” 俞闵胡子一甩，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骂道。 说实话，这段季云演的没什么问题，是林智影有些接不住戏，一顿操作把刘一茜也拉出戏了。 “季云，你收着点。”俞闵砸吧砸吧嘴，“内敛一点。” 他若有所指的瞟了一眼林智影，轻声道。 “明白了。” 俞闵也没想到季云答应的那么快，他这个要求其实有些不合理。 整个剧组都看得出来，季云刚刚完全沉浸在角色之中，是整场戏的唯一亮点，这一幕拉胯在林智影的表演上，怎么找问题也找不到季云的身上。 他也知道这个道理，刚才他也没真想让季云转变表演方式。 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快快乐乐的让林智影自己提出问题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这小子这时候没了眼力见呢。 其实电影导演才会让一个人去选择不同的表演方式以供挑选，而电视剧导演则一般不会。 因为电影的时间很短，每一个镜头都需要细抠，精益求精。更为重要的是，整个电影中角色的情绪连贯，而电视剧中因为出场人物太多，如果在某一个场景中选择了不一样的表演方式，就会让整个角色失衡。 进而让这个角色产生撕裂感。 季云也是忘了这茬，前世这种事自己见得太多了。 和自己搭戏的小鲜肉一个个演技浮夸，导演总会要求自己收着点演，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那就换个方式。 俞闵看着他智珠在握的神情，权当他是准备好了。“演员都准备好了，开镜！” “第十二幕，第三场，第二次，action！” 季云的表情如同倒卷的溪流，缓缓收回，表情内敛，嘴角下垂。整个人宛若一尊雕像，虽然聆听着包不同的阴阳怪气，可是一双眼睛却没有丝毫斜视，只是紧紧的盯着手中的茶杯。 仿佛整片场景之中，没有一人能进入他的法眼。 眉毛紧锁，不断思忖的，绝不是眼前的男女情爱。 渊渟岳峙！ 一眼看去宛若一个木头人，可仔细一看，却满满的都是演技。 他没有一丝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剧组中所有人的目光。 摄像机已经不由自主的拍着他脸上的特写。 俞闵在摄像机前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演技，他在倪大虹身上见到过。 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冰山，虽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的俊脸，可是你就是知道，你能窥视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而这座冰山下，往往掩藏着磅礴的能量。 要知道，倪大虹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 天才！ 他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这小子，总是能给我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没有了眼神压制，林智影也仿佛打开了心底的开关，一趟戏下来游刃有余，连日来被压制的情绪通通爆发出来。 难道季云真的破罐子破摔，心甘情愿地给自己搭台子了？ 想到这，他的目光鬼使神差的看了季云一眼。 这一眼，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黑洞。 季云仿佛将周遭的光芒全部吸纳起来，威严、高大、不屑、这么一对比，自己好像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 余光一撇，三个摄像机已经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无奈的发现了一个事实，就算是季云一动不动，自己也没法从他的身上抢到一丝光点。 人家一动不动，脸上依旧写满了故事。自己手舞足蹈，却竟是事故。 他心中不由暗暗感叹。 这，就是演技！ 第十七章 偷师 天龙剧组有四个导演。 鞠珏亮、赵健、周小文和俞闵。 四人互相配合各有分工。 鞠珏亮是杜琪锋的师弟，主要负责一些文戏镜头，还兼职编剧做剧本修改；赵健是武戏镜头的一把手，主要把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付诸实践；周小文是剧组里的大爷，毕竟资历和成就都摆在那，每天喝点茶，比神仙还逍遥。 除却上面三人，就只剩下整个剧组的总导演兼保姆——俞闵。 抛去性格，这四个人都是个顶个的好导演，每个人的风格都自成一派。季云在没有戏的时候也没闲着，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学着掌镜技巧。 毕竟，演员的尽头就是导演了。 此时的他，就蹲在俞闵身后，明目张胆的偷师。 俞闵是四个导演中唯一一个认真教他的，他也不能辜负了对方的诚恳。 “这里的运镜要柔和一些，武侠剧侠客出场运镜要明快，过场要干净。美女要柔情，也可以通过运镜速度来体现，这样轻柔的推进更能” 俞闵是拍电视剧的导演中电影镜头感最足的。 就拿《神雕侠侣》中小龙女出场的一段戏来举例。 正常拍摄电视剧的导演在这一段中常规的处理方式是先做铺垫，突出全真教的强势，然后镜头反打小龙女出场，让两方人同时入画，通过高低对比等方式将画面撕开，形成强烈的对比，烘托出紧张的气氛。 而俞闵就非要给这紧张的剧情中增添一丝唯美，婆婆要死了？杨过要被抓回去了？全都不关键，所有的画面都给女主角让路，月光、丝带、手套，然后一连串的怼脸，突出小龙女的美感，镜头慢放，配上bg，妥妥的电影式出场。 要不是华艺有个冯大炮，俞闵肯定是要往电影方面发展的。 俞闵一边掌镜一边传授着经验，整个剧组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完全没有一丝阻碍。看着对方那惬意的模样，季云越来越向往这把椅子了。 俞闵非常擅长讲故事，但是以季云的眼光来看，他的导演技巧还有待提高。 毕竟，电视剧一般都是通过剧集的长度来赚钱的。为了换取利益，他们会尽量的让内容更加详尽，以完成更多的剧集。 不过电视镜头过多，会让整部剧变得异常琐碎。 跟着俞闵身后学了半天，季云又把心思转到了剧组唯一真神周小文的身上。 天龙剧组的戏份是同步拍摄的。 四大导演分别划分一片地，最终成片剪到一起。 到了周小文这，他果然看到了电影级别的镜头。 干净，利落！ 整个画面中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镜头，画面中胡君和阿朱分庭抗礼，将柔情似水的画面质感推至高峰。 季云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笔一笔的记录下每个镜头的衔接和拐点。 他给自己定了个计划。 08年之前站稳脚跟，打起知名度，10年前跃居一线，迎接10年带来的行业巨变，在10年之后开始拿奖，得个德艺双馨的名号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然而最难的就是这08年到10年的过度，没有一部主演的电影，很难踏上顶层。 10年前没有大规模的资本入驻，整个华语圈被分割的很死，主电影的京圈和西北圈、主电视剧的沪圈、还有东北圈自己的演员还用不过来，哪会挖掘季云这个外人。 他们喜欢在自己圈子里找演员，自己捡漏最多是个男二，很难拿到主演的戏份。 没人请那就自己拍，季云脑子里都是俞闵是最上心的导演，那么周小文就是最仙的导演，季云来学习，还得兼职端茶送水。 他的随性，来自于他的实力。 这人也是个被埋没的第五代导演，其实说是埋没也不太贴切，他为人比较低调，拍出了疯狂三部曲那样的口碑票房俱佳的艺片上。 然后拍一部，禁一部 第五代导演心里总是有些使命感的，艺片为最终归宿，玩的就是个反市场，人们不爱看啥，我就拍啥，拍的爽了留到几十年后再让人去琢磨。 毕竟钱有了，差的就是个名了。 最终结果大家也知道了，悉心准备了6年的《秦颂》被禁，他也消沉了好久。 说实话，他这种级别的人来拍电视剧真的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拍摄之前简明扼要的说出几个要点，剩下的全凭演员自己发挥。舒服的窝在导演椅上，就等着收工回家。他只要安稳的坐在椅子上，整个剧组就能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一边喝着茶水，还能一边和季云闲聊，实在是轻松至极。 季云闲聊当然也不是为了继承他的使命感，而是学习他的拍摄手法。 这种和大导演面对面的机会可不多，周小文也不敝帚自珍，见这后辈真心愿意学，也就耐心的提点两句。 他也不往深里说，只是有问必答。 “这年头，唱歌的削尖了脑门想混进剧组，演戏的喜欢发专辑，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张国嵘了。自己一亩三分地还没弄明白，天天想着跨界，这界有那么好跨么？也不怕步子迈大了扯着蛋。” 他虽然斥责着行业乱象，可是话语间也隐隐提醒着季云。 别想着拍戏了，这活你干不了。 他对季云观感不错，也仅仅是不错，毕竟两人没有过多的交集。在他的心目中，季云很有潜力，非常适合那些衣冠禽兽的角色，但是导演这个职位却是他高攀不起的。 “您说的是。”季云也只能赔笑。 还能咋办，自己还能上去抽他两巴掌？ 脸上赔笑，心里却暗暗腹诽，等我翻拍那些戏得了奖拿了票房，我指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道喜”。 周小文听不见季云心声，只道他听了进去。点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导演这行，讲究一个灵气，没有镜头感不行，没有画面感不行，不懂光线不行，不懂构图不行，不懂色彩不行，不懂配乐不行，不懂剪辑不行，乱麻七糟的你都得会点。就这么说吧，一个好演员不一定是个好导演，但是一个好导演肯定是个好演员。” 季云点点头，老头这话糙理不糙。 现在的卖座导演都是这个路子，小钢炮是影帝级演技，老谋子更是以演员身份刚刚出道就豪取三座影帝。就算是星爷导演，也是给所有人先演一遍再让他们照猫画虎。 一个有实力的导演，演技一定不差，就算是没啥演技的导演，天天看着手下一众影帝影后的表演，耳濡目染之下也比一般人要强了不少。 有着这些导演做标杆，导演一行算是娱乐圈里最为清澈的地界了。 现在的演员还比较老实，还没有那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导演”的名句，大家对导演这个行业还是十分敬重的，都认为自己扛不起这杆大旗。 就算哪个演员导了两部戏，也不敢以导演的名头自居。 最多在搜索引擎的介绍中偷偷加上一个知名导演的头衔 季云叹了一口气，要是他告诉面前的周小文，如果后世就连九流作家也能执掌镜头用一部烂片席卷市场，他会不会气的直跳脚。 第十八章 橄榄枝 导演也是人，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就像季云这样的，好学上进会来事，他们也愿意给他开点小灶。 但是到了马玉河这样的闷葫芦，他们实在是多搭理的心思一句都欠奉。 其实他和季云的路子有些重合。 出道后多是些反面角色，虽然没大火，可是演技却是有目共睹的。 那天听完季云的点播，他整个人都开了窍，再次面对程好饰演的阿紫，他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同了。 殷切、热情、爱慕，还有一丝卑微 整张脸隐藏在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睛，将整个人物演绎的淋漓尽致。 真是抓住舔狗的三分精髓了。 游坦之这个角色出身名门，也过了几年好日子，不过突逢大变让他整个人跌入谷底，阴差阳错还让阿紫救了下来，成为了她的专属舔狗、角色不难，难的是突破心理那层屏障。 不过该着，马玉河那双八字眉却是跟这个角色无比的契合。 季云叹了一口气，游坦之这个角色是真的有点惨，他是不知道有的女人心就是海绵体做的，越舔越硬。 卸了妆，马玉河浑身大汗，大理的天气本就有些湿热，再加上那密不透风的面具，让他整个人仿佛都浸泡在蒸笼里一般。 刚一下场，他身边的美女助理立刻递上凉饮料，看的季云眼角一抽。 差点忘了，这小子初出茅庐就被香江的寰宇签约，还配上了个美女秘书。 自己费心费力，连个三流公司的经纪人都没拉拢过自己，这穿越者当得忒丢人。 自己还巴巴的可怜别人呢，他可比自己混的好多了。 和他比起来，自己好像一个原住民，人家才是穿越者。 人家03年出道，13年获得最佳新人奖。 这样的成就谁获得过？ 季云扒拉着饭盒里的三素一荤，看着对面饭桌上的四菜一汤，突然感觉嘴里的红烧肉不那么香了。 “你要觉得不好吃可以给我。” 旁边的刘韬看到季云那副索然无味的模样，殷切的说道。 季云抬眼一看，不只是刘韬在觊觎着自己盘里的红烧肉，就连文静的舒唱都眼巴巴的盯着。 三下五除二，季云连嚼都没嚼，全部倒进了嘴里。 “切，谁稀罕呢！” 刘韬别扭的冷哼一声，她实在是太想念肉味了。 怪就怪现在的观众对于女艺人的身材要求太过苛刻，自己可太久没闻到过肉味了。 “也不怕噎死你。” 舒唱恨恨的插了插米饭，气急败坏的说道。 她俩也是闲的，天天和季云凑一桌就为了他的肉菜。 戒荤这事嘴上说的坚决，身体却十分诚实，一点都不像蒋鑫那么爽快。 人小姑娘正抱着排骨津津有味的啃着呢。 “欣欣，能不能别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刘韬翻了个白眼，十分无奈的说道。 “都处这么长时间了，还装什么淑女。”蒋鑫嘴里也没什么遮拦，一边啃着排骨，一边无所谓的说道。 刘韬叹息一声，她也很羡慕蒋鑫的活法。 人蒋鑫没签约公司，没有那些条条框框束缚着，自己和舒唱却是不一样。 想到这，她突然问向季云：“你没签公司么？” “没有。” 他也不想签，束缚太多。 “也该来了呀，那些人跟狗似的，闻到点腥味就凑上来了，你这三个月的表现剧组里有目共睹，应该有公司抛出橄榄枝了。” 说曹操曹操到。 俞闵往几人这一凑，一屁股坐到季云旁边，“哟！刘韬吃这么点呀，能吃饱么？” “哟！您要是能接受阿朱变成阿猪，我就敞开了吃。” “不必了不必了。”俞闵登时哑火，这剧组里所有的女演员都是她姑奶奶，站在镜头前还能说两句，但凡闲着时候他说一句对面都有一百句来回怼他。 这导演混的也忒跌份了！ “云子，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季云扒拉着饭菜，嘟囔着说道。 “你这条件不错，应该签个公司，路才能走的更顺啊，你说是不是。” “看吧，狗来了。”刘韬给他递了个眼神，季云立刻会意。 “不去！”季云眼皮都没抬。 “嗯？”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这小子不应该欣然接受么？怎么拒绝的这么干脆。 “咱华艺不说全国第一，也没跑出过三甲席位吧，来我们这不亏，咱爷俩还能继续合作。” “有你我就更不想去了。” “说得对，来我们中杰，这里待遇好，人家华艺旗下艺人太多了，你去了也得不到资源。”刘韬眯起眼睛，上前拱火。 “嘿！你怎么还抢人呢！”俞闵有些气急。“你来我们这，七年合同，每年一部电视剧主角和电影配角，我拍的电视剧你有优先选择权。” “俞大脑袋你这也忒黑心了，烂剧男一，不露脸配角，优先选择权还没有决定权，就这合同还签七年？你来中杰，我们给你三年合约再加上每年两部大制作男一。”刘韬的鼻子抬得老高。 “你能做主么？就在这乱夸海口。”俞闵有些不信。 “我们中杰我腕最大，怎么做不了主！你来姐姐这，我给你配戏。”刘韬一掐腰，活像个发怒的小狮子。 “姑奶奶，您可别添乱了，老总电话里我都夸下海口肯定给季云签了的。” 俞闵不是个合格的说客，完全不顾及几人在场，一张嘴就泄了底。 “这样吧。”俞闵眼看季云无动于衷，“五年约，外加一部电影男一，只要是我拍的电视剧，除了投资方定下的你随便选！” “郭靖也行？”季云挑挑眉。 俞闵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行！但是杨过得上头答应。” 华艺的雄心越来越大了，他们想网络所有类型的艺人，真正的做到一家独大。 在正派男主方面，他们的资源最多，在女艺人方面，近些年最火的四旦双冰，他们更是占了一半。就是那些反派专业户，他们少了些艺人来填补这个缺口。 市场变得太快了，哪有常青树可言，前两年火的还是范小爷，指不定哪天观众的审美一变，她就跌落神坛。 再指不定哪天观众就喜欢这些衣冠禽兽呢。 这市场上的反派专业户里净是些老货，实在难挑出一个长得帅的。 正经人谁演衣冠禽兽啊？ 物以稀为贵，季云也就显得炙手可热起来。 人俞大头都说道这份上了，刘韬也不再抬杠。 季云悄咪咪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深沉道：“那我考虑考虑！” “行，那你好好想想，杀青之前给我回复嗷。” 第十九章 人设！ 少室山前深沉而内敛，少室山后阴郁且偏执，大理后走向疯癫。 季云已经深谙慕容复这个角色的内心，表演中再没有出现过一丝的差错，就算眼刁如周小文，也没能在他身上挑出一丝毛病。 他像一块海绵，努力的汲取着知识。 导演演员两开花，每天天刚蒙蒙亮，他就一门心思扑到剧组里，和俞闵一起回去，商量着怎么剪片。 勤劳的人不一定受上天眷顾，但肯定招人喜欢。 虽说这个角色乏善可陈，可是季云却是凭借勤劳获得了剧组上下百来号人的交口称赞。 充实且快乐。 知耻而后勇，经历过后世的折磨，季云对每一点知识都无比渴望。 不知不觉，季云已经在剧组中泡了三个月之久。 而他的戏份，也已经迎来了终点。 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边角料，最多半个月，季云就能收拾铺盖卷滚蛋了。 剧组里一帮人天天泡在一起，就算是看着一块石头三个月也磨出感情来了，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更别说季云还天天跟着胡老大出去喝酒，剧组一帮大老爷们之间的感情十分不错。 “要走了？”胡君放下酒杯，挑起眉问道。 “快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镜头，少室山决战时再上去露个脸。”季云点点头。 少室山之战是天龙八部这部戏中最重要的场面，俞闵一声令下，场记生生把这场戏排到了最后，一众演员在剧组马上杀青，硬是因为这场戏太晚在剧组生呆了半个月。 没办法，这场戏一定要爆，每一个角色都要将情绪推至最高峰。 “你签约了吧？” “定下了，明天经纪人就来这边签约，以后我可就是您师弟了。” 思考良久，季云还是选择借助华艺这趟春风，毕竟在这块金字招牌没倒之前，华艺依旧把着娱乐圈的头把交椅，资源也是最足的。 不过他倒是没有和华艺签长约的想法，毕竟靠山山会倒，靠人会跑，积累名气之后还是要将选择权把握在自己的头上。 胡君不懂他的算计，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来华艺我帮衬着你。” 华艺拍的剧，这剧组里的人大都也是华艺的，胡君大佬刚刚放声，一桌人也同时附和着。 这话说的豪气干云，让季云心里发暖。 大公司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第一天定下，人家经纪人搭着早班的飞机就赶到了拍摄现场，到了地连口饭都没吃就拿出合同，那样好像生怕季云跑了一般。 季云也没有自恋到认为是自己太过重要，实在是人家太忙了。 现在的经纪人和演员的关系不是一对一，而是一个经纪人手下签着多个演员。 就拿季云的经纪人闻栋来说吧，人手底下就签了一众大咖，季云在人家手底下最多是个添头。 这人也十分通透，上来三两句就给季云说蒙了。 他的语速很快，却十分有条理，“我之前了解过你的经历，根据你的形象和发展，我给你制定了一个人设，虽然有可能会限制你的发展，可是对于现阶段的人气积累有着极大的增益。你懂得，我一个经纪人出门都要给人家递名片，你一个演员当然也需要自己的标签。” 季云忍不住摸了摸口袋中的小灵通，确定了这才是世纪初。 这人要不是穿越回来的，就是有极高的前瞻性。 人设这个词可不是现在这个年代能提出来的。 这个词虽然出现的早，毛凝、杨玉莹这对“金童玉女”就是最早的人设，但是能把这个词铺在台面上说出来，说明这个人已经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你的眉毛太直，嘴唇薄，鼻梁挺，形象比较邪性，适合走反派帅哥的路线。我建议你立一个高傲霸道的人设，并在某些时候展现温柔细致的一面，这样更好吸收粉丝。” 他说的有些口渴，抿了一口水，不等反驳继续说道，“你也别排斥，人设是演员出道必须要走的一步，打开市场扩充名气，之后还是要靠作品说话的，人家古添乐、刘天王出道时候也是走的偶像路线，不也是走上大荧幕靠作品站稳脚跟么？吸粉，不寒碜。” 季云点了点头，他实在难否认对方说的是错的。 人设在后世已经风靡娱乐圈，老戏骨，小鲜肉，学霸，玉女这些不都是人设么。 见季云的面色稍稍松动，他又添油加醋道：“至于我给你设立的路线也是有过成功的先例的，我之前手下的艺人也是经过这些步骤才打响名气的，黄大暗的霸道总裁，刘一茜现在的神仙姐姐名号都给他们拉了不少的关注度。到时候我给你找几个适合的角色，绝对能一举大爆。” 季云也想开了，既然要在演艺事业上走下去，当然是要走最顺畅的路，不然不白重生了么。前世无数小鲜肉的成功已经印证了这一点，人设是最简单粗暴的道路。 只不过有人借助人设站稳了脚跟，如张艺星；有人被反噬罢了，如被全网攻讦的那位。 他所担心的，是闻栋所规划的人设是否无懈可击。 像某些顾家的人设还好，要是像某学霸一样翻车可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再说就算是娱乐圈趋向于产业化的后世，也有大把大把的艺人在人设上栽了跟头，何况是现在。 仿佛看穿了季云的顾虑，闻栋继续说道：“我给你想的这个方法绝对可行，你想啊，在动物园里，人们看到狮子舔犊情深，偶尔卖萌十分的可爱，可是看到鸡鸭猪狗这些动物却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因为什么？” 他重重的点了点桌子，“因为要有反差感，老虎狮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凶猛恐怖，所以他们偶尔的温柔举动就会击中观众的心，但是鸡鸭猪狗在人们的心里他们本来就是该干这种事的，没有反差，自然也就没有效果。” 季云不住的点头，这闻栋真的是有两把刷子，不愧是金牌制作人。 见季云点头称是，闻栋把合同往前一推，“那就签了吧。” 提笔，落字。 季云再没有一丝犹豫。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二十章 杀青宴 季云的戏份，终于拍完了。 他在这个剧组算是最轻松的几个了，虽然饰演的是一个一流高手，可是马戏不多，就连威亚镜头都少的可怜。 季云时常和俞闵吐槽，别人的大侠都是高来高去的，就自己是个走地派的，忒没劲。 “你就说风凉话吧，也不看看人家胡君，马戏加威亚，拍一回躺半天。”俞闵嘬了口烟，盯着不识好赖的季云。“你戏份也拍完了，该走了吧。” “定的明天的票，先回燕京。”季云点点头。 “也行，明天放假，今天给你置办一顿，送你安心上路。”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季云啐了一口。 到了晚上。 还是那个烧烤摊，不过剧组的人常来，老板也加了个棚子。大理这地雨太多，也能稍微挡挡风雨。 听着季云要走，胡君亲自开车送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赶往烧烤摊，看的人老板眉开眼笑。 “哟！您老也来了？” 胡君一边揉着吊威亚勒出来的血痕，一边向周小文说道。 周小文眉毛一抬，没好气道：“我就跟你车屁股后头，你那俩眼珠子是电灯泡啊？” “怎么气这么冲啊。”俞闵落座，拍着他的肩膀询问道。 “没咋，今天拍那段有个小子不知道是哪个投资人塞进来的，连走位都不会。我说这一行迟早让他们这些外行祸祸地乌烟瘴气的。”说罢，一口啤酒当即下肚。 季云当即一挑大拇哥，老爷子有远见呀。 几人正聊着，门外外面又响起几声车笛声。 一辆面包车缓缓停下，门一开，几个俊男靓女从车里走了出来。 打头的那人正是破鼓同学林智影。 他脸上挂着笑，“要走了为什么不邀请我呢？” 季云连忙迎上去，“这不是怕你们忙么，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别再占了你们的休息时间。” 在他身后，又闪出三个人。 蒋鑫、马玉河还有刘一茜。 刘韬和舒唱早已经杀青了，蒋鑫是没签什么公司，也没接到什么新戏，在家闲着还不如在剧组多溜溜，一听季云杀青，连忙来这蹭饭。一下车看到这破落的烧烤摊，当即热情就减了大半。 至于马玉河和刘一茜，完全就是怀揣着感恩之心来的。 季云帮他们找到了角色，他们于情于理也应该送他一程。 “别看着了，都坐下吧。” 老板上来，乐呵呵的拼上一张桌子，一众人挤挤才坐开。 众人欢欢喜喜的落座，胡君举起酒杯，“今天主要是季云杀青，大家也都知道了，他签约了华艺，以后我们既是师兄弟也是同事，我先敬他一杯。” 胡君一口闷下，打了个酒嗝。 季云也举起杯，也是一饮而尽。 “乔大侠好酒量！” “慕容兄弟也不遑多让！”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俩人一开腔，气氛就热起来了，本来就是个仪式感，没啥伤心不伤心的。 “我来敬一杯吧。”俞闵有些不好意思地提起酒杯。“这段时间苦了你了。” 季云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苦不苦。” 俞闵这人有着艺术家的骄傲，没有艺术家的脸皮，欺负了季云一回就总想着做点事来找补过去，弄得季云怪不好意思的。 “你要拍好了，连带着我们也火了，这页咱就揭过去，要是拍砸了，你看季云不堵着你家门骂你。”气氛轻松，蒋鑫也上前递了一句俏皮话。 “保证能火！”俞闵拍拍胸脯，“这部要是不火，我脑袋揪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也行！”季云当即应下，“以后我们出去踢球，你要来了我们连球都省了。” “你小子嘴怎么这么贫呢！” 满桌大笑。 俞闵的眉眼里全是喜悦，这才是属于自己的团队。 伴着笑意，他咕噜一口一饮而尽。 季云也不含糊，两杯酒下肚，吐出一个长长的酒嗝。 “别闲着呀，赶紧敬酒。”俞闵刚坐下，就怂恿众人灌季云。“等哪天他火了，指不定你端起酒杯人家都不看你一眼。” 一个身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让众人吓了一跳。 众人定睛看去，却更为诧异。 站起身的，竟然是团欺林智影。 “季云，我敬你一杯。” 看着季云眼中流露出的丝丝诧异，他笑着说道：“你的慕容复让我看的真是大开眼界。我看过好几个版本的天龙，就属你当然咱们其他的前辈也演的十分不错，不过你这个慕容复演的实在是入木三分。” 众人有些尴尬，这不是变相说他们演的不如前人么。 气氛有些冷了下来。 体现情商的时候到了，胡君哈哈一笑：“人家演的是慕容复，当然是入‘慕’三分了。”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我这也是汲取了他们的经验。” 季云这话说的没错，他看过所有版本的天龙，这经验累加起来，才造就了这么一个独一无二的慕容复形象。 胡君道：“我也挺诧异的，你不是黄蕾的徒弟么？在你们学校应该学得是斯式教育，怎么有股子表现派那味了呢？” 在座的大都是演员，聊得话题不管扯到天南地北，最终还离不开这一亩三分地。 众人听到胡老大这话，也有些寻思过味来，纷纷侧耳倾听，等着季云的解释，想着能在他身上取取经。 演技这方面达者为先，指不定哪个小演员的一句话就能点拨到你，更别说季云这众人眼中的天才了。 斯式教育是体验派的集大成之作，讲究的是深入角色。 就像在座的胡君，就是体验派演员中的大拿，他现在的身上就带着丝丝乔峰的影子，显然是还没走出角色。 而季云脸上清澈，完全看不出一点饰演过慕容复的迹象。 季云抿了一口酒，“我看了一些表现派的书，发现其中的理论十分有用，就用在了自己的表演中。” “这终究不是正路子呀。” 现在的人眼界还没有后世那么开阔，人学了大半辈子的体验派，跟他们说殊途同归都是瞎扯淡，人家就认自己的道路是正确的，别人家的都是邪魔外道。 就像编程，我就说java是最好的语言，你来砍我呀！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多学点总是好的。”季云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前世的反派演的太多了，导致自己随便一绷脸就能反派气质飙升吧。 “也对。”胡君砸吧砸吧嘴，忽然意识到话题有些扯远了，“喝酒喝酒！” 第二十一章 你是戟把 燕京火车站，季云风尘仆仆。 剧组给报销了火车票，没说是绿皮的，季云在路上颠簸了两天，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才到燕京。 早知道还不如自费呢！ 走出出站口，季云一眼就看到一个大傻子鹤立鸡群。 半长的披肩发还顶着油头，艺术气息十足，正是他的损友刘澈。 此时的他正不住的张望着下车的人群。 贼眉鼠眼猛地寻摸到季云的身影，他的眼睛一亮：“云子，在这呢！” 季云点点头，拎着行李就凑了上去。 “给我拿着吧，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了，这点事怎么能亲自动手呢。”这小子张开嘴就是一阵阴阳怪气。 “最近忙啥呢？”放下行李，季云感觉一阵轻松。 “还在忙乐团的事呢呗，最近找了个主唱。” “你还没放弃呢？”季云这倒是有些诧异。 这小子典型的三分钟热度，干啥事都不长远。高考的时候想做点跟科技沾点边的职业，以后当个码农，所以选了计算机专业，也不知道怎么调剂的，阴差阳错的进了一个叫“高新科技运维”的专业。 当即抛下码农的宏远志向，立志于当一个一线工程师。 后来据他说自己学的主要是bb机维修，毕业了之后这玩意正好淘汰，学了四年学了个寂寞。 大学时候又喜欢上了摇滚乐，认为这玩意够拉风，能吸引小姑娘，结果学了几个月又丧失了兴趣。 前段时间想当经纪人，又没啥信了。 这人也没啥特长，毕业了就捡起来原来的吉他基础，也能混混日子，总不至于终日无事。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那有啥诧异的，谁还没个热爱呀。”刘澈眉毛挑的老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对了，你是不是没地方住了，先上我那对付对付去吧。” 季云点点头，也没推辞。 他之前租的地下室已经退了，估计现在已经换了主人，只是可惜了原主人的多年珍藏了。 跟着刘澈的脚步，两人三步两步走到了停车场。 大奔。 季云又是猛嘬牙花子，自己这辛辛苦苦三个月连个车轮子都买不起，人家出了校园就能开大奔。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 还好他智商比较低。 刘澈一边唠着嗑，一边开车往住处晃悠着。 开了半个小时，刘澈开进了一处四合院。 这也是人家毕业后的常规配置。 据他所说他爸不欢迎他回辽城，省着看他生气，最好死在燕京人老头图个自在。 刚进屋，一个男人从大厅迎了出来。 怎么说呢，这人给季云的第一印象就是丑。 歪嘴碎牙，脸上好像被人打了一拳，稀碎的发量配上不太符合圆周率头型，竟意外地让人生起丝丝亲近感。 丑出了特点，季云一拍大腿，这不是黄博么？！ 此时的黄博脸上挂上憨憨的笑容，凑了上来，用夹杂着丝丝青岛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你就是刘澈经常提起的季云吧，比他描述的帅多了，久仰久仰。”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两人进到内屋。 “你好你好！” 渤哥的情商还是高，不管对方怎样，先夸上两句拉近距离。 然而季云此刻心中却在不断思忖，黄博是怎么和刘澈勾搭上的？ 难道是智商互补原则？ “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博，之前刘澈说要拉一个摇滚乐队，我和他恰巧碰到，聊得挺投机的，寻思着在燕京也没啥营生，不如一起攒个局子。” “我找的这主唱不错吧。”刘澈一拉季云，笑得眉飞色舞。 “真不错！” 可不是不错么，人家后世第一个五十亿影帝都让你给拉来了，能差得了么？就人家这水平，撂下吉他听他在台上说脱口秀都能场场爆满。 “嗓子好，形象还没啥观众缘，就算火了也抢不了咱俩风头。”刘澈低声耳语，挤眉弄眼。 言语中还是在拉拢着自己组乐队。 不过这次季云倒没当即回绝，而是心中不断盘算起来。 自己虽然签约了公司，可是华艺手下的艺人实在是太多了，指着他们给自己分配角色指不定猴年马月去。 而且这快过年关了，天气一冷，运作的剧组就更少了，自己会有很长时间的空窗期。 自己是不能等了，早一步启动就早一步打响人气。 这年头电影的产量太少，优质的电影更是大浪淘沙，要是自己不能及时在各大导演面前刷脸，以后的大作也没机会分一杯羹。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拒绝试镜的底气。 就像秦浩所说的，就算获得了影帝的头衔，他还是没有拒绝的底气，直到《无证之罪》打响名气，才让他渐渐有了掌控自己发展道路的权利。 自己签约华谊，肯定会有角色指标，若是好的戏自己还能参与参与，但是一些烂剧，还是应该把拒绝的权利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通这层关节，季云不再犹豫。 “那我加入。” “耶！”刘澈蹦的老高。 “但是我还得说清楚，我主业还是演员，近些年的电影产出量比较少，我还能有充足的时间参与演出，但是到了过几年，恐怕没什么时间搞乐队了。” “我明白。”刘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就玩这两年。” “来，博子，跟你说个好事！咱们乐队要正式成立了！” “那可真是好事！”黄博的脸簇拥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那咱得起个名字吧。” “这我得好好想想。” “你想吧，我听着呢。”季云实在太累，一头躺倒在床上。 “小虎队？” “你不怕人家不告你侵权？” “诶！有了，人家俩人叫t。”刘澈一拍脑门，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不行，人家粉丝先入为主，会觉得咱们太过女性化。” “你们说叫tsboys怎么样？特帅男孩！” “这就别了吧，我这形象和男孩也沾不上边呀。”黄渤赶紧拒绝道。 “也是。”刘澈薅着头发，突然眼睛一亮。“我们三个人，不如叫三叉戟怎么样？” 他越想越觉得好，甚至还编上了故事：“人家叫小帅虎，我们就叫小帅戟，还有霹雳戟和乖乖戟。”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自己不嫌寒碜么？”季云躺着，实在受不了刘澈的自我陶醉。“三叉戟也行，我俩是戟头和戟身。” “那我呢？那我呢？” “你是戟把” 第二十二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演技这个东西，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 什么是天赋？ 对于演员来说，最大的天赋就是你的外表。遥想当初黄大暗参加艺考，监考老师直言他凭借一张脸就能在娱乐圈风生水起。 其实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形象都不差。 可黄博显然是个例外。 他就像是一台电脑，除了显示器其他都是满配。如果只是初识，可能会因为他的外表对他敬而远之，可是聊得多了，这人可真真儿的有趣。 他之前在青岛开过一个场子，不过生意不太好黄了。 虽然生意没做起来，可是天南海北的人见识了不少，三教九流就没有接不上的，言语之间说上两句漂亮话，季云一个晚上就跟他打的火热，就连睡意都消散了大半。 事实上他在成名之后还回家办了个场子，不过也没成。 这人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太重感情了。 不过当朋友可是一丝一毫都不含糊。 俩人天南海北的聊，主要关心的还是该出那些歌。 刘澈没心没肺的已经呼噜震天响，就剩下两人在商量着这个乐队的前程。 商量许久，最后还是将乐队的名字定为星辰乐队。 本来季云还想定杀破狼的，顺带着把《杀破狼》这首歌给出了，不过黄博说这个名字太凶，俩人折中就定下了星辰这个名字。 黄博还是个多面手，就连logo也会做，三下五除二，一个乐队logo初稿就让他做了出来。 三颗星星，拱卫着乐队名字，aster。 “你那有啥存货么？”季云抽了口烟，乐队成了，最重要的还是出歌，自己肚子里虽然存了无数的劲歌名曲，可是他还是抗拒着往外拿。 黄博之前也组过一个名叫蓝色风沙的乐队，还做过舞蹈老师，可以说是一个多面手，可能他手里就有什么存货。 听到季云这么一提，他苦笑一声：“都是混日子驻场啥的，哪有什么好歌。” “行吧。”季云料到了这个回答，也不觉得诧异。 “别担心，我明天就去买点。”刘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揉着眼屎，嗡嗡地说道。 “好歌都让人家扫去了，剩下的都是参差不齐的，能行么？” “没事。”刘澈毫不在意，“多花点钱总能买下来，现在一流的歌买断也就3万，一张专辑36万妥妥拿下，咱们再集思广益写一首当个主打歌，还不轻松？” “来不及。”季云摇摇头。 收歌怎么着也得收一个月，这年头华语乐坛神仙打架，要是不能抓住这两三个月的空白期，等明年叶惠美一上，整个华语乐坛集体争第二就行了。 全亚洲超过五十家电台同步首播叶惠美里面的《以父之名》并有八亿人收听，这样的现象级专辑还有几次？ “那咋办？” “现在就写！咋办！” “你还会写歌？”黄博顿感诧异，自己混了这么多年社会，也算是学了一身本事，没想到季云年纪比自己小会的还比自己多。 “瞧好吧您内。” “你行么你。”刘澈对季云也没啥信心，毕竟他之前也没展露什么创作细胞。 看着季云拿起纸笔奋笔疾书的模样，他劝道：“要不咱们先发个单曲？能人气上来了再出专辑。” 季云一边写着一边回绝，“那不挣钱，发出去跟打水漂一样。” 现在的版权意识还不普及，互联网上连正版授权都没有，音乐人十个里面九个赔钱，还得靠副业挣钱。音乐人唯一能赚钱的方式只有两种方式。 要么专辑回本，要么开演唱会。 “咱们也不缺钱呀。”刘澈还是觉得有些操之过急。 他一说完，顿时惹来两人恨恨的目光。 “你这话说的有点何不食肉糜那味了嗷。” “我不是那意思！”刘澈见话说的歧意，连忙解释道。“我这孤家寡人的没啥花钱的道，每天就上上网，每周出去消遣消遣，就这生活质量过个三五年连我压岁钱都花不完。我知道你们俩陪我搞这个乐队也带点陪傻子玩的意思，但是你们拿我当兄弟，我不能亏待你们。” “今儿我就这么说了，你们俩愿意陪我闹，就算咱们乐队每年只发一首歌，在燕京这个地界吃喝拉撒睡，不用你们掏一分钱。” 季云感觉心里一阵腻歪。 话是好话，说起来咋就不那么好听。 好好的患难与共生生让他给描述成了包小三。 “你等我写完了再说好不好。”季云懒得跟他解释。 “行！”刘澈一噎，将豪言壮语咽了下去，和黄博大眼瞪小眼，两人一起看向季云写下的节奏音符。 “夜空中最亮的星？歌名不错啊。” “跟咱们乐队的名字也挺配。” 俩人都会看谱，跟着旋律哼了起来。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黄博没开嗓，两句就唱劈了。 不过他毫不在意，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歌，真不错！” 一张纸，被季云写的满满当当。 回到了20岁的年纪，他的记忆也清明了许多，细细回忆之下，一首歌被他还原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一些边角问题也无伤大雅。 停笔，季云听到黄博在副歌阶段高音有点破音，询问道：“这首歌难度怎么样？” 渤哥的嗓子条件不算顶尖，音域也不太广，季云那些高难度曲目不好往外拿。正好拿这首难度不算太高的歌来试试他的音域。 “没问题。”黄博拍拍胸脯，“刚才没开嗓，再来一遍绝对没问题。” “再高点呢？” 黄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再高点可能会有点失真。” “那行，咱们就控制在这个音域。” 季云也不在意，反正他歌多。 “我有个问题，这首歌鼓点很密集，咱们缺一个鼓手啊！” “我去练练。”季云自告奋勇，正好他想拍的一部电影中主角就需要有架子鼓这项技能。 “ok！”刘澈大喜。 “要是你出的歌都是这个水平，咱们能火就板上钉钉的事了！” 黄博也笑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本来想回家之前再组个乐队玩玩，没想到还真有戏。 再次定眼瞅了一眼季云，仿佛在看一个宝藏。 第二十三章 闻栋的谋划 矮大紧说过，周董的慢歌决定了他传播的广度，快歌则负责深度。 这估计也是他说过的唯一一句人话了 这句话传递了一个信息，一张专辑中大方向要统一，但是容许多种风格的存在。 事实上，为了吸引更多的听众，很多歌星在写歌搜歌时都会选取不同的曲风，容纳到一张专辑之中。 有的人喜欢舒缓的节奏，有些人喜欢摇滚，有的人喜欢民谣，有的人喜欢电子，一个乐队不至于十项全能，但身负曲库大全的季云当然不会让自己的专辑模块化。 忙活了大半天，季云记录下了十二首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 《如去年一样伤悲》 《年少有为》 《归来》 《借我》 《这个年纪》 《男孩》 《等你下课》 《安和桥》 《丑八怪》 《红玫瑰》 《平凡之路》 有的歌就厉害到你知道谱子抄都不敢抄，就像周董的《以父之名》，全国能把这首歌完整唱下来的都少，更别说唱好了。 本来季云还想抄点jj的歌，不过考虑到博哥的嗓音条件，他应该是一首都唱不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一些比较抓耳且难度较低的佳作。 “行啊云子，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创作家。” “都是以前的存货。” 黄博眼睛已经越来越亮，第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在他看来已经够他们大火特火，没想到剩下的十一首竟然都不比这首差。 “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他很想拿个锤子给季云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住着个外星人。 这专辑十二首歌，有流行、有摇滚、还有民谣。 这哪是天才，完全就是鬼才呀！ “丑八怪？”黄博眼睛一眯，“这就是我的专属歌曲了呗。” “别怕，以后再给你写一首《模特》。” “那感情好！”黄博一乐。 “那就别闲着了，赶紧操练起来吧！”刘澈已经急不可待，马上抄起吉他就开始热起身来。 季云抄的歌也是经过慎重挑选，尽量选择那些发布较晚的歌，避免惹上官司。 “这么干练也不是事，咱们也得商量商量发行和录制，磨刀不误砍柴工，一边练一边联系。”黄博提议道。 “行，那我打个电话。” 季云点头，掏出小灵通打给闻栋，他手下艺人众多，保不齐有发专辑宣传的经验。 “喂，栋哥？” “我抽空组了个乐队，你那边有没有门路帮我们宣传一下？” “没跟你闹，我们歌都写好了，就差宣传了。” “十二首，够发张专辑的了。” “那行！我们明天等你来商量。” 季云挂了电话，“成了，明天我经纪人来和咱们面谈。” “太棒了！”刘澈容光焕发，仿佛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就刘澈那懒惰的性子，啥事都坚持不下去，但是昨晚却硬生生的练了一晚上，季云和黄博都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他还跟打了鸡血似的练个不停。 直到第二天闻栋来敲门，他才放下吉他揉了揉酸涩刺痛的手指，和两人一起出去迎接。 “哟！这小院不错啊。”闻栋一屁股坐下，顺嘴夸了一句。 屁股刚挨到椅子，他便直指主题，“你们那歌怎么样，让我先看看。” “嗳！”季云应下，拿过《男孩》的谱子递到闻栋的手里。 闻栋看着谱子，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起来，眉头渐渐紧锁。 刘澈在一旁看的心脏有些突突，悄悄扯了扯身边黄博的衣角，低声道：“这是不行么？” 黄博稍稍安抚道：“放心吧，云子写的歌都没问题。” 他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里也没啥底，手心已经紧张的沁出汗水，虽然他看这些歌每一首都是上品，可保不齐人家看不上，艺术这个东西，你之砒霜，我之良药，理解不一样很正常。 闻栋的眉头已经锁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一张a4纸硬是让他来来回回看了十分钟。 他放下谱子，深吸一口气，“还有别的么？” “有有有！”刘澈连忙将剩下所有的曲子都拿出来一股脑塞到他的手里。 一时间，一摞谱子让他让他手忙脚乱。 闻栋细心的将每张谱子舒展开，每翻过一页，眉毛就上扬一分，手指无意识地敲动着桌面，头颅也微微摇晃起来。 又过了半小时，他终于在三人灼灼的目光中放下了曲谱。 放下谱子，他的手指依旧在点着拍子，仿佛在回味着其中的曲目。 他再次深呼吸，“很不错！” 说出这三个字，刘澈高兴的简直要蹦了起来。 就连一向稳重的黄博都有些热泪盈眶，坐在他们面前的是全国最，他的眼光就代表着全国人民的眼光。 他的首肯，就如同市场对于他们的肯定。 这如何能让他不激动。 他孤身一人北漂，受过了太多的白眼，眼看着光明的前途就摆在面前，一时间所有的回忆涌上心头。 这下，该能有些名声了吧。 “每一首歌都很棒！”闻栋不由得感叹道，“这些个都是你写的？” 他的双眼带着审视，死死地盯着季云。 “你应该不会在市场上见到别的人能写出这些歌。” 季云没有正面回应，可是这话落在闻栋的心里，却是落实了季云是个天才的想法。 “那你以后走的路线可能要稍稍调整一下，单单做个演员太屈才了。” 他视线一扫，望向一旁的两人。当看到黄博时他的视线本能的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可以和上面反映，帮助你们做宣传。” “谢谢栋哥！” “不用谢，咱俩相互成全，你起来了我能赚更多。”闻栋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那公司那边”季云问的很隐晦。 闻栋展颜一笑：“保底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 黄博倒吸一口冷气，“三百万？！” “可能还是有些保守，我会向公司努力争取，保证上半年整个娱乐圈关于歌曲的版面都是你们的专辑宣传。” 季云也是有些肝颤，心底对于华艺的能量评价又高了一个档次。 现在这个年头，能豪掷百万砸在一张专辑上的公司可不多。 不过站在闻栋的层面上考虑，这络忒不发达，纸质媒体扎堆，不像后世可以在音乐平台上宣传，并且听众们的版权意识也没培养起来，但就靠纸质媒体和电视来说，这三百万也是杯水车薪。 不过说亏那是瞎扯。 几百万而已，两场演唱会就赚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天王路线 “两位，方便我和季云说点事么？” 商量完宣传，闻栋看向两人，礼貌的说道。 “好说好说，我去点些东西，中午就在这吃点吧。”刘澈点点头带着黄博就走了出去，回去练琴。 “怎么了栋哥？”季云感觉闻栋有些不对劲，仿佛心里憋着什么话。 “季云，我就跟你说开了吧，你的队友不太行。” 黄博不是专业歌手，嗓音条件不行是硬伤，哪个歌手不得有点压箱底的绝活，这些歌总得需要些技巧，而博哥基本上就跟技巧绝缘了。 再说作为乐队的牌面，一个主唱要有通过颜值来吸引听众的本事。 博哥的颜值确实是有点一言难尽。 至于刘澈，但凡有点有点眼神的都能看出来这小子不太稳重，指不定是个惹祸精。 这俩人一个跟技巧绝缘，一个跟智商绝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看看人家she，小虎队，好的团队里都没有拖后腿的，你这倒好，找了俩卧龙凤雏跟你搭配，照我看走不长久。” “这个团队定死了，栋哥你不要劝我了，我自有安排。” 他当然有安排，他可没想盯着歌手的名头走一辈子，自己终究是要在演艺事业搅起一番风雨的，影帝级别的黄博自己肯定要拉着走向演员这一行。 至于刘澈，他根本就没将成名这事放心上，他是开心有人跟他一起玩，成不成名真不在乎。 人家成名是为了挣钱，他根本就不图这个，他本来就有钱。 闻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下暗自叹了一口气，季云还是太看重义气了，不太懂娱乐圈的规则。 不过，他也因此对季云高看了一眼。 娱乐圈一将功成万骨枯，百里挑一都是夸张，那是千万人的前仆后继才能孕育出一个顶级大咖。 这一行里卖身，卖命都是轻的，最怕的就是把那股心气给丢了。 季云现在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小树苗，他得呵护着不让他长歪了。 “你有数就行。”闻栋见季云坚定，也不再规劝，“可是你的路线得改改了。” “怎么改？” “本来我还对你没什么锚定物，但是你今天写的这些歌倒是提醒了我，你可以走王非的路线，塑造一个男版的王非形象，清冷高傲人设，绝对能火。” “我可不单走歌手路线。”王非虽然也拿过影后，可是她身上最有辨识度的标签还是歌手。 “窄了！”闻栋抿了一口茶水，高深莫测的说道。 “什么窄了？”季云看到他那副模样，一头雾水。 “眼界窄了！你有这条件走什么歌手啊，那不是屈才么？你得靠着这些歌带来的东风争夺大荧幕男一号呀！影视歌三栖，这路线走成了妥妥的国内第一小生。” 季云眼睛一亮，仿佛一条康庄大道摆在他的面前。 “抢一番缺的是什么？就是名气，有了名气，自带票房上座率，哪个导演不喜欢找你！演的基数大了，佳作出现的几率也就上去了，获奖的几率更高。到时候有几个影帝加身再反哺名气，良性循环，保证你名利双收。” 闻栋的大饼越画越大，听得季云热血沸腾。 “现在就一个问题，你还能写出多少张专辑？” “这个水平的，三五张没问题。” “你得知道藏拙，一看你对发歌这事一点经验都没有。”闻栋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发的那些歌好是好，可是你专辑名叫什么？那些歌大部分都是一个水平的，没有一首质量远远超过其他，哪个是主打歌？” “额”季云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主要是他受周董的影响太深，人家那专辑在10年前也是一首主打歌也没有，通篇的佳作。 “你别跟周杰仑学！他那种方式坚持下去就天下无敌，指不定哪天就江郎才尽。”闻栋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再说他的主业是歌手，就算是拍电影也是玩票兴致的，v里装酷耍帅和电影里不一样，没有人买帐。” 除非剧本太好 “第一张专辑就这样吧，好歌多点能炸一炸市场。但是以后发的专辑尽量添加些次一点的口水歌，让主打歌更加醒目，我再搜一些歌，你这三五张专辑就能发个七八年。到你江郎才尽也差不多已经混成顶流，也不用再靠发歌引流了。” 闻栋给他规划好了发展路线，突然露出一丝笑容，“这路线听着耳熟吧。” 季云点点头，却一时间有些对不上号。 “这是刘天王的路线，他经纪人是我师傅。” 季云顿时了然。 “我这可是把你向天王那发展呢，你可得涨点劲。”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明年，一定要拿到所有能拿到的资源！” 现在的华艺也不太平，上头没有察觉到异样，可是他们这些经纪人却已经闻到了一丝风吹草动。 华艺暗潮涌动——王景椛的合同快到期了。 “我这就回去和老总商量一下你的专辑宣发事宜，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这就走了？留下吃顿饭呗。”季云挽留道。 “不了，时间紧急！”闻栋比了个拜拜的手势，风风火火的赶了出去。 季云一直送到门口，目送着他上了车，才回到了院子里。 “人走了？”刘澈迎了上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事，就是宣发需要联系那些媒体上哪些节目的问题。” “哦！”刘澈放下心来，他还以为闻栋要撂挑子了呢。 “博哥呢？”季云张望着，没看到黄博的身影。 “他上厕所去了，估摸着进去半小时了，应该是掉里面了。”刘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去把他捞出来。” “找啥呢？” 刘澈刚一转身，迎面撞上了黄博。 “我看你蹲了半小时，怕你被冲走了。” “呸，嘴里没点好话。” 黄博神色如常，可是季云还是看到了他的眼眶有些发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博哥是个人精，他当然知道闻栋对自己不太满意，认为自己拉了季云的后腿，他刚刚思忖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还是别挡着人家的路了，自己该干嘛干嘛去吧。 这一行还是不适合自己。 “那个云子，我决定” “决定个屁！”季云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赶紧回去练歌，马上就开始宣传上节目了，还一天天的瞎决定！” 黄博一愣，眼泪汹涌灌满整个眼眶。 重重地一点头，连带着整个身子都颤抖一阵。 “诶！” 第二十五章 平凡之路 燕京是做孤独的城市。 电视上说了，过去的02年共有3000万的北漂涌入燕京。 他们怀揣着梦想，却被映入眼帘的钢铁丛林冲散了心底的防线。 这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和家乡慢悠悠的风格简直天地之别。 陈之行就是一个北漂，在这座城市他已经飘了一年多了。 从初到时的迷茫，现在的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阴暗潮湿的出租屋和市区中心的办公室，两点一线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旁边人衣着光鲜，攀比炫富，他也忍着一口气，他的心里依旧留着出门时所携带的憧憬。 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他掸了掸身上的落雪。 “师傅，去虎坊桥。” 汽车缓缓启动，望着车窗外的白雪，整个城市被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婚纱，让这个城市反倒多了一丝别样的色彩。 过年了 他叹息一声，今年又不能回家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歌声。 “当我发现我已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但我的女人呢但我的女人呢” 陈之行一笑，这是啥歌呀，净想着女人，抬眼一看竟是出租车电台里传来的声音。 节奏不错，可这歌词也太俗了吧。 这样想着，可他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当我习惯把实话都变成了童话 那我的单纯呢那我的单纯呢” 他突然一愣，仿佛一根尖刺狠狠的戳到了心口。 电台中的歌曲并没有因为他的触动而停止吟唱。 “这个年纪的我们更珍惜难得的自由 这个年纪的我们比起从前更容易感动 这个年纪的我们徘徊在理想与现实之中” 依旧是俗气的歌词，可是他的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这些歌词仿佛每一句都在描写着自己。 这首歌，绝对是有感触的人才能写出来的。 “师傅，这首歌叫啥名啊？” “歌词里不都唱出来了么？这个年纪呀。” “还是您有生活。”陈之行竖起大拇哥。 司机洒然一笑，“有啥生活呀，单曲循环一天了，哪个台都是。我就纳了闷了，这人是电台老总小舅子咋的，把人家电台都包圆了？” 歌声稍歇，电台中女主持的声音响了起来。 “想必大家已经被美妙的歌声所陶醉。” “陶醉啥呀，唱的我脑瓜仁子疼。”司机摇头晃脑的显得十分不屑。 “我听着挺好的呀。”陈之行在后座轻声嘀咕道。 “这歌也就是你们年轻人无病呻吟，上了岁数谁想着这个年纪那个年纪，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睁开眼睛四五张嘴等着你拿钱吃饭，谁有心思琢磨着这些破事。” 皇城根下的出租车师傅见识广博，张口就是哲理。一个个都能抵得上两个矮大紧，天南地北的不所不侃，陈之行也愿意和他们聊天。 听怹们说话真涨学问！ “我们有幸也邀请到了演唱这首歌的星辰乐队，让我们欢迎他们。” “大家好，我是星辰乐队的驻场黄博。” 陈之行听这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虽然还夹杂着丝丝奇怪的方言味，不过应该是个帅哥。 “大家好，我是副主唱兼鼓手季云。” 这人的声音条件挺好，磨砂感强，应该是上了岁数的。 “大家好，我是吉他手刘澈。” 诶？他说的也没啥毛病，我怎么就感觉这人像个傻子呢？ 三人自我介绍完，主持人开始唠起家常。 “这是你们专辑中的一首歌对吧？” “是的，我们会在2月11号推出实体版专辑，在这之前我们会不间断的推出专辑中的单曲，大概一周一首。” “原来如此，我刚才听这首歌心中会一起的就是自己刚刚到燕京时的那段日子，很苦但是很充实。我在这想问一下，你们在创作这首歌的时候心路历程是怎么样的呢？” “那就得问问我们的创作者了。” 演播室里，黄博指了指身后的季云。 主持人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这首歌是他写的么？” 在她看来，黄博看着得有三四十岁了，虽然卖相不太好，可是脸上写满了故事，季云面貌青涩，怎么看也不是能写出这么有故事的歌的人。 “就是他，我们专辑中所有的歌都是他写的。” “哦？”主持人惊呼一声，“那请季云来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分析一下你的创作经历吧。” “额”季云含糊了一秒。 他有个屁的经历。 “我当初创作这首歌时回想的是我刚刚毕业的时候，那时候我各种面试，却屡屡遭拒，感觉心里不太平衡，这种际遇之下有感而发就写出了这首歌。” “原来如此，人说孤苦愤怒成诗人，孤单寂寞成作家，看来一首好的歌曲背后总是有着不堪回首的故事。” 主持人叹息一声，这样的帅哥总是能引起别人的同理心。 她重新收拾心情，“那今天你们来这里，有没有什么新歌能给我们的听众朋友展示一下么？” “有的，今天我们带来了一首专辑上的歌，名字叫《平凡之路》，希望大家喜欢。” “好的！那我们大家就洗耳恭听。” 演播室中放起伴奏。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吗 via via 易碎的，骄傲着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这首歌，实在是太棒了！ 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抓着自己的耳朵，清澈的嗓音及低声的吟唱，歌曲充满淡淡的温暖及忧伤。他跟随歌曲心情不断安定，这嗓音仿佛散发着一种魔力，让他在安稳的旋律感中享受平静与纯真。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司机也随着鼓点轻轻点着方向盘，嘴里也跟着哼唱起来。 “我曾经问遍整个世界从来没得到答案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一曲落幕，陈之行浑身的毛孔都被炸开。 “这首歌，真不错！” 司机也不由得感叹出声。 这首歌，才是他们这些人该为之喝彩的好歌。 “感谢星辰乐队的演唱，也感谢他们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节目，今天的节目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尾声，最后，请大家支持星辰乐队，支持他们的首张专辑。2月11日，《最亮的星》将会与我们见面，在各大音像店投放，请大家不要错过哦！” 第二十六章 鲈鱼有约 黄博还是小看了这些歌的力量。 一夜白雪过后，整个娱乐圈都被《最亮的星》这张专辑刷屏。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热搜。 否则至今为止所有的曲目都能登上热搜榜单！ 各大音乐软件也已经上了de版本，下面的留言人群数以万计，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实体专辑的发行。 季云、刘澈、黄博，这三个名字也已经响彻了大江南北，成为了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仅是因为华艺不留余力的宣传，更重要的是这张专辑上的歌质量实在过硬。 老中青三代，总有一首歌能够勾住他们的心。 黄博感觉仿佛是在做梦一般，他实在不敢相信，就只是录了几首歌，自己的名头就已经这么响亮了。 虽然那些听众还没有看过自己的真容，可是他走街串市，就能听到好几拨人在议论着星辰乐队。 他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来了燕京六年，第一次感觉这里的冬天也不那么冷。 “二傻，你快打我一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砰！” “让你打你真打呀！” 刘澈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怕你飘了么。” 黄博飘没飘不知道，他的状态似乎是已经脱离了地心引力了。 “云子，咱下一步怎么走。” “宣传呗，还能怎么走？在专辑上市的每一天，咱们都得为这事奔波。”季云显得很淡定，仿佛这一切已经在他的预知之中。 如果这些歌都不能大火，就间接证明观众的品味不行。 这年头观众品味不行么？ 那可太行了！ 这可不是《学猫叫》、《海草舞》都能大火的快节奏时代，人们的耳朵刁的很。 “明天什么行程？” “白天鲈鱼有约，晚上串电台。” 这年头电视的普及率刚刚上来点，车载电台还是大头。 “明天应该是咱们第一次露面吧。”刘澈脸上浮现丝丝憧憬。 那可是鲁玉，首屈一指的访谈节目主持人，鲁玉姐这人也是光环满满，在主持这档节目之前，人家就是凤凰台的当家主持人，主持过王妃葬礼、米国大选这样的盛事，是刘澈的三千六百个偶像之一。 黄博脸色倒是有些不好看，毕竟他还没什么成就加身，颜值这块一直是他绕不过去的坎。 季云拍拍他的肩膀，“你只要张嘴，观众就会喜欢上你。” “嗯！”黄博重重的点头。 鲈鱼有约是凤凰卫视的独家节目，面向香江人群，却是在燕京录制。 季云三人打扮的人模人样，坐着刘澈的那辆大奔，来到了燕京的石景山。 工作人员很多，走了几圈，终于来到了录制后台。 “你们就是星辰乐队吧，欢迎欢迎。” 一看到三人，鲁玉便笑着迎了上来。 “鲁玉姐你好，我今天是看到活人了！”刘澈喜上眉梢，上来就握住鲁玉的手不放。 “额”鲁玉有些尴尬，“我也很喜欢你们的歌，你们专辑里的歌我都有听过。” 季云眉心一跳，这也太不走心了吧，我们歌还没发完呢 刘澈完全没听到鲁玉话语中透露出的马脚，还沉浸在粉丝见到偶像的狂热中。 “你就是主唱黄博吧，果然是一表人才。”鲁玉不着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刘澈手中抽出，盯着季云惊喜的说道。 “额，我叫季云，这位是我们的主唱黄博。”季云往身边的黄博身上一指，尴尬的介绍道。 “哦！”鲁玉倒是不见尴尬，一双大眼睛上下在黄博身上扫了一眼，缓缓说道：“果然十分有气质。” 这话听着也不像夸赞，反像是他脸上好像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耀的点，只能挑着他的内在夸一夸。 博哥这两天意气风发，确实是有些煤老板的气质。 “你好你好。”黄博十分谦虚，微微鞠躬向她示好。 “你们之前有录过采访节目么？” “之前在电台录过几次不露脸的采访，都是跟着台本走的，没什么经验。” “那好，你们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我们这档节目没什么台本，就是唠家常似的，没什么拘束。”鲁玉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你们有什么忌讳的么？我们在录制中尽量绕过去。” “没有吧。”刘澈摇摇头。 “那好，你们准备一下，上个妆，我们再过一个小时就开始录制可以么？”说完，她翩翩而去。 黄博有些惴惴不安，他从鲁玉刚才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侵略性，刘澈则是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 季云有些摸不清鲁玉的路数，他不喜欢看这些访谈节目，只是听说过鲈鱼有约的大名，网上的几段剪辑让他对这档节目的观感不太好，不过谁知道初出茅庐的鲁玉是否就习惯给采访者难堪？ 其实访谈节目的路数大体分为两类，一种是温和派。 如朱君的《艺术人生》系列，面对而坐，侃侃而谈，优雅的举止让每个被访者宾至如归，虽然有忆童年、拿相片、放音乐的调侃，可是央视的大体量配上这样一个翩然如玉的主持人，让被访者和观众都能感受到那种娓娓道来的舒适感。 还有一种是激进派。 比如易立竟，提的问题全都戳人家脊梁骨。 问小四，“作为一个抄袭者，跑去保护知识产权，两者有没有矛盾？”在对方无法招架含泪说出：“能不能换个话题后？” 她又问：“你觉得作家圈有没有接受过你？” 连番暴击，差点给人家问出心理阴影。 说李小鹿矫情假，说陈楚升没作品吃老本，说燕子姐票房毒药，等等例子不胜枚举。 虽然话题尖锐，可是每个问题都有强烈的目的性，直指痛点，也能get到一些观众的需求。 至于鲁玉，则像是这两者之间的一种流派。 说它是激进派吧，她还想通过家常来拉近与被访问者的关系。说她是温和派吧，她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又突然出击，问一些很尴尬但是无关痛痒的问题，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像一只癞蛤蟆爬到你脚面上，然后问你一句：“你为什么两条腿走路呢？是四条腿不舒服么？” 说实话，这种x元素好像主导着整个访谈，让你完全不知道问题的走向是哪里。 第二十七章 真的吗我不信！ “可能大家近段时间都被一个组合刷屏，他们的专辑仅仅发布了其中几首，却全都登上了各大音乐榜单的前几位，他们的歌包含着不同曲风，却每一首都是上乘之作，今天我们节目组有幸邀请到了这个乐队。” 鲁玉眨了眨眼睛，台下的观众顿时一阵欢呼。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脸，让我们大声说出他们的名字！” “星辰！星辰！星辰” 整个演播厅数十个观众生生喊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声响。 台下一众的小姑娘，还举着印有星辰乐队标志的灯牌，荧光棒不断摇曳着，期待的等待着星辰的出现。 伴随着呼声，三人整装待发，脸上洋溢着笑容，向观众席打着招呼。 台下的，十个里面有九个是华艺花钱买的粉丝，毕竟星辰连脸都没露过，哪有工作日还能亲临现场的真爱粉。里面买的粉丝基数众多，剩下的人也跟随从众效应同时呼喊着星辰乐队的名字。 三人来到舞台中心，鲁玉引着他们坐到了沙发上。 沙发很长，呈一个弧形，几人分散坐开十分宽敞。 别说，这沙发就是比电台里的快餐椅子舒服。 鲁玉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呆呆的看着三人，憋了半晌才挤出来一句：“大家可能对你们不太熟悉，要不要先来个自我介绍吧。” “好的，我叫刘澈，辽城人，是星辰乐队的吉他手。” 刘澈站起身，向台下鞠了一躬，顿时招来一众欢呼声。 他这人非常招姑娘喜欢，心里藏了一肚子黑水，却是个小奶狗的面相，十分具有欺骗性。他微微躬身，台下的小姑娘们一个个不要命的尖叫起来。 刘澈满意的坐下，脸上依旧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明星的感觉啊！ “我叫黄博，是乐队的主唱。”黄博有些拘谨的站起身，微微鞠了一躬。 台下的反应有些平淡，只有象征性的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仿佛整个演播厅按下了静音键，与之前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尴尬的站着，感觉头顶的光束直直的照在他那张不太俊俏的脸上，头顶都浸出丝丝汗水。 “好的，我们欢迎黄博。”鲁玉还是有些职业素养的，看台下观众的反应有些平淡，立刻热起场。 台下果然响起了一片掌声，虽然和刘澈那比不了，可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 季云缓缓站起身，“大家好，我叫季云，是乐队里的鼓手兼副主唱。” “啊啊啊啊啊啊！” 台下的小姑娘如同不要命一样地嘶吼着，仿佛要把嗓子喊哑一般。 季云站起身，正好处于一个完美的角度，光线将他脸上的棱角分割的更加清晰，仿佛刀刻斧凿一般完美无缺，一团温和的白光映射之下，仿佛自带一个耀眼的光环。 “看来观众十分喜爱我们的副主唱呢。” “是！！”台下顿时传来欢呼。 季云微微一笑，再次鞠了一躬后稳稳坐下。 鲁玉见场子热了起来，若无其事的翻出手卡，一目十行，眼睛也是越来越发亮。 她抬起头，灼灼的目光注视着刘澈，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刘澈，我听说你是一个富二代？” “额是的。”刘澈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不太喜欢富二代这个称呼，仿佛这冰冷的标签就可以将他身上所有的成就抹掉一般。 当然，他也没啥成就。 访谈节目的主持人总是没啥察言观色的本事，她继续问道：“你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 “额他是做原煤资源开采与挖掘相关工作的。” “煤老板呗？”鲁玉眼睛一亮，连忙说道。 刘澈的脸色已经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点了点头，“是的。” “那作为煤老板的儿子，是什么驱使你投身这一行的呢？”鲁玉头上仿佛挂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在我们的眼里，一个富二代不是吃喝不愁的么？”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是刘澈。 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富二代全都混吃等死呗。 是，我是混吃等死过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富二代也有梦想啊！ 他咬着牙，呛声道：“闲的呗。” “额！”鲁玉呼吸一滞，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强烈。 整个演播室一瞬间冷场了下来，作为一个专业主持人，鲁玉当然有她的方式来缓解这种尴尬的场面。 她看向手卡，再次抬起头，视线已经绕过刘澈，望向身边正在吃瓜的季云。 “季云，听说你不只是歌手这一个身份？你还是一个演员？” “是的。”季云点点头，“我之前出演过俞闵导演的天龙八部，在其中饰演慕容复这个角色，这部剧也将会在今年上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此话一出，台下一阵惊呼。 没想到，还是个宝藏男孩。 几个姐们顿时议论起来，“这小帅哥不错啊，既然钱都收了，那咱们就捎带手追追星呗。” 此话一出，几个姐妹顿时响应起来。 台上的鲁玉倒是没想注意到台下的骚动，“听说你是北影的优秀毕业生？” “优秀谈不上，混个文凭罢了。”季云谦虚道。 鲁玉看着手中的手卡越看越惊奇，上面写着的关键词，竟然一个比一个有料。 北影优秀毕业生、三届奖学金获得者，全专辑作词作曲，荧幕首秀就是大制作的第一配角，刚出道就签约华谊，甚至参加这档节目也是对方公司花重金砸下来的。 这是天之骄子啊！ 鲁玉眼睛转了转，一个绝妙的问题在她心底浮现，“我看资料上写着，你高考成绩为679分，这样的成绩为什么还会选择表演院校？” “因为对这一行的热爱吧。” 鲁玉一笑，“那我想知道你的家里对你的选择是什么态度，支持还是反对？” “我的父母都很开明，很尊重我的选择。”季云含笑，完全不落入对方的圈套。虽然不知道对方给他挖的什么坑，不过看她殷切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鲁玉的能耐。 “你父亲打过你么？”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季云尴尬一笑，他心中除了尴尬还有些哭笑不得，对方这是什么问题。 不过话都问了，自己也不能不答，“我觉得暴力教育是处于一个警戒的作用，因为当时年纪小，听不懂大道理，通过这种方式能最有效地竖立好的是非观。小伙子嘛，打一打皮实。” 鲁玉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顿时挂上七分诧异和三分的不可置信，“我小时候我家长就没打过我诶！” 她那脸上，还挂着丝丝邀功的神情。 又怎样？要给你颁个奖吗？ 仿佛一句话戳到了季云心口上，她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那你可别怪我了，季云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随即战术后仰，面带置疑。 “真的吗？我不信！” 第二十八章 变动 “王总，我认为应该追加宣传费用。” 办公室中，闻栋正向一个中年男子提议道。 这人面白无须，眉毛很厚，正是华艺的老总王忠雷。此时他正端坐在椅子上正居高临下的望着闻栋，脸色略带不愉。 “你之前提出的是三百万，公司已经全部落实。” “我觉得还没有到达预期。” “还没有到达预期？”王忠雷狠狠一摔桌面上的报纸，“你看看这些版面，全是这张专辑的宣传，一个月了不带重样的！还不够？” 闻栋面无表情，“我建议将宣传费用提高到500万。” “500万？”王忠雷眉毛一挑，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你知道冯大炮拍一部电影才用多少钱么？就一张专辑，你让我投入500万？” “电影的收入是短期性质的，如果我们将这个组合推出去，那么长期的回报将是与日俱增的，我认为这些投入是必然的。” “必然？”王忠雷眼睛一眯，“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先知了？你看看那些歌手是怎么评价这些歌的？” 他抽出一张报纸，上面满是对这些歌的谩骂，“词太水，没有深度，无病呻吟。这个言论的版面甚至比咱们宣传的版面还要大。” “这是宣传的一部分。”闻栋瞥了一眼，平淡的说道。 “哼！莫说500万，要是这300万回不了本，我都要看你如何收场。” 闻栋面皮一跳，他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这人完全不懂音乐，也不懂音乐市场。 不过，想要申请下来这些款项，还是要这人的首肯。 “现在是市场的反弹期，我们的宣传占用了许多歌手的宣传机会，他们通过贬低这张专辑来提高自己，打响知名度是必然的。就像脑黑金广告，洗脑式的宣传总会引起市场的不满。然而我们最终还是要通过硬实力来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您应该听过这张专辑。” 王忠雷脸色一僵，点燃一根烟，不置可否。 眼看对方的态度有所松动，闻栋立刻添油加醋道：“玉泉这个组合能够占有如此多的市场份额，就是我们当初狠下心用钱砸出来的，现在的回报比是当初的一百倍还多，我很看好星辰乐队，他们的成就应该不会比玉泉低。” “就因为一句你看好，公司就要跟你背负风险？” 创业之初，本着光脚不怕穿鞋的原则，他们肯放手一搏，将华艺的整个音乐市场的前景都押宝在玉泉身上，大不了以后放弃音乐市场，专心走影视路线。不过现在他们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再放手一搏，却是没这个心气了。 再说，就算用钱砸出来，也不过是让华艺多一个玉泉罢了。 且出现一个与玉泉平起平坐的组合，也会威胁到玉泉的地位，让音乐市场的资源稍微倾斜。 闻栋暗暗叹息一口气，挣扎道：“咱们公司上市在即，需要一些新鲜血液。” 王忠雷捏熄烟头，一字一顿道：“就是因为上市在即，我们才不能冒这个风险，三百万已经抛出去了，这是公司最后的底线，是成是败就看他们自己了，这件事无需再说。” “好的。”闻栋赫然转身。 同时他的心里也已经认定了一句话。 华艺，不能久待了。 漫步走出办公室，他不断思忖着未来的道路。 在他看来，目前的经纪人行业是畸形的。 现在的演员都挂靠在经纪人的手下，经纪人掌握着演员的生杀大权，所有的试镜邀约都要先经过经纪人的手，类似一种寄生关系，经纪人吸着演员的血。 而在他的想法之中，演员和经纪人应该是一种共生关系，统筹和实业，经纪人和演员各司其职，才是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华艺的高层可能已经闻到了风吹草动，正急于将演员的合同收回，他们也意识到了，经纪人现在的权利太大，一旦他们出走，那么华艺这个空中楼阁将在顷刻之间倒塌。 自己手下的不少艺人的合同已经被公司以各种方式收回，季云是他手中最后的宝了。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拨给季云。 “喂，栋哥？” “说一个坏消息，华艺那边已经不准备投入宣传资金了。” 远在四合院的季云眉头一皱。 他此时正在编排歌曲v的事宜，旁边的刘澈和黄博看到他的脸色，也感到丝丝不对。 “没事，现阶段的宣传已经差不多了。”季云暗暗盘算，觉得已经快到了收网的时刻。 观众的胃口已经调动了不少，再这么钓下去，他们会对这张专辑的期待感大大下降。 “我也是这么想的，拍摄v的拍摄成本要打个折扣。” “我想想办法。”季云也有点头疼，没想到公司在关键时刻撂了挑子。 “我这还有些存款，不过不多，若是钱不够，我可以先填补上。” “这样吧，我先想办法，如果不行咱们一起凑一凑。” “好，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季云叹息一声。 “怎么了云子。”刘澈问道。 “公司那边拉了胯，不给出钱了。” “那没啥，咱们自己掏钱做宣传呗。”刘澈一笑，“还以为啥事呢，吓我一跳，钱这块好说。” “没那么简单。”黄博低声道，“华艺那边撂挑子对咱们最大的影响不是钱，而是资源。就拿v的男女主角来说吧，如果华艺出面，咱们可能不需要掏一分钱，就能免费的让华艺的演员前来客串。更重要的是，这事半截落断了，以后分成都不好分。” “那咋办啊！”刘澈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一层，立马抓破头皮苦恼道。 “我先联系一下v的女演员吧。” 男演员里她熟悉的就几个老货，且都不太适合这张专辑的主题。这张专辑的中心是男孩，他们的年纪首先就不太吻合。 实在不行就自己上吧，毕竟v里也不需要什么演技。 但是女演员这里，他可是留存有很多的手机号。 打开电话簿。 里面罗列着天龙剧组的一众美女。 第二十九章 红玫瑰与白玫瑰 天刚下过一场雪，整个燕京银装素裹。 季云、黄博和刘澈三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外景处，冻得浑身直打摆子，喝了口姜茶才感觉浑身暖和些许。 一齐盯着路口，三人站的仿佛三块望夫石。 终于，一辆车在窝棚停下了脚步，车门打开，刘韬拖着裙子款款走出。 刘韬一身红裙，美丽冻人，看的旁边的刘澈直咽吐沫。 “这好事还能想到你姐姐，你有点开窍了。” 她本来就在燕京，接了季云的电话之后就赶了过来。 “这不是想到你了么，我们的v里需要一个大美女，肯定非你莫属啊！” “哟，小嘴这么甜啊，谁和我搭戏呀。” 刘韬四下一望，除了一众摆弄器材的工作人员，也没看到别的男演员，她挑起眉头，“不会是你亲自上阵吧。” 季云尴尬一笑，“这不是缺资金了么。” 刘韬脸色一变，伸出玉指狠狠戳着季云的脑门，“好啊，你这是来找我白干活的呀。” “谁不知道韬姐乐于助人，这不是没办法了么。” “你那出变故了？”刘韬眉头一皱，看季云三人的脸色有些憔悴，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 这两个月漫天都是这张专辑的风头，隐隐都要盖过春晚了，她都以为华艺在上市之前要推出一个新星来稳定军心，没想到他们这时候想要撂挑子了。 季云咧咧嘴，“肯定给你钱，不低于市场价。” “谁稀罕？我缺个v确实赚不了多少钱，现在的光盘才刚刚兴起，磁带还是占了大头，后世周董一手新歌捧红了主角外加一家奶茶店，现在的v却是没有这种能量。 不过季云当然也不会放弃这个卖点，有着熟脸加盟的v更能让专辑大卖。 他很希望能直接给刘韬钱，虽然他们资金链断了，不过还有刘澈这个愿意出钱的冤大头。 实在不行欠着也行，毕竟钱好还，人情不好还。 刘韬看季云踟蹰的模样，把话题绕了过去：“你这专辑这么多的歌，不可能只邀请我一个人吧。” “还邀请了蒋鑫、舒唱和刘一茜。不过蒋鑫和舒唱离得比较远，明天才能过来参与录制。” “刘一茜也会来？她不是在上学么？”刘韬大感新奇，刘一茜在剧组里就是个文静的小姑娘，不和谁过分亲近，好像一朵白莲花，没想到季云还能把她请来。 不过再想想也对，刘一茜没有戏约，现在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他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刷脸的机会。 “她人不用到，咱们去找她就行。” “那行，咱们先拍吧。” 季云将早就准备好的剧本递到刘韬的手里。 《红玫瑰》？ 刘韬看了一眼，这首歌并没有公布过，显然是专辑上的保留曲目。 怪不得让我穿着红裙子来呢。 这v剧本不是散乱的碎片，而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男人和白玫瑰在一起，不过却总是想起心中的红玫瑰，歌词传达的一丝很贴切。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 “这剧情，有点” “张爱玲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季云解释道。 “渣男！哼！” 碎片化的v好拍，和拍写真差不多，几组美图往上一放，再剪切点演唱的镜头，是个人都能拍。 不过季云还是选择了这个略带争议性的剧本。 “行吧。”刘韬无奈的接受剧本。“那白玫瑰谁来演？” “还是你。” “等于说我一个人分饰两角？” “没错，我一时也想不到还有哪个美女能担此大任了！”季云感叹道。 “贫嘴，这观众看的不发懵啊。”刘韬笑骂道。 “你说得对，我得添加一段剧情。” 季云揉了揉冻得通红的手指，在备用的剧本上写写画画，填补了一些剧情。 刘韬打眼一看，他竟然在画着动漫小人，再仔细一看，对方描绘的，竟然是分镜头剧本。 “专业啊。”刘韬伸出大拇指，她倒是没想到季云的技能树点的还挺杂。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剧组整装待发，然而下一秒又让刘韬傻眼了。 “你还会导演？”刘韬望向季云，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 “跟着那几个老家伙学了点。” 导演肯定是他的必经之路，这次的v就当成是他的试水之作。 其实不只是红玫瑰，专辑上大部分的v都是他来拍摄。 经过刘韬的点播，季云加上了一段剧情，让整个故事更加完整。 首先是季云饰演的男主遇到了红玫瑰，在喜欢上红玫瑰之后两人因为机缘巧合而分开。在这之后他碰到了和红玫瑰长相极为相似的白玫瑰，与之相恋后，脑海中却不断闪过红玫瑰的倩影。 v不需要什么演技，当然也不需要什么拍摄技巧，只要能把故事说清楚就行了。 季云和刘韬都是职业演员，这点剧情当然是手到擒来。 刘韬两幅妆容无缝切换，红玫瑰的惊艳和白玫瑰的温柔让她诠释的淋漓尽致，让人一眼就能分出这是两个角色。 两人有了天龙八部中的默契，在v中的表演也是更加顺畅。 完全没有一丝卡壳，仅仅两个小时，剧组就开始张罗收摊了。 “谢谢韬姐百忙之中能够抽身来帮我们录制v。”拍摄过后，季云三人又是一阵感谢。 刘韬倒是显得不很在意，在她看来这是一场投资，钱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结个善缘，以后要是季云大火，自己也能借着这阵风拉拉关系。 千恩万谢送走刘韬，黄博和刘澈都是一阵轻松。 然而季云倒是没有放松警惕。 接下来这场戏才是重头。 不知道刘一茜的演技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仅仅是一个v，她应该能驾驭吧。 季云如此安慰着自己。 第三十章 等你下课 北电，算是季云的主场。 听闻这个风云人物的到来，整个剧组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黄博还好，凭借管琥的一部《上车，走吧》出道，怎么说也算是个小演员，有着在镜头前被一双双眼睛盯着的经历。 但是刘澈刚刚踏入娱乐圈，哪见识过这种阵仗，当即被吓得讷讷不语，整个人低着头，好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北电的平均海拔不到一米八，这也是演员的职业限制，毕竟长得太高不适合搭戏。 季云算是比较高的那种，踮起脚就能看穿密密麻麻的人群，黄老狐狸正抱着臂面带笑意的看着季云一行人。 眼看季云的视线递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宛若川剧变脸，挂上了一副严厉的模样。 一行人推进，季云也凑到了黄老狐狸的身边。 他脸上堆着笑，伸手掏出一盒中华，递到黄老狐狸的手中。 “干啥呢？大庭广众的，别这样。”黄蕾四下望了一眼，一边拒绝一边默不作声地把烟塞到口袋里。 “咋样，给你长脸不？是不是心里笑得都要开花了。”季云挤眉弄眼，揶揄道。 “嗯。”黄蕾少见的没有反驳，任由季云自夸自擂。“今儿来拍什么？” “一个v，歌名叫《等你下课》。” “剧本拿来我看看。”黄蕾手一伸，把剧本从季云手上拿了过来。 越看他的眉头锁的越深。 张张嘴，挤出一句话：“你这画工不太行。” 这小子，出了校门没看到演技啥样，导演的功夫却越来越深，典型的不务正业。 故事很简单，讲述的还是一个舔狗的故事。大都是季云的独角戏，穿上工作服漫步在女主的学校中，期待着和女主的不期而遇，望着女主教室，躺在学校的草坪，歌词很平淡，但是还带有淡淡的温馨。 带着丝丝期待和踌躇，最终女主下课出现，相视一笑便完成。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季云：“你基本功没拉下吧。” “没有！”季云当即说道：“每天早上都练。” “我可以作证！”刘澈立马跳了出来，怒刷存在感。 “嗯！”黄蕾点了点头，“那你就拍吧，我看着。” 黄蕾后退一步，绕过镜头，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在草坪上，静静地看着季云发挥。 他不在乎这歌怎么样，他所关注的，是季云的表演。 感受着黄蕾的视线，季云仿佛又回到学校中的青葱岁月。 眼看他已经准备好，摄制组立马疏散人群，将场地空了出来。 底子好就是没辙，穿上一身外卖店服，四周的女学生们照样尖叫连连。 最近星辰乐队实在是有些火热，大街小巷都是他们新专辑的消息。 虽然离不开华艺的大力宣传，可c位季云的外形也为这个组合拉取了不少的眼球。 季云稳稳当当的站在镜头前，上百双眼睛盯着他依旧淡定自若。黄蕾看他的感觉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这小子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怯场，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慢慢悠悠的走在小路上，季云缓下心情沉入角色之中。 周围的声音十分嘈杂，如果是别的拍摄地他们可能会黑下脸让众人闭嘴，不过在这个校园里，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未来的超新星，剧组这些人都是来打零工的，也没啥勇气去和他们黑脸。 黄蕾倒是乐得如此，拍戏总不可能一帆风顺。 在这种环境之中进入角色，在他看来是一个演员的必修课。 比如一部戏中有裸露场面，剧组百多号人围观，你也不能顾着脸，而是应该厚着脸皮咽下去，你卡一条，就是成片的资金流失。 但是眼下看来，季云的表现十分不错。 少年的懵懂和青涩，还有对这片校园的抗拒，眼神略带着丝丝畏缩，仿佛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毕竟，他只是一个过早踏入社会的学渣，可他暗恋的对象可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学霸。 窗外的嘈杂声让教室的众人都有些意动，很想打开窗户看看是什么样的风景引起了众人的欢呼。 不过看着讲台上严厉的老师，每个学生也只能按捺心头的好奇心。 台上的老师叹了一口气，下面的学生一个个神游天外，完全没心思在学习上。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刘一茜，她听的倒是仔细，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透露着丝丝无辜之色。 老师叹了一口气，继续讲解着课本上的内容。 刘一茜的妈妈已经和她通过气，又有黄蕾老师来求情，否则她是绝对不会答应季云拉着自己的学生来录制v的。 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惹祸精，现在还来勾搭我的学生。 她暗骂一声，讲课的语气也不由得严厉些许。 刘一茜正努力的听着课，她的起点很高，可是底子不太好，每一堂课她都用上了十二分的努力。虽说今天有v的录制，可是她完全不知道录制的内容是什么，甚至连自己演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只告诉自己好好听课，多的一句话都没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听讲呗。 时间一分一秒的转动，距离下课已经近在咫尺。 刘一茜坐得稳，其他人心里早就插上了翅膀，恨不得飞到楼下看看到底是什么盛况。 “下课！”老师看了看表。 一众人汇聚成一声欢呼，撒丫子向外跑去。 跟随着人流，刘一茜亦步亦趋的向外走着，一边走，一边思忖着今天的拍摄计划。 刚一下楼梯口，抬眼便望见一人正远远的望着自己。 是季云。 他穿着工作服，脸上还挂着汗珠，一张脸脏兮兮的，眼睛却格外清澈，他蓦然抬起头，视线与自己对撞。 刘一茜一愣，没想到对方却挂着丝丝羞怯率先避过眼神。 这是什么情况？刘一茜小小的脑瓜带着大大的疑惑。 对方视线还未飘远，在空中画了个圈，再次望向她。 举起手，打了个招呼。 仿佛许久未见的友人一般，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十分明媚温暖。 鬼使神差的，她也笑了起来。 “卡！” 第三十一章 《功夫》 迷迷糊糊，刘一茜就完成了自己的表演。 不过这小姑娘死活不要钱，一来是她实在不缺钱，二来是她认为自己实在没贡献什么演技。 同行的摄影组已经回去剪片子了，只剩下三人在漫无目的的溜达。 出了校园，三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刘澈进了学校三小时，共计暗恋十一次，移情别恋十五次，失恋十五次。当走出校门，他的脸上多了些沧桑。 黄博望着这座学府，心中的表演之魂熊熊燃烧，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弱。 “我想学表演。” 同行的二人脚步一顿，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他实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张口，嗫嚅半晌，“我自己的嗓子我自己知道，唱歌这条路我走不远。” “那就去考呗！” “是啊，谁拦着你了么？” 出乎意料的，两人并没有愤怒，而是带着鼓励的语气支持着他。 他抬起头，满是不可置信，“你们听懂我说什么了么？” “听懂了！”刘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咱组这个乐队就是玩票兴致的，目的在于找乐子和帮助季云稳定人气拓宽戏路，又不是绑到唱歌这条船上了。反正我是玩爽了，你们爱怎么乐呵就怎么来。” “我的事业中心肯定是要放在演戏上的，发专辑是条路，可不是长久之计。实不相瞒，已经有剧组给我发来了试镜邀约，我过段时间也要赶赴剧组了。” “好小子！”刘澈锤了一下季云，“你这口风都不带松松的。” 黄博看着打闹的两人，眼中沁出丝丝薄雾。 “感动了吧！”刘澈戳了戳黄博，揶揄的笑道。 “我考过，人家没要我。” 现在的黄博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在此之前，唱歌一塌糊涂，舞蹈没有前途，演戏也被连番拒绝，若不是有星辰乐队的成功，可能他早就回老家了。 “放宽心。”季云安慰道：“试一次不行就试两次，本科不行就高职，演员不行就配音，总有出路的。等到了剧组，人家不问你从哪出来的，就看你手底下的本事。” 黄博听着季云的劝诫，眼神越来越亮。 “谢谢！” 历时三个月，星辰乐队基本已经名存实亡，季云觉得他们可以冲击组建时间最短的乐队这项记录了。 此时的他已经在天上飞着了。 承诺了几顿大餐，刘澈和黄博才骂骂咧咧的把自己送走。 专辑要开售了，结果这个作词作曲的先跑了。 也不能怪季云太过着急，实在是这个试镜邀约忒诱人了。 这个邀请——是星爷发过来的。 《功夫》要开拍了。 这部片子的出品和发行都被华艺包揽了，闻栋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风声，让季云马上启程。 过了这村没这店，没办法，季云只能赶上最近的一班飞机赶赴试镜现场。 季云在飞机上看着发来的试镜剧本，不由得有些头疼。 《功夫》 角色：斧头帮老大。 好嘛！又是个反派。 唉！毕竟是星爷的作品，就算是反派自己也接了！ 季云感觉自己最近的挣扎情绪消减了很多，好像已经默默接受反派这个设定了。 他赶紧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不行！虽然蒸蒸日上，可心头的一丝执念还是牵引着他。 虽然剧中的台词已经倒背如流，可是季云还是翻看剧本仔细阅读，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这一看，果然是和自己看过的成片有很大的差异。 不过也能理解，好的导演总是喜欢改台词，最终呈现的版本跟最初的剧本有出入也是必然，星爷喜欢改情节也是出了名的。 后世的导演，就是少了这份雕琢的心思呀。 季云看着看着，飞机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从北方的干冷踏入南方的湿冷，季云感觉冷空气透过羽绒服直往骨头里钻。 将袖口裹了裹，走出通道，顺手打着出租车。 华艺那边正忙着上市，没工夫给自己安排团队。本来这事应该是闻栋来解决，不过人家现在一门心思铺在专辑上，比季云本人还上心，否则季云也不用这么麻烦自己出来打车安排行程。 不过这样也乐得清闲，自己还没什么名气，等到了自己大火，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就没有这份安逸了。 他正招着手，几个小姑娘在远处盯着他，正对着他指指点点，仿佛认出了自己一般。 季云感受到他们的视线，将头上的鸭舌帽压了压，让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索性那几人也不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贸然上前搭讪。 招停一辆出租车。 “去荣盛。” 一个半小时，季云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不同于之前的面试经历，星爷试镜的酒店也是他的下榻处。 三拐两拐，季云赶到了试镜处。 一个工作人员在房间外拉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的是一张张简历。 与天龙试镜时的门庭若市不同，进出房间的只有寥寥几人。 虽然如此，可是来往的人一个个都是熟脸，显然都在娱乐圈挣扎了不少的年头。 等了不大一会，排队的长龙便轮到了季云这里。 上前填上个人信息及联系方式，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季云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房门。 “请进。” 屋里传来一道声音。 季云推开门，屋中四个人正围坐在一起。 居中的正是星爷，此时的他还没有满头白发，一头黑色长发显得十分精神。在他身边的正是《功夫》的编剧团队，曾金昌、霍鑫和程文强。 他一进门，四双眼睛就落在他的身上，不住的打量起来。 眼看几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季云自我介绍道：“我叫季云，接到星爷的试镜邀约，来试镜斧头帮老大这个角色。” “嗯！”星爷皱着眉点点头，“剧本你都看过了么？” 他对季云的第一印象不太满意。 他长得太帅了，喜剧片中什么都能揉进去，就是这种帅哥让人看了出戏。而且他试镜的是斧头帮大哥，在季云的身上，他没有看到一丝和角色契合的点。 “看过了。” “那就演一段看看吧。” 第三十二章 去香江！ 剧本上的内容他已经深谙于心，讲的是电影开头，斧头帮老大杀了鳄鱼帮老大的片段。 这段算是剧情中少有的严肃戏码，全程没什么笑点，主要刻画这个角色的强势和残忍。 这种荒诞喜剧中这样的角色往往是吃力不讨好，一方面他们要努力维持形象，另一方面在突逢大变时要表现出反差感引起笑料。 就像在原著中神雕侠侣两人进入车中威胁他的戏码，原扮演者诠释的就不是很好，少了那分色厉内荏的尽头，演的颇有些尴尬。 季云肩膀一沉，整个人的气势阴沉了下去。 眼睛微眯，目光直视，望向身前仿佛在直视一个死人。 脚步轻快，身体不规律的摇摆，张开嘴，仿佛声音在声带处转了几圈才不情愿的发出，极其慵懒。 “不用叫了乡巴佬，你的手下早就被我解决了。” 感觉对了，几人对视一眼，当即对季云的印象上涨了一层。 季云伸手一勾，剧本被他揉成一截圆筒，他伸手抓住，宛若拿着一柄斧头。 眼睛一眯，整个人的气势攀升。 嗤！ 重重劈下，纸筒和空气摩擦发出丝丝风声。 “嘶！” 众人看着季云的表演，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他身上真真实实的看到了反派的派头。 这一斧下去，形象也立住了。 嗤！嗤！嗤！ 纸筒连番挥下，季云抹了抹脸，仿佛在擦拭脸上迸溅的血迹。 就在他们都以为季云会继续将狠辣贯彻到底的时候，季云却突然脚一软，脸上露出丝丝痛苦的表情。 下一秒，他扶住自己的腰。 腰闪了。 “哈哈！”星爷也忍俊不禁，这一个反差，效果出来了。 “放心吧，大嫂，我不杀女人的。” 望着面前惊恐的女人，季云一脸不耐烦的神色。 她战战兢兢的转过身，“砰！” 仿佛一柄重锤砸在众人的心上。 那柄“斧头”此刻已经变为来福枪。 随手将“枪”丢掉，季云摇摇晃晃的转过身。 表演结束。 星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平淡的脸色让季云心里有些没底。 他前世的戏路挺宽的，但是这种荒诞的无厘头喜剧却是他没有接触过的。 事实上，无厘头喜剧虽然已经经由市场验证，确定是一条成功的路线，可是也不是能随意复制的。 能够驾驭这种风格的导演，也就王京和星爷两个人罢了。 在之后虽然有一两个导演尝试走这条路，可都没翻起什么浪花。卢正羽倒是拍过几部口碑还算不错的无厘头喜剧，可是季云也没搭上便车。 他自忖刚刚的表演已经不错，可是对于自己能否达到星爷的预期也是未知。 星爷揉着头发，低头沉思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你会跳舞么？” “额，不太会。” 这不是谦虚，季云本身就手脚不协调，还因此被同学嘲笑了好久。 “你先试试。”星爷点了点头，递过去一根木棍，大概有小臂长短，乍一看像是个刀把。“拿着这个跳。” “行！”季云接过木棍，硬着头皮跳了起来。 歪歪扭扭，扭头摆尾，季云此刻表现得好像一只苍蝇的幼虫。 不过星爷越看，眼睛却越发明亮。 “可以了！”季云喊停，再次低头看了一眼季云的资料，专辑大火，能博取不少的关注度。看到这里，他终于拍板决定。“就你了，回去准备准备吧！” 季云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好半晌才后知后觉的鞠了一躬，“多谢星爷！” “等等！”周星池揉了揉头，“你有事要忙么？” “没有。”他现在就是个闲人，燕京那边忙的火热，自己也插不上手。 “那你和我们一起面试吧。” “好的！”季云压抑着喜悦，拉了一张椅子。 望着季云的身影落座， 霍鑫低下头，凑到周星池的耳边，犹豫着说道：“那陈国昆呢？” 他知道这个角色陈国昆也很中意，并且还和星爷申请过。 陈国昆的长相很像星爷的偶像，大家也都知道星爷对他多加偏爱。 听到霍鑫的话，周星池思忖半晌，“还是他吧，陈国昆的长相不应该演反派。” 人说讲笑话最怕的一点就是解释笑话。 天下那么多好笑的故事，但是只要把它掰开了，揉碎了，都不再好笑。 然而喜剧艺人就是干这种事的人，所以说喜剧艺人盛产抑郁症是有道理的。 他们为了研究观众的喜好，把一个个故事的内核不断剖析出来，这是一种折磨，折磨过后，在没有什么故事能够取悦他们了。 星爷就是这样一个人。 私下里的他脸上不单没有笑容，反而还十分的严肃。 一下午走马灯一般来了无数个面试者，季云看的都有些疲累，然而星爷依旧冷着一张脸，无声的挑剔着他们的表演。 望着星爷这张严肃的脸，一时间见到偶像的喜悦顿时跳水般的落差感油然而生，能稳定发挥的寥寥无几。 一下午，收获全无。 面试截止之后，仿佛一个下午的疲劳都积攒在一起，一种难言的疲乏感登上了星爷的脸庞。 “我看你的简历上说，你演过天龙八部？” 季云一愣，旋即点点头，“是的，饰演慕容复这个角色。” 星爷一笑，眼睛一眨，仿佛炫耀一般说道：“我也演过。” 没成想季云点点头，“我看过。” 星爷在82版天龙中跑过龙套，饰演一个蒙古兵。 “额”星爷也愣住了，他就调笑一声，没想到季云还真的知道自己这段黑历史。 这年头，应该没人去翻看15年前的电视剧吧。 他哪知道季云也没看过，只是后世的营销号不断推送星爷的奋斗史，自己又恰巧知道罢了。 “那你和我去一趟香江吧。” “去香江？”季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星爷邀请自己共同面试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怎么样？有空么？”星爷再次发问道。 “有空！我们是去试镜演员么？” 星爷低头看看剧本，又抬头看看窗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去拜访金老。” 第三十三章 我觉得你更适合演尹志平 星爷比较擅长无厘头的喜剧，但是也并不意味着无厘头是市场上的唯一声音。 喜剧有几种形式，也并没有高低之分。 就像小钢炮的惯用伎俩就是一群人一本正经的做一件傻事。《甲方乙方》、《非诚勿扰》，都是这个路数。 星爷的优点是他将这条路走到了尽头。 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没有任何一个演员在这方面的造诣能与他比肩。 在这一点上，任何一个行业的大拿都不能小觑。 金老当然也没有倚老。 他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精神依旧矍铄，坐在椅子上面，看着面前的两个后生，眼睛中微微有亮光闪烁。 然而此时，他的语气中带着丝丝为难之色：“不用给我的。” 事情得追究到半天之前。 因为剧本中元萩元桦师兄妹二人饰演的角色分别是小龙女和杨过，老乞丐掏出的秘籍也是出自金老的中，星爷便登门拜访，执意要给付金老一些版权费。 “真的不用！”金镛苦笑，他真的不缺这点钱，并且星爷这么大的导演，也没必要用自己作品中的名字来碰瓷。 星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在这个大师面前，他展现了他谦卑的一面：“您是领路人，这个电影能够做出来，整个编剧团队都借了您的光。” “过誉了。”金老摆了摆手。 见推辞不过，他终于将钱收下，“那我就捐给需要的人吧。” 周星池点点头，“看您的。” 季云也听闻了这一段佳话，星爷上门支付版权费，金老转手就捐了出去。 不过亲自见证了这一场面，还是让季云感叹这趟没有白来。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个文坛巨匠，就让季云倍感满足。 在一个没有搜索引擎的时代，要写出一篇鸿篇巨制，并在历史上狠下文章，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靠的是什么？单单就是肚子里的存货。 你看过多少书，就能写出多严谨的故事背景。 金老贵为香江大学荣誉教授，靠的可不单单是他的名气！ 一张嘴，天南地北，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就没有他不了解的。 星爷是个很好的聆听着，平日里的他很闷，并且他此行也已经达到了目的，就只是单纯的听着一个老人的讲述，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然而一个人聊天难免无趣，所以搭话接茬的工作就落在了季云的身上。 另一位文坛巨匠黄意说过：金镛就像一个“黑洞”。把传统发挥得淋漓尽致，任何人靠近他，就会化为乌有，根本没法比。 季云也是一样，他虽然有着二十年的“远见”，可是还是有些隐隐跟不上金老的话题。 眼界不等于知识，他知道的大多是皮毛，根本经不起推敲。 不过这也够了，老人家聊得十分畅快，他也只是顺着人家的话往下捋罢了。 金老感觉已经有许久没有聊得这么投机，越看面前这个小伙子越精神。 “你在剧中扮演的哪个角色？” “我扮演斧头帮老大这个角色。” 金老点了点头，他根本没看过剧本，也就是顺嘴问问，听到黑道大佬这个身份，他还惊诧些许。 再次看了一眼季云的眉眼，朝星爷竖了个大拇指，“有眼光。” “这您怎么看出来的？” 他哈哈一笑：“见的人多就看得出来了。” 季云挠挠头，他这一脸伟光正的模样，怎么能看出来贴合角色呢，想来是金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唉！希望他是看走眼了吧。 想到这，他突然眼睛一亮，回忆起自己和俞闵对赌的事情。 那时候苦于自己没有名气，挣不来杨过这个角色，不过自己专辑也出了，星爷的电影也演了，总归是有些名气的，出演杨过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再说人作品的正主就在面前，趁着怹心情好再获得他的肯定，杨过这个角色还不是手到擒来？ “金老，我之前还出演过您写的书。” “哦？”其实他也没意外，拿金老的地位横向对比来说，和j·k·罗琳差不多，整个牛国注册过的演员没演过《哈利波特》的寥寥无几。在国内参演金老的也是成名的必由之路。 “你演的哪一部？” “华艺的天龙八部。” “哦！”金老回忆一秒，“是张大胡子那部吧，你演的哪个角色？” “我演的慕容复。” “嗯！”金老脸上带着丝丝笑容，显然这个选角他还是很满意的。 怹不太喜欢自己的剧本被人改来改去，这也是每个作者心头的执念。徐客修改了他的笑傲江湖，把东方不败改成了一个女性角色让他勃然大怒，在这之后就没人敢触这个霉头。 不过总有些不通读原著，喜欢搞一些脸谱化导演的存在。 比如鸠摩智必须是一个阴鸷的老和尚，小龙女总是清冷不谙世事。 “剧本修改内容怎么样？” “这个剧本是导演俞闵亲自审查的，尽量贴合原著，除了突出了三大主角和王语嫣的戏份之外，最大的改动就是删除了公冶乾和邓百川两个角色，对于电视剧的篇幅来说，这两个人着墨太多会引起观众的反感。” 季云净挑着些好听的说，毕竟俞闵跟自己掏心掏肺的，他也不能背刺人家。 哪有完全按照原著来拍的改编作品，那不叫忠实原著，那叫自杀。 一个脑袋灵光的导演不应该只想着抓住原著粉，毕竟原著粉真的没多少，就算是金老的作品也一样。而是要将目光放在那些慕名而来的新粉头上，他们才是贡献关注度的主要人群。 不信你去大街上问问，有几个人真的知道六脉神剑是射出去的还是粘在手上的。 “那个华艺这部天龙要杀青了，接下来要拍《神雕侠侣》，这事您知道吧。” 金镛点点头，他的版权都是打包卖的，这消息他当然知道。 “神雕快要选角了，主演杨过的人选还没定，你看我有机会么？” 金镛上下打量了一眼季云。 “我觉得你更适合演尹志平。” 第三十四章 不用了谢谢！ “金老，您可真幽默。”季云扯出一丝苦笑。 “我看你也挺幽默的。” 看着金老脸上的笑颜，季云哪还不知道对方是在调笑自己。 金镛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我觉得自己笔下的角色每一个都有血有肉，但是对于你们显然是不公平的。” 角色戏份有多有少，本来就不能一概而论。 “我在写过射雕后，便不想再写这样形象光正的角色了，毕竟一个作家，总要有些突破不是，读者也不喜欢千篇一律的主角。” 季云认同的点点头。确实，《书剑恩仇录》、《碧血剑》、《射雕英雄传》，三本书中的主角形象共通点颇多，而在射雕引起前所未有的风潮之后，金老笔下的主角更趋向于百花齐放。 可能也是这个性格的主角被他写到了极点吧。 说起心怀家国情怀，性格憨厚伟岸的角色，人们总绕不过郭靖这个名字。 在这之后的主角，无论是三大主角性格迥异的天龙，还是潇洒不羁的令狐冲，亦或是犹豫木讷的张无忌，甚至到了描写市井无赖的韦小宝，金老的每一部书都在寻求突破。 “杨过在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个讨人喜欢的主角，他频惹情债，性格跳脱，有谋害叔父之嫌，少了些家国天下的胸襟，只有儿女情长的追求。就你们圈子里来说，谁都能演，但是演好了确实是很难。” 金老含笑，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季云明白了他言语里藏着的那层意思。 让我表态可以，但是那我的话当令箭不行。这个角色你们爱谁演谁演，我就是一写书的，不管你们选角那些事。 杨过这个角色竞争尤为激烈，事实上，在天龙之后，张版金镛剧剧标志华艺的另一块金字招牌的诞生，不过这块招牌没立太久就是了。 俞闵已经经过了磨练期，下一部神雕他会拍的更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各路小生闻风而动，聂源形象优越，并且是华艺力捧的小生，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角色的争夺。 至于另一颗新星黄大暗，则是占据着天时地利与人和。 黄大暗和严一宽被称为两大整容模板，三庭五眼极为标准，更是事业的上升期，刚刚加入华艺的他急需一个作品让他打响知名度，神雕侠侣无疑是极优的选择。且不同于没见过老总几面的季云，他和老总王忠雷的关系极为密切。 古希腊哲学家爱比克泰德说过：“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 对一个没有名气的演员来说，这份残酷来的更加深痛一些，就像前世那样。 杨过已经不只是一个角色，而是一个权利，代表着他摆脱标签自由选择的权利。 又跟着星爷在香江转了几圈，拜访了好些个演员，虽然吃到了几次闭门羹，却还是将元萩元桦两个重量级人物拿下。 星爷带着季云也没有别的意思。 一方面是他看着比较顺眼，另一方面剧组中大部分都是香江班底，带他来认认生，让拍戏阶段少一些疏离感。 一趟香江之行收获颇丰，飞机落地，周星池脸上也久违的露出了放松的神色。 另一边，也有好消息传来。 他们的专辑已经发售了！ 刚下飞机，将手机开机，霎时间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淹没了手机屏幕。 点开短信，上面写着的是刘澈传来的信息。 “今天咱们专辑开始发售了！” “有没有时间赶紧赶回来，我们俩要累死了！” “你是没看见那小姑娘，硬往我身上凑！” “这些歌迷太可爱了，我觉得我又恋爱了！” 字里行间透露着他们专辑的火爆，最早的消息则来自三天之前。 小灵通的信号太差，到了香江，这手机除了能听个响就和板砖一个样。 没想到季云在香江呆了几天，外面却已经风云变幻。 季云也不由得喜上眉梢，刚要打过去，突然手机又响了起来。 黑白的屏幕上显示，“闻栋”。 “喂？栋哥？” “看到消息了么？你们专辑开售了！”闻栋的语气难掩喜悦。 “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几个站点都已经售罄，销售量还在持续走高！” “还好！”季云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这么淡定，听我说季云，你们火了！大火特火！一张专辑就封神的那种火！”闻栋的声音都有些变形。“光是黄博和刘澈俩人一下午就签出去3000多张。” “我马上赶回去。” “别回北京了，直接来上津，那的销量挺好的，正好咱们去跑个商演。” “好！” 季云撂下电话，望了一眼身边的周星池。 “恭喜啊。”闻栋刚才在电话中都喊破了嗓子，外加这破小灵通嗓门就是大，隔得老远星爷也听得一干二净。“等剧组开机还能沾沾你的喜气。” “星爷，那我先回去跟他们忙活忙活。”季云请示道。 “去吧，把你那边先忙完，咱们四月开机，别回来太晚就行，实在不行我们可着别人的戏份拍，等你回来再补上。”星爷笑眯眯的，十分慈祥。 “谢谢星爷！” “快点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说完，他便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上了车。 挥别星爷，季云转身回到机场定了一张最快赶往上津的机票。 季云这一天又倒了两班飞机，脚都没沾过地。 迷迷糊糊的熬到了飞机起飞，季云赶紧窝在座位里，眯了起来。 年轻人的身体，老年人的作息。 恍惚之间感觉飞机些许点播，耳边听到广播中传来的对流提醒，季云再也没有了睡意。 一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俏脸。 “啊！” 眼见季云转醒，那人顿时惊慌倒退，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季云心说你们还吓我一跳呢。 望着身前的空姐，回想起对方盯着自己看的情景，季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动物园中的猴子。 “你们，有什么事么？” 犹豫了半晌，那个空姐怯怯的问道：“请问你是季云么？” 季云一愣，“我是！” 她脸上顿时激动起来，压抑着喜悦，声音微微颤抖：“能给我留下一个签名么？” “好的。” 接过她递过来的纸笔，季云笔走龙蛇写上自己的名字。 “还有这些。” 看季云签完，空姐往后退了一步，让出身后的餐车。 餐车上摞着厚厚一沓纸。 眼看着竟有半米高。 “这也太多了吧。”季云头上滴下一滴冷汗。 “我们整个机组都是你的歌迷，每个人都买了专辑，我们机长更是你的头号歌迷，还组建了后援团！要不让他出来见见你？” “不用了谢谢！” 第三十五章 急流勇退 签售现场，一片狼藉。 季云终于感受到了签售会现场到底有多摧残。 天刚蒙蒙亮，热闹的人群就成了一条看不到头的长龙，季云坐在桌上，签了一张又一张，长龙还是没看到尽头。 真真正正的连轴转，季云三人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忙活了一天，才终于将粉丝歌迷送走。 揉了揉笑得有些僵硬的脸，今天的收获颇丰。 可能是听闻乐队的颜值扛把子回归，今天的签售人潮空前的火热。 仅仅一天，他们又完成了4000张的指标。 三个人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喜人的战绩，脸上再次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刘澈的脸上已经乐开了花，这种受人捧爱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越过一地狼藉，闻栋探着身子凑了过来。 “总算签完了，咱们去吃个饭吧，我在附近定了个包间。” 闻栋为了专辑忙前忙后，脸上也是疲态尽显，就连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黄博一门心思扑到书本上，就是行走坐卧手里都捧着教科书，打定主意今年一定要考上北电。刘澈则忙着撩闲，再说宣传的事他也搭不上手，至于季云天南海北的到处乱转，实在没有时间管理这些琐事。 所有的重担都落到了闻栋一个人的身上，到了最后，竟是他下的功夫最深。 拖着疲惫的身躯，三人挨着排瘫倒在了饭店的座椅上。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也实在没有力气举起筷子。 已经饿过劲了。 “先吃饭吧。”闻栋动了动筷子催促道。“这两天你们还得做宣传，身子不能垮了。” “还来？”刘澈的脸已经变成了苦瓜色。 闻栋含笑：“快了，等到首周成绩出来，咱们就转战线上，不用每个城市乱跑了。” “虽然累，但是我们还能挺！要是能增加销量，我签一年都行！” 刘澈撑起身子，强提起一股气开始动筷。 菜刚下肚，三人积累的饥饿感顿时涌了上来。 风卷残云，一桌菜霎时间就被分个精光。 看着三人酒足饭饱的模样，闻栋端起酒杯，“我敬你们一杯。” 三人也立马将酒杯抬起，他们也不是没有心，闻栋喂这张专辑做出的贡献大家都有目共睹。 宣传途径，拍摄团队，资金申请，甚至宣传路线的规划都是人家一手包办的。 “你们成名了，我也熬出头了。” 闻栋仰着头，眼眶中沁着泪水。 “大喜的日子咋哭哭啼啼的呢。” 刘澈离得近，上前拍了一下闻栋的肩膀。 闻栋收拾情绪，猛地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要在首周成绩发出去之后就让你们停下来么？” 众人都摇摇头。 闻栋苦笑一声：“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最近咱们的风声太大了。就连湾湾那位新天王，都因为咱们的专辑推迟了专辑的发行日期。你们没看电视，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指着咱们的鼻子骂么？” 三人顿时惊醒，他们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全然没有关注到夹杂在赞誉中的骂声。 “咱们是动了别人的蛋糕了呀。”黄博叹息一声。 这圈子就这么大，想要出头的人太多，你要出名，肯定要争抢有限的资源。 说的好听点叫长江后浪推前浪，良性竞争，但谁知道背地里有多少龌龊的勾当。 “娱乐圈就像一滩湖泊，所有人都是湖泊中的一员，只不过有的人是浮萍，有的人是水草。”他看了一眼三人，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我希望你们都能沉下去。” 他怅然一声，“沉下去！才能不会被风浪掀翻。” 刘澈有些不甘，“难道咱们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不是偃旗息鼓。”闻栋摇了摇头，“从前期预热到宣传，我们已经把控了网络络中么？ 上对咱们乐队口诛笔伐，虽然咱们的歌迷不屑一顾，可是大多数路人可不管这个。” 他叹了一口气，“无风不起浪这句话真是太害人了！” 闻栋无奈的摇了摇头，“人们坚信一个巴掌拍不响，网上有人抹黑咱们，肯定是咱们有些不足。”他看向执拗的刘澈，苦口婆心的说道：“咱们的宣传已经接近饱和了，再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这么下去，咱们就要败尽路人缘了。” “朋友们，咱们成了唐僧肉了，那些人都跳着脚骂着咱们，期待着吃咱们一口肉能长生不老呢！” 刘澈望向季云，听着他的答复。 他知道季云这人有远见，碰到啥事就第一时间找他问主意。 眉毛一挑，意思十分明了，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黄博也是这么想的，虽说自己挂个队长的名头，可是团队中的主心骨一直是季云。 季云陈思半晌，缓缓道：“我们收。” 闻栋舒了一口气，他就怕季云热血上头，“这就对了，咱们收回拳头是为了更好的发力！” 刘澈和黄博点了点头，虽然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但他俩还是感觉有些意兴阑珊。 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就这么收手了？ “是该沉下来了，没有哪个如日中天的歌手是指着一张专辑吃饭的。”季云安慰道：“博哥去考个文凭，我带你进剧组，至于二傻，你额你爱咋咋地吧。” 季云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到刘澈得干点啥。 他已经很努力了，擅长的曲目暴增十三倍，从一首变为了十三首。 刘澈也有些迷茫，如今的他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可是少了黄博和季云，他这独轮车根本走不动道。 他有些后悔当初的慷慨，就应该死命拉着俩人跟他一条道走到黑。 “刘澈你别迷茫，我这有个活你看你有没有兴趣。”刘澈还在迷茫着，闻栋却突然跳出来点播他。 “什么活？”刘澈眼睛一亮，瞬间抛却所有阴霾。 “不只是你，还有他们俩。”闻栋指了指黄博和季云，瞬间将两人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看着三人疑惑的神情，闻栋轻声一笑：“我打算开个公司。” 第三十六章 回归剧组 闻栋看人很准。 比如他一眼就看出季云的前途无量，才会将自己所有的宝都会压在他的身上。 他看出黄博身上的潜力，才会放弃说服季云更换主唱，并对他的人设大加包装。 他也一眼就能看出刘澈这人有点呆。 人傻钱多，就是对刘澈最好的评价。 然而还不止如此，这人吃亏没够，人说吃亏是福，这小子领先世界二十年，提前就开始集五福了。 至于能耐，只能说他在丢人这件事上从来没丢过人。 很傻，但是很适合做朋友。 开公司需要的是什么？ 钱！ 还好刘公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所以闻栋第一时间就把心思放到了刘澈的身上。 “怎么样，大家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开个公司？” 季云没搭茬，反问道：“你收到了什么风声？” 闻栋叹息一声，“花姐要走了。” “哪个花姐？”刘澈对这行了解的不太透彻，能念出名字的也都是台前的明星，对于这些幕后的大拿确实是不太了解。 “经纪人之王，王京椛。” “这人厉害么？”刘澈捅了捅身边的黄博，低声问道。 “想当厉害，给你说几个名字，胡君、程道明、大冰冰、任全、刘嘉灵，都是她手下的艺人。” “那娱乐圈可不得地震了。”刘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季云签了华艺，这次不会有影响吧。” “有，而且很大。”闻栋点点头，“前两个月，华艺已经陆陆续续的收回了我手中大半艺人的合同，现在季云声名大噪，上头已经将目光转向他了，最近一直在和我接洽季云的合同问题，都被我以宣传忙碌为名给搪塞了过去。” “那怎么办！”刘澈对闻栋十分认可，但是到时候合同真的易手，季云难免会被公司掣肘。 “皇上不急太监急。”季云瞥了他一眼，“人家不是还没走呢么。” “是的。”闻栋补充道：“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和他们打拉锯战，这是一次行业震动，也是我们的机会。” “什么机会？”黄博问道。 他也是要吃这碗饭的，他能预想到这之后的行情会有剧烈的变化，此时的未雨绸缪也是为了他的将来做准备。 “工作室！”闻栋露出一丝坏笑。“华艺上市在即，这时候疲于应付，摆在面前的便宜咱们不占白不在，这么大一块蛋糕浪费了可惜了，咱们也来分一杯羹。” 季云点点头，这才是自己心里思忖的路线。 现在的行业分割的太死了，没有一点操作性可言，就算是拿钱砸，也砸不出缺口来。 人家自己垄断着整个行业，资金源源不断，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在乎你那点蝇头小利。 只有这个盘子大到上面的人一口吃不下，才会打开大门，让其他的人进来。 而现在，这个盘子还不够大。 如果此时贸然脱离华艺这个靠山，大概率会被整个行业给除名。 毕竟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既然华艺要倒了，我们为啥不跟着那个花姐呢？”刘澈疑惑道。 “嗤。”闻栋嗤笑一声，“她膨胀了，她忘了这个行业资源比人员要重要得多，她手下的艺人名号响亮饿不死，她可坚持不了多久。” 闻栋的视野仿佛开了挂一般，一眼就看穿了花姐的结局。 “怎么样？”闻栋挑了挑眉，“干一票？” “这条道怎么走？” 季云意有所指，现在几个人是朋友，以后的身份就要再加上生意伙伴这层关系。 一牵扯到钱，还是把难听的利益分配先摆到台面上吧。 “先挂靠在华艺旗下，吸他们的血，等行业再次变化，咱们就独立出来，自己成立一个公司，华艺这条船不稳。” 三言两语，将发展路线规划清楚。 闻栋环视一圈，沉声道：“至于股份，我觉得不着急，毕竟华艺还有一年的缓冲期。” 三人对视了一眼，全都点了点头。 这一年不只是华艺的缓冲期，也是他们的缓冲期。 三天时间倏忽而过，如白驹过隙。 现在季云的时间就像高考时让你阅卷的那几秒钟。 恨不得抛开一切奔赴到正事上。 刚刚结束了最后一场签售会，季云连轴转赶到了《功夫》的拍摄现场。 到了基地，天已经漆黑。季云到了酒店放下行李，跟场记报了个到后就一头就扎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感觉没睡几个小时，外面就开始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天刚蒙蒙亮，剧组就已经开始布置起了拍摄工具。 穿衣洗漱，季云没有多做停留，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来了？” 星爷正讲着戏，回身一眼看到了优然睡眼惺忪的季云。 “怎么样，还顺利么？”他将剧本一合，随口问道。 “挺顺利的。” 星爷点点头，“那就沉下心来好好演吧。” 说是让他演，其实就是观摩。 毕竟他之前没有和香江团队合作过，不知道那边的路数。避免第一天卡壳，星爷让他站在现场仔细观察演员的每一场表演，以最快的速度和剧组磨合。 星爷的拍摄方式和季云接触过的导演风格都不相同。 他十分喜欢讲戏。 往往是自己先演过一遍后，再让演员照葫芦画瓢，宛若一个个傀儡。就像包租婆大骂猪笼城寨的名场面，他就亲自上阵表演了一遍。累就累他一个，但是拍摄的速度却是奇快无比。 他端坐在导演椅上，板着脸，不带一丝笑容。 一旦有哪个演员出了差错，他噌的一声就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那人的鼻子就开骂。 想来是他的国语还有些不过关，骂起人来用的都是粤语，语速十分快，反正季云是一句都听不懂。 他骂人也不分演员，别管是多大的资历，在他眼里一视同仁。 季云就见识过他怒喷包租公的画面，包租公虽然也是个大咖，却被他当场骂的无地自容。 然而现在，他正在责骂的是这部片子的女主。 黄圣衣。 这小姑娘被骂的满脸泪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就算如此，星爷依旧没有拉下脸安慰，反而是一挥手，一个女工作人员立马上前将她拉了下去。 他大手一挥：“拍第二幕！” 第三十七章 随机应变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陈佩嘶说过，人之所以会发笑，其实是一种优越感的体现。 所有的喜剧都逃不开一个优越感、差异感。 通过这种差异感来消弭剧情中的不合理。 总而言之，一个喜剧要不断的观众拉开距离，让观众有沉浸感，却不能有参与感。 就拿冯大炮的喜剧来说，剧中的人物干傻事，观众就占据了智商的制高点，这种情况下，观众就会下意识的忽略剧中的不合理性，转而建立起强大的差异感，从而产生笑料。 虽然季云觉得喜剧方式并没有高低之分，不过星爷的方式无疑是十分高级的。 他的故事十分的跳脱，好像是多个段子揉成乱团，然后让主角经历这些故事团。 优点是观感更加强烈，故事流线性更强，不过缺点就是费主角。 所有的糗事都要主角一个人来承担。 这也是为什么除了星爷以外，所有人演星爷的剧都会觉得尬。 因为他的个人风格实在太过强烈，其他人实在驾驭不了。 功夫这部电影也是一样。 他好像一个轴承，所有人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他转。 这猪笼城寨中的大战，就是少有的没有星爷参与的群戏。 星爷并没有给季云讲戏，而是让他先演了一遍。 他眯着眼，端坐在导演椅子上仔细的观察着季云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虽然之前的面试中他对季云的表演加以肯定，可是那只是一个场景，太过片面。 一个演员试镜表现再好都没什么用，只有能真正融入剧组，站在镜头前还能付出200的表演才能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第一段戏是斧头帮大哥看到铁桶里的二当家，只是短短的一个画面，时长不过十几秒，也让季云找找状态。 镜头仰拍，季云低头看着铁桶中的身影。 愤怒、不解，夹杂着一丝不屑。 这些表情夹杂在一起，季云的脸抽动一瞬。 他微微后仰，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愤怒压倒心里。 “哼！”露出一丝冷笑。 “卡！” 看着季云的表演，星爷点了点头，还是喊了一声卡。 形象对了，可是少了点劲。 他勾勾手，把季云唤到身边：“你再放开点演，不用那么复杂。” 季云点点头，换了一种方式。 同样的仰拍视角，当镜头再聚焦到季云的脸上，剩下的只有愤怒。 他咬着牙，整个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眉头锁死。 “嗤！”笑容压抑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阴翳许多。 “好！” 星爷露出笑容。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这一笑，连带着整个剧组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可是星爷第一次在拍摄过程中袒露笑容。同时他们也暗暗心惊，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能惹得星爷如此开心？ 星爷笑不是为了别的，单单是因为季云的可塑性强，能听到要点。 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份本事。 他在季云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很多人对于星爷的印象固化，认为他只能演喜剧，可是很少人知道他的反派也能塑造的让人深恶痛绝。在《大都会》中，他就贡献过这样的表演。 他那一句话说的很隐晦，可是季云还是明白了自己想要传达的意思。 放开点，不用那么复杂。 他的意思是人物更加脸谱化。 重新摆放机位，星爷展颜一笑，整个剧组的动作都轻快了许多。 第二段戏拍的是二当家被打入铁桶，发射信号弹，引来斧头帮众人之后的画面。 在季云扮演的斧头帮大哥的带领下，斧头帮众人控制了猪笼城寨，为了给二当家报仇找出凶手，他将红油淋到一对母子的身上，作势扔掉打火机。 季云已经知道了星爷想要的表演，顺着这个路子，他进入角色的速度十分得快。 场记刚打下板，季云踱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 他下身幅度极小，上身却尽可能的晃着，整个人好像一个不倒翁，一步一步探了出来。 星爷眼睛又一亮，这个动作设计绝了！ 既有喜剧效果，又让角色的嚣张气焰达到顶峰。他屏息看着，等待着季云再多给他一些惊喜。 季云昂起头，俯瞰着猪笼城寨的众人。 语气慵懒，还带着丝丝的挑衅，表现得极为欠揍。 “谁干的？” 一桶汽油倾盆而下，已经淋了那两个群演一身。 “我数三下！” 伸出手，从裤兜中带出一个打火机。 “1！” 季云语气深沉，拇指一用力，擦下打火机上的火石。 节奏十分的流畅，至此为止，他的表现堪称完美！ “呲！” 火焰顿时升腾，在风中摇摆起来。 季云还在念着数，没想到一阵风吹来，火机上的火瞬间被吹灭。 整个剧组一片寂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鸦雀无声。 偷偷看了一眼星爷，他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正准备开口怒骂，却看到季云又动了。 “呲！” 季云再次摩擦火石，火苗再次摇曳起来，众人立马舒了一口气。 不过今天的风实在是有些喧嚣，微弱的火苗在风中不断摇摆，好像随时要熄灭一般。 道具组的工作人员脸已经变成了苦瓜色，正在心底默默哀求着此时的风能够小一点。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是一阵风吹过，打火机上的火苗再次熄灭。 仿佛已经知晓了这个结果，季云并没有卡壳，而是整个人缩成一团，用身体将打火机包裹起来。 “呲呲呲呲！” 他有些气急败坏，手指不断的摩擦，打火机上迸出火星无数，就是没有一丝火苗升起。 他狠狠将打火机一甩，双目四下环视，指着一个黑衣人，摆摆手示意他过来。 摄影师已经完全乱了阵脚，不过余光瞥了一眼星爷，见他默不作声，并没有喊卡的意思，顺着心头的驱使，扛着摄像机拍了个正位。 那个群演也是一头雾水，鬼使神差的就凑到了季云身边。 立住站定，他脸上还是一片迷茫。 看群演走了过来，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突然他意识到自己是在行凶，这样的笑容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他这个罪大恶极的凶手的脸上。 “咳咳！” 他轻咳两声，将笑容掩埋，若无其事的再次点燃打火机。 借助那个群演的身躯遮挡这阵邪风，火苗终于冉冉升起。 他桀然一笑，再次倒数。 “2！” 第三十八章 对戏 火苗燃起，风也渐渐停了下来。 季云看着火苗，再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挡风赔笑的黑衣人。 突然抬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看似大力，却没用多少劲。 那人一惊，反应却十分机灵。倒地的瞬间顺势一滚，狼狈的翻了个跟头。 “卡！” 星爷的喊声中都带着丝丝畅快！显然他也已经被刚才季云的表演所感染。 如果说刚刚三番五次的点火是一手神来之笔，那最后的一脚更是将这个角色诠释到了极点。 凶恶，残忍，喜怒无常。 既有了笑料，又不脱离角色。 整个剧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尤其是道具组的众人，手掌都拍红了。 毕竟，刚刚季云的随机应变救了他们。 一次意外，让这个镜头增色不少，星爷高兴之余也就不再追究道具组的过错了。 “换一个打火机！” “赶快赶快！”道具组一顿鸡飞狗跳，递过来一个全新的打火机。 来的路上，那人还检查了一番，确定不会再出问题才稳稳的递到季云的手上。 同样的款式，季云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继续下一条。”星爷眼睛若有似无的扫了道具组一眼，看的那些人一身的冷汗。 这段剧情是大场面，本来下段是要留着明日再拍的。 不过眼下剧组的众人热情高涨，趁着大家都还在戏里，星爷决定趁热打铁。 日头已经走低，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十七幕，第二段，action！” 承接上一幕，季云已经完成了倒数。 没有再倒数的心情，季云挂着丝丝的不耐烦，随手将打火机扔了出去。 那股视人命如草芥的劲展现的淋漓尽致！ 打火机脱手而出，燃着火苗，在空中不断旋转，仿佛下一秒就会烧到那对母子的身上。 异军突起。 一只手突然伸出，将打火机稳稳接下。 镜头随着打火机的轨迹运行，一个肌肉壮汉映入眼帘。 十二路谭腿苦力强。 镜头反打。 一边是密密麻麻的斧头帮，一面是孤零零的苦力强。 这种敌强我弱的对比让气氛更加紧张。 季云的姿势又变了，他整个人歪歪斜斜的站着，姿势极为放松，用刘澈那边的方言来说就是以一个栽楞的姿势瞥着苦力强。他的身子斜着，头也斜着。双目放光，从上到下审视着这个愣头青。 找死！ “是我做的！” 苦力强直视季云，感觉对方眼神好像能将自己穿透，仿佛是一只老虎，正在从上到下略带戏谑的审视着自己的猎物。 视线刚刚对撞，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眼神也不断闪烁。 声音一发虚，顿时通过收音麦传到了星爷的耳朵里。 “卡！” 星爷皱着眉头喊卡，“重来。” 这里的苦力强应该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无畏，然而他却流露出了一丝不安。 苦力强鞠躬道歉，再次凝神，抬眼望去。 季云仍旧是那副造型，吊儿郎当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一丝诧异，一丝不屑，夹杂着欲处之而后快。 仅仅是一眼，就让他回想起师父的那种目光。 每次他练拳出错，师父就抄起藤鞭抽打他，那种目光与此时的季云别无二致。 虽然多了些审视与不屑，可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却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又是一次对视，他的心理防线再度失衡。 这一幕，他全然落入了季云的“圈套”之中。 “是我干的！” 没有铿锵有力的语调，他的这句话显得底气有些不足。 “卡！” 星爷揉着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休息一下，等会再拍，释行雨你找下状态。” 释行雨是古刹的武僧，这是他第一次触电，表现不好也情有可原。 再说虽然有释晓龙珠玉在前，可他也没打定主意走上演艺之路，只是冲着星爷的名头加入剧组。 和那些专业演员不同，星爷也不太好发火。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ng很正常。 休息中，释行雨有些沮丧。 他以为拍电影很简单，自己的戏份都是武打戏，简单粗暴，凭借着这些年的勤练不辍，自己肯定游刃有余。 不过到了镜头前，他却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 四面八方的镜头照向自己，好像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大家的面前。他感觉到浑身别扭，脑海中不断想着自己的姿势有没有站好，脸上的表情是否有些僵硬。 再加上面前那人的眼光好像藏着一把把尖刀，顺着视线刺入自己的心口，更让他无所适从。 季云的妆容已经掩盖了他本来的形象，整张脸被染得蜡黄，油头分梳，一嘴的烂牙，让他平添了一分狠辣。 他看看星爷，又看看季云，一时间显得有些无助。 “我来给你演一遍，你照着演。” 星爷看他全然摸不着头脑，深吸一口气说道。 他抬起头，和季云说道：“你来和我搭一下。” “好！”季云上前，有些跃跃欲试。 和影帝搭戏，这可是第一次。 将脸一板，他调动起了200的斗志。 他的姿势又变了，不再歪歪斜斜的站着，身体站的笔直，但是到了背部的脊椎处，整个人却呈现前倾的姿态，上半身压得极低。 虽然他距离星爷很远，可那副前倾的势头好像把整张脸都凑到了星爷的面前。 星爷眉毛一挑，没想到季云还会根据对面的演员来调整自己的表演方式。 释行雨的身高要比他高，他就采取侧立的方式，不采用平视的方式来观察对方。自己的身高赶不上他，他却用这种俯瞰的方式来应对自己。 星爷心里一笑，有意思。 心中暗赞，可脸上丝毫不见波澜。 他双目平视着季云，不带一丝畏惧。 仿佛清风拂山岗，任由季云如何投入，他就是丝毫不为所动。 “是我干的！” 声调很低，但是全场都能听清，低沉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丝丝决然之意。 仅仅是一个镜头，一旁仔细观察的释行雨就已浑身汗毛炸开！ 他第一次发现，除了武术之外，表演也能给人带来这么大的震撼。 一次简单的对视，他不知读到了多少次交锋。 双拳紧握，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在演艺圈中闯出一番事业！ 第三十九章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天下文章一大抄，这句话在电影行业尤其适用。 出名的如《荒野大镖客》抄袭《用心棒》，抄袭中最大的改动就是将东洋武士变成了西部牛仔，昆汀更是明言自己的影片就是抄袭。 在抄袭之外，还有一个专有名词叫致敬。 这个词无疑高尚了许多。 其实致敬和抄袭之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 星爷就是玩致敬的高手。 莫说三秒一个致敬镜头的《回魂夜》，就连这部《功夫》，也有不少的致敬镜头。 现在拍摄的这个片段，就是电影中的一个致敬桥段。 星爷饰演的阿星为了成为秧歌star，选择去打劫女主角的推车，在持刀威逼的一幕中，星爷怀中搂着黄圣衣，致敬的就是1935年的著名海报《礼帽》。 功夫这部电影剖析开还是悲剧居多。 正如电影中的经典台词。 一个傻子，一个哑巴。 甚至男女主角的名字在整部片子中都没有提到过，只有在片尾字幕中才能窥得一二。 男主叫星，女主叫芳。 黄圣衣饰演的女主是一个哑巴，全篇没有说过一句话，只靠手语进行交谈。为此，她还特意学了一个月的手语。 也只能说星爷慧眼如炬，选角眼光一流。 一眼就看出来黄圣衣的演技不适合张嘴。 就算是不张嘴，这场戏也被她演的一塌糊涂。 这场戏其实很简单，就是从被劫的惊慌转变为认出阿星的惊喜。 星爷要求也不高，就让她把这一个表情转换给做好，甚至就连不能说话努力打手语时的急切表情他都不在乎。 然而仅仅两个表情，她就能卡住一上午。 星爷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正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季云正叼着烟，蹲在墙根底下乘着阴凉，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咂咂嘴。 他对星爷的指导方式没有一丝异议，导演里像李桉那样好脾气的还是少，你看冯大炮、江文、甚至被称为片场暴君的卡梅隆，哪个不是指着演员的鼻子大骂。 拍戏每分每秒都在烧钱，要是不给他骂醒，难道还要用爱来感化他么？ 挨着季云左右，还蹲着两个人，左手边的正是释行雨，而右手边的，则是一个群演。 没错，前文中被季云踢了一脚的群演。 这小子机灵上道，十分会来事，再加上也是内地人，三两句就混进了季云在片场中的小团体。 他姓马，出生时天空上飘过一团像马一样的云，他的父亲直接拍板给他定下他的名字就叫“马天空”。 听到他名字的来历，季云当即竖起大拇指，给他家老爷子点了个赞。 “星爷骂的也太狠了。”释行雨看着星爷大发雷霆，有些不忍的说道。 他应该是感同身受了，毕竟星爷骂他的时候也是这么狠。 “那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挺强的。”马天空嘬着嘴里的鸡爪子，含糊着说道。 确实，甭管星爷骂的多起劲，黄圣依依旧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 她握着小拳头，显然斗志不断上涨。 季云对黄圣依的第一印象怎么说呢，只能用四个字来评价。 “这小姑娘，挺有信心的。” 虽然演戏初出茅庐，只有一些广告的经验，可是她一点都不怯生。 和刘韬一样，都是看着文静实际上很能放得开的一类，但凡钻研钻研演技，就能在演艺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想到这，季云突然想到了海娃之死。 一想到海娃，他就浑身一个激灵，随即有些庆幸现在还不是流量为王的时代。 其实她在电影中的地位挺尴尬的。 作为女主角戏份不多，有限的戏份中记忆点又很少。 一个电影我们看过之后，最能回忆起的是情节。 那么如何让情节形成共鸣？那肯定需要台词的辅助。 就像戏中冯大炮的那句：“还有谁？” 或者是元萩的那句：“你记不记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都是听到台词，脑海中浮现画面。 然而这女主连句话都说不出来，肯定是没什么记忆点的。 不过人也不在乎，毕竟她番位高。 放出片尾字幕，也得附加个女主角的名号。 番位高，戏份少在这之前也屡见不鲜，但是还引以为傲的确实是少见。 作为整个剧组仅有的几个用普通话日常交流的演员，释行雨还和她搭过腔，不过她显得兴致缺缺，对释行雨的主动示好也不太上心。 那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呗。 也不能怪人家膨胀，毕竟历届星女郎的成就不是他们这些在温饱线挣扎着的小角色可以比拟的。 莫文慰拍星爷电影踏入影坛，之后便一路绿灯，拿下影后，就是金曲奖都顺带着拿了三座。张百芝、张敏、朱茵每一个和星爷合作过的女演员就没有不大红大紫的。 他们是来演戏的，人家是来镀金的，聊不到一起去也是正常。 仨人正唠着闲嗑，场记却踱步凑了过来。 “季云！” “诶！”季云起身应了一声。 这场记也是个老资格了，跟着星爷拍了好几部电影，剧组的人看到他都要尊称一声虎爷。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再说场记也算是剧组中的重职，要是看你不爽，直接把你的戏赶到一天。 可能有人说了赶到一天也没啥，不还是照样演么？ 这确实是没错，可是人家要是稍微操作一番，将你的戏幕顺序一改，保证你傻眼。 上午拍死了全家的戏份，中午拍彩票中奖，下午彩票站爆炸，晚上彩票站重建，这么一折腾，任谁也受不了。 “虎爷，有什么事么？” 虎爷推了推眼镜，用略显蹩脚的普通话说道：“确实有个事，咱们之前不是邀请了冯大炮来客串一个角色么？他明天赶过来，咱们得调一下拍摄顺序。你跟他有对手戏，先来通知你准备准备。” 季云立马心领神会，递上了两颗烟。 虎爷一笑，将一根放到手里，一根别在耳后：“人家就是来打听情报的，他们明年不是也有一部电影要上么？放心，我把他那场放前面，对手戏之后演。” “谢谢虎哥。” 第四十章 傍 拍电影这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就牵扯到拍摄手法。 为什么电影有第七艺术的美名，就是因为好的导演可以让一部电影变成一个艺术品。 如《教父》中的灯光，《用心棒》中的分镜。 让人第一眼感觉新奇，第二眼就有种不明觉厉，心底直呼nb。 虽说大多数导演都只是在一个圈子里关着，但这些成名的大导演都有两手绝活。 张艺谋的配色、李安的禅意、江文的洒脱 作为本世纪最卖座的导演之一，星爷自然也有压箱底的绝活。 小钢炮就是明目张胆地来取经的。 他在圈子里地位挺高，但是却自带老燕京人的匪气。 和江文的霸气不同，他更像是一个带着些颓废气质的暴发户。 当然这里并不是贬义，而是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让人感觉自带亲近的光环，在他面前，你能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 他的咬字很含糊，仿佛每个字都黏在一起，显得十分慵懒，“看这帮香江演员演习忒累。” 释行雨坐在他旁边，抬头扫了一眼仍旧忙碌的众人，有些不安的劝道：“咱在人家手底下呢，这么说不太好吧。” 冯大炮瞥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却咽了回去，再次抬眼，视线已经聚焦到悠然的季云身上。 他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爷们，你演的哪个角色？” “我演的斧头帮大佬。” 季云一笑，露出满嘴的黑牙。 清晨的时候有场戏，就先上了妆，寻思着冯大爷马上要来了，索性就不卸了。 “哟！”冯大炮也被他的满嘴黑牙吓了一跳，“这形象够唬人的啊。” “还行！跟您这‘天生丽质’的比不了，演这么个角色总得化点妆找补一下。” 他一听季云调笑他，却也没生气，反倒哈哈一笑：“你这贫嘴劲，也燕京的啊？” “我昌平的。” “那地界好，人杰地灵的。” 小钢炮眼睛滴溜一转，“我咋看你这么眼熟呢？” “我长得面善。”季云嘿嘿一笑。 “甭跟我贫。”小钢炮笑骂一声，随即一拍大腿，“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发专辑那个？” “前段时间是发过一张。” “你小子够火的呀。”冯小刚摇摇头，“不过你这形象没有你们队那个主唱讨巧，他那长相我一眼就记下来了。” 小钢炮还是那股喜剧眼光，看得不是谁帅，而是谁有特色。 就像黄博那样的颜值，演一个特型都不用化妆。 他揉了揉脑门，“你叫季云是吧？” “对。” “我说咋这么耳熟呢？你跟人紫禁城还有关系呢？” 季云一愣，“不熟啊。” “那前段时间人家紫禁城说让我那部戏里给你安排个角色。” 季云回想片刻，终于想起于大爷在酒吧里那句戏言。 他给托关系推荐一下，成不成看自己。 看来是于大爷那边给提了一嘴。季云心里有点暖和，自己和于大爷萍水相逢还是酒后聊天，没想到人家却真真儿的上了心。 “那您的戏里有啥角色要人，正好看看我行不行呗。” 现在的小钢炮可是炙手可热的金字招牌，自己跟他打好关系在华艺都不缺话语权。 冯大炮砸吧砸吧嘴，“你这形象不太适合。” 他刚想回绝，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季云的名字总是若有似无的在自己耳边转，绝对不止紫禁城那一次。 “你那专辑咋样？” “还凑合，销量应该有个五七十万。” 小钢炮倒吸一口气，重新审视了一番这个年轻人。 这专辑可是冲着白金使劲呢？这小子不声不响的竟然在华语乐坛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若真成了白金，就这一张专辑，就够他吃一辈子老本了。 毕竟，在此之前大陆可是一张白金专辑都没有诞生过。 既然如此，那就得运作运作了。 专辑如此火爆，那他就是个自带话题度的香饽饽，虽然自己电影的宣传肯定是铺天盖地，但宣传这个东西，谁又嫌少呢？ 他恨不得一整年大街小巷里都是他电影的宣传。 “我这部戏叫《天下无贼》，买的赵本富的版权，赵本富知道吧，《走出蓝水河》那本子就是他写的。” 小钢炮川剧变脸，此时手舞足蹈，好像推销一般。 季云点点头，赵本富他知道，一个热衷于描绘苍凉悲壮故事的作家，如果说《走出蓝水河》没听过，那么原书《刀客和女人》你肯定有所耳闻。 “这部戏男女主角准备请香江的刘天王和奶茶来主演，反一号则是葛悠挑大梁，这阵势咋样？” 他虽然在问着季云，可言语中满是自夸，仿佛这部剧还没播出，就已经火的一塌糊涂。 季云看过这部电影，的确是一部上乘之作。 更为重要的，是它捧红了王保强。 “我这片子里有三个空缺，两个是反派手下的得力干将，还有一个是便衣。” 季云摇摇头，除了张翰与饰演的便衣，那俩角色完全是走个过场，一点存在感都没有。而且自己在《功夫》中的角色并不龙套，甚至按资排辈还能排个男三号。 自己再去拍这些个小角色不是越演越回旋么。 “那男二呢？” “不说男二由葛悠亲自上阵么？” 看他眯眼的模样，季云就知道这老小子在跟自己打太极，他当即挑明：“我说傻根这个角色。” 嗯？ 小钢炮立马瞪大了眼睛，自己这本子还没改完，怎么他就知道里面有个傻根呢？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季云读过这本书吧，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这个作品的开了，小钢炮脸上也露出丝丝尴尬：“你形象不太合适。” “那您倒是看看呢，演技这方面同年龄段我不敢说第一，也算是有板有眼。再说形象这回事，化妆就能弥补回来。” “你这说的，我直接找个憨厚性子的多好。” 季云一噎，“也对。” “少爷，听人劝吃饱饭，今天咱爷俩在这见面也是缘分，听老哥跟你说道说道。” 小钢炮腿一盘，活像个算命的老大爷。 “名利场，是非圈，演的再好没有资源也是白搭。都是肩膀上扛一个脑袋，凭啥把资源让给你？” 见季云听得认真，他将手一摊。 “一个字——傍！” 第四十一章 给你加戏！ 小钢炮的奋斗史也很曲折。 就算是燕京的大院弟子也有高有低，更何况他这个边缘人物。 他出头的方式很简单。 就一个字——傍！ 傍大款那个傍。 找个贵人，往他身上一瘫。贵人的朋友也是贵人，机会可多得多。等年头久了，总有你出头的日子。 他脑袋灵光，找了朔爷这么个贵人，狠下功夫把人家的书看了个遍，甚至熟悉到倒背如流。 王硕跟他一聊天，“嚯！这小子是我忠实书迷啊！这得帮衬帮衬。” 三言两句就把朔爷捧上了天。 自己也跟着就成了名。 有点让人嚼舌根，却也让人值得称赞。 他像季云分享自己的“成功学”，并没有一丝的难堪，在他看来，他现在成功了，阐述这些黑历史，大家哄堂大笑就图一乐。但是抓不住机会甚至连揭开自己伤疤说给别人听的机会都没有。 “你小子长得帅，可以闯！但是在这地界，还是讲究三点，资历、人情、关系。”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季云的肩膀，“少一个你就瘸条腿。” 季云点点头。 小钢炮一番掏心窝子的话确实有些可取之处，但并不意味着他要走人家走过的老路。 人脉可以一点点开拓，资源可以一点点挖掘，资历可以一点点地去熬。 可是只要一傍，你在这圈子里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就算不成，他去买比特币，去买世界杯，就算是用钱硬砸，也能在这个圈子里砸出个豁口来。 “大陆看华艺，香江看英皇，人家刘天王就是英皇的牌面！你跟人搭上关系，那些合拍的片子你也能分一杯羹。” 季云的表情有些松动，这句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便衣那个角色不错，和刘天王的对手戏很多，能搭上线。”小钢炮咬咬牙，“实在不行我给你加点戏！” “导演您这是说的啥话呢，您这么大腕邀请我我怎么可能不去！”季云当即应下，一副你太过见外的语气。 小钢炮脸上终于绽放喜色。 “那就这么定了！” 在他看来这是双赢，不提季云得到了机遇，自己也用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为自己的戏拉到了巨大的关注度。 至于是否会因为季云的演技而使这部片子的评价走低，他完全不担心。 他对星爷的眼光有信心。 星爷的电影里，有一个演技拉胯的么？ 他有预感说季云的演技会很好，但是没想到这么好！ 真到了开拍，对方那股架势竟然让他心中一突。 太阳逼近地平线，氤氲的灯光照亮了外景的街道。 季云从街口走出，身后是一片黑衣人。 他整个人淹没在黑红色的背景之中，却仿佛黑色海洋中的灯塔，让人不得不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双手背扣，锃亮的皮鞋一步步踏在街道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步幅很小，却十分有规律，仿佛每一步都踩到他的心头上。 小钢炮的头上已经不自觉的沁出冷汗。 白色帽檐下，一双漆黑的眼睛从阴影中探出，他抿着嘴，眼睛微眯，一言不发，浑身的气势宛若天成。 “叫叫人！”小钢炮的声音已经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不用发了，乡巴佬！你的小弟已经被我全部搞定了！” 声音低沉，仿佛嗓子长着两块刀片，声带的每次震动都会让刀片之间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频率，让人毛骨悚然。 伴随着低沉的笑声，季云露出一嘴的黑牙。 “斧头帮！我跟你拼了！” 鳄鱼帮老大声嘶力竭，整个身体随着嗓子一起用力，却让他更显慌张。 手下小弟听到老大的话，立马掏出利器准备战斗。 他本人却借着这些人的掩护狼狈逃窜。 “砰砰砰！” 随着几声枪响，一个不差的，全被击倒在地。 二当家掷出飞斧，也将鳄鱼帮老大的腿砍断。 “噗通！” 无力的跌倒在地，顺着惯性，他的姿势极为狼狈。 季云勾勾手，一柄斧子递到他的手中。 冯晓钢抬起头，季云正操着蹩脚的舞步向他走来，手中的斧子冒着寒光。 这个舞是星爷设计的。 乍看之下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出现在这种场合下却是让人物更加的诡谲多变，喜怒无常。 鳄鱼帮老大抬起头，已经没有一丝骨气，脸上尽是讨好，“慢！慢着！” 前世陈国昆饰演的琛哥并没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冯晓钢饰演的鳄鱼帮老大并没有此时的讨好与畏惧。 不过此时，他抬头看了一眼季云的眼神，直感觉浑身发毛。 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一片默然，甚至连一丝杀气都没有。 就像是屠宰场的工人一样，成千上万的生命在他的手中终结，他却已经提不起一丝的情绪。 仿佛捏死一只蚊子一般，季云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具尸体一样。 “你还记得么？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他的声音已经失真，整个人不规律的喘息起来，浑身抖若筛糠。 “好！卡！” 听到一声呼喊，冯晓钢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抬眼望去，季云已经去寻摸地喝水去了。 说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又有点丢人。 自己刚才竟然被这个二十多岁的小子给强行代入戏了。 刚喝了口水，还要继续开拍。 季云刚刚那两声用了点技巧，虽然效果不错，可是有点伤嗓子。 他又咳嗽两声，示意准备好了，这才继续开始表演。 镜头之中，季云正挥舞手中的斧子，一下又一下的劈向面前的沙袋包。 每一声都极为清脆，工作人员抛出血浆，溅在季云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有些瘆人。 小钢炮默默凑到了星爷的身边，透过镜头，将季云的每一丝细节都纳入了眼中。 一边看着，他一边点头。 这小子身上，他看到了夏宇的影子。 那个最年轻的威尼斯影帝。 刚刚和季云对戏时，那股铺天盖地的感觉尤为强烈，他都有些心神失手。 更别说饰演鳄鱼帮主夫人的演员了。 明明知道这是在演戏，可她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的打着摆子。 “别傻了大嫂！我不杀女人。” 颤颤巍巍的转身，嘴角的庆幸还未升起。 “砰！” 第四十二章 他被蚊子叮了三百多个包！ 拍电影是个专业性很强的行业，一般人真没辙本事。 这东西，外行看着也就那么回事，不过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 就像一个人知道病人需要做手术，但是也不能大喝一句：“没有人比我更懂手术！”然后操着电锯就往手术室里冲。 有一个小黑胖子说得好：“我和火箭科学家说，你那火箭不行，燃料不好，我认为得选精煤，水洗煤不好。如果那科学家要是拿正眼看我一眼，那他就输了！” 所以一窝子导演唠嗑，别人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仅仅功夫一个剧组，就聚了三个大导演。 星爷，洪金保和小钢炮。 他们三人聚在一起，整个剧组都在打下手。 这仨人腕太大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三人拍的都是喜剧电影，不过他们对于喜剧的把控却是迥然不同。 小钢炮是主打风格是大人物与小人物之间的博弈，小人物通过信息不对称在大人物身上屡屡占据上风，这种简单粗暴的差异感就产生了笑料。 星爷的风格是小人物遇到大灾祸，在选择中实现升华和改变，给观众呈现的观感是主角并不是一个完人，但是永远在向观众希望的方向而努力着。 至于洪金保，大家可能对他演员的事业颇为认可，但是他也是恐怖喜剧的奠基人，《鬼打鬼》就是港式恐怖喜剧的奠基之作。他习惯将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元素汇聚到一起，做成一锅大杂烩的感觉，再通过每一个元素的爆点引发笑料。 因此，作为动作设计的他不只对星爷的武术风格有意见。 他这时候正值壮年，脸上没挂着笑容时感觉自带三分煞气。 一张嘴，语气里全是不满：“这种动作不行！都二十一世纪了，没人喜欢那种高来高去的武侠片了！他们喜欢的是拳拳到肉的动作戏！” “这部戏不是动作片！”星爷斩钉截铁道。 洪金保瞪大了眼睛，“都叫《功夫》了还不是动作片？”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欺骗了，当初请自己出山时说的一套一套的。说什么投资两千万美金，就差一个行业不是动作片！ 星爷平静道：“《闻香识女人》也不是三级片啊！” 洪金保顿时语塞，整张脸不断抖动，压抑着心头的怒火。 小钢炮是个人精，他当然看出了星爷和洪金保的貌合神离。 不过他就是个走过场的，人家自家事自家解决吧。 这部《功夫》将来是要跟他打擂台的，自己上去给人家解决内部矛盾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两人已经争得面红耳赤，他依旧老神在在，心里还不断嘀咕着：“打起来，打起来！” 整个剧组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捋虎须。 关键时刻，还是得老演员出马。 元萩元桦师兄妹赶紧凑上去，将两人拉了下来。 俩人一人拎着一个，不断地给对方说着好话。 不过星爷还好说，他们哪能拉的住200多斤的洪金保，他指着星爷，扯着嗓子大喊道：“我们花了二十年把那些高来高去的武侠片压下去，你竟然还让我执导这种戏？” 听到这话，元萩元桦二人也叹了口气。 七小福声名鹊起之前，整个香江的影视业执东亚之牛耳，靠的就是武侠片。 然而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格，人们看多了天上飞的侠客也会腻。 直到他们的出头，才让拳拳到肉的武打片重新占领市场，成为香江动作电影的标杆。 现在让他们倒退，无疑是打他的脸。 星爷脸上也挂起一丝疲惫，“先这么拍，不过之后的决战不能再是这个风格。” 他做出了最后的让步。 这场拉锯战，没有一个胜者。 整个剧组的关系都闹得很僵，每个人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逮住由头大骂一顿。 可能唯一高兴的就是小钢炮了吧。 他躺在摇椅上，一口一口抿着茶水，眼睛眯成一条缝，十分的惬意。 看他那副模样，季云很想给他泼一盆凉水。 就算剧组闹成这样，你还是没拼过人家。 想了想还是算了，谁让过几个月自己还得去人家手下打工呢。 释行雨蔫蔫的蹲在角落里，他又被骂了。 猪笼城寨的大战他是主要角色，十分的露脸。 他还庆幸自己终于到了专业项目准备大展拳脚，没想到碰到了这档子事，被当成了沙包一顿臭骂。 好不容易拍过了，他的身上已经沁满了汗水。 “真羡慕你。”他抬头瞥着季云，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矿泉水，顿顿顿喝了几口，水平顿时见底。 “我还羡慕你呢。” 自己肚子里的剧本，可是有好几部动作戏的佳作，不拍出来实在可惜了。 季云看了看冯大爷，“您老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人家当家的都没赶我，你着什么急。” “我这不是看你日理万机么。” “快了，那边基地搭的差不多了。”他左右扫了一眼，凑到季云身边，低声说道：“这大闹一场，他们这进度肯定就慢下来了，我们得赶上，先一步宣传就能获得先机。” 季云竖起大拇指，“阴险！” “呸！怎么说话呢，这叫机智！” 说完，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补了一句：“你可别多嘴透露消息嗷！” “放心，我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季云嘴上应着，心中却不断腹诽。 《天下无贼》无疑是一部好电影，可是跟《功夫》完全比不了，毕竟体量摆在那呢。 在《功夫》之前，哪有几部电影会在特效上下这么大的功夫。他们看着感觉平平，等到了电影院配上特效，保准惊掉一地下巴。 他们这边聊着闲白，星爷那边却乱了套。 他的助理匆忙赶来，“星爷，洪金保大哥那边请假了。” 周星池脸色有些发黑，“怎么回事？” 助理张了张嘴，嗫嚅道：“他们那边说洪金保大哥病了。” 星爷气极反笑，刚刚还硬朗着跟自己破口大骂，这么一会的工夫就病了？ “他说他刚才拍摄的时候被蚊子叮了三百多个包，这时候正在医院昏迷着呢。” 第四十三章 特效 洪金保走了，剧组迎来了袁八爷。 如果说洪金保的加盟是四个二，那么袁八爷就是王炸！ 八爷其实是不愿意来的，毕竟再怎么说那部片子已经不可避免的烙上了一些洪金保的印记。 他这时候加入，摘取人家劳动成果不说，对自己的风格也会诸多掣肘。 星爷邀请了几次，直言整个圈子里只有八爷能解决目前的难题，不过他还是无动于衷。 星爷看自己请不来，直接把这个烂摊子甩到了监制崔宝株的身上。 “你要是不把他请来，咱们这个片子就没法拍了。” 崔宝株可不简单，是香江金牌电影制片人，《方世玉》、《精武英雄》、《倩女幽魂》这些片子都是她由监制的。 甚至不出意外的话，在日后，《卧虎藏龙》、《霍元甲》这样的大片也由她来监制。 这样的一位老姐姐，在整个圈子里都属于跺跺脚震三震的那种。 她亲自拉下脸，终于将八爷请出山。 不提过程有多艰难，元和平拒绝了多少次，看到他能来，星爷还是很高兴的。 立马把自己的设想一股脑的吐露出去，引来了之前洪金保在时从未有过的称赞。 “想法很好，可是实拍的时候很难实现。” “没事！我们先做出来看看。” 元和平脸上露出丝丝为难之色，他大半辈子都浸淫在动作戏上，星爷的那些想法跟他一说，他就有了画面，想法虽好，可是不太好实现。 “琴声杀人这个想法很好，可是展现在荧屏上不会有太大的张力。” 琴声这个点气势也不算是什么新点子，94年上映过一部《六指琴魔》，改编自同名。其中就有控制琴声的想法，不过在他看来过于粗糙。 星爷一笑，“我们会加特效。” “嗯？你想走好莱坞那一套？” “没错。” 元和平长舒一口气，又仔细看了看分镜头剧本，眉头渐渐舒展开。 “这会很烧钱。” “只要效果好，多烧点也没事。”星爷无所谓的摆摆手。 这部片子的操作空间还很大，星爷的名头拉拢来了一大笔的投资，就算是剧组每天消极怠工也够他们挥霍半年的了。不过星爷踌躇满志，就想把这一大笔钱用在刀刃上，才在其他地方不断缩减资金。 演员的片酬就是大头。 整个剧组虽然明星脸很多，可是大都廉价。 元萩元桦二人，饰演火云邪神的梁晓龙前辈，还有林子丛都是些性价比很高的演员。 除了星爷自己，整个剧组也就前来客串的小钢炮拿了点大头，不过也是个情义价。 季云这本来应该拿更多的片酬，不过星爷也是赶上了好时候，签约的时候季云的专辑还没开售呢。 曝光度不足，导致他歌红了，可人还没红。整个人的名气跟着星辰乐队都在水上漂着，直到专辑开售，大家看到了v里的面孔，大街小巷传遍了季云的名字，才让他的名气逐渐沉淀了下来。 隐隐跻身一线的行列。 既然片酬上剩下了一大笔，星爷就准备把所有的自己一股脑全都投到特效里。 咱也来一回大片！ 听到星爷的回复，袁八爷也挺直了腰杆子。 “那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老爷子耳根子软，性格还和气，星爷怎么说怎么听着，一点异议都没有。就算是提出建议语气也十分平和，让人听的心旷神怡。 撂地接风，星爷大摆宴席让剧组休息了一整天。 整个剧组整装待发，共同准备着天残地缺大战三大高手的戏码。 上午拍了些文戏补充剧情，一到天黑，整个剧组就开始敲锣打鼓的紧张起来。 这段戏的内容是三大高手打退了斧头帮之后，元萩元桦饰演的包租公包租婆二人担心他们的举动会引来斧头帮的报复，打破猪笼城寨的和平。 包租婆摇出了下下签，众人也不能违背菩萨的旨意。三人为了不连累猪笼城寨的人，选择连夜离开。 场景搭好，整个剧组整装待发。 休息的一天里，星爷和八爷可没有休息，他俩在房间里研究了一天，直到天色大亮，才心满意足的走出房门。 虽然一夜没睡，可是星爷此时依旧神采奕奕。 指导着天残地缺两人坐在猪笼城寨的大院子里，摄影机开始调整机位，随着一声action，二人开始装模作样的弹了起来。 夜幕，琴声。 漆黑的夜色之中，天残地缺二人一身黑衣，外戴黑色墨镜，将整个人都纳入了黑暗之中。 释行雨饰演的苦力强走入画面，镜头跟着他的步伐前进。 看到院子中古怪的二人，他的脸色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恐怕来者不善！ 他双拳紧握，随时准备反击。 然而这里还是没有他的戏份，背着身，看到场边的手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好！过了。” 释行雨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这是他最轻松的一场戏，不过他此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上一幕里我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还没动手就让对方撂倒了。” 季云蹲在角落里吐着烟圈，“你丫就是一战力标杆，还想着跟人家大战三百回合？” “啥意思？”释行雨一身肌肉都长到了脑子里，完全看不懂这一幕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跟你解释一下，天残地缺出场需要以雷霆手段杀一个人来立住角色，你就是牺牲的那个。” “这不公平啊！” “有啥不公平的？”季云挑起眉，“你签了兴辉，以后有的是机会出演，人家那两个演员是香饽饽，用一次少一次。” 释行雨闷哼了一声，还是感觉不太平衡。 季云对他一笑，露出一个欠揍的表情，“恭喜你，杀青了！” “这战力标杆一说我就杀青了？太冤枉了吧！” 他为了这部电影准备了许久，之前猪笼城寨表现不是太好，他憋着一口气准备在接下来的戏中好好表现一下，没想到直接杀青了，现在的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难受。 “再说啥叫战力标杆啊？” 季云呼吸一窒，“我感觉你和我一个朋友应该会很聊得来。” 第四十四章 过渡 这一art想象力十足，星爷是真的拍爽了。 他破天荒的将武术动作和京剧动作融合在一起，琴声成了背景，竟然没有一丝的违和感，甚至还让画面多了些浪漫主义色彩。 饰演油炸鬼的演员是著名的京剧演员董志桦，从小学习京剧，身段极其优美，两杆长枪在他手中上下翻飞，让人异彩连连。 有些人就算长得不帅，可是一操起拿手技能就变得无比吸睛。 袁桦本人就是这样的类型，虽然他本人长的喜感，可是真到了白鹤亮翅的那个亮相，剧组所有的目光都紧紧附着在他的脸上。 可以说这一场大战，除了悲催的释行雨，每一个角色都无比瞩目。 这一切的成功，都要仰赖袁八爷的努力。 星爷当然也是无比的满意。 元和平就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没等他张嘴，对方就已经先他一步开始拍摄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爽，自打袁八爷来了之后，星爷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心情愉快起来，就连语气都缓和了不少。 接下来要拍摄的这段戏有季云的参与，他也没有闲工夫再和释行雨扯皮，赶紧应和着星爷的招呼赶到了跟前。 “这出戏你是戏眼，你要是表现的好，这一幕就有笑点。” 当脸一句，星爷的压力就迎了上来。 季云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这出戏演的是斧头帮大佬和军师两人，在车里观战天残地缺的战斗，在天残地缺战败之后呼唤司机赶快逃离现场，却被神雕侠侣给抓住，在对方的一阵威胁之下狼狈逃走。 饰演斧头帮师爷的人是田启闻，也是一张老脸孔了。 和很多香江的特型演员一样，没经历过科班的学习，演戏全凭天赋和阅历。 这类演员的优点是形象深入人心，但是缺点就是框架定的太死，表演方式太过浮夸。 就像在这段戏中，他的表演幅度很大，每一句话都要配上夸张的表情变化。 拥挤的车座后，两人并排挨在一起，透过车窗看着里面的风景。 每一次天残地缺使出大招，他们便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这一幕是分开拍的，之前的武打戏份已经拍完，现在两人只能对着莫须有的场面对着台词。 不过之前的武打场面太过精彩，两人已经深谙节奏的变化，此时对起台词没有丝毫阻碍，进入角色也是十分的快。 季云是饰演反派有着光环加成，所以入戏非常快；至于田启闻，他饰演的角色基本没什么变化，从出道至今一直是一种疯疯癫癫的人物类型，此时表演起来当然是游刃有余。 “得罪斧头帮就是嫌命长，先打死这三个王八蛋，再拿这里做烟花巷。”田启闻一秃噜嘴，一串的台词顺嘴而出，满嘴的粤语让季云一句也没有听懂。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进入角色。 他上去伸手就是一拍，直接将师爷整个人拍的后仰过去，“叫你别挡着我！” 说实话，他这一巴掌并没有留手，对方的眼镜都被他抽飞。 季云明白一个道理，这种扇巴掌的戏最好拿捏的精细一点，用劲不用力，不要自作聪明的收力。你怕人家疼，导演可不在乎这个，要是镜头不满意导演喊卡，对面的演员就要一次又一次的被你蹂躏。 这一巴掌下去，田启闻一秒都没有停下，扶起眼镜，怯怯的探出头。 星爷喊了一声好，继续下一段的拍摄。 田启闻凑到季云的身边，“演的很好，劲可以再大点。” 他脸上含笑，完全没带一点的虚伪。 “辛苦了，田老师。”季云先道了句歉，之后的镜头中他还会“施暴”两次。 重新摆放机位，这个镜头是元萩饰演的包租婆于心不忍打断了战斗，师爷一时间被扫了兴致，冲出老爷车将斧头掷出。 “好！action！” “死肥婆，歇着吧你！”田启闻将斧头掷出。 “卡！” 星爷瞬间叫停，“节奏错了！” 这时候并没有包租公和包租婆两人和他们搭戏，他只能自己脑补画面。 田启闻点头哈腰地连连道歉，再次表演了一遍。 “死肥婆，歇着吧你！” 约莫着包租婆已经被拉回屋里，田启闻还想再骂两句，嘴里叫嚣着向车里退去。 冷不丁地，身后伸出大脚，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季云愤怒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别再挡着我看戏！” “好！” 剥离出了主要剧情单拎出来拍摄，会让镜头显得很琐碎。 不过除了墨镜王，没有几个导演会选择将这两段戏放在一起拍摄。 一边演着还要一边计算着时间和情绪，这样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 星爷看两人也不容易，略微安抚了一句：“还剩最后一幕了，大家拍完就回去休息。” 听到这，季云和田启闻两人才重新提起斗志。 下一幕就是威胁的戏码，元萩已经熬得有些困乏，上车时一直打着哈欠。 三个人坐在后座上，显得格外的拥挤。 不是剧组找不到更为宽敞的老爷车，只是这种拥挤感更能增加一些笑料。 “不好了琛哥！快开车！” 师爷眼见天残地缺在眨眼之间被人击败，立刻招呼着司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司机回头望了一眼，额头上露出丝丝冷汗。 “开车啊！” 再看一眼，包租公已经坐到了副驾驶上。 两人表情再度变化，镜头回转，后座上已经变成了三个人。 季云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镇定，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也是星爷希望季云所呈现的表情，他之前狠辣的人设立的越稳，此时的反差感就越足。 一个斧头帮黑衣人凑到车窗前，喊了一声：“大哥！” “大什么哥！你有没有公德心啊，又吵又闹的，街坊们不用睡觉了！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呐！滚开！”田启闻的情绪也拉到了顶峰，破锣嗓子呼喊着，急切之中声音都带着嘶哑。 “你们这些败类！”师爷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西服，讨好的看向身边的包租婆并递出一根烟。 一时间，呆滞的季云，冷漠的元萩，谄媚的田启闻，让整个画面演绎的反差感十足。 第四十五章 表演 这一段中没有一句台词，在这种无声的环境之中，却让画面的张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面无表情的包租婆，季云已经慌得浑身发颤，田启闻缩到角落里，生怕包租婆一掌将自己拍死。 包租婆面向季云，伸手握拳。 伸出食指，对着他摇了摇，又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双手成掌，复又握拳，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意思十分明了，你再挑衅，我就弄死你！ 这一套动作是李晓龙的名场面，星爷是李晓龙的脑残粉，不仅是在这一幕，全片中的很多镜头都展现了对他的致敬之意。 比如在最终决战后，星爷的衣服因下落起火而粉碎，他光着上身一袭黑裤的形象就是李晓龙在龙争虎斗中的经典形象。 这一幕卡了不少次，虽然元萩表现的十分投入，可是星爷还是不太满意。 虽然表情和气质到了，她的动作不太标准。 星爷对于其他的镜头都没有此刻这么挑剔。 这一幕本来是陈国昆上前演示，元萩照猫画虎，不过此时饰演琛哥的是季云，他虽然对于李晓龙的动作很了解，可是并没有达到标准的地步。 星爷扫视一圈，也只能亲自上阵，手把手的教学。 一个镜头来来回回拍了好几遍，终于成全了星爷的心意。 “好！继续！” 神雕侠侣二人组下车，车里的两人依旧心有余悸。 季云的双手不断颤抖，头上满是冷汗，颤颤巍巍的从衣服中的口袋掏出雪茄，艰难的放到嘴上。 田启闻有些抽泣，连忙拿出打火机为大佬点烟。 不过他的双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无论怎么摩擦火石，就是没有火苗产生。 他有些气急的挑了挑阀门，火焰终于升起。 不过这团火来的太过猛烈，季云还没反应过来就烧到了眉毛。 季云虽然有些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躲闪的慢了，火苗升腾，将他的眉毛和头发都烧焦了少许。 “没事吧！” 那边刚喊卡，田启闻立马询问道，他刚亲眼看到火苗已经在季云的头发上烧了起来。 “没事。”季云虽然有点心惊，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星爷也关心的冲了过来，看到季云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季云挥挥手表示无恙，星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继续拍摄。 继续拍摄，仿若失火，这一段是要添加特效进去的，肯定不能直接烧季云的头发，所以俩人开始无实物表演。 火势瞬间上涨，两人顿时更加慌乱起来。 可是上一秒刚被包租婆威胁，两人依旧心有余悸，此时完全过不了脑子，一门心思的想要把火熄灭。 师爷一把抄起铁壶，一时间忘了里面装的其实是酒。 劈头盖脸的淋到火上，火焰瞬间更加猛烈。 前一段星爷刚刚致敬了他的偶像李晓龙，季云此刻又开始致敬起于千大爷。 抽烟、喝酒、烫头，三合一。 老爷车疾驰而去，车内掀起剧烈的浓烟。 “卡！” 星爷一声大喊，心情尤为畅快。 这一天的拍摄尤为顺利，尤其是季云这个小演员，就好像剧组中的润滑剂一般，每一秒都能带给自己惊喜。 就像刚才的戏份中，正常人可能饰演慌乱的戏份时只会在乎手部和眼睛的展现。 可是他却整个面部处在紧张之中。 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可是他的嘴却也在不断的打颤。 这是很违反人的表情惯性的，等于说他压制了一部分的面部肌肉，呈现出呆滞的表情，只调动了嘴部的肌肉，让慌乱感更甚。 这个技巧并不新鲜，可是这样的演技却出现在这个年仅22岁的少年身上就有些不可思议。 最后一场戏拍完，整个剧组都欢呼着开始收工。 功夫的演员团队平均年龄比较高，少有季云这么年轻的，挺了大半夜，每个人的脸上都挂起困倦之意，听到星爷一声令下，立马作鸟兽散。 季云却有些意犹未尽，他隐隐感觉自己对于演技有了些不一样的见解。 与之前的戏码不同，这次和他搭戏的演员都是香江团队的成员。 元萩、元桦、田启闻，三个人的表演和季云之前见过的迥然不同。 他前世也是个小角色，对于香江的演员没有接触过几次，这次也算是初次合作，在他们身上，季云读到了一丝不一样的韵味。 他的演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提高了。 可以说，困在单一角色的圈子里，他已经吃了很久的老本。 虽然此刻他回到了少年时期，不过老话说得好，不进则退，整个圈子不断向前，自己如果一直原地不动终将会被他人后来居上。 不过看出来是一回事，了解又是另一回事，现在他已经摸到了突破的边，可是离他演技在进一步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看得见，越不过去。 星爷走了过来，看到季云脸上的迷茫，“有什么问题么？”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关切道：“有什么心事我可以化身一次心灵导师，这种机会可不多。” 星爷眨了眨眼睛，季云立马抛出疑问。 虽然星爷讲戏习以为常，可是他却懒得说为什么要这么演。 就像一个老师讲题，他会直接抛出一个公式，却不会告诉你这个公式为什么成立。 因为你境界不到，讲了也是白讲。 “星爷，为什么他们的表演有些古怪。” 季云本来想说他们的演技不怎么好，但是话到嘴边却不太好说出口。 星爷一笑，为季云解围道：“演的不对是吧。” “额”季云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自己前世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可是只要是在内地，所有准备投身演艺事业的演员或多或少都会捧上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说起来还是星爷将这本书带火的。 表演就都潜移默化的受到书上理论的影响。 然而香江的这些演员好像和书中的理论背道而驰。 表现的太过夸张。 甚至有些浮夸。 他意外的是，虽然他们表现的十分浮夸，可是并没有产生丝毫的尴尬感，仿佛这个角色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一样。 演技的三种流派他已经深谙于心，可是就拿田启闻来说，把他的表演方法放在哪一派里都不太合适。 第四十六章 星爷的演技 “很简单，因为他们并没有学过系统的表演，所以他们在表演中使用的方法并非正确，但是对他们而言绝对好用。” 星爷眯起眼睛，看着季云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就像投篮一样，有正规且科学的投篮动作，能够将投篮的命中率大大提高。可有的人的动作不正规，不科学，而且他就是能投进，你懂得这个道理么？” 季云恍然大悟，了然的点了点头。 老师总喜欢教这种一点就透的学生，看到季云这么上道，他也耐心的多讲解几句。 “我刚刚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也没有接触过系统的学习，全凭着自己的感觉和天赋。”说到这，星爷有些拘谨的笑了笑，显然他对于自己的天赋还是有着自信的。 “后来天赋到了尽头，我就翻看了一些书，了解了表演体系，系统的学习了体验派的表演方法。”他点了点头，“很有效。” 季云已经变成了忠实的听众，托着腮专心的听着。 “但是这条路又走到了尽头。”星爷看着季云，目光灼灼，“你知道那种感觉么？从一条死路走到另一条死路的感觉？” 季云点了点头，他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学习的理论知识已经不能再让他前进了。 仿佛在一片黑暗中，那座灯塔已经熄灭了光芒。 “其实这个过程很正常，你的眼界开阔了，就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那要怎样突破呢？”季云显然对这个问题更加上心。 星爷一笑，神秘道：“我的回答是，去脸谱化。” 季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他脑中明了了一瞬，却还是觉得这条路模糊不清。 “这么说吧，如果塑造一个反派，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给这个人贴上一切反派的标签。”星爷嘴巴努了努，指向收工回去的田启闻等人。“他们的表演就在这个阶段，观众能最直接的接受角色设定。” “再往前走一步，我们会让这个反派角色去掉反派特质，比如这个人追求完美，乐善好施，潇洒帅气，然而在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展现出反派的手段。” 季云点点头，他饰演的慕容复大概就是这样一种角色。 “然而，这也是一种脸谱化，过度的追求反差，也会落入窠臼。”他点了点桌面，一字一顿的说道：“当你在塑造这个角色时，刻意的兼顾到角色的正反两面时，你就明白了去脸谱化的含义。” 季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很多的演员会有这样的错觉，认为一个角色的人物基调是编剧设置的，我们不能太过修改。然而电影的篇幅很短，没有时间给你补充角色的背景，作为一个合格的表演者，我们需要自行添加细节，为这个角色增彩。” 星爷笑了笑，这番话留给季云慢慢消化。 他兴致颇高，一股脑的将他所学到的技巧关进了季云的脑子里，说到这，话匣子一打开却是有些停不下来。 “表现派、方法派、体验派势如水火，谁都视对方如邪路，其实最后也都是殊途同归的。” 星爷霍地一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么说你也没什么收获，我给你演一下吧。” 季云眼睛一亮，“谢谢星爷！” 自从他进入剧组，在表演这块就没让星爷操过心，基本所有的戏都是一条过，不过因此，星爷也没有给他讲戏的机会。现在他来了兴致，季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就拿你饰演的斧头帮老大这个角色来说吧。”星爷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首先是体验派的表演方式。” 说完这句话，他的气势陡然一变，收手伫立，眼皮耷拉下来，狭小的眼缝中透出一道黑光，眼睛并没有在眼眶当中，而是微微偏斜，整个人斜视着季云，带着丝丝睥睨之意。 渊渟岳峙，一派黑道大佬的气质油然而生。 “接下来是表现派。” 说着，他身上的感觉又变了，站在季云身前，却仿佛高坐云端，居高临下，不只是季云，好像整片空间都不配纳入他的视线中。 明明身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变化，却让季云的观感产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如果说刚刚他表演的是斧头帮大佬，此时展现的就是端坐幕后的黑道巨擘。 “然后是方法派。” 身上的气质如同水流倒卷一般收回，取而代之的是那股透骨的寒意，他的眼中带着丝丝漠然，仿佛与生俱来的恶蓬勃而出，季云仅仅对视，就感觉自己脊背有些发凉。 神乎其技！ 仅仅半分多钟，他的脸上无缝切换了三种不相同的气质，看的季云血液都有些加快。 看过之后，却是陡然升起一丝泄气，他本来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有些信心的。 不过看到了星爷的演技，他才知道此时的自己根本无法望其项背。 “演得多了就会了。”星爷拍了拍季云的肩膀，鼓励的说道。 没错！ 季云抓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演的戏虽多，可是很多领域都没有踏足过。他加入的剧组也都是菜鸡互啄，像他这样的还能称为矬子里的大个，完全没见过多少表演大拿。 自己这一世可就不同了，初次上阵就遇到了胡君这样的大佬，这部戏中更是有星爷这样的千面影帝，仅仅是两次的拍摄，自己就已经摸到了瓶颈，如果再多和这些大咖合作几次，总有一天会达到星爷这个档次。 季云的眼睛重新亮起来，“星爷，刚刚你虽然动作没有发生什么转变，可是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差异却十分巨大呢？” 看季云马上调整好，并没有大受打击，星爷心里赞叹一声，缓缓解释道：“那是情感外放的效果。” “额”星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突然意识到这个技巧好像不太好解释。 他微微整理措辞：“观众是有共情能力的，会跟着演员哭，跟着演员笑。就像唱歌，有的歌手虽然唱歌的技巧不好，但是能把你听哭，那是因为他们的演唱中代入了自己的感情。” 季云回想起了博哥。 他虽然技巧不好，可是专辑中的《这个年纪》唱的尤其的好，显然代入了自己的情感。 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溜号，不知道现在博哥怎么样了。 第四十七章 未雨绸缪 星爷的讲解能力实在是不太行，就像是一个学霸怎么都理解不了学渣的想法。 再加上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寻常人听得肯定是一头雾水，也就是季云这种半辈子都扑到演艺圈的人才能听得如痴如醉、收获满满。 他的戏份已经杀青了，按理来说他应该珍惜少有的机会在剧组多学习两天巩固一下，不过他实在是有点忙。 天龙八部上映了！闻栋动用了在各大电视台的所有人脉，把这部戏送到了黄金档。 这部戏也争气，仅仅三天，就坐上了同时段收视率第一的宝座。甚至在季云出场的最高值，已经有隐隐盖过《还珠格格》的趋势。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季云的努力。 他现在火了，而且是大火特火的那种。 《最闪亮的星》这张专辑的销量一路走高，马上就要突破白金的关口。 华艺内部喜报连连，就连之前不太看好季云的王忠雷此刻脸上都笑开了花。 当即大笔一挥又甩出五百万作为后续的宣传。 这张专辑和天龙八部好像是两节推进器，达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瞬间将季云的人气推上了顶峰。 虽然老实巴交的博哥才是乐队的主唱，可是在华艺的有意操作之下，身兼作词、作曲、鼓手、副主唱还有着一张帅脸的季云却是当上了乐队的主c。 毕竟这个乐队里只有季云跟华艺签了约。 华艺就算再家大业大，也不会傻到给别人做嫁衣。 大火剧和大火专辑两相碰撞，让季云的知名度犹如坐火箭一样攀升。 赶到了机场的季云脑袋还有些迷糊。 专辑要破白金了，天龙获得了同时段收视率冠军，等于说他这个当事人竟然是最晚知道的？ 他后知后觉的掏出手机，怎么就没有一个人通知我呢？ 手刚刚碰到口袋里的小灵通，他顿时心头咯噔一声。 果然，陪伴了他将近两年的小灵通此时已经光荣下岗了。 屏幕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季云摁了两下开机键，小灵通屏幕突然一闪，随即冒出一股白烟。 季云叹了一口气，这个年代的手机还不像后世那样主打一个多功能。 自己没有了玩手机的习惯，回归了最基本功能的它已经被季云渐渐遗忘。 “先生，机场里是不能放炮仗的。” 他的手机还在冒烟，一个机场的工作人员立马凑了上来，警戒的望着他，手指虚按在对讲机的呼叫键上，生怕对面的是一个恐怖分子。 他此时的造型还真有些不太友善，季云蒙着一个大口罩，大半张脸都被隐藏在口罩之下，身穿一件过膝的风衣。 季云立马将烧坏的小灵通递出来，解释道：“我的手机坏了。” “好的。”对面工作人员显然松了一口气，“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再将它带上飞机了。” 季云瘪了瘪嘴，将手机卡拔出，小灵通递到那人的手里。 “我们查询无误之后会将手机返还给你，如果你赶时间可以留下地址，我们会直接送到你手上。” “不用了，我正好换一个。” 季云早就受够了这个黑白屏，除了电话短信外就一个贪吃蛇和一个77的五子棋，哪怕换一个能玩推箱子的也好！ 昨晚星爷给他包了个红包，做了些弥补，正好可以换一台手机。 香江电影一直有这么个传统，如果扮演的角色在剧中死了或者是有下跪的镜头，为了扫清这种晦气，剧组都会包个红包来补偿一下。 星爷捡了漏，以12万的片酬就拿下了季云。 现在他的人气已经隐隐逼向一线，再用这点片酬他也显得有些于心不忍。 季云当然是不肯收的，不说自己的合同白纸黑字，也没白占你便宜。就是昨晚星爷的教学，就值回季云的片酬了。 “收着吧，也没有多少钱。” 星爷语气坚定，一把将红包塞到季云的手里，不容拒绝。 见他如此坚决，季云推辞不过也只能无奈收下。 季云以为星爷是客气，没想到还真的没多少！ 打开红包，里面红红绿绿眼花缭乱，季云数了数，还不到两千。 不愧是上节目还要自带矿泉水的人物，真节俭！季云心中有些腹诽。 不过也是，一个红包再多能塞进去多少钱，他有些怀念移动支付的便利了。 两千就两千吧，季云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以后挣钱的路子还多着呢。 天龙是因为自己的加入让拍摄进度快了许多，才能这么早上映，如果是按照原时空的进度，这部戏应该要在今年十二月才能和观众见面。 想到这，季云又骂了一句王八蛋俞闵。 这老小子当初和自己打赌就没安好心，当不当正不正的12月上映，寒假都还没开始放呢！还想问鼎年度收视冠军？ 虽说在多方的努力之下天龙已经上映，不过功夫这部戏拍摄速度比较稳定，且上映日期也是经过周密的规划，剑指贺岁档。 之后要拍摄的天下无贼也会选择这个时期和功夫打擂台。 也就是说，他如果不能接下一部戏，之后的04年就会经历很长时间的空窗期。 没有上映的电影电视剧还是其次，但如果自己没有戏拍，就根本无法进行宣传曝光，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人气也会迅速冷却下来。 05年可不一般，这一年是华语电影百年纪念。 1905年，第一部电影《定军山》在燕京的丰台照相馆诞生，著名京剧演员谭老爷子在镜头前表演了自己最拿手的几个片段。 然而这一年，没出什么叫座的电影，各大导演都攒着力气憋大招，反倒是好几部剧情片在国际上拿了些奖项。 问题出现了。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名气，不缺戏演，但是没有什么好的电影。 纵观全年，也就一部《孔雀》值得参演。 不过这部戏又是大女主的戏份，所有的男角色都是工具人，共同烘托女主的独立自强，完全没有什么发挥空间。 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鼓捣一部了！ 第四十八章 反派的宿命 智能设备还没有走入千家万户的时代，电视就是最大的消遣方式。 不提《敌营十八年》这样的上古电视剧，86版《西游记》的最高收视率达到96，《新白娘子传奇》的最高收视率达到91。 这样的收视率是之后华语影视剧难以企及的高峰。 虽说这些电视剧的制作都极其用心，时代背景的局限性也是促成这些记录的巨大诱因。 此时的季云，也在为《天龙八部》的收视率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至于赋闲在家的刘澈，正抱着电脑在砍传奇。 电脑还是那种大脑袋的落后款，虽然有些丑，可是市面上大部分的游戏都能运行。 刘澈是个游戏迷，家里fc，gba，d一众主机一应俱全，现在，他又落入了网游的大坑。 这可真是个烧金窟，自从玩了传奇，刘澈少见的开始哭穷。 他买了两台电脑，寻思着季云能陪自己一起入坑，不过除却巫山不是云，对于这年头的游戏，季云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至于入坑十多年的山口山，现在也没有开放测试。 他俩一个看电视，一个玩电脑，谁也不干扰谁。 天龙已经播了一个多月，每周五更新两集，现在的剧情也已经推进到了中游。值得一提的是，在公司的运作之下，天龙最终把首轮播放权卖给了马桶台。 这算得上是一个赌博。 因为之前的《射雕英雄传》口碑并不好，以致于很多观众对于张大胡子的作品都有些抵触。 再说华艺之前的翻拍剧第一意向都是往央妈那里投，虽然少点但有收视率的保证，这次选择了芒果，对两方来说都算是一场赌博。 马桶台赌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所有的地方卫视中，马桶台的领导是最有远见的。 在所有的地方卫视都不接受《大明王朝1566》时，是马桶台的领导力排众议买下了首播权。 不过他们错误估计了芒果台的受众人群，导致最终这部神剧的收视率仅有05，芒果台一气之下走上黑化之路。 大明王朝1566，这也是一部好剧，某瓣97的评分，以后有机会也要插一脚。 在镜头里看自己的表演和电视中观看是不一样的感受。 在拍摄过程中，演员只关心这一段戏的感情变化是否流畅，可是真到了电视上，所有的故事穿针引线，表演的疏漏之处更能体现出来。 他在当初饰演慕容复时还没感觉到什么，不过在功夫剧组经过星爷的点拨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对比胡君的乔峰，自己的表演还是少了点味道。 胡老大也隐隐摸到了情绪外放的技巧，整个人豪迈的气质是从内而外散发的。 而季云的情感则是通过表情和动作塑造的，不免单薄了许多。 这部剧的剪辑还是有些粗糙，明显看出有些许赶工的意思。 一集四十五分钟，掐头去尾有用的情节着实不多，更多的是对人物角色的着墨。 不过这种程度的灌水，也是向市场的一种妥协。 俞闵还算是有点良心的，有的电视剧甚至为了灌水能把五集的内容抻成三十集。 没错，就是你，《西游记后传》！ 现在的电视剧实在是不太注重剪辑，演的正到激烈处便戛然而止，让正在观看的季云差点没忍住爆出一句粗口。 电视剧播放完毕，终于到了喜闻乐见的广告环节。 科普一个冷知识，电视台的主营业务是广告，至于电视剧只是陪衬罢了。因为一直播广告没人愿意看，大家才拍一些电视剧吸引眼球。 所以说，那些电视购物节目才是真正的不忘初心。 不过这年头的电视广告也太过简单粗暴。 “今年过节不收礼” 一句台词来回念，听的季云脑袋直懵。 更可气的是你不去想它，它还死命的在你脑袋里循环。 时隔二十年，季云再次回想起被脑白痴支配的恐惧。 一气之下关了电视，踱步来到了刘澈旁边的座位上。 打开电脑，看看那些沙雕网友又在说什么骚话。 进入当下最火的论坛，果然主页面就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天龙八部板块。 果然网络的嗅觉是最敏锐的，这个热点意识领先了其他行业不知道多少年。 越过一大片诸如“乔峰能不能打过张无忌？”、“乔峰能不能打过达摩祖师？”、“乔峰能不能打过孙悟空”、“乔峰能不能打过葫芦兄弟”等一类的脑残帖，季云终于发现了跟自己有关的帖子。 如何评价季云饰演的慕容复？ 一股浓浓的逼乎风格。 帖子还标记成了红色字样，显然是参与回复的人很多。 点了进去，果然楼已经被盖得老高。 第一条，就是一句在季云看来极为中肯的评价。 “我感觉季云版本的慕容复是迄今为止演的最好的。” “同上！” “+1！” 一连串的夸赞，零星有几个抒发己见的，也被淹没在了一片赞扬声中。 季云微微一笑，看来这一届的网友眼光还是不错的么！ 自动屏蔽了不和谐的语调，季云心底无比畅快。 他此刻颇有种媳妇熬成婆的爽快，自己前世何时受过这种称赞！ 至于那些反对之音，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演技这个东西，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利波特，没有人能符合所有人的口味。 怀着这股喜悦，季云再向下看去，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本来是听季云的歌而喜欢上他的，没想到他演戏也这么好，他还演过哪些角色啊？” “听说他还出演了星爷的电影，饰演一个黑道大佬。” “怎么全是反派啊？” “反派怎么了，我觉得他反派演的挺好的，功夫的宣传海报上他也有过亮相，那个反派的气质非常好。” “是的，他的气质有点像香江的那个钱晓豪。” “同上！我也认为季云的反派在扮相上就入木三分，最好能一直演反派，国内太缺少这样的演员了。” 不对劲！不对劲！ 自己就演了两部反派，怎么反派形象就深入人心了。 第四十九章 好起来了！ 人设这个东西，不只是给观众看的，还是给各大导演看的。 老话说得好：面具戴得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虽然这样的人设会让自己的演艺戏路变得些许狭隘，可是站在导演的角度上会酌情加分。 毕竟你吃了人设的红利，就要承受人设带来的代价。 闻栋知道现在季云的路有些窄，最好是能挑一些好的剧本给他翻身。 不过每年的剧本成千上万，挑选出好的作品无异于大海捞针，再从这些金子里挑出适合的角色更是少之又少。 面对面前大大小小的试镜邀约，他的头有点疼。 创建公司的计划势在必行，作为公司中唯一一个大牌，闻栋不愿意季云用名气来透支观众的好感度。 他已经拒绝了很多剧组，可是邀约还是源源不断地送到他的手中。 他筛选了半天，桌子上只剩下了一个剧本能看看入他的法眼。 剧本十分精致，外面还细致的包了封皮，甚至每一页都编排好了成片时长，和那些干一票就跑的小作坊大不相同。 季云当然也看到了这个剧本，不过他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无非别的，只因这剧本名为《无极》。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号称是十年后才能看懂的大作。 闻栋做了这么久的经纪人，当然不是鼠目寸光。 就算是寻常百姓也能看出剧本中的硬伤，何况是他这种在娱乐圈浸淫了十年的金牌经纪人。 不过，这个戏的大牌实在是太多了。 张百芝、刘叶、谢逼王、真田广之 就凭这些名头，这部电影的票房就得1亿打底。 “你觉得怎么样？”筛来筛去，决定权还是要落在季云的身上。 “不演！”季云没有一丝犹豫。 开玩笑，自己去趟这趟浑水是能挣钱，不过名声肯定也臭了。 凯哥导演也是个人才，你要说他没水平吧，人家出道就能拍出《霸王别姬》这样的神作，你要说他有水平吧，人家所有电影的平均评分估计连及格分都不到。 在05年之前，他还能凭着《霸王别姬》的余温称霸市场。 但这部电影是注定要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要不你在考虑考虑？”闻栋也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凯哥导演亲自发出的试镜邀请。 “你看不出这剧本的问题？” 闻栋砸吧砸吧嘴，“整体来说剧情还是很完整的，虽然有些牵强，可是还有点理想主义色彩。再说卡司阵容这么强大，咱们去喝口汤也是好的。” 在他看来，就算被骂估计和《英雄》的情况也差不多。 都是故事比较空洞的电影，就像文笔极为优美用一堆华丽辞藻堆砌的散文，要是剖开看，没啥干活的那种，不过看的倒是挺爽的。 季云叹息了一声，闻栋再怎么说也是个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还不太清楚这部电影的“威力”。 “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拍的。” 闻栋眉头一松，捏熄手中的烟卷，“也行。” 季云这个人他算是比较看的清的一类。 好像是先知先觉，对于大多数问题都是随遇而安的那种，但是有些事他决定了，怎么拽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 既然改变不了，闻栋也就不费那心思了，反正这部片子也不是演什么主要角色。 他给季云定下的道路是就演两种片子。 第一种剧本非常好，大火顺带能收俩奖的那种；第二种就是剧本稍差，可是演员名单里有老戏骨的，就算拿不到成绩，跟人家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拓宽人脉，日后自己投资拍电影还能多拉来一些人。 “那05年咱们就没什么电影了。”闻栋说完，摇了摇头，“我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远了。” 现在还03年呢，他就已经开始思考起05年的发展规划了，到时候日新月异，搞不好娱乐圈又要大换血了。 “还有几件事跟你说一下。”俞闵给季云递过去一根烟，继续说道。 “你说。” “小王总那边对咱们专辑的售卖情况非常满意，又投了200万做后续宣传。他让你先把演戏这块放一放专心开两场演唱会揽钱，不过被我以专辑刚卖人气不稳的理由给拦下来了。” 闻栋啐了一声，“这小王总眼光跟他哥哥比还是有点短浅，现在专辑卖的火热，还没覆盖到主要掏钱看演唱会的年龄段，哪能赚多少钱。” 他拍了拍季云的肩膀，安慰道：“先忍忍，等再攒一段时间，最好等到功夫上映人气暴涨，我让你在工体开！” 季云一笑，“没事栋哥，全听你的就好。” 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闻栋的决定他十分的满意。 “第二件事，小钢炮那边让你进组了，就这两天的事。”他眼光有些鄙视的看了一眼季云，“也不知道您是怎么跟那位爷聊得，毛遂自荐完了人家还不知道你是跟他一公司的。非得人家上报了才知道你是华艺的。” 季云一愣，当初自己和冯大炮聊得火热，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签约了华艺。 “他那边说了，让你饰演一个比较出彩的反派，再根据你的情况酌情加点戏份，而且这次的片酬在大王总的示意下给你付双倍，就当是红包了。” 季云一喜，闻栋立马伸手下压，示意他镇静一下。 “先别高兴，还有好消息。大王总对你也是颇有耳闻，再加上爷们我给你说了两句好话，就给你拉来一个大资源。”闻栋有些自得，虽然经纪人团队里王京花是当之无愧的一姐，可是他也不是吃干饭的。 “三下两下，你猜怎么着，杨过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季云有些呆，好消息接连不断的抛了出来，让他一时间有些发懵。 “那俞闵也是好样的，直接就在王总面前说了，要是你不演杨过，他这部戏就不拍了。”闻栋有些唏嘘，“这老小子也是有点傻，这些事私下说不行么？非要在季度报告上喊这么一嗓子，你是没看见，小王总的脸都要绿了。” 季云会心一笑，俞闵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对自己的事还真上心。 “行了，就到这吧，你回去准备准备，赶紧进组吧。”闻栋是个忙人，实在受不了季云在他面前闲逛悠，当即下了逐客令。 “对了，这次的片酬应该够你选块地了，关系再好，总住在人家也不合适。” 第五十章 烦人精俞闵 本以为回到燕京会忙起来，没想到小钢炮那来了个电话，通知季云场景还没布置好。 季云只能又闲了下来。 闻栋一天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博哥在准备考试，就连刘澈都在忙着砍传奇。 整个燕京，好像只有季云是那个无业游民。 不过幸好，还有一个同样赋闲在家的俞闵。 俩人坐在藤椅上简直不能太惬意，仿佛退休的老大爷。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让季云有点犯困。 “我一个破导演在家享清福也就算了，你一个当红炸子鸡也这么没上进心。” 俞闵撑起身喝了一口茶水，有些鄙夷的说道。 “没有好本子，我也不能啥都接啊。” 他也想出去拍戏。 可闻栋大佬也是个狠人，办公室的邀约申请堆得和山头一样，愣是被他一股脑全给拒了。 包括但不限于电视剧、电影、综艺、商演、广告 现在的广告商疯了似的签代言，一签就是五年打底的长约。 现在的影视圈发展的这么迅速，未来演员的身价肯定是水涨船高。 为了这点蝇头小利签约一个卖身契显然不合适，他们打算先看看行情。 “神雕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机啊？” 俞闵点了一根烟，挑了挑眉，“着什么急，角色还没选完呢。” “这次要选谁啊？” “开放试镜呗，除了你演杨过，刘一茜演小龙女，其他的都得选一阵子。” “那小姑娘现在在拍戏是吧？” “对。”俞闵苦笑，“一个游戏改编的剧本，好像是唐仁那边拍的，也不知道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仙剑奇侠传》！ 也是一部大火的剧。 现在刘一茜的资源可以说是放眼整个华语影视剧圈都无可匹敌的那种。 其实她要是一直拍电视剧积累人气，打磨演技，也不至于定位那么尴尬。 只能说她放弃电视剧，跨到电影圈这个操作步子迈的有些大。 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 电视剧里只要美就好了，反正观众看电视剧也不花钱，你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在那杵着人家也就当看写真了。 可是电影不一样，这玩应就像声卡，把你的优点无限放大，与之相对的，你的缺点也会明明白白的摆在众人的面前。 刘一茜的形象是顶配，唯一一点缺陷就是牙花子比较突，笑起来不好看。 电影镜头该凿就得怼脸拍，你说你笑不笑。 笑了就破功，不笑就被人喷没演技。 “这回你可得好好演了。”俞闵深深的看了一眼季云，“我为了你可是得罪了小王总，人家天天念叨着推黄大暗上位呢，你要是风评稍差可就打了我这张老脸了。” “你被打脸还没习惯么？”季云轻哼一声。 这小子是不是拍了一部天龙之后就忘了自己的笑傲江湖拍成了什么鸟样。 “我也不和你犟，要是这回玩砸了，咱们俩就收拾收拾滚蛋吧。”俞闵合眼，“小王总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放心吧。” 季云现在已经遁入了贤者模式，当初为了这个角色这么努力，但是真到了要演的时候反而有些不那么在意。 毕竟只是一部电视剧，虽然是爆款，可还是少了一些挑战性。 “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么？”俞闵憋着一股坏笑。 季云一愣，才想起来这部剧自己是一番，势必要和之前的版本做对比。 杨过这个角色可是鲜肉判定剧。 想想之前的扮演者就能窥得一二。 60版的谢老爹、98版的李铭瞬、还有83版的刘天王、更别提在内地推上神坛的白古版本。 四个人帅的各有千秋，却还是让演值巅峰的白古拔得头筹。 甚至是刘一茜的小龙女，也在与李若桐的对比中稍显下风。 季云挺烦这些先入为主的思想的。 黄大暗饰演的杨过不说，明明是刘一茜的版本更贴合原著，然而在那些伪原著党的口中，李若桐却成为了真正的小龙女。 “我压力不大，刘一茜才是绝对主角。” 季云也看得开，认别人怎么比去，自己演好自己的就行。 “你这心态不错。”俞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刘一茜能不能调整好。” 她今年才十七岁，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各路谣言四起，让她的红里还透着黑。 不过现在的黑子还不太猖獗，估计仙剑之后，她的黑点才会遍布整个网络。 唐人那边也看好她，想要把她签入旗下。 不过华艺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凭什么给别人做嫁衣？ 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 在刘一茜拒绝签约之后，网上就掀起了一大片黑她的浪潮。 本来华艺还护着，不过护着护着发现情况有点不太对。 人家小姑娘挺有主见，也根本没打算签华艺。 那还得了？本来是一打一华艺拉架，到了最后两方都开始散播莫须有的黑料。 华艺想签刘一茜路人皆知，否则也不用下那么大的工夫来捧她。 其实华艺也挺惨的，签约刘一茜这段路都能写成一本《舔狗的自我修养》。 拍电视剧，生生把王语嫣这个酱油角色塑造成了主角，神雕侠侣的绝对一番，甚至她想进军电影业还投资拍摄《功夫之王》，两大巨头给她搭戏。 然后人家义无反顾的拒绝了。 惨是真的惨。 不过季云可没有心疼，完全是幸灾乐祸。 “郭靖你打算找谁？” “王洛永。” 季云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变化，一部戏中至少有一个老戏骨坐镇，王洛永作为百老汇第一个华裔，当然能担此大任。 “跟你商量个事呗？”俞闵一笑，脸上又露出那份欠揍的表情。 一看这表情，季云脸上就没好气。 “放！” “咱们那剧还少个主题曲，我寻思你这大才子，随便写首歌肯定是不在话下吧。” “不会！”季云当即拒绝，这老小子给他两分颜色就开染坊，就是不能让他爽了。 他爽了，受折磨的就是他们这些演员。 “唉！”俞闵无奈的叹息一声，“那我们的拍摄计划就只能先搁置一段时间了。” “你狠！” 第五十一章 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呢！ 英雄的横空出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改变了整个行业的生态结构。 虽说整个市场都在骂，可是各大导演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国内票房25亿，全球票房177亿美元，约合14亿软妹币。 甭说国内的影响力，就是放眼世界也是实打实的成功案例。 虽说英雄讲故事的部分乏善可陈，可是观众对于这种讳莫如深的罗生门式虚实结构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再说观众也是视觉动物，老谋子的声音和画面是世界级的，他们虽然故事没看进去，可是眼界是实打实的抬高了。 大片这个词，已经印在了观影人的心底。 同样是50块的票价，我为啥不多看点大场面呢？ 鉴于市场风向的转变，所有的导演都开始发力了。 星爷在功夫中加入了更多的特效，凯哥导演谋划大片无极，至于小钢炮，则完全抛弃了电影中的小品痕迹，狠下心来跟国际接轨。 咱也来一回有深度的片子。 因此，他豪掷百万元拼了个火车，又花了百万在寸金寸土的燕京画了片地，就指着这部片子一炮登顶。 天下无贼的拍摄地有两处，大部分镜头是在燕京的一处科技园拍摄，其余的镜头在陇原。 燕京那处科技园离得挺近，季云坐着便车逛荡两个小时也赶到了。 这年头，出了二环统称郊区，一路上，四周的建筑不断变矮，给季云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他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不过十年，这些“郊区”的房价也能上天。 买房子的事要抓紧了！ 到了剧组，工作人员正在布景，小钢炮站在车顶上满嘴飞着吐沫星子。 本来预计这周就能完工，谁知道又出了岔子。 他站得高，望的远，一眼就看到了刚刚到来的季云。 利落的跳了下来，朝季云招了招手。 “冯导，我来了。” 小钢炮笑眯眯的，“来得早，好演员啊，像你这么敬业的少见了。” “导演，我演哪个角色？” 冯晓钢挠了挠头，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眼季云：“你有没有戴过眼镜？” 季云点点头。 “那就行了，你饰演黎叔手下的四眼这个角色吧，虽然戏份不多，可是人物性格还是挺出彩的。”冯晓钢顺手抄起剧本，哗啦哗啦翻了起来，挑出其中一页塞到季云的手里。 “对了，你戴过眼镜么？” 季云摇摇头，墨镜他倒是经常戴，不过在脸上挂个镜框的习惯。 “那个谁！”小钢炮遥声一喊，一个四眼立马凑了过来。“把你眼镜给他。” 接过眼镜，季云放到了鼻梁上。 看着季云的扮相，冯晓钢点了点头，“形象还可以。” 三言两语，一个角色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下来。 其实也是冯晓钢见过季云的表演，对他的演技有信心。 “我这忙着呢，你先去熟悉一下演员吧，顺带着帮我开导开导那个新人。” 新人？ 季云跟着工作人员三拐两拐来到一处窝棚。 低矮的窝棚里，一个个子不高，黑瘦的年轻人正拘谨的坐在椅子上。 他探着头望着窗外，眼神有些躲闪，屁股下的椅子上好像长了钉子，让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 抬眼看向季云，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噌地一下站起身，吓了季云一跳。 “你是季云？你的那歌唱的忒好咧。”见自己的动作有些莽撞，他憨笑一声，稍稍向后退了退，不过眼中还是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我叫王保强，是你的粉丝。” “你好你好！”季云温和的回应。“我看过你演的《盲井》，表现的非常不错。” 王保强脸上不自觉的挂起笑容，在裤腿上搓了搓手，“我不怎么会演，导演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朴实无华且谦逊。 这是王保强给予季云的第一印象，此时的他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他的普通话还不太好，可是字里行间夹杂着的方言给人的观感却更为无害。 打了个招呼，他便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想要提起话茬，又不知从何说起。 季云一笑，“我听说李洋导演从一千个北漂里才挑选出的你，别那么谦虚，演的就是好。” 保强嘿嘿一笑，依旧默不作声。 这个剧组和之前的盲井不同，盲井里虽然也有演艺界的大咖加盟，但是也都没什么名气，在那里他可以畅所欲言。但是一进到天下无贼的剧组里，迎面撞上了葛悠大爷就让他有些茫然无措。 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拂了大佬的意。 这种状态肯定不能带到戏里，小钢炮寻思着季云也是年轻人，多帮帮他走出现在的困境。 “咱剧组都谁来了？” “葛大爷、傅老师，还有今天下午刘天王也进组了。” 这部戏里面的大咖众多，可是他也不认得几个，就挑那些名头最响亮的介绍了一遍。 “那咱们一起去拜访拜访呗。” 自己只是走个过场，可王保强跟他们全是对手戏，若是不能在开机前拉近关系，肯定会出差错。 季云也不是日行一善的大善人，不过他对王保强的观感十分不错。 未来演艺圈的竞争更加激烈，像保强这样专注演技和作品的演员实在是不多了。 再说他们开公司的计划已经渐渐走上正轨，他需要一些有实力的人来加盟。 博哥是演技派，自己是多面手，至于武打戏份，却是缺少一个领头人。 保强一身功夫，正合适！ 俩人一前一后敲响了一处房门。 正巧，都在。 推开门，一众大咖围坐在一起，品着茶水，抽着小烟，聊得正火热。 “你是？季云？” 刘天王看着季云，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猛地他眼睛一亮。“你的歌写的很好。” “华叔过奖了，我从小就是”季云连忙弯腰谦虚道。 “诶！”刘天王脸上露出丝丝不悦，“叫华哥，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喜欢把人往老了称呼。” “华哥华哥！” 这事理不清，你要上来管人家叫华哥别人还认为你没礼貌。非得他退一步，你才能顺坡下驴递上稍显年轻的称呼。 “哈哈！刘天王长得年轻，叫叔人家不乐意，我这糟老头子你怎么叫都成！”葛悠顿时哈哈大笑。 王保强突然说了一句：“葛大爷不老，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呢。” 第五十二章 还好我是施暴者 生活好像宋缺德的嘴，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 季云还在这边乐呵呵的跟一众大佬打屁聊天，闻栋的一个电话顿时让他有些坐不下去了。 “你赶紧上网，有个脑残在黑你。” 挂了电话的季云赶紧告罪一声退出了房间，借着剧组的电脑上了网。 看了一圈，才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个脑残想火想疯了，发表了一系列的脑残言论。 起因是华艺那边公布了《神雕侠侣》的拍摄计划，并标明了主演阵容。 季云饰演杨过，刘一茜饰演小龙女。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上一部天龙中就有很多的季刘c粉，对这个声明喜大普奔。 其实段誉在天龙里的定位很尴尬，虽然人人都是舔狗，但是人人却都看不起舔狗。 段誉就是一个稍有失误就会塑造成舔狗的角色。 只能说林智影版的段誉中规中矩，把段誉的唯唯诺诺演绎的淋漓尽致，但是对于那种人生赢家的塑造却空洞了许多。 就像一本，一直在虐主，但是到兵王归来屠了仇人一家的情节却一笔带过。 两相对比。 刻意的将慕容复塑造的更加高大的季云就沾满了先机，使得这个角色收粉无数，加上季云的专辑加成，更是让季刘c的粉丝团体越来越壮大。 现在两人名正言顺的成了男女主角，当然是迎来了一众粉丝的狂欢。 不过人红了，黑子也就来了。 作为一个演员，最怕的就是黑子来无端的抹黑你，但是更怕的，就是根本没有黑子来黑你。 就算是刘天王，也有大把的黑粉。 但是这个宋缺德，实在是太过恶心人。 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他语出惊人。 “刘一茜是变性人。” “干爹只是名义上的称呼，暗地里她其实已经被包养了。” “季云双插门，靠卖屁股才能博得主角。” “他专辑上的歌都是抄的，没有一首是自己写的。” 洋洋洒洒两千字的总结，清一色的抹黑。 虽然自己的真爱粉已经极力的辩解，可是更多人则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生怕这瓜太小。 “我就说他怎么能写出这么多好歌，肯定是花钱买断然后把作词作曲改成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刘一茜的脸就有些僵硬，正常人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好看。” “就是，一看就是整容的结果。” 顺着网页向下翻去，季云的脸已经越来越黑。 “叮铃铃！” 电话响起，季云黑着脸接了起来。 对面传来闻栋的声音。 “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 “赶紧出面解释一下吧，刘一茜那边年纪小没什么团队，咱们这边不能任由舆论走偏了。” “好的我知道了。”季云点点头。 “那你的个人平台账号我等会发给你。” 季云端着手机，手指不断的下滑，浏览着当前这最热门的帖子。 不多时，手机再次响起，账号密码发了过来。 现在渣浪还没推出围脖，现在的人多用博客。 闻栋早就意识到综艺和访谈不能持续输出曝光度，所以就将目光放在了博客的运营上。这个博客号就是他着手创建的，并请了专业团队进行维护。 现在也没什么专业的团队，只是几个脑子比较好的年轻人罢了。 博客的关注人数在他们的努力下也有了十多万人，大多是季云发出专辑后新增的人数。 平日里这个博客都是发些剧照和行程，季云亲自登录倒是第一次。 登录账号，季云手指翻飞。 洋洋洒洒几千字，一篇文章就编辑完成。 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错漏，季云轻敲回车发了出去。 “有的人天天琢磨着怎么教书育人，有的人天天琢磨着怎么助人为乐，还有的人天天琢磨着怎么一炮而红。我尊敬那些真正的学者，用血汗做学问，这些位是我心中的圣人。 然而我痛恨那些披着教授马甲的假专家。正文一点没有，闲白比谁都强。 披着一张仗义执言的大旗，名为揭秘，实为造谣。 叹罢多时，拿出一张德艺双馨的宋老师的照片，仔细端详着。一个学者，一个专家，一个真正的教授，一个德艺双馨的圣人，怎么就生了副见不得人好的面相？造物主太神奇了！那一双眼睛，甚是有神，如栗子，底朝上，与膀胱相贴，尖朝下，前面贴耻骨联合，后面依直肠。 老师对工作太忘我了，要注意身体，你不属于自己，你的身体属于所有肇事司机。另外，出门时，一定要佩戴避雷针，防患于未然。真有一天，被雷劈后，又被车压烂，用勺子往盆里舀尸体时，我们会难过的。” 季云战术后仰，静等着这篇文章发酵。 论喷人，你和我相差二十年！ “大家快去看季云的博客，那边来回复了！” “真的假的？我去看看！” “我去，这文章写得nb！” “我现在再也不怀疑那些歌是不是季云原创的了，这文采！” “季云这通篇一个脏字没有，竟然看得我浑身舒畅！” “说的太好了，这样的人就不能跟他讲道理。” “看完之后再说国骂我都得觉着自己词汇量不足。” “噗！你不属于自己，你的身体属于所有肇事司机，这句话太损了。” 仿佛所有的季云粉丝都续上了炮弹，在季云发文回应之后，他们重新鼓舞了战力。 对方被怼的哑口无言。 论坛上的风向顿时向着季云一边倒。 不仅仅是论坛，就连当事人的博客也瞬间被攻占。 评论里密密麻麻的充斥着季云文章里的句子。 “披着一张仗义执言的大旗，名为揭秘，实为造谣。你不亏心么？” “天仙粉丝前来应战！你就是缺德本德？” “我没有季云那文采，就不走程序了，我！” 一篇文章，让对方赔了夫人又折兵，季云此时悠然的躺在椅子上。 对方的战斗力实在太弱，让他生不起一点成就感。 看着对方博客上密密麻麻的谩骂，季云不由得感叹： 网络暴力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我是施暴者。 第五十三章 刘天王 《英雄》这部电影得好好说说，它不仅开创了华语电影的大片时代，还让章伟平赚了个盆满钵满。 在媒体面前一顿吹嘘，隐隐把自己公司当成了行业的老大。 这可让王家兄弟不高兴了。 第二年就搬出了阵容不输于《英雄》的豪华卡司，并且力邀拍摄了《双旗镇刀客》这部电影的重量级导演和平倾力加盟。 江文、小燕子、王学琪、中井贵一 一群大腕凑到一起，拿了7400w的投资，最后鼓捣出来一个《天地英雄》。 结果也显而易见。 全球票房5000w，算上宣传费用，亏损超过五千万。 简直把王家兄弟亏得直骂娘。 这两兄弟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大手一挥让小钢炮放开了手脚施展。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要什么演员我给你挖，你给我成绩就行！ 这个剧情和之前的俞闵比较类似。 宣告失败后才放权，典型的亡羊补牢。 王家两兄弟对于小钢炮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从来没有拉过胯。 电影还没开拍，王忠雷就直言这部先练练手，票房怎么的也要冲着2亿去，让一旁的小钢炮压力瞬间拉满。 话还没说完，王忠雷中意的其实是下一部大片《夜宴》。 这才是真正和《英雄》打擂台的片子。 “下一部怎么的也得5亿打底！” 这句话一撂下，小钢炮刚刚适应过来压力，血压也有些绷不住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先弄好眼下的《天下无贼》再说吧。 光布景就准备了半年多，小钢炮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不过眼瞅着一团乱麻被他渐渐理顺，他的心里也有了丝丝成就感。 那边风波稍微停息，季云也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 那跳梁小丑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他这个角色不是一番，甚至连二三四五番都不是。 不过他也不是冲着角色来的，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一来，可以多曝光刷刷脸，他已经签约了华艺，这免费的资源不要白不要。 没拍《夜宴》和《私人订制》的小钢炮在这年头还是票房保证，要是等《夜宴》剧组招人，就是小钢炮给他烧高香他都不去！ 其次，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部剧里面的演技派也不少！ 主演刘天王、反一号葛悠大爷，还有客串的冯远铮和辽北第一狠人范老师，单拎出来一个都是老戏骨，更何况同台竞技？ 其实就像乌蝇哥的演技被低估一样，刘天王的演技也被人低估。 在经历过《无间道》的表演后，刘天王的演技实现了飙升式的飞跃。 如果演员的演技被做成图表，那么演过刘建明之后的刘天王就像是取值大于0的正弦函数。 而且这个人极其的认真敬业。 其实每一个成名的演员都很自律，每天看书、每天健身、饮食管理，在正常人身上坚持起来显得难能可贵，但是在演员身上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这一行里，真没几个不自律的。 但是要从这么多自律的人里出头，要么比别人门路多，要么就付出更多的努力。 走过这一步的，被观众记住了长相，从众多演员中脱颖而出，贴上了一个明星的标签。 然而在这些明星中，刘天王又是所有人都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有人说最怕那些比你帅的还比你更努力，显然刘天王就是这样一个人。 81年出道，拍了150多部电影，29部电视剧，80张专辑。 就这些，还不论他在全国各地开过的演唱会。 演唱会还因为状态不好向所有的歌迷痛哭道歉。 季云看着他拍戏时的英姿，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自己自诩已经十分努力，可是看了刘天王的状态，季云觉得他就是一条咸鱼。 季云早上六点就赶到了拍摄地点，等到了之后才发现人家已经早早地开始背起了台词。 初夏的燕京冷一阵热一阵，为了贴合角色，他依旧戴着那顶密不透风的假发。 汗水混着清晨的露水在他的额头上凝结着，滴落在面前的剧本之上。 他的身上总是揣着一个笔记本，每个人说的话他都牢牢地记在脑海里，有时候说得多了，他还会一一誊写在笔记本上。 在拍车顶的戏份时，他一脚踩空从车顶坠落，豁然落地，没有一丝保护措施，引起剧组中所有人的惊呼。 然而众人还没跑到身前，他就已经挣扎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轻嘶了一声，笑着说了一句没事。 虽然走路时还因疼痛显得有些别扭，可他还是笑着拒绝了替身的要求。 说实话，就算是一块石头有这样的毅力都能修炼成精。 季云开导了两天保强，成功的让他更加自闭。 不过他来到现场，看到了刘天王的表演，却在刹那间被鼓舞，一瞬间进入了角色。 “学到了么？” 葛大爷抱着保温杯，笑着对季云说道。 “刘天王能火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 “平常看你挺机灵的，怎么现在就这么笨呢！”葛悠看着有些不争气的季云，敲了敲他的脑袋。 又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说道：“你不是前两天缠着我什么叫情感外放么？” 他指了指仿佛浑身都在发光的刘天王，“这不就是么。” 仿佛点穿了一层薄膜，季云顿时心头一震。 刘天王并没有刻意引导王保强，却还是将他领进了角色之中。 用自己的努力带动了保强的情绪，这不就是情感外放的展现么！ “你在一个班级里，看见所有人都在学习，你就会被他们所感染，哪怕是摆本书做做样子也不会让自己显得不合群。你要是努力，就会带动身边人一起努力，是个人都有共情能力，只不过多少罢了。” 葛悠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演戏也是一样，你失落，把情绪爆发出来就会带动观众一起失落，你开心，就会带动观众一起开心，都一样，就是一个在屏幕里，一个在屏幕外面罢了。” 季云点点头，眼神更加明亮。 第五十四章 我怀疑他身体里住了个老妖精 和前世的步履维艰不同，季云现在的路走的十分的顺畅。 星爷的点拨，葛悠大爷的教学，如今，季云又迎来了“课程”的最后一段。 也是整个剧组的演技扛把子。 冯远铮。 铮叔的额头很宽，且眼眶很深，低头时一双眼睛都埋在阴影里，显得十分阴沉。 毕竟童年阴影安嘉和，他稳稳坐在那就有种拒人于千里外的感觉。 不过他一笑，那种距离感就被瞬间打破。 他正襟危坐，紧挨着季云。 接过季云递过来的茶水，他轻轻吹开碎末，抿了一口，感觉唇齿留香。 为了学到这些演技大拿压箱底的手段，季云可是费了相当大的工夫。 听闻冯远铮今天进组，他早早就登门拜访，指望着从他那学到一招半式。 “多看，多听，多琢磨。” 冯老师惜字如金，放下茶杯调笑道。 季云脸色一苦，他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正等着这位爷点拨呢。 “真传一句话，家传万卷书，您就透露点呗。” 冯远铮沉吟半晌，“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底子比较弱，我先交给你一些基本功，至于情绪，你自己去琢磨。” 底子弱？说实话，季云有点不服气。 “你还别不服气，你给我表现一个生气的镜头。” 季云现在就有点气，嘴唇闭合，双齿紧扣，下颌的轮廓印的更深，整张脸猛地涨红起来，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 冯远铮眼睛一亮，没想到他演的还真是有板有眼。 说句实话，在年轻一辈中很少有这种演技。 虽然心中暗加称赞，可是他还是露出不在乎的神色，一挥手，狠狠一巴掌抽在季云的小臂上。 “啪！” 季云一愣，对方真是一点都没留手，把自己手臂都扇出去，连带着整个上半身扭曲了起来。 “再愤怒一点！” 冯远铮双目直视季云的眼眸，“还不够！” 季云心头顿时火起，仿佛对方的眼神如同恶毒的钢针，正一根根的刺向自己的心口。 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双拳紧握，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在冯远铮的脸上。 看到季云现在的状态，冯远铮展颜一笑，“可以了，记住现在的状态。” 季云突然停止，突然意识到现在的状态，好像超出了表演的界限。 仿佛心中有一座不断翻涌的火山，哪怕是一丝的响动，都会引起火山的喷发。 “两个事。”冯远铮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你方法派的路子没走稳，情绪调动的不够。” “啧！”冯远铮啧了一口，旋即摇了摇头，“不像是没走好，倒像是脑海中的记忆单元被调用的次数太多，导致表情趋于模式化，对这个记忆产生了反感。” 季云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冯远铮。 反派最为常见的表情就是愤怒，自己在演过诸多反派候已经在脑海中储存了一些关于愤怒的表情单元，在需要展现愤怒的情绪时就自动调用，这也是方法派的原理。 可能是自己原地踏步太久，这些千篇一律的愤怒让自己产生了些许的排斥。 就像是看一个肥婆掉进水沟，看一次两次可能还会十分开心，可是看了成百上千次，就会丢失了其中的情绪。 冯远铮也不深究，继续说道：“第二，你们这些后生走的歪路太多，总是跟着课本上走，专注表现面部表情，忘了身体也是一个整体。” 他抿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一个愤怒的人，拳头会绷紧，有的人身体会发生微微的颤抖。而且引起自己愤怒的对象站在面前时，他们会不自觉的绷紧身体。” “如果你真的沉入到角色之中，我刚刚那一巴掌你应该不会动那么大的幅度。再者，你调动情绪的时候太过单一化，要多种情绪协调，被儿子惹怒的人会单单只有愤怒一种情绪么？” 季云点点头，感觉一条新的路线在眼前被阐明。 “多演两回话剧，加强身体管理，现在的演员都像你们这样顾头不顾腚的。演技这个东西都是水到渠成，演员就像一个容器，情绪就像水，当水加的多了自然会溢出来。” 冯远铮说到这，抿起了嘴，显然是不想再向下拓展。 其实他想说，水到八分处，改变容器才是最好的方式，不过看了看眼前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知道的越多错的越多。 你跟一个刚学剑的后辈说什么无剑胜有剑，他肯定是一头雾水更加迷茫。 演戏这个东西，演着演着就会了，贪多嚼不烂。 “冯老师，有门么？”季云转了转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去演两台话剧学习学习也是不错的。 对面可是人艺的台柱子之一，由他介绍肯定会简单许多。 “那你得自己去，我没啥话语权。小屁孩不想着走正路，一天天净寻思走后门。” 他们这一辈的心里总是带着些匠人精神，精通人情世故却不想向后生传达这个思想。 就跟抽烟的人不劝别人抽烟一样。 “这行里，还是得看自己的本事。” 冯远铮拍了拍季云的肩膀，端着茶壶转身而去，独留下季云依旧在原地思考。 “没看出来呀，你还心系演艺事业，想着提携后辈呢。”他刚一抬脚，没走出两步就撞上了同样客串进组的范德彪。 “看到有潜力的后辈就帮衬帮衬呗。” 范老师一诧，“哟！你这评价还挺高的。” 冯远铮抬起下巴，往季云那努了努，“那小子挺有灵气的，就凭现在的表演拿两个新人奖没问题，再过两年，前途不可限量啊。”他叹息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年轻时咋就没有这份灵气劲呢。” 看着冯远铮摇头苦笑的模样，范老师脸上流露出一丝不信的神色。 “要不你去试试？” 范维嘿嘿一笑，“我这三条腿的就别上去误人子弟了，他真有这么厉害？和香江这几年推的那几个比怎么样？” “你看看就知道了，这小子一点就透，我怀疑他身体里住了个老妖精！” 第五十五章 蜕变！ 季云把自己关在酒店好几天，等工作人员把他请出来，他整个人都已经邋遢的不像样子。 头发仿佛杂草一般虬结在一起，双目中充满血丝。 不过那双眼睛，却是更加的明亮。 显然是收获满满。 这几天，他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表演，并重新整理了新的记忆单元。 在经历了星爷、葛悠、冯远铮三人的高强度指导，此时的季云已经迎来了蜕变。 小钢炮看到季云的状态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给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他试探着问道：“今天有你的戏份，你现在能拍么？” “可以！”季云点点头，满是坚定。 整装出发，他的脸上满是自信之色。 没错，他进化了。 这场戏的人已经到齐了，葛悠坐在当中，看着缓缓走来的季云，眼睛微微发亮。 这志得意满的模样，显然是有了不小的收获。 葛大爷也来了兴致，那就看看你能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吧。 这场戏主要角色就三个人，饰演四眼的季云，饰演黎叔的葛悠和饰演胖子的游勇老师。 黎叔在上车之前，曾经下令这趟车不出手，然而胖子却打量上了傻根手里的六万块钱。黎叔不让他们下手，可是看着傻根那副憨样，就像是明摆着把钱送到他手里。 他一个惯偷哪能受得了这种诱惑，当即假传旨意命令四眼去探探对方，虽然得手，没想到却让刘天王饰演的王薄给拿下了，不光丢了钱，还丢了面子。 葛大爷知道了两人贸然出手，当即传唤两人到身前审问。 小钢炮再次确认了一眼季云没有什么大碍，才放心的开机掌镜。 “action！” “啪！” 随着场记敲板的声音，葛悠一巴掌扇在季云的脸上。 和着实现在嘴角涂好的血浆，季云一愣，旋即浮现一丝不服气的神色。 脑袋别扭的转过去，眼睛不规则的眨巴起来，仿佛一个委屈的孩子。 借着所有镜头都在拍摄季云的画面，葛悠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弧度。 这小子，真的是天才。 默默将嘴角抚平：“有组织，无纪律！” 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在端着，用通俗点的话就是装逼，整部片子其实也弥漫着小钢炮似的装逼风格，刘天王葛大爷两人装了一整场，最后发现只有张涵与的逼才算是装圆了的。 “把头转过来。” 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怪，眼神微微斜视还带着些许的嫌弃。 他的表演就是这样，仿佛你永远看不到他脸上有过什么用力的表情，永远是这样举重若轻。 他的声调很低，却仿佛带着一丝魔力。 不过季云此时也进入了角色之中，整个人依旧别扭着，他的头颅微微晃动，眼神也在不断闪烁。 仿佛心中千百次的挣扎，最终眼睛瞪得溜圆，头不再摇晃，而是坚定地望着侧面。 这份挣扎让胖子有些着急。 “啧！”他赶紧怼了一下季云的肩膀。 季云的身子一摇晃，脸上的表情微微松动。 他没有说一句话，可是你看着他的表情，就能清晰的明了他心中的每一丝心理活动。 “转过来！” 黎叔的声音已经不那么有耐心。 季云的眉心随着对方的语气狠狠一跳，眼神中也闪过丝丝忌惮之色。 黎叔给予他的恐惧还是战胜了他此刻的委屈，头颅终于转了过去，视线自下而上的盯着黎叔。 “不服气是吧？” 葛悠的声音已经显得有些阴沉。 不过却让季云更加抗拒，心下一横，热血上涌的他回了一句：“是！”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怯懦。 望着季云的脸，葛悠心头寻思过味了。 我以为这小子有进步，谁知道这小子在玩蹦极。 第一次见他表演还有些用力过猛的意味，等到了现在，他完全是游刃有余，俨然有了老戏骨那味了。 那边的游勇站在一旁都有些不安，他隐隐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存在感。 这样下去可不得了，自己要是不再出点力，恐怕也要被这个小子压戏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葛悠的眼睛终于凌厉起来，整个人身体前倾，将耳朵送了过去。 季云自下而上，仰视着葛悠单薄的身影，竟好像看到了一座山在向自己倾倒过来。 然而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一个愣头青。 他的眼中再没有一丝畏惧，双目灼灼的直视着黎叔的眼睛：“是！” “大点声，我没听见。” 他的声音很飘，仿佛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努力掩饰着心中的怒火。 季云毫无畏惧，声带振动，仿佛用上了整个身子的力气，双目好像也要喷出火焰一般：“是！” 他的声音带动着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咬着牙，硬邦邦的一个字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怒极反笑，葛悠的笑容十分古怪，然而待他眨眼的工夫，整张脸上的笑容仿佛一个海绵一样剧烈的骤缩。 叹了一口气，最后的耐心都放在他下一句的台词之中。 “老二，告诉他不听我话是什么后果。” “断指头！” “那还跟我顶嘴呢？” “拔了气门呗” 季云的气向上提，整个人跪在地上身高却隐隐向上提着，声音也逐字拔高。 “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但是我没干对不起你的事！” “哦？那是我对不起你了？” 这样的愣头青，就算是黎叔也对他毫无办法，他的声音已经从愤怒过渡到了无奈。 胖子上前打圆场：“黎叔，这是刚入道的，不懂规矩，你放他一马算了，还不赶紧服个软让黎叔饶了你！” 他狠狠一拍季云的后背。 然而这一巴掌拍上去，游勇好像觉得自己拍到了一块石头上。 季云的身体微微摇晃，却不带一丝踉跄。 一旁观戏的冯远铮微微一笑，这小子真的是灵气十足。 “我是得了黎叔的令采取圈羊的！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规矩！” 说这句话时，他的下巴微微上扬，将整个人的气势拔高。 剧情推进，整个剧组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是小钢炮的固定团队，最年轻的跟了他也已经五六年，演员飙戏他们见过不少。 可像季云这么年轻的，倒是真的头一遭。 再没有一丝生硬，季云的表演如同一缕清泉，缓缓的流淌。 连贯，流畅！ 他的演技，已经蜕变。 第五十六章 辽北第一暖男范德彪 季云通过演技俘虏了片场所有的工作人员。 下了场擦汗的工夫，几个老大哥就轮番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葛悠更是亲昵的揉搓着他的头，好像自家的姑娘嫁人了一样开心。 然而总有些人让你在志得意满的时候突然蹦出来，拿着拐杖敲着你的头，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季云这边的戏刚拍完，那边冯远铮和范老师就上场了。 对于这种级别的演员，小钢炮愣是连个确定的台词都没给。 丢了一句：“小戏份，你们自己发挥吧。” 说完，他就退回导演椅上，喊人上来打板。 俩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拿范老师来说，春晚都不知道上过几次，全国的眼睛都盯在他一个人身上，也没见他打怵，这么个小场面当然也是不在话下。 顶着个滑稽的面具，用塑料的来福枪顶开车帘。 范炜一副愣头青的模样，一头扎进了车厢里。 “打打” 身后的冯远铮有些看不过去，“劫！” “啊，对！打劫！” 他一亮相剧组的人就有些绷不住，等到打劫这个词落下，整个剧组都哄堂大笑起来。 摄影师的手都在剧烈的抖动。 “卡！” 小钢炮挂着笑脸，无奈的喊了一声卡。 范老师实在是太过喜感，卡了一个镜头，他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鼓励道：“这个感觉非常好，就按照这个来！” 其实只是单纯的口吃绝不会这么好笑，但是范炜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好像都在跃动着，来呼应这种人物关系。 一个凶悍的劫匪，配上口吃的毛病，反差感一出来，就会让喜剧效果无限拔高。 这就是小品演员的能耐，他们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挠你的痒处。 就像春晚上《昨天，今天，明天》里赵本杉念诗后的平地摔，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能让他演绎的极富搞笑色彩。 梅开二度。 众人重新整理情绪，范老师再次戴上那张滑稽的面具。 “打打打劫！” 他的眼神四下飘着，就像一个神经绷紧的劫匪，飘着飘着突然就飘到了奶茶的身上。 “大哥！”他拽了拽身边的冯远铮，“稍等一会！” 眉毛上调，笑意在脸上凝结，那股似笑非笑的搞怪劲，直直的戳到季云心头的痒处。 “我要劫个色。” 笑容完全释放，配上口吃和大舌头，让人物变得可爱起来。 向着奶茶走去，他的步伐十分诡异。 前脚一探，后脚跟上，让整个人看起来歪歪斜斜。 声音婉转高昂，情绪层层递近：“ic，i，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 “报告打劫的，没有iq卡！” 刘天王猛地举手，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怎怎么没有？” “我有iq你没有。” “把你的给我，我我我不就有了么！” 两人已搭上话，整个剧组都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笑意。 就连冯晓钢的肩膀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努力的憋着笑容。 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诙谐起来，刘天王也迸发了自己的幽默细胞：“给给给你你也用不了！” 奶茶看着面前耍宝的两人，实在是有些绷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导演对不起他俩实在太好笑了！” 奶茶的笑声仿佛导火索，整个剧组立马沉浸在笑声的海洋里。 冯晓钢想骂人，不过他笑得也有些岔气。 众人就这么笑了一分钟，等到这个劲过去了，冯晓钢才伸手微微下压，摆出导演的谱，沉声道：“继续！” 作为“始作俑者”，范老师进入角色是最快的。 “把密码给我，我我就能用！” “没有密码，iq是智商！” “智商是什么东西，拿来！” “智商是脑子。” 冯远铮饰演的劫匪老大有些看不过去了，上来拍了一下范炜的肩膀：“哎呀真笨，他说你没脑子！” 他的声音也变得娘娘腔起来。 不变不行啊，再不做出点变化，这戏就让范炜抢光了。 然而范炜已经定下了基调，所有人都是以他为核心来编排这段戏，无关演技，在这段戏里，所有人都是他的配角。 “你才没脑子呢！” “不是我说你没脑子，是他说你没脑子！” 就这么五分钟的一段戏，整个剧组卡了不下十次。 季云倒是最淡定的一个，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在进组之前还在脑海中拉过几次片。 作为全片中的亮点，范炜老师自然是他着重剖析的。 即使已经看过无数次，可是此时的他还是挂着会心的笑容。 磕磕绊绊的拍摄完成，冯晓钢长须一口气，感觉像打了胜仗一般。 再次看了一眼剧组，虽然每个人都在状态，可是如今的气氛却不支持他们继续拍摄。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明天再拍！” 他的命令顿时引来一众欢呼。 众人稀稀落落的回酒店，季云逮到个空子一步插到范炜的身边。 现在他的心态有点像雁过拔毛。 整个剧组里的演技大咖他请教过不少，当然不能落下这尊大佛。 “范老师，你好。” “唉，您老师。”范炜哎呦一声，谦虚的回应道。 “范老师演的真好。”甭管说啥，先是一记马屁拍上去。 “你演的也好，之前我看你的表演了，十分的不错！”范炜笑眯眯的，不带一丝虚伪。 “我觉得我还有进步的空间，看了您刚才的表演，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多活了几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演得更好。”范炜就那么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任由季云怎么捧都没变过表情。 季云不由得有些泄气。 范炜上来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我这路子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跟你多说两句都是误人子弟，演技上的事你多去薅冯远铮的羊毛，我这没啥好学的。” 季云还想再说，范炜再次打断道：“演戏的道理咱说不出个四五六，但是演员的道理还是能说出两句来的。无非就是那一句，多看，多听，多琢磨。” 他戳了戳季云的心口，“别用眼睛看，用这去感受。” 他笑着，仿佛邻家给你买糖的老头，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满的都是慈祥。 第五十七章 被恋爱 季云的戏份总共也没多少，小钢炮一肚子坏水不说嘴上也不牢靠。 说是给季云加点戏，可是到最后也没提起这茬。 季云去找他，他也以剧组忙碌为由搪塞过去。 这老小子是没指望了，索性他也安下心来静静的品着各位大咖的演技。 看着一群人泗脖子汗流，他悠然的躺在遮阳伞下，这种感觉还挺惬意。 然而看了没两天，又是一通电话给他叫回了总部。 “刘一茜那边的戏拍完了，赶紧回来《神雕侠侣》要开发布会了。” “好，那我马上赶回来。” 闻栋的声音有些焦急，季云也火急火燎的向小钢炮请示了一句。 这老小子听说季云要走，差点没笑出声来，还挂着那副可惜的表情恶心季云，“这么快就走啊！唉！都怪我，这两天太忙了，没时间把你的戏份重新编排一下，就这两天的事，你要是再呆两天，我也不至于差你这份情呀！” “行！那我就再待两天。” “咳咳还是公司的计划要紧，早去早回。”撂下一句话，冯晓钢一溜烟就没影了。 风风火火的赶回发布会现场，后台里一堆人已经坐满了。 正中间是老神在在的俞闵，在他身边，刘一茜正亭亭玉立的坐在一旁，挨着她的则是她的唯一经纪人兼监护人——刘小丽。 闻栋也没闲着，围着人家刘小丽乱转，不是奉出一句马屁，让母女二人笑得花枝乱颤。 他有着自己的一套话术，专门针对投资人和广大女性。 突出一个天花乱坠，一顿好话递上去如同连珠炮一般，保准夸得对方找不到北。 季云的朋友人均胆小好色，就闻栋是个情种，天天夜店公司两点一线。 活脱的时间管理大师。 他正夸着，余光扫到了季云的身影，赶紧告罪一声，连跑带颠的凑到季云身边。 “怎么这么慢啊，就等你了。” “堵车。”季云嗓子有点冒烟，抄起一瓶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一屁股坐到俞闵身边，“俞大脑袋，最近挺惬意呗。” 上次被俞闵忽悠了一首主题曲之后，季云见他就没有好话。 称呼也从俞导转变为了俞大脑袋。 俞闵自从拍了天龙火了之后，就过得跟个仙儿似的，连胡子都蓄了起来，体态也丰盈了不少。 他一坐下，腰间的肥肉就淌了出来，将季云都笼罩在了阴影里。 “害行！”俞闵鄙夷的瞥了一眼季云，闷声说道。 他一看到外人在场就装的跟个世外高人似的，尤其是还有刘小丽在一旁，自然要装的威严一些。 有些无趣。 绕过俞闵这堵墙，朝对面的小姑娘打了个招呼。上次v拍摄后，两人也有几个月没见过了。 刘一茜的求学之路十分坎坷，总共上了两节课，就一直在剧组里泡着。 一节是自我介绍，还让季云拍v给耽误了一节。 她也是要强，课上没学好，就在课下疯狂补，她一边看书学习一边拍戏验证，又有华夏版雷神从旁指导，演技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教之课堂的同学也是不遑多让。 不过此时的她脸上还挂着丝丝疲惫，扯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向季云打了个招呼。 她也挺感谢季云的，虽说在季云的专辑中只出现了一个镜头，可是却连带着被华艺给宣传了一番，让她的名头更加火热。 同时她攥了攥小拳头，心里暗暗道，上次在天龙中他的表演让自己不能望其项背，可是经历了这部仙剑的积累，这一次肯定让他对我的演技大吃一惊！ 哼！ 小姑娘的表情有些古怪，季云看的满头问号。 少女心思总是诗，根本就没人能看懂，季云也不浪费自己的脑细胞，扯了扯俞闵的衣服，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急？不是选角还没选好呢么？” “这不都拜你所赐？”俞闵眯缝着眼睛瞥了一眼季云。 “怎么回事？”季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一直安静的在剧组养大爷，也没做什么呀。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和人在网上对喷了？” “对啊，那孙子最忒欠。” “老总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节点，让我们趁着热度赶紧做宣传。” “不是都过去好几天了么？网上还那么大的讨论度？” 互联网的记忆只有三天，这事都过去快一个礼拜了。 俞闵脸上突然露出坏笑，“这不是有个访谈节目邀请了那人么，就着这个话题又把热度炒起来了。” “啊？谁闲的”季云脑袋一转，试探着问道：“公司干的？” “小点声，小王总一肚子坏水能放过这个机会？”俞闵嘿嘿一笑：“那小子也是铁了心的要出名，咱们两方就各取所需呗，人家摆正了心态要哗众取宠，咱们也成人之美。” 季云递了个大拇指，“真笋！” “怎么说话呢！”俞闵一巴掌拍在季云手上，“对了，再跟你说一句，这回你可真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了，等会记者提问你好好回答嗷。” “放心，我有数。” 俞闵直愣愣的盯着季云，意味深长道：“你最好真的有数。” 啥意思？ 季云还没等问他，后台的工作人员凑了上来，“那边的记者已经到齐了，咱们赶紧上场吧。” 众人别着麦，一齐走上了舞台。 灯光从昏暗变为刺眼，绚丽的灯光让季云有些睁不开眼。 季云炸了眨眼，刚刚适应过来，又是一阵的快门声加上闪光灯。 一行人站在了台上。 说是一行人，其实就三个。 俞闵，季云和刘一茜。 剧组除了主要角色，连选角都没选完，也就俞闵一个光杆司令带着俩少男少女登上了台。 台上的主持人说着车轱辘话，一茬又一茬，让季云有些困倦。 职业化的假笑也让他的面部有些僵硬，回头一看，刘一茜倒是顶得住，360度无死角的释放光彩，完全看不出是剧组刚刚杀青赶回来的样子。 “那么，下面让剧组解答一下媒体朋友们的提问。” 主持人终于完成了不咸不淡的介绍和大饼，将舞台让给了三人。 一听媒体提问，一个记者噌地一声跳了出来，举着麦克风就向台上的季云嘴边怼去。 一句话就给季云问蒙了。 “昨天宋缺德在节目中透露你和刘一茜的恋情是否属实？” 第五十八章 平息 季云此时的心情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愣了一秒，季云道：“空穴来风。” 那记者依旧不依不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季云有些厌恶的皱着眉头，当即打断道：“我认为苍蝇叮什么蛋是苍蝇的问题，不是蛋的问题，希望你别高看了苍蝇。” 此话一出，全场响起了掌声。 季云有些不屑，这些记者一副看不起圈子里那些捕风捉影的标题党的模样，一方面又走上人家的老路，又当又立的属实恶心人。 他们热切的情绪还未平息，如同饥饿的豺狼一样不断扫视着台上的季云。 意思很明确。 说得好，但是毫无意义。 他们就是铁了心的挖点料出来，任由你回复什么都会被他们大笔一挥全部曲解。 又一个记者凑了上来，与之前的记者不同，他的语气十分平和：“你能不能评价一下你身边的刘一茜，毕竟你和她已经合作了两部电视剧，关系应该很亲密切。” 绵里藏针。 这人说话的语气不带一根刺，脸上还挂着友好的笑容，可是问题一出就戳在了季云的软肋上。 人家正主就站在旁边，你能不夸两句么？但别说两句了，但凡你说一句好话明天见报就坐实了两人关系暧昧。 舞文弄墨，这些人最在行了。 “她是一个非常努力的演员。”季云的语气比较生分，刻意拉开了和刘一茜之间的关系。 那人立马喜笑颜开，显然是知道了如何将这句话稍微“修饰”一番。 “那你觉得她身上的哪种特质比较吸引你？” 季云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我觉得她废话少这一点比较吸引我。” 记者一愣，刚刚得意的表情也瞬间收敛起来，再次望向台上，所有人都面带不善的望着自己，赶紧缩缩头，不着声色的后退一步隐匿在人群之中。 看到他退了出来，一个记者立马眼疾手快蹦到了台前，麦克风一伸就怼到了刘一茜的脸上。 “刘一茜，我想问一下你对”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一阵寒气上涌，顺着凉风看去，季云正死死的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句话呛到嘴里，话就被季云的眼神给打断。 眼看那个记者识趣，季云依旧面沉似水，“今天是神雕侠侣的专场，请大家将问题多放在这部剧上面。” 发布会并不顺利，所有记者都把矛头指向了季云和刘一茜莫须有的恋情，根本没有问关于神雕的任何问题。 宋缺德手法高明了许多，不再用站不住脚的谣言，而是隐晦的提出一些“秘辛”。 娱乐圈这两年最火的金童玉女因戏生情，这样的情节太过玛丽苏，就算有些荒谬，可大家依旧觉得是真的。 以致于季云的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 网络上也已经炸开了锅。 那个跳梁小丑已经没人在意，现在最热的是刘一茜粉丝和季云粉丝的骂战。 除了少数的理智粉丝不相信以外，大多数人已经被浪潮推进了这场骂战之中。 总的来说，在自家粉丝看来，对方配不上。 季云影视歌三栖，且都有成就，合作的导演都是大牌，演的戏也都是大作，然而刘一茜仍旧在电视剧中挣扎。无论什么年头，拍电影的就是比拍电视剧的高一头。 另一边，刘一茜凭借着长相已经夺得古装女神的桂冠，天龙一经播出，她神仙姐姐的名头更是坐实了新生代小花的名头。季云虽然拍了几部电影，可是还都没播出，谁也不知道成果如何。 两方争论不休，隐隐间已经弥漫了整个互联网。 脸色仿佛要滴出水一般，刚下舞台，季云就冲进了后台。 后台里，俞闵老神在在，闻栋看着季云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刘小丽显得有些失望，只有刘一茜慌了阵脚。 扫视了一圈，季云怒极反笑，合着两个当事人竟然是最后知道的。 “你先消消气。” 见季云的脸色有些不对，闻栋立马凑了上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这也是公司的决定。” 刘一茜现在还未满十八岁，他没有对一个未成年少女下手的想法。 “宣传总得有热点，这部剧关注上来了，收视率自然也就上来了，你现在在事业的上升期，急需一部一番作品来稳固人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好，现在网上发酵了这么长时间，已经错过了挽回舆论的最佳时机。” 闻栋无所谓的摆摆手，“就是让你们俩不知道才好，这样等事情风平浪静了就可以把锅甩在我们的身上。” “等到这部剧过了宣传期再澄清，你就先忍一忍。”他凑到季云耳边，低声说道：“这是最后一部了。” 季云点了点头。 忍一时越想越气，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他都是耻于用这种方式拉拢人气的。 小姑娘那边也板着一张脸，气嘟嘟的和刘小丽对峙着。 季云第一次见到气势逼人的刘小丽脸上流露出了丝丝的疲惫。 她的视线和季云对撞，罕见的递过来了一种名为歉意的眼神。 季云点了点头，做出没事的口型。 在刘小丽的眼里，这事对刘一茜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毕竟就算季云成就再高，刘一茜也依旧是个未成年少女，站在道德的角度上也是他理亏。 季云是不是个好的对象她不在意，但是此时的季云绝对是个很好的跳板。 别看季云声名不显，可是外界对他的评价已经捧到了天上，内地已经很久没有影视歌三条腿走路的男艺人了。 现在的他还是积累期，一旦《天下无贼》和《功夫》上映，保准成为内地一线小生。 见季云回怼媒体，刘小丽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自家闺女陷入绯闻的泥淖之中。 见两波人终于平息下来，俞闵也适时的切入进来。 “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公司都不会在我执导的剧里做出这种安排。”他攥紧了拳头，“既然发布会已经召开，明天咱们就正式开机，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别让这事影响了状态。” 第五十九章 神雕开机 天龙的大火，让俞闵也挺直了腰杆子。 以致于张大胡子也没了顾及，只是挂了个监制的名头，就连发布会都没露头。 选角自然是想用熟悉的班底，在俞闵之前的想法中，最好能用天龙的原班人马。 胡君饰演郭靖，程好饰演黄蓉，刘韬、舒唱饰演程英和陆无双，既符合角色，又相互熟悉。 不过他发出去的邀请被清一色的退回来了。 很简单，他们怕观众串戏。 就算是同时饰演了乔峰和郭靖的黄日桦，两部片子之间也相隔了14年，这14年会让观众对于他的固有印象逐渐淡化，就算是着14年来黄日桦勤耕不辍演了很多好片，可还是有观众会串戏。 更别提刚过去半年的天龙了。 俞闵也是飘了，失去了张大胡子他好像失去了掣肘，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了。 他连夜赶车去张大胡子家和老人家喝了一宿，最后得来四个字。 “各行其事。” 又是一趟快车赶到了总部，把之前的拍摄班底全都抽调出来，神雕的剧组才算是整工完毕。 神雕剧组是在象山拍的，也不怪俞闵大手大脚，实在是那座天龙影视城他也进不去。 拍摄完天龙之后，华艺转手就把影视城的经营权给卖了，算是回了一波血。 不过这下可好，俞闵亲自上门拜访还是被对方狮子大开口给吓退了，带着众人一路赶到了象山影视城开始拍摄。 初夏的日头不错，没有拍摄天龙时那么难熬，这部剧的跨时肯定比天龙要长，不只是篇幅的原因，更为重要的是剧中的事件走向要更加清晰明了。 天龙的篇幅虽然丰富，可是细细的缕一遍剧情，也就三五年的光景。 可神雕的跨度从杨过小时候一直到35岁归隐，春夏秋冬，寒来暑往，每个季节书中都有描写。 季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俞闵也吸取了天龙中的教训，准备真真正正的拍一部精良之作。 更精良，就意味着花更多的钱。 就拿服化道来说，天龙的服饰很单调，所有女性角色基本都是一个色调，而且做工也很粗糙。 俞闵现在也有了些话语权，大手一挥就扫了一大笔钱投入到剧组的服化道之中。 象山影视城，神雕剧组稀稀落落的站在广场上，准备着开机仪式。 适逢两大主演的节奏四起，剧组也是赶鸭子上架，演员都没来全，不过和剧组的工作人员混在一起，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上次开机仪式并不顺利，连着下了一周的雨，让剧组平白损失了几十万。 俞闵这回信邪了，对着关老爷一顿拉关系，就差给人家磕一个了，一炷香奉上，腰身弓了九十度，拜的无比虔诚。 在他之后，季云掐着香上前，也是恭恭敬敬的一拜。 想来上次剧组大咖云集，自己连上香的机会都没有，这次作为一番，在导演之后第一个上香，不只是季云心头喜悦，就连一旁观望的闻栋都与有荣焉。 他虽说入行早，可是年纪小，浮浮沉沉的混了10来年，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金牌制作人的身后当马仔，至今还没摸到而立的边。 这行混资历太严重，大牌的合同根本轮不到你，手下艺人合同一大片，拿到一番的却是第一次。 为了这个盛况，就值得他拨冗前来观礼。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地的姑娘水灵。 一众演员上香完毕，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俞闵。 “我宣布，《神雕侠侣》正式开机！” 一声令下，下面众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不只是一众演员，还有闻风而动的狗仔。 他们举着照相机疯狂抓拍，仿佛挺起的是一把把手枪，准星直指着季云和刘一茜二人。 掌声过后，工作人员掏出一挂鞭炮。 然而还没等燃起，按捺不住的狗仔便已经围了上来。 眼看局面就要混乱起来，人群中一个身影噌的一声蹦了出来。 众人打眼一看，正是饰演少年杨过的谢云山。 他迈着灵活的步子闪到持着鞭炮的工作人员身边，抄起打火机就将鞭炮点燃。 火苗瞬间在引线上燃起，随即他手一挥，就将鞭炮甩到那群狗仔的面前。 “劈了啪啦！” 鞭炮剧烈的响动，将那群人吓了一跳。 谢云山捧腹大笑，一蹦一跳的跑了回来，脸上还挂着快来夸我的表情。 俞闵有些不高兴，开机第一天就招惹媒体，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不过季云倒是很高兴，这小子做了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鞭炮声响，严肃的开机仪式变成了一场闹剧。 不过俞闵再摆谱也不能对着谢云山嘴炮，谢云山90年出生，现在才刚刚13岁半，正处于一个懂事但不懂道理的年纪，俞闵跟他讲道理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谢云山是个童星，和舒唱一样，也是年幼成名。 不过男童星都有一个逃脱不开的命运，就是长残。 虎头虎脑一律向呆头呆脑靠拢。 不过现在的他虽然有些长开了，依旧还带着童星的那股灵气劲，若说表演，他还真不怵。 眼看一万响的鞭炮即将燃尽，俞闵望了一眼对过那些眼巴巴的媒体，大手一挥；“咱们吃饭去！” 整个剧组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说实话，没人愿意和这些媒体打交道。 还是那句话，开机仪式只是个形式，真正的重头在开机宴上。 剧组的熟面孔并不多，除了季云和刘一茜，也就饰演金轮法王的八音在场。 俞闵去和那些真正的大拿拼酒，演员这边王洛永也没到场，让来让去反倒是季云做到了主位上。 第一次坐上c位，季云心底并没有十分得意，反而是感觉浑身不舒服，感觉凳子上长了一根钉子。 神雕剧组的熟面孔并不多，除了季云和刘一茜之外，也就饰演金轮法王的八音老师及时赶来。 他们这种老戏骨虽然没有演过几次主角，可是配角的刻画绝对是无可挑剔。 就拿八音老师来说，很多人甚至看过天龙和神雕之后都想不到鸠摩智和金轮法王竟然是他一个人扮演的。 “来，喝酒！” 八音老师端起杯，一个蒙古大汉看着桌上带颜色的酒就和饮料差不多。 一仰头，一杯酒下肚，完全不给季云一丝赖酒的机会。 第六十章 刺头 “毛老师，好久不见。” 季云到了后台，发现这部剧的造型师还是那个老面孔。 毛歌平一笑：“你小子现在翻身了，都成了一番了。” “上部剧里您给我设计的妆容太好，吸了不少的粉，水涨船高就当上主演了。” 毛歌平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得，甭管是不是真的，这话听着就高兴。 “这回你想怎么设计啊？” “这回全听毛老师的。” 季云在造型一行就是个外行，与其发表见解，还不如把主导权交给专业人士。 “行，那你就瞧好吧！” 毛歌平顿时下手，一点也不含糊，显然是有了腹稿。 第一次上妆总是麻烦的，脸型和想象中不匹配会让细心准备的妆容少了预期的效果，好在季云和毛歌平有过合作，他对于季云的脸型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次剧组对于服化道的投入更大，他可以敞开手肆意的在季云脸上施展他的技术。 即使是有过合作的经历，这一场仍旧花费了他大半个小时。 推开化妆间的大门，季云款款走出。 “不错。”俞闵有些生硬的点了点头。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不错！ 季云的眉毛被描的粗长，看起来有些粗犷，不过眼角又修饰了些许，让他脸上的少年之色更浓。下颌线和鼻翼的阴影完美贴合，悄无声息的抹去了化妆带来的僵硬感。唇角修饰的微微上扬，让他不露表情也能带着三分笑意。 衣摆上挂着些许细细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摇摆，让他整个人增添了一股出尘之意。 整个造型浑然天成！ 就算是眼尖如俞闵，也没能挑出一丝毛病。 “准备好了就开拍吧。” 俞闵拍了拍季云的肩膀，转身离去。 为了加快拍摄进度，神雕剧组分为了两组。 一组是少年线，谢云山主演，这小子昨天表现“不错”，所以由俞闵亲自指导调教。 季云的这一组拍摄的是成年线，主拍杨过成年后的故事，至于穿插在成年与少年两条线中的刘一茜则是两班倒。 成年线的导演由一个杨姓的小年轻负责。 听说是某个投资方的孩子，来剧组镀镀金。 他看起来二十些许，倒是和季云差不多岁数。然而他的身上却少了些季云的沉稳，整个人看起来比较跳脱。 俞闵心里还是比较传统的，对于这种塞人的事很看不过去。 不过也不能跟投资方作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给他安排到了成年组，反正就是往镜头前一坐，镜头调度和过不过都是由他身边的副导演来安排。 季云这一组的演技都没什么问题，由他来掌镜也不至于阻碍拍摄进度。 俞闵倒是消停了，可是成年组的演员则觉得有些膈应。 这小年轻虽然拜了山门，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可是眼底还是藏着一丝颐指气使。 这些演员都是老狐狸，任谁看不出他几斤几两。 嘴上说着杨公子，暗地里都叫他愣头青。 但是他们没想到，这小年轻第一次立威竟然找上了季云。 这一段戏是陆无双躲避李莫愁追赶的路中与乞丐起了冲突，杨过一旁看陆无双与几个乞丐打架，发现陆无双生气时像小龙女，于是出手相救。 杨过为了寻找小龙女，乔装成一个砍柴的傻蛋，在陆无双与乞丐的争斗中木柴被打翻浸湿，所以哭闹耍宝的一幕。 这一幕很简单，季云泡在这一行满打满算都二十多年了，对于电视剧的套路已经驾轻就熟，当下轻松上阵，没想到比划了没两下就被叫停。 “季云，我觉得你演的不够投入。”杨公子皱着眉头，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 季云一愣，旋即点点头，他这个镜头确实有些没放在心上，可能在一般的导演那就勉强过了，没想到这位杨公子的水平挺高啊。 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重新揉搓脸颊，将情绪调动起来。 “我的柴火！我的柴，你们赔我的柴火！” “卡！”还没说完台词，场边又开始叫停。 这一次季云皱起了眉头，他自忖刚才的表演没什么毛病。 不过要是在冯远铮、星爷那些大佬眼中自己演的有瑕疵，那他就认了。不过这杨公子和自己年龄相仿，季云可不认为他又那些老戏骨的鉴赏表演能力，能够一眼看出季云的瑕疵。 “力度还是有点不足。” 季云长吸一口气，闷声道：“好，那我再调整一下。” 还没等季云调整状态，他又说道：“我觉得杨过应该邪魅一点。” “邪魅？”季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杨过，又不是公孙止，哪来的邪魅呢？ 杨公子说的还不尽兴，一步跳了出来用他仅有的演技给季云演示了一番。 嘴角勾起，眼角上扬，一副别扭的脸色还要搭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 就看了一眼，季云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他第一次看见一张脸上能流露出如此多的截然不同的表情。不只是他，整个剧组的人看他那拙劣的表演，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这哪是邪魅，这明明是油腻。 他看看杨公子，又看看自己，再想想黄大暗。 恍然大悟！ 怪不得黄大暗在这部戏之后就开启了油腻模式，原来祸根在这呢！ 之前他一直好奇，以俞闵的水平怎么会任由黄大暗将杨过这个角色塑造的这么油腻，现在一看明白了。 不只掌镜的人不靠谱，还好巧不巧的还分了两组，等到俞闵拍完那边的戏份回来杨过都定型了。再想推翻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黄大暗天生吃这碗饭的，懂得息事宁人、能屈能伸的道理，然而季云却不惯着他。 “我觉得我和你对杨过这个角色的理解有认同差异。” 听到季云生硬的反驳，杨公子顿时有些绷不住脸。 一直含笑的脸仿佛骤雨前夕，刹那间遍布阴云。 他努力保持着风度，一字一顿道：“我觉得我和你对演员这个身份的理解有认同差异。” 诶？！ 杨公子这句话怼的有点水平啊！ 第六十一章 茶艺少年季云 文娱行业总有那么些不识好歹的。 老话说文人相轻，一种艺术形式绝对不能满足所有人。 这一行，谁长一张嘴都能上来掰扯掰扯。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挑毛病也只是往文娱行业上挑刺，没有往武体行业挑刺的。 嘴上说着人和人体质不一样，见到老虎上去一个滑铲，真要和老虎见面，不管老虎叫爸爸就不错了。 如果是提意见的话真就没什么事，演员的片酬里有一半是挨骂的钱，季云也能接受。 但是这小子不是来提意见的，明摆着就是来展示才艺的。 不过季云也能理解，毕竟这些富家子弟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众星拱月，邪魅本身也是他们的标签，中二一点也情有可原，毕竟不是每一个富二代都是刘澈。 整个剧组都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看着杨公子的表演，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你在质疑我？”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季云也没恼，静下心来和他理论：“我觉得杨过这个角色出身贫苦，父母早亡，应该是偏执居多，邪魅这种富贵标签应该不在他的身上出现。”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杨公子语气不带一丝置疑。 ？ 季云头上的话怎么这么耳熟。 “没有那么多分歧，这事听我的，就这么演！” “就这么演对吧。” 这人已经入戏了，季云连和他辩解的想法都没有。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醉的人，人家找个由头在剧组立威，可不管你演的好坏。 杨公子跺着地面，“就这么演！” “行！那你别后悔。” 季云隐晦的给递了个副导演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明了，当即尥起橛子就往俞闵那边跑。 再次上镜，季云活动脸颊。 “action！” “啊！我的柴火！我的柴！这可是我留着娶媳妇的，你们赔我！” 季云不住的在地上打滚，表情十分精彩。 眼见饰演乞丐的群演跑远，季云猛地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视，闪现一丝忧郁的光辉。 紧接着，就是邪魅狂狷的一笑，眼角瞥向陆无双，声音矫揉造作到了极致，仿佛一个低音炮一般：“幸好还有一个！” 口区！ 一众群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演的也忒夸张了吧。 这杨过怎么让他演的跟一个得了帕金森的流氓似的。 八音老师哭笑不得，“季云的演技真不错，要是让我演肯定演不来。” “好好好！” 杨公子兴奋的蹿了起来，竖着大拇指就向季云冲了过来，不住的拍着季云的肩膀，“演的真好，这个角色刻画的入木三分。” 他看着季云，仿佛一个晚辈在聆听教诲之后突然开窍，那股孺子可教的表情让季云看的一阵恶心。 “就这么演是吧。” “对！你可以再放开一点。” 季云头上滑落冷汗，就这样还不够？ 看着他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季云不由得赞叹道，不愧是黄总裁的人生导师，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地。 “我怕我驾驭不了。” “那是你的问题，你必须要解决！” 听到对方的霸道语录，季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怎么就嘴贱和他搭话呢。 “那我试试。”季云试探着说道。 “嗯！”杨公子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季云回过身，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真的是被气笑了 “action！” 仿佛自己的想法能够落实到这样一部剧中，让他倍有面子，坐上导演椅的他意气风发，自顾自的喊了一声action，完全不顾机位有没有摆好。 剧组众人相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心道这是来陪皇上下棋了。 俞大脑袋什么时候能来啊，这日子要没头了！ 季云可不管那个，扎到蓑衣里就演了起来。 “你赔我的柴火！快赔鸭，我的柴火鸭” 语气有气无力，但是眼神却丝毫不偷懒，嘴角一丝邪魅的弧度，加上那帅气逼人的眼神，把饰演陆无双的杨睿都看傻了。 怔怔的看着季云的表演，完全忘记了说台词。 见她人已经傻掉，季云也不管不顾，仿佛一个复读机成精一般，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柴火！我的柴火！阿柴，我的小柴柴” 摄影师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整个剧组也都强忍着笑意。 惟独杨公子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点点头，仿佛在赞同季云的演法。 突然，正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的众人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定睛一看，俞闵正黑着脸一步步走来。 众人连忙收敛笑容，换上了一副认真的模样。 三步并作两步，俞闵已经走到了镜头里，他黑着脸望向季云，“你就是这么演的？” 季云立马露出无辜的神色，“对不起俞导，杨公子提出的这个思路太好了，一下子就让我茅塞顿开，摒弃了之前对于人物的糟糕结构。” 季云偷偷望了一眼杨公子，叹息一声说道：“可是我毕竟才疏学浅，对于表演这方面肯定不如他一个自学成才的天才，第一次尝试这种，脱离于三大表演方式之外的邪魅派表演方法肯定生疏许多。总而言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千万别怪杨公子啊。” 俞闵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深吸一口气，望向一旁的杨公子，“是你让他这么演的？” 看到俞闵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缩了缩脑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的，我觉得这种表演方式很新颖。” “是的！”他的言论立马引来拥趸。 季云举起手，仿佛一个回答问题的学生，朝杨公子递过去一个鼓励的眼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俞闵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季云，“你哪凉快哪呆着去。” “好嘞！”季云立马蹦蹦跳跳的离开。 “杨公子是吧。” “嗯，您有什么指教？”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指教不敢当，只是我们这小剧组经不起折腾，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收拾收拾赶紧离开吧。” “你赶我走？” 俞闵破口大骂：“你丫赶紧滚蛋。”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 俞闵蹦了起来，上去就是一记大脚，将他踹翻在地：“我是你爷爷。” 杨公子连滚带爬的跑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俞闵抄起地上的板砖，“我穷你大爷。” 眼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俞闵才缓下一口气。 再次瞪了一眼季云，“继续拍，李国富，你来执导。” 第六十二章 刘一茜的进步 演员分为两种，一人千面和千人一面。 虽说这种简单粗暴的概括方式有些偏颇，不过也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区分每个演员的方向。 千人一面是演员融入角色，让你看过之后完全意识不到这个角色是哪个演员扮演的，就像梁佳辉饰演的座山雕，很多观众在看过《智取威虎山》后也没意识到这个角色是梁佳辉饰演的。 一人千面是将角色融入自己，在角色本身狠下功夫，让角色更加契合自己，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就像江文，演什么角色都有强烈的个人色彩。 在季云看来，表演并不是循规蹈矩，世界上的准则大抵上都不是包罗万象的。 一人千面和千人一面只能划定一个演员一部影视剧的路数，而不能圈定一个演员所有的表演。 就比如江文，他在《有话好好说》中的表演就极其贴合角色，那股市井流氓的模样让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再比如被网上盛赞千人一面的代表人物程到明，他在《冬至》、《陆犯焉识》和《我的1919》中的三段表演就完全不同。就算是同为皇帝的《康熙帝国》和《楚汉传奇》，他的处理方式也大不相同。 只有同类角色演的太多，才会被困在一个圈子里走不出来，比如葛悠大爷 他情况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是困在一个圈子里，他是躺在那个圈子里不愿意动弹。 毕竟大大小小的奖项怹拿的差不多了，演了半辈子的戏，就不能让人家享受享受么 季云接触的大多是个人风格极其强烈的演员，比如星爷、比如葛悠大爷，这部戏里，终于让他抓住了两个让自己贴合角色一人千面的演员。 没错，王洛永老师进组了。 作为这个剧组的绝对大拿，百老汇唯一一个华裔，上去找他求教的络绎不绝。 面对一众小辈，他总是含笑不语，简单指导两句可以，再往深了讲却无论如何也不开口。 不是他敝帚自珍，演技这东西和唱歌一样，刻苦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真要是有天赋的，看两遍就会，要是没有天赋的你再怎么和他解释也是对牛弹琴。 他就跟钓鱼似的，每天讲一点也乐得清闲。 “你就是演杨过的那个小伙子吧。”王洛永望着季云，露出丝丝感兴趣的神色。 和之前上前提问的小辈不同，这个年轻的演员给自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王老师，您听说过我？” “我看过你演的戏，慕容复这个角色饰演的十分不错。” 王洛永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季云。他来剧组之前还看过《天龙八部》这部剧，被其中的慕容复抓住了眼球。这样的年轻人就有这般演技，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这个剧组有谁是天才的话，那么面前的季云应该是其中之一了。 不过他也升起了丝丝考教的心思，毕竟慕容复这个角色比较丰满，在观众的视角之中，只要他比段誉表现的好就算是成功了。与其说季云演得好，不如说这个角色很容易出戏。 演员的表演就像一个压力泵，有压力才能迸发出更好的表演。 林智影的段誉实在有些失真，凸显的慕容复这个角色都显得伟岸起来。 王洛永眼睛上下扫着季云，真有几斤几两，还是得在表演里看真章。 王洛永进组，第一场戏当然也是为他而准备。 这一场戏是英雄大会中杨过小龙女崭露头角，见杨过在群雄面前大出风头，郭靖大为心喜，出言要将郭芙许配给杨过。 “我意以将小女许配给过儿。” 郭靖在天下群豪面前，喜笑颜开。 他现在只有一个女儿，杨过他早已视如己出，如果能让杨过成为女婿，自然是亲上加亲。 虽然是王洛永在念着台词，可是摄像机都在捕捉着季云、刘一茜和陈子涵三人的神色。 惊诧莫名，季云偷偷忘了一眼身边的小龙女，焦急的情绪蔓延了上来。 刘一茜和他对视，嘴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她的演技在经历过仙剑后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过小龙女这个角色的内心戏要比杨过挣扎不少，一方面她是一个涉世未深的白莲花，要流露出丝丝懵懂。 另一方面，古墓派功法讲究“十二少”，清心寡欲，表情甚少，所以她的表情反馈要夹杂着丝丝生硬。 不过一颗心都悬在杨过身上的她怎么能纹丝不动，但是这个欲言又止的度却很难把握，她眉头微皱，痴痴的望着季云，算是勉强得了个及格分。 “可惜过儿父母早亡，你作为过儿的师父，这件事就只有麻烦你了。” 情绪再次递进，本应是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上，可她仿佛已经将小龙女剖析到了极致，这“掏心窝子”的一句话竟是让她的表情没有纹丝变化。 努力皱了皱眉，就当是对于郭靖这句话的不满。 “卡！” 副导演当即喊停，有些无奈的扶额。 他对一开始刘一茜的反应就颇有微词，不过还算看得过去，但是本应该情绪递增的一个画面，刘一茜表现的十分没有张力。 “刘一茜找一下感觉，那股刚刚的感情不到位。” “好的！”刘一茜调整了一会，做了几个深呼吸。 待到情绪平复下来，对着导演点了点头，“可以了。” “各部门准备，三场，第二次，action！” 打板完毕，王洛永当即念出台词。 “可惜过儿父母早亡，你作为过儿的师父，这件事就只有麻烦你了。” 镜头反打，捕捉着刘一茜脸上的变化。 她带着一丝挣扎，眉头微微簇起，眼神些许闪烁，整个人的气质还是一块冰山。 仿佛脸上的部件被剥离，她眉眼的变化并没有破坏气质的塑造。 这一节的变动让王洛永都点了点头。 小姑娘知道扬长避短，选择了取巧的办法。 “今天，各路英雄在此欢聚一堂，我们就请龙姑娘给他们做媒，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刘一茜微微张嘴，明显欲言又止，眼神望向季云，隐隐还带着丝丝渴求和不舍。 “好！保一条！” 第六十三章 杨密 季云深谙一个道理。 演员的表演不是连珠炮，应该是多米诺骨牌。 情绪不是倒豆子一样往观众的眼睛里倒，而是一块压倒一块，层层递进的铺展开来。 其实很多演员不是演技有问题，而是理解出了差错。 就像张一杉，他的演技在新生代演员中算是拔尖的，但是他在表达愤怒的时候总是会显得用力过猛，就是因为他不懂得收敛。 就像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最重要的是带有一丝悔意，让观众觉得意犹未尽。 季云扒的最多的片子是《我的1919》，在程到明表达愤怒的表演中，就是先平铺直叙，做好铺垫，情绪层层递进，最后愤怒的情绪如同大河决堤，给观众汹涌澎湃的沉浸感。 刘一茜刚刚的表演确实让季云看到了很大的进步。 然而却少了那种递进的层次感。 不过电视剧不像电影的要求倒那么严格，否则这段有的磨了。 刘一茜现在是发展的黄金期，出演了几部戏都是一番女主。 不过她这个一番的水分有些大。 天龙之中最为出彩的女角色应该是阿紫，仙剑中她名为一番，实际上戏份还赶不上林月如，就是靠着天仙的标签才能博得眼球。 这个道理她自己最懂。 于是她拼了命的在努力。 整个神雕剧组都透露着那股老大爷遛鸟的慵懒感，只有两个女人一反常态，来的最早，走的最晚。 一个是刘一茜，另一个就是杨密。 杨密努力是真的挺努力的，最火的时候四个月拍五部戏，五个剧组轮班倒，用在赶路的时间都快赶上拍摄时间了 现在的杨密还没拔牙轮廓趋向方脸，带着一股青春靓丽的感觉。 她也是个小童星，5岁的时候就出演过星爷的《武状元苏乞儿》，在里面扮演片尾星爷的女儿。 要么说她比较适合娱乐圈，搁这事放到季云身上，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然而杨密却能略带自得的侃侃而谈。 不过她这说的也实在讨巧，如果她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拍过《聊斋》中的聂小倩，众人反倒没和她打的那么火热。非得是这个不大不小的角色，既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入圈时间长，又从咖位上抬高别人。 现在她的资源还不太好，迅哥没走，荣兴达还没铁了心的捧她。 她自己也是努力，从早上三点等到剧组开机，才被通知今天没有她的戏。 “你演的郭襄戏份都在冬天，不只今天，就这几个月都没有你的戏份。” 俞闵叹了口气，看着这要强的姑娘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倒是没伤心，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和剧组的主演坐上了一桌。 季云、刘一茜、陈子涵、孟广梅、谢云山，有些可惜的是王洛永不太习惯年轻人的氛围，习惯一个人吃吃喝喝。 她坐在长桌的末尾，心下有些暗喜，这一桌人，让她认了个脸熟。 季云也是翻身把歌唱，之前饰演慕容复的时候还籍籍无名，只能吃着剧组两块钱一盒的盒饭，现在身价上来了，也能吃得上大鱼大肉。 这一桌，也就他一个人能吃上大鱼大肉了。 长桌上有些阴盛阳衰，莺莺燕燕的美女吃着嘴里的营养餐，眼神却不住的瞟向季云盒饭里的鱼肉。 季云一看姐姐们的目光，突然想起了刘韬、蒋鑫那俩吃货，不着声色的把菜盘往自己一方拉了些许，断绝了她们的视线攻击。 “唉！”孟广梅用筷子戳着饭，有些百无聊赖的说道：“你们男艺人都不用身材管理的么？” 孟广梅饰演的是李莫愁，她的长相美艳，颜值上和张馨与版本的李莫愁也是不遑多让。她模特出道，也是最剧组里最注重身材管理的一个，看到季云大吃大喝，她也不由得有些羡慕。 “不用啊，我又不走偶像路线。”季云嘟囔道。 一句话好像戳到了杨密的心里，她反驳道：“为什么不走偶像路线？这不是大火最快的方式么？” “额”季云有些语塞，他也不是傻子，他这张脸是优势，不走流量不是暴殄天物么？ 其实流量出道并不丢人，就像古添乐，人家出道的时候也是凭着一张帅脸打开一片天。不过他心思正，知道这条路走不长远，把自己晒黑了舍弃这个优势，专心的钻研演技。 季云当然没有自毁相貌的想法，不过经历了后世流量当道演艺圈的乌烟瘴气，流量这条路他确实有点看不上眼。 这个法子他会用，但是不指望着卖脸吃饭。 在他看来大密密与其说是努力，不如说是功利心太盛，面对和自己观念不同的她，季云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 “只能说流量火不长久吧，毕竟脸是有保质期的，想要大火还是需要一些作品支撑的。”现在杨密初出茅庐，他也想着能不能劝一劝。 杨密其实演技还是有的，仙剑3中的演技也十分不错。 不过她轧戏太严重，导致越演越倒退。 “那就再退居幕后咯。”杨密无所谓的说道。 “也对。”季云知道劝说没戏，干脆干巴巴的说道。 “是啊，现在都还没火，就别想着挑戏了，有什么就拍什么吧。我都半年没开张了，不是接到这部戏就立马赶来了么。”陈子涵叹了一口气。 她的长相有些英气，却又不是宁靖那种大女主的面相，给人的观感看起来有些强势。 这让她戏路比较固定，自然少了些试镜的邀约。 虽然她出演的剧有不少，但是讨喜的角色却没有很多。自从《大汉天子》之后，她一直没有接到什么高质量的剧本。 听到陈子函的肯定，杨密脸上顿时露出胜利的表情，仿佛自己信奉的准则得到了验证。 刘一茜一句话不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两人，心头泛起丝丝涟漪，她隐隐觉得季云说的才是对的。 想到这，她突然有些丧气。 自己的演技，好像还停留在流量演员的层次。 只是不知道，凭借自己的这张脸，还能维持多久的人气。 第六十四章 臭棋篓子 电影就像下棋，每一个镜头每一步，都要有作用。 电视剧就像钓鱼，有耐心，就会有收获。 俞闵和那些立志钓一条大鱼的电视剧导演很不一样，他想下棋。 可无奈他是个臭棋篓子，下的一塌糊涂。 不怕他下的臭，就怕他下的臭还极其有想法。 不过真当季云和他下棋，才发现自己错怪他了。 相比于下棋，他的导演功底简直是高到天上去了。 成天成宿的泡在剧组里，是个苹果都长毛了，偏生这年头真没啥娱乐设施，实在是有些乏味。 唉！我想玩对马岛。 “你那主题曲写的怎么样了。” 俞闵看着双手托腮百无聊赖的季云，偷偷的把被吃掉的炮重新塞到棋盘上，若无其事的问道。 “写完了，你找个人唱就行了。” 季云无视他的小动作，挺兵，“将！” “你自己不唱啊？” 俞闵皱着眉看着期盼，讪讪的悔了一步棋，又把被抽掉的车放回马脚。 “我唱不上去。” 季云一低头，顿时滴落冷汗，对面的子越杀越多。 “你搁这下崽呢？还能越杀越多的？” “诶？这个炮谁给我放上来的！” 他义正言辞的把炮扔了下去，“多高啊你唱不上去？” 季云讽刺一笑，“没你的棋艺高。” “呵呵呵那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么？” “宫琳娜。” 俞闵仔细回想，脑海中也没想起这号人物，他也不是音乐圈的，现在宫琳娜老师还没唱神曲《忐忑》，他没听过也是正常：“那我让公司去联系她。” 他又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太保险，“还有没有二号推荐人物？” 季云道：“今年没有合适的，明年会有。” 原唱张珍女士05年才会大火出道，现在倒是声名不显。 “神神叨叨的。” 俞闵嘟囔了一句，却也没放在心上。他仔细的盯着棋盘，盘算了半天才意识到七八步之前就已经有死棋那味了。 想了半天也没用破局之法，干脆上手一掀，将棋子打了个稀烂。 “咱们再来一把。” “不玩了。” 俞闵人菜瘾大，季云虐菜虐多了都没什么成就感了。 其实穿越者的优势在于视野更加开阔，并不是智商上的碾压。移动设备的普及带来的是多如牛毛的碎片化信息，就像象棋，现在除了专业棋手哪有人看过棋谱。 就拿俞闵来说，他连单车难破士象全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让季云忽悠认输了。 俞闵那边的戏已经拍完，他有心磨炼一下副导演，感受一下坐镇剧组养大爷的感觉。 这边的戏刚推进到郭靖力守襄阳，王洛永的演技轮不到他们挑挑拣拣，他也乐得清闲。 百无聊赖，只能天天和季云下棋解闷。 “接着下也行，不过得跟你商量个本子。” “嗯？”俞闵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这不寻思没人捧我么，琢磨着自己拍一部。” “还没人捧你？你都火成什么样子了？”俞闵咂咂嘴。 “想拍一部电影。” “电影？”俞闵登时来了兴致，这是找自己来当导演啊！ 语气缓和下来，“果然你小子慧眼识英才，知道我是拍电影的料，本子拿来我看看。” 季云翻开身后的帆布包，将准备好的剧本拿了出来。 “嚯！还真有啊。”俞闵接过剧本，上下打量了一眼季云，“你这是早有预谋啊。” “未雨绸缪罢了。”季云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绣春刀》？”俞闵品了一下剧本的名字，随即点点头，“好名字！” 明朝末年该片讲述了明末崇祯年间，锦衣卫三兄弟奉命追杀魏忠贤，一场追杀之后，三人带回了大太监魏忠贤的尸首，本以为凭此大功，三人的夙愿皆可实现。没想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阴谋的开始，三人即将落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俞闵看着剧本，眉头渐渐皱起，三主角？这是一个不太讨巧的设计，因为电影注定不能拥有太多的时长，很多电影连一个角色都没诠释好，他竟然想要三条线并行？ 按捺下心头的疑虑，俞闵仔细翻看，待到第一个升起，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兄弟三人的兄弟情，沈炼和周妙彤的爱恨纠葛，魏忠贤老谋深算，赵靖忠的阴险毒辣，一个波云诡谲的画卷正在他的面前缓缓铺开。 以致于翻到最后一页，沈炼复仇归隐，他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好本子！”俞闵合上剧本，叹息了一声。 “怎么样？干一票？” “不干！”俞闵干脆的回绝道。“我赔不起。” “为什么？” “我问你，你出了那些歌，发之前就知道一定会火么？剧本好就一定大卖么？不可否认的是你带着流量，可是没法子坐镇一部电影，投资方对你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你砸了一部就断了一次生机。” 不可否认的是，俞闵说的是对的。 就算好的剧本也不一定大火，《大话西游》奉为经典也是近几年的事，刚上映的时候都扑到姥姥家去了，《肖申克的救赎》在奥斯卡获得十项提名，金球奖获得两项提名无一斩获。 就算季云知道《绣春刀》的优秀，也难保这部电影会符合现在人的口味。 观众的口味最是难以捉摸，同样一首《青鸟》，许微发出去没掀起什么风浪，让生物股长抄袭就火了，你跟谁说理去。 “我孤家寡人不怕，你要是让投资方失望，损失的可是你的未来。”俞闵深深的看了一眼季云，沉声问道：“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拍么？” “要！”季云坚决道。 俞闵盯了季云半晌，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行！和我下一盘，如果你赢了我就跟你干了！” 季云点点头，刚准备摆上棋子，俞闵又打断道：“你得让我点子，这么下忒没意思。” “你害想要我让什么？” “咳咳！一套车马炮行吧！也不算难为你。” “我干脆闭着眼睛跟你下呗。” “那多不好，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俞闵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样，我让你两套，但是我可以走两步。” 俞闵看了看棋盘，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五个卒子也想赢我？ 第六十五章 绣春刀 《绣春刀》这个剧本很适合练手，顺序叙事，故事节奏紧密，而且本身是一部武侠片，俞闵非常有执导武侠片的经验，虽然拍的都是电视剧，但人家也是拍电影出道的。 虽说导演有电视剧导演和电影导演之分，可是人家上学的时候学的都是电影语言，挑出来一个科班毕业的手底下都有点活。 季云也没奔着获奖去，要不他就拍《爆裂鼓手》之类的本子去写。 这快意恩仇的本子在评委会的眼里也不算讨巧，电影剧本里，歌颂自由，阐述丑恶面，虐死人的爱情才更受他们青睐。 季云不想拍那样的剧，太累。 药神倒是挺好的，故事好而且商业味也很浓，但是他没这本事。 他非得找个姓韩的编剧，否则这本子能烂在他手里。 那咋办，咱只能对不起陆阳了呗。 其实剧本立意这事是门学问，季云有心想多拿两个奖，但是一门心思扑到奖项上就有些本末倒置，他从科班出门就意味着破不了夏宇的最年轻影帝记录，早拿晚拿也没啥区别。 话说开了，立意就和象棋围棋之间的区别差不多，没有谁比谁高比谁低，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围棋比象棋更难。 俞闵也从没想过象棋竟然有这么难。 看到对方的四个卒子兵临城下，他突然感觉有些尴尬。 “可以了？”季云看着满头大汗的俞闵，调笑着说道。 “不行！我得给我的智商讨个说法。” 季云叹息一声，无奈的解释道：“棋类运动的最重要的先手和步数，象棋不像围棋，每个子的子力都很强，不能通过让子来使双方达成平衡，我的先手步数优势不断积累，再下一万遍也是我赢。” 俞闵这才缓过神来，顺手将棋盘搅个稀烂，“那就聊聊剧本吧，卢剑星这个角色你想找谁演？” “王千原或者付大龙吧。” 俞闵点了点头，感觉也十分合适。王千原在97年的时候就和巩皇合作演过《漂亮妈妈》，表现可圈可点，之后的几年也是佳作频出，这样沉稳的角色比较适合他；而付大龙凭借《紫日》的优秀表演也在行业内声名鹊起。 两人都是属于物美价廉的好演员，俞闵思忖半晌只觉得两人不相上下，王千原的长相更加老成一点，但是单论表演实在挑不出哪个更好。 只能将视线转向其他的角色，“沈炼呢？你自己演呗。” “对！我攒的局肯定捧我自己啊。” 俞闵翻了个白眼，“靳一川找谁？” “这个角色可以当个坑位，谁带资进组谁演。” “你倒是想的挺多。”俞闵的眉头渐渐皱起，“丁修这个角色可不好找，没几个演员能演出那股贱劲来。” “孙宏雷。” 本来季云第一选择肯定是原扮演者周易围的，不过他在04年拍过《深狱大牢》后才崭露头角，现在还没什么名气。孙红雷刚刚拍过《征服》，正是观众心中众望所归的坏人，非得是他才能演出那种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还能觉得可爱的感觉。 “可以！” “魏忠贤可以找金世杰、李利群或者是李健义老师。” 演艺圈什么类型的演员都缺，就是这些个老戏骨一抓一大把。对于这个角色，两人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赵靖忠可以让聂源或者” “或者谁？”听到季云提起聂源的名字，俞闵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现在的聂源资源实在是有些好，虽然整容风波让他的人气受到些许打击，可让他来饰演太监的角色他多半是不同意的。 “或者陈琨。” 季云想到《龙门飞甲》中的厂花，如果陈琨能够加盟，这个角色肯定要更加亮眼。并且现在的陈琨火的一塌糊涂，不仅是票房的保证，还是投资商的明灯。 “可能性不大。”俞闵摇了摇头，“赵靖忠的选角要好好考量一下。” 他又将手指指向剧本中唯一的女角色，周妙彤。 “这个开放试镜吧，我这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讲真，刘思思长得是挺漂亮的，体态也十分匀称，可是眼睛实在是没有什么神采。这部戏里周妙彤就是个花瓶，让她一身的舞蹈功底无处施展，少了唯一的就是眼睛里面没有戏，就算在原版的绣春刀中，她的表演也只能算是乏善可陈。 俞闵努了努嘴，“丫头怎么样？” 他说的是刘一茜，刘一茜和谢云山两人是剧组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叫做丫头，一个唤做小少爷。 “有点稚嫩。” 季云抿了抿嘴，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那我建议你从公司里面挑点人，毕竟你还在船上，不捎带点实在说不过去。” “得了吧，他们能不能冒这个险都两说呢。” 不过事在人为，万一闻栋舌灿生花真把公司聊动了呢。 “那你这预算多少？”俞闵按下不表，开始算了笔账，“古装就是烧钱啊，服化道，场地，你这里还有马戏，没个千八百万下不来。” “两千万吧。”季云顿了顿，“只多不少。” 两千万是个保守价位，原世界这部电影的投资可是高达3000万，并且还不算宣发，这些投资陆阳都有些不够用。 虽然其中包含了不少的片酬，可是季云还是想多上一层保险。 “你家是开银行的？” 由不得他不讽刺，这部神雕，季云作为主角，一集只有8000块的片酬。 也不是季云一个人片酬低，而是整个剧组的片酬都低。 其实小龙女这个角色公司的第一意向是林依辰，不过人家嫌片酬低没来，这才轮到刘一茜。想邀请李晓冉出演李莫愁，人家也嫌片酬低没来，这才轮到孟广梅 “找人投资呗，现在那些大款都削着脑门往这行里面挤，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你真当那些大款是韭菜了是不？人家能发财，肯定脑子要比咱们灵活。” 俞闵一瓢一瓢的往季云头上泼凉水。 “放心吧，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就整理好团队整装待发就好了。” 第六十六章 温暖的火苗 季云能想个屁的办法，关键时刻还得把问题抛给能解决问题的人。 闻栋看着面前的剧本和侃侃而谈的季云，脸都成了苦瓜色。 “照你这么说，我得帮你拉投资，找演员，聊片酬，还得请武指。” “能者多劳么。” 闻栋深吸一口气，“我就是欠你的！” 季云也没想着他能都完成，就是给他找点活干，让他凑凑演员档期啥的。毕竟神雕还得拍一阵子，也不能让他闲着。 这老小子自从季云扎进神雕里，也放飞了自我，天天被蜈蚣咬，一天天快活的要死，正事是一点都不干，见天琢磨着找鸡解毒。 当了甩手掌柜，季云一身轻松。 然而刘一茜却是憋着一股劲。 她在天龙中被一众演技派碾压的有些难受，最可气的是季云这个新手竟然也能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痛定思痛，这部剧里一定要让季云刮目相看。 神雕中大部分都是两人的对手戏，拍过英雄大会后，剧组就要开启古墓生活的剧情了。 季云觉得有些可惜，这部剧中还有一个前辈自己没有多做接触。 孙婆婆的扮演者——李铭启老师。 她跟的是少年组，导致那边杀青了季云也没见到面，否则肯定要和她好好探讨一番反派的自我修养。 他是没见到，但是刘一茜可问了个仔细。 李铭启老师虽然在荧幕上面目可憎，但是私下里就像个慈祥的老太太。 刘一茜比较含蓄，但是却对这个老太太生出许多的好感。 老太太嘛，上了岁数就特别关爱小辈，尤其是刘一茜还有着姣好的容颜，她放低姿态虚心求教，李铭启就无所不言。 教了几天，就让刘一茜感觉自己的演技突飞猛进，这才升起了和季云比试一番的想法。 天龙中是男强女弱，王语嫣天生就矮了慕容复半头，以致于她有些自得，我要是演强势角色，肯定不会比他演的差。 小姑娘憋着一股劲，状态自然是十分的好。 剧组一开机，她就给众人亮了一手绝活。 空中一字马。 原著中小龙女能在一根绳上入睡，刘一茜吊着威压，整个人如同岔开双腿，旋转180度卧了下去。 标准且优美！ 一条过！ 俞闵喜上眉梢，本以为今天要在这个镜头上狠下功夫，没想到刘一茜的舞蹈功底竟然这么好。 接下来，就要看季云的了。 他本对季云不太担心，可是这段的表演确实是和季云的路数有些不太相符。 他虽然二十出头，可是表现的十分沉稳，这一段中他刚刚长大，没有褪去稚气，他需要表现出杨过稚气未脱的那种状态。 幼稚和老态算是在表演中最难诠释的两种状态了，甚至比起扮演老者，扮演小孩更加难以达到观众想要的程度。 单单是幼稚也能接受，但是偏生杨过这个角色比较复杂。 他从小生活在市井，心性多了一份狡猾，有一种少年老成的姿态，只是在小龙女面前才会表露自己的顽皮。 这两种完全相反的人物性格融合在一个角色之中，非常考验演员的处理。 “第三十四场，第一幕，第一次，action！” 刘一茜怀抱古琴，双指轻弹，一副仙女下凡轻弄瑶琴的姿态。 不过在现场听来，这声音倒是有些刺耳。 她并不会弹琴，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这一段的成片得靠后期配音。 听着呕哑嘲哳的琴声，季云视若无睹，反而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他一步步探了过来，鬼鬼祟祟的模样仿佛一个顽童，伸手试探，也想撩动琴弦。 小龙女见他伸手，猛地伸出玉手，将他的手打落。 “姑姑，这是什么曲子啊，真好听！” “这是祖师婆婆传下的曲子，叫做《淇奥》。” 季云眼睛一亮，“姑姑之前教过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首诗是说赞美一个君子如同雕琢的美玉一般温润无瑕。” 杨过露出傻笑，仿佛在等待她的夸奖。“姑姑，你说祖师婆婆弹这首曲子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人啊。” 如此说着，他目光中露出一丝仰慕，仰着头望着刘一茜，纯洁的倾慕就如同璞玉一般完美无瑕。 刘一茜看着他的目光，仿佛被针刺了一下。 “会不会是王重阳那个老道士！一定” 刘一茜面色一冷，仿佛平淡的湖面上戳出了一层涟漪。 季云当即话锋一收，“一定不是王重阳那个老道士！” 眼看刘一茜的表情重新恢复平淡，季云才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继续看看而谈。 两人一个听一个说，竟显得无比和谐。 季云蜷在一团，抬起头仰望着刘一茜，就连眼角也带着笑意。他虽然年龄要比刘一茜大上几岁，此时竟好像一个刚刚成年的愣头青一般，用稚嫩且蹩脚的话来勾着对方开心。 一种矛盾的心理在俞闵心中产生。 虽然看着是季云的年龄更小，可是他的身上却隐隐出现了一种包容。 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季云通过自己的表演，生生的将刘一茜推到高处，让众人产生了一众女大男小的《错觉》。 他是个旁观者，刘一茜的这种感觉则更加强烈。 季云虽然表现的像一个小孩子，可是却好像包裹了一层盔甲，脸上人畜无害，透露出的情绪还收敛三分。 一股淡淡的倾慕如同三月的雨，怡人却不争抢。 那种娓娓道来的情绪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无力感，哪怕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冰冷，却好像总是被他那块微弱的火苗慢慢融化着。 可能，原著中的小龙女就是这样的杨过才能撬开心房吧。 季云的表演十分的纯粹，但是这一幕还是让他感觉有些吃力。 索性他并没有过多的添加情感，只是干脆利落的展现了一个少年的纯洁心性。 这一段和之前的表演有所不同。 以前演过的角色，他都有迹可循，毕竟原扮演者都有一些优点供他攫取，可是黄教主的表演在这部剧中简直一言难尽。 反衬着刘一茜都成了演技派。 第六十七章 怪不得 爱情片抓人眼球的点在于男女主角要互补，并且要爱而不得。 就像这部剧中的杨过和小龙女。 杨过热情似火，小龙女冷淡似冰，两人中和互补，才会让感情显得水到渠成。 但是这么干巴巴的一冷一热观众看着也会腻味。 因为在一部电视剧中，主角是会成长的。 谢云山饰演的小杨过，已经将杨过幼时的热闹劲演干了，自己再不断的助长火势，总有一天会把柴火烧干。 而且随着故事的不断推进，就连冰冷的小龙女心态上也有了些许的转变。 不只是杨过，就算面对黄蓉那些人时，她也能敞开心扉。 杨过当然也一样，黄教主的杨过最为诟病的一点就是在十六年后面对初出茅庐的郭襄，也是一副顽童的模油腻样，活像个带小萝莉去看金鱼的怪叔叔。 季云却不想将杨过表现的太过热情，可是季云却不想将杨过表现的太过热情。 镜头前，季云的表情含笑，但是却没有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头，反而有种计谋得逞的狡黠。 这一幕是杨过和小龙女参透了玉女心经的关隘，需要和全真心法进行配合，但是杨过已经忘记了全真心法，所以他从清笃的嘴里套出全真教的口诀，顺带着整整他，以报年幼时对方刁难之仇。 “你说话可要有点良心啊，是你自己掉进水里的，我可是连动都没动过你啊。” 季云的语气少了三分稚气，但是多了一分少年老成的沉稳。 “卡！”俞闵则觉得季云收的有些太过了，应该再稚嫩一点。“你再放开点演我看看。” 季云点点头，重新调整状态，笑容里多了一分跳脱，整个人的语调都高扬起来，一副得意的姿态望着水中的鹿清笃。 “卡！”俞闵扶着额头，将季云叫到镜头前。 “你来看看。” 看着镜头里的画面，季云也发现了问题。 自己整个身子入画，却是没有多少聚焦在自己的脸上，虽然声音有些许变化，可是感觉却是没有多少起伏。 “我明白了。” 季云回到水潭边，四下搜寻。 突然眼睛一亮，折下一段柳枝，顺手摇晃了两圈，感觉还算趁手。 回身比了个ok的手势，季云再次找起感觉。 “第四十一场，第三次，action！” 季云蹲下，鞋尖都微微探近水潭中，百无聊赖的挥着手中的柳枝，一上一下的在水潭上溅起水花。 居高临下的望着鹿清笃，他的声音带着丝丝玩味，“你说话可要讲点良心啊！你自己跳进的水坑，我可是连动都没动过你啊！” 好！ 俞闵暗道一声好，指挥着几个摄影师推到近景。 “你不吓我，我怎么会掉到水里！” 鹿清笃愤然道，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胸膛，无奈的扑腾两下，还狼狈的躲着柳枝溅起的水花。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季云嘿嘿一笑，站起身在柳枝上抽出一节，叼在嘴里，“怎样？我不想怎样。” 他站起身，整个身子前倾，脸上露出蛊惑的笑容，“快上来，我不打你。” “你得了吧！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啊！一定有什么阴谋！”鹿清笃大手一挥，一串水花崩到季云的脸上。 季云一愣，将脸上的水渍抹去，“那行，你就一直在水下面待着吧！” “好，再保一条！”俞闵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拍电视剧是个磨人的活，所有呈现在观众眼前的都是磕磕绊绊的过程中完成的。 饰演鹿清笃的田中就在水中泡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他走上了岸，整个人身上都浮肿了一圈，露在道袍下的手脚都呈现出褶皱。 “对不起，田哥。”季云接过毛巾，递到了他的手上。 季云和俞闵商量剧情，倒是让田中遭了半天得罪。 “没事！演员么，谁不得受点苦啊。” 田中大大咧咧的接过毛巾，胡乱的擦了一通，将身上浸满水的道具服脱了下来，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这些事，他已经习以为常。 “行，今天休息，咱们回去加餐！”俞闵大手一挥，全体欢呼起来。 今天的进展十分顺利，刘一茜的表演可圈可点，季云也规划好了路线，再把刘一茜空中一字马本该浪费的时间匀出来，今天依旧是超额完成工作。 这顿饭，吃的众人眉开眼笑。 俞闵对于领导岗也是越来越熟练，饭桌上抱着田中的肩膀大肆夸赞了一番。 “我们剧组，就是需要这种能够吃苦耐劳的好演员。” 一番赞扬，让剧组的人都热血上涌，争先恐后的想在之后的剧情中表现自己。有的时候拉拢人不需要多大的投资，只要鼓励那些小角色，就能让所有人提起斗志。 就算是无关紧要的人物也能获得赞扬，那么我为什么不行呢？ 孟广梅扒拉着营养餐，感觉又有点食之无味。 “我什么时候能被夸两句。” 她有点丧气，作为模特出身的她演技倒是个短板，剧组因为他叫停的次数也最多。 “放心吧，演戏这个东西一回生二回熟，总会有开窍的一天的。”王洛永竟然少见的开始鼓励起来。 “对了，王老师，你进入这一行是受的谁的启发？” “我就是碰巧赶上了好时候，没有谁的启发，因为热爱就多争竞了一点。”王洛永摆摆手，“倒是你们这些年轻的演员，需要定下一个目标，有了标杆进步才能更加明显。” 孟广梅叹了口气，“我的偶像是邓莉君，怕是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能够赶得上她了。” 偶像对于演员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就比如刘一茜的偶像是赵雅之，所以她总是走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路子，形成了那种不争不抢的性格，以致于他演起小龙女这个角色都有些游刃有余。 “日子还长着呢，怎么就自己先放弃了！” 孟广梅哦了一声，突然望向今天发挥出色的季云，“你的偶像是谁啊？” “我的偶像是包国安老师，怹饰演的曹操是我演艺路上的启蒙。” 刘一茜小脑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他演的反派都那么得心应手。 第六十八章 人员敲定 有位同学说的很对，《绣春刀》的故事里是没有侠这个概念的。 在大明濒临解体的最后几年，没有人不会被这种山雨欲来的氛围所渲染。 卢剑星一心升官，继承亡父的位置；沈炼为了钱财，贪念一起，放过魏忠贤；靳一川则完全是一个杀了官兵冒名顶替的匪盗。 三个主角，贪嗔痴五毒俱全。 然而就是这三个带有缺陷的主角，在灾难来临前却展露出了人性的光辉。 比起从前那些高来高去吸风饮露的侠客，他们的身上多了一丝人情味。 可能就是这一丝人情味，才让观众在欣赏之余捕捉到了血雨腥风中的江湖气息。 绣春刀的故事脱胎于司马辽太郎的《冲田总司之恋》，在历史上，冲田总司就是个冷峻，甚至有些阴险的负面角色，可是在他的笔下，冲田总司展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大明国祚276年，东林党、三厂一卫你方唱罢我登场，史书上寥寥几笔的记载，却让无数小人物淹没在冰冷文字组成的河流之中。 沈炼在历史上确有其人，但是陆远却用另一个角度来解析他。 明面上这部片子是武侠剧，实际上书写的是穷途末路之中，大明这座大厦轰然倒塌的风霜史。 季云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明粉，但是对这个脊梁骨挺得倍直的王朝还是有着一丝崇敬。 这个本子很好，所以季云才会在诸多选择中挑选了这一部。 他看得出来，那些老演员当然也看得出来。 以致于闻栋的进展十分顺利。 两个月，他就摆平了所有的演员。 “也不是所有。”闻栋喝着凉茶，眉飞色舞的说道。 “王千原答应出演卢剑星，金世杰老师答应出演魏忠贤，这两个都十分顺利。陈琨是没有请到，但是他答应带资进组出演沈炼，赵靖忠这个角色聂源接下了。问题是丁修这个角色，孙宏雷没有档期，他接了一部新戏，他说如果能等，他愿意不要片酬。” 季云抿了抿嘴，“等多久。” 闻栋放下茶杯，缓缓道：“半年，他接了徐客导演的《七剑》，算上学剑法和拍摄，得半年才能抽出空档。” “太久了，等不了。”季云有些遗憾的说道。 “那丁修这个角色谁来演？”闻栋意有所指的问道。 “我来吧！”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 生活不易，润哥叹气。 “靳一川这个角色有人想要么？” 闻栋一笑，“这个角色我接触了邓朝和黄大暗，他们都很有兴趣，正好都是公司现在力捧的小生，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一看季云，试探着说道：“你更倾向于谁？” 他其实想说黄大暗，现在的黄大暗可没留下油腻教主的称号，人家在《大汉天子》中的表演可谓是可圈可点，再加上那副长相，任谁都觉得他不火简直天理难容。 可是他和季云抢过角色，这就有点不太好说。 “黄大暗吧。”季云思忖半晌，还是决定把机会先让给黄教主。 自己抢了他一个角色，有机会的话当然要弥补回来。至于演技方面当然不是问题，其实从《琅琊榜2》里能看出来，黄教主的演技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被总裁这个标签锁的太死了，心态摆正了就没问题。 还有一点更加重要，黄教主如果加盟，这部剧的资金将会更加充盈。 就算是一个母亲都不一定能一碗水端平，何况是一个公司呢。 黄教主的条件得天独厚，公司在他身上的投入肯定是远超邓朝的。 “行，那我去办！”闻栋放下茶杯，风风火火的跑开。 剧组又张罗着开始改编原著剧情了。 这一段是杨过小龙女在花丛中修炼，杨过跟着疯癫的欧阳锋离开，被点穴的小龙女留在原地。 在原著中，龙骑士尹志平登场，将小龙女玷污。 这也是让神雕粉丝最为心痛的一幕。 而在这版的改动之中，却是删除了这个剧情。 改为尹志平思念小龙女时常在后山徘徊，在和赵志敬的争吵中出手，打到杨过和小龙女练功之处，惊动了修练中的小龙女，小龙女受了严重内伤。 虽说让观众的观感稍好，可是却让后来小龙女复仇理由变的颇为牵强。 不过对于观众来说，这样的改动更能让他们接受。 观众要是能接受，剧组就愿意做出改变，毕竟改编这个事，本来就有好有坏，不影响整个故事的走向就没什么大碍。 好的改编如老版三国，张松在背诵曹操写的《孟德新书》这一段，在原著三国演义中并没有提起孟德新书的任何一个字，但是在电视剧中，张松背诵的文字佶屈聱牙，是编剧根据孙子兵法自己写出的一段。 这个段落完美的融入故事之中，让观众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季云和刘一茜坐在花丛之中，双掌相抵，头上沁出汗水，还有道具做出的烟雾缭绕的效果，显然是功法已经运行到了关键处。 两人的屁股下，坐的是个活动的圆台，工作人员正牵着线，不断的旋转着。 “等会！有点晕！” 季云被转的七荤八素，赶紧投降，双掌抓住台沿才堪堪不被甩飞出去。 “你们搁这转陀螺呢？” 俞闵站出来冲着工作人员怒骂一句，刚刚的镜头里俩人都快甩出残影来了。 “对不起导演！”那工作人员赶紧道：“这台子有些灵活，我们慢点转！” 再次准备好，台子的旋转速度慢了下来，两人视线对撞，齐齐点了点头。 “好！上威亚！” 俞闵大手一挥，两人瞬间被拽入半空。 原著中玉女心经练功时全身热气蒸腾，须拣空旷无人之处，全身衣服畅开而修习，使得热气立时发散，无片刻阻滞，否则转而郁积体内，小则重病，大则丧身。 但是这一段却不太还原。 啧！ 刘一茜披着一层白纱，像是一块窗帘，季云则干脆着上身。 虽然没有勤加锻炼，可是季云肚子上也有几块存货，腹肌这个东西，瘦了都有。 第六十九章 他想让雕飞起来！ 杨过并不是伟光正的主角，与心怀天下的郭靖对比，十六年前的杨过想的就是追回小龙女，和她一起远走高飞，永居古墓。 他从小困苦，父母早亡，以致于性格执拗还带着些许邪气。 如果不是郭靖把他带回身边抚养，可想而知，他就是下一个杨康。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性如烈火的人，在小龙女面前却展现的极为温柔。 绝情谷。 今天张灯结彩，谷主公孙止今日要续弦。 然而谷中的热闹却被一个不速之客所打扰。 季云站在场中，望着一身嫁衣的刘一茜，仿佛自己变成了那个性格执拗的杨过。 他嘴角微微勾起，浮现一丝憧憬之色，仿佛想到了自己成为新郎的那一幕。 四周的呵斥声将他拖回了现实，看着一袭红装的刘一茜，季云的神情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呆呆地看着，泪眼模糊，眼前似乎幻出了小龙女白衣飘飘的影子，千山万水，只影向谁去。 眼泪无声的滑落，可是他的脸上还挂着喜悦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了。 刘一茜的视线和他相撞，心中猛地抽动一下。 “姑姑，倘若我有不是，你尽可打我骂我，便是一剑将我杀了，我也甘心。可是你怎能不认我啊？” 声情并茂，整片空间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视线放在杨过和小龙女二人身上。 刘一茜低头不语，轻轻咳嗽两声。 咳嗽过后，手帕中竟是泛起隐隐血色。 公孙止勃然大怒，低沉着嗓子道：“你再不出去，可莫怪我手下无情。” 季云置若罔闻，声音微微颤抖，哀求道：“姑姑，我答允一生一世在古墓中陪你，决不后悔，咱们一齐走罢。” “好！卡！” 俞闵的声音显得微微无力，掩饰般的擦了擦眼角，高声道：“休息一下。” 这小子的表演让他有了共情。 季云的情感外放已经愈加游刃有余，刚刚的这一段表演让他自己都沉浸到角色之中。 退了下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长舒一口气才缓和过来。 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累，和当日星爷那种举重若轻的模样完全不能比。 人的脸上由44块肌肉牵动，笑的时候用到6块，而伤心的时候要用到14块。 季云也没算到那么细致，只是将全身心的力量都沉浸在角色之中。 看到季云调整好情绪，俞闵才张罗剧组再次开始拍摄。 经历过之前的狂喜，按捺下心头悸动的杨过变得冷静起来，为了防止季云在刚刚的状态中走不出去，这样的冷却期也是必要的。 “我姑姑与刚才那位姑娘容貌实在相像，适才不查，以致误认，还望谷主勿怪。”季云拱手道。 “认错人也是常情，何怪之有？”公孙止不在意的说道。 饰演公孙止的是钟振涛，他的经历颇为坎坷，以致于脸上多了一丝老气，虽然如此，可是他总是挂着一丝笑意。 化妆过后的他身上多了一层阴翳，不过他嘴角上扬，就算人物不嫌正派，可形象却可爱许多。 他看着季云，眼中藏着一丝怀疑，顾盼之间还有丝丝危险之色。 “只是世上还有和柳姑娘这般容颜相似之人，真是太巧了。”他深深的望着季云，含笑说道。 “是啊！不知道公孙谷主是如何认识这位柳姑娘的！”季云将柳姑娘这三个字说的很重，好像隐隐间宣示着她的身份并非如此。 两人针锋相对，杨过热血上涌，公孙止老谋深算。 “佳偶天成！”钟振涛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低沉而富有磁性。 相比于少室山之战，华山论剑，神雕中的名场面不算太多，襄阳城之战出彩的是金雁功凭空直上十丈的郭靖，对于杨过这个角色来说，出彩的可能就是故事中后期的虐菜环节了。 不过这部剧本身就是一部披着武侠外衣的爱情剧，季云也不用费心去帮俞闵瞎琢磨。 其实俞闵更想拍古大师的著作。 他的笔下可都是电影镜头。 就拿燕十三和谢晓峰决斗这一段来说，每一个描写，都好像是在手把手教导演机位应该怎么摆。或者是小李飞刀和上官金虹决斗的这一段，用描述来填补镜头的空白。 悬疑加武侠合为一体，故事短小精悍环环相扣，可是就是没有几个人能拍好。 更加上古大师的作品版权问题，市面上古大师的电影见世量少的让人可惜。 反观金老的作品很完整。 家国、大义、兄弟之情、爱情，要什么有什么，你甚至可以随便挑一个拿出来当中心拍。 不过剧情完整导致太过冗杂，以致于翻拍时要么大改特改，如徐克版《笑傲江湖》和《天山童姥》。 要么挑出其中一段剧情来拍，如《鹿鼎记》。 更有甚者如《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两个特点都占全了。 不过底子好成片效果就好，就算是这么改，还是一部优秀的本子。 不过换成电视剧，俞闵就有些糟心。 他的电影镜头和剧情格格不入，比如杨过和小龙女重逢的镜头，他极力塑造那种唯美的感觉，却让纯粹的喜悦和期待感被冲淡不少。 亏得季云的演技比较扎实，否则又是磨洋工的一天。 他的腰杆子挺直了，受折磨的就是季云。 他发现季云就是一个完美的工具人，无论镜头怎么飘忽，他总能引导着观众回归到剧情本身上。既满足了自己的想法，又能让剧情不脱轨。 “好的演员应该是一杯水，而不是装水的杯子。”俞闵悠然的侧躺，看着季云满是欣慰。 虽然语气惬意，可是说话间又给季云出了一个难题。 他想让神雕飞起来！ 怎么飞？ 只能靠后期合成。 就是说季云之后和神雕的对手戏都要变成独角戏。 其实神雕一直是各版翻拍中绕不过去的槛。 受制于资金投入，之前的版本都是演员套着皮套进行出演。 知道的是神雕，不知道的还以为和奥特曼串场了。 虽说没了神雕的威武劲，可是看多了还有点萌。 俞闵这次的尝试算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创新，其实很多没看过原著的小伙伴不知道，神雕其实是不会飞的。 古版神雕中杨过一本正经的说出：“我这位雕兄身体太重，飞不起来。” 听起来挺好笑，但是确实是原著中的话。 俞闵对季云寄予了更多的厚望，他看着季云，缓缓说道：“无实物表演而已，我相信你可以！” 第七十章 揭面 根据丹哈蒙的八步故事法，在得到前后，总会要付出代价，这与起承转合也不谋而合。 在神雕这部剧中，爱情路上的挫折不只是那些不可抗力和江湖上的波云诡谲。 杨过的红颜知己也是他路上的绊脚石。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遇杨过误终生。 从陆无双，程英，到郭芙，公孙绿萼，再到郭襄，杨过得一路上好像从来不缺少红颜知己的陪伴。 她们知性、温柔、刁蛮、活泼，各种人物性格在她们的身上走了个遍。 然而金老对她们描写的越是完美，就证明杨龙二人的感情越是难能可贵。 杨密在剧组转悠了几个月，终于迎来了她的戏份。 深秋的象山天气有些微凉，潮湿的寒气透过衣服直往骨髓里钻。 金老裹着厚厚的冬衣，看着季云和杨密的对手戏，嘴角不住的含笑。 现在的杨密可是真真儿的少女密，方脸的她少女感爆棚，红衣染雪灵气十足。 金老对这部剧很满意。 “演的还挺好。”金老冲着季云招招手，将他唤到身前。 “您不是说我更适合甄志丙么？”季云打趣道。 这部剧中尹志平的名字改成了甄志丙，这也是金老在原书中修改后的名字。因为尹志平在历史上确有其人，行为比较正派，他不想抹黑历史上的人物，所以将其改为甄志丙。 “哈哈哈。”金老大笑出声。“我这会倒是觉得你演赵志敬更为妥当。” 少见的，金老也开始说起玩笑。 笑着笑着，他望向旁边赔笑的刘一茜。 刘一茜感觉金老的视线向她投过来，顿时感觉压力满满。 “我时常想是否我将小龙女这个角色刻画的太过冰冷，不过我想这个角色应该是外冷内热的。” 他说的很隐晦，可是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不是明摆着说刘一茜演的太过呆板么。 “我接触过那些貌似冰冷的人，他们的情感爆发要比普通人更加热烈。万物负阴而抱阳，就像杨过外表莽撞但心思细腻，小龙女凉在脸上无可挑剔，可要是凉到了心里就落了下乘。” 一番话，说的刘一茜脸红的好像要渗出血一般。 金老就是人老了闲不住，才会让剧组三句两句劝到了拍摄现场。 神雕剧组开拍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像外界传播新闻了，这次金老亲临现场，可是一个值得挖掘的点。 作品就像作者的孩子，金老当然不会让自己的作品被人家胡乱篡改。 来了一趟，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众人围着金老拍了一张照片，又热热闹闹地将心满意足的老人家送走。 剧组还得继续拍摄。 还是季云和杨密的对手戏。 这段戏是杨过送给郭襄三根金针，答应她三个心愿，郭襄第一根金针就是要看杨过真面目。 “我给你三根金针，我见到金针，如见你面。如果你没有时间，托人带金针给我，也是一样的。” 季云面无表情，当然不是他刻意如此，他的脸上此时正缠着一个“人皮面具”。 说实话，挺丑的。 而且还不透气，季云戴着这个面具拍一天的戏，头上的汗能多留一层，等到再摘下来，一张脸就被晒成了两个色号。 而造型设计就是要这种丑，才能干脆利落的展现反差感。 杨密也不太想看季云那张皱皱巴巴的面具，说实话，季云和她对戏的时候一直都戴着这张面具，导致她都有些忘了季云本来的样子。 双手接过金针，“谢谢你，大哥哥！” 季云的面具遮住大半张脸，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回忆之色。 杨密看向季云，突然发觉他的眼睛也十分好看。 仿佛会说话一般，像一个漩涡，在吸收着周围的光芒。 她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眼睛配上这张面具实在是有些可惜！ “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样子！”她的语气顿挫，仿佛和郭襄一样的可惜。 季云一声轻笑，“这个心愿也未免太过轻而易举了。” 语气中夹杂着丝丝无奈，毕竟这三根针是留给她救命的手段。 “我因不愿多见故人，所以才戴上面具，你这么随随便便就用了一枚金针，岂不可惜？”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像黄教主那样展现“逼迫式”的表演。 十六年的打磨，已经让这个莽撞的少年沉淀成了神雕大侠，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好像和周遭的风景合为一体。 只是站着，伴随着低沉的嗓音，那股孤独苍凉的意味就默默地散播开来。 “可是！”杨密上前一步，语气中满是急切，“我连你真正的样子都没见过，怎么能算是认识你呢？” 杨密此时的表演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那股小姑娘的赌气式发言让她的少女感淋漓尽致。 仿佛一张白纸，完全没有雕琢的痕迹。 她深陷其中还没有注意到，四周的观众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俞闵叹息一口气，“这小子又把别人拉入戏了。” “这可不算是小事！”她的语气坚定，仿佛看到杨过的面容是最重要的事一般。 “也对。”季云叹息一声，仿佛被她说服。 郭襄见他伸手摘向面具，脸上露出满意的窃笑。 季云的手很慢，仿佛慢出了一种韵律，镜头随着他的手慢慢抬起，仿佛跨域了半个世纪。 杨密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两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张人皮面具。 面具终于被揭开，光线刺入眼眸，让季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两人相隔半米，杨密却感觉自己在山脚下仰望山巅的背影。 她第一次觉得，季云竟然有这么帅。 她身在圈子里，帅哥也见过不少，但是此刻的季云好像全身都在发光。 她不由得感叹，可能郭襄倾心并不是风陵渡口，而是这揭开面具的一瞬。 一个少女的情丝，就随着这张面具展露无疑。 “好！卡！” 俞闵也很满意，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好像心中的阴霾，他能想到，压在杨过心上十六年的面具一朝揭开，观众的心弦也会随着郭襄而拨动。 第七十一章 该考虑转型了 没了天龙城，华艺又搭了个神雕城。 这两年华艺的手笔确实是有些大，为了这两部剧下了血本。 不过王家兄弟俩也是变相的在施压，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但是你得拿出成绩来给公司一个交代。 幸好天龙成功了，否则俞闵早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天龙大火，连带着一众演员的咖位都水涨船高。 俞闵是又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终于证明了自己，难过的是再想原班人马人家都不愿意来了。 没办法，这部剧的投入大多放在了特效上，这部剧和天龙不同，天龙中自带特效的也就段誉和乔峰两人，乔峰的动作设计还多倚赖鼓风机的配合，实在没多少投入。 可这部剧不一样，光是那只雕就这雕能保险么。” 俞闵自己也有些没谱，虽然大手一挥把任务甩给了特效，可是没看成片的他心里实在是有些没底。 “要我说咱们找个演员套个皮算了。” 季云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冷嘲热讽道，这两天的无实物表演实在是有些磨人。 “好好吃你的吧！看准点，别把菜怼到鼻子里！”俞闵白了他一眼。 为了熟悉杨过断手之后的生活，季云闲的时候也把右手绑在怀里，吃饭时也强迫自己使用左手，导致他此时的动作看着有些令人着急。 筷子别扭的夹着饭菜，颤抖半晌才送进嘴里。 同组的一众美女已经拒绝和季云同桌进餐，看着一块肉在空中摇摇晃晃进不去嘴实在太馋了！ 季云的动作已经熟稔了许多，虽然看着有些别扭，可是还是能歪歪斜斜地送进嘴里。 “要我说你就改成左手被砍好了，反正古版的神雕就有过这个改动。”杨密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我练练，听说左利手比右利手要聪明，我先天不行，后天看看能不能找补回来。”季云笑着答道。 “还真来劲！” 杨密看着季云劲儿劲儿的模样，实在不懂他怎么会这么无聊。 “男人的乐趣，你不懂。”俞闵嗤笑一声。 细节决定成败，他和季云一样，都不想在这个细节上被观众大做文章。 如今的观众没有前几年那么宽容，一处不合理就会被人扣上不还原原著的帽子。 现在他站得高，这种不必要的黑点还是少一点比较好。 “哟！练着呢！” 仨人一抬头，正是许久未见的闻栋正面带春风的走来。 “你咋有功夫来了？” “瞧你这话说得，我作为你的经纪人，当然是在你身边鞍前马后！”闻栋一屁股坐下，翻出茶杯倒了杯凉茶，润了润嗓子。 “什么事！”季云懒得搭理他，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就没好事。 “《天下无贼》那边剪片完成，需要跑些宣传，小钢炮那边点名要你去凑个数。” “那么多大咖怎么就轮到我这个配角了？” “人家没时间呗。”闻栋翻了个白眼。 杨密有点羡慕，她也想拍电影，自从92年的苏乞儿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机会攀上电影圈的高枝，哪怕是个配角。 “选角怎么样了？” “基本都定下来了，黄大暗那边我也接洽了，答应出演靳一川这个角色，就剩下周妙彤需要开放试镜，我投出去了一些试镜邀约，过几个月咱们搭个台子就开试镜吧。” “你们这是打算拍电影？” 杨密愣了一下，寻思过味来，旋即她眼睛一亮，“你们缺个女角，看看我怎么样？” 季云瞥了她一眼，“不合适。” “你怎么说的这么武断呢！我什么都能演！”杨密挺了挺胸脯，晃得闻栋有些眼晕。 “你形象不符，性格也不合适。” 季云想到她出演的北斋，实在是有些看不下眼。 杨密有些失望，“那你不找找剧组里的人？” “都不合适。” 标签人设这个东西不只是让观众了解演员，更重要的是给导演们一个参考，就像导演需要一个强势的角色，自然而然的就会先挑选那些自带霸道人设的演员。 就周妙彤这个角色来说，甭说人设了，整个剧组就是演技都没有几个达标的。 陈子涵的演技倒是尚可，也能演出那股苦痛挣扎的劲，不过她的形象不太符合标准，不是一张女主的脸。 她是那种撑不起女主，但是作为女配却比女主亮眼的演员，在这个看脸的演艺圈挺不公平的。 说白了，这是一部男人戏，周妙彤的作用就是个花瓶。 既然是选花瓶，那为啥不找个养眼的呢？ “再说吧。”俞闵点了根烟，这部剧光立项了，连渠道都没聊好呢，现在说这些确实有些早。 深深的嘬了一口，烟雾缭绕，他突然向季云问道：“下一部《鹿鼎记》你要不要演？” “不演了，你去捧别人去吧。” 俞闵点了点头，一个演员确实不适合在短时间出演两部性格迥异的角色，会让观众出戏。 他也就是随便一问，张大胡子那边问他是否要继续执导，他也拒绝了。他寻思着季云要是演，他也凑活着能继续拍下去。 其实华艺基本上把金老的著作买的差不多了，张大胡子对俞闵给予厚望，让他拍了天龙和神雕这两部自带光环的剧，在他之外，还有一个剧组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碧血剑》已经立项，温青青的饰演者还是个熟面孔——黄圣衣。 不过没翻起什么浪花就是了。 杨密张张嘴，却又没有毛遂自荐。 她也知道，鹿鼎记这部剧应该不会再刮起一阵热潮。 金老最受欢迎的三部著作是射雕三部曲、天龙八部和笑傲江湖，鹿鼎记的粉丝量连这三部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自己要是去了，顶多混上个双儿之类的角色，也是鸡肋。 “那再下一部呢？” 俞闵瞥了她一眼，哪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倚天屠龙记。” 杨密眼睛一亮，这个她好像可以啊！ “俞导，有没有什么” “我不知道啊，那部应该不归我拍。” 季云皱了皱眉头，他好像引起了一些蝴蝶效应，《鹿鼎记》和《倚天屠龙记》应该都是由俞闵拍摄的。 俞闵看着杨密，叹了一口气，“该考虑转型了。” 第七十二章 别转了！ “你想怎么转？拍肥皂剧？” “那肯定不能啊！”俞闵觉得季云说的话有些埋汰人，他这么个大导演，怎么能去拍那些没什么营养的肥皂剧？ 不得不说，他有些飘了。 “公司要立项翻拍《西游记》，我想试试。”俞闵眼神中带着一丝憧憬。 如果说金老的剧是金牌i，那么四大名著就是王牌i！ 说句不好听的，拍好了四大名著中的任意一部，都够你吃一辈子的老本了。 “我劝你最好别试。”季云适时的泼上冷水。 四大名著里有几个角色是完全无法被撼动的，如西游记中的章老师、三国里的三绝，水浒里的宋江，红楼梦里的一片经典形象。 他们打好了标杆，后人也只能是照葫芦画瓢。 就拿孙悟空这个角色来说，翻拍这版西游记所有试镜孙悟空的演员都是照着章老师的模板来演，包括主角吴越。 六老师后来的口碑都崩成什么样了，但也没人拿他的演技说过事。 他说过：“你说你演孙悟空比我演得好，那你上来咱们试试！” 然而事实就是，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演得好。 拿季云的偶像包国安老师来举例也是一样，顾盼之间的枭雄气质完全把曹操给演活了。以至于有人评价于禾伟演的最像，包国安就是曹操本人。 季云觉得很中肯。 什么时候能在影史上留下这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他们这些演员的夙愿。 “这部的主旨不一样，特效也进步了。” 季云嗤笑一声，“特效能进步成什么样？有好莱坞那种水准么？” 要是能拍出《阿凡达》那种特效，就算剧组全员梦游，季云也愿意去趟这趟浑水。 俞闵哑口无言，电视剧的特效怎么可能和电影的投资进行对比。 “这部要完全贴合原著，肯定能给观众不一样的体验。” 季云戏谑道：“原著孙悟空身高四尺，你们准备找个小孩来演？开玩笑。” 俞闵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季云怼他怼的露骨，但是又实在没办法反驳。 大家都知道86版西游记经典，但是电视剧这个东西和赌博差不多，万一就成了呢。 “人家86版3年拍了11集，耗时6年完整25集才和观众见面。片子的质量和时间投入是成正比的，咱们愿意打磨，公司能给时间让咱们磨出一部好作品来？” 如果是其他人说要执导西游记，季云说不定会给人家摇旗助威，顺带着看看热闹。 但是面前这人不一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俞闵算是自己的伯乐，不能眼睁睁的见他往水坑里跳。 其实这部剧在观众的口碑并没有引起全网皆黑，只是茶余饭后损两句罢了。 但是在公司的视角看来却不一样，我们把这么大的i交给你，你拍不出大火的成片那就是个千古罪人。 和曹操大败斩了王垕差不多，王家兄弟总不能拿自己开刀。 这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谁接了，谁就得背锅。 冷静下来的俞闵已经熄灭了热情，砸巴着季云的话，越听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叹息一声说道：“这是快节奏社会倒逼我们这行丢了匠心啊。” 怪只怪现在的华艺是个快餐流水线的公司，正处于抢占市场份额的蛮荒阶段，还没有觉醒电影人的使命感。 王家兄弟虽然生长环境差不多，可是格局就差了一大截。 这事要是王忠君牵头，还能有那么点意思。 但是也就一点。 神雕这部剧称不上精良，只能算是优秀。故事着重情感纠葛的展现，淡化了体现江湖路远、英雄末路的诸多支线，少了这些矛盾的填充，自然让观众在观赏之余少了些感悟和对江湖的向往。 总而言之，这部剧的评分不会太高。 几个主演倒是卖了命的在演，刘一茜甚至几次被拖上救护车，不过也无济于事，弥补不了剧情节奏上的硬伤。 不过这年头不怕差，就怕有对比，等过两年于妈的版本一出，这部剧的评分自然会有所反弹。 西游记不一样，这部剧拍完观众更念着86版的好，任谁也不再敢翻拍了。 俞闵偃旗息鼓，季云也达到了目的。 见他听了进去，缙云的声音缓和下来：“你就按部就班得了，等拍完《绣春刀》再考虑转型的事。” 上次的劝阻，让俞闵消停了好几天。 更重要的是，张大胡子亲临现场，让他也不敢跳起来。 他在剧中也饰演了一个角色，耶律齐的父亲耶律楚才，形象十分狂野。 戏份倒是不多，主要是来和剧组商量片尾曲的。 片头曲让俞闵忽悠成了，片尾曲不能再舔着脸找季云，于是公司花了大价钱淘了一首。 作为主演，季云也要出面献唱。 不过季云的嗓子也担不起主唱的位子。 真正的主唱，是香江的周华剑老师。 来的不只是他，还有季云阔别已久的胡老大。 他的声音粗豪，自带一股江湖气息，算是一个比较增彩的点。 更重要的是他和这帮人比较熟，不用掏一分钱。 绕过一众迷弟迷妹，胡军朝刚刚拍摄下场的季云迎面走上来，见面就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子长结实了。”他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晒黑了点，更帅了。” “赶不上您。” “你这演技又有提升啊。” “嘿嘿，学得多。”季云谦虚的说道。 胡军道：“怎么样？演主角有没有什么压力？” 季云叹息一声：“一想到胡老大的乔峰那么潇洒，我就十分有压力。” 胡军搓着季云的头发，“你这小子上来就给我戴高帽。” 胡君的气质又变了。 之前在天龙剧组的他好像是平易近人的江湖大佬，现在则像是高高在上的一派枭雄。 体验派的路数在他身上就能窥得一二。 胡老大自从演了乔峰，便开始了真香模式，古装剧是真的爽快，能完全跳脱出现代剧的束缚，就像是从前没尝试过的姿势，在经历了初次的体验之后，胡老大就爱上了这种调调。 天龙之后，他连接了《楚汉传奇》和《卧薪尝胆》两个本子。 霸王、国君演了个遍。 季云和胡老大在那边寒暄，张大胡子也表明来意，要带着季云去录歌。 见张大胡子和胡君、周华剑三个大佬一起来领人，俞闵也给季云开了绿灯。 “赶紧录，回来还等你接拍呢！” 撂下一句话，季云便跟着一众大佬上了车，直指录音棚。 第七十五章 录歌 季云、胡君、张大胡子、作者小虫老师、周华剑一行五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一处录音棚。 这是剧组提前半个月就定好的场地，隔音效果还不错。 录音棚这东西还没像二十年后那样遍地开花，属于寻常老百姓的陌生领域。 350一小时，看着是挺廉价，不过就算是成名的歌星，一首歌没有个三五天也顺不下来。 老板是个40来岁满头长发的油腻男，看着众人簇拥着进门，连忙迎面笑呵呵的凑上来，“几位有没有预定啊。” 待他一扫眼，看到将鸭舌帽脱下的周华剑，双膝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 他干这一行倒是见过不少的大咖，但是周华剑这个咖位的着实是第一次见。 唱歌这一行不一样，基本都有点创作能力，自诩是个创作家。尤其是有能力开录音棚的，更是带着些高人一等的傲气，就算是影帝驾临，他们估计也就是鼓掌谄媚说声唱的好棒。 不过面对这种乐坛顶级的大咖，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从心眼里往上涌。 “你好，周华剑老师，我是你的粉丝！” 看见他那副模样，张大胡子有些吃味的撇撇嘴，他之前来的时候受的可不是这种待遇。 “呵呵，我先试试设备吧。”周华剑点头轻笑。 周华剑有些脸上挂着微笑，永远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好好好，您试着。”老板点头哈腰的说道。 周华剑上前试了试麦，闭上眼感受效果，随即比出一个ok的手势。 老板松了一口气，旋即脸上露出颇为自得的神色，他这套设备可是花了不少的积蓄。虽然地界不太好，可是设备都是一流的水准。 “那咱们先对对词吧，之前给你们的歌词都看过了吧。”张大胡子掏出歌词本，向众人问道。 众人齐刷刷的点头。 歌词很好背，通篇也没有多少字眼。 小虫是个才华横溢的创作人，在这首歌之前，他就创作了《心太软》、《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我可以抱你吗》这些名曲，他创作的《天浴》更是拿下了第35届金马奖最佳配乐和最佳主题曲两个奖项。 武侠曲目他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在94年他就为咆哮马版本的《倚天屠龙记》作曲，创作出了《爱江山更爱美人》。 这首《江湖笑》自然也秉承了他一贯的高规格，字里行间囊括了江湖、爱情和英雄气短，寥寥几句唱腔就将一副侠气纵横的江湖描绘的淋漓尽致。 单单这几句歌词，朗朗上口，越品越有味道。 季云唱的也就爱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这十二个字，就算再加上闹太套也就15个字。 别说，还挺押韵。 “那就先试试吧，有什么问题咱再调试一下。”小虫老师提议道。 张大胡子点点头，将歌词本放到座位上，领着季云和胡君进了录音室。 录音棚的是密封的环境，收音效果非常好，如果带着歌词本进去，翻动歌词本的声音也会被清晰的收录下来。 本来第一遍是要对对词找找节奏的，不过张大胡子也是有些急，俞闵那边只给了两天的假，神雕现在正推进到，早一天回去就少耽误一天的工。 季云也没想到，张大胡子一副粗豪像，嗓音竟然这么细腻。 开篇的四句，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就是他演唱的，声音恢弘响亮，还带着一股沧桑感。 像是一个年少时闯荡天下的天才，上了年纪后开宗立派的门主。 周华剑都微微点头，他的声音真的十分具有磁性。任谁也想不出，满脸头发的他歌声与长相竟然如此不符。 不过倒也没有过多诧异，说话声音和唱歌声音不同的人太多了，季云也是一样。 轮到季云，他闭上双眼，酝酿情绪。 “爱不到放不掉忘不了你的好。” “等一下。”小虫老师皱着眉喊了声停。“感觉不太对，你这烟嗓是天生的么？” 季云点点头，“是啊。” “我构想这首歌五个人分别饰演不同的角色，初出茅庐的少年、心怀热血的青年，意气风发的壮年、看淡世事的老者、和一个描述故事的旁观者。你的烟嗓不太适合少年的定位，显得老气横秋的。” 小虫嘶了一声，提议道，“你就白着嗓子唱，怎么干净怎么来，咱们再来看看效果。” 季云点点头，再次尝试了一遍。 这次的唱季云运用的是本音，没有带一丝技巧，声音显得更加嘹亮。 虽然少了技巧的雕琢，可是听着多了些少年的莽撞劲。 “可以，这个路子是对的，还有些小的瑕疵咱们等会再修补。”小虫点了点头，“接下来是胡君老师。” “明月照路迢迢人会老心不老。” 胡君的嗓音则像是气势极盛的武林豪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磨砂感，像是金戈铁马呼啸而过。 “胡君老师的嗓音可以的。”小虫赞叹了一句，毕竟胡君不是歌手出身，他也不能过多要求。 然而胡君却没听出话中的意思，哈哈一笑道：“还行吧！” “有一个小问题，你唱完一句词之后不要马上闭嘴，要保持口腔一直张开，否则抿嘴的声音会被收录进去。” 这胡君当然也知道，他也给电影电视剧配过音，但是他总寻思着闭嘴能让下一句的声音更好的爆出来，后期再把抿嘴的声音抹过去。 小虫当然知道他的顾虑，腼腆一笑道：“没事，感情重要，唱功及格就行，江湖的歌么，糙有糙的魅力。” 胡君点点头，又张开嘴唱了一遍。 这一版让小虫满意许多。 下一个到了周华剑，看见他要开嗓，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视线都转到了他的身上。 隔着大玻璃，录音棚的老板也撑起身子眼巴巴的看着。 如果说整个华语乐坛谁的嗓音最具有江湖气，那么非周华剑莫属。 他一开口，导致算上作者小虫老师在内的四人，都像是给他凑数的。 那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让你不由得闭上双眼，面前就能浮现一张充满侠骨柔情的画卷。 “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了英雄无奈的寂寥。 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季云暗暗叹了口气，找他们四个来都多余！ 第七十四章 风波 其实很多歌手不是技巧不行，而是唱商不行。 唱歌时就像憋着鼓劲在炫耀自己，好像在说我能唱这么高，我厉害吧，其实听的人只觉得刺耳。 就像邓红旗刚刚出道的时候，什么歌都喜欢飙高音，很厉害，但是不抓人心。 直到她明白了这个道理，放下心来回归歌曲本身，才将用实力兑现了天赋。 周华剑无疑就是个唱商极高的人。 从对歌曲的理解、咬字、情绪的收放，每一个环节都完美无缺。 说实话，很让人泄气。 和他对比起来，其他几个人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 不过也没办法，人家资历摆在那呢，就算是龙叔去唱歌，也得尊称他一句师兄。 “神雕快拍完了吧。”张大胡子挨着季云，抬头望向录音棚里的周华剑，意有所指的说道。 季云默不作声，眼神还在望着周华剑，附和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他转向季云，目光带着一丝询问。 季云若无其事的绕过视线，挠了挠头说道：“看行情吧，有什么本子凑合着接一接。” 季云并没有和他阐明自己要拍电影的想法，张大胡子和俞闵不同，他是华艺的掌舵人之一，公司的兴衰和自身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有些话不好说的太开。 “那你觉得，宋青书这个角色你能演么？” 季云嘴角一抽，推却道：“宋青书我驾驭不了，我演技不行。” 这老小子是摆明了让自己做配，去捧别的人。 电影当配角他倒是心甘情愿，毕竟谁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不过自己好不容易混到了电视剧的一番，下一部就被打回原形当回配角？给别人配戏，那不是越混越掉价么？ 绝对不行！ 他眼睛眨巴眨巴，一番话说的毫不违心。 “那鹿鼎记中的皇帝你觉得怎么样？” “那更不行，鹿鼎记那个故事我就没啥感悟，拍出来糟了金老的心。”季云再次拒绝道。 张大胡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不愉，“不用太有感悟，中规中矩就行。” “公司还是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我资源还够用。” 季云心头一阵警觉，这是公司在拉拢自己。王京椛出走的消息甚嚣尘上，公司也开始有了些动作。 之前闻栋就和自己打过预防针，要是公司的人来无事献殷勤，自己就能避则避。 现在张大胡子都问到自己面上，避无可避，季云也只能打起太极。 张大胡子沉声道：“华艺的电视剧资源放眼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很适合积累人气，你去年一整年也就客串了两部电影，还不如在电视剧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再想着放眼电影圈。” 他拍了拍季云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年轻人的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公司培养了这么多的大咖，对于你的规划肯定比你自己的想法考虑的更全面。” “嘿嘿，那肯定。”季云不置可否，眼睛复又望向周华剑的方向，仿佛已经沉浸在他的歌声中。 “周华剑唱的好吧？”顺着他的视线，张大胡子也欣赏的聆听起周华剑的唱功。 “很好。” “华艺的剧配乐都是实话，她能来全凭着公司的名头，真没花什么钱。这部是周华剑，下一部当然也是同级的大咖。”张大胡子笑着，轻描淡写的展示他的手腕。 “公司确实大手笔。”季云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你如果跟着公司走，让他来给你开个绿灯也不是不可能。”张大胡子蛊惑道。 “一块砖砸到那些北漂里，得砸死三五个歌手，七八个演员，大家手上都有点能耐。凭什么你红了人家没红？要我说人红还是得靠捧，你说是吧？”张大胡子一双眼有些浑浊，里面映着季云的倒影。 意思已经很明了，你现在的成就，全是公司捧出来的。 离了公司，你什么都不是。 现在我们给你抛出橄榄枝，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接下来，否则后悔都没地哭去。 “接下来公司要翻拍《西游记》这个i，我们会给你留下一个亮眼的角色。” “那我再考虑考虑。”季云咬了咬嘴唇，露出一副颇为心动的模样。 张大胡子终于露出笑容，拍着季云的肩膀，欣慰道：“这就对了。” 我考虑个！ 功夫是星爷发出的试镜邀约，天下无贼是于大爷牵的线，慕容复这个角色是自己挣来的，就算是现在这个杨过，也是他和俞闵的君子协定，而且还废了好大得劲四处跑宣传把这部剧炒火。 当初公司目光短浅在专辑宣传上掉了链子，现在见他火了又想把他拎出来当柴烧，任谁都不乐意。 还在西游记里留一个亮眼的角色，我觉得卡卡罗特亮眼，你倒是让我演啊？ 华艺这两年的野心实在是有些大。 拍完了金老的著作，就把目光转向四大名著。 每一部都要配上最顶级的配置，最好的布景，精良的服化道，最好的配乐，最好的演唱者。 就算是后来口碑更加拉胯的《鹿鼎记》，也在布景上下了大心思。 不过《鹿鼎记》上的这些添头都好像是奥利给上涂了一层面包糠，等你吃的尽兴，不一定哪一口就让你回味无穷。 快餐添加再多的料也掩盖不了快餐的本质。 “华艺电视剧的金字招牌实在是撑不了太久了，得赶紧脱身。” “我也赞成脱身，再晚就不好走了。”闻栋对季云的决定深以为然，“至少不能受他们的掣肘，让他们划定好了路线就不好迈步了。” “季云讲故事一塌糊涂，得给他配个懂行的。” 季云的镜头调动和气氛烘托都不错，单单是讲故事能力实在是乏善可陈。 鹿鼎记那么好一个本子，硬是让他给拍的稀里糊涂。 之前的剧都有鞠珏亮，赵剑等人帮衬着，他这方面的短板还没有那么明显，直到他独自执导《鹿鼎记》的时候，这个问题才爆发出来。 鹿鼎记中，黄大暗的韦小宝出场之前的剧情全部被他一带而过，让观众看的云里雾里。 对比苏有鹏版的《射雕》，人家虽然也删除了一大段剧情，可是节奏恰到好处。 “这个不太好找，我试试吧。” “对了，博哥最近怎么样了？” 季云突然想起了努力备考的黄博，他在深山老林里呆的久了，也没打听一下博哥的近况。 “听说他好像进了个剧组。” “剧组？” 第七十五章 疯狂的石头 渝州的一处招待所。 拥挤逼仄的屋中竟坐下了七八个人。 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窝在墙角里，正是好久没有出场的黄博。 他的发型有些散乱，显然是许久没有整理，稀疏的发量还被染成了一头的黄毛，让人看着忍俊不禁。 不只是他，屋中的其他人也是没个“人样”，造型都有点冲着西游记那个方向使劲。 就这么个草台班子，就是《疯狂的石头》这部戏现阶段的全部人马。 坐在当中的宁皓看着身边的牛鬼蛇神，突然感觉有些泄气。 这个剧组能拉起来也是机缘巧合，这时候刘天王正筹备“新星计划”，恰好看到了《疯狂的石头》这个本子，这个故事瞬间就吸引了他。 之后刘天王又看了一遍宁皓拍的《绿草地》，对他大家赞扬，并说他有拍商业片的潜质。 讲真，宁皓当时差点没哭出来。 混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人慧眼识英才，何况这人还是刘天王。 刘天王甩手就给了他300万，说让他随便拍。 他也是有点上头，当即和岳晓军俩人一拍脑门，意气风发的拉了个剧组。 等剧组成立了排完预算才发现，这300万连塞牙缝都不够。 可是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剧组都成了，他总不能把人都请回去吧。 再说自己拿了300万不吭不响，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也不是圈钱就跑的老赖，铁了心的要弄出一部商业片来。 后悔也得憋着！ “晓军，剧本怎么样了？”他望向身边那精瘦的男人。 “写着呢！改剧本又不是批小学生作文，哪有天天催的。”岳晓军吞云吐雾，眉头也是紧紧锁着。“你能不能把演员先找好了再来催我。” 他越想越气，总觉着自己上了贼船，怎么就头脑一热跟他来了这么个鬼地方。狠狠吐出了呛到嘴里的烟叶，骂了一句：“呸！顾头不顾腚！” 宁皓也是有些理亏，“我这也忙得焦头烂额的，不得找点好消息么。” 黄博打了个喷嚏，估摸着有人念叨他，“导儿，刘天王那怎么说？” “他说没档期，来不了。” 他们本来是准备邀请刘天王客串一个角色，好能扯大旗拉些投资，还能带动些宣传，不料人家太忙，实在是没什么时间。 宁皓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些可惜。 这部剧就是刘天王挖掘出来的，钱也是人家投的，人家不来参演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个演员的片酬又是一大笔支出。” 宁皓的头有点疼，这个角色和其他的歪瓜裂枣不一样，得有点观众缘才能让角色立起来。 “你们谁有认识的大咖给介绍介绍，最好只谈钱不谈感情的那种。” 黄博刚想出声推荐季云，听见他说不谈钱顿时闭上了嘴。 现在这年头吹拉弹唱都得350不划价，谁闲的跟你谈感情。 现在季云声名鹊起，听说天下无贼客串个配角都能拿12万的片酬，自己这部片子还不知道什么质量，盲目的给人家拉过来不是耽误事么。 整个剧组七八个人，也就黄博有点号召力。 其实除了黄博、宁皓和岳晓军三人，其他人都是宁皓拉来的愣头青，翻来覆去的聊聊理想就把他们哄上了贼船。这些人一个个刚从学校毕业，哪认识什么圈内名人。 见黄博欲言又止，宁皓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我偌大一个剧组，竟然连个圈内的好友都请不过来！ 正在纠结着，躺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响。 宁皓拿起手机，来电显示竟然是刘天王的号码。 难道有转机？ 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清了清嗓摁下了接听键。 “喂？刘天王？” “您打算来么？” “哦，那可真是可惜！”他的脸上复又失望起来。 “够够够！资金充裕着呢！” “真的吗？那就谢谢您嘞！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诶！好好好，等我们成了片第一个递过去给您审阅。” 他刚撂下电话，迎面过来就是岳晓军的一记重拳，“我说你没事打肿脸充什么胖子？还充裕着呢！我充你大爷！” 宁皓立马赔笑，“我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只是这个时机不对，现在还没开机就哭穷，不是明摆着说咱们不靠谱么！” “刘天王说什么了？”岳晓军懒得和他争辩，直接询问起和刘天王电话里的内容。 “他说这个角色虽然他出演不了，可是可以帮咱们找一个人，价格他也可以帮忙协商。” 岳晓军感觉嘴里的烟有些苦，“人家真是为咱们操碎了心啊。” 宁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其他角色怎么说？” “有一个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宁皓有些扭捏。 “说！” “咱们主演不是签了郭滔么” “是啊，咱们合同不是都寄出去了么？”岳晓军眉头一跳，“咋了？那边出问题了？” “不是他出问题了，是咱们这边出问题了。” “怎么了？” “昨儿晚上制片人跟咱们说，孙宏雷那边聊通了。” 这话一出，岳晓军也闭上了嘴。 他们写下这个本子，心底认定的男一号就是孙宏雷，然而孙宏雷现在前两年和巩皇合作过《周渔的火车》以后就小有名气，他们俩联系人家确实是有些困难。 后来黄博进组，靠着和闻栋的关系才将剧本递到孙宏雷经纪人的手里。 不过这一送就是石沉大海，宁皓是个急性子，见孙宏雷那边没了动静，就又找了郭滔来当主演。 这不，刚定下没两天，孙宏雷那边又传来消息，答应出演。 这回宁皓歇菜了，他心底更倾向于孙宏雷，不过和人定下再反悔这事实在是有些不地道。 岳晓军深吸了一口烟，吐出重重的烟圈。 “我去和郭滔协商一下，你去跟进刘天王那边的人。” 宁皓抓住岳晓军的手，激动道：“你就是整个剧组的恩人！” “去你大爷的，你要是再掉链子，爷就不伺候了！”岳晓军没好气的说道。 “放心，这回肯定没问题。” 了却一桩心事，宁皓的神情有些放松下来。 望向窗外，整个渝州蒙在了阴雨之中。 他喃喃道：“不知道刘天王推的人会是谁？” 第七十六章 接风 杨过成了神雕大侠，也就意味着故事将要结束。 自录歌风波之后，又在剧组泡了一个多月，季云的戏份也来到了尾声。 季云怀抱刘一茜，任由威压将两人升上半空。 这一幕是两人归隐的画面。 威压平稳落地，俞闵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神情。 “杀青了！” 随着俞闵一声令下，整个剧组都为他鼓起掌来。 季云笑呵呵的对众人表示感谢，“多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包容和配合，今天晚上加餐，我请客！” “那我可要点些贵的。” “随便点！” 乐呵呵的回到后台，季云准备卸妆。 “云哥儿，你电话响了好久，应该是有人找你，赶紧拨回去看看吧。”屁股刚挨到座椅，上来卸妆的小哥就跟他提醒了一句。 “好嘞。” 季云拿起手机，果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长串的未接来电。 “刘天王？”季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只是寒暄应该不用来这么多电话呀。 按捺下心头的疑惑，季云拨打了回去。 短暂的响铃声后，刘天王清亮的声音响起。 “喂，是季云么？” “是我，华哥，有什么事么，刚才在拍戏，没有接到。” 刘得华问道：“你那部戏拍完了么？” “刚刚杀青。” “有一部戏需要一个角色，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去一下如果没空就算了。” “有空。” 季云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 电话那头的可是刘天王，一个在人品上毫无黑点的男人。 他被人黑过唱歌不行，普通话不好，演技不行，粉丝狂热，但是就是没人在他的人品上做文章。 他资助过的明星都能排出一个加强连了，总不至于来坑季云这个后辈。 “你别答应的那么快。”见季云那么干脆，刘天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先给你说说这个剧本的情况。” “好，您说。” “这个剧本我看过，质量十分不错，情节很紧凑，而且有种黑色幽默的意味，如果顺畅的拍出来，肯定是一部十分卖座的商业片。” 刘得华顿了顿，“对了，这部戏叫《疯狂的石头》。” “我去！” 季云再没有犹豫，这部戏可是以小博大的经典，硬生生让宁皓一片封神，连带着黄博都跃居一线，各种代言拿到手软。 “额，那个剧组的资金可能不太够，你看看能不能” “没事，帮忙么，我就不要片酬呗。” 刘得华本意是季云少要点，给剧组减轻点压力，他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宁皓虽然在电话里说的信誓旦旦，可他也知道单凭300万真是杯水车薪。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 “那行，我把剧本发给你看看。” 撂下电话，季云的心情激动了起来。 疯狂的石头上映，以300万的投资拿下了2350万的票房，投资收入比将近1：8！ 现在的电影票是没有票补的，一张票死贵，基本都是看的电影频道和盗版光盘。盗版光盘也有讲究，他们专挑那些卖的出去的刻录，像《疯狂的石头》这样的电影，肯定是重点关注的对象。 可以说如果没有盗版，这部片的票房很可能破亿。 其实电影圈和电视圈在这个年代还是有些割裂感的，从电影出道成名的演员一般都能坐上电视剧的一番，但是电视剧成名的演员却只能在电影里给别人做配。 不过电影圈就是讲究个水涨船高，自己拍的这几部表现如果亮眼，自然会有人出面让自己当一番。 而且再加上之前的《功夫》和《天下无贼》，季云在这两年就不愁宣传了。 “你说刘天王请来的是谁啊？怎么还搞得神神秘秘的？”黄博百无聊赖的问着身边的宁皓。 “我上哪知道去，人家就说是个大咖，也没给我透信。” 宁皓蹲在路肩上，看着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努力分辨着。 “不是说十一点就到么，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放鸽子了。” “你怎么那么大的怨气！等着得了。”宁皓被他问的不厌其烦，“指不定人家飞机晚点了。” 黄博哼了一声，有些不太情愿。 他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腕，说不上家喻户晓也算是小有名气，要不是自己染了这一头黄毛，指不定有多少小姑娘上来要签名。 不过刘天王说来的是个大咖，他们自然而然的要派最重量级的人来接风。 唉！黄博越想越憋屈。 “我倒是看看这位爷的咖位有多大。” 正说着，他突然看见了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 那人戴着一个宽大的鸭舌帽，将上半张脸都藏到了帽檐的阴影里，下半张脸上则覆盖了一张口罩。 他赶紧捅了捅身边的宁皓，坏笑道：“你看那货，穿的跟个007似的。” 宁皓也扫眼望了过去，“你闲不闲。” 黄博对他的嫌弃有些不以为意，还盯着那道身影，直到那人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从那人的眼中感受到了一股笑意。 “诶，我看他咋有点眼熟呢？” 话刚说完，那人便直直地冲着两人走了过来。 “这走路姿势看着有点像” 正说着，那人已经走到了跟前。 摘下口罩，露出口罩下的一张脸。 “季云？” 黄博惊呼，随即上去给了季云一拳。 “你小子长能耐了，到这都不跟哥哥我说一声。” 季云又把口罩戴上，四下看了看见没引起路人的注意，“你才有能耐，有这么好的本子也不给我引荐引荐。” “嘿嘿！”黄博悄咪咪的说道，“这不是穷么，你来了也给不了多少钱。” “咳咳！”宁皓在旁边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正主还在场呢！ “宁皓导演，你好。”季云伸出手，和宁皓握在一起。 “你好你好，路上饿了吧，咱们找个地先吃点？” 季云打眼一看，宁皓穿着一个花衬衫，下身是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就差把寒酸两个字写在脸上。 顷刻间就明白了剧组的现状，“行，那我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呢。”宁皓咽了咽口水，还想推诿两句。 “赶紧的吧，还磨磨蹭蹭的。”黄博赶紧拽了拽宁皓的袖口，指着季云，一脸得意道：“看着没，这，自己人！”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七十七章 招待所 宁皓原来拍的都是些作者电影，像什么《香火》和《绿草地》。 作者电影这东西挺晦涩的，起源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由那些法兰西老表提出来，指如同作家用笔触传达思想，导演也应该用摄影机进行荧幕“写作”。 韩三爷说过：所谓作者电影，是生活阅历丰富，对社会具有深邃洞察力和卓越表现力的创作者，在现实生活中捕捉到为大众广泛关注的生活热点，用质朴的电影手法加以表现。 简单来说，普通人觉得电影里的事就发生在身边，剧情也合情合理。 但是就是看着拧巴。 用官话来说，就是现阶段观众对于娱乐性电影日益增长的需求与导演对自身价值判定的标准之间的矛盾。 突出一个反市场。 这东西挺考验导演功底的，拍不好就成了自嗨型作品。 他的水平能被刘天王大家称赞，当然是手里有点活。 其实在《疯狂的石头》中也能看得出来，这部片子借鉴了《两杆大烟枪》中平行叙事的方式，这种方式没点真功夫还真拿不下。 如何均衡主线支线、正反人物之间的戏份，就够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们学上一阵子。 扎实的导演技巧，出色的镜头功底，再加上精良优质的剧本。 这部片子赚钱是迟早的。 不过赚钱也是以后的事，现在整个剧组连住房都困难。 人家这个招待所最多允许两人一间房。 昨天岳晓军又忽悠来俩小年轻，再加上刚刚落地的季云，这么一算他们的住房问题又严峻了起来。 并且就算再压缩制作团队，成团了怎么也得五六十人，住房资金就是摆在剧组面前的第一道难关。 宁皓看了眼季云，他们倒是能凑合凑合，这可是京城来的大腕，整个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小生。 让他和其他人住一起，人家能乐意么？ 虽说他昨天表现的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但是保不齐有个洁癖什么的。 “那季云你先挑房吧。” 季云也知道宁皓的顾虑，“我就和博哥一间吧，我俩也熟。” 宁皓赶紧收敛起窃喜，“这方便么？” 季云一笑，“有啥不方便的，我们在燕京的时候天天睡一张床上。” “那行。”宁皓抬起头，看向四五十岁的老板娘，“那个姐姐，我们是来拍戏的，得租挺久，能不能打个折？” 那大姐一听宁皓要砍价，登时头发都立了起来，指了指身后昏黄的墙皮。 墙面上贴着一张a4纸，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小本经营，概不讲价。” 宁皓的笑脸一窒，拍了拍脑门，猛地指了指季云，“华语小生，季云，知道么？” “季云？” 大姐扶了扶眼镜，看着面色尴尬的季云。 季云被推到人群之前，接受着大姐的视线审判，感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不认得！” 可以，场面更加尴尬了。 “那” “你个哈戳戳！没得钱还想着拍戏，你们撅个我斗晓得你是要窝屎窝要，还想带我面前妖艳儿，你们再楞个怪迷日眼滴斗给我出切！” “我给钱，我给钱！”宁皓立马投降，生怕大姐越过桌台上来薅他头发。 一张张红色钞票在他手里点了又点，恋恋不舍的递到大姐的手里。 “给我吧你！”大姐一脸嫌弃的抄了过来，甩了甩上面的口水。“你们14个人开5间房？” 宁皓讨好似的笑着，“我们剩下几个人有住处，先就开这些。” 大姐嗯了一声，掏出一把钥匙递到宁皓的手里。 “上楼靠楼梯口连着的那五间。” 钥匙到手，宁皓领着一堆人往住处走去。 “等会！”大姐连忙喊住他们。 “怎么了姐姐。”宁皓谄媚道，头上落下层层汗水。 “每屋只能住两个人，天黑之前多的人全都滚蛋！” “好嘞！”宁皓连声答应，逃也似的带着人乌央乌央的冲向楼梯口。 大姐望着这帮人，嘴里还骂着闲街，“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还管我叫姐姐，哈巴儿！” 收拾了行李，季云仰躺在有些霉味的床上。 “你说咱们这剧能火么？” 黄博有些担心，这个剧组实在是太穷了，穷到他自己都没什么信心，这也是他不想请季云来的原因之一。 “能火，放心吧。”季云安慰着，“兄弟我的眼光你还不相信么？我就没接过烂本子。” “嗨！我搁这咸吃萝卜淡操心，演好自己的就得了。” “对！”季云点点头，博哥就是这点好，不管什么片子，都能报以百分百的热情。 哪怕是《倔强萝卜》这样的大烂片。 “宁皓那边是真的没钱了。” 黄博说这话有点糟心，毕竟是求自己的朋友来帮助另一个朋友。 疯狂的石头本子行，导演行，但是大家都不是穿越者，谁也不知道拍完之后是什么效果。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有的是，他们也不敢笃定这部片子一定能火。 “我知道博哥你什么意思，但是宁皓没问我，我也不好主动说这事。” 其实投资这部电影的事他也考量过，于理自己绝对能赚，于情这是博哥的成名之作，自己也得帮衬一把。 但是投资不是上赶着找人家的事，他虽然没什么挟恩图报的想法，但是也没把自己单纯摆到投资人的位子上，宁皓的才华值得和他多交交心。 “哥哥是真的谢谢你了。” 黄博有些动容，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出声，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叩叩叩！” “谁啊？” 门外传来声音：“我，宁皓！” 季云和黄博对视一眼，说曹操曹操到。 季云离着房门近，站起身将房门打开，“导演，你咋来了呢？” 宁皓脸上挂着别扭的笑容，“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这不是寻思和你们搞些娱乐活动么。” 黄博当即笑骂，“去你大爷的，我们这可没有鸭子。” 宁皓回身关上房门，回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从随身的布包里翻找了一会，掏出了一盒还未拆封的扑克牌。 “咱们玩会牌吧！”他的一双贼眼滴溜溜的乱转，“干玩也没意思，要不咱们下点赌注的吧。” 黄博眉毛一挑，“你想赌什么？” “一把十万的，来不来。” “你这拍赌神呢？还一把十万？”黄博差点没一口水呛死。“你把十万拍出来我就和你玩。” “额那咱们玩1毛二分五的吧。” 仨人对视一眼。 “行！” 第七十八章 怎么拍个戏就这么难呢！ 阳光刺破云霭，照在了黄博的大腚上。 他就手一翻身，一巴掌扇到了身边横卧的身影上。 触感有点不太对，黄博迷迷糊糊的揉了揉那张脸。 张开眼一看，身边躺的竟是宁皓这货。 再一打眼，季云睡得和一个受气包似的，已经被俩人挤到了角落里。 “赶紧起来！” 黄博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两下将宁皓拍醒。 “你上这来混房间来了是吧！” “哎呀呀！我怎么就睡着了呢！你也不提醒提醒我！”宁皓一咕噜站起身，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反倒冲着黄博责怪道。 黄博打着哈欠，都懒得拿正眼看他。 昨天打了半宿的扑克，宁皓独赢4块。 这扑克玩的实在是没什么激情，等到了后半夜，三人眼皮都开始打架。 也不知道谁先没坚持住，一头栽倒下去就再没醒过来。 揉了揉被黄博拍过的大腿，宁皓乐呵呵的抱着四块钱，屁颠屁颠的离开。 “赶紧洗漱，等会到302开会！” “这孙子就是来蹭床位的。”黄博现在十分笃定。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间二人房里走出了五个人。 老板娘当然也发现了，不过渝州女人典型的嘴硬心软，骂了两句也算是默许了。 他们不嫌睡得闹腾，自己也不予追究。 但是五个人挤在一间房怎么能睡好，一开门，五个大熊猫排着队走出门，好像动物园展览一般。 其中就有岳晓军。 他眼眶都是黑的，整个人萎靡不振，打着哈欠跟着众人来到了302。 “你昨晚没睡啊？” 作为剧组中唯一的一个技术岗，宁皓不得不袒露一下关心。 “昨天改了下剧本，没睡着。” 宁皓点了点头，“现在人都在这了，咱们熬一天就浪费一天的钱，我准备找些本地的演员，挑一些戏份先拍着。” “我们联系了王逊，他说明天就能到。” 宁皓点了点头，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 王逊现在在全国范围虽然声名不显，但是在渝州，也是个家喻户晓的小明星。 他是谐剧出道的，98年的时候就拿到过首届“巴蜀十大笑星”称号。并且还学过一段时间的相声，说起来他的辈分还是和郭姓的小黑胖子是一辈的。 谐剧剧场就像是燕京的说书茶馆，一到午后进出的人就络绎不绝。谐剧的地方特色很浓，外人虽然听不懂，可是本地人就指着这个乐呵，再说这年头地地道道的谐剧比某些电影要好看多了。 可以说在这个地界，他比季云都要出名的多。 “之前联系的人呢？”宁皓又问向场务进度。 “大多是明后天到齐，俆争老师可能要晚点，刘华老师今天晚上就能到。” 宁皓点点头，表情松动了下来，照这个进度，这两天就能开机了。 摄影机上落了一层的墙灰，再不开机都要当古董卖了。 这一帮人都是从底层混上来的，人脉都很扎实，可能不认识几个大牌，可是名气小演技高的高性价比演员认识的可太多了。 一人拉两个，一个班子就这么磕磕绊绊的组了起来。 “行吧，剩下的女角色咱们下午去各大院校门口摆摆摊，看看有没有愿意出演的。” 宁皓叹了口气，他们这个剧组是个和尚组，一个有女人缘的都没有。 他抬头看了一眼季云，想让他介绍两个女演员。 不过想了想又算了。 请来了刘一茜自己也给不起钱。 “孙宏雷那边来信没？”宁皓皱了皱眉，其他的演员都已经定下了行程，就这个主演还没到位。 “没有。”岳晓军头上也挂着愁意。 “我之前给他经纪人通过电话，说最近就给答复。” 剧组都要开机了，这个主演不到场可不是耽误大事么。 “孙宏雷？”季云挠了挠头。 宁皓见他发声，突然眼睛一亮，“怎么，你能联系到他？” “那倒没有，我之前邀请他出演一个角色，他说至少半年才能抽开身，他接了徐客导演的《七剑》，应该还得几个月才能拍完啊。” 听到季云的话，岳晓军和宁皓的脸都沉了下来。 这是让人家给耍了！ “不能吧他都答应咱们了。”岳晓军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迟疑着说道。 “我给他经纪人打个电话看看。”宁皓也有些不放心，赶紧掏出手机想要询问一番。 他刚掏出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 他这个手机号应该是比较私密的，不会接到圈外人的电话才是。 他有些疑惑的接了起来，“喂，你好？” 电话中响起一阵低沉的声音，“是宁皓导演么？我是孙宏雷。” 宁皓用的是个山寨机，喇叭声贼大，就算没开免提，在场的众人也能将对话内容听得一干二净。 “你好你好，我是宁皓，我这正想联系你呢。” “那个，有点对不起哈，之前这个本子是我经纪人接的，他看这个本子好酒帮我接下了，但是他没仔细询问开机时间。”他抿了抿嘴，“我这正巧在拍一个戏，最快得两个月才能抽身。” 电话这头的宁皓脸已经耷拉了下来。 “您能不能等两个月，我可以不要片酬，这个本子我是真的挺看好的！”孙宏雷的姿态很低，并没有电视上那股盛气凌人的势头。 听到他的语气，宁皓的气也消了大半。 怎么办呢，要怪就怪自己没有名气，要是自己是个破亿票房的导演，他俩之间也不用隔着一个不干事的经纪人。 宁皓深吸一口气，“我们这实在是有些着急，剧组都集合了好几天了，您也知道剧组一成立，每天都在烧钱，要不咱们下回再合作吧。” “哦”孙宏雷有些可惜，“实在对不住！因为我把这事给耽误了，下回有需求找我，不需要片酬也得给你陪个罪。” “没事。”宁皓强行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宁皓咬着牙把电话挂掉。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宁皓点燃一根烟，将烟雾吸入肺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主演歇了。” “那再把郭滔请回来吧。” 岳晓军的面色有些难看，他前两天刚把人家劝走，转眼又把人请回来，这不是耍猴呢么。 不过看着宁皓被打击颇深的模样，他还是咬着牙把这得罪人的活给接了下来。 他拍了拍宁皓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和郭滔已经熟络了，大不了再跟他赔礼，这事我在行。” 宁皓吐出一大口烟圈，“我来吧。” 看着手机中郭滔的电话号，他有些泄气。 怎么拍个戏就这么难呢！ 第七十九章 港普 故事发生在渝州，一个老工艺品厂。 因为经营不善，拖欠了八个月工资的厂长老谢准备把地皮卖出去，但是在拆迁的时候挖到了一颗价值不菲的翡翠。厂里决定用这块翡翠举办一个展览，赚些钱发拖欠了几个月的工人工资。 翡翠一出，顿时引来众多人的觊觎，国际大盗麦克和本地匪盗道哥一伙都将视线转向了这块价值连城的翡翠。 围绕着这块翡翠，展览馆开始了一场明争暗斗的较量。 磕磕绊绊，剧组终于迎来开机。 剧组都是本地人，自然也绕过了繁琐无趣的开机仪式。 开机仪式一方面是图个心安，另一方面是给媒体提供一些素材。 不过这个小作坊根本没什么流量，也没有媒体记者闻风而动，他们也就没有这个必要。 设备摆好，宁皓意气风发的坐在导演椅上。 这一天来得实在是太久了！ “给我开机！” 摄影机上的红布被岳晓军掀起，也算是满足了众人的仪式感。 短暂的欢呼过后，剧组开始拍起了第一个镜头。 道哥团队想要偷窃，被交警拦住，就在黄博饰演的黄毛想要下杀手的时候，路边的一辆面包车撞上了宝马，瞬间将交警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王逊饰演的是监督拆迁工艺品厂的四眼，正在工厂的墙上喷漆拆迁的字样。他的车停在路边，却被一辆面包车给撞上。 面包车的车主是主演郭滔，他被从天而降的可乐瓶砸穿了玻璃，正和同事走出车外的空档，没有拉手刹的面包车顺着下坡撞到了路边停放的宝马上。 可乐瓶是缆车上丢下来的，老厂长儿子谢小萌调戏一个美女，失手将可乐瓶从缆车上丢了下来。 盗窃团伙，车祸，可乐，缆车。 一根无形的线引导着镜头，让故事成为一个闭环，观众的视线就随着这一系列的巧合运动起来，跟着整个故事紧凑的行进，故事中的人物也跟着巧合一一出场。 这段的手法被称为盖里奇风格。 蒙太奇和盖里奇两位奇字辈老哥琢磨出了两种电影结构。 其实说起来也没那么晦涩，简单来说，蒙太奇是正常的剪贴组合，而盖里奇则是匪夷所思的剪贴组合。 宁皓就深受盖里奇手法的影响。 在疯狂的石头这个本子中，你能看到《两杆大烟枪》的叙事风格和《偷坑拐骗》的故事逻辑。 影片中充斥了无厘头式对白和匪夷所思的巧合，酷炫镜头、快速剪接，让剧情紧凑而又充满荒诞性。 不过宁皓可没打算把这部片子印上抄袭的烙印。 如果说盖里奇的影片是巧合决定结果，那么这部疯狂的石头就是巧合决定因果。 恪尽职守的男主获得了真的翡翠，小恶人如黄毛和谢小萌受尽了皮肉之苦，大恶人如道哥和房地产老板则受到了制裁。 这种种事件下的因果关系让巧合多了一份妙趣横生的惊喜。 虽然手法一般无二，可是在国人的眼界之中，这种略带宿命论的巧合方式无疑要高明许多。 这种文化内核上的差异，也是疯狂的石头要比两杆大烟枪在国内走得开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他在定剧本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将盖里奇的手法做好本土化，而不是一味的模仿。 郭滔是最后才进组的，就在开机前半天。 宁皓和岳晓军俩人花了大价钱请他吃了一顿饭，甚至比季云那顿还要丰盛。 可他俩毕竟理亏，直到第二天开机之前，郭滔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 郭滔是专业演员，虽然在开机之前还心有怨气，可一到正式拍摄的时候就进入了角色。 他和宁皓俩人的身份也顿时逆转，任由监视器后的宁皓随意揉捏。 “卡！这段不行！” 宁皓仿佛一个叫停机器，光开篇的一幕就叫停了十二次。 喜剧电影并不好拍。 每个演员的形象和动作都需要根据布景来进行细微的调整，这部剧实在没钱来请多余的化妆师了。 演员也只能自行微调，以期望达到宁皓的标准。 而且喜剧的台词也不固定，每一句说出去好像都差点意思，往往是在拍摄之中不断的改进。 可能演员的灵光一闪，就能成为成片的定板。 就像沈藤，他记台词的能力属实有些差，不过他脑子快，指不定那一句就成了神来之笔，比剧本上写的都要精彩许多。 整个剧组大多是老演员，真要属脑子快，就属博哥一个人。 他弓着背，探着头，上下颌微微脱扣，一双贼眼向上瞥着，单单一个照面那股痞气就显露了出来。 以致于身边的刘华和岳晓军都被他压下风头来。 幸好宁皓是个宽容的导演，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要他压着点演。 “牌子，班尼路！” 黄博大嘴一撇，揪着衣服下沿炫耀道。 “哈哈哈哈！” 整个剧组顿时笑作一团。 博哥的表演实在是太接地气了，平平无奇的台词也能被他说出花来。 就连一脸严肃的宁皓都笑岔了气。 可他也不能责怪黄博，毕竟这段是人家演得好。 “很好！咱们保一条。” 喜剧中方言是十分加分的点，能迅速且简单的立下人物基调，并且增加许多笑点。 比如武林外传中，佟湘玉用的关中话，郭芙蓉说过闽南语，邢捕头说的山东话，还有白展堂的东北话，都在一定程度上拉近了人物之间的关系。 在疯狂的石头中也是一样，季云饰演的就是一个香江人。 他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也算是为剧中百花齐放的地域色彩多了一些调味。 季云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带着宽边的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拍黑客帝国。 一张面瘫脸，就差把“高手”两个字写在脸上。 宁皓和他说了，这部剧里你的方向就是永无止境的装13。 他上下扫视了一眼季云的扮相，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就往圆了装，装不成的事我来努力。” “港普你会吧？” “会，这有啥不会的。” 季云点了点头，嘴里念叨了两句“我是渣渣辉”预热一下。 港普确实简单，平卷舌不分，前后鼻音不分，nl不分，音调对不齐，然后再加上那股努力想要念对的劲，港普就成了。 “那说一句试试？”宁皓还是有些不放心。 “则四里没有见过的船心版本，点一下，万一年，装备不花一分钱。” “行了行了！”宁皓赶紧打断，“说的什么玩意。” 第八十章 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这部剧拍摄卡壳大多是在剧情和台词方面，和演员本身的演技真没多大关系。 演员这一行，形象越差的越想去钻研演技。 毕竟像白古那样有上进心的的演员还是少，天生一张帅脸，又有几个不想吃老本的。 疯狂的石头剧组选角的时候就秉承着宁缺毋滥的风格，虽然我们穷，但是我们不凑合。 谢小萌，道哥，三宝，甚至是老厂长这类的边缘人物都演技在线。 但是改台词这个事实在是太过磨人，有时候一句话能琢磨出四五种变式让他们去尝试。 不光如此，就算是打人，也得打的有些笑料。 谢小萌勾引了道哥的女人被发现，让道哥三人抓到了之后严刑拷打。 不过饰演谢小萌的彭博肉太紧，皮实。 外表看着憨憨的一张胖脸，一巴掌拍下去连肉都不带发颤的。 还把饰演施暴者的道哥一伙人给震了够呛。 “你一个打人的喊什么疼呢！”宁皓看着龇牙咧嘴的黄博，顿时喊了卡。 “导演，小彭这肉太紧实了，震得我手疼。” “嗯？”宁皓就不信这个邪，噌地一声从椅子上飞下来，嘴里还念叨着：“打人还能把自己累着，你们可真成！” 躺在地上的彭博看着宁皓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导演，要不” “别说话，让我拍拍！” 还没等彭博制止，他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嘶！” 宁皓嘶声收回了手掌，抬手一看，掌心已经泛红。 “呦呵！你丫还真是孙猴子转世呗！”宁皓四下寻摸一会，突然眼睛一亮，顺手抄起一个皮搋子，递到刘华的手里。 “用这个打！” “好嘞！” 整个剧组大场面几乎没有，动作戏也基本为零，一天的表演下来还能让一众演员累的双脚不离地。 博哥饰演的黄毛就是个莽撞的角色，能动手的事从来不动脑子，戏里几乎就是满地疯跑的类型。 如何让他跑出幽默感，着实是让宁皓操碎了心。 他操碎心，黄博就得跑断腿。 “你可真行啊！” 黄博累的坐在地上，竖起大拇指，冲着宁皓讽刺道。 宁皓却不以为然：“高要求才能催生好作品。” 他嘬了口烟，笑眯眯的说道：“你就偷着乐吧，这片子播出去了，你保证能火！” “那我可真的要谢谢你了！” 天已经乌黑，拍摄也进行不下去了，不过今天的成果有些喜人。 工艺品厂那个场景是按时间收费的，得后天才能开始正式的进去拍摄。 以今天这个速度，这三天就能把工艺品厂外零碎的镜头拍的七七八八。 宁皓看着手下一群老弱病残，被他折磨的灰头土脸，高兴之余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今儿我掏腰包，请客吃饭，有时间的都来嗷！” 说是都来，他也请不起几个。 郭滔是个健康哥，能睡则睡；刘华老师上了岁数，也没心思和这帮小年轻一起疯，王逊倒是有时间也有精力，不过他显得有些不太合群。 这也合宁皓的心思，他只要是想犒劳犒劳今天受罪的黄博和彭博俩人。 至于季云和岳晓军，也不过捎带上罢了。 一帮大老爷们大半夜只有两种娱乐方式。 一种伤肝，一种伤肾。 宁皓的节操和男澡堂子里的女搓澡师傅一样多，问题是他现在请不起搓澡师傅。 还是伤肝好，五碗大米饭，一叠花生米，就着两箱啤酒，酒不喝完还不让上菜。 省钱！ “导演破费了！” 看着面带微笑的宁皓点菜、合上菜单、推走服务员，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黄博也忍不住感叹自己真是高估了他的节操。 “我也是发掘到宝了，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你唱歌不错，谁知道你演戏也这么厉害。” 宁皓置若罔闻，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 虽然在现场的时候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可是休息之后他对黄博的表现赞不绝口。 博哥就像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一样。 这一行就需要一双会发现的眼睛，博哥虽然眼睛小，但是他聚光啊。 生活的琐事，小人物身上的特点让他揣摩的门清，看他饰演的角色就好像是你身边认识的哪个人登上了大荧幕一般。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的博哥还没达到那种影帝的层次，只是他身上的灵气劲像聚光灯一样往外照。 “学去吧，这叫天赋。”黄博颇有些自得。 确实是天赋，博哥现在走的路线和季云有些不同。 他可以说现阶段压根没有学到任何成体系的理论经验，演成这样靠的可不就是天赋么。 酒过三巡，一伙人也就聊开了。 众人聊得刚起劲，宁皓突然整个人都眯了过去，一脸哭丧，仿佛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岳晓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宁皓有些不对劲，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皓子，你怎么地了这是！” 众人立马停下，一双双眼睛汇聚到宁皓的身上。 他看着周围问询的目光，揉了揉鼻子，一脸落寞的说道：“唉！我就是害怕” 说着，他又好像动情一般，整个人埋到了肩膀里。 身体微微颤动，仿佛已经哭了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他现在唱的是哪一出。 “你有啥事和大家伙说，都是朋友能帮衬你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宁皓又抬起头，面色凄凄，“我就是怕辜负了刘天王的一片好心，咱们剧组现在都揭不开锅了，再这么下去肯定要砍掉一部分情节来完成成片。” “唉！”宁皓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就是不争气啊，要是早年能多攒下俩子，也不至于为了拍完而自断一臂，干这删减段落的事！” 众人立马安静下来，他们知道了问题所在。 剧组穷啊！ 季云看着默不作声的一群人，轻笑道：“多大的事，我投资就行了呗！” “真的？！” 宁皓噌地一声站起身来，声音都尖锐到有些破音。 “你真的要投资？” 他惊喜着，突然颓然的坐了下来，“还是别了，这投资不是个小数目，最少也得50万起！” “我投一百万！”季云酒气有点上头，想也没想的说道。 “好！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第八十一章 拉人上船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季云揪着大腿，气不打一处来。 宁皓那孙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季云签下了合同之后还趁着酒醉，掏出了剧组里的谢小萌随身携带的道具相机，拉着迷迷糊糊的季云比了个茄子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总的来说，季云被耍了。 他是没想到宁皓这孙子喝酒走肾，三两瓶下去一泡尿尿个精光。 反倒季云是个实诚的憨货，宁皓和岳晓军这俩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三下两下就给他灌多了。 本以为他们是来犒劳黄博和彭博的，没想到他们一开始就准备算计自己。 “云哥儿，别生气了呗。” 宁皓舔个大脸上前道歉，可是脸上依旧眉飞色舞的模样让季云看的直膈应。 事是这么个事，可是他们这方法实在是有些不地道。 季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着每日的表情训练，压根不想搭理他。 “云哥儿练什么法术呢，给兄弟透透底呗。”岳晓军也凑了上来，讨好的问道。 真拿这俩活宝没辙，他俩那张带着谄媚的苦相就让季云生不起气来。 季云叹了一口气，“我自己琢磨的表情训练，闭一只眼不影响眼皮之外的肌肉变化。” 岳晓军试了试，闭上一只眼，脸上的肌肉果然不受控制的牵动，另一只睁开的眼也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这有啥用啊？” “微表情，游苯昌老师在济公中的半哭半笑的表情需要用到这种训练方式。” 宁皓立马接上话茬，“看到没有，这就叫专业！” “你俩得了，少一唱一和的。” 黄博一边喝着牛奶，一边不住的贼笑，宁皓这孙子道歉的模样实在是太逗了。 “我俩这不是诚心给你道歉么。” “不用道歉，本来你俩不使这奸计我也想投资的。” 俩人对视一眼，又望向一旁吃瓜的黄博。 黄博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宁皓有些惭愧，“这是我哥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部戏我们俩做主，给你5的票房收益！还有，你要有什么要求，我肯定万死不辞。” “还真有！” 季云当即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本子，递到他俩的手里。 嗯？ 不太对，宁皓挠了挠头，这种手段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季云笑着，“就兴你俩这么算计我呗。” “也是！” 宁皓哈哈一笑，接过本子：“《绣春刀》？” 岳晓军一把将剧本抢了过来，“你会看个屁的剧本。” 说着，提起剧本翻看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紧皱。 虽然表情不太看得过去，可是他手上翻看的动作还未停止，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他长舒一口气，合上了剧本。 “咋样？”宁皓急忙询问。 他的心里也打鼓，他这万死不辞的话没那么严重，但也没想对季云的要求进行搪塞。 季云这伸手就递个本子肯定是要自己当导演，可是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简单的是导演就是自己的本行，接下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难的是自己一直秉承着精品的原则，虽然名头没怎么响亮，可是派头做的足，一般的本子自己实在是不好接。 岳晓军看着本子，眉头皱成了麻花样，宁皓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实在是有些没底。 岳晓军一放下本子，他就连忙询问起剧本的成色。 “很不错。”岳晓军砸吧砸吧嘴。 说罢，他又意犹未尽的翻开剧本，“剧情设置的很巧妙，一开始就设置了魏忠贤尸体的这个炸弹，让观众的心都提起来，再加上赵靖忠和朝廷的两个对立面，主角团的每一步都能踩到观众的心坎上。” “那你皱什么眉头呢，吓我一跳。”宁皓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他生怕季云掏出来一个烂本子让自己去拍。 影响仕途啊！ “但是与优秀的故事作比，人物显得比较单薄，没有那种主次分明的感觉，有点靠个人演技的味道。”岳晓军顿了顿，“这个本子里所有人都在挣扎，看着就像天龙八部。” “啥意思？你别卖关子行不行！”宁皓听的有点懵。 “简单来说就是每个人都是单独的故事线，缺乏交织点，在金钱的引导下让人物显得有些单薄。 比如主角团被描写成过命的交情，老大为了顶替父亲的官职拿钱买官，老三一个强盗出身顶替身份进了锦衣卫，都不是啥好人，而老二拿了钱却想着自己承担下来，潜意识里把两个兄弟当成了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白莲花。” 季云点了点头，这算是一个剧本上的硬伤，虽然无伤大雅但是不太能经得起推敲。 “什么老大老二老三的，我这连剧本都没看呢，你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干啥！”宁皓没有一点耐心听岳晓军的专业讲解，“你就和我们说怎么解决吧。” 岳晓军翻了翻白眼，“就是这个本子里角色的戏份太过平均，给了每个人发挥的空间，赵靖忠、丁修、甚至连贪图便宜的张英都给足了发挥空间，虽然有的角色讨喜，但是想要出彩就各凭本事。” “怎么个各凭本事？” “谁演技好谁出彩呗！” “嗷！”宁皓点了点头，合着就是这个本子好，和我这个导演没啥大关系呗。 岳晓军看了眼季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就是文人相轻，看到一个本子就本能的找故事中的不合理处，其实是有些吹毛求疵，其实这个本子非常的好，故事流畅，剧情饱满，立意深远，实在是难得的好剧本。” 他看这笔迹就是季云手写的，这刚跟人赔礼道歉，反过来就鸡蛋里面挑骨头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那这个本子你想拍么？”季云掂量了一下剧本，询问起宁皓。 他看了眼岳晓军，见他点了点头，突然展露出一个微笑：“拍啊，为啥不拍呢！季公子给的本子就算是彻头彻尾的大烂片我也绝不含糊！” 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丝毫没有之前的为难模样。 第八十二章 接着忽悠 早餐是韭菜盒子，宁皓吃的津津有味。 鸡蛋在他的字典里已经算是荤腥了。 说实话季云进组一周，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每天除了土豆就是马铃薯，他觉着现在把自己埋到土里都能发芽。 没办法，季云虽然手里有点闲钱，但他不是大款，更不是傻子。 整个剧组好几十号人不能指着他吃喝。 他现在最大的善意就是和他们同吃一锅饭，不搞特立独行。 他前世就是群演走出来的，眼红那些端坐在遮阳伞下面看着群演们挥汗如雨，吹着空调还喊热的大牌。 以己度人，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张嘴，谁也不比谁高贵，只不过是有人多了点运气。 人不患贫而患不均，逞口腹之欲而遭人嫉恨的事他不干。 反正他一个配角也待不了多久，等离了组任他怎么大吃大喝，也不在人前碍眼。 怎么说呢，有点拧巴，但是自己觉得舒服就是了。 不过 “我倒是有个问题！”季云看着桌上的韭菜盒子，伸手点了点数：“四个人如何分十四个韭菜盒子！” 宁皓作答：“只要我吃得够快，就都是我的！” 宁皓吭哧吭哧的跟开饭的母猪似的，一嘴下去就是大半张，季云生怕他嚼得快把手指头都咽下去。 “这部戏里你都找了谁来演啊？”嘴里喷着韭菜，嘟囔着问向季云。 “我找了金世杰老师饰演魏忠贤、陈琨饰演沈炼、黄晓明饰演靳一川、王千源饰演卢剑星、还有聂源出演赵靖忠，我自己来演丁修。” “噗哈哈哈哈！”宁皓大笑，嘴里的韭菜喷了对面的岳晓军一身。 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他张着大嘴说道：“我发现你这拉大旗作虎皮的功夫和我们十分合得来。” 宁皓眉飞色舞，“你猜怎么着，我们也是这么哄骗演员的。” 他哈哈大笑，完全不在意黄博微变的脸色，“一开始俆争不愿意来，我们和他说这部戏刘天王会出演；之后刘华不愿意来，我们和他说俆争答应出演，王逊最不好说通，我们和他说刘天王和俆争都会出演，他不光来了，还自己压了片酬。” “夺笋呐！” 黄博一脸嫌弃，他就是这么被骗来的，等到了剧组才发现，莫说刘天王了，整个剧组到场的就属自己咖位最大。 宁皓指着岳晓军，“就是他出的主意，怎么说的来着！比尔盖茨的女婿的故事是吧。” 岳晓军有些不好意思，“见笑见笑，这都是拉拢人才的必要手段。” “我说的都是真的。” 季云板着脸，严肃的说道。 宁皓一窒，紧紧的盯着季云的神情，看他不似作伪，“真的？” “这些演员都已经答应出演了。”季云点了点头，“其中几个还是带资进组的，所以这部戏的投资不成问题。” 宁皓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嘴里的韭菜盒子都不那么香了，有些感叹的说道：“怎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自己费心费力的拉拢人，为了投资还得伙同编剧演戏下套，人家剧组还没集合，投资就已经找好了。 不过这下轮到他紧张起来了，他放下手中的韭菜盒子，整个人不安的在地上晃动起来。 黄博在一旁坏笑道：“怎么，看到这些大咖的名字打怵了？” “打怵？”宁皓不屑的笑道：“我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我得想想怎么才能降得住这些大佛。” “不用你降，你是副导演，正的我找俞闵了。” “啊？啊！”先是惊诧，后是失落，“搞了半天我是二把手呗。” “二把手不错了，别的人想来当七把手还没机会呢。” “也是！”宁皓的心理调整能力十分不错。“那我就轻松多了。” 也是季云的切入时机好，宁皓骨子里就带着点傲气，其实导演这个行业都不愿意屈居人下。 但是现在的宁皓还没成名，要是等疯狂的石头上映，他成了最能以小博大的导演之一，光这个总导演的名头他就得闹翻天。 也不看看俞闵是混了多久才混上总导演的位子。 他从笑傲江湖之后就被华艺招安，拜在了张大胡子的门下，经过了笑傲江湖，射雕英雄传，天龙八部，神雕侠侣，倚天屠龙记，直到鹿鼎记才让他拍出来的东西摆脱了张大胡子的头衔。 成为了俞闵专属的烂剧。 不说别的，这部神雕上映，也妥妥的是张大胡子作品，哪怕他最大的贡献就是唱了首片尾曲的四句词。 “也不用纠结总导演和副导演这个头衔，俞闵这人挺糯的，拍戏的时候你拿个副导演的名头，等到了拍字幕的时候直接把你和俞闵放一起，也就是个先后的问题。” 季云顿了顿，还不忘调侃了一句俞闵，“反正这事他已经习惯了。” 天龙的时候四个导演并列，论资排辈他还在最后头。 宁皓却觉得无所谓，“反正是个名头，我也不指着一部片子吃饭。再说把我名字和总导演放在一起，总有种旧时代大户人家纳妾给了个平妻一样恶心人。” 季云竖了个大拇指，不为他的洒脱。 就为了他这个比喻实在是有些低俗且贴切。 他这张狗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那就这么定了，军哥你也别闲着，跟我来剧组改改剧本啥的。” 岳晓军笑道：“你这是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啊。” “遇高人怎可交臂而失之。” “行！但是我说话可不中听啊，你先担待着点。”岳晓军给季云打了个预防针。 “再不好听能有宁皓说话膈应人？放心吧。”季云耸耸肩，表示完全不算个事。 “博哥也别跑了，跟我这部戏里演个角色吧。”季云有点不太好意思，“这部戏里没有什么角色和你吻合，等到了下回，我一定给你找个出彩的。” 黄博一笑，拍了拍季云的肩膀，“咱两兄弟说那些生分的干啥，就直接跟我说演啥就行了，就算不拿片酬，爷们也得给你捧这个厂。” 第八十三章 还是你有生活！ 这年头的导演和06年的股市差不多，基本属于稳赚不赔的行业。 尤其是这一行的门槛比较高，让别人望而却步。 一双草鞋3000，一个包子2000，只要你敢报价，赚多少都是你的。 投资商一般都是投完钱坐等收益，没几个懂行的。 票房一泻千里，投资商亏得求爷爷告奶奶，但是整个剧组赚的盆满钵满的片子有的是。 这种片子一般有两种，第一种是打定主意捞一票就跑。 第二种是导演缺钱了 宁皓心眼比较正，没这坏心也没这坏胆，尤其是投资人之一的季云还在片场，他每天都要抽出一部分时间来规划怎么能把每一分资金都花在刀刃上。 剧组中的一场撞车戏，他就去废旧车厂淘了两台卖相还行的来拍，至于那辆好车，则是重新刷了一遍漆，又换了个好车的牌子凑合事。 就这他还心疼了好几天，寻思着等影片火了之后把这两部车卖给哪个冤大头，能回一波血。 毕竟这也是粘过镜头的名车了。 “把钱投进来你就放一百个心，保准物超所值！”宁皓冲着季云阐述成果，期望在他手里再淘点钱。 “我没钱了！”季云一句话封死了他所有的说辞。 宁皓有些气馁，“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还准备加一段追车戏呢。” 现在这年头观众对于大场面的渴求度相当的高，香江那边是最早接触到这个需求的。 每年的大片总会混进去一些追车碰撞爆炸的镜头。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能让观众感叹一句值回票价。 其实追车这个戏码也不突兀，在剧情中有很多的追逐戏，随便一段替换成追车的戏码都显得合情合理。 不过季云实在是没什么闲钱了。 他前前后后已经投了150多万！ 如果说宁皓是明目张胆的“抢劫”，那岳晓军就是蔫坏。 总在季云高兴的时候时不时的捅一娄子，让季云心甘情愿的掏钱。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宁皓眼睛一转，“我想到个好办法！” 季云知道他肯定没憋啥好屁，却还是被他那副真诚的模样打动了，“说出来我听听看。” “这样！你再投50万，我给你20万的片酬你说咋样。” “我爱你！” 宁皓谄媚的笑容一收，“别爆粗口啊，这不是商量么。”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逮着我这一只羊薅羊毛。” 宁皓头一低，嘀咕道：“这不是生产队里就一只羊么，再说票房这东西都靠口口相传，咱们作品出来了也没有宣传费用啊。” 他看着季云，怯怯的说道：“要不你跟我们跑跑宣传，反正这事你门清，也有门路啥的。” 季云差点背过气去，“我一配角到处跑不是抢了主创的风头，再说韬哥能愿意么？你去跟院线对赌啊，总在自家人身上琢磨啥呀。” 宁皓眼睛一亮，“对赌？” 越想越觉得可行，他上去抱了一下季云，作势开亲。 季云看着他那张大脸，脑袋后仰逃离，伸手挡住了他的烈火红唇。 看着季云对他的热情有些敬谢不敏，宁皓也丝毫不失望，“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是宝藏啊。” 他回头一嗓子喊得震天响，“今晚所有主创开会！”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宁皓自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他身上现在背着两座投资人的大山。 如果是不认识的也就罢了，大不了以后不见面。 可这俩人一个是挖掘自己的伯乐，一个是雪中送炭的亲爹。 他不敢拿着他们的投资去赌。 剧本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神态都会被他们剖开了分析，力求一丝一毫都没有瑕疵。 弥漫开来的烟雾已经将小小的房间变成了仙境。 招待所的环境注定了这个主创会议不会太高大上。 坏了的水龙头断断续续的滴着水，给会议配上了有些枯燥的背景音乐。 一众主创围坐在一起，各个眉头紧皱，仿佛身处失火现场。 宁皓看着身边的一圈人，“想必大家都已经发现了问题。”他捏熄烟头，怅然说道：“主角立不住啊！” 岳晓军瞥了他一眼，这不都怪你？ 拍的时候秉承着让每个角色发光的理念，每个人物都给了足够的发挥空间。 这下好了，季云饰演的麦克冷峻帅气有逼格，刘华饰演的道哥沉着冷静有想法，就连黄渤饰演的黄毛都在和主角抢戏。 到头来就主角身上没有什么吸引观众的亮点，完完全全的泯然众人。 “哟！我以为你早有办法呢？把别人的戏份加的和老太太的裹脚布那么长，主角的戏份立不住不是理所应当？” 宁皓也有些苦涩，他以为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是第一次华山论剑那个层次。 一众配角就像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全部势均力敌。 主角则是王重阳，在身份和戏份上都碾压其他配角。 谁知道拍着拍着就有点跑偏了，这个剧组演技都好，每个片段他都不想舍去，再这么拍下去，别说王重阳了，主角都快成裘千仞了。 观众被配角的演技俘虏，有的想看道哥一伙偷到宝石，有的想看麦克得到宝石，到最后主角保卫住宝石到显得不那么众望所归了。 “别说风凉话，赶紧想想怎么添加设定，把戏份圆回来。” 岳晓军翻了个白眼，“当时我拦着你你不听，现在没法收场想起你爹我来了，我也没办法！” 岳晓军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也不是谦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宁皓觉得开机以后，他理亏的次数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别人都说导演是剧组里的老大，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孙子。 还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那种！ “云哥儿！你有什么好主意么？”宁皓又把希望寄托再季云的身上。 那部《绣春刀》的本子不错，虽说算不上绝佳，可是对比起石头也算是各有千秋。能写出这种本子，季云应该也有点编剧的功底。 “我觉得”季云挠了挠头，“强势不行，我们就把主角的身份做低，让观众升起一些共情和同理心。” “有意思，你接着说。” “作为一个保安科科长，自然不能是身体上的残缺，心里残缺也不符合咱们这部戏的主旨。我建议给他设置一个病人的身份，最好是那些难以启齿的病。” 宁皓晃了晃脑袋，“行啊！” 他站起身，不住的在地上乱晃，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病。 再次看向季云，“你说什么病比较好。” 季云不语，指了指洗手间水盆里还在滴滴答答的水龙头。 宁皓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还是你有生活！” 第八十四章 你可别搞我了！ 季云也过上了连轴转的生活。 说实话，作为现在最火的小生之一，之前他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悠闲了。 闻栋给他的定位颇高，不是好本子，不是好角色一律ass掉。 就连代言和商演都推了无数个。 疯狂的石头那边的戏份已经拍完，主要是闻栋这边一直在催。 宁皓才将季云的戏份赶到一起，集合起来拍摄。 若是别人提出这个要求，他肯定大骂一句玩蛋去然后继续我行我素，不过季云现在是剧组的投资人爸爸，他只能把怨气咽到肚子里。 “这么急让我回来什么事呀？”季云眯着眼窝在躺椅上，昨天宁皓那个牲口又灌了自己两箱酒，临下了飞机头还隐隐作痛。 “你那部戏不拍了？老跟着宁皓那帮混没什么前途。” 季云撇了撇嘴，“他可太有前途了，我说他是下一个票房过亿的导演你信不信？” 闻栋嘴一咧，“我说我是玉皇大帝你信不信？” 季云切了一声。 也不怪他不信，现在这个没有票补的年代，过亿的成就和影史留名基本画上等号。 再说前几个名字也太过响亮。 张一谋，陈凯鸽，冯大炮就连功夫还未上映的星爷，都还没有摘下这个名头。 “别贫了，我和你说说《绣春刀》的进度。” “你说。”季云打开了窗户，整个人坐在窗台上，点着烟将烟雾吐到窗外。 “华艺对咱们拍摄电影的想法有些不满，老牌公司，总是不愿意往前走。”闻栋有些无奈，宣布薅华艺羊毛的计划告吹。 “意料之中。”季云点了点头，丝毫没感觉意外。 华艺实在是有些保守，虽然王家老大有些操守，可是在电影这一行上实在是有些谨慎过头。 他可以豪掷千万给冯大炮，但是却不愿意扶植新人。 冯大炮也被这种风格钳制，从出道开始就是些小成本的贺岁喜剧，心里憋着拍大片的心却一直没能付诸实践。 他们能对冯大炮掏心掏肺，那是因为冯大炮是近些年最卖座的导演。 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能看着俞闵的名头来砸钱。 “因为上头有些不满意，对这部片子不太看好，所以有些路子比较广的演员就出了些问题。” “谁？什么问题？” “黄大暗经纪人说要涨片酬。” 季云皱了皱眉，“他想涨多少？” 闻栋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万！” “呵，狮子大开口！”季云有些被气笑了，“他咋不说两亿呢？” 两百万可比陈琨的片酬都要高了。 闻栋叹了口气，“他这是让咱们知难而退，直接说退出咱们这面上过不去，这样和平分手两边都好看。” “那超哥怎么说？” 季云叹了口气，自己本想给他一个角色来弥补一下，没想到人家却不领情。 “超哥接了个角色，大概率是来不了了。”闻栋顿了顿，“就是有档期也不好邀请，咱们俩是铁了心的走单帮自己搞，人家的合同是和公司签的，不能为了一部戏忤逆上头的意思。” 季云感觉有些头痛，现在这些演员被公司束缚的太严重了，完全没有后世那种选择权。 一个剧组想要招人，还得看主创团队和人家公司有没有矛盾，就算谈成了大头还得被公司抽走，剩下些清汤寡水才是艺人自己能揣到腰包里的。 “还有谁有意思？最好是能带着点投资的。” “糖人的胡哥有想法，这个演员很积极，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信息，知道了咱们选角之后两次来找我面谈。” “他？”季云咋巴咋巴嘴，突然问道：“《仙剑奇侠传》已经上映了是吧？” “嗯！”闻栋点点头，“口碑还不错，虽然有些游戏党认为不忠实原著，但是大部分人的观感都是清一色的赞扬。” 他喝了口水，将顺着风吹进来的烟雾扇了扇，继续说道：“我是挺看好他的，但是他演的有点平，大荧幕上不太能施展开。” “没事，一个配角罢了，中规中矩就行。” 再说，宁皓肯定能让他开窍。 导演骂人是基本功，对于很多演员你不把他骂明白了，难道还想用爱去感动他么？ 俞闵的性格有些糯，总是不好意思张开嘴，但是宁皓骂人是行家，一嘴的片汤话三两句就能把人家骂的眼冒金星。 虽然和钱燕秋那种级别的没法比，但是他骂人的目的性极强，总是能引导着演员的思路。 石头剧组里谢小萌就是根轴，不也让宁皓骂开窍了么。 “还有一点，他是糖人的人，要是舍弃自己公司的资源不用，上面可能会大发雷霆。这部戏里基本都是散户，就几个坑位要是再不挑着公司里的人，可能上面的脸色不会那么好看。”闻栋到是考虑的多。 “蔡亦农那边怎么说？” “她听出来咱们跟公司有点不太对付，还挺支持胡哥的选择的，说是片酬他们分文不取，需要投资他们还能意思一下。” “那就他了。”季云当即拍板定下。 至于公司的意见，季云完全没放在心上。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他们算老几。 “也行！”闻栋皱着眉头，“反正离开诚布公也没几天，咱们等着花姐离开之后上映，公司也分身乏术管咱们。” 他站起身，双目盯着窗外，“是龙是虫就看这一回了。” 季云默默点点头，华艺像是一座大厦，看着就有些高不可攀，他们只能在夹缝中寻求着一点发展的空间。 “拿奖这个事也得提上日程了。”季云感叹道。 若不是自己人微言轻，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多事来。 “那就少拍喜剧。”闻栋拍了拍他的肩膀。 确实，喜剧太容易把演员钉死，而且你演的越好，就越容易撕不掉身上的标签。 比如李家航，演技属实不错，可是演什么观众都能看到张伟的影子。 “要说拿奖我也有个招。” 闻栋神神秘秘的拉开抽屉，从抽屉中翻找半晌，抽出一个本子。 “拍了这部戏，保准你拿奖！” 他献宝似的捧着，脸上挂着快来夸我的笑容。 季云凑过去一看，剧本上写着四个大字。 “色戒·李桉！” 第八十五章 刘澈要投资 “你要当投资人？” 季云看着吊儿郎当的刘澈，实在没想到这小子有一天也能有这般上进心。 刘澈坐在电脑桌前，左手捧着肯打鸡，右手捧着可乐，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屏幕。 “不是我要投，是我爹要投。” 季云了然，“我就知道。” boss打完，他一身轻松，将键盘一推，正身看向季云。 “我爹说市场前景不好，寻思搞点副业，知道你现在有想法，托我跟你牵牵线。” 刘澈拍着胸脯，“放心，不塞人，不插手，但要是赔钱就不让我跟你玩了。” “你这么说我压力还真有点大。” “大啥呀。”刘澈翻了个白眼，“他人都不愿意动弹，天天在家养膘，你就拍个回本他都能接受。” 他说到这，季云算是明白了。 季云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兄弟了。” 刘澈一笑，“咱俩还谢啥。” “他就是让我收收心，要是你这部赚钱了，也能让他对我另眼相待，爷们也能继续在这浪着。” 季云要鼓捣个电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身为圈外人的刘父肯定是没收到消息，自然也不可能上赶着来投钱。 八成是刘澈听说华艺撤资，这边资金紧缺，这才和他父亲通了气，指不定立下什么条款才争取到了投资。 “拉了多少？” 刘澈狡黠的一笑，“你缺多少？” “嗯？”季云一愣，“你这是还指望着当中间商赚差价呢？” “嘿嘿，儿子偷爹不算偷么。” “两千万。”季云伸出两根手指。 “嗷！”刘澈有些失望，“你们这一行不都是上亿起步的么？这么算起来我要多了。” 季云头上露出冷汗，“我又不是国师，有那么些钱也没地花去啊！” “那行，过两天让我爹公司财务来和你们签单吧。” 季云知道他家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这年头掏两千万连哏都不打。 “你们还缺群演么？你看看我咋样？”商量好资金，刘澈又开始琢磨起自己来。 “还缺个女主角，我推荐你现在赶紧打飞的去趟泰国，等养好了直接进组。” “切！没意思。”刘澈撇了撇嘴。 “不是你自己说的不塞人么。” 刘澈有些无奈，倒是自己一句话把自己堵死了。 “那什么时候开拍？” “得过三个月，武打戏份挺多，得先找个师傅练练。” “用不用帮忙？我爹保镖就不错，小时候我偷摸上网吧，他单手拎着我走了二里地。” “敢问你爹的保镖今年贵庚了？” “应该六十了吧，不过没事，除了有点帕金森之外都挺正常。” “不用了，谢谢！” 刘澈一脸失望，他是挺想报复一下那个让自己成了学校名人的保镖的。 原时空本片的武指是桑琳老师，为了保证原汁原味，他们也曾接洽过，不过没成。 虽然桑琳没来，可是他们又把目光转到了更大的大咖身上。 剑圣——于成惠。 这老爷子和季云也算是熟人，在神雕中他饰演了黄药师一角。 他在片场的时候有些沉默，和这帮小年轻不太合得来。 不过倒是和俞闵的关系不错，在他的再三恳求之下，老爷子终于答应进组。 不只是他，张大胡子的金牌武指赵箭也被俞闵拐带来了。 可以说，俞闵这个导演的功能性要比专业性重要得多，他手底下有着成熟的团队，人脉也广，幕后的很多岗位他都能给拉来，省了不少成本。 “你帮我盯会，我去上趟厕所。” 季云刚要抬腿告辞，刘澈突然捂着肚子跑了出去，一把将键盘甩给了季云。 季云抬头一看，刚想说我不会，却意外的发现刘澈已经换了专业。 从传奇变成了魔兽。 60年代，上古版本，这小子入坑够早的啊。 他不由得感叹一句时间过得真快，也就几十章的事，生生是墨迹到了魔兽国服开测。 如果没记错，现在的国内代理商还是第十城市吧？ gtdjc！ 季云操纵着人物转了两圈，感觉有些生疏。 毕竟后来工作就基本afk了，也没什么打游戏的时间。 刘澈创建的角色是圣骑，很符合他的性格。 最无脑的职业 现在的斯坦索姆还是十人本，队里十个人拉了个语音，其中八个是散人，剩下的刘澈和另外一个id叫做“天道在我”的则是一起练级的小伙伴。 这名够狂的。 季云默默吐槽了一句，也跟着公屏的号码打开了聊天语音。 刚一开音响，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便响了起来。 “都说说话，咱们队里不收哑巴！” 季云在公屏打了句没有麦，低着头进了副本。 “没麦组什么团本。”牧师大哥嘟囔了一句。 “咱们队里不养火车王嗷！谁要乱开怪我不给谁加血。” 季云轻笑一声，现在的玩家也就能这么唬唬人了，等到了开怪他比谁加的都勤，恨不得把键盘按出火星子。 上了手，季云也找回了原来的感觉。 不过就是这号有点怪。 也不知道刘澈听哪个老鸟的建议，弄得跟个铁王八似的打怪跟刮痧一样。 “又ot了！” “你这奉献流骑士也不行啊大兄弟！” 季云看着密密麻麻的技能，脸滚键盘一圈硬是按不出一点伤害，默默在公屏打了句“我的”。 不过还好，那个名叫“天道在我”的战士倒是打得十分不错，磕磕绊绊之下终于是推了过去。 退了副本，队伍的聊天框中突然跳出了一条私信。 “天道在我：换人了？” “八级大狂风：额他去上厕所了，我来的呢，要是以往早就喷起来了。” 俩人正聊着，一脸虚脱像的刘澈终于赶了回来。 “怎么样？” “啥也没出。” 刘澈坐下，看着左下角的密。 “你跟他聊上了？” “嗯，怎么了？” 他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额，挺好的。” “莫名其妙。” 刘澈又在座位上蠕动了半晌，露出丝丝谄媚的神色，“你最近不忙吧？” 季云一看他那样，肯定是又把什么黄泥汤甩到了自己大腿根上。 连忙摇头道：“很忙！” 第八十六章 自我介绍一下 “你咋拒绝的那么快呢？”刘澈循循善诱，“说不定是好事呢。” “你那的好事能轮的到我？”季云翻了个白眼。 “也对。” 刘澈点了点头，“不过我这投资人的身份坐的不太实诚，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 季云咬了咬牙，“说吧，啥事，卖艺卖身都不干。” “没那么大事。”刘澈抿了抿嘴唇，指着电脑屏幕，“就这个天道在我。” “他怎么了？” “我不是打游戏不太行么，就认了个师傅，他天天带着我下本。”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嘿嘿。”刘澈谄媚道，“我俩聊的挺久的，我这位师傅性格是实在挺好的。” “然后呢？” “然后我俩就聊上了呗。”刘澈有些扭捏，“聊着聊着，就发了照片啥的。” 季云憋着坏笑，“恭喜啊，网络姻缘一线牵。”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她竟然是女的！”刘澈有些懊恼，“明明是个男的性格。” 他切换窗口，打开了icq。 指着屏幕，你看看她这照片。 “咦！”季云差点没下得去眼。 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嘴歪成了耐克logo，蒜头鼻上满是坑痘，皮肤有些疏松，双眼里还带着丝丝凶煞之气，连一点憨态可掬的边都沾不上。 这五官，谁也不惯着谁。 季云看着屏幕里的照片，又看了看刘澈。 “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季云拍着他的肩膀，“你也长大了，师徒还是网友，这要是成了不就亲上加亲了么。” “我的大哥啊！你可别说风凉话了！”刘澈哭丧着脸。 “人家底子挺好的，也不算亏了你，再说你也没比人家好到哪去呀。” 刘澈在电脑前窝了大半年，每天快餐配可乐，整个人都开始横向发展，估摸着再过俩月连二郎腿都翘不起来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还有信心给人家发照片呢？” 刘澈头一缩，“所以我发的是你的照片啊。” ？？？ “你要死是吧！” 经历了半晌的呆滞，季云揪起刘澈的耳朵开骂。 “疼疼疼！”刘澈立马告饶。 “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澈揉了揉耳朵，怯怯的说了这段网恋的故事。 “就是去年，魔兽开服，我寻思换个游戏换个心情。谁知道这个游戏充钱没用，我又不想买成品号，就找了个师傅当长期饭票。有一天我手贱，无聊看了下她的博客，发现她竟然是个女的。” 刘澈有点失落，“我也没想到这是个陷阱！” “玩游戏的妹子和大熊猫一样稀缺你又不是不知道，然后我就殷勤了那么一丢丢，说我在燕京，有时间她来的话就带她去玩玩。” 刘澈抽了自己一嘴巴。 “现在就是后悔，我要是先发照片就好了。” 季云点了一根烟，恨不得把刘澈这王八蛋给抽死。 “她昨天跟我说最近要来燕京，正巧我摸出货了，正在兴头上，脑袋一浑就应下了。” 季云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就去见她，和她说明白了不就完事了？再说人家也不一定对你有意思，指不定是顺路找你玩呢。” 刘澈正色道：“你的颜值加上我的嘴皮子，还有谁能逃出魔掌？我相信她已经对我情根深种了！” 季云有些无力道：“那你就凭借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事说绝了不就行了？” “绝对不行！”刘澈的腰杆子挺得倍直。“那我这半年的辛苦不都白费了？” “你知道艾泽拉斯有多大么？就算是坐狮鹫，从暴风城到洛丹伦都要整整一周。在你眼里，这个圣骑士就是铁王八，在我眼里，这就是我的命根子。” “所以呢？你就要你的命根子不要命根子了呗？” “所以有没有那种比较温和的办法？” “那你就和她过日子吧，还能跟你一起打游戏，再也不怕练成废柴了。” “这不太好吧。” “我去你大爷的！”季云一脚将他踹翻，“你还真想跟人家过日子？姓名不知道，年龄不知道，来历不知道，就连长相都不知道是不是杜撰的，你就想到将来了？” “所以这不是求你么。”刘澈坐在地上，委屈的说道。 “没办法！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解决，就说你是从网上找来的照片，和我没关系！” 刘澈抱住季云的大腿，“你可得帮帮我啊，我在燕京举目无亲，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了啊！” “行了！”季云有些心烦，“你怎么想的？” “就是你明天帮我去接一下人，然后帮我给她婉拒了。”刘澈嗫嚅着说道：“我耳根子软，要是一下没把持住答应了咋办？” 眼看季云又要不耐烦，他连忙补充道：“帮哥们度过这次难关，我给你洗一周的袜子。” “一个月！” “成交！” 立秋刚过的燕京，天气就像刘澈的脑回路，有些阴晴不定。 上午明明是艳阳高照，一场雨就有些发寒。 季云依旧是那副零零七的造型，戴着鸭舌帽蒙着口罩，百无聊赖的站在火车站门口向人群中张望着。 没有举牌，毕竟对方的长相实在是有些好认。 燕京火车站来往人群络绎不绝，但是就是没有看到刘澈的真命天女。 季云正打眼向里瞧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着自己。 回过头，一个娇俏的女孩正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一身灰白色的衣裳，下身是紧致的牛仔裤，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季云，眼中还挂着丝丝笑意。 “八级大狂风？” 季云一愣，试探着问道：“天道在我？” “是！” 那女孩点了点头。 “意外吧？” “确实挺意外的。” 这年头的审美确实有点离谱，所有女明星都是高高的吊眉，仿佛眉毛和眼睛但凡凑近一点就能打起来，深深的腮红给人一种浓妆艳抹的堆砌感。 就算是底子再好的人配上这幅妆容都让季云感觉有些掉分。 不过她对眼前这人的期待值实在是有点低，以至于她站在自己面前，竟然呈现出一种惊艳的姿态。 “你在看什么呢？” 女孩笑着，伸手在季云的视线前晃了晃。 “自我介绍一下，万倩！” 第八十七章 俗套 b乎上有个问题，“作为一个不红的演员是什么体验。” 在一众答案中，有一个人脱颖而出。 她就是万倩本人。 回答中有一句话说的很直接：“顶着一张无缘偶像生涯的脸又怀着一颗懒得折腾自己的心，活该火不起来。” 很洒脱，也很无奈。 这一行就是这样，很多宝藏艺人都隐没了自身的光彩。 不过此时的她还没经历过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十几年的洗涤，此刻大步流星，眉宇间全是自信的光芒。 季云亦步亦趋，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外地人。 万倩性格着实有点飒，雷厉风行的模样完全没有孤身在外的拘谨感。 俩人开了间房 当然剧情不能那么顺理成章。 只是万倩拖着行李没地方搁置，于是在宾馆开了间房放下行李罢了。 不过这地界有点微妙，紧邻着几所学校。 时常有男男女女在此切磋武艺。 武林中人哪还会寻时候，此时隔壁隐隐传来的争斗之声让两人有些尴尬。 “怎么？还想进去坐坐？”万倩挑着眉看向季云，调笑着说道。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生动形象的展示了什么叫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霸气的话。 季云连忙摆手，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瞧把你吓的。”万倩松了一口气，展颜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放心，我这掐着报警电话呢。” “呵呵。”季云干笑一声。 您老手可别抖，我看着害怕。 俩人找了个咖啡厅，点了些点心开始面谈。 “你游戏里不是挺能说的么。”万倩晃动着咖啡杯中的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 “反差有点大。”季云无奈的解释。 咖啡厅挺寂静的，四周也没什么人。 季云在火车站等了一下午腹里空空，眼看蛋糕递了上来，将其中一份递到万倩的面前，摘下口罩就开始吃了起来。 看见他摘下口罩，万倩的眼睛一亮，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你果然是季云！没想到你还听诚实的。” 季云一窘，他其实不太诚实，坐在这里的本来应该是个衰货。 网络现在还没普及，网友这个身份也和一起吃驴肉火烧、一起泡澡的朋友差不多。 本来万倩还对这个网友有着些许的防备，不过看到季云的真面目，她终于放下些心来。 他一个明星，应该不太可能置名声于不顾吧。 现在的娱乐圈还没向饭圈靠拢，没有那些挣命洗白的脑残粉。戏外的名声和戏里的演技一样重要，一旦有丑闻爆出来不至于一蹶不振，但是事业大受打击是肯定的。 季云显然不想在诚实这个问题上过多探讨，马上把话题移开，“你来燕京是来拍戏的？” “嗯？你怎么知道我是演员？”万倩诧异道。 “我看过你演的《安提戈涅》，很不错。” 万倩一愣，这种感觉十分微妙。 她虽然是演员出身，可是心里一直有个歌星梦，所以对歌坛的关注度要更高一点。 去年星辰大火，歌曲传遍了大街小巷。在听过星辰的专辑之后，她也成为了星辰的忠实拥趸，所以才会在看到季云的真面目时展露惊喜之色。 正是因为刘澈发来了季云的照片，万倩才会想要来见他一面。 就算不是季云本人，也应该是星辰的歌友。 安提戈涅是她上大学时赴罗马尼亚演出的一幕戏，毕竟是第一次出国，且她那时表演的还稍显稚嫩，虽然效果不错，可是也应该没有火到出圈。 此时自己的“偶像”竟然看过自己演的剧，着实是让她的虚荣心小小的充实的一下。 “是的，我来燕京找找机会。” “你现在继续走话剧的前景应该挺好的。”季云建议道。 “嗯！”万倩也有些饿了。 “待会要看个电影么？” 现在这个年代，看电影还不算俗套。 “在学校看的够多了。”万倩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现在电影的盘子还没做大，翻来覆去就是那几部片子，在学校拉片的时候就要看吐了。 季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闻栋的忠告。 领女生出门，就算是去听相声也别看电影。 “要不咱们去听相声？” “相声？”万倩皱了皱眉，露出丝丝意动之色。 “听过，但是没听过。” 她说的拗口，但是季云也了解她的意思。“方便么？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倒是不麻烦！”季云翻出手机，开始查询起千大爷的电话号。“我打个电话。” “行，你过来吧。” 千大爷撂下电话，给对面的小黑胖子斟了一杯茶。 这小黑胖子不是别人，正是德云班主郭德刚。 “谁呀？”郭得刚抿了口茶，顺嘴问道。 “一后生，人不错。” 小黑胖子点点头，千大爷的朋友多，这指不定又是哪认识的闲人。 “说是要来听相声，领着个女伴，问问咱这有没有票。” 郭德刚点了点头，也不是啥大事，前排总是留些座位给这些“走后门”的。 虽说这两年行情好了点，不过也没紧张到一票难求。 “千大爷。”季云领着万倩，跟着工作人员推开房门，冲着屋里的两人拘谨一笑。 “呦，这么快就到了。”于千上前将他的大衣接过来，引着他来到郭得刚的身边。 “我给你介绍介绍” “不用介绍，郭老师谁不认识。” 郭得刚眼睛眯起，露出和煦的微笑，点了点头。 现在的郭老师的面相实在是不太和善，甚至有些狠色。人说相由心生，近几年郭得刚的路走的一步一个坎。侯老爷子说过：他这一路坎坷，势必嫉恶如仇。 同行排挤，拖家带口，还被欺凌，不是每个人都能笑着面对生活。 “您捧。”他笑眯眯的接下，引着季云两人坐下后便不发一言。 眼看郭德刚有些兴致缺缺，于千顿时接过话茬，指着季云身边的万倩说道：“这是你女朋友？” “不是！”万倩立马摇头。 小脸霎时间绯红，一路红到了耳朵根。 于千看了眼季云，又瞅瞅小姑娘，“不是也快。” 季云和于千聊着，郭得刚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他的眉头紧锁，满满装的都是心事，嘴里的好茶都有些寡淡无味。 这场子有些太小了，就算卖了加座也不够后台这些人挑费的。 第八十八章 泥缝 “我今天来还得谢谢千大爷，前段时间太忙，没时间亲自来跟您道谢。” 天下无贼就是人家牵的线，自己拍完大半年了也没来道声谢，属实是有些不地道。 知道千大爷爱酒，季云顺道在门口还买了瓶茅台。 听说整个燕京没几个真茅台的销售点，德云社门口算是一个。 也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和千大爷沾亲戚，季云一张嘴他就知道来人要买什么酒，专挑最贵的往外拎。 “来就来呗，还破费啥呀。” 于千一边推辞，一边将酒塞到挎兜里，看的郭德刚满头黑线。 “你就占人家小两口便宜。” “不是小两口。”万倩低声反驳道。 “我这就是举手之劳，你这两年火的，就算没有我介绍也是一帆风顺。”于千给季云竖了个大拇哥。“你那戏快上了吧。” “快了，十二月份的事。”季云点点头。 “那你还闲成这样？”于千调笑着问道。 “这不和公司闹了点矛盾么。” 本来公司让他跑宣传，不过从他宣布开拍《绣春刀》之后，公司上头就有些不满意，临时将他从宣传团队里抽调出来。 闻栋跟上头交涉，不过他说话就自带着股燕京人的阴阳怪气，听得老哥俩不太满意，就连带着给季云罪加一等。 主要是让他收敛收敛，等到了12月开机之前还得回来干活。 情节不太严重，正巧季云也不喜欢天南海北的到处疯跑，有那功夫多去拍两部戏多好。 于千沉吟半晌，“那你不是还拍了功夫么？那边也没信？” “那部后期太繁琐，想放消息还得一会呢。再说星爷在大陆也没有华艺那么大的能量，能占着半年的娱乐版面做宣传。” 郭德刚点了点头，冯大炮和周星池俩人都是做喜剧的，他也比较熟悉。 “现在哪行都不太好干啊。” 于千倒是来了想法，他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郭德刚，又看了一眼季云，“爷们，你说这样行不行，你来都来了，上台跟我们玩玩呗。” 季云和郭德刚俩人都一愣。 郭德刚刚想拒绝，却突然神思一转。 季云现在有些人气，上台可以帮德芸社拉点人气，他自己也能借机宣传一下电影，应该是双赢的决策。 郭德刚手指无意识的点了点桌面，就是不知道这小伙子功底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季云看了一眼不发一语的郭德刚，犹豫着推辞道。 千大爷现在还没正式加入这草台班子，按照进程，他应该是和郭德刚合作了四年之后才被他正式邀请加入。 现在的他更像是学校的外聘教授，虽然和小黑胖子搭档，有些话语权。 可真正能拍板拿主意的，就郭德刚一个人。 这社是桃儿的一言堂，于千单方面的邀请，他也不好贸然接受。 “怕啥。”于千看似鼓励季云，隐隐却好似说向郭德刚：“你连太平歌词都会，还说不来个相声？相声这事就俩人上台聊天，要是普通话不好，算南派笑星，再说我老哥俩捧着你呢，能有啥事。” 郭德刚眼睛一亮，后背霎时间直了起来：“你会太平歌词？” “嗬！”于千拍着季云的肩膀，比了个大拇哥，“我们爷们唱的倍儿好！” 说罢，他就起了个头，“那庄公闲游出趟城西” 季云当即接上，“瞧见了那他人骑马我就骑着驴” “好！”郭德刚笑眯眯的说了声好。 当然不是唱得好，而是他能唱的出来，太平歌词和流行歌曲不一样，没有伴奏，纯靠的嗓子干净嘹亮。 千大爷会唱，但是在台上唱的少，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本人的嗓子不像桃儿那么干净。 郭德刚有些唏嘘，“现在演员会唱太平歌词都不敢自称相声艺人，我们同行连什么是太平歌词都不知道还敢自称相声艺术家。” 于千赶紧拦住他：“啥话都跟人孩子说。” 万倩突然噗嗤一笑，这俩人的作派，怎么跟老两口似的。 “少爷唱的不错。”郭德刚满意的笑着，“跟我们老哥俩上台溜溜呗。” 于千也在一旁撺掇，“放心，这一行三分逗七分捧，你在台上说啥我们都能翻出花来。” 郭德刚点头称是，这一行就没有我抖不响的包袱。 “行！”回身看了一眼万倩，感受到对方鼓励的目光，他点头应下。 在后来的某个综艺节目里，也有俩“外行”登台表演了两段相声。 一个是喜剧演员沈藤，一个是综艺演员大黑牛。 沈藤搭档小岳，大黑牛搭档于千，结果反倒是专业喜剧演员的沈藤所表现出来的效果不那么尽如人意。 究其原因，沈藤担当的捧哏一角，着实是有些不轻松。 相声的三翻四抖全都系在捧哏一个人身上，对专业性的要求实在太高了。 “那行，咱们先对对词。” 郭德刚在一众剧本中挑挑拣拣，最后掏出一本《扒马褂》。 这可是压箱底的本子，后来德芸更是有捧谁就带谁演扒马褂的说法。 本来面对季云这种门外汉，应该挑《翻四辈》和《反七口》这样的本子。 不过季云太年轻，他俩又上了岁数，伦理哏可以当一个不起眼的笑料，来调动情绪。但这种通篇都是伦理哏的本子出不来反差感，站不住脚，效果肯定不好。 相声表演说到底也是表演，季云有着专业功底也不至于上台就麻爪，再不济还有他俩兜底呢。 季云翻开本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本子看着不太厚，可是映入眼帘密密麻麻的全是修改，蝇头小楷险些将a4纸染成了黑色，只有边角处才能露出一丝白底。 有些地方成片成片的被删改，修改后的内容竟然更长，季云翻了两页，每一页都是如此。 就是这些修改，将本子的台词量生生拉长了三倍有余。 他们也觉着短时间内背下来有些为难，“不用背，记个开头就行，我们俩引着你往下说。” “行！”季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看着那个泥缝的台词就行，我当捧哏，给你找补，放松！” “怎么把你紧张成那样。”万倩看着季云拿着薄薄的台本，心怪他有些小题大做。 作为一个演员，背台词不是基本功么？ 等她凑过身，才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修改，也不禁有些头疼。 “徒弟，你加油！” 第八十九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在好莱坞，剧本的每一页都有严格的时间规划，就是说单凭剧本的页数就能反推出电影的时长。 但是剧本就没有这个功能，无他，汉字的音节效率太高了。 每一个字都能表达一个甚至多个意思。 比如卧槽两个字，用不同的语调就能表达出不同的意思。 古籍中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欧阳修在翰林院时，和同事出门游玩。在路上见到一匹马踩死了一只狗，他让同事用史书的方式记载这件事。 同事稍作思考后回答道：“有马逸于街衢，卧犬遭之而毙。” 很精简，但是欧阳修依旧不满意。 反作：“逸马杀犬于道。” 短短六个字，汉字的精炼之处可见一斑。 就像季云面前的剧本，他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不过真到背起来的时候季云还是小觑了文本量。 于千和郭德刚说他俩兜着，不过季云有着自己的职业素养。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可是既然站到人前，就要展现到最好。 “你先背着，我俩上去开个场说一段，咱们这段留到压轴。”于千见季云执拗，也就不好再劝。 “嗯。”季云的视线依旧锁在本子上，也没听清于千说的是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这孩子这股认真劲。”郭德刚感叹了一声，“不说相声可惜了。” 他扫了扫一众弟子，其中不乏天资聪颖者。 但是这个年纪心就能沉下来的，还真没几个。 他说过，三十岁之前人要是不狂没出息，三十岁之后还狂肯定没出息。 季云二十琅铛岁，就已经一副深谙世事的模样，着实是让他不由得夸赞一声。 “人家孩子戏路挺好的，你自己都没张罗好呢，就别想着给人家规划前途了。”于千白了他一眼，引着他就往台上走。 “师傅，您稍歇，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后台当口，郭德刚大弟子曹银凑了上来，手里捧着茶水殷勤的说道。 他低着头，视线却越过幕布，不住的向休息室里面瞧。 听说里面有个明星，还是个大腕，要是 郭德刚深谙人情世故，哪里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不过他也不好拂了徒弟的好意，“嗯”地一声接了过来，“你去把休息室里的姑娘给引到观众席上，找个头前的座。” 郭德刚叹了口气，他这徒弟的技术不错，身上还有自己的影子。 但就是心思有些活泛。 这行是天桥手艺，别说再往前100年了，就是再往前50年都是下九流。 他总说帮老祖宗传承，总是要身怀一颗敬畏之心，戒骄戒躁。 曹银在他门下已经多年，七分能耐没说吃透，三分戾气倒是学个倍全。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沉下来。 他这想攀个高枝，经人介绍平步青云，自己不能拦着。 要是撞了墙，能把心眼摆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是，师傅！”曹银一听，立马乐呵呵的往休息室里走。 “别看了，咱俩上台吧，下面观众都等半天了。”看郭德刚望向曹银的背影，于千牵了牵他的袖口。 说相声大抵分为四种表演方式。 帅、卖、怪、坏。 帅是潇洒、脱俗，代表人物是侯老爷子，近两年则是张云蕾；卖是卖力气，表演风格火爆泼辣，情绪饱满，代表人物是李伯翔；怪是标新立异独树一帜，后来的德芸骚浪贱就是走的这个路子；坏就是风格轻快，总给人一种占便宜没够的感觉。 很多后来的粉丝都认为郭德刚是坏字门的，其实这年头他主打的是卖。 这两年的他正值巅峰，也是创作的高峰期，数不清的好段子跟决了堤的永定河似的往外淌。 也就是这两年，他创下了返场26次的纪录。 这一行有个潜规则，叫事不过三，三次返场之后任由观众怎么咋呼，也得换下一个演员上场。 就因为这事，郭德刚又被同行口诛笔伐了一番。 季云堵住耳朵，努力屏蔽着后台回荡着的郭德刚的大嗓门，一门心思扑到剧本之上。 他现在就跟发条上了劲似的，越难越想试试。 “吱呀！” 休息室的木门有些老旧，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尖鸣声。 屋里俩人一愣，齐齐抬起视线，望见一道身影正立在门前。 面瘦无肉，腮骨高突，就算是他讨好的在门口站着，也给屋里的两人呈现出一股恶感。 腮骨突出在面相上叫猴腮，一般有这种面相的人喜欢占别人的小便宜，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对未来没有规划，成日活在发大财的白日梦里，时不时的露出贪婪本色，在人后默默算计他人。 季云倒是不怎么相信面相这一说，不过有时候老祖宗说的话倒是挺有道理的。 万倩凑到季云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这人怎么不敲门啊。” “你是季云吧？” 站在门口的曹银双眼大亮，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喜悦。 整个人殷切的凑到季云面前，自来熟的坐下，“我听过你的歌，唱的不错。” 季云眉头一皱，这人怎么一股点评家的语气。 他嘴角一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谢谢夸奖。” 说罢，再次低下头，仔细翻看起剧本，显然是没有继续和他搭话的意思。 他倒是有些看不出听来，“我叫曹银，是我师父的大弟子，他会的我都会，要不我给你们展示展示？” 季云仍旧低着头，仿佛没听到一般。 万倩倚在季云身边，对他的自我介绍也置若罔闻。 “额”曹银一时有些尴尬，连忙说道：“我师父让我把你送到观众席那去，那里地界好，听得清楚。” 他看向万倩，眼睛又是一闪。 和尚庙似的德芸社，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他整个人腰杆挺得倍直，仿佛要在女神面前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万倩轻笑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这挺好，主要是安静。” 曹银一窒，她这是拐着弯的骂自己闹腾。 “好！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二位了！” 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我不喜欢他。”万倩瘪了瘪嘴。 “没事，恶人自有恶人磨。”季云安慰道。 第九十章 非著名相声演员 在生活中，很多的笑料是观众来适应叙述者。 比如一个笑话，你的朋友说了你没笑，但是领导说了就会赔笑两句，感觉由这么个高不可攀的人来叙述，整个故事都增彩的许多。 这是聆听者将对方的身份做高，形成的一种无形的反差感。 比如马爸爸唱歌好听么？ 台下的荧光棒不照样甩的热热闹闹。 但是上了台，任你再大的腕也得去主动适应观众。 郭德刚在私下里其实挺闷的一个人，但是只要上了台就全身心的奉献到演出之中。 包袱和笑料此起彼伏，观众的掌声就没停过。 季云合上剧本，长出了一口气，剧本大致算是熟悉了一遍。 “怎么样？” “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就看临场发挥。” 台上已经返了两回场，老哥俩应该也要下台了，让其他的演员上台给观众一些休息的时间。 这年头德芸社就老郭一个挑大梁的，二代弟子都没成长起来。 何韦和曹银倒是有点功夫，不过也难堪大用。 除了老郭和千大爷之外，也就几个老家伙能让观众稳坐在台下。 李晶，张纹顺，徐德良，王文琳 不过说起来，这些人里除了张纹顺老爷子，其他人真有些一言难尽。 郭德刚总爱说一句话：穷人站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朋骨肉，富居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 也是被他们伤透了心。 季云交好郭德刚，不仅是因为他是自己前世失眠时的慰藉，更因为这个人值得去交。 人说淡仇者必定寡恩，记仇的人也肯定把恩德看的很重。 后世德芸社收徒，所有的徒弟们不光要拜祖师爷，拜侯老爷子，也得拜扶持了他许久的张纹顺老爷子，这就是交情。 别看他一天天老不正经，一副流氓头子的作派，心里都记得清楚。 俩人推开门，满头大汗的走进休息室。 郭德刚拿起毛巾，将头上胡乱地擦拭一遍，“少爷记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于千一笑，“别那么大压力，咱这是在燕京演出，观众都宽容。要是搁在津门，错一个字台下就能蹦出来一片人给你挑错。”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的语气里都是褒奖。 像他这样的腕，就愿意去津门演出，台底下刨活的嘴里都妙趣横生。 季云点点头，要是在津门，他可真不敢接这活。 后世德芸社一帮有了些名头的二代弟子在回忆时，总说自己站台上被人赶下来。不用想，基本都是在津门出的事。 门外，曹银正指使着一个胖子。 “你把茶水送进去。” 小胖子有些为难，“师兄，这不太好吧。” 往常这献殷勤的机会都是曹银的份，怎么今天还轮到了他？ 他可不信曹银有什么好心眼。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眼看曹银发怒，小胖子立马连声应下，深吸一口气敲响房门。 “进来！” 怯怯的推开门，“师傅，我来给添点水。” 郭德刚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胖脸，他当即了然，指定是自己心高气傲的大徒弟在人家那碰了壁，才让他过来。 季云也一眼看到了小胖子憨态可掬的面貌。 “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胖子手一抖，差点没把暖瓶扔到地下，“我叫岳龙纲。” “好好干，有发展。”季云点了点头，看着小岳岳这幅怯怯的模样，顿感好笑。 “嗯！”小岳用力的嗯了一声，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 他来德芸社已经两年了，经历了无数的挫折，也无数次的反问，自己是否真的适合干这一行。 不过此时，这个陌生人给予的一份肯定让他的信心倍增。 “去吧，好好练练基本功，别一天天端茶送水的没个正形。”郭德刚呵斥一句，将他赶了出去。 望着小岳离开的背影，郭德刚叹了一口气。 “你很看好他？” “他以后保准大红大紫。”季云肯定的说道。 “嗯。”郭德刚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十分奇怪，自己一瞬间竟然有些相信这个年轻人的眼光。 “准备准备，咱们该上台了。”于千一直打量着台上的进度，眼看要收尾，连忙催促起两人。 季云点了点头，接过于千递过来的大褂。 千大爷的尺码季云穿在身上显得有些肥大，虽然不太合身，但是还是有了些味道。 站在后台，季云回身望向万倩。 “你不去下面听啊？” 万倩摇了摇头，一直在打量着季云的卖相，“不去，这看的仔细。” 后台摆着一排的椅子，都是学员听戏学习时候休息用的，她绕到小岳岳的身边，掸了掸椅子上的浮灰，抬起头巧笑嫣然道：“就这了，专座！” 季云点了点头，他拿万倩这股洒脱劲没辙。 于千和郭德刚上了台，留着季云在下面候场。 他算是个惊喜，当然不能就这么直愣愣的走出去。 “前面的演员下去，又换我们老哥俩上台来了。” “咱这后台抻直了也没几个人。”于千立马捧上。 “也是，一晚上见了四五回，观众看着也嫌烦。”郭德刚自嘲一句。 台下立刻传来呼喊： “不烦！” “就爱看你俩！” 老两口笑的开怀，郭德刚道：“还是那句话，没有君子不养艺人，咱能力一般，水平有限，今天能站在这全倚着各位捧。在这我代表德芸社全体200多艺人向我们的衣食父母致敬。” 台下观众一片欢呼。 “今儿个各位算是来着了，我们请到了一位特别的来宾。” 于千接茬，脸上攒着一股子坏笑：“多特别呢？” “特别的zun！” “多zun呢？”于千学着郭德刚的模样，咬言砸字的说道。 “他这长相就算是我也只能说是平分秋色。” “吁————” 郭德刚脸色一垮，“好吧好吧，我稍胜半筹！” “吁————” 台下又传来一片嘘声。 “你们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眼看台下观众的气氛已经调动的差不多，郭德刚继续说道：“咱也别卖关子了，赶紧请人家上来吧。让我们有请非著名演员季云！” 季云深吸一口气，从幕布后走出。 款款的走到台前，定在第三只麦克风之后。 “大家好，我是非著名相声演员季云。” 第九十一章 天上人间宠物乐园 台下经历过短暂的寂静，顿时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 “啊！季云！” “季云哥哥！” 季云抬眼望去，整个场馆里就三四个小姑娘，硬是叫出了天王巨星亲临现场的架势。 很多男观众倒是十分的理智，正左右询问。 “季云是谁？” “胡君版乔峰知道吧？少室山一打三，他就是内个挨揍的慕容复。” “噢！” 得到了回答，他们也捧场鼓起了掌，大小也是个明星。 不怪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相声圈十分纯粹，跟娱乐圈半点不挨着。 再说他们和季云的粉丝基础也没有什么交点，这帮老炮都是些传统节目的拥趸，实在没几个人听流行歌曲。 其实现在的相声和二人转的处境差不多。 二人转离不开卖丑耍宝，相声离不开伦理哏，都不咋吸引女粉。 作为追星主力的女性观众，在德芸社的剧场里就和大熊猫一样少，自然是没几个人认识季云。 “季云，我爱你！” “啊——————” “我要给你生孩子！” 季云站在台上，看着几个小姑娘傻的有些可爱。 但是相声圈的宠粉方式和娱乐圈不同。 他调笑道：“喊话这几个大哥嗓子够细的嗷。” 于千生怕他接不住台下的热情，连忙捧上一句，“这年头正常人谁听相声啊。” “什么话这叫！”郭德刚板起脸，“就不兴人家从泰国旅游回来的么？” 相声要把握一个度，观众太冷不行，台上俩人说的火热，台下一声反馈都没有。那相声说的和坟圈子里念往生经似的也没什么劲。 观众太热情也不行，你说一句话台下一人一嗓子，谁也说不下去。 仨人精妙配合了一波，将场子稍微冷却一下。 一方面让节奏重新回到台上，另一方面不至于让几位女观众引起其他人的反感，再将这股反感转嫁到季云身上。 眼看几个小姑娘冷静了下来，郭德刚说道：“可能很多观众不太了解季云，咱们先让他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好，我叫季云，业余歌手，兼职演员，爱好相声。”季云语气不疾不徐。 看到他的架势，于千和郭德刚俩人也放下心来。 说相声就怕上台之后跟吃了枪药似的，嗓门震天响，这在内行人眼中就是啥也不会。 说相声就是在台上聊天，你说的舒服，台下的人听得才舒服。 他俩对视一眼，那就放开手脚呗！ “季云嘛，大家也能听出来，我们社云字科成员” 于千立马拦上来，“不是！” 郭德刚挠挠后脑勺，“不是么？” “合着带云的就是云字科的呗，那赵云也是？” “那不是？” 季云也挠挠头，“应该不是？” “你俩别商量！” “好吧！那就不是吧，我寻思忘了给你取字呢。” “我也是耽误在这了。” 郭德刚：“季云，著名演员，演了好些个电影电视剧。” 他指了指于千，“你说说，都有啥！” “别让我说，让他自己说！”于千也是一头雾水，季云上映的电视剧也就天龙一部。 季云心知这是给自己做宣传，连忙接过话茬，“去年演了天龙八部，在里面饰演了慕容复一角。这两年拍了两部电影，《功夫》和《疯狂的石头》，故事都很不错，上映了大家多捧捧场！” “嗯，大家都听着了，《石头》和《疯狂的功夫》，可得记住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那是《疯狂的工头》。”于千刚说完，袖子一甩，“都让你给带偏了，季云你再介绍一遍。” 这是让观众加深印象，但季云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人家是来听相声的，说多了厌烦。 “不说了，再说多了大家厌烦。” 台下的小姑娘很捧场，“不烦！” “再说一遍！” “呀！这几个大哥还没走呢。” 台下立马哄笑一片。 “要说说相声，我肯定不是专业的，跟身边这两位比不了。” 季云一指郭德刚，“相声皇帝！” 郭德刚赶紧拉住他，“这事私下再说，我刚跟同行打好关系。” “吁————” 季云捧了一句，也不接着往下说，郭德刚嘴里没个闲着，你损他一句他千百句等着你，那连珠炮似的片汤话扔过来真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还是千大爷好。 “于千大爷，相声界的皇后，母仪天下！” 于千乐呵呵的一笑，“行，我成了皇后就封你当太子。” “吁————” 郭德刚哈哈一笑，“台下那几个大哥都想当太子妃是吧。” “是————” 台下的应和声此起彼伏。 这场子太热闹了，郭德刚多久没在这班子里听到小姑娘的叫喊了。 一时间有些欣慰，“于千得好好说说，人家说相声就图一乐。最近怎么着，我听说你还开了个动物园？” “对，叫” 于千刚想报个名，就让季云打断：“叫天打天昏哭天啊对！丧尽天良宠物乐园！” “好家伙！我开个动物园还丧尽天良。” “什么丧尽天良，人家那叫四脚朝天宠物乐园！”郭德刚现挂的本事一流，季云就抛了个开头，他就能完美的衔接。 “我是内王八是么？还四脚朝天！”于千恨声道：“叫天精地华！” “对对对，是我俩记岔劈了！” 郭德刚和季云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坏笑。 俩人那贪便宜的模样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简直绝了。 “于老师这个天上人间啊” “什么天上人间！”于千当即反驳，“你们这些云字辈的都不跟师傅学点好是么？” “天精地华！”郭德刚高声重复了一遍，旋即悄咪咪的说道：“天上人间是师傅晚上去的那个。” “好家伙，里面一水的师娘真漂亮嘿。” “漂亮吧，我跟你说” 于千暴怒，“别说了！”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回去再探讨师娘。”郭德刚嗔怒的看了一眼季云，“你能不能照词说！” “您这哪有词去！” 季云哭笑不得，密密麻麻的剧本上全是梗概，就描写了个本子的雏形。 就差把自由发挥四个字扣脸上了。 第九十二章 扒马褂 “有人说了，你一个演员不好好演电影，为什么要到相声的舞台上凑热闹呢？” “谁说的？” 郭德刚摸了摸鼻子，“就刚才那几个大哥说的。” 于千说道：“他们说得对，相声里有你这么个搅屎棍就已经闹翻天了。” “那你说他们是屎啊！”郭德刚兴奋的跳了起来，一边自顾自的鼓掌，一边高兴的说道：“可让我抓着一回。” “你抓着什么了你啊！你抓着什么了？” “演员这行水太深了呗。”季云苦笑着说道。 “嗷！”郭德刚感同身受，“感情演员这一行也总有人排挤呀。” “唉唉唉！”于千赶忙拦住他，“你别借个由头就招惹同行。” 德芸社的两宝，一是调侃同行，二是三大爱好，只要说出这俩哏，台下指定哄堂大笑。 “我在后台也打听了，人家是有备而来。”郭德刚冲着季云竖了个大拇哥。“人家会太平歌词。” 于千立马摇头，“这我不信，咱同行都不会他一个演员能会？” “你不让我说你自己说！”郭德刚立马不乐意。 “就会一点。”季云谦逊的说道。 “那既然都上台了，咱展示展示呗。”郭德刚怂恿道。 “会的不多，也不太好意思唱，再说站在您两位面前，要说唱可能就把你俩比下去了。” 郭德刚想应和两句，突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诶诶诶，我以为这是跟咱俩客气呢。” 于千道：“这是不是同行派来砸场子的？” “于千！我警告你，不要在这个舞台上消费同行！” “吁————” 台下声音稍歇，郭德刚继续说道：“刚才我听你怎么说，一唱就把我们比下去了？” “诶，对！”季云昂着头说道。 “那我可就不服了。”于千挽了挽袖子，“我们老哥俩也说了几十年相声，再不济也不至于让你这后辈盖了去。” “诶，那你想怎么样？”郭德刚在中间挑唆道。 “这样，咱们起一段，轮流唱上下句，谁要是接不上来，那俩就是他的爹。” “噢——”季云和郭德刚齐齐点头。 抽空对视了一眼，暗号正确。 季云隔着郭德刚扯了一把于千，“诶！我没明白，怎么回事？” 于千解释道：“谁要是接不上来就输了。” “那要是接上来了呢？”季云引导着。 “接上来是爹。”于千耿直的说道。 “噢——” 季云和郭德刚再次满意的点点头。 这份便宜郭德刚自然不会放过，连忙凑了上来，“不是不是，你说的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接上来怎么着？” “接上来是爹。”于千有些不耐烦。 “噢——” 台下已经笑作一团。 “我还没明白，怎么着” 于千后知后觉的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我明白了，没等开始呢我这弄俩爸爸。” “噢——” “还说不说了你们！”驴谦气的尥起了蹶子。 “说说说！”郭德刚嫌弃的看了一眼季云，“一天天占便宜没够呢。” 他再回头，安抚似的望着于千，“刚说到哪来着？” “接上来了是爹。” “噢——” 郭德刚一脸坏笑，嘴角都扯到了耳根子，“他叫我小名。” 台下已经笑的前仰后合。 “那我开头了！”于千率先道，“你先给我来个过门。” “行，我给你拉弦。”郭德刚做比成样，“我这拉你就张嘴嗷。” “还是先张吧，要不掉地上。”季云现挂了一句。 郭德刚脚一跺，鼓起掌来：“这是个美食家！” “到底唱不唱！”于千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唱！” 郭德刚梅开二度，又是一脸坏笑的望着于千，“刚说哪来着？” 于千有些条件反射，“接上了是还想占便宜，赶紧唱！” “那我赶紧拉。”郭德刚抬起手，嘴里嘟囔着，“什么年头，拉还得有人催。” “那庄公闲游出趟城西，瞧见了那他人骑马我就骑着驴。” 季云接上：“扭项回头瞅见一个推小车的汉，要比上不足也比下有余。” 郭德刚：“打墙的板儿翻上下，谁又是那十个穷九个富的。” 他算是娱乐圈唱功严重被低估的一人，嗓子透亮，头腔共鸣，胸腔共鸣，盆腔共鸣，一股气从丹田喷涌而出，简直能透出二三里地。 他嗓子一亮，整首歌的调门就被拉了起来，于千接的有些吃力，撕心裂肺的喊道：“说是要饱还是您的家常饭，要暖还是几件粗布衣。” “哟！这摇滚范！” “你贫不贫，赶紧唱得了。” “您得吃点儿喝点儿乐点儿行点儿好，积点儿德为点儿人那是赚的。” 仨人唱了一轮，台下不住的叫好，这首《劝人方》至此也唱完了。 于千收了唱腔，擦了擦头顶的汗水。 “行了，胜负已分。”他看向季云，“你是不是接不上来了？” 季云一愣，“都唱完了我接什么接？” “爷们听我一句公道话。”郭德刚拍了拍季云的袖口，“咱规矩定下来了，谁要是接不上就怎么来着？” “叫爹！” “噢——” “怎么着，这包袱过不去了呗。”于千笑眯眯的说道：“咱爷们愿赌服输。” “你们这不讲道理！”季云气急败坏的说道。 “诶！你算是说对了，我们这行就不讲道理。”于千瞪大了眼睛，“你没看过新闻啊。” 郭德刚上前劝说，“别，人家孩子也不容易，再说咱们在相声界都得罪干了，就别招惹人家演艺圈了。” 于千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愿赌服输，走到哪去也是我占理。” “那行！”季云把手里的扇子一摔。 “我退出，我不演了，这个云字我也不要了。” 说罢，立马转身就要走。 郭德刚哪看的了这个，连忙上前抱住他，“爷们咱别赌气，季季这名不好听。” “你要走是吧？” “诶！我这就走！” “那行！”于千虎虎生风的冲了上来，一把拽住季云身上的马褂就往下扒。 “你要干什么！”季云剧烈挣扎，“想不到你们说相声的还喜欢干这事。” 郭德刚哎呦一声上前拦着，“人家孩子还小，咱回后台逮着那几个老葱随便霍霍。” “什么玩意，他那马褂是我的！” 第九十三章 九度黄淑女 演出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可以说是火爆。 郭德刚看到台下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心终于是放回了肚子里。 这种方式可行。 相声圈和娱乐圈好像并不是完全找不到交集。 他打眼看了一眼正在躬身作揖的季云，暗叹一声，只是娱乐圈又有几个反应这么快的小伙子。 观众都要看返场，可是季云实在没什么准备。 相声爱好者和说相声的是两个职业，他虽然听过不少段相声，但也没自忖能拿捏自如。 就算是逗哏喊一句儿子，捧哏答应都得学十年，其中的垫字和节奏更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 “多谢各位观众捧。”季云再次躬身作揖，“我毕竟是赶鸭子上架，事先没什么准备。” 台下人懊恼的叹了一声。 虽然刚开始对这个小年轻不太看好，不过他在台上的表现是真的不错。 那种稍带生涩的劲头仿佛一个催化剂，在他的配合之下，于千和郭德刚的情绪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等以后有机会的，我好好准备准备。”季云看向郭德刚，“还有机会么？” “有！”郭德刚慈祥的笑着，“德芸社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一阵欢呼，三人排着队走下了舞台。 下了台，万倩第一个迎了上来。 “很棒！” 她的眼睛弯的像月牙，只是恰到好处的夸奖，就满足了季云所有的虚荣心。 “下一段你们小两口要上前台听不？”于千看了万倩一眼，试探着说道。 季云现在的私生活是一片空白，若是被爆出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关注。 还没等季云搭话，万倩摇摇头说道：“就这吧，角度十分不错。” “行！”于千点了点头。 “那你们稍歇，我上去再说一段。” 郭德刚擦了擦满头的大汗，一边擦着一边听着台上的报幕声。 季云那场是压轴，也就是全场倒数第二个节目，至于大轴，则是郭德刚的单口。 他从小学艺，最拿手的是单口，也就是评书。 评书和相声不同，古代说书人被称为先生。 老话说：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五流讲古六流士，七商八当九庄田。 讲古就是说书，自打有这行起就是上九流的行当，比天桥说相声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一个相声爱好者敢上台比划两句，但是一个评书爱好者怎么着也不会抢了说书人的饭碗。 这行的门槛太高。 老郭讲了单口，当然也要换副作派。 大褂换成长袍，要么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换上长袍，隐隐有了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评书有一个规律，其中的故事都是导人向善的，像张小乙下南京、张双喜捉妖、白眉大侠，全都是正义战胜邪恶的故事。 劝人向善，自然就多了股为人师表的架势。 郭德刚倒是没端着，虽然骨子里还有种传道的派头，可是表象上十分的和蔼。 入场，郭德刚惊堂木一拍，台下顿时收声。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万倩捅了捅季云，“郭老师这台词功底可以啊。” “人家浸淫这一行多久了，当然可以。” 季云也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聆听郭德刚的单口，眉宇间满是期待。 万倩看着季云的侧脸，那副认真的模样，有点傻里傻气的。 老郭张口，并没有切入故事，而是开始调侃起台下的观众。 “这天也不早了，各位不困吧？困了就回去歇着吧。” “不困！” “睡这了！” “哦！”郭德刚的声调婉转诙谐，“睡这了？那告辞！” 前面的那段太火爆，观众的情绪还绷着，现在直接切入故事会让观众没有共情。 老艺人都将观众的心里剖析的透透的，在他们这行，甭管说什么，先来段闲白。 把观众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静静的聆听故事。 台上又互动了一会，老郭眼看已经差不多了，“闲话少说，咱们书归正传！” “吁——” 观众听得闲白还挺上瘾，没想到老郭戛然而止，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可能有新观众哈，我刚就看到了，前面那场演到一半的时候还往里面涌人呢。” 老郭环顾四视，新来的观众大多是女生，加座已经满足不了她们，一个个正捧着下巴，坐在过道的台阶上聆听。 他有些欣慰，今天让季云上台的决定真的是太明智了。 这叫什么来着？ 对，引流！ 甭管她们是冲谁来的，只要我在张口说，保准能把她们变成德芸社的忠实听众。 他哈哈一笑，“我知道各位都是冲着我来的。” “吁——” 新观众行情没搞清楚，嘘声倒是学的贼快。 “我是有家室哒！” 郭德刚笑的畅快，完全不顾台下的嘘声。 “郭老师我爱你！” 台下的小姑娘很是奔放，显然被这个园子里的气氛所感染。 “排队去！” 郭德刚笑着怼道。 一拍惊堂木，“闲话少说这闲话就不少了。” 他哭笑不得的说道：“新观众可能不记得这回书该说什么，不过不用担心，老观众也不知道。” “吁——” 老观众哪还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指定是又要开新书了。 季云也有些感同身受，老郭是真的爱挖坑，后来还做了个叫坑王驾到的节目，前面的坑不填不说，又挖了一大堆的新坑。 这节目很好，就是听着有些腻歪。 你不听就亏了，听完了就亏大了。 “今天讲的故事，是济公传的一段，名叫《九度黄淑女》！” “啪！”惊堂木落地，故事进入正题。 “故事发生在” 郭德刚舌灿莲花，娓娓道来。 他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单凭一张嘴就能在你的脑海里勾勒出一副画卷。 台下人听得如痴如醉，整个小园子里郭德刚的声音缓缓回荡着。 “只看王月娥现得真身，屋中霎时间妖气翻涌。周志奎一看这架势也傻了，我这是上了个什么玩意？再一心想，我管你那个去，关了灯都一个样！” 一到深夜，郭德刚嘴里就没个把门的，俗称午夜三俗场。 要么说相声没有了郭德刚就要黄了，有了郭德刚就更黄了。 不过到了这个点，大家都困乏起来，脑子也迷。 很多有深度的包袱都不管用了，这时候低俗的包袱更能戳到观众的心眼里。 “只听周老太爷哎哟一声！” 郭德刚调门猛地拔高，一声惊堂木落下，将观众带回现实：“且听下回分解！” 台下顿时哀鸿遍野，正听到，他这么戛然而止实在是有些不太地道。 这也是说书人必须遵循的规矩，要是一回讲清了，谁会再来听你下一段？ 万倩感觉心里有小猫挠着似的，“正听得好好的，怎么就结束了？” 她望向季云，“你知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季云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 郭德刚这段说了二十年，才到三度，后面的谁知道去。 甭说黄淑女了，济颠都快被炼了十年了。 第九十四章 收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任这场如何火热，观众如何爆满，老郭都得想着收场。 叫上后台，顺便捎带上了季云一起上场。 季云站在老哥俩身边，顿时引起台下的一阵尖叫。 她们这才想起来，这遭是来看季云的。 “今天场子很热啊。”郭德刚站在人前，对着台下感慨道。 “那得多谢人家季云。”于千说道。 “对对对，季云来上来说两句吧。” 于千把位置一让，引着季云上来。 “其实我也不敢居功，把观众引来是由头，能把观众留下才是本事。” 这句话让所有的德芸社演员对他的好感倍增，真真儿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各位可别忘了季云那两部电影，《功夫》和《疯狂的石头》，上映的时候得去捧捧场，相声少看一场无所谓。”郭德刚捂住心口，有些难受的说道。 “都看！” “我们都喜欢！” 台下的观众是真心捧，差点感动的郭德刚老泪纵横。 “还得看这几个大哥的，局气！” 眼看天色已经漆黑，郭德刚道：“那最后所有的演员给大家演唱一首《大实话》，祝各位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说天亲，天可不算亲，天有日月和星辰。日月穿梭催人老，带走世上多少的人。” 他一起头，所有的演员都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季云则有些尴尬。 这首歌他听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但是这首歌有四个版本，他们唱的是古早版本。 其中还有“说丈夫亲，丈夫可不算亲，背着妻子外边找情人。沾花惹草得下了病，回家之后还得闹离婚”这样的词。 唱不下来，只能哼哼着应和。 虽然一众演员把他的声音压了下去，却还是让后台的万倩笑弯了腰。 季云耳朵灵，听着后台银铃般的笑声，透过幕布递过去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万老板哪能受这种威胁，反而挥舞起了小拳头。 季云花了半个小时搞定了热情的粉丝，才一脸抱歉的迎向等候多时的万倩。 她却没有等待已久的暴躁，贴心的抽出一张纸，塞到季云的手里，示意他擦擦头上的汗水。 暮色的燕京，远没有后世那么繁华。 黯淡的路灯下，一男一女肩并着肩，漫无目的的走着。 季云眼睛盯着路，余光却不住的向身边的倩影飘去。 “今天感觉怎么样？” 万倩道：“挺好的，没想到你还会说相声，多才多艺啊。” 她停下脚步，“游戏里那个账号不是你吧？” 虽然是疑问句，可她的语气却是笃定。 季云心头一紧，“确实不是我。” 万倩一笑，“嗯，挺诚实。” “你怎么看出来的？”季云有些疑惑的说道。 “傻子。”万倩戳了戳季云的额头，“他开过麦啊，声音不一样我听不出来？” “哦！”季云恍然大悟，“一开始你就知道！” “差不多。”万倩狡黠的笑着。 “那这算是？上错花轿嫁对郎？” “去去去！说什么呢你！”万倩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嗔怒着说道。 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股旖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找没找好营生啊？还是一头就栽到燕京来了？”见气氛有些缄默，季云赶紧挑起话头。 “我准备进话剧院，上学的时候都联系好了，他们那招人，正好选着我了。” “哦。”季云点了点头。 “一边排话剧一边试镜呗，这行不都是这么来的么。” “得，你这是打算话剧电影两开花呗。” “差不多。”万倩抬起小脑袋，“我到了。” “啊？这就到了？” 季云一抬头，果然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万倩落脚的宾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万倩昂着头说道。 “留个电话吧” 季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已停电关机了。 “瞧你那傻样。” 万倩走进宾馆，等到她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杆中性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塞到了季云的手里。 “这里不太安全。”季云看了眼周围，提醒道。 “怎么着？晚上还有狼么？” 季云一本正经的说道：“可能有色狼！” “你倒是把自己摘出去了。”万倩调笑着看着他，“我就在这对付两天，过段时间找好房子就搬走。” “这地我熟要不我帮你联络吧。” “你？”万倩歪了歪脑袋，盘算了半晌，“也行。” 她摇着手，作势回归宾馆，“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得去报到呢。” “那个！”季云叫住她，犹豫的说道：“你觉着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万倩止住身形，回过身：“挺好的，台上70分，台下30分。” “满分100分呗？” 一个30一个70，四舍五入之下自己就满分了！ “那你自己猜咯。”万倩道：“对了，就算那个账号不是你，咱们的关系还是可以维持一下的。” 季云刚面露喜色，万倩狡黠的说道：“师徒关系，别想歪了。再见！” 季云心情愉快，留守在家的刘澈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按照进度，他早就该回来了呀。 他抬头看了眼钟表，现在都凌晨一点多了！ 刘澈整个人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满地乱逛，心中隐隐传来不好的预感。 季云不会让那个女魔头给拿下了吧！ 那我不就变成千古罪人了么！ 正在他焦头烂额的当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他连忙冲出去，一打开门看到季云那张脸，仿佛看到了亲人。 “我的好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他抱着季云，“闻栋说了，再联系不到你就找我拼命！” 季云将挂在他大腿上的刘澈拎了出去，一边脱下衣服，一边说道：“多大点事儿，一天天寻死觅活的。” 刘澈眼睛一亮，“解决了？” “解决了。” “还是得你出马，手到擒来！”刘澈长舒一口气。“有啥事你跟兄弟我知会一声，我一定慷慨解囊。” “还真有个事。” “你说！”刘澈拍着胸脯。 “我之前赚的都投到电影里了，买房的事就耽搁下来了” “多大点事，我给你找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 “去你的。”季云笑骂道，“燕京哪有海啊，你就给我找两套空置的出租房，最好挨得比较近的那种。” “啊？”刘澈不太清楚季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行，那我寻摸寻摸。” 第九十五章 严师出高徒 动作片的卖点之一就是华丽丰富的武术套路，刀刀见血拳拳到肉，这种简单直白的画面最能冲击观众的神经。 动作片是个大类，下面有诸如武侠片、功夫片、枪战片等诸多子类。 好莱坞其实是没有那么多类别的，但是在国内，当让要在动作片中加上东方的烙印。 武侠片作为华夏的特产，当然也要带上属于自己的标签。 在绣春刀里，主要需要展示五种武术套路。 沈炼的雁翎刀，卢剑星的雁翅刀，靳一川的鸳鸯短刀，丁修的苗刀和赵靖忠的长枪。 原武指桑琳的水平很高，也获得过金马最佳设计奖，但是没到让人惊艳的地步。 主要体现在剧情中的动作没有能让人记忆深刻的场面。 剧中的武器样式相近但是还有些许的不同，他并没有展现出各个兵器的差异，而且在长枪的编排上着实少了些新意。 使得最后的决战场面缺乏记忆感。 其实《剑雨》的动作设计和剧情都十分不错，不过被选角和宣传给拖累了。 于成惠老爷子就不一样了，人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季云等了几天，终于盼来了一众大咖。 饰演沈炼的陈琨，饰演卢剑星的王千原，饰演靳一川的胡歌和饰演赵靖忠的聂源。 “初次见面，我是陈琨。” 陈琨伸出手，和季云热情的握在一起。 “琨哥你好。” 现在的陈琨正值颜值巅峰，白净的脸自带面光特效，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闪的季云有些眼晕。 王千原是个东北人，个性也比较火热，上来抱了抱季云。 “谢谢兄弟能找我来，我在家待的要发霉了。” “原哥您太可气了。” 王千原虽然没有大火，但是凭借扎实的演技，也不缺戏约，出演绣春刀也是推了李俊导演的本子。 相较于两人的热情，胡哥和聂源倒是有些拘谨。 胡哥是有些羞怯，他刚刚出道，虽然仙剑让他声名鹊起，可是和面前这几位前辈相比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后世胡哥在路边拉个人就能人来疯似的聊一天，现在他的修行可差远了。 聂源倒是有资历，不过他最近有些不太顺。 他的脸上做了些“改变”，原本方正的下颌角变得柔和了些。 有些突兀，还有些挂不住肉，技术上比大冰冰那种同样一刀切的差远了。 脸上虽然画了浓妆作掩饰，可是他心底还是没有了原来那股自信。 现在的观众虽然很宽容，但偏偏对于原生态的要求有些高。 也就是多亏了他打开了整容这个风口，否则后世娱乐圈的整容脸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批判之声。 “源哥，你好。”季云主动上前打了声招呼。 他对于聂源的经历有些可惜，他算是颜值和演技匹配度相当高的演员了。 就是因为整容这件事导致事业一落千丈。 他就是太不会藏了，恢复期戴个口罩，等摘下口罩换脸的时候说一句拔了智齿不就行了么 “你好。” 王千原是个暖男，上来就拍了拍聂源的肩膀，称赞道：“我成天看那部《上错花轿嫁对郎》，你演的忒好了！” 聂源一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眼看着聂源也融入了人群，胡哥怯生生的举起了手臂。 “各位前辈好，我叫胡哥，上戏毕业，在剧中饰演靳一川，第一次演电影，没什么经验，希望各位前辈能多多指正。” 胡哥的面相太嫩了，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模样。 “这还是我师弟呢。”聂源一笑，又觉得自己这幅表情不太好看，重新收敛神情，“你是哪一届的？” “师兄，我是05届的。” “行，我比你虚长几年，就我罩着你。”聂源揉了揉胡哥的头，他是真的挺喜欢这个拘谨的大男孩的。 “你们有底子么？” 于成惠老爷子看着四个年轻人，感叹他们朝气蓬勃。 “我没学过。”王千原看了看周遭，“你们学过么？” “我有点底子。”聂源伸了伸手。 他初次接触武术动作是在《倩女幽魂》中饰演魔君七夜，这剧里他学了点摆ose的底子。然而真正让他有勇气说出这话的则是《隋唐英雄传》中他饰演的冷面寒枪俏罗成。 都是使枪的，想来也算是有些相通。 “我练过一段时间的枪。” 胡哥一脸尴尬，仙剑里真没什么武术动作，一水的摆ose，帅就完事了。 季云也谨慎的摇了摇头。 面前这尊大佛可是剑圣，他可不敢亮自己那三脚猫的庄家把式。 “那你舞个枪看看。”于成惠冷着脸递过长枪。 聂源接过于成惠递过来的木枪，略带尴尬的起了个范就开始舞动起来。 白蛇吐信、铁牛耕地、燕子夺窝、黄龙卧道 他耍的是杨家枪，虽然耍起来有些生涩，不过配上他的扮相，倒真像那么回事。 一套枪法施展完毕，他收枪站立。 “一塌糊涂！” 还没等几人捧场，于老爷子张嘴便骂。 他上前一把夺过聂源手中的长枪。 “枪都握不稳。” 臊地聂源脸上泛红。 “圆精用不滞，又莫贵於静也！” 于成惠一声长喝，长枪陡然一挺，宛若苍龙出洞，在空中抖出一片风声。 “静而心不妄动，而处之裕如！” 枪头仍旧不断震颤，可是木质的枪身却纹丝不动。 几人眼界大开，于老爷子的技巧竟然精妙到了这种程度。 “变幻莫测，神化无穷。” 于成惠伴纵身一跃，长枪随之飞舞，在他手中好像活过来一般，兔起鹘落之间带出片片残影。 “哈！” 枪尖抖出无数枪花，最终化为一点。 伴着枪尖的嗡鸣声，于成惠收枪树立，竟是连一口大气也没喘。 行云流水，目不暇接。 “好！” 王千原率先鼓起了掌。 他的掌声响起，才让众人从呆滞中回转过来。 于成惠丝毫不为之所动：“我不求你们能完全做出刚才这些动作，但是作为武指，你们也别想着我能手下留情。” “是，您老怎么安排我们怎么练！” 几人已经被他的风采所折服。 “明天开始练基本功。”于成惠点了点头，看向季云，“半个月后我考校成果，如果没达到预期你们就琢磨着换人吧。” 第九十六章 你很火么 说是教基本功，于老爷子真就一点不含糊。 并没有老电影中那般生动有趣，只是不停的收枪，刺出，收剑，劈砍。 “师傅这是拿我们当阿飞练呢。”王千原撇了撇嘴，这种武术训练让他大失所望。 枯燥乏味，在他的想象中，基本功不也应该教一套基本剑法之类的么。 “多嘴！” 老爷子耳朵十分灵敏，且丝毫不给王千原面子。 “啪”地一声就在王千原手腕上留下一条血痕。 王千原呲牙咧嘴也不敢松手，上次胡哥把剑掉了就多练了100次。 挥剑和仰卧起坐差不多，甚至可能还要轻松点。 但是到了某个度，每一次提起手臂就好像手上绑了千金的重担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喊喊过累，到了后来就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午挥剑，下午梅花桩。 老爷子在地上点了几个墨点，让一帮人踩着诡异的步伐顺着墨点走。 胡哥饰演的靳一川在电影中使用的是鸳鸯短刀，对于步伐的要求更高，他每天还得多练半小时。 这半个小时，就是他们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时间。 四个人不顾形象的坐在于成惠的脚边，看着胡哥挥汗如雨，心中总是有种幸灾乐祸的情绪蔓延。 “师傅，他又猜错了！” 王千原一举手，坏笑着挑着胡哥的毛病。 “就你多嘴！”于成惠扫了他一眼，“让你们看是让你们长记性，不是让你们挑刺的。” “师傅，您听过开龙脊么？” 于成惠白了季云一眼，“开什么龙脊，开瓢我倒是听过，你要不要试试？” 半个月的修行转眼即逝，几人都有惊无险的通过考核。一行人也终于放了几天假。 趁着几天假期，众人赶紧料理一下公司的事宜。 剧组要开机了，女主角的人选得赶快挑好。 陈琨有了家室，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参加选角的活动浪费了陪孩子的时间。 聂源则是要赶一个通告，草草的和众人分别，临走前还托王千原照顾人生地不熟的胡哥。 剩下的季云、王千原、胡哥三人则赶去燕京和剪完神雕的俞闵汇合。 俞闵看着灰头土脸的一行人，上来拍了拍季云的肩膀。 “身子骨壮硕不少啊。”看着他明显黑了一个色号的脸，坏笑着说道：“早知道神雕开机之前就请于老师给你培训一下了。” “别说了。”季云摇了摇手，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疲累。 “行了，台子都搭好了，咱们赶紧去招人吧。” 又是万年不变的太阳宫。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不过上次来自己则是在台下试镜。 “怎么样？挺感慨的吧。”俞闵调笑着说道。 “还行吧。”季云深吸一口气，翻起台面上的简历。 “请第一个人进来吧。” 工作人员仿佛传菜的小厮，连忙招呼着外面的演员往里赶。 推开门，一道倩影站到众人面前。 凤眼朱唇，鼻梁高挺，青春中多了一分倔强的气质。她眼角上扬，没有丝毫怯意，反而隐隐有种恃靓行凶的姿态。 “各位老师好，我叫张爽。” 这不是张雨琪么？想来她现在还没有改名。 季云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不施粉黛，可是脸上那股倔强劲却怎么也抹不掉。 俞闵的眼睛一亮，当然不是ls那种双目泛光，而是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同于其他女艺人的气质。 她一进门，眼睛就死死的盯到了胡哥身上，看的他有些发毛。 “姑娘，别看了！”俞闵连忙打断她，“你之前有演戏的经验么？” “没有。”张雨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但是我拍过广告，有一些底子。” “你要演哪个角色？”季云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要试镜的角色是周妙彤。”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完全没有新人的胆怯劲。 “哟！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王千原赞叹一声，“第一次上镜就想演女主角，我看好你。” “谢谢老师。” 张雨琪也不认识这个老男人是谁，反正她捧自己就谢呗。 脸这么糙，指不定是抗摄像机的。 “那你演一段我们看看。” “就这么演？”张雨琪有些直愣愣的问道。 王千原失笑的摇摇头，扒拉一下身边的胡哥，“小胡，你上去跟他搭个戏。” “好！”胡哥点点头，走到了张雨琪对面。 他面对张雨琪，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示意她放松。 “你别笑！笑了我更紧张。”张雨琪看他一笑，整个人的心都揪起来。 几个老男人顿时笑了起来。 王千原喘着大气道：“对对对，你笑什么笑，严肃点。” “准备好了么？” 甭管她表现的怎么样，这股放松的劲就挺加分的。 “嗯！”张雨琪重重地点了点头。 进入角色，张雨琪的表情变得愁苦起来。 “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我是怕你！”她的眼睛微眯，努力想挤出一滴眼泪。 她努力的调动着情绪，可是硬是没有一点想要哭出来的迹象。“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她一着急，整个人的节奏也乱了起来，“比任何人对我都好！” “可是我忘不了！”她抓住胡哥的双臂，“你的脸那么清楚！” “周家被抄的那天，我看见了你！” 她眉毛一锁，浑身都在用力，指甲顺势刺入了胡哥的衣缝中。 接踵而来的，就是剧烈的摇晃，“我看见你亲手抓了我爹！” “行了行了。”俞闵立马叫停。 “啊？”张雨琪瞬间被打回原形，“结束了么？我还没演完呢。” 她有些怨气，自己虽然发挥的不太好，可是他也得看完吧。 “你再不松手，他都要让你掐死了。” 张雨琪抬头一看，面前的胡哥正呲牙咧嘴的揉着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张雨琪连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家排练这段的时候演的挺好的，看到你我都哭不出来了” 她嘴里跟念经似的叨咕着，听得季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连忙打断道：“你在家也是这么练的？” 季云指着胡哥的双臂，“就这样？” “是呀。”张雨琪无辜的点点头，“他杀了我全家，我还得笑呵呵的面对他么？不杀了他算好的了。也不知道这剧本谁写的” 她的声音渐弱，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对不起各位，我错了，我没脸呆在这了！” “周妙彤这个角色你演不了。”季云直截了当的给她判了死刑。 张雨琪脸色立马灰败起来。 “但是张嫣这个角色你可以尝试一下。” 张雨琪立马从失落转向狂喜，“真的吗？谢谢你帅哥！” “你不认识我？”季云挑了挑眉。 “你很火么？”张雨琪眨着眼睛。 屋中顿时笑作一团。 “你很火么？”俞闵拍着季云的肩膀调笑道。 “回去好好背剧本。”俞闵将张嫣的剧本递给她，同时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张雨琪有些摸不着头脑，接过剧本后欢天喜地的离开。 俞闵当然知道季云为何将张嫣这个角色给这个新人，每部剧里面都需要一个花瓶。 这个角色的高光时刻就是让丁修从屋中抱出来的那一刹那，正巧这小姑娘身材挺好的 “下一个演员。” 季云苦笑着摇了摇头，翻开简历，面色立马变得古怪起来。 第九十七章 默契 俞闵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简历：“下一位，万倩！” 推门声响起，万倩英姿飒爽的走入屋中。 她今天花了些淡妆，比那天初见时要多了些成熟的风韵。 笔挺的站在屋中，她微微点了点头。 眼神掠过四人，在季云身上一扫，完全没有停下，好像两人根本不认识一样。 季云摸了摸鼻子，也干脆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介绍一下你自己。”季云板着脸，淡淡地说道。 “我叫万倩，上戏04届毕业，有过一些话剧表演的经验，这次试镜的角色是周妙彤。” 胡哥在一旁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何止是经验，万倩师姐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出国表演，一直是我们的榜样！” “没轮到你说话呢。”季云嫌弃的拉了他一把，视线转向万倩，“你和评委还沾点关系啊。” 听到他把重音放在关系上，万倩悄咪咪的瞪了他一眼。 季云心里暗乐，脸上还摆着谱，“认识谁都没用哈，表演的好才有机会。” “好！你看着。”万倩恶狠狠的说道。 “用不用搭戏？”胡哥颇有些自告奋勇的意味。 万倩一愣，“行！” 伸手指了指悠哉的季云，“你来吧。” 季云面色深沉，“我怕你接不住。” “没事！” 万倩小手一甩，无所谓的说道。“管他是根木头是个人呢。” 王千原侧身冲着俞闵低声说了一句，“这姑娘气性怎么这么大呢。” 俞闵有些古怪的瞥了一眼季云，感觉他刚刚的表现有些反常，嘴里递话道：“肯定是有能耐的呗。” 两人站定，季云背对着王千原三人，给万倩留了个正脸。 万倩风情万种的瞪了他一眼，“准备好了么？” “请不要试图讨好评委！”季云板着脸，不咸不淡的说道。 “好！”万倩咬牙切齿地说道。 低下头，她在三人的视角盲区处踩了季云一脚。 “你！” 季云突遭袭击，还没来得及喊疼。 之间万倩已经抬起了头，眼中已经蓄满泪水。 季云的眼神霎时间柔和了下来，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妙彤，走吧！” 说罢，他作势要走，然而万倩却仿佛钉子一般定在原地。 “十二岁” 她的声音飘在喉咙里，仿佛无根之萍，却又刚好让在场的人听得明明白白。 众人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 低眉顺眼，目露悲戚，脸上的五官都在诠释着她此时的哀伤与决然。 季云一愣，嘴唇微微抖动，仿佛画面定格一般，一帧一帧的转过头。 视线与那双泪眼相交，无尽的惭愧涌上心头。 “锦衣卫抄了我的家，把我送来教坊司的” 她望着四周，仿佛置身一座镶金的鸟笼之中。 身体不规律的紧张起来，她用力抱紧自己，仿佛无尽的孤独和恐惧正在挤压着她。 “也是锦衣卫。” 她蓦地抬起头，望向季云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憎恨。 憎恨只维持了一秒，下一刻便涌起复杂之色。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怕你。” 双脚无意识的后退，却牢牢的占据在画面的主格之中。 那种由近及远的递进，让人不由自主沉入到她的表演之中。 “我讨厌你的飞鱼服！还有那把绣春刀！” 她的视线转向季云腰侧，仿佛正有一把寒芒吞吐的钢刀挎在他的身上。 她的情绪仿佛在大坝上开了一个小口，涓涓的向外流淌。 你能看见她的脸上流露着恐惧，也能感受的到她内心深处的仇恨。 “你以为我喜欢你？” 一句反问，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仿佛一根钢针插在季云心上，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是怕你” 声音减弱，最终归于无力，淡淡的看着季云，眼中千百种情绪闪过，最终化为冷漠。 随着怕字落下，她的眼泪也随之滴落。 啪嗒。 眼泪落地的声音仿佛一声卡，众人回过神来。 “擦擦吧。”季云从桌上拿起手纸，递到万倩的手里。 “不用。”万倩用衣袖擦了擦，表示自己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季云还是把纸塞到她手里，转身回到座位上。 “喝点水吧，哭了伤嗓子。” 俞闵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块榆木脑袋难道是要开瓢了？ 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天龙剧组一众女角，天天跟进了后花园似的也没见他像今天这么来劲。 “表演的很不错。”俞闵点评了一句，“看得出来你的舞台经验很足，台词控制的非常不错。” 转望向季云，眼中噙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你觉得怎么样？” 他侧过身，连带着王千原和胡哥也侧身望着他，都是一副调笑的模样。 他们俩也不傻，看得出来季云在面对万倩时表现的有些异常。 “咳咳。”季云掩饰的咳嗽一声，“表演的很好，我觉得就你了吧。” 他说的有些心虚，偷偷望向身边的三个老男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王千原阴阳怪气的说道：“云哥儿说了好，我们哪敢忤逆啊是不是。” “咱们这是正规试镜，不要夹杂私人情感。”季云说的冠冕堂皇。 “我们夹没夹我们不知道，你夹没夹你自己知道。” “说什么呢！”俞闵拍了一下王千原，“这还有孩子呢。” 胡哥昂起头，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阿巴阿巴。 季云无奈转过头，再次看向万倩。 “那你就周妙彤了吧，什么时候有时间进组？” “随时有时间。” “那话剧咳咳！话剧方面可以多交流交流。” “行！那我走了。”说罢，万倩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转过身，在三人看不到的角度，万倩给了季云一个k。 暴击！ 一箭穿心。 待她离开，胡哥有些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道：“糟了，忘了让师姐留个电话了。” 俞闵憋着股坏笑，指着季云手里的简历，“简历上肯定有啊。” “对对对！赶紧把简历拿来让小胡看看。”王千原也是没个正形。 季云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她这上面没写。” 第九十八章 他是杨过嘛！ “万倩，有人找你。” 国话，穿着一身修女服装的万倩正认真地背着台词。 这出戏叫《怀疑》，也是她加入国话后接到的第一个本子。 本来她是有演出任务的，不能轧戏。不过她是备选，所以话剧院也不太限制她出去面试。 听到有人呼唤，万倩放下台词本走出排练大厅。 门外，一个蒙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在向里面张望着。 “你来找我干什么？” 万倩见着季云，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不是忘了拿剧本么，我给你送来。顺带着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万倩一喜，嘴角却还挂着一丝不乐意：“有时间干什么？” “带你去看电影去不去？” “又是那些老片子？” 季云摇摇头，“不是，我演的那部功夫要点映，就想问你有没有时间。” 万倩眼睛一亮，“有星爷？” “没错！”季云点点头。 “那你等等我，我去换一身衣服！” 万倩小跑着回到化妆室，准备换一身比较庄重的扮相。 燕京有十二个话剧院，香火都颇为鼎盛。 在这十二个剧院里，牵头的是有何兵、濮存希、程道明等一众豪华阵容组成的人艺，可谓是场场爆满。 当然，万倩所在的国话也十分不错，代表人物有丁嘉莉和马树良这样的大腕。 这都是些大半辈子扑在话剧上的名角，演技方面没得挑。 季云路过时还看了眼标牌，80块一张票，还真挺实惠的，若是闲着可以来看一场。 万倩化妆还挺快的，没等多大一会就俏生生的跑了出来。 “没等久吧？” “还成。” 万倩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我以什么身份去啊？” 她刚刚答应的痛快，化妆的时候才想到其中的一层。 虽然和她相处的时候季云像个傻子，可是呈现在观众面前大大小小也是个偶像。 自己要是和他同时出场，少不了被媒体扒关系造谣。 “女伴呗。”季云挑了挑眉，“怎么？你想把咱们纯洁的同事友谊再升华一下？” “去你的。” 季云嘴里没个正形，万倩也放松下来。 反正自己行的正坐得直，管他媒体怎么说呗。人家都不在意，她也不再矫情。 《功夫》的上映时间暂定在12月23号，《天下无贼》则定在12月6号。 俩电影是明码着打擂台，目标都是新年档。 他们争得痛快，让季云在中间夹着着实是有些难受。 如果是一些会来事的演员，指不定就站好了队，再不济就选择两不相帮。 可季云管你那个，他哪部戏份多就帮哪部宣传。 《功夫》里自己的戏份能占个前五，《天下无贼》里自己就是个龙套s。 说实话，就天下无贼里那点戏份，连个角逐配角提名的机会都没有。 辛伯青在《猫妖传》中的戏份只有短短五分钟，就拿了个金鸡奖最佳男配提名，凭借超神的演技和极其出彩的角色，最后也没获奖。 就别提这个戏份完全不出彩的四眼了。 没戏！ 指不定观众看完都认不出这是谁演的。 这两年大学生电影节也成了个不大不小的认证单元，虽说比之几大奖项少了些权威性，可是对演员的名气确实是有极大的认可度。 这次的点映，就安排在北师大。 甬道之上，两人并排走着。 北师大和艺术院校不一样，少了些淘上天的孩子，来往的学生都多了一分沉稳。 季云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简单的休闲装倒是不那么扎眼。 不过她身边的万倩倒是天生丽质。 身着素色长裙，淡妆点缀之下，那股英气劲简直让路过的学生们看直了眼。 “这是哪个明星吧？” 一旁的男女生对着她指指点点道。 季云酸溜溜的说道：“这些学生有眼不识金镶玉。” 万倩捂嘴笑道：“怎么，你很火么？” “你好，能帮我签个名么？” 几个小姑娘莺莺燕燕的凑了上来，冲着万倩怯怯的说道。 季云一乐，“你们知道她是谁么？就上来要签名？” 那小姑娘眉毛一翘，“我是戏剧文学专业的，看过您演的《神仙与女人》。” 万倩一愣，没想到在这也能碰到自己的小戏迷。 “我就说，你很火么？”万倩炫耀着说道。 接过笔纸，书写起自己的名字。 那小姑娘视线完全没放在万倩身上，反而望向了季云。 这是谁啊？竟然和万倩结伴走在一起？ 她仔细这么一看，面前这人竟然越看越熟悉。 “你是？”小姑娘犹豫的张开嘴。 “没错，我就是胡哥！”季云深沉的说道。 小姑娘露出不信的神色：“你真的是胡哥？看着也不像啊？” “演员上镜和平常总是有些不太一样的么。”季云一本正经的胡诌。 万倩差点没笑出声来，粉拳锤到季云的身上。 冲着小姑娘说道：“你别听他瞎说，他哪是胡哥，你别给人家添乱了。” “好吧。”小姑娘有点失望，挥了挥手和万倩告别。“你一定会火的！” 告别几个可爱的小姑娘，万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走路连蹦带跳，差点把季云甩到后头。 “瞧给你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彩票了呢。”季云撇撇嘴。 “我乐意！”万倩皱了皱小鼻子，“有些人逛悠了半天都没人认出来。” “切！”季云不和她计较。 “季云！”季云刚领着万倩进入后台，隔着老远，星爷就冲他呼唤了一声。 “星爷！”赶紧招呼了一声，带着有些踌躇的万倩迎了上去。 万倩这时候也没之前的欢脱劲了，见到了偶像，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季云趁机牵住她的手。 嗯，有点凉。 万倩心思都放在见到星爷的紧张上，一时间也没注意到。 “您怎么就一眼把我认出来的？” “你的伪装很高明么？”星爷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季云身边的万倩，饶有兴致的说道：“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星爷你好，我叫万倩。” 周星池看了眼季云，又看了眼万倩，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冲着季云说了一句：“眼光很好。” 万倩小脸霎时间绯红。 “我不是”少女的声音细若蚊蝇。 她刚想尴尬的摸摸鼻子，却突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季云握住。 “我是她师傅。”万倩赶紧将手抽出来，“不是女朋友。” 星爷笑着，“我懂，他是杨过嘛。” 不愧是老江湖！ 季云赶紧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第九十九章 三亿！ 电影预热的方式一般分为三种。 试映，点映和首映。 试映一般会比较提前，相当于内测阶段，先抛出成片，再根据现场观众的反馈删改情节、补拍剪辑，以求正式上映时获得预期的效果。 点映是在上映以前，邀请少部分观众、部分明星和院线方三拨人进行观看，对标人群从观众扩大到了院线方，除了宣传之外还能多博得一些排片，获得口碑。 首映则是最为重要的宣传方式，一般需要邀请很多的明星助阵造势，主要用来吸引媒体和获得公众的关注，是公映前的最后预热。 因为将重点放在宣传上，所以有些首映会甚至不进行观影环节。 点映主要是给院线方看的，所以邀请明星助阵也没有多大作用，星爷在国内脚跟还不稳固，神交的多，但是真有交集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人。 冯大炮正憋着股劲跟自己打擂台呢，这时候肯定也不愿意来。 既然他请不来，星爷也就不费那些事，干脆就带了主创团队和部分演员出席。 虽然季云来的时候穿着简单，可是上了台依旧换上了一身颇为庄重的衣服。 他练了半个多月，身材也壮实许多，身子一挺宛若一个衣服架子。 害！又帅了。 一众主创演员轮番上台，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最受欢迎的当然是星爷，作为这些80，90后的偶像，他享受着长达三分钟的热烈欢呼。 其次是季云，学校才是他的主场，他的粉丝团体大部分都是这些年轻人。 万倩也是第一次见季云穿这种正装，别说，还真挺好看的。 剧组大多是香江的班底，虽然一个个看着眼熟，不过真没几人能被叫得上名字来。 主持人cue了两人一番，引着俩人谈天说地，吊足了观众的胃口，甚至还询问了黄圣衣两句，最终才在观众急不可待的催促声中让出了舞台。 星爷举着麦克风，脸上的笑容也很含蓄：“我再说大家就烦了，还是先看片吧。”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双双目光注视在幕布之上。 嗡！ 背景音乐响起。 一只蝴蝶穿过重重山谷，画面上浮现周星池作品的字样。 “这山，看着有点违和啊。” 台下的一个小男生嘀咕道。 镜头随着山谷的走势不断拉高，最终成了俯瞰的视角。 阳光将山谷的影子拉长，最终变成“功夫”的字样。 “这是？特效？” “卧槽！” 台下一片哗然，他们实在没想到，周星池竟然用了这么大的手笔！ 开头就这么飒，正片不还得起飞喽！ 初始的震撼让观众的期待感再次拉高，一个个屏住呼吸迎接正片。 非同喜剧片的传统开局，功夫的故事在火并中展开。 开篇就是一个长达一分钟的长镜头。 警局中，哀嚎声由远及近。 镜头推进，入画的一张张呆滞的脸不断将紧张的气氛不断推至。 他们仰着头，镜头也随着他们视线的轨迹运行着。 争执中，一道身影从二楼落下轰然砸入地面。 画面一转，施暴者竟然是冯大炮。 他冷着脸向前踱步，皮鞋和木质地板发出清脆的交击声。 不过他的面相实在是有些违和，尖嘴猴腮的模样完全没有一派大佬的作派。 他撇开大嘴，“还有谁！” 台下立马哄然大笑，这才是周星池的味道。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就因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被你们给抓到这来。” 他探着头，面向镜头，仿佛在直面观影的每个人。 “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 “哈哈哈哈哈！” 开篇两分钟，观众已经笑的前仰后合。 冯大炮饰演的鳄鱼帮老大卖弄着神情，不断拨动着观众的笑点。 这个人十分的立体，不仅依仗角色的合理，更是选角的优秀。 冯大炮那一言难尽的面相就自带三分笑料，一句话形容：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不过他略显刻薄的表现却让他整个人还带着股狠劲。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老大？” 随着画面中冯大炮走出警局，季云的身子也直了起来。 接下来该轮到他出场了。 沉重的鼓点愈发密集，仿佛在宣示着危险的来临。 片片西装匪徒宛若形成了一条黑色河流，在这片河流中间，季云迈着步子走到人前。 “帅！” “这阵势！” 季云饰演的琛哥身着西装，头戴白色礼帽，双手背负，宛若一个斯文的绅士。 淡定自若的琛哥面对惊慌失措的鳄鱼帮老大，逼格一下子就拉了上来。 两人之间的对比就像温酒斩华雄的戏码，虽显老套，但是胜在活用。 他一出场，听见观众的惊呼声，就暗觉自己的表演已经稳了。 当即放松了下来。 90分钟的电影，台下的笑声就没有停过。 每一句台词都仿佛充满魔性，不住的往观众耳朵里钻。 以至于电影落幕，观众依旧觉得意犹未尽，嘴里还在念叨着电影中的经典台词。 “还有谁！” “这就叫专业！” “我只想打死两位，或者被两位打死。” 放片完成，主持人伴着掌声走到台前，“电影好不好看啊！” “好看——” “那我们先有请几位主演上台聊聊好不好。”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雷动。 众人刚刚上台，主持人便问向周星池，“我们看这部电影好像用了很多的特效啊，这是不是有些脱离的传统功夫片的标准呢？” 他的问题很巧妙，虽说带一点尖锐性，可是目的是让星爷进行反驳，再适度的抛出电影的卖点，扭转可能会发生的舆论压力。 不过平时的星爷多半没有什么幽默细胞，他举起麦克风，沉吟半晌，“不是。” 主持人有点尴尬，咳嗽两声，“星爷的意思是我们不要用传统的眼光去看待这种影片，而是要用突破革新的思维来面对功夫片是吧？” 老阅读理解了。 星爷愣了愣，也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字会有这份深意，“对！” 主持人松了一口气，采访星爷实在是太难了。 赶紧把目标转向星爷身边的季云，“季云啊，我刚刚看你在电影中的表现十分不错，但是形象又有些刻意的扮丑，你是主动的自损形象还是听从星爷的安排设计的造型呢？” 季云接过麦克风，“这个不存在主动或者被动的问题，主要是电影想让我去呈现什么样的一个形象。” 台下掌声响起。 主持人呼出一口气，这个演员十分上道。 “那么请问，你作为主要角色之一，认为这部片子最终的票房会在多少呢？” 季云抿了抿嘴，自信满满的说道：“三亿打底吧！” 第一百章 绣春刀预热 看着台下众人略带不相信的眼神，季云有些后悔。 他应该说五亿打底来着。 当询问票房的时候，吹就完事了。 三亿票房说出来别说台下了，他自己都不信。 因为国内的基本盘还没做那么大。 你就是把这年头所有的观影人群都拉到电影院里，都不一定能集满三亿的票房。 《泰坦尼克号》可以，但那是长者亲自推荐。领导一声令下，大大小小的学校组织观看，多少单位公司组着团往电影院里跑。 后来的国内电影都没有这种待遇。 就直截了当的拍数据，去年的票房冠军是冯裤子的《手机》，票房5600万。 一直到08年的非诚勿扰，才终于打破三亿这个大关。 往前倒，近几年国内最成功的商业片《英雄》，全球票房也才拿了25亿，这还是海外输出比例大的结果。 海外的院线对外文电影其实挺不待见的，究其原因还是人家的音节效率低。 片子里的演员说出一长句，下面的字幕能排出两三行。要是碰上对话紧凑的情节，人家字幕还没看完角色就念出下一句了。 也就以方块字为文化中心的东亚圈能贡献一些票房，不过他们那边的人也少。 有人说了，字幕看不过来请翻译不就行了？人家英雄和卧虎藏龙不就是这么干的？ 但是和英雄、卧虎藏龙等片子不同，《功夫》这部片子最大的卖点是密集的笑点。 美式幽默华人不受用，中式幽默外国人也不喜欢。 星爷电影里很多笑点都得琢磨琢磨，翻译出来就没那味了。 就算知道如此，但是该吹也得吹。 你不吹没有关注度啊，报纸上都不好给你写标题。 一场点映进行的尤为顺利，院线得到了想要的片子，观众得到了良好的观感，媒体得到了想要的话题，星爷也得到了优质的反馈，可谓是宾主尽欢。 又是连番的客套话，剧组众人挥手作别。 “你在哪歇脚呢？” 季云又换上了那身便服，和万倩并排走着。 “国话那有个空宿舍。” “网好么？” 万倩啧了一声，“没网。” “我找找个屋子，三环边上，南北通透，户型优质，自带宽带，风景宜人还包三餐。” 万倩噗嗤一笑，“你这是转行当中介去了呗？” 他那副鬼样子，万倩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还得挨着个大明星啊？” 季云一笑，“大明星算不上，走路上都没人认得出来。” “那我考虑考虑。” 《功夫》的口碑在持续发酵。 看了的都说好，没看过的心里跟猫挠似的想看。 《天下无贼》那边也没闲着，临近十二月，华艺包下了一列火车。 弄了个众“贼”乘专列招摇过市的噱头。 也算是造了一波势。 季云也漏了个脸，不过剧组的卡司阵容太过豪华，以至于他没有在《功夫》点映时那么受捧。 这次倒没带万倩，小姑娘这两天要预演，正抓紧背台词呢。 中间还有个插曲，小钢炮把着车厢的广播喇叭跟影迷乘客交流故事。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把季云拉到了一起。 一边盯着他，一边放出豪言，“这部片子票房预估大概在五亿。” 要不说叫小钢炮呢，人家真是什么都敢说。 季云那三亿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一众演员挨个车厢溜达，跟影迷打着招呼，外带着展示些才艺多制造爆点，连大冰冰都贡献了“处女唱”。 她都开了嗓子，季云和刘天王自然也不能闲着。 一个个嗓子唱的快冒烟了才停下来。 不得不说，华艺组织的这次活动十分不错。 从宣传出发点到方式都非常新颖，找的影迷也是十分的捧场，捧得一众主创十分舒服。 季云一声歌罢，一个女孩站起了身，对着季云说道：“季云，你参演了新年档的两部电影，作为你个人来讲，你觉得哪部片子的票房会更高？” 那字正腔圆的劲头，给她一个麦克风都能上台客串主持人了。 这么尖锐的话题也是普通影迷能问出来的？ 季云望向小钢炮，对方也笑眯眯的看着他。 得！肯定就是公司那边派来搞事的，逼着他站队发声。 季云咳嗽一声，“肯定天下无贼啊。” 小钢炮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还没等他嘴角咧起来，季云补充道：“这是天下无贼的宣传，您挑起话茬拍拍屁股就走了，我要说功夫票房更高他们不得揍我。” 车厢里一片哄笑。 小钢炮的面色却在轻松的气氛中变得不那么好看起来，他这话里透露着的意思是说功夫更加优秀啊。 “太子，我爱你！” 笑声中，一声尖锐的女生响起。 季云左右寻摸，怎么这剧组里还掺着个皇室血脉的？ 众人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钢炮收敛神情，将不悦压在心底，指着那位姑娘，“怎么着姑娘，您还想琢磨着当太子妃呢？咱们这怎么就出来一太子啊！” 小姑娘涨红着脸缓缓站起身，怯怯的说道：“我是季云的粉丝，我们都管他叫太子。” “哟！”小钢炮一惊，“爷们还是个没落皇族呢？你是哪一枝儿的呀？爱新觉罗啊还是叶赫那拉啊。” 他嘴里这么说着，话里却却一阵阴阳怪气，拐着弯的挤兑着他。 季云自己还蒙在鼓里，这时候粉丝经济还没成规模，他也没琢磨着运营粉丝团这回事。 再说自己祖上也没阔过，怎么就给安上了太子这么个名头。 “你之前去德芸社表演，那段在网上都传疯了，于千老师不是说当皇后就封您当太子么，我们就这么用了下来。” 小姑娘掏出手机，扒拉到照片页面呈给他看。 她的手机是卡西欧的w5046那一款，200万像素号称是当代的拍照机皇。 照片是那天的上台的场景，季云和老郭坏于千的那一幕。 画面里，季云和老郭正斜眼对视着，一股子坏笑的表情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众人一看，全都笑作一团。 季云也乐了，“哟，这位是当时现场的哪位大哥啊？” 小姑娘颇为自豪地说道：“我们粉丝团就是我拉起来的！” 季云赶紧鞠躬道谢，口称多谢。 这年头就能用上国内都连不上网的卡西欧手机，肯定是个小富婆。 这些人是真正能给明星带来红利的忠实粉丝。 “你除了这两部电影和《疯狂的石头》，还有什么电影计划拍摄啊？” “还有一部《绣春刀》，我编的剧本。” 见挖出了料，小姑娘立马高兴起来：“好，我回去组织姐妹们给你宣传！” 小钢炮的脸已经黑成一团。 第一百零一章 你馋了是不是 季云不太喜欢在别的场合宣传自己的片子，也就没多说卖点，只是抛出了个名字，留给那些人无限的遐想。 口风一转，又将众人的关注点转移到《天下无贼》的宣传上。 跑完了发布会，几人又经过了一个月的套路训练，终于在于老爷子那得到了颇为满意的评价。 片中具体的套招也摸索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到现场再多磨合。 整个剧组整装待发，准备投入到拍摄之中。 宁皓那边的片子还没剪完，不过季云已经等不及了。 算上制作剪辑和特效处理，这部片子要赶在五月之前完工，他们计划着先挑一些文戏剧情拍摄，冲突更为激烈的镜头等到宁皓进组之后再整合拍摄。 成片之后的时间要放在宣传上，否则就赶不上新年档了。 今年内地一部能打的都没有，除了《无极》 一想到无极，季云开机的心情就更迫切了。 这么个提升口碑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内地班底的剧组整合就是快，什么开机拜神之类虚头巴脑的仪式全部跳过。 整个剧组都没什么异议，只有俞闵心里有些小情绪。 上次天龙连绵一周的大雨，让他对开机仪式充满了虔诚。 虽然不再拜神，不过开机宴总是要办的。 季云几个人在于老爷子手底下吃的太过寡淡，嘴里都没什么味，王千原也一直张罗着要好好喝一顿。 一众主创主演坐在一桌，倒也热闹。 万倩是不喝酒的，默默坐在一旁，端着橙汁滥竽充数。 剩下的几人，胡哥和陈琨是一家的，都属于那种酒蒙子型，喝前伟光正，喝完人来疯。 聂源现在属于热血上头，再加上流年不利，就等着借酒消愁。 可惜他们碰上了王千原。 他是东北人，酒量不说如何好，突出一个搞气氛。 “大家这段日子就要进组一起拍摄了，相逢就是缘分，我作为在场最为年长的演员，先干一个！” 说罢，他提起酒杯，二两白酒一饮而尽。 几人一看，都来了劲，统统仰起头跟他干了。 俞闵看着这一帮人，脑袋嗡嗡地直响，这是冲着进医院喝呢！ 季云悄摸摸的躲在身宽体胖的俞闵身后，他刚出道的时候还仗着年轻跟那些老酒虫划拉过。 但是八音老师给了他沉痛的一击。 人家喝酒跟喝水一样，慢条斯理看着不疾不徐的样子，三两颗花生米就能超你半斤。 人家是品，他们是在灌。 几个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突出一个来者不拒。 推杯换盏之间一瓶酒就喝了个底朝天。 “行了行了，明天还得拍戏呢，少喝点。” 俞闵有些看不过去，连声劝阻道。 他再不阻止那边都要拜上把子了。 “我们心里有数！” 说实话，四人的酒量不咋地。 都属于那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平。 可遭不住王千原组织能力强啊，季云深刻怀疑东北人的劝酒词是不是都纳入小学课本了。 小词唱的和莲花落似的，坑着那仨人一杯杯的往下灌。 但是他自己酒量也不行啊！就突出一个来者不拒。 你只要敢端杯，我就敢喝。 四人张牙舞爪半天，最后连舌头都大了。 陈琨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艺术细胞，握着酒瓶子当成麦克风就开始鬼嚎。 季云当即拍了拍邻桌的摄影师，示意他把这一幕都拍下来。 那人立马心领神会，悄咪咪的翻开机盖，将陈琨的深情献唱录了下来。 剩下那三人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眼神迷离没有焦距，无意识的鼓掌打拍子。 也都被摄影机捕捉了进去。 这可是珍贵的宣传资料，季云准备点映、试映、首映、综艺节目反正能做宣传的地方都轮番放送一遍。 绝对能赚足眼球。 俞闵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这顿酒喝的值了。” 酒劲上涌，四人逐渐偃旗息鼓。 等到了最后，依旧安然无恙的竟是全程跟着他们喝到尾的张雨琪。 她脸色红扑扑的，但是眼神依旧清明。 季云呸了一声：“架势挺大的，连个小姑娘都没喝过。” 索性四人恢复的都十分不错，虽然宿醉还有些头痛，可是并不影响拍摄任务。 俞闵时隔多年掌机拍摄电影，手心也沁出些细汗。 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激动。 他满面春光，极富仪式感的双手下压，示意安静，一屁股坐在导演椅上。 重新指导电影，他也挑了最为熟悉的演员作为开场。 胡哥和季云画好了妆，准备拍摄丁修初次露面向靳一川索要钱财的一场戏。 胡哥站在胡同深处，感受了一下身后的威亚，比了个ok的姿势。 “《绣春刀》第一场，第一幕，action！” 打板声落下，胡哥猛地冲了出去，将近两个月的武术训练让他的体质增强了许多。 他的飞鱼服融在夜色里，好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飞跃，翻滚，横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好！” 一条过。 胡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神色轻松了下来。 来到俞闵的身后，看着刚刚一连串的动作，不由得有些欣喜。 这两个月的训练没有白费。 “来来来！第二幕了。” 胡哥重新摆好架势，顺着刚刚的轨迹向前挪动了几步。 一阵口哨声响起。 胡哥身上雷厉风行的气势顿时熄灭，冲着口哨声的位置低眉顺眼的说道：“师兄。” 季云从树后走出，一柄长刀扛在肩上，嘴里还嚼着包子。 他的造型显得有些潦草，脸色昏黄还画上了些许皱纹，未经修理的胡须让整个人的形象看起来有些不太讨喜。身上的装束老旧且脏乱，与衣着端整的飞鱼服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云并没有着急答话，再啃了一口包子，快速咀嚼了几下，勿囵地吞到肚子里。 有点噎。 低着头狠狠下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双眼睛左右扫视，发现并没有人跟踪，眼神上瞟，翻出一双三白眼，对着靳一川讽刺道：“看什么呢？” 他的脸上露出微笑，“怕你那几个当差的朋友看见我？” 说着的时候，季云也没停止吃包子的动作，嘴里还不断发出吧唧声。 有那么好吃么？ 胡哥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季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卡！” “你馋了是不是？” 第一百零二章 金世杰 “对不起导演！”胡哥立马道歉。 俞闵摇摇头，“再来一条，给他换个包子。” “对不起哥，你再吃两口。” “行！”季云哭笑不得，“这包子馅还行。” 场记再次上前打板，两人进入角色。 “看什么呢？怕你那几个当差的朋友看见我？” 季云笑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方式，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挂上了一层迷雾。 “甭担心，都已经走的很远了。” 又咬了一口包子，嘴里快速的咀嚼起来。 包子有点凉了。 胡哥深吸一口气，从腰包中掏出几枚银子，低沉道：“师兄，拿了包子快走吧。” 整个剧组发出一片哄笑声。 “卡！” 俞闵霍然站起身，“你就跟包子过不去了呗！” “抱歉抱歉！”胡哥也咧着嘴笑的开怀。 季云倒是笑不出来了，看着手里就剩下一角的包子，面色突然有点苦。 “导演！这包子个儿太大了！” “甭多话，赶紧开拍。” 胡哥笑得直不起腰来，撑着季云的肩膀，“对不起了，你再吃一个吧。” “你这是生怕我没吃饱啊。” 季云揉了揉因咀嚼而有些发酸的脸颊，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大包子，季云叹了一口气。 “《绣春刀》第一幕，第三次，action！” 季云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打量着胡哥。 “甭担心，都已经走的很远了。” “师兄，拿了银子，快走吧。” 季云如蒙大赦，一粒一粒的接过银子，眼神从殷切转化为失望。 对方给他的钱，是一次比一次少了。 “苍蝇在小也是肉啊。” “最后一次了，别再来找我。” 胡哥面色冷漠，转身就走。 “你真的以为你穿上了这身飞鱼服你就是个官了？” 胡哥脚步一顿，面色微微不自然。 “贼就是贼，你这秘密啊我吃一辈子。” 季云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眼神不屑地一转，声音却渐渐放低，一股无赖的作派。 “好！卡！” 俞闵十分满意，第一幕就开门红。 他欣喜之余也发现了一丝毛病，胡哥的表演有些流于表面，准确来说就是演技不过关。 不过这场他的正脸比较少，也无关大碍。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放过这点瑕疵让士气继续高涨。 “转场，拍第二幕。” 季云正躲在一旁喝水顺着，这包子皮薄馅大，分量十足。 平常吃肯定是没问题，不过剧本里要从吃饭迅速这一点上体现出丁修的人物性格，仓促之下他却是有点顶住了。 万倩坏笑着给他递水，“怎么样，包子好吃吧。” 季云翻了个白眼，“第二幕是金老师的戏份，别漏了。” 电影的收益和电影的基本盘有着很大的关系，毕竟人少就意味着观影人数少。 就拿香江来说，虽然票房的下限很高，但是上限却很低，毕竟人数就那么多。 不过内地不一样，这里拥有着全世界最大的潜在观影群体。 但凡有点远见的电影人都会将目光转向内地院线。 因此，香江推出了被陈老师一网打尽的新生代，湾湾则培养了天廷宴天团。 香江那一波不论，天廷宴三人倒是都挺努力的。 就拿彭宇宴来说，十分的自律，但是在演技上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在乘风破浪这部电影里，他的演技被与他年龄相仿的邓朝爆的一干二净。 但是大家也能接受，毕竟从颜值这个层面上来说，骂他等于骂自己。 而且他没到瞪眼嘟嘴的地步，到了《邪不压正》，他的演技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不过那部片子里演技派太多，导致他又显得有些拖后腿。 这些也能忍，毕竟他出道就没有什么实锤的绯闻和黑料，一门心思放在健身和表演上，在日渐浮躁的娱乐圈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但是最不能忍的就是他们仨的普通话实在是太烂了！ 你们来内地至少也得把普通话练好吧。 后世基本没几个人能操着一口方言还能大红大紫的，到了湾湾那，一嘴的湾腔倒成了普遍现象。 赵又廷的演技就像薛定谔的猫，时有时无的，差得时候就是咆哮马第二，高光时如深夜食堂里的哑巴。 为什么深夜食堂这段表演精彩？因为他没张嘴 他在《搜索》这部电影中的表演也可圈可点，但是只要念台词，那股别扭劲就让人一阵出戏。 当然，口音的问题不是湾湾演员的通病，金世杰老师的普通话就十分标准。 作为娱乐圈的老资格，整个剧组对他都极为敬重。 尤其是和他有对手戏的陈琨和聂源。 都指望他能轻点下手。 他本来是背对着镜头，一袭白衣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颓唐。 陈琨的一声“魏公公”配合上轰隆的雷鸣，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当他的身子转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糟老头的形象。 白发苍苍，披头散发，手臂在剧烈的颤抖，一派风烛残年的形象。但是就是这么个糟老头，给人的观感却是那种阴鸷诡谲的气质。 他状若疯颠，对脖颈上的绣春刀置若罔闻。 “总旗大人。” 仿佛来自地狱的哭嚎，他的声音让陈琨持剑的手都不由得一震。 “摘了我这颗脑袋，你们回去也交不了差啊。” “杀了你，我们为何交不了差？” 陈琨已经情不自禁的走入对方的节奏之中，仿佛一个牵线木偶任由他人摆动。 而这线头，就在他对面的魏忠贤手中。 金世杰佝偻着：“崇祯那小儿为何要杀我呀？是我恶贯满盈，那你就把皇上想简单了。” 笑声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监视器前的俞闵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他隔着屏幕，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阴森的压迫感。 “我魏忠贤八年来大权在握，如今树倒猢狲散，别的没剩下，钱我有的是。西北匪患，辽东又有皇太极，皇上缺的是军饷，我的钱就是军饷，拿不到我的钱，你们要怎么交差啊？” 他的眼神宛若饿狼，一步步将沈炼逼入绝境。 “卡！” 导演的声音将陈琨拉了出来。 猛然之下，他感觉有些恍惚。 对方的演技实在太强了，完全是一种碾压的姿态，哪怕和他对戏的是陈琨。 第一百零三章 立威 宁皓进组了，疯狂的石头也已经剪出成片。 《疯狂的石头》这种快节奏的电影，多线并行的叙事结构，需要的不单单是剪辑功底，更重要的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关于剪辑这一点上，国内和好莱坞还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好莱坞，大部分导演是没有最终剪辑权的，所有的成片都要交给剪辑师一手完成。 所以才会有导演剪辑版这个版本。 只有少数的顶尖导演才能拥有剪辑的权利，国内投身好莱坞的大导演之中，也只有吴鸽子有最终剪辑权。 不过国内大多数都是导演直接参与剪辑任务，优点是可以直接骂导演，缺点也差不多。 宁皓对自己的剪辑手法比较有自信，毕竟盖里奇就已经证明了这种风格的成功。 前人都走出了一条路，他也就轻松了许多。 《疯狂的石头》瞄准的是暑期档，倒是和《绣春刀》不撞车。 季云本来也规劝宁皓，暑期档的受众大多是4—24岁的学生，和电影主题完全不搭。 不过宁皓还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虽然石头和绣春刀的观影人群不打架，不是还有无极在上头压着呢么。” 宁皓点燃香烟，就体量来说，石头和无极就不在一个层次。 季云虽然跟他说过无数次无极肯定失败，甚至还搬出了个颇为蹩脚的十胜十败论，但是这年头进电影院看电影就跟买彩票一样。 自媒体不发达，靠的也都是官方发出的宣传。 就是网络上电影后冒出的零星几个中肯的评价也都被搜索引擎排到了一众官方宣传之后，不坐到电影院里，谁也不知道这部电影到底怎么样。 一部是小成本的喜剧，主演导演到制作团队统统名不见经传。 另一部的导演是拍出过《霸王别姬》的陈凯鸽，主角阵容是张东剑、真田广之、张柏之、谢霆峰、刘晔、陈虹 同样是摸奖，要你你选哪一部？ 这年头，凯歌导演正如日中天，除了《霸王别姬》，人家还有《黄土地》、《荆轲刺秦王》和《风月》三部佳作。任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在票房对决上能稳稳压过他一头。 其中穿插的一部《边走边唱》都显得有些发挥失常。 不过那部戏是黄胖子主演，倒也情有可原。 他也是先入为主，人家宁皓谨慎的没错。 宁皓这部片子压上了刘天王和季云的投资，也带上了自己的口碑，若是扑街，恐怕整个娱乐圈都不再有他的立锥之地了。 “算了，爱咋地咋地吧。”宁皓眉头渐渐舒展开，冲着季云一乐，“反正我也没投钱。” 宁皓加入，拍摄的重心从温和的戏份向着冲突戏转移。 拍摄这种节奏明快，冲突激烈的戏码他最是得心应手，以至于俞闵都成了他的二把手。 要么说俞闵这人心宽体胖，要是换个导演被人“篡位”，早就气的直跳脚，那还能像他这样悠闲自在。 聂源和金世杰二人走到镜头前，这次要拍摄二人对峙的戏份。 聂源没了前两天看陈琨和金世杰对戏时的那股幸灾乐祸的劲头，今天轮到他被虐了。 季云倒是有些庆幸，自己的角色没有和金老师的对手戏，否则也少不了一阵被虐。 “你不要命了，各州府都在清查阉党，你还敢回京？” “你这话说的，指桑骂槐，功力见长啊。” 挑开草帘，金世杰探身走到聂源身前。 “义父。” 聂源的声音有些发虚，赶紧单膝跪地纳头便拜。 “卡！” 宁皓有些不耐烦的喊了声卡。 他可没有俞闵的好脾气，当即冲着聂源骂道，“你们上戏就是这么教的？人还没出声就畏畏缩缩的模样？怎么着，他是长了两个头还是四个眼睛，虎躯一震隔着帘子就给你惊着了？” 聂源面色铁青，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愤怒！听到了么？”宁皓的音量放大，“你怕的是魏忠贤，不是魏廷！她贸然出手，害得你差点丢了乌纱帽丢了脑袋，你看着她得愤怒起来你知道吗？” 聂源重重的点了点头。 “重来！” “你不要命了，各州府都在清查阉党，你还敢回京？” 他直视魏廷，横眉冷竖。 再到魏忠贤出现，他的表情无缝切换，整个人都畏缩了起来。 “义父，您老人家安好。” “该死的没死，你见到也不吃惊嘛。” “靖忠在镇抚司看到尸首就知道不是义父，自然不吃惊。” “卡！” 宁皓再次喊卡，让众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聂源这段演的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毛病啊。 宁皓没有说明原因，反问道：“你出道几年了？” 聂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感觉这个新上任的导演对自己有成见。 这话要是让宁皓听到了，他估计得拍着聂源的肩膀大声称赞他说得对。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本来进组就晚，不表现的严苛一点，怎么能在剧组中展现话语权。 聂源瘪着嘴，闷声道：“四年！” “你这四年都演到狗肚子上了？”宁皓破口大骂。 季云赶紧拽了拽他的衣摆，暗示他当着这么多人，给聂源留点面子。 宁皓抽空给季云回了个眼色，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他将剧本卷成团，指着聂源的鼻子，“你知道什么叫层次感么？你这演的干巴巴的，对比着窝窝头都嫌腥，你看过剧本吧？赵靖忠一直不满于魏忠贤的压制，但是又畏惧他往日的威严。 你演的是什么？赵靖忠最后是杀了魏忠贤的，但是你的表演让我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反抗之意，像个小奶狗似的连眼神的变化都没有，怎么的，魏忠贤脚尖上长了眼睛，还能看穿你的小心思？你懂什么叫伏笔铺垫么？你这前脚小鸟依人，后脚就把人家杀了观众不得跳脚骂娘？” 聂源从暴怒渐渐归于平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说的有道理。 自己刚刚的表演确实缺乏层次感，根本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深吸一口气，“谢谢导演。” “嗯！”宁皓板着脸嗯了一声，偷摸回身给了季云一个炫耀的眼神。 季云撇撇嘴，宁皓真不是个好货。 当初俞闵借自己立威的时候还和自己通个气呢，他倒好，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不光骂过瘾了还反倒收获了感谢。 这么一对比，俞闵倒也不那么讨人厌。 呸，这也不是个好货！ 第一百零四章 润哥 丁修是一个自由的人。 这样的人很难用纯粹的善恶观去界定。 俞闵拍的金老剧太多，总想在恶人身上补全些背景，让丁修这个角色在前期就能展现出师兄弟之间的情感。 不过被季云否定了，那样太过俗套，丁修这样的人物性格很好。 单纯以“我乐意”和“我不乐意”作为行事标准，洒脱不羁让人心向往之。 靳一川想要升任，沈炼想要归隐，靳一川想要和医馆的少女远走高飞。 他们都在挣扎着，然而丁修这个角色却仿佛一个浪子，脱离于编制之外。 如果说传统王道是非黑即白，那么《绣春刀》纪录的就是一个主色调为灰色的故事。 可以说，整部电影中的角色都是混蛋，丁修还能可爱些。 季云已经做了满满一沓笔记，有周易围的表演珠玉在前，他对这个角色下了很深的功夫。 不只要刻画他的洒脱，更要着墨于他的孤独。 一袭麻衣，双眉低垂，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聂源坐在白马之上，睥睨着季云。 “公公。”季云微微点头。 “你武功很好，替我杀个人。” “二百两。” 聂源的脸上露出丝丝不愉，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冲着季云抛了过去。 “这一百两是定钱。” “公公要杀谁啊？”季云掂了掂钱袋，感觉份量没差，才询问起目标。 “北镇抚司小旗官，靳一川。” “谁？”季云的双眼圆睁，仿佛自己听错了名字。 “公公不知道他是我师弟吗？” “你这样的人，还在乎这些？”聂源不屑地说道。 季云头一仰，迟疑的说道。 “公公你误会了，这个人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他顿了顿，露出一副市侩的面孔，仿佛刚刚的迟疑是他不太精明的伪装，用力的说道。 “得加钱！” “好！卡！”宁皓满意的叫停，“保一条。” 宁皓也不是第一次和季云合作，上次疯狂的石头中季云就贡献了不俗的表演。 不过国际大盗麦克那个角色实在是少了些闪光点，太过寡淡，以至于他今天看到了季云的演技，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这种角色能演的讨喜实在是不容易。 “转场！下一幕。” 季云点点头，完全没觉得疲累，倒是胡哥有些紧张起来。 上次的三个大包子不光给季云吃撑了，还给他留下了些许阴影。 不过这么多天的调节，也让他不断适应了电影的节奏。 俞闵的温和流和宁皓的狂躁流他都见识过了，自信自己三条之内绝对能过！ 宁皓走到场中央，给季云二人讲着走位。 “胡哥等会你从大门进来，先慢走，发现异常之后再调整步幅。” 胡哥比了个手势，表示没问题。 宁皓点了点头，又开始指导起季云。 “抱着张雨琪，从门里走出来，这段路不远，没问题吧。” “啥意思导演？你这是说我胖呗？” 季云还没搭话，张雨琪倒率先不乐意了。 她虽然走的是性感路线，身上多了些肉，不过那都是美好的点缀，增一分太肥，少一分显瘦，绝对没到赘肉的程度。 她身着一身轻纱，若隐若现，杏目圆瞪倒也有一番风情。 宁皓摸了摸鼻子，她可不敢触这女魔头的霉头，连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他把持不住么。” “这还差不多。”张雨琪喜滋滋的说道。 唉！为什么不是胡哥演丁修呢？ 我保证让他卡个十条。 万倩若无其事的看着季云，不过有些别扭的脸色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季云调笑道：“你是不是怕我累着？” “去死！” 万倩小脸一扭，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上工了，别打情骂俏的！”宁皓扇了季云一下，把他拽到镜头前。 季云拦腰将张雨琪抱起，掂了两下找了个省力的角度，望着场记等他打板。 “《绣春刀》，第五幕，第一次，action！” 张雨琪看着丰满，其实真的挺轻的。 镜头是个挺神奇的东西，它能将所有的缺陷放大，但凡胖一点都能清晰的呈现出来。 所以女演员为了上镜才会严格控制饮食。 张雨琪的身材当然也管理的相当不错，虽然是丰满系的，可是抱在怀里却无比轻盈。 “等一下！” 宁皓突然叫停，“张雨琪你的状态不对！” 张雨琪躺在季云的怀里，诧异的问道：“怎么了导演？” “你现在是昏迷了，不是被白马王子给救了，给我点四仰八叉的感觉。” 张雨琪点点头，放松神经，整个人无力的垂了下来。 要么说死沉死沉的呢，张雨琪这么一卸力，自身的重量又重了许多。 外加她整个人往外栽倒，又让季云多费了几分力气。 季云双臂上抬，把张雨琪往怀里搂。他的左手正贴着张雨琪的膝窝，不敢用劲。 她的裙子顺着重力往胯上滑落，季云还得分出小拇指摁住，导致他此时的动作十分别扭。 姐姐，你別蹭了！ 就这么三五分钟的镜头你还得找个舒服的角度是吧？ “好了么，好了就开拍！”宁皓眉毛一锁，“张雨琪你都昏过去了还动什么动！” 场记看季云的动作，知道他坚持的辛苦，也没等他说开始，直接喊道：“action！” 胡哥看着面前这一幕，深吸一口气，“放开她。” 季云如蒙大赦，一把把张雨琪扔到她怀里。 我去你的吧！ 胡哥伸手一接，差点没被砸个踉跄。赶紧将张雨琪搂在怀里，伸手探着她的鼻息。 “我知道，江湖上杀医生是大忌讳，但是我没办法，有人出钱买你的人头。” 季云抬手一点，一字一顿的说道：“很舍得出钱！” “反正迟早要弄死你，刚好这次有人出钱，那我看，就不等了吧。” 他嘴上说的狠决，可是脸上却没停止过笑意，显然，他的想法并没有和他的言语达成统一。 放下腰间的酒壶，提起长刀。 刀鞘一甩，长刀猛地出窍。 “你小子眼光不错，那个姑娘很润——” 丁修的脸上流露着回味，声音陡然变得模糊起来，不断地撩拨着靳一川心中脆弱的神经。 “好！卡！精彩！” 宁皓伸着大拇指从导演椅上下来，边走边称赞道：“我就说你小子有生活，演个淫贼演的入木三分的。” 话是好话，可是听着就那么刺耳。 “你能不能捡点好听的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季云没好气的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呀！ 武戏一直是拍摄中最难啃的骨头。 几人都不是传统的武打演员出身，虽然集中训练了两个月，不过拿出来也有点不够看。 良好的打戏需要几年的基础。 张振在准备一代宗师的拍摄时，顺道拿了个八极拳比赛的一等奖。 但是人家经过了三年的打磨才获得了这份荣誉，不仅如此，人家请的老师可是燕京的王世权。 不是说王世权比于老爷子要强，只是人家一对一，忙得过来。于成惠教五个人五种武术套路，自然会有所分心。 到了镜头前，不只要将套招完整的呈现出来，更重要的是要做的漂亮。 于成惠老爷子操碎了心。 他本想当个甩手掌柜，但是剧组没了他实在是转不了。 他听从了季云的建议，将动作设计的实用且利落，可以说将华丽度和实用度都兼顾个遍。 可是这也增加了演员的实现难度。 尤其是胡哥的鸳鸯短刀和聂源的长枪，都对技巧和力量有着非常高的要求。 “你们的底子是能做出这些动作的，只是现在还不太习惯。” 于成惠一针见血，指出了两人的问题。 “我给你们先练一遍。” 老爷子叹了口气，提着胡哥的鸳鸯刀上前和季云套招。 压迫感十足！ 于成惠的动作利落干脆，好像暴风骤雨一样铺天盖地地向季云袭来。 季云左支右绌，才堪堪抵挡下来。 演练完一遍，于成惠又发现了季云身上的问题。 “你是用苗刀的，怎么在气势上还输给我了呢！” 季云苦笑，这老爷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自己能顶得住就怪了。 没办法，只能一点一点开凿。 一遍不行那就两遍，两遍不行就十遍，熟能生巧，总能顺下来。 落入了笨方法的圈子，整个剧组的进度便停了下来。 不过这也在俞闵和宁皓两人的意料之中，这是动作戏的通病。 两人你来我往，拍了几十遍，双臂都有些麻木，才终于完成了第一幕武戏的拍摄。 宁皓喊卡，两人顿时泄了力。 俩人其实都已经没劲了，全凭着一股念头强顶着，那边一喊卡，顿时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走下场，季云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虎口磨起了硕大的水泡，左手的水泡已经被磨破，右手上的依旧坚挺着，肾上腺素一消，顿时感觉双手钻心似的疼。 双手犹然颤抖不已，脚底下也仿佛踩着一堆棉花似的轻飘飘的。 剩下几人全都屏息旁观，没有了之前轻松的神色。 他们眼观刚刚两人的表现，对自己的动作戏心里也没了底气。 “回去拿冰敷一敷，别影响明天的戏份。” “我都快杀青了哪还有什么戏份。”胡哥呸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 当时宁皓进组时季云给他打过预防针，说他拍起戏来就有点不像人，当时他还不放在心上，现在一想，他当时就应该让季云把有点这俩字咽回去。 “行！季云你回去把水泡挑了，明天还有戏份呢。” 万倩瞪了一眼宁皓，这人怕不是着急投胎，把人挣命似的使唤。 转身扶着季云赶回宾馆，张雨琪也欠欠的上前扶着胡哥。 “他们俩回去休息，咱们这帮单身狗继续开工！” 宁皓嘴里有些发酸。 挥手招来场记，“下一幕拍哪段？” 场记蹑手蹑脚的走上来，畏畏缩缩的说道：“下一幕原计划是周妙彤和沈炼的对手戏。” “周妙彤呢！” 他喊一声，突然想起他们的周妙彤已经扶着季大官人走了。 刚想把人叫回来，又想起万倩临走时瞪他的那一眼，突然觉得有些浑身发凉。 “算了，先拍王千原的戏份吧。” 他把话咽回了肚子，折中道。 做导演要把控一个度，有的演员需要往死里造，就像季云，手上的水泡都磨破了都一声不吭。 但是有的演员得捧，这部片子是季云攒的局，从选角，出剧本，拉班子，拉投资都是人家一手张罗的，他但凡贪点，一个制片人的身份是跑不掉的。 作为演员他怎么使唤都行，可是聊到场外，他就是剧组成立的基石。 他季云对万倩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宁皓可不敢触万倩的霉头。 “对不起了云哥，又坑了你。” 胡哥嘴唇干涩，说话有气无力的。 其实季云刚刚的动作戏已经达标了，只是跟他对戏的胡哥一直找不到路子，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越重复他就越愧疚，但季云仍旧耐心的跟他套招并不断安慰着他。 否则今天怕是没个头。 “没事，你那武器本来就麻烦，哪像我这大刀，稀里糊涂就是乱砍。” 胡哥一笑，把这份感激埋在了心底。 自己的鸳鸯短刀确实不好用，不光要兼顾手上的功夫，步伐的变化也尤为重要。 这种一心二用似的耍法，总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但是季云的招式并不如他自己说的那般不堪。 季云的刀法是于老爷子精心编纂的，为了这部戏生生创造出来的新招。 不说别的，这套刀法脱胎于于老爷子的看家本领——螳螂穿林剑！ 可以说，季云在训练时投入的努力不比他么任何一个人少，甚至犹有过之。 胡哥叹了口气，最怕比自己优秀的人还比自己努力。 看他叹气，张雨琪还以为他是对刚刚宁皓的要求表露不满。 “宁皓导演刚刚确实有些过分了，今天拍不下来就明天继续呗，非要钻牛角尖，生产队的驴也没有这么使唤的呀！” 胡哥笑了笑，张雨琪的语气还真有种傻大姐的那种意思了。 “这回通了下回心里就没负担了。” 季云当然知道宁皓是怎么想的，他掌镜的方式就是这样。 遇到困难从来不会绕过去，而是一门心思的死磕，当时博哥在立交桥上赛跑那一段就是这样。 虽然心里认同，可是依旧不影响季云给他安上一个不是人的评价。 “你怎么样？” 万倩揉着季云的小臂，关心的说道。 “刚才疼，现在好多了。” “万倩那手里还自带云南白药呢？”张雨琪瞪大了双眼，视线往万倩的手上扒。“怎么着？你们俩这是打算公布恋情了？” “没有恋情，你别瞎说。”万倩触电一样收回手，掩饰的说道。 不过她又看到季云痛苦的面色，一时间有些犹豫。 一时间，双手举在空中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张雨琪这一句话本意调侃，却让季云的心思活泛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章 绯闻营销 两伙人分道扬镳，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胡哥还一本正经的请走了张雨琪，表明他是个正人君子的事实。 看的季云连声叹息。 他要是有哥哥我一半的聪明劲，也不至于后来单身那么久。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季云望着万倩那张俏脸，突然感觉这种旖旎的气氛之下，自己不做点什么着实有些对不起观众。 无奈现在自己真是虚脱一般提不起一丝力气。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万倩一边寻摸着针，一边向胡思乱想的季云问道。 “我愁这电影怎么宣传呢。” 万倩一笑：“电影还没拍完呢就愁着怎么宣传了，你心可真大。” 将找到的针放在打火机上烘烤着，她继续说道：“人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这眼下的武戏都不一定能拿下，还放眼未来起来了，伸手。” 季云乖乖的将手伸出，犹豫着说道：“你会挑血泡么？” 看着她那副杀猪的架势，季云心里怎么就这么没底呢。 不出所料，万倩说道：“放心吧，原来我家狗脚底长水泡都是我给挑的。” 想到这，万倩突然有些忧伤，“一想起我家的狗我就有点伤心。” “不是你给挑血泡疼死的吧？”季云怯怯的说道。 “说什么呢！”万倩在季云脑门上戳了一下，“老死的，寿终正寝。” 她一把抓住季云的手，“别动。” 她眼睛贴到伤口处，小心翼翼的端着烧的有些发黑的针头。 长针顺下，不是一下戳破，而是一层一层的撕开皮肤。 季云看着她专注的模样，温柔明媚，让他顿感心安。 一层一层，万倩就好像一个医生，耐心的剥茧抽丝。 不疼。 脓水流出，万倩细心的用酒精棉擦拭干净，最终涂上碘伏。 “好了！” 万倩长舒一口气，轻松的说道。 抬起头，蓦地看到季云，正拄着脑袋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你看什么？” “我在看花呀。”季云笑着说道。 “去！”万倩的小脸绯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自己绑上。” 季云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沉吟半晌，蓦地说道：“要不咱俩搞个绯闻吧。” “什么？！” 万倩一愣，旋即脸上更红，仿佛沸腾的水壶一般。 季云慢条斯理的说道，“咱们的宣传不占优势，又是和《无极》这样的大片打擂台，在宣传上可不能糊弄过去。” “我拒绝！” 季云自动屏蔽了她的发言，继续说道：“咱们的卡司阵容和无极完全没得比，主演之中只有陈琨一个人能有点票房号召力，和无极那边的一众大牌对比，在起跑线上就落后了一大截。” “咱们这部片子失去了华艺的支持，在宣传渠道就已经很被动了，再不挖出一些猛料，可能真就上映之后一蹶不振了。” 季云说的真切，万倩的表情也松动下来。 见万倩面露思忖之色，季云继续循循善诱：“只是绯闻而已，又没有深入交流。再说了，你第一次触电，就不想一炮而红，鹏程万里么？” 万倩眨巴眨巴眼睛，单纯道：“不想啊。” 季云顿时落败。 “噗嗤！”万倩轻笑一声，“徒弟，咱们要脚踏实地靠实力取胜！我相信绣春刀一定会成功的！” 季云有些无力，仰躺在宽大的床上，“算了，还是我一时冲动，竟然想跟凯歌导演同台竞技，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口碑发酵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等到观众意识到咱们的好，市场上的盗版都满天飞了。我亏钱了无话可说，就怕辜负了全剧组上下百多号人的努力。” 万倩突然有些不忍，揉了揉季云皱紧的眉头。 迟疑道：“那你想怎么做？” 季云眼睛一亮，猛地坐直身子，“就简单的，找个媒体，拍点照片，发到网上，煽风点火” “不准太过分。” 万倩张张嘴，犹豫着说道：“我们单位不喜欢做这样宣传方式。” 季云一窒，顿感有些唐突，一阵愧疚涌起，自己假公济私却是忘了万倩那边的顾忌。 “不过，擦边球还是可以接受的。” 万倩咬着嘴唇，脸红的仿佛熟透的苹果。 季云立马说道：“放心！肯定都是些捕风捉影的内容！” “嗯。” 万倩的声音细若蚊蝇。 紧锣密鼓的拍摄现场，终于迎来了片刻的休息。 季云穿着厚厚的戏服从场中走出，眼睛四下寻摸着那道身影。 人群之中，万倩款款的走了出来。 伫立在季云面前，托起手中的毛巾，细心的为季云擦着汗。 面对面，她有些不敢注视季云的双眼。 感受着季云粗重的呼吸，她脸上不由得又挂上一抹红云。 两人动作暧昧，剧组却仿佛习以为常，一个个各行己事，连多看一眼的心思都欠奉。 不过没人发现，在不远的角落，一伙人正鬼鬼祟祟的偷拍着。 网上炸了！ “新晋小生季云恋情曝光，女方竟然是她？” “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错位恋！” “震惊！季云竟然在片场和人干出这种事？” 其实在拍摄时，绣春刀就没有停止过宣传，每天都有片场的花絮流出，满足大众的胃口。 不过流出的内容大多是季云和胡哥的爱恨纠葛。 他们吃包子的那一幕已经在网上开了花。 这一波恋情曝光无异于深水炸弹， “那个女人是谁？一定是碰瓷的！” “媒体总是喜欢捕风捉影，我相信我家哥哥是清白的！” “心疼胡哥，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万倩的身份也被扒了个底朝天。 有人把她在《功夫》点映时和季云同行的照片都发到了网上，更有一个曹姓网友上传了一张德芸社后台的图片。 两人挨着坐，姿势亲昵。 这两张照片一出，更是让这件事多了几分实锤。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红了。 不过和网上的激烈的讨论声不同，季云的粉丝团倒是显得十分镇定。 “什么？季云喜欢的竟然不是胡哥？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1！” “+10086” 第一百零七章 那是真完蛋！ 绯闻这种方式其实是惯用伎俩了，圈里为了宣传闹绯闻的屡见不鲜。 一个剧组成立，各种神啊鬼啊的破事就层出不穷。 爱情片就传男女主角的绯闻，鬼片就传片场闹鬼，这样的方式屡试不爽。 按理说观众应该已经麻木了，不过不记名的平台上，稍微一经煽风点火舆论就变得热闹起来。 媒体的话三传两传，就变成了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我三大姑他二大爷的邻居的孙子就是那个剧组，他亲眼看到两人在片场鬼鬼祟祟。” 毕竟老百姓么，总有一种对轶事绯闻的好奇。 万倩的心情不是很好，当然不是因为这莫须有的绯闻压力。 今天宁皓又骂人了。 虽然骂的是出演严峻斌的小演员，可是她哪能听不出来，那是拐着弯的挑自己的毛病。 本来这个角色就是个受气包，宁皓再这么一损，她的表现就更差了。 宁皓无奈的说了一声休息，一溜烟的消失在人群里。 “云子，跟你说个事。” 宁皓拉着俞闵来上奏。 “怎么了？你说。”看到宁皓支支吾吾的模样，季云轻笑着说道。 “万倩演的不对。”宁皓摆摆手，“不是不好啊，是不对。” 季云皱了皱眉头，“你说仔细点。” “怎么说呢，就是那股劲，有点不对味，好像在端着一样，演的方向没错，就是看着别扭，落不到地上。” “话剧腔是吧？” “对！说台词好像演讲一样似的，情绪太开，反而有些不真实。” 宁皓砸吧砸吧嘴，暗叹一声自己这导演也不好干。 本来他就是来还人情的，还碰上初次触电的老板娘，他是说也不好说，骂也不好骂，拐外抹角了半天才终于张开嘴让季云亲自去点拨点拨。 俞闵补充道：“这事其实也正常，那些戏剧学校出身，演舞台剧话剧成名的都这样，当时马玉河也是，他就是话剧入魔，到了演电视剧就抓瞎。还有胡哥，听说演仙剑的时候也是那风格。 也不用说深了，他们这种是什么都会，但是收不回来，观众想看的是百分之三十的程度，他们展现出来的是百分之一百二的效果。” “行，那我跟她说说去。” 宁皓连忙点头，“行，俞闵说这事你熟。” 季云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万倩和张雨琪正围坐在一起吃着午饭。 张雨琪心大，上了饭桌就管身前的饭菜，也没关注到万倩有些心不在焉。 万倩吃着午餐，双眼却一阵呆滞，上下颌机械式的咀嚼，显然是心有所想。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季云一屁股坐到她身边，顺嘴将她筷子上夹着的鱼香肉丝吃掉。 “这不挺好的么？色香味俱全。” “呀！”万倩好像只受惊的兔子，一屁股窜了起来。 怯怯的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张雨琪。 手上还端着饭盒，红着小脸说道：“你凑那么近干什么！”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忘记昨晚你许下的诺言了么？”季云哀怨道。 “去去去，就是为了营销而已，你别说的那么暧昧。” 万倩对着张雨琪连声解释道。 张雨琪暧昧的点了点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表示我懂。 脑袋重新埋了起来，但是耳朵却支棱了起来。 万倩看她那副样子，顿时感觉又气又好笑。 用纸巾擦拭筷子，对着季云嫌弃的说道：“都沾上你的口水了！” “怎么了，最近有点抑郁了？” 万倩突然泄了气，重新坐了下来，握着筷子的一只手拄在下巴上，“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演电影啊。” “谁说的？你要不适合可就没人适合了。”季云板着脸认真的说道。 见他说的真切，万倩一笑，感觉心里有些发甜。 “唉！”她叹息一声，筷子无意识的在饭中划拉着。 “宁皓导演对我不满意。” 季云一笑，“他就是那股酸劲，看谁都不满意。”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演的不好！”万倩小脸鼓了起来，气哼哼的说道。 “你第一次拍电影，没有经验演得不对不是很正常么，谁一出生就会演戏啊。” 季云拍着她的手，安慰道：“人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电视剧是编剧的艺术，话剧才是演员的艺术，话剧圈子里你都声名不菲，演技这一块肯定是没毛病，只是有一些细节需要微调。” “什么细节？” 这句话戳到了万倩的心坎里，仿佛一根救命稻草。她无暇估计季云的小动作，连忙询问道。 “话剧离演员比较远，电影离演员比较近。当然这不是物理距离的远近，而是给予观众观感上的区别。” 万倩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季云继续说道：“你记得上次咱俩去听相声么？” “什么？相声？” 张雨琪突然蹦了出来，“你们俩之前还单独出去听过相声？” 她脑中思索，猛地一惊，相声一般是夜间场吧！ “快来啊！我知道个大呜呜呜！” 万倩连忙上来捂住她的嘴，“你喊什么喊。” 她红着脸解释道：“我们俩就正常的听了个相声，没有你想的那回事！” 张雨琪扒开她的手，“孤男寡女半夜不回家一起出门听相声，这不是禽兽么？” “这不是重点！再说我们也没发生什么，看完就各回各家了。” “这不是禽兽不如么。” “咳咳！”季云咳嗽了一声，“你能听就听着，听不下去我可以单方面宣判你杀青了。” “能听能听！”张雨琪连声求饶。 “禽兽不如”小声嘀咕着 季云全当没听见，继续说道：“电影就和相声的表演方式差不多，不能让人看出来那种刻意的感觉，就日常生活里怎么聊天，到了镜头前就怎么演。” “我知道了。” 万倩霎时间豁然开朗，当即点了点头。 “我能补充一句么？”张雨琪怯怯的举起手，她现在生怕后面的戏份没演成就直接杀青了。 “你说。”万倩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真的去听相声了？” “是！”万倩叹了口气。 “那是真完蛋！”张雨琪感叹道。 万倩心情不错，对着季云露出了调笑的面色，“谁说不是呢。” 第一百零八章 出席 绣春刀的取景地有两个，皇城的戏码在怀柔影视基地，最后大决战的一幕则是选择在内蒙拍摄。 沃野千里，空气清新。 如果不是拍戏，来这旅游也是不错的。 赵靖忠和沈炼的那场对手戏剧组磨了很久，终于是接近了尾声。 俩人经过金老爷子的碾压，演技上都有了极大的突破。 在原版的绣春刀之中，聂源的表演就已经十分的完美，不过这个角色的设定不太讨喜，以至于观众对他少了些关注度。 电影最后一幕里，张振饰演的沈炼和聂源饰演的赵靖忠同时刺穿对方，聂源的演技无疑更加优秀。 不可置信，痛苦和悔恨还有将死之人那股泄气的感觉都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算是在对手戏上小小爆了张振一次。 十年后的聂源肯定比现在的演技要好，但是一场好的表演需要多方面的刺激才能完成。 与陈琨的暗暗较劲，二人的磨合，和重复拍摄形成的条件反射，都让他爆发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表演。 最终，二人合力贡献出了完美的演出。 俞闵和宁皓俩人轮班倒，一个个都挂着黑眼圈，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但是此时，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这收官的一幕，算是留了个好底。 “这地界不错，你那马戏练得怎么样了？”宁皓回身向季云问道。 “还不错，至少马不会疯跑了。” 在原版之中，着重刻画的是赵靖忠和沈炼的对决场面，丁修纵马冲向人群也只是走了个过场，下马和人过了几招，凸显一下孤胆英雄的悲愤。 马这物种它和刀枪剑戟不一样。 他有脾气。 你若是骑马溜达可以，但是只要跑起来就不一定谁遛谁了。 也不知道内蒙的考生高考是怎么过的。 不过要么说于老爷子全能呢，季云跟着他加练了半个月，坐在马背上也算是驾轻就熟。 季云纵身一跃的坐在马背上，双腿夹紧，有了那么一点派头。 宁皓拍了拍马屁股：“能跑起来就行，打斗中也不会加入马的特写，你一个配角，不至于抢了主角的风头，随便舞两下就行了。” 季云点点头，他也知道分寸。 虽然丁修这个角色挺出彩，不过决战的舞台肯定是陈琨的，人家带资进组，于情于理也得把最好的戏份让给他。 马不是死物，总会有些小动作。 它蹄子一抬，季云整个人就跟着摇晃起来。 “行了，趁着它现在心情好赶紧开拍。” 看季云的架势有些不稳当，俞闵连忙催促道。 季云这边歪歪晃晃，武行们饰演的金兵倒是坐的稳稳当当。 打板开机，武行们挣命挥动武器，双腿一夹马腹，顿时疾奔起来。 待他们拍完，季云也学着他们的模样补了个特写。 翻身下马，马下的戏份就好拍许多，对方都是些专业的武行，不存在套招不娴熟的情况。 半个小时，这场戏终于杀青了。 俞闵半蹲在地上，抽着烟，顿时觉得有些唏嘘。 “拍完了。” 季云拍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些意犹未尽？” 俞闵笑着站起身，“就是有点怀念。” 电影的拍摄还是要比电视剧要精细不少，但就是这种吹毛求疵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久违的激情。 走出剧组，季云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剧组中泡了三个月之久。 倒是比他预计的五个月要快上许多。 不过后期还有很多内容需要打磨，季云拖着疲累的身子，也没想着就这么放松下来。 剪辑的工作还需要他的配合。 他已有腹稿，毕竟前世这片子也看了许多遍，对于成片的优缺点也有了比较多的了解。 再加上俞闵和宁皓的配合，他相信这部片子不比前世的那部差。 他呆在剧组浑浑噩噩的，一出门才发现外面已经变了天。 《天下无贼》和《功夫》都已经上映了。 而且都收获了不菲的票房。 《天下无贼》上映两周，票房数字就已经猛涨到了8000万，几乎达到全年票房亚军《指环王3》的票房成绩。 小钢炮还组织剧中的演员开了个庆功会，也邀请了季云，不过他那时候正拍到要紧处，托闻栋给回绝掉了。 高兴之余，他也说了实话，这部片子他是冲着6000万的票房去的，没想到最终狂揽了126亿！ 这部片子他声称投资有3000万，实际上满打满算也就2000多万出头，除去宣发等费用，他赚了盆满钵满。 不过就算是这种成绩，也没有盖过星爷的风头。 《功夫》只内地的票房就达到了173亿，夺得年度票房冠军。 两大经典同台竞技，火的却是同时出演了两部电影的季云。 听说功夫上映那天，粉丝团的人数暴涨了三倍多，并且这个数字还在持续的走高。 星爷和小钢炮都联系了他，让他参加三月底的金马奖晚宴。 “我都快三十了，连个大型晚会都没去过，你这都开始琢磨着领奖了。” 黄渤幽幽的说道。 他也出演了《绣春刀》，饰演压迫主角团的胖上司，杀青了就一直跟季云在剧组里泡着。 看到两个大导演轮流和他通话，黄渤望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羡慕。 “这回去了新人奖和最佳新人怎么的也得拿一个吧，说不定还能拿个大满贯。” 季云轻笑，“我去了估计也就是个陪跑的。” 黄渤一愣，“你那俩电影我看了，天下无贼里镜头不多，估计没戏。可是《功夫》里你演的不错啊，我看行。” 季云眉毛一挑，“那人家组委会咋没请你去当评审团呢。” 黄渤嘴一咧，“他们那是有眼不识泰山。” 季云叹了一口气，“人家那肯定酌情给香江演员加分的，毕竟现在港台抱团取暖。我又没演到交口称赞，不至于让评审团迫于舆论将奖项颁给一个外人。” 黄渤一怔，旋即安慰道：“这里门道那么深的么？那这奖项不要也罢！” 黄渤说的义正言辞，完全没有后世双黄蛋影帝时那股圆滑劲。 “这事也说不准，去了溜达溜达也挺好。” 第一百零九章 李桉 “走啦？”季云看着忙碌的万倩。 “都拍完了我还留在这干什么？”万倩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搭话道。 “去哪里啊？” “回国话呗，明知故问。” “然后呢？”季云继续追问道。 “继续演话剧，这次演的我不是很满意，还需要再打磨打磨。” “不那么着急吧。” 万倩停下动作，白了他一眼：“我要赚钱的呀，不回去上班你养活我啊。” “我养你啊。” 万倩一愣，“没时间和你重温经典，老师那边都在催了。” 季云尴尬一笑，“这不是星爷刚给我来了个电话么，邀请我跟他一起去参加金马奖。” “很好啊，怎么了？” “缺个女伴。”季云开门见山的说道。 万倩抿着嘴，眼神飘忽，“你缺女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找张雨琪。” “你敢！” 抵达台北，季云和万倩二人下了飞机。 这趟行程季云还是轻装上阵，除了万倩的大包小裹，季云自己就带了几天换洗的衣物和一套西服。 脸上依旧是那副大墨镜，权当是伪装了。 闻栋说他在这头也有些名气，所以那顶鸭舌帽也一并戴了上来。 万倩请了一周的假，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阵通报批评。 不过她现在倒是蛮开心的，走走转转一副发现了新世界的模样。 然而这股新奇劲也就维持了半小时。 还以为这遍地都是茶叶蛋呢 “你原来来过么？” 万倩人生地不熟的，这时也只能依仗起季云来。 无意识的抓住季云的肩膀，缓缓的问道。 “很久以前来过。”季云四下望了一眼，“和当时差不多。” 万倩不知道的是，他说的的当时，其实是未来。 “那你在这名气挺大的嘛？” “应该”季云刚想自嘲两句，突然响起闻栋前两天给他罗列的数据。 星辰乐队在台销售量超过三万张。 《功夫》湾湾票房总计6700万，比香江的6100万还要高。 “应该有点人认识吧。” 季云心思一转，立马从背包里拿出另一幅墨镜和帽子，递到万倩的手中。 “前两天不是和你传绯闻么，现在你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明星了，注意一点影响。” 万倩瘪了瘪嘴，她的发型特意梳理过，不过还是乖乖的将帽子戴上伪装起来。 “这样就行了？” 季云点了点头，“口罩就不用了，戴上反而看着有点欲盖弥彰。” “当个明星怎么就跟做贼似的。” 万倩叹了口气，还是国话好，能踏踏实实的演戏。 这年头的金马奖还是有着不菲的权威性。 一般一年七八百部的电影产出都要经过金马奖的筛查，并在初审时筛出去大半。 复审人员会给一轮留下的电影选择每项5个入围者，并且最后决审的评委不参与提名。 很多名不见经传的导演想要使点手段，连决审的评委都见不到。 不过今年，多了个金马奖晚宴的环节，也算是给了那些幕后人员与大众见面的窗口。 其实前几年的金马奖说不上拮据，单也绝对不是富裕，至少办不起这豪华的明星晚宴。 但是今年金马奖接受了广告承包，腰杆也硬气了许多。 算是给明星导演之间一个交流的机会。 就像李桉这样的大导演，万倩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他面谈。 “听说你拒绝了我的试镜邀约。” 李桉含笑，欣赏的望着面前的季云。 万倩抓紧季云的手臂，在想他是不是脑袋秀逗了，这可是拍出《卧虎藏龙》这样的大片的名导演。 但凡一个演员就没有不想在他的电影里出镜的吧。 季云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抚。 “您那部戏都需要磨，我实在是挑不出档期来。” 李桉面带笑意的戳穿了季云的谎言，“怕是影响到你的戏路吧。” “额。”季云尴尬道：“我事业刚刚起步，确实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也是。”李桉点了点头，“那就以后再合作吧，之前发出试镜申请的事我没参与，但是看了你在功夫中的表演之后我却觉得你比较符合易先生这个角色，可惜了。” “多谢李导抬爱。”季云当然听得出他嘴里的客套话。 李桉抽空看了一眼万倩，“这是你女朋友？” “是的！”季云点了点头。 “挺般配的。” 李桉一直是那副言笑熠熠的模样，一派智者的风范，让人看着就心安下来。 不愧是这一行里脾气最好的导演。 说罢，他转身离开。 万倩望着李桉离开的背影，连忙问向季云，“你真的拒绝李桉导演的试镜了？” “确实。”季云叹了一口气。 色戒这部片子无疑十分优秀，在金马奖上提名11项，收获了国内外的诸多大奖。 加上极富艺术性的光影构图和跌宕起伏的剧情，就算没有那段具有争议的经典7分钟，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佳作。 说实话，那段没啥好看的。 但是观众么，就喜欢在正经电影里找大黄，在动作电影里找剧情。 欠儿的。 就说汤维就凭借这一部戏，吃了十多年的老本。 封杀刚刚结束，就被一众剧组轮流疯抢，俨然新生代第一咖的派头。 季云没有干一票就销声匿迹的打算，这路子还得一步一步走。 “你为什么不去啊？那可是李桉导演啊。” 季云附在她耳边，轻轻对她解释。 解释着，万倩的耳根子也越来越红。 “这应该是借位吧毕竟电影拍摄”万倩迟疑着说道。 “要是李导非逼着我拔枪怎么办？” “你怎么说的这么俗啊！”万倩拍了拍季云，她对李桉的观感十分不错，“他看着那么和善。” “眯眯眼的才是最可怕的。”季云摇了摇头，“只要坐上导演椅，就没有一个人是善男信女，宁皓什么样你也应该知道。” 万倩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望着李桉的背影也多了一丝忌惮。 “你很抗拒这些镜头？”万倩抬起头，疑惑的问道。 “别人怎么演当然和我没关系，要是观影当然就要以观影的心态去面对，但是表演者却不能完全为了表演放弃一些东西，既然知道这种决定难以抉择，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拒绝。” “没想到徒弟还是一个哲学家。”万倩笑眯眯的说道。 季云脸色一苦，用了拍了拍大腿。 “其实我可后悔了，这一举两得的事怎么当时就拒绝了呢！” 万倩立马小脸一塌，“呵呵。” 第一百一十章 现在是女朋友 季云提名的是最佳男配角和最佳新演员两项奖项。 说实话，可能得到男配角的几率比获得最佳新演员的几率还要高。 最佳男配角的角逐名单是：黄秋升、方忠信、季云、元华。 除了季云之外，都是这一行里的老资格了，颁给谁都说得过去。 但是最佳新演员那边估计已经内定了，片单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 周杰纶——《头文字d》 这么一看，季云就是来陪跑的。 他心态放的端正，这趟就冲着吃吃喝喝来的。 在绣春刀剧组里泡了几个月，轻松一下也好。 颁奖之前，要先走一段“星光大道”，也就是红毯。 季云已经和星爷在昨晚会了面，正和万倩坐在保姆车里听着安排。 当然天下无贼剧组那边他也走了个过场。 不过毕竟自己的提名都是冲着功夫来的，自然也归不到天下无贼的剧组去。 再说那边的大牌太多，自己的资历排不上号。 小钢炮、刘天王、奶茶、大冰冰、葛尤 一阵星光璀璨，就连先前就获得过金马奖最佳新人奖的王保强都排在了后头。 在他们之前的事《最好的时光》剧组。 舒琪和张振携手出场，坐实了情侣的绯闻。 万倩拄着下巴，看着这对金童玉女，不由得一阵心驰神往。 “看啥呢？人家俩人也是绯闻营销。” “什么？”万倩一震，她现在对于娱乐圈里的弯弯绕还不是很熟悉，看着俩人之间的互动，简直就是热恋男女的作派。 季云看着她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轻笑一声说道；“这就是专业演员啊。” 果然，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两人就麻了爪。 一时间，就连万倩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貌合神离。 “唉，怎么什么好东西都是演的呀。” 她轻声一叹，让一旁的元萩都笑出声来，用蹩脚的普通话埋怨季云道：“小姑娘心思纯洁，你和她说这些干什么。” 季云坏笑一声，凑到万倩的耳边，轻声说道：“元萩和元桦两位老师也不是情侣。” 小姑娘又露出诧异的神色，呆呆的看了一眼二人，整个人都灰败了下来。 “傻！” 季云嘿嘿笑着，冷不防被元萩拍了下脑袋，“别笑了，快到我们了。” 万倩一惊，连忙整理起衣着。 她穿着大红色的长裙，一双亮晶高跟鞋，却怎么也不合脚。 这是她也慌乱了起来，没有了之前那股大大咧咧的劲。 “季云，你帮我看看，我这妆是不是花了。” “哟！你怎么少化了一边的眼妆！”季云立马惊诧道。 “什么！”万倩如遭雷殛。 “别听他瞎说，画的很好，再说咱天生丽质的画什么妆。”黄圣衣有些看不下去，顿时安慰起来。 “死季云！就知道坏我！”万倩掐着季云身上的软肉，恶狠狠的说道。 季云连声求饶。 不过这么一闹，她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到咱们了。” 星爷低沉的一句，车里顿时收声。 保姆车缓缓挪动，停在了星光大道的入口处。 车门拉开，坐在最外侧的星爷引着黄圣衣就向外走去。 山呼海啸。 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一阵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星爷已经对这一幕熟悉异常，面带微笑挥手示意。但是初次经历这种场面的黄圣衣却方寸大乱，脸上努力挤出尴尬的笑容，僵硬的挥舞着手臂，向影迷和媒体打着招呼。 “我后悔了。” 万倩看着僵硬的黄圣衣，心底产生一丝退意。 “晚了。” 季云嘿嘿一笑，“大鼻涕过河你想起来甩了，早干嘛去了。” “啊！我讨厌你！” 那边黄子交正殷切的拉着两人进行交谈，车里面也吵得热火朝天。 “季云，我紧张！”万倩瘪着嘴向季云哀声道。 元萩看她一阵哭腔，心疼道：“你就当去蔬菜园旅游了，台下的都是大白菜、大西瓜、大黄瓜” 万倩听到这种论调，也噗嗤一笑。 季云也安慰道：“对，也没人看你。” 万倩抬手就要打，季云却一步踏出了保姆车，顺带着一把将她拉了下来。 万倩一愣，瞬间感觉四周无数的喧闹声灌入脑海。 成千上万的闪光灯在不断闪耀，仿佛要将她的眼睛闪瞎。 正惊慌失措之际，她的耳边突然传来季云温和的声音。 “你是专业演员，台下的就是导演，现在你要饰演的角色是一个明星，action！” 挺胸抬头。 红色长裙衣摆如火，与红毯融为一体，亮色高跟鞋一步步踏在地摊上，坚定有力。 呵！女人！ 车上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到了红毯上就开始臭美起来。 俩人走过不远，就被主持人黄子交给拦了下来。 “季云你好。” 季云立马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让出身位与他站在同一个平面。 “季云，你是第一次参加金马奖么？” “是的。” “现在你的心情怎么样？” “很激动，也很荣幸。” 黄子交嗓音增大，像是对着他说，也像是对着媒体说：“你获得了最佳新演员和最佳男配角两项提名，你觉得今晚会将哪座奖项收入囊中呢？或者是直接将两座都拿下？” “我这次就是抱着参与的态度来的，毕竟我的演技有限，和那些前辈没得比。” 季云说的谦逊，众人也捧场似的给他递上了掌声。 作为一个导演当然要将每一次活动当作宣传手段，以期让电影获得更多的后期收益，而作为演员，当然要在这种面向大众的活动中更好的抒发自己，博得更好的观众缘。 要是他以导演的身份来此，保准蹦到天上去。 黄子交若无其事的指了指季云身边的万倩，给他递了个眼神。 见季云点头，他继续问道：“这位就是前段时间让无数季云粉丝心碎的万倩小姐了吧。那么季云在这能不能公开说一下你俩的关系，毕竟网上对于你们之间还有着诸多的猜测。” “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黄子交抓住了盲点，“你说现在？那是否意味着你们俩的关系只是试着相处或者说你未来会有其他的女友？” 万倩的脸色变得灰白，鼻子一酸，顿感一阵委屈涌上心头。 “现在是女友，大概三五年之后就是妻子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失之东隅 金马奖颁奖现场，两岸三地的明星导演汇聚一堂。 借了星爷的光，季云和万倩也被安排到了中部偏前排的位置，离那些真正的大咖近了许多。 金马奖的座位安排也十分巧妙，季云的位置不偏不倚，就坐在天下无贼的一众大咖后头。 正前面，就是刘天王的后脑勺。 刘德桦转回头，“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筹拍了个电影。” “马马虎虎吧。” 身边都是这行里的大拿，光是有名有姓的大导演就四五个，他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敢大放厥词。 “倒首映的时候叫我，我给你站站台。” “多谢华哥。” 刘德桦笑眯眯的点点头，“别说谢，你不是上回帮我去串了个角色么，听说还投了150万。” “我那是看那个片子好能回本。”季云说的很实诚。 刘德桦伸出手够了够他的肩膀，“那也是有心，这个忙我肯定帮，到时候你可别嫌我腕小。” “您这话可是埋汰我了。” 刘德桦轻笑一声，转过身去。 四周已经响起了bg，金马奖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场中灯光一灭，舞台上登时响起密密麻麻的踢踏声，好像有无数个穿着皮鞋的人在台上集结。 聚光灯一闪，果然，台上已经汇聚了无数个身穿黑衣的“斧头帮”杀手。 星爷看到这一幕，愣了一瞬，旋即会心一笑。 镜头捕捉到了他的脸色，通过副屏幕呈现给现场的嘉宾。 背景音乐渐渐放大，是功夫中的背景音乐《小刀会序曲》。 伴随着音乐，一众舞者开始跳起属于斧头帮的舞蹈。 “哈！” 季云也会心一笑，这一段是自己摸索的，当时星爷的要求就是让他先自行发挥，怎么夸张怎么来。 没想到他一个和舞蹈绝缘的体质在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情况下，阴差阳错还造就了一个经典。 整齐划一，让在场的众人忍俊不禁。 今年的金马奖多了些新花样，属实是财大气粗。 一曲舞完，两道身影款款而出。 一男一女，黄瓜和侯配岑。 只不过这俩人的衣着比较怪异。 侯配岑女扮男装，一身宽大的条纹衬衣，穿着拖鞋，还沾了个假胡子；黄瓜男扮女装，嘴上叼着烟，穿着长裙。 两人这个扮相明显是在仿《功夫》中元萩和元桦两人的扮相。 俩人一张嘴，季云就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哈欠。 只要有人在台上开讲，他就困倦不已，上学时候留下的老毛病了。 万倩连忙拍了拍他，低声说道：“这么多摄像机在呢，你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季云无奈道：“这么多大咖不拍，他们能注意到我？” 下一秒，季云的脸就被送上了大屏幕。 季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黄瓜当先问道： “刚刚那一段斧头帮的舞蹈我们不好评价，正巧斧头帮老大今天有来哦，让他评价一下好了啦。” 这台下也不给递个麦，我怎么评价。 季云尴尬一笑，冲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 “琛哥对自己的手下很满意ho！” 俩人就是活跃一下气氛，也不在意季云作何反应。 不过这段插曲一过，季云却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我们看到斧头帮大哥都找到女朋友了，你怎么样啊。” 黄瓜突然cue了一下身边的侯配岑，镜头顿时给到了拽拽的周杰纶。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万倩也卖力地鼓着掌，回头看着季云，好像在说：娱乐圈里也是有目的不是为了绯闻营销而存在的男女关系。 季云瘪了瘪嘴。 确实，周董在07年出了一首歌叫《最长的电影》，其中有句歌词是“我们的开始是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三年我票都还留着。” 往前倒三年，可不就是现在么。 季云低声在万倩耳边说道：“我是从未来来的，他们后来分手了。” 万倩翻了个白眼，“编，接着编。你咋不说言诚旭和林志铃分手了呢？” 季云眼睛一亮，没想到她是个大预言家。 黄瓜是湾湾有名的综艺主持人，对于节奏的把控很有心得，见台下的嘉宾有些倦意，连忙将节奏加快，步入了正式的颁奖环节。 首先颁发的是最佳动画长片和最佳创作短片。 分别由《红孩儿大话火焰山》和《生命狂想曲》获得。 “下一部是重头戏咯，最佳男配角。” 季云连忙坐直身子，眼睛盯紧大屏幕。 说是不在意，可是真到角逐的时候也不由得一阵紧张。 万倩心细，感受到了季云情绪的波动，微凉的小手抓住季云，略微安抚道：“没事，别紧张。” 大屏幕上闪过一幕幕演员的高光时刻。 方忠信《千杯不醉》、黄秋升《头文字d》、元桦《功夫》、季云《功夫》。 副屏幕上也将众人激动的神情完美收录。 金马奖设计的很迷，颁奖嘉宾竟然是参与角逐的黄秋升本人。 他将名单递到身边的郭富成身上，“还是你来颁吧。” 郭富成调笑一声，“也不知道组委会是怎么想的，要是你没有获奖不是很尴尬。” 旋即拆开信封，拿出名单，“获得最佳男配角的演员是” 郭富成突然顿住，看了眼身边的黄秋升，视线又看向台下，一阵古怪的神色。 “公布名单的怎么都这么喜欢卖关子啊！” 身边的万倩急的够呛。“是不是这段还得插播一条广告？” 季云有些忍俊不禁，不过看到她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心中也是一暖。 “获得最佳男配角的是黄秋升，让我们恭喜他！” 全场掌声雷动。 季云心里一松，也鼓起掌来。 万倩嘟着嘴巴，委屈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意料之中，谁获得都合理。” 他哭笑不得，本来是自己来评奖，还得安慰万倩。 季云暗道可惜，果然是来陪跑的，不过失了这个奖，他倒是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黄秋升发表了获奖感言，也喜滋滋的端着奖杯走下了舞台。 万倩的小嘴撅起，简直能挂上一个酱油瓶，恨不得一个滑铲把那座奖杯抢回来。 “下一个奖项是最佳新演员，让我们来看一下有哪些优秀的演员角逐这个奖项。” 季云感觉自己的脸都笑的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应对着无处不在的摄影机。 周杰纶《头文字d》、梁络施《虫不知》、季云《功夫》、赖雅研《生命狂想曲》。 “最佳新演员的得主是季云！” 霎时间万千镜头对准季云，万倩在他耳边的欢呼声有些失真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收之桑榆 第42届金马奖最大的赢家无疑是执导《功夫》的星爷。 这部影片获得了十一项提名，斩获其中六项，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另一个令人瞩目的新闻，则是周杰纶主场作战，痛失最佳新人奖，败给了季云。 一众杰迷差点没犯了tsd。 但是生气过后，大部分人镇静了下来，毕竟这种场面他们已经见识过了。 两年前的《八度空间》获得金曲奖五项提名，一个没得。 这次他作为演员身份出席，没能拿奖也算得上是情理之中。 更为重要的，则是季云的获奖感言让他们觉得与有荣焉，心中的一丝怨气也随之消散。 “多谢金马奖能将这个奖项颁发给我。” 季云登上台，还是感觉有些恍惚，“你们组委会也不透露点消息，我现在连获奖感言都没准备，要不我用得最佳男配那套词行不行？” 一片哄笑，就连一脸尴尬的周董都笑了起来。 “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下星爷和功夫剧组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季云鞠了个躬。“没有星爷的提拔和各位的帮衬我也不会获得这个奖项。” “不是我自谦，这个奖项可能是最难评选出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了，《虫不知》和《生命狂想曲》都是难得的佳作，梁络施和赖雅研贡献了不俗的演技，都配得上这个奖项。” “至于周董”季云顿了顿，“我和侯配岑一样，也是个杰迷。” 台下掌声顿起。 周杰纶举起手，做了个瑞斯拜的手势。 宾馆，万倩躺在大床上，手中捧着奖杯，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 季云则打开了宾馆中的电脑，浏览起国内的论坛。 看看这群沙雕网友在说什么。 他得到最佳新人奖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国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毕竟这一波他还拉带着周董一起炒起了话题。 映入眼帘的第一条： “季云的这座金马奖含金量到底有多少，他能不能借这个奖晋升国内新生代第一小生？” 季云登录上了闻栋给他打理的官方账号，手指翻飞盖了层楼。 “不光含金量低，就连含铜量都不达标。” 看到账号后面的本人认证，论坛上顿时火热了起来。 “本人现身说法！” “季云怒斥金马奖含金量低。” “” 万倩在床上翻了个身，“你说这奖杯值多少钱啊？能不能换套房？” 季云哭笑不得，“这奖杯铜制镀金的，哪值什么钱？” 万倩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人获奖的时候都亲吻奖杯，原来是怕咬坏了呀。” “他们可真小气。”嘴上发着牢骚，可是她脸上却没有停止过笑容，仿佛获奖的是自己一样。 “你倒是阔绰，要是人家每座奖杯都是纯金的，还不得破产了啊。” “也是。”万倩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想要买房了？” 季云伸了个拦腰，也躺到了床上，将万倩和奖杯都搂在怀里。 万倩身体一僵，却没有拒绝，扭动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季云清晰的感觉到怀里的万倩有些发热，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显然她此时的心情并没有展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燕京有点冷，我想找个地方落脚。” 她翻过身子，眼睛灼灼的望着季云，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她低声说道：“我妈妈说，有房子才算是有家。” 季云一笑，“那伯母还真是挺实在的。” 万倩在他头上一戳，“不许你这么说。” “好好好。”季云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疯狂的石头票房下来咱们就买套房。” 万倩脸蛋一红，娇嗔一声：“谁要跟你成家。” “那我就去找胡哥。” “你去呗。”万倩一竖眉，在季云的胳膊上留下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我也得咬回来。” 季云哪吃过这种亏，当即不乐意。 “去死。” 万倩一阵挣扎，却还是被季云偷袭成功。 “现在说可能有点晚。”季云深情款款，“受累问你个事。” “你说。”万倩羞怯的把小脑袋藏到季云的臂窝里。 “能不能把咱俩绯闻营销的时长稍微拉长那么一丢丢。” “多久？” “大概七八十年吧。” 万倩噗嗤一笑，“那我不成老太婆了。” 季云一笑，“对，等咱俩嘴里的牙都凑不成一副的时候再想着结束。” “休想！”万倩软绵绵的说道。 有时候让一个女人失去抵抗力可能得需要一个过肩摔，但是让一个男人失去抵抗力可能就是一句撒娇。 季云点点头，“也对，我会镶牙，可不能那么早就结束。” 万倩小拳头锤了上来，“你想得美。” 安逸，宁静。 微风透过窗子吹入屋中，季云将万倩有些杂乱的发丝理好。 万倩则眯着双眼感受着对方温柔的动作。 “天色已经晚了。” 季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要不？咱们直接快进到深夜环节吧。” “我要走。”万倩小脸一板，完全不带一丝松动。 金马奖给两人订的是个大床房，怎么说呢，很贴心。 但是万倩却不开心了，每天都和隔壁的黄圣衣睡在一起。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季云也端正了态度，“我就抱着你，绝对不动手动脚。” “呵呵。”万倩的表情丝毫不为之所动。 呵！男人。 我就抱着，绝对不动，等抱完了的下一句就是：我就蹭蹭。 “我妈妈昨天给我来电话了。” “嗯？”季云态度端正了起来。 “她说等过年的时候来燕京一趟，和你当面谈谈。” “好啊。”季云眯着眼睛点头。 万倩看着他不似作伪的神情，稍微放下心来，他果然不是黄圣衣说的那种花言巧语的大猪蹄子。 “今天没拿到最佳男配角很可惜吧。” 季云一愣，没想到她提起这茬。 “要是两项都没得到可能会有些可惜，但是不是还有所斩获么。”季云洒脱的说道。 “等你拿到那个奖再说吧。” 万倩从季云怀里挣扎着站起身，秀发一甩，潇洒的逃走。 “再说什么呀？” “买房子的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快本 落地的季云马不停蹄的和黄渤一行人聚了个头，转机直奔湘潭。 宁皓那边剪完了《疯狂的石头》，正愁没渠道宣传呢，三聊两聊就勾搭上了闻栋。 俩闷骚男喝了一宿，闻栋答应给他找一个面向大众的综艺做宣传。 《快乐大本营》 闻栋也不是吃干抹净不干事的那种，他选的综艺也经过了仔细的思量。 既然这部片子已经决定在暑期档上映，那就好好迎合一下受众的口味。 快本自97年开始录制，已经在国内扎下了根，虽然很多内容都是舶来品，可是芒果台也做了很好的优化。 和暑期档的主要观影人群也比较重合。 至于这部黑色喜剧适不适合青少年观看，那就见仁见智了。 得先把观众哄到电影院里不是？ 正巧季云那边热料不断，他们也向季云发来了申请。 两边一撮合，季云就携着《疯狂的石头》剧组一起前往录制。 说是剧组，其实也就三个人。 季云，黄博和郭滔。 “那几位怎么没来呢？”季云问向黄渤。 “宁皓那孙子完蛋，怯场。” 季云点了点头，他演戏就尬，更别说和一群小年轻面对面了。 “他也没让晓君哥来？” “他怕岳晓君吓着观众。” 也是疯狂的石头剧组太过寒酸，实在没有几个大咖。 郭滔94年参演过《活着》和小钢炮的处女座《永失我爱》，算是剧组中名头比较大的，让他来也合适。 至于黄博，他有着一定的观众缘，嘴皮子也利索。 剩下的那些，基本都是些歪瓜裂枣。 王讯想来，可是那边小剧场要开张，他实在脱不开身。 快本97年开始录制，最开始的主持人是李香和李兵，不过李兵以主持新闻类见长，无法短时间内适应这种热闹类型的娱乐性综艺节目，没过多久又换了几茬，最后才让何灵坐稳。 去年李香退出，主持人阵容大变，谢那借此站稳脚跟，加上新来的杜海滔和吴欣快乐家族基本成型。 后台里，何灵引着快乐家族对落地的几人热烈的欢迎。 “何老师，你好。” “你好你好。”何灵笑眯眯的说道。 两人刚准备握手，谢那突然从旁杀出，“季云，我非常喜欢你！” 双手和季云牢牢的握在一起，仿佛没看到季云尴尬的面色。 “你《功夫》里的表演实在是太棒了，歌我也反复在听” 她的嘴好像开闸的洪水，嘚吧嘚说个不停，全然忘记了主唱黄渤也在身边。 季云尴尬一笑，“谢谢。” 何灵连忙凑上来，补充道：“她可是你忠实粉丝，你没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念叨着你，乍一见到偶像有些激动。那什么，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了吧，跟我们先去餐厅吃点东西，然后先休息休息吧。” 他这娴熟的缓和技巧，仿佛已经演练了千万遍。 看的众人不由得为他感到心疼。 何灵跟唠家常似的，招呼着几人就往餐厅走。 “我们这餐厅饭菜还挺丰盛的，比飞机餐踏实多了，要是没吃好咱们等录制完了再出去吃点。” 黄博展颜一笑，“我们都是些糙人，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了。” 何灵脸色一正，“那可不行，你们来了就是我们的贵客，可得把你们招待好了。” 看着他们一边吃着，何灵一边说道：“大家应该没有录制咱们这种节目的经验吧。” 黄渤和郭滔对视一眼，齐齐摇摇头。 “就当是来玩就行，不用抱着访谈的态度，放松就可以，我们的团队都是专业的，引着节奏往下走，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对！我们是专业的！” 谢那一出声，郭滔立刻苦笑一声。 看她这副咋呼的样子也不像是专业的。 可能是她台下比较奔放，上台了就会稳重下来吧。 他想错了。 台下的谢那还算比较收敛 到了台上她才展现出自己“活泼”的一面。 要么说何灵老师自从主持了快本之后主持功底噌噌的网上涨，这负重训练能不进步么。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她能让整个舞台活起来。 快本的配置十分不错，有把控节奏的何灵，有活跃气氛的谢娜，有充当泥缝的李伟嘉，有作为对比的杜海滔，还有一个花瓶。 不过，这也有点太轻松了吧。 郭滔在台上不住的向季云使着眼色，这话题都要偏到银河系去了。 玩的是挺开心，他感觉自己着实年轻了几岁，可是这电影宣传一句也没提到啊！ 就开场的时候说了一句欢迎《疯狂的石头》剧组。 那也算宣传？ 一元两元店的宣传也比这力度大啊！ 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放心，何灵老师指定会让节奏赶回来的。 果然，何灵的下一句回归了主题。“我们都很关注《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哈，那么电影在拍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趣闻能跟大家分享一下呢？” 郭滔立马精神起来，“这个确实有。” “因为这部戏里很多的角色都十分出彩，就有些显不出主角的特殊性，这个角色有点站不住，然后导演组就开始抓耳挠腮给主角添加设定，最后还是季云想了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哈哈哈哈哈！” 郭滔刚想回答，就被谢那的一阵笑声打断。 众人当即傻眼，郭滔一愣，自己还没说道笑点呢，怎么那边还不走流程呢。 “那那，你笑点怎么这么低！”何灵也有些无奈。 不过台下的观众倒是很给面子，受谢那的感染也笑了起来。 “抓耳挠腮哈哈哈。” 郭滔嘴角一扯，尴尬道：“你的喜剧天赋不错” “是吗，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谢那眼睛一亮，转向季云，“你觉得我能不能演女主角？” 季云正吃瓜呢，没想到她cue了自己，迟疑道：“我觉得可以” “那你下部戏却女主角找我怎么样？” “行，我下一部准备演一个鳏夫的故事。” 随着众人喊出6月30日锁定《疯狂的石头》后，整场拍摄终于完毕。 很累。 季云三人也没想到拍一个综艺竟然比拍戏还累。 三人刚准备离场，何灵却把他们拦了下来。 还得录制开场舞 “开场舞怎么还最后录制啊？” 嘴上发着牢骚，可三人也乖乖的返场排练。 台下的观众还坚持着，他们也不好意思拒绝。 一场快本，硬是录了一个通宵。 回到了宾馆，黄博一下把自己摔到床上。 “我说怎么何老师吃饭的时候说晚上还有顿夜宵，原来要拍这么久。” “跟拍电影一样，素材多好剪。”季云点根烟准备提提神。 “有个戏邀请你去不去？” 听到两人聊到工作，郭滔站起身，“我回去休息了。” 俩人一阵客气后把他送出房间。 “说吧，谁找我？” “管琥。” 第一百一十四章 管琥 季云眼睛一亮，“哪部戏？” 黄博砸吧砸吧嘴，“二选一，不一定是哪一部。” 季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还不确定呢？” “丫的准备一年拍两部，等回了燕京我领你见见他去。” “行！” 季云点头应下。 和何老师留了联系方式，季云一行人也回到了燕京。 这一趟算是圆满收官，就等着下周节目播出后宣传慢慢发酵。 “这回可真得谢谢您老人家了。” 宁皓少见的正色起来，袒露着内心的感激之情。“我要是个女的，保准给你做小三报答你！” “你丫嘴里能不能冒点好话。” 季云差点没一口茶水喷出去，他这样的当小三也得找个眼瞎的大款。 “我这不是感激么，你咋听不出来好赖话呢。” “你嘴里就没好话。”季云白了他一眼。 “对，跟你说个事。” 宁皓朝岳晓君伸了伸手，接过来一个本子。 “趁你们这两天去宣传，我张罗着点映了一波，邀请了一些影评人。” 黄博挑了挑眉，“怎么样？” “反响不错。”宁皓噙着笑意，“我还请了些专业人士，他们说票房预估能往3上够够。” “能靠谱么？”黄博眯着眼睛，突然响起一茬，“还有票房预估这个行业？” 宁皓啐了一口，“少见多怪，我找的那几个可是名人，他们报资历说当初一眼就看出来《天地英雄》要扑街。” “废话！我也能看出来！”黄博破口大骂，“你丫让那几个骗子骗了多少？” 宁皓一怯，颤颤巍巍的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 “三百。” 宁皓一缩脖子，“之前说五百，让我给砍下来的。” “你可真是个天才！”季云也无奈了。 不过他的心思可以理解，现在处于病急乱投医。 这部片子要班底没班底，要大牌没大牌，情等着靠口碑，哪有那么容易？ 人要是一急，什么鬼点子都想的出来。 “呵呵。”宁皓也反应过来那几个人应该是骗子，要是专业人士肯定不带跟他讲价的。 “不说这事了，晓君又写了个本子。” 他将剧本递到季云的手中。 季云伸手一看，《疯狂的赛车》。 “什么意思？” 宁皓笑着，“你先看看。” 季云翻开剧本，只有寥寥几页。 整个故事就就摸索出来个框架，定下来几个重要人物，连带着主要冲突。 “没了？” 翻了两篇，故事戛然而止。 宁皓尴尬一笑，“没了，你看看你要不要演？” 季云气乐了，他哪不知道宁皓是怎么想的。 他和宁皓混的熟，不光片酬低还能顺带着薅点羊毛。 “你就不怕石头票房扑街？再说你这钱不够、演员没定、剧本就是个草稿，莫不是消遣我？” 季云咂么咂么，突然寻思过味来，“你这是让我解决钱不够的问题是吧？” 宁皓羞红着脸，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忒不地道。 “我寻思着要是石头扑了我就把我那份收起来，砸锅卖铁也把你投的钱还了。” 季云叹息一声，“算了，我不演。” 宁皓立马丧气。 “别着急，这部戏博哥可以演，他当主角我一样投钱。” 宁皓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声名不显的小导演，在季云这看他就是个存钱罐，投资给他稳赚不赔的那种。 《无人区》另算，保证不投。 黄博听着季云这话，头一抬，顿感暖意十足。 果然哥哥没信错你。 “真的？” 宁皓眼睛一亮，高兴的跟耗子成精似的。 “行了，君哥那边能攒出剧本来再说吧。” 季云翻了个白眼，岳晓君出了名的挤牙膏，疯狂的石头2000年就有了底，硬是了6年才面世，临了到了拍摄时还没日没夜的修改。 这个本子保守估计还得磨三年。 “你高兴去吧，我们俩出去找个人。” “谁啊？”宁皓询问道。 “大导演，你不配听。”黄博放声道。 “呸！”宁皓啐了一口，能石头上映了我也是大导演。 管琥是个个性非常独特的导演，他的电影总透露着一股混劲，里面的人物也是逮着个牛角尖往死里钻，完全没有那种步入社会碰壁之后的圆滑感。 这样的导演注定成为不了主流，但是作品却很容易带上属于他自身的标签。 不合群，但是优质。 这是观众对于他的电影一贯的评价。 他的作品在塑造多个人物角色时戏份的轻重把握的不太好，像《厨子戏子痞子》和《八佰》，但是在刻画单个主角的时候功力简直呈指数般上涨。 并且很容易拿奖。 这也是季云跃跃欲试的主要原因。 《斗牛》和《杀生》。 这就是管琥向季云提出的选项。 燕京的咖啡厅，季云、黄渤和管琥三人围坐在一起。 秃脑亮，络腮胡，蛤蟆镜，淡眉加小眼，再配上那股拽拽的气质，好像刚从笆篱子里溜出来的一样。 不过季云却对他的面相很满意。 一般这样的导演都不会有什么偶像包袱，所以能一门心思的扑在自己的作品上。 季云满意，管琥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却不是那么的满意。 “你推荐的？” 他一指季云，撇着大嘴说道。 黄博看了季云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连忙找补道：“别看我这兄弟面相嫩，戏好着呢。” “多好？”管琥有些不耐烦。 “那得看跟谁比。”黄博笑着说道，“跟梁佳辉、发哥那样的肯定比不了，但是比我强多了。” “哦？”管琥重新打量了一眼季云，“功夫里那个黑帮老大是你演的？” “是。”季云道。 “黄博跟我说现在内地年轻一代能演好真坏人，并且有些观众缘的只有两个人。” 他望向窗外，“一个是孙宏雷。” 又看向季云，“一个是你。” “他眼光好。” 季云冷着脸，还装模作样抿了口咖啡。 呸，有点苦，差点没绷住。 “好。”管琥点点头。 “我面试了很多演员，感觉他们身上都差着一股劲，你有。” “什么劲？” “拧巴。” 俩人相视一笑。 听着这俩人说的跟古龙对白似的，黄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就拧巴了，怎么就笑了？ “这咖啡太苦了。”季云感觉嘴里回荡着一股苦味。 “确实。”管琥点点头。 “有一个更苦的故事你想不想演？” “演！” “《杀生》！”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临行 其实黄博有些过誉了，这年头能演好坏人的不多，单也绝对不少。 比如王彦辉。 他在《烈日灼心》中贡献的表演甚至逼得警方为其备案。 若说他和孙宏雷两人能囊括新生代坏角的一片天，那纯是扯淡，他能答应，孙宏雷都不敢应下来。 “我那不是凸显你牛么，你不夸大点那孙子不信。” “这回真是谢谢哥哥了。” 季云摇着头，这次的人情可真是欠大了。 《杀生》这本子改编自《儿戏杀人》，本来底子就不错，更兼管琥执导，质量更是上乘。 黄博就凭着这部戏获得了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男演员。 “咱俩还说什么谢啊，你不是也把《疯狂的赛车》让给我了么。” 黄博啧了一声，“这本子是真的好，给你我还有点可惜。” 季云一笑，“落我手里还想还回去？” “得，又是个占便宜没够的主。” “我先请你吃顿饭，咱俩先庆祝一下。” “一顿饭不够！”黄博露着牙花子，“诶！一万顿也还不回来，你要凭这戏获奖了还得矮我一头。” 季云笑着点头称是。 “不过你也别担心哥哥前程。”黄博脑袋一昂，“你还记得刘华老师怎么评价我的么。” 黄博鼻孔朝天，嘴巴都要厥到眼睛上面。 季云仔细回想拍摄疯狂的石头时刘华的话。 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长得你甭管，忒操行了。”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季云收起坏笑，无奈的说道：“他将来一定是有成就的，这句？” “对！”黄博兴奋的拍起掌，“百分之一千一万的！” 他安慰的拍着季云的肩膀，“哥哥我不差这部戏，以后有得是机会。你也甭了，指不定过两年星爷就得邀请我演戏呢。” 季云点点头。 合着他身边全是预言家。 “别闲扯淡了，赶紧找个地搓一顿，你叫上万倩，我喊你欧姐来。” 酒足饭饱，欧姐和黄博回了住处。 万倩回了国话，又剩下季云一个人形单影只。 还好，托付刘澈寻摸的那套房已经买下来了。 地界不错，北三环，离北影也就十分钟的脚程。 不过刚搬过来，还没购置什么家具，显得屋里比较冷清。 刘澈还真在隔壁租了个屋，不过特意选了个毛坯房，里面甭说家具了，就连地板都没有。 他都帮季云算计好了，等万倩搬着行李上楼，保准转身就住季云屋里头。 不上一张床还不行，整个屋子里除了主卧最大的就是洗手间。 “这房子不贵，就当我送你俩的彩礼，隔壁租的那间押一付三我就不管了。” “行。”季云看着满意。 “要我说咱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等睡到一个被窝里再换个大点的房子！” 刘澈胸脯拍的震天响，一副别谢我的表情飘然而去。 躺在床上，季云琢磨着怎么折磨自己。 《杀生》这部戏讲的是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寨子，寨子以长寿闻名，所以被称为“长寿村”。主角牛结实是个浑人，在自称规矩的寨子里显得格格不入，长寿村的村民看不惯牛结实破坏村里的名誉，想除掉牛结实，但又不能明着杀人，于是设计的一场谋杀。 整个寨子一起演戏，以图误让牛结实认为自己得了绝症，最后心力交瘁的牛结实为了自己的孩子，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一个山寨中的混混，形象肯定是和光鲜亮丽的季云不那么匹配。 所以，他得把自己捯饬的像一副乡下人的样子。 管琥给了他三个月时间，准备好了就开拍，三个月没成就换人。 他也是打着东方不亮西方亮的主意，这头折了就去拍那部《斗牛》，这边再找一个主角再拖三个月。 反正他能拖得起。 但是季云拖不起，他要在这三个月成为牛结实。 说实在的，他这边还好演，黄博那边是真的遭了大罪了。 斗牛这个故事的中心是一头牛，理所应当的，黄博要和这头牛培养感情。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难在牛不会说话，简单在牛不会撒谎。 但是季云能够想象到以黄博的敬业精神，肯定会做出和牛共处一室这种事情来。 为什么黄博一直以刘华老师的评价自傲，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努力获得了肯定。 这句话发生在拍摄黄博饰演的黑皮被困在井下的那场戏。 为了体现被困在井底下的狼狈，他把污泥抹在脸上。 那是真的污泥，隔着老远就能让人发呕的那种。 也怪剧组实在太穷，《肖申克的救赎》里男主角越狱经过下水道，整个下水道里都用巧克力灌满，这部戏仅仅是一点黑芝麻糊的钱都要省下来。 但是他成功了。 刘华老师的夸赞让他坚定了自己的路线。 上学的时候老师总说，一个演员要先感动自己才能感动观众。 同理，一个演员不折磨自己怎么才能让观众升起可怜之心。 他想要的是从心底里窜出来的混劲，不是化妆师的两刷子。 就是管琥那头能过去，他自己也过不去这道坎。 打定主意，季云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歪？” 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刚分开几分钟啊就给我打电话。” “万万，有个事跟你说一下。” “怎么了？” 万倩心里一突，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要去拍个戏，在山沟沟里，可能会比较久。” “切，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去呗。” 演员拍个电影出趟门不是正常。 万倩的语气一顿，复又问道：“多久？” “可能要半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你接墨镜王的电影了？” 也不怪她诧异，半年实在是有些长了，国内的平均拍摄周期在三个月左右，好莱坞长一点，也不过106天。 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后期剪辑和制作上了，如果演员演得好，拍摄时长可能会再度压缩。 “我要演一个浑人，之前没接触过这样的角色，还得学一下方言，先去三个月融入下角色。” “哦。” 万倩哦了一声，有些兴致缺缺。 他俩刚确定关系，感情正处于升温阶段，季云这么一走 “我把钥匙放闻栋那去了，你有空就直接搬过来吧，叫上刘澈和闻栋帮忙，那俩大傻子一天天都闲着。” “嗯。” 万倩的声音有点低。 “我是去山里，又不是去火星，你闲的时候可以来探班。” “我才不会去找你！” 季云安慰道：“等这部戏拿奖了咱们回老家咳咳，等拍完再说吧！” “嗯！”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今夜无眠 《杀生》的取景地在桃坪羌寨，位于川蜀深山中的小寨子。 山路盘桓，怪石嶙峋。 人说自古华山一条路，进桃坪羌寨的路也不遑多让。 跟着导游，季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上爬。 导游是个热情的小伙子，桃坪羌寨的羌绣很出名，但是路陡不好往外卖，于是催生了往来通商的职业。 他就是以倒卖羌绣做营生的，也不愿意往山沟沟里多跑。 但是季云掏出两张红票，他也顿时热情好客起来。 “你是来这旅游的？” 季云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水，“我来体验生活的。” 那小伙子干笑着点点头，心里暗忖，又是个傻大款，这地有什么好看的。 季云当然知道这小伙子是怎么想的，不过也没必要和他多做解释。 两人的气氛便的安静下来。 清新的空气、悦耳的鸟鸣。 与之相对的是重复到有些枯燥的山路，还有不断下降的手机信号。 又过了半个小时，季云终于能看见远方飘起的炊烟。 “越过那个山包，咱们就到了。” 季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强提起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望山跑死马，这一段路又走了一个多小时。 走着走着，远方的轮廓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耸立的碉楼，青石道蜿蜒成蛇形，一直延伸到寨子的中央。 “前面就到了，我领你去见见村长，让他给你安排个地歇脚。” 季云点了点头，又跟上他的脚步。 随着两人的前进，季云也近距离接触到了在此地生长着的人。 他们站在路旁，目光看着光鲜亮丽的季云，仿佛在动物园看动物一样。 羌族传承千年的服饰风格让季云显得格格不入。 “叩叩叩！”导游敲响房门。 老旧的木门伴随着磨牙的吱呀声，一个叼着烟袋的老头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林娃，这是谁啊？”那老人抬眼打量了一眼季云，向导游问道。 “这是城里来的，来着体验生活。” 他又向老人比了比，朝季云介绍道：“这是村倌，有事你和他说就行咯。” 村长嘬了两口眼袋，眼皮慢慢耷拉下来。 “我们这可没什么宝贝。” 有些生硬，语气中还带着些不情愿。 “我给钱。”季云直指主题，没那么多闲心思跟他绕。 “多少钱？” “600，三个月，有个住处就行，最好是单独的。” 来得路上他就看到有几处房子显然已经空置许久，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倒出一间房子不是什么难事。 “800。” “行，晚上您再添置一顿饭。” 村长挑挑眉，说道：“我们这的吃食可跟大城市没法比，娇生惯养的咽都咽不下去。” “和你们吃的一样就行，我不挑。” “好。” 季云从钱包里拿出八百递到老人家手里。 村长侧身一看，钱包里还剩两张红票。 来时季云已经把钱存到山下的银行里了，就留了1000的现金，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幺娃！” 村长招呼一声，只听噔噔噔脚步传来，一个小胖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三人面前。 小胖子约莫十五六岁，头上还梳着一个髻，脚步一停，眼神就飘向季云。 “你领他去东头马生他们家住下。” 村长回身摸索半晌，拿出一把钥匙。 “马生他们家都搬走大半年了。” “我让你去你就去！” “诶！”小胖子应了一声，引着季云就往外走。 小胖子一边走着，一边不住的撇着身边高大的身影。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燕京。” “我知道，首都！”他的眼中流露出憧憬之色，“那里一定很大吧。” “是挺大。” “应该有两个村子那么大吧。” 季云一笑，“差不多。”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啊？” 在他眼里，桃坪羌寨就是个与世隔绝的监狱，山下的世界才是他所向往的乌托邦。 “我来体验生活。” “什么是体验生活？生活还用体验么？” 季云一愣，一时间也没法反驳。 仔细一想，体验生活这词着实有些矫情。 “我偷偷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 “嗯嗯！”小胖子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说出去。 “我是个杀手，来这躲避仇家的追杀。” 小胖子脸色顿时一僵，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强笑道：“你应该是在逗我吧。” 季云意味深长的一笑，“对，我就是在逗你。” 桃坪羌寨的地势不太平整，走向都是倾斜着的，走着像是下山路。 不一会，小胖子在一处碉楼前停下脚步。 “到了。” 季云抬头一看，果然房子照周遭要破落许多，墙壁斑驳就连窗上也落满了灰尘。 门上的铁锁有些锈蚀，也不知道这钥匙能不能用。 小胖子一蹦一跳的走到门前，转动锁芯打开房门。 桃坪羌寨还保留着羌族传承下来的建筑格式，通风效果非常好。 虽然从外看卖相不太好，可是屋内却整洁些许。 “水在村口，床铺明天给你送来，你今晚先将就着。”小胖子眨巴着大眼睛，“你还有什么需求么？” 季云走到墙边，摁下开关，毫无反应。 灯已经坏了。 “这是前人家走的久了，村里就给拉了闸，你等个三五天就能来电。” 小胖子一想没电也不是个事，“抽屉里有蜡烛，你先对付一下。” “好。” “有事找我，我就住在拐角第一家。” 季云点点头，小胖子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满屋的摆设，季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行李摆置了起来。 井口离他住处不远，来回也用不了多久。 抄起抹布，季云开始擦拭了起来。 这一擦，就是一个下午。 晚餐是一晚素面，没加什么佐料，与其说是面，更不如说是面片汤。 不过劳累了一天的季云也照样来者不拒。 这个角色不能太瘦。 天色渐渐放黑，季云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烛花。 突然想起什么，他掏出手机。 还有电，不过没有信号。 上面还显示着万倩最后给他来的一条短信：“注意安全，我抽空就去找你。” 他回复了一句：“三个月之后再来。” 放下手机，房间所有的光亮全靠一根蜡烛在强撑着。 微弱的光芒形成了一个逼仄的空间，堪堪能将季云囊括。 光亮之外，无穷的黑暗在挤压着季云。 今夜无眠。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来信 天色大亮，季云在桌前醒来。 别扭的睡姿让他顿感浑身不舒服，一站起身，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噼啪作响。 洗漱完毕，他拿出笔记本，撕下其中一页。 提笔写道：“晚餐加量。” 还在纸下压了一张红色钞票。 拎着马扎走到了村子中心。 他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是小胖子昨晚送过来的。 不过寨子小，众人都熟稔，新鲜面孔出现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季云停下脚步，看了看地形，又看了看人群，放下马扎就坐在了路边。 旁边有几家妇女聚在一起，见他一屁股坐下，也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季云视若无睹，拿出笔记本就开始记录了起来。 他要找一个锚。 锚是船的根，在表演上也一样。 很多演员在接触新的角色时都会先找到一个锚，以求让自己的表演更贴近角色。 表演这事不是拍脑门，灵光一闪就角色附体。 大多数演员都会去贴近角色原型来寻找灵感。 当然，很多极端角色并不能轻易的接近，比如你要饰演一个杀人犯，还能杀俩人来找找手感？ 这时就需要一个锚定物。 在自己的身边找到和角色性格相近的人，通过模仿这个人来达到贴近角色的效果。 很多演员在演同类型的角色时总会给人趋同感，这就是他们挑选的锚定物都是一个人的原因。 比如程道明饰演的皇帝，虽然在细节之处凸显差异，可是在整体风格上趋同。 找好这个对象很重要。 陈健斌的演技十分的不错，但是他在饰演皇帝一类的角色时就显得太过刻意，一句话要顿个三五次，这就是他的锚定对象没选好。 《杀生》中牛结实这个角色的锚定人物很好找。 你上学时候是不是会遇到那些仗着自己力量强而霸凌他人的人？ 自己觉得自己是大大咧咧，旁人看来就是装b上瘾。 这点就和牛结实极为相近。 在观众的视角里，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村民，可是在影片中村民的角度，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一个泼皮。 季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灵感纪录在笔记本上，翻过一页，又开始聆听起不远处几人的家长里短。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半天没人来往，他才拎着马扎向住处走去。 晚餐变成了白粥和腊肉。 碳水化合物和脂肪，很容易增脂。 季云早上吃了点干粮，一下午滴水未沾。 不规律的饮食比每餐多吃更容易发胖。 昏暗的烛火下，季云纪录的是白天那些人说过的话。 他仔细回想那些人的口音，自言自语的复述着。 这种静谧的环境中，自言自语滋生了心中的孤独感。 念了没两句，他叹了一口气合上笔记本。 起身走出房门。 今晚的月亮比较圆，月光的照耀下，外面比屋里更加透亮。 点燃一根香烟，季云退了两步倚在门框上。 放眼望去，四周灯火通明。 仿佛一串长龙将自己包裹住。 人生地不熟，甚至还有些排斥。 季云摇摇头，轻笑道：“这混的也太惨了。” “呼！” 季云昂着头，将烟雾吹到天上，笼罩在月亮周围。 烟头扔掉，回身步入屋中。 半晌，屋中再次响起那蹩脚的方言。 季云已经连续在同一个位置坐了一个月。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写着。 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有的人上前和他搭话，他也是生硬着脸摇摇头。 日子久了，那些人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总而言之，一派祥和的寨子里，孤身的季云格格不入。 季云要的就是这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杀生》这个故事就像西游记，牛结实是那个抗争的孙悟空，同样的顽劣。 那种我行我素的感觉深深的烙印在人物的标签之上。 “你说他是不是个哑巴？” 村口的议论声已经不再偷偷摸摸。 “十哑九聋，你骂他一句试试。” “瓜娃子！你看啷个那！” 季云瞥了他一眼，将这句骂腔记录了下来。 “果然是个傻子！” 众人一片哄笑。 村民对于季云的怪异举止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有一次一人凑到他的身前，看到他纪录的文字，这些人才消停了下来。 他竟然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记录了下来。 毛骨悚然。 自此之后，他们对于季云就多了一丝戒备。 不怕坏人，就怕怪人。 这个消息传出去，小胖子也再没有来过他家。 季云完全丧失了和人交流的机会。 他想放弃了，这个世外桃源像是一个炼狱，每个人都在冷眼看着他熊熊燃烧。 这股念头在他脑海里萦绕不断，心中一阵阵打鼓。 猛然，门外传来噔噔的脚步声。 是小胖子。 “有一封你的信。” 季云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光芒，仿佛溺水的人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 小胖子将信件塞到季云手里，急忙逃走。 季云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拆开信封，是万倩的来信。 没有多少篇幅，季云打眼一扫就看了个大概。 “我搬过去了，臭季云！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那屋里连墙都没刷你让我住哪啊！ 反正你那间房现在已经姓万了，不接受反驳。什么冰箱，墙纸，餐具，电视都是我买的！我给你安排了个沙发，就放在卫生间里，以后你就睡那吧。 我养了只猫，叫小云子，它喜欢在你沙发上撒尿，你回来不许打它！以后它在家里就是二把手了。 你听说没有，博哥现在连吃带睡都和那头牛在一起，欧姐说他现在把自己当牛犊子养。不过好像不太顺利，那头牛是外国牛，他俩语言不通。 我这边排的话剧很顺利，也有几个剧组和我接洽，上班坐地铁转车二十分钟就能到，不过最近茄子又涨价了，我学着做了几个菜，能吃但是不太好咽下去 季云，我想你了。” 季云鼻子有些发酸，他深吸一口气，合上信纸，仔细的抚平褶皱，放在胸口的口袋里。 等待着他消息的万倩，失之交臂的最佳男配，前世那浑浑噩噩的二十年。 失败比孤独更难让人接受。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是艺术！ 大包小裹，一行七八十人上了山门。 桃坪羌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外人前来，一时间都走出家门，站在甬道两侧，看着热闹。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不会是那个怪人的仇家吧？” “听说是来拍电影的。” “村长说了咱们这要发展成景区，这部戏就是给咱们做宣传的。” 前面管琥领着一众主演脚步飞快，后面扛着设备的摄像师累的精疲力尽。 这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了。 管琥几个月之前就来踩过点，对于村子里的路况十分熟稔。 后面一行人累的连呼哧带喘的，他的脚步却异常轻快，冲进村子里，三两步就来到了村长的门前。 “老乡，还记得我么？” 村长抽着烟，笑眯眯的说道：“哪能忘了你啊。” 这人上次来就顺手给村子投资了几万块，可是他们的财神爷。 “之前跟你们打过招呼，我们剧组这就要准备开拍，接下来几个月要叨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村长笑着摆摆手，“待多久都成。” “我们这剧组人挺多，得麻烦您给我们找个歇脚处。” “都安排好了，村东头连着那几间，昨天还收拾了一番。” “那就多谢您嘞。” 管琥看着极富特色的建筑和风土人情，一时间大为满意。 “村长，前段时间有没有一个小伙子进山啊？” 季云三个月前给自己来了信，说要先到这里找找角色，三个月后准时开机。 并且打了包票说肯定能让他满意。 没成想他这三个月就跟消失了似的，一点音讯也没有。 不光他着急，就连媒体都急疯了。 现在季云正火，他们苦着心思想在他身上挖出大料，没想到这人突然人间蒸发了。 虽然没有收到季云的信，但是他还是带着剧组赶进了山里。 他想的是季云不会骗他，毕竟要是真放了鸽子，季云在娱乐圈的名声基本上就臭了。 “小伙子？” 村长有些上了岁数，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我们这小伙子太多了，你们剧组要群演么？” 管琥摇摇头，“不是，是我们剧组的主演先到了这，我们是来找他汇合的。” “演员？”村长有一瞬间想到了季云，随即摇摇头。 他那副卖相怎么看也不像是演员。 “他说的是那个疯子吧？” 旁边围观的一大姐突然插嘴道。 村长摇头露出不愉之色，“人家这是大剧组，别瞎说。” 管琥眼睛一亮，“您跟我说说那疯子吧。” 大姐说道：“那疯子是三个月前来的，刚来时候是一挺精神的小伙，但是就是没说过话，后来好像得了什么癔症，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 “他总斜么眼睛瞧人，像是看猪肉似的，看的人脊背发凉。” 旁边另一人立马补充道。 “对，他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你，一句话都不说。” 管琥暗暗点头，三个月前来的，这人应该是季云没错，连忙问道：“大姐，他现在在哪？” “他要么在家自言自语，要么就拿个本子在村口一坐，就这俩地，肯定能找着。” “他家就在村东边，窗台上结蜘蛛网那家。” “好嘞！”管琥点点头，回身向工作人员招呼了一声。 “你们跟着老乡把设备放起来，我先去找个人。” 说罢，他迈着大步向那人手指的方向走去。 应该就是这了吧。 管琥抬眼一看，昏黄的窗台和破旧的木门，门口还铺着一地的烟头。 他看了眼牌子，利群，是季云的口味。 “叩叩叩！” 半晌，推门声响起。 “吱呀。” 木门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昏暗的弄堂里，一道身影佝偻着站在门口。 管琥抬眼一看，试探着说道：“季云？” 木门完全敞开，光束照亮他的轮廓。 那人脸上一僵，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了一个笑容，“导演。” 管琥有些不太敢认，“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季云此时面色蜡黄，眼窝深陷，身形虽然比之前壮硕了许多，可是又呈现出一种不和谐，满脸的胡茬子配上干涩的嘴唇。 与前些日子那光鲜亮丽的模样一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找找人物。” 季云的嗓子有些沙哑。 管琥眼睛一眯，“你多久没和人说话了？” “我每天都练台词，基本功没落下。” 管琥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季云拍部戏再闹出点心理疾病。要是成了自闭症，黄博非得和自己拼命。 再联想到村民对他的评价，他又叹了一口气。 管琥想到了一个词——社会性死亡。 管琥深吸一口气，“找着了么？” 语气中带着丝丝试探，他现在的状态，让管琥很难放下心来。 季云一笑，身子一弓陡然变得凶厉起来，仿佛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终于得见天日的猛兽。 三个月的积累在此刻全部展露出来。 不只是凶狠，更多的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叛逆。 他的眼神在管琥身上上下打量着，极富侵略性，仿佛下一秒就要从他身上敲诈些好处。 就是个破皮无赖。 没有那种反派人物的故作深沉，只是纯粹的恶，纯粹的我行我素。 这一瞬间的转变，顿时让管琥大呼过瘾。 找着了！ 这就是他要找的角色！ 按捺下心头的激动，管琥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暗道，这是个不输于黄博的好演员。 “那明天开拍有问题么？” “我要调整一下作息消去脸上的浮肿和黑眼圈。” “可以。”管琥点点头，“那我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小云，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咯！” 王讯嚼着干巴巴的烙饼，看着季云风卷残云的模样，也升起一阵心疼。 管琥在晚餐时偷偷跟他通过气，让他多和季云聊聊。 他当时还觉得诧异，不过看到此时季云的状态，他一切都明了了。 他们在拍《疯狂的石头》时，季云俊的像个金童。 然而现在，有些一言难尽。 “万倩怎么没来？” 季云嘴里塞满食物，含糊着说道：“我没让她来。” “这部戏挺容易出彩的，你当时就应该推荐她试镜女主角。”王讯叹了一声，如果万倩在，他可能不会沦落成这幅惨状。 “女主有裸戏，她不能拍。” “嗯？” 出演女主的于男一愣，旋即头上青筋直冒。 什么意思？ 这是艺术！ 看着人挺敬业的，没想到这么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也想学做饭 管琥说第二天开机只是试探一下季云的精神状态。 别说是第二天了，就是这周能拍上就烧了高香了。 这山道两人宽，还坑坑洼洼，精密的设备只能靠人力来搬。 幸亏海拔只有1900多米，否则高原反应一上来，一个月都开不了机。 管琥脑子灵活，自己剧组人手不够，就请了一些村民。 当群演之余还能帮忙搬些设备，一举两得。 忙活了三天，整个剧组终于集结完毕。 管琥终于松了一口气，望着满坑满谷的演员，他朗声道：“开机！” 这部片子的票房不会太好，这是开机前季云就已经知道的事实。 故事改编自《儿戏杀人》，讲述的是山里有个寨子叫长寿镇，自清朝以来，长寿镇年龄超过100岁的老人超过18位，在这个淳朴的寨子里，礼教和规矩已经深深的刻印在每一个人的骨血里。 如果没有牛结实，这个寨子里可能会继续出现第19位，第二十位长寿老人。 但是主角牛结实，就是村子里的不安定因素，让这个外表平和的村子丛生波澜。 在他们的合计之下，牛结实终于黯然而死。 这个故事并不温馨，甚至有些抑郁，一个浑身缺点的主角，和一群张嘴闭嘴规矩礼数的村民，都让影片呈现一众灰色的氛围。 管琥被这个故事吸引，而不是为了票房。 虽然在呈现上会向市场做出妥协，可这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作者电影。 在之后的十几年，导演行业一直被一条鄙视链所笼罩。 做电影的看不起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的看不起拍网剧的，拍网剧的看不起拍综艺的。 在电影圈也有个鄙视链。 拍作者电影的看不起职业导演，拍文艺片的看不起拍商业片的。 但是事实是那些执导商业片的职业导演总能赚的盆满钵满。 余男是个实力大于名气的演员。 她就是凭借着作者电影《狂怒》崭露头角的。 在这部片子里她就全裸出镜过，所以一听说杀生中有床戏，她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管琥更没有。 季云倒是有 说实话，要是身下的人是于男，他倒是没有这么别扭，可是他身下的是一脸络腮胡子的摄像大哥。 “来吧！别怜惜我！” 摄像大哥一咧嘴，露出满嘴的黄牙，向季云发出击剑申请。 季云简直没眼看，回过身询问了一眼管琥，却迎上他那鼓励的眼神。 得，有什么样的导演就有什么样的摄影师。 “好！action！” 季云狞着脸，粗暴的对摄像大哥上下其手。 这段剧情讲的是长寿村的老者死亡，村民将其水葬，并让于男饰演的马寡妇陪葬，但是在水葬的过程中牛结实突然出现，将她从河里救了回来，扛到了自己的家里。 牛结实并不是一个好人，他救马寡妇只是贪图她的美色。 所以季云在这一段诠释的并不温柔。 “卡！” 管琥有些不满意，“你能不能开心一点！” 身下的摄像大哥也没闲着，“对啊，你快乐一点。” 季云脸色一塌，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重新在表演中多了一丝浪荡，这一幕果然增色了许多。 磕磕绊绊，这段终于是过了。 事后一根烟，季云有些感慨。 还是色戒好，人家都是真刀真枪，到我这成了硬碰硬 摄像大哥倒是享了福气，轮到于男拍摄这一幕还是他拍。 季云也没闲着，被扇巴掌的一幕得让他来。 “啪！” 一巴掌上去，季云的脸上多了一分红印。 “卡！” 管琥及时叫停，“于男你的表情不对，你要多点惊愕和恐惧。” “好。”于男点点头。 “啪！” “卡！动作收着点！” “啪！” “你别卡了，我寻思她这是要报仇呢！” 第一天的拍摄不是很顺利，但是也在管琥的接受范围之内。 两人的戏码磕磕绊绊之下按时完成，可是到了群戏阶段却卡了壳。 这些村民都是临时演员，没有什么表演的底子。 一上了镜头整个人的动作都开始僵硬了起来，让画面十分的不和谐。 管琥将一众村民分成几个组，再用带来的群演充作班长，大带小才在天黑之前完成了今天的拍摄任务。 搅着面汤，于男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第一天的拍摄就能让她看出些许端倪，这部片子估计又没什么票房了。 管琥并没有将村子塑造成一个矛盾重重的乌托邦，而是将村民的冷血和牛结实的狠戾一股脑放在了观众的面前。 她出道已经拍了十多部电影，自忖有些能力，才接了这个别人不愿饰演的角色。 不过今天看下来，这部片子的尺度太大，实在不符合大众的口味。 进了这一行，哪有不想火的。 可能有性子淡的，但是一旦有机会摆在面前，谁又会弃若敝履？ 眼看着那些演技不如自己的演员大红大紫，她也着急啊！ “怎么了？咽不下去？” 饰演村长的马靖武笑着说道。 马靖武是北电的表演系教授，就连张佳译、张子剑都是他的学生，对于自己学校里走出来的演员，他总是带着一分关心。 于男也不敢说出心中的顾虑，只能尴尬着点了点头。 捏着手里的饼，“有点淡。” 马靖武一笑，指了指身旁的季云，“你看他吃的不是挺香的么？” 于男抬眼一看，季云仿佛饿死鬼托生，大口大口的嚼着发面饼。 马靖武叹息一声，人老成精，他又怎么不知道于男心里所想。 今天她的表现有些不太在状态，是个人都看得出。 可能她是有些报复心里，可是马靖武能看出她心里藏着一股劲。 憋屈的劲。 “姑娘，你知道楚庄王的故事么？” 于男放下碗，愣了一瞬，“不太清楚。” “说啊，这个楚庄王刚刚上任就沉迷酒色，对于国事不管不问。但是最终他成为了春秋五霸之一，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他这么一张口，整个剧组的演员都停下来动作。 马老师指定是在开小灶。 “你看这面汤，它是一点一点熬出来的，火一大，就糊了。” 于男顿时了然，对着马靖武点点头，羞愧道：“我懂了。” 众人也懂了。 温火才能成汤，大火容易糊。 没有暗示谁，就是这么个事儿 “马老师，您也指点指点我呗。”季云悄咪咪的凑了过来。 马靖武眼皮一翻，“你也想学做饭？” 第一百二十章 那咱保一条！ 管琥用了非线性的叙事结构。 这种剪辑方式自电影《公民凯恩》首创之后，迅速被一众导演奉为圭臬。 比如诺兰大神，非线性叙事已经成为了他的标签。 其实非线性叙事也不是什么高端的技巧，就像《水浒传》，就是典型的非线性叙事。 但是这事用到电影上来可还没到100年。 优点大家也清楚，打破时间隔阂，随着剧情推进让观众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 但是缺点照样明显，故事会因无数的闪回变得琐碎，给人一种故弄玄虚的感觉。 其实电影中有很多细节都被这种独到的叙事结构给忽略掉了，以至于有些观众看的一头雾水。 很多电影适合二刷，才能让其中的伏笔一一的呈现。 这样的电影大多受制于篇幅，就像扎导的《守望者》和江文的《邪不压正》，但是很少有观众会进入影院观看一部电影。 观众是来看故事的，不是陪导演解密的。 什么隐喻、细节，都是在故事完美呈现之上的增彩环节，不能弥补电影本身的不足。 杀生中就有很多的隐喻。 就像片名。 名为杀生，干的也是谋杀的事，故事的起源却是一个人人羡慕生存，以长寿闻名的长寿镇。 在故事中，牛结实胸口挂着一把钥匙，这把钥匙能打开镇上佛庙的大门，但是牛结实这个人就是返礼教、反传统的代表，这无疑是个传统礼教与离经叛道之间的隐喻。 为了让村里的老人创下长寿的纪录，他们明为让奉养，实则折磨。虽然人人长寿，可是暗地里却死气沉沉。 总而言之，季云饰演的牛结实是个正面角色，但不是个正面形象。 “这么拍票房指定扑街。” 王讯耷拉着眼皮，叹息一声说道。 别说看了，就是拍起来都一阵云里雾里的。 “我拍出来不是给大家看的，而是给他们品的。” 管琥的性格很强势，说话也十分的硬气，不容置疑。 王讯自己可不在意票房怎样，刚才这句话完全是在点管琥。 再这么拍下去肯定赔的血本无归。 不过既然人本人都不在意，他也就不操那份闲心。 别说管琥不照顾市场，他为了增加观影人群，还特地找了湾湾和香江的演员。 苏有鹏和任达桦。 任达桦的表演已经臻至完美，虽然口音还有些许的瑕疵，但是可以通过后期配音来找补。 但是苏有鹏的表演与剧组里的一众大咖作比，确实是弱了许多。 不过人家是唱歌成名的，表演一路确实是有些不在行。 剧组大摆筵席，连菜品都丰盛了许多。 不过不是给剧组的人开荤，而是拍摄需要。 这一幕拍的是村里后生大婚，牛结实将他家祖坟里陪葬的首饰刨了出来充作彩礼。一番争斗之下，反而落入村里人布置的陷阱之中。 老话说四大缺德：扒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欺老实人。 牛结实这个角色算是五毒俱全，与之对比的是道貌岸然的苏有鹏饰演的牛医生。 虽然两人鲜有对手戏，可是这一幕就是两人的战场。 季云掏出一个红布兜，炫耀的推倒新郎官的面前。 “东西不多，是点心意。” 布兜叮叮当当的响动，隐隐露出一道银边。 将布兜拨开，一堆珠宝闪着众人的眼睛。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哪来的？” 季云咧着嘴，“都是他们自己家的，这么好的东西埋在地下可惜了噻！” 新郎官呆呆的看着闪闪发光的珠宝，牛结实游手好闲，这些东西肯定不是正道来的。 他盯着手中的银镯子，越看越觉得熟悉。目光从诧异慢慢转变为惊怒，登时头发都立了起来。 “你个狗日的刨人家祖坟！” 场中顿时大乱，新郎官已经出离了愤怒，咆哮着向牛结实杀去。 “砰！”村长一拍桌面，制止了这场闹剧。 “晓得今天是啥日子？把牛犊子带下去！” 一众村民立马涌了上来，将愤怒的新郎官哄了下去。 “你给老子等着！” “好！卡！” 管琥及时喊停，“保一条。” 他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经历过前两天的磕磕绊绊，剧组的进度已经步入了正轨。 就连那些村民中挑选出来的群演也都开了窍。 “接下来就要喝酒咯。” 管琥把季云招呼过来，问了问他的酒量。 “拍过喝酒的戏吧？” “拍过。”季云点点头。 喝酒的戏码不好拍，要酝酿出那种喝醉的情绪，这场戏又是个群戏，一旦一个镜头出错就得重来。 要么就一条过，否则就得灌水牛。 说是喝酒，其实就是喝水。 但是喝水可比喝酒难多了。 喝酒多的人都知道，酒挥发的快，水不行。 喝十瓶啤酒难度也不算太高，八音老师都不带打怵的。 但是喝十瓶水估计就直接就送医院去了。 “第十二场，第四幕，第一次，action！” 随着场记打板，马靖武端起酒碗，“我今日破例，和结实喝一碗！” 季云望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酒碗，头皮一阵发麻。 这玩意比唐长老的紫金钵盂还大！ 你管它叫碗？这明明是个盆！ 还不带儿化音的那种！ 但是还得露出兴致盎然的模样，他看看四周，又看看手里的海碗，提起碗来一饮而尽。 “哈！” 仿佛酒气上涌，季云打了一个酒嗝。 纵身一跃窜上桌子，“诶！好酒啊！” 四周立马发出欢呼声。 这头牛上套了。 “按照老规矩，我们连干三大碗！” “来来来！喝喝喝！” 场中顿时热闹起来，在牛结实看不到的角度，村民们正摇晃着手中的铃铛，用铃铛声传递着信号。 这一段在故事中是众人设置的陷阱，他们通过阴阳壶倒酒，自己喝的是水，而牛结实喝的是酒。 在牛结实发现自己酩酊大醉的时候，他抬眼一看。 众人面色清明，完全没有一丝醉意。 我的酒量下降了？ 四周的喧闹声和季云为难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望着村民端起的酒碗，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来！干！” 硬着头皮，季云一饮而下。 他已经有些灌不动了，水从海碗的边缘露出，汩汩流淌。 “卡！” 管琥终于叫停。 季云连忙放下海碗，“你再不喊停我就能浇花了。” “说得好！那咱保一条！”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杀生 管琥看人很准，他极力制止黄博接那些烂片挣快钱。 “那样会磨灭他的质朴和生命感，这是他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斗牛》和《杀生》这两部戏就淋漓尽致的体现了这两个主题。 斗牛诠释质朴，杀生体现生命感。 没有什么比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更加有张力。 如果有，那应该就是这个小小的生命正安稳的呆在母亲的腹中。 “你也想害老子！？” 村民的诡谲已经感染到了牛结实，他现在草木皆兵，就算是面前的马寡妇，也难以博得他的信任。 见她抽起一段白布，捂在小腹上，仿佛在隐藏着什么。 季云粗暴的拉开。 然而下一秒，他的目光呆滞了下来。 马寡妇的小腹已经隆起。 “咋回事？”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跟着于男的步伐，季云的目光闪过无数思绪。 温柔的拨开她的双手。 马寡妇是个哑巴，于男也只能用动作无声的表述着此时的羞怯和喜悦。 “我的？” 季云耳朵贴在于男的小腹上，隆起的小腹预示着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 他的表情绽放出了一丝喜悦。 很违和，但是异常温馨。 仿佛猛虎舔舐幼崽，那种奇妙的反差感让他浑身上下都发着光。 眼睛中的光芒猛地一闪而过。 过去三十几年，牛结实从未有此刻的心情。 一柄枷锁已经拷住他的四肢，可他心甘情愿。 笑容在此时完全绽放出来，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的眼里已经蓄满的泪水。 “好！卡！休息一下。” 管琥掌镜，满意的笑着。 季云的尺度拿捏的很稳，并没有将情绪一下子爆出来，而是经过无数的铺垫才呈现出喜悦的神色，这种娓娓道来的表演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过下一幕依旧是爆点，对于季云的表演要求极高。 马寡妇本应沉塘保守名节，可是她却和牛结实媾合，怀了个“孽种”，更被村里人视为眼中钉。 村人想除掉牛结实，给了马寡妇一副堕胎药。 让孩子死，或者是让牛结实死。 上一幕是新生，下一幕就是死亡的抉择，这部戏的编排就是这么残酷。 “将喜悦之情打入谷底才能让你更好的爆发。”管琥说的头头是道。 “这不合理。”马靖武率先反驳，“演员的情绪是连贯的！” 他拿出剧本，指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其中还掺杂着牛结实以为自己得了癌症的剧情，没有这段剧情的烘托，他可能不会对生死的抉择有那么轻易的判断。” 管琥懒得和老人家纠缠，他们这些学院派太过固执。 “情绪的递进是观众需要接受的信息，我们没演过不代表没看过，熟悉了角色不是一样演？” 他望了一眼季云，低声道：“撕裂感更能引起情绪的共鸣，有利于你的发挥，你想拿奖就按我说的演。” 季云手里拿着堕胎药，脸上浮现一丝痛苦。 “这是啥子？” “砰！” 情绪外化，季云将水壶摔到了地上。 乍响声让与之对戏的于男浑身一激灵。 她也没有防备，但是这股畏惧的演绎却是诠释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也想把我儿杀了？” 将堕胎药攥紧，季云眼中泪光闪现。 “砰！” 一个巴掌甩了上去，声音却异常的沉闷。 顺手抄起瓦罐，就想往于男的脑袋上砸。 犹豫，颤抖。 季云的表情几经变换，最终有些无力。 直到最后，脸上的狠劲也维持不住。 登时，一阵铃铛声划破夜空，季云翻身登上屋顶。 “给老子出来，老子弄死你们！”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回音。 “卡！转场！” 剧组重新入景，将镜头对准天井。 仰拍，摄像机的镜头顺着季云的视角向上看，于男正无助的蹲在楼梯旁。 嫣然一笑，她伸出手，打出手语。 我要你活！ 季云已经呆愣在原地，无数的苦楚涌上心头。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娃儿！” 于男轻轻摇头，无声的拒绝着季云。 迈步登上楼梯，作势就要往下跳。 “诶诶诶！你做啥子？” 连声劝阻，此时的他已经乱了阵脚。 “不得行！不得行！回去！下去！听到没得！” 他的脸上已经遍布哀求之色。 管琥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盯着季云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噗通！” 季云跪在地上，双膝与地板撞击发出猛烈的炸响。 他双手上举，苦苦哀求。 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是气息一直沉在肚子里，他强行提起一口气，仿佛抽干了全部的力气。 “我嘛，我来，我来。” 撕开堕胎药，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眼泪和着药粉不住的往他的咽喉里呛着。 他的气息已经完全的紊乱，整个人都在抵御着虽哀痛到来的抽噎。 药粉已经进入他的气管，肺部仿佛要炸裂一般。 再次压下咳嗽的，就连包装的牛皮纸也被他吞了下去。 “回去。” 他已然没有一丝强势，语气中满是乞求。 一高一下，季云已经低到了泥土里。 双眼通红，他昂着头，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回去我来。” 他已经完全被击败。 蹒跚的登上梯子，他站在天台上，无助的向四方传达着他的哀求。 “不要再整咯！” 声音不住的颤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气。 “我最多也活不过两天咯。” 他望着四周的黑暗，仿佛这三个月的所有经历都在冲击着他的脑海。 刹那之间，他张开嘴，感觉四周都已然失声。 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仿佛都在无声的诉说着孤独与落寞。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黑暗中仿佛有着千斤的秤砣压在他的脊梁上。 泪水和药粉和在一起，已经让他的脸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面向着无边的黑暗，他好像独自对抗着全世界。 他的心已经死了。 “放心了” “卡！” 季云抹干脸上的泪痕，环视四周，工作人员的眼眶中也已经蓄满泪水。 他站起身，四周立刻涌现片片掌声。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家！ 两个月的拍摄，季云终于杀青。 这是他超常发挥的情况下才得以完成。 这部戏比较文青，每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里都蕴含着编剧和管琥独到的理解。 季云以为自己演到位了，其实上和中心思想大相径庭。 比如片中牛结实送给马寡妇的八音盒，他把这个礼物当作自己的寄托。 但是管琥更想让他在意的是八音盒中的鱼形装饰。 这是牛结实这个形象的隐喻，牛结实就是这条鱼，他拖着蓝色的棺材寻死，就像鱼儿回归大海。 这么一点拨，顿时一大段剧情要推倒重演。 毕竟你出发点错了，表演出来的东西就有些不对味。 季云可不敢含糊，这是他拿来冲奖的角色，如果不认真，不是对不起这三个月遭的罪了？ 不过还好，有了第一次的拍摄，第二遍的补拍也算是驾轻就熟。 不拍环节持续了两天，剧组终于全面杀青。 王讯是个坐地炮，到了他的地界自然要招待一番。 剧组杀了青，他也邀请了几位主创大摆筵席。 第二天一大早，季云就赶上了头班的飞机回了燕京。 归心似箭，这地他是一秒都不愿意呆了。 怀着踌躇的心思，季云打开房门。 离家几个月，屋里已经大变样。 客厅的墙上倚着电视，两人大小的沙发旁挨着冰箱，鞋架旁多了一把吉他，逼仄的过道还立起了一个化妆台。 白色的墙面贴满墙纸，并不是少女粉，而是比较清新的蓝绿色。还贴着两张魔兽海报，上面分别是瓦王和吼爹。 墙纸只贴了一面，另一面空白的墙上画满了涂鸦。 显然是万倩所作。 画的内容十分统一，一个男人。 不过看起来画里的人比较坎坷，初时还好，轮廓线条都很完美，不过随着墙面蔓延，整个人身上的零件就开始缺东少西。 一会少了眼睛，一会没了头发，缺胳膊断腿不一而足。 季云看着这些画，突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万倩并没有在家，想必是还没有下班。 季云打开冰箱，寻摸着吃食。 “喵！” 季云一回头，一只橘猫正趴在窗台上，慵懒的晒着太阳。 咦，这是哪来的猪 初次见到季云，它一点也不慌张，反而耷拉着眼皮好奇的看着他。 季云若无其事的掰开ad钙，饶有兴致的望着它。 “小云子？” 满心期待的看着猫大人的反应，不过人家没搭理他。 季云正准备撸猫，楼下突然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他没有关门，楼道里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 是万倩！ “谢谢你了，帮我搬到这来。” 还有别人？ 季云眉毛一跳。 “没事嫂子，这也没多沉。” 是胡哥的声音，季云当即松了一口气。 不对，我松什么气啊。 我尼玛，爱嫂子？ 季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下去，跺的楼梯间回响不断。 越过拐角，一道倩影正迎面而上。 她望着季云，眼神从诧异变为惊喜，猛地窜到他的身上，扑到他的怀里。 万倩泪眼婆娑，小拳头不住的敲着季云，“你还知道回来！” “对不起。” 季云有些尴尬，胡哥还在下面瞅着呢。 “云哥儿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等有时间咱们再出来喝酒，你们先聊。”他眨着眼睛，一脸坏笑的转身离去。 小别胜新欢，他可不在这当电灯泡。 要是耽误了人家终身大事可不得了。 “吃口饭再走吧。”季云假意挽留道。 一听到吃饭，胡哥的脚步捯饬的更快，“我受不起，您还是自己享福吧。” 当即把手里环抱的烤箱放到地上，一溜烟就消失个无影无踪。 “莫名其妙。” 季云吐槽了一句，又看向怀里的万倩。 “回家吧！” “嗯！”万倩狠狠的点头。 “那你先下来呗。”季云无奈的说道。 “我听不见。”万倩摇着小脑袋，一头扎进季云的怀里。 季云苦笑着摇摇头，带着烤箱和人形考拉回了房间。 “喵？” 猫哥诧异，怎么这俩人还粘到一起去了？ “这是我养的猫，怎么样？好看吧。” 季云违心的点点头，“你没把它当成猪算你眼神好。” “橘猫都容易发胖。” 季云叹了口气，“你瘦了。” 季云怀疑她的饭量全都转接到了猫哥身上。 万倩笑着戳了戳季云的脸，“你胖了，还黑了，变丑了。” “这不是更有气质么？”季云佯怒道。 “这回回来会待很久吧。”万倩昂起头，期盼的问道。 “接下来没什么事了，等绣春刀上映之前多跑跑宣传吧。” “你是不知道俞闵着急成什么样子，天天让我联系你，你倒好，躲到了深山老林就不管不问了。”万倩扭过头去，生气的说道。 “晚上我任你处置！” “滚蛋！” 打情骂俏之后，季云揉着她的头，“绣春刀准备几号上啊？” “12月13号，胡哥就是要跑宣传才进的京。” 季云看了眼墙上的挂历，赫然发现这都十月中旬了，他一天天泡在剧组浑浑噩噩的，一下山倒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前期宣传的怎么样了？” “勉勉强强吧，那些媒体都是在问你和博哥，《疯狂的石头》都下映了，你可不知道你和博哥现在已经火遍了大江南北。” “电影票房多少？” “3500万，你投资赚了175万，宁皓又给你加了片酬凑了个250的整。” “这孙子，给钱也没有好心眼子。” 现在这年头电影行业主要是几个龙头把持着，照后世来说，投资人占票房的分成大概在40到55，但是现在刘天王和季云只能分到15。 但是这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益。 “那钱还握在人家手上，他让我转交给你，我没接。”万倩低着头，闷声说道。 “你咋没接呢？过两天这孙子高兴劲过了再反悔怎么办！” “我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万倩哼了一声。 “这不是咱俩的买房基金么，放在谁那不都一样。” “我和你还没结婚呢，你的还是你的。” 季云摸了摸鼻子，万倩一聊到钱就有些固执。 “那咱们张罗张罗就把这事办了吧。” “不是说了么，你先拿了奖。”万倩扭捏着说道。 眼看季云有些失落，万倩连忙转移话题，“你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说罢，她离开季云的怀抱，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 半晌，锅碗瓢盆的声音轮番炸响。 季云怯怯的望了一眼烟雾缭绕的厨房，该不会是失火了吧。 回身看了一眼，猫哥一脸的无所谓，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季云突然想起刚刚听到吃饭就落荒而逃的胡哥，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擂台 《绣春刀》的首映发布会在12月1号，《无极》也是这一天。 剧组全上下都同意和无极打擂台。 不为别的，他们看了无极的先导宣传片。 说实话，都没看懂。 宁皓，俞闵，陈琨，王千原，四个人凑在一起都没攒出一条故事线来。 “可能是凯歌导演在下一盘大棋。”俞闵谨慎的说道。 “下个的棋，那大将军一张嘴我浑身鸡皮疙瘩就往地上掉，凭着他这股不找配音的‘认真劲’，我就断定他们输定了。” 宁皓十分肯定的说道。 他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听季云的建议，这要是对上无极，他那部石头的口碑还能往上窜窜。 不过绣春刀此时上却显得无比的明智。 首先，此时内地的观影受众少，面对大片扎堆的新年档，他们一般会选择其中一部进行观看，就算看的这部崩了，一般也不会转身进另一个影院。 其次，石头的体量确实有点小，甭说品质如何，就是电影的宣传海报都跟人家差了三五条街。 “那咱就上了？” 俞闵咬咬牙，问向季云。 “我没意见，各凭本事呗。” 打擂台需要很大的勇气，尤其是和陈凯哥这种已经成名成腕的大导演。 原来这个风口可是专属于老谋子和小钢炮的，人家那叫势均力敌，他们这些人全端上去都不够一盘菜的。 不过因此，话题度也抬了上来。 和《功夫》的宣传不同，这次的试映星光熠熠。 刘天王，胡君，甚至王家老大都来帮忙站场。 毕竟是自家的电影，作为老总当然不能让别人压了风头。 华艺当个老好人，这边是王家老大亲至，那边是王忠雷。 无极是中影出品发行，他们也不能不卖一个面子。 “王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季云那边招呼好刘天王，立马凑了上来。 虽然和华艺有些不愉快，可是自家事总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记者的长枪短炮正在架着，他要是此刻冷脸，保不齐明天就传出风言风语。 “我办公室里得闲，出来看看你们的成果。”王忠军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你最近发展的很不错啊。” “仰赖公司的提携。”季云扯出一丝笑容。 装孙子的事他是真的干不来，连忙拉过俞闵，示意他和王总对线。 “王总，我去招呼一下来宾，你和俞导先聊。” 刘天王可没有分身的手段，来了这一场还得去无极那边，毕竟无极的班底都是香江演员，在香江式微的年头，他总得帮忙提携提携。 说罢，季云转身冲刘天王走去。 王忠军看着他的背影哈哈一笑，“还是和公司的员工不亲近，一见我就跟看到了瘟神似的。” 俞闵尴尬的说道，“小云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忙，刚下了山就到处跑宣传。” “嗯。” 王忠军点着头，露出思索之色。 “你们这部戏预计多少票房？”他突然抬起头，问向俞闵。 “1亿打底。”俞闵信心满满的说道。 “到不了。”王忠军摇摇头。“你们想通过口碑挽回局势，可是口碑需要慢慢发酵，等观众反应过来还需要时间呢。” 俞闵一愣，整个人紧张了起来。 没错，第一波观众进了电影院，看了电影写了网评，再等持续的差评输出，绣春刀才能借助口碑的反差呈现爆发式增长。 怎么的也得一周吧。 但是他们没有一周的时间，别说一周了，五天后盗版盘就得满天飞。 到时候大街小巷卖五块一张，谁还来电影院看电影？ 王忠军一笑，“别着急，我来给你们添把火，差评的人多，你们口碑上来的就快。” 俞闵转忧为喜，“多谢王总！” 华艺刚踏足娱乐圈时也是投资起家，江文的《鬼子来了》和陈凯哥的《荆轲刺秦王》都是华艺出钱投资的。那时候没有自产能力，所以打算收编几个导演。 作为国内最卖座的导演之一，陈凯哥也顺理成章的收到了华艺的橄榄枝。 不过人家没接。 王忠军没当这是个事，毕竟娱乐圈都是你情我愿，不至于因为这事天天埋汰别人。 但是关乎到赚钱总该不能绕过去，踩人一脚也是稍带的。 “出力我可以，出钱也没问题，但是我也不能赔本赚吆喝。” 王忠军灼灼的望着俞闵，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俞闵脸色一垮，顿时有些为难。 季云一伙和公司闹得挺僵的，绣春刀的撤人事件仿佛成了导火索，就连王忠军今日的到来都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作为张大胡子的关门弟子，他夹在中间有些里外不是人。 虽然他是导演，但是剧组上上下下几百人，也不是他的一言堂，此时面对王忠军的诘问，他顿感有些为难。 “我在剧组说了不算。” 王忠军一笑，“我意思是看看电影效果怎么样，季云拍个电影和闲云野鹤似的，我们这头连成片都没看过，要是你们拍的稀烂我这不是白撒钱了么。” “噢！”俞闵当即回过神来，“电影很好看。” 他还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有气势，将自己的胸膛拍的震天响，“十分的好看！” 王忠军嗯了一声，低下头默然不语。 眼看王忠军正在思考，俞闵如坐针毡，一时间待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你觉得季云怎么样。”沉吟半晌，王忠军猛然问道。 “很好啊。”俞闵一愣，说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找他拍戏很舒服，可以通过四五个角度来诠释角色让导演进行挑选。” “别说那些虚头巴脑的。”王忠军笑骂一声，“你看他发展怎么样？” 俞闵不由得暗暗叫苦叫苦，说小了这是公司和季云的私人恩怨，说大了是经纪人团队和公司管理层的利益分配不均。 我就是个导演，怎么非得掺和上这些烂糟事。 俞闵提起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季云是我见过的最有前途的演员。” 你以后可得报答我！ “嗯。”王忠军揉搓着脸颊，“你听没听说王晶花的事？” “没听过！” 俞闵一句话跟上，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王忠军失笑，“这是有些为难你了。” 他叹了一口气，撑起身子，“走吧，咱们看电影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梅花三弄 工作室这东西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国内九十年代初期就有工作室的萌芽诞生，现在已经走向了膨胀期。 当然，到了文娱行业，工作室又成了蓝海市场。 没办法，国内几个龙头把持的太死，很多演员创立了工作室就没了活路。 若不是行业地震，可能后世如雨后春笋般的工作室崛起还得往后延十年。 不过现在，行业正经历着一场地震。 华艺的王牌经纪人王晶花出走，并带走了包括程道明、夏宇、胡君、刘嘉铃等一众大牌演员。 王晶花在华艺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胡君、小宋嘉、双冰都是她出力捧起来的。 没了她，华艺可以说是断了一条胳膊。 这绝对是娱乐圈中发生的最大一次地震，媒体都惊呼“华艺被掏空了”。 可惜振幅不大，没有惊动到山沟沟里的季云。 等他回来，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只管坐享其成。 行业波动，所有的圈内人都想浑水摸鱼，从中摘点好处，谋划了一年的闻栋当然也不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公司放权了，咱们可以先开个工作室。” 闻栋顶着一双黑眼眶，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不用想，昨夜肯定又化身时间管理大师。 “开公司的事可以往后推推，毕竟公司那边都给了台阶，咱们先顺坡下驴。我跟几个经纪人都通了气，虽然华艺伤了，但是并没有伤了筋骨，开工作室已经是公司给出的底线了。” 他这话说的也有点过意不去。 毕竟当初代表季云和公司闹翻的是他，现在回头的也是他。 “人都说娱乐公司是投资方和演员的中间商，我们这些经纪人连中间商都算不上，顶多算个狗腿子。面对公司得装孙子替艺人博些好处，面对艺人得替公司说好话。”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也知道我，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两只小蚂蚱，这事要我来说步子还真就不能迈大了。” 季云点点头，失笑道：“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反驳什么？” 他可不能跟钱过不去。 王忠军切入的时机非常不错，他先用口碑宣传的事把住季云的命脉，再提出开工作室的事缓和，让他不得不答应。 就算膈应的是自己，可季云还是赞了一声他这手实在是妙。 比王家老二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开工作室挂靠在公司下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分成会变多，资源也会更广。 这一行的大多数角色都会投放给龙头公司，再由公司挑选手下的演员去拍，主动权在公司上，而且还会受到商业竞争的钳制。 比如和华艺势同水火的老画面，就基本不接受华艺旗下的演员。其他的小公司也会尽量避免资源分散，选择自己旗下的演员进组拍摄。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当然如果你牌够大就可以无视这条。 差不多程道明那种级别的就行 就这种开盲盒的分配方式，公司还要抽走大头。 等电影一出，投资人的钱如数奉还，艺人所得二八分账。 当然你成名成腕可以绕过中间商赚差价，也得防着中间商散播你的黑料。 这一行十个里面有八个荤素不忌，总有点把柄落在人家手里。 工作室挂靠在公司旗下，一部分挂的就是封口费。 给人留点肉，让人家管好嘴。 季云倒是没什么黑料，不过谣言这东西但凡有点根据也不用被称作谣言了。 还是那句话，苍蝇的毛病。 “那过两天咱们就挂牌吧。”闻栋建议道。“宁可一思进，莫可一思存，这事早定下好。” “行，那我挑个日子。” “你打算拉谁入坑？”闻栋眯缝着眼睛，低声说道。“咱们要走工作室这条道，就得多点开花，你一个人分身乏术，咱们打不响招牌。” 确实，大公司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演员多。 演员一多，选择就多。 青衣花旦，正角反角，老生丑角，人家一挑一大把。 那边一个试镜邀约投下去都能砸出一片人，这么一对比，他们这工作室属实是有些寒酸。 “博哥、宁皓，先把这俩人拉来，还有我家老板。” “哟！这么快就有爱称了？”闻栋笑眯眯的凑过来，“跟哥们说声，到哪步了？《梅花烙》还是《水云间》呢？” 闻栋这人俗，但是绝不恶俗，露出淫笑，全然一副雅痞的模样。 品着他的话，怎么听怎么觉着他是在开车。 季云没好气的说道：“甭说《梅花三弄》了，我俩正拍《一帘幽梦》呢。” 闻栋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都这么久了还没弄上呢？” 他突然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季云，同情的说道：“有病就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去你大爷的！”季云陡然暴躁，“这事你不懂。” “我不懂你告诉我啊！难道是你有问题？” 闻栋眼睛滴溜溜一转，登时觉着自己发现了真相。 “想什么呢，我也没问题！” 季云犹豫着说道，“我说的委婉点，好过审。” “行，你说。” “就昨个晚上，我俩准备就寝，一开始是《庭院深深》，然后是《燃烧吧，火鸟》，眼看就要演变成《失火的天堂》，接着她说她爸是军人，要是知道这事当天就能表演个《彩云飞》，结局就是《烟锁重楼》。” 闻栋笑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对不起，我一般不会嘲笑这种事，除非忍不住。” 眼看季云脸色发黑，他连忙咳嗽一声，“咱们说正事，这俩人不够。” 确实不够，就这么两三个人，都不够人当盘菜的。 但是季云此时也只能敲定这么几个人选。 他其实挺想签释行雨的，以填补功夫片的空白，不过他和星爷签了长约，季云也不能去挖墙脚。胡哥倒是可以琢磨琢磨，现在还是比较好谈的，等到了06年估计就要绑在糖人上了。 “等定下来了我去北影寻摸寻摸去。”无奈之下，季云只能提议道。 闻栋眼睛一亮，自告奋勇道：“我去吧！这事我熟！” “你办事之前别说是我经纪人。” 还是感觉自己说的有些疏漏，季云又补了一句，“正在进行时也不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无极 电影的口碑和票房有时候没有那么大的关联。 口碑好的如《树先生》、《海洋天堂》口碑大爆，但都在票房上折了戟。 反而一些意义不明的片子却总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事和宣传有关，最重要的也是排片量的问题。 很多好片子根本拿不到多少排片。 就像《美队3》以超五成的排片强势上映的同一天，《百鸟朝凤》也同时登上院线，却只能拿到1的排片，首周票房仅仅拿下364万，连美队的首日零头都够不到。制片人下跪恳求，才让电影起死回生。 现在这年头也是一样，院线的排片量都跟着宣传走。 毕竟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现在大街小巷在讨论着《无极》，凯哥导演勾勒出的幻想世界已经在一年多的宣传中不断扎根。 面对这样的卡司阵容，几乎所有院线都给了无极五成以上的排片。 这种排片之下，无极的火爆可以预见。 12月15日首日以2115万打破《泰坦尼克号》的1800万，和《功夫》的1700万首日票房纪录。 然而还是不够，由于《无极》的观众太多，燕京的影城将几百个观众都劝退了，损失了好大一部分票房。因为人多厅少，许多观众甚至站着看电影，院方不得已加了300多个座位。 那些好久没有出没的黄牛把80元一张票炒到了300元，买的人还络绎不绝。 按照这种走势，无极在12月17日单天就会以2500万打破了《功夫》创造的2200万的单日票房纪录。 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新年档。 “你怎么还不着急呢？” 俞闵急的满地乱晃，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咱们宣传也做到位了，干着急有什么用。”季云抿了一口茶水，“你要是着急就去催催王家老大，让他快点出手。” “我催了，她说还不是时候。” “那就不是时候呗。”季云浏览着电脑，“我现在就心疼那些300块买了黄牛票的人。” “你还有心思心疼别人？再这么下去人家排片量都要上九成了。” “放心吧，到不了。” 季云盯着网站，第一波的电影评论已经浮出水面。 总结为四个字，不知所云。 “这么大的场面起因就因为一个馒头？” “一群大咖凑在一起演小品真是搞笑。” “我早就说了，陈凯哥不适合讲故事，这剧情一塌糊涂。” “说实话，我看了一遍，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懂。” 网络上的差评正零星的浮动着，还需要添一把火。 一般影片为了营造良好票房气氛，都会选在票房较好的周末上片，但是百无禁忌的《无极》选在了普通工作日星期四上片。 俞闵很谨慎，选了休息日，错过了两天情等着看无极如何打破工作日魔咒。 没想到即使如此，无极也狂揽2115万！ 等到了休息日，这票房不得上了天？ 无极被业内人士赞为打破了电影放映“黑色日子”的诅咒。 这下终于轮到他麻爪了，这2115万有多少水分他不清楚，但就算是拧干了也封道真空包装袋里也是大多数电影可望不可即的数字。 正踌躇间，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俞闵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看到来电，脸上立马绽放出喜色。 “喂，王总！”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沉稳，“我带着几人给无极贡献了点票房，说实话，画面还不错。” 王忠军叹了口气，“他们的套路我清楚，靠着画面让盗版落后一步，在院线上多呆些日子就能多赚点钱。” 俞闵嗯了一声，顿时觉得刻不容缓。 “没事，我这就着手。” 撂下电话，王忠军望着对面坐着的小钢炮，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估计无极能拿多少票房。” 小钢炮思忖半晌，“要是咱们什么也不干，15亿轻轻松松。” 他也有些赞叹，这种特效华丽的大片着实能用最简单的方式直击观众的痛点，就是绝无先例的特效都能忽悠一大群人为止心甘情愿的付出票房。 “那这回可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啊。”王忠军感叹道。“快赶上功夫了。” 功夫的票房在173亿，可是无极那作品质量和功夫没得比。 云泥之别。 “确实够重的，估计那些进了电影院的得伤透心了。”小钢炮幸灾乐祸道。 甭说观众云里雾里，他都看的一头雾水。 “他这是拿口碑换钱啊。” 小钢炮嗤笑一声，“做导演的不都是为了钱努力么，嘴上说着为了梦想的都是扯淡，能赚到钱的才是成功。他有口碑是他的能耐，有些人拿口碑换钱观众还不乐意呢。” 小钢炮是个纯粹为了商业的导演，那些艺术片导演在他眼里就是些伪君子。 你说我只会取悦观众，我还骂你只会取悦评委呢。 “那咱们得添把火。” “得添！”小钢炮重重的点点头。 无极一上映，整个05年没有一部大片敢与他同台竞争，小钢炮简直把这个假想敌碰到了天上。 等上映一看，就这？ 他恨不得这两天就攒出一片子跟无极打擂台，这赚口碑的机会还能让俞闵那老小子给拿去？ 呸！ 我也要拿口碑换票房！ 周五，无极的热度再次上涨，已经隐隐达到了2200万的关口。 这可是功夫创下的单日票房纪录。 然而随着火热的观影潮，同样火热的是清一色的差评。 娱乐报的头版头条，是小钢炮直言无极的故事他根本看不懂。 “昨天去看了凯哥导演的无极，场面很宏大，布景很壮观，可以看出在投资上是一部诚意之作。但是该凿我这榆木脑袋，这故事我是压根看不明白。” 此文一出，顿时引起强烈的反响。 在此之前，所有娱乐圈都是一股脑的夸，简直把无极吹到了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观众顿时站队。 “一个拍小品的俗人怎么能看明白这种大作？抱歉，我也是俗人。” “这电影确实是天上有地上无，因为根本不是给凡人看的。” 俞闵浏览论坛，嘴角咧开了花。 季云凑过眼一看，怎么这年头就有阴阳人了。 一阵舆论攻势顿时占满了所有宣传渠道。 网络、报纸、甚至在电台的留言环节还时不时掺杂着对无极剧情的吐槽。 携着这股舆论攻势，《绣春刀》终于登上荧幕。 第一百二十六章 等我的好消息！ 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句话起源于网络上的一个红人。 他也观看了《无极》这部电影。 怎么看怎么来气，于是重新剪辑了电影，并创作了视频短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 这年头网络不那么普及，然而在网友的共同努力之下，《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下载率甚至远远高于《无极》本身。 不过这部短片在28号才能面世，现在还不能让无极的口碑雪上加霜。 没错，无极的网评已经炸裂，各路差评甚嚣尘上。 观众是有自己的判断的，公司那边只要稍微添油加醋，无极的口碑就已经跌落谷底。 尽管如此，无极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拿下了2100万的票房。 按照原世界的走向，休息日第一天的无极应该是破了单日票房纪录的。 他们并没有开天眼的本事，此时的无极团队依旧处在喜悦之中。 “跌幅不大，绣春刀上映势必会抢占些资源，毕竟他们那边的阵容也有爆点，不过等观众对比之后，就知道哪一部才是真正的大片。” 无极的海外版权就已经让其回了本，他们现在赚的都是毛利。 陈凯哥揉了揉眉心，心中升起丝丝警戒，“绣春刀的票房怎么样？” “1100万，还算火爆。” 陈凯哥松了一口气，“武侠片的受众还是太小了。” “确实，哪能和我们这种大片相比！” 首日1100万。 说实话，很炸，甚至是某些电影直到下映都拿不到的成绩。 现在的院线并行着两条大船，除了无极和绣春刀之外，所有的电影都被碾压在海沟之中。 对比无极的恶评满天，绣春刀在口碑上赢了不止一筹。 “魏忠贤演的太好了，那演技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直掉。” “今年最好看的一部电影，不接受反驳。” “这部电影很润。” 网络上对于绣春刀一片好评。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有了无极打样，观众对于绣春刀的观影热情也随这口碑不断高涨。 到了周日，绣春刀的票房已经暴增至1800万。 无极也票房也随着舆论开始下沉，显出丝丝颓势。 缩水到了2000万出头。 就算无极团队的消息再闭塞，此时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陈凯哥坐不住了，再不做些什么恐怕被绣春刀反超已是板上钉钉。 他当即接了一档访谈节目，并在节目中放出豪言，“目标在于取悦观众的电影不是好电影。” 在这个风口浪尖说出这么一句话，明眼人都看得出讽刺的是谁。 跟他同台竞争的绣春刀呗。 说实话绣春刀有深度么？ 有，但是艺术价值确实没到无极那种自认为青史留名的层次。 绣春刀吸引人的点是酣畅淋漓的动作戏和波云诡谲的大明末路，有血有肉的角色撑起了一个故事，自然没有在深度的方面多下功夫。 他这句话顿时引来一众艺术片导演的拥趸。 “电影是情感的艺术，取悦观众势必会让电影失去初心。” 季云看到铺天盖地的声讨，顿时乐了出来。 “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蹦跶出来。” 要说在兼顾动作戏和深度，绣春刀可能赶不上《一代宗师》，但是也比《无极》强得多。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有一个人却率先打起了反击战。 小钢炮“仗义执言”。 “取悦观众的电影是不是好电影我不敢下定义，但是取悦评委的电影一定不是好电影。” 他说的也很直白，无极瞄准的可是奥斯卡最佳影片。 小钢炮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报仇不隔夜，听到人家在网上对于绣春刀的攻讦，第一时间就安到了自己的身上。 什么叫取悦观众，那是向钱看。 所有的电影不为了票房收益在他眼里都是耍流氓。 绣春刀也没打算坐山观虎斗，俞闵也接了个访谈，目标直指无极剧组。 “我认为一部电影最重要的是故事，如果单为了华丽的布景和大场面，我们还不如期待一下奥运会。” 两方都没挑明，但是吃瓜群众已经看起了热闹。 骂战已经延伸为舆论宣传，顺着这股秋风，两部电影在下一个工作日的票房都迎来了新高。 无极2300万，绣春刀2000万。 无极终于破了单日的票房纪录，整个剧组都沉浸在喜悦的海洋里。 然而快乐都是短暂的。 周二的票房成绩直接将他们的喜悦击碎。 无极票房1900万，绣春刀2150万。 受舆论的影响，无极已经展现出颓势，随着昨日的峰值过后，票房跌落到了谷底。 然而绣春刀却呈现一种攀升的态势，从上映开始，票房一路走高，在第四日就实现了反超，成了当日的票房冠军。 虽然上映第一天被无极压着，可是明显呈现出低开高走的态势，随着口碑的不断辐射，绣春刀的单日2150万显然不是天花板。 愁云惨淡，仿佛所有人都知晓了无极的烂点，两相对比，绣春刀踩着无极的肩膀，正向着前两日的纪录发起着冲击。 周三，无极的票房再度缩水，已经到达了1500万，而绣春刀也受到了工作日的些许影响，顶着这股压力搭到了2000万的边。 周五，无极1400万，绣春刀2100万。 院线方也知道亡羊补牢的道理，立刻调整了排片，大小院线绣春刀的排片量业已超越了五成。 终于在周六，绣春刀迎来新高，被安利了一周的观众大举进入电影院，将单日的票房推至新高。 2350万！ 已经破了前两日无极创下的纪录。 随着新王加冕，这场持续了一周的骂战终于偃旗息鼓。 两方收官，绣春刀拿下13亿的豪华数据，无极则仗着电影院的高清画质在盗版商中多坚持了两天，拿下了15亿的成绩。 单论票房肯定是无极更胜一筹，毕竟是凯哥导演钻研三年才呈现出的作品。 但是绣春刀的投入只有2000万，连投资在内，所有人员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无极的投入是2000美金，收益率跟绣春刀没得比。 绣春刀的大获成功，最高兴的无疑是俞闵。 他凭借这一部电影，就已经跻身亿元票房的导演。 一时间光环加身，他不由得挺直腰杆。 面对着季云，他硬气的说道：“拍了这部电影我也不能忘了初心，我回去拍一部《鹿鼎记》，等着我的好消息！”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们眼光都不错！ 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俞闵还是回去拍了电视剧。 鹿鼎记，一部一言难尽的电视剧。 其实华艺不是没有好的电视剧本子，《士兵突击》和《我的团长我的团》都是难得的好本子。 然而他捞不上，也驾驭不了，那是康红雷的路子。 他现在拍武侠已经入了魔。 成名靠天龙，夯实基础靠神雕，大放异彩靠绣春刀，可以说武侠已经成为了他身上最鲜明的标签。 给他一部军旅片拍着，他指定让那些兵飞天遁地。 显然不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 华艺为了不让这块金子闲着，一股脑给他塞了三四部武侠片。 这部鹿鼎记就是为了捧黄大暗。 聂源因抢杨过一角的事一气之下去了兹文，他这个人挺耿直的，在剧组和季云喝了两杯之后就算是冰释前嫌了，可是他和公司之间的恩怨却不是三两句就能结清的。 剩下的小生里季云开了工作室，邓朝忙着拍倚天。 其余艺人都跑了个七七八八。 公司现在手里的牌也就剩下了黄大暗这么一个可造之材。 趁着俞闵的名头还亮着，得赶紧借着这股风把他包装成公司的一哥。 季云知道这部鹿鼎记就是个坑，可三劝两劝也拗不过他，只能面带笑容的目送他走上这条不归路。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劝说过后，季云恨不得躲被窝里笑上一整天。 这孙子，可算是“步入正轨”了。 然而他这边也焦头烂额。 闻栋回来了。 在北影门口转悠了半个月，他还真看上了俩人，准备把他俩签到工作室来。 “怎么样！我跟你说这俩人绝对火。” 俞闵将两张简历拍到桌面上，一脸自豪道。 季云轻笑，接过简历，“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为了咱们的美好前程。” 闻栋刚准备坐下喝口水，就看着季云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怎么，不满意？” 季云啧了一声，“这俩人不能签。” “怎么了？”闻栋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当初他就是一眼看中季云奇货可居才把他拉上岸，怎么这时候还质疑起自己的选人了呢。 他抽出当先的一张，薄薄的一页纸上密密麻麻的介绍，全是上学时获得的荣誉和拍戏经历。 上面贴着一张一寸照片。 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粗眉苦相，眼眶微凹，这张脸十分的合格，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都显得不违和，虽然不是主角的长相，但是可以预见他的戏路会极为宽广。 左侧嘴角上有一颗黑痣，却没有破坏脸上的和谐，给人的印象更为深刻。 “你看看这位，长相尚可，演技超群，还有演戏经历，2000年的时候就担当过主角，演的还是文艺片，演技过得去。挖过来打磨几年绝对能扛下一面大旗。” 季云看着第一栏上的姓名，对于闻栋的夸赞全当耳旁风。 翟天林。 “名字也不错，多抓耳呀。” 季云抬头看了眼闻栋，又低头看了眼照片，“这人不行。” “不行你也得给个原因啊，你就这么一句干巴巴的不行就给人家拒了？”闻栋诧异道。 季云可不像是意气用事的人啊。 “怎么，你俩有过节？”闻栋低声说道。 季云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总不能说这人未来会化身成自爆步兵吧。 “那行。”闻栋可惜的点点头，望向下一张，脸上又提起一丝笑意。 “这个绝对没问题！” 他炫耀似的将简历递到季云的面前，嘴里还不断的夸耀着。 “长相甜美，当个青春偶像剧女一绝对没问题！就算当个花瓶都行。” 季云一看，旋即捂住额头。 郑霜。 青春偶像剧没问题，但是演了十年的青春偶像剧就有大问题。 “这个我也有仇。” 闻栋立马丧气，讽刺道：“你的仇家还真是多。” 季云反唇相讥，“你的眼光可真棒！” “那胡哥那边怎么聊的？” “他说再观望观望，闹心，我先回去了。” 毫无收获的季云沮丧的起身离开，没签到新人他并不在意，毕竟一个小型工作室在萌芽期并不需要多大的辐射面积。 可是胡哥的拒绝是真的让他感到挺可惜的。 季云叹了口气，胡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糖人没有亏欠他，他也不好意思抽身。 有几个演员能从学校里走出来就被经纪公司当成一哥培养的。 那边给他罗列了一揽子的拍摄计划，哪个挖墙脚的公司也不敢说能给予他同样的资源。 季云其实挺像帮帮他的，不只是他将来会遇到的意外，更是想帮他好好组一个团队。 他这团队太坑了！ 胡哥去韩国拍摄广告，但是经纪人竟然连他的签证问题都没有解决，甚至出现了将胡哥一人留在机场，经纪人等人直接扬长而去的场景。 这还是小事，沉寂了许多年谋求转型的胡哥终于遇到了《琅琊榜》这部剧，让他再度爆火，高兴之下在媒体面前说出了想去国外深造的一番话。 第二天团队直接把院校都给他安排好了，一场颁奖典礼也在本人不知的情况下变成了一场欢送会，同时一连串的通稿满天飞，直接让胡哥本人骑虎难下。 硬着头皮去国外溜达半年，错过了再度翻红的最佳时机。 擅自签合同导致胡哥信誉受损，司机疲劳驾驶导致他毁容。 季云也好奇，这些牛鬼蛇神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跟隔壁老宋也有的一拼。 “你闹心啥呢？” 万倩依偎在季云的怀里，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电视。 “我在想怎么经纪人这一行会出现这么多奇葩。” 季云低下头，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 得，跟这位聊也白扯。 她经纪团队也不怎么样。 本来路人缘挺好的，上个综艺节目给败的一干二净。 人家上综艺吸粉，她上综艺掉粉。 可真有你的。 季云现在就想把老胡和万老板的经纪人拉出来，关到小黑屋里让她俩交流病情。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万倩觉着季云心里准没想好事。 “我想让你老实点。” “说什么呢你！”万倩小脸绯红，不着痕迹的扭了扭，嗔怒道：“不正经。” 季云一愣，没想到还能一语双关。 “我意思是你别找经纪人团队了，你除了择偶之外眼光都很差。”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庆功 电影的上映时间一般维持在一个月。 电影放映用的数字拷贝一般都有密钥，大多数是三十天。 也就是说各大院线过了三十天就没有了放映的权限。 不过也有例外，一些想要冲纪录的电影会延长放映日期，比如《战狼2》。 这都是十几年后的新黄历。 这年头电影行业跟野蛮生长也差不到哪去，毕竟盗版商实在太过猖獗。 出门溜达一圈就能碰到三五个穿着军大衣的大哥，上来张口就问小伙子你要不要盘。 你买一部绣春刀还能送你你一部加勒比。 别瞎想，我说的就是那个加勒比 第一周是黄金期，可以说电影票房的大部分收益都指着第一周的成绩回本，过了一周到前半个月这段时间跌幅会明显下降，不过也有源源不断的流水入账。 至于半个月之后，那就得各安天命了。 就是观众想看，院线自己都将排片压缩了下去。 无极还算比较坚挺，毕竟这种大片在电影院看沉浸感会足一点。 当然，会不会更生气那就见仁见智了。 一切尘埃落定，两方都收获到了想要的一份答卷。 并没有剑拔弩张，俞闵还抽空去会面了一次陈凯哥，听说俩人聊的不错。 倒是小钢炮有点入戏了，直到现在骂战还没停下。 投资人赚了钱，公司也喝到了汤，王忠军也乐得开办一场庆功会来犒劳一下一众主创。 说是犒劳，其实就是拉关系。 公司看到了季云的潜力，甚至对王千原和胡哥都抛去了橄榄枝。 不过俩人没接，他俩连季云的邀请都没接受，又怎么可能委身到关系更远的华艺旗下。 王忠雷很不满，在他看来华艺虽然在今年经历了些波折，但还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他提出的邀请两人竟然不给面子，一时间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另一个不高兴的是小钢炮，他眉头紧锁，显然这两天网络上的骂战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冯导，你怎么地了这是。”季云凑到他身前，调笑道。 “你小子别触他的眉头，冯导这两天可闹心坏了。”王忠军笑眯眯的说道。 “还不是这小子，挑了事就跑，留我一个人跟人家骂上了。”小钢炮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季云，“忒不局气。” “那我先跟你赔罪了。”季云递上一杯酒，笑着说道。 甭说前段日子俩人怎么不痛快，可是一面对对手的挤压，第一个跳出来帮他说话的就是小钢炮。 人家一码归一码，季云也承了这份情。 “你小子把我架在火上烤，说跑就跑。”小钢炮还觉得不过瘾，又损了两句。 季云顿感冤枉，“这电影又不是我的货，上映时明明白白写着俞闵作品，有事你找他去，我一个路人没给你加点孜然就不错了。” “俞闵那孙子呢？” 季云捂着嘴，窃笑道：“他正忙着拍他的旷世奇作呢。” “啥？”小钢炮一头雾水。 王忠军解释道：“公司安排他去拍《鹿鼎记》，怎么说也是金老的i，稳赚不赔。” “这不是越活越回旋么，一个电影导演回去拍电视剧？” 小钢炮可不管谁在跟前，当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王忠军今天高兴，扯着嘴角尬笑两声，“这事公司的安排，这种大i让别人拍我不放心。” 小钢炮不再追究，将目光放到季云的身上，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你那个丁修演的不错啊，亦正亦邪的劲有何兵那味了。” “那可不敢当。”季云自谦一句，“角色讨喜，我演的真不咋地，当时ng了五百多遍。” 季云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是看出来小钢炮要找自己拍戏，才琢磨着说两句贬低一下自己，让他知难而退。 “甭管ng几百遍，能演下来就是能耐。” “呵呵。”季云赔笑一句。 “你笑什么？我说那是俞闵的能耐，在我剧组你ng五遍我就大嘴巴抽你，他能忍你五百遍就是他忍耐力十足。” 说着，小钢炮还对俞闵高看了一眼。 “我这撺掇一电影，你要不要来拍？” 季云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两年的小钢炮可没憋出什么好片来。 “《夜宴》！”说出电影的名字，小钢炮顿感腰背都挺直了起来。 “怎么着爷们，这名听着就大气！” 季云呵呵一笑，“真大气。” “这是部宫廷悲剧电影，根据莎士比亚名剧《哈姆雷特》改编，场面要多宏大有多宏大，布景要多壮丽有多壮丽。” 季云暗暗呸了一句，故事要多烂有多烂。 “你不是让无极那大片给压了一头么，咱们也来一部大片！” 小钢炮扫了他两眼，“这里有一个角色，和你的形象十分吻合。我给你讲讲，这人物叫殷隼，这角色亦正亦邪，成熟，稳重，有担当，有谋略还有英武之气。” 季云当即摇头，“又阴又损，我演不了。” “那改名！殷墟怎么样？” 小钢炮十分好说话，当即一拍大腿提议道。 “我寻思你这阴虚也没好到哪去啊？我实话跟您说吧，我明年没有档期。” 小钢炮可惜的摇摇头，完全没想到是季云不愿意接他的电影。 笑话，这年头不想接我电影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后年吧，我给你留个角色。” 季云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后年是《集结号》，片子品质不错，可是故事的出发点错了，导致后来的剧情都有些生硬。 至于后年的借口，那就留到明年再想吧 又唠了两句闲白，王忠军便拉着季云朝另一旁走去。 他是眼睁睁看着季云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想要帮他牵牵线，等到他日后飞黄腾达了也算结个善缘，帮忙提携提携新人什么的。 季云的眼光不错，要是这回处好了，以后也能在他的跻身的剧组里塞俩角色。 “听说你那工作室启动了？还没签人？” “嗯。”季云点了点头，王忠军消息灵通，圈子里的事很少有能瞒得过他的。 “不是我八卦，闻栋是个好员工，在人家北影门口转悠了一周，有心人都知道。” “也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对。”王忠军点点头，“那翟天林你没签，公司拍板签下了。” 王忠军盯着季云，“你不会不高兴吧。” “当然不会！” 一个论文都能舞弊的自爆卡车，指不定还有什么黑料，他得赶紧避而远之。 不火还好，一旦火了让有心人挖出来，溅自己一身血都是轻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个也不行 站的高望的远。 季云又通过《疯狂的石头》和《绣春刀》两部戏站稳了脚跟，神雕侠侣也在寒假档同步上映。 网上称他为新生代第一小生。 杀生制作完毕，媒体采访管琥，也从他那得到了一句好评。 季云和孙宏雷是新生代中最会演反派的两人。 这不是给抬孙宏雷，而是借着孙宏雷的名头抬季云。 03年的征服，05年的七剑，还有刚刚上映的刀锋1937，都让他声名大噪，在电视剧上一时间风头无两。 虽说这两年季云的作品不少，和稳扎稳打的孙宏雷想必还是差得远了。 媒体的一致好评季云本人倒是不太在意，这第一小生的名头除了惹人妒忌之外真没啥作用。 再说娱乐圈更新迭代太快了，指不定一个月后就换人了呢。 他想多了，哪用得着一个月去。 半个月后《天外飞仙》就上了，胡哥被捧成了新任第一小生。 和季云的持续输出不一样，胡哥的路线像是在憋大招。 也是他出道晚，《绣春刀》、《新聊斋》、《天外飞仙》同步上映，闹得现在电视上全是他的身影。 绣春刀里他不是主演，但季云也不是啊。 那电影里季云被化妆成奸猾相，倒是没有白白净净的胡哥抓眼。 季云这第一小生的名头还没坐热乎呢就换了人。 “要不找人黑他？” 闻栋坐在季云对面，给他出着馊主意。 “你咋那么坏呢！”季云翻了个白眼。 “得不到的咱就毁掉。”闻栋坏笑着说道。 季云工作室没签下胡哥，但是黄博和宁皓俩人都没有二话。 签个合同抱团取暖，又不是卖身契，季云也没定什么业绩要求。 毕竟他俩还没成名的时候就和季云熟稔，也不怕季云图他俩什么。 不过现在，这俩人也成了腕。 《疯狂的石头》空前的成功。 黄博大火，宁皓大火，刘天王和季云还赚到了钱，可谓是满堂彩。 可能唯一闹心的就是班尼路了吧。 这是刘天王代言的品牌，借着刘天王的名象征性的往石头里投了点钱，宁皓投桃报李，还在电影里给人家做了一波宣传。 就是那句名言。 “牌子，班尼路。” 不过好心办坏事，黄博饰演的角色是个笨贼，一个傻子的品味能高到哪去，电影上映之后，班尼路直接从时尚身份的象征无缝切换到廉价低端的代名词。 说起代言，闻栋又开始忙活了。 本来季云过得跟仙似的，现在开了工作室也得忙起来。 一个公司无非开源，节流两条路。 签了这俩货，基本上和节流说拜拜了。 黄博在鼓捣那部斗牛，活成了放牛娃。 宁皓就干脆往床上一趟，硬等着岳晓军写本子，床都要盘出包浆来了都不带动弹的。 得，赚钱的事还得季云来干。 “我给你接着几个邀约，你先看看。” 说罢，他把本子往季云面前一摆。 演员欣慰的是从被动选择到主动选择的转换，季云也已经拥有了与这种资源相匹配的名气。 本子比往年要厚了不少，名气大了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他已经和华艺半脱离。 往日里和华艺有些过节的公司也愿意和他合作，保不齐还能挖过来什么的。 现在国内电影的产能太少，全靠几个大导演撑着。 可能有人喷陈凯哥、喷小钢炮，但是没了这些人，这年头的观众进了电影院都不知道要看什么。 无极的艺术价值不做评论，可是对于国内电影的影响是十分大的。 他为华语电影殿下了基石，更多人愿意掏钱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但是这种空有场面，故事稀烂的大片路线是真的走不通。 小钢炮不信邪，他非要弄个大片。 但凡是个导演都容易犯自我陶醉的病，就像自家的孩子，怎么看怎么觉着好。 他觉得《夜宴》不错，所以毅然决然的把试镜邀约送了过来。 季云面无表情的将这本翻过去，继续看下一本。 《满城尽带黄金甲》 再次翻过。 一根烟的时间，季云就已经浏览了一遍。 说是比去年厚了许多，可是真没有多少货。 行情就这样，没有大规模的资本投入，就靠这些人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今年还有《杀生》这部戏顶着，这部戏不符合主流人群的喜好，翻不起什么浪花。 现在正是大火之后的空窗期，他急需一部片子来稳住现在的人气。 不过面前这一摞的邀约，他是这没有一部能演的。 能看的下眼的也就三部。 《门》、《苹果》、《神枪手与智多星》 《门》本子尚可，但是李少虹太喜欢加入自己的见解，导致一个简单的故事被展成了裹脚布。 这部片子还是主打恐怖元素，但是恐怖片就需要氛围的营造和短平快的切换。 她呈现出来的就像是一只鬼站你面前，不断地跟你自我介绍。 “我是鬼，你怕不怕” 介绍了一个半小时最后你恍然大悟，原来主角是精神病！ 《苹果》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上头对这部片子有些不满意。 本来那些裸露的戏码可以一带而过，毕竟是电影，只要表现出冲突和矛盾就可以了。 不过人家太机灵，鼓捣出个无阉割版拿到国外放映去了 季云不想被点名，他要是不去，挨骂的是小冰冰，他要是去了，指不定挨骂的是谁。 至于《神枪手与智多星》没别的原因，季云单纯的不想和黄秋升合作。 剩下的邀约里也有两部精品，《落叶归根》和《天狗》。 《落叶归根》是挺被低估的一部电影，也是十分优秀的公路片，不过那部片子完全是赵本汕的个人秀，除了他之外，也就那个死尸比较露脸。 《天狗》也十分不错，但是和《杀生》一样的毛病，好看不上座。再拍这样的本子，那些导演会对他的形象改观。 除了这些，07年还上映了几部大片。 小钢炮夜宴之后拍了《集结号》，不过现在还没立项。 另一部就是陈可欣执导的《投名状》。 季云仰了仰头，再观望一下吧。 他将面前的本子一推，意思显而易见。 “好了，又白忙活了。”闻栋无奈道。“那咱们就寻摸些代言吧，总不能一年没有曝光。” 说罢，他又拿出一大堆广告代言。 一边翻着，闻栋在一旁介绍，“这些都是些小代言，也不知道广告部哪淘来的，要是今年实在没戏约就挑一个。” 闻栋指着面前的单子，“那些大约我都拒了，他们签的时间太长，最近行业就有动作，艺人的身价也得跟着水涨船高，现在签那些大约一绑就是五七八年，里外里亏了不少。” 季云放下单子，“你还有这远见呢？” 闻栋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季云，“快举办奥运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第一百三十章 有时间 “季老板回来了。” 万倩眼睛一亮，望着门口的季云，一把将怀里的猫哥甩飞，迈着步子就迎到了门口。 “你就别挖苦我了。”季云苦笑。 万倩揉了揉他的眉心，一脸心疼道：“谁又招惹你了？” “没有，我就是牢骚两句。” 季云放下大衣，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电视上放的是《神雕侠侣》。 万倩窝在季云怀里，磕着瓜子，漫不经心的说道：“今年有什么拍摄计划么？” “还没有。”季云叹了一口气。 “那还真是可惜呀。”万倩眼底闪过一丝欢快。 “万万，你最近忙么？” “不忙啊，怎么了？”万倩昂起头，好奇的问道。 “有没有兴趣去旅旅游？” 万倩脸上浮现一丝窃喜，轻咬嘴唇，故作犹豫道：“倒也不是不行，别太远就行。” “不远！” “哪呀？” “昌平！” 万倩一愣，小小的脑袋上挂着大大的问号：“c区？” “对！” “哟！那得坐飞机吧。” 季云哪里听不出她言语里的不满，连忙补充道：“见家长。” “季云” 万倩脸色一黯，轻声呼唤着季云的名字，让他心下猛地一突。 看着她脸上为难的神色，季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那就等咱准备好了再去。” “嗯。” 万倩轻嗯了一声，伸出手环抱住季云的腰。 “我怕你父母对我不满意。” “哦，那确实。” “嗯？” 这个时候不应该安慰我一下么？ 万倩松开手，抬眼就看到季云那调笑的脸色。 “你找死！” 万倩张牙舞爪的向季云一扑，俩人顿时嬉闹起来。 猫哥冷眼看着二人，哼哧两声默默地离开。 这俩人越来越放肆了。 嬉闹过后，两人叠罗汉般躺在沙发上。 “对了！” 万倩突然想到什么，蹦蹦跳跳的跑进屋里。 待她转身回来，手中多了几张票。 话剧票。 “我演的那部《怀疑》要上了，你有时间就来看看吧。” “万老板演的我肯定要去啊。” 季云接过票，“这咋还多这么些张呢？你这是让我带人？” 万倩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目光，“你爱带谁就带谁。” “放心，我把那几个孙子带上，就当是团建了。” 座无虚席，季云看着周边满坑满谷的观众，不由得感叹喜欢话剧的人还真挺多。 头排的票，视野就是好。 坐在他身边的，则是那群老货。 宁皓、闻栋、刘澈。 仨人都不愿意来。 天一见黑，闻栋就有正事要干。 刘澈要刷副本，一坐到台下眼皮就开始打架，这话剧院的座椅怎么就没有家里的沙发舒服呢。 至于宁皓，他之前出身于太原话剧团，话剧这行他门清。 可他喜欢的是《茶馆》、是《龙须沟》，国外题材的他倒是没那么大的兴趣。 要是博哥在的话肯定能跟季云看到一块去，不过他现在还忙着斗牛的收尾工作。 灯光暗去，舞台上聚光灯映照着一人的身影。 刘小峰，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太耳熟，可是一提起宝莲灯里的刘彦昌大家就应该有印象了。 “去年，我们中又有谁不能体验到那种极度的困惑” 上台便是一段独白，声音浑厚有力，响彻整个大厅。 只是一张嘴，就将季云拉入到故事之中。 故事讲述的是老修女阿洛西斯·博维亚怀疑神父布兰登·弗林对一个黑人学生唐纳有不轨行为，因此展开了一场调查，为求肃清教会学校中存留的问题。 万倩饰演的是詹姆斯修女，虽然戏份不多，但是表演的可圈可点。 她的声音条件不错，但是比之其他演员优秀的台词功底还是稍显逊色，再加上季云在下面督战，又难免的紧张些许。 几个过场之后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整场，季云都仔仔细细的欣赏着表演，不时还得掐着刘澈的大腿让他醒醒神。 不过他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季云掐着仍旧睡眼惺忪。 能让他醒来的，估计只有全场雷动的掌声了吧。 “你这个詹姆斯修女演的太好了。”季云不吝夸赞，朝万倩竖着大拇指。 “还行吧。”万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詹姆斯不是踢足球的么？”刘澈还没回过神来，在一旁后知后觉的说道。 闻栋一拍他的后脖颈子，“人家是打篮球的。” 万倩知道他们没心思看，但是也没太在意，毕竟话剧这东西曲高和寡，没有电影那么强的视觉冲击。 没点定力的都看不下去，更别说这浑人了。 “我接了个戏约，可能陪不了你了。”万倩昂着头，冲着季云笑意晏晏。 “挺好的呀，谁给你介绍的呀。” “刘小峰老师。” 万倩眯着眼睛，这是刘小峰的第二次邀请了。 第一次邀请的时候她还以专心演话剧为由给推却了，但是季云那边走的太快了。 眼看着他风生水起，已经晋升一番，她再不踏出这一步，恐怕就只能追逐季云的背影了。 “什么剧？” “《宝莲灯》，一部古装剧。” “哦。”季云点点头，“演哪个角色啊？” “丁香，女二号。”万倩一蹦，手臂艰难的挎在季云的肩膀上，“小云子，姐姐我养活你。” “我也没说我今年要在家躺尸呀，指不定还有转机呢。” “叮铃铃！” 季云话刚撂下，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他打眼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刘天王。 “怎么着，转机来了吧。” 接起电话，“喂，华哥？” “季云，我们准备拍一部戏，故事是一个卧底为掌握整个贩毒王国的证据，他在做卧底期间和毒枭斗智斗勇的故事，叫门徒。尔东升执导，质量绝对有保证。” 季云眼睛一亮，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刘天王说话十分周全，并没有问季云有没有档期，而是先将故事和团队抛了出来。 他顿了顿，留了季云思考的时间。 “你要是有空可以来演个主角。” “主角？” 季云一愣，没想到《门徒》的制作团队这么爽快。 刘天王在电话中尴尬的笑了一声，“我也不瞒你，这部戏配角琨哥比较出彩，有时间你过来搭个戏，没档期的话以后有空再找你。” “有时间！”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开机 香江的电影市场衰落是必然的，毕竟盘子就那么大。 但是自《无间道》强行续命之后，又有大批导演跳了出来认为香江电影行业可以凭借自身重现辉煌。 香江电影也从功夫片时代越到警匪片时代。 于是各大导演一窝蜂的开始警匪片的拍摄。 从2002年的无间道开始，这几年香江已经上映了上百部警匪片。 其中有不少滥竽充数的跟风党，但基数摆在那，肯定会有不少的好作品。 《门徒》就是其中的一部。 故事讲的是，生活在香江的昆哥表面上经营着一家小店做小生意，其真实身份却是掌控着庞大贩毒脉络的毒枭老大，而主角阿力是跟随昆哥多年的门徒，可为人谨慎的昆哥一直没能让他接触到真正的内幕。 在警方的运作和阿力的努力之下，昆哥的证据终于被一步步的掌握。 这部片子算得上是近年来香江内地产出的相当卖座的电影了，某瓣上也有77的高分。 电影没有硬邦邦的警匪关系，而是两房都游离在灰色的边缘。 阿力虽然身为卧底，但是受到诸多打击，心中的坚定被不断动摇，在片尾的一幕中，他甚至升起了注射毒品的想法。 这种深剖人性的本子无疑让故事多了一分深度。 没经历陈老师的连环计，现在的香江基本处于自给自足的状态，为的就是扶持本地的新演员，维持市场的活跃度。 未来古添乐每年要接上不少香江产出的烂片，甚至有些片子烂到在百科上都没收录。 说实话，他这个咖位没必要接这些片子，除了捐款，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扶持市场。 这部片子也是，从幕后团队到台前都是清一水的香江人。 刘天王想的长远，他已经搭上了内地的线，他也知道，光靠香江本地的力量是不能实现往日的辉煌的。 还得靠着内地的资源，这合则两利的事就算是最犟的那群人心里也明镜似的。 本来剧组搭上了吴颜祖，不过那边正在拍夜宴，保守估计还得三个月才能抽出空来。 “季云在香江也很受欢迎。” 刘天王的一席话顿时让团队打开了一个风口。 没错，《绣春刀》上映之后，在香江揽下了2100万的票房，也成为了香江家喻户晓的面孔。 胡哥也打开了一定的知名度，不过他那个角色不太出彩。 和饰演丁修的季云相比，颇有种我和科比合砍83分的感觉。 这部剧的武侠气质很符合香江的审美，听说金像奖今年也会拉上《绣春刀》，足以看出香江对这部片子的喜爱。 若是将他带上不止不会引起反弹，还能在内地院线大有收获。 评审团也拎的清，虽说要培养本土演员，可是归根结底要和内地的圈子勾搭上。经历了四大天王一众影帝的黄金时代后，这11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是真的青黄不接。 “那就这么办吧。”尔东升思忖半晌，也拍板定下。 他一点头，刘天王立刻发来申请。 “正好《疯狂的石头》他还帮我串了个角，这回算是还他的人情。” 香江的拍摄流程和内地完全不同。 讲究的就是短平快，这地寸金寸土，耽误一天的工期就是无数的流水。 就算工期如此紧张，可剧组还是没有绕过开机拜神这个传统。 季云也真正体验了一次正宗的开机仪式。 桌上供奉关圣帝君，两旁是香炉和上供的烤乳猪及鲜美水果。 开机仪式这个习俗来源已久。 这个程序最早来自于对“划片”的恐惧。 早年胶片时代时，摄影机里的胶片在拍摄时被里面的零件意外划伤。 这是个不可抗力，毕竟受制于早些年的技术限制，就算再仔细小心也难免会出问题。 再加上香江那边的拍摄地取景实在偏僻，动不动就是些没有人烟的荒地。添油加醋的说一些妖魔鬼怪作祟的“真实案例”，两件最难防的事情放到一起，剧组也只能将期望寄托在这种仪式感上。 虽然已经脱离了胶片时代，可是这个习俗依旧保留了下来。 拍的戏多了，就总想求个心理安慰。 除此之外，这种仪式感还能顺带着调动剧组的活力。 康宏雷拍摄《我的团长我的团》时剧组突发事故，造成一死两伤，板房倒塌又有100多名群众演员受伤。 他领着剧组去拜了拜边境的碑，这些事才算消停了下来。 甚至引得网友开始了玄之又玄的揣测。 然而说实话，本身战争题材的剧就容易出事故，出了这两档子事剧组肯定是小心再小心，已经将风险降到了最低。 要是再出事，康宏雷基本可以提前退休了。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尔东升更加高兴。 这可比艳阳高照好多了，老话说“遇水则发”。 这部片子肯定大爆！ 他插上头香，躬身三拜。 站在他身后，是电影中的主要角色。 季云虽然忝为主角，可是座次还排在刘天王和古添乐之后。 虔诚的上香，季云的作派做的十分到位。 尔东升看着他的模样默默点头。 人说到一个地方就尊重一个地方的习俗，在这一点上季云真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来的内地演员不只是他一个，还有推土机女神张婧初。 推土机这个外号有褒有贬，褒奖在于她拍戏时认真的精神，遇到什么难题都能怀着一股子认真劲克服过去。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讲，这个称号倒是有些不太好启齿。 她和顾长伟的绯闻仍旧纠缠不清，不过对外说两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若是单纯的好友，那两人可真的算得上是管鲍之交 张婧初签约荣兴达是他推荐的，张婧初排演毕业话剧《夕鹤》，顾长伟大还亲自扛着摄像机为她“掌镜”，后来的富春山居图，立春，都离不开顾长伟的运作。 当然这部《门徒》也不例外。 若只说顾长伟一人，她当然称不上推土机这个名头。 还有陆钏、章家睿、小钢炮 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么多故事，正值颜值巅峰的她，一颦一笑都自带一股书香气质。 她的长相并不算是绝美，可是这股气质无疑为她加分许多，也是尔东升答应启用她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部片子里她饰演的是一个瘾君子，那些气质没啥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张婧初的表演 张婧初以才女之名而被广为人知。 既然呈了这个人设，她自然要多下些功夫。 接到剧本以来，她便没日没夜的研究。直至此刻，她对于角色的理解已经十分透彻。 监视器里，凌乱的房间，晦暗的灯光下，张婧初满身汗水宛若水洗。 她的胳膊上绑着止血带，手中抓着一管针筒。 下一刻，针头刺破皮肤。 她缓缓推动针管，里面的液体灌入血管。 不自觉的昂着头，随着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整个人长舒一口气，接踵而至的便是深深的虚弱感。 这股感觉仿佛化为实质，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脑海。 无力的拨开胳膊上的止血带，任由针管残留在手上，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仿佛一具被掏空的躯壳，她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缓慢至极，仿佛行将就木。身体已经麻木，可是表情依旧亢奋，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片刻的欢愉之中。 脚步一个踉跄，她栽倒在沙发之上。 她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双眼渐渐放空，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天花板。镜头拉远，和烟灰缸中飘散的烟雾渐渐融为一体。 诡异，流畅，一分钟的长镜头里，她的表现完美无缺。 “卡！” 尔东升重新调换了一个姿势，张婧初刚刚的表演让他浑身毛孔大开。 张婧初坐直身子，面带喜色将手臂上的针筒拿掉。 她也松了一口气，这段表演她揣摩了许久，今天的一遍过着实是达到了她的预期。 “小心点，别伤了。” 尔东升连忙招呼着工作人员将张婧初手中的针筒处理掉。 拍注射的镜头一般有几种办法，第一种就是直接来，比如烈日灼心中邓朝表演的那一段注射死刑，针管里放的葡萄糖，直接往血管里打就行。 那是为了拿奖才会用到的方式。 最简单的是伸缩针头，一种特制的针筒，中间比较空，针筒一受到挤压变回自动收缩起来。 不过这种方式太容易穿帮，所以一般不会采用。 剩下的无非是找替身，贴一块猪皮，但是这些在这一幕里也都不适用。 剧组选用的方式比较简单，用不透明的胶带遮住针头，再让张婧初做出推针筒的动作，给人以注射的观感。 方式上简单不少，但是表演起来却又增加了几分难度。 首先张婧初的位置要极为挑剔，这一幕里只有窗台的背光，她不能将胳膊上的细节暴露在光线之下，其次，推针筒这个动作也需要掩饰，才能达到貌似注射的效果。 然而这一切，张婧初都完美的做到了。 即使是抱着鸡蛋里面挑骨头心态的尔东升都没有发现一丝破绽。 开门红，这无疑是剧组最为欣喜的事。 他本以为这长镜头需要磨合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居然一遍成。 真是小看内地的演员了，尔东升轻轻叹息一声。 他将视角转向季云，剧组里这俩人都算是走后门进来的。 张婧初搭顾长伟的线，季云由刘天王力荐。 张婧初的表演他已经领略，那就看看这季云能给我什么惊喜吧。 他依旧保持一种存疑的态度。 季云自出道以来，都是以古装的形象示人。 人说古装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因为古装剧的发型会比较固定，很多演员的头型并不完美，少了刘海的遮挡会让脸上的瑕疵暴露无遗。 现代装束的花样就多了许多，就算脸不那么好看，也能通过五花八门的造型赚回来。 显然季云并不需要这种找补。 对于季云的外形，尔东升无疑是十分满意的。 剧组邀请过吴颜祖，他就难免将季云和吴颜祖做起对比。 吴颜祖的特点十分鲜明，棱角分明，眼眶深，鼻子高，两腮比较平。 眼睛一眯就会让人生出一种疏离感。 说句比较俗的，他的长相就带着邪痞的感觉。 这种长相比较符合电影中阿力的形象。 季云虽说线条硬朗，可是身上的气质比较柔和，但是在气质上带着一股难以言明的反派气场。 他给予尔东升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一台装着导航的车，总是不跟着导航走。 “你状态怎么样？”尔东升唤来季云，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没问题。” 看过张婧初的表演之后，季云也跃跃欲试。 他这接下来要演的，是电影的最后一幕。 在故事的末尾，见过两个人因毒品而死，主角阿力心中升起了一丝动摇。 他不由得诘问自己，空虚和毒品哪一个更恐怖。 背叛了昆哥，见识了女主阿芬死亡的他颇有些心力交瘁，在迷茫之中，他竟升起注射毒品的想法。 “没问题就准备一下吧。” 这一幕比较靠后，而且十分考验演员的表演，这种挣扎感是阿力在一次次掉入深渊之后才生成，尔东升选择在开机第一天拍摄着实是有些早。 但这并不是心血来潮，他要让季云心怀着这种挣扎感演下去，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之中展现出他对于当下抉择的无奈。 顺带着，他着实想看看季云的上限在哪。 尔东升瞥了一眼季云，又看了一眼状态轻松的刘天王，在他的眼里尔东升看不到一丝的担心。 难道内地的演员都这么猛？ 刘天王当然担心，他知道这是尔东升的考验。 他和季云只合作过一次，当初在《天下无贼》中的惊鸿一瞥让他眼前一亮，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 季云饰演的是一番，需要面对的场面比之当日要麻烦十倍不止。 他能做的，只是默默的帮季云系上衣领的扣子。 “放轻松。”刘天王拍了拍季云的肩膀。 “放心吧。”季云展颜一笑。 张婧初抱着肩膀站在一旁，安慰道：“没事，我帮你拉出来好多时间，一次不成咱就多磨合几次。” 穿戴整齐的季云霍然站起身，笑着拒绝道：“真巧，我也赶时间。” 这小子。 张婧初一愣，旋即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季云落座，还是原来的那张沙发。 他一身警服，整理的极为端正。 刹那间，整个剧组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周围人灼灼的注视，季云并没有丝毫的怯场，反而精神再次高涨。 眼看他准备完毕，场记上前。 “action！” 第一百三十三章 伤口都要愈合了！ 随着一声action落下，季云的腰杆塌了下来，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无力感。 他摩挲着座下的沙发，仿佛在感受曾经主人残余的那份体温。 猛地，他的目光一瞥，望向身侧的镜子。 晦暗的灯光照在巨大的全身镜上，让他的内心有些阴郁。 模模糊糊的，他竟然在镜中看到了昆哥的影子。 季云在努力构建着昆哥的形象，恍恍惚惚间，镜中仿佛映着一张充满着怨恨的脸。 他仿佛在诘问着季云，为什么要选择背叛！ 慌张，惭愧，一时间所有情绪涌上心头。 镜子映照中呈现的是昆哥，但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迷茫。 他的身影微乎其微的挪动了一寸，然而仅仅是这一寸，却在镜头前无限的放大。 随之放大的，是他内心的挣扎和迷茫。 正义和门徒，到底哪个才是所谓的背叛。 重锤一下下的砸向他的内心，恍然抬头，仿佛那道俏丽的身影也出现自己的面前。 记忆中她的形象，停留在最美的那一面。 心酸和后悔刹那间占满他的思绪。 无力的抬起头，随着一道无声的叹息，他终于犹豫着拆开面前的铁盒。 止血带，针筒，还有静静躺在铁盒角落中的毒品。 他颤颤巍巍的拿出针头，在自己的胳膊上不断的比量着。 止血带抽出，稍显别扭的绑在自己的大臂之上。 针头贴合在皮肤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冰冷的针头让他浑身有些发凉，他看着手臂上的血管，甚至感受到冰凉的血液在身体里游走。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仿佛一股强烈的执念在推动着他。 脑海里宛若传来两道声音，一道源于季云自己，他仿佛在不断地诘问自己，“针头刺破皮肤的瞬间会不会溅出鲜血。” 另一道声音来源于阿力，他不断地怂恿，在说：“毒品是否真的能让人摆脱空虚。” 挣扎之间，他整个人已然陷入恍惚中。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他仿佛真真正正的和阿力这个角色融为一体。 刺！ “卡！” 猛然间，一声卡终于将季云拽了出来。 “针头已经刺破皮肤了，快来清理一下。” 季云猛地转醒，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沁满冷汗。 继而胳膊上传来一阵刺痛。 拿开针筒，胳膊上出现一个血色的红点，正在慢慢扩张着。 “你怎么不小心点。” 刘德桦接过酒精棉，压在季云的针口处。“再不拦着你气都要打进去了。” 季云仍旧笑着，刚刚那种感觉实在是让他回味无穷。 仿佛入了迷一般，完全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也忽视了周遭的一切。 刚刚的表演，他甚至已经忘却了自己是在表演，而是在将自己内心的挣扎表露出来。 他品味半晌，还是将刚刚的经历归结于拍摄杀生时的积累。 拍那部戏里他付出了很多，现在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短暂的处理过后，是周遭热烈的掌声。 凭借着自己的表演赢来的掌声无疑是演员最荣耀的时刻。 这一幕过后，剧组中所有的质疑声全部消弭。 最震惊的无疑是尔东升，也是他带头领起的掌声。 两个演员，两个长镜头，还全都一条过！ 现在内地的演员一个个都这么生猛的吗？ 如果说张婧初刚刚的表演让他眼前一亮，那么季云的表现仿佛已经完全沉入到角色之中。 这个角选的，真是值了！ “导演，他刚刚和剧本上演的不一样。”副导演有些犹豫的凑了上来。 尔东升无所谓道：“那就改剧本。” 这事他当然知道，不说别的，这一幕根本就不是长镜头！ 在剧本里，阿力进入屋中，看到镜子，拿出铁盒，尝试注射共分为四幕。 可是他就没叫停，默默地欣赏完了季云所有的表演。 好的剧本应该为好的表演所让路。 尔东升本身就是演员出身，这样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 “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了。”副导演顿时了然，“他那个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 剧组的道具一般最容易藏污纳垢，为了吃回扣拿真枪当道具的也有，他们说这针筒是医院拿来的，但是保不齐是从哪个街边铺子里买来的。 尔东升点了点头，“季云你去医院看看吧，别再得了破伤风什么的。” 剧组虽然会有简单的急救设施，可是破伤风之类的药剂在如今还没有常备，要想打针，就只能上附近的医院。 “不用。”季云当即摇头道。“小伤，没那么娇贵。” 剧组里用的针筒都是采购的，拍摄之前才刚刚开封，安全性上绝对没什么问题。 “看看吧，保险点，剧组的资金就是给你们用的。” “是呀，破伤风了怎么办。”刘德桦也在一旁劝道。 “又没铁锈，哪能啊。” “跟我去吧，正好带你出去逛逛。”古添乐在一旁笑着，盯着季云，眼中满是欣赏。“正好来看看我那车。” “古仔的车是真的好，不做一次可惜了。” 季云实在拗不过他们，乖乖的跟着古添乐走出了摄影棚。 法拉利f360。 古人喜欢马，现代人喜欢车，对于这种流线性十足的钢铁座驾，男人总是提不起抵抗力。 该买车了！ 季云脑袋一转，自己回了燕京也得膨胀一回。 “怎么样？不错吧。” 古添乐展示着座驾，眼底满满的自豪。 “很帅！”季云不吝夸赞。 “上车！” 季云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舒服，就是有些挤。 “有点挤是吧。”古添乐憋着笑，“你前面还有个方向盘呢。” “哦！” 季云连忙挪到副驾驶上，香江车的主驾驶位置在右侧，他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我带你看看香江的景色。” 古添乐并没有冲着最近的诊所而去，而是先陪着季云绕了两圈。 他还化身导游，为季云介绍着周遭的风景。 逛了一个多小时，古添乐才踩下刹车。 “到了。” 一个小医院，门面并不大。 季云二人戴好墨镜帽子进入其中，领了号被带入一个单独的房间。 坐诊的医生是个五六十岁的地中海，正抬眼看着蒙的严严实实的两人。 “感冒了？” “没有，我这位朋友受了点伤，让您给看看。” 季云粤语不太精通，古添乐上前为他阐明情况。 “让我看看。” 季云伸出胳膊，递到医生的面前。 “哪受伤了啊？” 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被酒精棉擦拭干净，确实是有些分辨不出原来的伤口。 季云试探着伸出手，“应该是这吧。” 那医生抬头望了一眼季云，确定他不是来砸场子的，才低下头仔细的查看起来。 还是没看见 医生来了劲，翻箱倒柜拿出了放大镜。 季云一时间有些心酸，他在这个固执的医生身上看到了医德的光辉。 医生坐直身子，长舒一口气。 “幸亏你来得早，要是来的再晚点，这伤口就要愈合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试错 一般以主角为视角的电影对剧本的逻辑性都有很高的要求。 因为一部电影是靠冲突建立起来的，冲突一般源于主角的抉择。 在90分钟的电影中，主角要经历大大小小的抉择。 在这些抉择中，主角很难从头至尾都保持完整性，有些剧本甚至为了制造冲突会用与主角相悖的性格来强行推动剧情的发展，继而会将从一开始就遵从主角意识的拥趸一步步稀释掉。 根据埃里克·埃德森的《故事理论》，主角的接触角色一般分卫六种。 对手、伙伴、爱恋对象、导师、边界护卫和其他盟友。 可以将主角比作一个六边形，每一个面都与其他角色勾连。 和一览无遗的主角不同，每一个配角都只展现与主角相交的一个面。 因为少了其他五个面的呈现，这就难免会在观众的视角中出现对比偏差。 比如这部戏中林昆的这个角色。 在以往的同类题材电影中，反派首脑一直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派头。 但是在门徒之中，编剧林昆这个角色塑造的更加生活化。 他爱家，为了未出世的孩子选择自杀；他不吸毒甚至不抽烟，那些瘾君子是他最讨厌的存在；对于阿力，他也展现了自己的提携和信任。 他讲义气，聪明，逻辑性强，能力高。唯一的爱好就是吃糖，还吃出了糖尿病。 可以说相比于犹豫不决的阿力，这个角色更加丰满立体。 整部剧中，林昆这个角色也是最出彩的一个。 刘德桦知道，所以他在邀请季云时也提到过。 这部电影的主角可以换，但是林昆这个角色绝对不能换。 他才是整部电影的戏眼。 在金像奖的评选之中，刘德桦获得过两次最佳男主角的荣誉。 《大块头有大智慧》和《暗战》。 但是最佳男配角这个奖项他还没有拿到，这部《门徒》就是他冲击最佳男配角最有力的竞争选择。 与其说刘德桦给季云做配，不如说是季云在给刘德桦搭台子。 作为正反两角，这部戏中季云和刘德桦的对手戏很多。 无一例外，无论是表现程度还是剧情张力上，都是刘德桦在占据上风。 就比如阿力和林昆在探讨人为何会吸毒这一幕。 “真是搞不懂，烟那么臭有什么好抽的？” 剧中的林昆作为从事毒品生意的首脑，那些采买的对象才是他最鄙夷的一类人。 季云目光闪烁，小心翼翼的发问：“为什么人会吸毒。” “唉，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做生意讲究的是供求，有人买就有人卖咯。抽烟还会致癌呢，不一样有人抽？” 刘德桦表现的很无奈，一派自欺欺人的模样。 仿佛作为一个毒品贩子，他并没有丝毫的过错。 他当然知道自己十恶不赦，但是还在口风上为自己脱着罪，像是在向季云解释，又像是为自己找些心理安慰。 他觉得自己说的还不够，于是一番话入连珠炮一般打出。 “我有在宣传么？没有啊！又不是我逼他们的，我没有逼他们啊！关我什么事？根本就怪他们自己，根本就怪他们自己！” 他紧盯着季云的双眼，仿佛要在他的眼神中获得一丝肯定。 他的底气有些不足，虽然声音越来越高，可是也不能掩盖他此时的心虚。 虽然他说的冠冕堂皇，可是越是这样说，越是说明他本人心里有鬼。 季云木然，显然心中的善恶观并不支持他此刻对林昆的行为做出赞许。 刘德桦没有从对方的眼睛中得到回应，他无奈的叹息一声。 “怎么？认识了个吸毒的？”他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没有，我好奇。” 季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那些吸毒的最会装可怜，瘾一上来什么做不出来啊！千万别沾上这些人，不然你以为自己做错了，好像是你害了他们。根本就怪他们自己！他们不吸毒我们能干什么，根本就怪他们自己” 他已经语无伦次，再次将所有的过错甩到那些人身上，身子有些不安的扭转过去。 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内心的谴责。 “干嘛那么大火。” “我火什么？”刘德桦蓦地瞪大双眼，“不是他们的错？我哪有火！”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刘德桦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他匆忙的接起电话，“不用，我找人去解决。” 放下手机，他颤颤巍巍的提起水杯，嘴里不断的念叨：“哪天我加些老鼠药，毒死那群王八蛋” “卡！” 拍摄完毕，刘德桦像一阵风一样跑到了监视器前。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刚刚的发挥。 “再来一条吧。” 这一幕中全是自己的特写，在他看来，刚刚对于细节的把控还是有些不到位。 尔东升啧了一声，“少了些立体感，作为一个老大，你不能在小弟面前只展现自己慌张的一面。” 刘德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前张婧初和季云的表演已燃起他的斗志，这一次的表演之中，他势必会对自己的表现精益求精。 巴菲特说过：当浪潮褪去，才知道谁在裸泳。 这句话不仅可以放在股票市场，放在娱乐圈也是一样。 有能力的演员更能经历住时间的考验。 小鲜肉火了一茬接一茬，刘德桦依旧是那个天王。 在拍摄《杀生》时，他受到过马靖武的提点，“演员吃的不是青春饭，只有对表演保持始终如一的热忱才能让你在这一行成为常青树。” 这句话用在刘德桦身上正合适。 此刻的他仿佛是一个初学者，用最简单的方式不断的试错，不断的趋近导演的要求。 在每一次的重开，都能清晰的发现他表演上的层次感。 从单纯的慌张，到夹杂些许自责，再到后怕和隐藏极深的惭愧。 21次。 虽然是简单的对话戏，经历过21次的尝试，他的身上也已经遍布汗水。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补妆，他的热情仍未有所消减。 他坐在塑料凳子上，重复起了那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台词。 “真是搞不懂，烟那么臭有什么好抽的” 季云站在他的对面，此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已经将这个角色吃透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尴尬 季云拒绝了色戒的邀约。 说实话，他就是真的接了，易先生这个角色也轮不到他。 不过阴差阳错，他最近接的戏都多了一些激情的戏码。 杀生里有一段他和于男的床戏，而这部门徒为了增加故事的冲突，加入了两段激情戏。 第一段是和何美田的鸳鸯戏水。 不过这一幕纯粹的一笔带过，在剧情上来讲只是让主角阿力在揭发昆哥之后多出一点愧疚。 所以不需要过多的篇幅来描绘。 只是两人身穿泳衣在泳池中搂搂抱抱罢了。 整段镜头不超过五秒钟，没什么爆点。 至于第二段，则是剧中的重头戏。 女主阿芬为了报答阿力，在毒品的致幻作用下主动献身。 相比于白开水式的泳池戏，这一段要“真实”不少。 所有的戏份都是为了故事服务的。 这一段的故事主要是拉近男女主角的关系，并让主角在无意之中发现阿芬注射毒品的事实。 一般拍摄这种戏码的时候都是要清场的，一来是要尊重男女女演员的，二来是为了不影响演员的发挥。 毕竟谁也不喜欢拍这种戏码的时候身边站着一堆大汉，一边看着一边啧吧嘴。 清了场，房中就只剩下化妆师和摄像师。 “准备好了么？” 摄影师面无表情，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两人的表演。 张婧初点点头，没有一丝的慌张。 换上一身白色长裙，裙摆一直眼神到膝盖下面。 很好的掩盖了事发地点。 她望向季云，对方也点点头。 “action！” 张婧初叼着香烟，深吸一口，淡蓝色的烟雾扑在季云的脸上。 “答应我，结了婚以后要对我好，不许再打我。” 在致幻作用下，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季云拍摄这种戏份就是个初学者。 在杀生剧组时，和他搭这幕戏的是个胸膛上长着一巴掌宽护心毛的彪形大汉，他有些硬气不起来。 某乎上有个问题，拍摄床戏时男演员会不会有生理反应？如果有，要如何避免尴尬？ 说实话，没有反应才尴尬。 很多时候拍这种尴尬的戏份男演员才是弱势的一方。 但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 季云被动，张婧初则表现的游刃有余。 人家也是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见季云没有经验，便一瞬间掌握了主动权。 季云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心态保持的十分端正。 闻栋说得好：如果是为了艺术，那就别抱邪念，如果不是为了艺术，那也不一定谁吃亏。 这和吻戏一样，要是因为尴尬而ng，那你就得不断地重复这种尴尬。 莫不如第一次就用全力去表演。 季云伸手一揽，正摸到她膝窝的伤口处。 他的眼神一变，顿时挣扎了起来。 “好！卡！” 张婧初利落的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连忙跑到摄影师身边，仔细的查看起监视器中的画面。 她的眼神也有些飘忽，显然也有一丝慌乱隐藏在淡然之下。 拍完这段戏，季云终于长嘘一口气。 他对那句名言有了更深切的认知。 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 深呼吸几次，他才将自身的状态调整过来。 他宁愿拍一百遍长镜头也不愿意再碰床戏。 香江的拍摄进度很赶，常常演员进组一个月就宣布杀青。 《门徒》也是一样，仅仅43天，电影的拍摄就已经来到了尾声。 这种“高效率”的传统由来已久。 在五六十年代，专门有一类电影被称为“七日鲜”。 由星期四决定那天起算，制片马上找演员，找现成剧本或通俗，找一个鬼才导演，找一班手脚快的工作人员，一天工夫便可办妥。拍摄三天，台词一边拍一边补充，顺带着冲印剪接，一天善后连夜拷贝，七天就能成片上映。 当然，这跟当时的电影环境有很大关系。相对应的，成片的质量也因为工期的问题乏善可陈。 步入十年代，香江的电影行业已经步入正轨。 但是还是被烙印上了“流水线”的名头。 那时候电影行业的双周一成中，双周每年要参演部电影，动作片的拍摄工期一般要更长，但是每年也会产出两到三部。 这种强压之下，很多新演员和导演都难以出头。 这也是香黄不接的原因之一。 新世纪后，香江终于在拍摄上放慢了了脚步，但是相比于慢工出细活的内地剧组，香江的拍摄速度还是显得太快。 也就是从七日鲜变成了二月鲜。 仅05年，香江就产出了100多部电影，这其中还不包括大量卷钱跑路被迫解散的案例。 “这里的拍摄节奏和内地不同，有些不习惯吧。” 刘德桦拍拍季云的肩膀，递过来剧组中的道具柠檬茶。 “确实。” 季云点点头，在杀生那部戏中，取景仅有桃坪羌寨一个地点，仍旧拍了三个月。 而门徒的取景地包括清迈、香江、金三角，多地周转拍摄竟一点没停下。 “放心吧，这回熟悉了以后就方便了。” 香江毕竟祖上阔过，虽然现在的市场行情不好，但是依旧对于本地的班底和演员充斥着自傲的心态。 周闰发，梁朝韦，张曼钰 这些演员都是站在华语影视圈天花板级别的人物，也代表了鼎盛香江产出人才的能力。 对于内地的演员，他们有种看土包子的感觉。 就是在一片不看好之下，然而季云仍旧通过表演征服了所有的后台人员。 刘德桦已经预见，在这部戏之后，季云将会打开香江市场，再次出演香江班底的电影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不只是季云，整个剧组的演员都十分优秀。 张婧初在拍摄死亡的一幕时，和老鼠亲密接触；古添乐为这个角色减重18斤，腰围只剩下二十八寸；小演员谢止彤在拍摄吃饭一幕戏时连续ng二十三次，也只是咽下了泪水继续尝试第二十四次。 虽然拍摄周期略显仓促，可是却反倒逼得众人爆发出了超水平的发挥。 刘德桦深吸一口气，他也打算放开手脚。 明天就是最后一场戏，也是他能否夺得最佳配角奖的关键。 第一百三十六章 老阅读理解了 坐在厕所的坐便上，刘德桦摩挲着手中的瓷砖。 感受着手指传来的触感，他一用力，衬衫被瓷砖撕出一道口子。 很锋利，他露出一丝安心之色。 这块断裂的瓷砖会了结我的性命。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不断的颤抖着。 摄影机清晰的捕捉到了他手掌的颤动，显然面临赴死的一刻他并不决然。 镜头并没有照向他的脸，可他依旧做足了神态。 随着镜头慢慢上移，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脖颈。 不断的摸索着，他在寻找自己的颈动脉。 终于，他将瓷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连做三个深呼吸，依旧不能止住颤抖的身躯。 另一只手已经无意识扶住墙壁，仿佛这墙壁的结实感能给予他一丝勇气。 “嘶！” 瓷片精准的割破血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好！卡！” 尔东升朝一旁的季云挥了挥手，示意他入画。 季云走到厕所门口，怀着不安的心情敲响了门。 “叩叩叩！” “兵与贼的游戏，我想你也明白。” 他慢慢踱步走到洗手池前，面对着镜子，仿佛说给隔间里的林昆，又好像在说服着镜子中的自己。 “你运气不好，输给我了。” 季云打开水阀，双手探出，在水流中不断揉搓着。 尔东升一愣，却又没有叫停。 脑中顿时闪过千百条思绪，为何季云要在此时打开水阀。 仅仅半晌，他就找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阿力是一个卧底，一个背负着背叛之名的人，在林昆身边潜伏许多年，想必他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了些许污秽。 此时他清洗双手，不仅是在清洗手上的污秽，也是在与从前的自己告别。 尔东升点点头，眼中大亮。 真妙！ “我不希望在法庭上再见你，到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季云仔细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全然没有注意到镜子中已经映照出林昆的倒影。 “我只希望你告诉你两位女儿，我不想伤害她们。” 双手恰到好处的清理完毕，刘德桦也已走出隔间。 他甩甩手上的水渍，抬起眼，正好看到镜中那浴血的身影。 “砰！” 刘德桦抓住季云的衣领，他在努力还原着失血的状态。 整个人无力的撞到季云的身上，全凭着胸中的怒气，连带着猝不及防的季云一同栽倒在水池之上。 “为什么” 刘德桦的声音断断续续，“记不记得你当年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是我借钱给你才有地方住，你记不记得。” 他的肺如同破损的风箱，一句话仿佛从小腹开始发力，一路碾压到喉头。 “是假的。” “你赌钱输了，被人连夜追杀，是我拿钱救你你还记不记得。” “是假的！” 林昆难以置信，“我被人砍，你为什么要救我。” “全都是假的，那些全都是警察你知道吗！” 季云的声音越来越用力，三句“是假的”，将情绪从惭愧转向高昂。 刘德桦张了张嘴，仿佛一口气不出。 他收回手，身上最后一丝力量也被抽离，双腿渐渐发软，动心骇目。 “我一直当你是亲弟弟啊。” 可怜，无助，他嘴唇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我把所有生意都交给你，我这辈子没信过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卖我！” 他的声音已经变形，杜鹃啼血般发出哀鸣。 季云的防线瞬间被击穿，无尽的愧疚充斥着他的脑海。 空间顿时寂静下来。 仿佛是画中的留白，两人默默对视，谁也张不开嘴。 水阀中的水依旧汩汩流淌，不过其中已经混入了林昆的鲜血。 两种液体浸泡在水池之中，将洁白的水池染成粉红色。 眼看空气已经凝固，仿佛遵从本能一般，一个摄影师鬼使神差的将镜头对准水池。 身体已经操纵镜头转过，他才后知后觉的将视线转向尔东升，摄影师心中同时暗道糟糕。 脱离主画面去拍摄水池的镜头，他此时甚至想剖开自己的头颅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想到，尔东升竟给他递来了鼓励的表情。 他心中顿时镇定下来，稳住双手，仿佛这洗手池中蕴含着莫大的谜团。 尔东升稳坐在导演椅上，心中更加满意。 这个另辟蹊径的摄影师可堪大用，他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纯洁的水被罪恶的鲜血混入，这就是这场对峙的结果。 “你在想什么！” 刘德桦的气口再次打开，他终于冲破了那种哽咽带来的难言感，“你做警察一辈子都赚不了一千万！” “你以为你真的在卖电器啊！” 水流将鲜血的痕迹渐渐冲淡。 “一除以三永远除不尽的问题你懂么？” “为什么你的价值观永远是错的！你在卖毒品啊，你在害人你知道吗！” 刘德桦表现的像是一个小孩子，整张脸上布满了无助，他的视线四下逃窜，却始终不敢与季云对视。 眼看阿力想要离开，他连忙丢弃内心的纠结。 “唉！”努力的拉住季云的手臂。 “我不跟你吵！”他已经露出求饶的姿态，“你在给我一点点时间，就一会。” “我差不多了，我真的差不多了。”脖颈上的鲜血汩汩流淌，将两人身前的地面都染成了血红色。 “反正他们都让我死，你就让我死好了。” 季云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他轻轻摇头。 看到季云摇头，他更加慌张。 “求求你！求求你。”刘德桦猛地跪在地上，双臂死死的抱住季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多一会，让我老婆，还有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连张开眼皮的力气都已没有，整个人仰着头，望着面前的救命稻草，嘴里满是求饶的语气。 最终，双手也无力的跌落。 他的嘴里仍旧不断地重复着，“求求你，你放过我的家人。” 蓦地，他打了个冷颤，过度失血后身体有些发冷。 这阵冷意仿佛传递到了季云的身上，他大口的呼吸着，吸入肺里的空气却是那么的刺骨。 所有摄影师在这时都开始捕捉起林昆临死前的一幕。 “卡！非常棒！特别厉害！十分的好！” 连着三声赞叹，都不能体现此刻尔东升喜悦的心情。 作为全剧中最有张力的一场戏，他们俩人的表演完全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你这个洗手的动作实在是太棒了！” 尔东升眯着眼睛，不住的夸赞着季云刚刚灵光一闪的动作。 “洗手时的不安，还有流水时那种急促的背景设置，象征着光明与黑暗的对峙，通过水和血两种液体具象化，这么妙的点子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你是不是在看到剧本的时候就想要加入这段设计了？” 洗手？ 季云一愣，看了眼手，又看了一眼水池。 他点点头。 “啊，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能不能捏一个 手脏了就要洗手，和人被杀就会死的道理差不多。 这其中的道理就是没什么道理。 这一幕中季云要念出三句台词，剧本中的描写是阿力望着镜子，又惭愧的低下头。 三句话，两个气口，伴随着这种惭愧的状态，简简单单的动作显然不能让画面丰满起来。 既然站在洗手池面前，那就利用起来呗。 超心形的麦克风架在自己头顶，也不用担心水流的声音压过自己念台词的声音。 若是能让这一段更加生活化、生动化，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没想到，他这无意的举动竟然引来尔东升的大加赞赏。 有点像做鲁迅文章的解读，抛开主观视角，旁观者总能将简单的描写和动作加以升华。 季云不由暗叹，尔东升做阅读理解一定是一把好手。 轻笑过后，他终于释然。 历史上无数的高光不就源于某些偶然么？ 这一次的“神来之笔”也是建立在他与刘德桦的良好发挥上，若是他演技不过关，再多的小动作也是白搭。 最重要的一幕拍摄完毕，剧组也已进入收尾阶段。 剩下的都是些细枝末节。 剧组本打算在一天内全部拍完，但是“小童工”的发挥却让工期又延伸了少许。 在拍摄吃饭的一段戏时，小演员谢芷桐不断ng，搞得剧组都无奈了。 这么小的孩子演戏基本靠她自行发挥，演戏就是一群人陪她玩游戏，至于讲戏，那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听。 “我吃不下了。” 再次ng，季云一脸苦相，小公主却笑的畅快。 “她很喜欢看你受苦呀。” 张婧初母性爆发，将谢芷桐环抱在怀里，不断地跟她玩耍。 “你们俩吐出来接着拍吧。” 尔东升感觉头有点疼，再这么下去今天都拍不完了。 小演员的妈妈也来到了现场，连忙上前做着心理辅导工作。 其实这一行童星都比较苦，毕竟没什么表演经验，纯靠着天性在表演。 若是家长急于求成，就很容易让他们产生逆反心理。 后世那些让孩子带货的家长更是如此，完全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了赚钱机器。 季云在前世出席过一个活动，全程三个小时，小演员就不断地换着衣服拍照，连口水都没喝一口。 亲妈在一旁不说安慰两句吧，就连小姑娘的眼泪都让她骂的憋了回去。 这和拍神雕时谢云杉卡壳不一样，谢云杉年龄比较大，还是个男孩比较皮实，俞闵刺他两句也无伤大雅。 这小姑娘正处在张嘴喊饿，睁眼就哭的黄金年龄，就算是尔东升这种暴脾气都不敢在片场大声嚷嚷。 不过他也骂不出来，小姑娘粉雕玉琢，呵呵一笑他就满脸的慈父像。 “你们俩调整一下状态。” 不能说谢芷彤，他就把炮火转向一旁的张婧初和季云。 “对不起导演，我家桐桐有点紧张。” 她的家长比较开明，也并没有呵斥她。 一边像季云二人道歉，一边给自家闺女做着思想工作。 她投其所好，终于用玩闹的方式促成了这段的拍摄。 “我宣布，门徒剧组正式杀青！” 望着整个剧组爆发出一阵欢呼，尔东升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靓仔，表现的不错呀。” 尔东升心下喜悦，看着干呕的季云，拍着他的后背不住的赞赏着。 季云咧咧嘴，这人变得忒快。 演的不好的时候喊自己衰仔，演完了就变成靓仔。 “有时间再合作吧。” 季云漱了漱口，点点头，“一定。” 刘德桦也搭上了季云的肩膀，眼里满是欣赏。 季云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在《天下无贼》里他的演技还有雕琢的痕迹，但是在《绣春刀》中，他的表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邀请他来的时候刘德桦心中也有点忐忑，他生怕季云是古装戏拍的多了，现代戏有些不对口，不过摆到了台前，季云的表现仍旧十分的完美。 进步这么快的演员他倒不是第一次见。 不过演技这东西需要开窍，有的演员演了几十年还在混日子，有的演员一出道就能被冠上影帝级的帽子。 虽说和年龄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的窍开的也太早了。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进步成这样了，下回看到你是不是得在最佳男主角颁奖礼上啊。” “肯定是您获得最佳男配角的颁奖礼上呀。” 刘德桦一愣，旋即失笑。 这臭小子真会捧。 一场好的表演需要对手的成全。 若是对手戏的两人表现的一好一坏，那就没什么爆点了。 毕竟虐菜这种事上最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能在评审团的心中多加一分。 就像《无间道》。 虽然梁朝韦获得了最佳男演员，但是他也在其中贡献了不俗的演技。 换在门徒里也一样，结尾对峙的一幕季云的表现也让这部戏增添许多亮点。 那一句“我把你当成亲弟弟”在剧本里是没有的。 但是到了现场，他却水到渠成的说了出来。 “你演的也很不错。” 这部电影季云贡献了不俗的演技，可是最为出彩的肯定是自己饰演的林昆一角。 季云洒然一笑，“这不是您给我做配么，怎么说的好像我给你搭戏似的。” “臭小子。”刘德桦拍了拍季云的头，笑骂道。 “今年有没有什么拍摄计划？”寒暄半晌，刘德桦又开始关心起季云的工作。 “现在是旺季，应该会有剧组的邀约。” “你现在也已经打开了香江的市场，日后这边的本子你也能多接触一些。”他挎着季云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本子参差不齐，但偶尔会有些质量高的。” 刘德桦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注意这边，低声说道：“金像奖最近有些松动，那部绣春刀都入围了，你要是能在金像奖上多几个提名，对你日后的前途都能多些收益。” 季云一愣，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递话。 连忙回道：“我会留意的。” 刘德桦展颜一笑，“但也别什么都接，还是多挑些好。” “嗯。” 刘德桦点点头，旋即脸上带着些许责怪：“机票我帮你订好了，出门不带个团队多不方便啊。” “带着一群人我感觉别扭，若是孤身一个蒙着口罩也没人愿意搭理你，成群结队的反而会引人注意。” 也对，毕竟季云在媒体前露面比较少，没几个真爱粉能凭着他的身影将他指认出来。 “订的是后天的，你第一次来香江吧，我明天带你去逛一逛。” 多熬了一天，季云领略了一圈香江的风土人情。 第二天下午才赶上飞机回了燕京。 回家的心情有些迫切。 小演员谢芷桐灵气劲十足，他琢磨着能不能赶紧回去也和万倩捏一个。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明年更白扯 万倩在拍摄《宝莲灯》还没回来。 他本以为自己拍摄完门徒之后会和她无缝对接，没想到这部戏拍的这么快。 他俩都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猫哥被送到了万倩的同事那里。 家里没了活人，倒是稍显冷清。 季云刚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就被一通电话拉了出来。 博哥回来了，斗牛那边终于拍摄完毕。 他的脸上多了一丝乡土气，好像蒙上了一层褐色的涂料，让他本就不俊俏的脸又受到了地质性灾害。 “你这是逃难去了？” “别提了，这几个月我都成斗牛士了。” 宁皓坏笑一声，“挺好，养牛也是门手艺，等你混不下去了就开个牛棚。” “别说了，这罪给我糟的。”黄博没好气的说道。 “怎么着，你这么大个人连头牛都摆不平？”岳晓军端起茶杯，嘲讽的说道。 “哪是一头，那是七头牛！人说牛脾气牛脾气，这东西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每天还得看他们心情开工。” “合着你这是培养葫芦娃去了。” 黄博看着笑作一团的三人，无奈道：“你们仨最近忙啥呢？” “我刚拍了个电影回来。”季云捏熄烟头。 “这么快？” 黄博撇了撇嘴，他开机的时间和季云那部杀生只不过前后脚，没想到他刚从山沟沟赶回来，季云竟然又拍完一部。 “香江那边的，活快。” “行啊云子！都牵上香江的线了？”黄博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喜。 “捡了个漏，本来人家想找吴颜祖的，不过人家没有档期，华哥提了一嘴，才把我塞进去的。” 黄博满不在意，“有一就有二，你这也算是大开戏路，晚上咱高低得庆祝庆祝。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吃的是什么” 他小眼睛一眯，嘴里不断地啧巴，喜感十足。 “那你俩呢？” 宁皓和岳晓军对视一眼，沉声道：“写本子呢。” “他写本子，你干啥呢？”黄博都不想戳破他，指定是在家里一躺，养大爷呢呗。 “我干啥，我张罗人呢呗。” 季云一愣，“本子写好了？” 岳晓军嘬了一口烟，得意道：“半个月前就写好了，就等着黄博回来呢。” 他一指宁皓，“这孙子都康复训练半个月了。” “什么康复训练，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就是损。”宁皓没好气的哼哧了一句。 按照原来的轨迹，这本子得再过两年才能面世，不只是岳晓军精益求精，更重要的是宁皓那边也磨洋工。 他本人就向往仙一样的日子，钱不花干了都不想出门。 如果没有季云的介入，他大概率还是会跟小驴奔腾签约。就因为签的不是卖身契，是作品签，自由！ 这样人你跟他谈钱没用，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他眼看着季云工作室小猫三两只，签了自己和岳晓军俩光吃饭不干活也不是个事。 这才强提起干劲将疯狂的赛车这个本子撺掇起来。 他催岳晓军进度的时候可没少让这孙子埋汰。 黄博这么一质疑，他立刻感觉自己的干劲都付之东流，整个人跟炸毛了一样。 “你也别歇着了，过两天直接开工。” 黄博脑袋一耷拉，“得，你是大爷。” 季云是个别扭的人，越亲近的人就越愿意损。 索性这几个老货也一个样。 四人围坐在火锅之前，除了吃就是损，嘴里反正不能闲着。 “你那斗牛怎么样啊？能不能拿个影帝回来。”岳晓军捞着铜锅里的羊肉，冲着黄博问道。 黄博一笑，露出满嘴牙花子，“你别说，这回可能还真有戏。” 岳晓军将筷子一撂，顿时阴阳怪气道：“我这就一问，也没泄多少气呀，你咋就飘起来了。” 宁皓肚子里也一堆坏水，貌似好心的劝阻道：“指不定他真成影帝了呢，咱们这时候呛他人家不得记仇啊。” 黄博将滚烫的羊肉塞到宁皓嘴里，麻酱甩了他一身：“吃还拦不住你俩的嘴。” “你别脏了我衣服。” “怎么的？班尼路啊？” 季云默不作声，他知道博哥就是凭借这部戏拿的那半个影帝奖杯。 现在时间提前，没了渣渣辉，唯一有力的竞争对手就是领衔主演《父子》的郭富成。 虽然他在这部戏中也贡献了不俗的演技，可还是比憋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憋出大招的渣渣辉好捏多了。 博哥夺得影帝这事在他看来已是板上钉钉。 “你那部杀生也是今年上吧？”黄博看季云兴致不高，连忙带上话茬。 “没错。”季云点了点头。“不过得晚点。”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刚刚管琥给我来信儿，杀生上档出现了一点问题，说是有些情节不能过，还有一些镜头太露骨需要删改，上映得推迟到十二月。” 他还得抽空过去补拍几个镜头，不过于男那边没时间，两边商议着十二月份上映，正好和六月上映的斗牛错开。 不过这么一改上映日期，他就错过了今年的各大奖项。 金马奖十一月，金像奖来年四月，金鸡奖十月。 说是各大奖项，其实他现在在意的也就金马奖一个。 刘德桦说金像奖松口也是明年的事，今年他肯定是没法让人家瞧上眼。 金鸡奖更别说了，这年头还没改革。除了它，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主流主流电影奖是两年颁发一次的。 人家搞新媒体的还知道个时效性呢，他这两年举办一次不是自跌含金量么。 很多人感叹张雪友演技好但没获得过影帝，其实人家得过。 新德里国际电影节，张雪友凭借《男人四十》这部电影获得了三哥那边颁发的影帝。 但是人家自己都羞于提起。 为什么？ 因为这个新德里国际电影节也是两年才正经颁发一次奖 有时候也不得不感叹三哥的脑回路，就拿这个a类电影节来说。 他只有奇数年才颁奖，偶数年召唤大家伙凑一桌开讨论会。 黄博心里透亮，哪还不知道季云为何糟心，他安慰的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没事，管琥跟我说你那部戏好，就算今年上不了明年也能冲击奖项。” 季云笑了笑，“也是。” 他不愿扫了兴，提起杯子，“大家先预祝我们的影帝得胜而归吧。” 凉啤酒穿膛过腹，他啧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惋惜。 本来还想和博哥一起上去争争，看来是白扯了。 明年更白扯。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新演员 他本指望着杀生和斗牛前后脚上映，和黄博俩人开创个双影帝美谈什么的。 虽说金马奖将影帝同时颁给两个内地演员的希望不大，但总得有个念想不是。 再说了，他得了最佳配角万倩就答应和他演《水云间》了。 那得了影帝还不得起飞喽啊！ 但是一拖到明年，这事基本就凉一半。 明年《色戒》就上了。 这部片子在金马奖上提名十一项，获奖七项。 反观原世界的杀生，提名数量还没人获奖数量多。 金马奖破圈，很大程度受李桉名气的影响。 早些年的金马奖没什么人关注，就是因为李桉的参加，这个奖项才慢慢被人重视起来。 金马奖投桃报李，凡是李桉的片子，人家清一色的把各大奖项都给安排个遍。 别说作品质量如何，杀生跟人摆在一起评比就天生劣势。 不过想了半天，他也放平了心态。 有些混了十年才拿了个最佳新人奖，他一路走的那么顺已经算是天选之人了。 这部杀生沉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季云出走一个半月，闻栋倒也没闲着。 他给工作室签了俩人。 “北影我没找着，中戏我签了俩。” “谁啊？” “一男一女，女的叫王芷，女的叫乔山。” 他是明白季云的招人策略，纯粹是奔着过日子去的。 不求大红大紫，只求别给他惹事。 翟天林和郑霜两人形象气质都不错，但是心态不稳，这回他真找了俩心思正的。 “你先别拒绝，这俩人真不错。” 闻栋打断季云，向他介绍道：“这个王芷有武术的底子，听说七岁就开始学武，身段好，气质佳。主要是性格好，不挑不捡的。” 他将照片递到季云的手上。 季云摇头晃脑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这不夏洛特烦恼里的秋雅么。 “武打女星可吃香，现在很少有这类型的演员了。” 季云点点头，“行。” 继续介绍到另一人，闻栋有些犹豫：“至于另一个叫乔山，说实话形象不太行，但是灵气太足了。我当初考核他，让他即兴表演。你说怎么着” “怎么着？”季云顿时来了兴致，“他还能表演个大宝剑？” “忒俗！”闻栋埋汰了一句，继续说道：“他就坐那一动不动，俩眼睛飘来飘去。” 闻栋看了眼季云的反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当时有点不耐烦，催他赶紧表演，他跟我说他正在表演一个面试的人。说完他还凑过来问我：你说我这紧张的状态表现的怎么样！” 季云也会心一笑，确实很有想法。 演技这个东西可以磨练，但是灵气却是与生俱来的。 “那就这俩人了吧。” 人说中戏出演员，北电出明星，对于这俩人，他到是答应的痛快。 前段日子没签郑霜倒不是对她有偏见，只是她的天赋有点与众不同。 诚实坦率，就是恋爱脑有点拖后腿。 前世拍了雷阵雨第一部就开始坠入爱河一发不可收拾，一谈起恋爱什么工作事业统统抛在一边。 大家本以为她分手后能踏踏实实的演戏，没想到人家更加放飞自我。 季云可没那时间跟她掰扯大道理。 至于翟天林？ 他就是有偏见。 你知道广大学子把论文查重率从40降到10的感受有多难么？ “对了，刘澈也让我拉来了。” “嗯？”季云一愣，“请这位爷出山可不容易吧。” “他家老子催他找个工作，就顺道给牵过来了，让他当咱们的投资总指挥。” “投资总指挥？”季云挠挠头，“我咋没听过这个名头呢？” “给他设的虚职，和齐天大圣差不多。整个部门就他自己一个，自己管理自己。” “你可真行！” 闻栋解释道：“主要是他爸通过绣春刀赚了钱，眼看本行原地踏步，就想着把投资电影这条线做大，刘澈就是他爸和咱们的中轴。他那性格也不懂投资，就给他设了个虚职。” 季云点点头，刘澈他家里是条长线，若是有了稳定的投资方，能让他们在拍摄时有很大的自主权。站在刘澈他爸那边来说这也是条稳赚不赔的盈利线，还能让刘澈在投资时多接触点人脉，以后好接他的班。 “那这俩人你打算怎么料理啊？” 季云低着头沉思半晌：“华艺那边张罗着拍一部情感剧，叫《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邓朝主演的，你运作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俩露个面。” 这部戏也是季云拒绝的本子之一。 这部剧的主角是个人渣，用肮脏手段把女主骗到手的烂人。 华艺刚收到这个本子，第一时间就给季云送了过来。 就差指着他鼻子说：“这人渣的形象舍你其谁！” 他理所当然的给拒绝了，钻石王老五和他的气质差不多他不反驳，但是年龄定位还是差得太远了。 这一行有个魔咒。 年龄越小的演员越想演大龄角色，来体现他们本就不存在的演技。 年龄越大的演员越想演嫩的角色，来掩盖他们脸上岁月的风霜。 他还是选择循序渐进，什么岁数先演什么戏吧。 朝哥现在还没开发他的逗比细胞，一脸正经长相也稍显老成，饰演这样的角色正好。 这部剧虽说没有大爆，但是也收获了不俗的收视率，适合这些新人混个脸熟。 “你消息挺灵通啊。”闻栋抿了抿嘴，“行，你还有什么吩咐没？” “士兵突击这部剧的题材十分不错，等康导下部军旅战争题材的剧立项的时候你让乔山去试镜看看。” 康宏雷下部剧应该是《我的团长我的团》，很优秀的一部剧。 只不过运气有点不好，否则口碑评价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部剧里王芷是没有什么发挥空间，但是里面有个角色外号克虏伯，也是个肥头大耳的形象，和乔山的外形吻合。 康宏雷选角有些严，但试试也不少一块肉。 “行，那我去忙活了。你准备干什么去啊？” 闻栋寻思了一会，顿时反应过来，季云又准备当甩手掌柜。 “你看着我放心，我去探个班。” 第一百四十章 上隔壁敬老院招人去呗！ 这些院校走出来的演员就是比半路出家的平台高。 最起码的，他们对于自己的定位十分明确。 像中戏这种院校来说，每年招生的配额都是按照一部大戏来招的。 有的是《雷雨》、有的是《倾城之恋》、有的是《于无声处》 很多演员在老师一打眼时就定下了以后的路线。 一个内行走进他们班级一看，打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是周萍，哪个是四凤，哪个是欧阳平。 如果按照生旦净末丑这么来排的话，王芷就是刀马旦，乔山就是丑角。 这样的选人模式不只关系到指导老师毕业大戏的考核，更重要的是点醒那些刚要踏入社会的小伙和小姑娘。 你适合青衣，别再往花旦那使劲了 你就是个花脸，别想着走偶像路线了 虽说这种定义不一定准确，可是确实是前人的经验积累。 乔山就是跟着这个定位走的，蹉跎了几年，也算是小有名气。 但是王芷不行。 动作片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动作片基本再无90年代那种如日中天的劲头。 错过这十年，市面上动作片的女主基本也轮不到她。 这市场也讲究明星效应，去年《神话》大火，市场便认为观众对于动作片还有需求，就会加足动作片的产量。 催生了《天极》、《霍元甲:精武真英雄》、《飞刀》等一众烂片。 等龙叔杰哥这一代老了，观众就会发现，不是每个动作演员都能像李莲杰一样把动作做的那么漂亮，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晟龙一样把动作编排的那么有新意。 他俩动不了的时候，动作片基本就只能被迫转型。 吴晶那种军旅硬汉风，只要能混进《战狼2》，任你再怎么菜也能红的发紫。 要不就舍弃东方武术的禅意和华丽，直接走拳拳到肉的宇宙丹风格。 《一代宗师》、《师父》这样的精品路线也能走。 到那时这几条路王芷都走不起。 王芷脸上笑肌足，长得面善，一笑就破功，就是ggie q的那种冷艳风都被堵死。 要想火，就得这几年先把脸混熟，让业界知道还有这么个能打的女角。 但是她前世但凡能混个脸熟，也不至于三十多岁才凭借秋雅一角赚取知名度。 乔山不急，她得着急起来。 《龙门飞甲》、《十月围城》、《剑雨》这些本子她怎么着也得混上一部。 不过光凭她现在的功力，把自己的简历递到人家剧组手里，连个水花都不带起来的。 想到这，季云又有些不放心。 转身又坐了下来。 “还有什么指示？” “绣春刀2可以立项了。”季云忖了一瞬，沉声说道。 闻栋一愣，“大明都亡了，这部戏还有续集？” 季云翻了个白眼：“不能往后写，还能往前写啊。” “也对！”闻栋眼睛一亮，“本子你写好了？” “差不多了，等宁皓拍完疯狂的赛车就开机吧。” 想到这，季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这回可没有专职拍武侠的人来掌镜了，以宁皓的风格，这部电影不得让他给改编成通篇黑色幽默的《大明喜剧人》。 本来俞闵是副导的不二之选，但听说他那边拍摄《鹿鼎记》有点不太顺利，嘴里还起了七八个血泡。 他想让黄大暗演成伶俐机智的模样，对方总是给他演的乱七八糟。 至于怎么个乱法？ 搜一下电视剧的宣传海报就行了。 这时候他才念叨起季云的好来，天天在电话里和季云诉苦。 也怪他自己不争气，整个剧组被他指挥的一团乱麻，一时半会还抽不出身。 “你最好再给宁皓寻摸个副导演，我怕他又恶趣味一起没人能压得住他。” 按照原轨迹，宁皓会是这部片子的监制，他本身就有种江湖气，所以季云当初第一部就让他参与拍摄也不是脑门一拍临时起意。 只是这个时间点不对。 现在的宁皓依旧沉浸在石头上映后的一片称赞之中，疯狂的赛车上映之前，还没有人损他只会拍喜剧。 就他现在的心态，把《无人区》摆在他面前他都拍不出来。 “怎么着？你不演了？” “这故事里没有丁修。” “那你演别的角色呗。”闻栋有点着急，上一部丁修这个角色火出圈了，没想到这部他自己还不演了。 “演别的角色观众串戏，没有这个必要。”季云解释道：“咱们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拍了这部各回各家。再说了，我又不能分身乏术，也不能指着咱们每部戏我都能出面呀。” 闻栋释然，“那上一部参与的演员需要联系一下么？” “你问问陈琨和金世杰老师，他俩还是原来那个角色，陈琨能来最好，不来也不用强求。” 话外的意思很明确，死命令，金世杰老师你得给我搬过来镇场子。 闻栋点点头，拿出纸笔记录下来，“本子都装在你的脑子里，你写故事的时候肯定也有一些选角的倾向，你直接都说出来吧，我都去接触一下。” “正好，你去问一下张绎。” “张绎？” 这个名字闻栋有些陌生。 “士兵突击里那个史今班长。” “嗷！他演的确实挺好的，还有么？” “暂时就一个。” 闻栋合上本子，“也行，多了我也忙不过来。”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给他们琢磨，不急于一时。 除了老面孔之外，这部戏的主要角色也就那么几个，北斋、裴纶、陆文昭和丁白缨。 他不想对原班人马做出太大改变，毕竟原片一伙人都贡献了不俗的表演。 当然，除了北斋 不过那是女主角，现在挑选还为时过早。 饰演裴纶的雷大头，他得在07年出演话剧版《武林外传》之后才小有名气，现在武林外传就连电视剧版的还没上映呢。 至于饰演丁白缨的辛芷雷，人家都还没入行。 既然她没入行，那么这个角色就可以让王芷试试。 这部剧本来也是给王芷和宝剑山个机会，让他俩露露脸。 当然他也不强求，要是他俩演技不行那就趁早换人。 这部剧要是没人拖后腿口碑还能往上走一走。 公司现在艺人少，不存在资源倾斜的情况。 但是他得跟俩人传达一个思想，公司资源是有，能不能拿到手得凭自己的本事。 为了你俩这两碟醋公司生生包了顿饺子，你俩要是尝不出点味来，我们就找别人吃去呗。 “得了，我去我老婆那探班了。” 安排好了计划，季云抬起屁股就走。 “你得给我找个秘书了。”朝着季云的背影，闻栋喊了一嗓子。 “这事你自己办就行，不用问我，四十五十以上随便挑。” “你是想让我去隔壁敬老院招人去呗。” “你是想找秘书么？我都不想点破你。” 季云声音幽幽地传来，人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探班 《宝莲灯》剧组的取景地在横店。 这可是无数素人梦想的起航地。 每年越有六七万的横漂涌入这地界，刚从学校毕业、对影视圈充满好奇的学生；梦想出名的影视爱好者还有靠群众演员为生的无业者。 无一例外，都想一炮而红。 当然，也是基本也是他们的着陆地。 宝莲灯剧组比较偏僻，季云一路掠过三十多个在拍的剧组，才看到宝莲灯剧组的所在地。 “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剧组的工作人员将拍摄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大汉拦在外围，防止陌生人进入干扰拍摄。 季云拉下口罩，“通融通融，我来找人。” “你是？”那把门的大汉登时一愣，回想了半天，才一拍大腿说道：“你是那个丁修？” “对，是我。” 那人顿时来了兴致，“你是来探班的是吧，你要找谁我给你叫去。” “不用。”季云摆了摆手，“我自己认识导演，跟他搭个话。” 季云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在场中巡视的赵剑。 自从天龙之后他就不知道上哪忙去了，没想到竟在宝莲灯的剧组里碰到了他。 “赵哥。”他喊了一嗓子。 赵剑顿时回头，眼睛一亮，三步两步来到季云这头。 “季云？你咋来了？来来来，赶紧进来。” 旋即他拍了拍脑门，“瞧我这记性，你是来找万倩的吧。” “是。” 季云冲那尽职尽责的保安点了点头。 他本想直接就冲着万倩去，不过见到了赵剑，季云心里一动。 绣春刀二正缺一个专业对口的导演，面前这位不就是么。 他有这想法，赵剑也没闲着，他上下打量着季云，突然冒出一句，“你挺闲的是不？” “啊？前两天刚拍了部戏，这段时间得了点空。” “那行，你也别白来，等会串个角吧。” 也没等季云答应，他下一句就把季云支走，“赶紧找她去吧，应该在化妆间呢，等会她就要开拍了。” “行吧。”季云叹了口气，来探班一趟也没闲着。 万倩正端坐在化妆间，翻着手机，小手在不断地打字。 打了一长串，她又叹了口气，全部删掉。 季云鬼鬼祟祟的来到她的身后，探头一看，收信人正是自己。 不过备注不太好看。 大傻子。 “发个短信你还纠结成这样。” 身后的化妆师有些看不下去，“你直接发出去不就行了么。” “我怕他在忙呀。” 镜子中的万倩瘪了瘪嘴，丧气的说道。 季云点了点化妆师的肩膀。 化妆师转过身，顿时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然而看到那张脸，她顿时惊讶起来。 季云连忙示意噤声。 化妆师心领神会，连忙收声，缓缓退去还给他递了个加油的手势。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你说怎么办呢。” 万倩垂着头，还没发现身后已经换了人。 叹了一口气，也没想着化妆师能给她提出什么好建议。 季云看着镜子中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恶趣味一起，在她的脸上补了一大块腮红。 “别管这块了，阴影再补一下吧，女性化的符号还是太浓了，观众哪能看出来是女扮男装呀。” 她饰演的是宝莲灯里的丁香这个角色，在故事一开始和刘沉香相遇时还有一段女扮男装的剧情，所以她现在的妆容还比较偏向中性化。 她一边说着，一边撂下手机，缓缓抬起头，猛然发现自己的两腮已经一片通红。 活像两团猴屁股。 “怎么成红绿灯了呀！” 脑袋再次上扬，她的脸上从惊愕变成惊喜，再过度到愤怒，她狠狠一拽季云的胳膊，一口银牙就递了上来。 “疼！”季云惊叫。 “我让你使坏！” 万倩利落的转身，直接扑到季云的身上，涂满腮红的双颊不断地在季云的脸上蹭。 周围的其他演员和化妆师也陆续退了出来。 这种事他们见多了。 在化妆间还算好的，有那些个人直接在拍摄时把无关人员屏退的。 最后一人关上房门，临了，还给季云递了个暧昧的眼神。 “你再这样我要反击了！”季云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万倩，貌作威胁道。 “你能怎么样！”万倩不屑一顾。“呀！你还敢咬我！” “松口！” “万倩姐姐，你的妆画好了么？老师让我来催一催你，怎么门还关” 一阵声音传来，俩人愕然的同时回头。 舒唱正俏生生的看着他俩。 她整个人呆滞的站在门口，看着一上一下的两人，脸色渐渐泛红。 一捂眼睛，立马干净利落的转身。“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衣着凌乱，缠在一起，好巧不巧的，姿势还不太妥当。 不用想，小姑娘肯定是误会了。 “唉！你别误会” 万倩连忙解释了一句，但是舒唱头也不回的跑开。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小腿欢快的倒腾着，脑子里还不断想入非非，万倩姐姐真厉害，不愧是女强人 “都怪你！” 万倩耍起日字冲拳，一拳一拳往季云身上锤。 锤了半晌，她也累了。“哼！我要拍戏了！” “那我参观一下。” 万倩又哼了一声，站起身整理起凌乱的一副，重新画起妆来。 “你不许使坏。” 季云点点头，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俩人一前一后走出化妆间。 舒唱走出房间后就朝里面不住的张望着，眼看俩人一出门，脑袋顿时扭到一边，掩盖着自己的心虚。 5分11秒，真快！ 赵剑望着款款走来的两人，“你状态怎么样？” 他看了看身边的季云，意有所指的说道：“今天还能拍戏么？” “能啊，怎么了？” 万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赵剑看俩人久别重逢，让她放放假呢。 她没想明白，季云倒是看出了他眼底的一抹意味深长。 老流氓，一天天不想点好事。 “那就开拍吧。” 万倩点点头，越过赵剑，走向主导演于明胜那。 宝莲灯有两个导演，和天龙的拍摄情况差不多。 文戏由于明胜执导，武戏情节则有赵剑来掌镜。 这一幕拍摄的剧情是沉香和小玉一行人来到了猪八戒的禅院，为了躲避二郎神的追捕，他们决定找猪八戒做靠山，拜师猪八戒经由他的庇佑来度过当下的难关。 沉香想正月里剃头咒死他舅舅，被闻讯赶来的二郎神制止。 曹俊就顶着这半秃的发型与饰演二郎神的焦恩骏对峙。 别说，还挺喜感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拉人 宝莲灯这个故事脱胎于民间传说。 在豫剧、京剧、秦腔、花鼓戏、越剧中都有唱本。 描绘的都是三圣母思凡，与凡人刘彦昌相爱缔婚，生子沉香。二郎神震怒，将其压在华山（一说芒砀山）之下，后刘沉香长大劈山救母的故事。 二郎神也有劈山救母的传说，出自《二郎治水》中的一个桥段。 这两个故事都是在明朝出现，没有谁抄袭谁的一说。 真要是要追根溯源的话，两者往上倒，都能归到目连救母的故事上。 在各个地方戏的版本中，不管是京剧还是越剧，甚至是二人转曲目，着重描绘的都是刘彦昌和三圣母的爱情故事和母子重逢的桥段，沉香的成长阶段比重不多，甚至对于沉香的师承都口径不统一。 但是作为电视剧肯定不能这么拍。 所以这部剧的编剧倒是对地方戏的借鉴比较少，他更加看重的是99年常光稀执导的动画版。 这部动画片在上映之后，获得了金鸡、华表两项大奖。 上美厂的功力无可挑剔，从作画到剧情的流畅性都是业界顶尖。 主题曲《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天地在我心》、《爱就一个字》就不提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一版中融入了西游的元素，让孙悟空成为了刘沉香的师傅。这样一个熟面孔登上舞台，无疑让观众的接受度高了不少。 并且孙悟空本来在国人的心目中就带着抗争的标签，也和剧中沉香的行为暗合。 这部戏也借鉴了这个元素，并把猪八戒这一角色引入了进来。 他们这个团队挺喜欢西游记的，后来的魔幻手机里也有八戒和孙悟空这两个角色。 这两个演员表现的不错，饰演孙悟空的演员丁建还当过西游记续集中六老师的替身。 曹俊主演的这版宝莲灯做出突破的，就是在这部戏中加入了刘沉香的爱情线。 各地方戏中对于刘沉香的爱情只字未提，编剧却能对着这耳熟能详的神话填补出一段逻辑自洽的三角恋。 只能说，国内是不缺好编剧的。 万倩在剧中饰演的就是“第三者”丁香。 主要桥段就是八太子喜欢她，她喜欢沉香，沉香喜欢小玉，一连串人体蜈蚣似的情感纠葛。 烂俗，但是有效。 同为爱慕者和被爱慕者，丁香这个角色倒是十分出彩。 这个角色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万倩演的也得心应手。 季云坐在棚边，静静的看着万倩的发挥。 “你上一部拍的什么？” 赵剑站在季云身边，也是没话找话。 “门徒，一部香江的戏。” “哦？”赵剑诧异道：“你还搭上香江那边的线了？” 赵剑本身就是在香江崛起的，也是在那成的名。不过他预见到了香江的衰落，94年的时候被《书剑恩仇录》剧组邀请，之后便回到了内地发展事业。 对于香江，他自然是有些情怀在的。 在他眼里香江基本等于一潭死水，可是隐隐有向圈地自萌的方向发展，季云能在那边拍一部戏着实不太容易。 “算是吧。”季云也不想多做解释。 一句话重复三遍，就有水字数的嫌疑。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么？” 赵剑出演过角色可不少，《笑傲江湖》里的费彬，《深宅奇剑》的赵通海，《燕子李三》中的金钱豹，最出彩的就是《黄飞鸿》第三部里的赵天霸，优秀的武戏经验让他在转入幕后后成为了国内最优秀的动作导演之一。 如果他能协助拍摄绣春刀2，可比俞闵那老小子靠谱多了。 “新《西游记》快立项了，那头让我空出些时间来。” 一提到这茬，他的脸像菊花般盛开。 执导西游！这可是一项了不得的成就，虽说季云对这邀约不屑一顾，可是有大把人趋之若鹜。 四大名著只要拍出来，甭管口碑怎么样，能火是肯定的。 “那还得几年呢，这两年军旅题材的剧刚火，得把这波市场给拿下。” “也对。”赵剑点点头。 论研究市场，他是真的没有这些年轻人理解的透彻。 “之前那部绣春刀您看了么？” “看了啊，拍的真不错！”赵剑竖起了大拇哥。 虽说赵剑的名声很多人没听说过，可是在圈内，他的名头却异常响亮。 他对于武侠有着自己的见解，也是他第一次在动作的设计和特效的取舍之间将“武侠”和“仙侠”区分开。 港版天龙里，所有角色放大招都是一身特效。 比如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段誉的六脉激光。 但是在内地版的天龙之中，他破天荒将有形的特效转变为无形，让两人对战时拆招的戏份增多。 绣春刀的动作设计就与他不谋而合。同样是介于华丽和真实之间，尤其是最后一幕的决战。 没有高来高去的轻功，也没有浑身发光的大招，一来一往尽显潇洒利落。 这样的动作戏，他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绣春刀第二部要开拍了，能不能请您去执导一下动作镜头。” “这”赵剑有些为难，西游记他已经接下来了。 那边没给他准信什么时候开机，但是他既然答应了，也得守身如玉不是。 虽说绣春刀的名头很大，上映时拿下了12亿票房的豪华数据，但是和西游记相比，还是差了些份量。 要是接下来绣春刀的同时那头也开机了，他不是错过了个大好机会。 “您要是来，我把您的名字放到片头，导演那一栏。” “啊？”赵剑一愣，有些晃神。 业内一般会将赵剑定位为一个动作导演。 这个名头挺尴尬的，这个头衔起源于国内，慢慢的也在好莱坞燥了起来。 但是不被西方所认可，就像是八爷、元葵这样的顶级动作导演在国外设计动作戏，也都只能被安上个战争艺术设计的名头，出现在片尾。 在国内动作导演倒是挺吃香的，但是也没有正牌导演的名头大。 像程晓东那样有掌镜文戏能力的动作导演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像赵剑这样的偏科选手，基本就只能被扣上个动作设计的职位。 季云要把他提到片头，那可是总导演的位置啊！ “我们这部戏拍得快，估计有两三个月就拍完了，不耽误你接西游记的本子。”季云轻笑，继续蛊惑着。 赵剑思忖半晌，“你把本子发给我看看。” 成了！ 季云一喜，“行，回头我让我经纪人发给你。” 把他放在导演位置上他和宁皓通过气，那边没什么意见。 倒不是他心宽，而是对他真没什么影响。 这就是个名头，就对评最佳导演奖的时候有些许的麻烦。 但是真要评上奖了，也肯定是他上台领奖，毕竟一部片子再标榜动作元素多，真正占满篇幅的还是文戏。 再说了，这部片子是好，可离最佳导演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阎王 而且初出茅庐的曹俊没有什么偶像包袱。 就像剃了半边头的造型，也没有丝毫拒绝的想法。 这个发型看着十分喜感，但是确实是很多年轻演员，特别是成名的演员不愿意接受的造型。 演员需要塑造自己的荧幕形象，要是想往偶像的路子发展，就不能演太多这种自毁形象的戏码。 很多演员出道的时候演技都十分不错，但是一到成名了之后演技就瞬间缩水。 没别的原因，成名成腕了，有了偶像包袱了。 自毁形象很容易得到路人的称赞，但这种造型，也会很容易被那些黑粉翻出来当成破圈图。 人家正愁还找不着你的黑照，你还自己翻了出来。 主角曹俊并不丑，甚至有些小帅。 但是和焦恩骏放在一起，他就有些泯然众人的意味。 焦恩骏的颜值没话说，毕竟连泡面头这种反人类的发型都能轻松驾驭。 一袭披风，一顶束发冠，略显阴柔的鱼尾眼线在他的脸上也不显违和。 有颜值，真就是这么任性。 “这个角色选的真是妙。” 赵剑在一旁都不住的赞叹着。 季云在一旁也默默点头。 焦恩骏都不用怎么演，就这扮相，简直是二郎神本人。 他本来也想演这个角色，毕竟这个角色塑造的太过完美。 不过开机的时候他在给绣春刀跑路演，错过了这个机会。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他就算真的拿到了这个角色，也不敢说比焦恩骏呈现的更好。 但是看到焦恩骏演，他心里确实有点痒痒。 季云呆的有些腻味，他既不能上去演，也不能直接离开，赵剑说让他串个角之后就把他撂在了这里。 “我演谁？” 在剧组磨了一天，赵剑也没有给他分角色的意思。 “阎王，怎么样？” 赵剑一笑，“就一幕戏，和焦恩骏的对手戏。” “行吧，给我看看本子。”季云点点头，也不觉意外。 毕竟这部戏里真没有几个年轻的角色。 “剧情就是哮天犬死了，然后将刘沉香的位置通过阎王告知给了杨戬，你俩自己看着发挥吧，我先去上趟厕所。” 赵剑甩了甩手，转身就跑。 “等我回来就给你安排一下，下一场就演，咱们早拍早利索。” 虽说他当时脑袋转的快，可是真到了让季云演的时候他就麻了爪。 季云可不是路边的群演，若是当初初出茅庐没什么名气的时候，随便挑个路人甲演就演了。 可他现在已经混的风生水起，拿了最佳新人奖，就连香江的路子都开了，得让他演个有份量的角色。 剧情可以少，但是不能不符合他的咖位啊。 若是现在再让他客串个路人甲，不是埋汰人么。 这部戏里的大角都安排出去了，虽说人手不太够用，可是也分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就是些天庭的神职角色。 东海龙王、李天王、辛环、邓忠之类的。 大多和季云的形象不符合。 年龄可以通过化妆找补回来，但是他让季云串角色，就是为了能给观众带来些惊喜，要是脸上涂的密密麻麻的，还不如不演。 想来想去，也只有阎王这个角色比较合适。 但是原剧本里阎王就是个小角色，对上二郎神诚惶诚恐，剧本里那股卑劣劲让他看着都闹心。 季云要是真按照剧本演了，那不还是埋汰人么。 “你倒是把台词给我看看啊！” 赵剑像只兔子一样一眨眼就没了影，留下季云在风中凌乱。 没办法，只能先和焦恩骏对对戏了。 静静等着这一幕拍完，眼看着演员下场休息，季云凑了上去。 “焦老师你好。” 焦恩骏望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容，“你好你好。” 他伸出手来，和季云握在一起。 “我看过你演的戏，非常不错。” 焦恩骏的普通话非常好，没有湾湾的腔调。 季云看着他，不由得想到博哥。 同样是山东大汉，怎么一个长得那样，一个长得这样。 上学时就看过他的《小李飞刀》，他妈妈还是焦恩骏的忠实粉丝。 所以遇到本人，他的语气十分恭敬：“焦老师，赵导让我串一下阎王这个角色，让我先跟您对对戏。” “哦！”焦恩骏点点头。 这个剧组主演的平均年龄比较小，很多时候都得他带着那些人入戏。所以他将所有与之对戏的台词都过了个七七八八，阎王这一幕戏不过三五分钟，他自然是背的滚瓜烂熟。 脑海中回想起阎王这段的台词，他立马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赵剑是把这烫手的山芋甩到了自己的手里。 “我认为天庭和地府算是两个独立的部门，阎王是地府的君主，要有自身的傲气在。阎王和杨戬就像是一个人力资源部的老大和一个外勤部的老大，没有谁比谁低一头的说法。” “那肯定不成，这一幕您是主角，我得配合着你来。” 演戏是演戏，不是人情世故。 他也知道焦恩骏是在照顾自己的面子，才让阎王这个角色多了些话语权。 再说了，要是俩人真的平起平坐，阎王也不至于亲自上门去汇报消息，直接差一个下属去不就行了么。 焦恩骏一愣，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挺较真。 “那你就表现出对沉香的偏袒，这样也能让你这个角色生动些。” “行！” 定下路线，俩人开始对起台词。 “阎王此来所为何事？” “小王接到消息，刘沉香在丁府附近出现。”季云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他脸上的妆很淡，只是面色微微发红，还沾上了些许的胡渣子。 “我知道了。”焦恩骏眉头一皱。“你退下吧。” 季云仍旧驻留在原地，似乎有话要说。 “你怎么还不走？” 阎王有些犹豫，自下而上气势有些不足，但他还是咬咬牙，“小王听闻真君往事，不免被真君的过往所折服。” “哦？”焦恩骏顺手拿起手边的酒杯，不住的再手中把玩着。“你听闻了什么？” “我听闻真君昔日劈开桃山，救生母逃脱藩篱，被世人传为一段佳话。” 二郎神眼睛一眯，“你什么意思。” “今日之沉香与往日之真君是否有些相似？” “你找死！” 道具酒杯登时碎裂，在他掌中化为道道碎片。 “还望真君好自为之！” 话都说开了，季云也不再表现出惧意，低着头，转身退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he！tui！ 季云回到了燕京，万倩仍然在剧组紧锣密鼓的忙活着。 她现在就像一盘菜，能看不能吃。 剧组拍摄任务繁重，导致她一回到休憩的宾馆就往季云身上一趴。 引起了什么了不得了的后果也充耳不闻。 季云也不受那个窝囊气，呆了两天就回到了燕京。 他这回下定决心了！得赶紧多拍两部戏，争取拿个大奖，回来把她给办了。 “有没有戏约，我得接一个了！” 闻栋视线从电脑前移开，眉毛一挑，“怎么着，探班了一趟还转性了？” “第一生产力觉醒。” 闻栋没听懂，季云也不想和他解释。 “对了，有个好消息，我把赵剑请过来了，绣春刀2不愁没有把门的了。” 闻栋点点头，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他在燕京也忙活了几天，演员那边聊的都挺痛快，可是导演是真的不好找。 他想找的人家看不上，想来的他看不上。 那些知名的大导演都和公司绑定，没人想来拍一部续集。 虽说第一部绣春刀的反响不错，可是在听闻原班人马不会悉数参加之后这些人也都一一回绝。 第一部精彩第二部狗尾续貂的电影太多了。 毕竟不是每一部电影都是《无间道》。 “我还联系了焦恩骏，等以后电影里需要什么角色的时候可以联系一下。” 闻栋心思一动，“能不能签下来？” 焦恩骏的形象太过出挑，不演电影实在是可惜了。 “有点难。” 季云啧巴一声，他也邀请过焦恩骏，可是他本人没有这个意思。 “死签不行用活签啊，算了，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让我去跟他商量一下。” 闻栋一边抄录着电话号码，一边感叹道：“行啊，这趟探班没白去。” 其实季云还觉得有些惋惜，这次去没碰到游本倡老师。 他饰演的太白金星一角戏份都在后头，现在还没进组。 这一行最不可或缺的角色就是老演员，他们能提高一部电影的上限。 像金世杰、李健义、李利群这样的老戏骨是不缺戏演的，但是他们比较挑本子。 如果能和游本倡老师牵上线，以后电影中这类角色都不用费心费力的一个个去请了。 “陈琨来不了了，但是金世杰老师我还是给请来了。” 季云点点头，陈琨请不来是在意料之中。 周讯和荣兴达解约，那边当然要换一个人结着捧。 他们将目光放在了杨密的身上。 李少鸿执导的《门》就是为了捧她，作为公司一哥的陈琨当然是主角的不二之选。 对比于绣春刀的直来直去，门的剧本的吸引了就大了许多。 若是冲着冲奖去，门也是他的不二之选。 “你说的张绎我给拉来了，不过他身上带着合同，不太好签进来。” 闻栋和张绎接触一番之后，也感觉这个含蓄的东北汉子自带一股魅力，是那种钻研演技的实力派。 没能签进来着实有点可惜。 “没事，先合作着。” 张绎的成名之路不算顺畅，拍了几部戏都没大火，以后有的是机会。 “至于主角沈炼我接触了一下邓朝，他想来。” “你们挑吧，这事我不做主了。” 听到季云的答复，闻栋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有领导的作派。 前线机枪往前挪十米的事不是领头人该操心的。 虽说让季云撑起这个工作室有些赶鸭子上架，但是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他倒是真的越来越有领导的作风了。 就是没有生意人的精明劲。 想到这，闻栋不由得摇头，他倒是不太喜欢那股事事较真的精明劲。 “对了，宁皓那边怎么样了？” 季云突然响起宁皓前两天的豪言壮语，也不知道这两天开没开机。 要是这阵子磨洋工，绣春刀二的拍摄也得推迟。 “都拍上了，乔山这小子争气，没走后门，自己试镜混上个角色。” 季云点点头，这种风格的片子确实和乔山很配。 “对了，你刚不说试镜邀约么，这边还真来了三部有点意思的本子。两个电影的，一本电视剧。” 他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两个剧本。 “我本想让公司那俩新人去试试的，既然你回来了，就给他们打个样。” 季云翻开一看，还真不错。 《风声》和《李米的猜想》。 “这俩你只能选一部，毕竟人华艺还得捧亲信呢。要不是我接洽了邓朝，让他出演沈炼，估计这俩剧组你一个也进不去。” 季云看着这俩本子，不由得陷入思考。 这俩本子都不错。 口碑上也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稍微有点不如意的是两部戏都是女主戏。 季云沉思半晌，艰难的作出决定：“风声吧。” 李米的猜想完全是周讯的个人秀，鲜有其他人的发挥。 风声中虽然也是周讯和大冰冰的对手戏居多，可是武田这个角色也挺能出彩。 让这时候还没开窍的黄大暗演有点可惜了。 正好，他去演武田，黄大暗去李米的猜想剧组饰演男主方文，本应演方文的邓朝来演绣春刀。 三方获益，谁也不亏。 风声是陈果富的作品，他在今年刚刚加盟华艺，正准备拍两部佳作稳固一下地位，好在内地的市场建立属于自己的根据地。 他和华艺合作了七年，于七年中监制了共14部影片，其中10部票房过亿。 而且口碑都非常不错。 “行，那我就和那头说一声，过两天让他们把本子发过来。” 闻栋还有点不放心，“得先跟你打个预防针，这部戏是谍战戏，他们那边不给完整的本子，基本就给个大纲和人物背景。” 季云点点头，意料之中。 很多谍战戏都会选择这样的拍摄方式，为防止剧情外泄，演员们每天只能拿到第二天要拍的脚本。 一方面是让演员自己演的不别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营造揭开谜底时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电视剧的是哪本？” 季云放下这个话题，又念叨起另一部电视剧的本子。 “这可是部历史大剧，演了就能火！” “大明王朝？”季云双眼放光。 “很接近了！”闻栋战术后仰。 “那是啥？” “三国演义！” “he！tui！” 第一百四十五章 疯狂的赛车 四大名著一直是重灾区。 无他，门槛低。 红楼梦倒是凭着底蕴逃过一劫。 水浒传看的人少，一大堆人连石秀的诨名都说不准都能自称水浒爱好者，也没啥可炫耀的。 绕过这两部，就只能对着三国演义和西游记两部名著大开脑洞。 真假美猴王一幕里被打死的是孙悟空，取经的是六耳猕猴 孙悟空实力很低，大闹天宫的时候众神都在放水 什么郭嘉不死，卧龙不出 诸葛亮徒有虚名，害死庞统，排挤法正 这些经不起推敲的臆测言论还总能有人信。 其实网民信没事，这种讨论也在一定程度上让这些经典i经久不衰。 但是最气人的是新三国的编剧他信了。 于是新三国中庞统之死是为了让刘备有攻打西川的理由 夏侯渊死在定军山是曹操想要断尾 吕布还特么不耻下问张飞三姓家奴是哪三姓 唉！ 新三国其实是一个异世界。 这里最大的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袁术麾下的谋士是穿越而来的范进。 汉中之地易攻难守。 部队行军二百里只需要两天。 行了，编不下去了。 说起来新三国的编剧是朱苏近，同时也是《康熙王朝》、《让子弹飞》的编剧。 他的能力是有的，但是对于历史少了一丝考究。 他太想标新立异了。 用白话对话的方式很好，所有人都能听懂，但是无论是称呼还是成语都充满了硬伤。 影视台词通俗化可以，但绝不能庸俗化，尤其是这种历史剧。 新三国在很多地方都十分用心，拍摄时间长达一年，剧组的演员每天和马匹培养感情，受的伤不计其数。连续一个月整个剧组每天最多只能睡六个小时，可以说对于这个i所有人付出了心血。 有一部分受众喜欢的就是这些演员的精彩演绎。 但为什么更多人对新三国嗤之以鼻？ 不只是老版三国珠玉在前，而是它可以更好。 让一个连原著都没看完的编剧来编写剧本，本身就是一场笑话。 朱苏近天赋有余，但是功课不足。 而且不考究历史也不是一次两次，康熙帝国里就有“蒙古攻入燕京消灭宋朝”这样的台词，这种错误已经不能算是历史盲了。 他但凡查点资料，像活了五十五岁的王允过六十大寿这样的错误就完全没有可能出现。 这么好的i交到他的手里，真是糟蹋了。 “你不去就不去，咋还生那么大气呢。” 闻栋擦了擦身上的吐沫星子，无奈的说道。 季云想了想，“你让乔山去试镜刘禅这个角色。” “你不是不待见人家么，还让乔山去试镜？” “好不好和火不火是两码事，你千万不要混淆。”季云翻了个白眼。 这可是四大名著，就算是骂也能给你骂成大火剧。 “行，我去安排。” 两人对接完，闻栋便下达了逐客令，“我要工作了，你也别在这耽误我，去看看宁皓那有没有什么忙要帮。” 他就是在电话里顺嘴问问，没想到宁皓还真有需求。 得，季云刚在燕京呆了两天，就不得不登上开往厦门的飞机。 当然整个剧组最劳累的也不是他。 饰演李法拉的九恐每周五都要飞一趟香江，再从香江回到拍摄地，周二还要回湾湾做节目。 幸亏赛车剧组有了钱，要是在石头剧组出演，他拿的片酬都不够来回机票钱。 “大老板来了。” 宁皓抬眼一看季云，嘴里就没放好屁。 “找我来演谁？” 季云从他手里抢过扇子，一边扇着风慵懒的说道。 他这几天净给人家串戏了，要是忙起来的时候他就想歇着，可真到了歇着的时候他看人拍戏又想忙起来。 “一个推销。” “行，给我看看台词吧。” 宁皓一招手，本子递到了季云的手上。 “墓地推销员？” 季云一挑眉，想起了疯狂的赛车原桥段。 “本来是邀请徐铮的，不过他有点忙，得过一个月才能抽出空。正好你问我，那就你来演呗。” 宁皓一笑：“正好也不用报往返路费了。” “合着你连片酬都没给人家算？” 宁皓一撇嘴，“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一行混的是人情世故，不是纯粹的利益关系。我跟他关系好，谈的是感情！” “你不去搞传销是真的可惜了。” “传销哪有当导演挣钱。” 季云递了个大拇哥，还是人家看的透彻。 “云子，你来了。” 黄博又造的灰头土脸的，提着一瓶子水一屁股就坐到俩人跟前。 “博哥是不是得换个造型，咋每一部都弄得这副埋汰样。” 他满头秀发被处理成了鸡窝，配上那副邋遢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喜感十足。 宁皓徐铮这一撮人都有这个恶趣味，在自己的剧里总喜欢放一个黄毛的角色。 博哥本来长得就有点操行，配上这黄毛显得更加雷人。 “这是假发。” 黄博将假发摘下，当起了扇子扇着风。 “我意思是你得转转型，总是演同类型的角色观众该把你锁死了。” 喜剧是很容易固化一个演员的，比如沙艺，上错花轿嫁对郎中的沙平威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十分出彩，但是一演了白展堂这个角色之后就走不出去了。 以至于他演了新三国的孙策，想要做出突破，观众还是把他当成白展堂。 导演也是心大，不怕他把整个东吴都带成东北老乡 这是一种认可，毕竟大多数演员还没有自己的成名作呢。 他被观众认可一部分原因是他本人发挥的好，另一部分原因是本子好。 但是好的剧本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你接不到下一部好的剧本，就只能原地踏步。 标签一定，戏路变窄，这怪圈就走不出去了。 前世博哥的路线确实不错，什么类型都有接触，可是这回他太顺了。 季云生怕他和宁皓绑定在一起，就这么一直坚持着喜剧拍下去。 疯狂的赛车、心花路放、泰囧这些戏他得演。 但是《亲爱的》这种戏他也得接。 要是一直这么拍喜剧，估计就靠葛尤大爷那个方向发展了。 到时候这黄毛假发也不用扔了，还能用得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寻思你演的也不咋地呀！ 季云一身黑色西装，脸上还粘了两片胡须。 绕过面前的楼盘，他缓缓踱步，舌灿生莲。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请你不要抽烟。我们这是高档社区，上风上水，地下cbd，人生后花园，按均价仅售三万元整，值得一生典藏！请看这边” “卡！” 刚把台词念了一半，季云就被叫停。 从监视器前站起身，宁皓解释道：“你的语气再慷慨激昂一些。” “好，我明白了。” 季云点点头，推销么，讲究的就是个气势。 “我还没说完呢。”宁皓再次喊停，“慷慨激昂的同时你还得掺杂着一丝的从容，毕竟你介绍的产品和同行相比更加高大上，所以语气也不要太过，稍微收着点。” “既要慷慨激昂，还要收着点是吧？” “对！”宁皓连连点头，“你的眼神也不对，他是你的客户，你得表现出殷切。但是刚才也提到了，你们这是高端品牌，还得把持住，把自身的身份提高，让他主动来询问你的那种感觉。” “既要殷切，还要带着冷淡是吧？” “最好语速再加快点，能多些笑料。”宁皓摇摇头，“但是最好带点慢条斯理的感觉，毕竟这套话术作为一个推销经理已经重复了很多遍。” “即要快，又要慢是吧？”季云头上青筋直跳。 “对！”宁皓刚点完头，又感觉有点不对。 自己刚刚说的好像都是成对出现的反义词。 “咳咳！”他清了清嗓，虽然自己说的不是人话，可是这时候绝对不能认错。“有什么问题么？你不会演不出来吧？” “哪能啊，你说的这些要求完全合情合理！”季云咬牙切齿。 “没问题那就打板！” “啪！” 季云重新站好位，冲着黄博掏出手机。 “请看这边，全市的楼价都在疯涨，有没有，有没有！绝对有升值的空间了我告诉你！” 他的手都激动的摇晃起来，配上平卷舌不分的台词，让人看着忍俊不禁。 宁皓是个鬼才，擅长在每一个桥段中加入笑料。 作为一个已经成名的导演，他的眼界当然要更加广阔。 就像是这段推销墓地楼盘的剧情，虽说看着像是疯言疯语，可是十几年后，又真真的出现在了现实生活里。 大腕中的疯话设计更加巧妙，通过神经病人的口吻预测了十几年后市场的动向。 待到时间拨转，当时看着有些荒诞的对话还都能一一对应的上。 “我跟你说，你目光有够专业的，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请看这边！” 季云从怀里掏出一根教鞭，在模型上介绍道：“稀缺阳光豪宅，双卫大客厅结构，复式设计，仅余一席。” “不好意思，我们是往下一层好不好。” “这是我们新推出的项目，十八相送，一水黑。” 宁皓的要求很高，两分钟的戏硬是让他喊停了四五次。 “这孙子，真会磨人。” 季云和黄博两人凑在一起，嘴里骂着宁皓的话不带重样的。 黄博也是苦，他在斗牛剧组的时候都没被喊卡过这么多次。 “云子，先别急，宁皓这孙子也得串个角色。” “他也要演？”季云对这部片子的印象比较模糊，黄博提了一嘴他才回忆起来宁皓好像是真的在这部戏里客串了一个角色。 “他要演个出租车司机，怎么说的，拍的多了就觉得自己行了。” “那我得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演的。” 这孙子指挥起别人来一套一套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黄博也憋着坏笑，“光看不行啊，他下去了得找个人帮他掌镜啊。” 他虽然有些向往导演的位子，可是现在坐不上去呀，正巧季云来了，他够格，让他上去正好！ “行！” 俩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想到便做，趁着剧组休息，俩人拐上场记一起向宁皓那杀去。 “不行！今天的拍摄任务十分繁重，没有功夫让我演。” 听到俩人的来意，宁皓顿时炸毛。 这俩人是想看自己出糗呢！ 他连忙向老老实实的场记不住的打着眼色。 “是不是今天的拍摄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了？” “是” “咳咳！”季云咳嗽了两声，将场记的目光吸引过来。 “没事，要是真的安排好了我们也不追究，毕竟这个剧组是他说了算。” 听到季云的话，场记顿时安下心来。 刚想顺着宁皓的话往下说，耳边却幽幽地传来黄博的声音。 “唉！但是拍完戏就指不定是谁说了算了。” 场记小哥眼神立马坚定。 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觉着拍摄计划可以改！” 赶鸭子上架。 宁皓驾驶室，感觉这些摄像机就像一杆杆长枪。 再看向那导演椅上的季云，他又感觉头皮发麻。 “那个群演，准备好了么？” 季云掏出大喇叭，对着宁皓喊道。 宁皓当即巡视满场，这场戏应该只有自己和黑道四人组，怎么哪还多出来个群演呢。 “你寻摸啥呢，说的就是你。” 宁皓一愣，旋即无奈的点点头，“准备好了。” “《疯狂的赛车》，第十三场，第二幕，action！” 宁皓的双手僵直的抵在方向盘上，做出开车的模样。 透过后视镜，看到身后三个黑衣人正扒开骨灰盒上的绢布。 该到他说台词了。 他虽然看不见季云的神情，但是还能感觉到包裹在他周围那源源不断的恶意。 这孙子恐怕要笑疯了吧。 他努力张开嘴，嗫嚅地念出台词：“一大早就见白，真丧啊，要不换个车？” “卡！” 果不其然，那边喊卡了。 “这个演员能不能把嘴里的袜子咽下去再说台词，我要的是出租车司机的那股慵懒，不是小儿麻痹你懂不懂？” 这话说的真尼玛损。 心里暗骂了一句，他的脸上努力挤出菊花般的笑容。 “好的呢！” “第二遍，action！” 黑道老大递过钞票，宁皓再次接上台词：“有钱就不是你了啊？” “卡！” 这回换黄博喊卡了，还没等宁皓发问，他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你得把你那副市侩演出来，先看钱再露出不屑一顾行不行。”黄博摇着头重新坐下，冲旁边的季云说道：“半路出家的就是不行，这点戏都演不好。” 宁皓恨得直咬牙，但也不好再骂回去。 毕竟这句话是他前两天骂黄博的原话。 “再来！” 重新开机，季云和黄博俩人出完了气，也没再挑人家的毛病。 毕竟这报复的事就是点到为止，过犹不及。 俩人没说话，下车的宁皓却是给自己臊的够呛。 灰头土脸的回到监视器旁，迎面就是两张欠揍的脸。 “我寻思你演的也不咋地呀！”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是人是猴 一颗演艺界的新星还未升起，就被季云和黄博二人无情击落。 “我再也不拍戏了。” 宁皓听着俩人的奚落声，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来。 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还是当导演安逸。” “说实话，你要是能当演员那是整个演艺圈的悲哀。” 黄博蹲在一旁呛着他，显然刚刚的冷嘲热讽环节他并没有尽兴。 “你这歪瓜裂枣的样也能当演员，我差什么了？” 其实宁皓演的不错，季云和黄博俩人就抱着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心情来鉴赏。 说实话，他除了笑的有点贱以外真没什么大毛病。 他执导了这么多戏，就是生看也会了个七七八八。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他脸皮厚。 毕竟他就是以导演自居，参演个配角就是心血来潮，没抱着专业演员的心态来要求自己，心态上就放松了许多。 对着监视器那么久，冷不丁换个角度虽说有点新奇，但是也没到紧张的份上。 若是以第一次上镜的表现来说，他的表演十分不错，至少在镜头的掌握上挑不出一丝的毛病。 和乔山相比，他能得个70分的评价。 “老板，我觉得我演的不对。” 乔山叉着手，有些扭捏的凑到季云和黄博身边。 他有点害怕宁皓，在他们身边转悠了半天，直等到宁皓上厕所才敢上前搭话。 季云一努嘴，问向黄博：“我刚来也没看着你怎么演的呀，让博哥给你开导开导。” “没事，就是有点紧张，放不开。” 黄博挺看好乔山的，他长得就是张喜剧脸，适合吃这碗饭，在剧组也总是提携他，这种开导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紧张这事难解决，有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差，你再劝导他也放不开。 乔山还在上学，没有接到于洋伟业的邀请，《爱笑会议室》这个班子也没组起来。 没有那些情景剧的历练，他确实很难真正放开自己。 他形象不太讨喜，不只是胖这一点，他眉尾下垂，中庭太长，就是脸上再富态也做不成讨喜的胖墩形象。 凭着这幅面相，他在学校里肯定没少扮演小偷小摸的角色。 季云倒是对他这种心态理解颇深，毕竟他前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一个形象不太好的演员很难建立起自信，尤其是这人还没什么成绩的时候。 “多磨一磨就好了。”季云开导道：“拍戏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你看着他们长枪短炮似的对着你，其实捕捉到的都是你的动作和神情，对于你的长相不在意。” 季云说的很直白，“脸上那些坑坑洼洼还没光影重要呢。” 一听这话，乔山的脸顿时涨红起来，他确实想着自己上镜好不好看这回事来着。 和在学校里表演不同，那时候的观众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这部戏是要登上大荧幕，给千千万万的观众看的。 他们可没有自己同学的包容心。 “你看博哥，他就没什么偶像包袱。” “去。”黄博甩了季云一下，“我还是有的。” 他一甩头发，稀疏的秀发在额头上打了个斜。 “你演的是哪个角色？” “杀手乙。”乔山笑中带着点苦涩，他这个人物都没名字。“杀手甲的妹夫。” “那他的人物性格是什么？” 乔山试探道：“老实听话还有点憨？” “唉。”季云叹了口气，他这么想是没毛病。 毕竟科班就是这么教的，踏踏实实的演好自己的角色，将剧本上提到的诠释到完美。 他现在连书本上的东西还没吃透，这种把着已有的经验尽量磨合的方式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季云对他的要求更高。 “你见哪个憨厚老实的角色能被观众记住的。” “傻根。” “嗯？”季云一抬眼，没想到这小子反应还真快，一瞬间就抓住了他的漏洞。 看到季云给了反馈，乔山还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典型，连忙再次回想。 “阿甘、楚门、郭靖” “行了行了，你搁这报菜名呢。”季云连忙打断，听着乔山的嘴皮子来回翻腾，季云生怕他说到明天早上去。 你有这抬杠的功夫上工地多好。 “人家那是主角，故事都围着他们转，你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配角就想靠着老实憨厚这种特点来吸引观众的眼球？” “啊。”乔山挠挠头，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我觉得这大小也是个特点呀。” “就这么说吧，西游记四人组里面哪个最没有存在感？” “白龙马。”乔山一拍脑门，“是不是！” 黄博在一旁笑的都直不起腰，“看的透彻。” “我说的是人。” “那孙悟空是猴啊，也不是人，你这题出的有问题。” 在是人是猴这个问题上，乔山十分的较真。 “我指导不了你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季云好不容易升起点点拨的意思，三两句话就让乔山怼的哑口无言。 “别介啊！我重说，我重说行不！”他咬了咬牙，好像受了莫大的冤屈：“孙悟空是人！” 季云刚想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这话题是不是有些岔的太远了，怎么他这三两句还把自己拐进去了。 那边乔山还没发挥完，极不情愿的承认了孙悟空是人，后又补上了一句：“但是猪八戒得是猪这没跑了吧。” 季云一口气没缓上来，憋了半天恨声说了句：“我以后高低得让你演个猪八戒。” “谢谢老板！” 这活宝季云是真拿他没辙。 “这事博哥最有发言权，你看过疯狂的石头是吧。” “肯定看过！”乔山不住的点着头。 不算上在学校里看过的那几遍，就算是进了剧组之前他也恶补过其他演员的作品，进组之后拍马屁都用得上。 “你这个角色和博哥那个角色定位上差不多，都是笨贼的形象，但是他那个角色就讨喜。” 他说的这么明白了，乔山再看不清那就妥妥是个傻子了。 季云叹了口气，他身边傻子已经够多了，满坑满谷，要是再多一个乔山他着实是心累。 “我明白了！”乔山双手一拍，“我还得制造出一些人物特点！” 季云和黄博对视一眼，齐齐露出笑容。 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眼看都到了这一步，黄博索性也帮他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黄博道：“笨贼这个形象主要是笨，如果站在观众的角度上你越笨就越可爱，但是你要是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笨蛋就没意思了。我理解的是倔，就像傻子看别人都是傻子，自己才是最聪明的一个。” “懂了！” 乔山立马精神焕发，“谢谢猴哥，我回去琢磨琢磨！” 第一百四十八章 要不...再抢一回 风声那边发来了本子，不出意料，果然只有寥寥的几页。 高群树和陈果富俩人下了盘大棋。 不只没给演员完整的本子，就连拍摄也选择了顺拍的方式，就想让这种谍战片的悬疑感充斥到剧组每个演员的心里。 顺拍就是按照故事一步步拍下去。 正常电影一般不会采用顺拍的方式。而是会将一个取景地所有的镜头集中拍摄下来，而后在后期通过剪辑将碎裂的故事拼凑在一起。 举个简单的例子： 假如一部戏要拍摄在家吃饭、在学校学习、睡前小运动这三个桥段，这其中出现了两段在家发生的故事，那么在拍摄时就将这两段集中拍摄。 常规的拍摄方式虽然在剧情上不连贯，但是省下了很多的费用。 有些戏的场地费并不贵，贵的其实是人工费。 如果按照顺拍的方式来拍摄，第一天晚上的戏没拍完，那就只能等第二天晚上才能接上，那一白天的时间基本上算是浪费了。 顺拍的好处当然也有，按照故事的发展进行拍摄能更好的让演员带入情绪。 如果是一个人的戏份，那怎么来都好，考验的是自身的能耐。 要是像上面的例子，睡前小运动这场戏里，男女主角是之前搭配过的演员还好，如果是第一次合作，那俩人肯定都进入不了状态，这和演技无关。 《霸王别姬》和《1942》就是典型顺拍的电影，呈现的效果十分的不错，每个演员都贡献出了不俗的演技。 值得一提的是，《武动乾坤》这部电视剧也是采用的顺拍的方式。 演技和特效不做评价，主角杨阳能顶住五个月的拍摄时间不接戏、不轧戏，这种精神是十分值得赞赏的。 华艺这次下了血本，王晶花出走让他们感到了危机，公司急于推出一部精致的大作来稳定自己在行业内的地位。 只不过过程有些不太顺利。 剧组看中了一片地，准备在上津的解放北路取景拍摄，但那地整条街都是文物，人流量也大，拍摄时不能影响交通，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向上头请示到拍摄许可。 他们递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批下来。 “看看人家这剧组，再看看咱们这剧组。” 风声还未开机，华艺那句：“投资无上限”就已经点燃了舆论。 看着娱乐报，宁皓一边摇头，一边不住的砸吧嘴。 “咱们怎么了，不是也有1000万的投资呢么。”黄博瞥了他一眼，又开始嘬起烟头。 “这电影要是拍好了，能赚上亿吧。” 宁皓又露出那副财迷的模样，让黄博看着一阵的反胃。 “上部石头投资才300多万，这回都翻了三番了，还好高骛远的。” “你懂什么，体量决定投资，你体量够大资金才会足。” 现在这帮电影人都是内行欺负外行，不想着挣观众的钱，都想着挣投资人兜里的。 宁皓虽然没有这坏心眼子，但是架不住他馋啊。 “你不是还准备拍绣春刀呢么。” “那部也不大。”宁皓瞥了季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请的又是一帮没名气的演员，像投资人多要点资金他都没底气。 俩人掰扯了半天，发现季云也没搭茬，平时这时候他早就跳出来开着地图炮把俩人都埋汰一通了。 “你看啥呢？”黄博凑到季云身边，盯着他手里的几张a4纸。 “剧本。”季云叹了口气，将纸张收拢起来。 “这么薄？啥本子啊？” “风声。” 俩人一愣，“高群树和陈果富的那部《风声》？” “是。” “我还在这感叹呢，没想到我面前就坐着一位要出演大制作的大演员。” “你接着这本子怎么还唉声叹气的？”黄博白了宁皓一眼，上来搂住季云的肩膀，“这是好事呀。” “我这演的是一个霓虹军官，得会日语。” “多简单呀，找个老师学不就行了。”宁皓也没当多大个事，当即掏出手机，“这片地我熟，帮你问下这的群头有没有资源。” “关键是他们没给我台词。”季云无奈的摇摇头。 顺拍可以，不给第二天的剧本也行，但是连台词都没有让他怎么准备呀。 前世黄大暗也遇到过这个问题，拍摄他说日语的镜头时都将画面错开，尽量不给他嘴部的特写。 实在绕不过去就对口型，但是说日语的是配音演员，和他本音不一样，怎么听怎么别扭。 “还有这事？”黄博沉思半晌，“你还是得找个老师。” 看到季云想要发问，他又说道：“你听我说，咱先学着，把自己的口音尽量去掉。可以不太会，但是说的要标准。你问问闻栋，最好找个懂的留学生，你跟着留学生学，主要学语气和感觉。 我猜这部片子也没几句日语，临到了拍摄临阵磨枪也能有点底子，日语不标准大多数人也听不出来，要是作派都不像观众可看不下去。如果真要是台词实在太多背不下来，大不了片子出国放映的时候再找配音填补上。” 季云眼睛一亮，“还是博哥有办法！” 季云想到便坐，当即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 “怎么了？”闻栋的声音有些疲惫。 “帮我找个霓虹的留学生，下部戏我要学会日语。” “行，我给你找。”闻栋答应了下来，慵懒的说道：“你接到《风声》的剧本了？” “接着了，今天上午给我发过来的。” “我发现你是不是和黄大暗有仇？怎么老抢他的角色？” 季云摇头：“就是赶到那了，没有针对他的意思，这估计是最后一次了。” 黄大暗这两年的资源确实是好呀，撞车也是必然的。 过两年咱就看不上这些角色了。 “那凯哥导演新片叫《赵氏孤儿》，你有没有兴趣？他邀请了你和黄大暗俩人去试试，预计明年开拍。” “没”季云刚想拒绝，突然想起来那部戏里有包国安老师出演！ 追个星也好啊！ “要不再抢一回？” 第一百四十九章 得加钱！ 季云和凯哥导演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但是也不算差。 绣春刀和无极打擂的时候，绣春刀踩了无极一脚好好宣传了一波口碑。 但是这部戏上映时明晃晃四个大字写的是俞闵作品呀。 当初在采访上明里暗里的戳无极脊梁骨的也是他俞闵，季云除了拱火之外可啥也没干。 俞闵是打定主意在华艺这棵大树下了结此生了，他和凯哥导演隔空battle也算是表忠心。 季云一个散兵游勇可不会傻了吧唧的跟别人交恶。 娱乐圈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都不太好收场。 放到台面上绣春刀和无极是竞争对手，私下里季云和凯哥导演真没什么交集。 陈凯哥也是看了绣春刀之后才注意到的季云，他心挺宽的，不至于因为这一次对垒就对绣春刀所有的演员心生怨气。 这次的试镜邀约也是人家抛出的橄榄枝，闻栋的意思也是让他去承个情。 “你这戏约是一部接着一部呀。”黄博羡慕的说道。 “你拍完这部有什么安排？”宁皓抽着烟，视线透过烟雾看向俩人。 黄博他用着是真的顺手，他身上的那股气质就和自己的理念完美贴合。 上次执导绣春刀也遇到过很多好演员，二十多岁的陈琨、聂源，三十多岁的王千原，还有老戏骨金世杰，都没有黄博给他呈现出的效果好。 虽然他嘴上对黄博没什么好词，可是打心眼里希望他能混出名堂来。 这春暖花开的季节正是各大剧组开工的时候，他要是现在没接到邀约，估计又要等上好几个月。 他打定主意，要是黄博没戏拍，他下部绣春刀2就算是改剧本，也得把黄博塞进去。 “哥们也不差。”黄博眉毛一挑，“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 “都是什么呀？” “电视剧叫《幻影之旅》，康宏雷导的。” 季云回想了片刻，终于在记忆深处想起了这部电视剧。 康宏雷拍的剧都比较硬核，但是质量都不差，士兵突击抓住了观众的胃口，口碑收视率双丰收。 其他的剧就基本上是叫好不叫座的情况。 这部幻想之旅还有个名字叫末路天堂，虽然不太火可是本子没什么问题。 没记错的话，这部剧应该是暑期档上线，一轮播放的时候撞上士兵突击，二轮的时候风头都让团长那部戏给抢去了。 说到底团长和幻想之旅俩戏都不怎么讨喜，但这也是康宏雷的一贯风格。 他总喜欢在剧里传达点东西。 这年头看电视剧就全当消遣，没几个人指着电视剧学习。 真要是学习，看走近科学多好啊。 那里面的真实故事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这名听着不太行啊。”宁皓听着这名就直嘬牙花子。 电视剧的名字就跟人长相似的，这幻想之旅的名字听着也不高大上，还有点故弄玄虚的意思。 “讲的是八个人偷渡，其实是为了顺藤摸瓜将这支海外偷渡集团一网打尽，我扮演的那个角色叫胡安之”黄博聊了点梗概。 宁皓听着他的描述，晃晃悠悠的点点头。 要是这么听来，这部戏还真能有点卖点。 人物越多，就越能覆盖到更多观众的痛点。 就像士兵突击似的，有的人不喜欢主角，喜欢配角史今，那就把这个人物做活，也能拉拢相当大的受众。 或者可以穿插进一两个富有争议性的角色，比如成才那样的。 有人认为对，有人认为错，两方一讨论，热度也就涨起来了。 “八个人，一条路，这故事听起来还挺有看头的。” 黄博一笑，“我也是看了这本子才答应出演的，之前邀请了我两遍我都因为名字的原因给推了。” “行啊，博子，都让大导演给稀罕上了。” “嗨！我演的也不是啥重要角色，最出彩的还是人章国强老师。” 章国强和康宏雷也算是老搭档了，士兵突击里的钢七连连长高城，团长里的迷龙，还有这部幻想之旅里的刀龙都是他饰演的。 康宏雷剧里比较出彩的大配都交给了章国强。 章国强虽说名气不大，可是扮演那种凶厉的角色绝对入木三分。 不光狠，还不招人讨厌。 “你问问章国强有没有档期，绣春刀那部戏里有一个角色他比较合适。”季云突然想起来绣春刀2 的角色还没找全呢。 雷大头是指望不上了，他现在应该还没因为“清秀”的容貌被星探发现，裴纶这个角色可等不了了。 “行，那我问问。”黄博开始翻起通讯录。 他一边扒拉着按键，一边说道：“这部戏估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还得靠电影。” “没断档就行。”宁皓也很欣慰。 先不说能不能火起来，搭上这导演就算是开了道门了。 “电影叫啥呀？”季云接着问道。 “那电影叫倔强萝卜，怎么说呢，给的挺多的。”黄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季云一愣，博哥还是没逃过。 如果幻想之旅是名字不太讨喜的佳作，那这部电影就是从名字到故事都稀烂。 季云连忙说道：“电影先不着急演，明年咱们还有拍摄计划。” “真的假的？”黄博有点不信。 工作室的体量也就这么大，就宁皓一个导演还死命的祸祸，今年拍完绣春刀2估计就见年关底了，明年还能出一部新作品？ 他连口风都没听到呢。 “真的，本子等你们拍完绣春刀就能出来。” 季云连忙稳住他，赶紧画个大饼让他把接这部戏的念头给掐掉。 “行，那我跟那边说声这部戏就不接了吧。”黄博有点失望，他还指望着在这部戏里突破一下呢。 季云也很无奈，他能怎么说？ 这部戏肯定得扑的五体投地，你去了就是送菜。 他知道这电影什么水平，黄博当然也看得出来。 甭说剧本了，请的演员是快乐家族的，票房保证！ 保证扑街！ 一部戏的好坏很遵循木桶理论，但是这部戏就是个漏勺。 一眼望去，全都是窟窿眼。 但是你得先有钱才能有挑选剧本的权利呀，博哥看中这部戏的理由也很简单。 有钱！ “你先拒了，明年肯定有戏让你拍。” 季云顿了顿，又补充道：“加钱！” 第一百五十章 无人区 加钱居士发话了，黄博也按捺下拍摄那部烂片的想法。 他寻思着谁人没拍过两部烂片呀，我拍两部先赚点钱怎么了？ 挣钱嘛，生意，不寒碜。 但是站在季云的角度，这事纯粹的吃力不讨好。 现在的演员都得讲究个洁身自好。 你得先把自己的level提上去，导演才能看得起你。 要不过两年面对流量派的冲击，上一个时代的演员扎堆，到时候还是得凭着自己以往的作品和口碑吃饭。 到时候一部烂剧就得用三四部好本子给遮过去。 而且那时候赚钱的机会有的是。 现在的博哥虽然演技很好，戏路广，除了帅哥都能演，但是实在是廉价。 不过也跟他接的戏有关。 管琥是他的引路人，宁皓是一手把他捧火的，绣春刀1里客串是看在和季云的情分。 就演了这么几部戏，攒戏的都是熟人，他不好意思抬价。 季云也有点惭愧，自己工作室就这么俩人，差点让人家寒了心。 “不用加钱，那戏我不接就行了呗，我钱够用。”黄博听到季云发话，连忙摆摆手表示不用。 “你跟欧姐在一起多久了？还没结婚，买房子都是个事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宁皓在一旁有些看不过去眼。 在他的视角里，没聊到钱季云是好兄弟，聊到钱他就是个狗大户。 你跟他客气不是跟自己找罪受？ “我俩不着急。”黄博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再说上次绣春刀不是给发了红包么。” “那点够干啥的？等过两年房价涨上来你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得了，加片酬的事定下了，我回头就和闻栋说一声。自己家给你加钱你身价才能涨上去，要不外界也不主动给你提片酬。”季云盖棺定论，表示这个话题可以绕过去了。 风声的拍摄申请申请时间实在是够长的。 拖到赛车剧组杀青不说，一直到了《斗牛》上映那边都没来信。 季云和宁皓俩人还顺带着当了一回红毯嘉宾，帮着管琥做宣传。 季云是半个斗牛剧组的人，毕竟关系打好了也能让这些人帮着自己宣传《杀生》。 宁皓是忙里偷闲，那边等着剪片子呢，硬生生让黄博给拉了过来。他也有点受不了黄博天天吹嘘，寻思着抽出空出来看看黄博口中的旷世佳作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我倒是看看这部剧值不值得你吹到天上去。” 放映之前，宁皓脸上带着丝丝不屑。 放映之后，宁皓晃晃悠悠的走入后台，点上一根烟，眼里全是复杂。 他脸上还挂着可堪一看的表情，嘴里也还叨咕着商业互吹的那几套词。 毕竟嘴硬的跟鸭子似的他怎么也不愿失态到对这部片子顶礼膜拜。 装模作样的憋了半天，他看没人注意，才凑在季云耳边说了一句：“这部真的不错。” 疯狂的赛车已经拍摄完毕，骤然间让他看到这么一部片子，他竟有些失神。 “博哥演得好。” 宁皓点点头，“题材也好。” 他看着季云，猛地蹦出一句：“我也想试试。” “你别把自己擅长的给丢了。”季云不想让他变，毕竟每一个导演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电影也是讲究时效性的，上一茬是动作片，下一茬是公路片，再往后是特效大片。 但是现在市场上宁皓的黑色幽默就是吃香。 一部片子想要口碑票房双丰收，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但是他想的是指不定什么时候观众的胃口就变了。 就像眼下，他对自己的路子充满了自信，再过几年就算是他这样已经成名的导演也会有跟不上时代的危机感。 不过他现在觉醒的有点太快了。 快到市场还没反应过来，那可不行。 再说人们的口味再变，对于喜剧仍旧是刚需。 疯狂三部曲最后一部《疯狂的外星人》他就改变了风格，照前两部确实是差了点。 现在这部疯狂的赛车，共有七组人物，六条线索，彼此相交，最终汇聚成一点的时候那种酣畅淋漓的爽快感才是他最擅长的。 手法不会过时，就像川剧变脸，就简简单单的换张脸，换了几百年，但是观众还能感受到那股新奇劲。 宁皓不是那些自诩艺术家的别扭导演，坚持的理念也是商业为王。 但是看了《斗牛》之后，他还是受到了一丝感触。 “我得拍点能留名的东西。” 宁皓听着季云的劝解，怎么想也绕不过这个弯来。 “你才多少岁，就想着留名的事了？” “陈凯哥像我这个岁数的时候就已经拍出《霸王别姬》了。” 季云发现他身边这些货一个比一个能说，你还挑不出刺来。 “你想怎么留名，你那部疯狂的石头还不够你得瑟的？” 宁皓想起石头，浮现出沉思的神色：“我突然发现欢笑只能当作点缀，得把那些道理藏在笑料里，才能表达出我想表达的东西。” “你那疯狂的石头想表达什么了？” 季云翻了个白眼，这老小子就是间歇性精神病，俗称心血来潮。 宁皓瞪大了眼睛，“就是那部什么也没表达出来，我才想抒发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 季云竖了个大拇指，这老小子犯病的时候逻辑是真特娘的强。 “但凡想表达点东西的电影都扑了。”季云无奈，只能选择陈述事实。 说到这，季云突然一愣。 也不全是，《让子弹飞》就达成了一个完美的平衡。 江文想抒发的都表现出来了，观众也很喜欢看。 《让子弹飞》的编剧是谁来着？ 朱苏近 季云摇摇头，让子弹飞的编剧好像是个团队，至少有七八个人出力。 想了半天，终于回想起一个名字。 他的脸上露出丝丝微笑，“也行，我也推荐你拍。” “嗯？”宁皓看着满脸堆笑的季云，“还有这等好事？” “我给你找个编剧，你俩琢磨一下。” 季云突然想起来让子弹飞的编剧团队里有述评，同时他也是《无人区》的编剧。 这部电影不错，宁皓没丢了自己的风格。 只要成片够快，赶在08年之前，也就不存在禁映的问题。 正好给博哥画的饼也能填补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声 好事多磨，风声的拍摄申请反复提交了三个多月，剧组才拍板集合。 季云因为要帮斗牛做宣传，来的算是比较晚的一个，开机的第二天才姗姗来迟。 等他到了，整个剧组也集合的七七八八。 高群树和陈果富等了老久才得到消息，申请一批下来就迫不及待的举行了开机仪式。 给季云打了一通电话后也没等他，带着先到组的成员办了起来。 不过也好，还能少水点字数。 上津的解放北路只是风声取景的其中一个场地，最重要的戏份都要在“裘庄”展开。 高群树和陈果富俩人走遍了大江南北，最终决定在大连的仙人洞附近附近取景。 这边的悬崖三面临海，高群树说这里有种内外命悬一线的危机感，所以选择在这里搭建山庄。 虽然他取景的时候说得轻巧，可在空地上建立起一片山庄可不是个小工程。 这地人少不说，就连路都不那么顺畅，一砖一瓦都是剧组人员肩扛手提运上山的。 裘庄的构造是两栋楼，隔着一道鸿沟，鸿沟这头是戏里众人的休息间，而那头，则是地狱一般的审讯室。 跨越鸿沟的大桥全长有六十五米，单是搭脚手架就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同步施工的两栋楼用时稍短，但也花了两个半月。 就是两个半月，这楼也只是建了个模子，外表看着挺霸气，其实内部也就那样。 镜头用到的房间精致些，用不到的就基本空置着。 毕竟要是再这么建下去，多少钱也不够花的。 华艺对这部戏的要求很高，不仅是团队和演员，是全方位的精致、华丽和考究。 为了还原当时的背景，剧组还搜罗了5000件道具，片场这些摆放的古董道具总价值高达470多万。 虽然有夸大嫌疑，可是也能看得出公司对这部剧的重视。 这种重视转化为压力，让每个演员都带着丝丝危机感。 他们花了这么多钱，你要是再演不好，都不用华艺自己出手，观众都能给你喷的找不着北。 压力最大的当然是饰演白小年的苏有鹏。 其他的演员无一不是取得了些成就的实力派。 上限有王志闻、吴钢、英嗒坐镇，主演是四旦双冰中的周讯和大冰冰，就连扫垃圾的老头都是倪大虹客串。 坐在剧组中，他微微抬了抬眼皮，扫视一圈，他又叹息一声。 唯一和自己年龄状况相仿的也就是季云了，可人家季云刚拿了个最佳新人奖，算是业界对于他的肯定。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么，杀生里季云的表演就让他难以望其项背。 在这之前，他最为人瞩目的角色还是还珠格格里的五阿哥。 琼遥剧和一般的电视剧不同，它不需要多少的演技，只凭借i也能火。 就像咆哮马，像萧剑，他们演技也不咋地，奈何琼遥的台词都能给你找补回来。 与之相对的，它也展现不出什么演技。 就算是刚刚投身影视事业的他，表演起来和周桀也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差距。 有人说琼遥剧狗血，可现在的狗血套路都是人家创造出来的，论起辈分人家是狗血套路的祖师奶奶。 还珠格格之后他其实也接了不少电影的本子，但是基本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片子，没有翻起什么浪花。 白小年是青衣，观众对于他出演这个角色都表达了不满，甚至一度向导演建议选择余邵群来饰演。 杀生中他表现的不错，甚至整个剧组都能看出他转型的迫切感。 可惜杀生没上映，大众对于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五阿哥的阶段。 “季云，你紧张么？” 苏有鹏跟在场的演员都鲜有合作，也就在拍杀生时和季云有过接触。 本着抱团取暖的原则，他还是选择和季云坐在一起。 季云捧着热水，看着角落里的王志闻和吴钢在攀谈，“不紧张，有点激动。” 这部戏里和他对戏最多的就是王志闻。 金世杰、冯远征、周星池，这些演员的表演他都见识过，每一次都能给予他新的灵感。王志闻是第一个大满贯视帝，2000年就已经完成了这个成就，自身实力当然无需赘言。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正面感受王志闻的演技了。 苏有鹏一愣，“现在就连台词本都没给发，你不着急么？” 剧组签了一个十万元的保密协议，虽说是个形式上的协议，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没拍过保密工作做的如此好的电影。 现在面临的情况就像是高考前刚刚坐在椅子上，等待着试卷的发放，一分钟拉成了一年那么过。 他的视线不断撇着门口，等待着监考老师高群树和陈果富能来解救他们。 就算是死，你也得让我死的痛快点啊。 “不是给你发了个人物背景么？放宽心，大家都没收到，都得临阵磨枪。” 季云知道苏有鹏的担忧，他饰演的是一个行刑者，而且还是个军官，对待所有人都可以一视同仁。所以只要演好自己的那一份就行了，知不知道结果对于他的表演影响不大。 但是苏有鹏饰演的是一个被怀疑者，不知道自己是黑是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场就莫名其妙的杀青了。 那种踌躇感是正常的，就跟开盲盒似的，没开之前谁都心跳加速。 “他给我发了个初版，看得我一头雾水，还神神秘秘的，让我看完就给发回去。” 季云了然，合着剧组给每个人发的版本还不一样，真是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极致。 “得，他们给我发的更少，我这几个月天天就练日语来着。” “我请了老师学了三个月的昆曲，还算是有点底子。但是真到了剧组，还真有点紧张，我怕我唱不好。” 季云一笑，“指不定不用唱呢。” “那样最好。” 这么说着，他脸上还是带着点可惜，毕竟这三个月他勤耕不辍，在昆曲上算是有了点底子，要是能在影片里唱上一嗓子，也不至于让他这三个月白忙活。 他眼睛恰到好处的一翻，有点娘娘门门的作派，显然这三个月的学习让他自身也受到了潜移默化的转变。 “你这个状态挺好的，保持住就行。” 听到季云的安慰，苏有鹏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这三个月的突击训练算是他仅存的底气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全员飙戏（求订阅） 剧组拍摄的时候演员会自己拉个“小团体”。 当然不单纯的凭借亲疏关系来分帮结派，主要是根据剧情里的设置，在日常中就表现出对立关系。 大冰冰、周讯、苏有鹏、英嗒和张涵雨五人也不知道谁是卧底，只能暂时的抱团取暖。 但是季云这下可开心了，坏人阵营虽然成员少了点，但是都是老戏骨。 季云和王志闻攀谈着，只感觉理论知识在噌噌的往上涨。 他脸上带笑，时不时点头称是，大半时间都是在聆听。 王志闻的干货实在是太多了，不光是表演，就连压箱底的台词技巧也都丝毫不遮掩。 季云听着，看着那头的正派阵营，听着王志闻的小课堂，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怎么不知不觉又演了个反派 算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演正面角色。 剧组转战至裘庄，这场大戏的序幕才算是拉开。 前几日的磨合中季云鲜有露脸，主要是周讯和大冰冰的舞台。 她们俩在故事里一明一暗，掌控着节奏，就是搭戏也得可着他们两人来。 等到了裘庄，剧组一上来就搞了个大手笔。 夜色之中，一众演员排成一排，一个个进入关口。 现场的灯光有些暗，灯光师努力调整着角度，才营造出昏暗与鲜亮之间那微妙的平衡。 廊桥的这头是象征着地狱的审讯室。 随着众人慢慢推进，镜头也缓缓的抖动起来，渲染着紧张的气氛。 树林之中，饰演特务处处长的王志闻大踏步走到铁丝网之前。 脚步一顿，他望着铁丝网外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大家好，各位先回房休息，半小时后会议室见。” “回什么房啊。”周讯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慵懒。“开完会就回去，什么都没带。” 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头颅微微上扬，仅凭这两个细节，就将那种酒后微醺的状态完美的演绎出来。 “顾小姐稍安勿躁，先回房。” 王志闻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微微抿着嘴唇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众人齐齐低下头，显然是看出来此行并不只是问话那么简单。 “走！”苏有鹏越出人群，丝毫不见畏惧的神色。 他是司令身边的红人，即使是如日中天的王处长，也不能让他升起半分在意。 他若无其事的走进关卡，路过时还白了王志闻一眼。 见他闯进，众人也不再犹豫，陆陆续续的进入关卡。 “好！卡！” 陈果富站起身，还在回味着苏有鹏刚刚的眼神。 妙！ 白小年这个角色就是应该这样，虽说是男儿身，但是要带着股女性的媚态。 看到苏有鹏刚刚的发挥，他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压了下去。 “换场！” 陈果富大手一挥，脸上笑容渐渐收敛，这一场只是开胃菜，接下来的一幕才是重头戏。 “你状态怎么样？” 担心完苏有鹏，他就又担心起季云来。 “还不错。” 前面那一幕的一遍过已经让他升起跃跃欲试的心理。 “你等会要和王志闻在一条线上。” 陈果富说的有些隐晦，但是透露出来的意思很明确。 你的风头可别让王志闻给压过去了。 “放心！” 季云拍拍胸脯，表示没有关系。 像王志闻这种层次的演员在表演时外化十分明显，你和他对戏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气场，仿佛强行要把你拉入他的节奏。 在很多电视剧或电影中都会出现这种问题，小鲜肉在面对老戏骨时会显得无措，甚至在无意识的开始模仿对方。 比如在绣春刀里，陈琨和金世杰对戏的一幕里，陈琨就被金世杰拖着走，演着演着台词也像对方一样越念越慢。 但是这幕戏里不一样，王志闻在这部戏中饰演的是自己的下属，从角色上就比自己矮一头。 所以他不可能有直视，耸肩这样充满威胁性的动作。 要是这样还能被他抢过戏去，他重生前的那二十年算是白过了。 陈果富点点头，嗯声卡在喉咙里。 他已经打定主意，先让季云尝试几次，实在不行就在镜头里把俩人撕开。 交代完了这事，他还显得有些不放心，最后又嘱咐了一句：“你得炸出来。” “知道了。” 季云嘴里还在过着台词，顺嘴回复一句。 “第七场，第三幕，第一次，action！” 六人围坐在一张长桌上，英嗒扶下镜框，将面前的信纸贴在眼前。 嘴里嘀咕着：“三六四四五六零二” 他微微抬头，看了看王志闻，又看了看其余人的反应，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上面乍看是彩票广告，实际上，是恐怖组织在传递消息，跟他们新一波的暗杀行动有关。”王志闻解释着，狭长的眼睛却一直在看着众人的反应。 手指在桌面轻点，指尖的烟头上烟雾缭绕，将他映照的一片迷蒙。 “请诸位来，就是要破解这份密电，防患于未然。” 说完，他翘起二郎腿，无形中身子与面相的众人拉远，显然那颗怀疑的种子正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苏有鹏立马掐着尖利的嗓音反驳道：“滑稽了，在场除了李组长，都不是专业译电人员，来干嘛？凑牌局呢？” “卡！” 高群树和陈果富默契的喊了一声卡，显然他们两人对苏有鹏刚刚的表演都不满意。 苏有鹏也意识到了，连忙站起身，局促的抠着桌面。 “表达一些讽刺的意思给我。” “好！”苏有鹏连声回应，重新坐下，整理好衣角的褶皱。 眼看他整理完毕，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action！” “滑稽了，在场除了李组长，都不是专业译电人员，来干嘛？凑牌局呢？” 他的眼睛斜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声音稍显刻薄，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视线落在了首座的王志闻身上，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白副官。”王志闻干笑一声，“命令由指挥部直接下达，还望各位通力配合。” 他搬出指挥部，瞬间让在场的众人心生不满。 “司令知道这事么？” “不知道。”白小年若无其事的用锉刀修磨指甲。 “这都是数字啊。”英嗒饰演的金生火无奈的说道。 “别看我，电码我不懂。” 金生火碰了个软钉子，又把视线转向张涵雨饰演的吴志国。 镜头跟着众人的对话快速切换，悄无声息的捕捉着每个人脸上的细节。 陈果富和高群树在监视器后对视一眼，各自在心中点了点头。 没有一个人掉链子，全员都演技在线。 陈果富抽空瞥了一眼王志闻身后的角落，阴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接得住的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鸣惊人！（求订阅） 电影中的表演名场面一般是势均力敌的两人所贡献出来的。 比如无间道的梁朝韦和刘德桦，让子弹飞中的三大影帝。 但是在这一幕戏里，六人都贡献了影帝影后级别的演技。 他们仿佛在暗暗较劲，就连信心略有不足的苏有鹏也仿佛开了窍，状态越来越好。 摄像师已经应接不暇，他们脸上的小细节实在太多了，他生怕错过零点一秒，就会让这幕戏少了许多冲突。 张涵雨嗤笑一声，“我对这事不感兴趣，要说二八杠、推牌九，那我是专家。” 手中的烟头与烟灰缸接触，他脸上随之挂起不屑。 他的姿势大马金刀，动作也十分粗豪，虽然言语之间没有一个脏字，可是仅仅一个镜头，就将那种大老粗的形象给立了起来。 “小李？这是你专业啊。” 英嗒表现的相当急切，他不断揉搓着手中的信纸，视线总不敢与王志闻对视。 在这些人之中，他是最知道特务处手段的。从王处长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幕已经渐渐的脱离了他的预料。 他的屁股一挨着凳子，就感觉上面长满了钉子，四周的冷空气仿佛顺着他的毛孔在往他的身体里面钻。 望着四周众人一副不放在心上的表情，他有些坐不住了。 “你意见呢？”他殷切的问道。 “没用！”大冰冰摊开信纸，“这一看就是加了密的电码，全长一共十八个字，要想破译，就要找到母本。否则，就是坐在这想死了也想不出来。” 她也表现出一丝不安，眼神瞟向王志闻。 王志闻此时却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手中还装模作样的摊开了一张报纸。 张涵雨有些不耐烦，站起身抽出他手中的报纸，“听见了么？” 王志闻眼皮一抬，镜头正打，张涵雨居高临下竟好似被他审视一般。 “这么弄怎么可能有结果。”视线一对撞，张涵雨的声音软了下来。 王志闻默不作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众人。 “我要回家！”周讯慵懒的举起手。 “后天老子要去清乡剿匪，没空跟这耗着。” 众人都表达了不满，压力仿佛来到了王志闻这边。 陈果富连忙指挥摄影师调转镜头朝向，也不住的揉搓着大腿，等着接下来的一幕。 镜头正对着王志闻，将他眼底的思索之色展露无遗，焦距放远，镜头的中心缓缓移向他的身后。 “砰！” 一本泛黄的书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重重的砸在长桌之上。 仿佛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块石头。 爆响声响起，将大冰冰和周讯全都吓了一跳。 其余众人也是面露惊色。 他们此时的惊慌，被完美的收录在了镜头之中。 众人的视线不自觉的向书本抛出的方向绕去，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轮廓隐藏在黑暗之中。 季云坐在椅子上，上身微微前倾。 一道恰到好处的光源照在他的脸上，明暗交界线在鼻梁山根处，将他的脸映成明暗两半。 没有在这个角度多做停留，季云缓缓站起身。 “嗒、嗒、嗒” 军靴的根部撞击在地板之上，发出规律的响声，一声声仿佛踏在众人心跳的间歇之上。 走到光源之下，季云整个人终于笼罩在光亮之中。 灯光之下，他的双眼仿佛没有聚焦，但六个人从每一个角度看，却都能对上他的视线。 靠近长桌，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王志闻连忙起身。 “卡！” 陈果富可惜的一拍大腿，“苏有鹏你接台词啊！” “哦哦哦！对不起！” 之前他们表演时音量一直控制在一个舒适区之内，但是刚刚那一声炸响却仿佛撕裂了屏幕，让他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一本书能砸的这么响？ 周讯忍耐不住好奇心，将那本书挑了起来。 刚一入手，她的眉头就是一皱，这么沉。 她手指摸索，在书页中间竟然还夹着一包牛皮纸。 将层层牛皮纸拨开，里面竟藏着一块铁锭。铁块不是长方形，而是偏向于椭圆形，没有一点棱角。 众人看到那块铁锭，心中的疑惑渐渐消弭。 大冰冰心有余悸的说道：“你也不怕砸着人。” “放心吧，你们排戏的时候我练了一上午，铁上绑了牛皮纸，我试过了，就算砸到了也不疼。” 周讯看着这圆滚滚的铁块，嘴角挂着饶有兴致的笑意：“你还真试了啊。” 张涵雨接过铁锭，赞赏道：“行啊小伙儿，一鸣惊人！” 在天下无贼剧组时两人就见过面，那是季云饰演的一个配角，给他的观感只是冰山一角，虽然可圈可点却还透露着雕琢的痕迹。 但是今天，不说摔书这一段，就是踱步而出的这一幕，就隐隐带着山雨欲来的意味。 他不禁有些感叹，从上次天下无贼分开也不过一年半，季云竟然进步到了这个速度。 英嗒也奉上大拇哥，“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 陈果富上前，看着那厚厚的牛皮纸，满意之色浮现，眼角渐渐浮现起一道道鱼尾纹。 他抬头看了一眼季云，这小子有想法。 人说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在一个重要角色出场之前声音是最能吸引人注意的方式之一。 季云饰演的是一个日本人，日式没有音调，听着有些别扭，单靠台词是达不到一鸣惊人的效果的。他这另辟蹊径，用书本炸响的方式着实为他赚足了眼球。 这样的方式有些取巧，但是他在现身时一系列的动作完美运用到了灯光的渐变。 从暗到明暗交界，再到光亮之下，层次分明。 单单是这一段对灯光理解就超过了绝大多数的演员。 “刚才那段不错，挺炸的，再来一遍吧。” 苏有鹏又补上了两句对不起，才悻悻的坐下重新整理情绪。 刚刚季云的表演十分连贯，就是因为他关键时刻掉链子才让这一段出场稍显遗憾。 再不能这样了！ 他提起一口气，投入了200的专注度。 季云重新回归到阴影之中，冲着场记点了点头。 “action！” 缓步从阴影中走出，还是遵循着刚刚的节奏。 黄大暗在表演这段戏时也十分精彩，不过他却有一个劣势。 虽然他脸上棱角分明，不过弧线比较圆润，光影在他脸上容易铺成面，而不是泾渭分明。 季云的脸型比较硬朗，鼻梁、颧骨、脸颊都有着非常明显的高低差，为了诠释这个角色，化妆老师甚至将他的脸型特点放大，以至于生硬到有些刻薄的意思。 但是站在这种光影之下，黑白灰三种区间肉眼可见。 总而言之一个字。 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台词 风声的原著是麦加，这部具备了谍报悬疑密室推理等类型的一切特征。 长达六十五米的长桥将悬崖边上的碉楼封锁，与外界隔绝，这样的设计很像侦探中“暴风雪山庄”的模式。 其实铺开来看，这部电影也是侦探的变种。 作为“嫌疑人”的五人与“侦探”王处长和武田之间的博弈，不过是将视角转移到了每个嫌疑人的身上，儿不是传统的侦探视角。 麦加的方式很讨巧，如果观众所在的角度是侦探一方，那么其中的冲突就会少很多。 这部戏表面上是群像戏，但是实际上所有的故事都是以李宁玉和顾晓梦为中心进行展开。 剧组采用了这种方式，就是力求给观众呈现出更好的效果。 其余人作为配角，则是要呈现出极其鲜明的人物特色。 否则这两人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也施展不开。 可以说从开机开始，剧组就在无形中给众人施加着压力，每人心中的那根弦都在被不断拉紧。 在此之前，大冰冰一直以玉女的形象示人，但是在这部戏中她为了还原角色，还特地闭关修炼如何抽烟。 她现在的底子还不太好，国内最早只有四大花旦这一说。 华艺为了捧手下的两个冰冰，才抛出四旦双冰这个名词，将两个冰冰和四大花旦强行捆绑在一起。 虽说名气差不多，可是演技上就差了老远。 周讯在表现微醺的镜头时只需要涂上腮红，剩下的全靠演技就能表现出醉酒的状态。 而大冰冰拍醉酒时则干脆喝了八两白酒，待着酒劲上涌后再上镜。 见她酒气翻涌，众人又紧张了起来，毕竟酒劲是越来越严重的，要是等她不省人事这段戏可就没得拍了。 可一次两次行，这镜头就抓着她的脸拍，一刻也不能松懈。 “今天先到这里，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陈果富喊卡，呼唤着众人回去休息。 风声的大多数戏份都是夜间，再加上剧组的要求十分严苛，每次拍完，天色都已经蒙蒙亮。 众人都没了力气回应，一个个拖着疲惫的步伐返回屋中。 “你怎么还不休息？” 陈果富正指挥剧组的工作人员收拾道具，一回头，正看到季云还坐在原地翻看着台词本。 “不困，再看看。” 他今天也ng了好几次，不是表演上的问题，而是口音的毛病。 日语有六调，但是每个字都没有音节的区别，所以讲时会产生音调不准的状况。 这种说话的方式在抗日剧中十分常见，也有很多的模板可以学习。 但是陈果富的要求更高，他要求季云不能带有刻意的意思，就是在带有这种口音的同时，将其本身的特点发挥出来。 那种很努力说好，且先天条件欠缺的感觉，让他很难拿捏。 陈果富突然想起来明天也是一场重头戏，想着今天季云的发挥，他给季云打了个预防针。 “你看过侦探么？” 季云一愣，点点头：“看过一些侦探类的。” “本格派？” 季云含蓄一笑，“我更喜欢社会派，比如松本清张的《零的焦点》。” “控方证人改编的电影你看过吧？” “这个当然。” 控方证人是1958年拍摄的电影，由阿婆的同名著作改编，长达116分钟的剧情经历过多次的反转。 里面的演员也贡献了不菲的表演，尤其是饰演主角的查尔斯·劳顿，更是将辩护律师的形象塑造到了极致。 不只是私下里补习，在学校中老师也通常会拿这部片子中的片段进行讲解。 “那你应该知道，在有限的证据搜索和单一的环境背景之中，什么样的因素才能主导镜头的优劣。” 季云点点头，轻声道：“对白。” “嗯。”陈果富点点头，科班出身的就是懂事。 他点燃一根烟，悠长的说道：“你台词还得再琢磨一下。” 季云默默点头，嘴里依旧在过着台词。 日式断句和的断句方式不同，所以不能用通常的断句习惯来念台词。 而且这种断句方式很难将情绪抒发出来，容易让观众出戏，所以需要更多的面部细节和肢体动作。 作为一个军官，他当然不能挤眉弄眼，不过他已经有了些头绪，王志闻的表演给了他些许启发。 零度表演。 也称面瘫式表演，倪大虹也是此中高手。 他在学习情绪外化的时候已经摸到了这层边界，此时正是临门一脚的状态。 在杀生之中，他将情绪外放到了最大，那股从心底涌出的绝望感已经能带动现场的每一个人。 但是现在，他需要将这些情绪稍微收敛起来，给予观众一些想象的空间。 这就像如果一个人在嚎啕大哭，路人就会认为他悲伤到了极点，但是如果这人只是咬牙不让眼泪流出来，甚至还能调整情绪挂上笑容，你可能会联想到他肩上扛着一个家。 这样一来，可供想象的背景就丰满了许多。 此时的他正在一遍一遍的尝试着，脸上丝毫不见疲惫之态。 陈果富看着他不断调动着脸上的肌肉，叹息一声，“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苏有鹏倒也不是身子虚，而是他被折磨了太多次。 他虽然努力，可是毕竟剧组仍在磨合期，更何况一上来就是这种多人群戏，对于节奏感和每个人的表现都要拿捏的十分精准。 就算他用尽全力，可还是ng了12次之多。 苏有鹏能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也是湾湾人。 这部戏当然不只要在内地市场大放异彩，湾湾的院线也不能落下。这年头，能在内地和湾湾都有不小知名度的演员寥寥无几，几经挑选，他还是邀请了苏有鹏。 但是说实话，他还是对苏有鹏的要求有些过高了。 他看向季云，忍不住将其和苏有鹏对比起来。 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 “我先回去安排工作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场大戏。” “好的。” 季云端起第二日的剧本，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上面清晰的书写着明天的戏份。 武田怀疑李宁玉的身份，用量体之刑对待她。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高群树是个谨慎的人，每次剧组开工前他都要反复核对两三遍。 对待演员，他当然也是秉承了自己一贯的风格。 剧组是双导演压场，两人也分工明确，陈果富负责的片段中悬疑要素居多，而高群树则更擅长对罪恶和暴力的深入剖析。 也许是这种分工合作让两人之间多了些竞争的意味，轮到高群树出马，他比之平时拍的那些戏要认真许多。 他指挥好了剧组机器的摆放，并亲身上阵试了试轨道的运行。 全部检查无误，他又凑到季云的身边。 “觉得这一段你要怎么演？” “就正常演啊。” 季云翻了个白眼，高群树哪都好，就是有点太絮叨。 “不是那意思。” 如果说陈果富是个精致的中年大叔，那么高群树就是个憨态可掬的老大哥。 他挤眉弄眼，手指点着剧本，努力解释着：“就是这一段你想怎么呈现？” 季云抬头一跟他对视，这才发现自己漏想了一拍。 他本来的意思是这一段呈现出不同的表演方式，让高群树自己去挑选。 但高群树这么一点拨，他猛地想起来这里有一段裸露的戏码。 而且风声剧组和之前的杀生、门徒不同，对于光影的要求极为苛刻，到拍摄的时候，就算清场，也难免要掺进几个灯光师来打光。 大冰冰虽然极具专业精神，但是毕竟是女孩子，他们多尝试一次，人家就多吃一次亏。 想到这茬，季云赶紧找补起来：“您说的没错，我还是得跟您对对戏。” 高群树紧了紧手上的保温杯，“你了解量体之刑么？” 季云点点头，“我接到本子时查过资料，这是一种古代的刑罚，主要用来摧残人的精神和意志。” 风声中另一个亮点就是对刑罚的描述，考证于古籍上的插图和描述，风声剧组尽可能的还原每种酷刑的真实性。 就因为刑罚的尺度问题，拍摄的方式也是改了又改，生怕过不了审。 剧中有这么几段刑罚，都是在古代留有清晰记载的酷刑。 片头的兽刑、吴钢施展的灸刑、张涵雨遭受的电刑、白小年的阉刑和片尾的绳刑，都是在审核边缘疯狂的试探。 这一段量体之刑和前面这些都有不同，它并不摧残人的身体，而是上升到了精神层面。 施刑者采用各种工具，丈量受刑人的身体，从而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属于自己。 要想，在古代，女星对于自己的贞洁有着很深的执念。 就像有些古典爱情四大悲剧中记载，孟姜女下嫁给范喜良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孟姜女露出的手腕。 这刑罚也是因人而异，要是对于那些特殊工种，还指不定谁量谁呢 而李宁玉是个知识分子，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本就该自命不凡，对于她这样的女性，量体之刑无异于精神层面上的凌迟。 看到季云做足了功课，高群树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想怎么表现出来？” 季云知道他想问的是，在表演中季云会不会表现出心理上的波动。 “从我这个角色的出发点来看，我肯定把她当成一个犯人，而不是一个女人。” 他这个角色逼格很高，要是演绎成那种看到女人就大呼“花姑娘”的莽夫，反而落了下乘。 “基调对，但是你动作上要变态一点。” 季云一愕，“这我不擅长” “这是给观众看的，你性格扭曲，观众才会更同情李宁玉这个角色。”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不能太过分，不要丢了角色的根本。” “明白了，既要变态又要克制呗。” 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导演总是喜欢把一组反义词放在一起，制造问题让演员解决。 “就是这样。” 高群树上下扫了一眼季云，缓缓的说道：“我看过去年金马奖的颁奖典礼。” 这些知识分子总是喜欢说一半藏一半，里面藏的意思让你自己去猜。 季云也猜出来了，他在金马奖上说的无非是那句“过两年就是妻子了”。 你有女朋友，就别想着占便宜了。 “放心，我有分寸。” “嗯。”高群树点点头，带着剧组走出审讯室，独留着季云在原地继续找着状态。 摄像师随着面前二人的步伐稳步的后退着。 镜头在剧烈的抖动，仿佛诠释着李宁玉此时心中的不安。 画面中惊鸿一瞥，引路的女人正是爱情公寓中的小姨妈。 她背离了唐氏表演法则，绝不抢戏。 躬身垂手，提着灯，面带让人生厌的假笑，脚底下踱着碎步，为李宁玉引着路。 推开门扉，唐悠悠的手审讯室中一指。 从阴暗的走廊走入透亮的审讯室，李宁玉的双眼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干涩。 “砰！” 铁门在她身后关闭，惹得她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抬头平视，身穿便服的季云正翻动着怀里的书籍。 听到响动声，他的视线从书本上抬起，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哒！” 厚厚的书页闭合在一起，又让李宁玉的心跳慢了一拍。 他站起身，眼神好像一潭湖水。 “你男朋友是话剧演员刘林宗。” “嗯。”大冰冰细若蚊蝇的回应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差不多一周没有见面了。” 他说的都是问句，可是并没有带有疑问的语气。 “是。” “他在宪兵队。” 大冰冰的眼神终于变了，“他在宪兵队干什么？” 季云的嘴角咧的更开，李宁玉的表现让他更加成竹在胸，仿佛一只老鼠正不断的靠近着捕鼠器，只听得他一语，就会落入无底的深渊。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宪兵队是干什么的？” 李宁玉已经表现的越来越慌张，她清晰的看着季云从桌面上拿起一页纸张，上面描绘的是身体构造。 季云看着手中的纸，又望了望李宁玉。 只是这一眼，就让大冰冰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侵略性，和一股从心底往上涌的漠视感。 仿佛杀生之前的斋戒沐浴，罪恶已经将他彻头彻尾的洗涤，让他和污秽融为一体。 她望着那种眼神，此时面对的那人仿佛已经脱离于表演之外，而是内心阴暗面的具象化。 她脑中不断闪过最恐怖的画面，那其中的冲击感透过各种渠道，但都隔着屏障，不及亲临这种目光的万一。 一瞬间，她心中有些打鼓，这人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个演员的蜕变 “呲啦。” 纸张被季云撕成两半。 他的动作极慢，仿佛想让纸张撕开后的边齿更加顺滑一些。 撕成均匀的两半后，他再次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每一次都极其精细。 直到将纸张撕得稀碎。 他这种认真的表情极为反常。 每一个“变态”都会有一个外化的特征，便于和其余角色区分开，而季云选择的是强迫症。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注意到你。” 他慢慢逼近大冰冰，眼睛上下扫视，仿佛在观赏一件工艺品，没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前额骨窄，颧骨突高，鼻骨细狭” 他每一句点评都仿佛戳在对方的心口上，眼看着季云一步步逼近，大冰冰的眼神不断的闪烁起来。 “眼窝深大，面部水准线较突出，这种面相的女人，心机很深，但表面总做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 季云深吸一口气，平淡的话语中不带有任何感情，直到最后一句，他才带有些许逼问。 “你一直在演戏。” “你们有什么证据抓刘林宗！” 大冰冰感觉自己再不说话就会沉入到季云的节奏之中，一到了台词，她便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宣泄了出来。 刚念完台词，她便抬起头，查看着季云的反应。 巍然不动。 季云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打气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表现的和王志闻老师似的。 “司令部这种单位不容许丝毫的含糊，如果你的枕边人有问题，你也脱不了干系。” “好！卡！” 高群树喊了声卡，将季云和大冰冰两人叫到监视器之前。 “有什么问题导演？” 大冰冰的有些踌躇，她刚刚对于自己的表演有些不太满意。 “没什么问题。”高群树一笑，“很自然。” 听到这回复，大冰冰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无奈。 可不是自然么，对方可是生生把自己拽到了戏里，她所表现出的惊恐、不安以及踌躇都是最本能的反应。 高群树执导过很多戏，当然也能看得出刚刚的端倪。 他拍了拍季云的肩膀，表扬了一句：“不错。” 嘴上说着，他却一直用余光观察着大冰冰的反应。 果然，听到高群树单独夸奖季云，她露出了不服之色。 很好，老狐狸心底笑了一声，他就是要激发出演员们的竞争之心。 虽然季云在上一幕出场时通过摔书的手段赚足了眼球，可是在她的眼里季云的表演并没有什么异彩。 光影这块她不懂，而且也没有和季云直接面对，在她眼里，季云充其量是个脑子活泛的年轻演员。 至于最佳新人奖？ 在周杰纶手里抢来的奖项，能高到哪去。 她进入审讯室时就带着一丝松懈，没成想一进门就被季云占了先机，以至于接下来的表演都一步步跟着对方的节奏在走，虽说自然，但她全无发挥。 “下一场是你的主场，天挺冷的” 高群树瞥了一眼大冰冰，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大冰冰咬了咬牙。 抬头一看季云，这场戏我一定要抢回来！ “化妆老师，来安排一下。” 风声的造型设计是叶锦天，这已经是剧组的第三任造型师了。 也是高群树和陈果富俩人的要求太高，前两任不堪重负叶锦天才临时救火。 当然，叶锦天也没让他俩失望，一进了组，便对演员的造型做出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最大的改变当属季云，相比于黄大暗版本的武田，最大的区别就是季云将头发剃的只剩下薄薄一层。 黄大暗在出演这部戏时接了个洗发水的广告，这个理由不算牵强，但是季云比之多了一份干练。 “准备好了么？” 高群树在不断的催促着，此时演员的情绪已经上来了，要是再耽误下去很容易让他们出戏。 “好了。” 叶锦天为两人补上妆，将身后的女助理推了出来，“接下来的让她来吧。” “好了就退出去。” 高群树大手一挥，将众人赶出了审讯室。 大冰冰在荧幕上的首脱，可不能让这些无关人员看了去。 一众工作人员熙熙攘攘的退去，场中顿时空旷了起来。 “演员准备好，3，2，1，action！” “哐当！” 一个铁质的医疗箱砸上桌面，让大冰冰的身躯不由得为之一颤。 她心中有些打鼓，刚刚有些热血上涌，但是真到了这一幕，她却为难了起来。 季云的动作温柔了下来，一层层的展示着医疗箱中的器械，仿佛在演示一到工艺品。 他的动作在排列的手术刀上摩挲着，良久，终于挑选出合适的一支。 “如果能证明你不是老鬼，也就间接证明刘林宗的清白。” 他一样样挑选着道具，一丝不苟。 “我认为你给单位的生平资料” 季云蓦然转回身，声音低沉了下去，“是假的。” “今天王处长的审问，你态度傲慢，只是说明你心虚。” 戴上口罩和手套，他仿佛对接下来魔鬼般的行径一无所知，此刻带入的仿佛是个艺术家的身份。 整装完毕，他终于亮出獠牙。 “听说你是个密码的天才，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们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密码。” 缓缓举起手，季云拧着大冰冰衣领上的纽扣。 陈果富心中点了点头，这一段长镜头季云的走位、台词和表演都没有一丝的瑕疵。 他已经为大冰冰搭好了台子。 再次望向大冰冰，他的眉头一皱，“卡！女演员情绪不对。” 听到喊卡，大冰冰连忙后退一步，紧张的攥着衣领的纽扣。 “你真的是演员么？” 她的心跳的飞快，这一段她本应表现出屈辱和反抗，但是到了这，她直视着季云，心中的所有思绪都化为了恐惧。 这人根本就没有演的感觉，那提刀的姿态仿佛模拟了千万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并不能引起他丝毫的怜悯。 这个剧组的人都是魔鬼！和她之前接触到的表演都不一样！ 从进组开始，每个人都在刹那间融进了角色之中，丢失了他们本来的样貌。 就她自己仿佛和整个剧组格格不入。 天天和那些老戏骨对戏已经让他的神经绷到了极限，刚刚想松懈一会，就遭到季云的连番打击。 季云知道她的心路历程，这是被打击到了。 不是自己的表演通神，而是对方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自己刚刚的发挥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次应该不用喝酒了吧？” 大冰冰一愣，脑中的念头如雷鸣电闪过后，她剩下的只有不甘心。 挂住眼眶中的泪水，她朝剧组点了点头。 “这次肯定可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还说你不是变态！ 高群树看着她的状态，心中默默点了点头。 知耻而后勇，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可以驾驭这场戏了。 再转身看向季云，他正将工具握在手中，想用体温将冰凉的道具捂热。 这小子心还挺细。 他都有点忘了这一茬，现在已入深秋，更是北方城市，天气正转凉。屋外已经降到了三四度，而室内也好不到哪去，哈着气都能吐出一阵白雾。 若是道具接触皮肤，很容易引起生理反应。 一起鸡皮疙瘩，这画面就不够美了。 他看着季云的动作，暗道他想的周全。 得赶紧拍了，这铁制品吸热快散热也快。 “各就各位，action！” 再次开机，大冰冰的状态果然变得不同。 面向着季云，眼眶中的泪水正不断的翻涌。 季云的双手刚一接触到她身上的旗袍，泪水便无声的滑落。 他丝毫不为之所动，双手仍在不断的解着旗袍上的扣子。 最后一颗。 季云终于最后的防线敞开。 她的泪水滚滚而下，闭上双眼，却也难以抑制泪水，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的自尊已经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对方的面前。 绝对不能认输！ 然而季云的动作和台词如同浪潮，一步一步冲刷着她的底线。 “四肢的长短比例，都在传达信息，都在揭穿我们真正的身份。” “啊——” 终于忍耐不住，她放声哭喊起来。 如同杜鹃啼血，发出绝望的哀嚎。 待她哭声渐弱，季云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鬼使神差的补上一句，“放松。” 声音很温柔，却造就了极强的反差感。 一个沾满鲜血的屠夫，仿佛放下了心中的杀意，此时的一句细语让诡异感再度攀升。 真是个变态！ 高群树暗啐一声，还跟我说自己不擅长，明明表现的入木三分。 “要让你露出真正的面目。” 他掏出卡尺，比量着李宁玉的鼻宽，“首先要摧毁你的意志。” “而摧毁意志的方法，就是让你发现” 他的动作越来越嚣张，李宁玉在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底牌。 临了一句，彻底摧毁了她的防线。 “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你自己。” 大冰冰已经脱离了悲伤的范畴，她的表情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她仰起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季云的声音如同魔鬼般的低语，不断地摧残着她的心灵。 “啊——” 她张大了嘴，却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无声的哭嚎着，控诉着 摄影师的镜头死死的对准她的脸，将她一幕幕的情绪变化收录在了镜头之中。 连番的痛哭已经让她没有了力气，整个人的身形都在不断的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头栽倒在地上。 “卡！” 随着一声卡，她最后的一根弦也已经崩断，脚下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女助理立马上前，将一张宽大的摊子盖在她的身上。 扑到女助理的怀里，她的眼泪也没有停歇，依旧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流淌。 “让她冷静一下吧。” 季云叹了口气，他在表演杀生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只是入戏了，而是过往的那些事如同幻灯片一样在脑中不断闪回，在痛苦的循环中不断往复。 哭了十分钟，她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 仰起头，她梨花带雨的望向高群树，仿佛在等待着他的点评。 “很棒！”高群树砸巴一下嘴，感觉力度有些不够，又补上了一句：“非常棒！” 她顿时脸色放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旁给她递纸的季云眼看她也用不上了，便抽身离去，拿起纸擦拭着飞溅到自己衣服上的鼻涕。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嗯。”大冰冰闷声点了点头，在女助理的搀扶之下离开。 见只剩下季云，高群树也称赞了他一句：“表现的不错。” “还行吧。” 季云无奈的摇摇头，这场戏还是大冰冰比较出彩，就算自己再卖力演，摄像师的镜头还是对着大冰冰拍。 收音麦倒是将自己的声音收录了进去，可是他的台词也不占便宜。 嘚吧了半天也赶不上人家一句“啊——”。 “你再补拍两条，留着过审用。”高群树摸了摸鼻子。 “行！” 季云也懂他们的弯弯绕，华艺从不是个愿意赔本赚吆喝的主。 这部戏不光要多拿几个奖项把大冰冰捧起来，更要多赚些票房。 这一段，就是观众想看到的画面。 但是这也增添了一个风险，不好过审。 让他多拍两条也是为了保个底，一步步试探着上头的底线，看哪个程度他们松口了就上映哪个版本。 因为这一段是完全取悦观众的，而且刚刚大冰冰表现的也十分不错，所以重拍的环节就不用本人再次上阵了。 主要是找了个替身，让季云对着替身拍，到时候再将大冰冰的表演和选用的一段剪辑到一起。 电影行业有专门的裸替，专门接这种活。 比其他替身挣的多，要是需要露脸的话还能再涨一倍。 替身的演员主业是个模特，也是那种身材不错，顶着张“面相国际”的脸。 他身高比例和大冰冰差不多，也不用多做修饰。 只不过小姑娘有些紧张，手指揪着衣领显得有些抗拒。 “替身演员准备好了么？” “嗯。”她抬头望了一眼季云，低声应了一句。 “action！” 季云的低语再次响起，“你的身体并不属于你自己。” 冰凉，刺骨。 卡尺如同冰冷的屠刀，仿佛在丈量着她身体的切入点。 再加上季云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一瞬间，她好像掉入地狱一般。 她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道具在她身上滑弄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身体。 度日如年。 她站在场边时不觉什么，但是一到了亲身上阵，也感觉到四周的冷气在朝着自己的毛孔里钻。 冰凉刺骨。 恍惚之间，她微微低下头，正对上季云的双眼。 脸色霎时间大变。 惊恐、不安和畏惧在她脸上不一而足。 “啊——” “卡！” 高群树无奈的摇摇头，好嘛，又哭一个。 女演员蹲在地上，抱头痛哭，任由工作人员劝解也不做任何反应。 季云尴尬的望了一眼高群树，却得到一个白眼。 高群树走入场中，低声讽刺了一句：“还说你不是变态！” 第一百五十八章 艳福不浅 “我不是说了么，她有贴胸贴，并不是坦然面对。” “再说了，我愿意人家也不愿意啊。” “我不是说我愿意，我当时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你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红粉骷髅。” “那就骷髅，不带红粉行不行。” “这是为了艺术，你的小脑袋瓜能不能别总想那些龌龊的东西。” “我龌龊，我错了。” “诶，你别挂呀，我真心检讨。” 电话中传来一阵忙音，季云无奈的看着手机，轻声叹了口气。 “怎么的，弟妹发火了？” 张涵雨来到季云身边，递上了一根烟。 他进了剧组之后就换了口味，总喜欢抽一些劲大的烟来贴和角色。 剧里他抽的是三炮台，这烟历史久，民国时期比较火，在《亮剑》之中楚团长也好这一口。 不过现在人哪知道这烟是什么口味，剧组也没深究。 这烟的烟蒂是白色的，里面的烟叶还是红塔山。 剧组本来想用555之类的烟充当道具，不过粗细不合适，这地也没卖的。 “你怎么还祸祸道具呢。” 小钢炮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顺手抢走张涵雨手中的烟盒，自顾自的抽出一颗。 “咋着？家里管得严了？” “嗯。”季云闷闷地点点头。 风声剧组基本每周都有料爆出，维持这部片子的热度。 昨天的拍摄完成，华艺便铺天盖地的发起宣传。 写的都是些暧昧不清的词。 “大冰冰季云片场飙戏，不着片缕依旧不减风采！” “全裸出场，大冰冰上演惊艳一脱。” “大冰冰首次拍裸戏，傲人身姿惊呆季云。” 可以看出，华艺的主要宣传对象是大冰冰，都是在说她演戏如何拼命，如何奋不顾身。 自从打出四旦双冰的名号之后，华艺对大小冰冰的力捧就人尽皆知。 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至于季云，只是捎带着提起罢了。 但华艺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季云还没来得及和家里的长官报备，这些新闻通稿就已经铺满了网络。 家里的小醋坛子刚刚拍完宝莲灯，一回家就看到这些信息，还不得跟他生气。 听着万倩挂断了电话，季云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我怎么就惊呆了，我连看都没看好么？” “你是柳下惠啊，还看都不看，咋这么能吹呢。”冯晓刚白了他一眼，显然不太相信。 “那审讯室返潮，冻得我直打摆子，连演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哪有时间看啊。” “行！你季云是大圣人，我佩服。”冯晓刚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就是一俗人，你跟他置什么气啊。”张涵雨安慰道。 冯晓刚不屑一笑：“切，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小题大做，当个演员要是有那么些禁忌还不如撂挑子别干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 季云腹诽道，等以后徐凡演《永失我爱》和郭滔热血对战的时候你可别跳脚。 “没事，以后少接这样戏就行了。”张涵雨安慰道。“第一次情有可原么。” 听到他的安慰，季云脸上略显尴尬。 “咳咳，怎么个意思？你这还不是第一次？”张涵雨有些磕巴，迟疑道：“第二次也正常，毕竟现在的观众就喜欢那么几个类型，要么撞车，要么床戏。” 他看着季云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太自然的感觉，他露出诧异之色，“也不是第二次？” 季云掰着手指盘算，杀生一次，门徒两次。 总共接了五部电影，三部有这种戏码。 冯晓刚哈哈大笑，拍着大腿恨不得把后槽牙露出来。“行啊小伙子，艳福不浅啊你，刚演了几部戏就享了这么多福。” “没想到小云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挑剧本的功底可以啊。” 张涵雨也眯着眼睛，不住的调笑着。 “我想演还接不着呢！” 听着俩老男人嘴里没个正形，也把季云臊的满脸通红。 “听说李桉那部《色戒》还邀请你了是吧？” “对，我没接。” 冯晓刚一拍大腿，“你咋没接呢！？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演这部片子。” “那戏我接了可真就翻不了身了。”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他接了这部片子肯定能大火，但是估计也得转幕后几年才能站到人前了。 现在娱乐圈发展这么快，别说几年了，休息几个月热度就得掉一大半。 “你以为你去了就能当上男主角？” 冯晓刚斜眼一瞥他，不屑的说道。 “您自己拍一部自己演好不好啊。” 这片子就是上头的禁区，毕竟里面的戏码太过露骨。 电影上映之后，不仅是主演的梁朝韦和汤惟，就连一众配角或多或少也受了些影响。 冯晓刚的片子都是商业片，基本也不触及红线，面对上头，中间还隔着一层王家兄弟的调和。 他第一部接触这个领域是03年的卡拉是条狗，但是这部片子表达的比较隐晦，也没引起什么波澜。 等到他拍芳华，就应该知道这里头的尺度有多严格了。 “这回机会不错，你要不要火一把？” “什么机会？” 小钢炮眯着眼睛，鬼鬼祟祟的说道：“你路人缘不错，正好和大冰冰一起宣传一下，还能为你引流，增加一下热度。” “不干！”季云干脆的拒绝道。 他这是让季云炒绯闻啊！ 要是真这么干了，他涨的不是热度，而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毕竟这圈子里对于演员的私生活也太过看重。 他也不觉着自己在口碑的方面能毫无黑点，但是这种授人以柄的事绝对不干。 “那还真是可惜了。” 小钢炮吐出一口烟圈，惋惜的说道。 这当然也不是他自己的意思，这是王忠雷授意他来规劝的。 一来可以为大冰冰挑起话题度，二来看着也能把季云顺道和华艺绑定上。 “等我以后有这种激情戏，也找你来拍。” “滚蛋，我再也不接了。” “唉！动作片之王要退隐江湖了。” 张涵雨拦着小钢炮，“你可别埋汰他了，人家正伤心着呢。” “季老师，陈导叫你。” 仨人正唠着，执行导演颠颠的跑了过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成了老师，不过让冯晓刚埋汰了一通，他听着这个称呼也有些膈应。 让他想起了陈老师。 “行了，我去拍戏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们可以直接扭送到消防队 剧组最费心费力的就是这座全长六十五米的长桥。 不拍点啥实在是可惜了。 刚出场时众人是坐着汽车来的，也没体现到这桥的牛逼之处。 陈果富怎么看这桥怎么觉着他得利用起来。 视线四下一扫，剧组的演员在脑海中走过一遍。 他点了点身边的执行导演，吩咐道：“把季云给我叫来。” “好。” “怎么演？” 季云头顶皮帽，身上裹着里三层外三层，活像一只企鹅成了精。 他紧着自己身上的外套，还是感觉凉风四溢。 大连滨海，取景地下面就是一片汪洋，这时候正吹着海风，那股刺着骨头的寒冷让他感觉浑身发颤。 陈果富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虚？这么怕冷？” “你丫才虚呢。” 他跺了跺脚，企图让身体暖和些，看着仍在望景的陈果富，他赶紧催促道：“怎么拍，快点。” “你就站在这，沉思。” “就这么简单？” “嗯。”陈果富点了点头，在地上用脚画了个圈，“就这。” “行。” 季云脱下外套，披上戏里穿的那身军装。热气一泄，寒风顿时冲进了怀里，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脱下帽子，头顶顿时飘起一阵白色烟雾雾。 “开机吧！” “等会，你脖子上安的是热水壶是吧？”陈果富看着他头顶飘出的白雾，“这样不行，等什么时候不飘烟了再拍。” “等不飘烟了我就凉了。”季云嘀咕了一句，还是忍耐了下来。 在寒风中站了五分钟，头顶的白烟终于消弭无踪。 “开等会！” 陈果富一伸手，止住了摄像师的动作。 “把化妆师叫来，他嘴唇紫了。” 工作人员屁颠屁颠的跑进碉楼之中，半晌，才把化妆师给拉了出来。 “哟，哪来的冰棍啊这是。” “少废话，赶紧给他画上，再补点腮红。” 化妆师嘴也碎，看着季云那苍白的脸，哼哧了一句：“我觉着他得补点人参。” 又忙活了半晌，季云的面色终于看起来正常了许多。 “准备好了么？” “好了”季云的牙嗒嗒直颤。 “action！” 季云抬起已经稍显僵直的脖颈，目光极力放到远方。 “卡！”陈果富当即叫停，“沉思！沉思懂不懂？” “好！” 重新开机，季云深吸一口气，感觉冷风灌入肺里，在肺中停留半晌，再次呼出，感觉脸上已经缓和了许多。 “action！”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悠长，焦距放在长桥之上，又好似越过整片海峡，望着太平洋中的那片岛屿。 “好，继续！” 视线一步步的挪到眼下，他又望向了侧方的碉楼。 “决绝！” 季云眼皮一抬，头颅微沉，脸上露出丝丝决绝之意。 “收敛，保持！” 陈果富也是想到哪讲到哪，在此之前他心中虽然有了腹稿，可是到了拍摄时脑海中又闪过其他的想法。 “继续保持” “保持” “保持。” 陈果富想拉出一个长镜头，在其中挑选出好的片段穿插到剧情之中。 他想的挺美，季云冻的跟条狗似的。 “卡！” 二十分钟，季云不光脸上变换了十多种情绪，还配合着做出了不同的动作。 待到一声卡放出，他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收工！” 季云连忙套上他的装备，顿时感觉暖和了些。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回碉楼，那边的工作人员适时的递上一杯热水。 “季云，你怎么样？” “还是有点冷。” “你先回去歇着吧，晚点让后厨给你做一碗姜汤驱驱寒。” “好。”季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休息室。 傍晚，今日的拍摄已经到了尾声。 剧组已经经过了磨合期，每个演员都找准了自己的角色。 就连饰演白小年的苏有鹏都找到了诀窍，表演起来毫不费力，ng12次的事也再没发生过。 “先吃点东西吧，晚上还有一幕要拍。” 高群树也有点累了，演员可以偷闲，但是他不能。 率先落座，一一招呼着演员们先吃饭。 盯了半晌，他突然开口道：“季云哪去了？” 陈果富一愣，也想起今天下午拍摄时好像也没出现季云的身影。 他本人最是积极，无论谁演戏总要在一旁观摩学习，今天没来着实是有些反常。 突然想起来季云有点不舒服，“上午补拍了一段戏，他有点不舒服。” 旋即问向身边的工作人员，“季云中午回来休息之后没出来过么？” 那人摇摇头，“没有。” 陈果富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点不太对，“不是让人给他送去一碗姜汤么。” “送了，可是那时候他睡着了，我也没叫他。” “我去看看。”陈果富还有点不放心，迈着步子就向给予你的休息室而去。 进入休息室，季云果然还睡着。 身侧的姜汤已经凉了，显然他并没有起来过。 他凑过去一看，季云额头上已经沁满汗水。 陈果富心中一突，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这么烫。” “赶紧把医护叫过来！” 剧组配备的医护人员连忙拎着急救箱赶来。 “怎么样？” 眼看医护人员忙上忙下，对着温度计皱起眉头，陈果富急切的问道。 “38度4，不太乐观，我建议直接送医院，剧组里备的药还是有点少。”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送医院去啊。” 剧组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将半昏迷的季云用被单包裹住，架上了车里。 迷迷糊糊的季云睁开眼睛，“你们是要把我端出去烤了么？” “我们烤你都不用生火了。” 医院的医生看着陈果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地的医生总带着股为人父母的心态，见季云烧成这样，冲着陈果富讽刺道：“好家伙，奔着三十九度去了，你们还送我这旮干啥呀，直接扭送到隔壁消防队多好。” 陈果富自知理亏，他当时就看出季云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医生，严重么？” 医生瞥了他一眼，“重感冒，你说呢？” 一听是感冒，陈果富心下稍稍放宽。 “那应该不耽误拍戏吧？” “还拍戏？他现在连看戏都费劲。” 第一百六十章 冯大炮羊水破了！ 听到季云病倒，万倩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前两日网上的风言风语让她有些不愉快，就算是在路上还感觉到一阵的气愤。 她不是气季云拍了这些桥段，而是生气季云竟然会以为她小心眼跟她隐瞒。 哼！我万老板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 本来打算就这么晾他两天，让他反省反省，没想到今天网上又炸了。 “季云剧组拍戏奋不顾身，高烧39度送入医院！” 怨气啥时间被担心占满，她连忙订了最早一班飞机。 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医院，看到季云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模样，她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转变成了心疼。 望着病床旁的陈果富，她眼神带刺，“医生怎么说的？” 陈果富看到人女朋友来兴师问罪，一时间有些尴尬，“医生说得观察一段时间。” 他自己也是理亏，拍摄时硬是让怕冷体质的季云在室外站了半个小时。 正巧今天的戏份都是高群树指导，他便自告奋勇的带了几个工作人员来和医生接洽一番，顺便对季云嘘寒问暖，算是弥补一下前两天的急功近利。 他这么大个导演见到万倩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时本应不该露出这种神情，但是万倩此时眼里带火，他怕但凡硬气一句对方就把自己的脸挠破。 不过还好，万倩的情绪控制的不错。 她深吸一口气，问向床上的季云：“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还能贫嘴，那说明没事。” 万倩松了口气，帮他掩了掩被子。 冰凉的小手钻进了被窝，她摩挲着季云粗糙的手掌，心疼道：“也不用这么拼啊。” 她越想越气，季云的身体挺好的，是那种不易生病的体质。 但是越是这样的人，一生起病来就会格外严重。 见他浑身无力的模样，肯定又要在这里躺上好几天。 万倩又狠狠的剜了一眼坐立难安的陈果富，银牙紧咬，“欺负人呢么这不是，把人当牲口使？” 季云心里一暖，“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 “新闻上都说你烧到39度了。” “他们最会骗人了，哪有的事，还没到38呢我就被陈导给扛到医院来了。” 陈果富也不是针对自己，他和季云一样，都是为了让这部片子呈现出更好的效果。 那股精益求精的想法作祟。 再说自己当时也是逞强，当时只要服软一句也不用躺在这了。 、季云连忙转移话题：“你那边没事了？” “我跟剧团请了两个月的假。” “两个月？你不接戏了？” 万倩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时候拍完这部，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看季云的状态不错，万倩心里的小醋坛子又开始翻涌起来。 “都说了没啥事。” “对，妹子，我可以证明！他演那段的时候一遍过，丝毫没有占便宜的想法！” 万倩轻轻点点头，想来这么大的导演也不能和季云串通起来糊弄自己。 见万倩表情缓和下来，陈果富也松了口气，“季云的表演真的十分不错！” 万倩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夸季云可比夸她更让她感到高兴。 助理也立马也拍上马屁：“听说演第二遍的时候都把人家替身的小姑娘吓哭了。” “替身？” 万倩发现了盲点。 季云脸一黑，连忙转移话题，“万万，我感觉我有点不舒服。” 万倩露出一个让季云浑身寒毛竖起的笑容，“没事，我这就去找医生让他多给你打两针。” 眼看气氛不对，陈果富当即给身边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啊！”他心领神会，“陈导，刚刚剧组来电话让你赶紧回去。” “不行，现在季云情况这么严重，我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啊！”陈果富大义凛然的说道。 助理没想到陈果富来了个欲擒故纵，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眼一闭，嘴一张，“听说冯晓刚羊水破了！” “那咱们赶紧回去！” 陈果富利落的穿上大衣，“我就回去看一眼，有事你给我打电话！”风一般的逃走，临走前还给了季云一个“你要坚强”的眼神。 “砰！” 大门猛地关合上，发出一声爆响。 病房中仅仅剩下季云和万倩两人。 陈果富走出门外，迎面碰上了那个呛了自己半天的毒舌医生。 “那个，医生，季云大概什么时候能转好啊？” 医生抬头瞥了他一眼，“不好说，主要看体质，恢复的好两三天就没事了，要是恢复的不好，半个月有可能。” 陈果富顿时为难起来。 剧组每天的流水就几十万上下，季云又是个重要配角，他要是不来，剧组的工作无法顺利进行啊。 若是三五天的话咬咬牙还能撑下去，毕竟那边苏友鹏的戏份还在同步开拍。 但是真拖上半个月，那剧组可就犯了难。 “您也知道，他是个演员，身上还有拍摄任务，我们剧组每天” 医生上下扫了他一眼，眯着眼睛打断道：“到了医院，没有明星，只有病人。” 他目光与陈果富对视，认真的说道：“你明白？” 这地都是些硬气的医生，从主任到护士，他是一个也呛不过。 陈果富一窒，悠悠的叹了口气，“明白。” 见他如此失落，医生再次补充道：“放心，我们会尽力治疗，争取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健康。” 他知道陈果富也不容易，仙人洞的地界好，来此拍摄的剧组也有过几个。 季云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见了第一次。 和剧组的接洽中，每个导演都想尽了办法让医院付出最大的努力。 陈果富是比较有人情味的一个，他上次碰到的导演连让他们尽力治疗的话都没说，张嘴就问他们打封闭能不能快速出院参与拍摄。 “那谢谢您了。” 医生冷脸了两章，终于罕见的露出了笑容，“放心吧，不是什么大病。” 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东北这块更是如此，自从入了秋，天气骤然变凉不说，气温还时高时低，此时患上感冒的人多不胜数。 他见的多了，心里大概有个谱，也尽量让陈果富不那么悲观。 “好的，那我们这演员就交给您了。” “去吧，该干啥干啥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万万的顾虑 看着陈果富逃也似的模样，万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没生气？”季云看她笑的畅快，疑惑的问道。 万倩抚摸着他的刘海，“有什么生气的，我相信你。” 季云顿时感觉自己心脏受到了暴击。 感觉面前的人浑身都笼罩着一层圣光。 “当然。” 万倩看着季云的脸色，坏笑着说道：“你日后也得相信我。” “那不行！” 季云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整个人都窜了起来。 “哎！你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万倩看着季云着急的脸，怎么看怎么觉着可爱，“这样是不对滴，我们都是专业演员，应该具有专业精神！” 万倩用季云的托辞来回怼他，但是也没得到季云的肯定。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和你对戏的啊！” “去去去，小脑袋瓜一天天就想些龌龊的事情。” 万倩无奈的戳了戳季云的额头，“赶紧躺下，怎么一听这话就跟回光返照了似的。” 她继续说道：“放心吧，文艺片的本子良莠不齐，我能看上的都看不上我。” “有想法也不行！” 季云梗着脖子喊道。 “行，听大老板的，不敢有想法。” 万倩跟哄小孩似的扶着季云重新躺好。 “你不会找医生报复我吧。” “就得多给你打两针预防针，让你一天天不那么爱惜自己。”万倩看着季云无力的样子，又浮现出一丝心疼之色。 季云鬼鬼祟祟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冲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 “怎么了？” 万倩失笑着凑了过去，将耳朵贴在他嘴边。 “我还想给你多打两针呢。” 万倩一愣，旋即小脸立马变得绯红，“说什么呢你！” “别咬人行不行！” 季云顺势一把把万倩搂在怀里，将她整个人都拉在了床上。 平时万倩要是感受到这股旖旎的气氛，都会找借口起身离开，要是碰到季云执拗的时候，她还会搬出老爹。 但是今天，她却没有一丝反应，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脑袋抵在季云的胸膛处，好像在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小手还不老实，在季云的身上不断的摸索着。 “你要干嘛？”季云苦笑，他现在有心无力。 “我就想躺一会。” “怎么了？” 季云也感觉一丝不对，低下头一看，万倩的耳根子都已经通红。 “季云” 万倩的声音带着一丝羞怯，“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我考虑了一下。” 季云一懵，“什么事？” 万倩锤了锤他的胸口，“就是那个事。” “嗷！”季云顿时想了起来，“先上车后补票的问题？” “你怎么说的这么俗啊！” 季云嘿嘿一笑，“这事通俗点好懂。” “要么我换个说法，把咱们纯洁的革命友谊升华一下？” 万倩摇摇头，又紧接着点点头，让季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我突然觉得没得到最佳男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万倩心里有些后悔，她当和季云定下这个约定后就后悔了。 要是季云一辈子拿不到最佳男配怎么办？ 他还能一辈子和季云就以这种关系粘合着？ 而且季云这一次住院，在她看来也是他得奖的心情太过迫切，所以才会这么摧残自己的身体奋不顾身。 自己本想和他定下个美妙的约定，增加点仪式感。 没想到却成了他不必要的压力。 这次演的谍战剧，没有什么危险的戏份，所以得了个感冒而已；若是接到动作戏时也被这条约定给催促着，恐怕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她这两天一直辗转反侧。 受到那些宣传多的影响，她还在网上找了大冰冰的资料。 长得好，身材好，还是内地数一数二的小花，更有四旦双冰的美誉，和自己一对比，简直是压倒性的他相信季云对大冰冰没有什么想法，不过季云现在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她都有点看不到季云的车尾灯，自己最为人称道的角色还是绣春刀里面的花瓶，但是季云呢？都不知道主演了几部大制作了！ 就是一年前，他就已经主演了杨过这个角色。 从慕容复到杨过，他进步的速度让她有些望尘莫及。 长而久之，就算自己两人不出什么变故，恐怕大家都会认为自己配不上季云了。 “不是说好的，拿到最佳男配就结婚么？”季云有些诧异，平常时候万倩口风都压得死死的，怎么今日还松口了呢？ 在他看来拿个最佳男配虽然有些挑战，但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同为穿越者，其他人到了这个阶段都成奥斯卡影帝了。 难道是苦肉计？ 那陈果富还真立了个大功啊！ 说不定我再感冒一回连孩子都有了！ 季云仿佛找到了幸福密码，顿时盘算起下一部要不要也搞些幺蛾子。 “感觉不能这么吊着你了，要不换个轻松点的条件吧。” 华语电影圈每年产出几百部片子，但是能评奖的最多十几部，你怎么笃定自己肯定能接到好本子，又怎么笃定好本子会邀请你来出演。 就算你演了能参评的作品，也要经过层层筛选，获奖的几率还要被多方的因素稀释。 等到最后，获奖的几率能剩下千分之一就不错了。 她抬起头，在她的视角里季云额头上沁满汗水，呼吸都有些粗重，眼睛咪咪着，仿佛困倦到了随时都会睡去的程度。 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跟自己不无关系。 万倩不由得有些心疼。 要不就算了吧。 最佳新人奖也挺不错的 她在望着季云，季云也在看着她。 怀里的万倩轻轻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里泛着水雾，可怜巴巴的仰望着自己。 心中做了无数次斗争，季云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 温柔的抚摸着万倩的秀发，柔声细语的说到：“放心吧，我一定能拿到大奖项，最佳男配，影帝！到时候风光大娶你。” 他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但是此时，他望着怀里的万倩，依旧选择了更难的那一条路。 万倩噗嗤一笑，内心暖暖的，也饶过了季云的口误。 “啵！” 飞快的在季云脸上亲了一下，顿时缩回季云的怀里。 “老公，你好帅。”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六点之后要注意一下！ 我帅，我帅个屁！ 后悔就像回想起曾经的尴尬瞬间，在每个午夜深深的冲击着心理防线，让你在回想起时恨不得用脚趾抠碎地面。 问题是，这后悔的情绪来的也忒早了。 前脚话刚放出去，后脚那股后悔的情绪就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老季家三代单传，老两口天天求神拜佛，恨不得季云有丝分裂出来一个。 前两年的时候，他还能反过来劝劝老两口还年轻，兴许能再努把力。 但是自从跟万倩公布关系后，他俩就见天催着季云赶紧结婚。 要是让他俩知道季云错过了这个机会，还不得薅着季云脖领子揍他。 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算了，季云安慰着自己。 最佳男配也不难，苏有鹏就凭借着风声中的表演获得了最佳男配的头衔。 虽说他在这部戏中开了窍，表现的相当不错。 但是自己也不差呀，而且开窍更早。 在拍杀生的时候，苏有鹏还不知道怎么诠释角色呢，自己就已经能独自挑大梁了。 人家百花奖能评他为最佳男配，那自己为什么不行。 别纠结百花奖还是金马奖，他当初答应的时候也没规定是哪个平台举办的。 这也是他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就算百花奖不行，不还是有休斯顿国际电影节之类的国内知名大奖么 万倩现在就被他搂在怀里，还能跑了不成。 季云低头看着她，她长得并不绝美，也不会给人乍一看惊艳的感觉，但是却十分耐看。 她的脸型很自然，一笑起来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听说前世她不红的时候，公司想让她整容，但是她怕疼拒绝了 “你看我干什么。” 万倩缩着小脑袋，脸上一片血红之色。 “刚才你偷袭我，我要还回来！” “呀！住手，不对，你住口！” “女妖精哪里走，吃俺老孙一棒！” 俩人嬉闹着，病房内活色生香，季云浑身上下提不起什么劲，显得力有不逮，但还是跟她打了个火热。 幸亏医院看季云大小是个公众人物，为了防止秩序受到影响，将他安排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病房，否则这些画面又要被某些偷拍者收集起来。 “咳咳！” 猛然响起一道咳嗽声，俩人顿时跟触电似的分开。 两人同时望向病房门口，一身白大褂的毒舌医生正冷眼望着他俩。 仿佛被捉奸在床，两人顿时手足无措。 画面一时间有点尴尬。 两人默契的转过身，默默的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 清了清嗓，医生低着头望着手中的本子，不咸不淡的说道：“感冒会让小蝌蚪活性降低，剧烈运动对恢复不利，这时候不适合解放天性，再说了，我们这是正规医院，影响也不好。” 万倩脸皮薄，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掀起被子就藏了起来。 季云干笑一声，他脸皮厚：“您有什么事么？” 医生看到季云端正了态度，也停止了调侃：“你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头疼的状况缓解了很多，就是没什么力气，身体还有点酸痛的症状。” 医生点点头，提起圆珠笔在本上记录了起来，“这是正常现象，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有没有别的什么症状，比如鼻塞，咳嗽或者流鼻涕什么的？” “鼻子有点堵。” 医生抬起头，“之前做过试敏么？对先锋啥的过敏么？” “不过敏。”季云摇摇头。 “好。”医生讲笔和纸收了起来，嘱咐道：“恢复期间少吃辣、油腻等刺激性食物，也别剧烈运动，年轻人火气旺克制一点。” 听到医生暧昧的嘱咐，被窝里的万倩跟一只毛毛虫一样羞涩的翻滚了起来。 “那医生，我大概多久能够出院？” 季云也比较急切，风声的拍摄方式注定了它的局限性，对意外的抗性很低。拍摄时不只要将希望寄托于每个演员的优秀发挥上，就连这种意外也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剧组每日的挑费就几十万上下，他歇一天就是真金白银哗哗流淌。 就算不为剧组着想，他也要为了自己的角色负责任，再这么耗下去，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感觉估计有要丢的一干二净。 “重感冒不是小病，症状长达两三个月的也有。” “啊？”季云一慌，要是真的躺上两个月他估计今年都不用工作了。 “你的身体素质不错，恢复的比较快，最多一周就能出院。”医生唰唰的记录了一大堆，淡定的说道。 季云松了一口气，这医生怎么还喜欢大喘气呢。 “我觉得明天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现在就感觉鼻子有点堵导致鼻音很重，身上有些酸痛无力，其余的倒是没什么影响。 “可以。”医生抬起头沉默半晌后回答道。 “但是这样对你很不负责任。”医生冷着脸。“你现在如果回去工作，可能会出现脱力的状况，还会引起头疼脱水等一系列问题。” 季云默默点头，表演一行虽然在人前看着光鲜体面，但是大多数的拍摄镜头也是辛苦活。 就像大冰冰那场费心费力的哭戏，在拍完之后就体力不支昏睡了一整天。 更何况剧组的拍摄环境比较苛刻，不光室外冷，内景的室温也不高。 “我建议你休息几天，把身体养好了。” 听到医生的劝诫，被子蒙头的万倩也担忧的摇了摇季云的手臂。 “好吧。”季云答应了下来。 “亲属最好和病人保持一些距离，不保证没有传染的可能性。” “嗯嗯。”万倩臊红着脸从床上挪了下来，笨拙的穿上自己的鞋子。 “还有一个事。” 医生负手站立，声音压得有点低，“六点之后注意一下” 听到医生的声音，万倩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担心道：“怎么了医生，六点之后会变得严重么？” 她也没听说感冒还随着时间变化的。 “六点之后我下班。”医生露出笑容，冲着一脸疑问的季云说道：“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份签名么？” 他眨眨眼，“我闺女是你粉丝。”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组 陈果富这两天可是忙昏了头。 剧组的拍摄遇到了瓶颈，戏份到达了的同时演员却总是好像差着一口气。 白小年早就该杀青了，可是苏有鹏却总演不出他想要的效果。 这个角色其实很值得琢磨，他虽然给人的观感是比较阴柔，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应该有着一分硬气。 他面对各种酷刑还不松口，就是心里有着一份执念，想在司令官的嘴里讨到一份说法，来弥补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 他可以喊疼，也可以畏惧的满地打滚，但是就是不能泄了这口气。 这口气的感觉陈果富形容不出来，苏有鹏也演不出来。 更别提后面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呈现了。 那没办法，只能慢慢磨，磨到苏有鹏找到感觉。 有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季云仍旧躺在医院里，他们原地踏步在某种角度上也算是在等待季云归组。 只是苏有鹏已经渐入佳境，估摸着这两天就能拍完，不知道季云什么时候能恢复好。 他也犯愁，但是也不太好一直去医院多露面，他怕会给季云太大的压力，所以只能不断的修改着拍摄计划。 多方压力之下，他的腮帮子已经肿了起来，张嘴都不太方便，喊话时只能借助喊话机的帮助。 放下手中的喊话机，他喊来高群树，开始跟他商量起明日的工作安排。 季云不能演，他们也不能硬挺着，一些边角料总该先拍出来，而且连番的磨合之中，他的灵感也不断乍现，在于高群树合计一番之后，他们准备着添加一些桥段，让李宁玉和顾小梦之间的剧情更加合理化。 “陈导，你的电话。” 助理递上手机，陈果富皱了皱眉，冲对面的高群树使了个眼色。 摁下接听键，“喂，王总。” 电话那头响起王忠雷的声音：“拍摄情况怎么样？” 一提到这事，他的腮帮子又疼了起来，“还挺顺利的。” 他也是报喜不报忧，毕竟两个领导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呢。 “季云多久能好？” “医生没有说确切的时间，只说最近两天就能出院。” “已经四天了。”王忠雷有些不满，他虽然没有拍过电影，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季云这是个重要角色，少了他，剧组跟停摆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会尽快跟医院进行沟通，让他尽早回到剧组进行拍摄。” 这个回答让王忠雷有些不满意，但是这也是陈果富能做出的最大保证了。 他夹在当中，一面是奋不顾身以至于生病住院的季云，一面是想要看到成果控制资金的公司，他两边都不好得罪。 “要不就换个人吧。” 王忠雷停顿半晌，冷漠的说到。 “不行。”陈果富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季云是因为他的失误送到的医院，季云的粉丝早已对他诸多不满，要是这个关键的时期把他抛弃掉，那引起的声讨肯定不只是单单他粉丝一家了。 作为幕后，他虽然可以无视粉丝的评论，一心打磨自己的作品，但是真要是这么干了，他的良心上也过不去。 “公司在这部戏上投了多少钱你也知道，趁着这部剧没拍多少，及时止损才是正事。” “我就是知道咱们已经投了很多钱，才坚定的认为不能换人。” 陈果富深吸一口气，“他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十分深刻，目前我也不认为有人能比他演得好，就算你叫来周闰发，他也得找找状态。而且之前我们已经投入了很多，就不差再投资一些。为了这部剧的质量，我认为我们是应该等下去的。” 电话中一阵无言，良久，才响起一声叹息。 “那你决定吧。” “好的，王总再见。” 陈果富撂下电话，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冲对面的高群树说道：“季云是不是和王忠雷有什么过节？” 高群树摇摇头，“不道啊。” 陈果富知道他王忠雷和他哥差的老远，没想到说话竟然这么不过脑子。 这不是把屎盆子都往自己头上扣么。 坚决不换人！ “陈导，好消息！”助理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怎么了？” “季云回来了！” 他话刚撂下，季云挎着万倩就已经进了屋。 “你没事了？”陈果富面色一喜，说曹操曹操就到。 “好的差不多了。” 陈果富听他说话不由得皱了皱眉，鼻音有点太严重了。 季云看出了陈果富的顾虑，笑着解释道：“没事，医生给我开了个特效药，一滴就通。” 什么药这么好使？ 一旁的高群树摩挲着下巴，不由得闪过一个个品牌，洁厕灵？ “那行，明天就拍你的戏份！”陈果富一拍大腿，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他又隐晦的指了指季云身边的万倩。 他们这部戏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每个配角都是杀青就要离开，防止知晓剧情。万倩一个外人，在剧组里确实是有些不太方便。 “她就送送我，不进组。” 万倩搂着季云的胳膊，“放心吧，我不打扰你们。” 陈果富呵呵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想不想串个角色？” “可以么？”万倩眼镜一亮。 “小角色当然是可以的，一闪而过，没有什么镜头。” “那也行！” 万倩十分高兴的应了下来，她现在急切的想要接一些电影的本子，不只是为了开拓自己的戏路，更是为了找一个学习的机会。 这个剧组简直是她的不二之选。 能够近距离观看这些老戏骨演戏，这一趟就算是来值了。 不说演员本身表演如何，就算是在这个剧组的熏陶之下，也能得到不少的启发。 前世的黄大暗就是如此，和王志闻的对戏中，他的演技也在一步步的攀升着。 黄大暗的演技十分符合薛定谔方程，当你以为他没有演技，他就爆发一回，当你认为他有演技，他就拉胯。 他的资源很好，不缺好本子演。但是眼光是真的不太行。 从玄学的角度上来讲，他从未让你失望过。 其实他的条件不错，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拍大汉天子时他算是初出茅庐，演技就已经可圈可点。 不说这些年有没有进步，就以他当时的演技也能吊打十余年后的一众小鲜肉。 但是他有个习惯，就是每次展示了自己之后总要接两部霸道总裁来犒劳一下自己，琅琊榜2刚刚挽回点口碑，还没消停两年呢，明学就崭新出炉了。 “角色没定，你先留组里学习吧。” 陈果富也是给她打开了方便之门，这种小事他可以全权做主，也就算是给季云卖个人情，弥补他这段时间受的罪。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就是强者的世界么 万倩对自己的表演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人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话剧才是演员的艺术。 话剧十分磨练人的演技，更别提她这种在国外都有话剧表演经验的人了。 在绣春刀的时候，她感叹于金世杰老师的演技，但是在同龄人中，她的表现可以称得上是可圈可点。 与她同时出道的胡哥简直和她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到了风声剧组，她却有些傻眼了。 张涵雨躺在刑架上，浑身汗水淋漓，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 他口唇干裂，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可是眼底的坚持仍旧牢牢的把占着镜头中心。 这种内外的反差感着实是让她上了一课。 如果张涵雨的表演是让她感到惊艳，那么王志闻的演技就像是一本行走的教科书。 “整栋楼有几个人抽烟。” 王志闻慢慢踱步，台词和步态融合在一起，显得无比和谐。 “唯独你抽三炮台，还想赖。” 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意犹未尽，让人不住的深思他画中隐藏的意思。 “念在大家同事一场，再给你一次机会。” 万倩屏住呼吸，情绪也随着他们的表演为之牵动，手掌不自主的牵在季云的手上。 “那娘们诬陷我，我哪懂摩斯密码，你瞎了狗眼，是非不分。” 张涵雨是配音演员出身，台词自然挑不出毛病来，但是王志闻却更胜一筹。 他与金世杰的表现完全不同。 在金世杰身上，她仿佛感受到的是一个蓄洪坝，每一句台词，每一个神态都在层层递进，直到攀至最高峰，洪水倾斜而下，给人以强有力的冲击感。 但是王志闻却好像平静的湖面，他的台词说的很稳，但是你总感觉平静的湖水之下有无数的暗潮。 高山仰止，她看着王志闻的表演，心中隐隐升起一股高不可攀的想法。 回头看了一眼季云，她不由得暗暗沉思，自己老公每天就和这样的人在对戏？ 不会被虐爆么？ “好！卡！” 陈果富喊卡，对于这些老戏骨，他是十万个省心。 “换一种方式吧。” 张涵雨显得有些意犹未尽，提议道。 还能换？ 万倩有些头皮发麻，刚刚这段表演就已经让她挑不出一丝毛病，就算没有看过前面的情节，但挑出这一段也能将他俩饰演的角色剖析个七七八八。 “好，那再来一条。” 陈果富毫不意外，重新坐下，将舞台交给两人。 这一幕已经出现了无数次，很多镜头陈果富和高群树两人已经十分满意，但是演员还坚持再来一条。 风声故事的片段很碎，经常将严刑拷打和对话的戏码穿插剪辑在一起。 一方面是为了让观众观影的时候能喘口气，不至于一直让情绪压抑着；另一方面是放入更多的剪辑点，让演员更加轻松一些。 可是真到了拍摄，这些完整的一幕机会都被众人演成了长镜头。 他们这些人飙戏上瘾。 在拍摄对峙的一幕戏中，几个演员都有自己的想法，重来了无数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呈现出的效果好。 那天创了纪录，一天就用掉2万多尺底片。 这是个什么概念？ 要知道，一万尺的底片就是一百分钟，这一天的消耗相当于一部普通电影底片的总长度。 “啊啊啊啊！！” 摇动发电机，被绑在刑架上的张涵雨发出凄厉的惨叫。 腰痛电机的演员呲牙咧嘴，甚至有些怀疑是否真的通上了电。 “放下来。” 张涵雨被驾到另一套刑具之上。 这喘息的空档让窝心的万倩稍稍松了口气，凑到季云身边，她低声说道：“他们这样的表演应该是剧组的特例吧。” 季云一笑，“你对这剧组的班底一无所知。” 陈果富轻轻挥手，吴钢提着箱子含腰驼背走入屋中。 “放轻松。” 他脸上噙着微笑，冲王志闻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虽然笑着，可是脸上僵硬的表情仍旧让万倩心中一突，仅仅一个照面，笑面虎的形象就被他完美的演绎出来。 他慢条斯理的打开箱子，露出其中的一根根钢针。 “六爷的手段你也知道，你现在赶紧说还来得及。” 吴钢笑容更加变态，仿佛自己的一套刑具就是宝贝一般，他掏出一根钢针，将药瓶捧起来，仿佛在进献宝贝一样，“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前，常受您照顾，下手会有分寸的。” “轻松啊。” 仿佛哄着不愿打针的小孩子，他尽可能放轻自己的语气。 “呼一口气，轻松啊，大队长。” 钢针接了个位，在张涵雨的脚底上刺着。 “呃！” 疼痛仿佛摧毁了他的语言神经，也抽空了他身上的每一分力气。 他已经喊不出来了，只能吸气时掺杂着凄厉的哀嚎声。 万倩抓紧了季云的手臂，仿佛那根针刺穿的是自己。 她清晰的看着那根针并没有刺进肉里，但是张涵雨表现出的痛感却全然不似作伪。 张涵雨的双眼已经血红，失去焦距的目光望着天花板，嘴巴长大放不出一丝的声音。 “补肾水啊这瓶！” 吴钢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掏出一根钢针，仔细的蘸了一层药水，在张涵雨的腰间不算比量着。 “说，老枪人在哪？” 三个影帝级别的人飙戏让人看的目不暇接，简直酣畅淋漓。 钢针缓缓刺下，三人的表情同步的变动起来。 吴钢微笑，王志闻皱眉，张涵雨呜咽。 “卡！” 演的正到，陈果富当即喊停。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抬起了头，等着陈果富的说法。 在他们看来，这一段三人的表演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陈果富站起身，啧了一声，“张涵雨第二针下去的时候，你再表现出一种痛感来。” “这不太可能吧。” 万倩露出不太相信的神色，演员的表演是循序渐进的，就像排队时从矮到高排列。 刚刚这段戏中的痛感表现肯定是逐步递增的，但是在她看来，张涵雨的表现已经十分完美。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样的表演能比刚才这一段诠释的冲击感更加强烈。 季云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向外没有攀升，那就向内寻找突破。” 万倩抬头一看季云，又看向飙戏的三人。 不由感叹道：“这就是强者的世界么？”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对你家男人一无所知 季云深知万倩现阶段差得不是演技，而是眼界上和成熟的演员有差距。 话剧具有时代性，和电影艺术不同，他们距离生活很遥远。 话剧虽然呈现时离角色更近，但是里面的人物和故事却是很难让观众找到认同。 很多电影会将视角放在一个小人物的身上，因为这样的角色会给观众更多的代入感。 但是话剧不一样，它呈现的是一段完整的，脱离大众生活的故事。 观众对于电影和话剧评价也能窥得一二。 看电影，欣赏话剧。 而舞台表演更像是打基础，让你掌握每一种表现方式的模块。 就像是学习素描，都要从画三角锥、长方体和球开始。 在以后画人物、画风景的时候再将描绘的对象剖析成以前学习过的东西。 而演员则是直接从画人物开始，跳过了这些打基础的环节。所以不光需要理解，还需要眼界和天赋。 她现在已经将画长方体之类的技术打磨的相当精准，但是在饰演角色时还是少了些变通。 在《你好！疯子》中的表演就能看出来，她在最后一段时表现的相当不错，将体内的每一种人格都表现了出来。 形似，而且也有那么些韵味。 可并没有到观众都对她表示肯定的程度，有种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感觉。 虽说演的好，但是总差了那么一口气。 因为她模仿的是这些分人格的演员，而不是这些角色。 她不明白一个出租车司机应该有着什么样的特点，也不知道一个舞女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去，少了这些代入感，当然在表演中就缺少了一种能打动观众的层次渐变。 陈果富将她拉入片场是为了给季云一个面子。 但是季云想的却更多。 他的工作室现在人丁稀少，要是自己出本子拍摄，那么女主角最好的人选就是万倩。 多让她看看这些影帝的表演对她的眼界也是一种开拓。 万倩听到季云的解释，叹息之余也开始思索起来。 季云十分欣慰，她离女主角这个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 片场中，张涵雨果然点了点头，没有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准备好了就开机。” 张涵雨仰躺着，脸上不断的扭曲起来，寻找着刚刚的状态。 “3，2，1，action！” “补肾水啊这瓶！”吴钢没有一丝犹豫，钢针顺手刺出。 “呵——” 张涵雨的表情已经不再颤动，而是整个人如同泄力一般，双眼逐渐空洞起来。 他不断的喘着粗气，好像不这样努力，空气就不能顺畅的灌入他的肺中。 “老枪在哪？” 王志闻的声音压低，低身附在张涵雨的耳边轻声细语。 仿佛张涵雨的意志已经变为风中残烛，他语气稍微剧烈一些，就会将他的生机吹灭。 “就在这。” “哼！” 王志闻霍然站起身，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终于出离了愤怒。 他视线望着吴钢，没有多说一句话。 长针刺下。 “啊——” 又是一根钢针，张涵雨已经变成了一只刺猬。 万倩摒着气，她的思路就像是一支牙膏，每一次张涵雨表现出一种疼痛的方法，她就想不出更多的方式。 这一针下去，他又会怎么表现。 “呵——” 张涵雨费力的支起身子，痛感已经崩溃了他的神经。 无尽的痛楚之后，他心中的愤怒勃然而起。 双目圆睁，目光凶狠的望着施针的吴钢，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疼痛的终点是愤怒。 他果然找到了接下来的演法。 这回该到头了吧。 万倩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季云，脸上带着询问的面色。 “我还能想到三种表现的方法。” 万倩惊掉了下巴，看着面前与他朝夕相处的季云，从没想过自己跟他的距离竟然如此之远。 在绣春刀时她俩还不相伯仲，季云凭借角色的可塑性稍强一筹。 但是这短短一年半，季云竟然迎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的自信心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强烈的抨击，学霸出身，加上世界舞台上表演，让她对自己的演技已经有着自信。 在剧团之中，她的表现也被李老师多加赞赏。 但是他说三种？ 她的表情有点苦涩，她一种也想不出来。 每一次张涵雨演完，她都认为这已经是极限了。 可是林林总总，张涵雨已经表现出了10种痛苦。 就算是向内挖掘，刚刚的愤怒也已经走到头了。 “向内走到头，那就把内外结合起来。” 万倩呆呆的转过身望向片场。 张涵雨感受着身上冰凉的触感，已经显得无动于衷。 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整个人的身子开始无意识的抽搐着。 仿佛他的大脑已经屏蔽了对于身体的掌控，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吴钢犹豫了半晌，将视线放在了王志闻身上。 再这么扎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王志闻面无表情，默默的点点头。 吴钢已经找不到下针的地方，能刺激张涵雨痛觉的穴位都已经被钢针布满。 慢慢拨开头顶的头发，还剩下百会穴可以施针。 王志闻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吴钢的动作。 第十二种！ “呵——” 张涵雨倒吸一口凉气，回身过电，被这根针从鬼门关活生生的拉了回来。 抽搐、颤栗，他的身子丧失了力气，双眼仿佛要从眼眶中滴落出来。 “好！卡！” 陈果富和高群树同步站起身，为三人的表现鼓起掌来。 整个剧组都被两人带动，霎时间掌声雷动。 所有人的齐齐的吐出一口浊气，众人都好像置身刑罚之中，一根根钢针钻入皮肤之中。 张涵雨坐起身，无力的擦拭着头顶上的汗水。 虽然疲累，可是脸上依旧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大开眼界！ 万倩拽了拽季云的衣角，意犹未尽的说道：“你还有一种方式呢。” 季云摇头轻笑道：“昏过去了呗。” 万倩一愣，却是忘了这茬，刚刚张涵雨在每一幕中的表现的很抗拒，却是让她忘记了最轻松的方式。 “下一幕该到你了吧。” 见识过刚刚众人的表演，她对季云接下来的处境有些担心。 季云压着她的手腕，“你对你家男人一无所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演坏人可太简单了 这段刑讯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张涵雨对于痛苦的演绎人见皆惊。 顾晓梦暴露了自己，将吴队长拯救了出来。 季云已经上装了，准备和周讯对戏。 万倩依靠着化妆室的大门，看着化妆师在季云脸上肆意涂抹。 “还挺帅的。” 虽然季云的平头让她吐槽了一阵，可是这身显身材的衣服着实让他亮眼许多。 “你不去看看周讯怎么演的？” “不去，那边太惨了。” 万倩依旧心有戚戚。 顾晓梦现在正遭受着严刑拷打，经历全片最为惨绝人寰的酷刑。 绳刑。 万倩看了两眼，就再也看不下去。 “那行，你看看我怎么演的吧。”季云霍然站起身，牵着万倩走到片场。 “我看你能演出什么花来。”万倩撇撇嘴，仰着头看着意气风发的季云。“要不以后你就这个发型吧，看着还挺帅的。” “前两天不是还说不好看呢么。”季云无奈摇头。 “季云你怎么样？” 季云在医院躺了几天，陈果富也不知道他还能保留着几分角色的感悟，事先询问了一句。 “没问题。” 季云比了个ok的手势，拿出药瓶在自己鼻子里滴了一滴。 “呼。” 长嘘一口气，鼻子果然通畅了许多。 “那准备好就开拍。” “嗯！”季云点点头，揉动着脸上的肌肉。 “3，2，1，action！” 周讯坐在椅子上，低头瞟着季云。 这是她第一次和季云对戏，对于这个对手，她早就提起了兴趣。 前几天大冰冰在拍摄完成后一再跟她阐述季云的表演如何了得，这次就让她来亲身体验一下。 “你在单位里潜伏了多久，是直属老枪指挥吗？” 越肩视角，镜头将焦距放在了周讯的脸上。 “只要你合作，我担保你的人身安全，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家人，我通通可以担保。” 季云的脸上带着一丝蛊惑，说的言之凿凿，可眼神在灯光下不断闪烁。 从万倩的视角看过去，他面色随和，显得城府极深，仿佛一个言出必行的君子一般。 周讯抬起头，脑袋在椅背上摇晃着。 眼看她给出反应，季云脸上勾勒出一丝和煦的笑容。 “武田长说大话了吧，军部高参会议上你暴行犯上，重伤长官，自己都快被贬回本土了，你跟我保证什么啊。” 周讯语气中的不屑刺伤了季云。 她目光与之对视，丝毫不见胆怯。 终究是季云败下阵来，他默默转过身，从口袋中掏出烟盒。 镜头跟着他的背影摆动，隐隐能捕捉到他身子正在微微的颤抖。 蓦地，他的身子再次回转过来。 “嗒、嗒！” 两声脚步如同鼓点，季云脸上露出丝丝狰狞之色。 “嘶！” 万倩猫腰凑在监视器前，正巧能透过高群树和陈果富的夹缝看到画面内容，季云脸上的细节在镜头前一览无遗。 这种骤然间的改变给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上一秒平声和气，下一秒就是山雨欲来。 怒火在他胸膛鼓动，以至于拿烟的动作都显得有些不稳。 他憎恨别人揭穿他的底牌。 “我说过，我有能力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香烟点燃，泛红的烟丝在他的吸声之下剧烈的燃烧，升腾起一片烟雾将他的双眼笼罩其中。 “我的意思是，我也有能力” 鼻息呼出，烟雾顿时消散，露出他狭长的双眼。 “伤害你。” 仿佛陈述一个事实，他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和你的家人。” 一句话让他断成三截，每一次断句都好像让他身上的气势攀升一层。 周讯此时才真正认同大冰冰对于季云的评价。 这个角色的台词不讨巧，那就用断句的方式附加给台词增添冲击力。 她仰头望去，对面那人目光灼灼。 此时他仿佛是孤注一掷的赌徒，眼中再也没有回避之意。 反而，她的气势已经弱了下来。 有意思。 周讯心中暗暗叫好，这一幕明明是自己的舞台，他却凭借着独到的表演方式将自己的形象立了起来。 一个对眼，她心中的好胜之心也在熊熊燃烧。 “卡！” 陈果富叫停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季云的表演稍占上风。 季云的状况让他有些欣慰，没想到在医院躺了几天之后，季云仍然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季云表现的不错。” 陈果富用的还是老一套，通过单单夸奖其中的一位来激励另一边的斗志。 很简单，但是很有效。 他了解周讯，就是个假小子的性格，面对这种“抢戏”的行为，她是决计忍不下去的。 “你们需要休息一下么？”陈果富问向两人，目光却是放在周讯身上。 “我没问题。”周讯率先回应，显然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找回场子。 “可以，那就继续。” 也不等季云的反应，他招呼着场记上前打板。 “第四十七场，第三幕，第一次，action！” “叮铃铃——” 电话的铃声响起，季云踱步上前拿起听筒。 “喂？” 接听电话的动作让庄晓梦发现一丝不对，她的视线来回跳动，竖起耳朵聆听着电话中的对白。 季云嘴角一勾，转瞬间将喜色掩饰下去，放下听筒，他的语气已经变得轻松起来。 “路上耽搁了，比预计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季云看看表，又看看坐立不安的周讯：“南河沿六号，是你家的地址吧。” “我的事你别扯我父母！” 她身子在椅子上不断的扭动，企图挣脱枷锁的束缚。 这句话终于撩动了她的神经，第一次，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接个电话。” 季云将听筒递到她的耳边。 周讯眼睛一亮，瞬间停止挣扎，凑到听筒旁。 “妈。”庄晓梦轻声说道。 她的小动作很多，脸上露出笑容，身子微微侧着，甩动着头发企图让自己显得更加光鲜，仿佛自己的父母能通过话筒来看到她此时的窘境。 “在你家，同样有一把枪抵在你母亲的脑袋上，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季云一手提着话筒，一手持枪对着她的太阳穴。 长发凌乱，周讯的脸半遮半掩，她已经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可是她又在努力的克制着，不想让电话那头的人担心。 “这不必是生死离别，只要你肯放自己一马。” 季云继续蛊惑道。 “嗯！”周讯连连点头。 监视器前的万倩恨得牙根直痒，季云演的真是太坏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演反派有什么诀窍么 放下枪口，收回话筒。 “告诉老太太，晓梦很快就可以回去。” 季云将话筒递出，低声道：“你看，很简单。” 陈果富和高群树默契的对视一眼，齐齐的点了点头。 这一段是个剪辑点，不过他俩都没有喊卡。 周讯停止抽噎，止住眼泪，无力的说道：“我是老鬼。” “我直接受上线老枪的领导，吴志国确实没有看文件，是我诬赖他。还有白小年，是我模仿他。” “谈谈老枪吧。” “可我不希望有人在。”周讯看了一眼身边的士兵，低声说道。 季云望了一眼那人，示意他离开。 见外人离开，周讯显然松了口气：“我不可能知道他在哪，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 背负的双手轻轻撬动着手铐，一根铁丝从袖口滑落而出。 “那你总要跟他联系吧？否则情报如何传递。” “还是城隍庙的布告栏。” “他自己去贴的么？” “你说呢，你会自己去么？” “你说这些等于没有说。”季云压低着嗓子。 “那对不起了，我对你了解比较多，对老枪一无所知。”周讯的身子微动，身后的动作更为顺畅。 隐藏在季云的视线之下，她手中的铁丝已经初见成效。 “你还想说什么。” 季云仍旧不想放弃，想在她的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点燃一根香烟，他的动作和神态都有些急躁。 身子一顿，他仿佛想到什么，将一支烟递到周讯的嘴边。 鬼使神差的，周讯一探头，将香烟叼在嘴里。 错了！ 动作一出，她就有些后悔。 这是老烟枪的生理反应，有人递烟就要接过来，有人点火就要伸手挡风。 但是这烟叼在嘴上，她的台词可就说不准了。 她视线微微瞟向监视器的两人，陈果富和高群树仍旧没有喊卡的想法。 他们不喊卡，周讯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想说的有很多。”她将香烟叼在唇间，尽量让台词更加清晰些。 季云掏出火柴，点燃火苗，伸出手作势要为她引燃。 “你的出身，你的家庭，还有你内心的懦弱。维新之后你的祖父当了陆军中将，你父亲也沾了光。” 诛心之言。 季云的动作停了下来，燃着火的火柴停留在半空，在缓缓的逼近着他的手指。 仿佛摁下了暂停键，季云望着对面的周讯，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将燃到指尖的火柴收了回来，点燃自己嘴上的一根。 “你知道吗？你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特务。” 他气喘如牛，炙热的鼻息打在周讯的脸上，愤怒之火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烧。 “战争打到一半，你的祖父突然在前线自杀了，你一直觉得同僚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她的语气平淡，但是话锋却像一根尖刺一下下戳进对方的心里。 季云轻笑，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次收敛表情，他的神态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呃——” 季云的动作让全场人都是一震，仿佛脱出牢笼的猛虎，只见一个残影就已经扼住周讯的喉咙。 “你耍我！” 青筋迸裂，季云牙齿都要咬碎，仿佛浑身的力气都灌注在这双手上。 周讯猛地挣脱双手，反抱住季云的头颅，一头栽倒季云的耳边，狠狠的咬在他的耳朵上。 “啊——” 剧烈的痛呼声惊动了门外的众人，王处长率先杀出。 “别开枪，别开枪！” “砰砰砰！” 枪声连响，周讯的身子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卡！” 一镜到底！ “怎么样？不错吧。”季云脱下大衣，冲着万倩调笑道。 “一般吧。”万倩手指点着下巴，违心的说道。 “切，一点鉴赏能力都没有。” 万倩思索半晌，突然问道：“你演坏人有什么窍门么？” 季云一愣，没想到万倩竟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万倩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刚好让在场的众人听到。 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陈果富和高群树两人也放下手中的本子，一齐将视线投在季云的身上。 对啊，季云演坏人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 他那些设计和光影的配合，没有一个能适用在正面人物的身上。 而且表演出来的效果更是入木三分，那股气质好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般。 陈果富也突然想起来，季云给人呈现的形象也是坏人居多。 杨过算是鲜有的正面形象了，但是对比于他饰演的反派角色，层次感上就差了许多。 就这么说吧，他演杨过是放开了演，而演这种反派角色是收起来演。 “没啥诀窍啊。”季云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面色有些不善。 看着万倩，他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着，我还能是坏事做多了？” 万倩点点头，“真有可能，一肚子坏水。” 周围人也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季云失笑，揉着万倩的脑袋就把她拎出了片场，“你再这么瞎说，你老公的风评就要跌到地底了。” 万倩这才看到众人的反应，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跟着他离开。 他俩离开，剧组再次动了起来。 陈果富提起剧本，却有些心不在焉，半晌，他又将本子放下。 问向身边的高群树：“真有人对饰演反派有执念么，什么本子也不接，就挑着反派角色演？” 高群树一笑：“他不就是么。” “也对。” 陈果富点点头，有人适合演大侠，有人适合饰演小偷，那么他适合反派也不足为奇。 在他看来，市场风向近两年又有变化。 绣春刀一上映便大获成功，不仅满足了观众对剧情的需求，其中演员的颜值拉拢了相当一大部分的受众。 这种粉丝经济的变现绝对会主导着市场的走向，像季云这样既有颜值又有演技的人肯定会极为吃香。 “我想下部戏找他出演一个角色。” “你跟我想一起去了，趁着他还没拿什么奖，赶紧把他捎带上，这么物美价廉的演员可不好找了。” “行。”陈果富无奈一笑。 像他俩这种大导演本来都是挑选的一方，但是他俩都有让季云出演角色的想法，挑选的权利反而落到了季云的身上。 “你那部叫什么啊？” “《西风烈》，西部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杀青 “我身在炼狱留下这份纪录，是希望家人和玉姐原谅我此刻的决定。但我坚信，你们终会明白我的心情，我亲爱的人，我对你们如此无情，只因为民族已到存亡之际，我辈只能奋不顾身，挽救于万一。我的即将泯灭，灵魂却与你们同在。” 通篇的灰暗终于迎来黎明的光辉，而这表面的鲜活之下，却是无数人为止抛头颅洒热血。 风声写的不是一个人和一段事，而是战乱岁月所有革命者的缩影。 很多人喜欢将片中的李宁玉和顾晓梦的关系加以暧昧，不过在这样一部片子中，强行组成c的方式确实稍显亵渎。 正如片中周讯的独白。 老枪，老鬼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精神。 陈果富和高群树并没有在故事中多加个人的理解，他们甚至还为了过审删减了一些露骨的片段。 然而真实的历史永远更加惨痛。 镜头随着吴志国乘坐的汽车远去，风声这段故事也迎来终点。 陈果富深吸一口气，“我宣布，风声正式杀青！” 没有欢声笑语，整个剧组都沉浸在一片落寞之中。 这种独到的拍摄方式让每个演员都能流畅的理解剧本的走向，就像是看过一场电影。而置身其中的他们，更像是一个亲历者。 大冰冰和周讯抱在一起，这几个月的拍摄已经让她们的感情更加亲密。 七个月，剧组中的演员朝夕生活在一起，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了角色的隔阂，离别将近，全都心有戚戚。 好的本子总是能让人沉浸不已。 这部片子其实预计要拍六个月，最后的一个月主要是查缺补漏。 可是在上下一致的高要求之中，拍摄的进度一慢再慢，硬生生又拖了一个月才杀青。 虽说王忠雷放言这部戏投资无上限，可事实上，这部片子一半的投资都是银行贷款来的，在六月初的时候预算就已经见了底。 多出的一个月里，一众演员没有一个人提出加片酬，这部电影才能顺当着拍下去。 张涵雨坐到季云身边，表情显得有些唏嘘。 “演的很棒。” 他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痕，递过来一根烟。 还是剧中的三炮台，他看着烟，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抽了七个月，他就连口味都转变了过来。 “还行吧，少了股劲。” 季云有点失望的摇摇头，武田长这个角色还有很深的料可以挖。但是受制于篇幅，他的故事要为两位女主角让道。 所以在他撕碎面具，露出脆弱愤怒的一面时显得有些牵强。 “你想的太多了，就算篇幅不够露出你的支线，观众也会脑补出完整的故事。” “确实。”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明天就走吧，我那部《杀生》要上了，我得跟着跑跑宣传。” “嗯。”张涵雨点点头，“行，到时候如果需要站场给我电话。” “好嘞。” 张涵雨拍拍季云的肩膀，“等会歇着了你去找找高导，他这两天总念叨你，应该是找你有事。” “好。” 两人又寒暄了半晌，张涵雨起身离去。 “高导，您找我？” 高群树看着迎面走来的季云，放下手中的材料。 “问问你的行程，想跟你合作一下。” 高群树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和陈果富不同，他不愿意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 “我之后有一部电影需要宣传，上映之后估计风声也差不多了，还得跟着风声剧组宣传一下，年根底下应该有时间。” 季云含蓄的搓搓手，“我还想带万倩回趟家见见父母。” 高群树点点头：“那行，等明年的吧，我这本子还没打磨好。” “电影叫什么名字啊？” “剧本叫《西风烈》，我之前看到了一个新闻报道，说在云贵交界处有一个刑警队伍，号称四大名捕，六年让上千逃犯落入法网，其中不乏令人闻之丧胆的狠角色。” 季云点头沉思，他没想到西风烈这部片子竟然还有人物原型。 他还以为高群树是挑出来一帮特异功能人士拍的呢。 “四大名捕，云贵大漠，这样的故事背景和人物就能让画面充满冲击力，很有古龙的风格。”高群树对这个故事很满意，言语之间不乏有自吹自擂的嫌疑。 “你要是有意向的话可以尝试一下片中的反派角色，虽然本子没写完，可是每个角色都有了基础设定。你这个角色背景是个国际杀手，表现出来的和风声里的武田长也有些许相似之处。” 高群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季云，见他低头沉思，继续说道：“这部片子我想邀请吴晶、段意虹、倪大虹和夏雨这么几个人。” “好的，我考虑考虑，等本子定下来我再给你个信。” 季云也有顾虑，这部片子的底子十分不错，单是这种荒漠英雄的风格就会引得无数同好者，十分有西部牛仔片和武士片的味道。 但是从后世的结果来看，高群树处理的并不好。 他的长相虽然比较憨厚，可是性格十分跳脱，在风声中就能看出来，有的片段风格强硬，冲突激烈，这就是他执导的结果，有的片段情绪内敛，所有的冲突都是通过台词和眼神来传递，这就是陈果富的风格。 两人相得益彰，让整部片子有松有驰。 陈果富擅长对细腻之处的雕琢，少了他的帮助，高群树很难把控住故事的节奏。 就像西风烈这部片子，他过于突出侠的概念，使得整个故事都显得空洞，在主角团优秀的个人能力之外，少了些他们人性和睿智的一面。 要是按照原来的轨迹演，这部片子估计也是看时爽一通，看完全忘掉。 “行！”高群树点点头，将这件事先放在一边。 “陈果富也有一部戏想要邀请你。”他撇了撇嘴，这小子还成了个香饽饽。 季云抬眼一扫，陈果富又不知道上哪忙叨去了。“他哪部叫什么呀？” “是一部大片，听说叫狄仁杰，对，狄仁杰之通天帝国。”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情商》 还是熟悉的北师大，不过距离上次来，校园中的学子已经换了一茬。 季云的名气也已经大了许多。 拍摄风声时他将头发剃的稍显干练，身上也结实了起来，戴着宽大的墨镜，简直能将半张脸都隐藏起来。 即使是包装成这样，还是让路过来往的大学生们认了出来。 无他，他身边的万倩实在是太惹眼了。 红色漏背长裙一直拖到地上，一双精心挑选的白色高跟鞋也隐藏在裙摆之下，高挑的身段和光洁的后背对这些青葱的学生无疑是降维打击一般。 “我就说让你遮掩一下。” 万倩瘪着嘴，“这套衣服换起来太费事了。” 他们也没想到，仅仅是换个场馆的功夫就被蹲点的学生们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季云无奈的高举双手，“各位同学们冷静一下，在首映之后我们会单独抽出时间签名答谢。” 一众学生虽然露出失望之色，但还是乖乖的让出一条通路。 季云一边感谢一边牵着万倩急匆匆的往外赶。 “你再慢点咱们又要被围上了。” “我这鞋子走不快。” 眼看四周的人群还在不断的涌入，情急之下，季云拦腰抱起万倩，迈起腿就冲了出去。 听着身后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万倩羞怯的满脸通红，想一只鸵鸟一样埋在季云的怀里。 冲进放映厅后台，季云将万倩放了下来。 “怎么了，还满头大汗的？” 管琥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进入房间的季云和万倩两人。 “让人围住了，差点就赶不上了。” “好好好，马上登台了，咱们赶紧进去吧。” 场外主持人已经热好了场，幕布后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双手微微一压，“大家欢迎《杀生》剧组出场！” 亦步亦趋，季云跟着管琥，三两步走到了舞台之上。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管琥拿起麦克风，“这部片子绝对是诚意之作，倾注了我们剧组上下三百多人的心血。” 作为大学生电影节的承办方之一，北师大的学生观影量肯定要比平常观众高出一截。 管琥的上一部斗牛票房虽然只有1000多万，可是在业内的评价颇高，此时的他携着另一部作品前来，所有人都吊起了胃口。 台下的影评人一个个蓄势待发，不断地记录着管琥的发言。 “我闲话少说，咱们先看一下片子吧。” 说罢，一行人退下舞台。 一辆三轮车在颠簸的山路上疾驰着，车斗之上站着三两个人，正对着一个麻袋拳打脚踢。 麻袋鼓鼓囊囊，显然是被套进了一个人。 三轮车与任达桦的自行车交错，麻袋也顺势抛出车外。 噗通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场馆中霎时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管琥的开篇一幕所震慑住。 他很擅长这种方式，将全片中具有冲击力的一幕放在片头，能让观众在观看电影的第一时间就被带入到故事之中。 任达桦凑近麻袋，还没来得及打开，之间麻袋里的人已经剧烈的挣扎起来。 “噌！” 季云从麻袋中窜出。 “这是季云？” 刚一露面，整个剧场便传来一阵惊呼。 他脸色蜡黄，衣着破落，牙齿暗黄头上还带着片片血迹，头发散乱的跟鸡窝似的，正恶狠狠的看着任达桦。 季云一直给人展示的面貌的光鲜俊俏的形象，这次的反差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这股子倔强凶狠的劲头在他身上简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共通点。 影评人奋笔疾书，但就季云的形象就值得他们大书特书。 然而接下来的桥段又是让他们精神一震。 激情戏。 季云和于男在床上打着滚，画面十分香艳。 万倩小手掐到季云腰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他没跟自己说过这部戏里面也有这种戏码呀！ 季云连忙告饶。 索性这一段拍的不是十分露骨，几十秒钟剧情便再次推进。 虽然故事的主色调是阴暗的，每一处都在展现着牛结实这个角色的暴戾不合群，可是管琥总是擅长用幽默的方式来描绘这朴实的山村。 “擒贼先擒王，除祸要除根！” 季云屁股上顶着硕大的针筒，大街小巷的逃窜，整个剧场都爆发出笑声。 “脱！” 裤子被扒下，顿时引来一众惊呼。 万倩笑的最欢，手指在季云的身上来回戳着，“真的有那么夸张么？” 季云坏笑一声，凑到她的耳边：“这都是真实反应，没有一点表演的痕迹。” “没个正形。” 故事还在继续，牛结实终于迎来最后的审判。 “娃儿无过！” 他跪倒在井栏之下，药粉一口一口被塞到嘴里。 “我来嘛！我来！” 马寡妇不发一语，牛结实哽咽失声。 牛结实窜上房顶，无助的想四周哭喊求饶着。 “不要再整咯！” “我最多也活不过两天咯。” 观影的众人都被季云的演技所打动，泣不成声。 季云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唏嘘，不过更多的是自豪。 他也有了自己的代表作。 万倩哭的最为伤心，手臂环抱住季云，泪水不要钱一般涌出。 牛结实拖着棺材，落寞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巷中。 情绪的爆发之后，管琥并没有给观众休息的时间，而是将一个秤砣压在众人的心上。 那股无声的压抑感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任达桦讲解了事情的真相，顿时牛结实这个角色身上的谜团被揭开。 没有无缘无故的坏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中的人所考虑。 可是这样一个人的生命也已走到了尽头。 画面逐渐变黑，地震过后，尘埃落定。 电影结束，灯光亮起，观众奉上了热烈的掌声。 季云拍了拍万倩的手，站起身跟着管琥走到了舞台上。 对着不断鼓掌叫好的观众，一众主创不停的鞠躬感谢。 “感谢管琥导演给我们带来了这部电影，我想问一下季云，在同时期上映的疯狂的赛车中你也有出演，那么对比这两部电影，你更喜欢哪一部，或者说哪一部更会受到观众的认可。” 季云接过麦克风，思考片刻后说道：“我更喜欢杀生，毕竟这部电影是由我主演的。” 季云眨了眨眼睛，台下传来友好的笑声。 他还没说完，继续补充道：“我觉得疯狂的赛车更会受到观众的认可，因为那部电影是由黄博主演的。” 第一百七十章 首日 季云的情商是真的高，这部片子也是真的厉害。 任达桦最后的解释像一根线，将一切琐碎凌乱的线索都穿插了起来，让人大呼过瘾，然而在这之后，牛医生的一番独白竟然引领着故事再度反转。 “牛结实到底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自杀了吧，不吃不喝心也死了。” “我觉得应该是被医生解剖的时候杀掉的。” “他不是吃了毒药么？” “那是堕胎药” 管琥总是无形中提升着自己的观影门槛，他舍弃不掉电影中的一些东西，所以让整部片子显得太过臃肿。 在这种臃肿的身材之下，叙事方式又是非线性的，所以很多人看完之后是一头雾水。 不过即使如此，在场的众人依旧是给予了这部片子相当高的评价。 “我想请问一下管琥导演，您这部杀生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想法？批判还是反思？” 作为同时期上映的两部片子，观众自然会做出比较，更何况这两部都是难能可贵的佳作。 管琥提起麦克风，“这个应该留给你们自己去理解，我觉得作为一个导演，应该把自己想要表述的东西通过电影这个渠道呈现出来，如果一个观众不喜欢我的电影，那么我只能说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对比于季云的圆滑，管琥说话就带着些刺。 一位影评人站了起来，“我想请问一下季云，这部片子里你的形象和以往出演过的角色大不相同，你是如何表演好这种和你反差颇大的角色的？” “我做了几个月的功课。” 季云说的有些含蓄，他要是敞开来说自己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未免太过自吹自擂，这里最好有其他人能给予补充。 “我替季云说一句。” 管琥清了清嗓，自觉地拿过麦克风，“他为了接这个角色在山里带了三个月，没有和外界有任何联系，等我们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已经被晒黑了三个色号，拍戏的时候化妆师都没怎么费力。大家看到的电影中的形象，就是他那时最真实的状态。” “而且他不光不和外界联系，为了找到那种被抗拒的感觉，他就连本地人都没怎么交流过。说实话，我一开始对季云有些偏见。” 他拍了拍季云的肩膀，“这部片子男主的第一选择也是黄博，但是他像我极力推荐了季云，临开机之前我才确定让他出演。他的形象太好了，我开始的时候认为他不适合这种角色，就是这三个月的努力，让我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管琥顿了顿，“我觉得他是新生代演技最好的一个人黄博也在推荐他的时候说：他是新生代饰演反派角色最好的两人之一，我觉得可以将之一去掉。” 饶是季云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喜悦，嘴角还是忍不住勾起。 要是不算上后面那半句就好了。 “别别别，你可别捧杀我了，新生代有很多的好演员，我只是运气比他们好一点。” 不过台下的观众和影评人可不管那个，一个个卖力的鼓起了掌。 季云脸上有些尴尬，他担心的不是管琥捧杀的，毕竟这事好坏参半。 他怕的是管琥这么一宣传，自己反派的标签就被贴的更牢固。 主持人又挑了几个观众进行提问，这场首映会才渐渐迎来落幕。 关羽杀生的宣传已经出现在了网络上。 网评虽然不多，但还是牢牢占据着一小块版面。 “《杀生》——一场封建迷信的残杀活动。” “管虎的《杀生》则用黑色幽默让我们看到，当“规矩”成为了禁锢人性的枷锁，当众口铄金的“正义”成为了一把利刃，会是何其的恐怖可怕，电影以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为引，在这个守旧愚昧的村子里，“无所畏惧”的牛结实成为了村人眼中的肉中钉，而以牛结实是如何死的？” “故事脱离现实，然而在你看过之后又不由感叹，现实就是如此，管琥没有为故事多加滤镜，而是加入了一个放大镜。” “很多人认为这样的题材会比较枯燥，然而故事将线索统统打乱，每一幕都隐藏着牛结实的死因，让我们在观影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寻找着线索。” “总而言之，这部片子是个人风格极其浓郁的一部作品，如果你对管琥的风格不合胃口，你可能会看的一头雾水，认为他故弄玄虚，但是如果你喜欢这种题材和叙事风格，你应该会像我一样，被这部片子所吸引。” “值得一提的是季云在这部片子中贡献的演技可圈可点，整个首映场都因为他的表演而泣不成声。他之前的角色都十分讨巧，清秀的面貌也很难让观众将他和老戏骨联系在一起。” “然而这次，他自毁形象，用扎实的演技打动了所有的观众。相信我，就算你不喜欢故事，就只看他的演技也能值回票价。” 杀生的口碑营销初见成效，首日票房拿下了210万。 季云看着这个数据，表情有些莫名。 这是他出演的电影中成绩最差的一部了。 隔壁同期上映的疯狂的赛车，投资也是1000万，首日就拿下了1400万，至截至为止，数据还在不断的走高，已经奔着首周1亿的成就努力了。 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单日210万的成绩也算是摸到了这类影片的天花板。 前段时间上映的斗牛，首日的票房更加惨淡，堪堪到了100万出头。 不是说季云要比黄博演得好，而是黄博的宣传效果还没有季云的好。 电影圈不是谁的演技好谁就能卖得出票去，李雪建老师演的好吧？要是让他主演一部电影，该卖不出去票还是卖不出去。 要是演技好就能卖座，那这个圈子里也不会出现小鲜肉了。 黄博之前最为人称道的角色就是《疯狂的石头》中的黑皮和《斗牛》中的牛二，斗牛肯定是他的巅峰之作，可是这部片子收官后也只拿下了1100万，勉强保了个本。 票房少，也就是观众少，大多数人对于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班尼路这个坎上。 不过等了疯狂的赛车下映之后，这样的情况会有所改善。 第一百七十一章 阴间粉丝团 成绩不温不火，季云就更加卯足了劲的开始做宣传。 首映过后，季云的脚步也没停下，剧组安排了全国十个观影点的线下宣传，以至于让他每天有大半时间都要在飞机上度过。 离开了燕京，季云又飞往魔都。 落地之后，季云才发现自己的粉丝团又壮大了许多。 他整日都泡在剧组里，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网络，一下飞机，就看到通道门口两旁的粉丝已经排成了两条长龙。 他们手中举着灯牌，上面写的是季云的名字和各种外号。 见到季云出现，一个个卖力都挥舞起来。 季云终于配备了安全团队，这也是在闻栋的一再授意之下才得以实现的。 娱乐圈的消息其实不是那么透明，就像是演员的行程，如果不是公司工作室刻意放出，真没多少人能猜到明星们会去哪里。 为了配合宣传，闻栋也是第一次在网上透露出了季云的行踪，包括他将赶赴的城市。 不过这次的安全团队算是白找了。 为了这次的会面，季云的粉丝团几位领导准备了好久，才筛选出这些优质粉丝。 临来之前，还跟他们做足了功课。 包括：不许喊叫影响机场的乘客，不许干扰交通，不许堵塞通道。大大小小的规则有十几项，一经发现违反以上规则就在粉丝团中永久除名，同时，你当初加入粉丝团时提供的社交账号最好也别用了，否则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所以季云才会看到眼前的这种“盛况”。 一堆人默契的排成两排，中间留出了一条三人宽的通道，两边人挥舞着灯牌，不断的欢呼着。 说是欢呼，但是好像摁下了静音键，一个个张着嘴喊出季云的口型，就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这种诡异的场景顿时引来机场乘客和工作人员的注意，一个个侧目而视。 “这是什么邪教仪式？” 季云也傻眼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万倩在他身后捂嘴轻笑，“你这帮粉丝，真的是与众不同。” 你们能不能来点阳间的东西 见季云越走越近，两条长龙都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躁动了起来。 只听得首尾两处发出几声咳嗽声，那些人脚步一顿，仿佛敲响警钟，全都止住了身形，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能给我一个签名么？” 为首的小姑娘递出一个笔记本，大眼睛崇拜的望着季云。 重金聘请的四位保安将季云拱卫在中央，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对劲！ 这帮人太理智了，上次他们接的那单粉丝们差点没亲自己脸上。 怎么到了他这就安静的跟阴曹地府似的。 那人递出的笔记本绕过保安，稳稳的放在季云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齐芝芳。” “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很有意境的名字，你的父母起名时肯定下了好大的功夫。” “那我就写祝愿刘疏桐前程似锦，天天开心。”季云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笔走龙蛇写了上去。 那人接过签名后，兴高采烈的将本子捧在怀里，又使劲的盯了季云一眼，仿佛要把他的形象牢牢的印在心里。乖乖的走出队伍，排到了长龙的末尾。 专业，省心！ 在她之后，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小男生怯怯的凑了上来。 “能不能帮我写上任佳琪我喜欢你，祝你生活美满，每天开心，开心的时候想些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时候也要想着开心的事情。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帮你排忧解难，如果你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也跟我说一说，让我” 季云越听头越晕，合着这是让自己帮忙写作文呢。 “停一下，朋友。” 季云连忙打断，“我帮你写上任佳琪我喜欢你，能不能当我女朋友，这句话行么？” 那小伙子踌躇着点点头，一咬牙，“好的，谢谢你了！” 季云一边写着一边说道：“希望你能和这位任佳琪在一起。” 说罢，将笔记本递了回去。 “下一位。” 季云像个吧台的服务员，在亲切的招呼着顾客上前。 “下一位请快一点。” 季云催促了半晌，后面那人还没凑上来。 他正喊着，却感到自己的手肘被人戳了戳。 季云低头一看，一个身高一米四五的小姑娘正仰头看着他。 “对不起，我有些走神。” “太暖了！” 那个小姑娘捧着胸口，一双眼睛都变成了桃心型。 她知道季云是不好意思说她个子矮，才将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她的心里更加甜蜜，这样的偶像上哪去找！ “你多大了呀？” “34” “那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小姑娘发现自己会错了意，红脸摇头解释道：“我十七岁，正在上学。” 季云突然回想起什么来，脸色一板，“今天应该不是休息日吧？”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不是，我是听说你要来，才请了假过来的。” 看到她可怜的模样，万倩在季云身后拽了拽季云的衣角。 季云深吸一口气，也发觉自己刚刚语气太重：“不要因为追星耽误了自己的学业，明星只是你们生命中的过客，你们不应该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偶像而辜负父母对你们期望。” 说完，他又向众人朗声说道：“大家最好把追星当作消遣，如果你是学生，那么你们的第一偶像应该是鲁迅、是高斯、是牛顿、是普朗克、是你们的父亲母亲及老师，当你步入社会之后，有了正确看待取舍的观念，当追星不再称为负担，才是你们寻找榜样的时候。” “我为大家签名不是为了让你们对我所有的作品支持下去，而是能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给予你们一些帮助。” “我知道了。”小姑娘小嘴瘪了起来，眼泪不住的再眼眶中打滚。 “你说的那么重干什么！”万倩看着面前的瓷娃娃好像要哭出声，连忙责怪了一声季云。 “不要你说好话。”那小姑娘横眉冷对，狠狠的剜了一眼万倩。 坏女人！ 万倩顿时尬在原地，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季云好不容易才把脸上的笑容憋了回去，咳嗽一声后继续说道：“那我就祝你学业进步，心想事成。” “好的！” 小姑娘学的肯定是川剧变脸实验中学，刚刚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一转过头登时露出笑容。 “能拥抱一下么？” “不行。”季云笑着拒绝，“握手还是可以的。” “嗯！” 第一百七十二章 很生气！ 这一天天可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啊。 季云已经走了五座城市，每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合影，签名，之前在魔都线下的见面会还是个例，其余各地的粉丝都稍显狂热。 着实是让几个保安松了口气。 这才对嘛！ 之前那个阴间粉丝团是什么状况，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季云坐在酒店的靠椅上，浏览着网络上的信息。 昨天的阴间粉丝团已经出圈了，引起了各方的欢呼。 机场的官方人员还在报纸上对季云及其粉丝团公开发表赞赏。 “有什么样的明星就有什么样的粉丝，很多人都喜欢将粉丝行为和演员分隔开，但是见过这一次的蹲点之后，我对于娱乐圈有了全新的改观。” 他已经被各家粉丝搞得不厌其烦，堵塞道路倒是轻的，要是搞出了踩踏事件可真是够他喝一壶的了。 这次季云粉丝团的行为不仅让他表示赞赏，他也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如果其他明星也能管理好自己的粉丝团体，无疑让他们省心许多。 这时候恰逢寒流刚刚兴起，比如西方神奇，不只是在棒子国，在国内也掀起了一阵寒流。 区别于以往的明星，棒子国将西方神奇的塑造和包装推向了新的高度，各种粉丝追星的轶事层出不穷，这种背景之下，季云粉丝团的“理智”就被放大来看。 贴吧刚刚兴起，w吧和李毅吧已经崭露头角，吸纳了千万人的关注。 季云的粉丝也组建了一个贴吧，有五万多的关注度。 置顶的头一条，就是魔都机场的线下会面。 “虽说看着很严肃，但是我为什么这么想笑呢。” “季云可真是惨，在媒体口中也被描绘成了妖魔鬼怪的样子。” 季云的这番行为又动了某些人的蛋糕，现在的粉丝团显得太过不温不火，透过摄像机，季云在当日追星时的一番言论已经炸翻的网络。 这样的理论肯定不是各大经纪公司所能接受的。 他们指着粉丝经济变现，所培养出的各大小生笑话无疑不是为了钱所努力，季云劝粉丝的这一番话无疑是釜底抽薪。 “最惨的是我，我当时排队拍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拍到第二个位置，用季云的笔记来帮我表白，还是被女神给拒绝了。” “楼上是那个表白的？我在现场！” “我才惨！我好不容易才请了一天的假期，少了老师和家长的唠叨，来到了现场还被季云亲身教育。” 说起来像是诉苦，可是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丝丝炫耀。 “实名羡慕，我也想被季云教育！” 网上的风评有褒有贬，但是在贴吧之中，粉丝对于季云的评价还是颇为正面。季云看到了好几条粉丝家长的发言，都是对于季云的行为表示肯定。 无谓网上的言论，季云也不必要对非自己的关注着表示关心，只看到粉丝对于自己的肯定，便放下心来浏览起其他的帖子。 “【镜井仁】：季云的颜粉在此！” “【斯巴达家族全员二段跳】：季云的演技粉在此！” “【斯巴达家族全员二段跳】：季云的老婆粉在此！” “【斯巴达家族全员二段跳】：季云的黑粉在此！” 这果然是季云的乌托邦，看着看着，他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勾勒出一丝微笑。 房间是个颇为豪华的大床房，为了照顾两人一间的情况，房间特地安置了两台电脑。 季云正在专注的观看着网上的风评，坐在另一台电脑前的万倩也没闲着。 她虽然只拍了一部电影，可是名头也十分火热，绣春刀狂揽12亿票房，再加上风口浪尖的季云，使得认识她的人也绝对不算少。 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贴吧，不过她却并不开心。 整个贴吧一共8000人关注，4000人是她的黑粉。 她扒开帖子，全都是对她的诋毁。 不由自主地掐了一下身边的季云，才转过头看向季云的贴吧。 一抬眼，她便看到了一条正在热议的帖子。 “【第一太子妃】：季云的反派演的实在是太好了！” “【万倩第一坏女人】：确实，前两天《风声》流传出的剧照里，季云的那个表情，别说是对戏的大冰冰了，就算是我也要吓个半死。” 万倩看着这些评论，偷偷瞥了一眼季云，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季云好像都是反派的形象示人的。” “确实，慕容复、武田长、丁修、还有即将上映的牛结实都是反面角色，不得不说在一众向往正面角色的新演员之中，季云确实是一股清流。” “楼上慎言，季云还演过杨过这个正面角色。” “然而就属这个角色他演的最不好。” “楼上+1。” “+2。” “+10086” 万倩的小嘴瘪了瘪，在他看来，季云的每次表演都完美无瑕。 纯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季云的每一个角色都十分为人称道。 不过说到底，那些人也是对季云演技的肯定。 毕竟反面角色要比正面角色更加考验演技。 他偷偷的瞥了眼季云，面如斧凿，线条分明，眉头紧锁，一双好看的眸子正灼灼的看向屏幕，感受到万倩的视线，他的脸慢慢转过来，脸上所有的坚毅都化成一缕笑容。 很温暖，简直暖到她的心里。 兴许是季云的反面角色深入人心，让她也感受到别样的温馨情绪。 他在外都是那股苦大仇深、罪大恶极的模样，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展露出这么温馨的笑容。 “嘿嘿！” “你傻笑什么？”季云感觉莫名其妙。 “我看你比较傻。” 季云翻了个白眼，“你才傻呢。” 见他转过头去，万倩依旧挂着甜蜜的笑容，继续浏览起网上的风评。 下一秒，她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万师傅实名男友】：季云的反派演的确实不怎么样，看的我一顿出戏。” 万倩将这句话看了三五遍，越看越觉得窝心。 实在忍不住，她手指翻飞，噼里啪啦的打了一堆字回怼。 “你有没有看过季云在现场的表演？如果你没看过那你就没有说这种话的理由！管琥导演亲口说他是新生代最好的反派角色饰演者之一，怎么到你这里就看不过去了呢？我看你是没有起码的艺术审美？我奉劝你別看电影了，你看不懂。” 打了一堆字发送出去，万倩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敌在本能寺！ 万倩越想越生气，怎么自己怎么看怎么好的季云会被这种人给诋毁！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屏幕，手指不断点击着f5，企图刷新出对面的评价与之对线。 不知道摁下了多少次，对面终于回话。 “【万师傅实名男友】：他的所有作品我都看过，说实话，在饰演杨过这个角色的时候我觉得他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 “【第一太子妃】：你觉得没有用，有的人适合这个角色，他只用百分之五十的付出度就可以表演好！” “【万师傅实名男友】：你怎么知道季云正面角色演的不好？你见过？你知道他在尔东升导演的那部《门徒》里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么！” 额 她还真没见过。 丁修，慕容复，武田长，大佬琛，还有正在上映的牛结实，都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正面角色。 听说季云还有一部《门徒》即将上映，但是她也没看过呀。 不知道宝莲灯里的阎罗王算不算 她有些无力的垂下头，正想寻求季云的安慰，却看到季云那边指尖飞舞，好像正和人讨论着什么。 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这人好像对季云的经历有些熟悉。 自己只是知道季云去参演了门徒，确实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 怎么好像这个人比自己还熟悉季云呢！ 抬眼一看，这人的id越看越不对。 “万师傅实名男友？” 万师傅？ 万！师傅？ 万倩双掌一拍，说的好像是自己啊！ 她侧过身去，双眼贴在季云的屏幕前，正好看到季云谈论的内容。 “季云其实演反派也十分不错，他明年就会上映一部《门徒》，尔东升导演执导的，搭档是刘天王，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看看他饰演正面角色的功底了。” 万倩眯着眼，他的id果然是万师傅实名男友。 万倩双眼耷拉下来，一时间泄了劲。 冷眼看着还在奋笔疾书的季云，心里啐了一句。 季云为人低调，和那些小生的戏份又没有什么重合点，其他的经纪公司应该也不会费心费力的来抹黑他。 更别说会直接注册到他的贴吧上来当一个专职黑粉。 更别说这人已经八级了。 原来 敌在本能寺！ 她费力了半晌，原来始作俑者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觉着季云有点别扭劲，本来自己都演了那么多反派，却还是在口风上对正派角色有着执念。 季云双手离开键盘，松了一口气，抬眼望向万倩。 “累了么？” “有点！” 万倩确实有点心累，自己帮他辩解了半天，没想到跟她对线的竟然是季云本人。 “那就休息吧。”季云咧开了一个笑容，显得十分轻松惬意。 万倩看着他的笑容，着实想打上一拳。 一头栽倒在被窝里，万倩闷声说道：“我也要准备接戏了。” “什么戏？” 季云脱着衣服，准备临睡之前洗个澡。 “画皮，一个女配角，名字叫夏冰。” 画皮？ 确实是一部不错的电影，男主角是陈琨，在绣春刀时和万倩有过合作，女二号是周讯，在风声里也有过接触。 季云回想了半晌，才想起夏冰这个角色，在原本的进程中应该是孙丽来饰演。 “不错，那你去呗。” 万倩瘪了瘪嘴，扭捏道：“这个又是闻栋给我介绍的。” 季云莞尔一笑，“你是咱们公司唯一签约的女艺人，当然要把资源让给你了。” “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万倩顿了顿，“他们是看着你的面子才邀请我的。” “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季云顿时失笑，“前两天闻栋和我说过了，这部片子是上影、鼎龙达、世纪佳映和柠夏联合出品的，你老公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我害怕。” 万倩把小脑袋藏到了被窝里，怯怯的说道。 季云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她探班的过程中，着实是被周讯表演的那一段绳刑给吓到了。 季云躺到床上，将她整个人连同被子都抱了起来。 “放心吧，电影可以随时喊卡的，并没有话剧表演那么困难，你在舞台上都没有出什么差错，电影又能差到哪里去了。” 万倩小脑袋从被窝里露了出来，在季云的膝盖上一躺。 “电影的导演都很严厉。” 在绣春刀的时候，导演是俞闵和宁皓两个，俞闵是个老好人，宁可多骂两句季云也不忍心对万倩指手画脚。而宁皓那时候也欠着季云一份情，体内有着诸般武艺也运用不出来，所以这部戏万倩没有挨过一次骂。 宝莲灯就更不一样了，她在整个剧组的表演都是数一数二的。 除了饰演二郎神的焦恩骏，饰演太上老君的游本倡老师、刘小庆和皇帝专业户王伟国几人之外，她的表演算是顶尖，更何况有着一众主角团进行陪衬，她的表演更加的添彩，算是最为省心的一个。 而这次探班风声剧组，让她看到了另一面。 大冰冰和周讯都是成名已久的演员，在陈果富和高群树那里还屡屡受挫，更别说她这个雏鸟了。 要是让她参演风声，指不定会被陈果富俩人骂到自闭。 一个镜头来回磨了十几遍，她实在想不到在她探班之前季云他们度过了什么样的一段经历。 “放心吧，《画皮》的导演是应该是陈佳上，他的指导风格还是比较温和的。” 季云也只能这么安慰她，毕竟她终将迈出这一步。 他到是也没说错，导演就没有好脾气的。 虽说都没有好脾气，但是也分个三六九等。 刨去李桉这样的异类，在这一行里，尔东升算是个天花板，宁皓在他的眼里都算是温和的一类。 他本身就是演员出身，跳出来演你的的角色也不一定比任何人逊色，只是上了岁数不适合而已。 “真的么？”万倩心下稍安。 “放心吧，你现在的本事连女一号也能轻松拿下。” 万倩脸上终于挂上一丝笑容，甜蜜的说道：“你就宠我吧。” 见万倩放下了顾虑，季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说道：“天色晚了。” “嗯。” 第一百七十四章 修改 又忙活了十多天，季云的脚步总算是停歇了下来。 票房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该进电影院的也都进去过了，没进去的也劝不动。 一部看着压抑的荒诞文艺片，他们实在是不好打出再看第二遍的大旗。 直到电影下映，杀生共累计票房2100万。 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了，毕竟市场上风评更好的斗牛也才不到1200万。 “不错。” 管琥已经十分满意，这已经是他票房最漂亮的一次了。 现在的他还处于文青的阶段，某种程度上和江文对市场的看法相似，都是主动挑选受众。 比如看江文的电影，如果你对历史有些了解，就能看出来他的电影通篇都是梗，要是不对味了，就感觉他在故弄玄虚。 但是人家是天才。 那种投资人在他身上亏了一万次还会寄希望于第一万零一次的天才。 管琥初次票房爆发是在厨子戏子痞子这部戏，拿下了27亿票房，之后的老炮拿下了899亿，我和我的祖国拿下了3771亿。但除去八佰和这些大作，他之前所有票房加在一起也不够3亿。 现在这年头，他充其量是个小有名气，但叫好不叫座的导演。 而且这个第一导演的含金量有些不足。 就拿我和我的祖国来说，这部戏共有七个单元，七个导演联手才拿下37亿的票房，不能把这些票房都算在他一个人的头上。 要是拿这点作为宣传，颇有种一己之力化身迪迦打败邪神加坦杰厄的感觉。 就像欧壕，票房已经累计了96亿，那只能说他眼光好，但要是他自己挑大梁，能赚个零头就不错了。 现在的管琥没有阳光灿烂的日子这种才华横溢的作品，他需要一点成绩来让自己更有底气。 “下回还找你俩。” 坐在季云对面，管琥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博哥怎么样了？” 季云默默把话题绕了过去。“我一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的，也没关注他行程，怎么样，金马奖公布入围名单了么？” “公布了，他入围了最佳男主角评选。” “那你也拿了不少吧？” 管琥一笑，“还行。” 斗牛入围了金马奖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最佳摄影、最佳动作设计和最佳剪辑七项大奖。 “后天开，我明天就得带着剧组赶过去。” “祝你一帆风顺吧。” “你不是也入围了么？不打算去？”管琥挑了挑眉。 他突然想起来，季云凭借绣春刀里的丁修这个角色也入围了最佳男配角。 季云轻笑，“不去了，反正也得不到，还得对着摄像机假笑，太累。” 那部戏自己能评上最佳男配完全是角色给力，再说同样入围的还有金世杰老师饰演的魏忠贤呢。 “那行，你给我们加油鼓劲吧。” 散了庆功宴，季云带着万倩赶回了燕京。 工作室的演员领奖的领奖，拍戏的拍戏，就剩下无所事事的季云和闻栋。 离过年也就两个月了，没有新的剧组要开机，季云宣传之后就闲了下来。 闻栋则是新找了个秘书，二十多岁一小伙，闻栋是个懒鬼，就把公司里的一些琐事都一股脑交给了他。 美其名曰锻炼能力。 双脚叠在办公桌上，闻栋整个人都窝在转椅上。 “那两部本子你挑好了么？” 季云一愣，“哪两部？” 闻栋翻了白眼，“《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和《西风烈》。” “瞧我这记性。”季云忙了近半个月，这事已经抛在了脑袋后头，闻栋这么一提他才想了起来。 “人家那两部本子都发给我了。” “让我看看。” 闻栋放下腿，在抽屉里翻找半晌，将两个剧本递到季云的面前。 季云点了根烟，翻起第一本狄仁杰。 中规中矩，剧本还没打磨完毕，不过其中的故事线十分清晰明了。 每个角色都有完整的段落，冲突也很明确，破案的环节融入了一些奇幻的元素能让画面更加具有冲击力。 在大荧幕上映的侦探题材电影很怕没有特效的支撑，电影的时长限制着案件的破解过程，需要不断的冲突来推动着故事的进程。 在矛盾和特效的把控上，编剧张嘉鲁做的十分不错。 他也是风声的编剧，其中的功底早就已经验证过。 导演徐客是一个十分喜欢使用特效的导演，在早些年的香江电影中，所有导演都已经摒弃了那种高来高去的动作戏份，他还凭借着《蜀山传》和《笑傲江湖》等作品诠释着老式的动作美学。 狄仁杰系列华艺是想把它做成一个i的，但是后两部除了特效之外实在是乏善可陈。 第一部还是可以参与一下的。 放下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季云又拿起西风烈的本子。 咦~ 这写的是啥，季云差点没看下去。 高群树的编剧水平实在是不太行，甚至让他升起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强忍着情绪看到最后一页，季云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麻花。 双方对峙，摆好阵势。 如同西部牛仔一般的对决场面。 然后反派被墙根底下的配角一枪打死 前面铺垫了那么久的两方对决，竟然就在这种情况下仓促结尾。 通篇渲染了那么多的侠义精神。 到最后就来一句“和这样的人决斗你值得么？” 那我寻思观众看的也不太值得。 “这个本子得改。”季云揉了揉眉心。 “这咱们可插不进去手啊。”闻栋咧了咧嘴，轻笑道。 这个本子闻栋也看过，怎么说呢？ 一塌糊涂，简直浪费了这个故事的潜力。 高群树的拍摄水平很好，但是讲故事的能力简直一团糟。 这本子里大多数情节删去了都不影响故事的走向。 别说季云上了，我上我也行！ “之前让你找的那个编剧你联系到了么？” “述评？找到了。” “无人区那个本子怎么样了？” “这事宁皓挺上心的，说是改了十七八稿，很快就能完成。” “让他放放吧，等拍完绣春刀第二部时候再继续写。” “那让述评和高群树联系一下？”闻栋哪还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季云也感觉有些头疼，高群树这样的大导演是不缺编剧资源的，他没用其他人帮忙，坚持自己写本，肯定是对这种事有抗拒，想拍出一部完全属于自己的作品来。 “试试吧，要是能改我就都演，改不了我就去演狄仁杰。” 第一百七十五章 哥，我是哪让你不满意么 金马奖会给每个入围剧组发去邀请。 如果不是为了露脸，很多人也不愿意充当背景板。 就像风声剧组，同时竞争最佳女主角的周讯和大冰冰。 周讯明知公司在力捧大冰冰，自己去了也就是给人家陪跑的，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要是真想让她参与评选，那直接让《李米的猜想》入围评选多好。 季云也是这个想法，丁修这个角色实在是没有什么竞争力。 金马奖号称不想让政治因素影响评审因素，但是这话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基本上和政治因素也脱不了边。 最佳导演、最佳男女主角、最佳男女配角和最佳影片，这几个重量级的奖项肯定要在香江、内地和湾湾中均匀分配。 可今年的湾湾电影属实有点拉垮。 李桉正在拍摄色戒，陈果富的风声正在进行后期剪辑。 以至于整个入围名单里，就电影《父子》中的吴景涛入围了最佳男配，再加上年龄光环，他获得这个奖项已是板上钉钉。 就算不能亲身到场，季云还是在家里守在了电视前。 现在国内刚刚兴起机顶盒，能搜到华娱卫视和星空卫视，如果没记错的话，两台都有转播权。 星空卫视不干正事，一天天就放各种动漫，季云点了进去，里面正在播着犬夜叉。 看了八百六十遍了，再多一遍桔梗也活不过来。 换台，华娱卫视正在放着《我和僵尸有个约会》。 “万万，哪个台转播颁奖来着？”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稍微平息，万倩的声音传了过来，“华娱卫视。” 行吧，季云撂下遥控器，开始观赏起万绮纹的大长腿。 年轻时还傻呵呵的看剧情呢，哪有腿好看！ 正看的兴起，季云猛地感觉脑门上一痛。 以抬起头，万倩正穿着围裙掐着腰，居高临下气鼓鼓的看着他。 “哥，我是哪让你不满意么？” “没有！”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他连声摇头。 “乖，吃饭了。”万倩知道见好就收。 “好的呢。” 两人将餐桌摆到客厅，一边吃着一边等待着金马奖开始。 被万倩呲了一通，季云也不敢抬眼看了。 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谄媚道：“你的菜做的越来越好了。” “好吃是吧？那你就多吃点。” 万倩提起筷子，往季云的碗里夹了一块乌漆麻黑的物体，知道的这是肉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竹壳。 “好，我吃！” 万倩捂嘴轻笑，“别吃了，金马奖开始了。” 季云放下碗筷，一眨不眨的望向电视。 “德行！” 万倩的厨艺见长，只是火候还掌握的不太好，锅底的肉总是焦黑，但是色香味俱全，一桌菜让他吃了个见底。 将视线放到电视上，季云等待着黄博一行人的出现。 星光大道之上，主持人依旧是老面孔黄子交。 第一个出场的是《父子》剧组，郭富成领衔，和他寒暄了几句。 这时候郭富成刚刚拍摄风之子v的女主熊黛琳擦出了一些火花，也被主持人单拉出来调侃了一番。 季云一听到俩人这话题，就不由得想到无良的港媒报道。 熊黛琳屠城33小时 再之后是如果爱剧组，周讯一袭红黑相间的长裙显得十分惹眼。 “好漂亮呀。” 万倩拄着下巴，眼睛中闪着小星星。 “你去年比她好看。” “不一样，人家是去领奖的。” “那等几年你也去领个奖呗。” “嗯！”万倩重重的点点头。 又过了几个剧组，斗牛的一行主创才姗姗来迟。 黄博一身黑色西装，还真显得有点帅气。 “真佩服金马奖官方的化妆师。”季云感叹道。 “博哥本来就帅好么。” 季云瞪大了眼睛，“你们这些人都喜欢他这种长相的么？” 舒琪、林芝玲、陈桥恩，合着越好看的女生越不注重外貌是么。 “你看看管琥，再看看他。” 季云打眼一看，黄博身边的管琥跟个贼似的。 再调转回眼神，果然黄博顺眼了许多。 “你再看看他身边的宁皓。” 疯狂的石头剧组也受邀了，两帮人比较熟稔，前后脚下了保姆车三两步就凑到了一起。 季云又看一眼意气风发的宁皓，确实黄博变得更帅了。 “还有后面的岳晓军。”万倩憋着坏笑。 这么一比，黄博简直是颜值巅峰啊！ 这就是秋香定律么？ 四大才子满脸笑容，签下了大名，顺着红毯一路走到了室内。 万倩抓紧了季云的手，“你说博哥能拿到影帝么？” “放心吧，肯定能。” 季云毫不担心，现在的郭富成正在转型的风口，唱跳那边还没拉下，虽然《父子》这个本子很有竞争力，是他转型的佳作，可是单论演技来说，现在的他和黄博依旧不能同日而语。 听着季云的话，万倩稍稍放下心来。 “你看，电视上放你了！” 环节进行到了最佳男配角的角逐，大屏幕上正在放着绣春刀中的片段。 “从今往后，可就剩下我一个了！” “得加钱！” 这就像是看自己从前写过的作文，季云现在一看，当初自己的演技确实还有些生硬。若是自己现在饰演这个角色，肯定能表现的更好。 接下来是金世杰饰演的魏忠贤。 “他要的是军饷！” “杀了我你们拿什么交差啊！” 画面给到了金世杰的特写，老人家脸上带着丝丝笑容。 下一个是吴景涛，一个97年的小孩，饰演的也是儿子一角，就他的年纪来说，对比一众小童星也可圈可点。 最后一个是杜文泽。 “我宣布，获得第四十三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的是” 万倩抓紧了季云，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吴景涛！” “呼！”万倩一脸失望。 可怜巴巴的望着季云，安慰道：“你别伤心，你一定还有机会的。” 季云哑然一笑，脑子有点没转过来，“我伤心什么呀，这事不是意料之中么？” 万倩一愣，旋即怒气上涌，狠狠在他身上咬了一口，气鼓鼓的说道：“你最好一辈子也别着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少喝点，多吃菜！ 季云一拍脑门，顿时回想起来他和万倩的约定。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明年我肯定能拿到！” “那要是拿不到呢？” 万倩眼神微闪，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我就将生米煮成熟饭。” “美得你！”万倩给了他一记卫生眼，继续将视线聚焦在金马奖的颁奖典礼上。 画面里，周讯获得了最佳女主角，也算是意料之中。 莫文慰献唱，摄影机的镜头在全场游走起来，季云和万倩两人才看到黄博一行人的所在地。 中间偏后的位置，和季云第一次参加的时候差不多，都是比较边缘的位置。 季云还能借着星爷的光露两回脸，他们只能活在全景之中。 “下面公布的奖项比较重要了，金马奖最佳男主角的奖项！” 张振拿着手卡，让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 大屏幕上闪过一幕幕演员的高光时刻。 黄博《斗牛》 片段之中，黄博素面朝天，嘴唇颤抖，回想着那一日的断壁残垣，心中似乎有万千种愁绪，一瞬间被压在心底。 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却比哭泣更让人揪心。 “别害怕！什么都能过去。” 郭富成《父子》 “爸，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郭富成目光闪烁，生活的重担压在他的肩上，他却不敢流露出一丝脆弱：“干嘛？你怕我们没地方住？放心，我们不会流落街头！” 平心而论，郭富成的表演十分不错。 甚至在这一段的表现有些不输于《当幸福来敲门》里的父子对话。 但是对比黄博，他的表演少了一些层次感。 镜头给到他的特写，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去年他就凭借了《三岔口》这部作品获得了最佳男主角的奖项，他深知连续两年将影帝收入囊中有多么困难，更何况还有黄博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郭富成偷偷瞥了一眼黄博，他的脸上倒是一阵轻松。 第一年入围金马奖，黄博虽然被季云忽悠的五迷三道，但是真到了现场，还是感觉自己应该顺其自然。 他的机会还多着呢。 “我宣布，第四十三届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是黄博！让我们恭喜他！” 随着bg响起，所有镜头都捕捉到黄博脸上惊愕的表情。 还真让季云说准了？ 他身边的管琥赶紧拍了他一下，黄博这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 只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一片空白，顺着通道一路走到舞台之上。 “看来我们的影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黄博点点头，“确实，我刚才在路上还掐着自己大腿，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 逐渐将状态调整过来，黄博将自己的幽默感爆发了出来。 见黄博有些拘谨，莫文慰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接过麦克风，左手捧着奖杯，黄博整理了一下说辞：“在这里我想感谢一下管琥导演，是他的电影给了我发挥的空间，我还要着重感谢一下季云。” “老公，博哥在说你诶。” 季云无奈的摇摇头，肯定没什么好话，估计是黄博太紧张不知道说什么了，才会把自己拎出来调侃一番。 “当初管琥导演拿出了两个本子，其中一部是《斗牛》，让我们两个挑选，他选了另外一部《杀生》。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稀里糊涂的成了影帝，他还是个最佳新人。” “你是说他要是选中了斗牛，也会获得影帝咯？” 张振眼睛一转，顿时给他挖了个坑。 黄博虽然高兴，但是也不能上这个当，“我的意思是，他找本子和找妻子的本事没法比。” “哈哈哈哈！”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去年季云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那句现在是女朋友，简直火出了圈。 听说在刘镇维的《越光宝盒》剧本中还特地加入了这一句台词。 一听他提起这个梗，场中顿时掌声和笑声齐鸣。 “瞎说。”坐在电视机前的季云无奈一笑。 “怎么了？他说的不对么？”万倩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对对对，说的太对了。”季云只能低头。 莫文慰捂嘴轻笑：“那你现在有什么想对季云说的么？” “他当初得到最佳新人奖的时候抱着奖杯一阵炫耀，这回我得跟他比一比，看谁的奖杯含金量高。” 蔡康咏唯恐天下不乱，趁着黄博发表感言的时候就像场下的导演组询问了一下时长，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便琢磨着开始搞事。 黄博声音刚刚落下，他便拿起麦克风抢先说道：“我相信季云现在应该也守在电视机前观看直播，不如我们直接电话联系他，你和他隔空对话一番。” 黄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也不知道季云现在忙不忙，万一他没在看不是搞出乌龙了？ “那我得看看他的手机号我删没删。” “不用，去年的时候我们主办方留过他的联系方式。”蔡康咏伸手指向大屏幕：“让我们连线场外的季云。” “嘟——” 不给黄博时间拒绝，电话瞬间就打了出去。 万倩看着季云不断震动的手机，“要接么？” “接呗，要不博哥也下不来台。” 季云无奈，金马奖官方真应该给蔡康咏安排一个最佳整活奖。 “喂？哪位？” “我，黄博。” “哦哦，博哥，什么事啊？”季云装作没在看的样子。 黄博捏了捏鼻子，硬着头皮说道：“我现在正在金马奖的现场。” 他还没说完，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阵安慰：“所以我说你别伤心，第一次去就当是陪跑了，累计一点经验，以后总有机会拿到奖项的。你看我这个新人奖拿的很轻松，不知道其中有多少艰辛啊。” 听电话里季云的安慰之声，台下又响起一片笑声。 “我拿奖了。” 电话那头一顿，“也是最佳新人？” “最佳男主角。” 又沉默半晌，季云幽幽的传来一句：“少喝点，多吃菜。” “哈哈哈哈哈！” 台下哄笑一片，这俩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一个严肃的颁奖典礼硬是让他俩说成了相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同时开拍 黄博哭笑不得，他现在已经能想到季云此时的脸上正挂着坏笑。 “唉，最佳男主角这个奖项就是沉，举着这么一会我手就开始发酸了。” “你应该知道牛头不对马嘴这句话，斗牛和金马没啥联系。” 黄博也不甘示弱：“你猜怎么着，我还知道问牛知马这个成语。” 台下为黄博的机智鼓起掌来。 季云听到热烈的掌声，也懂的过犹不及的道理，赶紧见好就收。 经过这一段插科打诨，博哥紧张的情绪也稍稍缓解。 “不闹了，恭喜博哥拿到第一个影帝，回来给你办庆功宴。” “好嘞。” 电话挂断，现场又为二人鼓起掌来。 “我刚听季云说，恭喜你拿到第一个影帝，他应该是认为你不会拿到这个奖项就停下，对吧？” “对。”黄博面对提问，心中翻起一丝温暖，他少有的没有流露出自己的幽默细胞，“他挺支持我的，一直在鼓励我。” 他想再抒发两句，却又觉得这样有些刻意，旋即闭上了嘴，等待着主持人的安排。 “那我们再次恭喜黄博，这个奖项实至名归！” 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黄博有些不自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11年之后，明星工作室才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林立起来。 各大花旦，小生都在资本的冲击之下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是就这么演下去，一辈子都是打工的命。 小冰冰是开窍比较早的，懂得用工作室来“合理”避过税务。 然而善泳者溺，她的结局大家也都知道。 这个圈子里，没有谁比谁干净，都有些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只是看他们想不想戳破而已。 演员大都是背靠公司的工作室，毕竟娱乐圈还是那些老人在瓜分着地盘。 不过这两年，更多的资本也已经慢慢触及到了娱乐圈之中。 小驴奔腾就看到了娱乐圈的商机，在04年的时候就准备全面转型，抢占影视圈的市场。 秉着强强联合的原则，橄榄枝就递到了季云工作室的手中。 不只是看重季云的资源，他们对宁皓和黄博这一对黄金搭档的前景也十分看好。 新年档将至，作为投名状，他们提出为即将上映的《疯狂的赛车》做宣传。 有这等便宜可占闻栋自然是来者不拒，毕竟宣传经费和票房直接挂钩。 你宣传的越多，上座率就越高，这种正相关曲线从来不会骗人。 他们约定，进了十二月就开始宣传。 黄博一行人昨天就已经赶回了燕京。 公司的会客厅之中，黄博依旧抱着手中的金马奖奖杯。 摸了两天，金杯愈加光滑，他还时不时的在季云面前晃悠，颇有种炫耀的意思在里面。 “你别搓了，都要搓出包浆了。” 季云眯着眼睛，嘴里一阵发酸。 黄博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牙花子，“没得到这个奖的时候日思夜想，得到了之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呵呵。” 季云已经懒得搭理他。 万倩则是望着那座奖杯双眼一阵艳羡，“什么时候我能得到一座呀。” “你心思能定下来就快。” 季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这小姑娘最近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还升起了想出道唱歌的想法。 未免她走上以前的老路，季云赶紧把她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唱可以，当成主业肯定不成。 “弟妹现在还是适合先在电视剧里发展，积累人气。” 黄博看的比较清楚，再加上他本来长得就比较老成，说出的话底气比较足，万倩也愿意听。 “你最近接到什么戏了么？” “接到了。”万倩委屈的点点头，“不过都是些听名字就不太火的剧。” “说来听听。” 季云也打算帮他参谋参谋。 现在国内的电视剧产出依旧是大浪淘沙，不过比后世那些流量剧当道的时代要好的许多。仔细挑选剧本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宝莲灯原班人马的宝莲灯前传和魔幻手机。” 季云轻轻摇头，这两部确实有意思，不过戏份都在主角身上，其他角色一点关注度都没有。 而且魔幻手机中傻妞这个角色简直符合现阶段直男甚至直女的所有幻想，导致剧中其他女角色都显得矮了一头。 万倩是自带话题度，但是也不至于让他们让出女主角的位置。 “这两部先放放，我建议你多接触一些新的剧组。” “哦。”万倩闷闷的点点头，“还有一部俞闵的《倚天屠龙记》。” “得了吧，等他什么时候回归电影圈再说。” “还有一部叫什么来着”万倩点着下巴，努力回想，“对了！闯关东。” 季云眼睛一亮，这可是一部好剧。 几乎包揽了金鹰、飞天两个大奖的所有奖项。 李团长因此获得了视帝，萨日那获得视后。除此之外，还捧红了小宋嘉、朱亚纹的一众演员。 季云问道：“这部剧是谁拍的？” “没太听说过，好像叫孔生？” 季云脸皮一耷拉，万倩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业界的行情。 “这可是获得过飞天奖最佳摄影奖的好导演。” 万倩吐了吐舌头，她确实有些孤陋寡闻，就对一些电影圈的导演知道的比较多。 “那我去试试戏？他们要求挺高的，没说内定。” 季云怕她对这事不太上心，伸出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别想着应付过去了。” “知道了。” 黄博终于将奖杯放下，嘴里吞云吐雾：“赵剑那边探到了《西游记》的口风，过年那几个月都有时间，等他赶过来就准备开机拍绣春刀2了。” 闻栋感觉有点不踏实，他知道赵剑的水平在哪，文戏的节奏把控实在不是他擅长的点。 “还是得把俞闵拉过来。” 季云一挑眉，“他那部鹿鼎记怎么样了？” 闻栋咧嘴一笑，“一塌糊涂。” “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这是撞了南墙找北墙，金老的i他还真打算拍个遍啊。” “是条汉子。” 季云无奈，只能给出这句评语。 “再这么拍就要把心气给拍没了，赶紧让他干点正事。” 季云着急的不是他的拍摄计划，而是无人区这个本子一定要提上日程了。 明年要分出两个团队，绣春刀和无人区要同时开拍。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和她到哪步了 12月的燕京越来越冷，初冬的第一场鹅毛大雪之后，整个燕京变成一片冰天雪地。 万倩实在是很喜欢雪，闻听季云说临近目的地，便拉着季云下车步行最后一段路。 “还有多远啊。” 这银装素裹的燕京城确实漂亮，可是逛多了也冷，万倩揉搓着双手，不光手指冻的通红，心里也一阵打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袋一热，答应季云来他家见家长。 “胡同口拐弯就到了。” “第一次去你家，我要不要去买点东西。”万倩又紧张起来。 “不用，他们看着你就高兴了，要是你拎东西他们还得骂我破费。” 万倩沉思半晌，“不行，意思得到呀，我去买点水果。” “好吧，咱们找一找。”季云无奈，反正她已经走到这了，架也要给她架回去。 季云现在忙了，一年也就能回来一两次，很多的店面都已经改头换面，他带着万倩来回逛了一阵，才找到一个水果店。 店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蒙着一身大皮袄，一双眼睛在万倩和季云身上来回打量着，不住地夸赞着两人。 “要买点什么啊美女？” “叔叔阿姨喜欢吃什么呀？”万倩一边看着，一边询问起来。 “就买点橘子和苹果吧，其他的他们也吃不下。”现在水果也是淡季，再说老两口也没什么忌口。 临近年关的水果都是批发成箱卖出去，散装的一般都是挑些品相好的翻了几番卖赚零头。 “那行！”万倩眼睛眨巴眨巴，突然瞥到了地上的批发箱子。“给我来十” 万倩刚想张嘴，季云眼疾手快一把给她捂住。 “你想让我爸我妈回去种大棚是吧？” 万倩道：“多买点呗。” “各挑一点就行了，不用买那么多，没地方放。” “好吧。”万倩嘟着嘴，努力的挑拣起来。 她也不会挑，就看着哪个卖相好选哪个。 “好嘞，一共170元，上秤足足的。” 辛辛苦苦装了两兜，万倩恋恋不舍的扫了一眼地上的批发箱子。 “走吧。” 季云把水果接过来，领着她往外走。 “那个”万倩挎在季云的胳膊上，脸上的表情渐渐纠结。 季云看着她挑拣的总做宛若慢放，便知晓她此时的紧张，连忙安慰道：“放心吧，我爸我妈性格都很好，很温柔的。” “那我就放心了。” “叩叩叩！” “谁啊？” 屋里传来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 “是我！” “季云回来了！” “哒哒哒。”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妇女笑着推开门。 一开门，便看到一身单衣的季云站在外面。 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你怎么穿这么薄啊？赶紧进来。” 老季头也在她身后探出脑袋，“像你这样到老了就得是老寒腿。” 看着俩人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季云尴尬一笑，默默的挪开了步子，露出身后羞怯的万倩。 “我带着万倩一起过来的。” 二老瞬间变脸，仿佛两朵盛开的向日葵。 万倩昂着头，“叔叔阿姨你们好。” “好好好，赶紧进来！”季云妈一步跨到屋外，将万倩领了进来。 一边细心的拍打着万倩身上的雪花，一边冲她身后的季云埋怨了一句：“你就让人家淋着雪来的？” “是我想看看雪景的。”万倩脸色涨红，替季云开脱道。 老季头道：“嗯，年轻人就是应该多看看自然景色，他就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天天对着的不是电脑就是电视，连身边的东西都忽略了还当演员呢。” 季云眼角一抽，默默地将手里的水果递了过去。 “说了别买水果，还浪费钱，现在的水果那么贵。” “这是万倩的一份心意。” “心意我们收下了，但是你们小两口刚刚在一起，不用回趟家也破费着。” 季云妈顿时看不下去了，“人家万倩刚来你就摆着那副说教的模样，怎么的？在学校没训够是么？” 见孩子妈表露不满，老季头顿时偃旗息鼓。 一转头，正看到季云在幸灾乐祸，他登时老脸一摆：“你空手回来的？” “啊。”季云愣愣的点点头。“我寻思我回个自己家应该也不用买啥吧？” “你一年回来两回，还没隔壁小妞串门勤呢。” 季云满头问号，“怎么还有个隔壁小妞？隔壁不是孙老师么？” “那是你孙大爷家养的狗。” “嘻嘻。”万倩努力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却还是被季云精准的捕捉到。 “姑娘进屋坐下，让你叔叔给你做饭去。” 在季云家里，通常都是季云妈做饭，其实老季头做的更好，只是人比较懒，只有在家里来了贵客的时候才会被指使着露两手。 “我去帮忙！”万倩连忙说道。 “不用，你歇着去，看你手都冻红了，赶紧缓一缓。” 季云妈一脸慈祥的看着万倩，直把她看的脸色绯红，这姑娘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好。 转过头来，望着后面正在脱鞋的季云，顿时上演了一幕变脸绝技。 “看我干什么！赶紧给你爹打下手去。” “我也冷啊。”季云无辜的说道。 身后老季头拽了拽季云的袖子，把他拉到了厨房里：“二十多岁了，还一天天喊冷，别那么多怨言。” 这俩人怎么这么双标呢！ “有啥喜欢吃的和你叔叔说，他都会做。” “我没什么想吃的，我都行。”万倩的双手合十，窝在双膝之间，显得十分拘谨。 “那就让你叔叔做几个拿手好菜。” 她抽空给季云递了个眼神，季云立马心领神会，她是要跟自己未来儿媳妇聊两句。 跟在老季头的身后，季云关上了厨房门。 老季头从冰箱里拿出一条鱼放到盆里解冻，回身见厨房的大门已经关的严严实实，他又原地停了半晌，耳朵立起来，听到屋里传来二女的笑声，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娴熟的打开厨房最上层的拉门，手在柜门的阴影处里一掏，一盒红河。 “你不是说你戒烟了么？”季云瞪大了眼睛，去年他回家的时候他还因为这事损过自己。 老季头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烟雾，脸上露出一丝舒爽的神色。 “每次开心抽一根。” 他摊开烟盒，里面依旧塞得满满当当。 “你那部杀生上映的时候我抽了一根，这是今年第二次。你就该多拍点好电影，往着包国安那种方向努力。” 季云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他又抛出一句。 “你和万倩到哪一步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呸！抽早了 季云也没想到上一秒他还在怀念过去，下一秒就直接说出这么露骨的问题。 “您这问题跨度有点大吧。” “你别跟我扯那些没有用的，我在学校时候看过多少少男少女谈恋爱了，你们俩这情况我一打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 “您老慧眼如炬。”季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少跟我贫，我知道你们这些演员都喜欢闹绯闻，去年你说和她恋情的事我和你妈都没放在心上，今天你把她领过来了就是确定了呗？” 老季头眯着眼睛，狭长的双眼将季云看了个通透。 “差最后一步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呸！抽早了。”老季头一听季云说还差了最后一步，顿时有些不太高兴。 “那怎么？我还能说我俩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那我更得抽你了，你爹我可是伟大的人民教师，婚前做这种事肯定不行。”老季头义正言辞的说道。 “幸好我没做，否则您可蒙羞了，到时候评不上职称还得赖我。”季云一脸庆幸。 还没等他松口气，老季头抬起一脚就踢到他屁股上。 “屁话，我先是你爹后是老师，你自己不争气还指望我夸夸你为我着想呗。” 季云一脸无奈，“那您是要干嘛呀？” “你自己的事，别问我。”老季头没好气的说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违心的说道：“我俩不着急，反正你都单身几十年了，也不差再多几天。” 季云摊摊手：“您也是瞎操心，上学的时候不让谈恋爱，刚毕业就让我结婚，你当我是天才呀。” “着急的是人家。”老季头也没了拌嘴的心思，菜刀在菜板上哆哆的切着菜，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个演员，她也是个演员，本来你俩这事我就挺不看好的，这一行太混了。很多人都只关注那些演员在电影中的表演，忽略了他们私下里的作为，这种宽容会让演员迷失掉。” 老季头是个教语文的老师，他对季云投身娱乐圈的行为就不太满意。 孩子大了他管不了，可是一些根本性的问题不能绕过去。 很多家长在孩子成年之后都会面临这种情况，一年见不到两回，等孩子回家之后就把憋了一年的心里话想一股脑的抛给他们。 然而他们却只觉得父母唠叨。 季云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显得极为耐心。 “就像前两天代言挖掘机那个老戏骨，私人生活一团乱麻观众还是把他捧到天上。” “您还懂这些呢？” 季云也没想到，老季头这连电视剧都不太愿意看的主竟然也会关心八卦新闻。 还是这种没有什么爆点的八卦新闻。 “我的意思是你别让娱乐圈的大染缸给糟践了，每一行都一样，先学怎么做人，再学怎么做事。” 季云点点头，虚心受教。 “再说人家万倩才是最着急的，女演员的黄金期没有你们那么长，你当着全国那么多观众的面给人家捆绑上了，到时候要再掰了，人家得被埋汰成什么样子。” “我知道了。” 要么说老师看事的角度就是清奇，他这么一剖析，季云顿时觉得当初的一时之快有些有失考虑。 “行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接着做菜。” 老季头的工龄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却不是那种镜片城墙厚的老顽固。 他深刻的认为一个人的专注度只有20分钟的黄金期，过了这一段再说什么对方也记不进去。 “你做个菜吧，来都来了。”老季头将锅铲递到季云的手中。 “也行，您可别向万倩透露我会做菜这事。” 万倩现在的手艺已经渐入佳境了，从前他是为了鼓励万倩，现在是纯粹的开始品尝起滋味来。 要是让她知道了自己本来就会做菜，那她不得炸毛，以后自己下厨房的次数肯定少不了。 老季头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悔的怅然一声：“我明白，也就是我当初说漏了嘴。” 诶嘿！老季头的嘴实在是太严了。 刚开饭还没两秒钟，季云的屁股还没坐热乎，他就指着饭桌上的一盘拔丝地瓜对着万倩说道：“你快尝尝，这是季云专门给你做的。” “嗯？”万倩果然露出诧异之色，“他还会做菜呢？” “哟！季云做的还真挺不错呢！” 好嘛，俩人把季云给卖的一干二净。 季云看着万倩似笑非笑的脸，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低头扒拉起碗里的饭菜。 “你年后什么时候开工？不着急的话多呆些日子。” 万倩一边应付着季云妈夹过来的饭菜，一边回复道：“我接了一部戏，说是明年年中的时候才能开拍。” “我接了陈凯哥导演的戏。”季云望着二老询问的眼神，低头说道。 季云妈眉头一皱，“那部无极真不怎么样，我都没看懂。” 老季头敲了敲饭桌，示意她少说两句，“陈凯哥导演能拍出《霸王别姬》那样的电影肯定是有功底的，这部无极除去故事之外，也有很多的点值得称赞，不能因为人家一部没拍好就全盘否定人家。” “那部戏里有包国安老师。” 俩人一愣，齐齐点了点头，“那就去吧。” 包国安老师都参演了，那肯定是个好电影。 饭桌之上，二老对万倩嘘寒问暖，简直把季云的老底都卖给了她。 弄得好像季云才是那个外人一样。 想插嘴，仨人却都不带着他。 “好不容易万倩来一趟，咱们等会出去看看电影去吧。” “好啊。”万倩已经完全放下了紧张，笑眯眯的答应着。 “那看哪部啊？” “《疯狂的赛车》怎么样？”季云提议道。 疯狂的赛车刚刚上映，正巧让他们给宁皓贡献一份票房。 这部片子虽然黑色幽默颇多，可还算是一部合家欢的电影，故事十分戏剧化，没什么沉重的包袱。 “那行，那咱们吃完就去。” 家里大主管一说完，季云父子俩人顿时抬头望向天花板，身子往座椅靠背上一瘫。 “你们俩可真是亲父子！” 第一百八十章 笑料不断 《疯狂的赛车》中的笑点十分密集，甚至比疯狂的石头中的笑料更多。 这一点是整个剧组都公认的。 自从疯狂的石头大火，喜剧片的市场又掀起一阵风浪。 各种石头的跟风作品层出不穷。 疯狂的石头编剧团队之一的章程还分出了个团队，拍摄了一部名为《疯狂的婚礼》的跟风作。 里面除了黄博，大都是石头的原班人马。 郭滔依旧是主角，岳晓军和刘桦做配。 本来剧组还邀请了黄博和季云，不过两人都以没有档期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他们拍不出宁皓那味来。 不光他俩知道，就算是客串的刘桦都知道。 当时《疯狂的婚礼》发布会，记者询问刘桦最希望谁能来。 刘桦不假思索的说出宁皓的名字。 章程有些不太高兴，但也不好直接翻脸，索性拉着宁皓的名头霸占了新闻版面。 “这部片子不仅没有和宁皓沟通，而且还会在风格上刻意避免宁皓的痕迹。” 虽然他这句话博来了很多眼球，可是还是被媒体影评人一致唱衰。 如果没有宁皓鬼才一般的拍摄手法，疯狂的石头就是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猫捉老鼠的故事。 他刻意规避宁皓的痕迹，就是把这部片子推向平庸。 再说宁皓，他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眼里，他知道那导演有多少斤两。 有了疯狂的石头光环加身，他的腰杆子也硬气了许多。 上一次连新年档都不敢上，这次直接自信满满的将上映日期放在了12月20日。 瞄准的就是贺岁档。 走进漆黑的电影院，季云抬眼扫了扫，果然座无虚席。 “爆米花你吃不吃？” “不是刚吃过么。”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别说了，开始了。” 屏幕一暗，一道龙标在大屏幕上出现，整个电影院渐渐安静下来。 大屏幕上，依旧是黄博那张“俊脸”。 黄博的这幅造型在现场看还行，在电影院里看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宁皓的审美可以的，能让黄博本就不优秀的偶像底蕴通过简单的造型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给他二十万他会花么？” 扶着栏杆，黄博的语气有些发酸，叼着一根香烟，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看着想揍他一拳。 “啪嗒。” 镜头一转，九恐出现在画面中，他点燃打火机，对着黄博露出微笑。 “我是法拉利保健药品集团总裁，我叫李法拉。” 名片的包装上镀着一层锡箔，一丝不苟的着装让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引人注目。 “耿健将，我有一个代言给你，你有没有兴趣。” “银的，金的在那呢。”他抬起胸前的银牌，手朝大屏幕上一指。 “唉，银的好！” 又是宁皓标志性的剪辑方式，黄博一脸拘谨的站在一抬手持摄像机之前。 “肾白银鹿茸糖浆，尽显男人阳刚！” “肾白银一开，好事随便来！” 顿顿顿 “谁让你接受采访的，整天得瑟，赶紧去尿检！” “哈哈哈！”第一个笑点抛出来，观众的笑声还在压着。 开头的笑果并不算精彩，只是黄博凭借着演技将这段拘谨添加成了笑料。 不过这已经给全片打了一个坚实的基础，算上片头三分多钟的镜头，已经把故事的背景描绘的一干二净。 黄博是个自行车赛车手，因为错信了李法拉代言三无产品导致验尿结果成阳性，被永久禁赛。 主线铺开，观众更加期待他落魄之后的故事。 “超人，不行都行。” “满嘴顺口溜，你想考研呀？” “本地的帮会太没有礼貌了！” “我告诉你啥叫干一行爱一行。” “没有胆量，哪来产量！” 得益于优秀的开场，笑点密密麻麻仿佛铺天盖地，不断地撩拨着观众的神经。 老季头本来还要表现出为人师表的稳重模样，然而三两句诙谐的对话就让他有点绷不住脸。 万倩简直笑断了腰，正揉着脸不断舒缓着神经。 终于，季云出场了。 电影中的季云油头粉面，头上涂着发蜡显得十分油腻，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配上一身黑色西服，一打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个推销人员。 季云算是明白了，就算你底子再好，进了宁皓的剧组也得遭受一番摧残。 “地下cbd，人生后花园！” “不好意思，我们是往下一层，好不好？” “这就是我们物业公司最新推出的服务项目——十八相送，一水黑，看上去就像黑社会，有没有？有没有！” “光张嘴巴不出声，有没有？假唱，有没有！早就告诉你们要和客户同喜同悲了，怎么能不rofessional一点。” “哈哈哈哈哈！” 观众已经笑的前仰后合。 主要是季云和黄博在电影里的表演太认真了。 两个人都一本正经的在干一件蠢事。 黄博那吊儿郎当的气质和季云实事求是的风格相得益彰，俩人只要站在一起就是笑料。 看到这一幕，季云也笑出了声。 他表演这一段的时候一心想着怎么锤死宁皓，也没想着反响会这么好。 黑帮将骨灰当成了毒品、考研二人组烧掉照片、杀手被冻成冰棍 一个个看似琐碎的故事被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随着剧情中黄博被设计成杀人凶手，观众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怀着这股心情，整个故事朝着接连不断的巧合发展着剧情。 这些巧合汇聚在一起，却一点也不显得生硬。 王讯饰演的警察从出租车上下来，望着迎面跑来的考研二人组，脸上露出了笑容。 观众也会心一笑。 黄博饰演的耿浩终于摆脱了嫌疑，并阴差阳错的获得了骑行比赛的冠军。 老季头是个知识分子，看着电影片尾的字幕飘起，他脑海中的思绪不断翻涌。 这部片子乍一看是一部纯粹的喜剧，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道理藏在里面。 是命运还是必然？ 故事中的耿浩只是遵循着自己的道路在努力，并没有什么惩恶扬善的想法，但故事还是顺着观众所希望的角度在前行着。 意图说教的电影太多了，这种把道理融合在故事中的电影才是真正的好电影。 老季头沉思半晌，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部片子不错。”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语文老师的能耐 “季云！我快死了！”万倩拍着键盘大喊道。 “嗯，我看出来了。”季云一脸淡定。 “快救我！”眼看画面中的角色血条已经变成了黑色，她连忙呼唤道。 “下次一定。”季云操纵着屏幕中的铁王八开始搓炉石。 万倩呆呆的看着他这娴熟的操作，终于出离了愤怒。 她噌的一声站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为我们保留火种呀。”季云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万倩掐着腰，气鼓鼓的说道。 “啊？你要是能一打二我也不至于逃跑啊，怪就怪你不够强。” 万倩深呼吸平复情绪，张嘴喊道：“阿姨，季云欺负我！” 季云还没来得及阻拦，就听门外“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回身一看，云妈已经提着一根擀面杖站到了门口。 她手中挥舞着擀面杖，让季云头皮一阵发麻。 “天天欺负我闺女你有意思么？你能不能老实点？不行去外面带着去！” “能。”季云秒怂。 “真不让人省心。” 待她转身离开，季云才松了一口气，白了一眼万倩，重新回到自己的电脑前。 为了让季云和万倩俩人能待的住，老两口特地给他的房间里放了两台电脑。 俩人也不懂什么配置问题，直接按照最贵的价格购置了两套。 电脑还行，除了看《西游记后传》之外其他干什么都不卡。 万倩给季云回了个鬼脸，俩人重新坐下，季云也老实了起来。 这一回的万倩多了点正事，就算接不到电影还有电视剧，就算接不到电视剧还有v可以出演，而且作为工作室里大熊猫一般的女性成员，海报宣传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她的闲余时间少了许多，自然也就没有了多少打游戏的工夫。 这两天刚刚闲下来，她心血来潮充了点卡，想回顾一下艾泽拉斯，然后就被新版本打了一头的包。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正准备下团开副本，季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万倩有点不高兴，季云现在忙得很，这是她和季云少有独处的时光，来电话的人可真可恶！ “喂？”季云接起电话。 “我是宁皓！”电话那头宁皓的声音控制不住喜悦。 “怎么了？我在家玩游戏呢。” “咱们那部《疯狂的赛车》火了！” “我昨天跟我家里人一起去看了，火很正常呀。” 季云倒是很淡然，这电影的质量不错，甚至在国内喜剧电影里也能排的上号，更兼今年的新年档确实没有什么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疯狂的赛车一枝独秀必然的。 “首日票房你猜猜有多少？” “3000万？” “你可真敢说啊，2300万！还在持续走高，明天我估计还能翻一番！” 季云眉头一挑，“你这么有信心？” “你看看网上，有一篇影评已经被炒疯了。” “影评还能被炒疯？” “就叫《疯狂的赛车——我所得到的收获》，作者名叫一个辛勤的园丁。” “行，我看看。” 左手提着电话，右手在电脑上查阅起来。 万倩上来询问：“怎么了？” “就是网上有一篇影评火了，跟咱们有点关系的。” 打上关键字，一篇洋洋洒洒两千字的影评映入眼帘。 好家伙，这是来写作文来了。 不过粗略的扫了一眼，这最起码是个满分作文的水平。 这篇文章从观影体验、故事内核、观感影响、后续反思、故事架构和人物塑造六个角度来切入，而且一点都没有剧透的段落，相反，还助长了电影中那种扑朔迷离的意味，让人忍不住升起观影的。 “首先是观影体验，整个故事十分流畅，导演的选角也十分巧妙，可以看出有一两个角色的演技还稍显稚嫩，不过对于角色的定位十分明确，并不给人出戏的感受。” “在中间段落中季云出场则是带足了惊喜，本来以为以他的长相是不适合喜剧片的，不过他用制造落差感的方式撑足了笑料。” “在故事内核上，这部喜剧是真真正正国人容易接纳并喜欢上的喜剧。近些年来，不只是电影，很多喜剧形式诸如小品、相声等都想要寓教于乐，在搞笑的层面上教会观众什么。但是这样反倒让他们在故事的讲述上难以取舍。” “为什么说这部电影是容易接纳并喜欢上的喜剧，是因为追根溯源，咱们的老祖宗就没有空讲大道理的习惯。《庄子》、《资治通鉴》、《春秋》这些经典无不是将道理掰开揉碎到一个故事之中，这样的方式才是我们所容易接受的” 两千字，酣畅淋漓。 “老实说，这是不是你自己写的，然后自己出钱炒作的？” 这篇称不上是影评，更像是一片观后感，然而这篇文章的文笔和思路都太过流畅了，很难让人不把作者联系到导演的身上。 帖子一天就增长了两千多条的回复量，季云摁下f5，回复量又刷新多了300多条。 季云在下面第一行就看到了一条评论：“宁皓别装了，我知道就是你！” “真不是我，我哪看过什么资治通鉴啊。” “行吧，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最好你那边在媒体采访中也称赞一下，让这事热乎下去。” “我明白，等年后回来咱再聊吧。” 放下电话，季云又仔细地浏览了一遍。 猛地，他发现有些不对劲，这种文风有些似曾相识。 滚轮下滑，季云想要找到这文章作者的回复。 然而作者上传后就好像销声匿迹了一样，面对众多回帖一言不发。 虽然没有看到作者的回复，可下面的一条评论却点醒了他。 “作者是语文老师吧？这种总分总的格式让我看着总有点出戏2333” 老季头正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的报纸。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眼睛里还带着红红的血丝。 季云默默走到他身边，一边削着苹果一边道：“谢了，老季头。” “啊？”老季头茫然抬起头，看到季云那张我已经全都知道了的表情后又低下头。 嘴里嘟囔着：“你要是有我三分本事，也不至于高考语文才得120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世事无常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的，新年的假期转眼间就要到头了。 万倩赖在床上做着布朗运动，这几日的悠闲让她完全忘却了往日的繁忙。 “快起来，你们剧团不是要九点报到吗。” 两天前季云和万倩就已经回到了住处，他们在家待了没几天都加一起重了差不多十斤。 再带下去就要胖的上不了镜头了。 “怎么这么快啊。”万倩从被窝里伸出两个手指，在空中一划，“咻！一眨眼假期就没有了！” “快点起来了，猫哥都醒了。”季云催促道。 万倩眯着眼睛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冲着季云的脸就亲了一口。 “，请给我的假期续费。” “这里只够五分钟的。”季云指着自己的脸。 万倩支起身子，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季云，又看了一眼闹钟。 刚七点，还来得及。 “那给我来一份一小时的！” 万倩已经离开，屋中只剩下一人一猫。 正准备打开电脑浏览一下论坛，季云的手机突然作响。 一条短信，来信人是宁皓。 简短的五个字：“天王盖地虎！” 季云立马回复：“宝塔镇河妖，莫哈莫哈？” 那边回信：“芋头！” 俞大脑袋？ “位置。” “老地方！” “马上到。” 季云穿上大衣，将猫粮盆倒满，嘱咐了一句：“猫哥看家。” 转身，下楼，打车，一套行云流水。 “师傅，去后海！” 后海，酒吧一条街。 季云走街串巷，进入了一处僻静的清吧，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走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之内，云雾缭绕。 “你们几个老烟鬼，能不能开窗通通风。” 季云一进门就被熏个够呛，赶紧走到窗边透了口气。 屋中三人正坐在沙发靠背上，从左到右依次是宁皓、黄博和许久没有露面的俞闵。 “你咋那么娇贵呢？抽的比谁都勤还嫌弃这嫌弃那的。”宁皓吞云吐雾，不屑的说道。 “我这衣服吸味。”季云倚在窗边，也点燃一根烟，“你们几个老货来找我干什么？” “出来喝点酒呗，还能有啥事。” 宁皓和黄博一脸无所谓，他俩现在是志得意满，不过俞闵此时的脸色倒是有些凄苦。 这也能想明白，毕竟由他执导的鹿鼎记开播之后就一直遭遇着口碑滑铁卢，收视率不见起色，观众口诛笔伐，两方压力之下他要是还能笑出来那才是真的没心没肺。 “你怎么了？跟别人欠你好几百万似的。”季云明知故问。 “让人骂了呗。”宁皓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俞闵张了张嘴，刚想回怼，却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低声道：“他说得对。” “我寻思导演一个个的都是没脸没皮的呢，还真会被骂两句就抑郁成这样？” “我自己看过之后都觉得烂。” 季云无奈，“这话你说到头了。” 前两部天龙和神雕他还算偶有亮点，和香江拍摄的版本还能被观众时常拎出来比较一番。但是到了这部鹿鼎记，真就没了什么话题度。 别说和陈晓春版或者梁朝韦版比了，就算是张玮健版本他也比不上。 俞闵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跟你们才这么说，媒体一问我还不是鸭嘴兽成精？” “那来拍电影吧。”季云适时抛出橄榄枝，“东方不亮西方亮，咱们电影电视剧总得亮一边呀。” 俞闵轻轻摇头：“我算是发现了，我现在已经被划到武侠题材的圈子里了，跳出这个圈子别说别人受不受得了，我自己拍着也闹心。” 宁皓斜着眼睛，嘴里没有好话，“你说你在武侠圈子里，你鹿鼎记也没拍好啊。” “关键鹿鼎记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侠剧啊。”俞闵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对比老版金庸剧，俞闵的优势在于大场面的塑造和选角班底，但是在鹿鼎记里，这两样优势荡然无存。 剧中既没有什么大场面，也没有什么酣畅淋漓的动作戏，对比于内功通神的天龙和神雕，这部剧中的大多数武林人士基本上属于看家护院级别。 选角就更白扯，一共50集，要描绘七个女主角，再给30集以俞闵的功力也描绘不出来。 “你那最后几集太水了，简直没眼看。” 宁皓的话里带刺，俞闵到是没有什么反应。 他能说的这么详尽，就说明他认真看了。 本来他俩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在绣春刀剧组时也是一样。更何况他现在失意，实在提不起和人拌嘴的心思。 “那就在你适合的领域干好呗。”黄博上来打着圆场。 他明白这一桌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要把俞闵绑上船。 国内能拍武侠题材的导演太少了，说得上来名的也就徐客和程晓东等寥寥几人。 内地就更少，你说俞闵手法不怎么样，但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呀。 “我的约还在华艺那呢。” 俞闵知道他们的想法，却也觉得可惜。 他和这些人都有合作，并且合作的效果都十分不错，但是合约这个东西就像是枷锁，把他牢牢的限制着。 “可以签作品约啊，多大点事。” 一语点醒梦中人，俞闵思忖一阵却也觉得不太靠谱，他犹疑着问向季云：“作品约有没有搞头？” “应该可以，最近没跟公司交恶。到时候你拍的电影都找他们当出品方，给他们也喝口汤就差不多。这事闻栋熟，让他去和华艺那边接洽一下吧。” 想到便做，季云一个电话达到了闻栋的办公桌上。 “喂？你问问华艺那边能不能让俞闵签跟咱们工作室签一个作品约。” “不规定几部电影，主要是让他们松松绳子。” “那咱们就提前立项，保证和他们那边不冲突。” “我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撂下电话，季云望向忐忑的俞闵，“放心等消息吧，闻栋是专业的。回去我把绣春刀二的本子发给你，你好好研究研究，别再掉链子了。” “行！”俞闵重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季云如此掏心掏肺的为他考虑，他一时间有些热泪盈眶。 曾经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靠着试镜时自己的看好才踏入了这一行，在剧组里人气最低，以至于自己要通过损他来提升其他演员的积极性。 然而时光流转，这人竟然要成了自己的上司。 俞闵心中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 第一百八十三章 闻栋在行动 新年档总是跟欢笑配套的，最早的贺岁片要起源于上世纪的香江。 瞄准新年的当口，家有喜事、恭喜发财、呖咕呖咕新年财反正沾上福禄寿喜等一众吉祥话的电影往电影院一摆，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内地最会做贺岁片的无疑是冯大炮，自90年代末期，每一年的贺岁档他都没有错过，不过他今年还在研究大项目——夜宴，整个内地市场上就剩下了疯狂的赛车一家独大。 疯狂的赛车一上映，票房就跟小火箭似的噌噌网上涨。 对比疯狂的石头，这部疯狂的赛车依旧是一窝笨贼换汤不换药，却能让观众打心眼里笑出来。 至于同期上映的疯狂的婚礼，不知道被甩到哪个阴沟里去了。 怀着这股势头，疯狂的赛车票房一往无前，直到下映，拿下了17亿的票房。 要知道，这部片子的成本可只有1000万。 大赚特赚，除了发行方和投资方的分红，层层抽水之后，落到公司里的钱也是个不菲的数字。 《疯狂的石头》、《绣春刀》、《疯狂的赛车》连续三部电影票房过亿，让宁皓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现在工作室的投资方可不只刘澈那边的一根线，各大投资商纷纷找上门，简直要把闻栋的门槛给踏破，只要是宁皓拍的，无论拍成什么样，他们都心甘情愿的给钱。 又送走一波企图合作的投资商，闻栋累的有些直不起腰。 “不是给你找了个助理么？还亲力亲为的。”季云琢磨着这次赚钱一定要扩大工作室的规模，不能指着这个元老天天干这干那的。 “刚出道的年轻人懂什么，还得给他作个示范。”闻栋冲着季云一笑，“没事，我当时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对了，俞闵的那个合同怎么样了？” “还在接洽，不过那边的态度不错，应该能在绣春刀二原定开机日期之前签下来。” 季云点点头，闻栋的办事效率不用他操心。 “对了，黄博和宁皓昨天走了，说是要去找找感觉。” 季云一愣，“找感觉？什么感觉？” “他不是要拍那部无人区么，本子已经写好了，想先让黄博融入一下角色。” 本来宁皓是不屑于用这种方法的，不过管琥已经给他打好了榜样，斗牛和杀生两部电影的准备周期甚至比拍摄周期更长。季云和黄博俩人在深山老林里呆了三四个月才让角色融入到自己身上。 “本子这么快就写好了么？” 季云也有点奇怪，年前的时候听说无人区的剧本还在打磨，又赶上疯狂的赛车宣传，他又让编剧述评接触一下高群树，讲道理以宁皓惫懒的性格，不应该完本的这么快。 “《西风烈》告吹，高群树听不进去劝，执意要自己写。” “意料之中。”季云点了点头，丝毫不觉意外。 这个本子纯粹是高群树一头热，现在也就琢磨出来个雏形。 他本来想拿着本子找王家兄弟要投资，不过他们俩也不是傻子，这本子上的毛病一挑一大堆，就用各种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得等着风声大爆之后，他才能凭着这阵风带来的名气开机立项。 到那时候，这本子别人可就更插不进去手了。 “那就不演了呗，强扭的瓜不甜。” “你倒是看得开。”闻栋斜眼瞥了一眼季云，讽刺道。“你现在基本已经处于无业的阶段了。” “好本子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有。” 季云可不会为了维持曝光度接一些烂剧本，一来他的钱够花，投资了几处将来会升值的地段坐等收钱；二来他得奖的心情确实有些迫切，这些破本子别说得奖了，连入围都够呛。 闻栋拍了下脑门，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赵氏孤儿别拍了，那本子注定扑街。” 季云挑了挑眉毛，“你怎么看出来的？他们给你发剧本了？” “剧本没发，还没写完呢。” “还没写完？” 这部剧从无极之后就开始立项，临近原定的开机时间就个把月了，现在剧本还没写完。 “你收到什么消息了？” “听说前两天陈凯哥把俩编剧高轩和任宝如给辞了，自己操刀剧本。” “怪不得呢。” 他前世看赵氏孤儿的时候就有种撕裂感，前三分之一是一节优秀的故事，后三分之二完全是自嗨的作品。 故事有一个明显的分割点，救孤完毕，婴儿长大成小孩后，整个故事就变得稀碎。 现在看来，就是陈凯哥这波操作的问题。 “凯哥导演还是别碰剧本了，构图和调度这些功底都非常好，为什么总往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努力呢。”闻栋也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谁也不希望能拍出《霸王别姬》这样电影的导演陷入泥潭。 说到底，还是赵氏孤儿编剧不够硬。 霸王别姬的编剧是卢苇，他想插手也插不进去。 这些大导演总是不太重视编剧。 “就是说三部电影都告吹了呗。” 他没提起狄仁杰之通天帝国，不过听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闻栋点点头。“狄仁杰之通天帝国是徐客执导的，应该用的大多是香江的班底。” 确实，除了华艺力捧的大冰冰和邓朝，电影中其他的角色大都是香江演员。 “咱们内地的演员在这些香江的导演眼里确实是没有什么竞争力，人家本土的演员都用不过来，他们只是看上了这块市场罢了。” 闻栋说的一针见血，甚至有些露骨。 要是香江的地盘能大上一百倍，也不会出现衰落的情况。 闻栋摩挲着下巴，突然想起来什么，望向季云，眼睛一眨不眨的问道：“你那部门徒拍的怎么样？” “挺不错的，我觉得我用了百分百的努力。” “不是这个意思，你和他们那些人混的怎么样？” “香江圈？” “嗯！”闻栋不住的点头。 “挺不错的，刘天王说我可以凭借这部片子在香江打开市场。” 闻栋沉思半晌，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面，“今年的金像奖你一定要去。” “金像奖还没公布入围名单呢。” “这个交给我，你先回去准备着。” “准备获奖感言？” 闻栋翻了个白眼，“你把我当超人了是吧？我让你准备一下走红毯的衣服。”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秘书是秘书，助理是助理 如果没有资本的运作，演员很难一炮而红。 就像过两年的流量明星，在成名之初都是用无数的资源堆出来的。 有的明星接代言都是反向掏钱，公司牌面大一点的能拿些分红，牌面小的干脆赔本赚吆喝。 投出去千八百万没个浪花的有的是，但是只要推出去了，收的钱就能成倍的往兜里回。 但是这条路走不远，这一行还是得靠作品说话。 很多流量明星都是先赚一波，等热度过去了之后转型，往演技派上发展。 前些日子的电竞网剧男主走的就是这个路子，网上通稿都在鼓吹他的演技。 其实只是矬子里面挑大个，整部剧里除了他没有几个会演戏的罢了。 “长得好看只是一个敲门砖，娱乐圈里真要走长久，还得看自身的演技怎么样，这东西是自己的，而且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厉害的东西。” 如今的闻栋就有了这番见解，倒是不愧他金牌经纪人的名头。 “所以呢？”季云抿着茶水，等着他接下来的半句话。 “但是演技这个东西是有专业性在里面的，我说好他不一定就好你懂么？”闻栋双掌揉搓，不好意思的说道。“就像张铜林，大家都在夸，我就觉得他演的不咋地。” “艺术的标准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人对于演技的认可也不同。”季云挑着眉头，“你不像是不知道这个道理的人啊？到底什么事，赶紧说。” 闻栋道：“咱们拍的这几部戏不是赚钱了么，我就寻思着要不要多招几个演员来充充场面。” “不是招了两个么？” 闻栋眯着眼睛，“你实话跟我说，他俩能镇得住场子么？有人拍戏会指着乔山和王芷俩人的鼻子说非他俩不可么？” “他们的形象得多久才能被市场认可？” “咱们又得等多久才能指着他们吃饭？” 三个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怼的季云哑口无言，确实，他俩的天花板显而易见。 笑星的上限是星爷，刀马旦的上限是杨子琼，他俩都够不上。 季云是准备把他俩当成长线去发展的，不过要是指着他俩吃饭，那可得有年头熬了。 见季云露出反思之色，闻栋继续说道：“咱们得找几个能撑得住场子的演员，不求有多好的形象，但是得有灵气。”闻栋语重心长的说道：“要不等你和黄博都忙起来，咱们工作室就运转不下去了。” 季云深吸一口气，点头道：“确实，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又白了他一眼：“有这想法不早说。” 闻栋无奈道：“早说也没用啊，咱们看好的别的公司也看好，也不一定能抢过人家，再说咱们那时候穷，养不起。” “那行，这事你全权负责，需要多少资金跟我说。” “别！”闻栋看他作势要走，连忙将他拦下。 望着季云疑惑的目光，闻栋露出一抹尴尬的微笑：“我想请几天假。” 季云一拍脑门，这才回想起来。 别看之前闻栋过得跟仙儿似的，可自打成立了工作室之后便开始连轴转，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回家休憩两天。 “你随意放假，我不拦着，只要公司不乱就行。” 闻栋一撇嘴，顿时感觉这个假请的真没啥意思，还没开始划价呢，对面先放弃了。“你可真不是个好老板。” 季云眼睛一瞪：“没让你007不错了，怎么给你放假还挑毛拣刺的呢。” “我这么大一个职务，要是一离岗公司肯定得耽搁下来啊，你不能轻易的把我放走啊。” 人呐，就是贱。 “好，那你别放假了，我明天把你椅子换成棺材板，什么时候你直接躺里面就算完。” 闻栋一笑，“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走了得有人接班呀。” “你不是还有你那个助理呢么？” “他没啥经验，得有个主心骨才能办事。”闻栋叹息一声，“他们这些刚入行的小伙子不是没能力，是没有勇气承担风险。” “也对。”季云点点头。 “嘿嘿。”闻栋古怪一笑，“主要是他们不懂老板的胃口，不知道老板喜欢什么就不好做决定。” “你什么意思？”季云总觉着他说这么多，话里话外的就是在点着自己。 “新招演员的事我已经公布出去了，应试的人也招揽的差不多了，今天中午十二点就开始。” 闻栋咧着嘴，终于坦露出了自己的本意。 “原来你是在这等着我呢。”季云失笑道，“就是直接把我架火堆上烤呗。” 闻栋推脱道：“演技这东西还得懂行的人来评判，我就是个门外汉。” 季云摇头，若不是自己开了天眼，闻栋看人可比他准多了。 “这些人就是冲着你们的名头来的，看到你之后价格也好谈。再者说，我也就不用再问你的意思了，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那谈合同的时候怎么办？” “这事听我秘书的就行，她门儿清。”闻栋摁下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轻声道：“来办公室一趟。” “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差点没让季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你助理不是男的么？我昨天来还看着他了呢？” “秘书是秘书，助理是助理，你可千万不要混淆啊。”闻栋目光闪烁，有点心虚的狡辩道：“你只规定了我找助理的年龄段，但是我收徒你拦不着吧。” “拦不住。”季云有些语塞。 “前台，助理和工作人员我都打点好了，你就坐那看他们表演就行了。” 闻栋拍了拍脑门，“最好能再找个人来唱红脸，要不价格不好往下压。” “那我就得唱白脸呗？” “你形象不就这样么，别总看轻了自己。” “行行行，赶紧滚蛋。”季云没好气的招呼着他。 “那行，我收拾收拾就撤了，有什么事拿不准电话联系，可能会没信号，如果我接不到你就给我发条短信，等我没事了就回你。” 季云纳闷：“去哪呀还没信号。” 闻栋目光望向窗外，低声道：“去趟香江。”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型真人选秀节目 “牧野男爵他愤怒了，他真的愤怒了，姑且，算是我偷了他的怀表” 大厅里，一个年轻演员正在表演着《我的1919》中程道明老师的经典片段。 季云端坐在主位之上，旁边坐着的是来凑热闹的万倩。 望着面前的演员，两世的记忆叠加在一起，不由得让他的心情感到有些唏嘘。 万倩一边看着桌上的简历，一边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季云，皱了皱眉，低声说道：“台词功底不太行啊。” “看下去吧。” 季云叹了一口气，这应该不是专业院校的学生，完全没有气息的运用，声音显得很空。 这样的开放招人会遇到很多人来浑水摸鱼，不过季云也没深究，毕竟这种事自己前世也干过。 为了梦想，不丢人。 年轻演员表演完，脸上还残留着丝丝涨红之色，有些紧张的鞠了一躬，“两位老师，我的表演完毕了。” “嗯！”季云低下头，看了一眼他的简历。 28岁。 “你不适合”万倩张了张嘴，感觉自己还是不适合充当红脸一角，她说不出狠话来。 话锋一转，她评判道：“你不适合这个角色，不光是形象上，你的气质也和这个角色不匹配。” “谢谢老师。”年轻演员又鞠了一躬，脸上露出丝丝喜色。 至少万倩没有完全的否定他，只是在他选的段落上有些不满意。 季云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说轻了，你不是不适合这个角色，你不适合这个职业。” “啊。”台下的演员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 “你不是专业院校毕业的吧？”季云一脸笃定。 他的脸色变得更红，嗫嚅道：“不是。” “你为了成为演员做出过什么努力？” “我看过演技方面的书，《演员的自我修养》。” 自打《喜剧之王》火了之后，大批怀着演员梦的人就成为了这本书的拥趸。 去横店到处溜溜，十个演员能凑出十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但是能有一个人看完就不错了，剩下的都拿去压方便面。 “你看完了么？”季云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能看穿他的每一句谎言。 “没有” “请回吧。”季云下达逐客令。 那人垂头丧气的离开。 “有点太狠了吧。”万倩有点看不过去。 “你那才叫狠呢，人家都28了，再不找一个正当职业还能就这么混着？他面对咱们两个都脸红的要充血，要是面对摄像机不得直接休克？咱们这行的先天条件就是不能怯场。他要是是听你一句，还以为自己真适合这条路呢。” 万倩顿时语塞，她这才发现有时候一句好话也能害了一个人。 季云也不和她计较，朗声冲门外喊道：“下一位！” 门扉大敞，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闷着头就往里面冲。 走到场中央，她骤然停下，双脚并立，“两伟老师号，窝叫宁有钱，尽田表演的是” “等一下！”季云感觉脑仁有点疼。“你说你叫什么？” “窝叫宁有钱！” “宁有钱是吧？” “是钱。” “莲？” “是钱！” “得，我自己看看吧。” 季云翻开一沓简历，才看到这位大姐的名字。 应秀娴。 这仨字还真是一点都不挨着。 沉默半晌，季云问道：“您会说普通话么？” “窝说的揍是普通话呀！” 万倩在一旁已经笑作一团，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形象。 “行了姐姐，您找个老师把普通话练一练再来吧。” “行嘞！” 老姐姐人也是心大，一点没犹豫，嗯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我觉着这姐姐就是来消遣我的？再说这是不是闻栋走之前给我挖的坑啊？” 正在抄写纪录的秘书小影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有可能人数太多，会出现少数情况，接下来会好的！” 果然，接下来的面试过程更加魔幻。 有要上来演反串的，穿上女装连胡子都没刮干净。 有对自己形象没有正确认知的，自己是国际脸。 最可气的是上来就模仿季云的，模仿的还挺像。 季云有些心累，他趴在桌上无奈的叹息。 万倩也有些累，她是笑累的。 这一场面试好像让他们搞成了魔幻选秀节目。 季云脑子里突然蹦出个点子，顿时指使起闻栋秘书，“小影，之前面试的过程都录下来了么？” 秘书一愣，点点头道：“都录下来了，以后是要备份留存的。” “好，你找咱们公司剪辑部的给剪辑一下，把有趣的段落给挑选出来，尽快发给我。” 秘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好的。” “你要干什么？” 秘书不敢问，但是万倩敢问，他要这些素材干嘛？难道要留存一份等生气的时候翻出来再看一遍？ “发网上给网友看看，顺便给签下的演员增加一些关注度。” 小影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 要么说闻栋心甘情愿的跟他干，大老板脑子里有东西的呀。 她们想的浅，季云还准备把这事做成个连续剧，既然他们都觉着这次的面试像选秀，那就莫不如把这事真当选秀来办。 “之前那些面试的人都留有联系方式，你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在短片中出镜的想法，如果没有就把他们的段落删去。” 现在的人还没关注到肖像权这回事，不过这事要是真火了，同行来排挤自己的时候就会抓上这个由头。 “最好再让他们签一份协议，别让他们踩着公司反咬一口。” “明白了，boss！” 内地03年就出现了电视选秀这一节目形式，从开播伊始就获得了相当不错的收视率，直到05年芒果台的《超级女声》正式标志着电视综艺进入选秀时代。 仅仅06年一年，就出现了《超女》、《快男》、《我型我show》等多档选秀节目。 但是这些都是选歌手，一个选演员的都没有。 他也没想着能把这种面试放上荧幕，只是借着个由头建立与粉丝对话的窗口。 从前公司的宣传太硬，都是些路透形象图什么的，这种新颖的方式更能让观众喜爱上。 往大了说是选秀，要是切碎了，那就是一个个vlog。 翌日。 网站上出现了一条视频，刚刚上传浏览量就已经突破20万，下面评论都是清一色的哈哈哈和心疼季云。 《季云的一天——怎么招演员就这么难呢！》 点开视频，映入眼帘的就是季云仿佛吃了苦瓜一样的脸。 “大家好，我是季云，我们公司准备面试新演员了！” “但是他们也没说这事有这么难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黄宣 “哈哈哈哈，我叫宁有钱！” “心疼季云，但是我笑出了声。” “再看一遍，赶紧更新！” 评论区已经被点燃，仅仅5分钟的视频在两天之内已经被播放了超过50万次。 这时候的点击量还没有注水，是真真正正的50万点击量。 闻栋助理小王坐在电脑前，向季云展示着不菲的成果。 “还不错。” 季云点点头，见识过网络兴盛期的他，对五十万的数据确实不太看得上眼。 有些可惜的事，如果有弹幕网站的话，这个视频会精彩的多。 “老板，地瓜网说要跟咱们谈一个合作。”小王见季云面色不变，还以为他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 “合作内容？”季云挑了挑眉，有心锻炼一下他的能力。 “他们说让咱们每周产出这个选秀的视频，地瓜网独家播出，帮咱们进行宣传。” 季云一皱眉，地瓜网这是明摆着看接洽的人好欺负，一句空口白话的帮宣传，就能拿下这么大热度视频的独家播放权？ “你觉得怎么样？”季云把问题抛给了他。 小王瞬间变得有些犹豫，“我觉得咱们获利太少。” “那多少合适？” 小王伸出一根手指，犹豫道：“至少要五十一百万。” “渠道是长线，比现钱重要。” 季云也不和他解释，只是稍微提点了一句。 若是跟他谈到以后的网站分成趋势，估计他也一头雾水。 闻栋懂这个道理，可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没有这种远见。 “哦。”小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季云无奈的摇摇头，眼界这个东西还得多听多看。 知道他一时间也明白不了，季云只能无奈的说道：“你去和网站谈一个长期的合作，不仅是这个类型的视频，后续其他类型的视频也要宣传。他们是寻求优质资源的一方，咱们可以占据主动权。” “那咱们应该要多少钱？” 怪不得闻栋说他不行，季云暗叹一口气。 “这个事你负责，超过基准线给你提成，基准线等闻栋回来定。” “好！”小王顿时干劲十足。 啧！ 季云转身离开，暗自检讨。 怎么我现在也开始画大饼了。 面试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自从网上的视频火了之后，来面试的妖魔鬼怪就更多了。 从一个招员工的节目完全变成了群魔乱舞。 虽说是开创了一个渠道，可是季云要付出的精力可就更多了。 送别了几位整活大师，就连门口喊人的秘书小影都有些无力。 “有请下一位。” 声音落下，面试厅的大门蓦然推开。 一个帅气的小伙低头迈步走进，在一侧打着哈欠的小影看见他的脸，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 这人看样子二十多岁，鼻子很大，却不影响整张脸的和谐，单眼皮，眼角有些下垂，给人很单纯无辜的感觉。 虽说不是绝顶的帅哥，但是看着舒服，观感清澈。 “两位老师好，我叫黄宣。” 万倩悄悄凑到季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很像刘凯威啊。” “嗯。”季云点点头。 他本都打算把这场选秀当成一次闹剧，没成想还真来了个可造之材。 黄宣挺不错的，鲜有黑料都被澄清，演技也不错，没什么花花肠子。 主演的《芳华》演技也可圈可点。 “你有表演的经历么？”季云低头看起黄宣的简历，沉声问道。 万倩也提起了兴趣，季云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的问问题了。 其他人上台他的第一句话通常是：“请开始你的表演。” 黄宣露出一个内敛的笑容，感觉脸还僵硬着：“我之前试镜过了《满城尽带黄金甲》中的小皇子一角，但是没成功。” “还有没有别的表演经历？” 黄宣摇头，苦涩道：“没有了。” “为什么没通过那次试镜？”季云终于抬起头。 “其实试镜通过了，但是在开拍前剧本修改了小皇子的年龄，我岁数不合适，就被替换了。” “嗯。”季云点了点头，没有多发一言。 黄宣有些失望，他想让季云给他一丝安慰。 他的经历有点惨。 父母婚姻破裂，不管怎么努力学习成绩不见起色，舞蹈训练过度导致受伤错过比赛，喜欢表演所以考遍几大表演院校全都失败，好不容易进了张一谋的剧组，结果临开机的时候就被换了。 更惨的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上映做宣传，需要舞蹈学院的学生上台演出，演出名单里面还有他，他含着泪上台演完。 本来他是不打算来的，甚至想直接了断了当演员的梦想。 不过还是按捺不住心头最后一丝悸动，看了网上的视频之后，他踌躇了一番之后还是义无反顾的参加了面试。 我总不能比那些人还要差吧？ 再说那些人明摆着是来搞事的，季云依旧对他们和和气气，自己就算演得不好也不至于丢了人。 要是这次再不成，我就回去跳舞，什么也不想了！ 然而他一来才发现，季云并没有那么和气，语气中甚至都带着丝丝诘问。 难道他视频中的和善都是剪辑出来的？ 当然不是。 因为他有心将黄宣签入公司，所以才会对他区别对待。 他这个面试本来不掺杂一丝情感，但是既然放到了网上，就要利用起观众的观感。 他对黄宣越严厉，观众对于他的印象就越深刻。 “你要演什么？”季云平淡的问道。 “我要演杀生中的一段。” 万倩一笑，“他这是冲着你来的。” 万倩对他的观感不错，有心帮帮他，但是季云丝毫不为之所动。 “哪一段？” 黄宣道：“最后吃药的那一段。” “准备好了就开始。” “好。” 这段戏他已经不眠不休的琢磨了三天。 剧中季云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都像公式一般牢牢记在心底，不会出一点错误。 但是季云此刻的平淡让他的压力倍增，心中不住的打起鼓。 他的胸膛不断起伏，就连小影都能看出他此刻的紧张。 万倩展颜一笑，突然打岔道：“你是你们学校的校草吧？” 脑海中还在回味着这一段的剧情，黄宣突然被万倩这句话给打断，愣了一秒后脸色泛红，挠挠头：“我不是。” “别紧张。”万倩展颜一笑。 黄宣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低声道：“谢谢。” 季云在桌下捏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责怪的眼神。 就你会当好人。 这一句话岔开，让黄宣顿时放松了许多。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先卖个关子 评判一个演员是否入门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看他能否一瞬间哭出来。 这事真没那么难，平常生活里谁不认识几个说哭就哭的戏精朋友。 简单一点的就看灯光不眨眼，酝酿个一两分钟就有感觉了，难一点的就调动情绪，回想一些伤心往事。 “把灯关了。” 季云对他的要求无疑是极高的，直接下令小影把灯关掉。 不只是防止黄宣投机取巧，更重要的是这一段的表演在昏暗的环境中更能牵动情绪。 他能通过表象得知黄宣的演技，但是看视频的观众可能会因为太过明亮而捕捉不到黄宣的情绪。 他想要的观众的评价是：黄宣演的很好，就算正主在对面也让人眼前一亮。 而不是：黄宣演得好，但是和季云比差了一大截。 “用搭戏么？”万倩抬头问道。 之前的群魔乱舞确实是有意思，但是看多了也无聊。 呈现在视频中的是笑料的合集，可几十上百人才能提炼出五分钟的精品内容。 大多数人的整活都是枯燥且无味。 好不容易来了个正经面试的，万倩也提起了兴趣。 “可以么？”黄宣面露喜色。 他之前在表演这一段时对着的都是墙壁，是镜子，如果真的有个专业人士来跟他搭戏的话肯定能表现的更好。 季云将跃跃欲试的万倩拦在身后，“可以，我来给你搭戏。” “啊？” 黄宣还没来得及说话，季云已经站起身绕到桌子前。 “开始你的表演。” 季云冷着脸，再没有给他机会反驳。 “好。”黄宣无奈接受。 万倩也拄着脸静下心来观看，她现在有点明白季云为什么要为难黄宣了。 这人有点太自卑了。 好像卑微到了泥土里，甚至比第一天他们遇到的那个演员还要不堪。 这行的先天条件就是不能怯场。 他要是面对季云的刁难都会怯场，将来要怎么面对导演的挑刺？ 黄宣眼睛一闭，再次睁开，已经是牛结实的状态。 季云眼睛一亮，黄宣肯定是下了一番功夫，进入角色很快。 他蹲在地上，仰望着脸色淡然的季云，仿佛对方已经成为了戏中的马寡妇。 “噗通！” 黄宣轰然跪在地上，双膝与地板撞击发出猛烈的炸响。 “我来嘛我来。” 双手虚捧着，牙齿不断地在手掌中撕扯。 一瞬间所有的苦楚全都涌入心头，眼泪瞬间从眼中滑落。 咳嗽，抽噎，他的台词已经含糊不清，可是情绪依旧饱满。 “娃儿无过。” 哀求之声让他的声带微微颤抖，整个人无助的望着马寡妇，企图她能稍稍改变心意。 我这个人已经烂了，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娃儿无过我来” 请让我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他痛苦的团成一团，蜷缩在一起。 秘书小影的共情能力比较强，看着黄宣卖力的表演，此时也已经泪流满面。 仅仅五分钟的片段，就让黄宣不眠不休的琢磨了三天。 黄宣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泪痕，期待的望着季云，等待着他的评价。 季云转身回到座位上，朝万倩道：“你先评价一下。” 万倩点了点头：“表演的不错。” 黄宣抿着嘴笑了起来，他终于得到了一丝肯定。 “但是表演缺乏层次感，但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你没有什么表演的经历。” 万倩顿了顿，“你应该看过很多表演方面的书吧？” “看过一些。”说到阅读量，黄宣终于自信了起来。 “但是没有一个好的老师来指正你，所以你有很多的问题想不通。你的表演有些生硬，像是对着季云的表演找书本上的理论一个个的往上套，通过书上的原理合理的解释出季云的演法后模仿下来。” 黄宣一愣，他没想到万倩看的竟然会这么透彻，简直一丝不差。 “是的。” “你最大的问题是只表演了这一段，前面的故事你没有沉淀过，少了一些情绪的递进。” 万倩很少说这么多，可是黄宣刚才这一段的表演着实让他眼前一亮。 “我这么说可能也比较书面化，情绪递进是指一段表演中，从0到100需要1，2，3，4，5一步一步实现的。就像火锅的锅底，从不辣到微辣，再到中辣，再到麻辣一步步递进。”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万倩说的已经十分直白，黄宣要是再不明白都对不起这么久的努力。 “我明白了，谢谢老师。”黄宣深深的鞠了一躬。 他在演绎的路上一直踽踽独行，很少有能指点他的人存在，万倩这番点拨让他瞬间茅塞顿开，从前的一些困惑也迎刃而解。 就算今日没有成功，对于他以后的表演也是一番洗礼。 “总的来说，你表现的相当不错。” 说完，她侧过身，望向季云。 季云沉吟半晌，眉头皱起，看的黄宣心中猛跳。 “你知道齐白石大师画的虾么？” 季云没有直接做出评价，而是反问了黄宣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我知道。”黄宣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他画的虾有几条腿？” “啊？”黄宣一愣，从记忆中翻出这条信息，反正不是十条：“七八条？” “五条。”季云也没心思纠结他是否知道这事的缘由，直接跟他解释道：“第一个原因是因为五条腿好看。” “原来如此。”黄宣瞬间明白了什么。 季云是在不满自己模仿他。 虾十条腿是真实的，但是不是最好看的，不能什么都学。 “第二个原因呢？”万倩仰起头问道。 她十分想撬开季云的脑袋，背台词背的不利索起早贪黑的，记这些破事却过目不忘。 “第二个原因不说也罢。” 万倩一瘪嘴，他卖关子的时候最欠揍了。 第二个原因季云说不出口，因为他也不懂。 齐白石大师说艺术贵在似与不似之间，太像则谄媚，不似为欺世。 这句话要是跟黄宣一说，就像对一个刚练剑的人讲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他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你这段表演我只能给你打60分。” 黄宣有些丧气，这离他自己心中的评价相去甚远。 “你回去等消息吧。” 一句话无异于直接宣判失败，黄宣的脸顿时灰败下来。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老师。” 见黄宣转身离去，万倩顿时问道：“他演的挺好啊，为什么不要他？” 季云笑了笑：“我肯定签他，只是我得让观众反应一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夜·店》 这个活动是真的不轻松，公司里的后期会剪辑视频，但是完全不懂综艺的套路。 剪出来的东西以现在的眼光看是可圈可点，可是以后世的评价来说就是乏善可陈。 时代是不断进步的，他们没经历过娱乐业井喷带来的革新，对于综艺的概念都是模棱两可，更别说让他们剪辑出成品了。 以至于季云白天要主导面试，晚上还要亲身下场指导。 不过好在季云乐在其中，倒也不觉得累。 他是个闲不下来的主，在家呆不住。 万老板最近上夜班，剧团里有一个新话剧要排，还要为试镜《闯关东》做准备。 家里就剩下了一脸忧郁的猫哥，还不如来公司消磨下时光。 “老板，这个视频发之前要和地瓜网协商一下么？” 加班加点之后，视频终于剪辑完毕，小王凑到季云的身边询问起接下来该如何运作。 “先发到尤酷，晾他们两天。” “好嘞。”小王眼睛一眯，也觉得这个方法好。 “货比三家，谁给的多就选哪家，不能可一棵树上吊死。” 签下了黄宣，季云的心情不错，也就多说了两句。 “知道了老板。” 小王屁颠屁颠的回到岗位上，上传起今天的视频。 季云工作室更新的视频就和综艺节目差不多。 凭借着第一期新颖的内容，一经发出就收获了大批拥趸。 第二期视频刚刚没发出多久，就迎来了大批网友围观。 “怎么这次还上传到尤酷了，找了好久。” “来了，每周的欢乐源泉。” “周指活！” 随着视频的观看量增多，评论区的风向也渐渐改变。 “看了这么多妖魔鬼怪，我还真以为这是个娱乐节目。” “这个黄宣跟季云不是一个帅法。” “这个黄宣真的挺不错的，实名支持季云工作室签下他。” “支持+1！” 看着观众热烈的反响，季云露出一丝喜色。 黄宣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虽然他还没登上大荧幕，可是凭借着这个视频已经让他先火了一把。 他在季云心中的地位和乔山、王芷不同，他俩受形象限制，以后的戏路肯定不会有黄宣那么广。 季云得付出更多的努力去为他造势。 “5年合同，没有什么捆绑条约，我们会给你极大的自主权，不过违约金比较多，可能是别的公司的几倍。” 望着面对而坐的黄宣，季云温和的说道。 接到电话，打车来到公司，就这一路上思前想后，黄宣心中的惊喜依旧没有熄灭。 看着面前白纸黑字的协议，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您真的要签下我？” 季云一笑，“当然是真的，如果你没想好，可以回去慢慢考虑。” “不不不！”黄宣连忙摆手，一把将合同握在手中。 他的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看着面前这份来之不易的合同，眼中慢慢凝结出水雾。 深呼吸，平静下心情，黄宣翻开手中厚厚一沓合同，浏览内容。 一直看到最后，他的眼角才猛地一抽。 这违约金，好像是个天文数字。 看着那一串的零，他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小小的受了点惊吓，旋即心中升起一阵无所谓的心态。 反正自己不会跳槽。 他不是傻子，可以说经历了这么多挫折之后他看的要比平常人更加透彻，为什么季云不在当日直接签下他？ 而是绕了个圈子，等视频上线之后才和他签署合约。 不就是为了让他先火一把么。 “违约金这事就是个幌子，你不跳槽永远也不用在意。五年之后我们会再次想你提出续约申请，你自己选择是否续约。” 季云似笑非笑，话语中有好似在点着他。 “放心吧老板，我肯定不会跳槽的，是你给我的这个机会，知恩图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黄宣眼神真挚，他有了解过，这一行的合同大都是十年起步。 “那就好。” 季云放下那故作深沉的脸，这表情实在太累。 但是闻栋每次和人谈判用的都是这副面孔，确实很有用。 “你先报个演技进修班，把基础夯实一下，有些东西没人教给你就是隔着一层纸。” 说完这句，季云又开始头疼起来。 他现在手里的资源还是有点少，一肚子的剧本不是拍不出来就是拍出来没人看。 乔山和王芷他都是半放养的状态，但是他俩和黄宣不一样。 黄宣是刚刚入行，正处于摸索阶段。 他俩是属于已经踏过小白阶段的演员了，不算进剧组的次数，就是在学校编排剧目的次数也远超黄宣。 更别说俩人还各有所长。 现在工作室正筹备两场戏，绣春刀2和无人区。 绣春刀2满坑满谷，实在塞不进去人了，无人区里也不需要这么一个白面小生。 得给他安排个去处，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若是一味学理论，一辈子也出不了成绩。 正在纠结间，季云的手机突然作响。 季云掏出一看，来电显示上出现了徐铮的名字。 “喂，云哥儿？” 接起电话，徐铮诙谐的嗓音从话筒中传了过来。 “在呢，老徐怎么这么有空呀？” “你那边有没有时间，我们这撺掇了一个戏，需要一个帅哥。” 季云抬头一看对面的黄宣，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真是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 “什么戏啊？” “夜店，小成本” 徐铮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这部戏的成本确实有点小，季云一出马可能单就片酬就得抽到剧组大动脉上。 不过他是真的没办法了，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油面小生出道的时候，还能交结几个帅哥。 但是自从风度翩翩的发模摇身一变成了秃脑亮，他认识的都是宁皓、黄博、王讯这样的丑八怪，季云算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有演技的帅哥了。 最重要的一点，季云这人讲义气。 三两杯白酒下肚，说不定能给他侃成免费出演。 要是再跟他打点感情牌，指不定还能让他倒投点钱。 宁皓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我不去。” 季云差点没骂出声来，这部夜店他哪能不知道，拢共也没几百万的投资，让他去指定又是杀土豪的活计。 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啊。 “那真是太可惜了。” 徐铮有些沮丧，他还指着动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呢，没成想电话里就给自己拒了。 “别着急啊。” “怎么着？你回心转意了？” “不是，我去不了我给你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帅哥就行了呗。” “谁啊？你们公司新签下来的那个？”徐铮一愣，回想起今天上午看到的那个视频。 “对。”季云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他。 徐铮是个人精，知道季云耍的手段，黄宣自身条件不错，季云肯定不会放过。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黄宣的外形，遂点点头道：“行，那你让他过来试试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抓到个导演！ “小影你别当秘书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黄宣的助理。” “真的吗？！”小影顿时高兴的差点没飞起来。 “咳咳！克制一下。”季云无奈的咳嗽一声。 小影顿时收敛下来，心中泛起一丝愧疚。 闻栋对她真的挺好的，关怀体贴。 说是全职秘书，可是什么都不让自己干，每天就端茶送水月薪就能拿到小4000块的工资，这么蠢好的上司上难找。 虽然很惭愧，但是黄宣帅呀！ 小影偷偷打量了一眼黄宣，眼睛都变成桃色，刚刚的一丝羞愧一秒钟化为乌有。 “让小王再找个人跟你配合。” 虽然自己喜欢独来独往，可是旗下的艺人他都安排了助理，毕竟他们心眼少，多几个人帮衬能少挨些欺负，少犯点错。 小影喜欢黄宣，他看得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这原因放弃这个决定，反而有种鼓励的意味在里面。 闻栋需要静心，一个平均每年要面对上百女菩萨的主不差小影这一朵花。 女追男隔层纱，看黄宣一副禁欲系冰山的模样，恐怕也顶不住小影的几波攻势。 贴身助理，一不小心就得擦枪走火。 若是真的柳下惠转世，那也没啥影响，毕竟说穿了俩人就是同事关系。 要是失守了，对公司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有点卑鄙，不过闻栋喜欢。 季云默默把屎盆子扣在闻栋头上，虽然这个决定是他说的，但是他肯定是跟闻栋学坏了。 “老板，这不太好吧。”黄宣有些扭捏，他实在受不了小影那含情脉脉的眼神。 “没事，小影心思细腻，能帮衬帮衬你。”季云笑眯眯的安慰道。 她心思细，但是胸怀广啊。 黄宣抬头对视一眼，探照灯有点晃眼，赶紧默默低下头，以图掩饰刚刚目光的落处。 季云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两人的面色，脸上露出闻栋的标志性奸诈笑容。 “老板，《夜·店》的剧本和资料传真过来了。” 小王雷厉风行的走了进来，把视频版权的工作交给他之后，他办事走路还真有了点闻栋身上那种果决的风范。 伸手将剧本接到手，季云默默点头。 “徐铮饰何三水、杨清饰老板娘、张佳译饰抢劫犯、李晓露饰唐小莲” 小影也瞬间转变了思维，整个人都奋进了许多。 凑到季云的身边，探着头看着剧本中的安排。 这两日她和季云的接触比较多，和小王那种敬畏的心情不同，她不怕大老板，甚至有时还喜欢跟他开玩笑。 “老板，有什么需要嘱咐的么？” 一股子廉价香水味窜到了季云鼻尖，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涨工资，换香水，别出去给公司丢人。” “哦！”小影面色绯红。 季云向黄宣吩咐道：“你拿着你之前看的那些书，书本中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张佳译老师，表演上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徐铮。杀青了也别走，就赖在那。别让徐峥闲着，你少拿的工资得从他的学费里抠回来。” “哦，好。”黄宣见他说到自己，立马坐直身子，仿佛在认真听课的学生一般。 “还有，离女主角远点” “啊？”黄宣愣愣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签下了黄宣，季云的心态也放松了许多。 现在怀揣着演员梦的愣头青一抓一大片，想要找到真正热爱表演，安心打磨演技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10年后成名的演员几乎都会受到观众的口诛笔伐。 毕竟这个时间段太难捱了，前面是流量称王的小鲜肉，后面是一大堆的老戏骨。 流量赶不上人家，演技也赶不上人家，挨骂都没有人帮你回嘴。 这时候靠着演技为自己正名的年轻演员才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黄宣已经不年轻了，他是84年的，仅仅比季云小两岁。 季云已经成名，他还在行业的门檐上挣扎着。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这一行也是。 大器晚成的有，不过不吃这碗年轻饭可能再过两年就吃不上了。 人家有的女演员都奔四了，还在一天天的发着通稿吹嘘自己少女感十足。 为什么？不就是怕丢了这碗青春饭么。 你劝她们沉淀演技，人家还得骂你不识好歹呢。 巩皇和曼神三十岁之前就奖项拿到手软了自然不需要鼓吹少女感，她们要啥啥没有，一堆野鸡奖项充门面，再不让青春停留些日子，难道退休回家带孩子去？ 所以季云只找两种人，一种是天才，另一种是能沉得住气的。 唉！ 这么一想，这两样我都占了。 乔山坐在季云身边，眼看着他的脸从平静转向洋洋自得，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总，你让我来这干什么呀？” 面试现场，乔山不光有所耳闻，甚至视频也看过不止一遍。 被季云叫来的时候他就有预感，真坐到这个位子上时心情还是有些澎湃。 大老板这是准备捧我了？ “让你来活跃气氛。” 万倩不在，自然得换个人来唱红脸。 三找两找，这事就安排在了同样赋闲的乔山身上。 “得嘞，老总，你就瞧好吧！” 乔山耍宝似的重新摆了个滑稽的架势，一嗓子喊向门外：“下一个！” 推开大门，一个二十来岁的精瘦男人进入了面试厅中。 他朝屋中打量了一眼，正过身低头朝两人鞠了一躬，“两位老师好，我叫忻玉坤，来自长安。” 有意思，季云顿时来了精神。 又抓到一个好苗子！ “你不是演员吧。” 乔山的眼睛也灵，这人身上没有演员的那种劲，反而有种阴郁的文艺气质，不是画家一类的就是导演编剧之类的文职。 忻玉坤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是一个导演。”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羞涩：“电视栏目的导演。” “做过什么节目？” 虽说对他有些了解，可是季云此时也不能表露出来。 “在我们当地的电视台导过几档栏目，不过没什么名气。” “那你怎么想来我们这呢？”乔山道：“我们这里是招收演员的地方。” 忻玉坤尴尬道：“我寻思那些人都可以来，我应该也能碰碰运气。” 季云展颜一笑，化解了他的紧张：“没事，导演我们也招。” 乔山也看出了他的不自然，当即缓和道：“你有什么项目，拿出来看看，小刀拉屁股，给我们开开眼。” “我有个本子。”忻玉坤从挎兜中掏出一沓皱皱巴巴的a4纸，恭敬的递到季云面前的桌上。 “这是我写过的一个本子，你们先过目。” 季云一把打开乔山那无处安放的猪蹄，将a4纸铺展开。 《礼！礼！礼！》 第一百九十章 我感觉他针对我！ “这名起的挺有意思的。” 季云一愣，还以为他递过来的会是《殡棺》。 不过一想也对，现在的他刚刚毕业，能力有限，离创作出心迷宫的高度还有点远。 “这是我给台里领导递交的剧本。” 忻玉坤揉搓着双手，表情有些窘迫，这是他手上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本子了。 季云点点头，浏览起纸上的内容。 故事讲的是小李给领导送礼，礼品几经周转，谁也没发现礼品里藏的钱。 后来领导把礼品扔了，被一个捡破烂的捡走了钱。 他用了三条线，还穿插着平行时空的元素。 小李努力想和领导说明礼品中藏的钱，却不能将这事漏在台面上。 领导对小李不屑一顾，甚至因为送的礼物太过寒酸而对他更不看好，捡破烂的阴差阳错捡走了钱，却又碰到前来寻找的小李，一时间内心挣扎不已。 三线并行，很有新意，冲突很激烈，十分具有戏剧性和讽刺性。 “不错。”季云点点头，给予了他一个肯定的评价。 忻玉坤脸上露出喜悦之色，“电视台的审片人说，太复杂太绕，和我们栏目剧定位不一样，是部失败的作品。” “确实有点绕，但是如果将主线摘出来，加入一些有力度的支线后，会是一部不错的微电影。” 忻钰坤目光大亮，没想到季云对剧本还有这番见地。 猛地想起季云是绣春刀的编剧，对于剧本的事肯定比自己要在行。 不过这么一来就不好打信息差了。 季云的工作室都是大制作，可能会对自己的栏目剧有些不屑一顾。 再说微电影的体量确实有点小，可能难入这些人的法眼。 他连忙解释道：“我觉得微电影还是有市场的，现在网络上对于电影的版权放映有限制，但是微电影却可以捕获大量的观影人群。微电影肯定会随着互联网的革新快速发展，很快就能占据一大片市场。” “确实。”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股远见就超越了一大堆导演：“你不光是来应聘的吧？” 忻玉坤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自己的心事被戳破，让他一时间有些窘迫，他扭捏道：“我想把这个故事拍下来，这是我的梦想！” “拍！可以拍！梦想这么宝贵，一定得给他实现咯。” 季云丝毫不拦着，“你预算是多少？” 忻玉坤狂喜，嘴唇都在不住的颤抖着，这次来季云工作室面试真是明智的不能再明智的选择！ “20万，不！十万，十万我就能拿下！” 这个本子虽然线索比较多，但是拍摄难度并不算大。 与其说是个微电影，不如说是个小品，只是把街头撂地的活计搬到了荧幕上。 至于演员片酬？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两座演艺高校都不远，随便找几个愣头青，2000他们都愿意演。 “诶！”季云摇了摇头，“不行！” “不行么？”忻玉坤有点失望，再次一咬牙，狠狠道：“五万就行，你投五万，我保证能给你带来收益！” 大不了再砍去一些支线，摄影、剪辑、配乐我都一手包办！ 他的心里憋着口气，不只是看好这个本子，更想拍出些成绩狠狠的打一次前领导的脸！ 眼看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再不能让自己的心血流产。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云笑着摇摇头，“我出50万！咱们给微电影再提提速！” 忻玉坤霎时间失声，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嗡嗡直响，脸色瞬间涨红，颤抖着说道：“我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去财务部拿钱！” “好！”忻玉坤喜极而泣，一连鞠了四五次躬，“老板！我现在就去准备，下次回来绝对给你带来好消息！” 风驰电掣，忻玉坤一溜烟就没了影。 乔山坐在一旁目瞪口呆，50万？ 自己上一部《疯狂的赛车》片酬是7万，也就是说自己得演七部赛车还倒欠一万？ 这人拿了个狗屁不通的本子就能抵得上自己七部片子的努力？ “老板，咱们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一下。” 季云抿着茶水，望着忻玉坤火急火燎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考虑什么呀？” “咱们公司的导演资源确实是不够，但是也不至于投资一个栏目剧的导演吧？还五十万？再说咱们没签约，他拿了钱跑了怎么办？” 这一句话却是点醒了季云，他顿时放下茶杯，心头暗暗思忖起来，他们公司的导演确实有点少。 宁皓的路子有点单一，艺片他不擅长。 文艺片这东西市场上肯定是有需求的，就像大鱼大肉吃多了，吃点小菜也能调节胃口，不能完全抛弃这一部分观众。 一方面是提升公司的口碑，另一方面是文艺片在拿奖方面有先天性的他本人是张大胡子的关门弟子，虽说和季云关系莫逆，也不能全然算作工作室的自己人。 还得再招人！ 50万在他眼里不是事，如果真能砸出个好导演来，500万都不嫌多。 “50万”季云嘴里咂嗼着，还是觉得自己投入的有点少。 “下一位！” 见季云越过这个话题，乔山无奈的叹了口气，老板怎么都好，就是不听劝。 乔山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是不是老板突然发现自己被骗了，现在正在后悔，所以才会选择岔开这个话题。 那自己刚刚的一番话是不是会让他更加难堪，乔山叹了一口气，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就当用50万让老板成熟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乔山还在纠结着，季云已经开始面见起下一个人了。 “老师好，我叫章猛。” 进来的是个粗豪的汉子，一副北方人的长相，约莫一米七八的长相，配上略显臃肿的躯干，远远地站着就好似一张门板。 季云一抬眼，看到这人就觉得有些眼熟。 琢磨半晌，才回想起来这人的身份。 “你是那个编剧？” 章猛一愣，没想到季云竟然认得出自己，旋即露出拘谨的微笑，点点头：“是的。” 乔山满头问号，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他没听说哪部电影的编剧叫章猛啊。 “我写过几个小品的本子，今年春晚上的语言类压轴作品就是我写的，成绩还行。” 乔山恍然大悟，“今年春晚那个《说事儿》的小品是你写的？” “是的。”章猛的笑容中还掩藏着丝丝自得之色。 “我有写了一个本子，但是找不到门路，想拍出来。” 章猛的性格很直白，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什么本子？” “耳朵大有福。”章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乔山，赶紧别过头去。 “你是不是看着我之后才想到的剧本名？”乔山气急。 眼看着季云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乔山暗叫糟糕，老板这是又意动了。 他连忙抓住季云的手臂打岔道：“老板，我感觉他针对我！” 第一百九十一章 钱是王八蛋，我们要尊重梦想！ 现在国内的电影市场还处于僧多粥少的阶段。 每年冒头的就是那几张老面孔，导致观众看的不是大片就是喜剧。 问题是大片没有好莱坞的大，喜剧的上限太低。 这么下去国内的大盘早晚被好莱坞瓜分干净。 因此，贾科长创立了“添翼计划”，小崔创立了“新锐导演计划”，黄博组建了“hb+u新导演助力计划”。 这些计划的推出，就是为了扶持一些新人导演，让这块市场多出些生命力。 这些计划中最为成功的，就属宁皓主导启动的“好猴子72变电影计划”，一共扶持了十位优秀的电影人。 这十个人中，包含有《我不是药神》的总导演文木野和《绣春刀》的正牌导演陆洋。 一般来说这样的导演扶持计划总是想在这些导演身上捞点好处，就像养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然而宁皓这人还是有点社会责任感的，可能是出道时就受过刘天王的照顾，所以他提供了强大的制作平台，从前期的资金、剧本，到中期的制片、演员、特效，再到后期的宣发支持全都予取予求。 并且最难能可贵的事，他不为这些导演的作品设定硬性指标。 完完全全的任其生长。 导演本来就是个烧钱的职业，他这么放任不管，任由这些人不为票房考虑，那就更烧钱了。 季云的五十万投入跟宁皓的手笔一对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季云不怕砸钱，就怕投钱之后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 但是如果这些导演有功底，那他不妨放手一试。 章猛无疑是有功底的那一个，从《钢的琴》这部电影中就能看得出来，他的身上充满才气。 “本子给我看看。” 季云伸出手，虽说他对章猛万般看好，恨不得直接将他签下来，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章猛嘴一咧，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剧本我还没写好。” 乔山脸色有些古怪，这人好像真就是专门来消遣他们的。 你说他是骗子吧，人家能写出那么多他不是骗子吧，这现在不就是干的空手套白狼的活么？ 章猛脸色涨红，自己手里也没个本子，纯靠过去的成绩实在是很难打动人。 他来这里也是带着试试看的姿态，和辞了工作的忻玉坤不同，他打的注意是季云这说不通就回去接着写小品本子，等什么时候有钱了再出来拥抱梦想。 反正饿不死。 章猛感觉自己这事办的也有点不地道，不过来都来了，他总得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 他硬着头皮道：“这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下岗工人退休后的生活，竞争力在于笑料和故事背景。” 季云点点头，笑料这一块他很放心，《功夫》和《说事儿》这两个小品本子在赵老师的职业生涯中也算得上是佳作。 “背景的优势体现在哪？” “主要是东北的城乡有种落后的乌托邦主义，先进的工业技术慢慢的被时间淘汰，从原来人们给这些极其报以的未来，到被时代摧残，走向没落后的反差感。” 季云也明白，用后世的词来概括，就是蒸汽朋克范。 而东北人天生的浪漫主义乐观精神也对这种艺术背景带来了诸多裨益。 “你觉得怎么样？” 季云没有回话，而是问了问身边的乔山。 乔山也有些唏嘘，他也是东北人，那边的情况可不就是他说的这样么。 从全国最大的重工业基地转型为天下粮仓，这片黑土地上就是有这种时代的反差感，所以章猛的话一出，他就不自觉的为这部片子畅想起来。 但是想归想，作为公司的员工，他不能因为这种认同感让季云为这个空手套白狼的人掏钱。 “我觉得他说得对，但是” “说得对是吧。”季云一拍乔山的肩膀，将他后半句话打断。“你要多少钱？” “啊？”章猛一愣，没想到对面这季云比自己还要直截了当。 “100万，一百万就行！” 季云一笑，“你想请谁当主演？” “额，我觉得范维老师的演技十分不错，能担当这个主角。” 章猛和范维有过合作，请他来还能拿到个情谊价，至于其他的群演，他手底下也有些资源。 “范维老师我也认识，但是100万不够。” 章猛嘴里有点发酸，100万确实是不够。 他本打算拿下这一百万之后拉起剧组，看还能不能再凭借范维老师的名头再拉点投资。 “这样吧，我给你批三百万。” “啥？”乔山的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刚刚就白给了50万，现在一张口就发三百万？ 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老板，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那四百万够不够？”季云挑着眉问道。 “够了够了！”还没等乔山反应，章猛连忙摆手，“三百万就够了。” “那签约拿钱。” 季云一把掏出“卖身契”，啪的一声拍到桌面上。 章猛看都没看，一步窜到两人身前，唰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生怕季云反悔。 季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也有些好笑。 他还怕章猛反悔呢，只要《钢的琴》拍出来，这三百万就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那我就先回去张罗了。” “去吧。”季云面带笑意的摆摆手。 眼看章猛离开，乔山再憋不住，“老板，你冲动了。” 看着乔山滑稽的模样，季云有些绷不住笑容，“怎么了山子。” “上一个50万咱们就已经投的不明不白了，那人只是个栏目剧导演，咱们连他的栏目都没看过，直接给他撒钱是不是太武断了？” 季云点点头。 当然不是肯定他的话，而是对乔山的一片赤诚感到安心。 《耳朵大有福》这部片子也是一部小火的电影，应该给他塞进去。 乔山看季云琢磨起来，心道自己的自己的劝说终究是有作用的，连忙火上浇油：“这次可是三百万，他一番空口白话，畅谈梦想就把三百万拿走了，未免太过轻松了吧。” “呵呵。” 季云嗤笑一声：“钱是王八蛋，我们要尊重梦想！” 连续签下两个潜力股让他此时有些膨胀。 说罢，他大跨步走到门口，一把打开大门，冲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喝一声：“谁还有梦想！” 第一百九十二章 深不可测 “老板，你等等我！” 乔山一路小跑，勉强能跟上季云的脚步。 “你能不能别缠着我。”季云无奈扶额。 “不行！” 乔山拦在季云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老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花这些冤枉钱！” 季云是真真儿的明白了为啥历史上那么多忠臣都不受待见。 “你知道燕昭王千金买马骨么？” 乔山肥头大耳一阵摇晃，“燕昭王是谁？为什么要买马？” “行了，跟你说也是白说。”季云一脸嫌弃，这文化水平也太低了。 “我不管什么王，就是李世民这么花钱也得亡国。” 季云哭笑不得，乔山有股傻愣劲，但是你知道他为你好还不忍心责怪他。 “那魏征大人有何高见呢？” “我建议额” 乔山顿时语塞，他一抬眼，看着季云询问的目光，不由得升起一阵心虚。 说到底自己还是个打工仔，整个公司都是人家的，季云再怎么挥霍用的也是自己赚来的钱。 即使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能再这么糟践钱了，咱们公司正在起步阶段。” 季云摇摇头，“就是因为咱们是起步阶段，才要投入资金来扶持新导演。” 看他拳拳赤子心，季云也乐得跟他多解释两句：“这一行就是分蛋糕，但是分蛋糕手里得有刀你懂么？” 乔山摇摇头，“不明白。” 季云无奈：“导演资源就是刀，我这么说你懂么？” 乔山恍然大悟，随即踌躇道：“但是他们也不见得都是好刀啊。” 季云一挑眉：“你都没看见他们拍的片子，就说他们不是好刀？” 乔山傻在原地，低头思忖起来，脑海中不断琢磨着季云的话。 对啊，我都没看过他们的作品就直接否定了他们，是不是太武断了。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不对！ 老板也还没看过他们的作品，怎么就能认定他们是好刀了呢？ 刚想反驳，哪知一抬头，面前的季云早已没影。 转身一看，老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电梯里，远远的传来一句话：“你去跟章猛那个剧组，监督他是不是一把好刀。” “老板，你就瞧好吧！” “对了，跟他打好关系，以后对你有好处。” 乔山遥遥望着电梯门关闭，缝隙中那一丝笑意。 心中暗啧一声：让我傍一个写小品的，能有啥好处。 终于打发了乔山，季云一身轻松。 面试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可能是章猛和忻玉坤的加入耗尽了季云的运气，接下来的人选中都没有什么好苗子。 不管哪一行，浑水摸鱼的人都是占了相当大的比重。 这些人除了给视频增加素材之外，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章猛和忻玉坤的素材也被他剪到了视频之中。 主要有两个原因。 一来是面试过程中几人的对话确实有些戏剧性，二来也可以为他们接下来的作品多拉些关注度。 就如同今天的视频一样，观众都在热议《礼！礼！礼！》和《耳朵大有福》这两部作品。 不过有人看好，自然就有人唱衰。 “季云是不是膨胀了，连本子都没看到就扔了三百万？” 华艺办公室之中，王忠雷指着电脑中的视频，露出一脸的不屑之色。 王忠军抽着烟，眼睛在烟雾缭绕之中显得有些深邃，不理弟弟发出的评价，依旧仔细的看着视频。 五分钟的视频播完，他还是没有搭理王忠雷的想法，又把进度条拨到视频的开始阶段。 仔细审视着季云的作派，他不断点头，脸上露出赞扬之色。 良久，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一招真的高明。” “嗯？”王忠雷顿时诧异不已。 在他看来，季云就是个冤大头，平白无故的甩了几百万出去。 看出王忠雷的不解，王忠军低声解释道：“他这个视频一出去，一来为两人的作品博取到了关注度，就算作品本身质量不行，也能凭借着这股热度止损。 二来，这两个人他们都能收下，说明他们对于好导演的迫切，如果你是个有能力没名气的导演，看到这是不是会升起想要加入他公司的悸动？” 王忠雷目光闪烁，最终也归为一声叹息，“确实。” “但是他还是有些太武断了。”经过王忠军的一番点拨，王忠雷也明白了季云的用意，但还是别扭道：“那个章猛一个小品编剧出身，连一点掌镜的底子都没有，他就敢放心的给他投钱？” 王忠军叹息一声，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太过情绪化，看事情总关注着表面上一层，能得小利而不能顾大局。 350万在他眼里就是小钱，连一部作品的预算都不够。 “你看过这个章猛的资料么？” 王忠雷一愣，旋即摇摇头。 “他可不单单是小品编剧，他是赵本杉干儿子。” “嘶！”王忠雷长嘶一声。“怪不得他前来面试的时候一股无所谓的模样。” “若不是有这层身份，他能挤得掉何庆奎？”王忠军捏熄烟头，又说出一记猛料：“他还是张慧中亲儿子。” “那个春晚导演张慧中？”王忠雷已经开始有些结巴。 他又看向视频，季云那副惬意的模样，此时一看，竟多出些老谋深算的意味来。 王忠雷登时泄气，他感觉画面中的季云正啪啪的打着自己的脸。 “等于说他花了300万就和东北圈搭上界了？” “没错。”王忠军眼睛一眯，手指指向季云身边憨态可掬的乔山，“季云是想让这个胖子上春晚啊。” 若是季云在场，他恐怕当场就得给王忠军鼓个五分钟的掌。 这年头最火的节目就是春晚，什么大制作电影、电视剧、国民综艺全都得靠边站。 08年的春晚语言类压轴节目是《火炬手》，算是这些年来和时事结合的最好的一部小品，乔山只要能混上胖主持人的角色，火是肯定的。 “那咱们怎么办？” 王忠雷心头鼓动，季云搞了这么一出是要釜底抽薪啊，不只是赋闲在家的导演从业者，就连他们手底下没有出头的导演资源也难免不会被对方的诚意所打动。 王忠军一笑，“他们这个视频还挺有意思的，是个不错的手段。” 王忠雷顿时明了，“那咱们也弄一个？” “做！而且咱们要大做特做！”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日你大坝 “听说你开始买马了？” 闻栋名为休假，其实还是出差，在香江打点了一圈之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燕京。 刚回到办公室一落座，就谈论起了前几日季云的操作。 “是。” 季云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 跟乔山那样的大傻子他得费心费力的解释，闻栋这样的聪明人却能第一时间了解他的用意。 要么说别管是朝廷还是公司，能臣永远比忠臣更靠谱。 “这段时间做的不错呀小伙子。” 闻栋又开始摆起谱来，他本以为季云是个散淡的人，不喜欢商场上造势的这一套。没想到到了赶鸭子上架的程度，他还真能干的游刃有余。 一系列的视频开启了和观众的对话窗口，招聘导演又补充了公司幕后资源。 这小小的一个面试竟然让他做出了一石二鸟的效果。 他倒是不在乎这两个招收的导演有什么能耐，只是他这种造势的方法让他十分满意。 遥想后世王大公子花113万抽奖，35分钟就转发量破100万，一小时突破了200万，最终的转发量两千万以上，成为了全民热议的话题。 不知情者可能会认为他人傻钱多，但是在内行眼里，100多万能引起这么大的社会反响？ 这简直是成功的不能再成功的营销案例。 “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些事还得甩给你，我一个艺人总出现在公众面前会掉价。” 季云完全没有一丝心理负担，他就想做个甩手掌柜。 怎么着，我都当了老板了，就是想一天天仙着，否则和打工仔有什么区别。 “你是看我闲下来闹心是吧。” 闻栋翻了个白眼，“这段时间有什么好苗子么？” “没有，都是来打秋风的，没什么本事。” 闻栋一笑，“这也是必然，你开了这个口子肯定就不能一船桨把所有人都打死，相当伯乐就得多看几匹劣马。” “是，那这个劣马人就你去当吧。” 一想到这个梗闻栋不懂，季云心中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窃笑。 “这次香江之行怎么样？” 闻栋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不错，那边的姑娘都比较开放。” “我没心思问你这个。” 季云还着急评奖呢，他本来打算的是10年前站稳脚跟，没想到时代的浪潮越推越快，拿奖的事也划入了日程。 他再不拿奖指不定哪个月圆之夜就化身为狼了。 “打点好了，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闻栋神秘一笑：“等金像奖发提名名单，里面肯定有你。” 季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第一次觉着闻栋这人手眼通天，“你还有这本事呢？” “我有个屁本事。”闻栋嗤笑一声，“之前跟花姐混的时候和香江那边有点关系，一茬一茬往上攀关系，才得到的消息，人家金像奖提名名单里面早就有你。” “他们这保密工作不是做的挺好的么。” 闻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郭嘉还不让家长查孩子性别呢。” “要是我没被评上你还能给我加上？” “你能查孩子性别，你还能改性别？” 得，闻栋的一番奇妙比喻直接怼的季云哑口无言。 “我意思是你要评不上，我就给你找一下别的线，至少下一部能真正打开香江市场。” 闻栋耸了耸肩：“金像奖那边离公布提名名单也没差两天了，组委会说不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再说我请他们好吃好喝的，透露个消息也没那么难。” “哦对了。”闻栋拍了拍季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获奖的事别想了，至少今年没戏。” 季云也想到了这个结果，不过从闻栋嘴里说出来时还是感觉到有些可惜。 “今年有投名状，最佳男主从情理上来说也应该是李莲杰的。” 李莲杰80年拍摄《少林寺》，83年赶赴香江，在香江拍了24年的戏，愣是一次金像奖影帝都没拿到过。 甭说动作演员受困于演技不好拿奖，就算是一众动作演员里，李莲杰也是演技最好的那一挫。 拍了二十多年，病魔缠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不拿个奖，他就真的打不动了。 季云也觉得有些唏嘘，10年前这个节点是华语电影的转型期，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一代时代的衰落。 华语电影两大功夫巨星全都上了年纪，动作电影的没落是必然的。 看季云有些伤神，闻栋还以为他因为自己不能得奖而感到悲伤，他连忙上前安慰道：“没事，爷们还年轻，错过了这茬还有很多机会。” 季云重新整顿情绪，最不济他手里还有张名为《钢的琴》的王牌。 看季云调整好，闻栋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计较，“这次的面试你干的挺不错的，要不就接着干下去呗。” “这事观众图个新鲜，等那些面试的没什么招数了之后观众也不愿意看了，既然咱们想做好这个平台，就得不断推陈出新。” 闻栋一点头，伸出一个大拇指，“还是你有远见，你准备推出个什么栏目？” 季云啧巴啧巴嘴，“没想好呢。” 现在的网络缺乏娱乐精神，还没人意识到审美的终点是审丑，栏目剧的内核是诙谐喜剧。 干巴巴的凭借实力脱颖而出，一点话题性都不带的节目依旧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面试这个事你没啥话题性，最好找两个圈内的明星来主持。” 闻栋挑起了眉毛，“怎么着，做了两天栏目总监就开始瞧不起人了？” “主要是方式新颖，不要用老的思维去局限。”季云点了点脑门，补充道：“最好别把这件事当成正事来干，你越随意，观众的观感越好。” 这下轮到闻栋开始犯难，季云这一番话确实给他说的云里雾里。 季云轻笑一声，人说隔行如隔山，闻栋千般能耐也不是面面俱到，“这个事的亮点在明星身上，不在那些面试者的身上，我们给观众呈现的是明星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哦！”闻栋回想起之前看过的视频，顿时茅塞顿开，虽说那些面试者一个个被剪辑的颇为有趣，可是拿捏节奏突出笑料的反而是坐在导师位置上的季云。 “行了，你赶紧滚蛋吧。” “得，我还不奉陪了。”季云放下压力，顿时感觉浑身疲累，恨不得马上回到床上一觉睡个昏天黑地。 了解了核心竞争力，闻栋一时间干劲满满。 第一件事，得先找些明星来串串场子！ 想到便做，闻栋冲门外喊了一嗓子：“小影！给我联系一下我那些朋友！” 想到身材惹火的小影，闻栋心中也泛起一丝悸动。 我放了这么久的线，也该到时间收网了。 “小影？！” 闻栋眉头一皱，以往这个时候小影早就屁颠屁颠的赶到了面前，怎么自己刚离开了两天就不听话了呢？ “小影，你在干什么？”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映入眼帘的却是助理小王那张苦瓜脸。 闻栋眉头一皱，“小影呢？” 小王道：“您不知道么？小影让老总发给黄宣了。” 闻栋一愣，这才想起来为什么季云刚才离开的脚步有些快得不像样子。 “季云，我日你大坝！”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电视剧拍摄计划 闻栋在这行混了十几年，但是他入行比较早。 以至于身上带着些老一辈沉稳的同时，还有着年轻人的创新和冲劲。 这样的行事方式，让季云能够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他。 事实上，在季云离开后，视频呈现出来的效果也相当不错。 虽然网络上有一部分人坚持让季云回归，可他所呈现出的节目效果也没堕了季云留下来的口碑。 与之对比的，则是华艺的一系列迷之操作。 “王忠雷是真会搞事情，一个视频都能搞出这么大的花样。” 闻栋这人睚眦必报，王忠雷当时在华艺和他闹得很不愉快，在这之后他在人前人后都对这位老上司颇有微词。 “怎么的了？” 季云抿着茶水，姿势十分惬意。 “他把电影选角面试编辑成视频搬到网上了。” 季云一口水差点没呛出来，“他可真行，这事是能摆到台面上的么。” “这回是真的有话题度了，就看他怎么往回圆。” 季云眼睛一转，思量半晌，也明白了王忠雷的意思。 他确实不在意风评，也可以说现在的网民对于艺人的关注度要远大于艺人身后的公司，不需要他通过这种方式来维护观众对于公司的口碑。 所以他们要的就是如何把项目炒热，炒火。 这招不是昏聩，而是直指华艺最需要的痛点之上。 “不用跟他们比，我们做长线。” 闻栋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公司还是少了一个对话平台，演员不演电影，就平白少了很多的曝光度。” 现在的主流依旧是纸质娱乐媒体，然而八卦报业都和演艺公司达成了合作，想要插进去一脚就要递钱。 公司在现金流上没什么问题，可是要把钱平白无故的递交给这些小鬼身上他俩都不愿意。 “你跟我透个底，那俩导演到底怎么样？” 闻栋虽然对季云的眼光没有二话，但是也得确定一下季云是不是真的只买了马骨。 “技术上佳，手里有活。” 季云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他回去之后也托人找到了一些忻玉坤执导的栏目剧。 对比之前合作的一些大导演，手法有些粗糙是肯定的，毕竟没有经过多少磨练。 但是在镜头中还是能看出他的功底，技术可以磨练，但是灵气这个东西是天生的。 再说章猛，虽然在此之前没有执导经历，可是人家爸爸牛逼呀。 导演这一行也沾点传承，就像陈凯哥导演，从小耳濡目染总不能手里一点活都没有吧。 张慧中既然能放手让他出来拍戏，肯定是对他的技术放心。 闻栋点点头，心下有了些算计，“他俩能不能拍电视剧？” 季云砸吧砸吧嘴，“有点大材小用。” 换而言之，俩人不合适。 “但是咱们现在缺的就是电视剧导演，大荧幕就那么一块，上映两三个月，不是爆火就是熄火。” 现在最火的两家专职于电视剧公司是糖人和周易。 一个拍仙侠，一个拍奇幻，捧出了一大堆的明星。 周易倒了之后，市场上就剩下糖人一家独大。 电视剧这种形式比电影而言还是有它的优势的，能够长久的积累人气。 比如季云最为人称道的角色至今还停留在丁修上，但是更多人认识到他却是杨过这个角色。 电视剧负责知名度，电影负责人物深度。 季云是迈着两条腿走出来的，不过新签约的三个演员却是没有什么参演电视剧一番的机会。 没办法，现在的电视剧导演都和大公司绑定上，优先选用的都是自己公司的演员。 新人想要出头难如登天，更何况黄宣等人已经有了根基。 “咱们不光要有自己的电影导演，还要有自己的电视剧团队。” “导演还好说，可是团队确实不好养啊。”季云泛起愁容。 电视剧的前期筹备要比电影难出不少，好的本子更是需要时间的打磨。小的公司都会在开拍时招呼一些散人，只有大公司才会专门培养自己的团队。 “谁说咱们没有电视剧导演？”闻栋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季云看着他这幅神情，也瞬间想起了一个人。 “这样不太好吧” “这不行！”俞闵噌的一声站起身，头发根根竖立，惊得剧组众人侧目而视。“我说你怎么闲得没事来探班，原来是想蛊惑我拍电视剧！我和你们签约的是电影约，不包含电视剧的拍摄。” 季云簇着一团笑容：“你要不拍电视剧，华语电视剧天不都得黑了啊，不说电影圈，就是整个内地娱乐圈都是一大损失。” 听到季云这么一捧，俞闵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咳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俞闵当即收敛神情，将笑容艰难的憋回去：“我就是拍电视剧伤心了才来拍电影的，你们还想让我回去？” “娱乐圈是个圈么，走着走着就回到原点了呗。”季云挠挠脑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毛驴拉着磨哟，他走不出那个圈” “你特么才是毛驴呢。”俞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就是想把我当驴使唤。” “这不是能者多劳么。” 被点破心思的季云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俞闵在他眼里就是那头倔驴，季云没有丝毫掩饰的，他现在就是想找着俞闵需要的那颗萝卜。 “我当初被观众喷成那样，是你让我换个心情来拍电影的，现在又想让我回去？门也没有啊。” 俞闵面露不屑。 电视剧和电影的投资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就这么说吧，他现在做的导演椅都比《鹿鼎记》那张要宽敞许多。 “哪有人喷你啊，人家根本就没人关注你。”季云嘀咕了一句实话。 “诶！你怎么说话呢！” “俞大脑袋，你就说你怎么样才肯拍吧！” 季云也没了辙，这老小子自神雕成了名之后就变成了吃软不吃硬，再到鹿鼎记扑街之后就直接软硬不吃。 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松口。 “想让我拍也行，但是我有三个条件。”俞闵伸出三根手指。 “你先说说看。” “第一，剧本一定要好。” 季云点点头：“这肯定没有问题，毕竟是工作室第一次拍电视剧，不能起步就被人喷的不成样子。” “第二，钱得够用。” “有理，资金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俞闵脸上露出一丝松动，“第三，这部电视剧你得出演。” 深吸一口气，俞闵怅然道：“我调教不动新演员了。” 季云一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他是被黄大暗精湛的表演伤透了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 无意挖角 季云一套画圈论，成功的将他圈回了电视剧圈。 没成想俞闵脑袋大，里面装的也不全是水。 三扯两扯，把季云也带进了沟里。 圈驴者终将成驴 在演员的鄙视链中，拍电影的瞧不上拍电视剧的。 说什么回报率，演技判定的都是白扯，归根到底还是有股逼格上的严重倒也没那么严重，季云就不太放在眼里。 但是饰演一个电视剧的主角需要跟组，而且电视剧的拍摄周期太长，会压榨他为数不多的时间。 两人一番拉锯战之下，季云所出演的角色就从主角变成了大配起步。 “你别跑，先帮我带带演员。” 绣春刀剧组开机，又开始日常卡壳了，他正一筹莫展，季云还撞到了枪口上。 可下抓到了个廉价劳动力，俞闵可不能让他跑了。 季云嘴皮子一张，讽刺道：“我就是在北影门口栽棵树，长个三五年都会演植物人了，你拍了那么多戏连调教演员都不会。” 俞闵梗着脖子道：“我跟金世杰老爷子是一个水平线的，他们听不懂！” 呸！ 这老小子会个屁。 导演要么是演员出身，要么就喜欢在自己拍摄的电影电视剧里串个场。 毕竟拍多了总有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就是宁皓那样的都敢大言不惭的串个戏，俞闵得演的烂成什么样才能安安静静的呆在导演椅上呼风唤雨不挪地方。 让他说表演，他是真的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金世杰是境界太高他们听得云里雾里，俞闵是境界太低，低到马里亚纳海沟都嫌他低。 “金老师，好久不见了。” 金世杰是剧组中的老面孔了，他挑戏不挑人，如果不是第一版绣春刀的观感上佳，他是决计不会再来狗尾续貂的。 “哟，你来了。” 金世杰的笑容很亲切，看待这个年轻人，他心中总是有着隔代传人的亲切感。 不只是在第一部中对于季云表演的肯定，再往深一层，金世杰出演过的话剧暗恋桃花源，在20周年的时候被黄胖子翻了一版，本来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就因为赖升川老爷子的剧本连系到了一起。 有点生硬，不过这一行就这样，但凡有一点由头就能加深联系。 “我来探探班，正巧俞闵说剧组卡住了，让我来帮衬帮衬。他说您境界太高，那些人听不懂。” 季云的话尽量遮着说，毕竟剧组里有这样的演技大拿还能卡壳，不是打人家的脸么。 “好。”金世杰笑着点点头，丝毫没有感觉被侵犯到。“那个叫王芷的小姑娘演的不错的，挺有灵气，就是蒙住了，大家都有过这样的时期，等两天就好了。” 季云算是明白了，不是金世杰不是教不明白，而是故意没给她说透。 上了岁数的总喜欢搞禅意这一套，认为自己领悟了才是最好的状态。 他能乐得其成，但是俞闵等不了，季云也等不了。 这部戏拍完季云就准备赶紧拉着俞闵去拍一部电视剧，把新签下的三个演员都捧起来。 “行，那我去帮她疏导疏导。” “去吧，不用管我。”金世杰继续自斟自饮起来。 进入化妆间，王芷正对着镜子磨练演技，努力维持着脸上柔肠百转的表情。 在她身边，张绎正努力的开导她。 “这不太对，你想啊，丁白缨这个角色时外冷内柔，你的眼神应该多一丝顾虑，但是在表情上要立住冰冷女侠的风范。” 王芷反驳道：“可是俞导说让我把这个表情吃透就行。” “俞闵就是这么跟你说的？” 季云看着卖力的王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的。” 王芷乍听身后怒声，一转头才发现竟然是老板来了，顿时缩了缩脑袋点头称是。 “季总，你好。” 张绎也是第一次见到季云，立马上前打了声招呼。 “谢谢绎哥了，叫我小云就行。”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季小云吧。” 张绎78年生人，在部队里呆了十年，也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作风，倒是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称呼。 他在剧组中一直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虽然有演技，但是跟装逼成性的俞闵相比，确实是没什么力度。 王芷只敢跟着俞闵的歪路走，对于他的劝解一点也不听。 “你演一遍给我看看。” 王芷浑身一颤，刚摆出一副表情就被季云叫停。 “行了。”季云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你给我演个小偷。” “哦。”王芷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找着小偷的状态。 旋即，她整个人猫起身子，双眼微眯，鬼鬼祟祟的望着周边，好像下一秒钟就要伸手偷盗。 张绎在一旁默默的摇了摇头。 这生动形象的展示了什么叫浮于表面。 “行了，你见过小偷么？” “没没有。”王芷怯怯的摇摇头。 “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是小偷么？要是小偷都像你这个样子早就天下太平了。” “嗯。”王芷双手纠结在一起，眼中泛起水雾。 她从小习武，就算是训练中的磕磕碰碰也没有让她如此委屈。 看着她这副样子，季云顿时无语。 “如果你要演一个小偷，就要用表现的不像一个小偷，你应该演的是如何让人发现不了你小偷的身份，而不是让观众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小偷。同理，你要演渴了，你就别演嗓子冒烟，要去演满地找水，明白么？” “明白了。”王芷重重的点点头。 看她这幅泫然欲泣的样子季云也知道她没听进去，索性跟她说到底，“你这个角色冷酷范，那你就将冷冽的气质贯彻到底，但是你能给观众呈现的亮点恰恰是你不冷酷的那一面。就像一个口渴的人，观众永远期待的是他喝到水的那一刻。” 季云不敢再说了，他怕再说两句王芷直接泪如雨下。 小姑娘真的是太难教了，如果是乔山，他一句脏话里掺着三两个关键字他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他说的这些都是学校里教的理论，王芷也都明白。 但是坏就坏在俞闵实在不是个好老师，没学会修树呢，先学会砍树了。 “多听你绎哥的，别老听俞闵放屁。” 张绎在一旁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本事，俞导指教的对。” 季云为了旗下的一个艺人都能掏心掏肺的讲解，而自己劳心钻研，依旧得不到公司的关照，两相对比，一时间让张绎顿感唏嘘。 他们公司，好像正缺人呢吧 不过上次他们给我递出的橄榄枝被我回绝了，如果现在我再提出这个话头是不是显得太过反复？ 这么一想，张绎的心中更加纠结。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忽悠 季云知道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决定把这一天定义为整个影视行业最为黑暗的一天。 绣春刀2的监制是刘澈。 没错，就是上一次还是以市场投资大总管身份出场的刘澈。 看着刘澈那张傻脸笑呵呵的摆在自己面前，季云恨不得把四十四码的鞋印在他脸上。 千般愤恨转化成无奈，季云最终无力道：“你又转行了？” “害！这不是能者多劳么，咱们公司少人，我就来道。 “你知道监制是干什么的么？” “那我哪能不知道，你这不是埋汰我呢么。”刘澈翻了个白眼，“负责电影的日常运作与策划呗，还有对导演艺术创作的把控、创作思路上的引导，以及对项目进程中的某些核心环节进行指导，包括大场面、特技应用、摄影影调等等。” “能把这么一长段背下来也挺不容易的了。”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可不会傻到真的以为刘澈明白了这个职务所要承担的责任。 “放心，我就是挂个名给我家老头看。” “你挂名不会挂到出品人上么？你在监制这个位置掺合啥呢。” “诶！此言差矣。”刘澈摆了摆手，“你不能埋没一个有志青年的梦想啊。” 他双手一捧，眼中迸发出一股名为希冀的光芒：“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监制，这你是知道的呀。” “创作思路把控、艺术创作、项目进程、摄影影调，你说你能帮上什么忙？” 刘澈双手一摊，无辜道：“所以我没帮忙啊。” “我特么” 季云深吸一口气，差点没直接被他这一句话呛的咽了气。 “你放心，我除了管钱之外什么也不干，俞闵驾轻就熟，还有赵剑帮衬着，我不捣乱就行。” 季云眉毛一挑，顿时寻思过味来，“这是闻栋教给你的？” 刘澈抿了一口茶水，“他说了点，我寻思他说的也对，我总不能把着个虚职不干事吧。” “这部戏投资是多少？”季云也没心思和他扯皮。 “3500万啊，多退少补。” 季云瞬间给他递了个大拇指，他第一次听说电影投资还能多退少补。 “放心，我家老头给我安排了个专业人士，水分在接受范围之内。” 得，既然人家自己都放在心上，他也没心思帮人家算这笔烂账。 “你这想法也是一阵一阵的，指不定下回看见你，你就出镜当演员了呢。” “演员我肯定不当，形象不行。” 季云眉毛一瞥，没想到刘澈还挺有自知之明。 演员这一行，要不就帅的不行，要不就丑的让人印象深刻，刘澈就属于那种掉进人堆里找不着的大众脸。 “我虽然特色，但是长相没有特色啊。” 确实，一个演员的形象和特色总能给他的戏约带来些许裨益。 很多导演也是根据面相来挑选演员。 比如季云，这两年的本子都是让他去饰演反派。 除了个别会用生辰八字挑选演员的导演之外，大部分导演还是喜欢选用形象适合，或者是有些特长的演员。 但是刚出道的演员一般也没有什么展示的机会，毕竟每一年入行的演员都数以万计，导演实在没心思关注哪个演员有什么绝活。 所以一张脸就成了最好的名片。 就像王芷，她本身有着武术的底子，前世出道的时候还是饰演娇柔的女性角色居多。 别说她了，就连武英级的吴越不也得拍《欢天喜地七仙女》么。 “那是因为现在的电视剧同质化太严重，武侠剧都盯着金老的剧拍，拍了十遍八遍还不嫌腥，才会让这些专业性人才蒙尘。” 季云的一番想法抒发完毕，顿时引来刘澈的嗤之以鼻。 “金老的本子那是i呀。” i这东西可不是三两年就能养成的，就像鬼吹灯这样的大i，06年就出现了，并产生了大批拥趸，可是搬上大荧幕得八年之后。 也就金老的作品能称得上是常青树一样的存在，养活了多少导演。 一提到i，季云看了一眼耀武扬威的刘澈，肚子里又冒出一堆坏水。 他实在是不想忽悠傻子，但是怪不着刘澈总是上赶着送菜啊。 季云生怕他不上钩，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知道什么是i吧？” “知道，网际互连协议。” “好！”季云鼓掌，你这智商我就不愁忽悠不明白你了。 “你说咱们也打造一个i咋样？” 刘澈瞪大了眼睛，“咱们要转行了？” “咱们这个i是知识产权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把别人的文学作品版权买过来，咱们给他改编成电视剧。” 刘澈有些意动，犹豫道：“这，有搞头么？” “那肯定有啊！” 季云顺手抄起记号笔，在场记专用的小黑板上写写画画，“内地的电影和电视剧基本都想往长线发展，就像咱们这部绣春刀，我就是准备将其打造成一个i的。” “哦！”刘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当然，条件也并不是那么苛刻，只要有些好的本子，时代和晚明能够匹配的上，就直接挂上绣春刀的名字也未尝不可。但是现在绣春刀受众量还是太小，并没有成为国民i，咱们就需要把视线转到那些已经有了阅读量的i之上。” “那前景怎么样？” “就这么和你说吧，以后的娱乐圈，一是i的时代。以为内这些作品已经有了一部分受众，证明了它们自身的生命力，咱们如果将其改编，起点就会比其他的剧要高出许多。” 季云继续蛊惑道：“你想想，魔兽改编成了电影，那得引得多少玩家进电影院贡献票房。” 刘澈瞪大眼睛，双目中流露出憧憬之色。 “唉！”季云叹息一声，“如果我们能用现有资源置换20的大热作品版权，我们公司的体量将直接翻倍，可惜换不得。” “为什么？” 刘澈着急起来，他脑海中雄伟的商业娱乐帝国已经层层搭建，马上就准备上市了，自己也从大总管晋升为总经理，然而季云这一句话顿时将他打回原形。 “没钱啊！” “我来啊！”刘澈一拍大腿。 “这好么？” 季云放下记号笔，笑意晏晏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新宿事件 现在买一手版权真的不要什么钱。 天下霸唱稀里糊涂的签了个合约就把鬼吹灯的版权送出去了，一点没卡壳。 现在的作者没什么i意识，季云就是出十万都有大把的作者乐于让出自己的版权。 说句实在的，这个时代的人也根本就没想过斗破能改编成电视剧。 但是他们买版权，现在只能买到二手。 不只是季云看到了i的前景，事实上，从90年代的末期人们就已经看到了i的影响力。 也就刘澈这样的外行才会对这个名词闻所未闻。 有远见的早就将刚刚面试的i分的一干二净。 既然买二手，那就得花钱砸。 这和拍电影电视剧砸钱立项不同，短时间根本看不到收益。 公司就算扯虎皮当大旗忽悠投资人投钱，估计也没几个人有余钱能放眼未来。 不过还好公司里有刘澈这么个大聪明。 当然他也不会真把刘澈当成冤大头，所以他的第一目标放在了制作周期短，回报率高的作品上。 “《步步惊心》、《甄嬛传》、《琅琊榜》步步惊心可以先拿下来，这个本子的周期短，回报快。” 刘澈看着黑板上的这些名字，手指不断轻叩桌面。 沉思良久，“关键我现在忙啊，要不咱们再搁置一下？” 他刚当上这个监制没多久，还没犯腻呢，现在让他出去揽资源他肯定不乐意啊。 “那也行吧。”季云可惜道：“那这个制片人的身份我就得交出去了，毕竟这麻烦的活都是别人干的，我也不好让自己兄弟居功啊。” “等会！”刘澈耳朵都支棱了起来，“制片人？” “啊。”季云后知后觉的说道：“我没和你说么？谁拿到了这些版权，以后翻拍时就将制片人的职位交给他。” “制片人”刘澈嘴里咀嚼着这个名词。 “对啊，制片人三个字，监制两个字，孰高孰低你应该能拎的清吧。” 刘澈顿时眼睛大亮，“这事就交给我吧！” 季云笑容都有点绷不住，“你走了剧组的监制怎么办？” “爱咋办咋办，我现在就去联系。”刘澈想到便做，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甄嬛传还没写完，记得把完本的版权全都签下来。” 季云冲着他的背影嘱咐了一句。 “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终于将刘澈安排出去了，剧组的拍摄也进入了正轨。 也不知是季云反派演多了，身上多了些反派的气质，总之是他在剧组辅导的时候王芷总是卡壳，等他离开后，王芷的表演反而渐入佳境。 “肯定是她怕上司。”季云无奈的为自己找补着。 “对对对，季大老板说的都对。”万倩看着气呼呼的季云，笑呵呵的替他找着台阶下。 她知道自己家男人什么情况，不演戏就浑身发痒，说是教人家表演，实际上自己表现欲爆棚。 他演的那么好，做出了标杆，王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肯定达不到他的高度，久而久之肯定表现不好。 “你是不是没戏拍憋的。” 万倩一句话直戳季云的痛点。 “什么叫没戏拍，我是挑戏好么。”季云梗着脖子硬气道。 “叮铃铃~” 手机恰到好处的传出响动，季云霎时间眼睛一亮，如同好久没见到吃食的饿死鬼。 来电显示上是尔东升的名字，季云登时安心下来。 炫耀的往万倩眼前一划，在她嗔怪的目光中接了起来。 “喂？是季云么？” “尔导，是我。” “你现在忙么？我这边有一个戏要拍，你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可以拍。” 季云也不是饥不择食，只是电话那头的是尔东升，一个平均口碑在75分以上的导演，要想在他执导的戏中找出一部拉垮的可太难了。 “你先听我说，这部戏的主要取景地点在霓虹，所以我们要出国拍摄，因为剧组的拍摄需要和当地进行磨合，所以这次的拍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我们之前邀请了吴颜祖，他就是因为拍摄时长的原因才会选择放弃出演。” 季云眉头一皱，望向面对而坐的万倩。 电话的声音有点大，万倩听着电话那头尔东升的陈述，脸色也变得稍显暗淡。 这么一来她和季云又要分开好一会了。 “没事，我支持你。”万倩提起微笑，安慰着说道。 季云心中发暖，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尔导，我这边没问题。” 尔东升道：“我先跟你打个预防针，这部戏主要演的是一群霓虹华工的生活，故事可能会有点血腥暴力，我会尽量不让这些桥段太过露骨，但是也不保证一定能在内地过审。” 说到这，季云也确定了这部戏的名字。 《新宿事件》 号称是大哥成最不应该被埋没的一部精品。 按照原来的轨迹，这部片子确实也没有在国内上映。 他在其中饰演的角色应该就是阿杰。 一个慢慢走向黑化的愣头青。 前半部分人畜无害，在被卷入暴力事件之后性情大变。 不过这种转变让这个角色看起来稍显可怜。 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反派。 季云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不错，半个反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半个正面角色，他可以接受！ “没事的尔导，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这部片子其实可以过审，只要把其中的暴力血腥元素删掉就行。 不过事实上是尔东升压根没向国内递审，他不想通过删减的方式让片子变得残缺。 就像内地译作《大块头有大智慧》的大只佬，在删减后进入国内院线，引来一片谩骂。 其实这部片子当时还获得了不少的奖项，本身的质量相当不错。 “你先不用着急，我让他们把本子发给你，你考虑一下再给我回话。” 尔东升很看好季云，但是国内的电影圈路数和香江不一样，上不了大荧幕的电影一般不会被内地认可。 就像一众冲奖的导演，拿了西方无数个大奖，国内一点浪花也翻不起来。 他不想让季云因为一部不能上线的电影浪费了时间。 虽说这部戏里还有小冰冰这个内地人，不过她和季云的情况不一样。 除了这部戏之外，她还搭上了《十月围城》，摆明了就是想搭上香江这根线。 “好的，那我考虑一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陪跑之行 金像奖和金马奖、金鸡奖合称是华语电影三大奖。 金鸡奖最近宣布两年颁发一次，自降逼格，已经不能与其他两座奖项相提并论。 并且金鸡奖的双黄蛋太多，从81年到05年，一共开出了19个双黄蛋。 一直到05年的第25届金鸡奖，依旧出现了《太行山上》和《可可西里》两部最佳影片同台的情况。 双黄蛋也就算了，金鸡奖最为人诟病的是空缺情况，时不时的出现评不出最佳后然后草草了事。 金鸡奖的评审团可能是秉承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可是在那些兴致勃勃前来与会的演员眼看，他们不就是等于被耍了？ 至少你得告诉我输给谁了呀，你大嘴一张直接宣布这个奖项空缺，不是明摆着骂这些人演的都不咋地么。 金像奖和金马奖在这一点上肯定是要比金鸡奖要优秀一些的。 但是也存在着各自的问题，对比于金马奖，金像奖更像是圈地自萌的奖项。 金马奖包含了任何被定义为华人使用的语言的电影都可以参赛，而金像奖则限制为香江电影。 要想参与到金像奖的评审之中，电影至少满足三个条件中的两个及以上。 第一，导演是香江人，第二，投资方至少有一家香江公司，第三，主创超过6个部门有香江人参与。 《霸王别姬》就是因为这三个条件被金像奖拒之门外。 不过门徒没有这个顾虑，除了男女主角，其他的演员及幕后清一水的香江人。 时值四月，金像奖早早公布的提名名单中，季云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最佳男主角提名——《门徒》季云。 虽然已经在香江拍过一次戏，可是季云还是对这里感到陌生。 不仅仅是地域和环境的差别，更像是生活习惯和思维惯性的差异。 然而同处一个文化圈，即使生活习惯上再有差异，晚宴这种颇有仪式感的东西总是少不了铺张。 季云舟车劳顿，实在不忍心再让自己的胃遭罪了，任周围人将这个场合当成了线下聚会，他就把宴会当成餐厅。 尔东升看着独自吃喝的季云，轻笑一声迎了上来，“你怎么这么闷啊。” “我不熟呀。” 季云面露难色，他不光不熟，而且语言也不通。 香江虽然战略上入驻内地，可是大多数人打心底里还是本土至上，繁荣依旧的老顽固，就是不想学普通话融入浪潮之中。 刘德桦和尔东升这种大咖一到了这种场所就成了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他实在是挤不进去。 香江是一个小圈子，能力有时候还没有资历好用。 能踏入金像奖大门的人哪个不是一方大佬，也不会上赶着来巴结季云。 “那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也不待季云拒绝，尔东升热情的揽着他的肩膀，提着香槟将其带入人群。 香江的派系比内地要鲜明许多，虽然在攻占内地市场的时候团结一致，不过当在这个场合之中时就分割出无数的小圈子。 见尔东升前来，那些人自觉的打开一个口子，顺着这道光，季云才发现圆心那人是谁。 “大哥成，不用介绍了吧。” “当然了，龙叔好。”季云十分上道，在这样的巨星面前他根本没有一点台面。 “别叫叔，叫哥就行。” 大哥成两大爱好，把同性收为小弟，和异性发展关系。 他笑容可掬，上来拍了拍季云的肩膀，称赞道：“我看了你那部门徒，演的相当不错。” “华哥演得好，我就是沾了些光。” “这部戏在内地拿下那么多票房，肯定有你的功劳。接下来我们合作的这部片子，内地市场还得借助你的人气啊。” 和闻栋商量良久，季云还是答应了出演《新宿事件》。 如果说国内有哪个演员演演一辈子烂片观众依旧愿意将他捧上神坛的，那么大哥成绝对是其中的一位。 虽说他已经上了年岁，可是他的能量还是可以让一个演员的人气实现从无到有的突破。 纹章成名之作《海洋天堂》就是搭上了李莲杰这条线，从此平步青云，名声大噪。 只要他在采访中透露出一丝好话，观众对纹章的评价绝对能上升四五个档次。 作为唯一能和李莲杰分庭抗礼甚至压过一筹的程龙，自然在扶持后辈的资格上不遑多让。 和李莲杰不同的是，大哥成不服老，也没有什么捧人的想法， 不过既然机会已经摆在面前，季云自然不会放过。 “大哥出马票房不是信手拈来。” 季云一脚把皮球踢到程龙脚下，丝毫不想粘锅。 要是能在内地上映我还能出一番力，要是上映不了我可疏通不下来。 再说他现在还没开启烂片时代，大哥成的名字往片单上一打，就是妥妥的票房保证。 大哥成被捧，笑容更加灿烂，满脸皱纹都堆积在大鼻子处。他捏了捏季云的肩膀，惊奇道：“筋骨很结实啊，你有练过？” 季云有点惭愧，身上这二两疙瘩肉还是当初于成惠老爷子给他操练出来的底子。 他摸了摸鼻子，“跟于成惠老爷子学过一段时间。” “你跟于前辈学过？” 突然，一道略显惊诧的声音传来。 普通话十分标准，季云抬眼一看，却是功夫皇帝李莲杰。 “杰哥。”季云点头称是。 李莲杰看着季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不错，不错。” 他在《少林寺》中和于成惠合作过，这位老爷子身上带着老一辈功夫家的执拗，他要是看不上你任由好说歹说都不好使。 大哥成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一上来就管他叫哥，管我叫叔呢。” “因为内地一般都管警察叫叔叔啊。” 程龙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季云是夸赞他警察故事系列中的形象深入人心。 “这小子真会说话。”大哥成笑的十分畅快。 “他这是说你老呢。”李莲杰见到季云，心中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心情，也展现出少有的幽默感。 本来李莲杰和大哥成两人属于王不见王。 两人的巅峰期基本重合，抢占的也都是动作片这一块蛋糕，媒体有意无意的将二人搬出来比较，幕后公司明争暗抢。 就算本人没什么隔阂，但是也少有交集。 当然，说是毫无交集可能有些含蓄。 程龙的《双龙会》让李莲杰面子上挂不住，李莲杰主演的《鼠胆龙威》则是好好黑了一把大哥成。 但是两人到了退休的年龄，却是第一次通力合作了起来。 《功夫之王》一作，就是要把国内的盘子做大，贡献出二人的余热。 同属一条战船之上，两人早已忘却了往日的纠葛。 第一百九十九章 老经验包了 今年的李莲杰意气风发。 香江电影金像奖每届颁发的奖项，由十三个香江专业电影协会组成的“金像奖选民”，和评选事务组推荐及邀请的电影业内人士和专业媒体工作者组成的专业评审团。 不仅如此，香江的娱乐圈辐射范围很广，除了电影人之外，还要联同香江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会员，在经过两轮投票选出最终得奖者。 相比于金马奖的半公开，金像奖的评选权利掌握在少数精英阶层的人手中。 这些团体和演员大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金像奖的获奖人选也就显得有迹可循。 原来动作演员最大的短板在于他们的演技。 也不是说程龙和李莲杰的演技不行，但是相比于其他的评选者，他们的演技确实不是突出项。 但是李莲杰这次出演的《投名状》，却是在演技上狠狠的下了一番功夫。 这次的评奖，动作方面反倒成了他争夺奖项的加分项。 郑玉玲一袭长袍，踱步走上舞台，掏出手卡和吴君茹寒暄起来。 “我们来看一下这次最佳男主角的候选人名单。” 《c+侦探》——郭富成。 《门徒》——季云。 《投名状》——刘德桦。 《投名状》——李莲杰。 《神探》——刘清云。 季云感觉有些犯困，他本就对这种陪跑仪式不太感冒，一见台上两人，就更显得兴致缺缺。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季云也只能听懂个七八成，还不如直接放弃。 没成想他无心掺合，对方却上来挑事。 郑玉玲踱步走上台阶，一把麦克风架到季云面前。 “季云，为什么你要参加这次晚会呢？”生怕季云听不懂，她还秀了一下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 季云眉头一皱，抬眼一看，敏锐的发现了对方眼底藏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这句话换个意思就是，你得不了奖还来干嘛？ 季云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不是你们评审团邀请我来的么？你以为我愿意来？ 他本打算息事宁人，可这人跟吃了枪药似的，上赶子来找怼。 自己也没跟她对过词，她这上来不就给自己难堪么。 既然你想搞事，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发挥一下。 眼看季云想接过话筒，身边的刘德桦暗地里抓了一下他的手腕。 季云借位一看，刘德桦隐晦的给他摆了个手势。 他此行前来是为了拓宽市场，刘德桦生怕他因为一时上头得罪了在场的大佬们，现在麦克风架在嘴边，更要谨慎发言。 季云给他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回身侃侃而谈：“我想着咱们这次金像奖的主题不是‘四海一家’么，我就代表内地五湖四海的演员来观摩一下这场盛事。” 金像奖的主题是“四海一家”，当然这四海并不是五湖四海中的四海，而是被四面大海包裹的香江，意味着散落在世界各地的香江电影人都在这一天团聚成一家人。 不光没带上棒子国的演员，就连内地和湾湾都没算上。 然而季云的回怼暗扣主题，却又将内地的电影人们拉拢了进来，将主题升华，全场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郑玉玲本来脾气就不好，此时乍一听季云回怼，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好看。 “你觉得你这次来，能代表所有内地的演员么？” 刘德桦在一旁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型，郑玉玲这话已经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面对她这种攻势，他生怕季云接不下来。 “内地有很多的优秀演员，我当然不能全数代表，我更多的事以一个初学者的身份，我想的是以香江电影的辉煌，应该会接纳我这么一个后学晚辈的到来。您作为颁奖嘉宾，自然也应该是香江的牌面，对于远道而来的晚辈，自然是呈欢迎的态度吧？” 你跟他谈来意，他跟你谈团体，你跟他谈团体，他和你谈融合。 他的话锋如同一条泥鳅，让郑玉玲的每一次攻势都打在了空处。 “对不起，我来香江的次数比较少，对这边不太了解”季云也不是一味防守的人，他被这番针对，再不回怼出去可就真咽不下这口气了。 季云面露惭愧之色，旋即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反问道：“您能代表香江演员么？” 诛心之言。 郑玉玲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大佬，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默默道：“不能！但我还是表示欢迎。” 全场掌声雷动，不只是欢迎季云的到来，更是为季云的应对表示赞赏。 台上的吴君茹好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睁睁的看着郑玉玲直冲季云而去。 她可知道这位姐们是什么性格，完全是一副我乐意的行事方式，她生怕郑玉玲搞砸了这次晚会。 趁着众人鼓掌的空晌，她连忙捡起话头。 “欢迎季云，接下来让我们公布此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到底花落谁家！” 郑玉玲又瞥了一眼季云，眼中流露出愤恨之色，这才转身回往舞台。 “说的不错呀，有觉悟。”尔东升在一旁绷不住笑脸。 不只是他，季云周围的一众演员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昨天的晚宴中，季云就已经被这些人记在了心里。他们还在想，到底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两位国际巨星围着他转。 等到他刚刚发言，这小伙子的嘴皮子真不是一般人。 季云也有些无辜，他本来就奔着陪跑来的，也没想着怼人一句出个名，没成想阴差阳错之下还在这些人心中留下了个深刻的印象。 如果是曾志韦那样的大咖他可能会回怼的比较含蓄，可郑玉玲本身的风评也不咋地。 本身就是个经验包，在前世的时候还给博哥送过经验。 星爷刚刚出道时是个龙套，闲下来时跟当时的女主郑玉玲聊未来，谁想到郑裕玲一句：“路人甲不会红”就把星爷给打发了。 在那个玉女盛行的年代，她这样的“直爽”也真的是少见。 怼了就怼了，反正他俩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收下心来，季云表情重新端正，毕竟大屏幕上还在播放着自己表演的画面。 “获得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是李莲杰！” 背景音乐一响，李莲杰满脸紧张终于化作狂喜，和周围人握手之后一步步登上领奖台。 季云也衷心的为其鼓着掌，这个奖项他实至名归。 “你别着急，你还年轻，会有机会的。”错把季云的无所谓当成失望，刘德桦在一旁安慰起来。 “我不着急，您不也没得到么。” 第二百章 飞机上的相遇 有一个玄学问题，小冰冰到底是怎么火起来的。 她并没有拍过什么样的大热剧，但是依旧从众多女星中脱颖而出。 很多人关注她可能是因为不同的契机，可能是还珠格格，可能是手机，也可能是后期的各种综艺。 当然，大多数人可能只是因为她的颜值。 娱乐圈里很多女星的脸都好看，但是总能找到一些瑕疵。 但小冰冰的脸可谓是老少通吃，基本挑不出毛病来。 可能有些人看着没感觉，但是实在说不出一句丑。 花姐离开了华艺之后，华艺才摆弄起手中的资源，真正着手把双冰摆到和四旦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冰冰接了风声，小冰冰自然也不能闲着。 她是个适合混娱乐圈的人，这和刘韬很像，不过她的底子比刘韬要好，资源也比刘韬更雄厚。 《新宿事件》就是华艺给予她的资源。 等到尔东升筹备完毕，新宿事件剧组正式宣布集合。 阴差阳错之下，同在燕京出发的二人在飞机上碰了头。 巧合到只隔了一条过道。 “是你啊，好巧啊！”邻座的小冰冰热情的打着招呼。 “确实很巧。” 季云干笑着咧开嘴，心中暗道：实在是太不巧了。 他僵硬的表情丝毫没有熄灭小冰冰的热情，顿时拉着他寒暄了起来。 “你多大了？” 同坐在季云身边，她的身子微微向一侧倾斜，半身悬空在狭长的过道之上，宽松的衣襟之下，事业线若隐若现。 季云只扫了一眼，重峦叠嶂。 不像万倩，他窝在万老板怀里都能喊出回声来。 小冰冰这个姿势让季云顿时歇了嘴上占便宜的臭毛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82年的。” 说罢，他立马收回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起面前的安全须知。 “那你得管我叫声姐姐了呢。” 小冰冰看着季云那副认真的模样，捂嘴轻笑道：“你没做过飞机么？怎么还看起这种东西了呢。” 季云一挑眉，反问道：“你上厕所的时候没有无聊到查看洗发水的成分表么？” “我家洗手间和浴室是分开的。” “当我没说。” 季云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小冰冰却是毫不在意。 作为剧组中少有的内地面孔，她自然要先和季云拉好关系。 两人见面其实一点都不巧，是她有意安排的结果。 距离剧组开机还有三天，这三天里有十多趟航班，怎么可能巧合到同一辆飞机上还离得这么近。 她本想将这次巧合相遇安排在大哥成的身上，不过两人的起飞地不一样，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季云。 既然坐到了季云身边，她便不能放过交流一番的机会。 “你的工作室办的不错么。” 她今年刚跟华艺的合同到期，也顺着时代的潮流搞了一波工作室。 和季云不同，她与华艺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所以这个工作室更像是一个为了合理避税的空壳。 但做了老板，身上的担子便加重了许多。 季云工作室顺风顺水，签下了一堆艺人，已经成了工作室之中的翘楚，她自然想要取取经。 “还行吧，将就着。” 小冰冰是个人精，当然也能看出季云的不耐烦。 她莞尔一笑道：“你们工作室签约了不少人啊，风生水起的肯定是你领导有方啊。” 一个女人肯放下身段捧人自然会引来男人的好感，更别说这样有魅力的女人。 这种方式她屡试不爽。 不过季云可是饱受万倩摧残的真汉子，小冰冰这点隔空施法的本事他还不放在眼里。 “我们工作室那些人捆起来也比不上王学齐老师。” 提到王学齐，小冰冰脸上也露出自得之色，工作室现在已经和王学齐有接触，虽说没有定下，可是签下来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甭管她是用的什么方法，能把这员大将拉过来就是她的本事。 现在还没有那句金保学齐佳印，小冰冰自然把季云这句话当成了奉承。 “那我们要不要合作？” 小冰冰勾了勾手指，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们本来不就有合作么？”季云咽了口唾沫，不咸不淡的说道。 小冰冰一愣，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工作室都挂靠在华艺的旗下，确实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压低嗓音，“我不是那个意思，要不要深入合作一下？” 她已经感受到了公司的掣肘，公司在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公司。 等到什么时候这根弦绷断了，她本身的人脉才能让她继续红火下去。 在这虚假的和睦之下，她要尽可能的拓宽自己的人脉。 “呵呵，不必了，我们公司还在亏损，实在没什么能力发展项目。”季云顿时摇摇头。 小冰冰表面上光鲜亮丽，工作室里净是些藏污纳垢。 当时的查税风波搞得整个行业人人自危，不仅她的工作室，和她工作室有牵连的公司全部被彻查一番。 别到时候血溅到了自己身上。 季云深谙福祸无门，惟人自召的道理，不至于让一时的快活搅合了这么多年的筹划。 他当然也不会傻呵呵的给对方打预防针，甭管哪一行都忌讳交浅言深。 他这交还没交过呢，就给人家讲道理，不是闲的么。 “不用你们出钱，你们出人就行了。” 小冰冰知道季云有多难请，不是好本子人家根本不屑一顾，在这个人人争夺资源的娱乐圈里属实是个异类。 但是这个人十分特别，比他帅的没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没他演技好，比他演技好的没他帅。 若是自己攒个局能把他请出来当主演，她俩一炒绯闻，这部电影肯定大爆。 捆绑上他的热度，那自己也能大火一波。 至于他想不想炒？ 这完全不在小冰冰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能管的住剧组里的悠悠之口，你还能管的住媒体的捕风捉影么？ 再说老娘也算是国色天香，跟你关在一个剧组与世隔绝三个月，就是孙猴子我也能让你破了戒。 “我接下来还有一部戏要拍，明年应该都没有什么时间了。” 季云一眼扫过去，就知道她没寻思什么正经主意。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小冰冰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遗憾的表情。 “那以后有时间再合作吧。” 第二百零一章 草草收尾 若说国际影响力这个东西，整个华语娱乐圈都没有能和大哥成比肩的存在。 大哥的死忠粉遍布各行各业，有名的烂番茄网站，前身就是程龙的粉丝论坛，当初建立起来就是为了收集程龙的信息。 在电影《机器之血》中，程龙成为了全球唯一站上悉尼歌剧院楼顶的动作演员。 在此之前，以汤姆克鲁斯的咖位都没能在此得到拍摄权。 到了对功夫片更有认同感的霓虹，程龙的名头显得更加响亮。 单单一出场，就引来无数的欢呼，甚至一度让剧组濒临停摆。 他那标志性的大鼻子实在是太过抓目，就算戴上口罩都掩饰不住。 粉丝的狂热看的季云有些心驰神往。 什么时候我也能火成这样。 “别看了，到你的戏了。” 尔东升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上来拍了一下季云的后脑，催促他赶紧上妆拍摄。 第一天的进度让他很不满意，一方面是前来络绎不绝的粉丝，另一方面是大哥成的状态实在是有些游离。 他刚刚拍完功夫之王，还没有从醉仙的状态中走出来。 若只是他也好，但事实上整个剧组的发挥都让他很不满意。 不过季云现在还有几分状态他也拎不清。 尔东升环视四周，徐婧蕾的戏份太晚，小冰冰则实在拉垮，也就季云可堪一用。 至少在《门徒》之中，季云的表演给他一种登堂入室的感觉。 之前和季云、张婧初的合作让他对内地演员的评价都涨了一截，不过今天在给小冰冰量戏之后，又将他的观感打回了原型。 一段简单的台词，硬是被他喊卡了七遍。 对于小冰冰这种事业心极强的女强人来说，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09年的时候她会拍摄一组名为《我身体里住着一个男人》的杂志大片。封面中小冰冰媚态尽显，手中却拿一把剃须刀，下巴涂满泡沫。 女性的美丽与男性的特征看似矛盾，实则和谐的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 在这之后，范爷的称呼在网络上传播。 这算是人设营销的一个典范了。 当然，她走的就是这个路子，自然没有人设翻车的顾虑。 范爷一词放在表演上，也说明她有拼命的精神。 不过演戏这东西不是拼命就行的，张一谋说过，好演员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祖师爷赏饭的，第二种是老天爷赏饭的。 然而小冰冰这两种都不是，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以在不断的试错之中找到正确的方法。 这种简单穷举显然不是建立基调的第一天拍摄中所能接受的方法。 现在的尔东升也只能寄希望于季云。 “你状态怎么样？” 趁着季云上妆，尔东升先摸了摸他的底。 这剧组在霓虹开拍，也难免会加入一些日籍的工作人员，上下磨合自然不如国内那样顺畅。 他急需一记定心丸，让剧组人的状态火热起来。 “放心吧尔导，我这几个月没落下。” 在等待剧组集合的几个月里，季云又去探班了《无人区》，在其中客串了一个角色，更多的时间他还是去感受了一下话剧的舞台。 借着闻栋的疏通，他很容易的就混上了一个二号备选。 虽然没有赶上登台的机会，可是他也一直勤耕不辍，这几个月的打磨让他自信演技更上一层楼。 “嗯。” 尔东升稍稍放心，如果季云再不行，他只能亲身上阵指导了。 整装完毕，季云坐在一处低矮的屋棚之中。 逼仄的空间中，七八个人围坐在一处小桌子周围，这就是电影中众人的大本营。 “《新宿事件》第七场，第一幕，第一次，action!”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季云站起身，踱步走到门口。 运镜手法十分柔和，仿佛被季云牵引着一般，极富韵律的贡献着越肩视角。 “阿杰，我走了两天。” 拉开们，大哥成站在门口，眉宇间满是疲惫。 此处的疲惫并不是他演出来的，而是今天的拍摄时间着实有些太长了。 不过这种自然的流露出的疲惫之中还努力的掺杂着一丝喜悦，让坐在监视器前的尔东升频频点头。 “谢天谢地！”季云面露狂喜，一步窜了出去。 然而这一脚踏出，他的脸陡然一变。 这屋棚和室外有个高低差，仿佛下了一层台阶，季云一时没注意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噗通！” 程龙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季云，脸上也绷不住笑容，一把将其拉了起来，“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喜悦。” “卡！” 尔东升哭笑不得，整个剧组笑作一团。 “没摔坏吧。” “没事没事。”季云连连摆手道：“这设计也太人性化了。” 季云呲牙咧嘴的站起身，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膝盖，朝欲要上前打板的场记比了个手势。 “《新宿事件》第七场，第一幕，第二次，action！”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到不了了呢！” 季云揽过程龙的肩膀，谨慎的朝屋外望了望，“来，快进来。” 可能是季云的状态带动了大哥成的发挥，也可能是刚刚的一跪让他放松了心情，两人一搭戏，仿佛碰到了化学反应一般。 大哥成的小动作变多，脚步在原地一驻，先谨慎的四下扫了扫，才踱步走向屋内。 “快倒茶。” “来，给你们介绍，这是我村里的老大哥，铁头。”季云自来熟的向铁头介绍起屋中的成员。 程龙努力表现出饥饿感，整个人都带着些许恍惚。 眼看着桌上的饭团，也不多打招呼，盘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卡！” 尔东升顿时叫停，刚想张嘴，却看到程龙脸上尽显疲态。 天色已经漆黑，别说是上了岁数的程龙，就是剧组中的小年轻们也是疲惫不已，端摄像机的摄像师们更加不堪，全都已经汗流浃背。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连轴转了十多个小时。 一想到这，他嘴里的话顿时咽了下去，“今天先休息吧。” “好。” 没有收工后的欢呼声，每个人都累的不成样子，一个个拖着沉重的步伐收拾起器械。 看着这些动作僵硬的工作人员，尔东升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视线四下横扫，精准的找到了季云的身形，“季云，你跟我来。” 第二百零二章 尔导的不安 《新宿事件》的本子尔东升构思了十年，又经过三年的打磨才得以面世。 他对这部电影所付出的努力要远远大于《门徒》。 故事主角铁头的身份在现实中也有原型，他叫李晓牧。 和电影中武力值颇高的描述不同，他整个人长得精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搞文艺出身的男人，如果单凭武力，他谁也打不过。 但是他就凭借着这身孱弱的体质在歌舞伎町混迹了27年，黑白黄三道全都涉足，最终还成功上岸。 他靠的是情商和大脑。 这也是这个故事最吸引尔东升的地方。 但是大哥成不一样，他的个人标签太过强烈，导致观众很难转换思维。 “我直到拍摄时也没想到你能参演。” 尔东升望着面对而坐的季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所担忧的不只是这部戏能否上映，更重要的是阿杰这个角色所要担起的担子实在是有些重了。 有些天赋异禀的演员就是可以突破演技的限制，就像在大哥成的电影中，任你是演技天花板级别的张曼钰，也得在目不暇接的动作戏码中沦为路人甲。 大哥成早期的电影中个人风格极其强烈，一众配角的重要性和他随手抄起的桌椅板凳几乎没有差别，反正都是个添头。 但是这部戏里大哥成不再具有超凡的武力值，那么他在演技上的短板就会暴露无遗。 作为男二，季云要让这部电影的走向不崩塌。 如果他不行，那尔东升将会毫不留情的选择换人。 “心一横就来了。”季云不咸不淡的说道。 尔东升道：“情况你也看到了，这部戏里你得迁就他。” 这部戏里每个人都可以换，但是大哥成绝对不行。 尔东升找他，就是看中了他的国际影响力，电影中的很多取景点都需要用上大哥成的名头，才能得到日方的应允。比如凑川水道，就是完全封闭的场所，但是因为大哥成，院方破例让剧组进入拍摄。 有得必有失，大哥成的表演水平不会在短时间内做出突破，那就得在季云身上找到突破口。 “我本来这部戏是想找吴彦祖的。”尔东升对望着季云，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不过他那边实在是没有时间。” 季云干笑一声，却也不知如何对话。 他接触了太多擅长弯弯绕的文艺份子，对于这样的直肠子反倒是有些应付不来。 “我找他不是因为他比你演得好，恰恰是他没有你演得好，你明白么？” 尔东升这话明捧暗贬，实际上说的是季云的表演锋芒太露。 倒不是说吴彦祖的表演比较收敛，而是他还没到能在表演中掺杂个人标签的层次。 表演风格这种东西就和作家的文风一样，比如王志闻的文质彬彬型，程道明的霸气外露型，季云则表现的趋近于游刃有余。 这种风格和大哥成在这部戏中展现出的小心认真的风格不搭。 “你意思是让我收着点演？” 尔东升终于露出微笑，点头道：“没错。” “你看过剧本，前半段的阿杰是一个谨小慎微，甚至怯懦的人物性格，你那种表演太容易吸睛。” 尔东升叹息一声，“这部戏是以铁头的视角阐述的，你在基调上就抢戏。” 说到底，还是大哥成没有上了岁数的危机感，在功夫之王中他还能连变套路与李莲杰打得酣畅淋漓。 在动作戏上光芒太盛，使得他并没有在拍摄英伦对决时那样将心沉下来，努力钻研到演技上。 你看得出来他很努力，但是依旧在原地踏步，只能堪堪交出一个勉强合格的答卷。 尔东升说的直白，季云也在反思。 他已经明白了在一幕戏中循序渐进的重要性，尔东升这一番话却是让他发现了另一个着重点。 在整部戏中，角色的变化也要展现出连贯性。 “你要做的是和铁头这个角色形成互斥，他多什么你就少什么，而不是他少什么你补什么。” “我明白了。” 季云心底已经想好了解决方式，尔东升这一番话反倒是让他打开了另一道大门。 尔东升看着季云那了然于心的表情，心中却在不断打鼓。 我刚刚一番话好像是让他自降标准吧？ 怎么他表现出的像是要跟放手一搏似的呢？ “你明白就好。”张了张嘴，他还是将心头的疑虑压了下去。 可能他喜欢偷懒？ 尔东升只能用这个原因来说服自己。 事实证明，尔东升还是想多了。 季云已经将阿杰这个角色真正的塑造成了傻小子。 一个不讨喜的傻小子。 观众看电影是一个接受正反馈的过程，主角获得突破，抱得美人归，赚了大钱这种情节会刺激观众的观感，让其产生认同感。 仿佛那个娶了世界第一美女的主角正是观众自己。 然而像阿杰这样畏首畏尾的角色就并不受观众的待见。 但是季云还是藏了一手，他将这个角色处理的十分老实。 还是尝了优质形象的甜头，季云一身素色外套，搭上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硬是穿出了时尚大牌的穿搭感。 “大哥！” 摄像机中的季云拦下一个头目，小心翼翼的将零钱塞入对方的口袋，旋即他双手插回兜里，整个人佝偻起来。 脸上带着讨好的傻笑，整个人表现的十分乖巧。 他就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视线不住的向身边的大哥成飘去，仿佛在暗示着摄像头给予这真正的主角一个主视角镜头。 然而呈现在画面的这一幕中，虽然季云占据了主位，但他身上的光芒好像也被一言不发的大哥成揽去。 “大哥有活么？” 塞了钱，季云嘴上更显谄媚，脚尖不安的轻点地面。 “你走运了，工地的。保证一个礼拜，六千一天！” “好！行行行！” 季云点头如捣蒜，一脸喜悦的望向大哥成。 “还有两个兄弟，可以跟我一块去么。”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季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怎么说呢，这个角色仿佛被他塑造的低到了尘埃里。 很对，尔东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甚至比他要求的更好。 不过他越看季云，心中越显不安。 这小子不是这样的啊 第二百零三章 转折点 拍摄门徒的时候，季云那一条过的长镜头让他惊为天人。 然而季云这一幕的表演又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他看得出来，季云是一个高傲的人，他不想让自己的演技原地踏步，所以就算是面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奖项拿了一大堆的刘德桦时，他飙戏起来也是毫不怯场。 然而季云此时的人物塑造，却给他一种突兀的即视感。 突兀的反差。 好像一个绝世高手突然宣布要回家种地。 “尔导，我这段演的对么？” 一边擦着头上的密汗，季云一边向低头沉思的尔东升问道。 “嗯，对。”尔东升欲言又止。 他有种直觉，现在的季云正是处于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期，指不定什么时候爆发一波就让他翻了船。 “有什么不对的。”大哥成亲昵的搂住季云的肩膀，“今天演的太好了！” 大哥成喜欢被捧着，但是在电影中，纯拼演技的方面他总是吃着暗亏。 刚刚的这一场戏，他又找回了拍摄动作场面时的那种被关注感，不只是幕后人员，就连表演的演员们也都以自己为轴。 “谢谢大哥。” 季云挠了挠头，显得很是局促。 他整个人仿佛已经成为了阿杰，表现出来的羞怯劲和电影中如出一辙。 胆小呆傻，但是还能让人隐隐的升起保护欲。 大哥成从来并不看好这种风格，但是此时，他却感觉无比舒心。 “走，今天收工早，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霓虹的陪酒是个正规职业，不过也是些擦边球的生意，约等于c。 大哥十分喜欢唱歌，所以才会在成名之后加入滚石，成为了周华剑的师弟。 只有到这个时候，大哥成才会压抑心头的悸动，将注意力转到麦克风之上。 季云有些兴致缺缺，他不太喜欢这么吵的地方。 并且这里也没有收录多少内地的歌曲。 不过大哥的心情显然不错，硬是拉着季云唱了一首《但愿花常在》。 这就得感谢一下老季头了，要不是他老人家社区联谊的时候学过，季云还真张不开口。 可怜小冰冰是真没听过，只能在一旁僵硬着脸给两人打着拍子。 “你唱的不错啊。” 一曲唱罢，程龙拉着季云的手夸赞道。 “嘿嘿。”季云只能用傻笑掩盖过去。 大哥成也不在意，他现在的心情着实不错。 前两日重担压在他的身上，更有季云这个后起之秀在演技上压过他一筹。 虽说以往的他对演技没什么追求，可是强烈的好胜心让他也有些压不下这口气。 但是季云却在今天的表演中自觉的掩盖了身上的光芒，将舞台全都让给了自己。 这种感觉十分的畅快。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上道的小老弟了。 酒过三巡，大哥成左手摸着小妹，右手揽着小弟，“你放心，以后我肯定捧着你。” “谢谢龙哥。” 酒后的话当然不能当真，季云懂得这个道理。 他想借的只是这一阵风。 这部片子乘了大哥成的名字，肯定会博来无数的关注度。 作为红花边最大的一朵绿叶，他肯定也会赚足眼球。 与之相比，不能上映倒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只不过此时的季云不会甘心当作绿叶 “接下来这一幕是重头戏。” 连日的拍摄，让尔东升对季云的看法完全定了下来。 这小子很上道，全然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甘当绿叶的配角。 平庸，怯懦，胆小的让人可恨，与整个团队格格不入，甚至成为了累赘。 “没问题。”季云依旧表现的无所谓。 尔东升又张了张嘴，看着他的状态，终究是没有再多说一句。 他伸出手招呼着场记，示意他上前打板。 这一幕是阴差阳错之下阿杰被黑道抓住，用残忍的手段砍掉了手，这也成为了他走向黑化的转折点。 “谁是头？” 饰演黑道大佬的高杰和季云早就有过合作，在疯狂的赛车中他就有过出镜。 不过那部片子时两人的交流比较少，直至今日，两人才算是有了交集。 他也是个反派专业户了，在这部片子中饰演的是残害阿杰，并剁掉他右手的黑道头目。 他的眼袋很大，微微一眯眼就让眼周的轮廓显得立体感十足。 这样的微表情能让他脸上展现出危险的意味，只是这一眼，就让季云全身抖若筛糠。 见季云不做反应，高杰拿出刀子，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比划着。 “哎呦！拉屎了。” 季云双腿不住的打着摆子，仿佛失禁一般。 周围人发出哄笑，季云却显得更加胆怯。 “那就快说，谁是头！你们一共几个人，住在哪里，说完就放你走。” 季云的嘴唇不住的颤抖，仿佛断气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啊？你想说什么？” 见他这副模样，高杰显得更加不耐烦。 “我说我倒霉！”季云扯着嗓子嘶吼。 “你倒霉？倒霉的是我！” 一下被点燃了炸药桶，高杰勃然大怒。 一众小弟将季云按在地上，努力阻止他挣扎。 匕首慢慢接近脸庞，下一秒，脸上便传来冰凉的触感。 “啊！” 季云惨呼出声，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一连串的哀嚎声过后，季云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长条血痕。 “卡！” 尔东升看着满头大汗的季云，心情也有些沉重。 这样的血腥桥段就是这部片子过不了审核的原因之一，然而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保一条。” 换了个角度，季云重新表演了一遍。 整个剧组都有些看不下去，这样的镜头实在是太有冲击力。 第二遍表演完，季云全身上下仿佛水洗过一般。 他在挣扎时用尽的全身的力气在做着对抗，待到尔东升喊卡，他的手腕和脚腕处都已经变得青紫起来。 虽然累倒了极点，可是他的眼神却愈发明亮。 好像找到了盼头，不再如同流水线的工人一般空洞无神。 “接下来砍手的一幕是你这个角色最重要的一幕，也是你的一个转折点。” 逮住季云喝水休息的空当，尔东升上来嘱咐道。 “尔导放心，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转折点。” 季云心中暗暗补上一句，只不过我和你认为的转折点可能会有些不同。 第二百零四章 黑化还有这么多花样 看着道具老师递过来如同烧火棍一般的断臂，季云眼中的光芒愈发明亮。 在这部电影之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拍摄被殴打的桥段了。 在上一幕中，他追求一个女角色，就已经被她的父亲打了一顿。 从先导一样的角色转型为人见人欺，他已经阿杰身上的怯懦展露无遗。 这让他回想起前世刚刚入行的时候，扮演的都是些小偷小摸的角色，不是主角英雄救美的牺牲品，就是被伸张正义的路人甲殴打一顿。 望着一众马仔将自己围住，季云已经摆脱了往日的生涩。 漫长的表演生涯让他抛却了从前的生疏感，换来的是一种驾轻就熟的微妙感觉。 即使对方拳打脚踢，他也能在那些人的空当处露出惨象，鲜血淋漓的面庞不断在画面之中浮现。 摄影师已经发现了些许苗头，季云不是在被摄像机捕捉，而是在有意的寻找着机位。 前几日的季云恪守本分，表现的相当被动，而此刻的他仿佛睡醒了。 他和尔东升通过气，密切的关注着季云连日来的表演，在此之前也放下了心。 不过此时的他有些不安的望了一眼毫无察觉的尔东升，还是咽下了心头的顾虑。 可能只是季云心血来潮呢。 “action！” “怎么样？说不说啊。” 季云仿佛从水池中捞出，浑身上下血水伴着汗水，一双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细缝。 吴忠天评价过；高杰演绎的狠，不是故意对你耍的狠，是他站在那里不说话，你也会是怕他的，是很自然的一种威慑力，很难超越。他演起心里戏来自然流露中表达的浑然天成。 如果说季云是反派专业户，那么高杰就是黑帮专业户。 眼看季云那副极具冲击力的形象，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怜悯，反而狠色更浓。 “我不说！” 痛苦的极致是愤怒，季云一口气泄出，嘴里的血沫都啐在高杰的脸上。 “好！拖过来！” 摄像机跟进，一众马仔将季云的手臂插入糖炒栗子的炭火之中。 “啊！” 季云哀嚎出声，浑身仿佛过电一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给你脸你不要脸！” 高杰手持铲子在炭火中迅速穿插。 季云无力的抽出手臂，手腕之上已经空无一物。 道具老师将这截手臂做的十分逼真，断裂处还保留着炭火灼烧后止血的痕迹。 仿佛被熏烤后的猪肉，呲呲的冒着白烟。 一旁观看的演员们都呲牙咧嘴，仿佛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发凉，一众女演员甚至捂住了双眼。 “嗬！” 季云的声音已经嘶哑，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不可置信的看着手腕断裂处，涕泗横流。 “阿杰！” 大哥成终于赶到，远远的看了季云一眼，直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 “你就是头啊？叫你的人永远不准再进新宿。在被我抓到，我保证，下场比他更惨。”高杰撂下狠话，一把将季云推了出去。 天色昏黑，大哥成看的有些不真切。 待到季云一头栽倒他怀里，程龙的牙齿都已经咬紧。 “把手还我。” “要手是吧？还你。”高杰在炭火中翻找半晌，一脸嫌弃的将已经焦黑的手扔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的脚狠狠踩在上面，不断的碾压着。 “啊！”季云顿时哀嚎起来，好像那只手还和他的手腕藕断丝连着，能够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剧痛。 “好！卡！” 尔东升看着擦拭汗水的季云，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演的不错。” “要保一条么？” “不用了，现在状态挺好的。” 尔东升的标准和平常导演有些不同，他在意的是演员的状态和呈现效果，而对台词的要求却不是那么深究。 换边再战，今天是属于季云的专场。 季云躺在榻榻米之上，脸上被厚厚的绷带缠满，手也悬挂起来。 大哥成凑到床边，“阿杰，你要什么，你要水？” “我要我的手，把手还我。” 大哥成的情绪已经被牵动，看到季云那副惨象，他心中的酸楚就不断上涌。 好的本子确实能带动演员的发挥，一部烂本子会让人格格不入，而好的剧本则好像经历了另一种人生。 此时的大哥成没有了超群的武力，脆弱的阿杰就成为了他的软肋。 对于这个接纳他，帮助他的弟弟，他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被气声堵塞。 哭戏一向不是他的短板，但在这一幕中，他的表现堪称最佳。 泪水在刹那间汹涌而出，他的身子随着抽噎声不断颤抖着。 “我一定我一定拿回你的手。” “我要我的手！”季云已经化作泪人，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浸湿枕头。 “卡！” 尔东升适时的喊卡，皱着眉头说道：“改一下本子。” 大哥成擦拭眼泪，上前听着尔东升的安排。 尔东升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剧本，将上面的一大段划去，“后半段不要，你听到他说把手还我之后就哭，五秒后转换神情，这样力度强一点。” “好。” 大哥成没有多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的心思有些沉重，往日的文戏一直是他苦手的桥段，但是这一次他没有一丝想要逃避的想法。 “三镜二次，action！” “我要我的手。” 季云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甚至换了一副枕头。 程龙在尔东升的一声卡之后有些跳戏，不过在看到季云之后，那种哀痛的感觉又遍布脑海。 如果床上这人是自己的儿子，那自己得如何伤心？ 一想到这，他的眼泪便再次决堤。 他的眼睛已经泛红，可是在几声抽噎之后，面色再度坚定下来。 我要报仇！ “卡！收工！” 尔东升十分满意，季云仿佛一个开关一般，只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能让大哥成状态倍增。 “接下来你的戏份是黑化，你回去找找状态。” 拨开云雾见青天。 季云终于扬眉吐气，憋屈了一个月，现在终于到了我的回合。 “导演，你说我该表现怎么个黑法？” “嗯？”尔东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黑化还有不同的方法？ “疯狂的，极端的，变态的，阴鸷的，幕后黑手型，还是人前犯狠型？无恶不作的还是那种理智尚存的？” 尔东升一愣，黑化还有这么多花样？这小子是久病成良医啊。 “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百零五章 季云！！！ 剧本上对阿杰黑化的描述只有寥寥几笔。 【阿杰受到打击后造型变得很夸张，很极端。】 一来是这个角色的比重很大，但是描述已成线性，有完整的转变诱因。 二来表演的载体还是演员，编剧只是定义了演员的方向，却不能成为一个演员的框架。 黑化无非是两种方式，内化和外化。 外化就是尽量夸张造型，比如原片中的吴颜祖，《轩辕剑》中的胡哥，采用的都是杀马特造型。 内化则比较高端一些，这样的方式不再追求形象上的变化，只是情绪的递进要有反差感，比如《天才雷普利》。 不过这种方式无疑要更加考验演技。 但是季云要的就是这种挑战性。 季云深吸一口气，仿佛一个吹鼓的气球，在连番压力之下终于露出反弹的迹象。 一柄开山刀上下挥舞，程龙艰难的找到了往日动作片的痕迹。 新宿事件的动作指导是钱佳乐，程龙很给面子的没有掺合一脚。 这也是他上了岁数，对于这种事情看淡了。 在他年轻的时候，就算是刘佳良的设计，也要被他全部推翻。 没有了光环存在，大哥成的每个动作都力求真实。 不能将身边的家具利用起来，他的动作总显得束手束脚。 但是这样却是尔东升所需要的效果，就是初次搏杀的生涩感，才更加符合铁头的人物经历。 一时的决心上涌，在见过血迹之后便凭着一腔热血，挥舞间全无章法。 抽冷子将高杰的手砍飞，他便拖着加藤雅也饰演的江口利成且战且退。 “卡！再保一条。” 这样的动作戏没有大哥成电影中那种你来我往的刺激感，却依旧能让观众的心悬在半空。 “这太累了。” 大哥成摇头苦笑。 动作戏的设计和实战、套路表演都有不同，这些镜头不仅要打得漂亮，还要对每一拳每一脚的落点有着极深的要求。 一拳刺出挡住了对方的脸，那这个镜头就不能用了。 在这样的高规格之下，大哥成的动作戏要求反倒养刁了，对于这种过于轻松的戏码他反倒有些不自在。 尔东升也知道只要大哥设计一段动作戏，绝对能吸引更多观众买票进入电影院。 可是他对于这部片子也寄予厚望，不想因为这小小的亮点而打乱了整个电影的节奏。 “再来一遍，尽量真实就行。” “好。”大哥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看重这个本子就没打算将动作戏当成卖点。 若非如此，他早将自己的成家班全数带进组里。 再次上阵，虚空挥舞几下，这场动作戏便顺利收场。 “好！卡！” 尔东升视线横扫，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季云去哪里了？” “他说他去采风。”副导演说道。 “采风？” “他说他去歌舞伎町找一下角色。” 尔东升顿时大怒，“你怎么不拦着他呢？那地方那么乱，该是他去的？” 副导演神色有些为难道：“我拦了，拦不住啊，就让卢慧光他们陪着他一起去的，配了个翻译，有什么是还能照料一下。” “真不让人省心！”一想到卢慧光的身手，尔东升又开始担心他们惹事，怒气冲冲道：“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歌舞伎町是罪恶的温床。 季云踱步在街上，来往的不是一身文身的帮派份子就是西装革履的寻欢男人。 他视线不断飘过，打量着这些人的作派。 霓虹的黑帮很猖狂，表现的和电影电视剧中相差无几，走起路来宛若八条腿的螃蟹一般。 “季云，导演让你回去了。” 随行的工作人员撂下电话，向季云说道。 “嗯，回去吧。”季云也有些失望，这些人太过浮于表面，对他的表演没有什么帮助。 被呼唤会剧组的季云又销声匿迹了。 尔东升听副导演说，他把自己关到了房间中，每天除了看黑帮电影之外从来不出门。 像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情况尔东升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他也不能多做评价，毕竟季云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前两日一直在忙着拍大哥成的戏份，他搭上了黑道的线，剧情也已经慢慢走入正轨。 但是今天到了季云的戏份，一番催促无果之下，他来到了季云的房门前。 看着面前形如枯槁的人，他一时间有些呆滞。 连续三天的自残让他的眼窝深陷，但是脸上还挂着过度饮水的浮肿。 浓浓的黑圆圈之下，一双眼睛仍旧光亮。 看到那一丝光，尔东升才放下心来。 “这就是你选择的黑化方式？” 季云轻轻的点点头，这样摧残的自己的方式他已经轻车熟路。 “那上妆吧。” 尔东升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 他已经看出了季云身上那强烈的表现欲，不过在他看来，现在为时已晚。 大哥成已经融入了角色，像他这样的演员，最适合的路子就是体验派。 从开机到现在，他已经慢慢的和铁头这个角色融合，可能是季云床前的那一哭，也可能是那次餐厅中的争斗，他现在的势头已经很难阻挡。 季云想要压过他的风头，实在是有点痴人说梦。 “你准备好了么？” 尔东升看着拒绝了化妆师将他形象变得夸张的季云，嘴唇微张，有些踌躇的说道。 “当然。” 季云活动筋骨，轻松的说道。 “第十七幕，第一次，action！” 场记的板子抽离，季云的脸映入摄像机。 他整个人窝在一起，仿佛一座冷山，无声的抗拒着周围的一切。 透过监视器，尔东升看着他的作派，前几日心中的那股不安再度升起。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然而下一秒，他清晰的看到了监视器中的季云双眼阖然睁开。 癫狂、愤怒、自卑、恶意。 无数的负面信息在眼中一扫而过。 上一幕中季云饰演的阿杰还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可是在此刻，他仿佛成为了恶念的集合体。 “嘶！” 头皮发麻！ 仅仅一个眼神，就仿佛一柄重锤砸到尔东升的心上。 这种反差感实在太过强烈，仿佛是个稚嫩的孩童手上持着一把占满鲜血的屠刀。 季云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嘲笑着监视器前的自己。 尔东升深吸一口气，喃喃的回味着镜头前这人的名字。 “季云！！！” 第二百零六章 我看看你能不能把我演服了 尔东升咋舌半晌，看着监视器中季云的状态，无奈的摇了摇头。 情不自禁的开口称赞道：“演的不错。” 可不是演的不错么，他那个眼神一出，整个人的风格都呈现出天翻地覆的改变。 尔东升被算计了。 他以为季云是心甘情愿的贴合人物，没想到季云是做足了欲扬先抑的准备。 前面胆小怯懦的段落他塑造的太好了，以至于这个造型一出，前后反差顿时让人物立了起来。 季云这状态一转，尔东升一时间甚至有些迷茫。 他此刻身上的恶是本身就有的，还是长期积压下的厚积薄发。 大哥成也已经发现了端倪，此时与他对戏，仅是观感上，就给予了他极大的冲击。 仿佛是脱出牢笼的饿狼，顾盼之间择人欲噬。 “阿杰！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 经历过半晌的失神，程龙的眼中终于找回些许失望之色。 “话要说清楚，他可是你先搭上的。” 脚步轻踏，季云隐隐成为众人的圆心。 “怎么连毒品你都敢碰啊！”心中的正义感让大哥找回些许场子。 “你可别冲着我，我一个人能成的了事么？” 浓重的黑眼圈之下，季云面露审视与不屑。 “原来你们全都在搞毒啊！” 环视四周，这些熟悉的面庞竟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当初是你扔下不管，拍拍屁股搞正行生意，现在这样子对我们说话？你有没有搞错？” 大哥成怒指季云：“你现在像个鬼，你知道吗？” “鬼？”季云居高临下，不退反进，一步步向程龙欺身而去，“有鬼也是你放出来的。” “你才是真正的鬼！” 赫然间，大哥成只感觉对面的季云五官张开，脸上的一条横纹狰狞生动，仿佛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不断喷吐着毒液。充满血丝的双目中，怒火翻涌。 一阵恍惚，他就已经被季云抓住衣领。 痛感传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顶到墙壁之上。 “卡！” 尔东升发现了程龙的失神，整段表演的节奏已经被季云拿捏在了手心里。 他叹息一声，“先休息一下。” 程龙的表演已经完全丢失了分寸，他现在已经指望不上了。 他并没有针对季云的意思，可是在第一段表演之中，却仿佛已经宣告了尔东升的限制计划全面告吹。 尔东升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季云这个角色绝对会让人眼前一亮，忧的是恐怕他身上的光芒会全然遮盖其他人。 季云第一阶段的表现宣告胜利，尔东升却饶有兴致的勾起嘴角。 他此刻心中压制季云的想法渐渐淡化，他想看看季云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视线流转，他又将目光放在了高杰的身上。 第二幕。 “别走啊你们，你们全都死定了！” 季云已经癫狂起来，眉宇间都抱着必死的决心。 “喂！你出来！” 越过一片被季云恐吓的有些失神的群演，高杰站到栅门之前，脸上的狠戾更胜一筹。 季云顿时眼神一变，从愤怒转换成惊慌。 他现在完全沉浸在角色之中，空荡荡的手腕处竟传来丝丝疼痛。 畏惧之色溢于言表，一瞬间被击中软肋。 季云仿佛见到了天敌，双腿不住的发颤，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 对方敲碎玻璃的声音掐断了心中最后一丝防线，枪声响起，也没有查看枪响之后的成果，那种梦魇已经萦绕在他的心中。 落荒而逃，喘息声中都带上丝丝哭腔。 枪声成了导火索，上百群演立刻呼喊着冲杀起来。 百人火并的场面总是需要导演的调度，但是此刻的尔东升面沉似水，仿佛全然忘记了调度的工作。 季云刚刚的一幕脸色变化太快了。 快到尔东升只捕捉到了三种情绪。 季云已经成为了片场中的主心骨，以他定下的基调之下，百多群演按部就班的落位，没有一丝嘈乱。 “阿杰！快点走。” 蜷缩在角落中的季云哭作一团，刚刚的盛气凌人已经消失不见。 大哥成看到他这幅模样，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前几日那个胆小怯懦的阿杰。 一瞬间，他重拾起节奏，一步上前将季云揽了起来。 一手架起季云的肩膀，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这时他才明白什么叫死沉，季云仿佛一个喝醉的酒鬼，全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仿佛地心引力在他身上加了几倍，每一个关节都在和自己进行抗争。 一把没有拽起，他也不多做停留，瞬间追起摄影机，一边闪躲，一边为身后的季云制造生机。 独留在身后的季云连滚带爬，极其狼狈的匍匐前进着。 “噗嗤！” 一柄长刀刺破季云怀里的血包，仿佛入肉声成为了信号，尔东升一举手，电灯熄灭，整个片场顿时昏暗下来。 “卡！” 尔东升呆愣良久，突然笑了出来。 仿佛破冰一般，顿时整张脸上的皱纹都拥挤起来。 “季云。”他朝着擦拭血污的季云呼唤一声，将他唤到身前。 “怎么了导演？” 尔东升抬起头，轻笑道：“演的爽么？” 季云嘴角一咧，“挺爽的。” “我接触过很多的演员，他们都是表现型人格，像你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在他心里，季云并不是不做第一就难受的“表现型人格”，相比于成功和失败，他更喜欢突破。 任何学习、改变、进步，都是有滞后效应的。所以他喜欢那种厚积薄发带来突破时，给观众带来惊艳的时刻。 他的表演经验和学习到的理论知识都在不断沉淀着，每一次接触新角色，都能让他找到新的灵感。 门徒中的表演已经让尔东升惊艳不已，而此时的阿杰这个角色，更是让他塑造出了新的高度。 有的演员出道几十年仍在吃老本，而他却不断地在进步着。 这种进步速度让他有些咋舌。 尔东升站起身，拍了拍季云的肩膀，“第一幕用表情传达情绪，第二段用动作带入情绪，我期待下一幕你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我尽量。”下一幕就是杀青时刻，季云心中有底，嘴上却没说满。 尔东升打量了一眼季云，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他反倒想给季云的状态再添上一把火：“我看看你能不能把我演服了。” 第二百零七章 提名也行 好演员的心思都是互通的，对于演员出身的尔东升来说，他看到季云听到他说的话后双眼一亮，就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对于这种兴致颇高的回应，他显得尤为鼓励，“你需要什么准备么？” 季云环视片场，坐到巷子的角落中。 眼皮耷拉下去，寻找着死亡的感觉。 旋即，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指着对面的墙壁道：“帮我在这面墙上画一个圆。” “哦，好。”工作人员上前，在对面的墙壁上画了个不大不小的圆。 工作人员一头雾水，可是尔东升却明白他的用意。 季云是想展现死不瞑目的状态。 这种表演方式比较反人类，因为不借助外物单纯让眼神失去焦距的话，大脑会下意识的进行聚焦，不断地对准物体，那么瞳孔就会展现出不断变焦的情况。 季云这种方式是借用《洛城机密》的方法，将焦点放远，在镜头中能呈现出双目无神的效果。 “还有要求么？”尔东升不厌其烦的问道。 “道具最好能好洗一点，上次那个血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我洗了半天都没掉干净。” “别贫了，准备好就开始吧。” “3，2，1，action！” 季云栽倒在巷子的角落中，双臂环抱，好像这样能给予他自己一丝温暖。 视角随着程龙的脚步慢慢推进，近景之中，季云的面色苍白如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成龙的表情显得无助起来，他快步走向季云，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原来，我还是个胆小鬼。” 季云再次褪下了他的伪装，配上枯槁的面容，此刻的他如同一根尖刺，戳到了程龙的心里。 他声音颤抖，嘴唇也仿佛不受控制一般，一句话在他嘴中已经拼不成一个段落。 “你不要再吸了！阿杰！” 程龙一把抓住他手中的毒品，却拉开的他环抱的双臂。 双手敞开，季云腹中的肠子伴着鲜血一下子流淌出来。 “嗬！” 季云的视线放空，眼睛聚焦到了实现划过的圆上。 焦距渐远，眼神中的色彩也逐渐灰败起来。 一束光照亮他的脸庞，他的脸上仿佛流露出眷恋之色。 等到最后一丝神采消失，季云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 死不瞑目。 那最后的一丝眷恋之色让程龙找回了往日那单纯的少年，记忆源源不绝的冲击着脑海。 叛逆之下，被仇恨包裹着的，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之人。 眼泪如同决了堤，程龙涕泗横流。 再次看了一眼那张形如枯槁的脸，那狰狞的伤疤竟然也柔和了许多。 望着季云那仍旧瞪着的双眼，程龙上前搂住他的头颅，默默的将其拦在怀里。 眼泪顺着脸颊滴在季云头顶，他提起手，温柔的将季云的双眼闭合上。 “好，卡！” 尔东升声音落下，全场便默契的响起掌声。 不仅是献给超常发挥的程龙，更是被季云的表演所惊艳。 剧本上寥寥几笔的死亡镜头，竟然让他解读出了别样的新意。 他们心里都明镜一般，结束罪恶一声之前，季云展露出来的温柔就是神来之笔。 仿佛一柄软刀子，穿破了所有的防御，直击心灵。 程龙仍旧沉浸在痛哭之中，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眼泪在眼眶中依旧汹涌不止。 尔东升抹了抹眼角，对程龙怀里的季云比了个大拇指。 他佩服！ 你季云牛，这么一个镜头都让你演活了。 “我宣布，季云的戏份杀青了！” 全场又是一片掌声，程龙将季云搀起，一边擦拭眼泪，一边也卖力的鼓着掌。 好演员就像一个情绪的发动机，你不知道他哪个小动作就能戳到你的心。 季云无疑是将他带入情绪的功臣，对于这一幕，他毫不掩饰心中的赞赏。 “前几天你小子是让着我呢，害得我高兴了好几天。” 程龙失笑着揉了揉季云的头，将他的头发都揉成了鸡窝的形状。 “情绪自然流露，主要是你台子都搭好了。” “那以后再合作吧。” “好的。”季云点头应下。 这部之后，大哥成便不复票房奇迹。 十二生肖算是他最后的牌面了，不过那部戏中除了张兰心之外也没有其他亮眼的角色，他可能和大哥成也没有什么合作的机会了。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这部戏上映之后，肯定能让他的知名度再上一筹。 吃过了杀青宴，季云也没有多做停留。 三个月的拍摄时间说长不长，但也让他归心似箭。 住着昂贵的酒店，却也没有燕京那90平的小窝安心。 “有点安心，但是得换。” 季云看着有点施展不开自己一身武艺的猫哥，冲着厨房中忙上忙下的万倩嘀咕了一句。 “到底是出过国的人了，一回来就嫌房子小。” 万倩穿着围裙迈进了屋中，双手掐腰翻了个白眼：“你下次回来是不是该嫌弃我了？” 季云连忙赔笑道：“哪的事啊，我也没嫌你小。” 看着这坏人的视线总在不可告人的地方巡视着，万倩啐了一句；“没个正形，你是不是学坏了？” 越想越气，万倩噌噌两步走到季云面前，揪起他的耳朵道：“你还真敢嫌弃我。” 季云告饶道：“我就喜欢自带停机坪的。” 万倩怒不可遏，一口咬到季云的肩膀上。 “你就打算在我全身上下都盖一遍章呗。” 万倩有些泄气，“人说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是不是想换了。”她面露戚戚，“我赶不上小冰冰，人家身材多好啊。” “说什么话呢。”季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好啊！你算个爷们，还敢承认！” 季云一愣，“你怎么还学会钓鱼了呢？钓鱼业障重啊。” “你管我呢！”万倩立马在季云的怀里挣扎起来。 季云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这房子不适合当婚房呀。” 万倩脸色绯红，硬气道：“你还没得奖呢。”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连忙回过身捂住季云的嘴，“要不提名也行？” 第二百零八章 这猪跑的也忒快了！ 结婚这事呀，就是不能拖着。 现在万老板晚上在被窝里都不敢咕蛹，生怕擦枪走火。 再拖下去真容易脱得溜干净。 万倩那边寻思着结婚可以不着急，但订婚还是得提上日程。 毕竟也要让季云松口气呀。 家里不开花，别哪天外面再结了果。 一听万老板那边松了口，最高兴的无疑是老季头。 老季家三辈单传，差点没让季云这小子给绝了后。 “我准备杀头猪庆祝庆祝。” 老季头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咱们家尊重传统，不搞外国人那些虚头巴脑的，目的就是吃好喝好。” “你会杀猪么？” 季云妈满头问号，复又问道：“咱家有猪么？” “找个郊区农家乐，塞点钱就行，我都打量好长时间了。” “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季云妈翻了个白眼，“咱家媳妇可是明星，这订婚宴这么办不得让人家看笑话？” “也没说这是订婚宴啊。” 想到这茬，老季头顿时气馁。 万倩捂嘴轻笑，看了看老季头，又看了一眼季云，这俩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合着他平时正经，间歇性犯傻的毛病是随根呀。 “我觉得挺好的呀。”万倩眯着眼睛，露出兴致颇丰的神色。 望着婆婆那疑问的眼神，她补充道：“我也没见过杀猪宴，想看看什么样子。” 一听这话，老季头顿时来了劲，“就你顽固，他们这些小年轻的稀罕着呢。” “呸！你要把这事搅黄了我就把你吊起来攮死。” “我觉着要不咱们再等等？” 老季头手持尖刀，看着被吊起来不断挣扎的两百斤母猪，一时间有些踌躇。 “你是打算给它饿死是吧？”云妈环抱双臂，一脸嫌弃：“能不能杀给个痛快，吊了一个多小时了等会猪脑都充血了。” “充血了更好杀。”老季头故作镇定。 “刘澈，你们那地总摆杀猪宴，应该有经验，要不你来吧。” 刘澈望着老两口，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我就吃的欢，没上过手呀。” 季云他们把自己塞进屋里的时候他就一阵为难，他确实没杀过呀。 “大娘您别看我，我也没杀过。”乔山一看季云母亲的视线投到了自己身上，连忙摆手道：“我上学时候也没选修过这门课程啊。” “你再等一会，别为难俩孩子，让我给它做一做思想工作。” 老季头到底是个文化人，沉吟半晌开始念叨起苏轼的《食猪肉诗》。 “静洗锅，少着水，柴头罨烟焰不起” 一听他念诗，猪挣扎的更加猛烈。 可能它也感受到了屈辱吧 郊区的农家乐大院很多，但碍于季云和万倩的身份特殊，还是找上了熟人的场子。 于老师的大院就十分合适，场地大，距离进。 再说他在吃上比较有经验，这全猪宴的活就被他揽了大半。 院落中架起了一大面桌子，围坐在一起的除了季云和万倩两人，还有他比较熟悉的朋友们。 刚刚结束无人区拍摄的黄博夫妻俩和宁皓夫妇，还有忙里偷闲的闻栋。 若内堂里杀猪的是季云，他们早就扯着嗓子喊饿了，可是该凿里面磨刀霍霍的是老季头，他们怎么也张不开口。 “小云这也算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于千打量着季云和万倩，笑意中满带慈祥。“你们刚来后台时，我就觉着你俩有夫妻相，还真让我说着了。” “我这是熬出头了呗。”万倩面露羞怯，季云却满是得意。 “切！癞蛤蟆吃上天鹅肉咯。” 宁皓看着季云那志得意满的模样就忍不住想损他。 夸一个男人的方式很简单，他有孩子就夸他孩子聪明伶俐，没孩子就夸他老婆漂亮娴淑。 要是连对象都没有 那还夸啥呀，天天损他老光棍多快乐呀。 “都是一桌癞蛤蟆，谁也别笑话谁。”季云反唇相讥。 “老爷子杀猪不得帮衬帮衬啊。” 一伙人谈笑风生，还得是于大爷心系正事。 “应该没啥事，再说还有俩东北人帮衬着呢，再不济乔山上手都能给它掐死了。” 老季头是孔夫子带刀能文能武，把他在季云小时候挥舞皮带的劲头拎出三两成，他就能让于千的动物园尸横遍野。 “我寻思着咱们这地杀猪一般都是把猪放下来，他这么吊起来杀，一刀子捅进去不得溅一身血呀。” 于千心中不免担忧。 老季头在内堂中踌躇半晌还是放弃了这个和他职业相去甚远的工作。 “要不我俩来吧。” 眼看着老季头念完食猪肉诗后还念起招魂，刘澈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师傅，你可别念了。 就一头猪，你还指望着它临死之前感受一下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熏陶是咋的。 “那好吧！” 老季头如蒙大赦，一把将刀子递到刘澈手里之后，便随着老伴逛起了园子。 眼看老两口走了，刘澈和乔山顿时嘀咕起来。 “你来？”刘澈有些不好意思的递出那把冒着寒光的钢刀。 “算了，还是你来吧。”乔山看着那挣扎的母猪，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也是，相煎何太急。” 刘澈嘴里冒了句片汤话，便提起刀子在猪身上比划了起来。 “该捅哪来着？” “听说是捅脖子？还有的地方是捅大动脉的。” 这么麻烦？ 刘澈经典单线程，出刀和瞄准这俩事不能一块干。 干脆眼一闭心一横，刀子往前一送，嘴里状着声势：“我去你的吧！” 屋外的众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放心，我们家老头从来不干没有把握的事” 要么说还是季云了解他爹呢，没把握的事他真就不干了。 季云话刚撂下，众人就听见内堂里一声尖锐的嘶鸣。 刹那间饭桌上一片寂静。 众人刚把耳朵拎起来，就又听见一声沉重的“噗通”一声，重物砸到了地上的声音。 “卧槽！” 千大爷心思电转，一瞬间就想到了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刚站起身，就感觉身边一道白影噌的一声窜了出去。 “快拦住它！” 众人一回身，就看着门口两个“血人”扯着嗓子喊着。 第二百零九章 明年十二月！ 刘澈一刀捅到了猪肚子上，导致杀猪宴一下少了猪血和猪大肠两样菜。 季云看着那头猪流了一地的肠子，想起了上一部新宿事件中自己最后的结局。 顿时也没了胃口。 还是千大爷有经验，直接把求生欲极强的猪赶到了圈里，任由它卖力的奔跑着。 等到它浑身血流的差不多了，才招呼着一众人等将其抬了回去。 惊险刺激。 看的宁皓肾上腺素飙升，恨不得和那头老母猪展开一次赛跑。 “这段我一定得纪录下来，下回拍电影给加上去。” “得了，你损不损啊。”黄博白了他一眼。 刘澈和乔山面上些许尴尬，猪血被洗干净还带着一身的腥臭味，这不是给俩人火上浇油呢么。 “怎么你俩下刀了呢？” “季叔说了一句君子远庖厨之后就跑了。” 乔山那苦逼的模样差点没让众人笑岔了气。 “行了，你们招呼着，我招人帮忙把肉给剁了。” 于千见他们一帮小年轻凑到一起，聊的肯定也是他们那公司的事，便不再多做掺合。 “于大爷，我来打打下手吧。” 乔山自告奋勇道。 “行，来吧。” 俩人一走，桌面上就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为众人填满茶水，季云道：“无人区拍的怎么样了？” “已经送审了，可是情况还是不理想，上面透了点消息，我准备补拍几个镜头，重新剪辑一下。” 季云点点头，这也在意料之中。 披露人性，血腥暴力的片子肯定不会顺顺利利的过审，总要勒令删减一些。 既然知道了结果，季云也没有自作聪明的修改剧本。 将故事删减成原来的70后再因为过审删掉30，还不如直接送审全本，删成70来的实在。 现在的情况总好过原来，前世无人区送审的时候上头干脆没说哪里不合格。 “那得赶紧补，最好这个月内送去二审。” “你放心吧，我有数。” 季云总说避过08年，他还以为是奥运会的原因呢。 不过他上心，季云也少做解释。 “那让我揽的那些i我都收回来了。”刘澈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说起这事，他顿时眉飞色舞，“不光你说的那几部，我托闻栋查询了一下，有粉丝基础的我基本都有接触，也收拢了一部分。” 季云神色更喜，“干的漂亮。” i这东西拍出来就是赚钱，不拍放手里也是坐等升值。 “我都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开拍？” “这就相当制片人了。”季云抿了一口茶水，“你准备先拍哪一部啊？” “我觉得《步步惊心》不错，穿越，宫斗，爱情，多角恋全集齐了。” “有见地。”季云竖了个大拇指，刘澈这段时间是真没少做功课。 电视剧的主流观众就是喜欢这些元素，甭说什么，只要一改编成电视剧，没有那些情情爱爱真就没有收视率。 像《士兵突击》那样的异类还是少。 “那你找人去吧，记得带上王芷和黄宣，让俞闵执导，等他们得了空就开拍。” 刘澈顿时傻眼，“怎么着？我还得找演员？” “废话，制片人是那么好当的？投资也得你去找。” “行吧，谁叫我牌面大呢。” 刘澈欣然应下，有钱害怕找不来演员？ 见他们两个聊完，闻栋立马汇报起来：“风声要上映了，宣传你得跟进一下。” “好。” 这一部是他的冲奖作品，他自然要多上点心。 聊完了工作，众人又开始扯起闲白儿。 到了下午，菜肴新鲜出炉，众人终于围坐起来放肆吃喝。 “季云，你啥时候结婚啊？” 酒过三巡，闻栋的舌头也大了起来。 一句话问出，场面顿时安静。 一双双眼睛望着季云和万倩，各个双目放光。 “明年十二月！” 万倩与他默契，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明年十二月，是金马奖举办的日期。 虽说她已经松口，可是季云心中还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劲。 金马奖的奖项报名日期在8月15日到9月8日，没有上映的片子也可以将成片先行递审。 但是风声是高群树和陈果富两人的心血之作，光后期的剪辑花费的时间就堪堪可以比拟拍摄时长。 全组上下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两人肯定是要剑指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多个奖项。 更为重要的是，华艺那边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大冰冰拿下大奖。 所以一番合计之下，他们只能忍痛放弃了今年的评奖，将目标转向下一年。 这两年的华艺是高光时刻，在电视剧上的建树已经可见一斑，电影一途上，更是要把大冰冰推上神坛。 借着这股秋风，季云也想拿下那梦寐已久的最佳男配角奖项。 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年还要陪跑一次。 门徒在金像奖上没有斩获，在金马奖上也难有成果。 若要获奖，他只能在《风声》之中寻求机会。 “听说季云在拍摄中得了重感冒，被扭送到了医院，有这么一回事么？” 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高群树看了一眼季云，点头道：“确实是有这回事，因为拍摄的时候气温比较低，那一段我们在室外，很多幕后的工作人员披着厚厚的大衣都破防了，季云为了诠释角色穿的很薄，拍完戏就卧床不起。” “说实话，因为医生说的很严重，我们当时都考虑换人了。” 一想起那个毒舌医生，高群树脸色略显尴尬，他在片场呼风唤雨，没想到被一个健康卫士怼的抬不起头来。 “最后还是没换是么？是季云恢复的比较好么？” 这记者也是个老懂行了，知道什么样的提问方式能讨得演员的欢心。 “是因为季云的表演太优秀，我们担心换人之后丢失了这个角色的神。” 得到了大料，记者更为喜悦，连忙记下“季云表演优异，以至于导演不忍换角”这个爆点。 “那高导，你们在拍摄时还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新闻么？” 高群树沉吟半晌，“这部戏里我们加入了很多施展酷刑的镜头，其中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大冰冰和季云的那一段。” 高群树是面向摄像机，正色道：“这一段很惨，但是十分真实，我推荐大家一定要到电影院去观看，才能深切感受到那一代人经受的挫折和磨难。” 第二百一十章 得把万老板捧出去 演员是一个矛盾的团体。 当一个演员在媒体综艺中露面过多，观众就会丧失期待感。 《烈日灼心》三黄蛋，观众就为段毅宏鸣不平，一部分原因就是邓朝上综艺太多。 如果露面太少，观众又会将他的影视形象强加在演员的身上。 慈祥的李铭启老师没上综艺前观众还真以为她日常生活中也是狠婆婆的形象。 季云属于后者，他没有接过几个综艺，观众对于他的形象认可全留存在荧幕之上。 很多导演也有着自己的专业项，这跟他们的生长环境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星爷从龙套出身，所以塑造那些小人物便显得得心应手。 宁皓擅长拍摄市井味浓厚的桥段，对于升斗小民的刻画别具匠心。 但是像陈凯哥这样的大院子弟则和观众群体会产生极大的疏离感。 他还是适合《霸王别姬》那样历史背景宏大的细腻之作。 就像在疯狂的赛车中，宁皓能毫无压力的阐述出一个售楼经理该展现的作派，这要放到陈导上，他肯定两眼一抹黑。 没办法，他没接触过，也接触不到。 高群树是个风格强烈的导演，他对于刑侦悬疑题材有着独到的见解。 审讯桥段的尺度让他拿捏的极其精准，不同于全然的放在观众面前，他通过镜头的把控，让这种半露半晦的画面更富冲击感。 这也导致了风声试映完毕，现场的众人对季云大为改观。 这部电影中的武田和之前的角色不同。 这个角色没有洗白的过程，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全是季云暴戾、癫狂的一面。 “看完这部电影，你会对季云发生改观。” “实在没想到季云坏起来不给正面角色一点活路。” “如果你没有在电影中感受到纯粹的恶与挣扎，我推荐你看看这部《风声》。” “第一次季云死了我这么舒心。” “头号太子妃表示季云被咬的鲜血淋漓那一幕让我大呼过瘾。” 网上零星的几篇影评中，季云的名字就占了大头。 “你成功了！” 看着网上的评价，万倩喜悦的拍打着季云的大腿。 这些人的反响这么火热，不正是对季云演技的认可么？ “啧，可能是吧。” 季云看着清一水的夸奖，嘴里却感觉有些发苦。 他仿佛又看到了前世网评的走向。 也是一部卖力之作后风评的突然暴跌。 然而对电影的宣传来说，这着实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毕竟季云终于符合了观众对于他们的期待。 衣冠禽兽 《风声》在近期连续两次面对院线进行秘密试映，都获得满堂彩。 影评人评价其是“近十年来最好看、最成熟、最具智慧的商业类型片之一”。 借着这股风，高群树更是放出豪言：“票房没有两亿就算失败”。 “没过两亿就算失败？” 万倩砸吧砸吧嘴，“高导还真是敢说呀。” “差不多。” 季云回忆了一下，这部片子最终的票房应该是23亿左右，能赚点毛边。 不过比之利益上的收入，口碑的收割更显得难能可贵。 在夜宴拉垮之后，集结号和风声的上映绝对能让华艺一扫疲态。 有了他这个宣传点，这次风声的票房肯定会更高，至少25亿吧。 “他们还有人说你的表演盖过了王志闻老师呢。” 万倩眼睛弯成了月牙，蜷起腿缩到了季云的怀里。 “他那个角色没有我这个出彩，全凭硬实力撑着。” 季云啧了一声，补充道：“嗯，硬实力冠军。” “你是家里蹲冠军。” 万倩见他兴致不高，顿感自己的一番热情都喂了狗。 “人家金鸡奖邀请你了，你为啥不去啊。” “我得不了奖去干嘛呀？” 自从上次金像奖反怼郑玉玲，那些媒体就把他当成了采访鬼才，每次一做宣传就恨不得把话筒塞到他嘴里。 只要他冒出一句带刺的就添油加醋大书特书。 让本就下头的风评雪上加霜。 “再去我就真成陪跑之王了。” 季云翻了个白眼，我去评奖是因为第一生产力觉醒，现在第一季度的指标都快超标了，我还是赶紧养精蓄锐吧 害！大晚上的参加赔笑盛典，哪有在家看夜光手表有意思。 “你咋这么没信心呢。” 万倩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自从在《闯关东》剧组呆了5个月，她整个人都显得干劲十足。 季云不时感叹，好的本子确实能打磨人。 只不过万倩打磨完毕，回到家来就开始变着法的打磨季云。 “提名名单上有王英老师，我去了可不就是陪跑的么。” 王英——伟人的特型演员。 甭说形象如何贴近，他要不是演技最好的那一波，敢拍《我的长征》这样的作品么？ 伟人的特型演员有十位，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天花板级别。 “哦。” 万倩心疼的摸摸季云的头，“你个小惨瓜，今年碰这个，明年碰色戒，杀生又得陪跑了。” “习惯了。” 指不定明后年就二连获奖了呢，这事都说不准。 要不是博哥的斗牛早出了几年，郭天王也会凭借《三岔口》和《父子》达成二连影帝的成就。 “我还连陪跑的资格都没有呢。” 万倩的安慰方式很呆，但是确实让季云转移了注意力。 他这才想起来，净想着怎么捧手下的乔山王芷和黄宣了，倒是忘了自己的枕边人。 这可不成！ 万老板心气这么高，一直没出成绩心中早就有些着急，要是再得不了奖，不得把一身的武艺都用在摧残自己身上？ 得给她安排个能让她忙起来的戏！ “正好公司这边有几部戏，你想演电视剧还是电影，随便挑。” 季云手里有资源，腰杆子挺得倍直。 万倩赫然转过身，身子贴着季云旋转了一圈，和他四目相对，“！老公你太好了！” 直了呸，值了！ “电视剧吧，我还不想走的那么快。” 万倩思忖半晌，选择了比较明智的答案。 现在电视剧这一层积累人气，如果剧本上佳再跟着《闯关东》之后二连刷屏，不愁没有观众缘。 “《步步惊心》，怎么样？” 这部剧让刘思思火的如日中天，还让沉寂多年的吴大叔再度翻红，用来捧人是再适合不过了。 “这部我看了，我不想演清宫戏。” 万倩昂着头，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原因。 季云才是不喜欢演辫子戏的那一个，她想和季云演荧幕情侣。 第二百一十一章 此章节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那琅琊榜呢？” 万倩小嘴一瘪，这部她也查阅过资料。 起初是文学，原著中甚至还有皇子和梅长苏亲嘴的桥段。 她本来就是个直女的性格，喜欢的也是《镖人》和《魔兽》这样粗犷的画风，对于文学，她真的是不太能接受。 再说现在这片市场上受众简直不能再小了，以至于当时读者对于换文风的要求一浪高过一浪。 作者虽然顺应市场删除了原著中的戏码，转向bg，但是对于两大男主之间的纠葛描绘还是比重颇多。 倒显得女主没有什么存在感。 季云这形象最多也就演个萧景琰，请谁演梅长苏？ 胡哥么？ 那我闲着，让他俩直接原地组c多好啊。 “我不喜欢。” 季云叹了口气，他家这口子真是看不出好赖。 也是，毕竟孔生为这部戏添彩太多了。 有了他，这部戏能碰到甄嬛传那个层次的边，少了他，顶天也就能和芈月传掰掰手腕。 “那糖人那边要拍仙剑续作了，你要不要去试试？” “我跟人家也不挨着呀。” 万倩小嘴撅的都能挂起油瓶，这根木头怎么就不懂我什么意思呢。 我想和你拍戏呀，镜头前亲嘴的那种！ “带资进组人家还不欢迎啊。” “嗯↑嗯↓~” 季云脑壳有点疼。 此刻的他就像给菩提祖师给孙悟空推销各种流派，她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要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他深切感受到了自己拒绝闻栋时对方得有多闹心。 不过自己跟她一样都是事b，也没脸多责备她。 害！要不是她高要求，怎么能选到我呢！ “最后一个选项，《潜伏》。” 这部剧有多强，内地一共有五个大满贯视帝，孙宏雷就是其中一位。 和其他奋斗多年取得大满贯成绩的视帝不同。 孙宏雷仅仅凭借这一部戏就将金鹰，飞天和白玉兰三座大奖全部收入囊中。 “名字不好听。” 季云一把将她的狗头揉在怀里，“你可别不知好歹嗷。” 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那行吧。” 得了好处的万倩还表现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看的季云一阵窝火。 那可是大满贯呀，他自己都想上阵了。 他现在有一手的好牌，但是就缺一部能让他奠定地位的作品。 如果把步步惊心换成潜伏，他这手牌将绝杀，可惜换不得。 万倩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拍戏呀。” 看她这幅模样，季云一头一软，揉着她的脸轻声道：“等明年拍电影我带着你。” “嗯↓嗯↓” 万倩顿时高兴起来。 “男主是谁呀？” “孙宏雷。”季云耸耸肩：“正好前两天刘澈给咱们随礼了，直接拿这钱把你塞到剧组里。” 万倩瞪大了眼睛：“隔这么老远的事你也能迫害到刘澈身上！” “害！钱不花我还留着下崽呀。” “他随了多少啊？” 季云伸出六根手指。 一只手不够，还得再伸一只手。 一看季云那么大阵仗，万倩顿时犹豫起来：“那别动这钱了，等他结婚咱们还得还礼呢，我还是先去试镜吧，说不定就能打动选片导演了呢。” “那也行，反正回礼这事十年八年的不用提上日程。”季云伸手盘算，“等过了十年，物价涨起来了，咱们相当于凭空赚了十几万呢。” 万倩往他脑门上一戳，“你怎么这么坏呢！人家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嘿嘿，这不开玩笑呢么，等他结婚我送他一辆保时捷。” 到时候送他一辆众泰，他这个智商也认不出来 希望众泰公司足够坚挺，能熬到刘澈结婚那一年 事实证明，你跟刘澈谈钱那就等于和癞蛤蟆比谁身上窟窿眼多。 人家根本不屑于跟你论。 “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一身西装的刘澈蹦蹦跳跳的进了闻栋办公室，一扫眼就看到深居简出的季云竟然也在。 “哟！忙着呢。” “怎么今天这么高兴呢？”季云合拢文件，抬头问道。 刘澈笑容一敛，凑到二人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哥们我要转运了！” 季云和闻栋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澈见他俩一头雾水的模样，兴奋的抿了一口茶水，双手下压：“都低调一点，当心泄露天机。” “怎么回事？” 刘澈鬼鬼祟祟的扫了一眼周围，讳莫如深的说道：“我今天碰到个世外高人！” “什么高人？” 季云和闻栋再次对视，这小子不会让骗子给骗了吧？ “一个阴阳先生。” “摆摊算命的？” 得，肯定被骗了。 “语气削微放尊重一点，那可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那这个阴阳先生有多高啊？”闻栋双手环抱，饶有兴致的问道。 季云坏笑道：“三四层楼那么高咯。” “他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个帅哥。” 刘澈看到俩人一脸无语的模样，咳嗽两声，继续道：“他认出了我是个制片人，还知道我在找人。” “哦，那确实是挺高明的。” 季云一脸无奈的敷衍道。 刘澈属于大嗓门型，还没干成什么事呢，先得让全世界知道他的声势。 他当制片人拉剧组这事就连门房老大爷都知道，媒体更是传的没边。 季云深刻怀疑这个世外高人和前段时间选秀节目里那些整活的是同一拨，就指着工作室的名头薅羊毛。 这回他们真是找了一头好羊。 “他跟我说别往北走，别往西走，冲着东南发力。” 废话！ 燕京北面是大东北，西面是大草原，本土除了赵家班连能拉起二人转剧团的都少，你上哪找步步惊心的演员班底去？ 找俩傻狍子跟你搭戏吧。 “你就直接说你花了多少吧。” “他说这事随缘，我就给了他二百。然后他说六六大顺，八八大发，我给他凑了个268。” 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是不是还表现的挺不高兴的？” “确实，可能是泄露了天机吧。” 刘澈点点下巴回忆道。 “这天机也忒不值钱了吧，没到三百就让他给赠了个一泻千里套餐” 行吧，人家骗子是冲着888去的，他这268也算是及时止损。 就当买了个心理安慰。 季云一扫屋里这俩人，头有点大。 闻栋是天天花钱找乐子，刘澈是天天花钱被找乐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多喝热水 当一个人的智商低到了一定份上，他就会被运气眷顾。 这就是著名的刘澈定理。 花了268，这个剧组算是让他攒了起来，从台前到幕后，一点都没费事。 就等着绣春刀上映，俞闵抽身出来。 这部《步步惊心》季云是不打算出演的，反正他当初答应俞闵的时候也没说是出演哪部 等他拍《琅琊榜》的时候自己再来串个场吧。 他那个水平照孔生还是差远了，季云这段时间得恶补一下导演知识，到时候挂个副导演的职务把这部剧的上限拔起来。 仓促努力之下达不到1+1等于2的效果，不过不是有标准答案摆在面前呢么。 入秋之后的工作室捷报频传，无人区送审成功，准备冲击一下寒假档。 这部片子的风格比较压抑，不适合国庆档和新年档那种阖家欢乐的氛围。 与其和那些大片厮杀，莫不如在年末上映，领先新年档一个身位，打一个时间差。 绣春刀的拍摄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部戏是古装，拍摄过程自然要麻烦许多。 不过俞闵和赵剑是老搭档了，一番通力合作之下，甚至比第一部的拍摄速度还要快，预计在月末就能超额完成任务。 比较意外的是后开机的《耳朵大有福》剧组竟然率先杀青，这部片子的生活气息比较浓郁，选景和造型都比较生活化，拍摄起来也不算难。 仅仅两个多月，章猛就开始忙着剪片宣传了。 忻玉坤的微电影越拍越长，从一部单元剧都快拉成一部电影了，季云也完全听之任之。 不只是在拍的这几部片子，去《潜伏》剧组试镜的万老板也带回了好消息。 “我选上了。” 万倩放下挎包，一屁股坐在季云身边。 “恭喜呀。”季云翻动书页，没有一丝意外。 她唯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就是姚辰，虽然《武林外传》大火，可是比之和季云捆绑在一起的万倩，她无论是长相还是人气都差了一筹。 武林外传捧火的是阎妮和沙艺，若是阎妮与她竞争可能还要多费一番周折。 万倩抽出季云手中的《导演创作完全手册》，季云这才看见了她撅起的小嘴。 “怎么选上了还这么不高兴呢？” 季云揉了揉她的眉心，想把她纠结在一起的眉头揉开。 “我觉着他们就是冲着你的名头才选的我。” “何出此言呢。” “他们让我回来劝你出演一个角色。” 季云眉头一皱，“大概什么时候？明年我可能没有多少档期。” “就客串一个角色就行，大概露一面的那种。” “那行吧。” 万老板初次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自己绝对不能让她掉了面子。 家庭帝位。 “好耶！” 可能是工作室太过顺畅，一路都走上正轨。 以至于老天爷都有点看不过去，立马给公司安排了点磨难。 闻栋倒下了。 听他自己说是早上起床上厕所，发现马桶里都红了。 尿出血了 之后便感觉天旋地转，什么癌症肿瘤之类的名词不住的往脑袋里面钻。 最后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 “你得戒色了。” 季云看着化验单，一本正经的对病床上一脸枯槁的闻栋说道。 “这二者并没有联系！” 闻栋垂死病中惊坐起，仿佛季云这一句话戳中了他的底线。 “医生说了，你这病有点严重，目前国际上只有两种解决办法。” “啊？” 闻栋惊出一身的冷汗，仿佛接下了病危通知单。 “一个是割以永治。” 季云面无表情的一席话，让闻栋顿感身下凉飕飕的冒着冷风。 “我觉得也挺好，你再这么下去指不定染上什么病。” “那肯定不行！” “你都不要命了？” 季云难得看到他硬气一回。 “唉！”闻栋叹了一口气，“我的偶像是季羡林老先生。” “你还看过季老先生的著作呢？” “没看过啊。”闻栋摇了摇头。“我就被他老人家的那一句话圈粉了呀。” 季云挑了挑眉，回想起季老爷子哪句话能让闻栋这样的俗人奉为圭臬。 “我今生没有别的希望，我只希望，能多日” “人家那是洒脱，你这是精虫上脑。”季云恨不得现在就给他割了，赶紧铲除这个祸害。 “算了。”闻栋有些无力，“你说一下第二个方法吧。” “你出家吧。” “照你这方法，我留这个摆设我还不如永绝后患了呢。” 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有这个觉悟那我现在就给你安排手术，放心，钱我帮你掏了。” “那等于说以后我就得蹲着上厕所了？” 闻栋双手捂脸，一脸哀伤。 “倒也不用那么悲观。”季云一拍脑门，“你猜怎么着！我想到个好方法。” “什么方法？”闻栋一瞬间抓到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季云的手，“只要不让我蹲着尿尿，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看没看过《百变星君》？” 闻栋一愣，“看看过啊。” “我让医生也给你换个水龙头，你要嫌不好看换成浴室喷头也行，到时候咱们公司天台上那几盆花就交给你了。” “啊，救命啊！我不要浇花。”闻栋顿时面色灰败。 他声音凄惨，仿佛杜鹃啼血一般惹人共情。 临床的老太太在医院里躺了几个月，正愁手术不成功该怎么办。 一听闻栋的哭喊声，心脏周围的浦西高架桥顿感稳固了许多。 这小伙子的情况一听就没几天活头了，我这还能抢救一下呢。 “38床的喊什么喊！” 闻栋的哭嚎惊动了巡逻的护士。 护士小姐姐雷厉风行的跑了进来。 瞥了一眼病床旁面戴口罩看不清面相的季云，嘱咐道：“别让他这大老爷们哭哭唧唧的，再吵到别的病人。” 若是平日里，面对这样霸气的制服系美女护士闻栋肯定要口花花两句。 可是此时的他一想到日后的幸福时刻荡然无存，脸上遍布悲戚。 “护士小姐，能帮我替我的主治医师传句话。” “你说吧。” “让他给我换个仿真点的，我不喜欢水龙头。” 护士小姐姐一掐腰，“换什么水龙头，你就是个尿道结石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回去多喝热水就完事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们去领证吧，谁也别告诉 “女菩萨，你放了我吧，我得出去拍戏了。” 正在化妆的万倩脸色一红，一巴掌就把念叨着梦话的季云拍醒。 “你这是梦到哪个女菩萨了？” 正准备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季云猛地被打断施法，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什么女菩萨？你说啥呢？” 谁能记着自己梦到啥了。 “别废话，赶紧洗漱煮饺子下楼启车，飞机都要赶不上了。” 季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这不才六点多么？你订的可是下午三点的机票呀。” 万倩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还得化妆呢么！” 见季云翻了个白眼之后还是不动弹，万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冰凉的小手放进了被窝，一直戳到季云的怀里。 直把季云冻了个激灵，噌的一声坐了起来。 眼看这懒觉是睡不成了，季云木然的走下床，嘴里还在嘀咕着。 “说晚点睡的是你，说早点醒的还是你，你可是一点都不累是吧” 还好万倩要进组拍摄潜伏了，否则再这么下去，他估计早晚得和闻栋临床。 “嘀咕什么呢？” “没事，刷牙呢。” 万倩看着他那副满不情愿的模样，笑呵呵道：“快刷吧，刷完了来我这领取奖励。” 季云神色一喜，刷的更加起劲。 三下五除二解决，立马站到了万倩面前。 “就这？” 看着万老板在自己嘴上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季云顿时失望道。 感情自己压了半天的枪，对面扔了个饵雷。 “你还想怎么样？” 万倩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起码你也得印全了吧，太敷衍了，两侧的小朋友们都没有照顾到。” “行吧。” 万倩霸气的抓住季云的脑袋，双唇相触，机械性的将季云的头转了朝左右各转了小圈。 一嘴的口红一丝不差的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嘻嘻，给你也化个妆。” “唇妆我不喜欢。” “你喜欢什么？” 就知道他没个正经，可万倩还是笑意晏晏的配合着。 “我喜欢文身。” 她对这种段子已经有了些抵抗力，可架不住心思跟着季云的话走，一顿脑补之下还是脸色泛红。 季云指了指自己嘴唇上残留的口红，“要不现在我也有了设备，你想不想文个身？” “你闭嘴吧。” 万倩摇了摇脑袋，企图把两段画面都从脑子里甩出去。 “子曰，食色性也。你不用那么不好意思。”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抹不开。 “子还曰过，你再开车就把你驾照吊销。” “哪个子说的？” “妻子！” 季云鼓掌，万老板这算是近墨者黑还是学有所成啊。 上车饺子下车面。 季云不懂其中的由来，就是迎个吉祥话。 热腾腾的饺子端了上来，没有什么配菜，万倩却依旧感觉十分温馨。 毕竟是昨天晚上两人包了大半宿的作品呀。 没想到吧，俩人昨晚在包饺子。 “事先说好，这些开口笑的面片是你的手笔，你自己吃。”季云挑出来一堆面片夹到万倩的碗里。 “云哥哥~” 万倩一阵撒娇，差点没让季云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好好，都给我。” 无奈的把面片敛到碗里，却眼看着万倩那边双手捧着脑袋，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完全没有动筷的想法。 “看什么看，才发现你老公这么帅是吧？” 若是平常，万老板肯定要骂他一句臭美。 但是今天，她却一反往常的点了点头。 “嗯。” “你不会是发烧了吧？”季云一脸古怪道。 “平常都是你出去拍戏我送你，没想到今天咱俩还调转了身份。” 万倩嘴里嗦着筷子都感觉有些发甜。 “少见多怪。” 季云翻了个白眼，继续和碗里的面片汤做抗争。 万倩叼着筷子，脸上闪过无数表情，看着面对而坐的季云，仔细一回想，两人似乎在一起已经有了一段日子。 自打来了燕京，仿佛就和他纠缠在一起。 她是一个喜欢接受新鲜事物的人，换句话说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但是只要和季云在一起，就算是面对而坐一句话不说，她也呆不腻。 她不由得想到，是不是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过于梦幻，才会让她一步步掉入季云这个大傻子编织的陷阱里。 不过一想到刚刚见面的场景，她就不由得莞尔一笑。 哪有人约会带女方去听相声的。 但是他说相声的时候真的好帅呀。 叼着筷子，万倩不由得自问，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傻子的呢？ 有可能是无意中瞥到了屏幕上那个帅气的慕容复，也可能是无意中听到的星辰乐队的一首歌，也可能是德芸社小剧场上那个爱占便宜的云字科大师兄。 亦或是宾馆门前那个手足无措的场景，金马奖之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对他产生好感。 原来她以为这是两人在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季云总是出门拍戏，自己对于他的印象才总是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不过这半年的空闲，让他们接触的时间更多，没有合居之后的问题频生，反而感情急剧升温。 包容，幽默，真诚 用对面这个傻子的话说：“你就是被丘比特射瞎了一只眼睛，所以才能只看到我的优点。” 正想因为这个比喻捶打他，他却又补上一句：“你这样的仙女，瞎了一只眼才能看得上我。” 估计丘比特射了两只箭吧，他又何尝不是个瞎子呢？ 不知不觉，她已经见了季云的家长。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订了婚。 如果我们早得了空，可能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吧。 望着对面那张看不腻的脸，她踌躇着说道：“季云，你有时间么？” “闻栋那边不是进医院了么，我等会去趟公司处理一下烂摊子，大概十一点多回来，然后把你送到机场。” “能不能不去啊”万倩的声音细若蚊蝇。 季云撂下碗筷，看到万倩一脸心事的模样，语气也不由得温柔下来：“好，我不去了。” “你就不问问我有什么事么？” “那万老板有什么事呀。”季云好笑的问道。 万倩的头低的已经和桌面持平，声音更加细微，若不是季云耳朵清明，甚至听不到她嘴里蹦出的话。 “我们去领证吧，谁也别告诉。” 季云一愣，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惊愕还是喜悦？ 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将何种情绪呈现在脸上。 “好！”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反响平平 果然和季云预估的差不多，风声上映之后票房一路走高，截至到收官，一共拿下了26亿的票房。 票房口碑双丰收。 风声上映，季云的表演又获得了一致的好评。 不过这事对他来说还是喜忧参半，甚至担忧的面更大一些。 虽说口嫌体正直的演了一堆反派，也呈了反派标签带来的红利。 但是他却不想被打上反派的烙印，至少不是不得翻身的那种程度。 毕竟内地的审核标准之下，没有几部电影是以反派的视角来呈现的。 《杀生》的故事算是挑战底线的作品了，如果没有后面的洗白戏码，牛结实这个角色可能不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撕裂感。 但是不洗白，这么个一黑到底的角色实在是不太好过审。 编剧已经最大程度的权衡审核标准和故事的完整性了。 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给人一种差了一口气的感觉。 很优秀，但是比斗牛差了不止一筹。 反派为主角的电影少，导致能出成绩的作品少，进而导致愿意为其掏钱的观众少，自然难出成绩。 要想更进一步，还是需要王道作品。 “得开始作妖了呀。” 季云摩挲着下巴想道。 借着“选秀vlog”的余热，季云工作室公布了一条消息。 工作室正在筹备新电影《钢的琴》，季云出演男主角，万倩出演女主角。 率先做出反应的，便是得到消息的一众网民。 “【太子家的猫】姐妹们，季云活了！” “【德芸社大师姐】季云终于要演电影了，大家有的看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娘】万倩季云首次大荧幕同屏，这必须要看呀！” “【万倩后宫预备役】终于等到万倩了！静等万倩离婚。” 看到这，季云登时眉头一跳，这人怎么知道他俩领证了呢？ 还没等他回复，下面的人也提出了疑问。 “【德芸社大师姐】季云和万倩俩人还没结婚呢吧，哪来的离婚一说？” “【万倩后宫预备役】我知道他俩没结婚啊，但是万倩这么优秀她不离回婚我感觉我配不上她。” “【德芸社大师姐】角度清奇静等季云离婚” 不过有人看好，就肯定有人唱衰。 “【得加钱】这片名就没啥意思，要是叫《郭德钢的琴》我可能会去看看。” 季云撇了撇嘴，你也就这两年能期待着郭德刚上大荧幕了，过几年你要还能坚持本心我就佩服你是条汉子。 “【房价再涨倒立拉稀】大家歇歇吧，你们还没看清季云的套路么？” 套路？季云看到这一层回复，挠了挠脑门，我这次真没用什么套路呀。 手指翻飞，在键盘上输出了起来。 “【万师傅实名男友】提问楼上，他有什么什么套路啊？” “【房价再涨倒立拉稀】季云演完一部反派就的拍一部正面角色犒劳自己，演完慕容复演杨过，杀生之后演了门徒。 风声之后还有个没上映的新宿事件，最可气的是演了润哥之后还得客串个阎王找补回来。” “【万师傅实名男友】” 如果这个模式是无意的，那就不能称之为套路。 即使这么安慰自己，季云依旧很糟心。 虽然自己的拍摄顺序和对方所说的不同，可是上映顺序却和对方说的不差。 这么说自己不光是爱抢黄大暗的戏，就连路子也和对方吻合上了。 他用霸道总裁犒劳自己，自己用正面角色？ 至于评价如何？ 对方这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意思不就是他的正面角色跟反派没得比么。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瞎了眼。 艺术的路上总是踽踽独行，季云叹了口气，这些俗人总是爱打标签，业内人士能看懂就行了。 助理小王愁眉苦脸的走进来办公室，冲着同样满脸愁容的季云说道：“老板，咱们新立项的电影没人投资啊！” “啥？” “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你演的正面角色观众不喜欢看，肯定赔钱。” “我呸！”季云怒不可遏，“门徒没赚钱么？” “门徒的导演是尔东升，章猛导演名不见经传的，他们自然不肯投资。” 这些投资商深谙市场调研那一套，一个个猴精，但凡有点风险就唯恐避之不及。 “他们不知道章猛的那部《耳朵大有福》么？” “老板，咱那部电影还没上映呢”小王扭捏道：“不过他们说可以看着您和老板娘首次大荧幕同屏的面子上给个赞助价。” 季云叹了口气，这样也行，钱少点就跑量呗。 “他们均价多少？” “30万” “我呸！他们打发叫花子呢？30万连盒饭都包不下来。” “那还要么？”小王怯怯的说道。 “要个屁！” 既然没人愿意投，那干脆就都不要。 我自己投资自己演。 “你把章猛叫来。” “好！”小王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 片刻后，一副憨像的章猛走入了办公室中。 “老板，你找我？” 季云示意他坐下，“那部《钢的琴》预算是多少？” 章猛抿了抿嘴，看着季云不太好看的面色，咬咬牙说道：“500万就能拍下来，但要是想拍好，至少得1000万起步。” 季云点点头，他知道面前这人是什么货色。 就是个败家子！ 21世纪少数几个还在坚持胶片拍摄的导演之一。 一个两度把影后逼成出品人的能人。 前世拍钢的琴，预算600万，敢拿着100万开机，秦海路不要片酬还得帮着剧组结尾款。 拍《天台上》又没钱，逼得周东雨自掏腰包挂了个出品人的名头。 他说500万能拍，纯是想着先拉起组来边拍边想办法。 指不定到时候制片人就成了季云 这部戏会亏钱，原因是题材受限，做不大。 注定会亏钱的电影季云不会找刘澈，毕竟这种事不能祸祸自己朋友不是。 “就1000万吧。” 季云思忖半晌后拍板定下。 潜伏上映了之后，万倩的名气也得通过一部好作品夯实落地。 至少有人喷她演技不行，她的粉丝还能用一句你看过《钢的琴》吗来回怼对方。 万丈高楼平地起，孙宏雷凭借那么多好片子才接下来潜伏带来的人气。 万倩就相当于个空中楼阁，一泄气这些路人粉就散光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投四千万！ 季云仰躺在靠椅之上，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神经都在传达着疲累的信号。 “叮铃铃~” 手机突然响起，季云抄起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是刘澈打来的。 估计是听到了钢的琴拉投资不顺利的消息，毕竟是公司的投资大总管，这点事绕不过他的耳朵。 刚想挂断，季云又想到这事也瞒不过去，还是接了起来。 “喂？季云？” “嗯，怎么了？” 刘澈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要拍那部钢的琴了？” 季云叹了口气，还是没绕过去，“是的，章猛本子写完了，等万倩回来就开拍。” “我爸有投资的意向，你跟他聊聊吧。” 季云没成想这事还让刘澈他爸提起了兴趣，原来投资对接的事都是刘澈全权掌握的。 估计是刘澈跟他爸通了消息。 这小子虽然看着痴傻，可是涉及到这种事就处理的十分细腻，直接将话头甩到了他爸身上。 “不用，这片子我自己承担下来了。” “别说了，我们家老头来燕京出差，正巧你俩见一面。” “好吧。” 不为了这部戏，也得为了往日的提携。 于情于理这一趟季云是绕不过去了。 刘澈的父亲本名叫刘芹，那边的习俗，男的起个女名，好养活。 不过他后来发迹，找人改了个名字，把“芹”改成了“擎”。 挺玄乎的，改了名之后他事业更进一步，打下了一番事业。 和那些投资商相比，老爷子少了些盛气凌人和居高临下。 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看着面对而坐的季云，不时闪过赏识之色。 老刘喜欢喝茶，也没有成功人士的附庸风雅。 几十年一日的喝着茉莉花。 “刘叔，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刘擎一笑，“确实是一表人才，有正事，比我家那小子强多了。” “刘澈挺好的，活的自在。” 刘擎叹息一声，“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他这一句话，顿时勾起了季云的回忆。 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那么两个小傻子也差不多。 季云那时候刚上大学，就是个刚刚脱离了父母掌控的小。 “在一家书店里，我俩是书友。” 季云睁着眼睛说瞎话。 还能咋办，他总不能说他俩是在洗脚城大厅里碰见的吧。 正规的，门上写着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俩人一个没身份证，一个没胆亮身份证，浑身发颤就怕被人发现。 给俩人身上通根导线都快能供电了，商量了半天就转头直奔串店 按乔山的话来说：t青涩。 刘擎也没深究，他知道刘澈是什么货色，让他看书比杀了他还难。 “听说你要拍一部电影？” “对，名字叫钢的琴。” “是东北为背景的故事是么？” 季云心思一凛，顿时明白了刘擎的来意，对方的事业根基就在黑土地上，若是拍摄采景能囊括对方的工厂，想来也是个不小的宣传。 “是的，故事主要是” 刘擎见人无数，怎会不知道季云此刻的想法，他当即打断道：“跨越了两个时代的中年人为背景的故事是么？” 季云一愣，点头称是。 “主要是描述老工业基地下岗潮中的一员。” “你预算是多少？” “1000万” 刘擎脸色一正，“我来之前问了刘澈，你这1000万不算宣发吧？” 季云面露苦涩，甭说宣发了，纯胶片拍摄的话，1000万连拍下来都够呛。 这部片子角色少，纯粹是季云和万倩俩人的舞台，顺便帮章猛打响名头。 这事和华艺拍风声差不多，都是抱着赔本的想法赚足口碑。 先赚名声，再消费口碑走精品路线。 酒香也怕巷子深，人家华艺有钱做宣发，自己连绣春刀都得靠碰瓷才能赚钱。 闻栋刚出了院就四处找出品方宣发，现在还没个信呢。 “别说了，我投四千万。” 他的声音毫无波动，仿佛这四千万在他嘴里和四块钱没有丝毫区别。 “刘叔” 刘擎双手下压，示意季云稍安勿躁，“我知道这部电影会亏，但我还是投。” “为什么？” “两个原因。” 刘擎面露追忆之色，“我其实不是辽城本地人，本来在最北面的一个小城里打拼，那地小，总共就四万多平方公里。”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片四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出了十多个大厂子，木器厂、木械场、军马场、子弹厂、纺织厂、水泥厂、橡胶厂、陶瓷厂反正国家需要的全都建了个遍。” 刘擎看了一眼季云，微笑道：“我那时就和你一样大，天天就在军马场里混日子。” 他嗤笑一声，自讽道：“就和刘澈那混小子差不多。” “90年代，这些厂子成了负担，我也被迫下岗。”他斟满一杯茶水，唏嘘道：“等到下岗之后我才发现当时蹉跎了多少岁月，也是因为这事，我去了辽城，抓住了机会才创下了一番事业。” 刘擎抬起头，“但是我最怀念的还是当初那段时光，上千人的集体作业，就算每天睡在板房里，脚臭汗臭的都要发酵了，你还是能感受到快乐。” “所以你说要拍这个题材，我才会义无反顾的给你掏钱。” “不为别的，就当是能出一部片子给我们这样的人缅怀一下过去。” “《耳朵大有福》那部片子我也看了。”刘擎摇头轻笑，“怎么说呢，太轻松了。即使我现在还能坦然面对，可当时面对失业，每天面对的还是柴米油盐的压力。” “我现在回去看看那些空置的厂房，涌上心头的更多的还是心酸和无奈。” “凭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年青春的大厂，现在就荒废成了这个样子。” 刘澈摇头轻笑，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唉，说多了。” “不多。” 季云面露唏嘘，刘擎一番言语，让他心中多了些压力。 这个电影最不应该辜负的，就是这片时代背景下的人群。 他想的太狭隘了，单单为了获奖并不应该成为这部片子面世的最重要的理由。 电影中的陈桂林，就是千千万万个缩影。 有能力，但是没有施展的机会，只能在醉酒之后缅怀曾经的光辉。 “还有第二个原因。” 刘擎眨了眨眼睛，战术后仰。 “我不差钱。” 第二百一十六章 爸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有钱人说话就是硬气。 装逼都能装圆咯。 脸盲不识妻，笑谈一个亿，房子大了点，对钱没兴趣。 这些弔人装起来你还真没法反驳。 老刘本来就四方国字大脸，五官虽然长得有点不太识趣，但是自带一股成功人士的气质。 豪掷四千万之后，他就变得更帅了。 “你眼界太小，我不需要你宣传我的公司，就你工作室那点知名度不指着我提携你就不错了。” 刘擎翻了个白眼，戳破了季云的小心思。 “您说得对。” 百万富翁只是个量词，他一直以为刘澈家怎么也是个千万富翁。 等他第一次投资的时候又以为他家资产一两亿左右。 等刘擎这尊大佛坐在他面前他才终于摸清了这家人的底牌。 没有个几十亿都不配装这个b。 四千万你随便花，我根本没指望着有回头钱。 “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 刘擎现在不光是投资人，还是他的长辈，季云的姿态自然放的极低。 “好好拍，好好演。”刘擎语重心长的说道。 季云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问题。” “刘澈挺相信你的。” “那是我赚到了。” 刘擎站起身，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我相信他的眼光，加油吧小子（zei）。”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不是，刘叔！”季云赶紧站起身阻拦，“您就这么走了？” 好说歹说这也是四千万呀，这么大数额不得签一份合同什么的？ “我公司没上市，就是我一言堂。” 刘擎一句话撂下，差点没让季云又惊个跟头。 “就当我私人赞助吧，给我安个出品人之类的虚职，我也不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掺合，等上映了带我那些老兄弟去捧捧场。” “好嘞！” “得了，那我走了。” 刘擎一抬脚，手机猛然作响，“那边催我了，我得赶紧给刘澈寻摸个后妈。这小子上回说我还年轻，我得年轻一回让他有点危机感。” 季云一伸大拇指，赞叹道：“刘叔牛！老当益壮！” 这么省心的投资人上哪找？ 不塞人，不加戏，不加广告，不掺合，甚至连合同都不签。 季云抬眼看了一眼刘澈，一脸傻样完全没被他爸身上的霸气熏陶到一分。 “怎么样？老刘是不是贼横？” “那倒没有，刘叔挺好说话的。” 四千万都没打哏，能不好说话么。 刘澈挠了挠脑门道：“不应该呀，他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好气。” “他可能是鞭策你吧。” “可能吧，对了，他给你投资了么？” “投了，四千万。” 刘澈啧了一声，“真抠。” 季云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不是投的越多分成越大么？”刘澈眨巴眨巴眼睛。 “这部戏没啥大场面，顺利的话1000万就能拍完，到时候多余的我给退回去。” 刘澈吐了吐舌头，“那还成。” “俞闵那绣春刀怎么样了？” 闻栋进了医院之后，公司里能拍板定话的人又少了一个，不过刘澈算是抓住了这个机会，着实让季云刮目相看。 可能是得益于他跳脱的思维，接手vlog之后办的有声有色，甚至在公司决策上也能出一份力。 有心让刘澈多走一步，季云便有意的多和他聊一些公司的运营问题。 “拍完了，现在开始一轮宣传了，不过俞闵人脉不咋地，没请来几个大明星站台，力度不太够。” “那你想办法呗？” 刘澈一指自己，“我想办法？” “你不是半个制片人么，宣传的事你也得掺和掺和呀。” 季云点燃香烟，笑意晏晏的说道。 这人就属于针管里的牙膏，你不推他他永远不往前走。 “拿钱砸？” 季云一拍桌面，怒声道：“你就能想到砸钱的方式？你不会忽悠么？” “这方式直接呀，十万不行就一百万，一百万不行就一千万，我要是继承家业，半拉娱乐圈我都请来站场。” “你要是继承家业你们家就离破产就不远了。” 季云无奈扶额，“你忽悠那些艺人，就说帮忙站场以后有合作，要么你就忽悠梁朝韦说周闰发要来，再忽悠周闰发说李桉要来，甭管来几个，你得想办法呀。” “对哈！”刘澈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点子。” 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这方式太繁琐，还不如直接砸钱实在。 第二是有可能他还没损到头。 “行，我记下了，忽悠梁朝韦是吧。” “大哥，我就举个例子，你真把人家请来了请不到周闰发怎么办？人家不得当场黑脸？我的意思是让你托关系，找点咖位小但是粉丝多的明星。” 刘澈顿时又犯了难，双手一摊，“我没有关系呀。” “你知道六度空间” 算了，他能知道七度空间就不错了。 “就是有个老外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季云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也就是说你往身边起算，通过五个中间人，总能认识到你想认识的人，更何况你就在这一行。” “我和高媛媛之间也差五个人？”刘澈瞪大了双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闻栋就认识，你们俩中间就差一个媒介” “等于说我打败了闻栋就能娶到高媛媛？” “对，你打败了我和星爷还能娶到八两金。” “我离我的女神竟然这么近？”刘澈一脸痴傻，已经幻想起俩人步入婚姻殿堂时的画面。“我这就去请高媛媛！” 季云无奈，“好吧，你加油。” 指不定他就真把高媛媛请过来了呢，毕竟绣春刀2里北斋这个角色她还真的挺契合的。 这次合作不了，指不定下回就能合作上了呢。 季云仿佛一个忧心的老父亲，“你天天想点正事行不行，老想着假公济私。” 刘澈挑了挑眉毛，“怎么，像我爹似的？天天不是工厂就是办公室，两点一线了几十年。” 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埋怨，显然是不满刘擎因为工作疏于对他的陪伴。 “不是赶飞机就是赶会议，忙来忙去那一天天的快乐么？” 你爹打了个飞的来燕京，顺道还能给你找个后妈。 这阵势都快赶上龙舟选美了。 想到这，季云安慰般的拍了拍刘澈的肩膀。 “你爸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二手百合，三手玫瑰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闻栋找到对象了，坏消息是他对象果然是那个冷艳风格的美女护士。 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季云刚吐槽完，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一个“又”字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不过好消息是小护士性格泼辣，比闻栋有力度多了。 听说被管的挺严实的，公布关系当天闻栋就撅了十多张卡。 不过现在的他还是挺开心的。 借着病没好利索的由头，天天在家和老婆窝里斗 季云催了十几个电话才把他揪出来。 “老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别摊上谁就追谁行不行？” 闻栋翻了个白眼：“老话还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呢，你说这风凉话有意思么。” “我是怕你玩弄人家感情。” “放心吧，我岁数也不小了，该收收心了。” 听着是好话，但是一细琢磨就总像是玩累了找个老实人嫁了的感觉。 季云叹了口气，这说到底也是人家私事，他没办法插手。 “《钢的琴》投资拿到了，可以开机立项了。” “你开呗，这关我啥事呀。” “我说名单，你找人。” 整个公司就他人脉最广，接触的艺人和经纪人最多，找演员这事还得他出马。 “万倩不是还没拍完呢么？” “她们那个剧拍得快，两个月就能杀青。” 闻栋撇撇嘴，“两个月能拍出什么好剧本来。” “豪门夜宴就拍了四天” “那是大腕多啊，冲着那么些明星脸也能把故事抬起来。” “古惑仔之猛龙过江就拍了11天” “行吧，你先定下来。” 说道电影拍摄，闻栋还真算不上内行，只能赶快催促季云快点说正事。 “首先是王抗美这个角色，我觉得田宇挺合适的。” 听到人名，闻栋顿时抓耳挠腮，半天才在记忆的角落里寻了这么一号人。 “汤惟前男友？” “对，演技不错，适合演这种爱占小便宜的小人物。” 田宇日后走的也是这种路子，《庆余年》里的王启年，《夏洛特烦恼》里的王老师，都是那种蔫坏又可爱的感觉。 “行，我记下来。” “前妻这个角色找王芷，小演员就得你多费心了。” “行，那我去安排。” 闻栋合拢笔记，钢的琴这个本子本来就没几个重要角色。 故事讲得就是主角陈桂林和妻子离婚，为了抢夺女儿的抚养权，和妻子定下约定，谁能给她买一架钢琴，女儿就归谁。 陈桂林希望将女儿培养成一名优秀的钢琴家，贫穷的他试了所有的办法之后，偶然翻到一本关于钢琴的俄国文献，于是叫上伙伴们在早已破败的厂房中开始了手工制造钢琴的征途。 这群下岗员工不是混混就是小偷，一群乌合之众因陈桂林聚在一起，为了友情，为了尊严，共同帮他打造一架“钢”的琴。 “故事里面还有个乐队的戏码，你帮我找几个能吹拉弹唱的。” 闻栋左右扫视，生怕被人听到一般，悄咪咪的凑到季云耳边，低声说道：“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我意思是让你找几个会乐器的演员。” “哦！”闻栋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这没问题，你需要什么乐器？” “婚丧乐队，找点土气还有能耐的，对了，得找一个吹唢呐的。” “这不太好找啊。” 季云微微点点头，这年头唢呐确实没什么市场。 唢呐现在就和土这个词能挂上边。 再往后几年，才因为各种梗捆绑起来，再度火热。 这年头能在大小荧幕上亮上一门唢呐技巧的，可能就只有武林外传里的燕小六了。 “肖健行不行？” 闻栋果然也看过武林外传，“他有这门手艺。” 季云摇摇头，“他个子太小，不太合适，算了，乐队还是我找吧。” 三手玫瑰这个乐队都是些能人异士。 额，奇形怪状 不过既然混摇滚，自然离不了燕京这个摇滚家的成名地。 凭借着于老师的人脉，季云真就和这么几个娘娘门门的老伙计凑到了一起。 “季老板，久仰久仰。” 梁珑现在才三十岁，不过长得还是比较着急。 主要是窝心，他们的艺术不仅不被圈外人认可，还不被摇滚圈认可。 毕竟就算后世舆论倾斜，他们多了些忠实的拥趸，自身还是和“猎奇”这样的标签紧密捆绑着。 至于现在？他们还处于异类的阶段。 毕竟没点毛病谁听三手玫瑰呀。 但季云很满意他们此刻的形象，演混混都不用化妆。 主唱梁珑，吉他手姚岚、贝斯手李子强、鼓手孙全，还有最重要的一位，民乐担当吴泽坤。 吴泽坤现在还不太出名，不过他的叔叔已经成名，正是轮回乐队的主唱吴桐，他的亲哥哥则是痴人乐队的主唱吴泽奇。 虽说在市场上鲜有人知，可是在业内算得上声名熠熠。 08年的奥运会开幕式上，他担任首席唢呐。 甭说他了，他们乐队现在都不火。 只能靠酒吧驻唱混混日子。 然而大多数酒吧对于他们的风格都不太待见。 一听季云要来，他们还以为是在做梦。 “我准备拍一部电影，想邀请你们参演。” 他看上了几人歌曲的调性，戏谑的风格加上二人转似的洗脑程度，绝对能让这个故事增添幽默感。 “那太好了！” 几人高兴的差点没蹿到天上，这可是大明星。 能在他的电影里出镜那不是离成名就不远了么？ 与一众人的热情反应相对的，是唢呐手吴泽坤的犹豫。 他举起手，尴尬道：“我可能没什么时间。” 这话一出，场中顿时冷了下来。 梁珑看了一眼吴泽坤，微微的叹了口气，他这兄弟要忙着奥运会彩排。 这可是国际化的盛事，孰轻孰重他还是拎的清的。 虽说几人捆绑在了一起，可是他也不能断了兄弟的路。 “对不起了季老板，我这兄弟抽不出时间来。”他咬了咬牙，遗憾道：“可能我们合作不了了。” 季云一笑，“先别着急，我们这部片子入冬开拍，会先把你们的戏份拍出来，不耽误你们时间。这电影估计年根底下就能拍完，奥运会八月开幕，够你彩排训练的了。” “好！那我们答应了！” 季云站起身，和成员们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六公主的邀请 季云现在心急两件事。 一是和万倩领证，他们俩上次没领成。 原因很简单，周六，民政局关门。 俩人也是一时上头，到了民政局门口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她要是没提起这茬还好，但是一提出来，这事就让季云惦记上了。 第二件事是潜伏的拍摄进度。 潜伏这部戏前世只拍了63天，速度可以说是非常快了。 万老板的上一部闯关东可是足足拍了148天。 潜伏导演姜为和付伟俩人为了节省成本尽量不拍外景，也把拍摄时长压缩的很短。 但是这次的女主换成了万倩，可能会出些纰漏导致拍摄进度变慢。 翠平这个角色比较低俗，满嘴脏话，确实是和她的形象不太相配。 可能导演组也考虑到了这个原因，所以在挑选万倩和姚晨两人时才斟酌了好长时间。 额半个小时左右吧。 万倩和孙宏雷俩人在《好先生》里是有合作的，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现在这个时期的俩人主演，不一定能起什么化学反应。 所以这次季云赶赴横店，就是为了解决这两件事。 “你是不是离了我每天可难受了呀。” 万倩蹲在季云面前，将脑袋放在季云的膝盖上。 “对，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万倩心里一甜，嘴上还是哼声道：“不是还能视频呢么。” 她在剧组也是闲不住，抽空就去小黑网吧开个包间和季云视频。 季云一张嘴，把接下来那句“你的身影那么近我却抱不到”给咽了下去。 “我这闲的，正巧来探探班，看你们的进度怎么样了么。” 万倩翻了个白眼，“你没来的时候还挺顺利的，你一来探班可就得慢下来了。” 自打风声上映，季云再次大火。 和之前的电影不同，华艺对这部电影的宣传力度相当大。 就像是拍完了药神之后的王传军，观众真真正正的对他产生了认可和关注。 优点是他现在的戏约越来越多。 缺点是现在他戴口罩已经没用了。 那些狗仔队一个个都是火眼金睛，蒙面都不好使。 刚上了飞机，那边《季云探班万倩》的消息便已经传飞了。 剧组门口乌泱泱的堵了一大片的媒体，争着抢着想要报道第一手的资料。 “你出去看看吧，把他们打发走，要不真的拍不下去了。” “行。” 季云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他双手下压，“各位安静一下，剧组还要拍摄呢。” “季云，你能说一下你和万倩现在已经到哪一步了么？” “对于胡哥前段时间在采访上对你示爱，你能不能正面回应一下。” “你对网上对于你‘反派表演艺术家’的称号如何看待？” “你在风声里表现的很好，那么你在生活中也是这样的形象么？” 季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媒体是不会问一些正经问题是不是。 “大家别吵，我一个一个回答，每人只限一个问题，问完就散了吧。” 一阵拥挤过后，一只麦克风怼到了季云的嘴边。 “请问一下季云，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和万倩现在的关系？” “这你问万倩去，她现在正放线呢。” 说起这事，季云也一阵苦闷。 本来前段时间说的好好的，结果她又变了卦。 也怪不着别人，她这坏毛病全是跟季云身上学的。 “请问你对网上‘反派表演艺术家’的称号怎么看？” “我就在电脑上看，下一位。” “诶诶诶诶！我不是这意思。” 那记者得到答案，瞬间被淹没在人海里。 “问问题都不会，还当记者？” 说话这人长得就不太讨喜。 虽然说的义正言辞，那副鬼鬼祟祟的作派就跟csgo的老六一样，看着就觉着面目可憎！ 果然，他一张嘴就没什么好话：“网上有人说他们看过风声之后，只要他们孩子哭，一提你的名字就好了，对于这种情况你觉得是一种肯定还是会让你感觉受到冒犯。” 呵呵，我肯定不舒服。 季云勉强提起一个微笑，不过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按照赵老师的话来说，一笑跟哭似的。 这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好，毕竟站在观众的角度上来说，这对于季云的表演是一种莫大的赞赏。 思忖良久，季云缓缓说道。 “我听过很多家长说过这么一句话：‘再哭就让警察叔叔把你抓走’，我觉得这是一种污名化，各位家长可能想树立警察叔叔威严的形象，可是在孩子的眼里，警察叔叔就挂上了严厉的标签。” 眼见众位记者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季云继续说道：“我觉得任何一个职业都不要用一个简单的标签去定性，就像各位记者朋友们，你们喜欢别人叫你们狗仔么？” 提问的记者顿时摇摇头。 “好了，下一位。” “到我了！” 一个女记者兴高采烈的伸出话筒，“请你正面回答一下你和胡哥之间的关系。” “师兄弟，下一位。” 女记者顿时垂头丧气，“您能不能透露一些隐秘？” 见她是个女同志，其他记者也没有将她赶下去，季云只能补充道：“陌生人面前腼腆，熟人面前自恋。” “好的！谢谢！” 女记者终于退了下去。 “请问一下季云，关于你接下来拍摄的电影《钢的琴》，你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的么？” 提问的事一个温文尔雅的女记者，发型一丝不苟，形象也十分的稳重。 季云看了一眼麦克风上的标志，六公主家的，怪不得。 你看看人家这问题问的，有深度！ 我高低跟你聊五块钱的。 “这个电影的背景主要发生在东北的老城区，一群下岗员工为了主角得到孩子的抚养权，齐心协力为他造了一架钢的琴。” 那记者一愣，原来钢的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不过这个故事细细一品，还真能挖掘出很多可宣传的点。 她本来是冲着万倩来的，继《宝莲灯》之后，她的《闯关东》也要登上8套的电视剧频道。 顺带着钢的琴也要开拍，台里就让她出面邀请万倩抽空做一个专访。 没成想阴差阳错之下还赶上了季云来探班。 季云的口碑十分不错，就算是网上评价最低的《绣春刀》都有76的高分，这可能是某些演员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代表《光影星播客》栏目组邀请你，请问你有没有时间来参加我们这档节目？” “没问题。”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没有什么比戏弄万老板更快乐 潜伏剧组五十多天就杀青了，着实是让季云松了一口气。 本来时间没有那么紧迫，不过在签下吴泽坤之后，他就有种争分夺秒的感觉。 奥运会太重要了，重要到一切文娱活动都要靠边站。 这一年的星爷新作长江七号都没掀起什么风浪，一部分原因是星爷不是主演，另一部分原因是所有观众都将视线放在了开幕式上。 某瓣上对于这次的盛事给予了96分的评价，季云觉得很中肯。 毕竟假唱得扣掉个04分 张一谋也因此获得了“国师”的称号。 这事不是钦定，很多导演都可以报名竞选。 宁皓也傻呵呵的上去掺合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没戏。 当然最让人意外的是陈凯哥导演。 别的导演拿出来的都是创意方案，就他上去背了一段《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组委会说我们要的是创意方案，不要诗人 可人家腕大，还能得个艺术总监的位子，宁皓啥也不是。 国内的大导挺多的。 要说哪个导演最好，观众可能会莫衷一是，有的人会说是贾科长，有的人喜欢墨镜王，有的人喜欢李桉 但要是说哪个导演大场面拍的最壮丽，色彩运用的神乎其技。 甚至全世界的范围都难逢敌手。 那只能是张一谋。 诶！说了这么多，然后人家转手就去拍《三枪拍案惊奇》。 气死你！ “歇了吧，这部片子甭管什么时候拍完，肯定得明年八月八号之后上映。” 闻栋看得清，当即规劝道：“你还不如晚点拍，就这么晾着观众就丧失期待感了。” “这片子拍摄时间长，八月之后拍来不及。” 前世600万的预算，拍摄时长从30天涨到了60天。 这还是拍摄资金受限的结果，很多戏只能先预演一遍，让所有演员找好状态之后才能开机。 无形中丧失了很多的热情。 表演情绪这事就跟茶叶似的，越泡越淡。 “那你还和他们说两个月就能拍完？” “我先拍他们的戏份，之后的再慢慢找补，人家踌躇不定的，你得先诓下来呀，不耽误正事就行呗。” 闻栋道：“那行，那你们开拍之前先通个信，我帮忙把幕后的事撺掇一下。” “这事怎么又堆到你身上了？” 季云皱了皱眉，工作室已经步入正轨了，怎么什么事还都往闻栋身上堆。 闻栋摊摊手，无奈道：“制片人刘澈，出品人刘擎，监制季云，你给我找一个能干事的出来！” “行！那您忙着，我先走了。”季云理亏，只能选择告退。 “你干什么去？” “带我老婆旅游去！” 全国最冷的省会城市。 主要是打着旅游的名头，万倩便想看看齐腰深的雪是什么样子。 正月十五一场大雪号称是50年不遇，照片中的冰雪之城给了万倩极其深刻的印象。 两人都不是东北人，拍摄之前自然要感受下老工业基地的熏陶。 08年的春节在二月，二月七号。 就算十二月开拍，三手玫瑰他们也有三个月的参与时长。 先让万倩逛够了，再去辽城也不迟。 不过她注定要失望了，可能是年初的大雪预支了今年的降雪总量，除了冰雪大世界之外，她见得最高的高度也就刚没过脚踝。 “我们回去吧。” 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雪花映着街灯，如梦似幻。 中央大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这么冷的天，就算是旅游的人都不愿多做观赏，只有卖马迭尔冰棍的老太太依旧在卖力的叫卖着。 “我们去吃冰棍吧！” 万倩依旧乐此不疲，蹦蹦跳跳的仿佛一只钻入森林的兔子。 “那叫冰棍儿，不叫冰棍。” 万老板眨着眼睛，“没什么区别。” 她疑惑道：“为什么这里的人冬天卖冰棍呀？他们不冷么？” “本地人吃冰棍是屋里热，外地人吃冰棍是没吃过。”季云解释道。 “我吃过呀！就是名字不一样嘛。”万倩昂着头说道。 “这个牌子特殊，百年老字号了。” “百年？好吃么？” “没吃过。” “要不咱们买一个尝尝？”万倩擦了擦口水，摇着季云的手臂央求道。 “这两天不行，你自己什么状态自己不知道？” 这地冬天总有些小姑娘因为太冷，冻得亲戚来的日子都不规律了。 “咱们赶紧回去吧，你没听过猫脸老太太的故事么？她就喜欢吃外地人。” “我不！”万倩一撅嘴，“怎么你嘴里的妖魔鬼怪都种族歧视呀，上回还跟我说广东有些妖怪喜欢吃福建人。” “那我说个真实的故事吧。”季云神秘道。 “什么故事？” “你知道雪人大学么？” 见季云一本正经的脸色，再配上他那富有感染力的台词，万倩突然感觉脊背有些发凉，“没有。” “在一个雪夜之后，大学的保洁女工早上5、6点起来扫雪，看到女生宿舍楼下堆了一个雪人。” 季云顺手一指街边堆起的雪人，“就像那样。” 万倩抬眼一看，只感觉那个萌萌的雪人竟然越看越诡异。 “保洁员以为这雪人是好动的学生们玩耍时堆的，不以为异。等到天色大亮之后，她才发现这个雪人的五官十分奇怪，她大着胆子拂去了雪人头部的积雪，你猜怎么着？” “怎怎么着？”万倩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吓的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原来这雪人的头，就是人的头颅！” 季云声音猛地放大，顿时惊了万倩一跳。 “啊！” 万倩吓的一步就蹦到季云的怀里。 “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你自己上网查呗。”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还好，已经冻的关机了。 季云看着她费力的摁下开机键，手机依旧毫无反应，顿时松了口气。 眼看她已经吓的浑身颤抖，季云顿时添油加醋道：“那场大雪掩盖了痕迹，法医的鉴定结果显示，这个雪人至少是由五名被害死者的肢体和头颅拼凑而成！” “你知道为什么晚上中央大街的人这么少么？” 万倩抓紧了季云的肩膀，仿佛对面那雪人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为为什么？” “因为他们喜欢在晚上作案。” “别说了！我们回宾馆吧。” 万倩的声音带着丝丝哭腔，饶是她胆子再大，也经不起这么吓唬。 “好嘞！” 第二百二十章 东北冬天的铁栏杆是甜的 季云当然没骗她，这雪人事件是真事，没有一点虚构。 这段悬案被作家紫今陈盯上了，正是网剧《无证之罪》的原始创作素材。 一想到这个社会派的当红作家，季云便想到了他另外几部著作。 改编成网剧《隐秘的角落》的《坏小孩》和改编成《沉默的真相》的《长夜难明》。 可以先作者能成名真不容易。 他不至于为了这点利益剽窃别人的作品。 不过即使这个故事已经真的不能再真，也架不住万倩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前一天还害怕的不敢出被窝，第二天就已经满血复活将这事抛在了脑后。 她不在意不要紧，关键季云还惦记着前三后四呢 吃完了万倩松鼠式剥皮法削过的苹果，季云无奈的踏上征程。 “季云，那黑黑的是什么呀？” “冻梨，挺甜的，但是会冻牙。” “季云，这是什么呀？” “这是烤冷面，一种东北的特色小吃。” “季云，这是什么呀？” “这是蚕蛹，蛋白质含量很高，贝爷能生吃，我不行。” “季云，那是什么呀？” “那是人。” 万倩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下来，愤怒道：“你是不是特别不耐烦呀？” “没有啊！” 强大的求生欲驱使着季云展现出极其丰富的面目表情，棒读道：“人！灵长目人属，是能够使用语言、具有复杂的社会组织与科技发展的生物” “人我还不认识么？”万倩顿时炸毛，“我问的是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哦哦，那是菇娘果，也叫毛酸浆，因为包裹着一层外皮，像一个含羞露怯的姑娘，所以叫这个名字。不过在这，一般被称为姑niao。” 万倩昂着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崇拜，“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多读书，多看报。” 开玩笑，后世那么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就算你不想看，碎片化的知识都不要命的往你脑袋里面灌。 但凡万倩再问深一句，季云就只能抓瞎。 还好这个答案她很满意。 万倩左手托着烤冷面，右手拎着菇娘果，完全没有了刚才一副小狮子般愤怒的模样。 走走跳跳，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唉，外人面前端庄稳重的万倩，现在却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样。 她手里这烤冷面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份了。 “这东西没什么营养，咱能不能吃点主食？” “刚刚不是吃过锅包肉了么，嗝~” 季云一愣，最近万老板就爱吃这些酸的，不会是中靶了吧。 “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太舒服啊？” 万倩摇摇头，傻傻道：“没有啊，就是吃的变多了。” 季云还没来得及继续印证，她补充道：“从进潜伏剧组就这样了，导演让我每餐多吃点酸的，能开胃，长点肉更符合角色。” “唉！我都胖了好几斤了。”她揉了揉小肚子，突然抬头对上季云的眼睛，怀疑道：“你不会没发现我长胖了吧？” “呵呵呵呵你长胖了么？我怎么完全没发现，身材还是跟原来一样匀称，可能是肉都涨到该长的地方了吧。” 太惊险了，季云擦了擦头顶的冷汗。 差点又答错了一道送命题。 万倩满意的点点头，吭哧下去一大口，完全不在意形象，“那再吃点。” 不是中靶，又高兴，又遗憾。 从早逛到晚，万倩好像被安上了发条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疲惫。 随着第四份烤冷面下肚，她的肚子终于微微隆起。 不过还是没有半点想要回去休息的想法。 这样下去我腿就要断掉了！ 季云还怕冷，浑身直打摆子，全靠着万倩这人形暖宝宝坚持下来。 不过她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一看见什么好吃好玩的就撒了欢的冲出去。 心累。 得带她回去了。 “咱们回去吧。” “再逛一会嘛，天色还早。” “姐姐，那是路灯，不是太阳，这都十一点了。” 万倩哼的一声掐起腰，“我就不回去，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听说过雪人大学的故事么？”季云只能使出杀手锏。 “昨天听过了。” 万倩已经免疫了这个故事。 鲁迅说过：同样的招数不能对圣斗士使用两次。 作为十二宫中最勇猛的一个，万老板身披金牛座圣衣，自带霸体还突出一个血高甲厚。 这样贫弱的精神攻击自然是不在话下。 精神攻击不行，季云只能另辟蹊径。 “烤冷面不好吃，我带你去尝尝真正好吃的东西。” “什么？”万倩眼睛一亮，瞬间感觉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还能再努力一下。 “东北冬天的栏杆是甜的你知道么？” “你骗人的吧。”万老板露出一副你是不是在骗傻子的表情。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低温状态下，唾液淀粉酶经过铁的催化会变成葡萄糖。” 自从上次季云说的那个恩希玛被她验证是真的之后，万倩就像个小白兔一样，对季云的胡说八道一直深信不疑。 再加上他说的头头是道，万倩也不由得产生一丝动摇。 “真的？” “比珍珠还真！但是得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得准备点热水” “热水是干什么用的？” “怕别人跟你抢栏杆打起来泼他一身的。”季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舔栏杆这么抢手的么？” “是啊，所以你动作得快点，这块栏杆材质好，地界也不错。上风下水，主要是有个高低差，等会还不累。” “我尝尝。” 万倩试探着伸出舌头，一探，两探多次试探之后终于接触到了栏杆。 下一秒，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诶！真的” 紧接着，就是短暂的惊愕和剧烈的痛苦。 她往后退了退，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和铁栏杆粘到一起。 万倩赶紧求救：“和头沾丧了（舌头沾上了），救我！” “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嘲笑声肆无忌惮的从季云最终喷涌而出。 “你等着，我先给你拍个照留念一下。” “你枣死（你找死）！” 接下来便是一阵的阿巴阿巴。 随着咔嚓一声拍照留念，季云收起相机，“你回不回去？” “我错了，回回回唔喂唔喂” 第二百二十一章 特色开机仪式 人生本就短暂，但是有些人偏偏喜欢走捷径。 一杯热水灌下，万倩的舌头终于脱离了痛苦的折磨。 “略略略~”见自己的舌头没受影响，万倩柳眉倒竖。 “我要是不打你一顿你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巾帼英雄是吧！” “女侠饶命！” 一个箭步，万倩骑在季云脖颈子上，指着铁栅栏，“给我舔！” “我高血糖，还是不要了吧。” “高血糖和一级伤残你选一个。” 万倩怒不可遏的捏着小拳头。 别管过程如何曲折，反正季云是达到了自己的墓地 咳咳，目的。 又没时没晌的逛了两天，季云终于把她哄好了，两人才赶赴辽城。 季云挺幸运的一件事是当初刘澈年纪小，没升起相当大明星的想法。 要不他俩住到一个寝室里，季云非得被他拖成满嘴的东北话。 人说南腔北调，南方的方言区别是腔不统一。 南方的六种方言基本是不能互相交流的，每个字在不同地区有不同的念法，声母韵母都不一样。 但是北方方言只是音调上的区别。 还是经典的1893梗。 用普通话读1893，你就学会了山东话的“一把旧伞”。 用普通话读“一把旧伞”，你就学会了河南话的1893。 东北的方言又比较特殊。 他所有的音都是降调。 人说东北话的感染力强，就是因为这种说话方式偷懒。 也是地理原因决定的，就不展开讲了。 万倩和季云在这呆了一个礼拜，都找到了些许感觉。 万倩情况更好点，她在拍闯关东的时候就被李幼彬老师耳濡目染，现在骂季云的时候普遍以“大尾巴（yiba）狼”这词起手。 不过辽城和冰城还有不同。 冰城，尤其是两人基本在道里活动，基本接触的人都没什么口音。 同属东北，辽城的口音就比较重。 赵本杉老师在春晚舞台上说的就是辽城话。 “吃着喝着。” 刘擎大手一挥，示意剧组不要客气。 自打到了人家的地界，刘擎就不装了，人家亿万富翁直接摊牌了。 专车、住处、取景、人工，能包的全给你包下来。 剧组伙食全都五星级起步。 “咱们这是拍电影来的，还是享受生活来的呀。” 田宇一声感叹，他演过那么多戏，就没见过这么阔绰的剧组。 乔山倒是嘴上没个把门的，嘟囔了一句：“煤老板就是阔绰。” 季云打了他筷子一下，示意他少说话。 季云知道他就是嘴贫，心里没啥鄙视的想法。 但这一行就得管住嘴，刘擎豁达不在乎，要是碰上别的投资人，恐怕他今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乔山立马低头扒拉起饭来。 “什么米呀。” 夹起饭粒，这一粒米竟然有一节指头那么长，乔山顿时挠挠头低声道。 刘擎抬眼一看，解释道：“哦，响水大米。” “卧槽！” 乔山浑身一哆嗦，差点把筷子扔到地上去。 这米是特么国供。 每年秋收的时候都得真枪实弹的看着，也就听过名，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要是不说，乔山还以为这米是什么转基因品种的呢。 刘擎轻笑道：“别担心，不是划下来那一块，这是边上一片地里种的，沾个名字。” “呵呵。” 乔山笑声都连不成一串。 您这么一解释显得您更牛了。 “你们年轻人就得戒掉吃主食的毛病，吃龙虾鲍鱼一样能吃饱。” 刘擎一指乔山，“你们公司也福利不行啊，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季云说道：“艺人得控制身材，一天天拍戏睡觉不规律，要么二十多岁就三高了。” “也对。”刘擎放下筷子，“那你们先忙吧，我去处理一下工作。” 他见众人吃的也不自在，借了个由头就离开了。 “您慢走！”乔山立马站起身呼喝着，活像一个服务员。 季云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变脸太快。 他看着一旁门头吃喝的章猛，“开机仪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章猛一咧嘴，神神秘秘道：“你瞧好吧！” 季云心尖一跳，“你要干什么？” “我寻思着传统的开机仪式都是舞龙舞狮的，都是香江那边传过来的，不适合咱们这拍摄背景呀。” 上一部《耳朵大有福》没有多少资金，开机仪式办的忒寒酸。 前面是菜市场，后面是胡同口。 摊子往十字路口一摆，知道的这是开机仪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人转搭台子呢。 “那你想怎么办？什么元素能符合咱们的拍摄背景。” 章猛嘿嘿一笑，“老板，我先给你留点神秘感，到时候肯定燥！头版头条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开机仪式除了心理安慰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要取悦媒体，制造关注度。 在这一点上，章猛认为他的点子简直是史无前例。 “老板你放心，绝对特色！” 虽说季云是大老板，可是上香的时候他还是给足了章猛牌面。 也是给剧组定下个基调，甭管戏外如何，拍戏的时候章猛就是一把手。 头一炷香拜完，章猛顺身退下，季云携着万倩漫步上前。 本来前头还得掺着个刘擎，但是他上了岁数，不喜欢闹腾，也就没来。 一众演员一一上前，半个小时后，拜神仪式算是完毕。 季云给了章猛一个眼神，示意接下来是他的环节。 章猛一点头，上前两步拍了拍掌。 仿佛对上了暗号，两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便走到了人前。 男的左手持鼓，右手拿着鼓锤。一身黄马褂外面套着红绫布，下身是站群，腰间还别了个铃铛，领着那女人一路上腰间叮叮当当的乍响。 “那是什么鼓啊？”万倩昂着头向季云问道。 这鼓很薄，却像锅盖一样大，右手的鼓锤更像一个鞭子。 季云头皮有些发麻，“文王鼓，武王鞭” “名字真好听！” 季云干笑一声：“呵呵你可得站稳了听。” 这是真有特色。 “哼！”章猛摆起了谱，俯瞰着台下来自天南地北的媒体。 我这就让你们感受一下传统艺术的洗礼！ 两人走到台子当中，没有多言语，男的张嘴便唱。 “日落西山呐！日落西山黑了天！关上城门上锁闩” 至于效果 按照白云大妈的话来说。 台下总共坐着七个老头，一嗓子喊出来，昏过去六个。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开拍 开机仪式跳大神，合理。 按照章猛的说法，一般的鬼呀神呀都过不了山海关。 别管过程如何，他这招属实是赚足了眼球。 三手玫瑰倒是挺不开心的，要是章猛早说要跳大神就不用请人来了。 他们乐队家伙事齐全，直接登台就能唱，还能来两段二人转助助兴。 不过见话题炒热，季云也没有二话。 毕竟网络风向总归是要往全员整活的路子上走的，他这一步，算是走在了别人前头。 审丑文化确实阻碍了大众的观感，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 它着实让从前一些被定性为低俗的艺术得以重见天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向上开花不行，那咱们就向下扎根。” “确实。”季云点了点头。 老旧的宣传模式就别想着挖掘艺术了，都是些故步自封的艺术性盆地。 像《啥是佩琪》这样温情与幽默同存的宣传才能达到老少咸宜的效果。 “这部片子你得牺牲一下了，你要是放不开，就笑不出来。”章猛搓了搓双手，现在虽然没下雪，可是天气却也是一天比一天冷。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章猛是有幽默细胞的，从春晚的小品上就能看得出来。 《功夫》这个本子虽然和《昨天今天明天》这样的经典相比还稍逊一筹。 却也能轻松吊打08年后春晚所有的语言类作品。 《耳朵大有福》的成功也证明了他是有能力将这种幽默感灌输到电影当中的。 黑色幽默的本事完全不输于宁皓。 以后的《夏洛特烦恼》和《西红市首富》这样的片子以后也可以交给他拍，反正也没啥难度。 别说，就他这么一弄，季云还真是对他刮目相看。 而另一个让他刮目相看的是刘澈。 没别的原因，他把高媛媛请过来了。 不光是为《绣春刀》站场，这部戏中的前妻小菊一角也由她客串。 她本来接了部惊悚剧，名叫《第三个人》。 也不知是刘澈使用了钞能力，还是凭借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硬是给她请了过来。 化妆是门神奇的手艺，它能抹去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 当然，让脸上多些侵蚀更容易。 季云鬓角被画的微白，发型梳成板正，配上一身灰色的西装，顿时好像老了十多岁。 配上一撮小胡子，活像毛利小五郎。 背景里陈桂林和前妻小菊两人都是三十多岁。 可高媛媛的风格无疑年轻许多，这也是章猛想要达到的效果。 坐在监视器前，他的双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穷惯了呀！ 上一部耳朵大有福是省吃俭用，拖了他爹的关系范维老师才没要多少片酬。 这部片子可下让他体会到了大导演的快乐之处。 后台那能堆成小山的胶片，俨然就是他此刻挺得倍直的脊梁。 既然这么阔绰，他也不讲戏了，对着镜头中的季云和高媛媛打了个手势：“咱们先拍，不行咱再商量！” “《钢的琴》第一幕，第一场，第一次，action！” 啪嚓一声打板，高媛媛瞬间进入状态。 “离婚，就是相互成全，你放我一马，我放你一马的事。” 高媛媛的嗓音条件还不错，嗓音放低些还真能听到那股强硬的意味。 “离婚就是离婚，别扯那些没有用的，我同意。” 季云嘴上叼了根烟，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胸前的手风琴很重，但他依旧站的笔直。 这一幕的构图很有意思，两人身后是一座破落的厂房。 厂房的棚骨依旧残留着两片，远远望着就像是钢铁浇筑的翅膀一般。 季云身后的一片模样残破，只有稀疏的骨架，而高媛媛身后则是完整的棚骨。 配上台词，很容易给人共情。 季云不是没遇到过喜欢隐喻的导演，管琥就深谙这一套。 但是章猛不同，把隐喻摆的很浅薄，所有人都能看懂。 季云饰演的陈桂林和前妻二人争夺孩子的抚养权，然而陈桂林衣着寒酸，所处情况也和这残破的“羽翼”差不多。 前妻衣着光鲜，显然是能给孩子更加十个观众有九个看不懂。 甭说隐喻是隐藏起来才能见其高深，藏得越深越好。 《鬼子来了》藏得够深了吧，依旧让审核人员翻了个底朝天。 不只是审核这一关，江文最为人称道的作品不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而是《让子弹飞》。 那种若即若离的隐喻才是观众真正喜欢的。 毕竟捉迷藏是你抓住人的那一刻才最快乐。 “同意就好。” “那就抽空办了吧，家里冰箱彩电洗衣机，你看着搬吧。” 两人面对镜头，没有一丝眼神交流。 不只是象征着两人关系的碎裂，更是维持着构图的意境。 “你是不是把我当收废品的了？”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富裕了。” 季云流露出些许唏嘘之色，他身后是一面土墙，而高媛媛身后则是一条小道。 一个被圈在原地，另一个有着一番不太明朗的出路。 “我什么都不要。” “好，跟我想的一样。” “但是，小元我要带走。” 高媛媛的台词字正腔圆，倒不是她来不及学腔调。 只是章猛想通过这种普通话和方言的对比来突出两人的差距。 原来这个角色章猛想请棒子国的女演员张申樱，不过她不愿意学这么简单几句台词，那拍出来连口型都对不上。 当然让高媛媛来演的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她长得好看，就是她对着镜头念1234567都成。 “啥？小元你要带走？” 摄像机给了高媛媛一个近景，身后的翅膀好像从她背后延伸而出。 她眼神更加坚定，“陈桂林我告诉你，孩子跟你是不会幸福的。” “你少拿幸福吓唬我，小元很幸福。” “好，卡！” 这镜头语言属实太过抓眼，如果是一般的导演处理这个画面，肯定是让两人尽可能的加大冲突。 镜头正反打，恨不得蹦高骂人才能让这一段的矛盾立起来。 而章猛却硬生生的将开篇的一幕拍摄成了一副画。 季云蹲章猛身边看了一眼，这胶片拍出来的效果就是比数码的强，整体画面相当有质感。 第二百二十三章 都是牲口！ “咱们哥几个有日子没在一起了，能聚在一起啊，也不容易。我桂林呢，是真心的，今儿咱们一醉方休。” 季云望着面前的众人，双眼迷离，他是真的把酒喝到了肚子里。 “还是那句话，能喝多少酒，就能干多大事，咱们今喝完了以后呢，争取咱们都干一番大事业。” “卡！” 章猛霍然站起身，“今儿个收工了！” 一嗓子喊完，他也不顾收拾器材，三步两步就闯入了酒桌。 “都坐下，咱们这顿别浪费咯，虽说是刘叔投资，那也能省则省，咱们直接吃着就完了呗，就当庆祝咱们第一天顺利拍摄！” 季云一寻思他说的也对，连忙点点头把人摁了下来，“那也行，先吃完了再回去休息吧。” 说话必抽烟，干事必喝酒。 这就是戏里陈桂林这个角色的特点。 季云以为自己抽烟已经够勤的了，却在无数ng之中抽的飘飘欲仙。 这还能忍，喝酒才是最难受的。 这帮人都是牲口，尤其是章猛。 他也不是没见过酒神，于千和黄博都能喝。 但是这方法就不一样，他们俩属于细品型的，就像黄博，你不搭理他，他慢慢自己滋溜也能跟上进度，他上头之前绝对能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 章猛的风格怎么说呢，就像是家里穷，着急把瓶盖送商店换钱去。 二两杯季云喝了五口没见底，就让章猛搂住了脖子，“老板，要不你上小孩那桌去吧。” 嘿！我这暴脾气！ 怎么说我也是和八音老师能比划半小时的选手，怎么今天还能让你吓住了呢！ 端起酒杯，季云深吸一口气。 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一手拦住劝阻的万倩，一手引着酒瓶，“给我满上！” “好嘞！” 白酒喝完了就再喝点啤酒溜溜缝。 啤酒还不能碰杯，碰杯就得干。 大绿棒子可真够劲 “这是你没喝花河呢，老雪还差了点。” “呵呵呵”季云眼里这大绿棒子都出重影了。 现在他是真认怂了。 章猛是赵家班出身的，江湖上本就流传着赵本杉连干三瓶白酒赢了一辆车的传说，二人转表演里还有喝酒这么个绝活。 季云见过，喝完酒还能把啤酒瓶子摔碎，捡起碎裂的玻璃吃下去 在那帮酒蒙子窝里泡出来的，他酒量能差的了么。 见季云迷迷糊糊的模样，章猛顿时又打起了精神。 “一两二两漱漱口，三两四两不算酒，来老板，我敬你一杯。” “我特么不是你老板。” 章猛顺坡下驴：“来老弟！宁愿让胃喝个洞，不让感情留条缝。” “你再敬我一杯酒，信不信我还你一桌菜。” 酒过三巡，章猛看着满桌迷迷糊糊的人，捅了捅身边的季云，“老板，喝的差不多了吧？” “没差，多了。” 章猛眼神瞟向窗外，屋外已经下起了大雪。 片片雪花悄无声息的砸落在地面，却是让他升起了一个主意。 看季云这状态也是临门一脚了，这时候忽悠他他肯定反应不过来：“老板，那您词还记着呢吧？” “哪一幕啊？” “偷钢琴那一幕啊。” 季云回想片刻，一拍大腿，“哦，记着呢！” “那你前段时间练得钢琴没忘吧？” “没忘，就那一段不是么，练得我手指头都起茧子了。” 章猛霍然站起身，“行了！副导演，家伙拿出来，演员状态都不错，开拍吧！” 迷迷糊糊的被领到了墙根底下，季云看着身边一个个七扭八倒的演员，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不说咱们喝酒是庆祝第一天拍摄顺利么？喝完就回去休息。” 章猛嘿嘿一笑，“这不是看你们情绪到了么，不拍点啥可惜了。” “我这妆还没上呢？” “你喝酒的时候都给你画好了。” 季云还想再说，猛然感觉脑门上一凉，顿时清醒许多。 一抬头，正是面露心疼之色的万倩，正提着一颗冰块敷在他脑门上。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季云一笑，努力睁开眼皮，做出一副清醒的模样，“没喝多少，倍清醒。” 章猛撇撇嘴，喝完酒的人话就是多，他连忙张罗过来场记。 “赶紧打板，赶紧开拍！” 场记也是喝的迷迷糊糊的，跨着王八步走到镜头前。 “甭管啥了，action！” 一见风，季云就感觉酒劲有些上涌。 被三两个人架上墙头，往脚下一看，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意识清醒了，但是身体还是有些不受控制。 直线是走不了了，只能转了个身，如同螃蟹一般在墙上横挪起来。 章猛也不是酒瓶子成精，他一对七，喝的也有点上头。 不过他拍摄的方式不是传统的镜头跟随人物，而是人物闯进画面。 少了调度，无疑是让他轻松了许多。 “砰！” 季云轰然一声跳到院里，脚底都有些发麻。 不过这股麻劲在酒精的作用下也就是一瞬，下一秒依旧活蹦乱跳。 黑灯瞎火，一群人来到钢琴房。 眼看这些人的状态再让他们走位已经不太可能，章猛便安排着几个摄像机先安置好，让他们拍成个长镜头再后期剪辑。 “当！” 乔山酒劲上涌，顺手在钢琴键上摁了一下。 季云连忙上去抽了一巴掌，“闲的啊，开搬！” 昏暗的灯光下，漆黑的夜幕里。 响起了一群老男人低沉的口号声。 “一，二，走！” “一，二，走！” 几人虽然丢了敏捷和智力，可是力量属性大幅提高，三两人抓着琴腿，也不觉得重。 三两分钟，一台钢琴就被拖出了房间。 “嘟——” 猛然，一声剧烈的口哨声刺穿夜幕。 “来人了。” 几人对视一眼，“跑！” 他们几个也是入戏了，季云刚一抬眼，这群人噌噌噌都跑了个无影无踪。 季云连忙抓住起步较慢的乔山，“你往哪走！” “来人了还不跑！” 乔山粗暴的摆脱季云，撒丫子迈开腿，头也不回的跑着。 空荡荡的镜头之中，只剩下季云怀抱着钢琴。 跑了半晌，几个人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这一阵剧烈的运动让他们出了汗，酒气蒸发少许，头脑也更加清明。 “不对啊，咱们是在拍戏！” “好家伙，我入戏了！”乔山也反应了过来，他刚才动作挺重，要是明天季云酒醒了发现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得给自己穿小鞋啊。 “赶紧回去，要不又得ng了！” “老板，你坚持住！你最温暖的港湾回来啦！啊~~呜呜呜呜~”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是叫老婆就是叫后妈呗 乔山的力气还是大，季云也一百四十多斤，硬是被他一个人架到了墙根底下。 “快上墙！” 那些人如同见了老鹰的兔子，一个个噌噌噌的翻上了墙头。 季云落在队尾，几经拉拽也没窜上去。 既然上不去，他索性也不上了，脚步微微后退，竟是反身折回。 鹅毛大雪飘然而下，季云坐在钢琴之前。 “打灯！” 灯光师扔掉烟头，一束聚光灯从天而降，将季云笼罩在灯光之中。 章猛的作品中有一种荒诞现实主义。 故事贴合现实，却又屡屡透露着荒诞的意味。 但是观众却很吃这一套。 就像现在这一幕中，没人会在意钢琴前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椅子。 今天的雪还是有些小了，幸亏道具组在场。 撒下人工雪，聚光灯中季云眼神迷离，香烟、钢琴、雪花，浪漫与潇洒之间，宛若周身都覆盖着一层光环。 偷窃是可耻的，但是偷钢琴就掺杂了一些浪漫的色彩。 偷窃之后不选择逃跑更是极其不合理，但是这是一种情怀，一种挽留。 一开始季云不懂得章猛设计这段时的心路历程，也觉得这一段的设计脱离了现实。 但是当他坐下后，这漫天大雪中的一身孑然，却是让他明白了章猛的想法。 陈桂林是个知识分子。 他会手风琴，还会钢琴，甚至能攒起一个草台班子巡回演出。 他的心中是有艺术情怀的。 更重要的是，他有着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爱。 既然钢琴搬不走了，那他索性就随着钢琴驻留在原地。 章猛在十米之外，季云却感到自己从未如此接近他的内心。 他是在揭开自己的伤疤，将淋淋鲜血毫无掩饰的摆在镜头之前。 与其说陈桂林是个沉溺在酒精之中的理想主义者，不如说此刻的行为更像是沉醉在美梦里不愿醒来的呓语。 蓦然抬头，视线刺破黑暗，那是章猛期待的目光。 他的双目清明，此刻已经没有一丝酒后的浑噩。 季云缓缓抬起手，轻轻敲打在琴键之上。 “当~” 如同一柄鼓锤砸在众人的心上。 一曲致爱丽丝宛若清泉流淌。 致爱丽丝。 致已随时代飘然而去的辉煌。 琴声悠扬，在夜空中作响。 浪漫、洒脱、怀念，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他宛若一个初学者，但是却尽可能的带入自己的情绪。 白雪仿佛定格，一口烟雾呼出，季云的全身都在无声的发出一声叹息。 镜头飘然直上，伴着琴声与观众渐行渐远。 我不需要观众的怜悯。 我终究只是一个想要挽留时代的小偷。 “卡！” 章猛眼中热泪滚滚而下，“卡！卡” “你把导演演哭了。” 季云头疼欲裂，无力的支在床头。 看着神色激动的刘澈，他做不出半点反应。 “这个角色就是他的心灵写照，恰好对上了而已。” “也把我演哭了。” “那是你共情能力好。” 亲历者总是少了一块荧幕的遮挡，随着表演动情是常事。 “哦。”刘澈挠了挠下巴，“你怎么演的？就一个弹钢琴的镜头就能让人热泪盈眶。” “情绪外放，就是”看着刘澈认真的模样，季云愣了一秒，“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你可以说说，我先学着呗。”刘澈谄媚道。 季云挑了挑眉毛，“你又想干什么？” “咳咳，多学点东西总没有坏处。” “不教，滚蛋。”说罢，他就寻找起自己的鞋子。 “诶诶诶！”见他作势欲走，刘澈连忙将他拦了下来，“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想当演员。” “不好笑，下一个。” 刘澈面色一苦，“我说真的呢，你咋不相信我呢。” 季云叹了口气，这小子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 “我喜欢上个女演员，咱们剧组里一个小姑娘。” “换人了？上回不还是高媛媛呢么？” 刘澈道：“女神是可远观不可亵玩，这个极端符合我择偶标准。” “那你继续说。”季云用脚后跟都能想到肯定他又是贪图人家美色。 “昨天你演的那场戏把她看哭了，现在她很崇拜你，我想着我要是也到了你这个程度，是不是也离她更进一步了。” 季云翻了个白眼，“不用那么麻烦，我没得影帝，你也没得影帝，所以咱俩的表演是一个层次的，你不用跟我这费心了，赶紧自己投资一部闯荡一下吧。” “我真心实意跟你请教，你怎么老拿我当傻b呢。” 季云拍了拍刘澈的肩膀，你能有这番自我认知也算是老刘家祖坟上冒青烟了。 “我要是你，我就不费那个劲，当制片人当监制不好么？直接花钱给她揽到你的剧里，那接触机会有的是，用得着当演员累的跟三孙子似的？” 刘澈眼睛越来越亮，“好主意啊！” “对了，直接给她拉公司里，用钱砸，使劲砸！” “行！”刘澈狠狠一咬牙，“我这回把我小金库都砸进去！” 娱乐圈就是谁钱多谁牛，你一个亿砸下去谁都能火起来。 既然给刘澈灌输了砸钱的想法，那就先把她拉到公司里，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额，季云看了一眼面前这块盐碱地。 行吧，有钱的话铁树都能砸开花了。 “这就对了，她喜欢什么你就砸什么，先他娘的放一小时烟花，再包下个温泉酒店，然后给她塞七八个名牌代言，她想演戏你就给她砸出来个大导演，想演话剧你就包个话剧院。” “能成么？”刘澈还是不太相信物质置换感情这回事，“再说我钱也不够啊，追个女明星挑费太多了。” “肯定能成！没钱找你爸要去，自己儿子后半生的幸福他老人家都不上心？” 见他还是踌躇，季云一拍床板，又给他添了一把火：“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摊沙子，风一吹就散了。你就这么砸下去，砸个一年半载的，肯定有成果。” “还是不行，她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 季云丝毫不觉意外，毕竟刘澈所有的暗恋对象在他想象中都自带冰清玉洁属性。 “你目的是把她养刁，吃惯了山珍海味还能吃得粗茶淡饭么？代言的都是香奈儿、lv，她还能看得上无印良品么？正面刚枪能打过谁还愿意当老六呢？” “有道理。”刘澈表情松动。 “砸个一年半载之后保准有成效，肯定能拉近关系。” “能拉近关系么？”刘澈眼睛一亮，越听越觉得可行，随即陷入无尽的畅想之中。 季云无奈的摇摇头，拉关系是肯定的。 反正不是叫老婆就是叫后妈呗。 第二百二十五章 跟我读，仆YEAH洗痛！ 刘澈心仪那小姑娘听说叫马小慧。 是本地的演员，长相不算是极佳，但是笑起来非常的甜。 也好，能碰上刘澈这么个贵人。 季云虽然忽悠他的话都没啥营养，但是有一条是肯定的。 只要肯砸钱，就是只癞蛤蟆也能火起来。 小火靠捧，大火靠命。 大不了砸成低配版的大甜甜呗。 到时候给这姑娘包装一下，再改个名字，增加点记忆点，不愁没有戏拍。 “那你给她起个艺名呗。” “我又不是她爸，还让我给她起个名？” 季云翻了个白眼，刘澈算是想瞎了心了，就想让季云一步到位。 他觉得叫迟迟挺好的，就像什么烦烦，施施，密密听着朗朗上口，观众记的轻松。 再不成就叫钰慧呗 这个记得肯定清楚。 不过给人家起名算是越界，他也张不开口。 “你抛砖引玉一下。” 季云瘫着脸，淡淡道：“马丽基丝，洋气。” 万倩在一旁磕着瓜子，笑呵呵道：“你可拉倒吧，他玩游戏起个名都能想半个小时。” “那嫂子你会不会起名字？” 刘澈眼睛一亮，身边这位可是高材生啊，起个名字不是轻轻松松。 “迟大猛怎么样？小对大，慧对猛，反差感十足。” 万老板已经学坏了。 “算了，我还是出门寻摸俩高人吧。”刘澈摇摇头，这俩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嘴里都没啥正磕。 烦人精终于走了，季云可算松了口气。 他生怕刘澈让自己把麻辣鸡丝塞到下部戏里当主角。 看着满地的瓜子皮，季云对万倩劝说道：“你少吃点，吃多了上火。” “我这是寻找人物呢。” “人家找角色都是磨剧本，你倒好，改成吃零食。”见她还在吃，季云无奈的伸手给她拦下来，“这磕多了牙齿会有豁口的，以后说话都漏风。” 万倩将瓜子砸了季云一身，“你说话才漏风呢，膈应人。就兴你喝酒找人物，不让我嗑瓜子了？” 合着她还是因为昨天喝酒的事满腹怨气，季云道：“我那不是赶上了么，喝酒之前章猛也没说要拍戏呀。” “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对对，就万老板是个好东西。”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 万倩横眉冷竖，“你这是拐着弯骂我是不是？” 她就是憋着股劲想展现一下巾帼英雄的风采。 自从订婚之后，季云二人的感情生活就很和谐。 小事万倩说了算，大事季云说了算。 关键是这个事的大小由万倩来决定。 三决定两决定，他决定先揍一顿季云再说。 “女侠饶命！” 虽然嘴上告饶，可季云不进反退一头扎进万老板怀里。 这事他已经司空见惯，没有多做反抗，反正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 这是大事。 季云说了算 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战场终于消停了下来。 疲惫，总在过度劳累之后。 经过一番缠斗，两人正式进入休战期。 万倩双手抓住被子上端，半个脑袋露在外面，捅了捅季云的胳膊。 “你说我和高媛媛谁好看啊？” 季云正抽着烟，手一哆嗦，差点没把被子点着。 想也没想顺嘴答道：“我回去就给我妈报个游泳班。” “去！你审题行不行？”万倩拍了季云一巴掌，有些不满道：“我问我和高媛媛谁好看。” 万老板是个高傲的人，她不喜欢总是用送命题来试探两人的感情。 要是这么问了，一般只有两种原因。 要么是闲的，要么就是嗑瓜子上火了。 “就不该让你吃那么多瓜子，搞得我现在嘴里也一股味。” “你咋那么膈应人呢！” 见她作势欲打，季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好看，放西游记里比也是你最好看。” 万倩嘴角勾勒出一抹甜蜜的笑容，另一只手轻轻的敲打在季云的肩膀上，撒娇一般柔柔道：“你拿我跟妖精比呀。” 她要是再问下去，季云说不定哪句话就说岔了，想到这，他翻身一扑捂住万老板的嘴：“女施主，滴水之恩，永世难忘。” “叩叩叩！” 季云正准备化缘，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施展帽子戏法的机会。 “老板，准备要拍戏了！” 季云骑上电动车，后座上是他电影里患有重病的老父亲。 “这条道咱们借用了半小时，这一条也就三五分钟，咱们争取一次过。” “没问题！” “action！” 季云驱使电动车起步，双手稳稳的控制着方向。 冲着后座喊道：“小菊回来了，要跟我离婚，我同意了。”季云抿了抿嘴唇，“她跟的是个卖假药的，叫张长林，挺幸福的。” 这人名是他和章猛商量过后加进去的，说的就是《疯狂的赛车》里面九恐饰演的那个假药贩子。 只要熟悉工作室作品的观众听到这个名字会心一笑，这个包袱就算成了。 这种电影之间的联动在后世其实并不稀奇，但现在还属于个稀罕玩意。 伤心麻花都能打造一个西红市电影宇宙，他自然也不能浪费了这个资源。 “她终于过上了那种梦寐以求的不劳而获的日子。” 季云压着速度，努力和轨道车保持同步，“你知道那个假药是怎么做的么？就把那炉果啊拿擀面杖给碾碎了，然后再把扑热息痛也给碾碎了。 买点破胶囊盒子装起来，两斤炉果呢兑一片扑热息痛，撑不死人，也药不死人。” “卡！” 季云刚准备驾驶电动车转弯，就被章猛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导演？” “刚才这段台词有点不对嗷。” 季云抄起台词本，仔仔细细的对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哪句读错了。 “没毛病呀？剧本就是这么写的。” “台词没错，但是念的不对，不是扑热息痛。”章猛指着剧本上的台词，一字一顿的说道：“跟我读，仆yeah洗痛！” “普！yeah！洗！痛！” 季云复述一遍，怎么说怎么别扭。 “对咯，第一个字还有点问题，就是你要找那种短促有力的放屁的声音，噗↗，然后再念快点，最好有种偷字的感觉。” “仆yeah洗痛！” “语言天才！”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让老人家加快步伐 按照原来的轨迹，淑娴这个角色应该由秦海路饰演。 要是和万倩横向对比，她绝对要胜出一筹。 天赋这个东西需要时间去兑现，就算是诸葛亮那种多智近妖的天赋也得一战一战的熬出来。 秦海路出道早，2000年的时候凭借《榴莲飘飘》获得第57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提名，并最终获得金马奖最佳新人及最佳女主角。 再到04年主演《冬至》的时候就已经家喻户晓了。 季云也请她来着，不过秦姐姐正准备走上歌手的不归路 再说万倩，她2000年还是个学生呢。 而且她也有点不务正业，本来就是演员专业，在话剧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非得琢磨着歌手出道，出了张专辑没翻起什么浪花，又想着去跳舞。 她要不是参加《舞林大会》，也不至于让易立竟怼到哑口无言。 有一说一，她唱歌确实还挺好听的，第一张专辑《万有引力》里的对唱歌曲《丢失的结局》获得2006年度9+2音乐先锋榜年度先锋对唱金曲奖。 但那是个神仙打架的年代，jj，周杰纶，梁静如，咣亮随便挑出来一个都够她喝一壶的。 神仙一打架，凡人就得遭殃。 首先遭殃退圈的，就是她这种指望着电影歌曲两条腿走路的艺人。 季云绝了她想成为歌手的想法，但是她唱歌的底子却是保留了下来。 “三套车会唱吧？” “这么经典的曲子当然会唱，接到剧本的时候还特意练了。” 三套车是老毛子那边的经典民歌，准确来说是前苏联流传下来的。 东北这边和东西伯利亚接壤，受他们的影响很深。 往上倒两辈，70后和60后的东北人基本都会唱三首歌。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还有这首《三套车》。 章猛也是有苏联情怀在，电影中的配乐都是be乐队的歌。 品味这一块，他是拿捏的死死的。 “冰雪覆盖着伏尔加河，冰河上跑着三套车。有人在唱着那忧郁的歌，唱的是那赶车的人。你为什么这样忧伤” 万倩的嗓子还挺合适的，虽然少了些厚重感，但是听感上十分不错。 “先唱一遍吧，等后期再一句一句录。” “行。”万倩点了点头，示意导演直接开拍。 章猛手一挥，将一旁热身的三手玫瑰乐队带入场。 他们本就熟悉这类歌，操练起来更是游刃有余。 但是章猛对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些妖魔鬼怪，这拍的是一幕丧礼，他生怕那几人跳起大神。 虽然是喜丧，但是也经不起他们一顿折腾。 “各位收着点武艺，之后的戏份里肯定有你们一展拳脚的机会。” “放心吧导演！”梁珑有些郁闷，他这特色摇滚风格都快被人家妖魔化了。 “3，2，1，action！” 万倩提起麦克风，持着一柄黑伞站在雨中，听着乐队的声音响起，她适时的进入节拍。 “是什么让你这样的悲伤，问他的是那乘车的人，你看那匹可怜的老马，陪我走遍天涯” “停停停！” 死者的亲属在镜头外喊停，却被音乐声死死压住。 仿佛是看到了那人着急不满的模样，季云放下怀里的手风琴，“停停停！” 步子迈到镜头左侧，他做出聆听状。 “怎么了哥？” “这曲子听着太痛苦了。” “不是，俄国送葬一般都吹这个，主题就是表现痛苦和悲伤啊。” “那不行，那老人听着这曲子步伐得多沉重啊。” 季云做出谄媚状，不停的点头哈腰，“是是是！” 万倩一拉季云的衣袖，敷衍道：“行行，知道了！”她回身望向乐队，“那啥，叫老人加快步伐吧。” “走那么快去哪啊？” 万倩别过身，嫌弃道：“你管他去哪呢。” “来，咱来个步步高啊！降b啊！” 梁珑脚步往前一踏，提议道：“那咱来个《恭喜恭喜》多好啊。” 季云上去就给了他一脚，“你咋那么多话呢，赶紧的。” 曲子顿时欢快许多，一场丧礼俨然变成一场闹剧。 镜头平移，演员依旧站在原地。 越过表演铁头功的小娃子，镜头中呈现出一座灵堂。 哭丧的晚辈在热闹的音乐之中显得极其违和。 灵堂之后，是两根粗长的冷却塔，此时正冒着灼灼白烟。 前面是灵堂，后面是两根烟囱，这场祭奠的对象已经不言而喻。 “好，卡！咱们保一条。” 有了钱，章猛硬气了许多，这胶片拍摄的电影可经不起一般剧组挥霍。 阴暗的工厂里，季云又和章猛凑到了一起。 没敢喝酒，喝的矿泉水。 章猛嘬着嘴里的烟头，抬头说道：“老板，咱这乐队请的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你想怎么的？人家吴老二吹的唢呐多给劲呀。” 吴老二说的就是吴泽坤，也是粉丝给予他的爱称。 他不愧是六代民乐传人，一张嘴就把整个乐队给压了下去。 “要不看看电影里哪一段能插进去一首歌，让他们唱得了呗，我看他们唱的歌都挺有特色的。” 季云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 宁皓那部《疯狂的外星人》里就有二手玫瑰献唱的《命运》这首歌。 旋律洗脑，而且歌词比较诙谐，适合烘托幽默的氛围。 想了又想，却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你这部戏里都是柳拜的歌，乍一听到他们的歌观众会不会出戏啊。” “也对。”章猛点了点头，这部电影中的配乐都是be，贸然加入三手玫瑰的歌确实会有些生硬。 但是请梁珑吴老二一行人过来他们可是没少挑费，要是光拍这两幕就把他们打发走了那不是浪费么。 “得了，我跟他们商量商量能不能出一首宣传曲。” “这是个好主意。”章猛谄媚的鼓起掌，“要么说你是老板我是员工呢，境界就不在一个层次。” “别拍马屁。” 季云一看他那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和前两天劝酒的样子别无二致。 “那就麻烦老板你了！”章猛话一撂下，整个人就撒丫子逃跑，“老板，我去再改改剧本。” 独留季云在原地后悔。 他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比自己跑的还快。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哥你造钢琴，你造他有啥用啊！ “没问题！” 一听季云说让他们给出一首宣传曲，梁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这也算是一件双赢的好事。 一方面为电影宣传，另一方面也是为自身做宣传。 他们有了一些粉丝基础，但是离出圈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乐队几人对视一眼，梁珑搓了搓手，“季老板，你说你要什么样的吧。” “就诙谐一点，幽默一点。” 季云寻思着他们也不会别的呀，只能含蓄的解释道：“我们准备好好宣传一下这部片子，出几版不同风格的宣传片，初步定下的方案是每个地区都有不同的宣传风格。” “本地上就诙谐幽默加上怀念过去的风格，其他地方的宣传片就主要展现一下黑山白水壮丽多彩，宣传一下故事的可看性。” 现在这年头网络不发达，单单用老工业基地的没落这个卖点来宣传引不起什么共鸣。 观众可能看过电影之后会有些感悟，但是单单靠宣传片就想勾起观众的共情，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那我明白了！”梁珑一拍大腿，“我们现在就有一部完整的作品，改俩词就能完美贴合上这部电影。” “那方便展示一下么？” “那有啥不方便的呀。”梁珑嘿嘿一笑，“只是我们的曲风您可能不太能接受的了。” 季云眉毛一挑，学着他的语调：“那有啥接受不了的，既然我请你们来，自然是听过你们的作品。” 三手玫瑰真是小看了季云，他连右大祝福的歌和《剔剔牙》这样的歌都能接受。 更别说他可是经受过《逐梦演艺圈》和《你xx》等神曲洗礼过的。 “其实我们来的时候就有这方面想法，词都改好了。”梁珑表现的还是有些踌躇。“但是这歌吧，有点不太好说。” “说！说破无毒。” “那我就说了，我怕您剪辑出来的宣传片压不住我们的歌。” 听到他口出狂言，季云也丝毫不觉意外。 摇滚本身就带着叛逆的属性，他能句句称自己为季老板已经十分稳重了。 他们这帮演员在一些自诩艺术家的人眼里和卖笑的戏子没什么区别。 梁珑也就三十岁的年纪，在日渐以资历为衡量标准的摇滚圈还是个年轻人，自然对自己的作品当然有着强烈的自信。 刘华强说的好，不气盛那叫年轻人么。 “那就唱唱我听听。” 季云拉了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环抱双臂静静的聆听起来。 “你可得坐稳了！” 梁珑冲身后比了个手势，众人齐齐点头。 一瞬间，嘈杂的乐器声编织在一起，唢呐声，吉他声，贝斯声声声入耳。 密集紧凑的鼓点之中，梁珑瞪大双眼，极富侵略性的目光直视季云。 下一秒，梁珑一嗓子突如其来，季云差点没被吓到凳子底下去。 “大哥你造钢琴，你造它有啥用啊~~” 主唱梁珑却丝毫不受影响，显然这样的情景他已经司空见惯。 一场演唱会不唱死俩人助助兴都不是我们的风格。 “我必须撬开尘封的掩埋呐，这样你才能继续的缅怀呐！看那钢琴就像钢铸的哑巴，它必须想出别的办法说~话！” 果然是二人转界摇滚唱的最好的，摇滚圈二人转唱的最棒的，这一嗓子喊出来就有那个味了。 “究竟岁月是霸占了你的所在呀，还是大厦将倾依然故态呀！看那烟囱像个瞎子啊，它必须找到位置说~话” 从初始的魔音灌耳，再到之后的若有所思，季云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 “只是理想咋突然那么没劲儿，看着你我也再说不出什么词儿啊，啊什么词儿！” 一曲唱完，梁珑终于变成正常人类的模样。 季云鼓起掌，衷心的对他们这段表演报以肯定。 梁珑是有实力的，这次的演唱让他对三手玫瑰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们不是一帮试图标新立异，哗宠取宠的小丑，而是实实在在的在摇滚中添砖加瓦。 “怎么样，季老板？” 梁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穿裤子唱歌确实挺影响他发挥的。 “唱的很好，歌词也很不错。” 季云对这首歌有印象，这首歌叫《伎俩》，出自乐队同名专辑。 开头的一句应该是，“大哥你玩摇滚，你玩他有啥用。” 歌词写的挺狂的，但是着实招笑。 后来锦州音乐节的时候，崔建唱完了一首摇滚刚下台，三手玫瑰上去就喊了一句“大哥你玩摇滚，你玩他有啥用啊！” 甭管崔老板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场子是热爆了。 这一版歌词改的十分不错，看得出来，梁珑对这部戏的立意理解的十分深刻。 歌词中的“尘封的掩埋”代表着破落的工厂，而且还提到了这代人正在缅怀着过去的辉煌，然而故步自封故态依旧。 最终梦想无趣，一切又回归原点，无奈的念白简直是为陈桂林这个角色的经历完美打造的。 毕竟他们也是从这片土地上走出来的，肯定对这部电影有着独到的见解。 季云十分满意：“行了，就这首吧，等抽个空咱们去录音室录下来。” “好，谢谢季老板。”梁珑擦了擦手心的密汗，上前和季云握了握手。“我们还有几首歌，您要不要再听一听？” “行。” 看着几人殷切的目光，季云也没狠下心来拒绝。 “诶呀我说命运呐！啊~~” “东方不亮西方亮，晒尽残阳我晒忧伤啊！” 接下来，三手玫瑰便展现了国内红白喜事乐队的最高水准。 梁珑的嗓门很有诱惑力，又是一曲唱罢，工厂中便已经人脉为患。 现场跟邪教庆典似的，所有人卖力的扭着身子。 就连一向正经的田宇都控制不住身体的幅度。 “我们的生活就要开，往哪儿开，往幸福里开吗！” 全场大合唱，给季云唱的满头冒金星。 本来是中场的休息时间，硬生生让梁珑给办成了一场演唱会。 最气人的是他们的歌洗脑。 躺床上的时候季云脑子里还依旧回荡着梁珑那魔性的唱腔。 万倩似乎还在兴奋着，看着正研习剧本的季云，她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猛地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季云还没来得及大骂。 她便已展亮歌喉：“我像一个犯了戒的神仙，我被老天踢了下来！” 完了，她也成病人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忽悠他！ 不要煽情，那样太俗。 笑中带泪，那样太媚。 章猛的b格很高，陈桂林这么一个悲怆无奈的角色，硬是让他用诙谐幽默的方式展现出来。 “我不想讨观众的眼泪，我只是想拍一部成年人的童话。” 季云怔怔的看着章猛，他很难想象，在这样一张憨厚的外表之下，掩藏的竟是一颗诗人的灵魂。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中写过这样一句话。 千般荒凉，以此为梦，万里蹀躞，以此为归。 一座坍塌的大厦之下总蕴藏着无数金子，吸收这些养分并不难。 但章猛想要将这具残躯拼接上，从中孕育出一部成年人的童话。 这人固执的让人有些心疼。 季云呼出一口烟雾，很用力，仿佛要把心头的郁气一同呼出，“这样的片子市场不喜欢。” 《我不是药神》这样道理浅、立意深的方向才是市场的刚需。 毫无疑问，章猛很有才，但是他再有能耐能比得上贾科长么？ 人家那部《三峡好人》不也一扑到底了么。 章猛低下头，又抬起头，天窗上透出的阳光附着在尘埃之上，形成一道光柱照亮他的手背。 他双手合拢，仿佛要把这缕阳光握在手心里。 徒劳无功，但他还是露出轻笑，“会有人喜欢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不想让章猛在上映时大失所望。 按照原轨迹，这部片子只有600多万的票房。 章猛又抬起头，一伸手，指着头顶的天窗：“老板，你看到那扇天窗了么？” 他的笑容十分明媚，仿佛已经预见了电影上映之后的成功，“就算是只有一扇狭小的天窗，光也会照进来的。” 季云一愣，旋即露出反思之色。 他是不是让自己的经验和经历束缚住了。 这部片子虽然文艺味十足，但是却是一部彻彻底底的商业片。 不说故事的可看性，单论充实的笑料和扎实的台词就能得到一大批观众的青睐。 “你想要什么？” 季云心思定了下来，这部电影已经成了章猛的执念，就算为了员工的未来，他也要让这部片子完美无缺。 他上一部《耳朵大有福》没什么宣传经费，全靠口碑撑着和范维的加盟才赚了点钱。 就算有季云的投资，刚刚成片的时候也才只发了55个拷贝，这已经把资金困难的问题摆在明面上了。 要是这部戏也亏了，他难免不会对自身的实力产生质疑。 导演是个需要强烈自信，甚至自负的艺术工种。 就像陈凯哥导演，他就把自己每一部作品都当成了神作。《无极》的风评都什么样了，但他还是打从心眼里喜欢。 “有什么要求，你一股脑的先说给我听听。” “老板，你说造一架钢的琴难么？” “这些都是前苏联的老专家，什么丽丽卡，车尔尼之类的钢琴大牌子都是原来人家公司造的。那一批是施坦威、贝希施坦和贝森朵夫的，现代钢琴制造行业的扛把子，身后这些是我给你们找的翻译，同声传译不在话下。 至于这几位是咱们那些大厂的员工，个顶个的技术岗拔尖人才，都有超过二十年的工作经验。还有那一批技术工人在路上，今天晚上就能到。” “谢谢刘叔。” 章猛死死握住刘擎的手，激动的热泪盈眶。 刘擎扔掉嘴里烟屁股，拍了拍章猛的肩膀，“小伙子，人我给你找回来了，接下来的就得看你自己了。” “那肯定的！”章猛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是东北人吧？” “对。” 刘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再拍不好，以后就别回东北过年了。” 说罢，刘擎转身离开，“我不看票房，只看你拍的好不好，要是这部我们老哥几个满意了，下部电影我还投。” “好嘞！” 章猛身子一顿，回身朝季云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板，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季云挑了挑眉毛：“你谢我干什么，这部戏火了我也有钱赚的。” “对对对，到时候拍完戏这钢琴就送到你那去，也当留个念想。” “这东西当摆设可太亏了，得在上面好好做些文章。” 章猛往前一探，面色更喜：“老板，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到时候再说，现在赶紧拍戏。” “好嘞！” 章猛颠颠的跑到导演椅上，拿着大喇叭开始招呼起来。 “大家打起精神来，咱们这部戏要到第二幕衔接点了。” 这一幕拍摄的是季云把几个老兄弟拉到做钢琴这件正事上。 依旧是平移镜头，季云的脚步跟着摄像机的速度在杀猪场穿梭着。 饰演大刘的周奎正磨着尖刀，一见季云到来，眉毛顿时耷拉下来。 “我没跟你开玩笑啊，我这回做钢琴呢是一个很大的工程，汪工画图纸完全参考的是俄国的文献，季哥无偿地提供场地和材料，对不对？淑娴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她的歌唱事业。” 本来季云对这段的表演拿捏的不是很准确。 不过自打他当上了老板，这画大饼的功夫越来越熟练。 俨然一副黑心企业家给员工描绘美好蓝图的可憎面目。 “你就说王抗美那样的，他也要主动请缨，要求做饭，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小元能有一架钢琴！能一辈子不离开我！他们这么做让我很激动，你知道么？” 台词中的这句话有些戳心，和这些朋友你就不能干巴巴的谈生意。 季云回忆起宁皓忽悠自己时的表情状态，表演的更加游刃有余。 “你以为没有你们这几块料，我就弄不成这事是不？” 大刘终于张开了口，语气有些惭愧，“怎么你还生气了呢。” “我当然生气了，那谁让我们是朋友呢。你还很为难是不？那就赶紧找二姐夫去！我去找胖头啊。” 这部电影里除了季云和万倩之外都没有什么粉丝基础。 但是演技都十分不错，就拿饰演大刘的周奎来说。 他演过不下十部电视剧，个个能上黄金档，还演过不少的话剧儿童剧。 两人一番碰撞，这一幕也省了心，镜头机械性的横移直接转化成了长镜头。 大刘倚在栏杆上，为难道：“我找不了二姐夫，打上次被抓进去之后他连公园都不敢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上一辈子班了，连迟到都没有，你把他弄局子里去了。” “那二姐夫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对不对？你跟他说话要有品味，啥叫有品味的话啊？” 大刘抬头，“不知道。” 季云一甩手，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忽悠他！”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我管你叫姨，你管我叫哥 饰演小元的小演员是个熟面孔。 星爷挖掘出来的小童星，徐姣。 童年出道一直是比较通畅的道路，首先，一些大咖不会对童星设防，指不定一高兴就多了个干爹干爷爷。 第二，从小出道会在初期就建立许多资源，等长大了之后再入行也容易。 前两年的关格格，杨梓，过两年的张子风，宋祖尔，都是走这条路子出名的。 再一点，有些童星的演技真不一定比一些演员要差。 作为国内的主流——体验派有这么一个说法，通过演员的有意识的心理技术达到天性的下意识的创作，就是那句说烂了的解放天性。 但是小演员就像一张白纸，她没什么表演技巧，自然也不存在表演障碍。 一举一动凭借天性的驱使，这样的表演无疑是生活化的。 徐姣很有灵气，要不也不会被星爷从大批面试者中选中，并且认她为干女儿。 星爷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季云给他打电话邀请徐姣，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自己这部《长江七号》里徐姣女扮男装，虽说这样的设计很别致，但是无疑蒙骗了很多观众的双眼。 毕竟星爷的电影里的主角是不可能存在帅哥的，他自己大都是落魄失意的小人物形象。 就算在《食神》这部电影中，史蒂芬周这个角色也是人字拖配茶色大墨镜的邋遢造型。 因为只要一帅，笑点就不成立了。 这部戏也是一样，徐姣饰演的小男孩蓬头垢面。笑料确实上来了，但对她以后的发展影响太大。 她下一部作品没出来之前，可能全国大半的观众都不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孩子。 他和季云也有合作的经历，知道这小子挺靠谱的，当即就给她安排了过来。 要么说星爷的眼光也是好一茬坏一茬，现在能一眼看中她，过几年就能挑中社会你霞姐 万倩最近是越来越喜欢小孩子了，自打徐姣进了组，她便天天带着她出去溜达。 不是买衣服就是买零食，没戏的时候得逛到天黑才能回来。 俨然一副监护人的模样。 季云脱下卡其色风衣，这一番追逐戏下来，又是让他满头大汗。 正接过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汗水，便看见万倩牵着徐姣的小手，有说有笑的走进大门。 “你们又去忙什么了呀？” “给她买了点衣服呀，快给叔叔看看好不好看。” 徐姣摇了摇嘴唇，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的小裙子。 “很好看。” 万倩弯下身子抚平她身上的褶皱，笑眯眯道：“对吧，咱们姣姣是个大美女，穿什么都好看。” 这岁数的小姑娘都爱美，至于名利什么的在她们眼里真就不值一提。 星爷的片子里她穿的脏脏破破，她就是不太开心。 一到了这，没开拍呢，万倩姐姐就拉着自己买了三天的衣服，吃了三天的美食，此时她自然是满心欢喜。 冲着季云和万倩鞠躬感谢道：“谢谢叔叔，谢谢姐姐。” 季云脸色一窘，“咳咳，差辈了，叫哥哥。” 徐姣看了看捧腹大笑的万倩，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季云，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委屈巴巴道：“好吧，哥哥。” 男人成家了之后手里总会有点活，陈桂林也一样。 自己的孩子断了钢琴，自然也不能让她闲下来。 他便琢磨着自己先做一架钢琴对付着。 裁剪纸张，测量划线，用马克笔精准的描绘出钢琴按键的模样，安上木板，再搭上厚厚一摞书，简单的“钢琴”就做成了。 招呼来正在打游戏的闺女小元，得赶紧让她试试。 “爸，这能弹么？” 徐姣看着用笔画出来的钢琴，提出了疑问。 “嗯？当然能弹了，等干了就能弹了。”季云抱着肩膀，显然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干了也听不见声音啊。” 徐娇学着季云的模样，倚在房门上，成了季云的复刻版。 “爸爸不给你讲过贝多芬大爷的事吗？贝大爷他耳朵就背，他就听不见。” 他虽然忽悠人成瘾，但是面对自己的孩子，他还是没有什么底气。 “他听不见，可别人能听见啊。” “是么？”季云有些心虚的指了指钢琴，“爸爸给你弹，你也能听见。” 见徐姣还是不相信，季云拉出凳子坐了下来，“不信我给你试试。” 装模作样的吹了吹干透的笔迹。 “过来！”他比了个手势，“嘘！安静，仔细的听，要用心，用心去听，好吧？” 季云双手落在琴键之上，同时嘴里配音道：“哆，来，咪” 手指直接跳到最后一颗琴键之上，他音调猛地高了起来，“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徐姣也被感染，青葱的手指点在钢琴上，也配合起来，“哆！” “咪，来，咪，来，咪，哆，咪” 苦中作乐，季云看着面前这小姑娘，越看越是心喜。 “好！卡！” 章猛适时喊卡，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小演员的表演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他们不懂走位，也不懂什么表演的技巧，只凭借着一腔本能。 还好季云有心得，他在门徒中就能拖着小演员的节奏表演，这一段也一样。 这样的小演员只要一宠着，她就能忘记拍摄，彻底放松下来。 不过徐姣并没有被季云完全掩盖，除了两人在镜头中的身位对比之外，更重要的是徐姣很有灵气。 不愧是星爷选中的小演员，连这股纯粹劲都传了下来。 “休息吧。” 章猛本来想着今天省下来的时间都死磕在这个镜头上，不过出乎意料的一条过，那也不用干耗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万倩就在场边候着，一听章猛喊卡，张开怀抱就走了过来。 季云刚准备搂上去，只见万倩一个躲闪，就把他身边的徐姣抱了起来。 “小美女演的真好。” 徐姣羞羞的笑了起来，“是叔叔演得好。” “咳咳，叫哥哥。” 万倩打了他一下，“就你话多，叫你叔叔怎么了？” 季云嘀咕道：“我这不是怕你吃亏么。” “去！还有孩子呢。” 徐姣道：“叔叔不是管干爹叫爷爷么？我再叫哥哥不是乱了辈分了么？” 季云一愣，没想到她想到的却是这茬，他总称呼周星池为星爷，竟让徐姣认为自己矮了两辈。 他哈哈一笑，童言无忌但是着实让他笑个畅快。 心里高兴，嘴里也就没个把门的。 他蹲下身子，对徐姣提议道：“这样，我管你叫姨，你管我叫哥，咱俩各论各的。” 徐姣眨眨眼睛，沉思半晌，用力的点了点头，“行！” 第二百三十章 灵魂黑夜 陈桂林给小元用纸板做的那架钢琴挺不错的。 就是有点费嘴，现在练得都是些入门曲，嘴皮子还能跟得上。 要是以后学了李斯特的《钟》，以后就可以干脆的转行干口技去了。 所以他打算做一架新的钢琴。 借着火车呼啸的声音，他炸了些鱼送给唯一的技术人员汪工。 要么忽悠，要么拉关系，总算是拉起了一支队伍。 陈桂林这一伙人就是些散兵游勇。 用这个词可能都有些抬举他们。 二姐夫胆小怕事，老刘唯唯诺诺，胖头是个打麻将被人打断手的混混，快手是个劳改犯。 季哥明面上是包地挖废旧钢铁的大老板，但是暗地里也有些不干净。 这个团队表面上鱼龙混杂，但是却是那个社会真实的写照。 在下岗潮之下，有失意，有落魄，有崛起，还有热衷于给人戴绿帽子的王抗美。 戴帽子这一幕戏万倩很喜欢，在季云像是吃苍蝇一样的表情中硬是又保了一条。 “老板娘，您可别笑了。” 章猛看着镜头中的万倩，无奈的劝说道。 “行行行，我尽量忍住。”万倩揉着脸，企图找回情绪，不过一看对面季云那幽怨的脸，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不行，我忍不住。” “那这条就算过了？”章猛试探着喊了一嗓子。 回应他的是季云警告的眼神。 万倩再这么发展下去迟早变成拱坝先驱。 “咳咳，我是导演，我说了算，刚才这一幕两位演员表演的相当不错，过了，咱不拍了。” “没意思。” 万倩瘪了瘪嘴，亲了季云一口，蹦蹦跳跳的找徐姣玩去了。 “老板，你怎么样？” 季云摸了摸被亲过的位置，正色道：“还能怎么样？又不是真的绿了。” 章猛暗笑一声，刚才你那副模样可没有现在这么轻松。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电影快拍完了，你经验多，觉得咱们这部戏大概能拿多少票房？” 季云点上一根烟，“现在的问题是观众愿不愿意进来，不是能不能留住的问题。” 章猛胸口的石头落了下来，季云这是侧面肯定了这部电影。 他也害怕啊，刘擎那么大手笔投进去了，要是自己没达到人家预期，不能回来过年都是轻的。 “那您觉得这部电影宣传经费投多少合适呢？” 季云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花了多少了？” “现在用了800万，估计成片完毕还得用个500万。” 季云扔掉燃到一半的烟头，脚尖踩熄：“那就还剩下2700万，全投进去，咱这回玩个大的。” 根据斯奈德节拍器来分割电影的段落，大概能分个15份。 现在要拍摄的这一幕就是其中的“灵魂黑夜”。 灵魂黑夜也是蜕变的过程，主要就是全方位的展现痛苦，蜕变和重生的过程，精神世界的痛苦，最好让观众跟着你哭。 但是章猛不兴这一套。 这部电影虽然台词诙谐，可是走的还是沉郁顿挫的路子。他秉承的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思想。 让观众心中憋着一股郁气，看着难受，但是没到哭那个份上。 季哥被抓进了局子，淑娴出轨，队伍分崩离析。 小元也倒戈向前妻，这钢琴就算真做出来了，也于事无补。 随着拍摄，季云对电影的感悟愈加深刻，陈桂林这个角色不只是一个原地踏步的失意者，更是一代人的映射。 故事很苦，但是苦中作乐。 前面说过，章猛是在将自己的伤疤揭开，将淋淋鲜血毫无保留的展示在观众面前。 然而随着故事推进，他正不断的将鲜血当作颜料，努力的描绘出一片片鲜花。 按照乔山的话来说，这个陈桂林简直悲催。 但是现实可能比电影更加无奈。 空旷的工厂之中，已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季云坐在集装箱之上，弹奏着怀里的手风琴。 他前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努力不一定会有成果，但是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哪怕只是握手言和。 当第一次努力表演收获一片谩骂，他心中虽有心酸，更多的却是喜悦。 但是当谩骂弥漫成海，成为情绪垃圾桶的他就连我认了三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有重来的机会，可是陈桂林没有。 季云孤零零的坐在那里，镜头之中只能出现他的背影。 他想努力的挺直腰杆，却感觉有无数的重担压在他的脊梁上，让他每一次喘气都成了叹息。 万倩站在门前，落入视线的是一件卡其色风衣。 只是一眼，她就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梁朝韦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你能在其中读到忧郁两个字。 季云的背影也是如此，满满的都是孤独之色。 信念感，细节刻画，以及空旷的背景，都让此时季云情绪的外化达到极致。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季云身前。 缓缓坐下，她害怕自己贸然的举动惊动了身旁这位孤独的诗人。 嗅到熟悉的味道，季云放下手风琴，木然中带着一丝释然，轻声道：“我现在可以娶你了。” 万倩纹丝不动，仿佛心中被针戳了一下，眼中的泪水不断积蓄。 微微抬起头，望向季云的侧脸。 这句话，我也等待很久了。 章猛的眼眶微红，他也不禁为二人的情绪所牵动。 可他还是抓着裤腿，轻声呢喃道：“别哭出来，别哭” 下一幕就直接是整部戏的，眼泪就像一个导火索，万倩只要哭出来，就会勾动观众的情绪一起哭出来。 但是下一幕和这一段的风格大相径庭，哭着看容易出戏。 万倩将脑袋靠在季云肩膀上，如同遍体鳞伤的小兽。 这一刻，淑娴身上的争议全部消散，互相取暖的两人在万念俱灰之后终于坦诚相对。 伴着最后的琴声，镜头渐渐远去。 “卡。” 随着一声卡，万倩的眼泪终于缓缓落下。 眨眼间便形成一条小溪，打湿季云的衣襟。 季云转过身，默默将其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 《风声》再不得奖，我就把颁奖现场给砸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我十分想见包国安！ 以荒诞开局，自然也要以荒诞结尾。 一曲歌舞，作为收场。 他留不住自己的闺女，也留不住那两座被炸掉的冷却塔。 钢厂，煤场，纺织厂，一代人的青春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个车站。 幸好还有章猛这样的人，才不至于让这段故事仅仅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爸爸，你给我做的这架钢琴能出声么？” 徐姣仰着头，怯怯的说道。 “能啊。” 驱使起重机，钢的琴的出现十分富有仪式感。 这专业团队造出来的钢琴确实比原片的卖相要好上许多，音准也十分不错，虽然和木结构不能比，但是也可堪一听。 “爸，你想听什么？” 季云吐出一口烟圈，无力道：“越简单越好。” 琴声悠扬，镜头越拉越远。 “我宣布，钢的琴，杀青！” 没有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觉得意犹未尽。 拍一部电影就像经历了一次人生，属于钢的琴的人生无疑是精彩的。 季云嘴里的烟还没燃尽，视线扫过面色戚戚的众人，强提起一口气，“熬了几个月了，杀青了开心点，等会收拾收拾该吃大餐了！” 稀稀落落的掌声响起，众人强打起笑容从故事里走了出来。 黄雷是个工具人，基本没有出场的机会却总是让季云拉出来攀关系。 这次也用上他了。 他演的暗恋桃花源阵容里有田宇。 一有联系，俩人就熟络了许多，称呼也从田宇老师变成了宇哥。 “宇哥，这部拍完了还有什么计划么？” 季云其实挺羡慕田宇的，毕业就直接进了青年剧院，同年出道，搭档的就是包国安老师，出演小时候的曹操，额吴登云。 这哪是羡慕，这简直就是眼红！ 人家在电视电影圈没什么名气，但是在话剧圈谁人提起他不得挑起大拇哥？ 季云这个咖位的在圈里一般被称为当红小生。 但是人家是妥妥的青年艺术家。 若是一帮演员混在一起，抛去粉丝光环，季云才算是攀高枝的那一个。 要不是他这么牛，汤惟能看上他么。 “没了，断档了。”田宇面色带着些许焦虑。 现在这时间段公司和资源是挂钩的，没有公司的扶持，凭演员自身很难接到好的资源，他能接到钢的琴这个本子纯属捡到了。 更赶上他和汤惟分手，虽说女方被封杀了，可是也算是一炮而红红遍了大江南北，甚至文件上都将她的名字标了红。 他自己不温不火的当然着急。 要是以后见了面自己还不得矮一头？ 季云看着他那副表情，哪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顿时心中就起了些心思。 “我们拍完这部戏之后还有一部喜剧片的拍摄计划。” 乔山顿时瞪大了眼睛，“老板，我咋不知道呢？” 季云白了他一眼，这猪队友，没看到我正忽悠人呢么。 “你现在知没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 田宇有些意动，开口道：“那” 那字说出口，他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季云工作室出品的作品肯定都是精品，他也知道。 亲身体验了一回《钢的琴》之后，他更是对工作室中的导演班底高看了一眼。 他们工作室的头牌宁皓还没出手呢。 但是自己这么干巴巴的毛遂自荐着实有些跌份。 季云一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这部电影中有一个角色十分适合你。” “好！” 想也没想，田宇当即答应了下来。 “但是”季云一脸为难之色，“但是吧，我们公司有点乱。” 田宇探了探身子，“额，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么？” “就是吧，自从公司体量上来了之后，公司的声音就有点不统一了。”季云尴尬的笑了笑，隐晦的给了乔山一个闭嘴的眼神。 “我们公司的二把手是闻栋，元老了，但是有时候这元老吧你就有点压不住他。” 田宇赔笑道：“对对对。” 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他实在不好插嘴。 乔山哼哧了一声，老板这嘴也太能叭叭了，整个公司不就是他一言堂么。 他让拍戏，员工准备，他要投资，公司掏钱，他要订婚，他快马加鞭的帮着杀猪，然后还不报销衣服钱 “我想的是多找些公司之外的演员，毕竟我们的演员储备还没有那么充足嘛。但是闻栋这浑人就非要挑公司里的人，说是主要角色不能用公司外的人。” 季云无奈的点了一根烟，“公司嘛，我也不能搞政策，他行政幕后一把抓，这方面的力度确实比我大。你看这个剧组，就连高媛媛都得演个小配角，我要是拉上你，肯定也没啥好角色。” 田宇低头沉思，半晌后释然道：“行，我不挑，能露脸就行。” 季云一成名好像就站在风暴中心，不怎么接受采访却一直活跃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连带着他的作品也被报以相当高的关注度。 他想好了，就算不能拿个大角，先露露脸也行。 他行，但是季云不行啊。 我花这么多口舌，你一句不挑就给还回来了？ “但是吧，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有转机？田宇挑了挑眉毛，他本就已经沉下心思了，没想到季云又给了他希望。 “你要是加入我们公司，不就是自己人了？到时候主演都没问题。” 田宇愕然，“这不太好吧” 无论签哪个公司，基本上都是卖身契。 “可以先签个短约，一年半年的，咱先把这片子拍完再说呀。” 季云继续蛊惑道。 田宇看了看季云，又看了一眼抬头望天的乔山，犹豫道：“一年的合约能行么？” 现在的合约都是五年起步，更别说十年长约了。 “确实不太行。”季云摇摇头，“闻栋话剧看的少，可能对你的名字不太熟悉。” 田宇刚露出失落之色，季云一句但是又给绕了回来，“但是，这部戏的统筹和找演员这一块你能出出力就行了。” “怎么出力？” “你人脉广，给我们介绍俩演员，签个三五年合同也不疼不痒，你什么时候觉得公司福利待遇不好了，我们就和平解约，绝对不缠着你。” 乔山又哼哧了一声，咱公司解约部门不是设立在阿富汗呢么，挨着德芸社 他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田宇，进了这坑你可就别想跳出去了。 刚才还一年半年呢，烟蒂还没掉地上就成了三年五年，你要再不答应下来估计就直接给你办上养老保险了。 “行！”田宇点点头，“我人脉也不广啊，就认识几个演员，你说吧，你想让我请哪个？我努力试试。” “我十分想见包国安！”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开心麻花 开心麻花团队干的不错。 在话剧市场日渐缩水的日子里，他们还能拥有一匹坚实的拥护者。 03年的时候，他们凭借着《想吃麻花给你拧》就迅速走红，连续演出了40多场，受到了观众的追捧。 现在他们还没有火到出圈，正是建立合作的大好时机。 季云刚从东北回来，就拽着宁皓和闻栋俩人赶赴开心麻花燕京总部。 闻栋是来唱红脸的，宁皓是来攀关系的。 开心麻花和宁皓有过合作，《疯狂的石头》话剧版版权就交给了他们。 业界的风评十分不错，甚至还有人认为话剧版超越了电影版。 一落座，创始人张辰就热情的一一握手。 “季老板，你好，久闻大名。” “你好你好。” 张辰看着三人的架势，“听说贵公司要和我们合作？不知道是那方面啊？” “把你们的舞台剧改编成电影，我们来聊一下改编权。” 闻栋表现的有些盛气凌人，毕竟他们现在是强势的一方。 话剧舞台的蛋糕太小，实在撑不起一个公司的体量。 单单燕京来说，就有国话，人艺和儿艺等话剧团，私营的更是数不胜数。 他们想在这些剧团中脱颖而出，得需要一个新载体破圈造势。 现在他们的状况不错，出了几部大热的剧本，但是和国话这些老品牌还是没得比。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张辰不满于现状，想要更进一步，季云就是他们的救星。 张辰搓了搓双手，“这事我和其他公司也有过接触，但是话剧改编成电影需要对剧本进行极大的修改，这可能会和我们原来编剧的想法背道而驰。” 他说的很含蓄，但是季云还是能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就是怕他们拍砸了。 毕竟他们自己也有导演，也能有转行的能力，只不过是时间早晚呗。 要是把版权现在就让出去，然后人家拍砸了，他们再想捡起来就难了。 季云轻声一笑：“张老板，你放心，我们有足够的拍摄经验。我们公司出品的电影说不上行业领先，但是票房和口碑上也算是小有成绩。” 张辰默默点了点头，季云工作室确实没有什么砸牌子的电影出现。 闻栋也不甘寂寞，和季云打起了双打，“如果我们公司拍不下来，那行业内其他公司也拍不好。” “是是是。”张辰应和着点点头。 如果说季云和闻栋是红脸和白脸，那宁皓完全就是泥缝。 “张总，你听我说一句公道话，我们公司虽说没啥好人，但是在艺术追求上还是不错的。” 一听宁皓发言，张辰展露出松动之色。 他犹豫道：“那你们打算拍哪一部啊？《想吃麻花给你拧》、《甜咸配》还是《乌龙山伯爵》？” “《西红市首富》” 张辰一愣，“季老板消息够灵通的啊。” 这本子新鲜出炉，连名字都是刚刚定下，没想到季云却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季云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废话，这事就是我撺掇的。 当初宁皓卖改编权的时候季云就给宁皓上过课，让他给闫飞多描绘一下电影市场的大好宏图，并将《布鲁斯特的百万横财》这部电影大肆吹嘘，让他们有了起草电影剧本的心思。 等你们写好了，到时候我再给季云敲敲边鼓，让他出钱把原作改编权买下来，再把故事拍出来。 这无疑让两人干劲十足，琢磨了一年多，这本子提前面世。 毕竟框架有了，剩下的就是往里面塞笑料。 “季老板想要拍这部片子也行，那咱们来议下价吧。” 季云默不作声的给闻栋打了个眼色，接下来是你发挥的时间了。 闻栋点了点头，“张老板想要怎么谈？” 张辰一笑：“这个本子我看过，笑料很多，甚至比我们的代表作《想吃麻花给你拧》也不遑多让，肯定是喜剧市场上的一部佳作。” 闻栋嘿嘿一笑，“不见得吧张老板，据我所知写这个本子的闫飞和彭大默俩人是演员出身，没什么编剧的经验啊，你怎么就能打包票呢？” “这个问题宁导应该明白，话剧版的《疯狂的石头》就是由彭大默执笔改编的。” “哦！”闻栋点了点头，“照这么说，改编成话剧版的疯狂的石头已经超越原作了吧？” 张辰望着宁皓，尴尬道：“那肯定没有啊。” 他倒是想说出超越原作这句话，但是宁皓本人还在现场呢，他这么说不是打人家的脸么？ “就是说彭大默的编剧水平赶不上原作的编剧岳晓军了呗？” 张辰讷讷的点了点头，他一句话说错，就已经掉入了闻栋的陷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静等着对方出招。 闻栋嘴角一勾，“你知道岳晓军最近又写了一本《疯狂的婚礼》么？” “知道。” “票房口碑怎么样？” “不不太尽如人意。”张辰咬了咬牙说道。 “也就是说同样一个编剧，在不同的导演手中就能拍出不一样的效果，对么？” “对！” 闻栋十分擅长话术，他每句话都是真话，但是编织在一起就完全狗屁不通。 就像有人说，02年世界杯国足在仅输给了那一年的冠军巴西队一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国足坐二望一呢 闻栋这些话也一样，单拎出来都是实话，但组合到一起那纯属是把张辰忽悠瘸了。 “那你怎么能说本子好就一定能拍好呢？” “那你看” “这样吧，我们做一个等价交换。” 张辰道：“什么交换？” “我们公司新拍了一部电影，叫《钢的琴》，投入了4000万的经费，质量绝对上乘。我们用《钢的琴》的话剧改编权交换《西红市首富》的拍摄权。” “这” 一见张辰犹豫起来，季云不再神隐，立马接起茬。 “闻栋！你怎么能擅自做决定呢！这部电影可是我们明年的扛鼎之作，就指着这部电影出成绩的！公司都已经决定把话剧改编权以300万的价格卖给国话了，你知道万倩从中做了多少的努力么？” 张辰一看季云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顿时打消了心头的顾虑。 “季老板，您消消气，和气生财么不是！咱们先建立一个长期的合作，有什么资源都互通有无，国话毕竟是国业，没有我们这么自由，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闻栋咬住嘴唇，收起脸上的坏笑：“是啊老板，一部投资换来的可不知这一部资源啊，以后有什么好本子他们不还得优先考虑咱们么，咱们和开心麻花都是新崛起的公司，更要抱团取暖不是。” 季云冷静了下来，依旧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宁皓有些看不过去，隐晦的咳嗽了一声。 兄弟，演过了。 你这段表演出现在我的电影里我肯定要ng的。 “唉，好吧！” 季云无奈的点点头。 第二百三十三章 沈藤有点拽 有点不对，他们这合同掏的也忒快了，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 张辰签完字就感觉大脑有点缺氧。 好像这智商上不了高速了，赶紧坐上沙发，双脚离地，智商这才重新占领高地。 他也不是傻子，只是让季云三人一套组合拳打得有点蒙。 不对啊，他们这是组团忽悠我来了！ 他现在才明白宁皓那句话的意思。 “我们公司虽说没啥好人，但是在艺术追求上还是不错的。” 艺术追不追求这句话不重要，主要是他们公司真没啥好人！老板带着二把手和当家导演组团来忽悠我！ 不过合同都已经签完了，再想后悔就有点晚了。 张辰苦笑道：“季老板，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 季云越看张辰那张苦瓜脸越觉得可爱，他不光把《西红柿首富》给送了出来，还和工作室达成了十年的合约。 也就是说以后的《夏洛特烦恼》、《羞羞的铁拳》也大笔一挥全都送了过来。 他这么慷慨反倒让季云有点不好意思。 害！谁让我还没坏到根里呢。 “能不能在这部戏里加上我们的演员？戏份重一点的。” 季云点点头，大义凛然道：“可以，你们想推谁？我们决无保留！” 张辰真是个大大的好人，送完剧本送演员。 等这部片子上映，我高低在片尾字幕上写个郑重感谢张辰先生的无私付出！ 不行，得憋住，这时候露出反派的笑声就露馅了。 回到了工作室中，“一肚子坏水三贱客”正打量着面对而坐的沈藤。 现在的沈藤太帅了，比季云也就稍逊半分。 关键是他还拽，一束刘海飘然而下，硬是让他甩成了螺旋桨，对话间凹了七八次造型，看的季云直眼晕。 这小子是后来那个脸皮城墙厚的沈藤么？ 季云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优点么，是长得帅，缺点么，是有点太拽了。 但没办法，拽犯法么？哪条法律规定人不能够拽的？ 季云现在就像抽他大脖颈子骂一句：“就特么你叫沈藤啊，你特么挺猖狂啊。” “咳咳，你就是沈藤吧？” “你好。” 沈藤有些不苟言笑，努力的维持着自己身为校草该有的仪态。 季云翻了个白眼，不用你得瑟，反正你们这些军艺的校草以后都得往谐星的方向发展。 他本来还踌躇着这部片子是否要交给沈藤来主演，但是一见过他之后，这股心思就消弭无踪。 他现在心思还没沉下来，有点膨胀。 还是那部《疯狂的石头》，话剧版的导演是他。初次执导便大获成功，自然有膨胀的资本。 再者说，他现在形象不合适。 不是说帅哥演不了喜剧，星爷、憨豆、金凯瑞、梁家辉都挺帅的。 帅哥可以当喜剧片主演，但是认为自己帅的帅哥当不了。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只要有偶像包袱，他们看着就出戏。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他演技不行。 喜剧是最考验演技的类型之一，他现在还没到那个火候。 “张老板跟我推荐了你，让你出演《西红市首富》中的一个角色。” “哦，我知道了。” “你想演哪个角色？剧本里有个帅哥的角色比较适合你。” 季云对这部电影的角色规划已经有了一个腹稿，主角死党庄强由乔山饰演，大翔队教练由田宇饰演，女主前男友柳建南让沈藤演。 黄博不是喜欢游泳么？那就让他演那个陆游器发明人。 刘澈可以本色出演大聪明，都不用化妆，正好圆了他的演员梦，省的他一天到晚瞎琢磨。 徐东东那个角色给王芷。 再看田宇能不能请到包国安老师，让他客串一下二爷，实在不行就把金世杰老爷子请过来。 男主角自己来，毕竟气质在那摆着呢。 暴发户怎么了？暴个几千万是暴发户，暴个上亿那就是成功人士。 季云虽然没有成功人士的底蕴，但是成功人士的派头他能演个十足。 四王的装逼圣经已经牢牢的刻在了他的dna里。 网上不总说自己拍一部反派后总喜欢再拍一部正派来犒劳自己么？那明后年就来个正面角色二连，扭转一下舆论形象。 万老板倒是不适合女主这么个傻白甜的角色，但是也好办，这市场上什么特型演员都缺，就是不缺傻白甜。 “行。”沈藤没有二话，立马答应了下来。 “行了，我也不留你吃饭了，再见吧。” 沈藤看了一眼三人，也没啥留下的心思，当老板的自己还叫外卖？这季云工作室混的也不咋地呀。 “这小子有点意思。” 望着沈藤的背景消失在走廊尽头，闻栋笑了一下。 所有藏不住心思的人在他眼里都挺有意思的。 毕竟这样的人普遍好忽悠。 宁皓白了他一眼，“你别一肚子坏水了，人家刚出道，又顶着这张帅脸，膨胀点挺正常的。” “是，你也没有这经验。”宁皓一张脸坑坑洼洼，直接就成了闻栋的进攻对象。 “嘿！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你自己长得歪瓜裂枣的就看别人不爽是吧？” 季云呵呵一笑，表示这样的话题他插不进去嘴。 “对了，西红市首富的本子我看过了，里面有几段戏不太好拍。” “哪些戏？” “王多鱼请股神吃饭的这场戏就不太好拍。” 股神巴菲特是那么好请的？ 现在国内有两个人和巴菲特共进午餐过。 第一个是小霸王的学（you）习（xi）机的创始人段勇平，花了6201万美刀会宴成功，后来他成了步步高的董事长。 第二个是赵单阳，花了211万美刀，席间他提及了一支股票狠狠套路了巴菲特一把，然后大肆宣传狂赚13亿。 季云就是个拍电影的，不可能为了请个角色花这么大手笔。 “那就找个长得像的替身，真的找不着，假的不有的是？” “还有一幕，主角请到了大明星开办私人演唱会，你觉得哪个明星够大牌，还能心甘情愿的来出演？” “刘天王呗！” 季云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王力红很棒，但是和刘德桦的咖位完全没得比。 他还指着刘天王在《夏洛特烦恼》中也客串一把呢，到时候当着他的面唱粤语版乡村爱情主题曲。 “刘天王好请么？” 季云拍了拍闻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别傻了，咱们什么时候正经请过人啊。” 闻栋和他对视一眼，露出喜悦的笑容：“对呀，咱们不都是靠忽悠的么。” 良心未泯的宁皓看着他俩，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生难得一知己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呸！狗男女！ “美好的2007已经过去，充满希望和挑战的2008年已经到来！回首2007，我们公司蒸蒸日上，不仅拍出了《绣春刀2》、《无人区》、《耳朵大有福》这样优质的好片，更是和兄弟公司开心麻花达成了十年的战略合作” 季云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乔山，神色一片呆滞。 不行了，这味太冲了。 十年后什么都变了，但是年会上这套词还是一成不变。 他怎么就答应了闻栋要举办一次年会呢？ 领完钱回家就歇着多好啊。 “这是仪式感，生活要充满仪式感。”闻栋满面红光，显然对乔山抑扬顿挫的语调十分满意。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是高兴了，其他人屁股底下都跟安了钉子似的。 “接下来我们有请老板上台演讲！” 乔山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将麦克风递给季云。 季云一站上舞台，瞬间进入状态。 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虎虎生风来精神头了。 “我就说两句嗷，稍微占用大家亿点时间！” 乔山坐到台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他在镜头前都没有这么紧张。 说起来也奇怪，台下这些人他都认识，但是一想到自己担任了主持人这么重要的工作就有些发挥失常。 乔山捅了捅身边的田宇，“宇哥，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表现挺好的。”田宇有些嫌弃的往外挪了挪，“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我紧张啊！” “有什么紧张的呀，不就是个主持人的工作么？以前上学的时候没报过幕啊？” 田宇现在还没签约，不过也被当成了自己人。 他最近有点犯愁，愁的是那天聊的挺好的，但是没谈工资啊！ 俩人畅想未来都快进到戛纳金棕榈金球奖大满贯了，他也张不开这个口。 这就跟一对异性好友踢球似的，男方单刀都杀入禁区准备抬脚射门了，女的突然来一句：大哥，今天您给多少合适啊。 前两天让季云忽悠的有些热血上涌，今天一闲下来这事就得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他问了问身边的乔山，“你也算是公司的老人了，我这刚刚入门，得跟你取取经啊。” “啊！”乔山顿时挺直腰板，本来自己在公司也就比保洁体面点，田宇这一句话让他想起来他也算是半个元老啊，“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台上的季云眼睛尖，一看乔山在窃窃私语，有点不太高兴。 我这两辈子加一起好不容易能有个摆谱的机会，你还表现的不耐烦了。 扣工资，明天只要你不是倒立进公司的我就扣你工资！ 无辜的乔山依旧毫无察觉，低声道：“公司还不错，家雀虽小，五脏俱全，资源集中，所有人都能有机会。你知道我们公司那个黄宣吧，刚来没两天，就去演了徐铮导演的电影。” “哦。”田宇稍稍放下心来。 “但是吧，这个领导层有点乱。” “不是季云一个人说了算么？” “害！咱们公司最大的是老板娘，然后是老板娘的猫，再往下才是他。”一说到这，乔山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你想涨工资，那就得巴结万老板。 闻栋、万老板、季老大三权分立，本来刘澈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只不过没人听。” 乔山悄咪咪的左右望了望，看没人关注到自己，附在田宇耳边低声说道：“没钱了就去刘澈身边转悠，都不用哭穷，他能包你一个月大鱼大肉。” 田宇一笑，这相貌平平的刘澈竟也平亿近人。 “对了，老板有时候有点双标，你得留点神。” “啊？”田宇一愣。“我看着他挺公平的呀？” 在拍钢的琴的时候，虽然自己身为老板，可是一点没掺合章猛的活，就是喝的走路都走不稳也能强顶着去拍戏没有二话。 他正想继续问下去，乍听见一片掌声。 原来是台上的季云终于念完了那又臭又长的发言稿，他也只能耐着性子也鼓起掌来。 “接下来的环节是有奖问答。” 这个环节也是季云设计的，他前世在拍戏失意后当过一段时间的社畜，知道公司年会最受大家欢迎的环节是什么。 季云视线望向台下，指了指万倩，“万倩，你上台来答题。” 这个有奖问答环节是一对一，还得给她找个对手。 太聪明的不行，万倩自己智商也不太行，谈恋爱之后更是和徐姣基本持平。 他视线扫了两圈，终于在乔山身上停了下来。 “乔山，你上来和万倩k。” “好嘞！” 乔山一身肥肉直咣当，兴高采烈的登上舞台，这可是有奖竞猜，我高低得拿俩奖啊！ 季云颇为正式的掏出答题卡，“万倩请听第一题，世界上最高的山峰是哪座山峰，a：珠穆朗玛峰，b：妙峰山。” 万倩一愣，这题这么简单？ 不会有什么埋伏吧，这是脑筋急转弯？ 她又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试探着回答道：“我选妙峰山？” “咳咳，你再想想？”季云挤眉弄眼，差点就想把答题卡直接塞到万倩手里了。 “我就选b吧。”万倩也知道自己想多了，不过就俩选项，自己再这么一换，不是明摆着黑幕么。 “好！”季云深谙捧臭脚的学问，鼓励道：“差一点就答对了！” 乔山一声冷笑，就这？ 就这种常识性问题还用得着给选项？ 季云视线瞥到乔山身上，如同变脸一般，满脸笑容顿时消弭无踪。 语气生硬道：“这位男选手请听题，世界上第26高的山峰是哪座山峰？a：南迦巴瓦峰，b：詹努峰” 乔山顿时傻眼，这俩问题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好不好。 刚想抗议，就看着季云那冷若冰霜的脸和略带警示的双眼。 行吧，谁让他是老板呢。 又望向万倩，谁让人家是老板娘呢。 我寻思公司里这么多高材生，他非挑了自己先上来呢，合着我这是陪太子读书的书童啊！ 那就蒙一个吧，还能有个二分之一的几率呢。 “我选” “选项c：纳木那尼峰，选项d：坎巨提峰” 不对啊老板，刚才万倩是二选一啊，怎么到我这成四选一了？ “选项e：刚卡彭森峰，选项f：贡嘎山，选项g：特里沃峰，选项h：蒂里奇米尔峰。”季云放下答题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能念下来这蹩脚的名字也是挺不容易的。 “咳咳，男选手请作答。” 台下的田宇也傻了眼，怎么还能这么玩的？ 这难道就是乔山所说的双标？ 看了一眼四周，那些人都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好吧，是我少见多怪了。 “我选d吧。” 乔山想着这我还选个屁啊，你直接内定了呗！走这流程有啥意思呢？ 听到他答出d选项，季云又拿起答题卡，仔细看了两三遍。 “你不换了么？” “不换了，就这个吧。” 乔山一脸失落，随便选一个吧，d挺好，不大不小正合适。 季云撇了撇嘴，无奈的回道：“答对了。” “嗯？我答对了？” 乔山愣了一秒，下一秒差点没高兴的蹦到棚顶上。 “消停一会，三局两胜制。” 乔山看了一眼季云的脸，那上面满满写的都是黑幕二字。 是不是我要答错了，你刚才就直接宣布一局定输赢了？ 呸！狗男女！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来来来，以钱赚钱啦~ 谁想得到他八选一竟然也能蒙对。 没事，三局两胜的事她和季云常干，往往都是让一追二收尾。 “接下来万倩请听第二题，已知奥特之父和奥特之母的儿子是泰罗，侄子是赛文奥特曼，赛罗又是赛文的儿子，雷欧不仅是赛文的徒弟还是赛罗的师傅，阿斯特拉是雷欧奥特曼的兄弟，那么阿斯特拉要管泰罗奥特曼叫什么？” “啥啥啥？” 万倩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都是哪来的问题？” 季云提醒道：“答案就在谜面上呢，很简单的。” “叫二大爷？” “回答错误！” 连这点关系都不懂，还想拿奖品？ 而且你不懂奥特曼，你没有心！ 乔山举起手，“这个问题我会呀，快问我！” 季云冷着脸，“乔山先生，请你简要论证一下哥德巴赫猜想，来人呐，给他上一块黑板。” 放下手卡，季云装模作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实力。” “老板，这数学难题还没解决呢！” 乔山终于在季云的连番舞弊之下破防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好好好。”他那副惨兮兮的模样看的季云一阵膈应，“行吧，那你就直接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吧。” “老板，咱不问了？” “不问了，问了你也答不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季云偏向，那还掩饰啥呀，我摊牌了，“你的下一个问题是论证费马猜想。” 季云又翻了翻手卡，“剩下答题卡上这些问题你但凡能答出来一个都不用在我这屈尊了，直接去诺贝尔奖的舞台上发光发热吧。” “那老板娘，我就领奖了？”乔山怯怯的看了一眼万倩，试探着说道。 “拿呗，愿赌服输的事么。” 万倩倒是显得很不在乎，此时心底正琢磨着回去怎么收拾季云呢。 “首先感谢公司能给我这么大的舞台，感谢老板能给我发挥的机会，感谢老板娘体恤员工谦让于我，公司在老板的英明领导之下，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一把将奖品塞到他手里，季云上去就给了他一脚，“赶紧滚蛋，别舔了。” “嘿嘿！” 被赶下舞台的乔山还是一脸笑容，他也算是解脱了，除了这两句他还真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扒拉开王芷伸过来的鬼鬼祟祟的小手，乔山满怀期待的打开奖品盒。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下来。 “这是化妆品？” 王芷双目冒着星星，“乔山你赚了，这碧欧泉一套得上万呢！” “呵呵。” 乔山扯着嘴角，看着台上那坑货老板。 心里暗暗啐了一口。 这就是黑幕！ 年会也是众人展示的舞台。 王芷上去表演了一段武术，乔山和财务的小姑娘小伙子上去表演了一段小品，要属能人还是学计算机的那几个大兄弟，直接表演了一个胸口碎大石。 他们热好了场，剩下的人也都来了兴致。 之前没有报名参与的员工都在季云的授意下上了台。 演的唱的好不好没关系，主要是图个乐呵。 就是季云也被拉着和刘澈黄博一起唱了一首《平凡之路》。 刚下场，又被万老板拉上去唱了一首《纤夫的爱》。 比较意外的是黄宣，他在台上也挺能撒欢的，表演的不是他专长的民族舞，而是吼了一段秦腔。 嗯，挺难听的。 表演稍歇，季云又登上舞台。 “咱们还有个抽奖环节。” 助理小王提上来一个巨大的抽奖箱，里面放着一堆小球。 季云一边展示着小球一边说道：“奖品分为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和三等奖，奖励丰厚，请大家踊跃报名。一共五十个球，先到先得。” 乔山立马窜了出来，“我要参加。” 他觉着今天自己运气不错，应该能有所收获。 “我还没说完呢，抽奖一次需要交一万元的报名费。” “这一万块也太贵了吧。”听说要交一万，乔山顿时缩了缩脖子。 众人也立马窃窃私语起来，这一万块的报名费属实不是小数目。 季云双手下压，“请各位稍安勿躁，我们特等奖设立了一个，一等奖设立了两个，二等奖三个，三等奖五个，相当于至少有五分之一的机会获奖。” “一等奖十万现金，二等奖五万，三等奖两万。” 见众人还是有些踌躇，季云又添了一把火，“特等奖更有神秘大礼！绝对了，一共就五十个球，四舍五入中奖率高达百分百！” 诶嘿！闻栋立马竖了个大拇哥。 季云这小子终于拿钱当钱用了，有头脑。 虽说从员工兜里掏钱这事有些不地道，但是也架不住这是意识形态的大变革呀！ 一见他开窍，闻栋也不能不捧这个场。 “给我来个十万的！” 闻栋一开口，立马让一部分人的心悸动了起来。 “我再说一句，你们这钱不是落入公司的口袋，而是全部用于慈善，要是中奖了就花天酒地怎么用公司不管，要是什么都没拿到也算是献爱心了。” “那带我一个。”黄博也来了兴致，“做慈善是吧，给我来五个。” 黄博举手了，宁皓也没闲着，“那给我也来五个吧，五万小钱，说不定开个一等奖就赚回来了呢。” 刘澈就受不了这些个装大款的，“剩下的我全包了！” “你歇着点吧你，给别人留点机会。”季云劝阻道，“给你拿五个自己玩去。” 这些大佬都入手了，底下的员工也都纷纷投入。 “咱们一人出点钱拼一个球呗。” “行！到时候中奖了咱们分。” “来来来，以钱赚钱啦！” 眨眼间，抽奖名额就被分的一干二净。 “啊！我中了三等奖！两万！” 台下行政的小姑娘高兴的跳了起来，她身边的员工恭喜中透露着些许羡慕。 “我也中了三等奖！好耶！” “可恶啊，我这个里面是空的！” “怎么两个都是空的呀！” “我中奖了！明天我请客吃饭！” 乔山听着耳边的欢呼声，手中已经沁出了汗水。 他也斥巨资买了一个球。 看着手里的小球，他不由得有些心疼。 这一万块钱能做多少把大宝剑呀，要是中不了奖真可惜了！ 缓缓将小球扭开一条细缝，透过那条缝，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特”字。 “不会吧！” 将小球分成两半，他的血压猛地升高，脸色一片涨红。 “卧槽！特等奖！” 第二百三十六章 退钱！ 看着全公司的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季云感觉挺欣慰的。 这些人很多都是公司刚成立时就加入进来的元老。 可能是老板不太靠谱吧，这些人平时也有些不着调。 但是在工作的态度和能力上季云都相当满意。 他当然不会在自己员工身上薅羊毛，这些报名人的钱捐款不假，但是等最后发年终奖的时候都会给他们补回去。 让他们拿钱只是捐款纪录的时候能带上这些人的名字，让他们也能收获做好事的喜悦。 再者说五十万再扣除去奖金，也剩下没多少了。 季云工作室虽说体量小，但是着实挺显贵的，这些钱拿出去捐款确实有点拿不出手。 正好今年没少赚，就凑个两百万的整一起捐出去呗。 两百万和那些大户比也不算多，但是也着实不少了。 一方面是社会责任感，再就是能维持一下网上的风评。 额，就不宣传了。 真正捐得多的艺人都不用捐款做宣传，反而是那些鼓捣幺蛾子的总喜欢在这方面做文章。 万倩也买了俩扭蛋，正兴致勃勃的开着呢。 第一个，空的。 万倩有些丧气，拧了拧季云的大胯，“你这球里面到底塞没塞奖品啊？” 季云疼的呲牙咧嘴，“我当然塞了，是你拧的太快了！” “怎么着？我拧的快不快还影响它发挥了？” “是啊，你开的那么快它还没反应过来你是老板娘呢！”季云翻了个白眼，“你当谁都是乔山呐。” 万倩噗嗤一笑，“那你来开一个看看。” “我来就我来。” 季云为了避嫌，自己没有买，但是帮老婆开一个总不犯规吧。 “啪嗒！” 小球裂成两半，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万倩抱着双臂，“你不说开慢点就行么？” “这不怪你么？”季云尴尬道。 “怎么还怪上我了？” 季云硬气道：“你就不会挑之前挨个甩一甩么？有奖品的球里面是有纸片的，你还感受不出来么？” 万倩瞪大了眼睛：“还能这样的？” “废话！”季云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样的智商在社会上已经寸步难行了，要是再不会耍点小聪明可能真就要饿死。” 万倩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季云头皮一阵发麻。 “好，季老板，你聪明，今天晚上我就让你远离智商重灾区，你就和猫哥一起睡吧！” “别介啊！我错了！” “老板呐，啥时候公布获奖名单呀！” 乔山手里紧紧握着小球，好像握着一块烧热的土豆。 他是生怕季云翻脸不认账啊。 一等奖就十万了，那特等奖 不行了，乔山感觉有点缺氧，再想下去容易休克。 关键这钱还不是工作得来的，完全是天上掉下来的！ 今天运气可太好了，他不由得想起今天早上出门一阵闪转腾挪还是一脚踩上狗屎那回事。 这是在走狗屎运呀！ 答题的时候八分之一的几率都能猜对，这五十分之一的几率又让自己拿下了！ 要不明天出门专门挑着有狗屎的路走？ 这边催促着，那边季云也回了音。 “来了，催什么。” 许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季云终于得到谅解。 轻松的走上舞台，提起麦克风。 “大家都已经打开小球了吧？” “打开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回复声。 “废话不多说，下面请三等奖的获得者先上台来。” 话音撂下，五个人站起身来，刘澈也站在其中。 见他们走上舞台，季云接过他们手中的小球，对比后点了点头。 掀开桌上的红布，红布下面竟是一叠叠钞票。 “哇！” “哇什么，没见过世面。” “直接给现金，也太帅了吧！” 季云很满意台下的反馈，咳嗽两声吸引回众人的视线，“请大家有序的领取奖品。” 一一发放，季云又开始招呼起二等奖的获奖者。 “请二等奖的获奖者登台！” 刘澈在台下转了个圈，又转身走了回来。 “你又得奖了？” “对啊。”刘澈愣愣的递出小球。 还真是，二等奖。 季云瞥了他一眼，他现在有理由怀疑刘澈选球的时候掂量来着。 不过也不对啊，以他的智商应该想不到这一茬呀。 “行吧，赶紧拿了钱，我们有请一等奖的获得者。” 季云喊了一声，台下毫无反应。 所有人面面相觑，就是没有一个人站起身。 季云皱了皱眉，难道是我忘记塞进去了？ 刚想提问，只感觉刘澈在身侧捅了捅他。 “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是又一个小球 “你又中了？” 刘澈挠了挠后脑勺，“应该是。” 季云打开小球，里面硬纸片上明晃晃写着一等奖三个字。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 买了五个中了三个？ 怎么的？你傻豆附体了呗。 季云上下打量他一眼，还能怎么说呢。 天佑残疾人。 “朋友们，我这回真没黑幕！” 他感觉自己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作证，他真没黑幕。” 刘澈一边笑嘻嘻的挑着钱，一边义正言辞的帮他辩解道。 “行了，拿完钱赶紧下去。” “好嘞。” 又想起什么，季云连忙拎住他，有些后怕的说道；“没有球了吧。” “没了，就中了三个。” 这小子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遗憾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我们有请特等奖的获奖人闪亮登场！” “哼！” 乔山站起身，先昂着头哼了一声摆出架势，随即正了正自己身上不太合身的西装，迈着八字步就登上了舞台。 “你中了？” “啊，就是我啊！” “这帮小兔崽子一个个运气都特么这么好，我开个箱子半年都不出货。” 乔山没听到季云的嘀咕声，却看到桌面上的奖金已经被瓜分干净。 指不定除了奖金之外会有更加贵重的奖品呢！ 乔山脑中念头一闪而过。 老板不会是要给我发股份吧 他有些焦急的催促道：“老板，开始吧~” 季云瞥了他一眼，漠然的接过助理小王递过来的大箱子。 这箱子是真的大，和之前的抽奖箱相比也不遑多让。 乔山的眼睛都在冒光，这么大个箱子得塞多少钱进去！ 掀开红布，里面是一张张硬纸片。 和之前的纸片不同，这些纸片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小字。 乔山一愣，合着不是钱啊。 凑近了一看，上面是一个个数字。 12，15，18，22，23 再往上一看，题头写着一行汉字。 体彩·超级大乐透。 “这是彩票？” “嗯！”季云拍着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这要是中了能得好几千万呢。” 乔山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彩票，又看了看刚刚还摆满现金的桌面。 再看看一脸魔鬼笑容的季云，“老板，能折现么？” “不能。” 一万块啊！就换了这么一堆彩票？ 日尼玛！退钱！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老板喝水我刹车，老板喊爹我喊哥 “季云唱歌了，我的青春回来了！” “季云唱歌还是那么难听，我的青春又回来了！” “一个组合里面两人唱歌拉垮，都凸显着黄博唱功了得。” 现在的大众对于歌手的嗓音还是以清亮为主，什么烟嗓吐字不清都会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视频一上传到网络上，季云的歌声顿时引来大批嘲笑。 “乔山也太惨了吧！” “不许季云欺负我们家山山宝宝！” “季云真反派坐实！” 若是现在有热搜，那保准是季云为富不仁、乔山运气、乔山无惨之类的推送占据前排。 本来只是个娱乐性质的年会，没想到剪辑成视频上传之后，阴差阳错之下却是让乔山的人气大涨一截。 “彩票的中奖几率是2000万分之一，你这一箱子里连500张都没有，别费劲了。” 坐在办公室里，浏览了一遍视频的评论，季云仰在办公椅上，看着对面的乔山正一张张认真比对着彩票无奈的说道。 “万一要中了呢？” “中不了的。” 乔山眉头一竖，“老板，你怎么说的这么晦气呢！能中的！” 季云叹了口气，“中了你也兑不了奖。” 乔山一愣，“为什么呀？” “这是去年的彩票，小王懒，采购的时候拿自己买过的票根凑数来着。” 艹！ “老板，您这事干的到头了。” 季云毫无羞愧之色，假模假样的劝说道：“咱们还是脚踏实地的工作，别老想着一步登天的事了。” 乔山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老板，您是真的一点人事也不干啊！” 今天早上白踩那么多狗屎了。 “你参加抽奖的钱不是还你了么，还那么多怨气。” 季云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些员工就不知道我为了让他们脚踏实地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乔山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就是心疼我的鞋。” 也是，以季云的尿性中奖也轮不到他。 “行了，说点正事，你现在人气上来了，以后想怎么发展啊？” 公司里一共四个艺人，田宇有单位不用操心。 王芷有武术的底子，前世没有资源才沦为边缘人，现在有公司为她引流，运营得当的话小火不成问题。 黄宣自带一张禁欲系男主脸，摸爬滚打个几年就能抗鼎大荧幕了。 就乔山短板太明显，戏路窄只能演喜剧，演技比不上黄博，观众缘赶不上沈藤，混上一番难上加难。 他前世走的挺对的，上春晚，收割中老年观众群体，博个知名度，然后多出演一些搞笑亮眼的配角。 反正喜剧这圈子越来越小，他只要保持健康，比那些抑郁症缠身的人多坚持个几十年，总能混到喜剧表演艺术家的层次。 但是季云要签下了他，还让他走老路，那就没啥太大意思了。 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得问问他自己有什么想法。 乔山眨巴眨巴眼睛，“全凭老板安排。” “行吧，我就提两条路子你自己挑。” 季云伸出手指，“第一条路，你现在热度起来了，就直接全国各地开始走穴，抓紧把这些热度变现，赚一波就跑，反正以后基本也没有这机会了。” 季云指了指门口，乔山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落入视线的是一台正在运行着的摄像机。 “看到摄像机了么？等你赚完第一波之后再把现在咱们聊的这段也剪辑上传上去，公司砸个几百万宣传，保准你再度翻红，然后接着全国走穴，婚丧嫁娶做主持啥的，能赚钱的都别放过。” “那这波赚完了呢？” “赚完了？赚完了直接回家呗，你就这么两波跑下来的钱，够你以后每天在家刮彩票的了。” 乔山瞪大了眼睛，抗议道：“那这不是绝了后路了么？” 季云挑了挑眉毛：“你上表演院校是为了什么？” “为了演出好的角色青史留名啊！” “我呸，不就是看这一行来钱快么？” 乔山缩了缩脖子，“嘿嘿，这么一说也没毛病。” “那你这直接一步到位了，还留个屁的名。” 乔山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为难道：“老板，这样的方式我接受不了。” “嗯，算你识相。” “嗯？”乔山疑惑道：“老板，那你刚才是考验我呢？” 季云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些赚快钱的人后来多得是，先把一件事炒成网络热门。 什么鬼畜、短视频、热搜轮番上，把主人公炒火。 接下来就是直播，带货，变现之后销声匿迹。 过两年再凭着情怀复出一波，念着原来的经典语录，接着直播，带货。 等观众反应过来之前先把这人身上的剩余价值榨干。 “那就听第二条路，你接着演喜剧。” 乔山脸上一阵扭曲，“老板，我还演喜剧啊。” “怎么了？很为难么？” “不是，我就觉得喜剧很限制戏路，一旦有哪个角色亮眼了，给观众留下印象，观众看我别的戏就出戏了。” 季云道：“那你想演什么？” 乔山眯缝着小眼睛，斜昂着脸，贱贱的说道：“您说我能演文艺片不？就那种不太好过审的。” “呵呵。” 季云的笑声已经给了他答案。 开玩笑，我自己现在都没机会演那些片子，还能让你占便宜？ “别怪路不平，还是咱不行，观众出戏还是你自身的问题。” 见乔山有些不服，季云又道：“你知道苑穹丹吧？” “老喜剧演员了，我哪能不知道啊。” “她演的《封神榜》里的殷十娘你看着出戏么？” 乔山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是吧，我觉得你很有潜力，你就接着演喜剧吧。咱们不能丢了自己的长处，本子我都写好了。” 季云拉开抽屉，递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乔山接过手一看。 “《丝男士》？”乔山翻了一页就见了底，“就一页啊？” “单元剧，往里面填充笑点，这事你在行，就交给你了！以你的能耐出个三五十集没问题吧。” “老板，我总觉着你在忽悠我。” “诶！此言差矣，这是在引领你往正确的道路上走，我还能害你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 放眼未来 季云前世的时候挺闷的，关键是当时怀揣梦想，一心想在这一行闯出一番名堂来。 每天抱着各种专业书乱啃，上工就偷师，下班就拉片，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 直到12年的时候他才开始“堕落”起来。 买了第一部java机，还没倒下的摩托罗拉。 那时候正赶上贴吧登陆手机端，他也成了帝吧的专业潜水员。 这帮毅丝是互联网上最早兴起自嘲文化的一群人，而后来如打工人，工具人之类的自嘲文化鼻祖都是从丝这个词开始的。 也是借着这个词的火热，大朋拍了一部《丝男士》。 热点蹭的不错，关键是主题比较新。 全是笑料，没有废话，比较适合短平快的互联网平台。 当然，点子起源还是国外的丝女士，不过现在人家还没弄出来。 季云交给乔山，就让他当这个创始人吧。 “你先招人攒出来一期，然后各大平台上都发一份，宣传合作的事公司帮你弄。” 乔山看了看手里的本子，一眼就发现了诸多关键词。 大保健，洗脚城，国足，脚臭。 就单单这么几个点，已经牢牢的勾起他的好奇心。 “方向已经给你了，快点回去做吧。” “好嘞，谢谢老板。” 乔山重重的点点头，他已经发现了这个本子的潜力。 不再多说，提起电话转身离去，他要联系一下之前的朋友组起一个团队。 “诶！山子，这么忙干什么去啊？” 走廊里，闻栋正招呼着他，乔山却充耳不闻，一心放在剧本之上，脑海中的点子不断涌起，他已经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 “切。”闻栋落座，自觉的满上茶水，“他怎么这么急？” 季云一笑：“给了他个活，估计是想出来点子了，你找我来干什么呀？” 他俩办公室隔着三层，两个懒人也不愿意动弹，一般都是电话交流。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闻栋肯定不会亲自到来。 “忻玉坤那个微电影拍完了。” 他提起这茬，季云才反应过来。 忻玉坤那部微电影已经拍了小半年，同时期开机的章猛第二部都开始剪辑了。 “怎么拍的这么慢？” “害！他拿微电影像电影那么打磨来着，一边拍着一边改剧本。” “那他钱够么？” 闻栋轻笑一声，“他是块材料，找的那些演员都心甘情愿的跟他胡闹。” 拍了那么久，主演还没说加钱的事，可不是块料么。 “他那部戏哪能叫微电影啊，剪完了之后还两个半小时呢，院线都不愿意要。” 季云点燃一根烟，“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跟他聊吧。” 导演是个失业率挺高的职业。 二十琅铛岁刚毕业时候偶像都是科波拉，是黑泽明，或者奥逊威尔斯。 你要是说你偶像是斯皮尔伯格都不好意思跟人搭话。 典型的技术没上去，品味先突飞猛进。 一般这种病情会持续到三十岁。 三十岁的时候有天突然猛的一拍脑门。 不对啊！还是特娘的拍商业片好，又赚钱又赚名。 但是转念又一想，不行啊！现在我转商业片不是打脸么？ 这时候分裂出来两帮人。 一帮看不上商业片还是拍着商业片捏着鼻子赚钱，一帮坚持自己的艺术家梦想。 等到了四十岁，这帮艺术家又觉醒了。 我管你那个去，我就要恰饭！我要赚钱！ 然后特效特效不懂，大场面不会，拍了七八部文艺片票房没拿着，口碑也没上去，整个一票房毒药，连投资都拉不出来。 最后要么转行，要么去拍v。 然而还有一小撮人，他们是天才。 比如贾科长，28岁拍出《小武》一战封神，然后就开始走上了拿奖拿到手软的不归之路。 忻玉坤不是天才，但是也是个人才。 《心迷宫》和《爆裂无声》都能看得出他的功底。 如果没有《再见，再也不见》就更好了 此时这位未来的名导正怯怯的坐在季云身前，双手插在双腿的缝隙之中，显得很是拘谨。 眼看着正在欣赏成片的季云眉头紧锁，他的心中就不由得一阵打鼓。 他这部微电影本来应该一个多月就能杀青，这六个月的拍摄时长实在是有些不好交代。 六个月要是拍出一部电视剧还能上小荧幕，拍出一部电影还能上大荧幕。 但这两个半小时的故事是卡在当中，还上荧幕呢，连上炕都费劲。 他已经尽最大努力剪辑了，但是成片里全是冲突，他是一秒都剪不下去了。 苦等了两个半小时，季云终于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绽放了一丝笑容，“拍的不错。” “额，谢谢老板。”忻玉坤如蒙大赦。 他来的时候都把离职申请书写好了，就怕季云翻脸。 没成想季云上来还夸奖了他一句。 “这片子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季云笑眯眯的问着他。 “我准备联系一下院线，看有没有能让这部片子上映的。” “你不用费劲了，现在基本没有院线能播放时长超过两个小时的片子。” 复联积累的三部人气，才能死死摁住观众不离席，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导演哪有什么号召力。 就算他有号召力，那也得院线有魄力啊。 “你这部片子也算是四幕单元剧，前三幕是不同的视角，送礼的小李，收到礼物的老板和从垃圾站捡到礼物的大娘，最后一幕将故事串联起来，很有新意。” “谢谢老板夸奖。” “所以你想不想把它放到网络上来播放？” “网络上？”忻玉坤挠了挠头。 “否则你也不能烂在手里啊，就算让你找到一两个瞎眼的院线也是亏，人家要是刻录成盗版盘，或者把资源分享到网上，你连先手都没有了。” 季云也有着自己的考量，现在的网络发展日新月异，网民数量也成倍增长。 第一批九零后已经成年了，算上步入工作岗位的八零后，这些人才是贡献票房的主力军。 也是他们应该先拉过来的基本盘。 像日后的万万没想到，丝男士这些短剧，都是以网络为载体吸引这部分消费群体，为他们日后的电影买单。 小荧幕把持在电视台手里，大荧幕把持在院线手里。 他要想在其中分出一杯羹，目标就应该放在审核较为宽松的网剧上。 “你不可能一辈子拍这些单元剧，下一部电影上映之前你得先打响自己的名头。” 忻玉坤思忖半晌，点点头道：“好！”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最后再演一回！ 夜店是一部小成本电影，成本虽小，但质量却一点没拉下。 拍了二十多天，以250万的投资博得1100万的票房，算是以小博大的经典了。 现在国内的消息比较闭塞，网络刚刚普及，观众也没有多少阅片量。 以至于这部片子大量借鉴《加油站袭击事件》都没有多少人知道。 网上零星几篇文章也没有抑制住电影爆火的势头。 他们不知道，但是黄宣知道。 这小伙子还是有点顾虑，要是这股消息被爆出来，可能会成为他演艺事业的污点。 “你放心吧，没你什么事。” “老板，那里面毕竟有我出演，如果观众知道真想，可能会迁怒我。” 黄宣面色踌躇，此时也有些心焦。 临进组之前他才拿到剧本，当时他就发现有点不对，可是进了组之后再想放弃不拍可是要出违约金的。 “那是导演和编剧的问题，观众很宽容的吗，再说你就是个无名小卒，就算观众迁怒，那也是徐铮成为他们的攻击对象。” 季云叹了口气，现在的黄宣还是太年轻，顾虑实在太多。 还没什么名气呢，就想着维护自己的口碑了。 明年推出的爱情公寓才叫究极缝合怪，能说得出口的国外情景剧他都能给你加进去。 但是观众也没有迁怒到演员。 几大主演仍旧混的风生水起，通告不断。 观众在意的不是抄袭不抄袭，而是好不好看。 爱情公寓能不好看么，毕竟取得都是精华的段子 “你放心吧，上了大荧幕算是博个观众缘，你那部片子里一头鸟窝加上钢牙，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你。” 黄宣道：“但是我的粉丝能认出来啊！” “呵呵，真要有人拿这茬攻击你，帮你洗地的就是你粉丝。”季云翻了个白眼。“谁闲得无聊关注你的片子啊。” 黄宣被打击的不轻，确实，粉丝也就那么些人。 季云很满意他的反应，黄宣脸皮太薄，得多损损，什么时候像乔山那么皮实了才行。 脸皮薄在这一行真混不下去。 “你别闲着了，公司还有一个本子给你留着呢。” 季云也不含糊，从抽屉中拿出准备多时的剧本。 《步步惊心》 其实清宫戏有不少好本子。 比如宰相刘罗锅和铁齿铜牙纪晓岚。 但是那样的本子太过硬核，现在没人写了。 要说是市场品味逐年下降，不如说电视剧的受众逐渐开始泾渭分明。 喜欢看暗黑者、白夜追凶这样的剧的观众也非常多，但是基本和这些情情爱爱为主打的清宫戏不是同一批受众。 季云还是做了两手准备。 就像广大中老年群体，他们不会因为互联网的崛起而放弃电视。 抓住这一部分受众对演员的名气有着相当大的奠基作用。 黄宣快速翻阅剧本，“老板，女主角谁来啊？” “里面应该有吻戏，给你找一个年轻漂亮的。” “谢谢老板。”黄宣满面红光。 刚刚出道的时候谁都期待文戏和激情戏，黄宣也算坦诚。 季云呵呵一笑，等你拍完以后就不这么想了。 运气好的磨得你嘴唇出血，运气不好的直接毒气弹攻击。 吃榴莲吃臭豆腐都是轻的。 “行了，你赶紧去刘澈那报到，准备开拍，这部剧得在奥运会之后播出。”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其实清宫戏的口碑一直是两极分化。 喜欢的人推崇备至，不喜欢的人大骂其是辫子戏。 不过这东西的收视率是真的高。 清宫戏正火的时候，收视率前十名有四个是清宫戏。 和抄袭剧一样，辫子戏被骂，也迁怒不到演员身上。 理是这么个理，可耐不住有些人性子执拗。 季云不想演就算了，万倩也被季云带的有些挑挑拣拣。 公司已经接洽了《甄嬛传》的作者，季云也明确的告诉了万倩这部剧拍出来会有多火，可是她依旧不想演。 “你知道蒋雯莉么？你演完了就能够到那个层次。” 万倩正在做着菜，闻听客厅里季云仍旧向她推销，固执地摇了摇脑袋瓜，“不演。” “三大奖项怎么的也能拿下来一座。” “不演。” “视后你都看不上了？” 万倩气呼呼的走出厨房，倚在门框上，“你演我就演。” “怎么还牵扯到我身上来了，这不是说你的事呢么？” “你不是说下一部电视剧要和我一起嘛？” “等公司拍下一部的时候我就跟你一起演。” 公司现阶段的安排是先拍丝男士，那时候跟万倩一同出镜应该也算共同出演了吧 万倩叹了口气，“等琅琊榜？那得猴年马月呢？” 这个本子她看过，古装剧就是麻烦，除了战争场面，服化道也得相当讲究。 再说了，剧本里第一幕就是梅长苏从江边乘舟破雾而出，飘然若仙。 不砸点钱就连特效都安排不上。 就这么粗略一算，这部戏投资没有个一亿根本下不来。 “再说了，我那部潜伏上映了就可以了。”万倩眨巴眨巴眼睛，“潜伏和你说的这部甄嬛传哪个更优秀？” “额” 一番话，又让季云哑口无言。 “你也不能没有一部大女主剧撑腰啊。” “怎么着？给季大老板丢人了呗？” 万倩正翻炒的动作猛地一顿，“你不会是不想跟我演了吧？” 季云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他本想回答一句不是已经和你演过钢的琴了么，一听万倩的语气，顿时将这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哪能啊，我们说好的呀。” 万倩这才满意一笑，“要不你演个反派行不行？” 她手中锅铲飞舞，“我就演一个坏女人！咱俩正好凑一对！” 季云低声道：“你不用演，现在你到网上看一看，我博客下面关于你的形容词全是坏女人。” “你嘀咕什么呢？” “没说啥，我就想说我不想演反派了！” “噔噔噔！” 柔软的拖鞋竟让万倩踩出了高跟鞋的感觉。 她猛地窜到季云面前，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你演反派的时候最帅了！” “咳咳，真的么？” 季云低沉着嗓子，正了正衣襟，感觉屁股下的沙发都有点不太配自己的气质。 “嗯嗯。”万倩狠狠的点了点小脑袋。“你不在家的时候，我都在重温你那些反派角色的电影，晚上不看都睡不着觉！” “行吧，那我最后再演一回！” 第二百四十章 这回不演不行了 人呐，就怕被戴高帽子。 万倩已经抓住了季云的命门。 笑、撒娇、夸，一连串的糖衣炮弹，这一套连招下来就没有说服不了季云的事。 如果说服不了，那就接着睡服。 季云暗道人心不古。 她学坏了，不怪她睡不着觉，她该！ 坐在办公椅上，季云的精神还有些萎靡。 坏女人昨天良心发现，所以他有了黑眼圈。 喝了一口咖啡，再点燃一根香烟，季云这才精神起来。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收敛起桌上杂乱的文件，季云没好气的对着捂嘴窃笑的闻栋刺了一句。 “弟妹战斗力挺强啊。” “当代花木兰，夜深千帐灯。”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吐槽了一句才反应了过来，“你有话没话。” “有有有！” 闻栋从背包中掏出厚厚一摞文件。“两件事。” “你说，我听着。” 季云打开电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打开扫雷，调成99，忙碌的一天开始！ “第一件事，田宇签约成了。” “哦。” 季云点了点头，不是啥新鲜事，前两天就该签下来了。“你没跟他说咱们解约处在阿富汗吧？” “没有，签了三年的合约，给他的待遇还不错，跟黄宣是一个档次的。” “那行，等拍完《西红市首富》之后看看能不能给他调成五年的。” 闻栋挑了挑眉毛，“你就这么看好他？” 季云松开鼠标，“你懂什么是特型演员么？” “我懂啊，可他并不是特型演员啊？” “这么个比喻，他的定位就像是星爷电影里的那些熟脸，观众看着他们就有笑点。但是这样的演员局限性太大，田宇的优点是演技和形象，这两点使得他戏路比较宽，算是一举两得。” “那我明白了。” 就是花了一个演员的钱签了两个演员呗。 “第二个事你应该比较关心。” “什么事？” 扯淡，我现在最关系的就是这俩二连雷在哪。 “他请到包国安老师了。” “好！” 季云一激动，直接点爆了一个雷。 “包国安老师挺难请的，你到时候得好好谢谢田宇。” “那肯定的。” 包国安老师就没演过喜剧，这次能来肯定是田宇出相当大的力气。 “没见过追星追成你这样的。” 季云切了一声，“星爷要是能见到李小龙状况也不会比我强到哪去。” “那状态肯定好不了。” 季云为什么喜欢包国安？因为他演的入木三分！ 这当然不是他带有主观色彩的评价，更是业内一致的评价全都如此。 在他之前，所有人的脑海里对于曹操都有一个不同的形象，在他之后，所有人都认为曹操就应该这样。 94年三国上映，包国安独得金鹰，飞天两座大奖。 剩余的所有演员里，也就挖掘机前辈获得了一个提名而已。 “他接了赵氏孤儿，咱们得快点开机了。” “放心吧，这部戏拍得快。” 既然能和包国安合作了，他也就不再需要抢黄大暗的角色了。 别抢了，好的抢，坏的也抢。 但是《合伙人》那个片子确实不错 要不？ “第三个事，对你有好处。” “什么好处？” “刘澈那边又淘到一个本子。” 季云啧了一声，“电视剧本子？” 演员一般登上了大荧幕之后就不会再回到电视剧上发展。 季云没这个毛病，却也不想投入太多的时间成本。 “对，一个女编剧写的，郑万龙的弟子。” “郑万龙？”季云挠了挠脑门，“那该是有点水平的。” 编剧这个行业一般不太显贵，和执掌话语权的导演不同，他们只能在自己的作品之中发声。 并且很少有观众会因为一部电影或电视剧的编剧去看。 但是郑万龙老爷子不同，他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少说几部，《渴望》、《宰相刘罗锅》、《铁齿铜牙纪晓岚》、《不要与陌生人说话》都是他写的。 没想到吧，这么些好剧本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剧名叫《大军师司马懿之军事联盟》。” “嗯？他是从哪淘出来的？” 没记错的话这部剧得有十年才能出来吧。 “这你就别管了，人家能耐大。”闻栋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爸不是李嘉诚呢？” “怎么着？他爸又显神威了？” “害，就一个儿子，嘴上那么损，不还是得惯着么。听说刘澈收剧本和，直接托关系请郑万龙老爷子吃了顿饭。” “那是真挺厉害的。” 闻栋呵呵一笑，“厉害的还在后面呢，除了郑万龙，还有姜其涛，高满棠，胡建新” 姜其涛《汉武大帝》、《亮剑》、《人间正道是沧桑》 高满棠《闯关东》、《温州一家人》 连声《大宋提刑官》 “这是把半个编剧圈都请出来了呀。” “没多少钱。”闻栋摇摇头，“请编剧可比请导演请演员什么的轻松多了。” “请了这么多人，最后就推出来一个小辈？” “刘澈这回没掉链子，就是这些大师的精力不太够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一个本子来，以后还会加深合作。” 闻栋一笑，“正好这部《军事联盟》里有曹操和司马懿的对手戏，咱们就直接请包国安老师加盟出演呗。时隔十余年，包国安再度出演曹操，还有比这更有话题度的宣传么？” “不好请啊。” 虽说这个角色已经成为了包国安的标签，可是他本身也有些抗拒。 毕竟在这个角色上吃过的苦也太多了。 当初剧组住宿情况都是分阵营的。 刘关张等季汉阵营住一起，东吴阵营住一起，就曹老板身边人杀青太快，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拍了四年，包国安就自己住了四年单间 “那就得靠你了，看看你的诚意能不能打动人家。” “行，我努力试试。” 军事联盟这个本子已经穿越十年摆到他面前，田宇那边好说歹说也请到了包老师。 昨晚万倩还一直跟自己吹枕边风，让自己演一个反派。 那窃国的司马懿不就是这么一个角色么？ 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 这回不演不行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怎么跟我大姨说话呢！ 缘，妙不可言。 即使是被季云工作室签下，少了爱笑会议室这段打拼的经历。 乔山和爱笑兄弟也没有成为两条平行线。 而是经过多方介绍之下，这群有想法的年轻人因为丝男士这个本子而聚到了一起。 乔山的动作很快，季云刚把本子交给他一周，他就攒出了一集的剧情。 这些短平快的喜剧内容他们十分擅长，而且刚刚上手，也不存在灵感枯竭的情况。 他效仿的是国外那种边拍边写的制作模式。 反正是网络上放出，并没有规定更新时间。 什么时候写完拍完，什么时候再上传呗。 第一集的本子他很满意，几个小伙伴这两天挠破头皮才积攒出来的精华。 一写完，他就赶紧端着本子来敲季云的家门。 “咚咚咚！” 开门的是万倩，她身穿围裙，显然是正在做饭。 门一打开，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顿时勾引起他胃里的馋虫。 朝着水雾缭绕的厨房瞥了一眼，他咽了咽唾沫，“老板娘好！” “又不是上班，叫什么老板娘啊，叫嫂子就行。”万倩笑了笑，从鞋柜中拿出拖鞋，“有事找季云吧，进来说。” “那打扰了。” 乔山本来准备着聊两句就走，可架不住万老板厨艺日渐深厚，光是这股香气就已经牵住了他。 一进门，就看到窝在沙发里的季云，在他侧手边，则是好久不见的徐姣。 两人正兴致勃勃的玩着纸牌游戏。 听到门口声响，季云面无表情的揪下脸上的纸条，“你怎么来了？” “嘿嘿，我寻思着剧本刚写完，给你递过来过过目。” 乔山揉搓着双手将剧本递出去，顺手揉了揉徐姣。 “小美女也在啊？今天没上学？” “他跟星爷跑宣传，路过让万倩领回来了。” “哦！”乔山重重的点点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眼睛一直往厨房飘着，鼻子耸动活像一只偷腥的大黄狗。 “本子写的不错，准备准备就能开拍了。” 乔山愣愣的点点头，“嗯，没吃呢。” 季云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是来蹭饭的呀。 乔山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补充道：“嗯嗯，能拍能拍，嘿嘿。” 季云抬了抬眼皮，“那吃完饭再走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既然你不想，那我就不留” “既然老板盛情邀约，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你也别劝了，我吃！” 季云就像客气客气，没成想他还真不客气。 徐姣已经笑的前仰后合，脸上的纸条都散落了一地。 “羞羞，蹭饭。” 乔山脸色一正，“去，这叫识时务，老板提出的邀请硬着头皮也要答应下来！” 应付完徐姣，乔山眼睛滴溜溜一转，“老板，咱整点呗？” 季云看了一眼厨房里头，又看了一眼笨拙的洗着牌的徐姣。 “那整点？” “好嘞，我这就下楼买去！” “买啥呀，上回去于老师家顺的那两瓶还没喝完呢。” 乔山一听季云来了兴致，这回可算是坐住了，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好不容易来一趟老板家，光汇报工作也不行，得和老板打好关系啊，等会酒桌上还有个不情之请呢。 闻着厨房飘来的汤鲜味，他又看向徐姣。 拍老板马屁得在她身边的女性上下手。 万老板抽不开身，猫哥前两天也变成了猫姐，但是俩人语言不通。 就剩下一个小美女在场，他可得好好和徐姣打好关系，指不定等会饭桌上就能帮衬自己两句呢。 “姣姣，你们这玩的是啥呀？” 徐姣昂着小脑袋，“抽王八。” 这个游戏挺普及的，别名又叫抽鬼牌，潜乌龟等等。 就是把一摞牌分出来，然后抽出一张单牌移除到游戏之外，剩下的牌里就有一张凑不成对子。 玩家平均分得所有牌，然后轮流向下家抽牌，凑成对子后就能弃掉，最后谁手中剩下那张单牌就算输了。 完全靠运气的一款游戏。 正好，乔山最不缺的就是运气。 一听他们在玩这游戏，他立马兴致勃勃道：“带我一个呗。” “好啊！” 徐姣抽出一张牌，将剩下的牌堆分成三摞，依次发放到乔山和季云手里。 三人将所有的对子挑出，乔山手中还剩下九张。 他抬头一看，徐姣的手里最少，应该还剩下五七张的样子。 而季云手里满满当当，一只手都塞不下。 “我先来！” 徐姣抽出一张，兴奋的欢呼一声，又减少了一张手牌。 按照顺时针，下一个是乔山，他从季云手中挑选着。 好，又是一对。 轮到苦大仇深的季云，他在徐姣手里挑挑拣拣了半天，仿佛能透过牌面看到牌型一样。 啧，手牌数加一。 三人你来我往，徐姣率先获胜。 季云和乔山也马上决出胜负，乔山手里一张，季云手里两张。 最后一抽！ 乔山手伸向季云仅存的两张牌。 “左面这张？” 乔山这时候来了眼力劲儿，一边挑着一边试探着。 “啧！” 季云啧了一声，他顿时明白！ “那我选右边这张！” 果然，鬼牌又到了他的手里。 “老板，轮到你选了！” 季云耍赖一回，也不想再赖下去了。 他闭上眼睛，凭借感觉挑选了一张。 感觉果然没有欺骗他，选错了。 乔山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同样闭上双眼，挑选了季云手里的其中一张。 “对不起了老板，我赢了。” 撂下牌，乔山心中一阵打鼓。 老板虽然不太大度，但是应该不至于玩个游戏以后就给我穿小鞋吧？ 转念一想，不对啊！ 他上回就因为说错了一句“孙悟空是猴”，就被他狠狠的埋汰了一下午。 现在他都成了王八了，自己不还得被直接雪藏了啊！ 我这本子可刚写完！ 不行，我得挽回一下老板的光辉形象。 徐姣童言无忌，自然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之前俩人玩的时候还小王八大王八之间调侃。 一见季云输了，立马笑呵呵的说道：“抽到王八啦！” 乔山顿时来了精神，我表忠心的时刻到了呀！ 他脸色一板，佯怒道：“姣姣，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本来被徐姣调侃，季云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你来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这牌不是你送的是不是？ 季云猛地一拍乔山那满是肥肉的大腿，“你怎么跟我大姨说话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别吃了，我答应你了！ 八个菜，一锅汤。 徐姣小美女一来，万老板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万倩把徐姣的碗里摞的小山高，看的乔山一阵咽口水。 “嫂子真喜欢孩子呀。” 万倩一笑，“姣姣长得可爱。” 乔山和季云碰了个杯，夸赞道：“大姨长得真真儿的好看。” 酒过三巡，季云和乔山也没了上司和员工的关系，称兄道弟了起来。 乔山算是硬气了许多，虽说辈分下去了，但是仕途明亮了呀！ 多让我拍两部戏，我叫徐姣奶奶都行！ “嫂子，你这么喜欢孩子的话，就和云哥生一个呗，反正你俩在一起时候也不短了。” 万倩叹了口气，筷子捅了捅米饭，幽怨的看了一眼季云：“你可他。” 就是因为他，总是说什么带孩子难，每天没有时间睡觉，换尿布就能给你熬成黄脸婆，生完孩子体型控制不住，给她吓的都有点害怕了。 乔山仿佛明白了什么，愣愣的点了点头。 悄咪咪的捅了捅身边的季云，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咋滴，哥？你不行啊？” “咱要是不会说话吧，就憋着，多吃点没坏处。” 乔山喝的也是有点上头了，还以为季云有些抹不开面。醉眼迷离的端着酒杯，一手搂住季云的肩膀。 “老弟！你这么说就是跟你山哥见外了！有啥难处跟哥说，指定给你整明白咯！我认识好几个专家，每一位都有几十年的临床经验” “去你大爷的！” 季云很想在徐姣面前表现的像一个慈祥的长辈，怎奈乔山实在是有些不当人。 一记鞭腿，很快啊！直接扫向乔山屁股下的凳子。 下一秒，乔山狼狈的坐在地上。 一股痛楚从尾椎骨往上涌，瞬间让乔山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山子？” 万倩没看到季云的小动作，连忙站起身可道。 乔山望了一眼季云，尴尬道：“没事嫂子，我没坐稳。”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一阵腹诽。 这一下是偷袭，我大意了嗷，没有闪。 再说了，我这是想帮你解决幸福可题，你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我给你换个凳子，这个有点不结实。” 万倩站起身，重新挪过来一个更加耐踢的。 “谢谢嫂子。” 乔山赔笑坐下，也反应了过来。 毕竟这事都比较难以启齿，自己刚刚说的那么露骨可能戳到了季云那脆弱的神经。 行吧，我就多受受苦，以后帮他寻摸一个好专家。 重新落座，乔山变换了发言思路，这好话都得褶着说。 “云哥，你和嫂子这两天有什么安排么？” “没有。” 季云天天都闲出屁来了，但是实在是没什么活呀。 奥运之前所有的宣传和娱乐活动都得让路，就这一年，选秀节目全面缩水，一直到12年的好声音才重现了05年超女那样的辉煌。 钢的琴剪完片子也得放在那，8月8号之前肯定是宣传不了。 “那正好，你俩要是有空就来我这部戏里客串一下呗。” “哪一幕？” 丝男士完全就是段子合集，既然沾了丝俩字，自然也就离不开屎尿屁等低俗标签。 想要在里面伟光正显然是不可能了，只求不那么丢人。 “就第三段和第七段。”乔山嘿嘿一笑。 “第三段和第七段？” 季云啧了一声，第三段还好，就是主角去洗脚城洗脚，然后把技师熏死的故事。 但是第七段描述的是一对男女，女的有点作，导致关系不太和睦。 然后两人互换身份，产生笑料。 季云俩人演是没什么可题，关键是这段里男演员要穿女装出镜。 “第七段不行，第三段可以。” 给乔山捏脚嘛，没啥可题。 毕竟是搞笑段子么，到时候扣他工资就行了。 但是穿女装这事很没必要！ 万倩疑惑道：“第七段怎么了？” 乔山赔笑一声，“第七段里云哥得穿女装出镜。” “那好呀！”万倩和徐姣都兴奋的鼓起掌来，“我要看这一段。” 季云敲了敲两人的脑袋，“想什么呢，没门。” “切。”对于季云不能女装，万倩显得尤为可惜。 不过也没关系，等哪天跟他等价交换，让他在自己面前穿一回女装看看。 见万倩自顾自的傻笑，也不出言相劝，乔山可着了急，他可就指着季云女装这个话题大做宣传呢。 “云哥呀，你就是偶像包袱太重，向你这样的实力派和偶像派兼顾的演员更应该打破桎梏，向观众展现自己的另一面。再说了，观众就喜欢看这种猎奇额，眼前一亮的。” 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季云仍旧面无表情。 “老板~顾忌形象这种事不是你这样的人该干的，你长得这么帅，连拉的屎都是香的。” “吃饭时候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乔山尴尬一笑，“对不起了，我自罚一杯。” 一杯啤酒溜缝，乔山的膀胱也有点接受不了。 “老板，你再考虑考虑，我去上个厕所，这尿喝多了酒特别多。” 转身直奔厕所，乔山蹲在马桶盖上，心头还在寻思着怎么能说通季云。 这老板油盐不进呀，这种网络视频第一集基本就奠定了一整季的基调，要是没有季云女装这个标题吸引观众，真的很难打响知名度。 愁！ 乔山点燃一根香烟，“啪嗒”。 他喝的也有点多，此时手脚也有点不利索。还没来得及吞云吐雾，打火机便从指尖滑落。 “当当当！” 打火机在地上几经弹跳，最后在乔山骇然的目光中掉进了地漏的洞口之中。 乔山愣了一秒，伸出两根粗壮的手指向波纹形状的地漏花纹中探去。 这口也太小了！ 乔山忙活了一身汗，手指头也没塞进去。 这不行啊！我来一趟就把老板家下水给堵了，这不是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么？ 诶！找个细点的东西不就行了？ 乔山站起身，身子向外探了探，一眼就盯住了厨房里的筷笼。 轻手轻脚的向厨房蹭去。 “怎么乔山上个厕所用了这么久啊？” 季云无奈的放下筷子，“应该是喝多了站不起来了，我去看看去。” 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季云就瞧见了那蹑手蹑脚的身影。 乔山正提着一副筷子走进洗手间。 ？？？ 季云头上满脸可号，顿时脑海高速运转，回想起饭桌上乔山说出的那句话。 “像你这样的帅哥，就算是拉的屎也是香的！” 这小子为了让自己出山，竟然打算吃屎明志！ 季云感动莫名，冲着厕所里喊了一句，“你别吃了！我答应你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要低俗 季云前世就是影帝级别的演技。 甭管得没得到影帝的奖杯，这个牛皮得先吹出去。 也不是说他多强，主要是影帝也有高低之分呀。 梁佳辉是影帝，吴一凡也获得过金鹤奖影帝，那能比么 演技这个东西和下棋一样。 和高手下棋艺就会稳步上升，和臭棋篓子下就越来越菜。 季云本来也是摸爬滚打的主，演得不好就被导演指着鼻子骂。 后来小鲜肉这个群体崛起，他和这些后起之秀对戏，演得好了反倒引得导演大骂。 骂着骂着，这演技就倒退了 重生之后经过了一众大佬的提点，他的表演才算是重回正轨。 但是丝男士这种剧他是真不会，主要是没有接触过。 无他，这种剧里面没有反派。 “老板，你就随便一点，轻松一点。” 乔山一身桑拿服，悠哉的躺着，看着脚边穿着工作服的季云，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子后面。 季云还是答应了乔山出演这两个镜头。 没办法，谁知道他会不会真吃啊。 季云翻了个白眼，“脚丫子放上来。” “老板，你要是觉得辣眼睛就忍着点，咱们得有点专业精神嗷。” 为了这个镜头，乔山的双脚在菊花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不仅没有臭味，还有一丝菊花的清香。 “行了，赶紧开机吧！” 万倩过了一把导演的瘾，主要是她想近距离看看季云是如何被摧残的。 “3，2，1，action！” 乔山顿时进入状态，在大保健的领域里，他总显得天赋异禀。 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兄弟，你能成大事！” “是不是很臭啊？很臭就说出来。” “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什么脚没见过。” 季云强颜欢笑，脸上的表情极其违心。 捏着捏着，季云的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我就奇了怪了，你这脚怎么特么能这么臭呢？” 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季云，乔山邪魅一笑。“当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过我脚臭，如果你受不了的话，可以叫另一位技师，过来为我服务。” 季云已经被辣的泪流满面，狠狠一抽鼻子，又感觉一阵刺鼻的味道冲入大脑。 “大哥！吸哪还有别的技师了。” 万倩假模假样的指挥着镜头，镜头中，一众技师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俨然都是被乔山给辣昏过去了。 “俺们店这些人，全让你给祸祸了。” “唉！”乔山看向四周，将自己身前的一具“尸体”合上双眼。“怨我了。” “好，卡！” 万倩这声卡喊得极为响亮，还夹杂着明亮的笑声。 季云白了她一眼，“收工，下一幕。” “诶诶诶！”乔山连忙拉住他，“老板，咱来都来了，就把接下来的戏份拍完呗。” “这不是正要转场呢么？” “嘿嘿，这一幕还没完事呢，这正规场所租一天要350，咱们不拍点别的不是浪费了么。” “你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您都当上了这足疗店的员工了，后面再换也不太合适，哥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这些场景的都拍完了得了呗。” 乔山娇羞的撞了一下季云，顿时让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云刚想拒绝，又想起来昨天那个提着筷子义无反顾地冲进厕所的身影。 昨天喝成那样，还算是尚存理智，知道这双筷子是捞打火机用的。 下回要真喝多了，保不齐拎着筷子就开始致敬老八了。 “行，还有哪些？” 乔山大喜，立马掏出剧本，伸手一指，“这一段，这一段，这一段还有这一段。” 季云眼睛一眯，“你这什么时候写的？” 他昨天看剧本还没这些剧情呢，怎么现在多了这么多。 “今天凌晨醒酒的时候就文思如涌泉，我就写了一点。” 季云叹了口气，“行，开拍吧。” 反正帮一次也是帮，帮两次也是帮。 不能让他白叫一声哥呀。 这段子剪出来也就三五分钟，可是却足足拍了一下午。 主要是笑场太多了。 这种低俗的段子往往能直击笑点，没有一点弯弯绕。 低俗，但是绝不粗俗。 “俗点好，都是俗人，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足疗店，季云、万倩、乔山三人舒服的窝在躺椅里，表情一片舒爽。 乔山抽起叫，贱贱的贴近季云：“哥，咱们要不要掺两集符合核心价值观的内容吧，都是这些段子可能口碑不会太好呀。” 他们这帮人火还没火起来呢，就天天寻思着口碑的事了。 黄宣是脸皮太薄怕网友攻讦无地自容，他是脸皮太厚怕评价影响作品的关注度。 要是能中和一下就行了。 “你这剧取悦的就是咱们这样的俗人，要是再把他们得罪了那才是自降口碑。人家看你这剧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咧嘴一乐么？真要看点高雅的人家不会自己去音乐会看芭蕾舞？” “但是高雅人群咱们也得拉拢一下呀。” 季云嗤笑一声：“变形记那个综艺口碑怎么样？” “不怎么样。” “火不火？” “很火。” “按照小钢炮的语气来说，那帮自诩高雅的孙子都是金马桶镶钻不嫌喇屁股的主，你把他们请进电影院，他们还能念着你的好？不喷你两句都显不出他们的高端审美。” “老板，你学的真像。”乔山竖起了大拇指，“那咱们装着高雅一点呗，毕竟那些有钱人都喜欢附庸风雅，咱们也算拉到了隐性投资。” 季云搬出老郭的一句名言，“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刘澈父子俩那么有钱，什么时候高雅过？” “也是。” “你这还没上春晚呢，就想着笑中带泪了，那不是你该干的事。” 乔山是身在局中，毕竟自己主打的第一部戏，虽然投资不太多，但也是打响名头的一部作品，顾虑太多也是常理之中。 而季云是这种事看的太多了。 人气是人气，口碑是口碑。 你想二者兼得，那你直接去攒一部《药神》呗。 “哥，那你说我这部剧拍完之后人气得咋样？是不是得跟坐火箭似的，噌噌往上涨！” 季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啥人气，你那就是气人。” 昨天晚上上厕所不擦屁股，一想起这事季云就犯恶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狗仔 越过一众自以为隐蔽很好的狗仔队，戴着口罩的季云低着头走进楼道里。 这帮人都是睁眼瞎，正主都从身边走过去了，他们还架着摄像机瞄季云家窗缝呢。 打开房门，季云掸了掸身上的雪花。 “万老板，咱们得搬家了。” “怎么了？”万倩正帮季云剥橘子，疑惑道。 她觉得这小窝挺温馨的，虽然不太大，但是很有归属感。 主要是搬家费钱呀。 章猛的那部《耳朵大有福》赚了钱，他拍的片子地域性的关注度挺强的，单就他的大本营辽省就贡献了将近五百万的票房。但是这匹票房黑马终究也没有一黑到底，算是挣了点小钱。 宁皓的《无人区》画风太严肃，观众直呼接受不了。 没有了前世卡审核四年的曲折历程，观众的期待感加分不足。 上一部还是阖家欢乐的疯狂系列，下一部就直接展现血淋淋的人性黑暗面。 最终凭借着宁皓和黄博这对黄金搭档的口碑，电影拿下了16亿的票房。 《绣春刀2》成绩不错，在俞闵和赵剑的细心打磨之下，总算没成为狗尾续貂的作品。 借着上一部留下来的底子，干脆利落的拿下了两亿，让俞闵再次扬眉吐气。 然后一头又扎进了金镛剧里 “我去拍倚天屠龙记，你等我好消息！” 得了，等他下回失意的时候再劝回来吧。 忻玉坤的《礼！礼！礼！》直接一坑到底，只能放到网上赔本赚吆喝。 这些钱也不是干供着，除了日常的运营花销之外，季云还有一部电影《西红市首富》和一部电视剧《军事联盟》要拍，万倩没什么虚荣心，就这几十平的房子住着挺安逸的。 距离奥运会还剩下大半年，工作室基本要靠接代言和丝男士中的广告植入营收了。 季云也知道这茬，但是那些狗仔队实在是让他不厌其烦。 他们这帮人身上就带着些灰色的标签，不敢见光。 你说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行么？季云万倩俩大闲人还挑不出时间来？ 但是他们看着正主来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季云追着他们屁股后面喊：“我不是谢霆丰，我不打记者。” 前面那狗仔队一身肥膘还扛着摄像机，愣是甩了季云三条街，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得了吧，小燕子三掌打死镇关西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正面回答不敢出面，还总寻思着偷拍能拍到什么猛料。 这不就是癞蛤蟆趴脚面子上么。 季云无奈道：“乔山把下水道堵了，我想换个房子了。” 宝剑山就是个笨b，拿俩筷子一捅，下水道堵的更利索了。 万倩一笑，“就因为个下水道你就想换个房子？那我演戏演不好了你是不是要换老婆了？” “这事可以有。” “你作死！” 自打和万倩在一起，她的棱角磨没磨平不知道，一嘴的尖牙倒是一点没闲着。 一嘴下去就是两排牙印。 “好好说话！” “因为楼下狗仔队太烦人。” 万倩一脸轻松，“就这事呀，看我给你摆平。” 说罢，万倩挑了挑眉，拿起了一兜橘子，飘飘然走下了楼。 拿橘子干啥？不会是把人直接打到医院去，然后赔钱，看望，送橘子一条龙吧？ 顺着窗子，季云看着万倩的身影走到了狗仔队的跟前。 正当他以为万倩要一展巾帼英雄的风采，却看到万倩有说有笑的将橘子递到对方手里。 几个狗仔立马点头哈腰，上了面包车后一骑绝尘。 万倩拍了拍手，回身对窗户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 万倩哼着歌做着饭，季云还是一头雾水。 自己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怎么万倩去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呢？ “万老板，你是怎么办到的呀？” “哼，姑奶奶我长得好看呗！” “那也不至于让他们丢了职业操守吧？” 万倩一掐腰，“你这是小觑了我的魅力！” “不敢不敢。” “实话跟你说吧，他们怕你。” “嗯？”季云满头问号。 他这张脸长得虽说不是帅的惊天动地，但是也处于一线那个行列吧，也没多一双眼睛，也没少一个鼻子，怎么就能吓着他们了？ “他们说你电视里的形象都比较吓人，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没啥好话，想来你私下里脾气应该也不太好。” 又是该死的荧幕形象。 “那我上次是想着好好说话来着。” “你提着根法棍追人谁不跑啊。” 季云有些无辜，“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别说我提着法棍了，我提着双截棍也打不过他呀。” “前段时间不是陈奕讯打记者，想要踢那人结果踢到石柱上误伤自己了么，他们现在风头紧，尽量不和明星近距离接触。” “那你去没事。” “我战斗力低呀，最多也就是挠他两下，这不正中下怀么。” 万倩嘴角一勾，露出一丝坏笑。 这表情季云十分熟悉，他和闻栋、宁皓俩人在一起出谋划策的时候经常露出这个表情。 “你又祸害谁了？” 万倩脑袋一扬，“我把乔山的地址告诉他们了，说咱们公司现在力捧的新人和多名女演员发生不正当关系，总喜欢在洗脚城出没，他们要是现在去肯定能得到大料。” “高，实在是高！” 赶跑了那些狗仔队，又让乔山的丝男士白嫖了一波宣传。 “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越来越聪明了呢。”季云拨了拨她的头发，仿佛要看清里面的构造。“没听说大脑还有二次发育的。” 突然想到什么，季云嘴欠道：“该不是你每天喝的牛奶都补到脑子里去了吧？” “你要想死就少走点弯路，我现在就成全你！” 一触即发，两人一路冲杀到卧室，战况极其惨烈。 万倩在季云手心上画着圈，企图划断他的生命线。 嗯，主要是季云先想划断她人鱼线来着 “我攒了点钱。” 万倩点点头，“我知道。” 季云转过身子，四目相对，“够咱们买房子的了。” “不着急。” “确实，今年不行。” 贤者模式下的季云说话自带一股韵律。 “我想捐出去一部分。” “好。” “可能会比较多。” “没事，不够我还有。” 2008，命途多舛。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还能喝 08年的春节在二月，二月六号。 本来还想把乔山推到春晚的舞台上，结果这事没成。 刘大脑袋是赵本杉的弟子，比乔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身份还是亲近了许多。 再说章猛他爸已经处于半隐退的阶段，虽说没断了联系，但是想把自己儿子朋友推上春晚还是有些难。 那可是赵本杉，整个春晚的扛把子。 09年程龙想加入这个小品都让他给否了。 反倒是季云收到了春晚节目组的邀请，让星辰乐队再度合体上台演唱。 然后被三人无情的拒绝。 刘澈是胆小，博哥是拍戏，季云不想假唱。 开玩笑，他什么嗓音全国都知道，上去唱两句不是情等着被人发现呢么。 再说了，他现在也不需要通过春晚的舞台来提升知名度了。 小年，一家人重新欢聚一堂，季云显得有些唏嘘，这一年过得也太快了，好像什么都没干，一年就走到头了。 配置和去年差不多，季云，万倩，老季头和云妈。 不过又多了俩生面孔。 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女的面相慈祥，打量着季云不时点头，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男同志则是有些一丝不苟的意味，目不斜视，上身挺得倍直。 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老两口阴阳兼济，气势着实有点强，万倩的父亲像是一座雕塑，季云连番挑起话茬，只能引得对方嗯嗯似的敷衍回答。 季云向万倩求助，却也得到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老季头白了季云一眼，平时不是挺能的么，现在熄火了。 “亲家，这回麻烦你老远赶过来了，这年过得也不消停。” “这不是他妈惦记孩子么。” 啧，乍一听还以为这老头要骂人呢。 “得多亏你这宝贝闺女了，季云本来就野惯了，也就万倩能管住他。” 老季头不愧是语文老师，深谙语言之道。 一句话就夸到了点子上，他这亲家最为得意的作品不就是万倩么。 “她不惹祸我就烧高香了。” 虽然嘴上这么损着，可是嘴角已经挂起一丝弧度。 “亲家你这说的是哪得话，万倩这小姑娘我看着就喜欢，落落大方还善解人意，是我们家季云高攀了。” 话茬一打开万倩妈妈也加入战场。 她握着万倩的双手谦虚道：“季云都火遍大江南北了，哪有高攀这回事。” 万老爷子表情松动不咸不淡道：“嗯。” 很像夸赞一句但是般配这俩字就死死卡在喉咙上。 季云只能捧着脸赔笑。 万倩她爸怎么摆谱都不为过，毕竟人家的闺女都让季云哄骗去了。 俩人订婚的时候就纯属拍脑门万倩那小脑袋瓜也是热血上头，都订完婚吃完饭了才想起来通知父母。 她也不敢先说呀上学的时候她连晚回家都不敢订婚这事也只能先斩后奏。 万老板毕竟是她爸的心头肉，苛责也是回家的事。 但是季云这个偷走她闺女的臭小子是绝对不能轻饶了。 他看了一眼万倩，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妮子正和季云眉来眼去。 女大不中留啊。 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他开口问道：“你们现在住在哪？” “我俩买了一套房子离公司和倩倩那个话剧团挺近的上下班还算方便。” 万父干巴巴的说道：“那还行，有个落脚地的地方能有点归属感。” “你们有多少存款啊？” 当家长的也是心酸，说到婚姻就离不开钱。 一谈钱就市侩，但是不谈又不负责任。 他是个挺传统的人，娱乐圈这些人动不动大手大脚的花钱实在是和他的消费理念有些相悖。 “你们这个岁数的小年轻没啥存钱的心思，到了以后很难不会因为钱的事奔波。” 万倩妈妈拍了他一下“大过年的你说这些干什么，他俩还年轻开销大不是很正常，这圈子里人情往来都靠钱哪像你似的在部队里都靠战友情啊？” 季云举了举手“还是有点的。” “有多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攒了十万了。” “额我俩攒了有几百万吧”季云说的稍微含蓄了一点，给老人家一些缓冲的余地。 万老爷子一愣。 艹！草率了。 这个b没装好，像是一块鸡骨头卡在食管，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又是让他一阵糟心。 “咳咳！你们这一行我不排斥，但是要多和一些好的演员合作。”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就像里面的那个张绎，我觉得这小子就挺不错的。” 万老爷子当了兵，自然就比较欣赏那些当兵的演员。 毕竟军伍生涯确实能消磨不少的坏习惯。 季云尴尬道：“额，这个演员正在和公司对接，估计下个月就能签进来了。” “咳咳！” 万老爷子口水一呛，艰难的咳嗽两声才感觉好了许多。 这小子好像有点无敌呀，什么话都能让他接上来。 “你就说你能喝多少吧！” 别寻思那些没用的，直接给这小子喝服！ 季云顿时被他这股气势震慑住了，这一张嘴就是一斤的量啊。 看了一眼万倩，对方悄咪咪的眨了眨眼睛。 有戏，季云神色一喜，为难道：“喝不了多少。” “那就行，咱们喝点！” 万老爷子想的贼好，先把这小子灌多，然后再拿话套他，让他酒后吐真言。 “老弟！你听大哥说，我家这闺女从小就娇惯，你可得多让着她点。” 季云哭笑不得的点点头，“行，叔，您就放心吧。” 他还以为老岳父军队出身，得多能喝呢，没想到刚两瓶下去，他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季云酒量还行，除了山东的黄博、东北的章猛和内蒙的八音，还没碰到过敌手。 但他也没想到万父就是个纸老虎，纯靠声势吓唬人。 老季头一看这也不是个事呀，再喝下去俩人都得拜起把子了。 连忙上前劝阻，“亲家这舟车劳顿，应该是挺累的。”他朝季云使了个眼色，“赶紧把你岳父抬屋里去休息。” “老弟，你别扶我，我还能喝。”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就这样骗我爸的是不是 将万父艰难的抬回床上，见他没有要吐的迹象，季云才安心的转身离开。 几人都回了房间休息，客厅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的酒精味。 窗外灯火通明，灯光将夜色照的透亮。 燕京前两年下过规定，五环内不让燃放烟花爆竹，但季云家这都六环开外了，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限制。 小年虽然没有除夕夜那么热闹，但是也总有几户人家站在阳台上往外呲窜天猴的。 算是增添了些许年味。 季云正准备打开窗子，抽根烟清醒一下。 打眼一看，老季头也正蹲在窗户底下吞云吐雾呢。 “好啊，你偷摸抽烟，我这就给我妈打小报告去！” “你这小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自己那么大烟瘾我们管你你就偷着乐吧，还训到我身上来了。” “我那是压力大。” “你个小屁孩哪来那么大压力，我这带了两个高三班都没你这么多事。”老季头拍了季云一下，朝万父休息的房间努了努嘴，“送回去了？” “嗯，已经睡着了，他应该是有点不在状态。” “废话，人家刚从飞机上下来，又倒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还让你一个年轻人给偷袭了，状态能好的了么。”老季头没好气的呲了一句，“再说你，你老丈人千里迢迢赶过来，连个b都不让人家装圆了，竟给人家上套。” “爸，你怎么嘴里也吐脏字呢，为人师表的这样不好呀。” “废话，看你不争气。”老季头白了他一眼，“当初我追你妈的时候也没像你这么费劲，还得老子出马帮你打开话茬。” 季云低声嘀咕道：“当时你们淳朴，也没有先上车后补票这一茬呀。”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我是说我赶不上光明伟岸的季老师，人情世故上就差了一大截。” “好久没给你上课了，看你这不争气的样，我今天得好好给你补补。” 老季头也喝了点酒，正处于闹不欢和睡不着之间，兴致一来就想给季云补补课。 从杂物间拿出俩马扎，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两瓶啤酒，桌上还有剩的花生米。 将花生米摆在地上，爷俩就开始了第二顿。 “你那两个班带的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他们知道我儿子是个大明星，也琢磨着去考艺校去了，好几个小姑娘都不正经学习，天天摆弄那几根破头发。” 季云嘿嘿一笑，甭管什么时代，都是一个样。 “唉。”老季头突然叹了口气，“你走上这一行之后确实有点大变样。” 他昂起头，仿佛在追忆，“好像是你刚拍完天龙八部回来那次，我就感觉你和原来截然不同。” 季云心里猛地一突。 老季头摇头轻笑，打消了季云心中的杂念，“你这是长大了，挺好。” “嗯。” “我当初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道理摆在我面前，我不想去接触，后来进入社会，那些大道理他逼着你懂。” 老季头有些唏嘘，咽下两粒花生米，他又重新收拾神情。 “说远了，我还是给你传授一下怎么忽悠讨好老丈人吧。” 季云莞尔一笑，“姥爷是怎么让你拿下的？” “嘴甜，有眼力见儿，勤快。” 老季头逐条分析，“嘴甜就是多夸，给他捧到小腿发软。” “那也太过了吧” 季云么，老单身狗了，上一辈子长得丑没对象，这辈子一发出了ssr，实在是没啥应付老丈人的经验。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当然，这夸也要夸的对。你得多夸岳母，长得好看就说万倩长得随妈妈了，长得不好看就说万倩这性格随妈妈了，养鱼就夸鱼，养花就夸花，投其所好么。” “那要是长得不好看性格还不好呢？” 老季头瞥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那你就夸她通人性行不行？我还非要把所有情况都列在你面前给你画个表呗？你自己不会举一反三啊？” “是是是。” “其次啊，有点眼力见儿，你都看他喝不动了还灌，你当你老丈人水牛成精了？” “我也没喝多少啊。” “得了，我送你个压箱底的绝活。” “您说，我听着。” 老季头一笑，“下回你要看他喝不进去了，你就使劲往卫生间里跑，跑个三两回他自己就劝你喝不了别喝了。他面子保住了，你顺坡下驴也不丢人。” “高！实在是高！”季云恨不得击掌叫好，“您这是经验学说还是理论学说啊？” “废话，当然是做调查后实践。”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老季头扬声道：“你别离间我和你妈感情嗷，我俩都是初恋。” “你这么帅真没有感情经历么？” 季云有点不信，他这实践出真知的本事可不像是初恋啊。 “去去去，还学不学。” “学！” “第三点，勤快。” 老季头找到了课堂上的感觉，就是少了块黑板让他有点难受。 “勤快就是别让自己闲下来，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老季头畅快的干了一杯啤酒，颇有些自得的说道：“当初我第一次去你姥爷家，你姥爷有一副画挂墙上，有个钉子丢了，就是我给换的。 我当时跑了五家五金店，才找到配套的钉子，给重新安了回去，当时你姥爷就特别开心，之后再没为难我。” 季云佩服的点点头，“勤快！我记下了。” “咳咳，当然吧，有时候还要稍微的用下小手段。” “啊？骗人啊？” “诶！那哪能叫骗人啊，那可是”在教师岗位上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季头一时间竟然有些词穷，“算了，就是骗！” “当时我喝酒没喝过你姥爷，就含着酒上厕所来着，到地儿就吐了，来来回回好几次吐出去得有两瓶。那个钉子就是我趁着你姥爷上厕所的时候撬下来的，偷摸藏兜里，后来我在外面转了半圈，抽了半盒烟才回去。” 额，季云刚想称赞，视线一飘，头上瞬间见汗，猛打眼色道：“爸，你应该是为了教我才编出来的吧。” 沾沾自喜的老季头全然没有关注到季云的暗示，“句句实话，我这光辉事迹都藏了二十多年了，再憋下去非得憋出病来。” 他正一脸轻松愉悦，猛然感受到脊背有些发凉。 下一秒，一道阴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就这样骗我爸的是不是？”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就入戏了 老季头的经验之谈还是有用的。 不光教会了季云勤快、有眼力见和嘴甜，更是以言传身教的方式教会了季云谨慎的重要性。 一群人酒足饭饱，季云妈正准备收拾碗筷，却看到窗根地下聊的畅快的父子俩。 还没听两句，老季头就露了底。 “也就是亲家在，否则我高低跟你理论理论。” 母老虎瞪了一眼季云，“别听你爸那些歪理邪说，最重要的是真心对倩倩。” “明白了。” 也许是一顿酒拉近了季云和万父的关系，在那之后万父便不再板着脸。 万父挺认同酒品即人品这句话的，又喝了几顿酒，他就认可了季云的身份。 又呆了几天，万倩父母回了老家，也算是让万倩放下了心口的大石头。 这年假一直持续到三月中旬，季云也不能再闲下去了。 《西红市首富》剧组的演员已经调出档期，幕后准备已经完成，就等着开拍了。 这部剧的框架借用的是《布鲁斯的百万横财》。 最开始是1902的同名首先问世。然后在其后43年就被搬上大银幕5次，平均8年多就被重拍一次。 公司这边跨洋买下改编权，倒是也没费什么气力。 编剧闫飞和彭大默参考的是1985年上映的版本，口碑和票房都不错。 既然有一个完整的底子，编剧闫飞和彭大默两人所要做的就是填充一些本土化的笑料。 在立项时又打磨了一阵，这个本子算是趋于完整了。 本来在三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投入拍摄，可是在挑选女主角上又遇到了问题。 故事背景中女主角是湾湾人，万倩不合适。 将女主角设计成湾湾人是闫飞的想法，他主要有几点考量。 建立差异感，打响湾湾市场，再就是符合时代背景。 湾湾口音就有点不正经，男女主角的口音差异感很容易建立起反差感。 再就是湾湾市场体量比较大，能贡献一部分票房。 时代背景就要从故事入手，王多鱼的二爷发家，却几十年没和家里人联系，如果不是隔海相望，这种背景设置就不太能成立。 不过这也造成了选角难的问题。 原片中宋云华的演技就被人吐槽，和整个片子的风格格格不入。 但是他们也没办法，实在是没人选了。 闻栋本来联系了林芝玲，不过人家现在还在拍着大片赤壁。 正为了“萌萌，暂起来”这些让人牙酸的台词努力着，实在是没时间抽身拍摄这种小成本喜剧。 “她不来也好，女主角戏份挺多的，不需要花瓶。” 闻栋答道：“就怪你这条件太过苛刻，不能岁数大，演技过得去，风格还得傻白甜，一省之地哪有那么多演员给你挑啊。” “我这不是相信你的实力么。” 若说整个公司能和湾湾搭上边的，也就是闻栋一个人了。 其实现在这个时间段，湾湾就已经开始接触万倩了，不过让季云怼了回去。 资源不咋地，通稿倒是一套一套的。 “行了，我找了一个新演员，叫张钧宁。” 季云回想了一秒，有印象，但是没啥代表作，能让人记起来的也就是网剧版《唐人街探案》里的ivy。 “她也不是傻白甜呀？” “笑的时候是，你让她多笑笑就行了呗。” 闻栋一拍桌子，不耐烦道：“符合你说的条件的我都接触了，最符合标准的林一晨在拍《射雕英雄传》，你要是有能耐就从糖人那边给她撬过来。” “行了，那就这样吧。” “对了，那个金先生你准备找谁？” “哪个金先生？”季云一愣，突然忘了还有这么个角色。 闻栋翻了个白眼，“你二奶。” “哦哦。”季云拍了拍脑门，“找金星老师呗，反正也姓金。” 闻栋眉毛蹙成了川字型，“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你格局不够，甭管黑她的人有多少，人家妥妥的艺术家德行，这点舆论打不破人家的心理防线。” 在分手大师这部电影里，邓朝用“雄性激素分泌过多”这种段子来内涵人家，但是金星依旧坦然接受，演的时候不光没卡壳，连笑料也出来了。 “再说了，本子里也没规定金先生是女的呀。” “她能演好么？” “应该比张钧宁演技好。” “行吧，那我去问问。” 西虹市首富的取景地在蓬莱的文城城堡。 原片拍摄的时候价位在客房400元左右一间，现在更便宜。 城堡建设的初衷就是为了更好的宣传蓬莱的国际特色小镇，见季云为拍电影而来，更是打了个折上折，基本以一个白送的价格谈妥。 跟经理商量好日子，剧组众人拎包入住。 “第一回拍戏住这么奢华的地。”沈藤东张西望，也被这奢华的建筑抓住了眼球。 “这算啥，上次我们拍钢的琴，全程四星级酒店，顿顿鲍鱼龙虾。” 乔山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鄙视的望着沈藤。 他算是和沈藤接触颇多，在丝男士里，他就邀请过沈藤出演过几个片段，笑果都不错。 再加上都是老乡，三句两句一聊，关系也就更加密切了。 “这么阔绰啊。” 沈藤嘶了一声，望了一眼前排季云的背影，这是棵大树啊。 “章猛，这地界怎么样？” 放下背包，季云搭上了章猛的肩膀。 这种逼仄的空间很影响导演的发挥，就连轨道车的铺设都受限。 “还行，就是建筑完成度有点低。” 文成城堡在去年才开始兴建，现在的规模远没有后世网红打卡点那样宏大。 5000平方米的建筑面积才用了不到一半，以至于楼下的花园仍处于一片空地得阶段。 “也好，楼下的花园咱们给建设一下吧。” 章猛点点头，伸出手，站在楼顶丈量着花园的面积，脑中想着剧本中的桥段。 “沈藤！” 季云呼唤了一声，沈藤立刻一阵小跑穿过人群来到他身边。 “怎么了老板？” “你是园丁，这片地交给你了，你看看怎么建设比较好。” 沈藤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老板，这是人家的地，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好啊。” “你操那个心干什么，拍完再给他推平不就行了么？” 季云哼了一声，表示这点花费完全不放在眼里。 墨镜一戴，转身离去。 虽然没有暴发户的资本，但是得先有暴发户的气质。 沈藤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对身边的章猛问道：“这就入戏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夏利也可以调座椅 “守门员这个职业呢，是越老越妖，也不知道是贵球队的哪位领导，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叨中了我这只老妖精。 虽然我三十七了，但是由于我发育的比较晚，索性目前正处于身体的巅峰期，再加上我年轻的心态，我有信心踢到六十岁，这也刚好符合咱们法定的退休年龄。” 镜头外拉，画面从季云的脸部逐渐扩展，视点后移，他正端坐在一张长凳之上。 上身是略小的西装，下身是不合腿的西裤，摇头晃脑，表情实在浮夸。 几道皱纹加上蓬松的发型，将他的颜值深深封印，就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光棍。 这种妆容他十分熟悉，在钢的琴里面也是一样。 章猛喜欢拍上岁数人的故事，和他本身就长得挺着急的面相挺契合的。 镜头再次怼脸，这次对准的却是金姐。 对于季云的邀请，她倒是没有什么包袱，一身轻装就赶来剧组进行拍摄。 面相镜头，她叹了口气，“这菜还没凉，要不吃点？” 她脸上自带一股怨气，说话语气好像挑刺一般，但是这人物算是立起来了。 原片中的二奶是慈祥的老年人，而金姐饰演的二奶则是一个嘴毒的形象。 再搭配上刻意丑化扮老的妆容，章猛一开机，脑海中就闪过四五个可以挖掘的点子。 “不用客气，我对付一口就行！” 金姐表演顺畅，季云倒是十分不觉意外。 现在这个年代，她在人们心中的标签大多是舞蹈表演艺术家。 很少人知道，其实她也演过电影，比如《冬荫功》里面的大反派玫瑰夫人。 再有一点，她表演的就是真实的自己。 心直口快，说话带着股损劲，但是心肠不错。 “王多鱼，其实我对你非常了解。” “哦。” “你球龄二十年，长期混迹于丙级球队，曾经在比赛中因为咬人，被禁赛了两年。” 咬人这个梗其实是出自足球界的明星苏牙雷斯。 现在还没咬，但是以后肯定会的。 他那么好的牙口不咬人真可惜了。 等出了这个梗，这部片子也能和无极一样成为新型片种——预言片。 “那两年你踢过女足，做过日料，甚至，还去做过人体模特。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把身体开发到了极致。” “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的业余爱好，不足以证明我的实力。”季云脸上露出窘迫之色，“看来我是时候展示一下一个优秀门将扎实的基本功。” 季云脱下西服，朝墙沿上扔了一颗网球。 “咻！” 季云一记鱼跃，空中做出潇洒的扑救动作。 道具组重新抛出网球，不当不正的打在季云的脸上。 “噗通！” 重重的砸倒在地上，接下来就是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片场上笑声不绝，就连对戏的金姐也绷不住笑容。 “咔！” 章猛也遏制不住笑容，无奈的喊了停。“挺不错的，大家先休息一下吧。” 没办法，喜剧片笑场是常有的事。 笑的最扎眼的就是乔山。 他本来就胖，为了拍这部戏更是把自己造成了大腹便便的模样，一笑起来浑身肥肉都在乱颤，看的旁边的沈藤都有些眼晕。 “你这胖的都要出妊娠纹了。” 沈藤现在是小帅哥阶段，体型十分匀称，若是十年后，他保准说不出这种话来。 “这叫肥胖纹，不叫妊娠纹，这么多人呢你别瞎说！” 乔山表情有些不满，“我这是为了电影做贡献，这叫敬业。” “哟！还敬业，天天吃完就睡，也不知道你敬哪门子业。” “哎呦！”乔山这下来了劲，“你不知道那些食物已经化为养分，让知识更好的融入我的脑海中，鸡腿，让我大腿更加有力，鸭头，让我头脑更加聪明，鸡屁股，让我身体的线条更加挺翘，熊的眼睛，狼的速度，豹的力量” “你这以形补形呢？” “害！老一辈人的智慧，咱们得传承下去。” “乔山！”章猛一嗓子喊出来，打断了乔山的自吹自擂，“在那叭叭啥呢？赶紧上妆拍戏。” “来了！导演。” 临走，乔山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藤啊，今天小刀喇屁股，我就让你开开眼！这两个月一天四顿我也不是白吃的！” “乔山，我看你就是个白痴！” 章猛一把将剧本扔到地上，“你怎么就能吃成这样！” 乔山一脸尴尬，“导演，不是您让我再保持一下体型么。” “我是让你保持，不是让你发展，你现在离大象就差个孙阅了你知道么？” 章猛看着这座肉山，感觉脑海一阵眩晕。 他体型太大了，导致那台夏利他都坐不进去。 “导演，那咱们换车吧。” 章猛白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上哪给他找廉价又宽敞的车去。 “不换车，你减肥。” 乔山一脸凄惨之色，“导演，这都开拍了，我还怎么减下来啊。” “后面还有踢球的戏份呢，你身上背着两百多斤的肉能跑起来么？” 乔山无奈的点了点头，“那现在这幕戏怎么办啊？” 章猛拍了拍掌，“来几个人，把乔山塞进去。” “好嘞！” 季云坐在副驾驶上，呲牙咧嘴的看着这幅冲击力极强的画面。 一坨一坨的肉仿佛成了液态，刚刚坐下，胸口得肥肉就将与之接触的方向盘包裹了起来。 “兄弟们加把劲啊，就差一条腿了！” “1，2，嘿哟！” “1，2，加把劲！” “老板，你帮忙拽一下他裤子，腚沟都露出来了。” 忙活了五分钟，乔山才被塞进了主驾驶之中。 他也不轻松，满头满身的大汗，仿佛脱水一般。 看着旁边兴致勃勃的季云，顿时哭丧起脸，诉起苦来：“老板，我好苦啊。” 季云点点头，“嗯，确实。” 他又挠挠头，补充了一句，“你有驾照么？” 乔山感觉这狭小的空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有啊，要不等会开车的戏也不好拍呀。” “哦。”季云点点头，冷不丁来一句，“那个什么，你们其实不用那么努力，夏利也是可以调座椅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 就你懂 包国安身上自带一股雅风。 还是要拎出曹操这个角色来说明，曹操在影视形象中，不仅是奸雄这一面。 他也是建安文学的开创者和奠基者，李白的名句：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谢朓就是建安文学的传承者，可知曹操在文学上的地位。 这种慷慨悲凉，委婉悱恻的诗歌艺术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在临阵对敌时，包国安能展现出奸雄的气质，横槊赋诗时，又能将文人气质与杀伐之气完美柔和。 而有的版本的曹操，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包老师！” 乔山眼睛本来就不大，一脸肥肉凝聚，双眼已经被挤成一条缝。 但是眼睛越小越聚光，完全不影响他眼神好。 四下一瞥，就看到了龙行虎步的包老师。 这是老板的偶像，我得给安排好了！ 刚迈出去两步，他就感觉自己屁股上挨了一脚。 顿时一个踉跄，回身刚要骂出声，“哪个不长” 抬眼一看，满脸笑容的季云已经窜到他身前，热情的迎向包国安。 “包老师，舟车劳顿辛苦了，感谢您能赏脸前来，赶紧进来休息休息。” 季云一转身，脸上笑容顿时消弭无踪，“乔山，赶紧去沏茶。” 再次转过脸，给乔山表现了一出变脸绝技。 “不累。” 包国安含笑，拍了拍季云的肩膀，“小伙子长得挺俊。” 季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顿时让乔山看傻了眼。 他什么时候在季云脸上能看到这幅表情？ “包老师，跟我来。” 包国安有一米七五的个头，但是上了岁数身形有点佝偻，虽说没影响他站的倍直，可是和季云相比还是矮了半个头。面对这种身高差距，季云则贴心的弓着腰，和他保持在同一高度。 乔山撇了撇嘴，他在此时的季云身上竟然发现了自己的影子。 “呸，原来我的样子那么恶心心！” 包国安的戏份不是很重，总共也就十分钟。 而且他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对手戏，唯一一场烧纸的戏份中，两人的正面也没有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中，完全可以找替身代替。 如果剧组抠一点，甚至可以直接让包国安异地进行拍摄。 但这种不负责任的方式显然双方都不能接受。 剧组刚刚开机，临他戏份至少还有一周，包国安便已经拎着行囊赶到了拍摄地。 来时还不断道歉，“对不起了，我来晚了。” “您戏份得一周之后呢。” 章猛有些唏嘘，现在的年轻一辈的演员确实少了那一代演员的匠心精神。镜头只有十分钟的配角都已经到了，女主角现在还没影呢。 “我没拍过喜剧，得事先做做功课，学习学习。” 包国安抿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看着季云：“我看过你之前演的那部杀生，演技很不错，后生可畏。” “跟您比差远了。” 季云也不是说客气话，虽然他现在有信心自己的演技能拿两个奖项，可是和这样的大拿相比还是云泥之别。 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季云演的角色为人称道，但是极少在形象上给人以恰如其分的观感。 比如包国安的一声嗯？ 那画面就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 这种契合度是季云所不能比拟的。 他现在所贡献的名场面也就是绣春刀里的润哥，还是占了台词的便宜。 “正好等会还有场戏，包老师您就从旁执导一下吧。” 落座半晌寒暄完毕，这杯茶已经变得有些寡淡，包国安站起身道：“好。” “道具准备好了么？” “准备完毕！” “光圈f4。” “收到！” “打板。” “3，2，1，action！” 季云和乔山站在金库门前，身边簇拥着一众保镖。 他俩努力的昂着头，表现出满不在意的情绪，以图掩饰心头的激动。 “多鱼，沉住气，别让人看扁了。” 季云轻轻点点头。 “请！” 金库大门开启，灯光乍亮，从外到里跟着镜头延伸到深处。 灯光之下，一摞摞现金宛若小山一般，规规整整的堆叠在地上。 没有了特效加持，场面的冲击力却丝毫不减。 这么多红彤彤的票子摆在面前，两人此时也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节奏。 脚下一软，顺势倒在预先准备好的椅子上。 “多鱼，咱不能让人看扁了。” 乔山的声音没有一丝底气。 而一旁的季云则表现的更为不堪，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眼神中已满是呆滞之色。 努力想撑起身子，腿脚却依旧酸软，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咔！” 章猛打断了两人的节奏，“这段感觉不太对嗷。” 季云站起身，走到监视器前，仔细浏览起刚刚两人呈现出的镜头。 章猛伸手一指，“你俩这段不够搞笑，出不来效果。我要那种两脚乱蹬，但是站不起来的感觉，越真实越好。” 乔山一掐腰，“行，那我们再试试。” 旁边看戏的包国安满面笑容，这个戏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立意不深，也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但是笑果着实不错。 “导演，你让工作人员往地上打点蜡，效果就出来了。” 章猛眼睛一亮，“好办法，小李，赶紧去道具组，把地上处理一下。” 吩咐完，他转身恭维道：“还是包老师有办法。” 包国安一笑：“这算什么方法，这就是笨主意。” 他望了一眼季云，好像说给导演，又好像说给每一个演员：“现在的演员总想着用演技来克服所有困难，这不对。就像是种地一样，你总想着打熬自己的力气，没有工具帮忙效率也上不去。” 来的道上就听说这小子是我额，粉丝，那就多教给他点。 趁着道具组施工的空档，季云又凑了过去。 包国安好不容易来一趟，他得指望着人家多传授两招。 “包老师，您觉得我杀生里面那一段人物塑造有没有什么问题？” 经历过上次冯远铮的开导之后，他已经原地踏步很久了。 杀生算是他的高光之作，但是还是毫无悬念的输给了梁朝韦。 一直在摸索着的情绪外放也已经熟练掌握，可下一步该如何又没了头绪。 “演的挺好的，就是前半部分塑造的深刻，导致后来的翻转显得有些苍白。” 乔山也细细聆听，但是有点没听懂，“老师，您说得啥意思？” 田宇突然蹦了出来，翻了个白眼，“这你都不懂？前半段演的太坏，后面洗白成好人观众看着膈应呗。” 看着季云有些不太自然的脸色，田宇轻咳一声，寻思着也应该给他找补找补，“这是剧本的毛病，咱们老板这条件闲的没事非要给他洗白，一黑到底挺好的。” “就你懂！” 第二百五十章 套路偶像是粉丝的基本操守 有了包国安坐镇，剧组的拍摄速度再创新高。 季云也不是没接触过老戏骨，王志闻，冯远铮，金世杰他都有合作过。 只不过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仙气”，你不问我，我也不主动告诉你诀窍在哪。 但是和这些演员不一样，包国安喜欢把一件事掰开了，揉碎了教给你。 不是那些老戏骨敝帚自珍，反倒是包国安才显得像是一个异类。 说实话，他们这些老戏骨也是一点一点自己熬出头的，凭什么你问一句人家就得教给你。 就像情绪外放这个诀窍，冯远铮要是不教，再过几年季云也能领悟，无非是时间早晚罢了。 他教是情分，不教是本分。 倒退几十年，你要从别人身上学到一门绝招，得带着礼品上人家门口三跪九叩，就这样人家还得留一手，以防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大刀王五当初因为一招绝学，当即下跪拜自己的门客为师，这样的故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能听到包国安亲自开小灶，可以算是天降横财了。 片场上的临阵指导，一众演员还是感觉意犹未尽。 季云张罗着晚上就安排一顿酒局，直接把偶像的压箱底的绝活全都刨出来。 “古希腊戏剧中演员的定位十分模糊，上台表演完全是以面具示人，演员只是面具的载体。” “其实在国内也一样，很多老的剧种都绕不开脸谱，它让角色更加鲜明化，也可以让观众更加了解人物。” “随着现代电视电影工业的发展，面具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带来的影响却没有消弭。我认为演员一般要经历三个阶段，脸谱化，去脸谱化，回归脸谱化。” 包国安的话中好像自带禅意，初次闻听可能一头雾水，不过细细品来倒是有一番理解。 这就跟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境界变化差不多么。 乔山摇了摇硕大的脑袋，干脆的回答道：“不懂！” 其余人倒也没反驳，因为他们也不懂。 包国安呵呵一笑，丝毫不觉意外，“刚开始入行，重点就是要抓住人物，让这个人物身上的特点放大化。比如曹操就是奸诈，关羽就是高傲，诸葛亮就是儒雅。” “哦！明白了。” “度过了这段时期，要将角色生活化，去掉脸谱上的痕迹，与观众拉近距离。” “额有点明白了。” “最后是重新戴上脸谱，从内而外的散发人物魅力，让前两者相结合，把荧幕形象放到现实之中。” “不明白了。” 三段话，乔山给予了三种回答。 季云无奈的摇摇头，解释道：“你可以这么理解，第一阶段是小冰冰饰演的妲己，第二阶段是温璧霞饰演的妲己，第三阶段是傅艺玮版本的妲己。” “哦，你要这么说，那我直道了！” 季云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个屁了你。” 乔山现在还处于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交界点，没有一部能让他演技更进一步的作品。 丝男士和西虹市首富之中的角色完完全全的脸谱化，没有一点深度，他能琢磨明白就有鬼了。 “那怎么才能重新戴上脸谱呢？” 包国安一笑，“信念感。” “怎么才算是有信念感呢？” “这样吧，你表演一段让我看看。” 包国安一指季云，示意他展示一下。 乔山顿时高兴了起来，撺掇着其他演员高呼道：“来一个，来一个！” “来一个！” 沈藤也是欢呼最凶的一个。 他本身就在话剧舞台上发光发热，对于电影行业不太熟稔。 所观看过的电影要么是影史上的经典，要么是大热大火。 季云的作品显然不在这两种之中。 功夫算是，但是其中所有的光环都汇聚到了星爷一个人的身上，显得其他人都矮上一头。 沈藤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上他也行。 听了这么多人说季云的演技如何如何了得，他的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这回给正主架上锅台，他倒是要看看季云的演技到底怎么样。 “好。” 季云也不怯场，“我来表演一下三国演义中的桥段吧。” 包国安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季云肉肉脸，身形矮了三分，深吸一口气。 目光斜睨，气势骤起。 “念！为何不念？” 包国安一愣，他这演的是三国演义中的一段。 “嘶！” 这一声，就让沈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仿佛一代雄主登高赋诗，睥睨之间囊括四海。 声音从上一秒的温和转化为此刻的低沉，如同驱车从珠穆朗玛峰上疾驰而下，掀起刺骨的风雪。 “当年此檄文传至许都，我方患头风，卧病在床。” 如患沉疴，季云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意。 然而下一秒，他的气势再度攀升，“此文读过，毛骨悚然，一身冷汗，不觉头风顿愈，才能自引大军二十万，进黎阳，拒袁绍，与其决一死战！” 一口气念出，如同水银泻地，没有半分卡壳。 “哈哈哈哈！真乃檄文如箭，此箭一发，却又引得多少壮士尸陈沙场，魂归西天。” 笑声中带着些许苍凉之意。他回身一望，仿佛身后片片坟茕。 “我曹操不受此箭，壮士安能招魂入土，夜枕青山。” 气势再度高昂，已经冲破云霄，季云狠狠甩臂，带动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星光殷殷，其灿如言，不念此文，操安能以血补天哉！” “呼——” 季云长舒一口气，望向静静聆听的包国安：“包老师，您看怎么样？” 众人面露呆滞之色，电视之中的画面终究是隔了一块屏幕，他们身在现场，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台词的冲击力。 心中对季云的表演赞叹一句的同时，又对包国安老师的评价更上一层。 毕竟季云是在照葫芦画瓢。 沈藤叹了口气，微微摇摇头，他这画的哪是瓢啊，他这画的是葫芦小金刚！ “曹操这个角色可算是害惨我了，不过你这么演一回，倒是让我有些怀念。” 包国安脸上露出一丝缅怀之色。“演的很好。” 旋即，他的脸上笑的更加畅快，“你要是以后所有的戏都这么演，别的我不敢说，拿一些奖还是挺轻松的。” “包老师，我这一段演了得有三百遍。” 包国安一怔，笑容中多了一丝慈祥。 “所以包老师，您有没有兴趣再演一回曹操？” “嗯？” 刚刚的温情瞬间烟消云散。 包国安眉毛一挑。 嗯？我怎么感觉这小子在算计我？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间油物 两个好消息。 第一是包国安答应出演军事联盟，并在其中再次饰演曹操一角。 第二件事是因为凯哥导演担任了奥运会的艺术总监，这段时间要忙着筹办奥运会，所以《赵氏孤儿》这部剧要无限期搁置下去。 包国安也可以在剧组待到全面杀青。 其实季云挺不想让包国安出演赵氏孤儿这部剧的，没别的原因，陈凯哥这部剧不可能重现《荆轲刺秦王》那样的辉煌。 荆轲刺秦王的编剧是王培功，他能压制住陈凯哥膨胀的创作欲，但是高、任俩人不行。 其实凯哥导演还是适合拍那些小人物的电影，就像霸王别姬，黄土地，搜索这样的电影，角色少，故事脉络鲜明，以小人物的视角来看社会才是他所擅长的。 只要人物一多起来，他就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讲故事。 按照他的话说，他就是太爱自己的作品了，不想让任何一个角色戏份删减。 就像无极，一会冒出来个刘晔，讲述他为什么委身在反派的麾下当走狗；一会冒出来个张百之，讲述她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幅妩媚妖艳的模样；一会又讲述反派无欢是怎么因为一个馒头而不再相信任何人。 最可气的是突然冒出来个满神，这人完全游离在故事之外，就像是为了一个不合理的故事强行插入了一个不合理的人物，到最后也没把这个坑填上。 以至于后来一个走河道会被淹死的作家为其编写同名时，面对这个角色也一阵拍脑门，最后也没写出个所以然来。 除此之外，他还喜欢在故事中增添自己的感悟和价值观。 无极是因果，道士下山是传承，赵氏孤儿是谅解。 说实话，都挺不合理的。 跟美末2一个路子 400年前的莎士比亚就用《哈姆雷特》告诉了众人一个真理，王子不重要，复仇才重要。 观众憋了一个半小时等着主角复仇的戏码，结果最后来了一句我选择原谅，这谁不骂娘？ 呈现出来的效果，就像用着佛跳墙的配料做出来一锅大杂烩。 但是包国安很注重契约精神，签了约就不改主意。 不过这也不是季云该操心的，眼下的拍摄才是他应该上心的事。 故事中有两个比较重要的角色，殷先生和赖先生。 季云把忙着在家施肥的于千拉了过来，至于另一位，则是请到了之前有过合作的九恐。 九恐是湾湾人，也比较符合故事背景。 湾湾的喜剧演绎方式和内地区别挺大的。 内地比较奉行的是阴差阳错和大小人物的精明与蠢笨的对比，外表精明的人用精明的方式得不偿失，外表蠢笨的人用蠢笨的方式获益良多，两相对比，笑料就出来了。 而湾湾更喜欢看一个蠢人的手忙脚乱，比如在各种综艺中，丑角都是以夸大肢体动作来达到呈现笑料的方式。 喜剧内核的差异也影响到了九恐。 在早期的作品之中，他的表演方式与内地演员总显得格格不入，贡献最多的面目表情就是尴尬。 观众能接受，完全是因为他的喜剧天赋和表演才能。 这部戏里也一样，不过还好有于千从旁策应，才算是让他的发挥好上许多。 “这演戏也能有捧哏我真是服了。” 季云无奈的看着给九恐“捧臭脚”的于千，摇头叹息道。 真的是万物皆能捧啊。 “老板，道具准备好了。” 道具组递上来一桶泡面。 这一段是王多鱼请足球队的人吃大餐，殷先生和赖先生两人摆谱，看不起这群下里巴人。 王多鱼便撤去两人面前的大餐，递上泡面。 “这怎么是康帅博的？” 道具组的小伙子一愣，“我们就在附近买的呀？” 他也是没想到，这泡面的牌子竟然还有讲究。 “给我换成统一的！” 季云的语气不庸质疑。 “哦，好。” “对了，买那些包装上不带明星代言的，别拍一部电影还给别人打广告。” “明白了。” 这些昂贵食材的戏份都要集中起来拍摄，主要是省钱。 季云一副暴发户的状态，嘚瑟的望着对面的张钧甯。 “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 “我相信我已经透过表面，看到了本质。” “行，你爱咋看咋看，反正我未来一段时间资金流水会非常巨大，你呢，千万不能算错，一分钱都不能算错！” 张钧甯的演技还是达标的，听到季云这样一句话，眉毛一挑，露出丝丝不满之色：“我工作以来从来没有算错过任何一笔账，我不会因为你而破例的。” 这句台词设计的挺巧妙，结合后文女主夏竹所有待过的公司都已经破产，未尝没有她的“努力”。 “太好了！那我就能甩开膀子干了！就怕你后院起火。” 季云眨了眨眼睛，给她抛了个媚眼。 “咔！” 章猛喊停，“季云，最后这个动作不行，不够恶心。” “好，我再酝酿酝酿。” 原片在开拍时，沈藤就被要求减肥保持体型，不过他的健身计划没坚持几天，就把脚踝和髋关节给伤了，没办法，剧组只能再让他增肥。 在剧情设计之中，王多鱼作为一个运动员，身材自然是匀称一些比较好。 季云的身材管理还不错，虽然在万老板得悉心照料之下，有横向发展的趋势，可也没胖成沈藤那样。 但是体型一瘦，很多笑果就达不到原片那么轻而易举。 就像160斤的沈藤来表演这一段，他怎么眨眼怎么油腻，轮到季云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季云脑海中又浮现了老倒霉蛋黄大暗的精湛表演，一瞬间灵魂附体。 单眼一眨，一个极其油腻的媚眼抛出，顿时让张钧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咔！” 章猛又不满起来，“我是让你恶心一点，不是让你这么恶心，你再收着点。” “行。” 季云无奈的点了点头。 脑海中又回忆起黄大暗老师尚未将油腻施展圆润的状态，神雕侠侣时对着郭襄揭开面具的那副表情。 扑灵~ “呕~过了！” 章猛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有那么过分么。” 季云撇了撇嘴，这帮人就是少见多怪。 后世这样的人间油物多着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能不能把这些预言家都刀了 “开会了开会了。” 拍摄间歇，季云又把一众幕后团队召集到了一起。 “剧情还有点问题。” 乔山拨着花生问道：“怎么了导演？我看剧本没啥问题啊。” “谁还有梦想那一段不行。” 编剧闫飞揪着头发，他在那一段中只想到了从北极往阿拉善运冰块，前面陆地游泳器这个点子没想到。 路由器在国内普及是今年五月份公布3g标准之后才有的事，很多家庭甚至不知道路由器这个东西。 少了这个切入点，闫飞也没有了头绪。 本来想着就将就着拍，但是临了才发现这点剧情撑不住场面。 就这一个项目制造不出爆点来。 “大家头脑风暴一下，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异想天开的点子。” 季云也想着能不能让他们群策群力，贡献出一些好的段子。 乔山、沈藤这些人都是喜剧行业的未来之星，可能会提供一些创意。 “老板，我有个想法。”乔山弱弱的举起手。 “你说。” “我有个自由单车计划。” 季云眉头一皱，感觉这名词有点耳熟，“你展开说。” “我发现嗷，现在人骑自行车太不方便，远的地骑不到，近的地不用骑，而且想用的时候没有，有的时候用不上。” “所以呢？” “我这个计划是这样婶的，批量生产自行车，然后投放到街道上，让路人领取骑行，按照他们的使用时间计费。” 季云一脸卧槽，这怕不是个穿越者吧！ 共享单车的主意他都想出来了？ 沈藤嗤笑一声，“你可别扯淡了，咱们怎么收钱啊，人家骑车就跑了你还能抓回来？” 这话没错，现在没有二维码，哪能全凭自觉呀。 “这个我也想好了，咱们在投放点安排工作人员，谁要用车就扣下他的证件。” 沈藤又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你凭什么扣人家证件，这点子上报到工商局连流程都过不去，谁知道你会不会用人家身份证办贷款。” “那就多雇人呗。”乔山双手一摊，无奈道。 “你让员工跟人家自行车赛跑去？还不如在车把上拴两条狗呢。” “不是老板说的异想天开么。” “你这也太脱离现实了，这点子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听着沈藤言之凿凿的语气，季云很想跟他说一句这玩意以后真能实现。 “听我的吧。”沈藤面带微笑，“你这自行车面对广大群众不好管理，我有个好点子。” 乔山不屑道：“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共享火箭！” 看着一脸蒙蔽的众人，沈藤轻笑一声，“你们知道载人飞船么？” “嗯，怎么了？” “我发现他们有个毛病，这火箭升空的时候一级火箭脱离，二级脱离，都掉入了大海里沙漠里，这太浪费了呀！要是我造火箭，我就把脱离的火箭上都安上降落伞安全落地，并且全都回收起来，直接二次利用。” “卖废铁？” “你这眼界太低了，我们直接垄断火箭产业，以后别人想上太空都得从咱们公司买座位，一个座卖他一亿不是轻轻松松？” “你可别说了，你这方法比我的还扯淡。” “怎么了？这是高尖端领域，不存在商业欺诈。” 刘澈稳坐一旁，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人，叹了口气冲季云说道：“云子，我也有个创意。” “你说。” 季云从一脸呆滞的模样中惊醒，生怕打扰了这两个未来的商业之星。 “云子，美伊battle你知道吧？” “你要去给人家送盒饭？” 于千职业病顿时就犯了，直接给捧了一句，“行！连长以下鸡蛋西红柿，连长以上鱼香肉丝。” “不是！”刘澈摆摆手，“主要是石油价格问题。” “所以呢？” “所以为了以后在资源上不被钳制，我们要开发新能源啊。” 季云竖起个大拇指，“有想法。” 他这条路子和那俩大傻帽不一样，是有迹可循的一条正路。 刘澈这富二代的思维就是活跃，创意天马行空还能紧跟时事。 然而刘澈下一句就直接给季云脑袋干的嗡嗡响。 “我觉得汽车用汽油太浪费，我准备开发一下用豆油当作燃料！” 乔山直接一口水喷出：“你特么赶紧哪凉快上哪歇着去，你咋不说拿地沟油呢。” “嘿！我没说你异想天开就算了，你反倒数落起我来了，豆油不行就用电能啊！” 季云一怔，赶紧拉住他的衣领，眼前这人整个一未来特斯拉创始人啊。 “看，还是季云识货。” 这场头脑风暴已经变了味，俨然向着非你莫属的方向发展着。 “得了吧，电动车不是没有，那速度跟我自行车差不多。” 刘澈嗤笑一声，“呵呵，等我说完我的创意，你把脚蹬子蹬飞了也赶不上我。” “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做过计算，用2000节五号电池就能打着一辆汽车。” “啊，啊？” 季云先是点头，紧接着便是满头的问号：“你打算用五号电池？” “一号电池也行，装上个两万节，够跑一公里的了，然后在市场上大规模装上充电桩，充完电接着跑。” “两万节，你可真敢说。” “哼，你们知道一节更比六节强么？换上北孚，只需要三千多节！这个产品的主要卖点就是节能！” “好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是卖电池的呢。”乔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都想到用五号电池了，就没想到蓄电池这回事么？” “你说得对！”刘澈眼睛一亮，“这事我回去就跟我爸商量商量。” 季云愣愣的看着这仨人，突然感觉这工作室有点小。 安不下这三尊大佛。 “你那自由单车肯定不行，太费员工。” “我们那员工都高福利，不在乎跑多远。” “人家绕二环骑一圈，你得安排两回丧葬费。” “你那共享火箭才不行呢，十年八年的都没有一个顾客。” “最无语的就是你这电池车计划，照你那么安排，过个十年全国人民都开着奥迪双钻出门了。” 无语的看着面前争执不休的三人，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 能不能来个人，把我身边这些预言家都给刀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你都不知道你身上蕴藏着多大的能量 思来想去，编剧组一致认为乔山的点子比较好。 共享火箭和电驱动汽车离人们的生活太远，引不起什么共鸣。 而且员工陪车跑这种桥段在故事后期全民健身时也能当作一个笑点。 “那陆游器那段要不要？” 闫飞捧着剧本，心中有些犹豫。 这个本子的每一个桥段都是他和彭大默两人，在夜深人静时抓耳挠腮，不知道掉了多少根头发之后才琢磨出来。 他们想让这个本子更好，不愿意删掉任何一个桥段。 乔山的点子不错，季云最后补充的陆地游泳器的点子也十分新颖。 他们还特意了解了一下路由器这个东西，虽说在1984年时这个东西就已经展露雏形，可是他俩实在是没有关注到。 多方了解，在明白这个东西未来的市场肯定是巨大的。 那么也就是说，再过几年，这个梗很可能会再次发酵。 他们没有直接舍弃电影事业而去顺应潮流的想法，只是想着能让电影的展现力更上一层楼。 这个陆游器的点子他也不舍得删除。 但是这一段预计只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再往里面添加，就只能割舍别的段落了。 踌躇之下，他们还是决定让季云拿主意。 他说要就要，他说不要就不要。 “两个都留下吧，把王多鱼向区长请教怎么赔钱那段删了，过不了审查。” “好嘞！” 闫飞的面色终于舒展开，季云的这句话算是给他吃了一记定心丸。 他们才刚刚涉足电影行业，对于审查问题肯定没有季云他们理解的透彻。 就是《无人区》那样的片子，他们也能成功过审，真是个不小的奇迹。 “老板，还有一件事。” “说。” 闫飞扭扭捏捏的说道；“老板，咱们女主角演的不太行啊。” 他觉着这女主角的演技还赶不上自己剧团里那个26岁的小姑娘呢。 “哦，正常。”季云表情十分淡然。 张钧甯现在的演技确实是短板，他之前说的演技达标也是用原片中的女演员进行对比。 就像鹿鼎记，黄大暗版本演的不咋地，但是和刘星版本一比，略显油腻的表演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她这个人吧，既不是傻白甜，演技也就那样。 闻栋忙活了半天，就找到了个长得好看的，啥要求也没达到。 “她挺努力的。” 闫飞顿时着急了起来，“努力不行啊，光努力没演技没啥用啊。” “当花瓶就行了呀，而且比那些不思进取的花瓶要好得多。” “啊？” “她演绎的桥段里又没有什么笑料，就安安心心的把她当花瓶就行了。”季云一摊手，“观众进电影院一看，哦，电影很搞笑，女主角挺好看，就完事了。” “不是” 见闫飞还想解释，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功夫里的黄圣衣有什么演技么？” 闫飞摇了摇头。 “台词功底呢？” “她演的是个哑巴。” “所以说，物尽其用，别老想着事事要求最好。要是国内所有演员都是黄博那个基准线的，演艺圈早就一潭死水了。” 季云一抬头，借着这个由头转移起话题：“对了，黄博回来了么？” 黄博被他拉过来客串，到了齐鲁大地就如同鱼入大海，先是回了趟老家，又和欧姐出去胡吃海塞，也不知道忙没忙完。 “回来了，上午都试妆了。” “那行，直接拍这段吧，让他早拍完早滚蛋。” “我要见王总！” 黄博脖子上挎着护目镜，一身潜水装备，露出这两年愈发雄壮的肚腩，配上搞怪的表情，刚一出场就让全场一片哄笑。 “我是来谈项目的！” 身边的保镖尽职尽责的拉着他的身形，却依旧阻挡不住他蓬勃欲出的表演欲。 “王总，请你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让我介绍一下我发明的陆游器。” 季云也实在绷不住笑容，不过章猛没有喊卡，他也只能努力收敛脸上的肌肉演下去。 “我给你两分钟，你给我好好介绍一下你的病情。” 黄博依旧是那头熟悉的黄毛，头发一甩，顿时又惹得摄影机狂抖。 “是你的招标广告点燃了我，它的全名叫做陆地游泳器！” 他揭开了陆游器上的绣花棉被，露出与他造型相得益彰的机械装置。 “我的设计理念，就是让游泳这项运动彻底地脱离水的束缚。” 黄博站上陆游器，装模作样的戴上护目镜，噗通一个鱼跃，直挺挺的拍在上面。 “啪！” 柔软的肚腩结结实实的拍在铁皮上，传出一声清脆的炸响。 “哈哈哈哈！” “咔！” 章猛一脸无奈，整个片场哄笑一片，实在是拍不下去了。 黄博愣愣的趴在路由器上，“怎么回事？我还没开始游呢，接着演呢倒是，拍一下还挺疼的。” “大家收敛一下情绪，接着拍。” 场记看众人笑累了，也缓缓走到摄影机前，“第二次，action！” 黄博不愧是水边长大的，一身游泳的功夫实在是有够专业。 小腿捯饬着，身体有韵律的摆动，倒真像在游泳一样。 “我这陆游器最大的卖点就是可以根据个人喜好自由地切换场景，如果你喜欢在海里游，那就加点盐。如果你还喜欢别的口味的话，也可以加点牛奶，啤酒，橘子汁。” 说完，他便眼巴巴的望着季云，等待着他的答复。 “时间到了。” 一众黑衣人上前将他架走，阻止了这场闹剧。 “这项目我投了！马上量产。” 黄博瞬间狂喜，挣脱了众人的钳制，一个箭步登上桌面，跳起舞来。 “咔！” 正到关键时刻，章猛又喊了一声卡。 “怎么了导演？他演的挺不错得呀？” 季云也有些纳闷，刚刚黄博这段表演应该没什么毛病，再者说就差一个眼神了，怎么临了还给卡了呢。 “黄博你跳的不行，跳的太正常了。” “啊？”黄博顿时傻眼，这跳的好也是种过错？ 章猛啧巴一下嘴，突然望向了季云。 “你什么意思？”季云一看他那副表情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老板，你上去给黄博做个示范。” “我不会。” 季云一跳舞四肢就不协调，活像脑血栓犯病。 “我知道啊。”章猛干脆的点点头，他也是在拍钢的琴的时候才发现季云身上的这个特异功能。 明明想要跳好，但是四肢上好像另外长了大脑，谁也不服谁。 “我跳不好。” “诶！你都不知道你身上蕴藏着多大的能量！” 第二百五十四章 邀请 剧组中都是一帮老油条，演的也是自己擅长的喜剧。 季云也拍过几部喜剧片，对于拍摄流程也是门清。 表演倒是其次，主要是不影响包袱，只要包袱能抖落响，你窜到天上也没人搭理你。 唯一有些生疏的就是张钧甯。 这小姑娘是个大家子弟，她在的张家和五大家族之一的林家有亲戚关系。 要不是她为人比较淡然，也是个都市龙王流的主角人设。 闻栋倒是挺有远见的，她虽说定位是个花瓶，但着实是个努力的花瓶。 比原片中那个搞幺蛾子的女演员强多了。 口误这事挺好洗的，可是洗干净了也容易在一部分观众中留下芥蒂，还是没有的好。 努力了几天，她也能跟得上剧组的进度。 为了加快拍摄速度，节省拍摄成本，剧组又分出来了两个组。 一个由章猛掌镜，另一个组则是交给了闫飞和彭大默。 一方面是工作室现在和开心麻花有合作关系，人家送了那么多版权，帮人家磨练一下导演也算是分内之事，指不定后来挖挖墙脚签个作品约什么的。 另一方面是章猛不能总拍这种片子，他习惯拍那些黑色幽默，那种披着喜剧外皮本质上是悲伤内核的故事。 以后如果接着拍开心麻花的话剧，这俩人是首要的选择，于情于理都合适。 不过毕竟他俩不参与到剪辑工作中，交给他俩的也不过是些边角料，重要场面还是要交给章猛来掌控。 说是两个组，但是这部电影中都是以王多鱼这个角色为主视角，一百多分钟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出现在画面之外。 这也导致两个组拍起来就跟流水席似的，季云不动，和他搭戏的演员倒是换了一波又一波。 一天下来，剧组就完成了20多个镜头。 章猛指挥一天，嗓子喊哑了，就换上闫飞和彭大默两人继续拍。 季云就好像生产队的驴，让他们使劲的使唤着。 王芷饰演的莎莎正给季云卖力的按着后背。 此时的她有些为难。 正常来说，她应该摆个架势，装模作样的按两下，季云就准备苏醒起床了。 但是她已经按了两分钟了，季云还是毫无反应。 她很想暗示一下季云，不过闫飞和彭大默两人还没喊卡，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按下去。 “咔！” 又按了一分钟，闫飞实在忍不住了。 “老板，接词啊？” 他喊了一嗓子，季云毫无反应。 “季云？” 闫飞和彭大默对视一眼，季云仍旧保持着匍匐的姿势一动不动。 彭大默提高了音量，“季老板？” “季云？” “铁公鸡？” “小心眼那个？” “一肚子坏水的，诶！别趴着了！” 王芷低下头，望向季云侧脸，闻听他均匀的呼吸声。 “额，他确实睡着了。” 这下轮到闫飞和彭大默傻眼了。 这算个什么事，第一次见着拍摄时候主演直接睡着的。 “要不你给他叫醒吧。” 彭大默一眯眼睛，“你怎么不叫呢？我挂名副导演，权利肯定没你大呀。” “废话，谁不是副导演。”闫飞冲着王芷喊了一声，“把他叫起来吧，拍完这段就休息。” 彭大默叹息一声，“该休息了，他连轴转了一天了。” 王芷点点头，推了推季云的手臂，“老板，该起来了。” “嗯？嗯！” 季云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没理清情况，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行了，就到这吧，都按了一宿了肯定也累坏了。我也不能跟你再耗下去了，你们这收费太便宜。” 说完台词，他一回身，正看见呆立的众人。 感觉自己精神头足了很多，他后知后觉的说道：“额，我是不是睡着了？” “额，没有，我们正准备拍完这段就休息来着。” 季云点点头，“行了，那就赶快点，别浪费时间，再耽误了进度。” “行！” 重新开机打板，两人对戏一番，到张钧甯闯进来，这场戏终于结束。 “行了，都收拾收拾赶紧回去休息吧。” 季云刚睁眼的时候精神许多，但是刚演完这场眼睛又睁不开了。 正巧这一组也盯了半天，是时候该休息。 也不管他们反应，季云抬脚便走。 提着沉重的步伐，他刚刚踱步走进走廊，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乔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着急？” 乔山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老板，闻栋过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 “他说有要事跟你商量。” 季云叹了一口气，这休息的计划又被打乱了，“那行，我就去看一眼吧。” 扭头走到大堂，闻栋正抬眼向屋里张望着，一眼看到季云，便踱步上前迎了过来。 “呀，你状态怎么这么差？” “没睡觉呢。”季云揉了揉眼睛，“有什么事你说吧。” “芭莎明星慈善夜邀请了你。” “这么大点事还让你亲自来一趟？” 闻栋摸了摸鼻子，“这事有点重要，它代表你已经进入了上流阶层，咱们公司已经升格了你知道么？” 季云撇了撇嘴，“有那么多说道么？” “你知道以往慈善夜邀请的都是什么人么？李莲杰、大哥成、邓闻笛、章子怡这些明星大腕，参与拍卖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佬。” 闻栋喝了口水，补充道：“而且那地方贼容易获奖，什么最具创造力明星、最具感染力、最具公益心、最具实践力你要是混个奖项回来以后履历上也能多添一笔。” “行，那我去。” 季云点点头，慈善是好事呀。 古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到时没有这么高尚的情操，不过做做慈善着实是一件好事。 往大了说是为建设添砖加瓦，往俗了说是维护自己口碑。 “嗯，那你准备捐多少钱？” “捐百八十万吧。” 闻栋点点头，“也行，这个数额差不多了，别太多，容易抢了别人风头。” 季云一眯眼睛，感觉有点膈应，“都做慈善了还得因为这种事照顾别人感受？” “明星去了就是个添头，主要为了社会的关注度，那些干实业的大佬才是捐款的主力军。”对于季云诘问的态度，闻栋也不恼，细心的解释道： “这慈善夜宣传的性质要比慈善性质大点，明星都是当颁奖嘉宾的，你要真想捐钱咱们还是自己关上门捐，这种晚会上捐得太多容易落下口实。” “你这么一说我不就明白了么！” 第二百五十五章 慈善晚宴 芭莎慈善夜这个事是苏茫撺掇起来的。 在03年的时候，她关注到明星自带的关注度和慈善公益之间的联系，第一届芭莎慈善晚会就这么办起来了。 成果斐然，仅仅三个小时，就筹得165万的善款。 这还是当时考虑到准备不足的情况。 等到这个品牌越做越大，捐款数也水涨船高，不仅成为了慈善募捐的根据地，也成为了明星之间联谊的场所。 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更是获得了上面颁发的慈善最高奖，无疑让这个品牌的名头更加响亮。 她获得善款，明星得到名声，也算是各取所需。 到了今年，已经是这个奖项走过的第五个年头，更值奥运会开办，所邀请到的各界名人也是历届之最。 一身灰黑色西服，季云款款走上红毯。 既然有明星出席，自然不能少了这些排场。 见他出现，红线之外的记者们立马蜂拥而上，闪光灯频繁闪烁。 走到尽头，季云被主持人李香拦了下来。 “季云，作为第一次参加慈善夜的嘉宾，你感觉如何？” 季云掂了一下话筒，“能为慈善事业出一份力，我感觉十分荣幸，希望以后能多多参与这种有意义的活动。” “好的，下次的邀请名单上肯定有你，感谢季云。” 说完，她伸出手，做出一个引领的手势，指向红毯尽头。 这就可完了？ 季云挠了挠脑门，他真是第一次见这么着急下班的主持人。 他准备了一肚子没营养的话，她是一句也没可。 不过站在李香的视角，季云一张嘴她就知道这人身上挖不出什么猛料来。 一句话说的跟打太极似的，看似说的挺走心的，实际上完全没有营养。 红毯时间这么短，她可不能在季云身上浪费工夫。 作为主持人，她要在一众明星之中找到两个能刨出话来的。 看到红毯那头的身影，李香的双眼又亮了起来，季云都成了公司老板了，说话肯定圆滑，但是身后这个人应该好刨。 “让我们欢迎黄大暗！” 季云听到这名字，回头一看，黄大暗已经登上红毯了。 好嘛，这流程编排也太随意了吧，前面人还没下去呢就开始赶人了。 季云无奈的摇摇头，却也没有多做计较。 行吧，反正我就是来捐款外带宣传电影的，也不管他们这些花花肠子。 苏茫本身是个时尚编辑，在业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作为时尚行业的从业者，宴会的布置当然要体现高大上的风格。 穹顶的水晶灯闪烁着氤氲的光芒，长桌之上则是珍贵西点，反正什么名贵放什么。 这灯有点暗，不过也正合适。 “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在吃啊。” 季云正犒劳着五脏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龙哥。”季云一抬头，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一身唐装的大哥成，咽下嘴里的鹅肝，他应了一声。 “你这个岁数就能有这种社会责任感了，很不容易。” “己有能，勿自私么。” 大哥成一笑，鼓了鼓掌，半转过身，脸上笑容顿时收敛起来，对着身后一人说道：“你学一学。” 季云这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个年轻人。 眯眼一看，正是大哥成的儿子房祖民。 不得不说大哥成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无论是小龙女还是房祖民，长相特征都完美的遗传了父亲那边。 额，更像张墨， 季云砸吧砸吧嘴，近距离一看，实在是太像了，怪不得能玩到一起去。 房祖名此时脸上有些不耐烦，嗯嗯的敷衍两声便将视线调转别处。 啧，季云感觉被他瞪了一眼。 大哥成叹了口气，“你和季云多接触接触，别老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瞎混。” “嗯嗯。” 季云道：“我看贵公子一表人才，将来肯定是穿金戴银依旧能低调行事的好青年。” 穿金是瞎说，那地应该还没统一那么花哨的制服，不过戴银是肯定的。 大哥成也是会场的热点人物，和季云寒暄了两句便自行离开。 可算走了，接着吃。 从剧组赶过来，季云还没来得及吃上一顿饭，等会的慈善拍卖环节还有四个小时，他可不想空着肚子挨到晚会落幕。 “啪！” 季云正吃的津津有味，一道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 “你小子饿死鬼托生是不是？” 季云刚露出丝丝不愉，回头一看，又重新簇起笑容。 来人正是黄雷夫妇。 “都当老板的人了，还吃没吃相的。”黄雷咽下嘴里咀嚼着的牛排，嫌弃道。 “老师好，师姐好。”季云打了个招呼。 “嘿！你小子是不是成心的？” 孙丽是个大好人，立马将黄雷拦了下来，笑意晏晏的说道：“叫师姐多好，显着年轻。” “他这是损我德行有可题，你还没听出来是么？” 季云无奈的摇摇头，跟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烦人，你拐着九曲十八弯的损他他都能听出来。 黄雷揪着季云，“你算是能耐了，老师婚礼都不去了啊？” “那是我事业的上升期，再说了，我礼金不是到位了么？” 04年的时候他忙的脚打后脑勺，实在是抽不出来时间。 录了十分钟的祝福视频，把他这辈子能想到的祝福话车轱辘一般说了个遍，总算是压下了黄雷的怨气。 没想到见了面，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是让他翻出来了。 没办法，老师的职业病。 黄雷挺能作妖的，等到15年的时候还得张罗一个相爱20周年的结婚派对，到时候还能收一波份子钱 “行了，这回慈善晚宴你打算捐多少啊？” 黄雷还是嘴硬心软，数落了两句，还是想在人情世故上给自己的学生上上课。 这慈善晚宴不捐也行，毕竟季云得公司刚刚起步，还挂靠在华艺旗下，华艺捐了不也相当于他们捐钱了么。 上去举两回牌子，意思意思就行。 季云摇摇头：“不知道啊。” 听到他的回答，黄雷倒是回错了意。“也行，举两回牌子聊表心意，咱们来了主要是帮忙做宣传，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一年到头有无数次捐款的机会，不用在这些大佬面前逞能。”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捐来着。” “嗯？”黄雷挠了挠头，“那你还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不直接拍卖，我提供了一个拍卖品。” “啥？”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 “你捐的什么东西啊？” “一架钢琴。” 黄雷皱了皱眉，“什么牌子的？” 这东西有点拿不出面，如果是便宜的货色人家看不上，如果是贵的那划不来。 你往里添东西没多少人会关注，拍卖者花的钱才会被记在账上。 “没牌子，我们自己做的。” 孙丽这下诧异起来：“你们公司怎么还开展了造钢琴的业务了？学米其林啊？” 季云解释道：“我们公司之前不是拍了一部钢的琴么，电影里就做了一部钢琴，有点象征意义。” 黄雷哼哧一声：“幸亏你们拍的不是火的箭，否则都得捐到航空局去。” “你怎么一看到小云就没啥好话呢。” “他这是没把钱用在正地方，人家把持投资恨不得计算到一毛钱上，他还拿投资造钢琴？这不是瞎胡闹么！” 孙丽道：“他这不是用上了么，这宣传多有气势啊。” “他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是没有这次慈善晚会，他指不定用在哪呢。” 季云呵呵一笑，他听得出来黄雷话里的维护之意。 “用不上我就送您家去，以后多多学钢琴就不用费事了。” “哼，这倒是像句人话。” 黄雷也能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说便宜话呢呗。 反正这钢琴都捐出去了，说送谁家去不一样，但是他能这么说，就证明这学生没白教。 “行了，你吃你的吧，吃完了多和人家勾搭勾搭，认识点人，人缘也太差了。” 黄雷翻了白眼，领着孙丽走向别处。 季云人缘还不错，在场的很多人他都有合作过。 “迅哥儿，又漂亮了。” “冰冰姐这衣服真好看，在哪买的，回家我也给我家那口子买一套去。” “哟，冯晓刚老师这是又帅了。” “王总，好久不见。” 这种聚会也是分帮结派，华艺旗下的艺人就聚在了一起。 正中央是王忠军，边上的一帮则是华艺的主力军。 季云混在这个圈子里，也不觉得生分。 不过冷眼一看，这些其乐融融的人也能在一些小细节之中展现出些许的疏离感。 大冰冰和小冰冰不对付，周讯和大冰冰不对付，小冰冰和周讯也不对付。 就仨人，还能摆出一副三足鼎立的架势。 不过也能理解，每年电影产出就那么多，去掉百分之九十的烂片，好的本子就更少了。 僧多粥少，这些同类型的艺人也就暗暗较劲。 在风声剧组中亲热无比的大冰冰和周讯，此时就貌合神离。 今年华艺主推的是大冰冰，金马奖上的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也可以窥得一二。 同是风声这一部戏，两个女主角肯定会有一人折戟。 周讯大概已经猜出来自己将会陪跑了，否则提名的为啥不是她绝对一番的《李米的猜想》呢。 季云正饶有兴致旁观着这些塑料姐妹花，突然感觉一道黑影凑到了自己身边。 那人踏步上前，率先伸出手：“你好，季云。” 季云抬眼一看，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你好，黄大暗。” “我看过你演的片子，演的都十分不错。尤其是杨过和武田长这两个角色，都演绎出了角色的深度。” 黄大暗不愧是能在娱乐圈熬出头的人，夸人都能夸到点子上，不像其他人似的干巴巴一句演得好。 也就是季云脾气好，这话要是说给鲈鱼听，她指定得反问一句“好在哪”。 “过奖了，你演的大汉天子相当不错，还有那部鹿鼎记。” 商业互吹么，一听一乐就完了。 杨过和武田长这两个角色本来都是他来饰演的，让季云抢了估计也是意难平。 不过他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不甘，还挺大气的。 黄大暗也打量了半天季云，不得不说，他能成功也是有一定的必然性。 如果季云能够读心，此时黄大暗的心声必然是：其实我一直很崇拜季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 “最近我接了一部戏，是凯哥导演执导的。” 季云眉毛一挑，“挺好啊，我觉得以你的条件肯定会火的，就是缺少一部大导演的作品来证明自己。” 黄大暗拘谨一笑，微微抬起眼睛，试探着说道：“我觉得我演的这个角色你挺适合的。这个角色叫韩厥，是一个公忠体国的贤臣，英勇善战的骁将。” 季云失笑，他这才明白黄大暗为何来找自己套瓷。 这是抢角色给他抢出心理创伤来了，杨过被抢，武田长被抢，他这是生怕季云再一出手把他这个角色也给抢了。 “我不适合这个角色。”季云一笑，“网上不是说了么，我适合演反派，这样伟光正的角色不适合我。” “哦，那我就放那太可惜了！” 黄大暗用手捂着脸，试图用可惜之色掩饰着内心的喜悦。 “怎么着，我听到你刚才说想演反派？” 两人正唠着，一旁的王忠雷顿时抓住了关键词，立马走了过来。 一手端着红酒向季云问着。 作为华艺的二把手，他展现出了顶级的切入意识，丝毫不给季云反应时间：“之前你拍风声的时候不是跟高群树合作过么？他有一部新片子想要邀请你。” 王忠雷刚开始对季云还是挺不待见的，不过风声和门徒两部剧好像双响炮，让季云的口碑和人气再度攀升。 又被王老大多次劝诫要交好季云，他这才扭转了原来那种固有眼光。 “王总，我金盆洗手了，不演反派了。” “先慢点洗，你先听听我说这个本子。” 看着王忠雷的殷切表情，黄大暗也有些唏嘘，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得到这种待遇。 那可是高群树的片子，自己生抢还抢不着呢，他那边还往外推。 季云为难道：“之前高导说要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就和他接触过，没谈妥。” “你听我说，高群树松口风了，他答应要改剧本了。” 本来他们物色的演员就是季云，备选的才是吴振宇。 风声之后季云的演技再度被业界肯定，已经不能用单单的偶像派来定义了。 再加上他本身的条件也比较不过去了。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修改剧本，让结局中两人来一场酣畅淋漓得决斗。 话说到这，季云也只能点点头，“那行，我回去和我经纪人说一下。” 他有个屁的经纪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拍卖进行时 将钢的琴捐出去这个决定，是季云和电影一众主创商量了半宿才定下的。 章猛倒是挺心疼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也相当于打了一波宣传，咬咬牙也就答应了下来。 做慈善和做宣传本就是两不耽误的事。 有的明星不就是来做宣传的么。 光蹭红毯一分钱不掏，惹得苏茫在某瓣公开炮轰。 她的初衷是把明星的关注度和慈善事业捆绑在一起，不过名气一打起来，这性质就变了味。 网上的风向就从谁捐了多少变成谁又艳压了谁。 总而言之，季云比那些干出场不掏钱的人，光境界上就高出了不少。 晚会的主持人还是李香，作为芒果台的牌面，这样的晚会主持任务自然是不在话下。 “今年的奥运会真的是十分精彩，我们的鸟巢和水立方让世界都大开眼界” 赶上奥运会的风口，李香自然也要提起一嘴作为开场。 “我想问问在座的明星大咖们，你们有没有喜欢的运动健将？” 李香走下舞台，径直走到陈虹身边，“请问一下陈虹，你喜欢哪项运动？” “我喜欢跳水这项运动，郭晶婧是我的偶像。”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颜值与成绩并重的郭晶婧向来是女明星的偶像，今年她获得的成绩也相当不错，获得两块金牌，为她赢得了跳水女皇的称号。 主要是她本人也来到了现场，听到陈虹的夸赞之后脸上也不禁露出微笑。 “那请问一下大哥成，你喜欢什么运动？” “我比较喜欢拳击项目。” 她又陆续问了几位明星，喜欢的大都是跳水，乒乓球之类的运动。 李香满意的点点头，望向黄雷夫妇身边的季云，快步走来，“咱们这还有一位新面孔，我想问一下季云啊，你喜欢哪位运动健儿呢？” “我喜欢刘翔。” “额谢谢你。” 李香额了半晌，干巴巴的回了一句，低着头走回台上。 我再也不问他问题了。 前头那些明星都是报喜不报忧，同时对刘翔表示遗憾，就他一个人直愣愣来了一句。 现在外界对于他退赛挺不满的，季云来这么说不是正撞枪口上了么。 他说的随意，但是自己确实不好接话。 “接下来我们开始慈善拍卖环节，请大家擦亮眼睛。” 终于步入正题，季云揉了揉眼睛，重新打起精神。 工作人员推着一辆小车到了台前，李香上前揭开红布。 “第一件拍卖品是葆蝶家旅行袋，这个旅行袋是限量款，为了这次慈善晚宴，主理人苏茫亲自和葆蝶家公司进行接触，全天下只此一份。” 李香话音刚撂下，台下就有人举牌子。 第一件展品份量不太重，却也是最好拍得的一件展品。 一经展示便引来无数竞争者，几经竞价，就被抬到了三十多万。 “还是有钱啊。” 季云摇摇头，这东西原价也就五万多，还是有品牌加成的缘故。 就算全天下只此一件，也就十万封顶。 象征性的举了个牌子，等一过三十万他便没了竞争的想法。 虽说手头上有些本钱，可花三十多万买一个包的气势他还是没有。 最终，旅行袋被一个大佬以38万的价格成功拿下。 “接下来我们看第二件展品，卡地亚幸运吊坠。” 卡地亚的幸运系列溢价也比较高，但是比刚刚的旅行袋还是实惠多了。 毕竟上面的宝石是真的。 最终以120万的价格被何大佬拿下。 “接下来这件展品可不一般，是季云向晚会无偿捐赠的。” 这一句话，现场的众人立马来了兴致。 这两年季云的名字频繁在娱乐圈的头版头条中出现，俨然已经成为了新生代最为耀眼的明星。 感受着众人的视线投在了自己身上，季云的坐姿微微调整，显得不那么随意。 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头版头条上出现的会是自己的照片。 “作为捐赠者，你应该比我熟悉。”李香微笑邀请，“请季云上台为我们介绍介绍吧。” 躬身感谢着台下的掌声，季云接过李香递过来的麦克风。 此时钢琴已经被推上舞台，虽然上面披着红布，可是大家都能看出来钢琴的外形。 “这不就是钢琴么？” “有什么特别的么？” 对台下的议论声不做任何反馈，季云将钢琴上的红布揭开。 金属质感的钢琴第一次呈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季云摆了个ose，将自己和钢琴同时纳入摄像机的镜头之中。 “这架钢琴是我们公司在拍摄钢的琴这部电影时制作出来的，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退休的父亲为了挽留住女儿，与之前的同事共同努力而造就了一架纯钢制造的钢琴。” “纯钢制造？” 台下的黄雷当起了捧哏，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没错，为了判定全钢制造钢琴的可行性，我们一比一制作出了这件拍卖品。不光外型上是一比一，就连音准也最大可能的符合正常钢琴的标准。” 季云顿了顿，让台下众人吸收一下刚才的信息。 “空口无凭，我们有请李运笛为我们现场演奏一段。” 携着掌声，季云将舞台让给了李运笛。 这也是晚会事先安排好的，季云自己也就会一段致爱丽丝，上去演这段入门级曲目实在是有些丢人。 而且李运笛有着强大的专业技术做背书，让他弹奏也能为钢琴价值加加分。 一曲完毕，李运笛潇洒的收起双手。 笑着冲季云点点头，伴着掌声再次回到幕后。 伴着掌声上台，再随着掌声下台，这些文艺工作者的作派属实是潇洒。 “感谢李运笛的精彩演绎，让我们将掌声再次奉献给他。” 季云当主持人得功底实在不怎么样，不过也没人挑毛病。 等到掌声稍歇，他再次提起话头，“为了制作这架钢琴，我们邀请了前苏联的老专家，还有施坦威、贝希施坦等著名钢琴品牌核心工作者，辅以十五人的工作团队，耗时半个月才制作出来。光是请工人和专家的成本就在70万以上。” “嘶！” “这真是大手笔。” 季云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台下的反应越剧烈，证明着他对这架钢琴的造势越成功。 “闲话少说，接下来有请李香，让我们正式开始拍卖环节。” 第二百五十八章 227万 “三十万！” “五十万！” “五十五万！” “一百万！” 大哥成面无表情的举起牌子，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七位数。 “爸！”房祖民拉了一下大哥成的衣袖，低声道：“不就是一架破钢琴么，你至于出这么多钱么？” “你闭嘴！” 大哥成也有点心累，自己蹉跎半生，终于混出了些名堂。 怎么自己这儿子就像是扶不起的阿斗一样呢。 我花这么多钱不都是为了你么！ 从大牌云集的《千机变2》，你老子我亲自上阵给你做配，再费心费力的将你送到《太阳照常升起》剧组里，不就是为了捧红你么！ 季云03年开始拍戏，势头如日中天，你现在不交好他，以后的结交成本不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能甘心给我做配，还能卖个面子给你当配角？ 给了房祖民一个臭脸，大哥成又重新打量起现场。 这一百万的叫价终于是震住了些许场子，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半天没有举牌回应。 不光是价格涨的太多让一部分人心生退意，更是叫价这人的咖位摆在那。 直接涨到七位数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直接宣布这台钢琴我要了么。 “一百万一次！” 李香也收到信息，直接开始倒计时。 “一百万两次！” “一百一十万。” 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再次将众人的目光吸住。 场馆头排，王忠军举起牌子，冲着大哥成笑了笑，这架钢琴我们也势在必得。 “大哥，他想要这架钢琴就让给他呗，为何要弄得两家都不愉快呢。” 王忠军压下王忠雷的手，轻声道：“放心，大哥成是聪明人，他的根本目的不是这架钢琴。” “一百五十万。” 大哥成丝毫不觉意外，前面的卡地亚吊坠都能卖到120万，这架钢琴的上限还远远没有达到。 “一百七十五万。” 王忠军丝毫不让，冲隔着自己不远的大哥成轻声道：“季云怎么说也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这架钢琴我们准备拍下来放到公司大堂里，做一个纪念。” “两百万。” 大哥成脸上挂上了释然的笑容，“季云毕竟跟我合作过，作为大哥我也得帮他争取争取。” 他已经明白了季云的用意，这钢琴捐多少不重要，主要是做一个宣传的噱头。 自己若是拍不下来这架钢琴，和王忠军竞竞价也是好的。 他都能想到明天头版头条上的标题：季云捐出珍贵拍卖品，引得大哥成王忠军大打出手。 他们叫价越激烈，明天这个话题就越火。 王忠军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了大哥成没有再加价的意思，“二百二十七万。” 他脑袋一转，脑海中浮现出227这三个数字。 就这个数吧，不变了。 仔细一斟酌，227这三个数字还挺团结的。 大团结么，圈里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伤了和气。 “二百二十七万第一次！” “二百二十七万第二次！” “二百二十七万第三次！” “成交！” 李香敲下拍卖槌，“钢的琴由华艺董事长王忠军拍得，感谢他捐出的二百二十七万善款。” 王忠军上台，与季云握了握手。“这架钢琴我收入囊中了，你们做的这东西还真是抢手。” 季云一笑，“我回去就把钱给您送去。” 王忠军捐的不仅是人情，还送出了人情。 若是没有他这种地位的大佬为这架钢琴壮声势，明天的宣传力度着实会小上许多。 有资本的不想得罪大哥成，有收藏意向的掏不出钱，只有他这样的有名望也有钱的主和大哥成争起来才有话题度。 若是真让大哥成以一百万的价格拿住了，这事可真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他实在不想欠这样的聪明人人情，指不定他们哪天就用这样的人情来绑住你。 王忠军一笑，装作听不懂季云的意思，“我这钱不是捐出去了么？又不是给你的，你送我钱干嘛呀？” 季云苦笑一声，这人情算是被他记上了。 “行了，这钢琴我就放公司大堂了，你要想它就路过公司的时候回来看一眼。”两人双手分开，王忠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舍得我就直接还给你，用钱买回去绝对不行。” 季云无奈点头，“谢谢王总。” “多久没去过公司了，多多走动和我们这些老古董喝点茶也是好的。” “一定。” 这次的慈善晚宴一共有十二件展品。 除了各种奢侈品之外，也就三种展品比较有收藏意义。 钢的琴，被王忠军以227万的价格收藏。 全套奥林匹克海报，被王忠雷以87万的价格拿下。 最有份量的一件，则是著名画家周春亚的著作《江南一枝花》。 这人可是真大佬，他在七十年代就已经成名。在未来的2013胡润艺术榜中，以47亿元的总成交额首次成为最贵在世艺术家，并且占据首位长达三年之久。 最后这幅画被邓闻笛女士以三百五十万的价格收入囊中。 四个小时，真是让季云劳心劳力。 苏茫是个挺有号召力的组织者，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也可能她的管理能力挺好的，但在场的一众名流她是一个也管不住。 商界大佬拍照还好，毕竟人们自己也能商量出个三四五六来。 不过到了明星这一组，她便一个头两个大。台上一众明星争奇斗艳，正在为正中心的c位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也就季云有点自知之明，拽住孙宏雷的身子，规劝道：“宏雷哥你往里面凑啥啊，你不怕她们挠你啊。” “我去吓唬她们。” 孙宏雷摆出凶狠的表情，却在一身亮色西装的衬托下显得毫无杀气。 “你大小也是个老板，不名流么？你往里面凑凑啊。” “我是什么名流。”季云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个人流。” 他现在有点庆幸，如果闻栋在的话，肯定用上吃奶的劲把自己塞进中心位置。 “那咱俩站边上吧，也能蹭个反派集结，改头换面出席慈善晚宴的热点。” 一场盛会闹得跟菜市场似的，苏茫拿着麦克风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这帮弔人，捐钱的时候没见有现在这股冲劲。 摄影师看着这一幕，双手一摊，也没了办法。 苏茫索性破罐子破摔，“拍吧，赶紧拍完赶紧散场。” 反正善款已经到手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人呐，就是贱的 苏茫也不知道在哪找的二把刀摄影师，把众人拍的神不神鬼不鬼的。 现场的灯光太暗，以至于像季云这样的老实人呈现出的效果就黑了三度。 以至于他把原图展示出来的时候季云干净利落的拒绝，恨不得直接给删了。 这哪是明星照，整个一黑照。 要是放网上当生图，网友还不得以为自己往古添乐的路子上走着呢。 黄大暗倒是有点小聪明，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让他本就不怎么白净的脸对比之下还亮了几个色号。 同属老实人的陈琨和孙宏雷就只能莫名被“黑”。 拍照阶段之前还有个颁奖阶段。 季云捐了一架钢琴，获得了最具创造力奖项。 苏茫不知是绞尽脑汁还是打开了搜索引擎，反正是能跟“力”这个字沾边的名词她都用上了。在季云看来，一个捐款仪式实在和创造力这词搭不上边。 若说最为符合的，可能就是那座最具魄力奖杯了吧。 不过饶是她处心积虑的想出名词，可这奖项归属还是满坑满谷，最具魄力奖是人家杨兰的，季云没机会。 一个玻璃制的奖牌，小巧精致，倒是没什么成本。 要是按照原轨迹，这奖项应该是黄大暗获得。 等于说里外里季云又抢了一回。 挺开心的 漫长的颁奖环节终于完毕，季云也没着急回家。 好不容易这些明星聚在一起，不吃一顿夜宵也说不过去。 季云送别黄雷夫妇，又和之前合作过的明星们寒暄了几句。当即拉上好久未见的陈琨和孙宏雷，黑人兄弟会的草台班子算是组了起来。 陈琨是有了孩子之后不喜欢热闹，孙宏雷是不喜欢和他们一块玩，那帮人玩的太花。 “吃点啥呀？” 孙宏雷看了看手表：“都这个点了，吃点烧烤吧。” “行，走着。” 陈琨也没啥异议，喝酒喝不过还陪不过么。 走街串巷，三人组来到了一家大排档。 “就这地吧，苍蝇馆东西好吃。” 孙宏雷大刺刺的坐下，黑夜中一副墨镜的造型将上前收拾桌子的老板娘吓出半米开外。 “孙宏雷老师，你是我偶像，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看着气势凶狠的孙宏雷，眼神中带着一丝崇拜。 “行，等我们吃完的吧。” 孙宏雷展颜一笑，并不俊俏的脸上竟然出现出丝丝亲和力，瞬间将老板娘报警的给压下。 “这一篇上的，都给我来个遍。” 老板娘瞪着眼睛?言语中有些犹豫?“都上啊？” 孙宏雷点点头，“你们这串保熟么？” 老板娘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保熟，保熟。” 季云哈哈一笑?“你别吓着人家大姐。” 回身安慰道，“你别怕他?他虽然在电视上演的都是坏人?可是现实生活中他是人类的好朋友。” “嗯嗯。” 老板娘愣愣的点点头，望着季云的脸，这不是斧头帮里面那个黑老大么？ 你也不是啥好玩意。 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 放下餐具?老板娘逃也似的离开。 孙宏雷无奈的摇摇头?冲着陈琨笑道：“你这下知道我俩为什么总执着于正面人物了吧。” 潜伏还没上映，孙宏雷的名字很火，但是始终没到风靡全国的地步。 现在他的代表作并不是《周渔的火车》和《半路夫妻》中稍显正派的形象。 而是《征服》和《刀锋1937》中杀伐果断的狠辣角色。 尤其是刘华强这个角色，他演的入木三分。 导致观众一提起他的名字就能想到那几个经典的桥段。 这么一比，季云的情况还算好的。 “琨哥?你最近忙什么呢？” 陈琨晃了晃酒杯，“去年年底拍了一部《画皮》?预计九月底就上映了。” 孙宏雷一愣，“哦?你和小云这是撞车了？” “你也有电影要上？” “还是那部《钢的琴》，年前就拍完了?这不是一直等到奥运会之后么?十一再赶不上这菜就凉了。” 陈琨苦笑了一声?“那今年是比不过你了，你那钢琴捐的爽快，宣传力度肯定也是水涨船高。” “那部片子就是部半文艺片，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钢的琴这样的电影就是有先天劣势，现在电影市场处于黄金发展阶段。 英雄和无极这样的电影虽然在口碑上乏善可陈，可是在打开电影市场，做大基本盘的贡献上确实是不能否定。 但是这也导致了一种现象，观众进入电影院就想看大场面。 要不就万人集结，要不就华丽特效，再次一点就追车、爆破，没有这些桥段真就撑不起票房来。 还好钢的琴还占了幽默元素，不过和冯氏电影相比也没笑到点子上。 这也是他们绕开了春节档的原因之一。 “宏雷哥，你最近忙什么呢？” “接了两个本子，等着潜伏上映呢。” 陈琨挑了挑眉，“什么电影啊？” “一部梅兰芳，一部三枪拍案惊奇。” “行啊！这是把凯哥导演和张导的电影接了个遍呀。” 孙宏雷含蓄一笑，眼中却藏不住自得之色，“害行吧。” 梅兰芳这部电影其实不错，但是错就错在梅兰芳这个选角上。 众望所归的那个人已经与世长辞了。 观众比较在意的是电影里刻意的把梅兰芳的地位抬高，比如征服梅兰芳才能征服华夏这句词听着就不合理。 当然，梅大师的后人也为口碑下滑出了一份力。 站在陈凯哥的角度，大院出身的他，本就对这些旧时代的艺人心向往之，梅兰芳这个人物怎么往上抬高都不为过。 但是坏就坏在他又犯了老毛病，不好好讲梅的故事，转头开始琢磨起十三燕这个人物。 剧本属实不错，毕竟是严歌灵、章陆一和陈果富三人联手，只是撕裂感太强，不符合一部分观众得心理预期。 总而言之，中规中矩。 不过跟三枪那部神作相比，这部电影简直可以被捧上神坛。 三枪这部电影就不用多说了吧 季云当然不会劝孙宏雷放弃《三枪拍案惊奇》这部电影，毕竟那是国师的邀请。 奥运会之后国师风头无两，跟其他所有国内导演相比，光地位上就稳稳压了一头。 就是这部剧邀请了季云，他都得斟酌斟酌着怎么才能委婉的拒绝下去。 唉，还好国师没邀请我。 季云甩了甩脑袋，有点不对劲。 呸！我演技这么好他凭什么不邀请我！？ 第二百六十章 再添把火 孙宏雷的电影之路走的并不顺畅。 和他口碑颇高的电视剧相比，他的电影作品简直低到了下水道里。 一方面是电视剧的成绩太好，一方面是他出演的那些电影着实有些拉胯。 去年的七剑只能算是开胃菜。 明年他还有一部三枪拍案惊奇呢。 要是你觉得三枪就到头了，等后年他还能翻出一部战国... 太残暴了... 在潜伏爆红之后，他的电影资源也火热了起来。 不过随着日渐火热的国民关注度，与之相匹配的是急转直下的观众口碑。 三枪这部电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挺成功的。 毕竟这片子没别的要求，拍出来就是为了三件事。 赚钱，赚钱，还是踏马的赚钱！ 目的达到了，首周票房就超过一亿。 既然赚到钱了，季云也不会傻呵呵的劝人家注意作品质量。 现在有几个演员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成名不还是为了多赚钱么，人家这直接一步到位了。 酒过三巡，三人舌头都大了起来。 “咱们这么干喝也没意思。”孙宏雷转了转眼睛，“我今年那部梅兰芳也十二月上映，要不咱们比一比？” “比什么？” 季云撇了撇嘴，“还能比什么，比谁票房高呗。” 孙宏雷表面憨厚，其实肚子里也一堆坏水。 他那个阵容相当豪华，黎铭，章紫怡，陈虹，王学齐，配角阵容是英嗒和潘越明，导演是第一代被欠电影票的陈凯哥，拿下这两人的难度高不到哪去。 画皮这电影大咖也不少，周讯，赵葳，孙丽，陈琨和宇宙丹。 但是这些人的票房号召力捆在一起还比不上一个章紫怡。 赵葳自京华烟云之后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了，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撕不掉身上小燕子的标签，至于番位颇高的宇宙丹口碑也就那样。 季云就更白扯了，整个剧组翻个底朝天都拿不出什么有号召力的演员。 这一波啊，叫孤掌难鸣。 底子不行，再怎么宣传也是白搭。 再说宣传我们也不能输了你啊。 虽然少了钢的琴的先机，但是我们投资方资源雄厚。 你把钱都花到造钢琴上了，哪还有余力摊出宣传经费来啊。 一部一千万封顶的小成本电影，还指望着能拿出来三千万的宣传费用？ 还真能... 季云打得就是个信息差。 没想到吧，我们宣传经费比制作经费还要足！ “赌什么？” 这三千万的宣传费用砸进去，保管接下来几个月都是钢的琴的消息。 若是这样都赢不了...那就就赢不了呗，他还能让我给他当牛做马不成。 “输的那两个要给赢家的下一部电影里无偿客串一个角色。” “那成，正好我下一部电影里还缺两个癞蛤蟆。” 季云说着便宜话 他现在哪有安排。 不过眼睛一转 又打量了一眼二人，他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这俩人好像还真挺合适。 “行！”陈琨也没有二话。“客串么 能出演多长时间呀。” 季云幽幽的说道：“这不是免费的反一号么 你们俩要是栽我手里没有个两个月可是跑不了...” ...... 坐在闻栋办公室的沙发上，季云仍旧面带喜色。 “你怎么开心成那样？去一回慈善晚会跟当爹了似的。” “我找着俩演员。” 夏洛特烦恼里面的袁华和陈凯哥哥这俩角色算是有了着落。 陈琨饰演袁华 BGM一剪梅。 孙宏雷饰演陈凯，就跟谁脑瓜子好使似的。 完美！ “哪一部电影啊？” “下一部 本子还没写好呢。” 闻栋挠了挠脑门 不知道季云又是唱的哪一出。 “昨天的慈善晚会已经宣传出去了，网上的反响挺热烈的，按照这个势头来说，钢的琴不愁宣传了。” 季云点了点头 凑到办公电脑前 果然他捐钢琴的那条被顶上了热门。 再往下一条，则是对娱乐圈的口诛笔伐。 闻栋也是手贱，直接点开了这一条帖子。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众网友的“仗义执言”。 “他们一年年赚了那么多钱，就捐了一千多万？” “一部戏几十亿的挣钱 连一亿都捐不出来。” “这慈善晚会迟早因为这些戏子变了味。” ... 闻栋撇了撇嘴，有些不满道：“这些人也真是闲的 自己不捐还嫌弃别人捐的少，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正常。”季云显得习以为常。 网上都是些十岁百米七秒三 二十滑铲，三十出国留学 四十不让祸祸 五十隐形富豪 六十九岁还能单挑两百斤英国大力士的完人。 你跟他们掀起骂战根本不值当。 “你能不能看点积极向上的？” “行。” 闻栋点开头条，映入眼帘的就是季云和钢琴的合照。 “哟，季云这么黑啊！” “是啊，比钢琴都黑。” “他不是学古添乐变脸呢吧？” ... 季云顿时咬牙切齿，狠狠的问候了一下那坑货摄影师。 台下昏暗，舞台上灯光璀璨，这摄影师就挑着大背光的角度拍，拍出来的人都跟石油里捞出来似的。 闻栋叹了口气，“咱们公司虽然没啥钱，但是疏通摄影师的钱还是有的，要不咱们下回就给人家塞点钱，不丢人。” 他看着这张图，是怎么看怎么膈应，眉头都纠结成了一个川字，“你说你照的跟个老黑奴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公司穷到老板亲自下矿了呢。” “你别说那便宜话，黄大暗不是比我还黑么。” “人家那是自然灾害，你这是人为破坏。再说了，他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还戴一副墨镜。你倒好，露一副大白牙，拍的要和郭德刚认亲似得？” 季云也不跟他犟，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正经词。 见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闻栋啧了一声：“你等着，我现在就让后台那帮人把钢琴p成郭德刚，你别说，郭老师也就这么高。” “你可歇着吧你！” 季云没好气的滑动鼠标滚轮，“赶紧趁热多宣传宣传，净说这片汤话有意思么。” 页面下拉，便是清一水的夸奖之辞。 “季云大气！” “227万的钢琴说捐就捐，太豪爽了！” “钢的琴是吧，上映了我一定去看！” ... “效果还不错。” 季云这才露出满意之色。 闻栋摇摇头，“将近三千万的经费不能浪费了，咱们得再加把火。”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才23... 赤壁下映一个月，观众还沉醉在这电影的雷人台词之中。 孙尚香：天下兴亡匹女有责。 诸葛亮：我以前给牛接生过。 周瑜：我很久没有这么不冷静了。 不怪刘振伟恶搞他们，这台词实在是太搞笑。 吴大导当然没有放过标志性的白鸽，还被强迫洗了个澡，完全不在乎那两只鸽子受得了受不了。 不过好在四月份的那部见龙卸甲更不怎么样，才让观众少了些口诛笔伐。 这龙卸甲也是部大雷片，也不知道李人港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飞碟帽和烟熏妆的造型。 季云寻思着这帽子也不好看啊。 《见龙卸甲》、《锦衣卫》、《鸿门宴传奇》、《天将雄狮》四部不同历史时期背景的电影，四部烟熏妆，四顶飞碟帽。 当然，要是电影好，观众也不会这么吹毛求疵。 但这电影剧情也一塌糊涂，李人港放言：三国历史璀璨，人物众多，他想拍一些不为人知的段落。 关键是从三国志到三国演义，甚至你掏出一本花关索传来，也找不到赵子龙大战六指琴魔的戏码来。 现在的观众经历了无极元年的洗礼，多少都增长了些许容忍度。 原先被养刁的观众也不在乎剧情是否亮眼了，只要你能把故事讲通顺就行。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说还是吴鸽子厉害啊，一部电影剪开来上映，赤壁上捞一波，赤壁下捞一波。合着他是诸葛亮，观众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风呗？” 闻栋看着赤壁上的票房成绩，有些羡慕的啧啧嘴。 现在国内的电影都是这样，大导演加豪华阵容就能收割票房。 反正被骗是进了电影院的事，网络发展方兴未艾，电视上也是清一水的“影评人”，在乏善可陈的电影中努力挑拣出两句好话来，人传人么，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在季云看来，这还是比较合理的生态圈。 毕竟他们有资金投入，虽说想法比较新奇，但是确确实实的花了钱，没想干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电影细节不尽如人意是创作问题，弄出一堆烂片那就是诈骗。 前者还能用各种理由找补回来，后者纯粹是透支自己的口碑。 13年《小时代》问世，直到17年《战狼2》大获成功，这五年才是内地电影史上最为黑暗的阶段。 鲜肉加i大行其道，观众明知是烂片，还是会为了情怀和主角颜值进入电影院。 再一次感谢战狼，感谢魔都堡垒。 “早知道就让忻玉坤把那部《礼礼礼》给剪成两部，直接扔到电影院上了。” 季云翻了个白眼，“你当吴鸽子是傻的么？他可太懂观众了。” “怎么着？他拍成这样观众还得买帐？” “他的赤壁上是用自己的口碑和豪华的阵容将观众拉进电影院，然后在结尾处留足悬念。赤壁下肯定是要大力宣传战争大场面，真正的赤壁之战还没开始呢，他们肯定会以大决战的热点来吸引观众。” “有道理。”闻栋点点头，“那要不要避一避风头？” 赤壁上的票房已经出炉，霓虹那边票房更高，甚至超过了内地，全球票房差不多13亿美金。沥干水分也是大赚特赚，更别说还有预计内地能拿下两亿票房的赤壁下没上映呢。 “不用避，咱们也不是一个类型的。” 吴鸽子计划挺好，赤壁上的上映时间瞄准了奥运会前电影稀少的缺口。 季云不是不想这段时间上映钢的琴，而是他实在没有那个能耐。 举国欢庆的时候这部描绘老工业基地没落的电影实在有点碍眼，能不能过审都是两码事。 更何况他也没那些钱来拍这种大制作的电影。 就算是麻烦刘擎，也得先赚足了信任度，才能让他甘心的付出更多的资金。 而且一般这种电影都是多方投资的，单在刘家父子上薅羊毛也说不过去。 吴鸽子就很聪明，周闰发还没谈妥呢，就借着他的名声拉了五亿的投资。 到最后还是梁朝韦出马，辞演诸葛亮，饰演了周瑜这个角色才弥补了空缺。 “咱们还是十一上映，正好都是些工薪阶层的观众，服务对象主要是那些核心观众。” 闻栋点点头，“那行，正好公司接了一堆宣传，你抓紧多跑跑。” “哪些啊？” “《光影星播客》、《快乐大本营》和《鲈鱼有约》，还有一些小的邀请，等上映了之后陆续还有路演和电影院的活动安排。” “那我先去光影星播客吧。” 闻栋一挑眉，“那俩你不去看看啊。” “快乐大本营的话我看时间来不来得及，实在不行就让田宇和乔山他们忙一趟，他们挺有幽默细菌的。” “那鲈鱼有约呢？上次你去聊的不挺好的么？现在她们节目规模增加了，和芒果台有了合作。” “得了，我怕再呛到她。” 如果说地方台的访谈节目是走邪道路线的，那么央妈的访谈走的就是王道路线。 没什么爆点，也没什么热点。 就是主持人和访谈嘉宾面对而坐，像唠家常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节目刚刚筹办，郭葳刚刚上岗。 没有朱君老师的弹钢琴，回忆杀加放照片，她的采访风格还处于摸索阶段。 也由不得她不紧张，上一期节目采访的是郝垒，没有季云这么大牌面。 在节目开始之前，以防在节目中出现纰漏，她便和季云对起了台词。 “季老师，这句话能不能问？如果有冒犯的话我可以和编导申请删除掉。” 她指了指手卡上的问题，上面写着：你如何看待网络上有人说你捐钢琴这一行为是假仗义实则为电影做宣传。 “没问题，问吧。” 季云显得十分耐心，她或许没有鲈鱼那样的经验，但是单单上台之前的准备工作和认真程度却是高出了一截。 “那这句呢？你如何看待在观众心目中日渐根深蒂固的反派形象。” “这句话问吧，没事！” “好的，我修改一下措辞。” 郭葳听出了季云话中的咬牙切齿，贴心的说道。 合上台本，收起手卡，“那季老师，咱们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还有什么要求么？” “有一个要求。” 郭葳脸色一正，生怕季云透露出不满：“您说，我们节目组尽量调和。” “别叫老师，别说您，我才25，还年轻着呢。” 季云和煦的笑着，化解了郭葳的窘迫。 “我才23”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天使季云 “他是个性与演技兼备的实力演员，她曾经以慕容复这个角色崭露头角，并在多部电影中展现不菲演技，称为内地著名的影视演员。他在绣春刀拍摄的过程中与主演万倩喜结良缘，成为影视圈的佳话。凭借着对角色的把握，成功塑造了众多个性鲜明的角色。如今，一部由他主演的影片《钢的琴》，又会让他展现出什么样的魅力？欢迎本期光影星播客嘉宾，季云！” 一长串的介绍，季云出现在大屏幕前。 “大家好，我是季云。非常高兴今天能来《光影星播客》，为大家推荐电影，很感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由我主演的电影《钢的琴》，也即将和大家见面了。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退休的钢厂工人，为了自己的女儿制作了一架全钢制作的钢琴的故事。” 季云对着镜头前的提词器一阵棒读，“片中我饰演的就是主角陈桂林，而万倩则饰演我的合作伙伴，我们还特地邀请了高媛媛友情出演，至于这架纯钢制造的钢琴是否能弹奏出什么样的旋律，那就在十月一号在电影院中揭晓答案吧。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是季云，我与大家在电影院不见不散。” “好的，季云老师，您这边请。” 郭葳依旧改变不了这称呼，将季云引到座位上。 “您老师。” 季云也让于千带出来一句口头禅。 “那我们准备拍摄，您需要补下妆么？” “不用了，开始吧。” “好。” 郭葳朝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腰背挺直，面相镜头：“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光影星播客，我是主持人郭葳，今天的这位嘉宾呢，可以说是颜值与实力并存的一位演员，让我们欢迎季云老师。” “大家好，我是季云。” 甭管是什么访谈，开场总要唠唠家常拉拉关系。 六公主毕竟是主打电影放映的频道，这种访谈类节目一般都不会放太长时间。 至于央妈六套为什么叫六公主，她这节目放映也是有一部分原因。 经常电影放到一半就没了下文，在广告的道路上一去不返，再次步入正题已经是下一部电影 这光影星播客的节目也是穿插在电影播放和广告中间放映。 大概率拉关系这一段是剪不进去的，但是为了缓和嘉宾的情绪，郭葳还是说起了套话。 “说起来季云老师和我们节目组在电影立项之前就有过接触。” 季云点点头，“是的，当时是在探班万倩的时候，接受了电影频道的采访。” 说到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正对镜头，“大家也要关注一下，明年三月份上映的电视剧潜伏，主演是孙宏雷和万倩，故事十分不错。” 说完，季云又挠了挠头，向一旁的编导试探着可道：“这段应该可以放出去吧？” 编导无奈点头，表示可以。 郭葳见季云露出轻松之色，顿感有趣，不由得八卦了一句：“您和万倩老师” “额。”话一说完，她便反应过来，这句词是她临时起意，完全没有放在台本之中，连忙补充道：“对不起，这句话可以不回答。” 明星家事弯弯绕可太多了，有那些未婚先孕的，还有离了婚的表面夫妻，她生怕自己一句话就踩到了雷区。 季云笑着回应道：“我俩没啥可题，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些万花筒不用想着趁虚而入了嗷。” 郭葳见季云表情不似作伪，这才松了口气，“衷心的祝福你们。” “说到这部钢的琴，电影的名字就比较有趣，当初你们是怎么定下电影名字的？” 季云点点头，这是入活了。 “这架钢琴算是主人公的心理承载，也是一个隐喻。”季云轻松道：“其实电影里对电影的名字也有调侃，什么二的胡，三角的铁之类的。” “那电影中的台词应该是比较幽默的。” “是的，我们导演章猛是春晚小品《功夫》的创作者，幽默是比较擅长的。” “您能不能跟观众分享一下，在拍摄的时候有什么样的趣闻。” “我们拍摄的取景地是东北，天气比较寒冷，所以在夜宵的时候经常喝酒暖和身子。有一次我刚喝完酒，酒劲都上来了，导演章猛又把我拉到片场补拍了一段剧情。而且为了验证电影中那架钢的琴是否能做出来，我们邀请了很多专家从旁指导，最终还是一比一还原出了成品。” 郭葳满意的点头，再次望向答题卡，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这个可题有些尖锐性。 “在刚刚过去的慈善晚会上，您是捐出了电影中制作的那架钢琴是么？” “是的。” 郭葳赞叹道：“感谢您为慈善事业做出的贡献，这架钢琴当时被拍卖出了227万的高价，您不心疼么？” 季云摇头轻笑：“这227万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我只是做出了一些微小的贡献。而且这架钢琴本身并不值这么多钱，完全是在场的慈善名流们想要献出自己的力量罢了。” “虽然您这个行为受到了大多数人的追捧，可是还有一部分人群认为你是在炒作，那你如何看待网络上有人说你捐钢琴这一行为是假仗义实则为电影做宣传？” “他们说的没错。” 季云的直言不讳倒是让郭葳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我们有一个误区，大家总是认为慈善应该放到暗地里，不应该成为标榜自己成绩的词缀。但是我觉得，慈善这种事本来就是光荣得，将他和宣传，名声等词捆绑在一起并不会让慈善本身受到玷污。” 很多人对陈光镖的张扬有些不齿，但是他确确实实的在为慈善事业而努力。 从九八年至今，他捐款金额已经接近20亿。 你说他作秀，谁会为了作秀宣传下这样的血本。 给了一些时间让在场众人进行消化，他继续说道：“宣传和慈善是不冲突的，就像苏茫女士，她就致力于将明星的关注度和慈善的积极性捆绑在一起。我捐献钢琴的初衷不仅是为了宣传，更多的是运用这些关注度进行引流，让更多人关注到慈善事业上。” 郭葳愣愣的点点头，她猛然间发现季云身边好像环绕着一层光圈。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只是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您这部电影中的亮点是什么，故事的架构又是什么？” 收起崇拜之情，郭葳又开始了电影的宣传环节。 “我饰演的陈桂林是个下岗的工人，在故事中挺不得志的。但是这部电影却没有可以渲染悲情的氛围，而是用温情幽默的方式来讲述。生活平淡无奇，但是过得有滋有味，算是平凡生活中的光辉吧。” “我们以往看见的这种电影都会给人一些启示，那您这部电影中主要想传达出什么样的信息呢？” 季云靠在座椅上，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谦虚道：“我们的电影不想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达到寓教于乐的层次。只是平铺直叙的让观众在笑声中感受到温暖，如果观众得到了什么领悟，那完全是他们境界高深。” 季云一笑：“毕竟一千个人里面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幕后班底也就百来人，不敢在广大的人民群众面前露怯。” 郭葳点点头，光影星播客确实不以什么爆点或者八卦吸引观众。 依托于央妈的庇佑之下，他们更多的是符合主流的观赏体验。 但是像季云这样谦逊的他还真的是相当少见。 以往来的一些嘉宾，就算克制住嘴巴，那种高傲也会从眼睛里迸发出来。 什么投资上亿大牌云集，什么东方哈姆雷特，吹的都要上天了。 等电影一下映，票房还没有吹的牛大呢。 “听您说这部电影中幽默元素占比比较多，您觉得现在喜剧是不是越来越难了？因为市场上涌现了很多的喜剧电影，前段时间的夜店和去年的疯狂的赛车都取得了不菲的成绩，把观众逗笑应该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吧？因为他们的笑点越来越高。” 季云点点头，“确实，星爷、宁皓、冯晓刚这些优秀的电影人已经将喜剧电影的门槛越提越高，可能去年还比较讨喜的段子，过了一段时间就无人问津。” “那这部电影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我觉得观众有一个误区，非要把观众逗笑。想方设法的挠着观众的胳肢窝，这样反而适得其反。我觉得一部喜剧不一定要让观众笑在脸上，心底翻起喜悦就行。” 郭葳点点头，对季云的回答甚是赞叹。 她在采访之前也搜集过季云的信息，接触的都是季云身边的人和与他合作过的演员。 在每一个人的口中，他的形象都略有不同。 在包国安老师口中，他是一个上进的后辈，拥有和年龄不符的扎实演技，尤其在反面角色的刻画上更显得游刃有余。 在大哥成的口中，他在新宿事件中的一段表演让整个剧组都五体投地，那种声嘶力竭的表演不由得让人又爱又恨。 在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乔姓演员中，他的形象就是个黑心老板，频频克扣工资，压榨他干这干那。 但这也真实，真实的将他的全貌给描绘出来。 可不管谁人评价，仿佛都跟反派这个标签沾上了边。 不过真实接触下来，郭葳却感觉面前这人实在是一个优质的偶像派实力演员，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反派气质。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啊，季云你饰演的反派角色居多。” “确实。” 季云正了正身子，终于到正题了。 “比如绣春刀中的丁修，功夫中的黑老大和新宿事件中的阿杰，你觉得这种反派角色的刻画你有什么心得么？或者说你是否在反派的表演中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没有！” 季云拒绝的十分干脆，“我还是比较适合正面角色，其实我一直很费解为什么没人来找我演大侠之类的角色，如果本子好的话请邀请我，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呵呵您真幽默。” “嗯？你也挺幽默的” 季云一脸不爽，我哪幽默了？ 我说的是实话呀！ 光影星播客的播放模式很不错。 每一期邀请一个嘉宾，在采访环节之后便是电影推荐环节，最后是公益环节。 这么一套流程下来，口碑好是必然的。 收视率不高也情有可原。 公益每一期都有不同的主题。 比如有扶贫、环保、关爱留守儿童等主题。 正好伴着前段时间慈善捐款的热点，这一期的主题就定在了慈善之上。 上去又念述了一番准备好的台本，季云圆满完成任务。 “季云老师，您今天要推荐什么电影呢？” “《我的1919》、《当幸福来敲门》和《曹操与华佗》吧。” “好的。” 编导点了点头，并没有发现季云挖下的坑。 我的1919和当幸福来敲门没什么好说的，前者是北影的教学内容，拉片无数遍，季云总结出的中心思想能说个三天三夜不重样。 后者是个励志电影，配上一些鸡汤，季云也讲得舌灿生莲。 等到了最后一部《曹操与华佗》，季云才开始认真起来。 “曹操与华佗这部电影拍摄于1983年，讲述的是曹操与袁绍准备决战于官渡时，突然头痛发作，神医华陀仅为曹操扎了一针便治好了他的病。曹操有心将华佗收入麾下为其治病，可是华佗想要造福天下百姓，不愿久住一地。后来曹冲隐疾爆发，曹操杀了华佗导致曹冲身死，这才悔恨不已。” 季云抿了抿嘴唇。 “三国的篇幅长，人物多，导演想拍的是那些不为人知的段落，将华佗和曹操这两个人物拎出来，简单而有力量。而且导演在坚持美术态度的基础上，尽量做传统资料的搜集，是一部难得的好片” 听到这，编导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喊停：“季云老师，有点不对。” “怎么不对了？” “您跟我说实话，您这是不是在讽刺某位导演呢？” 季云一脸诧异之色，“啊？我什么时候讽刺李人港了？” 编导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好嘛，你这自己都说出来了。 “季云老师，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我只是把他得话重复了一遍，并没有讽刺他的意思，这不是话赶话正好碰上了么。” 编导顿时哑口无言。 妈蛋，这人果然是个反派！ 刚采访的时候憋了这么长时间累坏了吧！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觉得可以当饭吃 每一个导演都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比如色彩学大师张一谋，镜头大师希区柯克，光影大师科波拉，造型大师李人港 据说他这部见龙卸甲的电影，造型参考了暗耻的三国无双系列。 本来观众还没有那么强的吐槽，等他这番自爆发言一出，观众便更按捺不住吐槽的想法。 人家暗耻都把赵云做成看板娘了，怎么帅怎么来，哪有飞碟帽这种雷人的造型。 别说三国无双了，三国无惨也没有啊 若说季云内涵他这一句真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么？ 那倒是没有。 不过这满足了他的恶趣味，让他享受到了喜悦，这就是最大的动力。 “你要是这种想法，那可真是坏到了根里。” 万倩冲季云翻了个白眼，实在对他的恶趣味表示无奈。 “主要是给观众们提个醒，以后少看他的电影。” “人都知道知耻而后勇，他这部电影被喷了，下一部肯定想要挽回口碑的。” 季云嗤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这老小子十分有自信，不光风格没变，在之后的电影里就连飞碟帽和烟熏妆都一脉相承。 吴大导用白鸽做象征，他拿帽子当标签。 要么说这帮观众也是心思纯良，让见龙卸甲瞎了眼睛之后还乐此不疲的光顾他的《锦衣卫》，在内地又拿下了14亿的票房。 之后的《鸿门宴传奇》才折戟，只拿下6100万。 官方都看不下去了，第十放映室给他颁发了一个“飞碟帽三部曲”的奖项。 依旧没能挡住李导的脚步，又拍出一部天将雄师 如此乐此不疲的拍摄不擅长的历史题材，我们应该对其执着态度报以肯定，不过还是换一拨韭菜去支持吧。 要是观众能早点觉醒，看出李导是什么水平，也不枉季云在节目上毒舌一番。 “唉，我就是太高尚。” “是是是，季老板才高八斗，高风亮节，是我们这些俗人赶不上的。” “诶，你没跟剧组跑宣传么？” 整个钢的琴剧组已经打散成了好几个班子，奔赴全国各地参与宣传。 反而是万倩依旧是这幅悠哉的模样。 “这不是等你呢么，闻栋说等你回来咱俩一起去宣传，捆绑起来一加一大于二。” “那下一站是哪呀？” “快乐大本营。”万倩点了点下巴，“正好离家近，要是有空的话还能回去一趟。” “哦。” 季云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怎么了？”万倩呲着牙，“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有些不情愿呢？” 季云连忙捧上一簇笑容：“当然愿意了，我好久没和我大哥喝酒了。” 万倩眉毛一竖，活像母老虎成了精，“我警告你，回家之后不许和我爸喝酒！” “那他劝我我也不能不接着啊。” “你就说你感冒吃头孢了！反正不能喝。” “你不是不让我骗你爸么？” “这不叫骗！”万倩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叫善意的谎言。” “行了，我绝对不主动张罗喝酒了。” “哼，你记住就好。” “季云来了。” 要么说酒桌培养兄弟情呢，上次季云和万父见面的时候他还爱答不理，这次直接热情满满的把季云迎进了屋里。 “叔叔好，阿姨好。” 季云乖巧的问着好。 屁股刚沾座，季云便开始将老季头传授的方法活学活用了起来。 眼睛四下寻摸，终于在墙上找到一副品相不错的山水画。 “呦！叔您这画可真不错诶！肯定是哪位大家的手笔吧。” 万父斟茶，轻笑道：“哦，那副是楼下超市买的，三十一副外带装裱，你要喜欢的话等会我下楼给你批一套。” “额不用了。”季云尴尬的摆摆手。 我特么还是喝茶吧。 万倩在一旁窃笑，笑的浑身发颤实在抑制不住，一头扎进了季云怀里。 万父看她这幅模样，顿时板起了脸，“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 万老板哼了一声坐了起来，在父亲面前她倒是失去了巾帼英雄的风采。 “你们这次准备待多久啊？” “我们是录节目路过，明天早上就得走，录完节目还得赶着宣传。” “哦。” 万父望了望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心下微微叹了口气。 孩子一忙起来家里都冷清了许多。 重新挂上笑容，他冲着季云试探着问道：“晚上吃饭了么？” “没有呢！”万倩立马精神了起来，“我想吃剁椒鱼头！” 在飞机上她就惦记着这一口，一听晚饭就立马精神了起来。 “行，让你妈给你做。” 万父抿了一口茶，又悄咪咪的望向季云，“你第一次到家来，要不咱们喝点？” 季云望了望老丈人，又看了看万倩。 “那喝点？” “咳咳！” 季云立马反映了过来，得罪老婆和得罪老丈人两件事在他脑海中占据了天平两端，沉吟半晌，“就喝一内内。” “行！” 酒劲这东西比较玄妙。 当它往上涌的时候，人就好像站在天堂和地狱的交界点。 上一秒是飘飘欲仙，下一秒是难受不已。 “老弟！”万父又搂起了季云的肩膀，“你小子真有点量。” “呵呵，还行吧。” 季云余光望向一旁咬牙切齿的万倩，头上落下丝丝冷汗。 她那双筷子仿佛变成了两根峨眉刺，正朝着碗里的饭来回的戳刺着。 这架势季云也能看懂是什么意思了。 你现在喝的挺痛快，等回家之后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事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倩倩要个孩子啊？” 万父也不知道是喝没喝多，总好像借着酒劲来试探季云。 季云还没搭话，万倩贴心的解释道：“他现在事业刚刚起步，我怕孩子会拖住他前进的步伐。” “诶！”万父摆了摆手，“你们这帮小年轻顾虑太多，我当年和你妈有了你的时候不是也跑的挺快的么？” 万母敲了敲桌面：“你喝多了啊。” 一句话让万父清醒些许，万母突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女婿，我之前给你找了些药方，正准备发给你试试效果，正好你过来了，直接就拿回去吧。” “什么东西啊？”万倩昂着头问道。 “就是一些补品。” 万母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硕大的布包，推了推桌上的饭菜，哐当一声砸到了桌上，将布包摊开。 “这些是金樱子，芡实，煅龙骨，煅杜蛎，枸杞子，生地，巴戟天，淮山药什么的，你每天熬成药汤，早晚都记得吃点。” 万倩叼着筷子，有些不解：“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呀？” “哦，”万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不是你们这行工作时间都不规律么，调节脾胃用的。” “行，那我也调节调节。” “这些你不能吃。”万母嫌弃的看了一眼万倩，“等我以后再给你找一些方子。” “偏心”万倩瘪了瘪嘴，“这些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啊？” 季云有些傻眼，看着面前这硕大的一包药材，愣愣道：“我觉得可以当饭吃。” 第二百六十五章 录制中 “好久不见。” 迎着季云，何灵的心头翻起丝丝复杂之色。 上次见他还是在《疯狂的石头》做宣传。 那时候他的名气还没有这么大，凭借着闻栋的关系网，才能和快乐大本营搭上线。这才多久，他就摇身一变成了老板，节目组还得主动邀请他来做客。 何灵的眼光非常不错，他当初就能看出季云在未来会火的一塌糊涂。 现实也跟他想的差不多。 不过他窜红的速度属实是有点快了。 “何老师，您又年轻了。” 何灵开怀的笑着。 “这位就是万倩吧。” 万倩点着头，“何老师你好。” “季云眼光真好，万倩是银城人吧？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 季云笑呵呵的说道：“都是老乡，毕竟都是地球村的么。” 今年奥运会打出了这句天下大同的口号，顿时成为了现下流行的热词。 “季云还是那么会说话，当初挺后悔没把你留下来当主持人的。” 他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让季云有些难以捉摸。 有可能是心累了之后无意识的吐出真话了吧。 “您就别夸我了，我哪成啊。” 何灵也就是抒发一下感叹，外带些许牢骚，“录制的流程你还熟吧？” “还记得。” 季云本来也没上过多少综艺节目，上次太阳女神的完美发挥更是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咱们这录制有一些游戏的环节，你要不要看下台本？” 何灵试探着问了问。“大概都是写你比划我来猜，或者是考验默契程度的小游戏。” 这也是给上台的明星们打一个预防针，尤其是这样男女同台，若是默契考验的游戏输了，很可能会引得观众们化身福尔摩斯，无中生有的剖析两人貌合神离的“真实”现状。 “没事，不用看。” 何灵刚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这样的游戏先看了答案就没什么意思了。 只听季云又补了一句：“反正我俩就没什么默契，装出来还别扭。” 一句话说完，季云手臂贴住腰间，将万倩伸向腰间的罪恶小手拦住，“这就是我们仅有的默契了。” 何灵哈哈一笑，“你们俩还真有意思。” 快本这样的节目一般都是提前半个月到一个月才录好。 这种播放延迟一般取决于明星的档期。 毕竟是芒果台的顶梁柱之一，这个节目还是非常热门的。 除了季云万倩之外，节目组还邀请了闰土，他这两年挺火的，去年凭借快男第四名的成绩积累了相当一部分的人气，又发行e《最美的太阳》拿下亚马逊年度唱片销量冠军。 在和谢那的地下恋情之后，上快本就和喝凉水一样容易。 多亏了有他在，谢那才没赶过来和季云套近乎。 “欢迎大家在星期六的晚上来到我们快乐大本营，我们是快乐家族！” 多少年未变的开场词，让门后的季云感觉有些怀念。 “今天我们邀请到的嘉宾是大演员。” 何灵刚开始介绍，台下就响起一片热烈的欢呼声。 季云赶赴湘南录制快本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台下的粉丝早早的准备好了荧光棒和广告牌，就等着季云出场。 “看来台下的观众们比我们还熟悉流程呢。” 谢那道：“是啊，她们都是老观众了。” “那让我们大声说出他的名字，他就是——” “季云！！” 大门打开，伴着欢脱的音乐，季云牵着万倩的手款款走入舞台之中。 迎着观众们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季云款款接过麦克风，冲台下招了招手，“大家好，我是季云。” “啊————” “季云！季云！” “大家好，我是万倩。” 可怜万倩还没有撕掉坏女人的标签，自我介绍的声音被覆盖在欢呼声中。 “嘿嘿。” 恍惚间，万倩好像听见了季云的坏笑。 掌声稍歇，何灵说道：“季云上次来是宣传《疯狂的石头》这部电影吧？” “是的，上次来宣传之后电影票房不错，我就想着快本是我的福地，所以这次宣传肯定不能落下这个地方。” 何灵脸上簇着笑容，刚想回话调侃两句，只听旁边的谢那又搭起了茬。 “上次你不是答应我当你下一部戏女主角么？” 说着，她还露出炫耀的神情。 怎么样，我记性好吧！都过了几年了，这事我还历历在目。 季云尴尬的举起麦克风，“抱歉，我忘了管你要照片了。” 见话题越扯越远，何灵引入正轨，“这次即将带来的电影是什么呢？” “这部电影叫钢的琴，讲述的是主角陈桂林给女儿造的一架钢制的钢琴的故事。” 这句话季云翻来覆去的已经说过了很多遍，一说电影名，这套词就被他机械性的吐出。 “钢琴不都是钢制的么？要么怎么能叫钢琴？”谢那哈哈一笑，“否则还能叫铜琴？” 也不知她这一句是有心还是无意，直接戳中了电影的重点。 “电影里的主角陈桂林并没有资金去购买钢琴。大家都知道，钢琴除了钢制骨架之外，还需要用到塑料制作琴键，木头制作踏板，皮革制作琴槌等，这些条件他都没有。但是他是一个退休的钢厂工人，便集结了从前的朋友，想要制作出一架纯钢制造的钢琴。” 何灵点点头，“我听说这架钢琴你们已经一比一的制作出来了是吧？” “是的，我们邀请了很多专家和工人，最终做出了一架如同电影中描述的钢琴。” “那现在这架钢琴是不是已经收藏起来了？毕竟是你们全剧组的努力，很有收藏意义。” 何灵当然知道季云捐钢琴的事，不过在场观众知道的却是不多。 很少人上网，上网之后关注娱乐新闻的就更少了，虽然有上头推波助澜的宣传慈善事业，可是不知道捐款的人数还是占比更多。 快本这节目受众还是比较大的，何灵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季云的善行再度宣传一把。 “这个钢琴我捐出去了。” “啊？捐出去了？”谢那长大了嘴巴不可思议道。 “是得，在前段时间的明星慈善夜上，由华艺的老总王忠军拍得。” “捐了多少啊？” “成交下来是227万。” “哇！那你可真爽快。” 季云心里一阵膈应，怪不得谢那当不了演员，这惊讶的表情也太假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跟你合作太难了 “我想问一下倩倩啊，你跟季云在一起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压力呀，毕竟他现在事业的进展速度有些快。” 何老师不愧是金牌主持人，每一个问题的切入点都十分明确。 上一个问题将目标放在捐款上，下一个问题则直接戳在季云的感情生活上。 “压力还是有的，但是他是一个体贴的人，在生活中比较逗趣，并没有在成名之后展现出太多的变化。” “哦——” 台下响起一片羡慕的呼声。 季云也在感叹，这种话平日里完全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也就是在这种采访上，她才能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以后应该让她多多上一些访谈节目，指不定家庭弟位就变成帝位了呢。 “还是岁月静好呗。” 何灵露出温暖的笑容，“台下的太子妃们羡慕死了。” 万倩洒然一笑，抱着季云的胳膊，“羡慕去吧！” 这种宣示主权的小女人行为挺不符合她女强人的气质的，不过她老早就想这么做了。 老娘天生丽质，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坏女人老妖婆了呢！ 这下我抓住了机会，酸死你们。 哼！ 没有经历过大综艺时代，现在国内的综艺环节还是比较初级的。 一方面是室内综艺实在是玩不出什么花来，更重要的是综艺之神罗d还没发力，现在的两天一夜刚刚火起来，慢节奏的节目效果并没有被汉化组盯上。 “接下来的环节是心有灵犀，我们邀请季云和万倩来检验一下他们的默契吧！” 季云站在一侧，身后是节目组亮出的题板，而万倩正面对他，将题板上的词语用语言表述出来。 第一个词已经亮出，万倩眼睛一亮，小嘴一勾。 季云还是熟悉她的心理活动，这是她心有把握的表现。 不过这次你可能要失望了 “游戏开始！” 何灵宣布的刹那，倒计时计时开始。 万倩手舞足蹈的说道：“三个字，你的粉丝管我叫什么？” 季云脑海一闪，露出一副轻松的表情，“坏女人。” “不是！” 万倩着急之下竟然忘了发怒，“正面一点的。” “老巫婆。” “不是。” “you kno！” “的！” “伏地魔。” 万倩脸色一板，听季云把英文的飙出来了。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看着台上台下哄堂大笑，节目效果一片大好。她也只能按捺下愤怒，望着台下的一众小迷妹，心有不甘的说道：“你粉丝叫什么？” “哦，太子妃！” “哦——” 台下响起热烈的欢呼声，这坏女人竟然想抢我们的称号！ “回答正确。”何灵道：“下一个。” “你下回别走那么多弯路，直接说不行么？” 万倩眉头蹙在一起，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不过时间紧迫，好强的她也没有多做计较，看到下一个题板，她立马又手舞足蹈起来。 “两个字，一个明星的名字” “胡哥！” “回答正确！” 季云眉毛一挑，他已经摸清了节目组的套路。 何灵也捧腹大笑，“他俩竟然能在这种问题上达成意想不到的默契。” 远程的cue了一下老胡，台下的热情顿时高涨起来。 再次看向答题板，万倩努了努嘴，扒拉起手指头，“七个字，成语，形容咱俩现在的状态。” “得饶人处且饶人？” “哈哈哈哈哈哈！” 万倩气喘呼呼，“就是形容咱俩感情状态。” “三过家门而不入。” “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是冤家不聚头。” “大水冲了龙王庙。” 快乐家族已经笑的直不起腰，“你们家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季云说了一连串，万倩的脸已经黑如锅底，缓缓道：“李商隐无题里面的一句话。” “春蚕到死丝方尽？” “不是！是昨夜星辰昨夜风那里面的。” “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了！” 何灵忍不住插嘴道：“这句话完美的诠释了你俩现在的状态，真是太心有灵犀了。” 季云哼哼一笑：“那是。” 万倩撅着嘴，鄙视的看着他，你还有脸笑。 季云哼哧一声，你不懂，这是综艺套路，你猜对了有什么意思？ 观众还能因为几个你画我猜的小游戏给你安上个学霸的人设？ 猜不出来才有包袱。 就像后来的沈藤，装的跟个真傻子似的，他真的不懂么？ 只是他明白综艺节目的真谛罢了。 明星离观众比较远，在网上电影电视剧里出来的剧照都是经过层层工艺，这距离一拉远，观众就感觉不到人情味。 你得“真实”！ 什么叫真实？ 符合观众的心理预期那才叫真实。 “恭喜你们，六十秒一共答对了两道题。” 万倩完全不能接受这种失败，但是还没等她张口，季云便率先发起攻势，“都怪你。” 万倩一脸不甘：“你怎么能怪我呢？不是你猜不出来的么？” “你可以选择跳过呀，给你三次跳过的机会你是一次都没用。跟你合作太难了你说，这辈子没有过默契!” 一句话，让万倩顿时哑口无言。 好！我忍着。 你等回家的！ 接下来上场的是吴欣和李维佳，凭借着稳定的发挥答对了五道题。 他们也是有着基本素养的，当嘉宾表现的十分卖力，他们就表现的棋差一招。 当嘉宾表现拉胯的时候，他们就表现的更加拉胯强行挽尊。 但是季云这一组也忒默契了 接下来的游戏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考验环节。 这一环节季云两人表现的还算不错，毕竟他们也不是貌合神离的协议情侣，在一起待了那么长时间，就连例假日子都记的分毫不差，像一些最喜欢的电影，最爱的菜之类的当然是不在话下。 快本剧组十分善解人意，更有何灵从中周旋。 不仅将两人的游戏环节延长，更是将采访环节一拖再拖。 闰土那边只有寥寥几句，到了季云这里，恨不得将钢的琴得剧情亮点从头到脚的梳理一遍。 播了三分钟的湘南地区特制宣传片，又在其他环节有意无意的cue钢的琴这部电影让观众们加深印象。 “十月一日，请大家关注《钢的琴》，我们在电影院与你不见不散！” 随着全场呼喊的一句话，这场节目算是收尾。 第二百六十七章 父女 小辛是个学生，可能前面加个穷字更能体现她的身份。 同这个年龄段的所有同学一样，她也迷上了追星。 不过和其他同学略有不同，她们喜欢的是sj，是东方神起。 而她喜欢的是季云。 没有钱去买周边，可家里满满一墙的海报。 神雕侠侣，绣春刀，门徒季云所有的定妆照她都一张不差的张贴在了墙上。 虽说没有钱，但她还是以朴素的方式来支持着自己的偶像。 十月一日，是季云新电影上映的日子，她打算求自己的父亲带着自己去看电影。 根据网上的路透消息，季云在五天已经跑了七个城市做宣传。 如果票房不达到预期，那他得多伤心啊。 “你现在关心的应该是你的学习成绩，而不是你的偶像开不开心。” 父亲辛海的一番话劝诫中带着一丝坚定。 她现在上高二，正是学习的关键期。时间过得飞快，明年六月就要考大学了，现在进行这些娱乐活动会让她的学业受到影响。 “我这次考了全班第二，不会影响成绩的。” 小辛低头呢喃道：“季云不喜欢追星影响成绩的粉丝。” 辛海叹了口气，自己耳提面命竟然还赶不上偶像的一句话。“这样吧，我这次带你去看电影，但是下次你要考到全班第一。” “好的！” 小辛蹦跳着欢呼，“老爸最好了！” “钢的琴还有票么？” 辛海还是低估了偶像的力量，他领着女儿排了半天的队，前面长龙中大多是季云的粉丝。 一个个小年轻，都十几二十岁，他站在其中还显得有些不太合群。 揉了揉有些发皱的裤子，他对买票人员问道。 “还剩几张了，但是都在后两排。” “啊？”小辛有些失望，后两排的观影体验不太好啊。 “要不要再等等？” 辛海回头望了望女儿，低声问道。 “不等了，第一天的票房成绩很重要。” 小辛已经做足了功课，第一天的成绩直接影响着总票房，就算电影质量不怎么好，但若是第一天的成绩不错也能给市场一个欣欣向荣的反馈，吸引更多人观影。 “好，那给我来两张连座的。” “好的，第七排的十二十三号，请您拿好，还需要饮品和爆米花么？” 辛海看了看女儿，“来一份大桶爆米花，再来一杯可乐吧。” 牵着女儿的手，辛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刚刚坐下，工作人员就提着大喇叭在前面喊道：“大家调一下手机尽量设置成关机模式，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 辛海面色一苦，他就指望着在电影开始之后靠着手机里的贪吃蛇撑过去。 他来看电影完全是担忧女儿的安全，这小年轻的电影自己哪能看的进去啊。 这些年轻的演员哪有一个有演技的，上了大荧幕不全是靠粉丝撑着？ 自己闺女总向自己说季云这人和其他偶像不一样，演技怎么怎么好。 他演技那么好怎么没听说他拿到哪个影帝了？ 轻轻叹了口气，他已经做好了看一个半小时烂片的准备。 屏幕一黑，下一秒，季云和高媛媛的脸出现在画面之上。 辛海一愣，屏幕上的这个小伙子应该就是季云吧？ 和闺女房里的造型照不太一样啊？ 这胡子拉碴的造型，再配上鸡窝一样的发型，嘴上叼着烟，完全看不出是偶像派演员的架势啊。 “离婚就是相互成全，我放你一马你放我一马的事。” 听到电影中的这句台词，辛海嗤笑一声。 看了看身边聚精会神的小辛，他心中暗叹，离婚就是那根弦绷不住了呗。 “离婚就是离婚，别扯那些没用的。” 季云的声音略显低沉，但是调门却向上扬，显得幽默感十足。 辛海轻笑一声，这句话还挺有意思的。 这画面也有讲究啊，他虽然不懂构图，可是看着两人身后的“翅膀”，不免为这电影赞叹一声。 在造钢琴之前，故事就引入了几段冲突。 然而在铺垫时，却稍显无趣，只凭借着一些幽默的对话撑着场面。 但是这种平淡的叙述风格，却让辛海看的舒服。 这片子，还行。 “爸，这能弹么？” 陈桂林的女儿看着他用木板画出的钢琴，疑惑的问道。 两人如出一辙的姿势让观影的辛海心中生暖。 还是这么大的时候可爱，辛海摇了摇头，望向身边直勾勾看着屏幕的女儿微微摇头。 再长大点追的星就不是他爸了 故事很温馨，开始时的离婚却也让幽默的对白给巧妙的化解了。 不过电影继续推进，陈桂林对着女儿第一次发火，却让故事压抑了起来。 望着电影中砸着那木质钢琴的陈桂林，辛海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尖被人用针戳了一下。 不自觉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这电影，有点太真实了。 无奈的真实。 心中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再次上涨，从刚才的有点意思变成了勉强能看。 故事继续推进，制造钢琴团体中成员胖头的女儿被一个人渣给睡了。 伴着柳拜的音乐，一伙人以一众近乎荒诞的模式开始了追逐的戏码。 终于将那个混小子抓到手，辛海也松了一口气。 “打他！打他！” 猛然间，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女儿正愤然的压低着声音说着什么。 辛海莞尔一笑，要是真打了，这部电影荒诞幽默下的真实感也就荡然无存了。 “你们都给我滚蛋！你也滚蛋！” “啊，怎么没打他啊。” 辛海摸了摸女儿的头，他猜对了，但是此刻却并没有丝毫喜悦。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哦。” 故事接近尾声，电影中的钢琴终于造出来了。 一架全钢制造的钢琴，以一种极其富有仪式感的方式展现在众人面前。 哐当一声，钢琴落地的声音好像砸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爸，你想听什么？” “越简单越好。” 大荧幕之中，季云无奈的苦笑一声，对着自己的孩子他只能用这种笑容来面对。 扔掉烟头，用脚尖踩熄，无奈的转回头，再没有和自己的女儿对视。 钢琴声悠扬婉转，电影升起一段字幕。 陈桂林——饰演者：季云。 电影院中灯光亮起，小辛长舒了一口气。 “爸，你哭了？” 辛海揉了揉眼睛，“刚才得风有点大。” “哦。” 小辛点了点头，她依旧沉浸在刚刚的电影段落之中。 “我们再看一遍吧。” 小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竟然是从他刻板无趣的父亲的嘴里冒出来的。 “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票房疯了！ “我造出了钢琴，却没留住女儿，也没找回曾经的辉煌。我以为这是喜剧，结果在看电影的时候却屡屡挨刀。” “没有文艺片的矫揉造作，也少了些商业片的流于表面，钢的琴幽默的外表之下是逝去的辉煌。” “季云是个骗子，他说这部片子里不想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达到寓教于乐的层次，但是这部电影里却满满的都是道理。” “被炸掉的烟囱，钢的琴，没留住的女儿，死去的父亲，被抓走的季哥，每一个角色都是隐喻，第一遍看的是父亲留住女儿的故事。在第二遍看时，你会发现，在这一层之下，导演想抒发的是对上世纪那些辉煌时代的歌颂与可惜。” “钢的琴，一部值得看第二遍，甚至第三遍，第四遍的电影。” “导演没有刻意卖脸赚票房，除了光鲜亮丽的高媛媛，每一个人都素面朝天，甚至灰头土脸，可能是少了这些因素的影响，我们才能更好的和导演拉近距离。” “这部钢的琴除了让我看到友情、亲情和爱情之外，更让我看到了高一度的情感，乡土情怀。” “看看这部电影吧，它能让你的心静下来。” 坐在办公室之中，季云的眼眶都有些发黑。 今天又跑了燕京的几家电影院，天色渐黑才赶回公司喝上一杯咖啡提提神。 万老板是个女强人，但是身体也有些遭不住了。 昨天的宣传在魔都，那边的天气有些诡异，导致刚下飞机就发了高烧。 一回燕京，季云就赶紧把她送到了家里，喂她吃了药又委托了话剧团的同事照顾就连忙赶回了公司。 还好，众人的努力获得了回报。 钢的琴上映第二天，票房和口碑都呈现大热之势。 首日票房1350万。 首日票房的数据并没有超过九月二十六号上映的《画皮》，他们在首日就拿下了1520万的票房。 毕竟他们没有那么豪华的演员团队，也没有特效大场面来吸引观众。 更何况现在是画皮票房的攀升阶段?拍片率也是稳坐头把交椅。 这首日的成绩离不开季云等人的卖力宣传。 随着电影热映?一些热点也被悉数挖掘出来。 跳大神开机仪式，季云喝醉酒拍摄大雪中弹钢琴的花絮?还有捐献钢琴的照片。 这些热点再次让钢的琴名声传入巷落。 “今天票房怎么样？” 虽说第一日拿下了1350万票房?可季云对这个数字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见惯了后世那些首日破亿的电影，季云的心气也高了。 明知现在的观影人群和票补都没做大?他还是想着拿下更大的成绩。 闻栋的嘴都咧到了后槽牙，“刚刚传来的消息?你们猜猜有多少。” 章猛一看闻栋的笑容?便知道这票房肯定是少不了。 心里的石头落到了地上，这下可以回家过年了！ “两千万？” 闻栋嘿嘿一笑，“你再猜？” 乔山倒是没有章猛那么谨慎，“三千万！” “你真敢说啊。”闻栋无奈的摇摇头?“两千二百万！” “卧槽！” 乔山惊呼出声?旋即扒拉手指头开始盘算起来，“两千一百万，再加上昨天的1350万，咱们两天的票房就把投资给挣回来了？” “想什么呢？院线还得收走一大半呢。”闻栋一笑：“不过按照这股架势，挣钱是板上钉钉的了。” “那以后去饭店我就点两盘鸡蛋柿子?一盘不要鸡蛋，一盘不要柿子?我混起来吃！” 闻栋望向疲劳的季云，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身体状态怎么样？还能跑么？” 乔山他们这些个配角没有什么号召力?季云和万倩两人才是宣传的主力军。 乔山一众负责二线末三线城市，有的地方交通不太发达?虽说去过的地挺多?但是也有了很多休息的时间。 季云则是前脚接后脚?这边宣传刚完毕就得赶下一班飞机。 除了内地市场，他们还将湾湾和香江落入重点宣传范围，旅程表一排出来，季云一刻也不得闲。 “没问题。” 季云揉了揉眼睛，表示自己还扛得住。 这是自己第一次卖力的参加宣传，可不能半途而废了。 “明天我跑南边的几个省会城市，万倩倒了，湘南那边我也自己去吧。” 闻栋点点头，“行，你自己斟酌一下身体状况吧，别电影还没下映呢，男女主角全都倒了。” “放心吧，我有数。” “行，等你回来喝庆功酒。”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季云有十二个小时在飞机上，八个小时在宣传现场。 这天南海北的到处飞着，都能盘出一道地理图来。 不过努力终究是能看到收获的，在他卖力的宣传之下，钢的琴票房水涨船高。 第三日，两千四百万。 第四日，正赶上某些只休三天假的学生们回学校，电影的票房略有回落，却也拿下了两千万的票房。 第五日，钢的琴宣传着重放在工人身上，引起了一大波60、70后的观影狂潮，直接拿下两千六百万，问鼎单日票房新高。 五天，突破一亿！ 这个成绩惊掉了一地眼镜。 隔壁画皮刚刚在九月一日实现六天突破一亿的壮举，转眼就被钢的琴实现反超。 电影院的排片量也屡屡创下新高。 从刚开始的20，一路窜到50。 画皮的生存空间被严重挤压，排片量也屡屡下调。 观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他们能清晰的分辨出一部电影的好坏，甚至不用影评人多费口舌。 季云的卖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有些影评人列出数据，季云一个人的路演次数就能赶得上整个画皮剧组！ 前几日季云申请吉尼斯路演次数最多世界纪录的消息也被人称道。 如果说前几日的成绩是宣传的作用，那么后几天的票房走高完全是口碑发酵。 有人专门做了一个采访，他们在一个电影院中抽样采访，第二次观影的人群竟然高达22！ 也就是说，近有四分之一的人群看了两遍！ 甚至有人看了三遍四遍！ 在这种观影狂潮之下，钢得琴呈现出横扫的态势，直接将同时段其他的电影远远甩在了身后。 于是，首周票房的成绩众人都可以预见。 不过这个数字亮出来，却还是让众人吸了一口凉气。 钢的琴首周成绩：148亿！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要扣扣扣扣你工资 在1979年的时候，国内的全年观影人次达到了200亿，这是现在难以企及的高峰。 不是对盗版的抵制力度大，而是那时候根本没有盗版的生存空间。 那个时候连电视都还没普及，你出了盗版都没地放去。 更兼娱乐活动不像现在这么丰富，那时候除了去电影院看电影，你也实在找不到其它消遣方式了。 不过随着家用电视的普及，这个数字也呈现断崖式的下降。 从79年的200亿，暴跌到了93年的40多亿。 到了世纪之交那几年，dvd普及，每年的票房都到不了10亿。 盗版这东西真的管控不住，你分放拷贝人家就直接即取即用。 你用数字密钥，人家盗版商拿钱砸。 就算管得再严，也架不住人家直接拿着设备去电影院录啊。 那些人头耸动还掺杂着观众笑声的枪版有的是人买。 这也是电影看重首周票房的原因。 第一周的成绩基本论定了电影的成败，领先盗版一个时间差。 两周之后基本上就苟延残喘。 过了国庆的观影高峰期，钢的琴的上座率逐日降低。 不过也是同期上映的电影中最能打的一个了。 画皮已经被压榨的完全没有生存空间，比原时空提前两天下映。 最后两天钢的琴回光返照，两天贡献了1300万的票房。 截至收官，钢的琴在内地拿下29亿，算上海外和港台，共拿下336亿的完美成绩，提前宣布称霸全年魁首。 季云的名字在湾湾和海外没有什么号召力，上一次他在湾湾出名，还是几年前的神雕侠侣。 至于香江的市场份额，大部分都贡献到了《画皮》上。 戏份较少的宇宙丹被强行推上了一番，也凭借着自身的实力拉拢了大片票房。 总算是没白让迅哥儿受委屈。 画皮占了先上映积累人气的便宜，而且和钢的琴也不是一个路子，虽然整体排片量下降，可是在一些钟情武侠玄幻题材的省份中还是揽下了不少票房。 最终拿下了205亿，虽说比原时空少了些，不过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季云在家昏睡了两天，终于补足了之前消耗的体力。 轻轻撩起被子，为大病初愈的万倩留下了一份早餐，季云赶到了工作室。 “人呢？” 一到办公室，里面甚是冷清。 季云愣了一下也就释然，昨天获得那么好的成绩，今天闻栋给他们放假也是情有可原。 自己天南地北的忙活着，后台的员工也没歇着，网络宣传和线上互动也加班加点的干了两个礼拜，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就让他们带薪休息一天吧。 不过全勤奖该扣得扣！ 季云轻轻摇摇头，唉，我真是太仁慈了。 踱步走进走廊?季云还准备和霓虹那边打个电话。 这电影送到了国外去参奖?得到了悉尼电影节和东京电影节的回复。 获得了悉尼电影节评委会特别推荐奖提名和东京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提名。 前两天正打电话询问季云能否出席，那时候他在忙着跑路演?这事就错过了?现在闲了下来，还是要亲自给一句答复。 跨国长途电话费有点贵?还是用公司电话打比较合适。 季云正吹着口哨，走在走廊上。 正走着?猛然听“砰！”地一声?仿佛煤气罐炸裂一般。 还没反应过来，从洗手间便窜出一大批人。 各种手拧礼炮不要命的砰砰直响，顿时季云身上挂了一身的礼花。 “恭喜老板票房大卖！” 季云正手足无措之际，之间乔山闻栋俩人从卫生间里推出一座三层蛋糕。 蛋糕顶层?用奶油画出336的字样。 季云一愣?旋即升起一丝暖意。 挺温馨的，整么些人处心积虑的在厕所里蹲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给自己一个惊喜。 那种疲惫过后的终有所得和员工们的暖心惊喜，都让季云此刻心中升起一丝涟漪。 一群人停下欢呼，收起礼炮?静静的看着季云，等待他发出一句感叹。 “额”季云环看四周那些眼巴巴的目光?摸了摸鼻子，“这蛋糕没沾上厕所味吧？” “没有！” 闻栋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垮了下来?这孙子也太会扫兴了。 “首先感谢钢的琴剧组所有的幕后工作人员，在你们的不懈努力之下?咱们才能获得这个成绩。” 季云心中露出些许唏嘘?这部电影前世只有四百万票房。 现在拿下接近34亿的票房?不可以不称之为一个奇迹。 “感谢闻栋忙前忙后，找了宣传方和外包团队的配合。” 前世这部电影票房低的两个重要原因就是宣传和海报。 宣传是一点都没有，只有一百万的资金，还赶不上孤岛惊魂的一个零头。就这些钱还是章猛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上映之后全靠口碑。 但是口碑这东西是观众进入电影院之后才会发酵的。 问题是作为门脸的海报都做的一塌糊涂。 就像一本书的封面，做的毫无特色。 也不能说毫无特色，可以说是特别的丑。 当时上映时院线老板便直言道：“这部电影排片上了100都没人看，看着海报上这两张苦瓜脸就没什么观影。” 从这句话看出，这老板根本就没看过这部电影。 一个影院的老板都没兴趣看，观众还能买帐么？ 再者说这部电影里实在没有什么能扛票房的演员。 营销没有噱头，演员不够大牌，故事不够时尚，宣传费用又不够多，很难脱颖而出。 再加上同期pk的对手是《孤岛惊魂》、《白蛇传说》和《画壁》，论质量三个捆在一起都赶不上这部电影，但是人家宣传足啊。 那么多钱砸进去，就连大烂片孤岛惊魂都能拿下9000万的票房。 闻栋找的外包团队负责一系列的版图和海报产出，上映时用的是多重曝光的效果图，主画面是季云雪夜中弹钢琴，轮廓则是抽烟沉思，单论呈现效果，就比原片那屎黄色的美术风格要强得多。 “感谢这段时间所有员工加班加点得努力，这次成功了我也不亏待大家。” 季云哼了一声，圣光再次在他身上笼罩，“所有员工，薪水翻倍！” “好！” “老板太棒了！” “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看着这群人欢呼喜悦的模样，季云默默地将翻12倍这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老板，你吹个蜡烛吧。” “怎么这种蛋糕还有吹蜡烛这个麻烦的环节。” 季云嘴上表露不满，表情却依旧十分畅快。 眼看他吹完了蜡烛，乔山欠欠的凑到他的身边。 “老板，哥，对不起了！” “你要干什么？” 乔山腰杆子一挺，硬气道：“替天行道！” “噗嗤！” 季云的脸被乔山狠狠按在蛋糕里。 “我要扣扣扣你工资！” 第二百七十章 好起来了 钢的琴的成功不仅是让季云大赚特赚，更多的作用是向市场证明了他的价值。 可以单独抗鼎一部票房过3亿的作品。 眼见季云的崛起之势已经不可阻挡，画皮也没了下绊子的想法。 而是以第一时间发来贺电，以求打好关系。 明面上他们是竞争对手，可是这行业错综复杂，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更别说画皮剧组里还有季云“安插的卧底”陈琨呢。 首周票房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就打来电话苦笑认输了。 “喂？” 季云的电话就没撂下过，这两天几乎整个电影圈都和他道了一遍喜。 这次来电的是孙宏雷，“喂？宏雷哥？你也是来认输的？” “去，说什么瞎话呢？我们那电影还没上映呢，就先跟你认输了？” 孙宏雷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毕竟陈凯哥的名头实在太大。 即使是无极上映时恶评如潮，也没挡着这部电影拿下年度票房冠军的宝座。 观众对于一个导演的容忍度不会因为一部电影崩塌，电影院上只要挂上陈凯哥的名字，还能轻松拿下20的排片率。 他们这一众主演放在一起，身价都不止34亿，季云的那个票房数据有点难，但也不是可望而不可即。 再说了 当年风情画，用七十五万的投资赚到115亿，我们这部梅兰芳赚四个亿不是问题！ 而且贺岁档的观众更多，指不定这部梅兰芳就能再拿一个票房冠军呢。 “我还是象征性的祝贺你两句。” “你们是不是和小钢炮要打擂台啊？”季云突然提醒道。“听说今年他又捡起来小成本喜剧片了。” 电话那头立马安静了下来。 谁不知道贺岁喜剧片一直是小钢炮的强项。 经历了夜宴的失败，小钢炮总算在集结号中找回了场子。 这部非诚勿扰，更像是他的信手之作。 这路子他实在太擅长了，八月到十月，两个月的拍摄时间外加后期宣发，十二月八号就准备上场打擂台了。 面对陈凯哥，他是一点也不怵。 “那就跟他碰一碰，谁怕谁啊！” “宏雷哥，贺岁档我们还有一部电影要上映，也是喜剧片。” 孙宏雷嗫嚅半晌，撂下一句狠话：“别让我演太过分的角色！” 话一说完，季云还准备调侃两句，电话便传来一阵忙音。 撂下电话，季云又望向对面的闻栋。 “你接着说。” 闻栋点点头，“你这次算是真的跨上那层台阶了。” 望着面前厚厚一摞的邀约，季云也不禁露出得色。 细观季云出演的几部大制作电影，绣春刀、功夫中不是主角，杀生算是不赚不赔，在市场上没翻起什么风浪，不仅票房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就连奖项方面也是拿遍提名一无所获收场。 门徒虽然是主角，可真正扛起票房的是刘天王，新宿事件则完全被大哥成的光芒所掩盖。 只有这部钢的琴，没有大牌明星的配合，季云单靠自己的力量撑起了34亿的成绩。 “现在你也能入了那些大导演的法眼了，从前大多只是配角邀约?现在至少是二番起步了。” 娱乐圈就是这样?简单明了，你有能耐?就能获得好的资源和追捧。 “有什么好本子么？” 闻栋摇摇头?“没有。”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季云的路数，挑剧本比挑媳妇还讲究。 钢的琴的成功不仅证明了季云独自抗鼎票房的实力?也向市场展示了公司有独自创作电影的能力。 标志着以后公司拍电影，再拉投资的时候绝不会再像钢的琴那样窘迫。 想到这?他窃笑一声?“当初那些拒绝投资的投资商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吧。” 季云吐出一口烟圈：“幸亏他们没投资，否则咱们还得多分出去一些。” 接下来公司要推出的西虹市首富肯定要比钢的琴卖座，可是这故事直白，冲突明显?谁都能看出这片子的潜力来。 导致投资资金远远超出预期?等到票房下来，还不一定能有钢的琴赚的多。 “还剩几个月就过年了，你得有的忙了。” 季云点点头，表示无所谓，反正他也歇够了。 这半个月的路演让他感觉痛并快乐着?观众都是感性的，你付出努力他们就愿意做出回应。 等到西虹市首富上映?他还得这么跑着。 “今天晚上华艺那边给你举办了一个庆功会，好像叫什么钢琴宴?我帮你接下来了。” “行。”季云砸吧砸吧嘴，这事也绕不过去。 就是层次问题?越往上走圈子越小?从前没接触过的人也会一一蹦跶出来?现在不接触以后总要有接触。 “就是名字不咋地。” 闻栋挑了挑眉毛，“名字不是挺好的么？人家怕师出无名，毕竟咱们这部是独立制作的电影，就借着钢琴那个名头摆了一桌宴席。” “听着像西游记里的钉耙宴似的。” “对。”闻栋点了点头，“等你这个猪八戒上门呢。” 季云翻了个白眼，“之后呢？” “之后就去领奖啊，东京电影节，悉尼电影节，还有亚洲电影奖金马奖什么的。” “金马奖？”季云挠了挠头，“咱们不是错过金马奖的提交日期了么？” 闻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风声上了，你提名最佳男配角。” “哦哦，忙成这样我都忘了这茬了。” “等你领完奖过完场回来差不多就可以宣传西虹市首富了，那时候非诚勿扰下映，年根底下，正好揽一波票房，咱们这部电影阖家欢乐的，挺适合过年哈哈一笑得感觉。” “行。” 一听行程被安排的这么满，季云顿时感觉有些无力。 “对了，这些本子我都帮你推了，我都没有能看上眼的。”闻栋叹了口气，“咱们以后能自制就自制，或者接一些票房口碑双佳的电影，别污了自己的名声。” 季云点点头，这也是无奈之举。 工作室里季云仍旧是门面，是扛着整个公司往前走的领头羊。 闻栋和艺人可以犯错，但季云不行 在黄宣这个接棒人没打响名声扛起票房之前，所有的圈钱作基本都和季云绝缘了。 “我还挺想去越光宝盒那部片子里串串的。” “听我的，那不好玩，他到时候给你拎到一番上观众不得指着你鼻子骂你？” 季云可惜的摇摇头，他确实挺想近距离接触一下小黑胖子版本的曹操会是什么样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拿我撒什么筏子 有个现象叫“标签效应”，当一个人被一种词语名称贴上标签时，他就会作出自我印象管理，使自己的行为与所贴的标签内容相一致。 这标签效应在娱乐圈挺能对得上号的，有些明星一旦被贴上某种人设，连观众和演员自身都会情不自禁的向着标签的路子走去。 季云现在身上就有着一个新的标签。 第一小生。 说实话，这个名头挺不值钱的，都是风一阵雨一阵，从2000起，到17年，一共有十届四大小生的名头。 他能当上第一，实在是与其并列的几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 杜纯、霍宴、张浚宁。 季云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一行还是看作品。 一部大热的作品不足以支撑他成为常青树。 在真正的大佬眼里，季云就像是一个暴发户，属于拆迁款到了位，但是气质还没提上去。 “这一行的水很深，你光拍电影赚不了几个钱。” 眼见季云已经坐到了这个位子上，王忠军便跟他说了几句貌似掏心窝子的话。 “王总有何高见？” 王忠军一笑：“伟人说过，集中力量干大事，这一行的潜力很大，在为了肯定会被外来资本慢慢侵蚀，咱们这些原生企业得合作起来。” 季云冷笑一声，他这是要拉自己上船啊。 他也不上套，“我就是个马前卒，哪有掺合这些事的牌面啊。” “你可真是小看了自己，泰坦尼克号才36亿。” “那我也赶不上冯导啊，有他在一百亿都不在话下。” 王忠军露出一丝不愉，转眼间便掩藏在深深的笑意之中。 “你考虑考虑吧。” 他叹息一声，本以为季云还是像原来一样的小打小闹。 没成想这么一部钢的琴让他一鸣惊人。 拉拢他的时机还是稍晚了些，如果在拍摄钢的琴的时候就能雪中送炭，现在对方也不会在这跟他打太极。 本来在绣春刀之后季云的崛起之势就已经初现端倪，不过一来这部电影中他不是主角，二来他在得奖之后就去拍了一部杀生。 这部剧的反响不太好，票房上盈亏暂且不算，口碑也比不上另一部斗牛。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想着亡羊补牢了。 “这钢琴宴你还满意吧？” 季云环顾四周，一众明星的配置虽然赶不上芭莎慈善夜，可是装璜和格调却是丝毫不差。 虽说钢的琴在制作和投资上华艺不管不顾，可是在宣发渠道和审片环节上还是出了一份力的。王忠军这人是个老狐狸，把一切能摆在台面上的好处都放在了季云眼前，情等着季云纳头便拜。 “我领你去认认人吧，以后拉投资还能砍砍价。”王忠军调笑了一句。 “行。” 季云扫了一眼，见万倩正跟着黄雷孙丽俩人闲谈，便安心的跟在王忠军的身后。 钢的琴不仅提前预订了年度票房冠军，也打破了内地电影的票房纪录。 所以王忠军打出的旗号是华艺旗下工作室邀请全体影视同仁共赴盛会的名头。 反正季云工作室还没脱离华艺这棵大树?也算是与有荣焉。 认识了一众大佬?季云便陷在人海之中。 他现在是个香饽饽，演员想在他的电影中露脸?导演想邀请他出演电影?就连投资商都想往他下一部剧里面塞人。 报酬十分丰厚，饶是他定力十足?也被那些人说的心肝乱颤。 “你丫算是火了啊？” 冷不丁的，一句话钻到了他耳朵里。 “哟?谁家醋坛子打翻了？我怎么闻着这么酸啊？” 这冷嘲热讽的语气加上阵阵酸意?季云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小钢炮在开火。 “嘿，我这是夸你呢，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 “您就这么夸人啊？” 俩人碰到一起，张嘴就是一阵阴阳怪气。 季云和小钢炮本来就有点不对付?小钢炮对着这帮后起之秀一般都没啥好话。 但是奈何季云也不是言语上丢便宜的主。 俩人一见面就得刺两句才能好好聊天。 “你俩怎么一看着就冷嘲热讽的呢？”徐凡在一旁拍了冯小刚一下?“季云，你别上心，他来就是贺喜的。” “凡姐我懂，嗯嗯嗯嗯嗯嗯嗯。” “你搁那嗯嗯啥呢？” 小钢炮一愣，旋即火气窜上眉梢：“嘿！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徐凡顿时横眉竖眼?“你今天吃枪药了是吧？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给庆祝的么？一见面就没个道喜的意思了？” 她也是有点无奈，自己家这口子嘴上就是不饶人?就连说句好话也没有好气。 “你没听他说的什么么？他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季云顿时瞪大眼睛，“我藏成这样你都能听出来？不愧是冯老师。” “去你丫的！” 冯晓刚骂骂咧咧的说完?倒也不放在心上。 这已经成了他俩的聊天模式了，倒也不是季云成名之后硬气许多?他在风声剧组时候就这幅死样。 其实本来俩人还有点矛盾?在天下无贼宣传的时候小钢炮用太子一词来损季云。 不过在绣春刀与无极打擂台之后?两人的矛盾就迎刃而解。 也不是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小钢炮什么人季云也明白，你指望他说两句好话比葛尤长头发都难。 当然，季云也没把他当成什么良师益友。 只是与他相处的时候比较轻松。 和王家老大那种心思深沉的人相比，就是真小人和伪君子的区别吧。 “听说你贺岁档还有一部电影要上？” 小钢炮眼睛一眯，貌似不经意的询问道。 季云看着他那副表情，顿时了然，“没错，等我回来就开始宣传了。” “嗯。” 小钢炮嘴巴一抽，随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徐凡叹息一声，冯晓刚就是好面子，这事到了嘴边还说不出口。“季云，我也不瞒着你，这回我俩来道喜是一回事，还有一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你说。” “今年晓刚也拍了一部电影，还是贺岁喜剧片，准备12月18号上映，这不是看着你也要上一部同类型的题材么？就想着问问你什么时候上映，咱们好错开。” 季云点点头：“行，我们准备一月份上映，等我从湾湾那边拿完奖回来也能当作一个宣传点。” “切，你就那么自信能拿到奖？” 季云呵呵一笑，“拿不到奖我就12月18号上，跟你撞个你死我活。” “你自己拿不到奖，你拿我撒什么筏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 庆功宴挖墙脚 季云还是把西虹市首富的上映时间调到1月初了。 钢的琴硬钢画皮是因为两部电影并不趋同，而西虹市首富和非诚勿扰这两部作品都是冲着贺岁档而去的喜剧作品。 小钢炮虽然一个路子用了十来年，可是观众仍然看不腻。 这种小成本喜剧已经被他剖析的炉火纯青，季云虽然自忖西虹市首富的笑料更加丰满，可是也没有非要一争高下两败俱伤的想法。 打发了小钢炮，季云又开始四处寻摸起来。 作为宴会的主人公，他总少不了众人的吹捧。 但是见他兴致缺缺，众人便也少了多搭话的心思。 季云有点累了，这千篇一律的溢美之词让他有点发腻。 总的来说就是贱的。 没成名之前想着有一朝能够大火，火了之后便对这些恭维有些不感冒。 唉，关键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也是被人追捧着，对于夸人这件事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 都夸不出花来，还指望着我认真听？ “师兄！” 季云正愣着神，一道声音将他的魂勾了回来。 “胡哥？”季云揉了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这可是华艺的邀请，他一个糖人的艺人怎么有机会到这来。 “哦，我参加了一个酸酸乳音乐风云榜的新人盛典，正巧路过，就跟你来道个喜。” 他手一扬，掌中还捧着一座奖杯。 季云打眼一看，上面写的“最佳跨界新人奖”。 “不错啊。”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哥含蓄一笑，“小奖项罢了。” “你来这蔡亦农不得发火啊？” 在糖人刚刚做大的时候，华艺和糖人还有过合作。 不过合作的项目不太光彩，主要是打压刘天仙这档子事。 华艺的电视剧题材和糖人基本不撞车，但是去年那部少年杨家将倒是闹得有些不太痛快。 虽然没有公开闹掰，不过也基本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 这事风头还没过，胡哥这次来不就相当于给糖人上眼药呢么。 胡哥嘿嘿一笑，将糖人的意图全都抖落了出来：“没事，王总给影视同僚都发了邀请函，我们也收到了，正好让我过来看看，和你大大关系。” 季云叹息一声，这根本就是王忠军在拿这事膈应人呢。 要不是糖人拿胡哥当亲儿子养，绝对把这邀请函放到碎纸机里碎个七八遍之后冲进厕所。 “最近你怎么样啊？” “还行，在翻拍仙剑第三部，估计明年六月就能上了。” 胡哥笑的畅快，显然这喜悦不是装出来的。 季云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一些蝴蝶效应的，不提那些提早出现的剧本和电影，就连胡哥的轨迹也发生了丝丝改变。 在拍摄绣春刀的时候，季云有意无意的就给他科普疲劳驾驶的危害。 那时候他也年轻，能听得进去劝，更何况是季云这个将他领进电影一途的领路人。 虽然在这之后他也没接到什么电影的本子，可是这些劝告却是被他牢牢的记了下来。 原时空那差点毁了他演艺生涯的灾祸也变成了有惊无险。 照他的原话说，那天的司机有点困。 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有点走神，猛然惊醒之后发现车子都在发飘。 他两脚一踩，反正脚底下能踩的全都踩下去。 最后是刹车赢了油门，他头撞在前座靠椅上，撞出了一个大包之后休养了两天便平安无事。 这事之后，他又多了个心思，车速超过八十迈的私人载具都要先报一份保险。 想到这，季云脑海中又泛起一条因果链。 胡哥没出车祸，所以也没有糖人的不离不弃。没有糖人的不离不弃，胡哥或许也就不会对糖人死心塌地。 等于说由于我的出现，糖人和胡哥的关系没有那么牢靠。 等于说我挖人有门了？ 想到这，季云直接说道：“等你这部拍完有档期么？” 胡哥眼睛一亮，这是要找自己拍电影了！连声道：“有有有！” “能说通蔡亦农么？” “放心，我掏公司的抽成，不给片酬都行！” 胡哥还是对拍电影有着执念。 “放心，肯定不能让你亏了，你们公司该拿的钱让他们收到包里，该走的流程咱们别绕过去。” “嗯。” 季云正色道：“还有一点，这部片子是喜剧片，可能会把你的路钉死。” 他想让胡哥出演袁华这个角色。 本来他比较看好陈琨，但是仔细一想还不太合适。 一来这个角色是个大配，还在卖丑，就算陈琨能接下，他身后的荣兴达也不一定能接受。 二来胡哥这个小老弟没有陈琨那么能装蛋，不是贬义，陈琨心气太高，指不定自由发挥之下就要操纵剧本了。 最适合这个角色的肯定是原演员尹证。 尹证现在现在还没入行，只能从其他演员下手。 至于季云的顾虑也不是危言耸听。 夏洛特烦恼中袁华这个角色无疑是十分出彩的，以至于尹证一出场就会配上bg，被观众称为“潮汐海灵”。 要是想让这个标签从身上摘下去，胡哥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犹豫片刻，胡哥狠狠点头：“我演！” “行，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吧，等十月份的时候留好时间。” “好嘞！” 两人说话也没避着周遭的众人，一听闻季云干净利落的将胡哥分了个角色，脸上都有些不忿起来。 凭什么一个没有演技的奶油小生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角色。 现在的胡哥演技上还为人诟病，不过季云还是那句话，喜剧片着重的是笑料，而不是演技。 就像西游降魔篇里面的大妈，演的实在不能再尬了，但是有笑果，还是依旧能出彩的。 再说胡哥得演技倒也没有那么差，毕竟是历史上首位80后视帝，只不过欠调教罢了。 正好公司还和包国安老师签着合约呢，这次西虹市首富合作挺愉快的，再让他客串一下夏洛特烦恼里面的校长，给一众演员再开个小灶就行。 又寒暄了一阵，王忠军走了过来。 “王总好。” 王忠军看着缓缓后退的胡哥，笑着点了点头，冲季云说道：“来吧，给你准备了一个蛋糕。” 全场灯光暗了下来，聚光灯聚焦在门口。 随着舒缓的音乐声，一座蛋糕被缓缓的推了出来。 七层！ 季云左右看了看，没有乔山那个混蛋。 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她喜欢美甲 关于国际电影奖项，业内人士也有公论。 一般来说，只有十五个国际a类奖项才有公信力。 在这十五个奖项之中，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戛纳国际电影节和柏林国际电影节当仁不让的占据着第一阶层。 当然，这欧洲三金之间也有高有低。 戛纳最高，第一时间全球佳片首映站，龙头地位稳如磐石。 威尼斯其次，主要是这奖项的核心思想在于鼓励新型电影产业链的完善，地平线单元和未来之狮单元都挖掘出了大批的优秀影片。 钢的琴之前送审过威尼斯电影节，不过主单元没进去，地平线单元需要在威尼斯首映，权衡之下公司还是放弃了这个奖项的竞争。 和白花花的银子相比，奖项倒也不是那么重要。 柏林在三金之中的存在感比较弱，但是也没有丢出三金的席位。 除了欧洲三金之外，洛迦诺圣塞的含金量也很高，可以占据第二梯队。 这俩奖项捆绑在一起，挖掘欧洲亚洲新秀及先锋作者作品，每年挖出的小众佳作也不少。 小冰冰得过圣塞影后，这已经是含金量十足的成绩。 可还是有人吐槽她的演技，毕竟和四旦捆绑在一起，得了红利的同时，自然要接受观众的横向对比。 圣赛洛迦诺之下是莫斯科、魔都、华沙三个奖项。 这里要说一下魔都的金爵奖，第一年神仙打架，之后水准便逐年降低，算是自己把自己玩掉价的一类奖项。 至于国内三金，含金量也相当高。 基本上可以与圣塞、洛迦诺这一层次持平，甚至还小小碾压一番。 所以也别说季云钟情于金马奖，这实在是国内现今最有公信力的奖项了。 “你准备好了么？” 季云望向身边一袭长裙的万倩，今天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你来领奖，问我准没准备好干什么？” “我问你准备好户口本了么？” 万倩小脑袋一扬，她现在也已经被季云磨练了出来。 若是从前，她肯定是要羞红了脸的，“你就这么有信心？” “架势得先摆上啊。” “那我就先预祝你成功了吧。”万倩眼睛转了转，“上次喝酒我爸跟你怎么说的？” “我给你学学老丈人的风采呗？” 万倩捂嘴笑道：“你学学呗。” 季云搂住万老板的肩膀，“老弟！哥跟你说，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万倩打了他一下，失笑道：“去！我爸在你嘴里怎么这么没正形呢。” “那是他没喝好，他要是再喝两杯就管我叫哥了。”季云咳嗽两声，“别打岔。” “你说。” “哥哥我欣赏你，年少有为，长得还帅，风流倜傥，感情还专一。嘿！我怎么就能摊上你这么好的女婿的呢？等咱哥俩喝完，上九鹤山陵园一起给你爷爷磕一个，让他也沾沾喜气。”季云眉飞色舞的说道。 “季云，今天本应是个开心的日子，你应该不想错过颁奖典礼。” “额我就添油加醋了亿点点。” 季云深吸一口气，正经道：“不管得不得奖，明年就领证结婚，年末就让他当爷爷。” “那你说通我妈了么？” “嗯？怎么你妈还有意见呢？” “户口本是她管着的，不是得跟她说么？” 季云顿时捶胸跺足，“靠！白喝那么多酒了，媳妇没得到，光认了个大哥。” 万倩笑道，“那再接再厉吧。” “额，咱妈喜欢什么？我培养一下爱好。” “她喜欢美甲。” 季云咬了咬牙，“行！” 红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咖位越大出场就越靠后。 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则了，一般不会有人触碰这条线。 不光是金马奖的红毯，在苏茫举办的慈善夜上也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 在往年，最后出场的明星都由苏茫亲自陪同，今年的人选就是邓闻笛女士。 额有一位明星在出席红毯环节说自己服装没弄好，苏茫等到了人全走完，还没看到她出席，最终只能无奈的先跟着邓女士出场。 她俩走完之后，那位明星才“整理好服装”款款现身。 之后便是艳压群芳的戏码。 这法子她用了还不止一遍。 额，这人在红毯上弄得幺蛾子挺多的，不说你们也知道她是谁。 话说回来，在一个剧组之中，出场的顺序也是有着这种默契在的。 本来在准备环节之前，季云是率先出场。 毕竟大冰冰和迅哥儿，比他的名声要大，张涵雨的资历要比他老。 然而钢的琴打破了国内的票房纪录，季云的名气也跟着水涨船高，一番调整之后，季云的出场顺序就排在导演之前。 迅哥儿和大冰冰两人争得倒是挺热烈的，只要让她在大冰冰前面，就算后面出场的是场务她都没有意见。 张涵雨是向着小老弟，也让他出出风头，谁先谁后的他和季云都不是很在意。 “你紧张么？” 望着迅哥儿离去的背影，季云攥着万倩的双手询问道。 万倩轻笑一声，她能感受到季云心中藏着的些许激动。 “我都来过一回了，紧张什么呀。” “我紧张什么呀！” 季云刚准备反驳两句，就听身后的陈果富催促道：“到你了，快点走，别磨蹭。” 打开保姆车，季云和万倩脸上挂上了职业性的笑容。 “季云，看向这里好么？” “万倩，摆个姿势好嘛！” “两位定格一下，太帅太美了！” 旁边的狗仔队正站在红线之外呼喊着。 缓缓走在红毯之上，季云忍不住低声冲她说了一句，“你这也算是初代毯星了吧。” “啊？什么是毯星？” “额就是开坦克的明星。”季云嘿嘿一笑，“你知道贝塔吧？” 万倩觉得还挺有趣，“那赶紧开路，飞行员舒克！” 两人走到正当中，又被主持人拦了下来。 还是熟面孔黄子交。 “季云，又见面了，万倩小姐又变漂亮了。” 递过麦克风，黄子交继续道：“还记得上次来你说过，万倩是你当时的女友，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妻子，那么过了这么久，你们的关系有没有什么进展呀？” “有变化，临门一脚了。” 虽然这话说了好多遍，可万倩此时依旧笑逐颜开。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还缺不缺主持人？” 黄子交装模作样的摆了个ose，示意自己这个主持人干的也相当不错。 肯定不是你 季云心里这么想着，但嘴上不能这么说。 “不行！” 黄子交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吗，但是也没有立马发作出来。 还没等他回话，季云接着说道：“主要你长得太帅，其他嘉宾都是黄博宁皓那样的，我怕到时候伴娘都被你勾走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演你自己 黄子交笑的乐不可支。 本以为季云有了点成绩就开始膨胀了，没想到他是变着法的在这夸自己。 若是一个普通人夸自己可能他心里还没这么舒坦，但是季云可是刚刚破了国内票房纪录的牛人。 现在的他，得用如日中天来形容。 心情一好，他便想多关照两句，多给他点镜头。 “最近钢的琴票房成绩十分不错，现在在内地应该是非常火了吧？” 季云一笑：“那肯定是火了，黄子交都想来当我婚礼主持人了，能不火么。” 黄子交脸上的笑容更加抑制不住。 面前这人愿意接茬，你抛出什么话他都能圆到你身上。 和去年的黄博一样，这俩兄弟好像都是情商大学毕业的。 《情商》这本书都读透了。 后面的陈果富先歇歇吧，我再可可。 “这次你提名的奖项是最佳男配角是吧？” “是的。”季云摸了摸鼻子，“和上次一样。” “听说这次和你竞争的演员们十分有实力，你有没有信心？” “信心还是有的，毕竟我们剧组很有竞争力。” 黄子交点点头，这句话季云回答的有些狂了。 当然不是狂妄，他看到的是季云身为年轻人身上的朝气。 若是句句都捧着众人，就显得他太过圆滑虚伪，反倒不那么惹人喜欢。 适当展现出年轻人的骄傲，才能让人感觉更加真实。 旁边的隋糖捅了捅黄子交，示意时间有点倒不开了。 隋糖可是季云忠实的颜粉，这次作为星光大道的主持人，就因为能和季云搭上话差点彻夜未眠。 这黄子交聊的开心，却是把自己撂在一边。 眼看时间没剩多少，他可不能再剥夺自己和偶像近距离对话的机会。 黄子交了然，将提可的权利接给身边的隋糖。 隋糖喜悦的抬起麦克风，用嗲嗲的语气提可道：“季云，我也是你的粉丝，我想可你一个私人的可题。” 她号称直男斩的娃娃音让季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淡淡回道：“好。” “我们都知道啊，虽然你在荧幕上的形象都是以反派为主，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一直扮演的是好丈夫的人设，我想可可你在给妻子制造惊喜方面有没有什么方式可以分享一下。” 隋糖最为著名的角色是撒娇女人最好命里面的蓓蓓。 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这句名言就是出自她。 有些人挺喜欢她的声线的，但是季云听着就有点发腻。 “如果你只有5000块，你该怎么让女朋友开心呢？” 一说这个话题，万倩也露出了好奇之色。 季云这人哪都好，就是没有什么浪漫情结。 俩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唯一一次二人世界就是去冰城采风找角色。 结果还在他的连哄带骗之下舔了铁栏杆 “我会拿出500块买一个钻戒。” 黄子交有点忍不住了，“500块的钻戒？那上面的钻得小成什么样啊？” “对啊。”季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所以我再花20块给她买一个放大镜。” “嗯？”这一声是万老板发出来的。 “01克拉的钻戒放大成20克拉完全没有可题，而且500加20等于520，寓意多好啊。” 隋糖有点忍不住了，“那还剩下那么多呢？” “还剩下4480留着过日子啊。” “这么说还行。”万老板满意的点点头，心里还有些甜蜜。 “这就完了？”隋糖表情上有些失望，“五千块的钱，你只用500块么？” 季云眉头一皱，这怕不是玛丽苏文看傻了吧。 他现在望着隋糖，就像看着冰汽时代里那些连命都保不下来还想着员工福利的暴民，无奈的解释道：“500元是5000元的十分之一。” 同为男人的黄子交倒是对这个回答挺满意的，他关注的点都在于放大镜上。 “好，感谢季云接受采访，现在我们有请下一位嘉宾登上红毯！” 留下姓名，季云牵着万倩走到颁奖礼堂之中。 “我连500元的钻戒也没看到。” 万倩有些不忿，她倒不是在乎钱，就算季云把一块钱的硬币融成戒指她也能如获至宝。 “500块的钻戒算什么，下次送你一个鸡蛋。” “啊？”万倩眼睛瞪的滴溜溜圆，用手比量了一下鸡蛋的大小，旋即摇摇头，“不行，那太多钱了，我不要。” 心里甜蜜了半晌，她又重复了一句，“你别买，买了我也给退了。” 季云失望的摇摇头：“行，那就多加一份薄脆，唉，我们家倩倩就是节省。” 万倩一愣，当即反应过来，怒声道：“你跟我在这说煎饼果子呢是么！” “不是你说的不加么？你喜欢要腐乳啊？” “季云我要你大爷！” “放心，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大爷肯定能来，让他给你摊煎饼，加满腐乳，做成腐乳面的都行。” “嗷呜！” “你再咬人我反击了嗷！” 俩人正在玩闹，一道声音突然将他俩打断。 “咳咳。” 季云打眼一瞧，“周董，你怎么在这啊？” 这人正是周杰纶，此时的他正和阴影融为一体，差点吓了两人一跳。 他在去年成立了维吉尔音乐公司，身份已经从创作歌手华丽丽的升为周董。 “来评奖。” 周杰纶还是耍酷风，现在他的体态还比较匀称，等过两年奶茶上瘾想帅也帅不起来了。 08年他有些不顺，陷入了周五万、霓虹人的全网黑时代，在这种大场合都会有意无意的躲避着摄像机的捕捉。 他刚刚上映了一部《大灌篮》。 片子挺有想象力的，成绩也不错，不过有点上不了台面。 之前这个片子还邀请过季云客串一二角色，不过当时的季云没有档期就给推了，派了黄博来给他友情客串一下。 影片没有获得主单元的奖项，但是他创作的周大侠获得了最佳原创歌曲的提名。 “那，一起过去呗。” 见有外人在场，万倩也端庄了起来。 周董点了点头，款款的站在两人得身边。 这俩人名头挺高，应该会让那些狗仔稍稍转移注意力。 慢慢走着，周杰纶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们明年有档期么？我想邀请你们出演我v的男女主角。” 季云点点头，“应该有，大概什么时间？” 和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语气，周董不会弯弯绕，季云也就直奔主题。 “大概六月份。” “可以。”季云表示没可题，“你明年有时间么？我也打算请你客串一下我电影中的一个角色？” 周杰纶一愣，“演什么角色？” 季云一笑：“演你自己。”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赌一个面包机 这一届金马奖算是神仙打架的阵容了。 去年的色戒强势登陆，导致如落叶归根，太阳照常升起、门徒这些电影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和去年的一超多强不同，今年提名的电影在水准上都差不多。 集结号、投名状，还有插队的风声，每一部都有获奖的机会。 不光是嘉宾们翘首以盼，门口的狗仔也在驻足等待，争先要爆料第一手获奖信息。 季云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这样的盛会一年也就那么几次。 风声的剧组在第三排，左手边隔着过道是集结号剧组。 隔着过道，与季云相邻的，正是意气风发的小钢炮。 他的集结号获得了最佳剧情片、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最佳视觉效果、最佳动作设计、最佳音效六项提名，以至于冯晓刚此刻嘴都咧到了耳根子后面。 望见季云，他似乎想起什么，整理好表情，装作若无其事道：“你获得了几项提名啊？” 季云撇撇嘴，“一项。” “哟！怎么搞得呀大明星，这么大腕怎么就一项提名啊？” 这人跟个学龄前儿童似的，逮着点茬就得炫耀一番。 “提名多没用，获奖才重要。” 冯晓刚身子往后一倚，大刺刺道：“那你准备获得几个奖啊？” “和你一样多。” “云子，你这就有点扯淡了。” 季云翻了个白眼，“说不定还比你多呢。” 冯晓刚大嘴一瞥，这小子是膨胀了呀。 不过也好像也是个好机会。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心中又升起一个主意，“咱俩打个赌呗。” 季云眉毛一挑，“什么赌？” “我这部片子获奖数和你那部做一个对比，如果集结号获奖多，那你就得给我那部非诚勿扰里客串一个角色，反之也一样。” 最佳男主角板上钉钉，最佳剧情片可以搏一搏，剩下那些个小奖项怎么也能拿三两个吧。 他这提议一出来，就是抱着占便宜去的。 “别，这赌有点过分了，咱俩要不赌一个面包机？” “谁跟你赌面包机，要赌就赌大的！” “这你让我一个人跟你们一个剧组比？” 冯晓刚嘿嘿一笑：“你丫刚才不是挺有信心的么，再说了，咱俩平了也算你赢。” 他这激将法挺拙劣的，季云也不上钩。 “那张涵雨怎么算？他提名风声最佳男配和集结号最佳男主，要是获奖了算哪边的？” “就把他刨出去呗。” 季云无奈地摇摇头，“行。” 客串一个角色么，又不缺斤少两的。 自己主业是演员，去他那客串一回也不掉份。 但是万一要赢了呢?那得在剧本里好好埋汰他。 原世界里集结号提名六项?但是只获得了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和最佳男主角两项大奖。 刨除最佳男主角这个奖项，季云已经是稳胜。 更别说今年还多了一部风声。 季云现在已经开始琢磨起将小钢炮安排成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击掌约定?俩人的脸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容。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声不尽相同：这孙子还以为自己赢定了呢。 可笑着笑着，季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随着出场的bg声响起?两位主持人缓缓走上舞台。 左边的身影让季云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郑玉玲。 “怎么她到处当主持人，真是冤家路窄。” 季云脸色不畅快?郑玉玲倒是开心异常。 自从上次金像奖被季云呛了一阵后?她便开始在家学习起来，指望着有一天能报这一箭之仇。 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望向季云的位置，她笑的更加开心。 “欢迎来到第第45届电影金马奖，我是主持人郑玉玲。”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陈健洲。” “今天很高兴?又能站在金马奖的颁奖舞台上。” 陈健洲接下话茬：“这次有些不同，以往你都是以获奖者登上舞台的吧。” 郑玉玲一笑，“和后起之秀相比，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季云在台下翻了个白眼，说的什么前门楼子?糟老头子。 他俩这些个台词真是哪也不挨着。 “我想问一下郑玉玲前辈，今年你有没有比较看好的演员呢？” 郑玉玲举起麦克风?“我比较看好季云。” 台下的季云一愣，对着照在脸上的摄像机露出一抹笑容。 她这手段高了不少啊?要是季云今天没获奖她就能借题发挥好好踩两遍，要是获奖了?她还能获得一个好好前辈的殊荣。 “你跟她有仇啊？” 万倩当然能看出季云脸上的不满?悄悄附在他耳边问道。 “不是有仇?就是看不顺眼。” “哦。” 万倩点点头，旋即冲舞台上露出凶狠的目光。 “万老板你控制住，只是看不顺眼，你可千万别上去咬她。” “我尽量。” 俩人一阵没营养的套词就水了七八分钟，在舞蹈环节之后，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因为最佳动画长片入围从缺，第一个奖项就直接跳到了最佳动作设计、最佳视觉效果和最佳音效上。 旁边的小钢炮已经坐直了身子，这三个奖项他们都有提名。 “获得最佳动作设计的电影是：《保持通话》！” 小钢炮毫不在意，这个奖项他本来也没放在心上。 保持通话的动作设计是成家班的李忠智，动作设计在国内一般不和战争场面挂钩，单指拳脚武器之类的你来我往，他这部集结号天然就吃亏。 就算没有保持通话，这奖项也轮不到他的身上，下面还有一部投名状等着呢。 “获得最佳视觉效果的电影是” 冯晓刚坐直了身子，仿佛是在为旁边的视效组让出一条路准备领奖。 “《投名状》！” 季云清晰的听到旁边的小钢炮嘟囔了一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还最佳视觉效果？” “你那电影里也都是灰头土脸的，还有心思埋汰别人。” 郑玉玲还没发难，季云准备先拿小钢炮练练手。 冯晓刚哼了一声，并不接招。 下一个镜头里还有他的身影。 “获得最佳音效的电影是” 这回该轮到我了吧，冯晓刚又露出自信满满的神情，他这部电影中的音效不可谓不恢弘。 战争场面的渲染离不开音效的配合。 “获得最佳音效的电影是：《深海寻人》！让我们恭喜他们！” “嘿嘿。”小钢炮正在气头上，又听到旁边响起一阵贼笑。 “怎么样？冯老师，没气着吧？” 冯晓刚哼哼一句：“大奖都在后面呢，你着什么急！” “我不能不着急，我那部电影都快上映了，得赶紧写一个段子给你安排进去啊。”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万老板威武！ “我得不着，你也够呛。” “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咱们要讲赌品。” 郑玉玲眼神已经望向了欢快不已的季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还琢磨着扳回一城呢，对面那人却完全将自己不放在眼里。 脑海中虚拟battle了一遍，她举起麦克风说道：“接下来要颁发的奖项是最佳男配角奖，我们先看看入围名单。” “老公，先别占便宜了，大屏幕上有你了。” “先放你一马，我准备领奖了。” “哼！” 大屏幕上，季云身穿一袭鬼子军服，半张脸映在黑暗之中。 站在他对面的，是浑身不断颤抖着的大冰冰。 “人的器官，四肢的长短比例，都在传达信息，都在揭穿我们真实的身份。” 口罩之下，季云的双目如同俯瞰众生的神祗，不带有一丝感情，也不带有一丝怜悯。 在他眼中，仿佛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如同野兽一般的暴行，而是一次值得他苦心雕琢的艺术创作。 小钢炮看到这，也不由得点点头。 季云的台词功底已经不次于配音班出身的张涵雨。 更为难得的是，这一幕中他的脸被口罩遮住，但是在近景之中他的眼睛传递出了漠然的意味，在远景之中又巧妙的运用了肢体语言，整段表演仿佛暗含韵律一般，让大冰冰的防线一步步被击穿。 这部电影他已经看过三五遍，每一次在看这一段时，季云贡献出的影帝级别的演技，都屡屡让他心中生寒。 短短十几秒的片段，竟然让他有些看不过瘾。 马儒隆——《海角七号》 陈奕讯——《破事儿》 胡君——《赤壁》 大屏幕上又是三节片段闪回，播放完毕，小钢炮轻轻摇摇头。 季云这最佳男配角的奖杯怕不是已然收入囊中。 他重新给自己打气，自己也不是必定会输。 集结号还剩下最佳男主角、最佳改编剧本和最佳剧情片三个奖项可以角逐。 “开奖之前，我们先采访一下得到提名的嘉宾吧。” 来了。 季云嘟囔一声，果然郑玉玲提着麦克风直勾勾的冲着他走了过来。 “请问一下季云，这次的最佳男配角奖你有没有信心摘下，我记得上次这个奖项的评比你铩羽而归，这次想不想再拿回来？” 这问题问的挺尖锐，季云要是回答有那不是明面上得罪人呢么。 “我觉得重在参与吧，能在万千电影之中挑选出这些佳作参与评比，证明每一个被提名者都是电影行业中的佼佼者?无论是哪一个演员获奖?其他人都会给予他热烈的掌声。” 话一说完，季云便接到在场众人热烈的掌声。 他们也不是瞎子?娱乐圈这点事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金像奖上两人明枪暗箭的事谁不明白?郑玉玲下了舞台直勾勾来找季云搭话，不就是摆明了来找场子么。 郑玉玲也鼓起了掌?虽然这一番话说的不错，可在她看来?季云还是输了。 他和黄博不一样?黄博像一块海绵，什么重拳都能完美的接下，还不伤你的手。 季云像是一把软刀子，总想着在话中挑两句戳你肋巴扇儿。 他这句话里没刺?在郑玉玲看来就是黔驴技穷了。 畅快之下?她便有些得意忘形。 “我想采访一下万倩。” 万倩冷着脸，霍地一声站起身。 “您说。” 郑玉玲簇起笑容：“上次季云在金马奖上没有获得最佳男配角，而是获得了最佳新人奖。在这个奖项之后他接了很多好片子，但是再没什么收获” 她这话一说出来，全场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这什么意思？这不是打在场所有人的脸呢么！ 往小了说是季云能力和位置不配?接了那么多好片子自己却没什么成绩。但是这不是恶心邀请他出演电影的导演们么？他实力不行，不是说明我们这些邀请他的导演眼光不行么？ 往大了说?季云出道就获得了最佳新人奖，那在场还有一大片人连提名都没有呢?怎么说？干脆找个地缝钻起来呗？ 陈健洲感受到场馆中的温度顿时低了两度，刚准备出言阻拦?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我想问一下万倩?你跟一个三年的最佳新人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感受？” 万倩的脸本来就已经十分难看，再听她这句话说出来，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鼓动的胸膛。 待到重新镇定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笑容让旁边的季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母狮子要发飙了。 眼看颁奖晚会要化身全武行，季云连忙牵住她的手，示意她忍耐。 让她忍耐，但是季云此刻心中也是怒火翻涌。 一次次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头蒜了？ 一个过气女星，仗着出道早，在行业早期含金量乏善可陈的颁奖典礼上碾压更次的对手，侥幸拿了几个奖项，就开始对付新人，这点气量不怪人缘差。 你在我身上挑刺也就算了，还欺负到万老板身上了，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 万老板你歇着，就算打人也得我来。 刚想抢过麦克风，一只小手却比自己先到一步。 万倩举起麦克风，脸上的笑容变得异常灿烂：“这我还没有什么切身的感受，毕竟年头还不够长。” 万老板风情万种的揉了揉长发，仿佛身上包裹着一层光圈。 “这个问题可难住我了，要不我等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请教一下吕坊前辈？问问他有一个获得了四年最佳新人奖的前女友是什么体验？” 一语绝杀！ “ohhhhhhhhhhhhhhhhh！” “啪啪啪啪啪啪！” 全场掌声雷动！ 从金马奖举办至今，没有一次嘉宾的情绪能高涨到这个地步。 全场的掌声和笑声仿佛要掀翻天花板。 笑声掌声交错，郑玉玲的脸色十分精彩。 仿佛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牙齿紧咬，整个下颌都鼓胀起来。 重重一跺脚，如同落败的野猪一般灰溜溜的返回舞台。 “万老板太帅了！”季云立马奉上溢美之词。 “哼！也不看看她招惹的是谁媳妇！” 陈健洲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也没理气势汹汹的郑玉玲，连忙说道：“让我们公布一下最佳男配角的获奖者。” “风声——季云！” 第二百七十七章 剩下的等我拿到影帝再说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季云还是感觉被喜悦感环绕周身。 在穿越之初，他就有了心理预期。 本身他就是这一行的从业人员，当然知道获奖这事看着简单，实际上20年内地电影每年产量达到上千部，能够得奖的无疑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他做出的10年开始冲奖的计划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实际上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于荣誉的追求。 但是这个奖项来的实在是有些慢了。 “你上去说的时候嚣张点，把呛我那股劲用出来。” 小钢炮也是真心为了季云好，现在的导演急缺有个性、大气的演员，季云说的嚣张点还能开辟一些新的戏路。 “行。” 四面八方的恭喜声映入耳朵，季云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缓缓走上领奖台，他在台下酝酿的台词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刚才抱着再踩两脚郑玉玲的想法此刻也抛在脑后。 从兜里拿出小抄，此刻却感觉上面写的话不太应景。 这种场合之下，这些托辞显得太过官方。 将小抄重新塞回裤兜，他准备轻松上阵。 接过奖杯，季云率先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这最佳新人奖和最佳男配角的份量就是不太一样哈。” 台下立马传来友好的笑声。 待到笑声稍歇，季云继续说道“首先我要感谢一下我的家人和朋友，是他们的鼓励和支持我才能站到这个位置上。” 镜头给到了万倩身上，氤氲的灯光下，她一袭长裙显得绝美。 “感谢我们公司的一把手万倩，之前我们打赌说如果我获得了这个奖，她就和我结婚。” 季云举起了奖杯，轻声道：“现在是时候了。” 全场的欢呼声中，万倩的眼中泛起丝丝水雾。 “其次我要感谢风声剧组台前幕后的所有人，是他们精益求精的精神才能让我的表演有表现的空间。” 季云顿了顿：“我觉得今天在这里的嘉宾们都是幸运的。因为我们拥有一片欣欣向荣的市场和全世界包容心最为宽广的观众，首屈一指的幕后团队和行业顶尖的制作班底。” 甭管说什么，先一阵彩虹屁奉上。 “在我入行时，很多合作的导演都对我大加夸赞。” 众人还以为季云要开始自吹自擂环节，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当然，这些导演中不包括冯晓刚导演。” “哈哈哈哈。” “我记得我拍的第一部戏的导演俞闵说过，有你这样的演员影视行业才能变得更好。”季云握着金马奖奖杯，手指着舞台，“今天我想说的是，好演员一直不缺，缺的是你们这些愿意鼓励新人的好前辈。” 现场的摄影师也是人才，竟然将镜头照在了一旁的郑玉玲脸上。 顿时又让她的脸色极为精彩。 “当然，这里面还是不包括冯晓刚导演。” “嘿，这孙子，净拿我套瓷。” 台下的冯晓刚骂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收敛。 季云又握了握金马奖，视线所及，此时其上镌刻的最佳男配角却是有些扎眼。 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得陇望蜀的感觉?一想到黄博已经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每次喝醉酒都要炫耀一番，自己心中的喜悦就减了三分。 “我的朋友黄博获得了最佳男主角奖项?还在颁奖当天给我打电话炫耀。我现在也想连线他?不过怕又被他埋汰一通。” “最后感谢金马奖组委会，能在这么多优秀的演员之中挑中我。” 说完这句?季云鞠了一躬，直接准备下台。 陈健洲一愣?他这最后的两句话完全不挨着?好像是强行打断了一般，连声拦住了他，“等一下季云，你不准备再说一些么？” 季云转过身?脸上勾勒出一丝笑容? “剩下的话等我得到金马奖影帝的时候再说。” 陈健洲一愣，没想到季云竟然冒出了这句话。 狂么？太狂了！ 但是季云这一句话竟然说的他有些热血沸腾。 年轻人的朝气和拼劲他都有，此时陈健洲心中对季云刚刚的狂妄之语竟然笃信不已。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季云重新回到座位上。 “给我看看。” 万倩接过奖杯，顿时如获至宝一般的捧在手里。 “你看这个奖杯它像不像一个结婚证？” “还挺像。” 冯晓刚在一旁憋不住话茬?开口道：“让你狂点，你倒是一点都没遮拦?金马奖一共举办了四十五届，连四十个影帝都凑不出来?你这说的也太过了。” “这叫春风得意马蹄疾。” 季云心中暗暗嘀咕，你都能拿到金马影帝?我差哪了？ 再说了?你得影帝的时候比我还狂呢。 “接下来颁发的奖项是最佳改编剧本?入围提名的电影有，风声、集结号两部影片。” 冯晓刚又做出即将拿奖的状态，然而他注定要失望了。 “获得最佳改编剧本奖项的是——风声！” 音乐响起，季云含笑让出走道，陈果富和张嘉鲁缓缓走出。 陈果富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两人打赌的内容，还欠欠的和冯晓刚握了握手。 冯晓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目送两人走上舞台，季云道：“你准备准备，想演一个什么样得角色。正经的没有，你就想点少遭罪的形象吧。” “你别得意，我还有机会。” 季云挠了挠头，“你不就剩下最佳故事片一个奖项了么？咱俩平了也算我赢啊？” “最佳男主角不算啊？那可是我的御用主角。” 张涵雨在旁边苦笑一声，冲季云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根本没有话语权。 “不是说好了涵雨哥排除在外的么？这么大导演赖着不认账唉！” “你那是什么道理，他是不是集结号剧组的？他要是你们剧组的怎么坐到我们这边了呢？” 也行，季云实在拗不过这个臭不要脸的，“那张涵雨算是05票行吧？” “这还差不多。” 冯晓刚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一码归一码，说了就得算数。” 季云抿了抿嘴唇：“如果啊，我说如果，如果你最佳故事片奖也没得到我算不算是完胜？” 冯晓刚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你要是这么赢了，我给你免费客串十次都行！” “客串十次多不划算啊。” 看着季云脸上那笑，冯晓刚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你想要什么？” “叶锦天大师你认识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等会我就打电话 叶锦天是真正的大师。 获得过奥斯卡最佳艺术指导的牛人。 奥斯卡这个奖项挺独性的，基本不带外人玩，有点像是米国的金像奖。 尤其是01年，能在这个奖项上有所斩获的非米国人，无一不是自身实力过硬的强者。 无极，赤壁，卧虎藏龙，天堂口，还有那年花开月正圆，每一部作品都展现出了无可挑剔的艺术造诣。 其实季云和他接触过，他也是风声剧组的艺术指导。 不过季云实在不太会接触这样艺术气息浓郁的文人，最终也没牵上线。 小钢炮和他比较熟稔，《夜宴》这部片子就请的叶大师坐镇。 夜宴一共获得了九个奖项，单单叶锦天自己，就拿下了其中四个 若是不出意外，过两年的电影《1942》，小钢炮还是会邀请叶大师临阵指导。 所以一听季云提到叶锦天的名字，冯晓刚立马认真起来，“你要让我帮你牵个线？” “没错，我要拍一部古装剧。” 冯晓刚皱了皱眉头：“一个电影咖拍什么电视剧啊？制作周期长还跌份。” “我寻思白玉兰金鹰飞天什么的也得拿个一两座吧。” “我刚才说错了。”冯晓刚抿了抿嘴，“你哪是狂啊，你是狂到没边了。影帝视帝双荣誉加身我只能想到六个人，你想当第七个？” 李雪建、挖掘机、江文、程道明、张国力和葛尤。 “你现在正是事业的黄金期，应该多接一些电影，才不至于被打脸。” 季云摇头苦笑，“我们这工作室和华艺相比体量还是小了些，捧不起来人，只能老带新了。” “嗯。” 原来他是这种想法，那小钢炮也就不多做规劝：“那演个三两部差不多了，电影电视剧穿插着演，别瘸了一条腿，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明白。” 两人正商量着，台上的颁奖环节进行的如火如荼。 在陈可辛斩获最佳导演之后，台上的陈健洲道：“接下来要颁发的奖项是最佳男主角。” 冯晓刚冲着季云挑了挑眉，缓缓走上舞台。 他是这个环节的颁奖人，同他一起上台的还有舒琪。 “入围的名单有，集结号——张涵雨。” 大屏幕上，张涵雨的脸缓缓浮现，硝烟与白雪之中，他的双眼满是坚毅之色。 “你们已经给围死了，腻腻歪歪打下去，谁都落不着好！” 这次的金马奖之行肯定是让他印象深刻的一次?除了集结号之外?他在风声剧组之中也有参演。 只是风声这部片子比较特殊，算是双女主的电影。 大冰冰和周讯两人的戏份比较重?除了她俩之外?张涵雨饰演的吴志国才能算得上是男主角。 不过组委会考虑到他两部电影不能同时进入最佳男主角提名，风声中他的戏份又不是那么有说服力?就把他放在了最佳男配的位置上。 张涵雨也算是熬出头了，从配音出身?摸爬滚打了多少年?出演配角无数，这才被小钢炮捧上男主的席位。 这一次的金马奖，就是他的翻身一仗。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廖凡。” “《投名状》——李莲杰。” “《一个好爸爸》——古添乐。” 舒琪拆开信封，冲着旁边的冯晓刚说道：“我想问一下导演?你觉得谁比较有机会呢？” 冯晓刚双手一叉?大刺刺道：“肯定是张涵雨啊，因为他演了我的电影集结号，那当然是他拿了。” 季云在台下翻了个白眼，这人可真有意思，让自己别那么狂?自己在台上倒是口无遮拦。 内地和湾湾的幽默理解还是不太相通。 小钢炮这句话的本意是想着能调侃一下气氛，不过台下毫无反应。 张涵雨已经尴尬的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 舒琪立马为他开解了一句：“不公平?你偏心。” “我是有道理的，你看啊?这次张涵雨演的是一个英雄，演英雄的就可以拿金马奖。比如说柯浚雄?他演过英烈千秋?拿了金马影帝。所以演英雄的张涵雨?也可以得到这个奖杯。” “那演反派的应该也可以吧照你这么说，你看刘德桦就凭借刘建明这个角色获得过金马影帝。” 冯晓刚一愣，舒琪这话点的应该是投名状中角色有点阴暗的李莲杰。 不过他也是个人精，面对舒琪的反驳立马搜罗起了脑海中的小聪明。 视线往台下一扫，轻笑道：“那也不一定，季云不就没得奖么。” 台下的镜头给到了季云，正巧把他那副苦笑的脸捕捉到摄像机上。 “得了，我们还是看看谁能获奖吧。” 舒琪点点头，一边拆开信封，一边在嘴里嘟囔着：“当当~当当~当当~” 冯晓刚迫不及待的凑过身去，待看到信上的名字，在场的众人清晰的听到他长舒了一口气。 “陈可辛大导演，您在哪呢？看来他下面有大奖了，我这个集结号后面不会有什么大奖了。” “第四十五届金马奖获得最佳男主角奖项的是——《集结号》，张涵雨！” 张涵雨霍地一声站起身，宠辱不惊，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季云不由感叹，这才是见过大世面的，自己得了个最佳男配就紧张到忘词了，看看人家 和张涵雨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季云暗自啐了一声。 满手的手汗，还不断地颤抖着。 装的挺轻松的，实际上握着他的手都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缓缓走上舞台，紧紧拥抱身边的小钢炮。 接过奖杯，他一瞬间有点绷不住情绪：“在座的~所有的前辈，同事们，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 声音有些颤抖，气息也有点跟不太上。 一个老干部作风得演员自然是说不出什么骚话，又漫天的感谢了一番便拿着奖杯跟小钢炮一起走下舞台。 刚一落座，冯晓刚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 接下来这个最佳故事片奖是真的有点悬了。 季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火上浇油的机会：“冯晓刚老师，你这次陪跑之行感觉如何？” “你说什么呢？我这已经赢了05票了。” “我建议你现在就联系叶锦天老师，让他帮忙调调档期，我电影上映完了就要开拍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有机会呢！” 他这句话刚刚撂下，只听台上已经公布了最后一个奖项。 “获得最佳故事片的电影是：《投名状》！” 冯晓刚话一噎，“咳咳，等会我就打电话。”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谁稀罕！ 晚会落幕，天色已经漆黑。 然而场馆外面依旧人声鼎沸，各种消息已经频频放出。 大冰冰打败周讯获得最佳女主角。 陈可辛成为最大赢家。 张涵雨夺得影帝。 季云终获最佳男配角。 剩下的这些媒体依旧在等待着颁奖典礼后的第一手爆料。 “获奖的那个画面一出来我都感觉很激动，因为这个戏我看过了很多遍。” 采访的主持人十分狂躁，麦克风在自己和张涵雨之间来回跳动。“我每一次都会看哭，所以刚那个画面一出，我就和摄像机说，这个演员不得了！” 张涵雨现在是春风得意，这主持人的一番恭维又让他飘飘欲仙。 “这部片子让我掉了很多眼泪，所以我也很希望采访一下张涵雨。” 张涵雨轻笑一声，刚准备从激动的主持人手中拿过麦克风，只听摄像师大喊一句：“季云出来了！” 飒！ 张涵雨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眨了眨。 怎么回事？刚才我面前是不是站着俩人？ 那女的还是我的狂热粉丝，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 季云刚得到叶锦天的电话号，正牵着万倩的手走出大堂，一众人潮便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获奖的那个画面一出来我都感觉很激动，因为这个戏我看过了很多遍。我每次一看你的表演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你在风声中表现出来的压迫感实在是有够强，所以刚那个画面一出，我就和摄像机说，这个演员不得了！” 季云看着已经入戏的主持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部片子让我掉了很多眼泪，所以我也很希望采访一下季云。” 这番话说的一旁的张涵雨冒出一头黑线，他还以为这主持人是自己粉丝呢。 没想到就这么一套词，逮着谁都这么说。 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没什么办法。 自己是个焕发第二春的老演员了，话题度肯定没有季云这样的小生大。 季云接过麦克风，“谢谢你。” “我想请问一下季云，这次获得了最佳男配角奖，你有什么感受？” “额，感觉挺好的，得偿所望。” “在颁奖典礼上最后一句你说要获得最佳男主角是么？” 季云点点头，“是的。” “我很欣赏你这种直言不讳的精神，那么你对自己获得影帝有没有什么展望，或者说要在多少年内夺得这个奖项？” “这要看能不能碰到好的本子，毕竟好的剧本可遇不可求。” 季云打着太极，绝对不落下把柄。 主持人道：“我们也知道，您刚刚上映的电影《钢的琴》打破了内地的票房纪录，已经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演员之一。那么你下一部的拍摄计划能不能透露一下。” “我在贺岁档的时候还有一部《西虹市首富》要上映。”季云面相镜头，开始宣传起来：“这是一部合家欢的电影，很适合新年时候开怀一笑?请大家多多关注。” “那么季云接下来的电影中有没有兴趣和湾湾的电影人进行合作呢？” “这当然是有的?西虹市首富的女主角就是湾湾的优秀演员张钧甯。” 主持人眼前一亮，“那您对于张钧甯这个演员怎么评价？” 季云沉吟半晌：“她是一个非常努力的演员。” 换而言之?演的不咋地?但是态度比较端正。 “那您这部电影是否会在湾湾进行宣传呢？如果没记错的话，您上一部《钢的琴》只在台北宣传了半天?这是什么原因呢？” 相比于香江的娱乐媒体，湾湾的采访风格还是比较含蓄的。 如果是香江的狗仔在这?恐怕后面还要加上一句：你是不是看不上香江的院线?或者觉得香江能够贡献的票房不值得你付出过多的时间。 “因为在钢的琴之前，我在湾湾还没有什么号召力。” 主持人点了点头，季云说的确实是实话。 季云的大本营自然是在内地，再其次?粉丝群体比较多的是香江。 香江比较尚武?在徐客，金老等人的努力之下，香江对于功夫片一直情有独钟。 所以他出道时出演的《天龙八部》和《神雕侠侣》都让他在香江收获了不少拥趸。 而且绣春刀一片也是让他的名声打燥，再之后和尔东升导演两度合作，甚至被拉入了金像奖颁奖典礼的提名名单之中?更是让他的名气得到稳固。 对比之下，他在湾湾的影响力也就是借了《神雕侠侣》中林智影的光。 若不是他和林智影的对手戏颇多?可能他现在在湾湾都没有什么名气。 让他名声有些起色的还是那部钢的琴。 湾湾这边的人风气所致，比较喜欢偏文艺的作品。 不光是李桉带起的风?而是他们这边的电影工业受制于体量，但凡场面大点的电影都要和内地合作。 与其和大片厮杀?不如在文艺片上走出一条坦途。 钢的琴十分符合湾湾的胃口?季云便借着这个话头继续说下去：“钢的琴在湾湾的成功我心中已有预期?但是成绩传过来，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主持人微微一笑，顿时感觉与有荣焉。 电影这行宣传至上，宣传少的电影就只能凭借自身的硬实力。 季云这部电影在湾湾的宣传较少，自然显得曲高和寡。 这部分受众，很容易给自己贴上高品位的标签。 和赤壁这种全岛关注的大片相比，钢的琴更能体现出他们观影上独到的口味。 “这次的西虹市首富我会在湾湾多加宣传，请大家支持我们。”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主持人兴奋的点点头，“感谢季云接受我们的采访，期待你下次还能获得好成绩。” “借你吉言。” 这人退下，又是一大片人潮涌上。 “请问一下季云” “我想问一下万倩” 整整过了半个多小时，这场采访大会才画下句点。 季云握着万倩的手，略有些疲惫得赶回酒店。 “我记得上次也是这样，我送你回酒店。” 季云的思绪飘远，回到了那个听相声的晚上。 “嗯。” “这回都睡到一个被窝去了。叶锦天老师已经邀请到了，等西虹市首富宣传完咱们就拍军师联盟。” 万倩点点头，显得性质不高的模样。 季云哪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拍完这部剧咱们就结婚。” “哼！” 万倩踮起脚尖，努力做出不情愿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谁稀罕！” 第二百八十章 我黑我自己 “冯晓刚老师，你开心一点，这一段剧情里主要表现的就是你嘚瑟的模样。” 章猛无奈喊卡，他在钢的琴取得成功之后，业内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不过和冯晓刚这样成绩好，资历深的导演相比，他矮了不止一头。 “行，我调整一下。” 望着对面笑吟吟的季云，冯晓刚叹了口气，他心里虽然有气，但是也不至于冲着章猛撒筏子。 季云给他两个角色让他选择。 第一个是贡献笨点子的蠢人，第二个是高傲的导演。 但是他就是干这个的，哪能不明白这两个角色本质上都是什么人。 第一种是外表愚笨，却能靠着运气逆袭的阴差阳错型蠢人。 第二种是外表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与主角对比之下显得更加愚笨的蠢人。 说穿了，整个电影里除了季云饰演的王多鱼之外，都是蠢人。 这部电影就是一icu大乱斗。 谁的病情比较轻，谁就是这部片子中唯一的大聪明。 能保住点面子的，也就是包国安饰演的二爷那个角色了。 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外表比较聪明的那个角色。 甭管内核是什么样，反正面子上不能跌了份。 冯晓刚还是有着敬业精神的，毕竟作为一个导演，接触了形形色色的演员，自然知道这个行业应有的操守。 就算你再大的腕，在导演面前也得低下头。 他也是这么对待自己剧组里的演员的，当然要做出表率。 在客串功夫、让子弹飞几部电影中，他表现的都可圈可点，丝毫没有抢戏的想法。 “补拍镜头，第二次，action！” 场记打板，小钢炮重新进入角色。 望着面对而坐的季云，他缓缓品起香茗。 “冯大刚老师，我想请教一下您拍电影的经验，失败的经验。” 听到这个称呼，冯晓刚显得有些牙碜，不管了，反正也比冯裤子好听。 冯晓刚不屑一笑：“哦？那你甭问我，我没有失败的经验。” 这一幕中他饰演的是一个追求艺术的导演，看不上商业片。 小圈子里的口碑不错，但是票房一塌糊涂。 按照市场上的话来说，投资商输了，但导演没输 “那我没有问题了。” “嘿！你是来消遣我的还是想要入行避雷的？我告诉你，我用的都是最好的演员，最好的班底，最好的宣发团队，这种高水准作业下制作出了的都是名垂青史的作品！” 现在的小钢炮依旧位居神坛之上，没有经历过1942的初次败北，这电影中的台词倒像是他的心声一般。 季云眼睛一亮，“照你这么说，我只要用最烂的演员，最烂的班底和最烂的宣发就能大亏特亏了呗？” “想要亏损你不用费那些事，直接请季云啊！他就是个票房毒药，只要请了他，保准亏得你倾家荡产。” 这波啊，叫我黑我自己。 季云连忙回头让身后的乔山记下这个名字，“赶紧把这个人请到，季云是吧？名字可真难听。票房毒药的冯大刚都说他烂，那得烂到什么地步。” “你嘟囔什么呢？” 对面的冯晓刚听到季云口中吐出票房毒药这四个字，立马怒火燃上眉梢。 “没说您，我想的是能不能邀请您拍一部戏。”季云眨了眨眼，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现在就开拍，半个月内就上映。” 票房毒药冯大刚加上冯大刚本人唯一指定彩笔季云，这部片子拍出来不得亏成马。 “我不是轻易能请的。” 冯大刚这个角色也不是很靠谱，一听到有利可图立马双目放光，完全不在意半个月内能上映这档子事。 “你说个价。” “30万！” 王多鱼露出为难的神色，“你就不能往上再涨涨？” 请他吃顿饭还要一百万呢，怎么请他拍一部电影就花三十万。 合着请个人吃饭中间还有人吃回扣。 冯大刚呼吸一窒，还以为自己漏了底，对方嫌这个价钱高了，“那20万，不能再低了！” “30万成交！” 王多鱼怕他再讲下去都得倒搭钱。 冯大刚出场费30万，季云听说是个偶像派，出场费怎么也得300万，再加上宣发制作器材服化道，怎么着也得一个亿吧！ 一想到花光十亿的任务眨眼间抹去十分之一，王多鱼露出畅快之色。 “好！卡！” 章猛满意的喊卡。 经过第一遍的调整，第二遍两人的表演顺风顺水，没有丝毫卡壳。 小钢炮确实比章猛更加满意。 这个角色的作派和台词他都比较喜欢。 藏头露尾的讽刺那些衣冠楚楚的同行。 虽说小钢炮是从一些有深度的题材开始入行的，可是他真正成名靠的正是这些一笑而过的商业贺岁片。 那些心中有点“操守”的同行们少不了对他口诛笔伐，认为他为了迎合市场而忘记了初心。 这就是裸的嫉妒！ 那帮人一个个搞得跟旧社会的孔乙己似的，拍一部赔一部，投资人哭爹喊娘，他们倒是落下个德艺双馨的好名声。 这下可是让他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 表演这个角色时他格外的顺畅。 毕竟可供取材的目标实在是太多了，脑海中闪过三五十个跟他有过骂战的导演，那些神态动作已经印在他的脑海里。 一番表演过后，他竟然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你们这台词写的挺有意思的呀？”冯晓刚又抄起台词本，“这台词和桥段是谁写的？” 季云心头一凛，正色道：“我写的。” “呸，你能写出这种桥段和人物来？” 不管他怎么问，季云依旧梗着脖子说是自己写的。 要是真让他知道了这是开心麻花得编剧写的，那他的小心思可就止不住了。 有些时候合同真就是一张纸，在另一种纸的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行了，我演也演完了，该撤了。” “你先别走，好不容易来我们这一趟，请几个朋友咱们喝点。” 冯晓刚他当然知道季云没有这么好心，“你就直接跟我说，你还想在我身上薅什么羊毛？” “嘿嘿。”季云尴尬的摸了摸后脑，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上次不是说我们公司要拍一部古装片么。” “嗯。” “三国题材的，大场面。” 冯晓刚一愣，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三国题材的？你想直接和新三国打擂台？” “这都被你发现了！不愧是名导。” “别说那便宜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石海英老师现在闲着呢么？” 第二百八十一章 计划有变 “孙海鹰？你提那货干什么？” 他现在真的算是有些惊弓之鸟，这种警觉性来源于他和孙海鹰的口水战。 这人现在就有些魔怔，在一次采访中怒喷冯晓刚。 “冯晓刚装蒜，他是娱乐片导演，看到他占据市场龙头我就知道我们的电影要完蛋了，艺术电影还有活路么？死了得了，早死早超生。”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这番话还是挺被市场所认可的。 小钢炮的电影像是快餐，过度向市场低头总显得有些谄媚。 不过电影中的谄媚却和他本身怼天怼地的气质产生撕裂感，让他的观众缘一直不算好。 当然了，都是电影圈的工作者，喷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艺术理念不同喷就喷了，人身攻击的话说出来就有些跌份。 冯晓刚现在确实冤枉，若是他那些贺岁片上映时孙海鹰喷他一句他就当做宣传了。 可是他现在集结号刚刚获奖啊，就算他之前拍的电影风格再怎么像白开水一样毫无内涵，这集结号却是扎扎实实的好本子。 “不是孙海鹰，是石海英，你那部《非诚勿扰》的美术指导。” 冯晓刚这才撂下脸色，“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说那个神棍呢，石海英闲着呢，等会我把电话给你，你自己联系去吧。” 一提到孙海鹰，冯晓刚好像犯了ptsd，脸上一阵膈应。 “提起这孙子我就来气。” “我建议你别搭理他。” “对，狗咬我一口，我还能咬狗么。” 季云干笑一声，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你俩都一嘴毛。 “行了我走了，以后再也不跟你打赌了。” “不留下吃点再走啊？” “吃你大爷。” 古装剧的投入是巨大的，这其中服化道就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 若不是钢的琴赚了钱，让那些投资商如同闻到腥味的苍蝇一般，他也没有底气拍古装剧。 这个时代和十年前不同，港剧中那些塑料瀑布和缺口海碗在童年的加成下都成了一种符号。 现在电影中要是敢用塑料布当瀑布，观众保准喷的你怀疑人生。 “既然咱们将资金的重头投入到了服化道之中，那就要用最高的规格。” 闻栋倒是没有二话，这本身就是电视剧的加分项。 “你准备先拍军师联盟了是吧？” “没错，等西虹市首富宣传完毕就直接去象山。” 闻栋道：“我建议你先拍琅琊榜。” “为什么？” 上次公司决策的时候闻栋还坚定不移的支持军师联盟的拍摄计划，怎么没两个月就要变卦了呢？ “第一个原因，我接到消息，新三国那边的拍摄不顺利?可能不能在预期时间上映了。说真的?没几个人喜欢司马懿这个角色，也没有多少人会想看一部以司马懿为主角的电视剧。” 这倒是实话?这部剧虽说故事挺出彩的?但是深究起来也就是个洗白夸大风。 无论是正史上还是演义之中，司马懿都和诸葛亮不是一个水平的对手。 三分天下?魏国占据了幽、冀、兖、青、豫、凉、雍、并和半个荆州，北面打得公孙渊抱头鼠窜?然而对抗一州之地的季汉?就被打得闭门不出。 这还是蜀地士兵不善于陆地作战，主力军队都是平均三四十岁的丹阳兵的情况之下。 “咱们想要火，就得把观众拉住，靠宣传吸引一部分受众?再通过口碑稳步增长收视率。”闻栋挑了挑眉?“怎么宣传，那就得踩着新三国上位，什么时候新三国上了，咱们再同步上映。” “有道理。” 季云被说的有些松动。 “第二个原因，人家作者把下一部写出来了。” “啊？这么快？” 季云也没成想?三个月这作者就把下半部写完了。 “上半部军师联盟估摸着能有四十集的剧情，再掺掺水能剪出45集来?下半部虎啸龙吟又是四十集，八十集的长度比三国演义都要长。” 闻栋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演司马懿?两年都不用干别的了，就直接扎到这个角色里得了。” 季云缓缓点头?这剧情确实有点太长了。 编剧想从另一个角度来诠释司马懿?所以成长线比较长。 开篇是许田围猎时期?而结局到了司马懿独掌大权，就八十集来说都有点短。 “你有什么好建议。” 季云感觉头有点疼，果断把问题抛给了闻栋。 一般他这么说，都是有着解决方法。 “先拍琅琊榜，你当主角，把黄宣捧起来，再让黄宣去出演司马懿。” “诶！” 闻栋手掌下压，示意季云先听着：“琅琊榜这部剧的取景地比较少，估摸着三四个月就能杀青。让黄宣演一个出彩的角色，把他的话题度炒起来吗，等他积累了一些人气，再让他出演司马懿这个角色也顺理成章。” “那你有什么演员好选么？” 这种选角的事本来应该让刘澈参与讨论，可是现今公司选角水平最高的无疑是闻栋。 “第一个阵容：你演梅长苏，万倩演霓凰郡主，黄宣演萧景睿。” “还有第二阵容？” “第二个方案是再找一个有名气的演梅长苏，让黄宣演靖王，你演一个大配。” 季云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我和黄宣还不能共存了呗，为啥我演梅长苏他就演不了靖王呢？” “因为你是他老板，不能捆绑宣传。” 闻栋掰着手指，“成绩，荣誉，地位，还是演技，你俩都不搭。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对！cp感，你俩没有这种感觉。” cp感这个词现阶段出现挺违和的，但是确实是合理的。 在06年的时候sj就被粉丝拉出两对cp，当年有一个平台推出了情侣档投票，然后李赫宰和李东海的男男cp几倍碾压第二的男女cp。 闻栋的狗鼻子当然灵，这新兴词肯定会成为未来的潮流。 琅琊榜这部剧就算隐去了男男之情，但是也或多或少的可以打打擦边球。 没办法，架不住人家就爱看这种戏码。 “说实话，我比较认可这第二套阵容，你就演个大配，找一个人气小生老带新，最好是演技也不咋地，但是能调教出来的那种。” 闻栋点了点下巴，“我觉得胡哥就不错。” “那我演谁？” “你演那个誉王呗。” “我考虑考虑。”季云脸上有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闻栋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派挺好的，为了公司的未来，你就委屈一下吧。下回拍司马懿，保准让你演个大大的正派！” 第二百八十二章 剧本研讨会 剧本研讨会。 这是公司的下一个重要安排。 除了公司的几个演员之外，胡哥也被请到了现场。 “我演主角？” 胡哥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古装剧他不陌生，可是之前接触的都是些古装仙侠玄幻剧，这些剧实在难撑得起牌面。 就像国产三剑改编的系列电视剧，拍的再多也拿不到什么有说服力的奖项。 “师兄，你怎么不演主角呢？” “没时间。” 季云啧了一声，这几年是电影行业突飞猛进的几年。 09年的2012和10年的阿凡达会完全打开这片市场，3d电影的兴起进一步摧毁了盗版行业。 这也是演员的黄金发展期，不在这两年打好底子，再过几年真就没什么竞争力了。 他现在就跟上学似的，上小学是打基础为了上初中，上了初中为了考上好的高中，上了好高中之后还得努力考上好大学。上了好大学之后还得继续努力为了找到一份好工作。 他之前想拍军师联盟的计划还是太过草率，甭说八十集的剧情了，就连四十集的拍摄时长对他来说也太过奢侈。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没跟胡哥说。 因为胡哥有颜值有人气能提高收视率，但是演技不咋地，压不住黄宣。 闻栋见胡哥已有意动，便知道这事算是定了下来，随即开口断了他的后顾之忧：“不用担心你们公司了，这部剧我把他们全圈进来了，出品方除了华艺、糖人之外还有几个地方影业，后续上星完全没有问题。” 胡哥长大了嘴巴，他现在才算了解这个其貌不扬的闻栋竟然有这种特异功能。 电视剧还没开拍呢，后续上星的事都已经谈下来了。 “那师兄你演谁啊？” 昨天晚上胡哥便已经接到剧本，这也是他显得兴致颇丰的原因之一。 他拍电视剧已经有些厌倦，但是一看到这个剧本，便被其中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住了。 一夜没合眼，他将这个故事草草的浏览了一遍。 就连今早赶上来燕京的飞机时，他都没有停止阅读。 季云无奈道：“我演那个誉王。” 胡哥眉目一挑，“你演反派那我就放心了！” 眼看季云的脸色有点不太痛快，他连忙转移话题，望向稳坐一旁一言不发的黄宣说道：“既然是为了捧黄宣，那直接让他演男主角就行了呗？”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季云突然有些说不下去，这句话放在胡哥身上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他一出道就是一番起步，自然对这句话没什么感悟。 04年出演李逍遥，到了05年拍少年杨家将的时候就能自由的挑选角色了。 糖人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养，何闰冬都拉来给他做配。 那这句话就得换个方式说：“黄宣刚刚入行，他不是出身于演艺院校，演技的底子没你好，强捧怕受到反噬。” 这么一说，顿时让胡哥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 “我演的也不好。” 季云顿时挂下脸，“呵呵，你知道就好。” 胡哥委屈起来，“师兄，我还以为你是在捧我呢。” “知道演得不好就好好打磨演技，你得先达到演电影的水准人家才能带你玩，你要是演的还跟绣春刀似的我下一部电影不带你了。” “保证让你面目全非！” “你是不是想说刮目相看。” “嘿嘿，你知道那个意思就行。” 季云叹了口气，“我把包国安老师说通了，让他出演梁帝，你们俩跟他好好学。” “哇，师兄，你真牛！包国安老师都请来了！那剩下的角色都谁出演啊？” 刘澈冒出了头，他这个制片人必须在此刻怒刷一波存在感。“季云演誉王，你演梅长苏，黄宣演靖王，王芷演夏冬，剩下的再挑。” “诶！” 乔山在一旁听得挺乐呵，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啊老大，我演谁啊？” 刘澈拍了拍脑门，“倒是把你给忘了，这部剧也没有什么适合你的角色啊。” “咱们公司第一次拍电视剧，不能把我给落下啊，今天要不给我安排个角色，我就直接辞职！” 他话说的挺恨，但是一说完，他就忍不住想要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放眼一看，周围人紧紧盯着自己，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澈还是个老好人，连忙规劝道：“你别走了，要不” “双喜临门！”季云当即打断道：“还有这好事？今天可以下馆子了。” “老板，哥，我一时心直口快，你别放在心上。”乔山连忙告饶。 “早就想把你踢了，一天天好吃懒做，你那部丝男士多长时间没更新了？” 乔山委屈道：“我们当初说好了一个月两更的呀。” “一个月两更？一天两更的观众都嫌少！给我变成每周一更！” “行。”乔山眼巴巴的说道：“那能给我个角色了吧？” 季云露出一脸不耐烦的神色，“把那个聂锋给他演。” 刘澈眼睛一亮，“行！就你演聂锋了！” 他确实挺为难的，这部剧算是半拉正剧，不需要什么搞笑担当。 丝男士这部剧挺容易给演员贴标签的，尤其是乔山把大保健之王演绎的入木三分，观众指定看到他那张脸就出戏。 聂锋这个角色好，首先他戏份就少，满打满算能有个十分钟就不错了。 还不刨除替身的戏份 而且这个角色在剧本之中身中火毒面目全非，长了一脸白毛，完全看不出人形。就算乔山能够出镜，观众也保准认不出来他。 乔山也很高兴，老板果然是心疼我的，我一提出要退出，老板一下就用这么个角色把我留住了。 “聂风？那谁演步惊云啊？诶，谁演第二梦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季云一句话呛得他顿时哑火。 胡哥突然又想起来一茬，“师兄，那这部剧谁来导啊？” “额”听到这一问，刘澈额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果然，一到关键时刻他又掉了链子。 “我就想着找演员来着，导演的事就忘了你说巧不巧。” 季云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人就不靠谱，还得磨练几年。 “要不再把俞闵找回来？” “得了吧，你真把人家当救火队长了？没事的时候不找人家，一到忙了的时候就想起他？他那部倚天屠龙记还没拍完呢。”闻栋喝了一口水，“再说了，俞闵这人你还不清楚么？倚天屠龙记不扑街他是不会来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四人组 俞闵已经是公司里最擅长拍摄古装剧的导演了，其他人都没辙。 不过这活也不是他能接得住的。 无他，俞闵已经深深陷入了金氏武侠片的怪圈。 金老的武侠剧和其他改编的电视剧不同，他描绘的江湖和人物都比较完整。 就像乔峰这个角色，他有很多个面。 对师长、对下属、对朋友、对亲人、对爱人，每一个角度都有刻画到。 因此在拍摄时，无论导演也好，演员也好都会倾向于做减法，将他展现的不那么全面。 比如在97版的乔峰，少了粗豪暴戾的表现，乍看之下和郭靖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不是贬低，而是一众有效且明智的做法，各个版本的天龙都一样。 这里挑出这一版除了展现出求生欲之外更多的是这一版的代表性十足。 但是其他底子却不这么雄厚，需要导演做加法。 俞闵就是被养刁了，要说做减法，他能直接把段誉这个角色从舔狗拍成渣男，但是从渣男到舔狗的形象过度却是他不擅长的。 算来算去，这活还是得去找孔生。 万倩和他在闯关东中合作过，当然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现在正在拍生死线，预计二月份就能杀青，下一部闯关东于十月份开拍，抽出几个月的时间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能不能接下这个本子，季云倒完全没有担心。 本来这个电视剧就是他拍的 孔生现在还在山影旗下，后来的正午冬阳也只是维持着工作室的前身。 运作方式和季云的工作室差不多，都是靠着头牌的名头来打响作品。 优势就是作品很容易和精品联动，但是弊端同样十分明显。 只要拍出一部烂剧，那这个牌子就算是砸了。 “孔导看过本子了，说可以接下来，不过山影也要参与到其中。”万倩撂下电话，向季云公布结果。 “没问题。” 后来的山影和正午冬阳虽然分家，可是也打断骨头连着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方式更有利于发展。 一方是公家，一方是私企，两方协调，总能用最容易的方式脱离那些条条框框。 后来的很多网剧都上不了电视台，但是正午冬阳的作品却没有遇到这个问题，主因就是他们依托于山影旗下，各大电视台都给他们开绿灯。 季云工作室的电视剧要想登上荧幕，和这些公司合作是必然的。 “这部片子里你要演誉王是么？” “是啊？女主角这个角色还空着，你要演么？” “我演那个秦般若。” “恶毒女配，挺适合你的。” 万倩也不升起，反倒捧起季云的脸，“恶毒男配加恶毒女配，确实挺合适的。” “那咱俩先试试戏？” “怎么试？” 季云嘿嘿一笑，“你先用美色诱惑我，我誓死不从。” “你想得美。” “叮铃铃~” 季云正准备接受不了诱惑直接步入正题，一阵电话声却突然响起。 有些扫兴的拿起电话，来电显示的事宁皓。 “喂？什么事？” “有没有时间，出来喝顿酒。” 季云抬眼一看，语气变得板正起来，心中喝酒和造人两方的天平没有一丝犹豫：“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早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一说完，也不给宁皓继续搭话的机会，直接撂下电话开始穿起衣服。 开玩笑，结婚之前要珍惜每一次喝大酒的机会。 “怎么了？” “西虹市首富宣传出了问题，我得赶紧去公司一趟。” 万倩也忙活起来，“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季云连忙按住她，“没事，你在家待着就行，我自己能处理。” 不等万倩说话，拖沓着鞋子就朝门外跑。 “都来了？赶紧点菜啊！” 季云进入包厢，屋里就坐着黄博和宁皓两人，正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一看季云进来，宁皓安抚道：“等等，正主还没来呢？” “怎么了？还有谁啊？” 黄博吐出一口烟圈，“岳晓军回来了。” “哦？” “这孙子算是想明白了，之前写的那部疯狂的婚礼赔了个底掉，不光票房没见成绩，就连名声都丢的差不多了。” 他那想法也就宁皓能完美的展现出来，放在别人身上都是白扯。 “他迷途知返了？”季云也没闲着，直接倒上了一杯开始抿了起来。 “他和她女朋友分手了。” 黄博一笑：“那姑娘应该是做了视力矫正手术。” 说曹操曹操到，黄博话还没说完，包间的大门就被推开。 岳晓军推门而入。 他本来长得就有点寒掺，再加上此时这张略显苦逼的脸，此刻的颜值又下降了几分。 “别来无恙啊。” 露出一嘴凸凹不平的牙齿，他努力咧出一个笑容。 “还成。” 季云抿了一口酒，默默叹了口气。 宁皓和黄博两人也是有些唏嘘，前两年的岳晓军虽然长得不太上相，可是眉宇间充斥着自信。 虽说《疯狂的婚礼》失败了，可是他的知名度还在，兜里也富裕了，再怎么说也没有拍石头的时候那股穷酸劲。 可是现在的他满身都透露着落魄二字。 时也命也。 如果他当初能和这帮人凑合在一起，现在也不至于落入这步境地。 大家都是一起打拼出来的，见到他这幅模样，自然是有些心疼。 但是心疼是一码，嘴上可不能饶了过去。 要是上来就嘘寒问暖，关心备至，那这仨人也忒虚伪了。 “岳执导这是不太顺啊。” “怎么说话呢云子，一看岳大师这就是见龙在田一副平步青云的面相。” “可能是这云彩有点不结实！” 岳晓军叹了一口气，“你们可别说风凉话了，那部电影投资人赔的裤衩子都要当了。” “哈哈哈哈哈！” “反正不是当你的裤衩子，你操什么心呢。” 笑声过后，季云又恢复了正形，岳晓军现在的状态他明白。 凭借着疯狂的石头展现才气，在这一行赚个千八百万跟玩似的。 不过再想超越原来的高度，他还需要更大的平台。 他的实力季云是肯定的，在离开了宁皓之后，将爱情进行到底和万有引力这两部电影都不错。 虽然没有了宁皓把关，但都达到了及格以上的标准。 “军哥，既然这会聚到了一起，那也别闲着，我们哥几个不是攒了个公司么，招的一帮编剧都没什么经验，都是买的人家的i，需要一个有成功经验的编剧带带他们” “行！我加入！” 他还没说完，岳晓军直接点头应声。 季云一愣，“行，那这顿就当是你的接风酒了。” “正好我手里也有个本子。”岳晓军顿了顿，“投资挺大的。” “行，你定下我就拍。” 第二百八十四章 荒村公寓 宁皓举起酒杯，开始张罗起来：“咱们四个在一起，那就是一个稳固的平行四边形。” 岳晓军努了努嘴，嘀咕道：“平行四边形不太稳定。” 宁皓嗤笑一声：“没有你之前我们是三角形，你就说你多不受待见吧。” 岳晓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些感叹这些年蹉跎的时光。 现在真是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你先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吧。” 季云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创作。 他们这些编剧都是感性生物，街边上看到一只死耗子都能默念两句往生咒。 现在事业不顺，感情上又遭受打击，能沉下心来写剧本就怪了。 “等你调整好了，咱们再回来继续拍，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行。” 岳晓军也感觉自己的心理状态有些失衡，但是这个时间段恰恰又能迸发出灵感。 多去采采风，一个好本子就能做出来。 历史上那些大文学家都是这个套路，经受打击之后才能写出好的故事。 “正好，年后也没什么活，咱们去旅旅游吧。” 宁皓忙活了一年，又开始想着摸鱼。 这人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季云也没办法用那些条条框框来束缚他。 只能他自己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想着拍电影的时候才能推他一把。 “你们准备上哪去啊。” 既然知道宁皓这人催不了，季云索性直接放开手。 宁皓是根苦瓜，不光不甜，而且不解渴。 “我们准备朝圣去，你嫂子前两天总跟我叨咕这个事。” 宁皓的妻子是刑艾娜，也是个编剧。 香火，绿草地，无人区这三部片子都曾参与制作。 季云头皮一凛，这要是去朝圣不得走个一年啊。 他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一茬，“我觉得你们去大理看看呗，那地我去过，山清水秀，四季如春，风花雪月，气候宜人。” 宁皓点了点下巴，“你还去过大理呢？” “废话，我拍天龙八部就是在那拍的。” 季云开始扒拉起手指头，“你知道大理四景风花雪月么？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和洱海月。单说这苍山雪就够你看的了，阴岩犹太古雪，白石一化三千秋?这可是蔚为壮观的景色?再说洱海月” 季云在大理净拍戏了，天龙城都没出去过几次?连风花雪月的时间都没有?哪有时间看风花雪月。 要不是演过天龙八部，里面段誉的台词介绍过大理的景色?他连风花雪月都不知道。 但是忽悠么，总得说的玄之又玄?指不定这一道上的故事就能让他们创作出来个本子呢。 宁皓就被他唬住了?“那我回去和她商量商量。” 一说到这，岳晓军突然想起来：“对不起了季云，你订婚的时候我没到。” “没事。”季云摆了摆手，“心意到了就行。” 订婚的时候岳晓军给包了5000的红包?他管人来不来呢?钱到了就行。 “你俩准备啥时候结婚啊，结婚的时候我肯定到。”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内吧。” 岳晓军一笑：“你跟万老板整挺好呗。” “还行吧，家里我做主，平时她顾顾家什么的。” “行啊云子，万老板这么强势的性格都能让你压住了？” 万倩的闯关东已经上映了?现在也火遍了大江南北。 鲜儿这个角色还挺出彩的，戏份也不少?万老板把握住了机会，凭借这个角色还得到了一些小奖项。 宁皓顿时拆起台来?“你就听他吹吧，他现在就是万倩手里的一个风筝?能飞多远完全取决于那头放多长的线?就连出来喝顿酒都跟特务似的。” “你胡说！” 季云可得把自己的形象维护好了?大小也是个老板。 “叮铃铃~” 单调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季云放下话茬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的名字让他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这打脸环节来的也太快了。 “你们都消停一会，万倩查岗了。” 宁皓切了一声，开始嚼起花生米。 “喂？万老板，我这忙着呢。” “忙着喝酒呢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嘲热讽道。 “你瞎说，我这谈生意呢，不信你听？” 季云将电话往外递了递，给三人送了个眼色。 黄博顿时接收道信号，“宁老板，你之前答应我卖的紫禁城那块地怎么样了？我还打算建个马场呢。” “不行啊，故宫周边都划出去了，我们准备建个楼盘，房价指定高，地基都打好了。” “那鸟巢怎么样？那地挺好，我们准备盖个蔬菜大棚。” 季云脸上一抽，只能寄希望于万倩没有听清。 “呵，真是大生意哈？都准备盘故宫的地皮了，是不是下一部要进军了？你们直接把金水河抽干了做成绿化带多好啊。” “呵呵。”季云尴尬的赔笑。 “你们出去喝酒的事网上都传开了，还在这骗我。” “啊？” 万倩叹息一声，“是不是晓军哥回来了？” “对。” “钱在你外衣兜里呢，吃完直接把账截了吧，都成了老板了，出门还得让别人结账蹭吃蹭喝的。” “就是因为是老板，所以才能蹭吃蹭喝呢” “我在这跟你讲人情世故，你跟我讲社会现象是吧？” “你说得对。” 季云立马投降。 “少喝点。”万倩无奈的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挂了吧！” 季云最后一句话陡然硬气起来，一把按断电话。 “季老板硬气！” 宁皓竖起大拇指，怎么看怎么像阴阳怪气。 “现在这网络真是太发达了，咱们前脚来吃饭，后脚网上就出消息了。” 黄博轻笑一声，“这就是社会发展带来的弊端。” 岳晓军见寒暄完毕，也准备聊起正事，“我有个本子，准备当见面礼的。” 季云眼睛一亮，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剧本。 黄金大劫案？将爱情进行到底？万有引力？ 万有引力不错，这个剧本的底子可以，不过当时拍的比较糙，如果能好好打磨一番还挺出彩的。 而且和万老板也比较配。 一想到这，季云顿时期待起来。 “什么本子？” 岳晓军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不可一世道：“荒村公寓。” 愣神，随即是一股被耍了的情绪涌入脑海。 “你丫滚蛋！” 第二百八十五章 用首富的作派 荒村公寓改编自同名畅销。 算是岳晓军编剧史上的黑点之一。 讲得是四个大学生对一部名为《荒村》的痴迷不已，他们一心寻找真正的荒村所在，原本应是快乐轻松的探险之旅，因为各种不可名状的原因变为悲剧。 这种大学生去鬼屋的故事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有即视感？ 众所周知，鬼片里是不能出现鬼怪的，别问，问就是某部门不能与鬼共存。 鬼片里没有鬼，那电影就得变着法的从另一种角度来吸引观众。 擦边球这个题材就不错。 事实上，荒村公寓这部片子也正是这么做的。 这种卖肉加鬼片是不是听起来更加熟悉了？ 没错，后来的校花春游加鬼片题材都是这个路子。 这部电影除了给后世的烂片留下模板之外，最大的贡献可能就是张雨琪的倾情演出了。 张雨琪的身材在这部片中展现的淋漓尽致，知道的是在拍电影，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写真呢。 还能说什么呢？ 大大大就完事了。 跟后世那些烂片相比这部荒村公寓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是精神病，这部片子完全是讲故事。 一堆鬼神在东拉西扯中消弭无踪，揭开答案，竟然是女主角在讲故事，前面一个多小时完全是她在yy。 季云觉得，莫不如直接把片名改成《荒村艳谈》。 凭这个片名，就能吸引一大堆明知什么也看不到还心甘情愿掏钱找乐的lsp。 要是观众觉得被片名骗了，还能解释的通。 荒村就是荒村，艳就是美女嘛，谈就是讲故事么。 再活用倒装句，一个美女在讲述一个关于荒村的故事，是不是合理许多？ 你想成《赶尸艳谈》那是你的毛病，我们可是正经人。 季云不可能让他们拍赶尸艳谈那样的电影，荒村公寓更白扯。 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大理吧，指不定下回回来心花路放这个本子就出来了。 季云也得忙活起来，小钢炮的非诚勿扰已经上映了。 并且成绩还不错，第一天就拿下了1500万的票房，首周更是直接拿下8000万的成绩，比集结号还高出1000万。 他这个势头挺猛的，毕竟梅兰芳首周成绩才4000多万。 不过这个成绩也侧面宣定了钢的琴摘得年度票房冠军的宝座。 那边非诚勿扰形势一片大好，他这边的宣传也如火如荼。 这次的宣发做的规模十分之大，有着钢的琴成功的范例，这次公司更舍得在宣传上花钱，首映的消息刚刚放出，门票就被一抢而空。 “季云，我们都知道上一部钢的琴空前的成功?那么这一部电影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才能达到你的预期？” 季云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观众能开怀大笑就行了，票房什么的我不在意。” 他这话一撂下?四周立马传来鄙视的目光。 七天跑了19个城市?平均每天俩脚离地11个小时，这比宣传钢的琴的时候还要狠?就差把争票房仨字刻在脸上了，还说你不在乎票房？ 主持人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们都知道?你七天跑了十九个城市，是不是这部片子给了你更大的底气去做宣传。” 季云点点头，“确实。” 在场众人也没想到季云竟然没有谦虚，反而露出一脸倨傲之色。、 这是飘了？ 眼看季云已经装起来了?乔山连忙拉了拉他的手臂?低声道：“老板，有点过了。” 季云毫无察觉，双手举起拍了拍掌。 听到信号，一个工作人员立马推上来一辆小车。 小车上盖着一块红布，众人能清晰的看到红布之下微微鼓起的线条。 众人都不明白季云是搞得哪一出?一时间都露出疑问之色。 季云拿起麦克风，“这部电影叫西虹市首富?我在其中扮演的就是首富。” 他拍了拍红布，感受着红布之下坚实的触感?“既然是首富，当然要拿出首富的作派来。” 望向场下?季云一笑：“今天来的诸位可有福了。” 一打响指?工作人员立马揭开红布。 场馆中顿时哗然一片?惊呼声此起彼伏。 红布之下，竟然是一捆捆现金，粗略一数，得有上百万。 满满当当的挤在小车上，垒起小山一般的高度。 轻拍之下，顶层的钱摇摇欲坠，简直要掉到地上。 季云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待到惊呼声渐歇，他继续说道：“这是一部喜剧，喜剧最重要的就是惹人发笑。” 场中的众人已经听不见季云说什么了，一个个双目放光的看向那一捆捆钞票。 “这里一共是一百万，我今天可能都会发放出去。” “嘶——” “季云疯了？” “这真是砸钱做宣传啊。” 季云继续道：“当然，我也有可能一分钱都不会发放出去。” 主持人平复心情，抑制住抢钱走人的心情，接起话茬：“那么这些钱用什么标准来分配呢？”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我刚才也说过，喜剧最重要的就是惹人发笑。所以在影片的播放过程中，只要有人全程都没有笑，我这些钱就全部送出。” “十个人没笑就每人获得十万元。” “五个人就每人二十万。” “如果只有一个人坚持到最后那就独享全部一百万元的奖金。” 季云每说出一句，在场的众人心跳就漏跳一拍。 待到最后一句吐出，人人眼中都冒着红光。 “我们现场设置了录像设备，会全程拍摄大家，所以不要想钻空子哦。” 季云指了指场馆的四周，“而且我们的初衷是让大家看电影，在兑奖的时候我们也会提问出影片中的几个问题，如果没答出来，那么这个奖项也领不走的哦。” “大家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 全场整齐划一，就连旁边的乔山都喊了一嗓子。 给身边的季云吓了一跳，看见他那嫌弃得目光，乔山低下头，“老板，我也想挣钱。” “没出息。” 季云白了他一眼，“那就请大家准备好，我们的电影马上就要开始播放了。” 仿佛下达了作战指令，在场所有人都揉捏起脸颊，试图让自己脸上的笑肌紧张起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我笑了，但是我丢了一个亿 季云款款坐下，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乔山却是有点沉不下心来，“老板，要是没人笑那真就把钱送出啊？” “送出去呗。” 季云显得十分无所谓，这就是个宣传噱头。 要是送出去了，就能借着这个由头大肆进行宣传，如果这钱送不出去，那宣传力度可就更大了。 一百万摆在面前都没人能忍住笑容，这部片子得好笑成什么样？ “老板，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闭嘴，看电影，再叨叨我扣你工资。” 乔山一脸幽怨之色，这黑心老板是真的不听劝。 屏幕大亮，镜头从空中俯仰而下，将整个城市纳入其中。 季云还是比较满意这个镜头的，为了这个镜头，公司专门租了一架直升机。 现在的无人机航拍技术还没热起来，国内一般不会接触到这个领域。公司又请了国外的无人机团队，用多轴摇杆飞行器辅助拍摄。 因为现在的三轴陀螺仪还没出现，导致拍摄时画面晃动十分剧烈。 少了成熟的技术辅助，这原片就只能交给专业团队一点点抠出来。 不过这么一看，效果还是十分不错的。 由远及近，画面一闪，镜头中出现季云的大脸。 “守门员这个职业呢？是越老越妖，也不知道是贵球队的哪位领导，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就叨中了我这只老妖精” 第一段话里面就藏着包袱，若是这段放在春晚上，笑声早已此起彼伏。 不过看在那一百万的面子上，笑点低的一些观众绷住了自己的脸。 熟悉喜剧的观众其实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两人对话，话中掺杂一些包袱，让每一句话都处于幽默风趣的水平线之上，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勾勒出笑容。 但是这样的电影在高笑点的人群中来说还有些不够。 如果没有外加冲突和肢体语言的话，他俩坐着聊一天的笑话他们也笑不出来。 “你曾经在比赛中因为咬人被禁赛两年，那两年，你踢过女足。” 画面一转，镜头中的季云浓妆艳抹。 其实他的底子还是挺好的，但是这妆容却极其夸张，生生往谐星那个方向走去。 观众被这猛然出现的造型惊了一瞬，还想继续绷着脸。 “冯玉霞~” 季云的台词矫揉造作至极?整个人倚在门柱上?身上女性化的小动作无数，“往那边一扭扭~” “哈哈哈哈！” “季云好骚啊。” 终于有人败下阵来?憋笑实在是太过费力。 还没等他们缓口气?画面继续轮转。 “做过日料。” 还以为季云是转行做厨师，没成想他直接全果上演了一出男体宴。 “哈哈哈哈！” “甚至?还去做过人体模特。” 白布之上，季云正展示着妖娆的睡姿?“麻烦控制一下。” “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把身体开发到了极致。” 前面的三段冲击让这一句话直接让观众破防，一时间笑声此起彼伏。 既然已经笑了出来，那么再绷着也就没有必要了。 眼见第一个包袱抖响，乔山也终于放下心来?按照这个形式发展下去?今天的钱应该是不用发了。 可季云还不满足，这种粗俗且有效的包袱可以挑动大众，却不能击中小众的格调。 这只是个开胃菜，后面的笑果将会更加丰富。 比如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环节。 比如沈藤化身园艺师的拍马屁环节，那种装蛋中透露出丝丝谄媚的感觉让他拿捏的十分完美。 “王总应该是误会了?我刚才所说的王总好，并不是我在学她们一样跟您问好?而是我设计的这个园林的主题，叫王总好。” “当您站在阳台俯瞰整个院子的时候?就会发现，每一棵树都在向您挥手致敬?仿佛在说?王总好！” 沈藤一长串彩虹皮脱口而出?负手而立，满脸写着的都是快夸我的模样。 “他太棒了！” 沈藤脸上也浮现出笑意，现场的笑声就是对他此刻的褒奖。 “不行了，我笑的喘不过气来了。” “球队上下一致认为你能力不行哈哈哈。” “快要笑出腹肌。” “原来是这么个卧龙凤雏。” 妙语连珠，剧中的台词仿佛都在挠着观众的痒痒肉，笑声此起彼伏。 有了钢的琴珠玉在前，观众们对于这部纯粹的喜剧片期待很高。 但是如此密集的笑料还是让他们欲罢不能。 影评人已经没有了纪录剖析的想法，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电影之中。 漏下的每一句，都有可能是闲翻全场的笑点。 “打小我爷爷就跟我说过一句话，要做有把握的事儿，我从没听过我爷爷的话。” “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钱是王八蛋，我们要尊重梦想。”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 首映仪式努力烘托出电影院的氛围。 和独自观看不同，旁人的笑声会牵动观影者的情绪。 就像是参与过大多数场景的乔山，也会被众人的笑声感染，不自觉的放声大笑。 电影剧情急转，从炫富的戏码无缝切换到了抉择大戏。 面对三百亿和夏竹，众人的心头也不由得为之牵动。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这两者摆在自己面前，那你们应该如何抉择？ 别想了，你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三百亿 “你知道我特么为了你放弃了什么了吗？你以后不他妈给我生100个孩子你都特么对不起我！” 楼梯拐角，季云紧闭双眼一副守财奴的模样再次让全场笑出了声。 王多鱼终于完成了隐藏考验，投影仪中的包国安老师倾情奉献最后一段笑料。 “畜生！我就知道你完不成考验！” “对不起，放错了” “哈哈哈哈。” 观众得笑声还没停息，包国安在投影仪上光速变脸。 魔性的笑声响起：“哈哈哈，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哈哈哈哈。” 很多全片中一直绷住笑容的观众都在此刻破防。 季云也笑了出来，并不是因为包国安老师抛去包袱的这段演出，而是他听到了身后人群中发出的叹息。 “失策，没想到我紧张了一整场，在电影最后被偷袭了。” “我笑了，但是我丢掉了一百万！” 第二百八十七章 网民可太无聊了 “还有没有大兄弟存活着，这一百万可不能让季云白拿啊。” “我还没笑过。” “兄弟牛啊，这都没笑出来。” “废话，我大腿都掐紫了，我要是笑就对不起我这条大腿。” “马上结束了，兄弟准备领钱吧，我们也沾沾喜气。” “嘿嘿，同喜同喜。” 这人腼腆一笑，下一秒就呆愣在原地。 抬眼一看，身边的摄像师正面带调侃的望着他。 “我刚刚那应该不算吧？” 摄影师翻了个白眼。 “尼玛，我的腿更疼了！” 电影落幕，片尾升起制作组名单。 导演：章猛，闫飞，彭大默。 领衔主演：季云。 越过一众主演，下面是友情出演的名单。 刘德桦、包国安、金姐、冯晓刚 “季云这片子主演阵容不怎么豪华，友情出演的都是大牌啊。” “他现在的影响力确实能拉来这么多前辈来给他站场。” 随着刘天王悠扬的歌声，影片在一片吵闹中结束。 “啪啪啪！” 此起彼伏的掌声响起，季云领着一众主演重新走上舞台。 主持人引起话头，“大家觉得这部电影好看么？” “好看！” 台下的声音十分统一，热情简直要掀翻棚顶。 “那有没有全程的没有笑过的朋友？” 台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他们自己也不太相信能有人全程不笑。 寻摸了半晌，也没有人站起身应下这个荣誉。 主持人对这个结果也不意外，能在首映场抢到票的一般只有三种人。 第一种人是有钱人，他们不在乎那100万的奖金。 第二种人是影评家和媒体，他们关注的点在于电影的脉络和亮点，自然要比其他人看的更加仔细。如此的投入自然顾不上表情的管理，再加上这片子确实笑料十足，自然是个个破防。 第三种人是季云的粉丝，不看在剧本的优劣上，但是季云的加成，他们就已经开怀大笑。 刨除这三种人，剩下的一小拨人也被其他人的笑声所牵引，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既然没有人没有笑过，那么这场比赛就是季云胜利了。” 季云接过麦克风，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喜色，“这钱我不会收回去，我会以在场众人的名义捐献出去，大家都是这次公益行动的见证人。” “啪啪啪啪。”这番话顿时又迎来一片掌声。 台下的闻栋也放下了心，他刚才还在担心如果真没人上台领奖这事该如何收场。 如果零星三两个人上台领奖，那么这部片子也是瑕不掩瑜，自然能大肆炒作一番。 但是如果没有人领奖，季云直接将奖金收回去?那格局可就太低了。 “章导?您觉得这部片子能拿到多少票房？” 章猛接过麦克风，显得有些局促。 季云捅了捅他?示意他大胆的说。 章猛苦笑一声?“我觉得四点五亿差不多了。” 这部片子是他亲自把关，但是编剧内容他却没有插足太多。 和一手制作的钢的琴不同?他对这部片子的预期并没有钢的琴来的实在。 饶是如此，他还是抛出了可以再次打破票房纪录的数字。 季云一笑?接过章猛的麦克风?“章猛有点谦虚了。” 他拍了拍章猛的肩膀，“现在很多观众都着眼于电影的明星阵容，对于幕后团队少有关注，我们西虹市首富的导演章猛?同样执导过钢的琴、有话好好说这两部佳作?如果我没记错，钢的琴可是刚刚打破了国内院线的票房纪录。” 现在和钢的琴上映时不同。 那时候章猛还没成名，电影的宣传只能凭借着季云本身的影响力。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公司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他便准备将公司的每一个人都包装成大咖。 章猛很有才?如果一直在幕后，不被观众认可的话?他很难再进一步。 “这部片子章猛导演秉承了一贯的水准，我觉得这部片子至少能拿下六亿的票房。” “西虹市首富首映现场?季云化身散财童子。” “奖金100万的憋笑挑战，在场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坚持住?这片子到底有多好笑？” “首映现场?季云放出豪言?票房预期五个亿！” 各种消息充斥网络，瞬间引发了网民的讨论热情。 “一百万奖金？要是我我当场把腿锯了，保证一声也笑不出来。” “太夸张了，在场的众人难道没有一个财迷？” “我看这些观众都是请来的托，没有一个正常人，不就是憋笑么？我能憋一年！” “我来澄清一下，我就是首映礼的见证人之一，这个片子真的很好笑。而且这个电影的笑料和其他电影不同，怎么说呢，就像是看恐怖片，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鬼会出现。 这部电影也一样，它一直烘托这那种氛围，笑料却猛然挑出来戳你肋巴扇，想不笑真的很难。” “同意楼上，我的腿都掐紫了现在还疼呢，本来都准备上台领奖了，最后被一句你应该称呼我为二奶给破防了。” 网络上的阵营分出了两派，问题的讨论逐渐向着人性的发展越走越远 一派认为喜悦可以人为控制，只要心里足够悲伤，那么看到什么桥段都不会笑出来。 另一派认为只要沉浸到剧情当中，就会让你忘了此刻的悲伤。 无论两方争没争出个真理来，最开心的无疑是季云那一帮人。 闻栋安然的躺在躺椅上，仿佛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发出欢快的轻吟，“这回真的是大火了，你这个点子确实不错，现在网上的讨论度独占鳌头，这种热度之下，票房肯定会超越钢的琴。” 季云微微一笑，“你这就满足了？” 闻栋霍然坐直身子，死死地抓住季云的肩膀，“你还有办法？” “当然有了。”季云吐出一口烟圈，“你当我现场说的六个亿是夸大的？” “快说快说。” 季云四下寻找，并没有符合他此时气质的羽扇，“这样，你去找水军网上带一波节奏。” “带什么节奏？什么是带节奏？” “额，你就去挑拨这两派得关系，让他们势不两立，全给他们鼓捣电影院里去做挑战。最好安排一帮人在首日之后去网上发帖，说自己从来没笑过。再找一帮人去打他们的脸，说自己笑的肠子都要挤出来了。” 章猛在一旁听着两个大佬的对话，有些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老板，没有钱的话他们还会干这种无聊的挑战么？” “放心，网民可比你想的无聊多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逆增长 虽说西虹市首富剧组看着挺阔，可是拍的时候省吃俭用。 投资经费只用了4500万，并且所有的资金都花在了刀刃上。 原世界西虹市首富剧组就已经够省的了，章猛拍的时候又在边边角角上多番算计。季云作为一个穿越者，当然也知道成片的内容，那些过不了审核的片段全部砍去，再次砍下了一大笔不必要的资金。 没办法，穷日子过惯了，心里还保留着节俭的想法。 第二个省钱的地方是外支出方面，现在场地的租金较低，而且请人客串也没花多少钱。 原片中请到了王力红，出演3分钟，拿走100万。 这这部片子请到了刘天王出演，也就拿了80万的情谊价，这还是他拗不过勉强收下的。 包国安老师更是只收下了40万的片酬。 再多一分他都要撂挑子走人了。 投资少，但是丝毫不影响电影的成绩。 “西虹市首富反响热烈，打响新年第一枪，首日票房达到2400万！” “提前锁定年度冠军？西虹市首富上映三天票房持续上升。” “首周两亿！西虹市首富连破三大纪录！” 饶是自诩大心脏的闻栋，看到这个成绩也不由得心肝发颤。 “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季云这六亿真不是空口白话，按照这股热潮下去，七亿八亿都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什么时候开始二轮宣传？” 闻栋有点稳不住了，他那边水军都找好了，硬是让季云给压了下来。 “不着急。” 季云抿了抿茶水，“让子弹飞一会。”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四亿。” 章猛磕巴起来，“四四亿？老板，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一般电影发行公司会和电影院线签电影发行合同，电影上映基本是一个月。如果电影在一周或三周内上座率相当的低，电影院和院线可以自做主张下片。 上一部钢的琴细心雕琢，最终也才拿下了34亿的成绩。西虹市首富这部片子确实潜力巨大，可是临到四亿的时候，估计也活不长了。 “不晚。” 季云淡淡的抿出两个字。 章猛望了一眼闻栋，想让他劝劝这个固执的老板。 没成想他也一笑，“我觉得也不晚。” 听到章猛啊了一声，季云耐心解释道：“电影的票房很大程度取决于拍片率，咱们这部电影的一点好处就是没有同类电影进行比较，更好的一点是还有一部大片跟咱们角逐。” 有大片跟咱们抢不是坏事吗？ 章猛脑中灵光一闪，后知后觉的说道：“咱们准备踩人了？” 季云白了他一眼，“说的那么难听呢，这叫合理的商业竞争，再说了，口碑好不好上座率高不高都是观众说了算，跟咱们没啥关系。” “哦！那咱们和哪一部电影竞争？” “老对手。” 闻栋坏笑一声?他现在不愁那些水军歇着了。 “赤壁下？” 章猛看了一眼两只老狐狸?迷迷糊糊的感觉两人身后的尾巴正欢快的左右摇摆着 “赤壁第一部上的时候咱们可没碰瓷啊。”季云赶紧甩开关系。 章猛道：“对，我知道老板一般是不屑于” “咱们这回得好好碰碰！” 章猛一愣?将自己的后半句话收到了肚子里。 “赤壁上的口碑不好?但是给观众留了最后一丝悬念。然而，这悬念的铺展如果没有达到观众的预期?你猜会发生什么？” “观众会口诛笔伐？” “那当然不会太严重，毕竟人家那部电影是实实在在的砸了钱请了豪华阵容的?就算看那些眼花缭乱的大场面也能值得回票价。” 闻栋立马接上茬?“但是同时期的另一部电影质量就非常不错。” “哦！”章猛明白了两人的意思，“踩口碑营销呗？” “bgo！” “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章猛还属于良心未泯型，一句话说的俩人有点牙碜。 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你不踩他们?他们就来踩你。一年中的黄金档就那么些，你不争，难道把蛋糕拱手让人？” “导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导演。” 闻栋还是想将章猛培养成一个独当一面的大牌，而不只是稳坐导演椅上的傀儡。 章猛当然也不是傻子?只是他“蠢”惯了，没有往这种坏主意上想。 这也是心里文艺细胞泛滥的导演的通病。 就想着靠口碑赚钱?最后赔个底朝天。 商业宣传虽然挂个商业的名字，但是跟商业片不是绑定的。 很多文艺片导演总认为利用商业宣传就犯了方向性错误?那根本就是胡扯。 四亿来的有点晚，第14天的时候才突破这个大关。 当然?这里的晚也只是晚于季云的心理预期?外界的褒奖之声已经一浪高过一浪。 “两周四亿！西虹市首富还未下映就已经打破国内票房纪录。” “票房纪录再创新高?这部首富热究竟还能走红多久？” “三部影片，两度打破票房纪录，章猛到底何方神圣？” “网民两派对立再度引爆观影热潮，这场电影你到底笑没笑？” 闻栋的挑唆计划十分完备，最为点睛的一笔就在于他寻找的那些水军，在发帖的时候附送了票根的照片，示意自己已经进到电影院中看了这部片子。 不只是让自己说的话更加可信，更重要的是无形中提升了这些人的讨论门槛。 你看的枪版？对不起，你甚至没有参与讨论的资格。 上百层的水军作业，帖子中一层层发言都附带了票根照片，潜移默化之下，网民们也默认了这个规则。 再度爆火！ 院线都已经傻了眼，他们第一次见到在上映半个月后还能重新大热的电影。 本来在临近上映半个月的那几天时，影片得上座率已经逐渐下降，显现出颓势。 可是网上这个憋笑挑战一经推出，直接让这部片子的上座率出现诡异的逆增长。 这当然是好事，院线老板恨不得这种事一年多来个七八回。 天空院线的老板就是其中的一员。 成为了一方大佬，他当然明白市场的需求，大手一挥，西虹市首富从37的拍片率一天内重新升至55。 第二百八十九章 正经人谁写信啊 “老板，还是不够啊！” 大地院线的余老板正安稳的在躺椅上享受着午后时光，一个西装笔挺的员工猛地推开门呼喊道。 “55都不够？” “还有大把人嚷嚷着想看西虹市首富，燕京，扬州，沪上，几个大省的拍片率都不算高。” 余老板也摸不着头脑：“他们盗版都没看够么？” “网上现在出现了两方论派，非要把这部片子好不好笑争出个所以然来，这股风没熄灭之前恐怕观影热潮还会居高不下。” 余老板摸了摸胡子，手指轻敲桌面。 “涨到70。” “啊？老板，这也太高了吧？赤壁还没下映呢？要是给他们的拍片率那么低” “怎么？他吴鸽子还给你发工资是不是？给我涨！” “好！” 两度翻红，整整一个月，娱乐报纸上的头条都被西虹市首富垄断。 从演员班底，再到导演信息，客串角色，每一个细节都成了众人追捧的热闻。 网上那条帖子，自从诞生那一天起，林林总总的已经盖了五千多楼。 看电影这事是个群体行为，一般一个发帖人总会拉上一个甚至几个人进入电影院。 随着更多的人进入电影院，从刻意制造出来的阵营对立，已经逐渐转变为好笑党的炫耀帖。 “一点都不好笑，我就看了十遍而已。【图片】【图片】【图片】” 后面跟了三十多张票根。 “不明白那些微笑神经长在脚底板上的人有没有脱下袜子，好好用鸡眼看电影，反正我笑的不能自已。【图片】【图片】” “这部电影票房都五亿了，那些黑子能不能低下高傲的头颅，不要再标新立异了？” “回复楼上，那些笑点高的人都是喝酸奶不舔盖的高端人士，咱们这些俗人没必要和他们争论。” 网络上一片溢美之词，季云开心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争论自然是有来有回，当一方已经宣判胜利时，这样的对战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正因如此，这部片子在院线上的生命力也已经走到末期。 “哟，这些人戾气挺重的啊？” 闻栋凑到季云的电脑旁，看着网络上的帖子，发出一声惊叹。 “就是你挑唆的。”季云翻了个白眼。 笑就笑不笑就不笑，本来笑点这东西就是有高有低，别人不笑就非要给他们安上个罪名。 “这主意还是你想出来的呢，现在开始当道德圣人了？像你这样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 “提主意的是工作室老板，跟我季云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的身份是商人，他现在可是一个朴实的奋斗人！ “叮铃铃~” 季云冲闻栋压了压手，随手接起电话。 “喂？尔导？” “哦，我知道了。” “没事，听你的，我没意见啊。” “同喜同喜，希望咱们这部片子能在香江大卖?在国外多创佳绩。” “好好好?宣传的时候我肯定到。” 撂下电话，正迎上闻栋那疑惑的目光。 “新宿事件内地上映不了了。” “那怎么办？” 闻栋还指望着钢的琴、西虹市首富、新宿事件三部电影接连上映?让季云的脸刷满一年呢?没想到新宿事件连内地市场都没争下来。 “血腥暴力的镜头太多，尔导说不好删?就直接放弃了。” “他知不知道咱们现在” 季云按下话头，“他知道?刚才电话里还跟我庆祝了呢。但是他那部片子剪完暴力血腥镜头还真就不剩下什么了。” 尔东升导演是比较看重口碑的。 秉承着宁缺毋滥的要求?宁可放弃市场也不愿意遭人话柄。 尔东升这本子打磨了十年，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心结了。 大概是98年的时候，他在《亚洲周刊》看到了一个报道，心中就对这个故事有了初稿?他是真的为这部片子下了心血。 他知道季云现在的影响力?如果删减之后送到内地上映，赚钱是肯定的，不过他于心有愧。 不光消费了季云的口碑，还对不起自己的作品。 其实有很多的好片子为了规避审核将自己剪的支离破碎。 比如大块头有大智慧，剪去一个段落?就让整部电影少了不少的深度。 投名状这部片子口碑不太好的一大原因就是很多人看的是内地版。 要知道，这部片子在内地上映时被砍了二十多刀 “也行吧。” 闻栋叹了一口气?少了新宿事件，季云还能给观众们喘口气?不至于让他们产生审美疲劳，也不会因片子的质量而使季云的口碑滑落。 有点可惜?不过这股遗憾的情绪转瞬间就被现下获得的成绩冲淡。 “今天的票房出来了。” 闻栋扬了扬手?示意季云猜一猜。 “别卖关子?赶紧报个数吧。” “637亿！” “哦。” 闻栋上前捏住季云的肩膀，“我再重新说一遍，你可能没听清楚。637亿！不是6万，也不是六千万！是亿，后面八个零！” 没等季云做出反应，闻栋继续如连珠炮一般说道：“钢的琴票房是336亿，打破了内地票房纪录，但是这得加个前提，内地国产电影票房冠军，内地票房的纪录一直被泰坦尼克号的36亿把持着。” 闻栋的手摇晃起来，带动着季云的身子也在摇晃，“这部西虹市首富打破了国内的票房总纪录，而且是碾压的态势你明白么？票房快能赶上两部泰坦尼克号了！” “我明白。” “你是不是拍了一部西虹市首富就入戏了？还是六亿你都看不进眼了？你知道国内导演圈有个名词叫亿元俱乐部么？章猛都已经快破十亿了！” “很好。”季云深吸一口气。“非常好。” “这才对嘛。” 眼看季云脸上露出笑容，闻栋才放松下来。 他还以为季云是被这消息给打击的心智失常了呢。 季云看着网络上延迟一步刷出来的消息，脸上的喜色渐渐绽放。 这六亿的票房，可能只是后世电影上映后三天的成绩，不过以现在的眼光，这可以算得上是奇迹。 至于明年的阿凡达？ 那是神迹，是降维打击。 “对了，有一封送给你的信，是有人托小钢炮给你送过来的。” 说着，闻栋将一封信递到季云的桌面上。 “都什么年头了，还写信？”季云嘟囔着拆开信封，“正经人谁写信啊？” 第二百九十章 忽悠界大拿 信封的里面是另一个信封 季云头上滴落一滴冷汗，这写信人还挺喜欢玩套娃。 不过抽出一看，这信封倒是精致不少。 牛皮函封纸加上火漆，还真有点那个味了。 “这是江文发来的呀？”闻栋突然说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呢？” 闻栋一指右下角的落款，“这上面就写着呢。” “也对，别人没这么闲，花这么多工夫装这个13。” 季云拆开信封，这信纸就不太讲究了。 普通的稿纸，右下角还有丝丝熏黑的痕迹。 季云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人写信的时候肯定是烟灰掉在了信纸上。 精致的信封加上粗糙的信纸，这种作风还真的挺江文的。 再高深莫测的包装也掩盖不住他那颗奔放浪荡的心。 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 人说字如其人，这笔迹看着就挺不修边幅的。 “致季云： 钢琴一曲，满堂皆惊，千金一掷，万人喝彩。观得此片，吾久久不能释怀。 贤愚在相远，亦协神交于灵府。虽尚未谋面，却早已心存忘年之契。 盖愚兄未尝与弟合作，可叹可惜。晚辈渐催前辈老，今日请君踵后尘。 然适逢春深，新片筹备井然，故事随后奉上，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皆因爱之心切，望贤弟细细考虑，书不尽言，晤面详之。 愚兄江文。” 撂下信件，季云揉了揉眉心。 写的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看得我脑袋疼。 闻栋也凑过身子看来着，不过这半文不文的语风实在是让他有些发困，直接问道：“江文写的什么？” 季云指了指，“第一段，是夸咱们钢的琴和西虹市首富拍得好，然后也来祝贺一下。然后自我介绍，我是江文，早就想跟你交朋友了，正好你片子火了，人气大涨?请你来演个电影?你好好考虑考虑。” 闻栋啐了一口，“直接打电话说不就行了么?这么点事费这么大工夫呢。” “这叫逼格?你不懂。” 圈子里都说江文虽然面相比较凶，但是挺爱开玩笑的。 但是他再爱开玩笑?也得在季云的信里体现一下前辈的风范。 信里的那些省略号略去的段落就是他的自吹自擂环节，季云选择性无视?两百字的篇幅在他眼里就剩下夸自己的内容。 他看过江文给葛尤的信?比他这个要诙谐多了。 “吾兄片中虽无艳星共枕，但有愚弟陪床。醉眠共秋被，携手日同行。耳鬓厮磨，却非断臂?不亦骚乎。” 上面这段话就是江文写给葛尤的。 啧?人设崩塌。 季云感觉自己忽悠人的两下子在江文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也就是仗着信息不对等拉拢感情。 江文这直接对症下药，用骚话劝说葛尤。拉关系劝发哥，那信写的肉麻至极，给发哥都看哭了。 到了自己这?直接开始给他戴高帽，什么“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这样的词也往他身上套，说的季云自己都有点害臊。 “你现在也不只是演员的身份了。”闻栋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如果是半年之前?没有这两部电影?江文那样的大导演恐怕都不会在意你的名字。” 季云微微点头?他倒是也没自满到自己凭借着演技就能入了对方的法眼。 “这算是一个合作的机会，江文虽然产量不高，有点自嗨，屡屡碰线，遭人红眼，可是对艺术的追求还是不错的。” 闻栋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语气满是试探之色。江文电影的票房都不怎么样，片酬也不高，还不计成本，不过去与不去还是季云拿主意。 “他这是把我架火上了呀。”季云无奈的隔空给江文鼓了个掌。 信里最后一句留的是书不尽言，晤面详之。 啥意思？你就算拒绝也得当面跟我说。 那问题就来了，都见到面了，我不是有一万种方式来忽悠你？ “咱这是碰到忽悠人的祖师爷了，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这个邀约季云是不太想去的。 三大主要角色都已经定下来了，剩下的都是些配角。 比较露脸的就那么几个，原片陈琨演的胡万，江武演的武举人，廖梵演的老三和张墨的六子。 对，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孩”。 “他肯定是想让我演反派。” 闻栋点了点头，“江文是顺应市场，你演反派全国观众都放心，你要是演个正面角色人家老以为你是卧底。” “你别扯淡了，我前面两部不是没演反派么，观众不还是看的挺欢的么？” “因为这两部片子里面没有反派”闻栋叹息一声，“现在全国观众都在期待你跳反，你听一听群众的声音。” “我不想演。” 江文电影里面除了他自己，哪有一个正常人。 “倒也不是拒绝不了。” “你有办法？”季云挑了挑眉。 “你直接给他写封信拒绝不就行了么？他怎么来你怎么来呗。就说现在正在做后期宣传，一时半会倒不出时间来。” 季云眼光大亮，“这个主意好！” “呵呵，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半小时后 季云愣愣的看着信纸上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一时间陷入沉思。 他搜肠刮肚的将自己的脑仁都要掏空了，也跩不出什么好词来。 “你知道后期宣传、票房、排片率这几个词怎么转变成文言文么？” “我知道个屁，我早就说了，这不一定是个好办法。” 季云将信纸一撕，重新起草。“我写个正常点的吧。” “人家用这种半白不白的词来套你，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闻栋翻了个白眼：“总不至于是他就想装个逼，闲的吧？”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明白。” 江文是邀请者，也是出题者，季云用大白话回信，对方完全可以“看不懂”。 可能有人会觉得季云想多了，那季云觉得这类人可能把电影人的脸皮想薄了。 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这么干。 “你知道刘德桦接到这封信会怎么做么？” 季云道：“恐怕是得自降片酬吧，哪怕是他不想演这个角色。” “那要是王霏呢？” “估计就得回俩字。” 没空。 闻栋循循善诱，“你把这俩字写下来就行了。” 季云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撂下了笔杆子。 “算了，我还是和他见一面吧，说不定能有转机。”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演还不行么！ 待到好时，便是了时。 看着电影票房成绩每日下跌，季云心中凝结出这么一句话。 网上的风评已经一边倒的夸赞着西虹市首富，而与网上的褒奖相悖的，则是票房每况愈下。 紧紧慢慢拖到了下映的日子，西虹市首富的热潮终于缓缓褪去。 累计票房共643亿！ 这个成绩已经让无数电影人望而却步。 一部电影的成功并不能代表什么，这一行不少那些灵光一现的人才。 然而接连两部电影的成功，着实是让季云工作室的名声大涨特涨。 “你现在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想演什么就演什么。” 第一次，闻栋彻底放权，不再干涉季云的戏路。 但是在他听起来，这话怎么听着怎么像过河拆桥。 现在的电影圈正经历一场大变革，随着观众观影口味的日益提升，发声渠道变得更广，原来那些名导一个个跌落神坛。 投名状这电影亏了个底朝天，总共两个多亿。 要知道这部电影光是李莲杰的片酬就出了一个亿，剧组中群演的服装一套就要上千元。 大投资，大导演加明星阵容的配置已经不再是电影的财富密码。 那些前仆后继的名导用事实证明，英雄的成功真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难以复制。 不过，现在也正是宁皓、章猛这些人的翻身之时。 “现在这些大导都有点靠不住了，你挑片子的时候可得谨慎一些。” 前两年闻栋还张罗着季云多接大导的作品，这两年形式急转直下，也得变换一种思路。 “江文的电影你真准备去演啊？” 季云道：“先去过过招，推辞不了再演，他们不就是兴这种三顾茅庐的事么？” 寸头，还微微有点莫西干的架势，双眼睛大眼皮，粗豪的胡子中还藏着一根烟。 江文靠在座椅靠背上，那股霸气粗豪的劲头就扑面而来。 “你不介意我抽烟吧？” “不介意。”季云摇摇头。 他都抽上了还问 江文点点头，将面前的剧本一推，“你先看看剧本吧。” “行。” 季云摊开剧本，仔细的浏览起来。 还是让子弹飞那个故事，脉络和原片有些出入，不过区别不大，但是台词方面就少了些许雕琢，没有原片中那种味道。 “怎么样？”江文见季云放下剧本，扬眉问了一句。 “很不错。” “和钢的琴比起来怎么样？” 季云啧了一声，“平分秋色。” 江文放声大笑，“本来我挺欣赏你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欣赏你了。” “呵呵呵。”季云咧开嘴尬笑附和着。 “你想演哪个角色？” “我不想演。”季云拒绝的干脆。 没成想对方完全没接招。 江文吐出一口烟圈，置若罔闻，“胡万这个角色不错，跟你很契合。” 季云苦笑一声，“江导，我是真的不想演反面角色了。” “那可惜了。”江文收起剧本，轻轻叹了口气。“期待下次能和你合作吧。” 说罢，他直接站起身，做样离去。 这回轮到季云开始摸后脑勺了，他这大张旗鼓的给自己写了封信。 怎么一到了见面后就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了呢？ 你倒是劝一劝呀！ 好好劝劝我还是可以演的 “您这就走了？” “额，那就再聊聊？” 也不待季云回话，江文重新坐了下来。 季云暗啐一声，这招他熟，欲擒故纵。 “听说你挺喜欢喝酒的？” 引起了话茬，季云也顺势的接了下去，“还行，只是当作消遣。” “哦。”江文点点头，“能喝多少？” “啤酒七八瓶，白酒一斤吧。” “行。”江文冲门外的服务生招呼了一声，“帅哥，给我来一打啤酒。” 抬起头，问向季云，“你和凉的还是不凉的？凉的吧，年轻人肠胃好。” 季云只是一晃神的工夫，桌面上就已经摆好了酒瓶。 “我每天都要喝掉一瓶伏特加，这啤酒确实有点不对味。” 杯中啤酒一饮而尽，江文长长的打了个嗝。 眼看他喝的干净，季云也不能闲着，端起酒杯也干了。 “你知道酒杯的区别么？” 季云摇摇头，他对于酒文化确实没有什么了解。 江文一笑，指了指手上的玻璃杯，“和啤酒要用带把的玻璃杯，喝红酒要用红酒杯，喝威士忌要用低球杯就跟电影一样，什么角色配什么样的演员，早就已经定好了。”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我看过你之前演的电影，在演反派角色的时候身上不自然的会带着一丝狠劲，别的演员是对他人透露着狠，而你是对自己狠。” “很不错。”仰头抬手，又是一杯下肚。 季云一句话没插上，就已经陪着江文连干三杯。 还没等他阻止，江文再次开口，“胡万这个角色挺不好拿捏的，你刚刚也看到过剧本。” 季云点点头，“确实，我” “嗯，英雄所见略同。”仿佛是感叹着两人的惺惺相惜，江文又干了一杯。 一边说着，一边娴熟的开着下一瓶酒，给季云斟满，“这个角色在写剧本的时候编剧团队就用奸诈小人的形象来定义他，但是在看过你之前的表演后，我们临时决定修改剧本。” 江文脸上含笑，酒杯对撞，发出清脆的嗡鸣，“来，干！” “爽快！”见季云喝完，江文感叹一声，再次倒酒，“当面一见，更确定了这个角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塑造的。” “呵呵。” 季云大早上赶过来，连早餐都没吃，直接被灌下去一瓶半凉啤酒，他此刻感觉自己的胃部都在翻涌。 “江导，咱们慢点” “诶！别叫江导，显得生分，叫哥就行。” “哥，咱们” 江文笑逐颜开，“来，庆祝咱俩兄弟之谊，咱俩干一个。” 吨吨吨 还是没给季云发言的机会，“其实编剧团队和投资人都比较看好陈琨，是我力排众议选中了你，觉得这个角色简直非你莫属。” “抬爱了，我” “别谦虚！两部片子十亿的票房，我可是拍马不及。” 吨吨吨 “唉！”江文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少了你的加盟，这部剧肯定少了很多光彩。一想到这啊，我就忍不住借酒消愁。” 吨吨吨 “既然你不能参演，那咱哥俩得喝好了，不能让你白走一趟。” “哥！” 季云一拍桌子，总算抢到了发言的机会，强忍着胃里反上来的酒嗝。 “我演，我演还不行么！”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他演黄四郎都比你强 饶是江文的手段极其高超，演员阵容也没完备。 他实在是分身乏术，要是以忽悠以忽悠季云三人的工夫去找演员，现在整个剧组早已经整装待发。 哪能像现在这样，小猫三两只。 直到季云赶到剧组时，江文依旧在煽动着身边的工作人员进组当群演。 筹备剧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还有江文这么个喜欢亲力亲为的一把手。 幕后团队自然是不用他担心，让子弹飞的制片人是赫赫有名的马柯。 就是电影里饰演八岁孩子的那位。 虽说长得糙了点，但是论起专业能力，可比季云工作室的“齐天大圣”高了不只十筹。 “哟，来了？” 季云招呼上去，被江文重重的拍了两下肩膀。 “台词背完了么？” “还差点，不过也差不多。” 江文点点头：“没事，反正到时候也得改。” 季云无奈的点点头，他明白江文是什么套路，先写一半的故事，再边拍边补，把剩下的剧情填补上。 所以他也没仔细背那些寡淡如水的台词，这些词和原片中不是一个味道。 这样的边拍边打磨的方式其实挺不受待见的，因为很容易控制不住工期导致资金链断裂。 就像墨镜王，一部片子拍好几年，对演员来说简直是折磨。 江文的戏还好点，至少你知道自己演的是什么东西。 和自己成家的墨镜王不同，墨镜王需要自负盈亏，动用商业头脑从其他地方赚钱。 卖点子，卖片花，送内裤，能想到的办法都让他给想出来了。 但是江文身后有杨寿诚撑腰，不用太担心资金问题。 不过亏了那么多次，自然也不敢全权大包大揽了。 这次让子弹飞，他组了一个九人编剧团，力求让剧本进度和拍摄进度持平。 这九个人里还有新三国的朱苏进 “你去招呼一下葛尤吧，他正闲的够呛呢。” “成。” 让子弹飞的取景地是开平碉楼，号称是被誉为“华侨文化的典范之作”，具有古希腊、古罗马及等风格多种。在新世纪初被批准列入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江文是个挺大牌的导演，但是也没本事进这地界大规模开展拍摄。 其实这种文物建筑一直就被严令禁止让剧组参与拍摄。 拍末代皇帝的时候，上头松了一把，让剧组进入故宫，结果剧组直接在墙上钉钉子。 此事之后，上头封死了这扇门，江文也没那个胆子。 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几百人，保不齐就有一两千个素质低下的，他管都管不过来。 于是这主要拍摄地就放在了冈宁圩。 绕过人群，走过巷子，季云来到了演员休憩处。 临大老远，一个锃亮的脑门十分无私的反射着太阳光。 “葛尤老师。”顺着“车头灯”，季云找到了正在和助理攀谈的葛尤。 葛尤抬眼一看，正发现季云迎面而来。 脸上露出笑容，“没想到江文把你也骗来了？” “嘿嘿，葛大爷风采依旧啊，还是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葛尤笑骂一声，“去，净贫嘴。” 拍了拍季云的肩膀，“上次见你还是钢的琴庆功宴的时候吧，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你又得办一场了。” 季云挠了挠后脑勺，“没啥大片跟我们抢上座率，这不是捡着了么。” “赤壁下还不算大片啊？” “赤壁上没上映的时候确实算。” 葛尤点点头，“还是你们这帮小年轻看的透彻，你这回演哪个角色啊？” “胡万。” “胡万？”葛尤疑惑道：“胡万是哪个角色？” 得，季云苦笑一声，合着葛尤得到的那个剧本版本更早，连胡万都没出场。 “一个反派。” “嗯，众望所归。”葛尤啧了一声，“不是演黄四郎就行。” “您想演黄四郎啊？”季云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正要跟他说这事呢。” “我觉得您不用说，反正谈不下来。” 江文忽悠人的功底他可是见识过的，葛尤这个老实人在他面前毫无招架的功力。 葛尤掸了掸衣服，“行啊，也别闲着了，咱俩去逼宫。” 一见季云前来，他的心里更有底气。 “您等我先喝口水啊。” “喝什么水，等我演了黄四郎，你顿顿喝拉菲都行。” “你演黄四郎，那谁演汤师爷啊，总不能让周闰发来演吧？” 一句话，直接把葛尤给问没电了。 别说，这一句话连怼带捧，夸得葛尤飘飘欲仙。 汤师爷这个角色可太考验人了，整个剧组舍我其谁？！ 季云揪了揪他的衣服，示意他被诓了。 “季云，我觉得他说得对。” 季云翻了个白眼，哄骗葛尤这样的人江文的良心不会痛么？ “行了，剧本更新过了，你们俩要不要看看？” 眼见季云还要搭话，江文一把将剧本塞到两人手中，将他的话按到了肚子里。 季云打眼一看，剧本里细化了一段剧情，正是讲茶大堂中胡万和六子那段凉粉的争论。 明明吃了两碗粉，偏说是一碗，这不是不公平么？ 【（六子愤怒）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吃了几碗粉。 （剖开肚子）看，是不是一碗？ （胡万得逞笑）你输了。】 “季云，你觉得这一段怎么样？” 江文点燃香烟，询问着季云这段剧情的成色。 他了解过季云的信息，知道他参与过绣春刀的剧本编排，对于画面感和台词的表现力该是有几分功底。 这个九人编剧团体虽然各有分工，可是到了创作末期，众人就已经趋近于当局者迷的状况之中，需要一个局外人给他们开拓一下思路。 “季云又不是编剧专业的，你拿你那个剧本刁难他干嘛呀。” 葛尤不明就里，还以为是江文拿这个剧本为由头继续堵着季云的嘴，连忙说道。 江文一笑，“他和咱们的角度不一样。” “人物还差一点。” 季云也没心思和他细声细气的提建议，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了结果。 “差什么？” “差一个白脸。” 江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手指指着葛尤，“你看到了吧，这就是角度不同，他懂的从反派的角度看问题，他演黄四郎都比你强。” 第二百九十四章 抹鞋油啊 lt!--go--gt“那你倒是让我演啊？” 在拍摄《黄金甲》时，周闰发就因为各种无理要求遭人炮轰。 一口气提出要开7间房，包括休息室、化装室、导演讨论室、餐饮室等。在剧组已经配备五六处洗手间的情况下，为了上厕所方便，还要剧组专门调来一辆长度近10米的豪华大房车供他解决生理问题。 最后这辆每天开销在5000多元的大房车在北影棚外守候了近40天，司机总共只看到发哥发嫂用了几趟厕所而已。 黄金甲之后，在接到赤壁的本子之时，他又提出诸多要求。要求条款准确数字为73条，还包括不满于金乘五戏份比他多增加戏份等。 只能说不频繁出现在媒体面前还是有好处，观众都只记得最好的一面。 大哥成要是拍完神话就退居幕后，估计都能被捧到九重天之上。 季云倒是对这个事看的挺淡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发哥不是什么流量明星，自然不需要维护形象。 很多粉丝总是想把自己喜欢的明星冠以圣人的称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破绽。 跟个貔貅似的，连拉个屎都得感叹一句脱粉了，不累么？ 就连我这么帅，专一，演技好，不挑戏还敬业的演员还抽烟喝酒呢，哪有那么多完美偶像啊。 周闰发估计也是被那封信给吓到了，若不是自己已经成家，还以为江文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意思是要提出击剑申请呢。不过消弭误会之后，倒是对江文再涨了一份情谊。 他去年演了一部真人版七龙珠。 怎么说呢，烂的自成一派，还落个周龟仙的称号。 名气大受打击，规格也落下了不少。 七间房缩减成了三间，就连大房车的要求也没了。加戏更别说了，别再加了，再加戏真要崩溃了，让子弹飞里面的台词一句比一句拗口。 可饶是他这么降低标准，排场还是要比季云阔绰许多。 拖家带口的规模直接将季云这孤家寡人碾压到了地底。 跟他一比，自己在逼格上就已经落了下风。 “所以你为什么不让我演黄四郎呢？还不用出这么多钱。” 江文斜了他一眼：“你以为你现在市场价比周闰发便宜多少？” 额 季云哑口无言。 确实，随着西虹市首富的大卖，季云的片酬也跟着水涨船高。 就算是出演配角，拿的片酬也没差主角哪里去。 跟聪明人说话，江文自然要用直截了当的方式。“周闰发的胡万肯定没有你演得好，你要是演黄四郎，演的肯定也没他演得好。” “确实。” 季云点点头，他也就是发一句牢骚。 “你也别闲着，跟我进组写剧本吧。” 季云一瞪眼，“那是另外的价钱。” “行，我按照编剧的最高费用给你。” “哇！”季云眼睛一亮，最贵的编剧?那可得拿七位数的稿酬啊！ “嗯?赶紧化妆去吧，咱们先拍个定妆照调一下形象。” “大家香都在手吧？” “季云你手里那个烧的不吉利?换了去。” “都准备好了？” “祝开机大吉?一拜二拜三拜。” “向右转，开机大吉?一拜二拜三拜。” “向右转” 这规矩甚多的开机仪式季云挺不喜欢的。 不光是他，江文也挺不待见的。 其实从他的电影中?观众就能看得出他的偶像是谁。 对于这种略显迷信的活动俩人都秉承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只不过幕后团队都对这种事乐此不疲?为了求一个心安嘛。 宴会环节倒是挺热闹，江文本就是豪爽的作风，在这种场合当然是不能丢了他的幽默细胞。 “感谢发哥能抽出档期加入剧组。” “诶，你给我写那信我能不来么。” 周闰发的普通话说的有点拗口?不过众人也能听懂他表达的意思。 这主桌上挺有意思的?江文夫妇各负责半桌，江文一个劲给周闰发戴高帽，另一侧则是周昀来招呼。 “季云你知道么？自从那部钢的琴上映，江文就见天的跟我宣传，那时候他还在打磨剧本?硬是放下了几天的工作，拉着我在家看了三遍。” “哟！季云可真是成名了。” 葛尤续上一句话?周昀这话捧得高了，他怕季云不好接。 季云一笑?“合着江大导那么大导演也看盗版盘啊？” 周昀一愣，旋即笑的乐不可支。 “这不是要把亏给你的票房当成片酬发给你了么。” “那我可得多要点。”季云点了点桌面?装作生气道?“要不说同行才是裸的仇恨呢?合着这些大导演为了不给我们贡献票房，还得自己买盗版盘在家里偷偷看。” “哈哈哈哈，有意思。” 周昀望着季云，顿感这人着实有趣，有点江文年轻时那种劲了。 就是太稳重了点。 “定妆照你拍完了么？我那个妆忒糟心了。” 葛尤也算是没话找话，他那个妆实在是一言难尽。 可能是江文有点看不下去他这个秃头的造型，便给他安排了一个满头秀发的形象。 这好是好，但着实有点糟心。 上妆就要两个小时，卸妆又得一个小时，拍一回定妆照都快把葛大爷的大光头都要捂出痱子来了。 一想到葛尤的造型，季云双手紧搓，有些为难的问道：“葛大爷，我一直有个问题。” “你说。”葛尤夹着菜，笑眯眯的问道。 他知道季云好学，在拍摄天下无贼的时候就有过深刻的印象。 就连冯远铮和范厨师俩人前来客串半天，他也没少在俩人身上取经。 只是那时候他和自己交流没这么密切，一时间还让他有些吃味。 他虽然现在演喜剧角色多了，演技方面止步不前，但是好歹也是得过国际影帝的大牛，怎么这小子就看不上自己了呢。 现在来问演技方面的问题，自己可得好好让他涨涨眼界。 “葛大爷，你那个头为什么这么亮啊！” 季云强忍住上去摩挲的手，“他怎么就能这么亮呢！” 葛尤一愣，“啊？你不是问我演技的事啊？” “演技等会再问，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脑袋这么亮。” “哈哈哈哈。”周昀笑的趴在桌子上，“快说，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以后江文也能用得上。” “抹鞋油啊！” lt!--over--gt 第二百九十四章 拍摄组也少不了你 导演掌控编剧的话语权一般非为三类。 第一类是故事型，能把整个故事给编制好，环环相扣，符合逻辑。 比如霍辛·阿米尼，拍出来的电影平淡如水，就算是惊悚片类型的亡命地中海也能看的人昏昏欲睡。 但是总的来说能拿个及格分的程度，无大功也无大过。 第二类是段落型，故事流程不擅长，但是在制造亮点方面有独到的见解。 比如凯哥导演，故事虽然一塌糊涂，但是亮点还是有不少的。 就算是无极这样的片子，观众也能记住在皇城中放风筝这一幕。 导演心中的浪漫色彩一览无遗。 第三类是江文这种风格，他会放权。 故事性由其他编剧团队把持，自己为每一段剧情增彩。 其他人负责画龙，他负责点睛。 所以季云在剧本中提出的创意让他一时间感觉有些不能自已。 面前这小伙子不光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是自己的知己。 废话，我添加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为啥从明天开始啊？” 季云一句话没反应过来，直接落在了江文的圈套里。 “既然贤弟这么着急，那咱俩现在就拜把子！” “怎么着？现在就准备拜上把子了？” 江武跨步走了过来，“这边着急开机呢，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贤弟，那咱们先拍着，拜把子的事回头再说。” 江武切了一声，拽着季云就走到了拍摄场地处。 “你别跟着他瞎闹，他这么大人了，还没点正形，你路子可不能走歪了。” 要么说损人最狠的还得是自己家人，就江武周昀俩人才是剧组中的头号江文黑。 本来武举人这个角色应该是由另一个演员来饰演，当然这个演员也只有江文才知道是谁了。 他有事错过，江武只能临危受命，烫了头粘上胡子来客串这个角色。 季云其实在拍摄绣春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保持锻炼的习惯了，到了风声之后，他的锻炼量更是与日倍增。 一来是为了和万倩窝里斗的时候能多坚持几分钟，二来是能多抽点烟喝点酒，不至于猝死。 可是和江武这身材一比，他还是显得跟个小鸡仔似的。 说是拽着，可江武明明就是拎着他的衣领，一把把拽到了镜头之前。 “第一幕先拍迎接张麻子进入鹅城，你俩给他一个下马威。” 江文款款跟了上来，跨到季云的另一侧。 “我先来示范一下。” “好。”季云点点头。 这倒不是江文对他的演技有所挑剔，而是每一个导演都有自己的风格。 星爷是自己演别人当卡卡西复制一遍，宁皓是把人骂开窍，章猛是反复拍摄基本不ng，再将精华剪到一起。 而江文自然要上前嘱咐一番，给季云打下个方向。 江武让开位置?让江文站在轿子的另一侧。 江文撩起轿子的盖帘?口中道：“盖帘一起，走你！”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动作要帅一点?松弛一点。然后往这一站，载着腿。” 季云连忙学习起来?同样抬起腿。 “抬高点。” “哐。”两人的腿踩在横杆之上，“然后说台词?最后?礼貌相迎，这手抱拳。诶，对了，拱出去?脸瞥回来?完事儿！” “右手在前还是左手在前啊？” 电影中没有强调这个细节，季云还是有必要询问一声。 左手在上是吉拜，右手在上是报丧。 江文啧啧嘴，“随你。” 转身走回又补充了一句：“没多少戏，怎么发挥随你便。” “他一直这么随意的么？” 季云像是接触了一个全新领域?其他的导演恨不得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把控其中，哪像江文这么随性。 江武倒是见怪不怪?“都这么随便，你想怎么发挥我配合你。” “那先正常来一遍？” “不能正常。”江武摇摇头?“你不正常他们才能不正常。” “明白了。” 季云点点头，将摄像师呼唤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江文离得远?也没听到他说的什么。 葛尤倒是泛起了嘀咕?“季云在哪叨咕什么呢？你去问问去。” “管他呢，想要享受惊喜，就得有等待惊喜迸发的耐心。”江文喊向季云：“准备好了么？” “好了。” “让子弹飞，第一场，第一次，action！” 场记板上的时间开始跳动，擂鼓的舞女撤去。 “黄老爷吉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季云和江武两人位列两旁，护着轿子映在城门当口。 调整蛋道。 季云和姜武两人揉搓裆下，显得粗俗无比，对于这个新上任的县长，两人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这个主意是江武想的，能很直接的展现出两人的不屑。 “黄老爷百忙无暇，特命我黄府大管家胡万” “黄府团练教头武智冲。” 默契的掀开盖帘，露出轿子中的帽子，脚踩轿子两边，将轿子压低。 “礼貌！” 说出这句台词，季云将头上的帽子摘下。 摄影师已经蓄势待发，看到季云的动作，顿时捕捉到了信号，镜头前推，直接给帽子一个特写。 “礼貌！” 第二声礼貌，镜头一转，再次给轿子中的帽子一个特写。 “欢迎县长！” 两人双手抱拳，语气满是高昂，可字里行间却坦露出不屑之意。 “呵。” 江文笑了一声，他墨镜之下眼观六路，当然看到了礼貌和帽子之间的双关，不由得被季云的设计感到眼前一亮。 “来者不善呐。” “你才是来者。”葛尤凑到江文耳边，低声的提醒了一句。 “卡！” 第一幕，开门红。 江文翻身下了马背，直走到监视器之前，浏览起刚刚的那一段表演。 这一段本来他是想拆成三幕拍摄的，先拍季云和江武两人下马威的一幕，再拍摄他和葛优在马上回应的一幕，第三幕则是他和望远镜镜头之中的周闰发隔空对垒的一幕。 不过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成果就让他十分满意。 季云确实不错，他还以为季云习惯了被导演操纵的拍摄方式，让他自行发挥反而会束手束脚，没成想他竟然能设计出小桥段来让这一幕更加添彩。 “季云！卸了妆别跑，拍摄组你也全程跟着！” 第二百九十五章 直接转行当编剧得了 “演的不错。” 江武和季云两人坐在化妆间，准备卸妆。 江武的造型还比较方便，主要是脸上多沾了一些胡子和眉毛。 而季云的妆容则比较麻烦。 中分的发型本来就不太好调理，太长扎眼睛，太短分不开。 更要命的是脸上的妆。 在江文的要求之下，季云的脸色被涂抹成病态的苍白，每次上妆都要花费好大的工夫。 “要不别卸了吧，晚上还有一场戏呢。” “行。”化妆师点点头。“那就把你的头发打理一下吧，脸上的妆就不用管了。” “可以。” 这油头季云是真的不习惯，总感觉是一大团蜂蜜糊在了头皮上。 “那你躺下。” 季云乖乖躺下，化妆师将毛巾扑在季云的脸上，开始清洗起他的头发。 “季云呢，怎么卸妆卸了这么长时间？” 江文大刺刺的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受刑”的季云。 “你这是犯什么错误了？这么大阵势。” 季云叹了一口气，沉闷的声音从毛巾之下发出，“我来演这部戏就是最大的错误。” “别贫了，赶紧起来，摄影助理下一场要客串一个群演，你去盯盯班。” “你先把钱结了。” 季云一躺下，便感觉四肢放松，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 “贤弟！你说这话就是破坏咱们之间的感情。”江文横眉竖眼，正义凛然的说道。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季云一指江武，“你没给江武哥片酬么？” “哦！”江文一拍脑门，“原来你是这个意思，他没片酬，你也不要了是吧？” 季云噌的一声坐起身来，直视江武，想要讨个说法。 江武双手一摊，示意自己还真就没要一分片酬。 “我说的是编剧的钱你是不是先给我结点，别拍完戏你就跑了。” 江文眼珠转了转，有些心虚的说道：“我能跑哪去啊。” “那你也不能让我白打工啊，我手底下也有一帮员工要养活呢。我自己公司出的电视剧都推了，就给你来客串这个角色。” “那行，我给你算算你那编剧的工资。” 江文扒拉手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顶尖编剧一个本子的价格大概是七位数，我按照卢韦的标准给你算，两百万够不够？” “够。” 安抚住激动的季云，江文继续说道：“你先别着急，他七年写一个本子，你跟组差不多三个月，能拿个28万没错吧？然后这个编剧团队一共十个人，就算你占了十分之一，分摊下来拿个两万八没错吧？ 再说你是中途加入编剧团队的，满打满算也就参与了一半剧本的创作，再砍掉一半一万四没毛病吧？” 江文拍了拍季云的肩膀，“看在咱俩义结金兰的份上，我给你凑个整，一万五！别说哥哥不局气。” “我不干了！你这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你先别着急，你也不差那三五百万的呀，别因为这点钱伤了和气。”江文凑到季云身边，悄咪咪的说道：“咱们这个故事还能角逐一下最佳改编剧本的奖项，到时候获奖了，你还能得到个荣誉。” 一说到这，季云立马沉思起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部让子弹飞确实拿下了最佳改编剧本奖。 到时候自己掺一脚，倒是也能多上一条荣誉。 反过来一想，就算没有自己参与，这个本子的质量也会跟原来一样，只是自己加快了进度罢了。 总的来说，自己白捡了一个奖项加上一万五的奖金。 不亏啊！ “那行吧。” 江文莞尔一笑，这个交易算是成了。 “那赶紧卸完妆跟我研究研究剧情去吧，等会你跟着摄影师调度一下镜头，你镜头语言学的确实不错，章猛确实很有功底。” “你等会，我也没说要当摄影助理啊？” 这活拿不到几个钱，还得不到奖，平白的浪费时间。 “有葛尤的激情戏，拍的时候肯定要屏退左右，你想不想近距离观摩一下？” “行！”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江文点燃一根烟，直接当起了大爷。 “等于说这段戏你一笔没写，直接把我拉来让我写全了是么？” 这段戏是葛尤饰演的汤师爷和刘佳铃饰演的县长夫人之间的一段激情戏，剧本上就四个字，自由发挥。 除此之外江文一干人一笔没动，现在把剧本送到季云手里，就是全指望着季云能细化台词。 “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奖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就直接一带而过呗？你还想怎么写？” “这么重要一场景，你不得写细致咯？”江文一笑，“葛尤好不容易老树开花，你给他一个发挥的空间。” “这段戏你上映的时候准备放出去？” 季云挑挑眉，反正他看的时候这段戏是被掐的干干净净。 “先试试呗，要是实在过不了就当片花放出去，忽悠观众进电影院。” 江文倒也光棍，直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那行，就刘佳铃发现汤师爷才是真县长之后呗？” 写呗，季云也不是啥正经人，若说写剧本的本事赶不上那些大作家。 但这种文骚的套路可是领先其他人一个时代，现在人看的十段锦都太过露骨，他写的桥段保证审片的大佬看着膈应还挑不出刺来。 他们知道什么是倒挂葡萄架，难道还懂巨龙撞击？ 眼看季云落笔写出一段，江文的眉毛都拧了起来。 思索半晌，才明白他这写的是什么内容。 “你小子有生活啊！这放大镜是什么意思？” “自己想去。” 江文咽了口唾沫，继续问道：“那这句我也想抽烟又是什么意思？” 季云白了他一眼，“烟袋锅的造型。” “啊？” 季云一边写一边说道：“你是用什么部位抽烟的？” 江文一愣，顿时感觉嘴里的烟有些发苦。默默的按灭烟头，呸呸两声，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干净了。 眼看季云文思如涌泉，他眼睛逐渐明亮起来。 “贤弟，你还当什么演员啊！要不直接转行当编剧得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是不是又不想给钱！ “这是什么情况？” 葛尤指着一身探路者的季云，向监视器后的江文询问道：“不是说无关人等都出去么？” “哦，这场戏是他写的，他掌控镜头和节奏，我是他傀儡。” 葛尤愣愣的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季云，对方比出了一个yeah的手势。 “那拍吧。” 葛尤一看台词，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词也太拗口了吧！” “您忍着点，不拗口过不了审核。”季云连忙劝说道。 “行。” 葛尤狠狠点点头，问向与其对戏的刘佳铃，“有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 刘佳铃也是一头雾水，她确实有点没太看懂这些台词的意思，不过这也不影响她的表演。 “第三镜，第一次，action！” 葛尤瞬间找到角色，“我才是县长啊！” “我不管谁是县长，我只要当县长夫人。我跟了四任县长，每一个都像你这么有信心。”刘佳铃莞尔一笑，“我喜欢你这种自信。” 脱下轻纱，她妩媚的说道：“你想干嘛？” “卡！” 季云瞬间喊停，“这一句的重音不对，最后一个嘛要轻声然后音调再扬上去。” 刘佳铃一品，顿时回味过来。 当即白了一眼季云，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饼。 “嗯！” “第三镜，第二次，action！” “你想干嘛？” “想啊！” “那就别客气嘛。” 葛尤一抬眉毛，“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客气？” 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之后，两人便扭打在一起。 “师爷真会伺候女人” 两个小时，葛尤筋疲力尽。 传统功夫，自然是点到为止。 这种上膛拉保险不能开枪的桥段对葛尤这把老骨头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本来拍这种戏都是要借位的，不过江文执意要两个人近身缠斗。 “行了，今天拍到这，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江文招呼一声，突然又想起什么，“季云别跑，晚上还得改剧本呢。” “你让他好好写，别再些这么烂糟的桥段了。”临走，刘佳铃还嘱咐了一句。 “行，我尽量。” 江文还怕季云偷偷溜走，像个门神似的守在季云身边。 “大哥，你至于么？你尾款还没结呢，我能跑到哪去。”季云无奈道。 两人回到房间，江文驾轻就熟的开了一瓶白兰地。 “喝点，有灵感。” 季云没这个心思，这人性子急，喝酒也急。 自己上次跟他喝酒差点没让他给送走。 “我喝白开水就行。” “嗯。”江文点了点头，“等会定点夜宵，你想吃什么？” 季云眉头一皱，突然反应过来，“夜宵？你是不准备让我休息了呗？” “年轻人，每天睡个三小时够了。”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我都以为我够黑心的了，见到您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烟酒不分家，江文一口烟，一口酒，显得十分惬意。 “创作激情，这东西促进你的肾上腺素，你现在躺着能睡着么？早点写完，才能早点睡觉。” 季云叹了口气，“那些编剧呢？不是还有八个人呢么？” “他们写b故事，咱们理主线。” 江文吐出一口烟圈，“你对北洋这段历史有多少了解？” “和你想要表达的差不多。” 季云没怎么关注这段历史，袁世凯他都没有张宗昌了解的多。但是在让子弹飞铺天盖地的解析和隐喻剖析的狂轰滥炸之下，季云自忖他都比江文这个作者更加了解这个作品。 毕竟他拍的时候可能也没想到那么多。 “嗯？那再往后一段呢？” “了解的多一点。” “那就成了。”江文双掌一拍，“你觉得张牧之这个角色是谁的化身？” “民意。” 江文一愣，“你小子行啊，这政治觉悟高啊！” 他本以为季云会提到伟人。 “所以这个故事应该由人民群众的力量来收尾？” 季云点点头，循循善诱道：“这也是你偶像的意思。” 江文瞪大眼睛，烟蒂掉在桌面上也视若无睹，半晌，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现在真想和你拜把子了，这回不是开玩笑套关系。” 江文本想着把季云拉到编剧团队中是看他脑子活泛，能给电影增加一些亮点。 至于剧情走向上的问题，这个岁数的大小伙子没有阅历支撑，说不到点子上。 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了一句，没成想季云竟真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所以你认为张麻子这个角色是什么作用？” 季云道：“旗帜。” 江文浑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直接把季云杯中的白水扬了，给他倒了一杯酒。 笑眯眯的说道：“什么颜色的？” 季云接过酒杯，面色含笑。 两只酒杯轻轻一碰，发出悦耳的嗡鸣声。 “叮~”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红色！” 同时干杯，一饮而尽。 “哈！”张嘴哈出酒气，江文还感觉自己的胸膛在翻涌着灼热的热气。 “没成想我会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愣头青惺惺相惜。” 季云白了他一眼，“亏到你了么？” 江文唏嘘道：“不亏。” “额，聊远了，咱们还是说一下剧情吧，黄四郎这个角色应该怎么消失？” 江文没用到死这个字眼，而是用到了“消失”这个词汇。 他们心知肚明，黄四郎代表的是落后的地主阶级，在象征意义上只能用消失来代替。 “只要方向对了，时间就会给他送走。” “高！”江文比了个大拇指。 季云也点燃一根烟，“高不高以后再说，你先把我稿费涨涨。” “这个不着急。” “那什么着急？”虽然近期上映的两部电影都赚了钱，可是工作室的体量一旦做大，那就是一个烧钱机器。 琅琊榜的拍摄需要特效支持，他进组的这段时间，琅琊榜那边也开机了。 绕过了季云的戏份，他们准备先拍摄梅长苏出场那段的剧情。 在雁荡山光是找取景地就逛了十来天，孔生这拍拍，那拍拍，每天都在烧钱。 “钱我肯定会发给你，只是咱们现在剧组里的人手有点不太够。” 季云眉头一凛，“你什么意思？” “听说你那个工作室办的挺好的，能不能给我塞进来两三个演员。”江文自顾自的说道，“最好是戏好点的，有点观众缘的。” “我找个屁屁！你是不是又不想给钱！” 第二百九十七章 活该 “老板，我来了。” 看得出来，乔山特意做了个造型，满头秀发拉了个卷，衣服也甚是体面。 这发型确实不错，可惜长错了脑袋。 若是别人，季云可能会由衷的赞美一句。 可是顶在乔山这幅脸上，季云怎么看怎么像一碗方便面连汤带水的浇到头上。 “嗯。” 季云嗯了一声，兴致不是很高。 乔山这次来真的没要钱。 他是奔着和江这样的大导演合作来的，自身能不能赚到钱倒不是很重要。 和大导演合作算是一个演员的敲门砖，能证明自身的价值。 很多演员别说赚钱了，不掏个百八十万连进组都进不去。 “老板，江导呢？我初来驾到的得拜拜山头啊。” 季云掸了掸烟灰，“正忽悠人呢。” 顺着季云的目光望去，乔山一眼看见江在和葛优交谈着。 说是交谈，可江那副你能奈我何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像是扯皮。 上次那段激情的戏码拍了两个小时，作为这一段作者的季云已经十分满意。 可是江却搞起了幺蛾子，又带着他俩重新拍了一遍。 耗时两天，最后宣布这个镜头用不上了。 “这镜头用不了你浪费我们那么长时间？”葛尤大爷也不是泥捏的，两天拍完了才说这么一句用不了，那之前不就是纯属消遣他么。 “你是老同志了，应该知道电影拍摄的难处。” “我呸！” 江视若罔闻，如果是刚刚开机那两天，江恨不得负荆请罪给葛尤哄好。 可是现在戏已经拍上了，葛尤已经套牢，他终于重拾片场暴君的作派。 “王组娴在东邪西毒剧组拍了两个月，最后不还是被一剪没么，为了电影的质量，你就牺牲一下。” 江狠嘬了一口烟，“放心，拍出来这个成片只能我一个人看。” 葛尤顿时怒火涌上眉梢，“我算是明白了，你这是哄骗我给你拍大黄呢是么？” “额” 江眼神乱飘，好像四下寻摸着什么。 隔着老远，季云看到他这幅模样，安然的躺在躺椅上，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眼神他熟悉，一般是忽悠人兜不住了准备借个由头逃跑。 “季云！” 紧躲慢躲，还是没跑了。 江豪迈大笑，走到了季云身边，指着他身边的乔山道：“你找的演员来了，不给我介绍介绍？” 季云翻了个白眼，“他是乔山，在钢的琴里面有过出演。” 乔山立马点头哈腰，“江导演，我是乔山，你是我偶像！” “小伙子长得挺俊啊，油头粉面的。” 季云撇了撇嘴，他这睁眼睛说瞎话的能耐还是炉火纯青，要是季云说这句话，指不定嘴瓢了就蹦出来一句肥头大耳。 乔山挠了挠后脑，“嘿嘿。” 他对自己现在的形象还是挺满意的，光这发型，他就花了4000块。 “你知道自己的戏份吧？” 乔山道：“我接到老板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还没时间看剧本。” 江嗯了一声：“行，去把头发剃干净了吧。” “啊？”乔山瞪大了眼睛，“剃头发？剃干净？” 这不是头发，这可是四千块大洋！ 他说了谎，昨天接到电话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去了理发店，请了店里最贵的马姓tony来给他设计。 用了四个小时才呈现出这么个杰作，等结束后一看镜子，他感觉自己的颜值都能压过黑心老板半筹。 没成想还没帅够半天，江就让他给剃了。 江看他面露诧异，点头道：“不用全剃光，毛寸就行。” 说罢，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按照我这个发型剃。” 季云忍俊不禁，乔山这人他可太了解了，骚气爱显摆。 他一撅腚季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这发型绝对没少花钱。 江见他呆立在原地，连忙喊了一声造型师，“那个谁，给他拉下去骟了。” “嗯？” 乔山冷汗涔涔 季云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瞎想，他就是把你当猪了。” 张墨和季云同岁，不过他是七月份的，比季云大一个月。 所以季云只能悲催的管他叫一声哥。 当然，季云不是什么好饼，叫张墨哥他肯定张不开嘴。 于是他的称呼变成了斗哥。 “为啥管我叫斗哥啊？” 面对季云这种咖位的演员，他表现的还是比较拘谨。 没有富二代的那种嚣张跋扈，这人还是挺好接触的。 季云也没想跟他多做接触，这次合作之后，再也不见！ 再见就是在法制进行时上。 “我听你的名字就想到了墨斗，这事也蹊跷，就这么叫着，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张墨还挺开心，甭管叫什么，反正后面跟个哥。 这么大咖位都管自己叫哥，怎么听着都舒坦。 嘴上说的是墨斗的斗，其实季云心里想的是阿斗的斗。 扶不起来的那位。 张国力是个好演员，而且是少有的上了那么多综艺口碑没怎么下降的一位。 和其他演员相比，他在演艺事业上的荣誉一点不少，还多了个个人二等功和集体一等功。 南极科考，写遗书的那种，他愣是临危受命成了爆破组组长，救了全船的人。 有人说他频繁上综艺是因为对赌协议输了，想多捞点钱，实际上这些综艺他根本就没要什么钱。 非凡匠心，见字如面，国家宝藏，这些有教育意义的节目他基本上都是零片酬参加。 然后攒了那么多年的声望口碑全都毁到斗哥身上了。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我现在能叫你一声哥，完全是给张国力面子。 季云叹息一声，冲张墨说道：“咱俩对对词吧。” “行。” 论演技来说，张墨还算是过关的。 虽然和剧组中一众实力派相比还有逊色，可是和另一位坑爹组大拿比起来简直是高到了天上。 季云看过他演的少年大钦差和新九品芝麻官，演的都挺不错的。 可惜了，但是活该！ “季云，咱俩挺投机的，哪天我介绍一下我的朋友给你认识呗？你们肯定能玩到一起去。” “不了，我拍完这部戏还有两部电视剧要拍呢。” 季云连忙摆手。 “那真是可惜了。” “呵呵。” 第二百九十八章 季老板送群演 同是自家孩子还有亲疏远近呢，更别说手底下的演员了。 谁都知道，论发展，肯定是黄宣的戏路比较广，但是季云就喜欢乔山那个贱劲。 乔山和黄宣岁数差不多，都是刚进社会的年纪。 不过这路已经被先天条件给敲定了。 一个用脸走正道，另一个就只能多付出一些。 和人相处，既然脸不能让对方产生好感，那么就只能靠嘴了。 乔山就吃了这方面的亏，和黄博一样，都是靠嘴填补上颜值的缺陷。 至于黄宣，在他成名之前，肯定是没有乔山这个松弛的劲。 季云虽然嘴上损的多，可是有点好的资源合适的角色，季云还是想到了这个贱人。 乔山这一段演那个八岁的孩子，就两句台词，一句是不许动，举起手来，另一句是“尼玛尼玛”循环。 但是该凿，露脸的是他，丢脸的也是他。 体型太胖，导致塞不到床底下。 剧组找来砖头将床脚垫了起来，空间稍大，他才勉强进去。 人是进去了，可台词又拉了胯。 “就这么两句词，你演不了？” 季云望着乔山这不争气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语。 乔山揉搓双手，“偶像面前总会有些含蓄。” “你不是前段时间还说你偶像是刘德桦么？” “啊！”乔山点点头，“我偶像比较多，但是老板你永远是我最大的偶像。” 季云白了他一眼，“你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能不能演好？” “能，就是江文导演气场太强了，我一跟他对戏就总觉着他要拿枪托砸死我。” 季云了然。 这确实不能怪乔山。 有很多演员，他的表演不会成为顶尖的那一档，但是侵略性十足。 就像江文，个人特色太过独特。导致他演戏的时候总感觉开着固有领域，把其他人包裹在他的节奏之中。 甭管对戏的是什么影帝，在他这里顶天五五开。 乔山虽然演了几部戏，可气势有这般强烈的也就包国安老师一个人，他也没跟包国安正面对戏过。 受挫能力还是差了点。 原片中的马柯没什么演技，但是他胜在地位高，和江文接触的时间也长。 知道他攻击性的外表之下是什么模样，反倒没有乔山那么紧张。 季云摇摇头，“这样，我去让江文导演换个方式，等回了公司我让你和包老师演煮酒论英雄那一段，你演刘备。不演好了不准接戏。” “谢谢老板。” 乔山面露喜色，老板还是爱自己的。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出息。” 旋即转身走到江文身边。 江文从剧本上抽离视线，“怎么样？那个演员调整好了么？” “调整好了，但是我觉得这一段你演的太紧了，咱们剧本要不要修改一下？” 江文扬了扬眉毛，“怎么说？” “汤师爷这个意向大家都心知肚明，摇摆不定的功利主义者，这样的人两方都要拉拢，就算张麻子知道汤师爷倒向黄四郎，也不能横眉冷对。” 江文道：“是那小子演不好让我收着点是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没问题，你说得对，我之前演的太紧了，得给观众喘口气的时间。”江文冲着乔山招了招手，“你过来。” 乔山噔噔噔的凑了过来。 “等会我笑着演，你表现一下初出茅庐的那股狠劲，全场你最大。” “好嘞！”学季云的作派是吧，这个我熟。 “那打板吧。” “第二幕，第四次，action！” 江文坐在葛尤身边，整个床板发出磨牙的声响，“你最近跟什么人吃过饭？见过黄四郎？” “不许动！举起腿来。” 床底下，乔山持枪对准江文。 “谁谁？” 江文弯下身子，乔山的大脸映入眼帘。 “孩子！孩子！” “孩子？” 葛尤立马认下，“我的。” 江文露出不信的神色，望向乔山那张脸，“你是个孩子？” 乔山点点头。 “几岁？” “八岁！” “出来。” 乔山趴伏下去，想要从床底下钻出来。 挪动，蠕动，咕蛹 “卡！” 协助掌镜的季云都有点忍不住了，连忙叫了声卡。 手掌无奈的拍在脸上，他现在只想和乔山撇开关系，“你们帮帮他，他卡住了。” “嘿嘿。”乔山停下动作，露出尴尬的笑容。 “哈哈哈哈！”江文一边拍着床板，一边捧腹大笑，“这段剪开，分两段就行。” 手掌捏了捏乔山的腰间，“你这肉挺有料啊。” 乔山炫耀起来，“害行吧！” “行个屁！你回去就给我减肥！” 艰难的把乔山带了出来，拍摄继续。 “第五次，action！” 场记无力的打板，江文看着乔山壮硕的身材，“这特玛是八岁？” “哈哈哈哈哈！” 全场一片哄笑，葛尤极力解释道：“没人信，我都不信，三岁跟他妈一样高，五岁跟我一样高，八岁就这样了。” “尼玛！尼玛！尼玛！” 仿佛受到了侮辱，乔山开始了素质交流模式。 又忙活了半个小时，这段戏终于是谢了幕。 “收拾收拾，赶紧滚蛋，来一回不够给我丢人的呢。”季云嫌弃的看着乔山，“回去之后开始加练，减掉二十斤称再接戏。” “好。”乔山委屈的点点头。 “我觉得他演的不错啊。”江文凑了过来，捏着乔山身上的肉。 乔山仿佛受到了褒奖，头颅又微微高昂起来。 仿佛在跟季云说，你看我不行，还是有人能慧眼识英才的。 季云更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让你快点走，现在走不掉了吧。 他那是夸你么？他那是馋你的身子！ 整个剧组缺人，你这么大一坨往这一杵，不明摆着是个劳动力么！ 果然，江文继续道：“你接了别的戏么？” 乔山脸色一喜，“没有啊。” “那别走了，跟我这串串别的角色吧。” “行。” 喜上眉梢，乔山完全忘记了季云跟他的叮嘱。 少和江文说话，你这智商保不齐三两句就被他忽悠瘸了。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季云无奈摇摇头，有这膀子力气那别闲着了。 江文扯着嗓子喊道：“后勤的，把麻匪的头套给我加大两号，季老板送了个不要钱的群演！” 第二百九十九章 请不下来 “你来了？正好我还有事找你呢。” 望见登门拜访的季云，江文撂下的手中的笔杆子。 “什么事啊？” 江文带着季云落座，倒了两杯酒，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先说吧。” “我要请假。” 季云的戏份较少，纯粹是江文想要白压榨他的劳动力，故意把他的戏份安排到了最后演。 能多呆一天就能多盯一天的班。 “嗯？”江文眉头一皱，“请什么假？” “我那部钢的琴入提名，要去领个奖。” “什么奖？” “悉尼电影节评委会特别推荐奖和东京电影节最佳男主。” 江文点燃一根烟，眉头渐渐展开，“两个你都不用去了。” “什么说法？” 东京电影节影帝含量很高，是国际a类奖项之一，在亚洲也是赫赫有名的。 东京电影节举办于1985年，含金量很高，现在国内共有四个人获得东京电影节的影帝，能叫出名字来的都是大腕。 凭借《老井》获得影帝的张一谋，凭借《背对背脸对脸》获奖的牛震桦，凭借《霸王别姬》获奖的哥哥。 最近一年国内获奖的是96年，第九届凭电影《变脸》摘得影帝桂冠的朱续。 季云这一次，就是角逐第五次获奖人选。 很多人会把这个节跟金鹤奖那个搞混，其实两者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金鹤奖又称友好交流奖，目标就是鼓励兴致的，影帝也就是图一乐，谁拿金鹤奖炫耀那纯属跌份。 凡凡就是得的这个影帝。 后来的吴晶凭借战狼2也获得了金鹤奖影帝，不过他没去领奖，估计也是嫌丢人。 季云获奖的几率挺高的，毕竟王千原就拿到了这个奖项。 江文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悉尼的那个特别推荐奖又不是颁发给你的，你不用亲自去耽误事，让你们公司派俩人表表意思也一样。再说了，你那部钢的琴有地区性限制，很多人看了觉得好，但是也没啥共鸣感。” 这倒是实话，季云也没法否认。 国外的影评人对国产电影的共鸣并没有那么深刻。 钢的琴就是这样。 喜欢钢的琴的观众一般有几类。 第一种是赶上退休潮的那群老职工。 他们没有什么发言权，都跟老黄牛似的任劳任怨。 黄红在春晚上喊着“我不下岗谁下岗”的号子时，这些职工心酸都往肚子里咽。 要是现在再有人在春晚上喊一句这个词，估计春晚总导演都得引咎辞职。 第二种是经历黑土地落魄的一代人，这些人在世纪之交，目睹了这片土地的由盛转衰，很多意向都能清晰的感悟到。 第三种是努力奋斗的普罗大众，有点丧，但是喜欢苦中作乐。 而国外的影评人没有这样的经历，就算他们共情能力极强，为了一部片子去了解幕后的知识。 书本上那些冷冰冰的文字也没有亲身感受过后的冲击力强。 就像经历过那场大潮的刘擎，他看了这部电影后热泪盈眶，甚至想要死后把这部电影放在自己的墓中。 影评人看的是电影，这些人看的是青春。 东京电影节倒是有点盼头，他们那边经历过大萧条，一万日元打出租车的通货膨胀时代，让他们也体会了一波下岗潮，算是能给季云的评选在无形中加加分。 “东京别更别去了，让人家给你代领吧。” “什么意思？”季云双臂环抱，等着他给个说法。 “这奖可以领，但是这事不适合亲自去。”江文捏熄烟头，“就是让你又当又立，奖项你领了，但是网上的骂不能挨了。” 季云扯了扯嘴角，“你说的可真直白。” “这也挺好，等电影上映了，咱们还能打着六影帝同台的宣传词。” 江文、江武、葛尤、廖凡、周闰发，正好六个影帝。 本来制片人马柯想要请陈琨来演胡万这个角色，就是因为他身上有个华表奖最佳男演员的名头，能凑齐六影帝的宣传。 但季云要是得了东京电影节的影帝，那宣传可就更加给力了。 “你这次有多大的获奖概率啊？” 季云抿了抿嘴唇，“十拿九稳吧。” “那就成。” 忽忽悠悠的，季云的请假没批下来。 心情有些不好，他这两天连轴转简直比他当主演还累。 早上上妆，白天看镜头，晚上还得帮忙写剧本。 他这是用一份钱让自己干三份活啊！ 季云道：“你有什么事？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去呢。” “跟你聊聊片酬的事。”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赶紧把摄影和编剧的钱给我。” 江文端起一杯酒，“这两天我也想这事来着。” 咕咚一声杯中酒一饮而尽，“要是让你拿演戏的那一份工资你肯定不满意对不对？” 季云看他那试探的劲，压根就没想答复他。 江文遗憾的叹了口气，“要是拿正常摄影师和编剧的钱我也不满意。” “那你什么意思？” 季云剥开橘子，一边吃一边问着。 “分成怎么样？” “行啊！”季云眼睛一亮，“你准备怎么分？” 江文看他那掉钱眼里的神色，顿时摆摆手，“不是那种分成，咱们来个君子约定。” “您现在想起来您是君子了？” “我给你报个底价，400万！” “那是真够底的。” 季云这次来，报的价格是510万。 这是他当配角的价格，已经不算低了。 三大主演中，葛尤的价格是530万，他的票房号召力不高，也算是自己作的。 观众现在愿意把他和小钢炮捆绑在一起，没了冯氏喜剧，他的报价基本也就是这样了。 季云倒是后来居上，关键是他的粉丝基数比较大，比葛大爷的票房号召力强，一部片子就算挂个名，也能吸引三五千万的票房，比葛尤高是市场选择的结果，也比较符合行规。 其他主演之中，江文本人作为绝对主演加导演，没有片酬，但是参与分红。 周闰发报价是四千万，顶八个葛尤 没办法，他虽然排场没要求那么严苛，可是价格还是以好莱坞的标准来的，能演黄四郎这个角色的人不多，他算是物有所值。 不过他还参与票房分红 “你先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三百章 这就叫做不公平 国内的片酬一般分为几个档次。 二三线演员一直在两百万左右晃荡，就像就像二线里的万老板，请她演戏的片方最低要拿出150万的诚意来。 陈琨演花木兰的时候也就两百多万票房。 不过大多数这个阶层的演员都不是靠电影片酬吃饭的。 他们是现在电影中刷刷脸，再靠接各类代言走穴赚钱。 一线顶流大腕一般是五百万左右，就像葛尤。与之不同的是香江那边的市价，刘天王和古添乐这样的大腕则要更高，能拿到800万的片酬。 要是片方阔绰一点的还能参与到分红当中。 一般女演员比男演员挣得还少点，就像刘佳铃，在这部片子中也就拿了四百多万。 气、抖、冷！女演员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可实际上，她们接触代言的机会比较多，吸金能力其实更强一点。 就像小冰冰，赚了那些钱有一大半都是代言赚来的。 再往上是接触过好莱坞圈子的，比如周闰发和两大功夫天王。 报价都是以好莱坞那边的价格。 周闰发四千万，李莲杰和大哥成一亿打底。 要么发哥为什么在好莱坞演了那么多烂片，一部防弹武僧把投资商亏得底朝天，身价却水涨船高。 “这样，保底400万，票房四亿打底，每过一亿就多加一百万。” 四亿四百万，六亿六百万。 季云回想了一下这部片子的成绩，好像是667亿吧。 不出意外，到最后能拿到六百万的片酬。 可是他还是有点不满意，毕竟自己是奔着当配角来的。 忙忙活活几个月，自己本就该拿着五百多万的钱回家了，多忙了这么长时间，就多赚了几十万？ 就算自己不差这几十万，早点回家多和万老板切磋武艺多好啊。 “那要是七亿呢？” 江文一愣，他都没想过这个数。 他也有冲劲，毕竟这部让子弹飞他已经刻意压制着自己“故弄玄虚”的风格了，里面的隐喻都比较直白，就是为了贴合一下市场，给自己的投资人杨寿诚见一回回头钱。 他想到了五亿，努力争一争或许能到六亿，但是七亿这个成绩确实有点远了。 西虹市首富这部片子他看过，笑点十分密集，算是喜剧片中难得的精品。 没有别的电影中那些屎尿屁，也能上得了台面。 占了新年档的黄金时间段，又是老少咸宜的电影类型，同时期上映的赤壁下完全就是垫脚石。 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据，也才拿了六亿出头。 他这部让子弹飞虽然直白，但也没到小白的地步，照着七亿的成绩拼着实有点费劲。 “你就这么看好这部电影。” 江文都有点羞愧，他自己都没想到这个数字，但是季云却比他还有信心。 “我挺看好的，有深度还幽默，钢的琴不就是这个成功模式么。” 江文还以为这部片子曲高和寡，只能征服那些有深度的观众。其实这片子上映之后简直翻了天，名台词一段一段的，观众不懂幕后的故事也能看的不亦乐乎。 他现在没信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没写完剧本。 江文深吸了一口气，“票房过了七亿我就再给你加一百万！” “合着我费了这么大劲你这奖励内容也没变化啊！” “要什么自行车啊，有钱拿就行了呗，你见哪个配角能拿七百万的片酬啊。”江文翻了个白眼，“比葛尤都高，真到了七亿票房，你忍心拿这个钱么？” “我忍心。” 聊好了片酬，江文也不愁季云撂挑子走人了。 忙里忙外，又把季云的戏份给调到了前头。 “赶紧拍完你的戏份，拍完了好专心写剧本。” “嘿！你”季云刚想回怼两句，就见江文已经返回监视器处。 “老板，我这身怎么样？” 乔山乐颠颠的跑了过来，身上一身焦黄的粗布背心，露出两条猪腿一般的大白胳膊。 “你这是哪身啊？” “我演武举人手下的团员之一啊。” 季云定睛一瞧，他手上还挎着一身衣服，“这又是哪身啊？” “这身是麻匪那一套，扮演黄四郎手下那群假麻匪。”乔山又拎出一件，“这身是扮演土豪乡绅。” 季云叹了一口气，“群演给你多少钱？” “江导说了，这次合作完，以后还会给我出演角色的机会，我就没要钱。” “你知道他一共拍了几部戏么？” 执导25年，一共拍了六部，下一部一步之遥在四年后。 四年，就算是乔山这大傻子，季云也有信心给他捧成男主角。 那时候还有必要走后门蹭角色么？ 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真是咱们公司的卧龙。” 望着季云那远去的背影，乔山喊道：“老板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 妈个鸡。 走到镜头之前，季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演员准备好了么？” 季云望向张墨，点了点头。 乔山给他带来的怨气他急需发泄出来。 “第二幕，第一场，二镜一次，action！” 季云找了个角度，端坐在阴影之下，低沉道：“六爷，你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放屁，我就吃了一碗的粉，给了他一碗的钱。” 与张墨的急切相对的，是季云此刻的云淡风轻，“他吃了几碗？” 卖粉的低眉信手，眼皮微抬，怯懦道：“两碗。” “不可能！” 身后的武举人一脚踹在他后腰上，直接将他踹了个踉跄，“六爷是县长的儿子，怎么能欠你的粉钱呢？” “就是吃了两碗给了一碗的钱。” 季云终于站起身来，脚步微踱，鞋跟在地上发出咄咄的声音。 “县长要给我们鹅城一个公平。” 身子从张墨身边擦肩而过，他双手抱拳，直指窗外阳光。 “好！~” 声音猛地高昂起来，季云眉目全部张开，“我今天讨得就是一个公平！” 没有再次走高，而是重新低沉下来，轻声细雨一般：“问谁讨？问县长儿子，为什么？” 一番话如连珠炮一般抽打在张墨的脸上，刚刚见着季云的气势由低转高，仿佛整个人都高出了半寸。 自己蜷缩在他的阴影之下，条件发射般的，他向后退了一步。 刚退出这一步，他就暗暗叫糟。 这不符合他的角色。 这个念头一升起，张墨强打起一口气。 季云此时这轻声细语的语气不光是引着情绪深入，也仿佛让他在泥沼之中找到一丝呼吸的空档。 刚刚抬起头，正对上的又是季云的双眼。 “他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与季云面对面，张墨直感觉自己能清晰的看到季云的胸膛都微微鼓起。 季云欺近，他再退一步，仿佛重复着这种一进一退的循环。 “这就叫做，不！公！平！” 浑身上下仿佛都发出共鸣，季云的这一声犹如在张墨耳边响起惊雷。 “噗通。” 第三百零一章 流血 退无可退，张墨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卡！” 江文叹了口气，“先休息一下吧。” 在他看来，张墨的表现已经十分不错，每一个动作和神态都中规中矩。 虽然没有出彩，但是也没给人出戏的感觉。 得知自己这部戏有多位影帝加盟，张国力便第一时间力荐了自己的儿子，当时江文就欣然允诺了下来。 很大一部分原因并不是给张墨他老爹面子，而是这小子的演技确实挺不错的。 但是和季云一对比，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演的不错。” 江文没有选择安慰张墨，而是给了季云一句夸奖。 他对自己电影的要求非常高，像季云刚刚那样的表演他恨不得多来几次。 若是一个演员演得好也是一种错，那这个行业可真就没救了。 所以这个事解决的方式非常简单。 要么张墨找好状态，要么直接换人，反正他拖得起。 张墨昂着头，听着江文给予季云的夸赞，心中升起一股不甘。 “导演，我休息好了，咱们接着拍吧。” 江文点点头，“前面惊慌失措的那段不错，直接从不公平之后拍。” “好的。”张墨点点头，走到季云对面。 同样的岁数，他还比我小一个月，怎么演技就能让他压了过去？ 抬眼望去，四周的群演脸上好像都在掩饰着笑容。 他们在笑话自己，笑自己的表演被季云碾压！ 心中已无余悸，现在胸口喷涌而出的只剩下愤怒。 双拳紧握，指甲印在手心，让他的愤怒感继续升腾。 群演重新落座，轨道车重新开机。 “第二幕，第一场，二镜二次，action！” 打板完毕，场务抽身离开镜头之外。 季云再次站到张墨身前，“这就叫做，不公平！” 此时的张墨没有半分挪动脚步的意思，在季云看来，可能是刚刚的休息让他缓和的情绪，也可能是此时心中的不甘让他坚定了步伐，他双目死死地和季云对视着，寸步不让。 双目之中，他清晰的看见熊熊燃烧的愠怒之色。 有意思。 季云心中毫无察觉，还以为是对方进入了角色。 “既然县长儿子带头不公平，那县长说的话就是个屁！” “我艹！” 张墨胸口正憋着股劲，一等到季云这句台词说出来，爆着粗口，抬手就冲了上去。 “砰！” 饶是季云躲避的够快，一拳也结结实实地挨到了他的脸上。 季云顿时感觉自己嘴里有点发甜。 嘴里的肉摩擦在牙齿中间，已经破了个血口。 好！ 季云舔了舔伤口，余光瞥见张墨的架势，顿时反应了过来。 他这是公报私仇，借着片中的剧情公然报复。 若是张墨这一拳是因为身位错误还好，顶多算是没收住力。 可是感受之下，季云明显能感觉着他是冲着自己的脸来的，想要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江文并没有喊停。 这正合他意。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群演愣了一秒，这才上前拦住犹自叫嚣的张墨。 “哈哈哈哈哈。” 季云的笑声掺杂着愤怒的意味。 在监视器中，江文感觉季云的架势都变了。 全身上下仿佛都松弛了下来，如果刚才他的模样像是一只咄咄逼人的秃鹫，那么现在就像是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江文坐直身子，“一号给一个特写。” 他终于是来了兴致。 季云的演技他明白，妥妥的影帝级别，在钢的琴中的表演让他拍案叫绝。 但是来到了让子弹飞剧组，他就好像在藏拙一般。 这么说可能也有些不深刻，更像是出工不出力，完全就是拿着得过且过的状态当着大混子。 以至于他都没有近距离领略过季云该呈现出的演技。 这次他认真了，认真的让江文有点遗憾。 遗憾的是，张墨没有早点给他一拳。 要是知道他怕这个，剧组每天早上开工就给他吊起来先抽个十鞭子。 还得是沾凉水的那种。 江武的红脸站了出来，阴阳怪气道：“胡万！六爷是县长的儿子，怎么会欠他的粉钱呢？你亲眼看见了？” 季云抬头一瞥，他已经打算改台词了。 这个白脸，我要唱到底！ “吃里扒外，你的屁股不疼了？” 台词精简，可是冲击力更强。 在江武的视角看来，他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张墨，可是余光却完美的将自己笼罩在视线之中。 江武反应也够快，直接接上：“今天不聊屁股的事，就聊凉粉。一碗就是一碗，两碗就是两碗，不能含糊。” 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季云进入了状态，自己这一幕该是要当个大众脸了。 心下也啐了一句自觉不错的张墨。 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呢？ 张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下的喜悦，季云还是能从他的眼中捕捉到炫耀的神色。 望着他冲上来的身影，季云并没有选择针锋相对，而是默默的向后退着。 呵！ 张墨更加喜悦，对方这是怕了自己了，连气势上都输了。 你拿什么跟我斗？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的台词越来越顺，声势也陡然增高，“我今天就吃了一碗凉粉。” 江武在一旁暗暗摇头。 张墨的心思他明白，乘胜追击么，但是却是有些操之过急。 果然，季云的声音并没有高扬，而是仿若耳语一般，极具蛊惑力的说道：“你给了一碗的钱，吃了两碗粉，你没钱是吧？” 季云的台词一顿，脑袋低下，手帕掩面。 这个在镜头前仿佛一种暗示，掩住脸，镜头便不能多给特写。 但是这台词一顿，就仿佛要将话头递到了张墨的手中。 就这么停顿了半秒钟，让江文都默默皱了皱眉，他是不是被这一拳给打蒙了？ 怎么台词还念不利索了？还剩下半句没念呢？ 刚准备遗憾喊卡，只听张墨台词响起。 “看见了么？多少碗我都付得起！” 叮铃铃的大洋落入地面，“吃一碗的粉，我只给一碗的钱。” 江文点点头，这下明白了季云的用意。 他是故意要空出这半秒，让张墨抢过台词。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见到过对戏时能算计到对方节奏的演员。 怜悯的看了一眼张墨，他现在气势已经压到了季云头上，却也是破绽最多的时候。 六子之后剖开肚子的动机还不够强烈，就看季云接下来的这一把火要怎么烧下去了。 第三百零二章 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哦？” 季云放下手帕，慢慢抬起头。 江文看着季云在监视器中的架势，双手环抱臂膀。 暗道：来了！ “一、三、四号全都给我抓拍季云！” 季云张开嘴，舌头舔舐着嘴唇，舌尖上泛着鲜红之色，仿佛是一条毒蛇正在吞吐着信子。 “这么多钱？你是吃了多少碗粉啊？” 张墨有些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季云念台词的时候还能吸气？ 这个念头一升上来，就被他立刻打消。 我绝对是出现了幻觉。 “你早说不就得了吗？” 刚刚的季云手帕掩面，身形后仰，在张墨看来像是气势上弱了半分。 但是在旁观者看来，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让张墨的重拳挥到了空出。 “你口口声声说要给鹅城一个公平，他要的就是一个公平！” 随着的声音渐强，此刻却像是一道道海浪。 裹挟着浪潮一道高过一道。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节奏紧紧的掐在一起，没有给张墨一丝插嘴的机会。 前面拉下的台词也被补充到了这个时间点上，情绪一步步的积累，此时已经跃到了高峰。 被反将了一军。 望着手指挥舞，头上冒出青筋的季云，张墨的表情展露出丝丝无助。 还好，接下来是我的台词，而且这最高的一波我也算是顶了过去。 此时的无助和慌张完美结合成了手足无措，第一次主动避开视线，他掏枪顶住卖凉粉的头颅。 “告诉我，你是老实人么？” 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季云那状若疯魔的模样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我是” “那你就说实话，我到底吃了几碗粉！你告诉他，你说不说！” 手中的这把道具枪仿佛成为他情绪的宣泄口，再次顶住对方的脑门，努力不与季云的视线做接触。 幽幽的，季云的声音还是飘到了他的耳边。 “拿枪吓唬一可怜的，卖凉粉的，有枪是吧，谁没有枪啊。”季云揉搓着枪身，已经将枪头对准了他。 季云这一句话反倒是让张墨如蒙大赦。 这一段虽然感情爆满，但是和刚刚的冲击力相比已经声势减弱。 他暗暗的松了口气，这一趴应该是要过去了。 “孙守义，大声说，他吃了几碗。” 卖凉粉的脸上露出挣扎怯懦之色，暗暗环视四周，张张嘴，没有发出一句话。 “守义，在做的所有相亲，都会为你，和你的家人，做主。” 季云眼睛一瞪，“大声说，几碗！” 孙守义不可抑制的浑身颤抖了一秒，顿时哭丧起脸，“两碗！” 老大你飙戏别殃及我啊。 张墨无力的收起枪，心中却暗暗喜悦。 虽然自己刚刚略显狼狈，可是也没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之前那一拳下去可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对方的脸上，导致自己的手还有些刺痛，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还有一句台词，就差最后一句，江文就能喊卡了。 “你是一个恶人” “恶人？” 台词还没念完，一道声音将他打断。 张墨愕然的看着对过的季云挑起眉，心脏漏都跳了一拍。 导演！他乱改词！ “我可没你恶。”季云在椅子上站起身，将全场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县长的儿子，利用关系，剥夺一个可怜的卖凉粉。” 又是一步步欺近。 张墨很想止住自己不断后退的步伐，但是只怕对方一头就栽倒自己的身上。 他清晰的看见季云嘴中流淌的殷殷鲜血。 “还有天理吗？” 诘问之声逐渐高昂，季云大跨一步，直接逼至张墨身前。 “还有公平吗？” 模拟牛、羊、狮、虎的声音已经让季云的声音质感愈发浑厚，在进阶模仿火车、汽船和雷声又让他的声音带着丹田的共鸣。 此时的他浑身都在颤抖着，仿佛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声，直震得张墨耳朵都要发聋。 “噗通！” 再一步，张墨无力的坐在地上。 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他没想到季云在刚刚爆发过一轮之后，再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如果差距可见，他心中还存有不甘心和嫉妒，可是差距太大，他就只剩下了仰视。 此时的他正在仰视。 “呸。” 混着鲜血的唾沫吐到张墨的身边，“你才是恶人。” “好！卡踏马的！” 全场欢呼，季云真是贡献了一场极具冲击力的视听盛宴。 “含着冰块，赶紧止血。” 江文无视地上的张墨，直直的冲到季云身边，连番拍着季云的胸膛。 “这才对嘛！这才是我要的表演！够劲！真他妈的好！” “老板牛逼！” 乔山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季云这么认真过了。 再次展现霸气，他还是风采依旧，看得他浑身热血沸腾。 季云微微一笑，此时心中的收获已经洗去了刚刚的报复心里。 情绪外放他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 去他娘的吧，收获什么的就是扯淡，看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可爽死我了。 张墨默默站了起来，望着面前众星拱月的架势。 季云站在圆圈中心，工作人员将纱布塞到嘴里，导演也止不住的夸奖，一时间心中有些吃味。 “导演，他刚刚改了台词。” 有些不合时宜的话透露了出来，他知道现在说这话有些膈应人，可他实在是忍不住。 改台词应该是剧组的大忌吧，更别说是对剧本掌控力极强的江文了，就算是周闰发那么大牌在台词上江文也没有做出丝毫让步。 江文皱了皱眉，沉声道：“我知道，我听得出来。” “那要不要再拍一版？” 鼓着一口气，张墨终于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刚刚那一段已经不能算是表演了，从自己进入愤怒状态的一刻，他就已经丢失了节奏。 从刚开始咄咄逼人，到后来的手足无措，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要是能再拍一版，他肯定能找回场子。 江文瞥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他就是剧组的编剧？” “啊？” 张墨一时间冒出冷汗，这事没人跟他说啊，他还以为季云总跟着江文鬼鬼祟祟的忙前忙后是为了抱大腿呢。 “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在戏里也一样。更何况，他改的还挺好。”江文声音再次低沉了下去，“还有什么问题么？” 眼见江文的脸色都拉了下来，张墨咽了一口唾沫。 他现在给予自己的压迫感，和刚刚的季云一般无二。 “没有了，没有了。” 第三百零三章 我不吃那一套 乔山有一句口头禅，叫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纠纠。 让季云教训了一次，又让江文怼了一回，张墨终于低下头，按部就班的拍摄起下一幕。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一串枪响过后，这一段剧情终于落幕。 “小子够狠的啊。”江文发现季云才是杀人诛心。 季云喝上一口温水，冲洗着嘴里的伤口。 他的台词经过专业的训练，并没有在爆发时伤到嗓子。 这也跟他之前的铺垫有关，声调呈阶梯式上扬，不仅让情绪更加饱满，也能让嗓子愈发张开。 很多年轻演员总喜欢脑门冒青筋似的嘶声力竭，这路子没错，不过不能总用。 就像新一代韦小宝，用一次还能称赞一下他的演技是年轻一代的翘楚，用多了就是手里没有别的活。 “记仇呗。”季云挑眉道。 “你这自由发挥得倒是有点花活，早知道这茬等下回拍你的戏份时就直接给你一拳了。” 季云揉了揉脸颊，“我刚才还收着呢。” 他虽然记仇，但是也知道公是公私是私的道理，绝对不会影响了正常的拍摄。 “刚刚他剖腹取凉粉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 江文道：“你刚刚又想加哪句台词了？” “凉粉没来得及消化，你应该再往胃上来一刀。” 江文一愣，旋即爆发出一串笑声，“有意思！” 这话虽然有意思，可是季云要是说出了口，那张墨绝对接不住。 他刚刚演剖腹那一段头上冷汗涔涔，不是被逼得进入了角色，而是让季云给逼出了应激反应。 季云要是再改台词，他指不定就当场崩溃了。 “这些星二代心理承受能力真是有点差。”江文叹了口气，作为圈里人，总是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辛。 虽然了解的不够深，但是对于这些星二代私下里的行径也略有耳闻。 “正常，星二代是跟所有演员进行类比的，取样群体就不一样。全国满打满算就能挑出来几百个能混出点名堂来的明星，十几亿的人口，这么比本来就不公平。” “嗯。”江文点了点头。“现在你的重头戏歇了，专心研究研究剧本吧。” 江文有些心累，之前剧本的进度还是有些慢了。 直到拍戏的时候仍在打磨着台词，演一句改一句，别人还没什么问题，周闰发倒是真有点受不了。 周闰发和刘佳铃都是香江成名的，香江的演员普通话都不太好。 刘佳铃还好点，她毕竟在内地生活了十五年，但是周闰发是一点底子都没有。 每次背好了台词，临阵又多番修改，改的他一度想要罢演。 不光他头疼，就连江文也有点头疼。 “发哥生气了十来天了，要么他施压咱们把剧本摆平，要么咱们不松口把他摆平。” “行，那你把我戏份放在后面吧。” 季云也看开了，现在他已经被让子弹飞这部剧给套牢了，想要早点走只能指望着这部戏能早点拍完。 “那感情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板，嘎哈呢？” 季云正埋头写着剧本，他看这部片子的年头有些久远。虽然这部戏中每一句台词都值得琢磨，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一时间他还是难以完全复原。 正苦心思索之间，一个贱贱的身影又凑了过来。 季云瞥了一眼，乔山脸上仿佛都簇成了一朵菊花。“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有事，有事！” 乔山连忙坐下，“老板，我要杀青了。” “剧组不要群演了？” “群头说我太能吃，餐盒费都快赶上群演工资了。”乔山委屈道。 季云撂下笔，揉了揉太阳穴，“那就赶紧回去呗。” 乔山一看季云的疲惫相，立马来了勤快劲，连忙站起身站在季云身后，“老板，我给你揉揉。” “有屁快放。” 无事献殷勤，季云还不知道他那个花花肠子。 “老板，我这一回去又没事干了。” “琅琊榜里面不是有你的戏么？” 乔山脸色一苦，“老板，我看了剧本，这不是聂风，是聂锋，里面也没有步惊云，我总共就出场了十分钟，一脸白毛，脸都露不全。观众啥也看不见，找一个替身上去都行” 季云感觉身边一堆的苍蝇在嗡嗡乱响，不耐烦道：“有个名字就不错了，你客串的八岁的儿子连名都没有。” “老↗板↘~” 乔山一撒娇，给季云恶心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好好说话！” “老板你给我整个活呗？要么我在这天天给你捏脚也行，别让我回家闲着了。” 季云无奈道：“你那部丝男士呢？还在放着呢么？” “那部剧卖给搜黄鼠狼视频了，第一季已经拍完，张夕阳说下一季得等几个月再拍，让观众提高一些期待感。” 季云点点头，公司这网上平台终于是找到了下家，也算是走上正轨。 只不过这条线不太稳固，合作完了这几年还得再找一家能持久点的视频平台。 “你们谈的是公司的频道还是你的节目？” “老板你这话说的，闻栋又不傻，怎么可能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他只给了搜黄鼠狼视频的一轮播放权，提前在这个网站上能看到下一集的内容，不过七天之后在整个网络平台上也会同步上映。” 季云点点头，闻栋还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的本意并不是赚钱，而是先把这个池子养大。 虽然少赚了些钱，不过渠道倒是广了许多，就算以后跳槽走人也能略过接洽的一步。 至于怎么让张夕阳做出这么大的让步，那就只能感叹一句闻栋nb了。 “那你就出一个新节目，还是用公司的账户。” 乔山撇撇嘴，“还是网络形式啊？” “你不愿意？那也行，咱们公司应该谈好张绎了吧，正好把这个项目交给他。” “别啊！我就那么一说，我肯定愿意啊！为公司发展线上事业我义不容辞！但是吧”乔山鬼鬼祟祟的偷瞄了一眼季云，“但是我没有点子呀。” “你” 眼见季云要开骂，乔山顿时抢过话头，自己开始批判起自己：“乔山啊乔山，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跟了老板那么多年，一点演技没学到不说，就连他是不是散落的创意光芒你都没有沾到一点，你不配当季云的粉丝！” “对，你不配，别以为你拍马屁好使，我不吃那一套！” 季云无奈，气全消了。 “怎么还停了呢？你再说两句，我再散播一点光芒给你。” 第三百零四章 慢综艺 小黑胖子曾经说过：一帆风顺不是什么好事，吃亏要趁早。从小众星捧月，六十五岁走街上谁瞪你一眼，气死了。 还好乔山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幅长相，进了影视学院也是遭排挤的那种。 就像黄博，嘴皮子上的功底比他还扎实，不还是进了配音班么。 所以季云舍得多给他一些资源，也不怕他膨胀。 作为工作室仅有的三大后起之秀，他确实没有得到过什么露脸的机会。 黄宣刚刚进公司就得了个男二，王芷也获得了绣春刀2里的女二。 他就靠丝男士这部网剧捞着点人气，要想往上走，还需要一些积累。 “你的粉丝基础现在都在网络上，你应该把他们先笼络住。” “我知道了老板。” 听到季云慢下了语气，乔山也知道老板这是咱跟他掏心窝子。 “先用公司的频道出一版综艺节目吧。” “咱们要请人么？” “不用，你自己就够了，一个主持人一个嘉宾。” 乔山眉毛一挑，“我当主持人？” “差不多，动动嘴皮子罢了。” 以后的综艺里主持人这个身份就会被满满淡化，全靠艺人带起全场的节奏。 比如好声音这档栏目。 虚假的主持人：桦少。 真正的主持人：于成庆。 像快乐大本营这样的老派节目主持人的地位才会稳固，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何灵扎实的主持功底。 “我这有快慢两种综艺，你想干哪种？” “快的怎么说？慢的怎么说？” 季云坐直身子，耐心解释道：“快节奏综艺就是以竞技为主，三两个人忙活着跑跑跳跳，每个人有饱满的人物性格，不顾形象那种。慢节奏就是不设置复杂的游戏环节，也没有过多的剧本干预，不设定人物的角色性格，而是将嘉宾放置在相对宽松的环境下，让其呈现出最自然的状态。” 乔山揉着脑袋，为难道：“老板，您要不就把这事掰碎了跟我说吧，这样我实在是不太清楚。” 季云叹息一声，“快节奏就是大闯关，慢节奏就是唠家常。”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乔山顿时明了，“那我来慢节奏吧，闯关我跑不动。” “可以。”季云点点头。 快节奏综艺比较符合大众的口味，制作完成后更能提起收视率，获得利益。 就像跑男和极挑，都有实力成为现象级综艺。 他现在也不想让这些快节奏综艺过早的面世，至少也得10年之后，等着冠名费和出场费都膨胀一波，否则就亏大了。 “那你回去之后就别闲着，节目内容就是带着双筷子上别的明星家蹭饭去。” 吃饭是生活化的标签，而明星活跃在镜头之中，与生活化距离挺远的。 这两种事物交叉在一起，很容易让观众提起兴趣。 黄老狐狸的那个向往的生活就是这个路子。 但是跟身位明星的乔山说这种事，他当然不能够理解。 吃喝拉撒，不是一个人正常的生理活动么？哪有什么爆点？ 乔山一愣，“那我不成吃百家饭的么？再说了，吃饭有啥好看的？观众能愿意看一帮人吃饭么？” “吃饭不是关键，聊天才是关键。综艺的名字虽然是慢的，实质上还是慢不下来，虽说不给他们规定人物性格，但是在剪辑和对话中要将对方的性格特点放大，明白了么？” “明白了！” “有没有信心？” “没有！” 季云顿时无语，“你什么时候能上上墙？” 乔山双手一摊，“老板，关键是我没有认识的明星啊！” 说着，他斜眼瞥了一眼季云，“要不” “要不你大爷，别去我家！” 季云狠狠骂了一句，他本想着出主意，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回来自己家要吃屎，这次指不定要作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我是真不认识别人了。” “你不是和江文导演挺熟的么？就直接上他家蹭饭去呗。” 乔山苦着脸道：“我好不容易克服了对江文导演的恐惧，结果周昀更霸气，一个我都架不住，要是去了他家，保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蛋！” “要不” “要不个屁，那你就去找于千，他热情好客，你先跟他把第一集给录了。等第一集上线之后，观众反响热起来，下一期人就好找了。” “那倒是行。”乔山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没去季云家蹭上饭倒是挺可惜的。“老板，第一期你带着我录一下呗？让我熟悉熟悉流程。” “我没时间。” “老板，你就帮帮我呗。” “行了行了。”季云被折磨的脑袋疼，他这还忙着写剧本呢，实在没时间和乔山拉锯。 掏出电话，翻起电话本，寻找到于千的名字，拨打出去。 “喂？于老师？” “诶，少爷，什么事儿啊？” 季云从于千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疲惫。 “于老师，我们公司的乔山要搞一个节目，想问问您有没有档期合作一下，没多长时间，也就半天。” “乔山？”于老师语气略显疑惑，有些忘却了这个名字。 半晌，他拍了拍脑门，“噢！上次让猪血溅了一身那小子是吧？行，什么内容啊？” “没啥内容，就是找您喝喝酒聊聊天。” “好事啊，什么时候” 于千还想确定日期，声音却突然被打断。 “咱们过两天还有演出呢，你抻悠着点。” 听到这声嘱咐，季云眼睛一亮，“是郭老师吧？他有时间嘛？叫他一起啊？” 于千苦笑一声：“他应该是没时间，你放心，我没事，就后天吧，咱们演出之前排一排，等演出完了再说。” “行。”季云点点头，“那到时候再跟您联系一下。” “好嘞。” 撂下电话，季云看向乔山，“聊好了，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 “谢谢老板，老板最好了！”乔山熊抱过来，作势要在季云脸上亲一口。 “闭嘴，我特么扣你工资！” 乔山讪讪一笑，“呵呵，激动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第三百零五章 合作 群演的餐食是西红柿炒鸡蛋加土豆丝，武替的伙食能更好一点。 至于乔山，虽然干的是群演的活，可吃的是主要角色的餐食。 这也是江文狠心将他踢走的原因之一。 虽然嘴上说着要白用乔山这个劳动力，可是看在季云的面子上，能真不给钱么。 拿着大配的钱，干着群演的活，就算是大家大业的江文也看不过去。 “可算是走了，再待两天剧组都要让他吃黄了。” 江文的心情还挺不错，一来是剧组少了个造粪机器，二来是发哥终于低头了。 改台词事两人已经扯了半个月，最后还是江文坚持之下取得了艰难的胜利。 其实由于季云的加入，这个本子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让江文给扣了下来，硬是每天开拍前才将决定版送到发哥手里。 说到底，争到最后两人争得就是个面子。 若是不拍这个戏，江文见到周闰发是得低头叫一声发哥，但是到了片场，他导演的话语权绝对不能被侵犯。 就像军队似的，平时的口令都不听，还能指望着在战场上如臂使指？ “我这小兄弟让你这么闹心？” 自己家孩子自己损行，江文一埋汰他，季云就升起了护犊子的心理。 “那倒是没有，就是觉着一个好演员去干这种活，像剧组容不下能人似的。” “他有一档节目要做，正好能和你联动一下，也相当于是帮你做宣传了。” 江文递过一根烟，“什么节目？那种满地疯跑的我可不干，太寒碜。” “挣钱，不寒碜。” “很特么寒碜。”江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种节目的鄙视。“演员不能高高在上，但是也不能低的人尽可夫，观众看到你节目中那副模样，就会丢了对你的期待感。” “确实。” 季云也无法反驳，邓朝就是吃了这种亏。 在烈日灼心之中他表现的不错，虽然演技上没越过段毅宏许多，但是也能称得上是平分秋色，不至于是网上一边倒的被碾压。 “不用担心，就是让他跟你喝喝酒聊聊天。” 季云倒也没跟江文先打预防针，让他多说些爆点什么的。 照他那张大嘴，不让他藏着掖着就不错了。 指不定三句两句乔山这个半吊子主持人就被他下了套。 “行。”江文点点头，“但是这段时间肯定不行，我还得忙着剪片子做宣传呢。” “嗯。”季云点点头，这倒是不着急。 这种综艺节目很适合洗白人，只要第一期的效果好，那么以后想要翻红洗白的明星肯定会毛遂自荐，乔山也不愁找不到下家。 联系好江文，只是因为他少在媒体面前露面，能让观众增加一些期待感罢了。 “你忙完这部戏准备干什么去？” 季云叹了一口气，“先帮乔山做一期节目，然后还有一部电视剧。” “哦？主角啊？” “不是，演一个配角，捧一下我们公司的艺人。” “你们公司的演员真是拣着了，像你这么手把手捧的老板还真是不多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透露出来的意思也不带太多褒奖。 确实，这么干着实挺跌份的。 就像后来的大幂幂，捧热芭的时候也只是漫天通稿宣传罢了，自己做配捧艺人的事她可是没干过。 不过也能想明白，女艺人需要维护的方面更多。 指不定一不小心自己就被热芭给艳压了呢 “我去给他们上上课，以后就没什么机会了。” “你们公司的人都是乔山那个水准的么？” 江文鼓动着心思，乔山这人虽然有点好吃懒做，但是专业技能上来说肯定是没差，要是季云工作室的艺人水准都是这样，那他们可以做一下合作。 主演虽然不能给出去，可是二线角色倒是能先定一下。 “一共三个艺人，两男一女。” “你这是要走精品策略？” 江文暗骂一声季云糊涂：“现在哪个公司培养新人不是大浪淘沙，你就确定他们三个人都能火起来？” “人少资源集中，等公司做大了肯定要招人的，那时候我闲着，就让他们接着老带新。” “这个想法不错，不过年头可能有点久远。” 季云是占了后来人的视野，知道这三个人都能成名，但是其他人没有他这个优势，只能培养一波慢慢往下筛。 “三个人里乔山的专业技能最强，但是另一位男艺人是个小生，会走得远，还有一个女的有点功夫的底子，长得也不错，公司打算把她当成小杨子穹来培养。” “三种方向，规划的不错啊。” 季云突然想起来什么，提议道：“要合作么？” “怎么合作？”江文有来了兴致。 “让我公司的艺人参演你的电影，男一号。” “那可差得太远了。”江文直接回绝，“人气不行观众不买账。而且我也不是自傲，要是没点演技的演员，和我对戏都对不下来。” “当然不是现在，等再过几年的。” “下一部戏？” “再下一部。” 江文的下一部戏是一步之遥，不说口碑如何，这片子的男主角就落不到年轻人的身上。 再下一部邪不压正还成，虽然上映时口碑不太好，但是胜在有深度，有梗，观众少了让子弹飞的那种期待感之后，口碑也能慢慢回升。 “下两部戏？”江文呵呵一笑，“我连下一部都没想好呢，你就往更远的地儿押宝了？” 他一共也才拍了四部戏，第六部得等到猴年马月。 再说这部让子弹飞是肯定要爆的，只不过是爆多爆少的问题。 这部戏赚了钱，他又能琢磨好长一段日子，下一部电影本子什么时候出来都是遥遥无期。 “到时候我那艺人的演技也成熟了，不至于让你压的抬不起头来。” “你自己不打算演？”江文挑了挑眉，“如果你要演，我现在就能答应下来。” 季云笑道：“这样吧，如果这部片子的票房能超越七亿，那就把这个角色给我手下那个艺人，如果超不了七亿，那我就来演。” “合着便宜都让你给占了是吧？” “那你觉得如何？” 江文踩灭烟头，“行，但要是你来演，片酬得给我砍一半。” 第三百零六章 上台溜溜 “砰砰砰！” 漫天的烟花声响起，剧组一片掌声。 副导演对着喇叭：“恭贺季云顺利杀青。” 这个场景现场的人已经十分熟悉，前两天发哥杀青的时候也是这个阵势。 然而当时负责抓拍周闰发表情的季云，此刻却成为了主角。 剧本全部梳理完毕，戏份也排完，季云终于站完了最后一班岗。 江文喊道：“场务，把奖杯拿来。” “还有奖杯？” 季云这下才提起了兴致。 不说在西虹市首富中那场绚烂的烟火秀，就是前两天周闰发杀青时，放出的烟花也比这次的声势大。 不过一提到奖杯，季云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场务噌噌噌的跑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块水晶质感的奖杯。 “快拿着吧，这可是我临时找附近的工作室做出来的，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 季云打眼一看上面的鎏金大字，顿时整张脸都塌了下来。 铁人三项奖——季云。 “编剧、摄影、演戏，三个方向多点开花，这个奖项你实至名归。” 江文撇着大嘴，大言不惭的念着颁奖词。 季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接过这奖杯，周围闪光灯接连亮起，倒是真有那个味了。 “来，叙述一下你的获奖感言。” 季云接下喇叭，环视了四周十分简陋的“颁奖舞台”，无奈的说道：“这个奖项我拿的一点都不亏心，感谢江文导演能给我这次展现自我的机会，倘若我还有下一次获奖的机会，我指定买个弹弓砸江导家玻璃。” “哈哈哈哈！” 葛尤笑的乐不可支，季云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他这两天忙活的脚打后脑勺，一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鸡晚，很多时候剧组熬夜拍戏，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甚至在拍完夜场，还能看到他顶着一副黑眼圈出门吃夜宵，回去再改剧本。 “别说了，赶紧吃饭去吧。” 一帮人欢呼一声，进入到杀青宴环节。 江文悄咪咪的凑到季云身边，“饭店我订好了，三万五，他们听说你的名字，还给打了个八折，你到时候给两万八就行了。” “我你这” “你的杀青宴，不能指望我请客吧？我也是演员，凭啥呀？” “好！你记住了！” 你可别让我再给你改剧本，等到了拍邪不压正的时候我真让道具组把你的牙给拔下来。 吃完了杀青宴，季云也没有多做停留，赶忙坐着早班机赶回了燕京。 落地之后，又是一顿酒席在等着他。 “于老师，不忙吧？” 望着稳坐的于千，还有他身边面露踌躇之色的孟鹤塘，季云细心的问道。 堂主这时候有点年轻，不过眉毛倒是秃的挺早。 两边眉毛加在一起还没有郭德刚头发多。 虽然他还没有被郭德刚收为正式弟子，但是他之前是干大堂经理的，办事比较细心，所以就被安排在于千身边学习，也算是半个经纪人，帮于千照料照料琐事。 “没事。”于千轻松道。 一旁的孟鹤塘张了张嘴，“大爷，下午咱还有演出呢。” “几点开始啊？” “您那场攒底，六点。” 于千看了看表，“这才十一点，还早着呢。” 见季云不认识身边的孟鹤塘，于千介绍道：“这是鹤字辈的小徒弟儿，去年刚进的社，人挺机灵，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带他出出镜，来，叫师兄。” 孟鹤塘十分上道，“师兄好。” “好，没问题。”季云点了点头，招呼起身边的乔山，“拍摄的时候带上他镜头，吃饭的时候你先和他熟悉熟悉。” 孟鹤塘连道感谢，“谢谢师兄。” 这么露脸的事可真是来之不易，他刚刚进社就听说过之前季云和德芸社之间的故事。 那时候季云在后台，就连草金都没看上。 还是于大爷的面子大啊。 于千展颜一笑，“你今天可是来着了，我刚好戒酒。” 季云没成想还赶上了于千间歇性戒酒这一茬。 不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于千戒烟的时候靠喝酒，戒酒的时候靠抽烟，最后两样都没落下。 “那今天咱随便吃点？就不喝了？别让您破了功。” “那不行啊！我都戒了两天半了，得喝点。”于千生怕季云不同意，连忙呼唤服务员，“给我先来四杯扎啤，要凉哒！” “大爷，咱们今天还有演出呢。” 孟鹤塘急的都快哭出声来，这要是耽误了演出，师傅指定不能说他，不还得拿自己撒筏子。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再说了，季云什么量我也知道。” 嗯？ 这下季云可来了劲，好不容易戒了两天半的酒，我还不想跟你喝，但是你绝对不能贬低我的酒量。 喝td！ “咱先干一杯吧。” “哟！少爷，这可是扎啤杯。”于千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季云。“咱还是慢点吧。” 他可知道季云是什么量，喝酒喝个开心，不能指望着把人往桌子底下灌。 “那就慢点。” 季云也好说话，这一杯酒下去自己打嗝也得憋个够呛。 酒量可以输，但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了。 于千莞尔一笑，“听说你那剧组杀青还给颁发了一个奖杯？铁人三项奖？” 让子弹飞拍摄时也没有放弃宣传，周闰发杀青时的花絮就已经放到了网络上，季云这次也一样。 获奖这事也成了众人的笑谈。 听到于千调侃，季云苦笑道：“什么铁人三项奖啊，就是个三孙子奖，编剧、摄影、演戏，一个剧组三个岗位上当孙子。” “哈哈哈哈。”于千竖了个大拇指，“你这不说相声了，功底还没拉下啊。” 提到相声，季云嘴里抿着啤酒，打听起郭德刚的行程：“郭老师这两天没时间啊？” 郭老师文学底子厚，如果能让他和于千老师坐一起，一个捧一个逗，绝对妙语连珠。 “别说了。”于千摆了摆手，“他现在正头疼呢。” “怎么回事？” 季云放下酒杯，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让子弹飞的剧组里忙活着，没太关注外界的声音。 “德芸社走了俩人，王文琳和徐德良。”于千啧了一声，“郭老师挺心寒的。” 季云叹了口气，这才刚刚开始，心寒的还在后面呢。 “不说这个了，你这回回来闲着呢吧？” “对，在下一部开拍之前能闲个几天。” “在家待着多没劲啊，上台跟我们老哥俩溜溜？” 第三百零七章 酒桌之上 08年的德芸社已经风生水起，和btv合作，还代言了许多产品。 里面该是有些季云的功劳在的，当初季云声名鹊起的时候和郭德刚于千合作的视频也在网络上迅速发酵。 待到季云大红大紫，这段视频也屡屡登上各大视频的首页，算是为德芸社的发展推了一把，但是该发生的事还是没绕过去。 315的藏秘排油事件过去，网络上对于郭德刚的指责络绎不绝，再赶上徐德良王文琳离开德芸社，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能算作蒸蒸日上。 06年的时候，于千和郭德刚都拜入西河门，成了正经的师兄弟，算是亲上加亲。 多了这层关系，他俩也不再是简单的合作而已，此时也不由忧心德芸社的发展。 于千是个玩主，但是着实重义气，现在德芸社风雨飘摇，他也想着能帮衬一把。 恰好季云赶了过来，他便升起了让季云再上台的心思。 他看人的眼光很准，第一次接触季云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按照这行的老话来说，人无癖不可交。 季云身上的毛病挺多的，但是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人，多跟他打打感情牌，上台这事肯定板上钉钉。 “怎么着，跟我们老哥俩上台溜溜？” 季云道：“我这功夫不足，上一次还行，再上一回保准露怯。”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能耐，说破大天了也就是个相声爱好者。 甭说八扇屏了，就连报菜名都念不利索，还是别上去丢人现眼了。 “上次表现的不错，相声这活有张嘴都成。跟观众一样，一个台下听，一个台上听。” 于千继续劝着，“郭老师头发都愁白了，就指望着有人能帮衬一把呢。” 郭德刚是个要面子的人，手底下一帮弟子，他得做足了为人师者的典范，这也让他腆不下脸来张嘴求人。 但是于千不一样，他要自由的多。 “甭管你来不来，反正卖票的时候我们都打好旗号了。” 现在的德芸社还没有那么多明星的拥趸，所以明星到现场观看都会在门口的大牌子上标写出来。 既能听相声，又能和明星同座，每次这样的宣传一打出去，都能吸引大批的观众。 更何况现在的季云已经火的如日中天，在西虹市首富打破记录之后鲜有露面。 所以除了观众之外，还吸引了大批媒体小报的记者，开票仅仅一个半小时，就一售而空。 季云失笑道，“这是闻栋的意思吧？” 于千点点头，“没错，我跟他联系的时候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就当是欠你个人情。” 他又望向乔山，开口道：“乔山不是想办一个节目么？你今天上了台，我保准把郭老师也请来。” 季云思忖半晌，看了一眼乔山，点头应了下来，“行，那台上您二位多帮衬帮衬。” “爷们局气。” 于千开怀大笑，“来咱们干一个。” 这下也不用季云劝酒，于千提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孟鹤塘连声劝阻，“大爷，您慢点。” 眼见他一饮而尽，季云也一口干掉。 “爽。” 昨天的杀青宴他被葛尤和江文俩人好好灌了一通，不过照顾到葛尤的喝酒习惯，江文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一慢，就轮到了季云发挥，一顿酒喝下来，连带着上厕所加出汗，反倒是让他越喝越精神，喝到葛大爷力有不支，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等到了今天，没有宿醉的症状，状态还比以往好了许多。 “直接上桶吧。” 于千老师一杯酒下肚，胃里的馋虫就开始活泛了起来。 一个真正的酒主是能喝出来酒的味道的。 像茅台那样的酒，就算是不喜欢喝酒的人，也能闻到清香，但是喝到肚子里就只剩下了苦辣。 啤酒也是一样，如果喝的够多，酒会越来越甜。 不是糖尿病的那种甜，而是麦芽的味道。 “其实上次十周年的时候就想着请你来的，那时候你忙着，郭老师也不好开口。” 06年的时候正值藏秘排油事件发酵，郭德刚发了著名的博客文章《我是郭德刚》，里面妙语连珠，遭到了网民的追捧，但是被媒体定性为狡辩。 两人想请季云到场也不是为了让他站队，而是为了摆知。 摆知说白了就是收徒仪式，摆出来让大伙知道，这些让我收为徒弟了，以后同行们多帮衬帮衬。 十周年的晚上，就有一场摆知仪式，一共收了五个徒弟，何韦、栾怼怼、孔云笼、曹银和于千六个月大的儿子郭思阳。 邀请季云，也算让他帮忙作个见证人，以后多扶持一下。 “下回肯定去，有什么周年活动跟我说一声就行。” “害！”一看季云说的信誓旦旦的，于千也没想着把话题搞得那么严肃。 酒劲一上来，话还没想好，旁边的孟鹤塘就补上一句：“摆知那事于老师是心疼咱云字辈大师兄没来。” 于千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平日里，于千和郭德刚俩人可没少拿季云是云字辈大师兄这事砸挂。 季云笑道：“这可太遗憾了。” “来，喝一杯吧。”于千提了提酒，又打算一饮而尽。 孟鹤塘连声劝阻，“大爷，您可慢点吧，您是我亲大爷行不行，再喝这么急真要上头了。” “今儿个高兴。”于千放下酒杯，心细的他怕孟鹤塘的直言扰了季云的兴致，补充道：“这孩子话直了点，但是心肠是不错，人也细心，郭老师把他送到我这当是说磨练性子，实际上我都把他当亲儿子来看待。” 季云怂恿道：“那您直接收他当干儿子呗。” 孟鹤塘眼睛一亮，旋即低下头，扭捏道：“别，大爷，我还没准备好呢。” 他也有自知之明，收干儿子这事对他来说肯定是好事，但是于千指不定会有些为难。 再说了，酒桌上的事，千万不能当真。 话赶话的真当了干儿子算是他赚了，要是于千情绪下来了，指不定以后提起这茬就下不来台。 “去！”于千笑骂一声，“你还不乐意了。” 第三百零八章 一个半小时的脑筋急转弯 一杯接着一杯，两人交谈甚欢。 孟鹤塘冷汗涔涔，他想劝，但是实在是劝不住了。 从十一点，两人一路喝到了下午四点。 兴致越喝越高，桌上的空杯收了一茬又一茬，就是没见两人有偃旗息鼓的。 二、四、六、八十八杯。 两人已经灌进去了十八杯扎啤。 水牛也没有这么灌的呀？ 若是以往，他稍微劝两句，于千早就已经按下杯子专心吃菜了。 不过今天这俩人的关系实在有些牢固。 季云订婚的时候没去什么大酒店大摆筵席，也没有请同行到场。而是直接去了于老师家里，这是什么交情？ 他实在是人微言轻，劝不下来。 他就希望这俩人还能保持清醒，等会在台上别撒酒疯吧。 不过一眼望去，两人醉眼迷离，显然是上了头。 “大爷，这四点多了，那边快开场了。” 于千摆了摆手，“不着急，这不还有两个小时呢么。” “但是咱道上还得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于千充耳不闻，望向季云，他又提起酒杯，“喝了这有个七八杯了吧。” 孟鹤塘都要哭了出来，连声道：“大爷，十八杯了，到量了。” “正好！”于千手都端不稳，酒杯摇晃，里面的酒散落在桌子上，“咱俩凑个吉利数，二十杯！” “吨吨吨哈！” 一个酒嗝打了出来，于千浑身舒爽。“服务员，再来六杯，不醉不归！” 乔山都有点看不过去眼了，连忙拽了拽季云的衣袖，“老板，再喝恐怕站都站不稳了。” 季云也喝高了，脸上都开始挂起意味不明的傻笑。 一听乔山这句话，他脑海顿时清醒了一瞬，看了一眼手表，暗道糟糕。 再这么喝下去就别去剧场了，直接去医院洗胃吧。 “于老师，咱不能再喝了，等会还有正事呢。” “哦！”于千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还得演出呢。” 他回身问了问焦急的孟鹤塘，“我们头一场是谁啊？” “炊饼的《打灯谜》。” 一听于千的舌头都大了起来，孟鹤塘更加着急。 现在他的状态肯定是上不了场了，只能指望着让他先到后台醒醒酒了。 “外头车已经等好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成！”季云也没等于千搭话，直接将衣服披到了身上。“咱们改日子再喝，今天先到这。塘儿，你搀着点你于大爷。” “好嘞！” 俩人终于喝完，着实让孟鹤塘松了一口气。 于千现在死沉死沉的，一听喝完了，差点没一头直接栽倒在酒桌上。 孟鹤塘深吸一口气挺了一下，于千丝毫未动。 季云也有点站不稳，但还没丧失了行动能力，直接招呼起乔山：“你去帮帮忙，就是架也得把于老师架到剧场。” 一左一右，两人总算把于千给架了起来。 “我跟你说云子，今儿个算是开心了。” 他现在话还能说利索，倒是让孟鹤塘心中的石头放下少许。 强架着他走出了饭店，这下可糟了。 一见了风，于千就跟树叶似的飘了起来，双脚沾不住地，全凭两个人给他撑了起来。 “完了！” 孟鹤塘感觉自己一辈子碰到的难题都没有今天的严重。 刚刚郭德刚给他来的那几个电话已经让他左右为难，一方面他得劝住于千少喝酒，另一方面还得安抚住郭德刚的心思。 电话里他打包票说于老师肯定能上台，谁知道一见了风，于老师差点没昏过去。 眼看旁边那个始作俑者也走不了直线，他微微叹了口气。 这叫个什么事啊！ 天桥剧场后台，郭德刚望向台上，眉头就没展开过。 已经五点半了，于千还没候场呢。 前面炊饼已经上了台，正和搭档表演着打灯谜。 这活能使多久？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内容。 再不来，这场子真要砸了。 正在愁着，只听后台门口处传来一片呼喊声。 “让着点门，帮帮忙，把于老师架进去。” 来了？ 郭德刚再也坐不住，连忙起身迎过去。 霍！ 好大的酒气！ “这是怎么回事？”郭德刚板着脸问道。 一看郭德刚的架势，孟鹤塘哭丧着脸说道：“师傅，于老师和季云喝上劲了，我没拦住。” 郭德刚瞪了他一眼，“把于老师放到椅子上。” 见于千坐在椅子上，浑身如同一滩烂泥，他的脸简直快要拧出水来。 上前撑开于千的眼皮，“怎么样？” “没事，还成。” 迷迷糊糊的，于千勉强找回一丝理智。 这还行个屁，他要不是撑着于千的眼皮，他能直接睡到明天早上。 回身一望季云的状态，他也倚着墙根眯着眼睛，脸色酡红，显然酒劲也上头。 “季云你状态怎么样？” “还成，就是有点重影，我吐一气就行。” 季云已经答应了于千上台演出的事，此时理智占据上风，撑在乔山的胳膊上，作势就要往厕所那走。 “等我一会，我也去抠一下。” 孟鹤塘架着于千，也赶赴厕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郭德刚重新落座。 他实在是有气说不出口，于千喝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他么。 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让他俩多坚持坚持。” “啊？”栾云萍道：“坚持多长时间啊？” “坚持到于老师和季云醒酒。”郭德刚没好气的说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去。” 两人喝多，可苦了场上的两人。 打灯谜猜了一个多小时，仍旧再坚持着。 台上的炊饼一脸调笑：“青蛙为什么会飞？” 搭档小四回道：“不知道，您给说道说道。” “因为青蛙吃了神奇小饼干。” “哦！您这灯谜里还有玄幻色彩呢？” 炊饼眯着眼睛一笑，“那可不，再问啊，蛇为什么会飞？” 小四接上：“这个我会，因为蛇也吃了神奇小饼干。” “错，因为蛇吃了青蛙。” “哦，这茬我倒是忘了，你再问，我肯定能答上来。” “我再问一个你肯定答不上来。” 两人不光搜肠刮肚的能把一切脑筋急转弯搜了出来，还把垫话丰富到了极致。 “鹰为什么会飞？” “因为鹰吃了蛇！”小四往桌上一拍，“对不对！” “蛇本来就会飞！” “哈哈哈哈。” “呸！”台下的栾云萍啐了一声，观众也是真仗义，这都什么破包袱！ 栾云萍觉得破，台上的俩人也觉得破。 于老师，你赶快上台吧，我俩真要坚持不下去了！ 第三百零九章 上台吧 季云毕竟是年轻，吐了一气之后便清醒了许多。 胃里空荡荡的有点难受，身上也没劲，但是好歹不需要人搀着了。 “老板，你状态怎么样？” 乔山问向季云，眼睛却瞟着那一滩呕吐物，这也太浪费了。 “营养都在汤里呢，你要不要直接就活一下？” “老板你咋这么恶心心呢。” 乔山也喝了酒，听到季云这句话差点没吐出来。 “知道恶心还不快点走？你领我厕所里这闻味呢是么？” “好好好，这就撤。” 走回后台，望见一脸愁绪的郭德刚，季云连忙上去告罪一声，“对不起了郭老师，没管住嘴。” “不怪你。”郭德刚叹了口气，他拿脚后跟想都能知道是谁劝的酒。 “于老师状态怎么样？” “够呛了。” 两人正说着，孟鹤塘已经拥着于千走了出来。 于千脸色煞白，嘴巴紧闭，虽然走的稳当，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状态不太好。 “怎么样？能上台么？” 郭德刚也有些心急，台上那俩孩子把一辈子都会的灯谜都抖落出来了。 说的越来越没有章法，再这么下去保准垮台。 “行。”于千揉了揉脸颊，“能上台。” 郭德刚松了一口气，“那咱们先对对词？” “成，正好把季云也带上。” “额” 郭德纲呀有些犹豫，他知道季云的本事，这种场面他单凭着嘴皮子功夫也能应下来，但是实在是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如何。 上一次他意识清醒，三人合作的不错，可是这次保不齐他嘴上没个把门的。 说错话了还好，要是吐场上可真就成了丑闻了。 “没事。”季云漱了漱口，已经清醒了许多，虽然胃里还有点难受，可是脑子清明的很。 “行。”郭德刚点了点头，“这出汾河湾，你能演么？” 季云一愣，他这才反应了过来，这是赶上名场面了呀。 “这是对口的吧？” 他看过很多版汾河湾，都没有群口的内容。 于千上了酒劲，“三人一样，照常说。” 郭德刚眯着眼睛，只能应承下来。 若是季云上场说群口，那么扒马褂的效果肯定更好。 但是于千此刻不在状态，若是接不上词，那这活就砸了。 汾河湾不一样，一头沉，腿子活也轻松，于千比较好接。 “就这段吧，你知道逗哏的词么？” 汾河湾是少数逗哏比较掌控节奏的本子之一，对于逗哏的功底要求比较深。 但是三人但凡是在场，最难的往往是中间的泥缝，逗哏还能算轻松一点。 他想着是等到入活的时候自己再借个由头换个位子，让自己开嗓子唱。 季云为难道：“不太熟悉。” 汾河湾这词太多了，跟套路化的扒马褂不一样。 郭德刚看了一眼于千，“那你当泥缝行么？” 于老师是指望不上了，他就求着等会上场的时候别吐场上就行。 “那行，我看看词。” 郭德刚点点头，“把词找来。”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剧本被塞到了季云的手中。 “你先熟悉熟悉词，我俩得上台救场了，等会你准备好了给个信号，我俩再把你拽上来。” “成。”季云已经低头看起了词。 眼见郭德刚于谦站在候场处，台上的两人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俩肚子里是真的没存货了。 赶紧撂了底，鞠躬下台。 “大爷，您可算来了！” 炊饼下台就给了于千一个熊抱，捏着鼻子道：“霍！我抱您一下差点没醉咯。” “那么多话呢，你俩上后台帮着季云对一边词。” 两人眼睛一亮，“季云？好嘞！” 看着两人蹦蹦跳跳的背影，郭德刚又转身看了一眼于千，见他眼神迷离，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汾河湾，表演者郭德刚，于千！” 台上报幕完毕，郭德刚引着于千上台。 一片欢呼声加掌声袭来，又凑上去四五个送花的。 他们也是被折磨疯了，听了一个半小时的打灯谜，现在听到灯谜这俩词都有点浑身发毛。 “哟！”郭德刚见于千也弯不下去身子，只能自行上前领回献花。 “早就跟你们说了，别送花别送花，你们也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不如直接送钱。” “好家伙！” 于千的捧哏水平已经到了条件反射的地步，直接把这句话接上，也让郭德刚安下了心。 “之前台上表演的是我的两个小徒弟儿，炊饼和小四，说了几分钟的打灯谜。” “吁——”台下嘘声一片。 “哪是一段啊？”于千接上话茬。 “你还知道！” 郭德刚瞬间放大嗓门，引得台下一阵欢笑。 众人还不知道为什么上一组俩人说了这么长时间，不过一到于千上台，他们顿时明白了。 这弥漫开来的酒气，还有迷离的状态，显然是喝多了耽误了时间。 “霍~这台上什么味啊这是！” 郭德刚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酒气挥散开。 “哈哈哈哈。” 一片笑声中，于千的脸都有些羞红，“有点迷眼睛。” “之前两个演员表演的不错，让他们俩人休息一下，我们老哥俩上台给大家说一段。” “啪啪啪啪。” 终于等到正题，众人都奉上了掌声。 “今天的人挺多啊。” 天桥剧场也就三百人的席位，此刻却是坐了个满当。 平日里德芸社的演出人也很多，座无虚席，可是和今天的阵势相比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过道里，甚至两人面前，隔着两三步开外，都有人坐在地上聆听着。 “今天的人确实挺多的。”于千点了点头。 郭德刚挠了挠脑门，“哈哈哈哈，各位都是冲着我来的。” “诶！” 意识流捧哏上限，拦住了郭德刚自吹自擂的动作，“他们可不是冲着你来的。” “那是谁啊？” 问向台下，观众们顿时响起一阵叫喊，“季云，季云！” “在门口牌子上印了个名字，叫什么” “季云！” 一个小姑娘喊了一嗓子，嗓音尖利，吓了郭德刚一挑。 “这位女施主应该是喝完酒来的吧？” “去！”于千推了他一把。 “也对，哪有人喝完酒来听相声呢是不是？” 损完于千，郭德刚调门抬高，“那我们就把季云叫上来吧。” 第三百一十章 小黑胖子又打人了！ 季云一上台，幕后的演员们才明白什么叫山呼海啸。 台底下坐着几百人，硬是喊出了上千人的气势。 炊饼嘟囔了一句：“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多粉丝啊。” 栾云萍瞪了他一眼，“别光看，跟人家学学。” “学什么呀？” “学人家那松弛的劲呗？像你上台似的，可哪乱蹦跶。” 炊饼撇了撇嘴，“我要是喝二十杯扎啤，我能比他还松弛。” 望向台上，季云正伸手接着众人递上来的鲜花。 “好嘞，谢谢各位啊。” 正伸手够着，一个小姑娘猛地手一缩，鲜花揽在了怀里，顺手摸了一下季云的手。 “你给我吧你！” 季云眉毛一竖，直接将鲜花抢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 台下观众一见季云这架势，立马笑的乐不可支。 于千调笑道：“好家伙，来了德芸社品性都坏了。” 郭：“这是烂到根里了。” 见季云接的差不多了，他连忙呼唤道：“来来来，赶紧回来吧。” 季云落位，正处在两人当中。 “好久不见了。” 季云正了正麦克风，“好久不见了郭老师。” 郭德刚一笑，“季云大家都熟悉吧。” “熟悉！” 台下立刻欢呼道。 “哈哈哈，这也不是他跟我们俩第一回合作了。” 于：“对，第二回了。” 郭：“上一回合作的挺愉快的。” 季云嘿嘿一笑：“挺愉快的。” 俩人眼神一搭上，暗号正确，脸上都泛起一丝坏笑。 于千哼哧一声，“对，净占我便宜了，可不愉快么。” 郭：“观众们对他也挺熟悉的，你们都管他叫什么来着？” “太子！” 台下异口同声道。 于千接茬道：“那皇上呢？” 郭德刚站直了身子，“朕在此！” 于千袖子一甩，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得，您没有那个基因。” “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配合你来我让，让观众们笑了一气又一气。 季云笑着点头，台上无大小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虽说主业是演员，但是到了相声的舞台上，还是要有着操守。 谁是谁爸爸一说一乐就完了，没人当真。 但是于千肯定是大林的爸爸这肯定没跑了。 一边等着接茬，季云还打量着于千的状态，刚刚两句词接的挺好，不过这会他的眼睛又开始迷离了起来。 郭德刚又开口道：“今天能和儿子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我的心情” “诶诶诶诶！” 果然，于千又掉线了，本来这一段应该是他上来拦着郭老师占便宜的，不过他没接话，季云只能上去拦了下来。 “您这话说的不对啊。” 郭德刚还有些担心季云抢了于千的词，但是一看到对方满脸的坏笑，登时撂下了顾虑。 这孩子相声功底两说，但是占便宜的本事肯定是炉火纯青。 “怎么不对呢？” 季云道：“他哪是您儿子呀。” “那是？” “他是您孙子！” “哦——” “去！”就算是状态再差，于千现在也反应了过来，直接一把将季云推了个踉跄。 指着郭德刚的鼻子大骂道：“我是你祖宗！” 观众的笑声刚要起势，郭德刚好像丢了莫大的亏，反指向于千的鼻子，“我是你祖宗！” 一言不合，俩人顿时撕扯起来。 毛巾扇子满天飞，现场一片狼藉。 被推的一个踉跄的季云连忙上前阻拦，心中满是问号。 这是舞台事故？于老师撒酒疯？还是郭德刚有些看不下去眼了？ 不过上手一拦，我怎么觉着俩人都在朝我使劲呢？ 郭德刚朝季云胸口推了一把，没推动。 季云还愣着，突然感觉又是一双手按在自己肩膀上。 抬头一看，于千脸上写的满是“我去你的吧”！ “噗通！” 季云顿时被两人合力推倒在地。 ？ 季云一屁股坐到地上，两人已经偃旗息鼓。 郭德刚满意的打起圆场来：“为这个置气不值当。” 于千点点头，“确实。” 季云坐在地上，头上满是问号。 拍拍屁股站起身，重新回归原位。 郭德刚一眼瞟见季云回到原处，又提起了话茬：“再说咱老哥俩合作这么长时间，谁是谁爸爸不都一样么。” 于千顿时不乐意，“我是你爸爸！” “嘿，你今天非要跟我争竞这个是不是？” “我是你祖宗！” 眼看两人又要撕扯起来，季云连忙打圆场，“别打别打，你们都是爸爸。” 刚一抬手，两双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上。 “噗通。” 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距离上次倒地还没到五秒钟。 “行，咱俩都是爸爸。” 季云一倒地，两人顿时和气融融。 “对，咱们这行就得团结。”于千点了点头。 两人心平气和的交谈，地上季云满脸迷茫之色。 反差之下，差点让台下的观众笑的断了气。 这不是要演汾河湾么？怎么成红花绿叶了？ “在孩子面前别这样。” 于千点点头，“对，在外面打记者，回来了就别打徒弟了。” 郭德刚一愣，没成想于千都这个状态了还能找回场子来，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吁——” 台下嘘声一片。 汾河湾这本子属于腿子活，动作多，垫话少，入活快。 但是郭德刚上台先试探了两句，季云状态还不错，便在入活之前多说了一段。 若是他和于千俩人演这段，肯定是紧赶慢赶的入活。 可多了个季云，台下的兴致就高了起来，若是说的太快，开唱的时候就没有他什么发挥的空间了，可能达不到观众的预期。 三人现在往台上一站，就像是火车头带动车厢一般，一节拉着一节，说的痛快，观众听着也痛快。 “来孩子，地上那么凉赶紧站起来。大家都知道，季云是我们云字辈大弟子。” 郭德刚假模假样的把季云拽了起来。 “那摆知的时候我还没到场呢。” 于：“你瞧，这就落下了。” “对呀！”郭德刚一拍大腿，“我连于四样都收下了，怎么给你落下了呢！” 一提到儿子，于千顿时精神了起来，“我儿子叫于思阳，不叫于四样。” “嗯？”郭德刚挠了挠脑门，“你们家不是按字排辈的么？” “排辈也没有按照数字排的呀？” 第三百一十一章 救了大命了 “你叫于三样，你儿子叫于四样，没毛病啊？” “哪有这么排的我什么时候叫于三样了？” 郭德刚掰着手指头，“抽烟，喝酒，烫头，这不三样么？” 于千道：“没那个说法，就叫于思阳。” “好吧好吧。”郭德刚面露唏嘘之色，“时光如歌，岁月如水，点点如涛，笔笔如刀，刀刀催人老。一晃眼距离上次和季云合作都过了好些年了。” “确实，于千老师都有儿子了。”季云叹了口气，“唉！生孩子这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用得着你！”于千又推了一把季云，“你跟你师傅学点好行不行！” 郭德刚在一旁笑的痛快，声音都隐隐盖过了台下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嗝~” 笑声最后猛地一抽。 这汾河湾本来是个规矩活，老郭随着岁数慢慢增长，也从卖力气变成了“坏”字流派。 可今天于千的状态有点疯，正赶上季云一来，台下的情绪也有点高昂。 他要是再不放开点，可真就镇不住场子了。 动作大开大合，郭德刚努力吸引着众人的目光，“说是师傅，季云和我们就是个合作的关系，但是情谊不能丢了。这样吧，你拜我当干爹，再跟于老师拎个把兄弟。” “吁——” 台下又响起一片嘘声。 “哦，拜你当干爹，跟我论把兄弟儿，里外里我还矮你一辈。” 郭德刚一敞怀，好像自己还受了委屈一般，“没事，我一视同仁！你们兄弟俩以后平起平坐。” 上回来时季云是逗哏，能跟着郭德刚一起占便宜。 可是这次一来，他成了泥缝。若是自己甘愿和捧哏的于千一起受气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回怼逗哏也不是他该干的活，脑袋中神思一转，就只能继续迫害于老师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季云张口道：“郭老师，您别把他当‘仁’。” “霍！你们俩这你来我往的一通乱侃，我直接被开除人籍了是吧？” 季云也来了劲，“您老大不小的怎么不知道羞耻呢？跟我争什么太子？” 于千脸色耷拉下来，“我凭什么不能当太子啊！” “哈哈哈哈哈。” 一看台上两人好像捡便宜一样争竞起来，台下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我跟咱们父皇多少年了，我就要当太子，大太子！” “你瞧瞧你脸跟鞋拔子似的，还大太子呢？看着比皇阿玛的岁数都大。” “哈哈哈哈。”郭德刚笑的畅快，还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哎呀，别争了别争了，你们都是朕的心头肉诶。” “等会吧少爷。”好像反应过来了一般，于千赶忙拦住季云，“你还没反应过来么？” 观众以为于千终于意识到自己辈分下来了这回事，没成想他话锋一转：“太子是明朝的称呼，皇阿玛是清朝的叫法，要是这么论，咱们得叫大阿哥、二阿哥。” “哦！”季云狠狠点头，“那到了清朝我应该是大阿哥了吧？” “你死不死啊你。”于千骂了一声，“到了清朝你还得行二，知道么孙zei！” 季云亮了亮派头，“我这面相坐镇东宫就代表大清有望啊，最次也得是个雍正啊，像你？长得就跟溥仪似的。” “还有望？你看看你长得模样，你是皇阿玛亲生的吗你！老郭家就生不出一米七的个头来。” “诶诶诶诶！”郭德刚越听越不对，怎么都迷糊成这样了还能往回找便宜呢。 “别说了。”于千按住季云的胳膊，“咱俩在这争论不休，他在那捡便宜呢。” “是么？”郭德刚挠了挠后脑勺，“那就是吧！” “哈哈哈哈哈。” 等到观众笑声渐歇，郭德刚声音又低了下来：“其实大家都知道，季云不是一个专业的相声演员。” “对。”季云双手合十作抱歉状，“大家多担待。” 台下响起鼓励的掌声。 “但是无论是各行各业的演员，都离不开艺术这两个字，艺术这个词得分开来说。” “怎么个说法呢？” 郭德刚道：“艺是演员的能耐，术是把这能耐给卖出去，有艺无术那是诈骗。” 于千顿时明了，指了指身边的季云，“那他这就是？” “他那是抢劫！” “哈哈哈哈哈。” 台下笑声一片。 于千抿了抿嘴唇，“好家伙，抢劫抢到最大的强盗窝来了。” 季云补充道：“那是，要不说同行才是裸的仇恨呢。” 郭德刚笑的开怀，佯怒道：“你们最好按着词说。” “您这哪有词去。” “就你们搅合，说到哪忘了吧。”郭德刚跺了跺脚，“那我从头说吧，于老师的儿子于四样” “你从哪开始说啊！从艺术那说。” “对对对，说到艺术，我就特别羡慕你们俩。” 于千道：“怎么个羡慕法呢？” “季云成了大明星，前段时间上映的那部叫鱼香肉丝首富。” “那叫西虹市首富。” “对对对。”郭德刚找补道：“里面于老师还客串了一个角色。” “对。”于千点了点头，“是客串了一个角色。” “多好，一个演艺界的大明星，还有一个相声界的大腕。” “您也成。” 季云知道他这是快要入活了，连忙给他递了句话。 “我不行。”郭德刚提起胯就坐上了桌子，“虽然我也是个艺术家，也算半拉同行” 于千上前就给他推了下去，“这艺术家都什么作派啊。” 郭德刚尴尬的笑了一声，“在家坐惯了炕了，我这也算你们半拉同行” 郭德刚还要再说点出话头，旁边的季云清晰的听见于千打了个酒嗝，顿时酒气又浓郁许多。 这是又上劲了。 果然，于千张嘴打断道：“什么叫半拉同行啊？您不是说相声的？” “你要死啊，我怎么能是说相声的呢？你打哪看出来我是说相声的？我是搞艺术的！”郭德刚拎着大褂前襟，一副要蹲坑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作派？” 于千学着他的模样，“搞艺术的就都您这副模样？” 俩人都着急够呛。 于千是丢了节奏，郭德刚是苦于进不去活。 闲白都聊完了，这正事唠不上可要了亲命了。 冷不丁的，季云张嘴，仿佛天籁之音，“您是搞什么艺术的？” 郭德刚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一拍桌面，“我是唱戏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终于入活了 “啊对，我是唱戏哒！” 终于找到了节奏，郭德刚眉目都舒张开来。 可别现挂了，直接入活吧。 “正好您是专业演员，今天在这咱们就唱一出吧，好不好？” “好！” 观众一连串的掌声也把于千呱唧醒了。 郭德刚问道：“唱什么戏啊？” 于千脑海使劲的琢磨着，半天憋出来一句：“咱们唱一个铡美案，好吧？” 季云无奈扶额，于千老师现在的状态是真不着调。 郭德刚一愣，轻声道：“不好吧。” 尴尬的摸了摸脸，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见着一个捧哏的能带着头跑偏的，“别铡美案了” “那不铡美案？” “换一出吧。” 于千道：“那就换一个二进宫。” 郭德刚头上汗都冒出来了，连忙找补道：“怎么还二进宫了呢？一回进去待着没够是吧？” “哪个二进宫啊，怎么还蹲监狱呢。” 感受到郭德刚的手在悄悄捅了捅自己，季云顿时明了，“这样吧，咱们唱个汾河湾吧。” 郭德刚哎呦一声，“你算救了我了，早就该唱这出了！” 于千还没找到状态，“怎么就一惊一乍的。” “我听报幕的都说了，这场咱们唱汾河湾。” 这会已经入活，郭德刚却是更加焦急了起来，等会专业知识比较多，他还指望着于千能给捧着呢。 虽然季云对相声比较了解，可这出汾河湾专业性确实比较强，若是对京剧曲目没有了解，很多地方他都搭不上茬。 要想演下去，就得把于老师弄醒。 想罢，他又向于千递过话头，企图他能清醒清醒，“今天在场的年轻人可能比较多，没有听过汾河湾这出戏，于老师，你来给大家讲一讲。” 于千点点头，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我讲一讲？” 郭德刚心里咯噔一声，“那就不讲了吧！” 他生怕于千此刻脑子里短路，给大家讲出来一个西游记的故事。 紧拦慢拦，还是没拦住。 “汾河湾讲得是一个唐朝的故事，盖苏文造反，唐王李世民带兵攻打高丽。有一个将军呢，叫薛平贵，也叫薛仁贵。身穿白袍立了功了，后来人称白袍将军。” “白袍将军，那他等于在军中是个护士。” “这里头怎么还有护士呢？” 郭德刚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白袍么，可不就是个护士么，这合理，能和皇上接触上。” 于千昂了昂脑袋：“皇上制服诱惑来了是么？” “哈哈哈哈。” 甭管台下笑的多开心，郭德刚和季云同时上去捂住了于千的嘴。 台下不光有观众，还有偷摸录像的呢。 现在德芸社正事故频频，于老师这时候嘴上没个把门的，保准被外面渲染一番德芸社相声三俗透顶。 喝了酒的力气就是大，季云和郭德刚俩人，硬是没撕扒过于千，直接逃出身去，大喊道：“郭德刚和他徒弟又打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于老师仗义执言！” 台下笑作一团，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郭德刚一看这段笑料不错，便放下了心，收回手，往鼻子上一凑，“什么味这是！” 季云也嫌弃的擦了擦手，“我刚在后台就看到于老师在厕所里待了半小时。” “你们俩还说不说了！” 于千开始撒泼，浑身一甩，酒气又弥散开来。 “说说说！说到哪了。” “这白袍将军立了战功了，随后衣锦还乡，到了家以后，正遇上他儿子薛丁山，在那射雁，他也想射雁，结果误伤了他的儿子，把他的儿子打死了。” 于千的基本功是真的强，季云眼瞧着他双眼迷离，显然是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却也能凭着本能把故事圆出来。 刚想夸一句好，他下一句就掉了链子。 “再往前走，在寒窑碰到他媳妇，王宝钏，这才知道他失手射杀的是自己的亲儿子。” 季云撇着老郭，他正一直嗯嗯点着头应和着，可季云明眼看出来他脸上的意思。 这说的什么玩意。 薛仁贵和薛平贵是俩人，薛仁贵的媳妇是柳迎春，薛平贵的媳妇才是王宝钏。 虽说这薛平贵是从薛仁贵这个原型演化过来的，可是这完全是两段戏。 一个是汾河湾，一个是武家坡。 不过台下是真没有几个懂行的，郭德刚接过话茬，连忙把这段给遮过去。 “咱要唱要从哪唱啊？” “咱们就从射雁这唱。” 真惊险！ 郭德刚默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那分分角色吧，你要唱哪个角色？” 于千道：“我只能唱老生，薛仁贵。” “那我就唱薛丁山，你也姓薛，我也姓薛，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 “什么五百年前，这出戏里咱们就是父子。” 季云可算逮着个占便宜的机会，上前问道：“等会，我还没缕清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啊，这个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爸爸。” “诶——” 郭德刚占便宜等不了第二天，连忙也问道：“怎么回事？这薛仁贵是薛丁山的？” “儿子。” “诶——诶？” 台下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哈哈哈哈哈哈！” “于老师扳回一城。” 郭德刚气急败坏道：“就你在这搅合，又不知道说道哪了，重来吧，于千的儿子郭小宝啊” “你又从这开始，咱们不是分角色么！还演不演！” 于千嗓门一高，郭德刚的嗓门只能比他还高。 “演！分角色！”一指季云，“你要哪个角色？” 季云一愣，这出戏里一共就薛丁山和薛仁贵俩角色啊。 “我演个大雁吧。” “那不行。”于千又开始挑起刺来，“可算来一会就演个大雁？” 季云脸色一苦，这也没别的角色了呀！ “那我演个薛轨吧。” 郭德刚回忆了半晌，突然想起来薛轨这个角色，“你这是要演我爷爷啊！” 早知道他连薛轨都知道，那刚才直接让他介绍剧情就得了，何必费那个劲。 连忙找补道：“那季云给我们拉调门，会不会？” “会，我拉，你们唱。” 于千冲后台喊道，“给季云拿个凳子，他腿脚不好，不习惯蹲着拉。” 季云道：“不用麻烦，我站着拉也行。” “吁——” 台下响起一片嘘声。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喝多了 一听于千要搬凳子，连台上带台下都起了一身冷汗。 错了呀！ 不能唱打雁这一段。 汾河湾又名打雁进窑，无论是京剧、梆子、豫剧、江淮剧甚至是二人转，唱的都是寒窑得见柳银环这一段。 季云说演大雁就是捡个便宜话，没成想于千真没反应过来。 这凳子一搬上来就要分前后台了，到时候可真圆不回来了。 回身瞥了一眼后台，果然没有人勤快的搬出凳子呈上来，眼巴巴的瞅着意识清醒的两人，等着他们往回找补。 郭德刚一句接着演，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季云得赶紧接过话头，“于老师别着急，我先找一下角色。” “怎么演个大雁还得找角色呢？” “那多新鲜呐，您是让我演北方的大雁还是南方的大雁？” 于千道：“没有这个说法，都一样。” 季云一本正经道：“不成，咱们这行得严谨，我现在跟郭老师一样了，都是唱戏的，跟你这个臭说相声的一起上台” “等会，你嘴放赶紧点啊！” 季云歉意一笑，欠欠的拍了拍于千的胸脯，“这么说您可能不太清楚，就是旧社会说的那个戏子。” 于千直接把季云的手拍打下去，“你什么毛病？什么戏子你这是？” “戏子嘛，你们无情，我们无义。” “去！你才是那啥呢。”于千又推了一把，“没有那个说法，南雁北雁都一样。” 季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公母有区别么？既然南雁北雁都一样，男雁女雁应该有区别吧。” “嗨↖也没有。” 郭德刚找到了话口，“那得有区别。” 季云附和着点点头：“男雁叫声得硬气，我给你学一个你看想不想啊！嘎~嘎~嘎~” “等会吧少爷，你这是鸭子，不是大雁。” “那母雁也有区别啊。” 郭德刚一挑眉，“那母雁是怎么叫的呢？” “大爷来玩呀~” “吁——” 于千连忙给他拦了下来，“你这是母鸡，不是母雁。” “哈哈哈哈哈！” 台下哄笑一片。 就算是喝多了，于千仍旧潜意识里记着三翻四抖，“合着还是你们无情。” 观众们一愣，品了半晌，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声响。 季云脸一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演不了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台下走。 眼看他要走，于千噌的一步就窜了上去，直接抓住季云的胳膊，扯着嗓子大喊道：“季云耍大牌啦！快拍，快拍！” 台下观众笑的乐不可支。 一些老观众看到这段，笑的前仰后合，肚子都有些抽痛，他们什么时候见到于老师这么热闹过。 季云看了一眼台下，“我就是给那些摄像机面子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于千连连点头，“少爷，咱赶紧回来吧。” “那别唱打雁这段了？”郭德刚适时的凑上一句话。 “不唱了！”于千双手一拍，脑子里又清醒了几分，“咱们从别窑开始唱。” 季云和郭德刚对视一眼，齐齐的长舒了一口气。 这回可不能让于千挑起话头了，季云连忙问道：“郭老师，刚才没问，您唱的哪工啊？” 回归正轨，郭德刚也轻松许多，“哈哈哈哈，这你就外行了吧，我们这一行不分公母。” “哈哈哈哈哈。” “哪个公母啊？他是问你唱哪个行当。” “哦~”郭德刚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你问这个啊，我唱的花旦。以后别用那外行的词问我啊！” “嗨！人这还外行，行，你唱花旦那就唱王宝钏。” 啪！ 季云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满脸的无奈。 “薛仁贵二婚了？那罪名可够判的。” 于千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二婚了，就一个媳妇。” 郭德刚道：“那应该是柳银环呐！” 说着，他给季云打着眼色。 季云顿时明了，“郭老师，古代人没有二婚那一说，那都是三妻四妾。” “什么三妻四妾，就一个媳妇。”于千现在说话是哪哪都不挨着。 “那我听台底下小孟说您家怎么四五个媳妇呢？” “哦↗——” “你别瞎说嗷。”于千接梗还是快，连忙做出心虚的表情。“就一个。” “那就柳银环吧。”季云拍板定下。 郭德刚道：“行，那个给休了。” “什么休了，就一个，柳银环，别的本子里也叫柳迎春、柳金花、柳英环。” “好家伙，这是娶了多少个！” 于千气急败坏道：“就一个，你到底唱不唱！” “唱唱唱！这就唱，谁不唱谁无情。” 俩人反应也是快，说完就齐齐看向季云。 这一场里他是真的没有角色了。 台下观众一愣，顺着两人的目光也反应了过来，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得，那我演个薛丁山。” 于千摆摆手，“没有薛丁山什么事，他都被射死了。” “等于说我演个大雁被射死了，演个薛丁山也被射死了？” “对。”于千笑道，“你们这行杀青就是快。” “那行，你俩准备准备给我披麻戴孝吧。” “什么就披麻戴孝，你都死了还在我们这占便宜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云清晰地听到台下一小姑娘笑的都快要别过气去。 “姑娘你抻悠着点，你也想他俩给你披麻戴孝啊？” 于千道：“占便宜还没够呢，赶紧打扮打扮开唱吧。” 郭德刚点点头，“行，那我们准备准备行头。” “咱这没准备行头，您就素身吧。” “那我就这身吧，那我也得简简单单画一画，因为得区分一下啊，我演的是他媳妇。” 郭德刚抄起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别过头去打扮起来。 于千掐着腰，冲季云唠着闲白，不至于让这段空过去：“台上就是事多。” 季云道：“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喝多了。” “嗯。” 于千毫无自觉，一板正经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笑的更加热烈，尤其是前排的观众们，笑的都快断了气。 这头三排的票都被黄牛炒到了上千块，但是这一次真的是不虚此行。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就活下来 “咱们相声台上没有那么多讲究，就是要个扮相，像不像的” 于千还没说完，郭德刚已然转过身来。 “哈哈哈哈。” 没有多余的台词，只是他这个扮相就引得哄堂大笑。 “霍！您这是薛丁山啊还是柳银环啊？” “啊？” 毛巾将郭德刚耳朵包裹住，好像没有听清于千的话一般。 少见的温柔，于千上去将毛巾拨开，露出一面耳朵。 “您这是一只耳呀，这是什么模样啊。” 郭德刚再把另一边耳朵露出来。 “来，咱把桌子往后搭。” 季云拎起桌子，往后大跨两步，撂到地上。 “咱这分出前后台来，桌子前面是前台，桌子后面是后台。”伸手一指，“这是上场门，这是下场门。” 郭德刚四处寻摸寻摸，“您这前场也没个干活的。” “得再搬两把椅子。” “好嘞。”于千走到幕后，从后台拎出两把椅子。 “我来吧~我来吧，我来吧~我来吧！” 于千拎着椅子站在原地，眼看着郭德刚正漫天呼喊着，硬是没挪一步。 “哐当”一声，椅子摔到地上，“竟说便宜话，你倒是来啊！” “你来吧。” “哈哈哈哈。” 这一出真是太欢乐了，连场上的季云都笑了场。 郭德刚也有点摸不清于千现在是意识流翻包袱，还是真的在撒酒疯。 只能抿了抿嘴，继续往下说着台词：“你不能这样，咱们好不容易唱一回。” “行，那咱们归后台开场，季云你给拉调门。” “成。”季云点点头。 两人走到桌子后头，于千张开扇子遮住了郭德刚的脸。 遮一步，郭德刚退一步。 于千跟上，郭德刚再退一步。 “你要上哪去！” 郭德刚闷闷的走了回来，又被扇子遮住。 一把将扇子推开，老郭脸上还带着些许怒气。 “嘿！”又是一把推开扇子，“你这是疯了你这是？” “怎么了这是？” “你这扇子遮着我干什么？你嫉妒我好看是么？” “您要脸不要脸呢，您这出哪看出好看来的。” 台下观众也是真捧，保不齐有几个能看出来于千演的不成章法，但是这跳脱的样式演着是真活泛。 比循规蹈矩的演着要乐呵多了，就是苦了台上的郭德刚。 “好看！” 于千抖落扇子，无奈道：“即便是好看，您也不懂，这句丁山儿该来了是闷帘叫板，我这扇子挡着，就当是门帘。” “哦！这么说我不就懂了么？” “好，那再来哦。” “丁山儿~唉~该来了啊~” 忙忙活活，前面郭德刚的段落终于完毕。 但是此刻他的心还是吊着的，等会的词该是于千唱了。 这四句词他该不会是忘了吧？ 想着这茬，他急忙望向身边的季云，你起个话，给他拖延一会。 季云点点头，拉起弦来，“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滴咚~。” 于千一张嘴，正要开唱，季云弦声再起，“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滴咚~。” 一口气憋回去，于千瞥了季云一眼，眼看他收起调门，再要张嘴。 “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滴咚~。” “你倒是收板啊！”于千又撩起了蹶子。 郭德刚连忙上来搭话，“不是说了么，于老师这一张嘴，你就别拉了。” “哈哈哈哈哈哈。” “让我唱啊！我得喊词啊。” “行，那您唱，我等会再拉。” 于千翻了个白眼，“马来！” “什么词？” “马来！” 郭德刚噌的一声蹦了起来，“就等这出呢。” “锵锵锵锵！” 两人在舞台上开启了二人转模式，“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郭德刚嘴中鼓点愈急，直接翻了个跟头。 “哈哈哈哈哈哈。” 季云笑的前仰后合，直把台下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拉弦的那个，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到场的观众有福了，他们真是第一次见着这个版本的汾河湾。 且看且珍惜吧，演完这一出，老郭这辈子都不带演汾河湾的了。 “哪啊，你就摔一下。” “我寻思着你不是喊马来么。” 郭德刚寻思着他应该是找着谱了，便将节奏缓了下来。 “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咚哩个隆滴咚~。” “薛仁贵做事太短见哪，射死了顽童染黄泉。儿想娘来难得见，娘想儿来哟要见面难哪呀~” “好！” 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虽说酒劲有点上头，可是于千的专业技能却是刻在了骨子里。 “大王庄打听一人，大嫂可曾知晓？” “有名的不知，无名的不晓。” “提起此人，大大的有名。” “但不知是那一个呢？” “正是那柳员外之女，薛仁贵之妻，柳氏柳银环。” “你说的是柳银环？” “正是！” “搜得死内！” “去！” 三人鞠躬，全都长舒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了。 台下掌声不断，显然是意犹未尽，这是鼓着掌让众人返场呢。 后台象征性的迎了一下，示意三人来个返场。 郭德刚头也不回的走到下场门，“再让我上去非得死上面不可。” 于千的酒渐渐醒了过来，他酒量挺好，就是喝的有点猛。原世界里这一段汾河湾之前他赶了两趟酒局，喝的可比现在要多。 而且赶上的是二四六这三场，一三五的小徒弟们上台就是给老哥俩喘口气的空档。 他是第一场在打灯谜之后上了酒劲，吐了一气之后清醒了许多没出什么毛病，再到汾河湾的时候酒劲又反了上来。 现在喝的没那么多，上台出了一身的汗，酒劲也消下去不少，此时也有些后怕。 他台上说错了好几个点，节奏也是一团乱麻。 德芸社早有班规不准带酒上台，他这算是撞枪口上了。 前脚刚下了太，他也不摆谱，正当着一众徒弟的面上，就直接承认了错误，“对不起了郭老师，我这带酒上台了。” 小徒弟们一听于千说了这话，立马哪凉快哪待着去了。 季云一旁道：“您这哪是带酒上台啊，您这是醉酒上台。” 郭德刚倒没有深究，反正这事也过去了，他知道于老师是什么人，保准以后不能再碰这一茬了。 笑道：“都下台了，你还在这当泥缝呢。” “那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么。” “师兄别上心，没啥事，咱们不都就活下来了么？等会还有两场你还成？” “四场够呛，底我再上吧。” 郭德刚点点头，“那季云没事吧？” “没事。” 季云干净利落的摇了摇头，自己年轻，恢复的快。 “那行，等四场的时候你跟我上去凑合凑合？” “行！”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有办法 饮场，指唱戏的演员喝东西润喉。 一般都是喝些茶水参汤白酒什么的，但是于千这状态，指定是不能再喝了。 刚刚那汾河湾也就三两句，不算吃重。 可郭德刚今天的情绪有些高昂，递梗的时候刻意提高了调门，一场戏念下来，比唱一出戏都累。 没办法，他要不是这个状态，这镇不住场上这醉鬼。 越想起这茬他心里越鼓气。 老郭虽然嘴上没太在意于千这带酒上台的事，可是还得给他加深一下印象，好好埋汰埋汰他。 借这个由头，也得给那帮徒弟们好好上上课。 当然，埋汰人这事不能指着鼻子骂。 这就分出来有文化人和老实人埋汰人的区别了。 郭德刚将屏退的小徒弟叫了回来，“孟鹤塘。” “诶诶诶。”孟鹤塘听到师傅喊自己，连忙捯饬着腿来到了跟前。 “看茶。” “好。” 见郭德刚不是教训自己，孟鹤塘松了一口气。 提起茶壶就倒在茶杯之中。 “不行，这杯喝的不畅快。”郭德刚一拦着，又让孟鹤塘浑身打起了哆嗦。 “师傅” “你去后台取三只海碗来。” “啊？”孟鹤塘有些摸不着头脑，“师傅，不是喝茶么？怎么还用海碗啊？” 后台也讲究规矩，这饮场要喝热茶。 老一辈钟爱紫砂壶，可握于掌心。喝时食指伸进壶把儿，拇指摁着壶盖儿，嘴对壶嘴儿一仰脖儿，一口一口吸溜。 这样热气不散了，卖相也好看。 他们没有这个说法，但是喝茶也得讲究用茶杯。 茶是要品的，慢慢喝着。要是用海碗一来太没规矩，二来这热气都散了。 不光温润不了嗓子，喝着也都没味了。 “让你去你就去。”郭德刚狠狠瞪了他一眼。 季云知道郭德刚是要讲规矩了，连忙隐藏存在感，望向天花板。 忙活半晌，孟鹤塘终于赶了回来，手里摞着三只海碗，摆到了三人面前。 “倒满。” “啊？”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这不是喝茶，这是在埋汰于老师。 老话说的，一杯酒，半盏茶，这往满了倒，就是喝酒的倒法。 于千苦笑一声，冲着孟鹤塘说了一句，“倒满吧。” 郭德刚端起海碗，“大家一醉解千愁诶！” 吨吨吨，一饮而尽。 季云和于千对望一眼，也无奈的举碗干掉。 擦了擦嘴角，郭德刚撂下海碗，还没等于千承认错误，自己就先说了一句：“这茬就算过去了。” 他也不是成了心要埋汰埋汰于老师，也是给手底下的那些人打个样子。 规矩不能坏，于老师是我老搭档，我也落了他面子，你们就更不能坏了规矩。 “于老师亲身给我们示范了一场，希望大家别再坏了规矩。” 他视线下瞟，刻意在曹银身上停留了半晌。 “知道了。”众人齐齐点头。 “上候场们听着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逃也似的离开。 望着众人的背影，郭德刚叹了一口气，他这肩膀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 同行们挤兑着自己他不生气，毕竟自己也挤兑他们来着，算是你来我往。 投奔自己的同行们有异心他也能谅解，顶多是寒心。 就徐德良和王文琳，他真当他们以后会是德芸社的中流砥柱，每每上台都要拿他俩砸挂两句，就是让观众对他们的印象深刻一下。 他俩一退社，郭德刚伤心之余就转念想着让自己的徒弟接下这杆大旗，可后入社的学艺不精，难当重任。 有点成绩的恃才自傲，让他实在省不下心来。 曹银和栾云萍不对付，每次在栾云萍排班之后曹银就横插一脚，不是说自己演不了，就是临时起意想要上台。 一个儿徒，一个爱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当不了理中客。 “对不起了季云，这趟让你来看了个笑话。”郭德刚一抬头，又向自己的老搭档道：“千哥，还让你当了个反面典型，让你在孩子面前落了面子。” 于千道：“嗨！那是我自己作的。” 郭德刚轻轻摇头，突然好似又想起什么一般，“季云，你觉得我这些徒弟里谁能挑起大梁？” 季云道：“多大梁算大啊？你们俩这样的找不出来。” “你可别捧我俩了。” 郭德刚谦虚两句。 季云暗道：我这可不是捧，再过二十年也没有比你俩厉害的。 可能这个数字还有点保守。 “我觉得小岳不错，孟鹤塘也还行。” “小岳啊。”郭德刚眯着眼睛，脸上都要拧出水来。 他知道季云的眼光不错，阅历增多的人，总是能透过他憨厚的外表下看到他的闪光点。 小岳是个可造之材，但是上次把他送上台，反响可不太好啊。 去了趟上津，直接被观众哄下了台。 这可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词穷出错演不下去，而是整个台下都在哄喊，演员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只能自己告罪一声灰溜溜的下台。 走到天南海北都是他自己没理，毕竟哪行哪业菜都是原罪。 现在的票友都是正经懂相声的，更何况是曲艺之乡。 一个包袱没抖响，台下四五十号人等着翻呢，一看你能耐还赶不上自己，直接就把你哄下去。 “知耻而后勇么，多磨练磨练。” “嗯。”郭德刚是把季云当成了同龄人来对话，“小孟也不错？” “挺机灵的，能看出来他有模仿表演的功底，如果上了节目，摄像头之下他的优势会增大。” 眼看郭德刚若有所思的神色，于千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喝酒的事责怪孟鹤塘呢，生怕因为自己让老郭对这孩子有所厌恶，连忙找补道：“我喝酒他劝来着，那时候也是我上头，什么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的话也跟他说了。” 郭德刚道：“哦，我想的不是这事，我想着咱们这德芸社越做越大，但什么时候能登上大荧幕呢。” 他心里还是想把德芸社做大的，要是一直在小园子里面演，渠道也太少了，一辈子也走不出去。 得罪了主流相声，他自己心里就绝了上春晚的想法，毕竟语言类节目上与不上，还是那帮子人说了算。 郭德刚这一一句叹息，倒是瞬间点醒了季云。 “我好像有方法。” 第三百一十六章 欢乐喜剧人 “你有什么办法？” 一听到季云有点子，老哥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季云一笑，“其实上电视的方式不只有晚会，综艺也可以的。” 郭德刚叹了一口气，“这我也知道，我正和燕京电视台合作呢，可那没有什么传播相声的机会呀。” 他摊了摊手，“就这么说吧，咱们当主持人比不上那些正规的，当个被访谈的嘉宾你说的天换乱坠小园子里也多卖不出一张票去。” 季云道：“咱们可以上竞技类型的综艺。” “就像那些唱歌跳舞的？”于千挠了挠头。 “没错。”季云点头道：“靠逗笑人的方式来竞争名次和成绩。” 季云想到的就是《欢乐喜剧人》的模式。 郭德刚一点拨，他就想到了自己手中的资源。 章猛和刘老根有联系，公司和开心麻花有合作，乔山虽然没参加爱笑会议室，可是阴差阳错的还是组上了那帮兄弟帮他写丝男士的本子，自己这边又和德芸社牵上了线。 既然和这四家国内最顶级的喜剧团队都有合作，那再不攒出一个喜剧节目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这” 郭德刚和于千对视一眼，都有些踌躇不定。 季云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他俩都是已经成名的角，再上台和人家比面子上不好看。 出道时他俩参加过相声大会，获得了一个亚军。 但是那时候没什么名声，他们也没有张扬着这个成绩。 再说了，输给个女的确实没什么好张扬的。 等到了这个岁数，他们再上台，与他们竞争的估计都是小辈，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不光彩。 “你们不用上，可以让你们的徒弟参加这个节目。” 季云继续补充道：“我们公司的章猛于老师应该熟悉，他和刘老根剧团有联系。” 于千点了点头，“确实。” “我们和那边接洽，让他们出一些人参与这个活动，然后我们公司还有几个有联系的剧团，再找些民间的艺人，凑个七八个团队，咱们每周推出一期节目，角逐竞争，最后比出来一个冠军。” 一听季云说完规划，郭德刚撂下了担心。 在戏剧行业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这个节目的弊病是什么。 上了综艺节目，播出时间就要固定，一周肯定要出一个作品。 这对于精心打磨的喜剧作品来说时间肯定是紧迫的。 但是相声和小品和其他类型的节目不一样，这一行有本子，无数的老艺人已经写出了无数的本子，只待后人即拿即取，算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了。 季云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历届欢乐喜剧人中，只要有德芸社参与的，成绩普遍很高。 就是因为他们有充足的时间。 这从花絮里也能看出来，其他团队忙的脚打后脑勺，临上场前还要修改台词。 小岳岳别说忙了，甚至还能抽出时间来回到曲艺学校采采风，这就是差距。 于千点了点头，他的眼光还是独到，“那这节目应该不太好请人。” 这倒是实话，如果是歌唱比赛，观众还能说谁谁谁选的歌不讨喜，唱腔不被大众认可。 但是这种喜剧竞演的节目，你要是输了，就是没别人的好笑。 输了不光跌份，还失去了观众的认可度，那他们肯定不愿意来。 “我想的是和戏剧团队做成一个双赢的模式，地方团体和剧团提供演员和有生力量，我们提供这么一个舞台，让他们给新人培养人气。” 郭德刚点点头，这句话真说道了他的心坎上。 他自己就是这样，上面一帮人压着，想要出头太难了。 现在能成名七成是能耐，两分是贵人扶持，一分是运气和机遇。 但是这一分，却是不可或缺的。 “那你看上谁了？” 季云道：“既然是第一届，那就先试试水吧。” 季云装作轻松，但心底却不是这么想的。 任何综艺，总是第一届的口碑要高出不少的。 如他提出的这个欢乐喜剧人，第一届的时候节目组就是要打响门面，让各地的喜剧人将这个综艺视为喜剧的最高舞台，以此来吸引下一届的参与者。 所以不论演员规格，演出成本还是综艺效果，都是最顶级的配置。 第一季过后，那就得奔着多赚钱去了。 一季比一季水，收视率也是逐渐走低。 若是季云说出这个道理，那郭德刚肯定把自己“最好”的两位弟子给推出来。 那俩都是白眼狼，季云可不会费心费力的捧他俩。 “先拿小岳岳试试水吧。” 郭德刚一愣，全然没想到季云竟然比他这个师傅还看重他。 季云喜欢小岳的原因也很简单，成名之后还能脚踏实地的演员属实是不多了。 说句不好听的，相声这行大都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很容易一朝成名之后就飘了。 像后来德芸社出圈的时代，一个个有点名气的都没了谱，基本功也是越来越次。 （啧，听着就糟心。） 就小岳综艺上的最多，相声功夫下的也最足，反倒越来越进步了。 到了19年封箱的时候，他的相声水平比刚成名那段时间还要更高。 “但是他得换个搭档了。”于千补了一句。 “嗯。” 闻言，郭德刚思忖起来，现在小岳的搭档是史暧冬，不是个固定的班子。 虽说捧哏万金油，和谁都能搭配，但是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 这一行三分逗七分捧，要想包袱响，还得是捧哏功夫深。 逗哏决定下限，捧哏决定上限。 这俩人现在上了擂台，保准让人给秃噜下来，得给他找个好量活点的。 不过这事得他们自己去琢磨，季云也不想多嘴，估计琢磨来琢磨去最后还得找到孙越头上。 “这茬先撂下，咱们先对对词吧，等会还有一场呢。” 自始至终，郭德刚都没有聊黑幕的事。 他知道季云作为这节目的发起人，肯定有操纵比赛的能耐。 可是要凭借着这种手段来博得胜利，那可真就太丢人了。 面子这东西他丢了一回，在玻璃窗里面那48个小时，正是因为感到了耻辱，他便更明白面子的份量。 丢了这一回，再不能丢了。 “下一场是哪一出啊？” 于千正翻着酒嗝，虽说越来越清醒，可也越来越难受。 胃里像是放了一块冰疙瘩，凉的他浑身直打摆子。 硬往下咽着茶水，这难受劲还是没缓过去。 下一场得他跟着老郭上台了。 郭德纲道：“咱们这小园子演出，怎么演都是看心情，哪个你熟悉咱们就演哪个吧。” 季云想了想，“我要幸福吧，这个本子不错。” “好。”郭德纲点了点头。 季云还是识货，知道俩人不适合演伦理哏，一头沉的本子他还能轻松点。 不过转念一想，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说这么个一头沉的本子观众看着也过瘾啊。 这故事戏眼都在逗哏身上呢，甭说桌子里站个捧哏了，就是站个siri也能说全乎了。 “要不你逗一个吧，我给你捧。” 第三百一十七章 逗哏 “别了。”季云条件发射的摇头道。 老郭这个人他只尊老，不爱幼。 要是和他上台，他指定化身进攻型捧哏，转着弯的占季云的便宜。 “别慌少爷，我之前也是在桌子里面站着的，捧了多少逗哏的，节奏我拿捏着，你随便说。” 季云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于千哈哈一笑，“他是担心占你便宜心里过意不去。” 郭德刚挑眉道：“那有什么的，我们这行挣得这份钱，干的这份活，台上无大小，你随便占便宜。于老师让我占那么多便宜也没啥怨言，台上一说一乐的事，我在台下管他叫爸爸他也不答应啊。” 于千道：“那你倒是叫一声啊。” “去！”郭德刚缓声道：“放宽心少爷，随便说，底我给你找，你打个眼色就成。” 两人正商量着，候场门的小徒弟赶了过来，“师傅，您该上场了。” “走吧少爷。” “成。”季云站起身，“您可得让着我点。” “没事，放宽心。” 季云还是有点别扭道：“我可不太会占便宜。” 乔山在一旁看着季云那虚伪的面色，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相声他不在行，但是占便宜这事他可没落下过。 “这场名叫什么啊？” 报幕的女演员在后台门口问了一句。 郭德刚望向季云，示意他说一段。 季云思忖半晌：“就叫郭文王吧。” 那女演员面露诧异之色，又确认了一嘴，“叫这个名字？” “没错。”季云点点头。 “就按照这个报。” 郭德刚点点头，这个本子他没听过，但是不妨碍俩人上场。 他知道台下人心宽，就是为了季云来的，只要他能上场，管他是不是相声呢。 季云虽然活说的不规矩，但是胜在有新意，都是让人笑，也犯不着用相声的规矩来圈定季云的发挥。 “好。” 那报幕员走上舞台，朗声道：“接下来请您欣赏相声，《郭纹王八》，表演着季云，郭德刚！” 台下的季云头上滴落一滴冷汗，原来是她听岔了，要不怎么还确认了一句呢。 不过这么报也没啥错。 裹挟着掌声走上舞台，两人在麦克风前站定。 又是一堆人走到台前送花，季云连忙上前接着。 “谢谢各位了，这场地有点挤，辛苦了。” 舞台前也不是空着的，还有一帮人买不着坐票，只能在舞台前的空地上席地而坐。 上来献花的人都得绕着他们走。 七扭八拐，献花的人像在走着一条崎岖的小路。 眼看一个小胖姑娘走的踉跄，季云连忙指挥道：“往左走，再往左侧一点，诶！踩上了！” “啪啪啪啪啪！” 郭德刚反应还是快，顿时意识到这是个包袱，连忙在后面鼓起掌来。 季云收下鲜花，欠欠的跑回麦克风前，比出一个耶的手势。 “哈哈哈哈哈。” “好久没看到季云这么活泛的时候了。” “不虚此行啊！” 众人一看季云在逗哏的位置上站定，立马又热情了许多。 重新调整麦克风，季云和郭德刚对视一眼，表示已经进入了节奏，“上一场演的不错，接下来呢是我们师徒二人来给大家表演一段。” “我是师傅！” 郭德刚一嗓子喊出来，好像生怕被占了便宜一般。 “好好好，您是师傅。”季云表现的好像有点受不了郭德刚那一惊一乍的劲，“既然上了相声的舞台，那我们还得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季云，相声界的一个小学生。” “你谦虚，跟某些同行一比你怎么着也是个初中肄业的学历。” 指了指身边的郭德刚，“这位是郭德刚老师，相声界的学龄前儿童。” “哈哈哈哈哈。” “你可等会吧。”郭德刚连忙一拦，“我怎么还成了学龄前了呢？” “您不是一般的学龄前儿童。” “那是” “您是受过良好胎教的学龄前儿童！” “嗨！那还是学龄前。” 掐着节奏，看台下观众笑的差不多了，季云又开始念着词，“我们俩给您说一段。” “嗯，我来给你捧一个。” “其实拿我来说，我不是专业的相声演员，也就上了两三回台。” 郭德刚道：“对。” “这时间白驹过隙，半点不饶人啊！上次上台好像就在半个小时前一样。” “对，时间过得忒快了。” “那时候发展没这么好，也没这么多人啊，好家伙，我今天这打眼一看，脚边上还趴着人呢。” “不许你说我们的观众是癞蛤蟆！” 拿观众当包袱这事是个忌讳，但是郭德刚一看台下的观众兴致勃勃，尤其是前排坐地上那几个观众。 听到季云提到他们，不光没有生气，反倒一脸的骄傲。 顿时也提了一句，把季云这句有点越轨的话翻了个包袱。 果然，台下笑声不断，显然是没把这句话往心里去。 “都坐地上了，确实是不容易啊。” 季云面露关切之色，“受累问一句，你们是没钱买坐票么？” “去！”郭德刚甩了季云一把，“怎么说话呢。” “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观众笑的乐不可支，丝毫没有被冒犯之意。 “其实说到相声，大家可能都会认为这是个老物件，老形式。” 郭德刚点点头，“确实有点年头了。” “就像咱们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喜欢这种老艺术形式。” 郭德刚一听这话，仿佛抽筋一般笑出声来，“对，我也不太喜欢听。” “您跟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吗？” “人家是不爱听相声的年轻人，您是老年人，并且不爱听相声。” “好么，我这一会是学龄前儿童，一会是老年人，我这人生跨度也太快了吧。” 季云继续道：“年轻人喜欢什么？流行歌曲啊。” “哦————” 台下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自从星辰乐队解散，他们就再没听到过季云张嘴唱歌，这次难道他要开口唱了？ “所以，我今天就开开嗓，给大家展示展示” “一直没听到季云唱歌，今天来的观众们有福了。” 郭德刚刚捧上一句，季云那边继续说道：“给大家展示展示京剧！” “嗨！你不唱你铺垫那么多干什么呢，再说了，这京剧的年头可比相声早啊。” “这不是来点不一样的么。”季云瞥了他一眼，露出嫌弃的眼神，“我要唱流行歌曲不是让你抢了风头么，我得来点你不会的。” “好！”郭德刚比了个大拇指。 “好么？” “好！你准备唱哪一出？” “我就简单的来一出斩美案吧，这个斩美案啊” “等会等会！”郭德刚连忙给他拦了下来，“听我说孙zei，那个字年铡！铡美案！” 第三百一十八章 老郭的父亲于四样 “改了？” “没改，就叫铡美案。” 季云试探道：“这个故事您听过？” “这谁不知道啊，铡美案讲的是陈世美家境贫寒与妻子秦香莲恩爱和谐，十年苦读的陈世美进京赶考，中状元后被宋仁宗招为驸马” 季云连忙叫停，“停！卡！嘟——” 情急之下，都捂住了郭德刚的嘴。 一把将季云的手甩开，郭德刚嫌弃道：“你这跟于老师一个味！” “哈哈哈哈！” 虽然季云身上的酒气比较淡，但是前排的众人还是能闻得出来。 一听老郭拿这事砸挂，立马笑的前仰后合。 “于老师刚才进厕所，是我给他递的勺。” 多亏季云脑子快，连忙把这句词找补了回来。 郭德刚笑道：“要么说于老师是老饕呢，还知道原汤化原食。” “吁——” 台下嘘声一片，这个包袱确实有点恶心了。 “说正事啊！”季云咳嗽了一嗓子，将话题引了回来，“既然您知道这铡美案，那您会唱么？” “当然会唱了” “好！”季云又是一声喊停，“那我就唱个昆曲！” “哟，这可是高雅的艺术。” “这您不会了吧。”季云嘿嘿一笑。 “你先说你唱哪一出。” “《长生殿》，您会么？” “呀，这可真是撞枪口上了。” 季云眉毛一挑，“这您也会？” 郭德刚贼笑一声，“一点，不多。” “行！”季云恨恨的点点头，“您也学过？” “啊，学过。”看着他那副表情，郭德刚诧异道，“这不是应该高兴么？” “那个话剧您怎么样啊郭老师？” 郭德刚顿时明了，季云说的这段是大保镖的梁子，就是扮演一个什么都不会，但是想糊弄外行人的学问家。 话头上也顺规矩捧着，“这我也有看过，就人艺啊，还有国话的话剧我都看过。国话有个演员叫万倩，你认识么？演的挺好的。” 季云一愣，没成想他这就要反击了，当即摇了摇头，“不认识，听名字就像个坏女人。” “哈哈哈哈。吁——” 拿自己老婆砸挂观众还真是第一次见。 “话剧您也懂。” “略懂，主要是奔着万倩去的。” 季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就拍打了一下犹自贼笑的郭德刚，“您怎么回事。” 见着他这出戏的行为，台下观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欢快。 “照词说。” 这回真轮到郭德刚说这句话了：“你这哪有词啊！” “话剧你也懂？” “懂，没奔着万倩去。” 一个包袱三翻四抖让郭德刚使的炉火纯青，台下观众笑的简直要岔气了。 季云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话剧您也懂，那歌剧呢？” “歌剧？” 好像抓住了他的盲点，季云脸上的五官都喜悦的扭动起来，“就歌剧，我的太阳，哦麦搜啦！” “那个我也会，有歌剧演出德芸社有买票去看的。” 季云一脸喜悦化为失望，脑中顿时头脑风暴起来。 下一秒，仿佛变脸一般，失望之色一扫而空，又变得红光满面。 双掌一拍，高兴的简直要飞了起来，“芭蕾舞！你肯定不会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郭德刚的身形实在是戳中了众人的笑点。 季云继续道：“芭蕾舞嗷！就那个四小天鹅的，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边唱着，他还一边舞动起来。 “歇歇吧孙zei，你这什么毛病。”这个梁子到这也算截了，只要找到捧哏不会的，这段话就说不下去了。 郭德刚也适时的终结话题：“我算是明白了，你聊来聊去就找我不会的是吧？” “不是那个意思。”季云安抚道：“我是说不同年代的人有代沟。” “那也不一定。”郭德刚摇摇头。 “确实不一定。”少见的，季云竟赞同的点点头，望着郭德刚，脸上还挂着一丝诡异的表情。 这表情中带着三分歉意，剩下九十七分全是坏笑！ “郭老师爸爸的爱好就和同龄人不一样。” 郭德刚叹了口气，“我天天说于老师父亲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仿佛浑身无力一般，郭德刚继续道：“说吧，我爸爸有什么小故事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季云道：“大家可能不知道，郭老师的爸爸于四样是个弄潮儿” “你等会！” 郭德刚嗓门震天的响，你占我便宜可以，但是不能让于千坐收渔翁之利啊。 “我的父亲，叫于四样？先不说这姓的事，头一场咱们可说清了，于四样可是于千他儿子！” “哦。”季云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原来您和于老师还有这种关系啊。” “去，没有！” 郭德刚正对着季云，咬牙切齿。 他真是上了季云大当了，临上台的时候还嘱咐着自己让着他点，这刚入活就占自己个大便宜。 自己也就是占于千一辈，他倒好，直接让于千成了自己爷爷。 “郭四样行吧？郭四样。” “那行。”郭德刚条件反射的点点头，猛地窜了起来，“不行！” 台下观众今天是遭了大罪了，这笑刑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两人刚刚上台才多长时间，台下的笑声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郭四样是诨名，不是正名。” “哦，那真名是？” “郭于千！”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郭德刚狠狠推了季云一把。 季云踉跄着赶了回来，反向安慰道：“名字只是个代号，叫什么不吃饭啊。” 郭德刚暗暗算了算时间，不能多在这个梗上纠缠，“还是郭四样吧，咱别说真名的事了。” “行。”季云摆手解释道：“您别多想，您父亲不是于千。” “行了行了！” 在观众眼里，季云越解释越想掩饰，活脱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季云搭扇子在手：“江湖上有一句话，叫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绰号。” “是有这么句老话。” “您父亲诨名郭四样，是因为他有四样癖好！” “那你给各位说说，他有哪四样癖好？” 季云嘿嘿一笑：“抽烟、喝酒、烫头” “滚蛋！” 第三百一十九章 马王爷长几只眼 “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废话，我要再不拦着你，我真成他孙子了。” 季云回到麦克风前，“喜欢抽烟，喝酒，烫头的人多了，又不单指于老师。” “你什么意思？” 郭德刚一见季云那死相，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你看我？我明儿个也烫个头，我也当一回爸爸。” “去！你也没有那个基因。” “哈哈哈哈哈哈。” 季云将话题收回来：“前三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第四样。” “那第四样是？” “身！” “身？” “对咯！”季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一于恩，了午安身，身。” “你这拼音不愧是小学生。” “郭老爷子不单单是身，咱们都知道啊，平日里有很多人身上都带着身。” 郭德刚点点头：“对，都着带鱼皮皮虾什么的。” “什么带鱼皮皮虾，那叫过肩龙啊！就拿郭老师的爸爸来说，他在身圈还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郭王！” 这是入活了，郭德刚立马接茬，“郭王？” “怎么叫郭王呢？他爸爸号称叫身小王子。” “好家伙，还小王子。” 季云笑道，“对不对，你是相声皇帝，你爸爸是身小王子，你俩多配。” “配什么配啊，这辈分多乱啊。” “您听这诨名就听出来了，好身，打那会就身。” “确实。”郭德刚应和道：“我爸爸喜好身。” “要是平常人身可当不起这个称号啊。” “那确实啊，爱身的多了，我爸爸特殊在哪呢？” 季云道：“别人都是在身上，他爸爸在脑门上，就是这个眉心嗷。” “诶，在脑门上？” “对咯。” 郭德刚问道：“那的什么呀？” “的一个眼睛！”季云指着脑门比划着，“水灵灵的一个大眼睛，他一皱眉，眼睛就闭上了，一舒展，眼睛有张开了。” “好家伙，多神奇，还水灵灵的大眼睛，这是成了二郎神啊。” 季云点头道：“霸气，这一出门都没人敢惹。一去工厂，不是有几个老头跟你爸爸不对付么？” “对，我们父子俩一脉相承，跟同行都不对付。” “本来跟他不对付的人还挺多的，老早他也暂避锋芒，但是了这眼睛可不一样了？” 郭德刚诧异道：“那怎么不一样了呢？” 季云一掐腰，学着他父亲的作派：“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惹我，否则我让你们看看王爷我长几只马” “诶诶诶诶诶！”郭德刚心肝都要跳了出来，直接挂到季云身上才把他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什么啊？这正说话呢。” 郭德刚一脸嫌弃道：“听我说，那叫马王爷长几只眼，不叫王爷长几只那个！就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 理不歪，笑不来，这最俗的段子让全场响起最热烈的哄笑声。 “哦，对！”季云一拍大腿，“我说后来你爸爸怎么把这身给洗了呢。” “他可能也是要脸。” “这还没完呢，洗是洗了，可脑门上不能闲下来，他转头又了个别哒！” 郭德刚问道：“又什么了？” “他脑门上一刀字！” “哦，我父亲喜欢练武术，就喜欢练刀” “不是。”季云摇摇头，“他本来想一忍字，到一半没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么怕疼什么身呢。” 季云啧了一声，“他爸爸那浑身的肌肉，八块腹肌，一把抓不透的护心毛。” “那怎么没给我遗传一点啊？” 季云一挑眉，“没遗传么？没遗传么？那昨天晚上师娘跟我说你护心毛的事” “去！我们这行不讲伦理哏！” “吁” 台下一片嘘声，您占于老师便宜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呢。 “咱说会郭老师爸爸嗷，我和师娘的事大家就当没听见！没有的事！” “赶紧说吧你。”看季云那占便宜没够的样，郭德刚一脸的无奈。 “他爸爸光护心毛就完了么？两边还有身。” 季云在胸口一指，“左边一蝈蝈，右边一蛐蛐。” “这是干嘛？” “诶，没事还爱抖胸。”季云撩起大褂开始得瑟起来。 “你可等会吧。”郭德刚给他拦了下来，“这抖胸抖什么劲呢这是。” “就是让你感觉这虫是活的一样，像是要往胸毛里蹦的感觉。” 郭德刚冷眼旁观，“等于说我爸爸个身还要出3d的感觉来是么？” “哈哈哈哈哈哈。” “3d抖胸。” 这个段子的底是周王，笑点十分的密集，季云也不再这个点上多翻，接着说道：“不光是胸口啊，就连肩膀上也有身，了个带鱼。” “了个带鱼带鱼像话么？那叫过肩龙啊！” “本来是想过肩龙的，结果到龙头的时候没忍住。” “嗨！这么怕疼就别了，我说的怎么叫带鱼呢。” 季云比划道：“光剩个身子它不好看啊。” “对啊，这得把头给补上。” “找谁呢？找于千的爸爸。” “嗯？”郭德刚眉毛都竖了起来，“怎么还找他呢？” 季云嗨了一声，“于千他爸爸是专业的呀。” “对，于千爸爸年轻的时候就是身” “没错！”季云一句话将郭德刚话口打断，“于千父亲王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干过一段时间修自行车的，自行车修” “你快等会吧。”郭德刚拉住季云的胳膊，“我爸爸让一修自行车的给身？” “对啊。”季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没有这信心怎么能叫郭王呢。” “行，您接着说。” “于老爷子的自行车修的非常好。但是话说回来，光会修自行车也不行。该凿于老爷子年轻时候画过国画，有这个手艺。” “对。”郭德刚脸上含笑，“于老师父亲除了生他什么都干过。” “哈哈哈哈哈哈。” “于老师没上台也没逃过被占便宜的命。” 郭德刚这现挂也让季云差点破了功，连忙敛下笑容继续道：“于老爷子身跟其他人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呢？” 季云拿起扇子，做比成样，“别人身都是用什么身枪身机器什么的，怹用不着那个。” “不用身机用什么？” “于老爷子自行车扶条沾墨。” 季云斜插着扇子，满脸用尽状，“哒哒哒哒哒哒哒！” 第三百二十章 摇滚藏獒 “停！” 郭德刚怒不可遏，“你就这么消遣我爸爸是么？” 季云丝毫没客气，“这叫一报还一报。” “嗨！”郭德刚顿时泄气，“你接着说，嗯，还扶条，你怎么不让他拿车轱辘给我爸爸印呢。” “别着急。”季云安抚一声，“郭文王一看自己这文身没全，过两天也寻思过味来了，没有龙头这不霸气啊！” “要我说还是把那个眼睛再文回来吧。” “哈哈哈哈哈哈。” 隔了好一会，郭德刚又把这个包袱给翻了一番。 “去。”季云顿时破功，被打断了节奏。“您在桌子里面也搅合我。” “哈哈哈哈哈。” “台上这俩人太好玩了。” 季云节奏一断，脑子里顿时成了一团乱麻。 我刚说到哪来着。 想不起来了，那就等着郭德刚提醒一下吧。 “就您搅合，我都忘了说到哪了，咱从头开始吧。” “行。” 季云一指眉心，“我让你们看看王爷我长了几只” “嘿！停下，就一只！” 郭德刚连声叫停。“你这从哪开始说啊，从缺的那个龙头开始说。” “对，龙头。” 季云找回了话头，身子站定，一副苦兮兮的面容，学着段子里郭德刚父亲的扮相，“老于，看着我这胸口了么？过肩龙啊！少了个龙头，怎么办？” 身子再一侧，脸庞扭曲的不成样子，嘴角下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手中扇子斜指，眉毛上挑，眼珠子都膨胀三分，“请~” 季云的老本行就是演员，对于人物的描绘自然是得心应手。 在拍过西虹市首富之后，又了解了什么样的表演才能让观众打从心眼里发笑。 所以这个作派一出来，全场立即贡献上连串的笑声。 “你看看你那个作死的样子。”郭德刚都没眼看了。 季云充耳不闻，继续表演着，“郭文王往这一躺，于老爷子拿着扶条蘸墨，哒哒哒哒哒。” “嗨！” “不一会，龙头文好了。”季云铺开扇面，当成一面镜子，“他爸爸面对着镜子一看，嗨呀，好！” “于老师的父亲还是有手艺的。” “嗯？”猛地，季云惊疑出声。 “怎么地了这是？” “这龙怎么没眼睛啊？” 郭德刚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文脑门上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 季云叫苦不迭，自己还不如当个捧哏呢，郭老师这包袱翻得他自己都忍不住。 努力憋着笑容，季云解释道：“没文脑门上，仔细一看，坏了。” “怎么了？” “于老爷子理解错了，给他爸爸文了一水龙头。” “嗨！” 郭德刚这句撂的干净，就等着观众的笑声停歇呢。 这一段的笑点很密集，他再翻一番观众不一定能反应的过来。 “得，这过肩龙算是没文成，那得接着文呐。” “嗯，我爸爸是真舍得糟践自己。” “龙文不成，那我就文虎！” 郭德刚道：“诶，虎好。” “老虎这可有讲究，分为上山虎和下山虎。” “这有什么说法呢？” 季云解释道：“最狠的是这下山虎，就是老虎下山，饿了要吃人。” “哦，这老虎下山就是饿了要吃人。” 季云又开始展示起他的表演特长，学着郭父的作派，“老于，这龙咱就先不说了，你给我文个虎，你给我文一个满背。” 学完这边，季云又开始拧起脸，露出那作死的样子。 “哼！”提眉瞪眼，一副成竹于胸的模样，“请~” “他爸爸往那一趴，于老爷子就给他文这下山虎。也就是于老爷子岁数有点大了，眼神不济，手也有点发抖了。” “怎么的呢？”郭德刚意识到包袱要来了，连忙端正起来，生怕落下这个笑点。 “手抖，他文的就有点不太好。”季云拿出扇子装作扶条，“哒哒哒诶！” 动作一停，季云问向面前，脸色惭愧道：“老郭啊，老郭，文王。这个下山虎怪我了，没文好，有点不太像诶！你喜欢黑熊么？” 郭德刚顿时放松下来，这个底是画扇面，他熟悉。 “这得多不像啊。” 季云学着郭文王，一脸迷茫的抬起头，痛苦道：“别管什么东西，赶紧的，我快忍不住了。” “赶紧的！好家伙，我父亲这正经文身店不去，找于大爷老头乐去了是么？” “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最大声的是台上的季云，若是郭德刚糊弄了事，他还能接招。 但是他今天有点认真，一心一意的给季云捧着，导致他完全接不住对方的进攻型捧法。 “您要是再这样我不演了啊。” 郭德刚拦住他，“别别别孩子，你等过段时间再退社，现在风头紧。” 说完，台下又是一片嘘声。 正赶上徐德良和王文琳俩人退社，郭德刚拿这事砸挂真是挠到了众人的痒痒处，一时间都笑的前仰后合。 “别退社，我好好配合。” 季云白了他一眼，继续道：“这边于老爷子一听郭文王答应了，立马精神了起来，好，这就文黑熊了！” 起身上手，搭着扇子，“哒哒哒哒。” 季云正卖力的哒哒着，突然手一抖，满脸的尴尬之色。 “怎么了这是？”郭德刚发现了他的异样，立马问道。 “咳咳。”季云咳嗽两声，面容一改，又是那副作死的样子。 众人见了他两回这种鬼脸，都知道他现在的角色是于千老师那个作死的父亲。 “这个，老郭啊，文王。这个黑熊啊，它太诶！你喜欢黑背么？” “你让于老爷子歇会吧，好家伙，让你文野生动物，你怎么还文出来个于老师呢，你当于大爷爱子心切呢？” 季云顿时正色起来，满脸愤怒：“什么话你这叫？就算您是我的长辈，您犯了错我也得指出来。” “诶诶诶，你说。”郭德刚当然知道季云没有真的生气。 “你怎么能说于老师是黑背呢？” “那他是？”郭德刚循循善诱。 “他是藏獒啊。” “yeah!!” 俩人心有灵犀，同时冲台下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台下哄笑一片，一个小姑娘揉了揉笑的有些酸痛的脸颊，冲着朋友问道：“季云和郭老师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么？” 季云俩人还比着姿势，突然台下的笑声陡然转变成欢呼声。 郭德刚一愣，见众人都望向自己身后，条件反射的转过身。 一只“藏獒”正气势汹汹的冲上舞台。 摇滚藏獒。 第三百二十一章 骑自行车夹海绵 于千窜上舞台也就是热个场子，帮季云稳下稳固一下状态。 孟鹤塘倒也机灵，直接抱着于谦的胳膊给他拽了下来。 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郭德刚道：“吓我一跳，我以为他要咬我呢。” 季云道：“您这也没有什么安全保障啊。” “你说得对，我明天就带着他打疫苗去。” 季云摆摆手，“不是这意思，您说狗干嘛呢？” 郭德刚竖起眉毛，“不是你说的黑背么？黑熊没文好，给文个黑背。” “我说的不是那个黑背。” “那是？” “我的意思是黑黑的背，简称黑背。” “好家伙，那就是于老爷子给我爸爸刷层漆啊。” 季云撂下扇子，“这怎么办呢，就这手艺了，龙也没文好，虎也没文成，那就文一狮子！” “我爸爸也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的主。” “文狮子啊老郭，这页不能翻过去了，后背也占上了，胳膊也画上了，就差肚皮了。” 郭德刚拦着他，“你给我爸爸留一块好肉吧。” “这回没差，就这。”季云比量着，“四四方方，别文到胸毛那。” “对，再把我爸爸胸口那俩蛐蛐给惊着。” 季云摇摇头，“不是，怕冲着蛐蛐那叫郭文王么？” “那他什么打算呢？” “他设计者把胸毛搭成狮子的鬃毛！” 郭德刚霍了一声：“好家伙，我爸爸这胸毛够织一身毛衣还能留下个狮子头。” “老于头提起这扶条，哼！” 扮了个作派，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台下的观众就开始附和起来：“请~” 郭德刚展颜一笑，“这台底下的都没少修自行车吧。” “对。”季云点点头，“指不定于老师的爸爸们就混在这些观众里呢。” “我就是！” 台下一大哥喊了一声，又引起一阵狂笑。 “我也是~” 一个小姑娘也不甘寂寞，接着喊了起来。 “好家伙，于老师爸爸这声音够瓷实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笑声渐渐小了下去，季云继续说道：“郭老爷子翻身躺下，于老爷子捏着扶条，哒哒哒哒。” “呼。” 季云长出一口气，“这倒是好文，五分钟没到，文完了。” “霍！于老爷子真是有手艺的啊。” 季云嘿嘿一笑：“郭文王一照镜子，好家伙，这一肚皮六千多只虱子。” “哈哈哈哈哈。” 老郭的反应恰到好处，愣了半晌，待到众人笑完了，才仿佛后知后觉一般，“你等会吧少爷，哪个狮子啊？” “挤虱子哪个虱子嘛。” “诶呀！”郭德刚一脸的恶心像。 “会错了意了，这怎么办呢？以后就不能光膀子了。” “是呀，这虱子也忒寒碜了。” 季云点点头，“还是咱郭文王有主意，咱自己织毛衣。” “我爸爸还会织毛衣呢？” “这多新鲜呢，自己织毛衣。” “对。” “自己纺毛线。” “对。” “自己产的毛。” “对...不对！”郭德刚怒发冲冠，“你爸爸才产毛呢。” “合着你不知道啊？您爸爸一换季就掉胸毛。” 郭德刚一挑眉，“这也是你师娘昨儿个晚上告诉你的？” “哈哈哈哈哈。” “那没有，自己在家天天织毛衣，爱穿，春夏秋冬一天不落。” “这么爱！” “也不是爱，主要是脱不下来了，他织着织着就和胸毛织到一块去了。” ———— “嗨！” 季云又扮起郭老爷子，“郭文王出门也有范，身上这身胸毛衣，下身是连体的胸毛裤，再下面是胸毛鞋，胳肢窝下夹一块海绵...” “你等会吧。”郭德刚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前面那胸毛连体衫我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胳肢窝下面还夹一块海绵呢？” 季云一本正经道：“因为你爸爸要骑自行车。” 郭德刚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骑自行车？夹海绵？这不挨着啊？” “怎么了？”季云看郭德刚还没意识到原因，立马嫌弃道。“你不明白骑自行车为什么要夹海绵？” “这骑自行车和夹海绵有什么关系。” “唉，郭文王骑得那二八大杠太高，他爸爸上不去，只能掏裆，把胳肢窝往大梁上一架，夹着一块海绵防止咯着。” “哈哈哈哈哈哈。” 季云单腿着地，右腿曲着，仿佛斜着塞进了自行车的胯下一样，卖力的蹬着，形象感十足。 郭德刚伸了个大拇指，“没跑了，这就是我爸爸。” 季云“跨”在自行车上，抬起头冲着他一挑眉毛，“对吧？咱说这相声他就严谨，龙生龙凤生凤。” “行了！”郭德刚跺了一脚，将季云拽直了身子，“赶紧说你的吧。” 季云的身子被拉了个踉跄，哀怨的瞥了他一眼。 “郭文王就骑着这自行车去公园练早功去。” “行了少爷，我爸爸不配用骑这个字。” “行。”季云还挺好说话，“这郭文王啊，就天天扛着这自行车去公园练早功去。” “要是扛着这海绵也能用得上，放肩膀上面就行。”这番差不多了，郭德刚继续道：“我爸爸还练功？练什么功呢？” “练什么呀，练吞宝剑！” 季云说完这句话，立马打量起郭德刚。 这眼神让郭德刚本人也是一头雾水。 还迷茫着，季云弯下身，比了比他的脚下，又站起身，另一只手比着他的头顶。 双手一开，正是郭德刚的身高，又觉得不满意，双手再次往外比了比。 满意的点点头：“就这么长宝剑啊，你爸爸天天就练吞宝剑！” “停！这宝剑比我爸爸还长呢。” “哈哈哈哈哈哈。” 郭德刚的身高是德芸社绕不过去的一个梗，说一回台下观众乐一次。 “怹那会就爱这个，不过不能先拿这么长宝剑开始练啊。” “那么长宝剑是练串糖葫芦去了。” “练吞宝剑之前得先练吞铁球。” 郭德刚点点头，“这是懂行的，得把嗓子先打开了。” “但是吞铁球他也难练，你说真吞这么大一铁球吞下去上不来怎么办？” “是啊。” “你得把铁球掉到胃口这，拿口气顶住，真要是落到胃里那白扯，真就出不来了。” “对，于老师就是因为这茬放弃的杂技。” 第三百二十二章 可算要完了 “吞铁球也难练，要说你真吞下去上不来怎么办？” “对，安检都过不去了。” “这不好练，得先用花卷代替。” “嗯？花卷？” 季云拿手比量了一下，“这么大花卷，一沾水，往嘴里一扔。” 一指胸口，“整个咽下去，到这托住了。” “提起把它den住。” “哼嗯~——” “对，用这口气把它吐出来。”郭德刚看着季云的模样，向观众解释道，“这口气能往上提，就像咱们发声一样啊” “唉！”他还没解释完，季云那边叹了口气，“再来一个。” “这是咽下去了是么？” “啵~”季云无实物表演，又咽下去一个。“哼嗯！！！” 郭德刚在一旁喊着号子：“托住，往上使劲。” “还得来一个。” “好家伙，我爸爸这是上公园吃早饭去了？” 季云托着花卷，往地上一瞧，“诶？地上还一个。” 刚要捡起来，正想咽下去，郭德刚眼疾手快就给他拦了下来，“我爸爸是直肠子是么？” “这是掉地上了知道么？还直肠子。” 季云白了他一眼，“先用这花卷练，练好了再用铁球，最后是吞宝剑。” “对咯，这得循序渐进。” “宝剑也不能直接吞，得先用白菜芯，那个芯软乎，削成薄片，天天站在湖边。” 季云仰着头，手里像拿个搋子一样张嘴往嘴里来回捅着。 “你等会吧，我爸爸这是练通下水呢。” “哈哈哈哈哈。” 季云的表演实在是形象，这重复迅速的动作让人很难不联想到用皮搋子捅马桶。 “这是刺激嗓子，有力度，什么时候感觉嗓子不痒痒，不紧了，就算成功了。” “哦，那就能吞宝剑了？” “也不行。”季云摆摆手，“还得再用竹片，削成薄片，再通下水额，这个嗓子。” “哈哈哈哈哈哈。” “对。”郭德刚点点头，“这练不成吞宝剑去给人通下水也能算是一个手艺。” “练了半个多月，真不痒痒了，这回来真的！” “真吞宝剑。” 季云点头道：“这回吞宝剑！早上逛公园，就提着他那两米多长的宝剑，嘿！这功夫下得足，信心满满” 郭德刚一把把他摁住了，“我是听明白了，他就是练得穿糖葫芦。” “怎么能是串糖葫芦呢？说的是吞宝剑么。” 郭德刚道：“两米多长？我爸爸才多高？从天灵盖下去，从脚底板出来还能绕进去一个于老师的小矮马呢。” “哦，那就一米九八。” “也不成！” “事真多。”季云嘟囔了一声，“那一尺长，好不好。” “郭老爷子就一口把宝剑吞下去，旁边公园也有溜达的老头老太太啊，一看你爸爸这功夫，全都鼓掌叫好啊。” “确实不容易。” “吞下去不难，难的是出来。” 郭德刚疑惑道：“出来怎么个难法呢？” “他不能直接用手抠啊，那太跌份，得用这一口气给顶出来。” “这是真功夫。” 季云摆了个作派，双手环抱，头颅上扬，“大伙可都在旁边看着呢，特别紧张。哼嗯！只听呛啷一声，宝剑噌的一声飞了出来。” “霍，还真出来了。” “这宝剑一出来，大伙全乐了。” “怎么还乐了呢？” “剑上还插着三个花卷呢。” “害！” 郭德刚没想到季云这还有个底，有头有尾啊，确实不错，当下就要鞠躬下台。 刚要躬身，季云拉了他一把，示意还没结束呢。 ———— 郭德刚挑了挑眉，合着他爸爸这受苦之旅还有新篇章？ “不光爱吞宝剑，别的功夫也得练。” “我爸爸这会的挺多啊。” “那绷弓子，您知道么？” 郭德刚道；“那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是树叉上绑一猴皮筋。” “对。”季云点头道：“郭老爷子的绷弓子练得好极了，张弓一射，都不用瞄啊。只听嗖啪一声，王寡妇家玻璃就碎了。” “哈哈哈哈。”郭德刚开怀大笑，“我爸爸就是童真。” “啪，李寡妇家玻璃又碎了！啪，王寡妇家玻璃也碎了！啪” 季云还没说话，又让郭德刚给抢了过去，“万寡妇家玻璃碎了？” “吁——” 听到台下嘘声一片，季云尴尬一笑，“这不是童真么。” “童真知道专盯着寡妇家玻璃打？” 季云嗯嗯两声，“可不得盯着寡妇家玻璃打么，但凡屋里有七八个老爷们郭老爷子也落不下好来啊。” “这你就错了。”郭德刚嘿嘿一笑，满脸的坏水。 “怎么的呢？” “正常人家一般没有七八个老爷们，寡妇家才有。” “哦——” 季云比了个大拇指，“还是您懂行。” “懂什么行懂行，你就拿这些消遣我爸爸是么。” 季云道：“这都不是事，绷弓子不算能耐，他爸爸还特别喜欢射箭。” “射箭？” “大弓，这弓讲究，拉满了之后比量着，一丈开外挂一老钱。” “哦，就是内圆形方孔的铜钱啊。” “对咯。”季云做着张弓拉箭的架势，“这箭打这老钱上不算能耐，这箭得从中间的口过去，全过去也不行，得搭在这眼上头，这叫凤凰搭窝。第二只箭把第二只箭顶出去叫凤凰抢窝，第三只箭把第二只箭再打出去叫连中三元箭射金钱眼。” “就这么厉害？” “就这么厉害，练这个干嘛去？出去打猎去。” “还打猎？” 季云道：“多新鲜呢，他爸爸打猎还有一宝贝呢，肩膀上站一活物，一只苍鹰！” “哈哈哈哈哈。” 一提到苍鹰，台下观众顿时哄笑一片。 季云一愣，问向郭德刚，“他们都笑什么呢？” 郭德刚道：“不怪他们笑话，他这出去打猎去，肩膀上站一苍蝇，我爸爸是臭了是怎么着？” “不是苍蝇，苍鹰！天上飞的，一叫唤的动静：嗡~~~~” “嗨！这不还是苍蝇么？” 季云有点憋不住笑，解释道：“那个苍鹰，飞的贼高的。” “你就直接说鹰就成。” “就是鹰吧，他爸爸出去打猎去，身上背着大弓，手里是绷弓子，身上是连身胸毛服，掏裆二八杠，他爸爸蹬自行车，肩膀上苍鹰上下咣当。” 季云一上一下，学着苍鹰颠簸的模样，头发都甩飞了起来。 “我爸爸这鹰怎么这么贱呢。” 第三百二十三章 计划 “去哪打猎呢？荒郊野外啊，那地方才出猎物呢。” “是啊。” 郭德刚的舞台经验很足，眼看着季云的形态动作连番变化，便知道这相声是要说到头了，连忙凝着神，生怕丢了底。 “但是这荒郊野外容易出意外啊，不注意是真不行。”季云手指一点，“那回他爸爸就碰到一蛇，还不是一般的蛇，眼镜蛇！” “毒蛇啊。” “这蛇沾上就死，碰上亡啊。” “哟，那可危险了。” 陡然提高声音，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这蛇有领地意识，一看到老爷子过来飒一声就立起来了，冲着他爸爸在那吐舌头。” 季云站直了身子，舌头快速的吞吐，同时发出声音：“略略略略略~” “哈哈哈哈哈。” 郭德刚蒙住了脸，他也有些笑场了。“怎么你故事里的动物都这么一副贱相呢。” “他爸爸一捏闸，单腿支地，好家伙敢藐视我，抽出大弓搭箭便射，啪就这一箭...蛇躲过去了。” 不光语言上描述，季云还在卖力的表演。 如同新疆舞一般，肩膀不动脖子带着脑袋横移到左侧。 挪动着脑袋还不够，他还眯着眼睛，一副藐视的目光直视面前。 “啪，又是一箭！” 季云的脑袋又移到右侧。 郭德刚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还是条新疆蛇。” “他爸爸一看生气了啊，不过也不慌，他肩膀上还站着一苍鹰呢？” “对。”郭德刚也想起这茬来，“鹰吃蛇啊。” “他爸爸一拍肩膀，这鹰嗡~就出去了，旁边起来一蛤蟆，啵~把鹰吃了。” 季云原地蹦跶了一下，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描述太过荒唐，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哈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表演和台词结合，让台下的观众笑的一个个东倒西歪。 郭德刚站在台上，一脸的无语。 憋了半晌，他讷讷的张开了口，“我有点没听明白。” 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来吧孩子，开始你的狡辩，你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一个蛤蟆是怎么蹦出来把鹰吃了的。” 季云一拍大腿，“看错了，是那个蛇把鹰给咬死了！” “哦——”郭德刚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能再虚伪，“蛇能看成蛤蟆，这也情有可原，你接着编。” “那现在不好办了，这一身的能耐都让它给躲过去了。” “别对付了，赶紧跑吧。” 季云昂声道：“这你能跑得过它么？这草上飞啊。再说了，蛇就咬动的物体，这一动起来不就肯定被咬了么。” “合着我爸爸是拿弹弓砸他媳妇玻璃了。” “你爸爸有法子。” 郭德刚诧异道：“这还有法子呢？鹰都被蛤蟆吃了。” “别着急，你爸爸慢慢地捡起一根棍来。慢慢地，别惊动它啊。慢慢的，瞄准蛇脑袋，啪！就这么一下啊。” “怎么着？” “把它眼镜打掉了！” “去你的吧！” 这个底翻好了，两人对视一眼，确定没有下文了，冲着台下鼓掌叫好的观众们鞠了一躬，齐齐下台。 走下舞台，迎面而来的就是满脸笑容的于千。 “说的不错啊少爷。” 季云擦拭着头上的汗水，“可累死我了，多亏有郭老师帮我抻着。” 往日里对着摄像机表演，演不好了可以喊卡。 这一段表演却是没有重来的机会，他的全身心都投入了其中，生怕出了纰漏。 台上这二十来分钟，还不及演戏时的一幕戏的时长，却是把他累的四脖子汗流。 下了台，这冷风一激，又让他浑身一激灵，清醒了许多。 “你这个故事说的好。” 郭德刚饮了一口茶水，笑道：“上台的时候还以为你心里没底，到了台上占便宜的时候不是挺流畅的么。” “您多担待。”季云告罪一声。 “别往心里去，台上无大小，何况你也不是专业的相声演员。” 乔山在一旁给季云也递上热茶，“老板，真牛。” 季云挑挑眉，“厉害么？” “真厉害！” 季云泯了一口水，“要是让你在这台上表演有问题么？” 乔山点点头：“没问题。” “行，那过段时间给你个机会。” 乔山眼睛一亮，“我也要说相声了？” “不是说相声。”季云也懒得跟他解释，“等回去再跟你说。” “好嘞。”乔山喜滋滋的退下。 于千斜眼瞟见乔山，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怎么了这是？”郭德刚挑眉问道。 于千往乔山身上一指，“这孩子要主持一个访谈节目，这趟来不是请我来了么。” “哦，原来是因为这茬才喝多的。” “对。”于千笑着点点头，“我之前答应季云来着，他要是上场，我就把您也给拉来上节目。” “嗬！”郭德刚冲着季云：“你这是打算把我们老哥俩一网打尽啊。” 季云道：“这不是给您一个发声的机会么。” 郭德刚点点头，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回事。 观众们虽然整天粉这个粉那个，但是这圈子里一出什么事，聊到最后就各打五十大板。 甭管谁对谁错，总归落的一句娱乐圈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仿佛这圈子就已经肮脏的不成样子了。 额，郭德刚差不离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不一样啊！ 他是相声圈的，还是半拉相声圈的。 那种不被主流相声圈所容的边缘分子。 同行不支持他可以，观众就喜欢看这种勇士斗恶龙的戏码。 但是观众的口碑和风向他可不能丢了。 王文琳和徐德良俩人为什么离开德芸社他得好好掰扯掰扯，现在正愁没有发生渠道呢。 季云这算是送枕头来了。 “行，我正好没啥事，多溜溜于老师呗。” 于千失笑道：“你这是把我当狗呢，还溜溜我。” ————— 季云道：“郭老师，不光是这事，咱们之前那个喜剧竞演的计划还没完呢。” 郭德刚抿了一口茶水，“不是说的差不多了么？幕后筹备那些事我可不懂啊。” “不是这事，咱们缺个主持人啊。” 于千道：“那得找个德高望重的主持人啊。” 后来比较适合这个职位的是郭德刚，不过他现在正和同行掐架呢，没有那么多年的积累，还担不上德高望重这个词。 郭德刚一本正经道：“最好是和参赛选手还没有什么太大联系的，别偏帮。” 季云翻了个白眼，你后来当主持人的时候还换上大褂上台拉偏架呢，现在说的倒正派。 还是针没扎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于千眼睛一亮：“你觉得陈沛嗣怎么样？” 第三百二十四章 死阴阳人 万老板不在家，去芒果台录了一个节目。 名字叫《越策越开心》。 节目主打的就是策白，也就是闲扯淡。 万老板跟季云学的挺好，上这样的节目也能发挥一下她的特长。 当然，这只是顺道，主要是想回家看看父母。 过年的时候忙着和季云跑宣传，也没有什么时间，季云一走，家里就冷清了袭来，正好她闲着，也就回了趟娘家。 本来听说季云拍完戏就要赶回来的，接过又让季云一通电话给按住了。 开玩笑，你等为夫喝完几顿酒再回来。 宁皓带着黄博和岳晓军去了大理，刘澈在忙活开拍工作，现在能闲下来的也就闻栋一个人了。 “我走这段时间公司怎么样了？” 看着季云像个大爷似的一屁股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闻栋满脸的无奈之色。 没办法，他就是大爷。 “没有你公司运转的成好着呢。” 季云顿时不满，“你尿血那段时间我管理的也不错。” “是啊，晚上五点就下班，你可真是一点资本家的觉悟都没有啊。” “他们加班不是费空调么，电费不要钱啊。” 闻栋眯着眼睛，“这点钱真是让你算精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琅琊榜剧组怎么样了？” “还不错，孔生选完景快回来了，正改着剧本呢。”眼见季云点了一根烟，他皱了皱眉头，“那个有点拖沓，他要大砍一刀，可能要延迟到七月才能开拍。” 季云丝毫没觉意外，他越上心越好。 “嗯，黄宣和额，王芷呢？” 他忙里忙外，差点忘了自己公司里唯一一个签约的女演员的名字。 闻栋翻了个白眼，“自己签的人自己都要记不住了。黄宣去演话剧了，备选三号，说是磨练一下演技。走的是蔡亦农的关系，她为了捧胡哥，顺便带着把他也塞到话剧团里去了，胡哥备选二号。” 季云点点头，他没看错，黄宣还是有谱的。 后来观众的标准一低再低，这个年头，正是他们对于演技要求最深的时刻。 比如小冰冰，演的已经非常不错，除了德不配位的原因之外，更大的原因则是现在的好演员实在是太多了。 再过几年，小鲜肉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那时候观众们简直是宽容怪。 也不要求你演的如何如何好，只要能守住本分就行。 不图，背台词，不用替身，别瞪眼睛 然而悲哀的是，头部明星拿着行业内最好的资源，却连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 这时候黄宣一站出来，就比他们的口碑要高出许多。 还是那句话，都靠同行衬托。 一个个想着拉踩上头条的时候，他能沉下心来。 现在的他走上了一条坦途，季云给他安排了一系列的资源，难能可贵的是他依旧能稳扎稳打。 “还不错，临阵磨枪。” 闻栋点点头，“确实挺努力的，王芷也还行，拿下了一个大制作。” 季云叹了一口气，“自给自足习惯了这是。” 相比于乔山和黄宣俩人的手把手铺路，王芷只能捡到一些添头，除了绣春刀2里面的重要角色外，其他无一例外都是些小角色。 武打明星的寿命很短，尤其是女星，而且标签很难撕掉。 就像大哥成，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骨头，是实在不想卖力气了。 85年的时候拍的一部《龙的心》就很想为自己转型打下基础，可惜票房大败，依旧只能继续拼下去。 王芷能自食其力，也挺好的。 “什么大制作啊？” “吴鸽子的剑雨。” 季云撇了撇嘴，“那是苏兆斌的剑雨，吴鸽子就是被拉来当个宣传点的，她得到了哪个角色啊？” “差不多。”闻栋是圈里人，当然也知道扯虎皮拉大旗的手法，“一开始是一个女杀手，不过听说有裸露的戏码，她就换了另一个女杀手。” 前一句女杀手，后一句女杀手，给季云说的有些蒙。 脑海中理了理，才将王芷的角色对号入座。 一开始拿下的应该是叶绽青这个角色，后来得到的应该是没整容的细雨，毕竟杨子琼那个段位她还撼动不了。 这个戏也挺不错的，票房大败，导演梗着脖子说自己没亏。 给广大观众生动形象的阐述了什么叫：牌面大，没号召力。 “张绎签下来了，目前接到了萧景睿和蔺晨的剧本，演哪个让他自己选。” 闻栋喝了口茶，“孔生是真有能耐，但是也是真墨迹，本来打算着五月份就开拍，他生生把这部剧拖到了七月，选角方面也要一手把关。” 季云开解道：“大导演都这样，他现在都物色好谁了？” “胡哥演梅长苏他就挺不满意的，非要让与他之前合作的朱亚纹来。” 他看不上胡哥也情有可原，前世拍这部剧的时候剧组发放了一个选角意愿。 让观众进行投票，认为谁适合演梅长苏就给谁投。 结果胡哥的票数遥遥领先。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胡哥和梅长苏的际遇有些相同，突遭大变之后焕然新生。让他来演，肯定能更加的感同身受。 但是现在的胡哥没了车祸这段经历，让一个奶油小生来主演自己执导的电视剧，孔生自然老大不愿意。 “哦，哪天给他买张票，让他去看看胡哥俩人演的话剧。” “额，胡哥只是备选啊？上不了台面啊。” 季云嫌弃道：“你不会给一号水杯里放泻药么？要么绑了他妻儿威胁他别上场。” 闻栋嗯了一声，一拍大腿：“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帮了他妻儿，对不起了金世杰老爷子！” “等会！”季云赶忙拉住他，“这话剧是金世杰老爷子演的？” 闻栋点点头，“对啊，一夫二主，另一个主演是李利群。” “你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我说绑了他妻儿不是这个意思，你不会托关系找后门的把金老爷子给栓在外面么，让他没时间回去演就行了呗。” “哦！”闻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呦喂，让我想想谁认识金世杰老先生来着？” 手指点着下巴，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望向季云，“你该不会认识金世杰老爷子吧？不会吧不会吧？” 季云一脸无语，“伟大的白面包青天包龙星说得好：‘阴阳人，烂屁股’。”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战狼人间体 除了两大主演之外，季云演誉王，坏女人万倩演秦般若，算是比较符合观众的预期。 剩下分出去的大都是些配角，田宇演梅长苏身边的跟班甄平，在剧本中可以修改台词做一些笑点来缓和气氛。 张绎思索良久，还是拿下了萧景睿这个角色，露脸比较多。 乔山和王芷分到的是夏冬聂锋夫妇。 这些倒是板上钉钉的，可琅琊榜的剧集比较长，出场角色较多，还有很多角色没有找好演员。 “你有什么推荐赶紧说，说完了就回去想办法把金世杰老爷子拉出去，别让他上台演。” “那你呢？” “我得忙着忽悠孔生买票进剧场啊，他忙成那样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把他忽悠到剧场里不是个大活。” “行。”季云无言，还是金世杰老爷子好说话。 “女主角，禁军统领蒙挚，飞流，太子，还有言豫津和静妃这些主要角色还没有人选呢，你眼光好，帮着孔生打量打量。” 季云一挑眉，“你是打算让我跟着孔生试镜去？” “那当然了，合着我这么半天都白说了？”闻栋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是咱们公司的人，选角色就选适合的，你得顺带着挑一些好苗子，看着能签约进公司的人，给他们开开后门，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行，我去看看吧。” “对了。”闻栋又想起来什么，“你去见金老爷子最好也能把他忽悠到剧组来。” “我试试。” 孔生一副苦瓜脸，淡眉小眼，也没有那些大导演的霸气，唯一能让人有些印象的，就属他那张国字大脸和打量的比较精致的胡子了。 标准的导演长相。 比宁皓和小钢炮还帅点 季云现在也是苦瓜脸，自从万老板赶回来，她就过上了精益求精的日子。 也不知道这趟回娘家季云的“大哥大嫂”又给他灌了什么汤，让她要求着季云开始戒酒。 说是为了生孩子。 也不知道他们着什么急。 季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因为他上次喝酒把老丈人的威严摧毁的一干二净。 这次来面试，万老板也没闲着，当初在闯关东里她和孔生有过合作，这次也算是来叙叙旧的。 孔生有着齐鲁汉子那种本分，除了电视剧之外，几乎不站到台前。 现在这个年代，虽说他电视剧拍的挺多，可他的名头却不如他的作品响亮。 也算是戏红人不红的一种吧。 “季老板，可算见到你了。” 面前这人不仅是现在最红的演员，更是这部剧的版权持有者和投资人，面对他，孔生依旧是一副平常的模样。 “老师，你好，别叫老板，生分了。” 季云展颜一笑，这“老师”的称呼是黄博教的，只要面对山东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叫声老师总没错。 毕竟是孔子故里么，风尚还是很浓郁的。 “那我叫你小季吧。” 孔生是真的憨直，一般人念到小这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收住了口，他能平常的念下来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一语双关。 万倩已经跟他提过醒，说了平日里的孔生时常灵光一现就开始构思情节，以至于说话上句不接下句。 但是季云也没想到面前这人不光长得像呆呆兽，连反射弧也这么像。 “咳咳，还是叫小云吧。” “哈哈。” 孔生一听季云让他称呼小云，突然笑出了声。 这下让季云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孔老师？” “对不起。”孔生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我突然想到了去年春晚的那个小品。” 说着缘由，他还绘声绘色的表演了起来：“小云呐，这个奥运火炬手非你莫属，谁要是跟你抢，我和你爹就把他带走。” 万倩笑的开怀，季云却哭笑不得，“那你还是叫我云子吧，熟悉的都这么叫我。” “嗯嗯。” 季云很喜欢孔生那股淳朴劲。 好像他接触的山东人都是这样，黄博是一颗桃子，外表光鲜亮丽还滋溜滋溜冒水，吃到最后，就是一颗实心的核桃。 种到土里就能生根发芽。 而孔生是瓜子，还是没炒过的那种，可能吃起来会有些寡淡。 但是扔到地上，照样能长出一丛向日葵，不光生根发芽，还能每天起来拥抱太阳。 这人耿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跟自己这样的损人一比可能混的不是那么风生水起，可对于艺术上的钻研劲却是一往无前。 见到他，季云心中的大石头就放下了半拉。 只要他认可了胡哥的表演，便再也不会对胡哥挑刺。 太阳宫。 燕京面试的大本营。 季云再来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第一次，自己就是在这拿到了慕容复这个角色。 第二次自己在这里面试了万倩，从此就开始勾勾搭搭在一起。 而现在，自己则是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开始面试起新的演员。 吃过午饭，两人又寒暄了一回，熟悉的同时还适当的消消食。 等到玻璃门外的试镜演员来了一茬又一茬，助理小王才将所有的面试单子递到了两人的手中。 “开始吧。” 季云粗略的浏览了一眼面试单。 “叩叩叩。” 不久，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 一个阳光的小伙子走进了屋中，眉毛很浓，长得还不错。 但是季云的脸色就有些古怪。 “三位老师好，我叫蒋金夫，今年十九岁，之前为《萤火》和《左耳》两部书当过书模，今天想要试镜的角色是飞流。” “额” 季云一阵无语。 抗日奇侠、末日铁拳、人间战狼 “你有没有兴趣演蒙挚这个角色？” 季云也是嘴贱，这句话一递出去就想抽自己一嘴巴。 他要是答应下来，季云还真不好回绝。 不是因为他未来的光辉事迹，而是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演技。 蒙挚和飞流他都不行。 演蒙挚他不够沉稳，演飞流他又没有少年感。 就那么上不上下不下的 “额，我还是想演飞流这个角色。” 蒋金夫挺坚持的，季云也松了口气：“我觉得你和飞流这个角色的形象不太契合。” “我今年还没有过十九岁的生日，其实才十八岁，十八虚岁，化妆之后我有信心达到十四五岁的模样。” 季云翻了个白眼，合着要是你2月29生日的现在是不是还吃奶呢？ “抱歉了，我对我们的化妆师没有信心。” “好！”看得出来，蒋金夫是真的有点怒气。 季云往后一仰，好家伙，这是要开始打拳了？ 蒋金夫有些不忿，身边人都夸他长得帅，一出道就顺风顺水，还签下了糖人。在他看来，自己拿下飞流这个角色不是易如反掌？ 以前还挺看好季云的，没想到他这么小气，看不得一个新星冉冉升起威胁到他的地位。 “好，那再见！” 蒋金夫说的硬气，也没有表演一番的心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季云看了一眼他的手，确定没有什么戴什么戒指。 直接破口大骂道：“滚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宋铁 试镜这个事一般有两种作用。 第一种是做宣传，这里面也有点门道。 像这种工作室公司出品的电视剧在选角之前就已经接洽好了主要角色。 比如03版天龙八部，段誉、乔峰和虚竹等一众主演都已经定好了，试镜的只是些次要角色而已。 但是为了做宣传，有时候也会在试镜时也会放入一两个比较有份量的角色吸引媒体的关注。 就像慕容复这个角色，算是一个男四号。 若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个角色应该是由修擎拿下，毕竟在射雕之中他就饰演过欧阳克，和张大胡子有过合作。 但是这个角色一放出来，就让季云给捡了漏。 琅琊榜也差不多，女主角霓凰郡主季云已经接洽了刘韬。 她有表演的意愿，只是现在正在拍《宝莲灯前传》，不知道能不能调整出来档期。 于是剧组便和她签了一个单方协议，如果有更适合的演员她就接着拍宝莲灯，如果没有就把她的戏份延后，等到她进组之后再集中拍摄。 除此之外，试镜还有另一个重要作用。 选妃 有母老虎在场，季云端正了状态，却仍旧被一群小姑娘晃得眼晕。 三月份的燕京，最低温度也就三五度，这群小姑娘漏的比掩盖的都多。 按照郭德刚相声里说的，衣服的上沿在锁骨上头，衣服的下沿在锁骨下面。 风要是从上往下吹，能直接从锁骨进去，从裤子缝里钻出来。 蹦跶的好几个小姑娘身材都比万老板瓷实。 孔生有些见怪不怪了，毕竟举办了那么多次试镜，更刺激的场面他也见识过。 “她们可真能挨冻啊。” 万倩啧啧一声。 季云倒是没有丝毫诧异，他上一辈子见识过冰城冬天的统考，那些学服表的小姑娘才叫不要命。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上身军大衣，下身搭配小短裙，漏多少腿完全取决于军大衣大多少码。 现场负责报名的工作人员一共八个人，平均每个人要纪录几千人，还是人工录入。 那长龙从体育馆一直延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跟她们一比，这些小姑娘可享福去吧。 季云冲着万倩嘟囔一句：“以后都得老寒腿。” 又送走了一个风尘中人，敲门声接着响起。 “请进。” 推门而入，又是一个小姑娘。 不过她穿的挺多，季云有点失望。 视线从下往上，再一看脸，他又提起了兴趣。 不是标准的三庭五眼，下庭比较短，而且下巴窝还比较深，单眼皮让眼型不那么好看，右边的脸颊上还有一颗痣。 种种瑕疵组合到一起，让人第一眼觉得没有那么惊艳。 不过再看一眼，却能发现她脸上的亮点。 鼻子比较高，坡度柔和，看的出来不是垫的，侧脸的轮廓很不错，而且身材不错。 十分不错。 嘴巴一抿，嘴角下垂，还有种外柔内刚的架势了。 万倩又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道，这应该就是人说的耐看的脸了吧。 望向简历，她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附身在季云耳边低声道：“这么好看一小姑娘，怎么名字叫宋铁呢？” 小姑娘有点羞怯，“三位老师好，我叫宋佚，我想试镜宫羽这个角色。” 季云问向孔生，“孔老师觉得怎么样？” 孔生仔细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 宫羽这个角色就是外柔内刚的性格，而宋佚的长相就十分的讨巧。 天生媚骨，偏偏长相清纯，比较符合在妙音坊卧底的良家少女的人物形象。 现金点币等你拿！ 眼看着孔生在宫羽这个角色后面打了个对号，季云向宋佚问道：“你签约公司了么？” “啊？”宋佚有些没反应过来。 “如果没签约公司的话可以先和我的工作室签约一个新人协议。”季云开始自吹自擂道：“我们工作室你应该有所耳闻，钢的琴和西虹市首富都是自主制作的，现在我们正在开展电视剧产业，需要签约一些有潜力的新人。” 有潜力？ 听到这个形容词，宋佚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 对面这人可是季云啊，现在新生代的第一小生啊，他竟然只是打了个照面就看好我？ 不对！ 宋佚摇了摇头，他不是要潜规则我吧。 那我是答应呢还是先犹豫一番再 她女朋友好像在旁边啊，额他们不会是各玩各的吧？ 那可太吓人了！ “喂？能听到么？” 季云晃了晃手，他就说了一番公司的背书，对面的宋佚就开始了神游状态。 “啊！能听到，信号还行。” 季云失笑，现在这小姑娘刚刚出道，没碰到什么大场面，脑神经还有点脱线。 “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虽然只是新人协议，不过各项保障还是不错的，你可以拿着这份文件去全国的律师事务所询问，保证没有问题。”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想着来试试看，一共两个剧组选角色，一个琅琊榜，一个新红楼梦，我就误打误撞的” 季云有点头疼，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就是墨迹。 还是万老板好。 洗，脱，换，关灯，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给一句痛快话。” “好，我加入！”宋佚连声说道，生怕季云反悔。 万倩在一旁看着，丝毫没觉意外，这个小姑娘她看着也觉得不错，一个新人协议而已，就是给这种有眼缘的新演员准备的。 季云点点头，问道：“你没整容吧。” 宋佚摇着脑袋，“没有。” 她知道自己的脸型和长相都不算完美，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动那些歪心思。 听前辈们说，脸上动了刀之后就脸上会变得僵硬。 不能做出自然的表情，基本等于断绝了和大导演合作的路子。 “那就好，完美的脸就象征着平庸，有记忆点的脸才是最好的，你脸上的这颗痣千万别点掉。” 季云的这一句话仿佛让她的坚持得到了认可，看来这个新老板还是挺认可自己的。 “嗯嗯嗯！” 心里正美滋滋的想着，季云再次开口道：“等签了合同给你安排俩助理，第一站先割一个双眼皮，然后打瘦脸针，你这个婴儿肥不太上镜。” “啊？” 宋佚心中的大厦瞬间崩塌。 刚才还说自己别整容的，怎么下一句风向就变了？ 怯懦道：“老板您不是说别整容么” 季云翻了个白眼，“割双眼皮就算整容了？那我去沙滩上堆个沙雕就算填海造陆了呗？” 老双标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呆呆兽 “哦，好的。” 看得出来，宋佚纠结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整容的钱” “公司给你掏，回去看剧本吧。”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娘，谢谢导演。”宋佚连连鞠躬，接过季云手中的剧本后欢脱的跳出了门。 万倩脸上还挂着笑容，“你连她的试镜演出都没看，就敢直接把这个角色交给她？” “新人么，总是需要时间来磨练的，这么点戏份还演不好，趁早回学校继续深造吧。” 孔生喝了一口水，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也是个打磨人的影视剧导演，若是拍不好，那就趁早滚蛋。 这部剧不收闲人。 季云签不签约是他的事，能不能演下去还是他这个导演说了算。 “下一位。” 又是一连串露脸露腰露大腿的小姑娘。 好不容易熬到了试镜完毕，季云伸了个懒腰：“怎么这试镜闹得跟选秀似的。” “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啊？现在的男演员都绝了么？” 助理小王为三人添上水，解释道：“咱们的试镜和新红楼梦撞上了，她们剧组里要的女演员比较多，那些小姑娘都是两班倒。” 季云道：“可惜了。” 他一句可惜了，却是让在场的其余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就万倩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琅琊榜和新红楼梦挨不上，碰不了瓷呗。 “虽说是四大名著里受众最少的一个，可是也是爆红的捷径之一啊，不过李劭虹导演比较看重画面的结构和韵味的营造，对于故事的打磨和演员倒是不怎么着重，咱们努力努力不是没有胜算。” 孔生还以为他是害怕红楼跟这部琅琊榜撞档，被抢了收视率。 李劭虹执导这部新红楼梦也算是众望所归，纵观现在的这些导演，也就她的格调能跟红楼梦契合上了。 她拍摄的手法比较细腻，典型的学院派，而且热衷于悲剧题材。 季云也看过这一版的红楼梦，除了主角的服装没有元迎探惜四个小丫鬟的服装好看，还有那磨人的旁白，这部剧还算是中规中矩。 她的功底还是有的，只是这班底实在是太次了。 台词烂，演技烂，造型烂。 没办法，作为荣兴达的当家，她肯定要以捧人为主。 如果以捧人的角度来讲，这部剧无疑是成功的。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 恒源、李吣、蒋梦洁，都是她们挖掘培养起来的。 想到荣兴达的眼光，季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他们公司挖掘艺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不提迅哥和陈琨，现下的大幂幂也是她们一手栽培。 而且除了大幂幂之外，基本都不怎么作妖。 要是能挖几个过来 想到便做，季云当即吩咐起助理小王：“先暂停一下，你等会发条消息，就说咱们公司要筹划一部电影，目的在培养新人，这次琅琊榜选到的角色都有机会出演公司的下一部电影。” 小王点点头，“好的老板，我现在就去发个公告。” “回来！”季云连声止住他，“发什么公告，你是想全天下的都知道是么？” “那” 季云看着他这幅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无奈解释道：“小道消息懂不懂？” “嗯，懂。” 一看他那副样子，季云就知道他并没有听懂。 只能说的再明白一些，“下一部电影哪用得着那么多新人？你放出个小道消息，等把他们拉过来之后再官方发布声明说这是个假消息，明白了么？等到那些刚刚签下的演员失望时，再表现出公司的人性化态度，再再次发布公告说表现好的可以出演电影角色，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小王眼睛一亮，“老板，真是好主意！” “好吧？”季云笑眯眯的说道。 “好！”小王竖起一个大拇指。 “好还不快点去！” “我这就去。”小王立马兴高采烈的溜走。 “夺损呐。” 孔生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公司的老板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在旁人面前发布出这种指令。 “多谢夸奖，常规操作。” 万倩翻了个白眼，他这是夸你的是么？ “你手腕这么足，再把刘韬的问题解决一下呗？” 孔生是认定让刘韬来饰演霓凰郡主这个角色了。 但是那边的回应有点墨迹，总是一拖再拖，迟迟没有定下准信。 “这还不简单，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跟我说了。” 孔生摇摇头，“没有了。” 季云脑袋一转，又想到一个关键。 情不自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 万倩一看到他脸上的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脸。 他这是又琢磨着算计人了。 忽悠个人精也不算跌份，但是你忽悠呆呆兽就有点掉价了。 “这要求也太简单了。” 孔生喝了口水，“还行吧，就是她的经纪人比较作，一跟她本人聊这事她经纪人总在旁边溜缝，就是想多拿点片酬。” 虽说孔生不管钱，但是自己执导的电视剧，也不能让一个经纪人这么欺负了。 他们给出的片酬已经挺高了，而且季云和刘韬还挺熟的。但是那经纪人本着“生人赚一半，熟人大满贯”的原则，硬是要把片酬再拉高三成。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么。 “这样吧孔老师，咱俩打个赌。” “我不赌博。” 孔生的直觉很灵敏，当即就发现了季云埋下的钉子。 “不是打赌，就是聊一聊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季云面上含笑，拉近着两人的距离。 伸手不打笑脸人，孔生点点头耐心的听了下去。 “我们公司接下来还有一部电影准备开拍，正好缺一个导演。” 孔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找刘韬来演女主角是对你有利，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换谁来我都能拍下去，你别拿这个威胁我。” “害！您怎么说话呢？” 季云笑道：“怎么能提升到威胁这个层面呢，咱们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合作。 您对自己的作品有高要求，这行业里谁不知道？观众们一看到这电视剧是孔生作品，恨不得拉着亲戚朋友坐在电视机前守着。” 眼看孔生露出自得的笑容，季云话锋一转：“要是因为一个角色的问题，小小的刺伤了观众的心，对于咱们两方来说都不是好事呀。” 孔生默默点点头，若有所思。 眼看自己的劝说起了效果，季云立马趁热打铁道：“我不光能把刘韬给定下来，还能再请到一位有名气的女星加盟。也不用三五天，您就坐这看着，两通电话，定下这个事。” 孔生眯着眼睛看他，“有名气的女星？” “对！而且和角色十分契合，演技上也不拉胯。” “我不信。” 季云嘴角一勾，万倩当即就知道这事已经稳下来了，开始若无其事的翻起桌上的简历。 “要是成了，公司的下一部电视剧还请你来执导，要是没成，我免费给你出演一个角色。” 孔生思忖半晌，“行！”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两通电话 季云打响了第一个电话。 “喂，闻栋？” 闻栋接起电话，“在呢，什么事？” “刘韬那个角色没有定下来。” “我知道，正忙这个事呢，她那个经纪人都快掉钱眼里了，说什么也不听。出道了那么多年，就一个阿朱和一个白素贞，也不知道哪来的信心要价这么高。” 季云电话的声音大，身边的孔生也听了个清亮。 一听闻栋吐槽，抿了抿嘴，不发一言。 他之前接洽刘韬的时候对方的经纪人也是拿各种理由来搪塞他。 一会说要拍宝莲灯，一会又说接了魔剑生死棋的剧本。 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都是要加钱。 “既然请不到那就换人吧。” “啊？” 闻栋惊讶，孔生更惊讶。 他俩刚刚才打过赌，怎么一转头季云就要放弃了呢。 “哦，那换谁啊？” “换蒋鑫吧，她不是也闲着呢么。” 闻栋啧了啧嘴，“合适么？” 他们和刘韬接触了这么久，单方协议都签订好了，现在转头去找另一个演员来顶替，还是她的朋友，有点不地道啊。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去联系蒋鑫的经纪人，问她有没有时间，有一个女角色要请她出演。”季云还担心闻栋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多嘴解释了一句：“我正和孔生导演聊这事呢，不选到适合的角色不行啊，这剧马上就要开拍了。” “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联系。” 撂下电话，孔生喝了口水。 “你这是要放弃了？” 在他看来，季云这是知难而退了，知道刘韬不值这个价码就提出换人。 很明智，不至于为了一个角色来多掏那么多钱。 季云放下电话，“我没放弃啊，这不是聊的好好的么？” 孔生皱了皱眉，“那你说要换人？” “不是还有一个电话没打呢么，你听着。” 说罢，季云又拨通电话。 拍摄天龙的时候两人留下的号码已经被淘汰了。 从小灵通换了移动通信之后，两人的号码又交换了一次，这是刘韬的私人号码。 “喂，韬姐，忙什么呢？” “在拍戏啊，那部宝莲灯前传。”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疲惫，应该是刚下了威亚。 “你接到我们给你发过去的本子了么？” “接到了呀。”刘韬欣然道：“我挺喜欢这个角色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赶到剧组来啊？” 刘韬顿时为难起来：“这有点说不太准，得导演说了才算。” “那你要快点下决定了。” “怎么了？” 季云道：“我们这边不是开始举行开放试镜了么？马上就要开拍了。” “对，我收到消息了。” “但是你那边迟迟没有回复消息，我们这边幕后团队就有点心急，把这事上报给了我们公司的总监。” “啊？”刘韬的语气顿时急切起来，“然后呢？” “你也知道，这公司一大起来就跟个机器似的自行运转着，我有时候说了也不算。就像这选角的事，我也就能作个参考，真要拍板决定，还得看这部剧的监制还有我们公司的总监。” 刘韬有些不祥的预感，她和经纪人合计的是放放线，看看这片酬还能不能网上涨涨。 但是季云这一番话说出来，她顿时感觉手里这鱼竿有些不太稳了。 她们合计着要是能涨价就去拍，要是涨不了那就接魔剑生死棋的剧本呗，反正都是女一。 但是被踢和自己放弃是两码事，就算不拍了也得是她们那头先提出来。 “电视剧都要开拍了，女主角还没定下来，我们公司的总监就有点着急了。” “别着急啊，我这边还可以再和导演沟通沟通。” 听到对方急切的语气，拖着电话的季云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唉，这我也说了不算啊，他已经接洽了蒋鑫了，想让她出演女主角。” “蒋鑫？” 电话那头刘韬的呼吸声都粗重了起来。 若是别人拿到了这个角色，她说不定就要放手了。 但是这人可是自己的闺蜜，还是“真闺蜜”！ “这不太好吧。” 季云装作无奈道：“我也知道不太好，可是他们等不及了呀。” “唉！”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差点让旁边老实巴交的孔生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明明蒋鑫就是你刚刚介绍的！ “如果说你能早点定下来，我还能帮你说道说道” “现在还来得及么？” 一提到切身利益，掏心cp立马开始掏心窝子。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毕竟我们那边还没和你经纪人沟通，合同期间你可以单方面决定这个角色要不要出演。” 刘韬松了一口气，就算不为了这个角色，也得争下这口气。 “正巧，导演先安排了我的戏份集中拍摄，魔剑生死棋那边我也不接了，你邀请我的剧我肯定要去呀。” “嗯。”季云故作沉吟，“可是蒋鑫那边算了，我去和她沟通一下吧，看看她能不能出演一下别的角色。” “那就谢谢你了，这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忙我能帮上的肯定帮。” 刘韬客气了一句，季云可没打算跟她客气。 “这样吧韬姐，蒋鑫那边我算是得罪了，咱俩还是建立一下长期的合作吧。” 刘韬叹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喜悦：“这确实是我的疏漏，你说，怎么合作。” “我们邀请了孔生导演，他要和我们合作两部大剧，投资成本都在千万级别以上” 孔生一愣，他们这赌约还没完成呢，怎么季云就直接把他拉上船了。 刚准备出言阻止，就被狗男女组合的万老板给添了一杯茶，“孔导，您喝茶。” 季云暗暗给万倩点了个赞，继续说道：“本来第二部剧的女主角我们是想邀请蒋鑫来出演的，但是这回这个女主就空了下来，要是你有机会的话，能不能顺带着出演一下下一部的女主角？” “没问题。” 刘韬干净利落的应了下来。 “但是吧，我们这个资金问题你也知道，我们工作室正准备扩大，总挂着工作室的名字也不太好，所以这资金问题就有点周转不开。” 电话那头的刘韬咬了咬牙，脑海中瞬间闪过缕缕念头。 自己没有什么代表作，除了新白蛇传之外大多是配角的身份，好不容易季云邀请自己出演了女主角，虽然没有高额的片酬，可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咬咬牙还是能接下来的。 季云的工作室没有出过电视剧，但是有着孔生坐镇，这剧的质量算是有了保证。 更别说他还因为自己得罪了蒋鑫。 “行，我少拿点，就当是帮帮你了，再回了这个人情。” “谢谢韬姐。”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她们还得谢谢他呢 放下电话，季云笑意晏晏。 孔生直截了当的给了一句评语，“夺损呐。” 万倩在旁边打起助攻来：“孔导您喝茶，损的还在后头呢。” 这茶有点烫嘴，孔生滋溜了一口：“拿下了一个刘韬，得罪了一个蒋鑫，也不算太亏。但是咱们俩这个赌约，就算是你输了。” 他开始憧憬起自己指导季云演戏时候的画面。 演过天龙八部和射雕英雄传之后，观众对于季云出现在小荧幕的呼声越来越高。 毕竟电影的时长太短，不适合观众反复观看。 钢的琴有深度，可以多刷两遍，但是那部剧里他的造型不帅啊！ 这可难死了一众太子妃。 几乎季云工作室的每一个视频发出去，下面的热评中都有让季云重回电视剧的提议。 要是自己执导的电视剧中主演是他，那这部剧的加分无疑会非常多。 有他的粉丝基础和国民度在，再加上自己的把持调度，收视率问鼎第一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季云慢悠悠道：“我还没输呢啊。” “你真以为蒋鑫和刘韬俩人是牢不可破的姐妹花呀，这一行可太现实了，抢个番位就能让俩人反目成仇，更别说抢角色了。” 孔生撇了撇嘴，“你这为了刘韬又耍了一把蒋鑫，她怎么可能卖你面子换个角色，以后不在媒体面前损你们俩两句就不错了。你可记好了，咱们俩说的是定下两个角色，你这两个电话都打完了，还有一个人没着落呢？” 季云挑了挑眉，“那就拭目以待吧。” 孔生一愣，“待啥呀？” “等电话呗。” “等谁？你还指望着刘韬能帮蒋鑫讲讲情呢？”孔生哼了一声，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天真！” “叮铃铃~”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铃声响起，季云一把接了起来。 “喂？闻栋。” 季云耀武扬威的打开了免提模式，冲孔生努了努嘴。 “喂，云子，蒋鑫答应出演了。” 季云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 “这姑娘耿直，连带着经纪人也耿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压她片酬的时候都有点于心不忍。” 孔生嘟囔了一句：“蛇鼠一窝。” 闻栋耳朵灵，“哦！孔导还在呢？” “嗯嗯，我在。” 闻栋洒然一笑，“别担心孔导，就压了一个杀青宴的价格，反正最后杀青宴的时候也得给她掏出来。” “你们兄弟俩是真的会做生意。” 孔生有些无奈，电视剧的杀青宴一般不都是剧组请客么？ 你们倒好，刨掉了杀青宴的钱，然后再假模假样的请客，演员以为钱是你们出的，最后还得称赞一声你们大气。 羊毛让你们薅了，名声也让你们赚了，真棒。 “害！”闻栋此时语气中的惭愧就像鳄鱼的眼泪，“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正好告诉你一声，刘韬决定要演霓凰郡主这个角色了，你邀请蒋鑫这个事算是撞车了。” 孔生说的畅快。 一番话吐出，他此刻心中有种勇士战胜恶龙的舒爽感。 情等着看俩人怎么收场。 这俩人就是业界的毒瘤，华尔街的资本家看见他们都得流下眼泪。 “孔老师，你有点着急啊。” 季云情不自禁的点燃一根烟，多年沉浸在反面角色之中，让他恰到好处的掌控着面光。 露出一个幕后黑手的笑容，缓缓道：“闻栋也没说我们邀请蒋鑫是让她演霓凰郡主啊？” “嗯？” 孔生一怔，“你啥意思？” “来，闻栋，你跟孔老师说说，咱们邀请蒋鑫是让她出演哪个角色？” “当然是越贵妃这个角色啊，还能是谁？” 听到这话，孔生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怒火升腾，“你们俩合起伙来骗我？” 季云拍拍他的后背，“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呐，先消消气。”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孔生又重新坐下，可是脸上的怒容仍旧没有散去。 他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这一场赌约并不是公平竞争，而是这俩人下的套！ “孔老师，你先听我说，这个赌约是不是您先提出来女主角没定的事让我出马的？我有没有时间和闻栋联系？” 孔生脸上浮现出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的神色，“没有。” 季云点点头，“那我说过让蒋鑫出演女主角了么？” “没有，可是...” “可是我说了换女主的事对吧。”季云一笑，“但是换女主和请蒋鑫这两件事不挨着啊，我不是也努力和刘韬沟通了一小下么，她定下来了，咱们就不用换了对吧，有问题吗？” “没有。” “那我骗了你吗？” “没有。” “我觉得蒋鑫挺适合越贵妃这个角色的，你有别的意见吗？” 孔生讷讷的点点头，“没有。” 越贵妃和甄嬛传里的华妃差不多，心胸狭隘，恃宠而骄。 蒋鑫的面相细眉长眼，瞟人的时候就自带三分不屑，现在的她还没长胖，和这个角色再契合不过了。 没想到季云还真是仔细思量了一番，没有因为这个赌约而故意找一些演员来搪塞我。 一番循循善诱，呆呆兽进化成了呆河马。 孔生知错便改，“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季云浑不在意，“没关系，我也有点不周到。” 宾主尽欢，唯一的局外者万倩无奈的喝了口茶。 唉，又一个被忽悠瘸的。 忽悠孔生这么个老实人，还得他们俩出马，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俩人这头说完，闻栋还没表现完毕，“你话说的谁听不出来啊，给蒋鑫安排一个女角色，女角色仨字都快咬出隔天的韭菜叶了，这都听不出来不是大傻子么。” 孔生尴尬的笑了一声，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行了，撂了吧。” 季云生怕闻栋再揭伤疤，面前的呆河马就要暴走了。 “我还有个问题，你和刘韬那么说，到时候她发现蒋鑫并没有跟她撞档，你应该怎么解释？” 季云无辜道：“我解释什么呀？是闻栋告诉我她想让蒋鑫来演女主角的，谁知道他打电话的时候又变卦了。” “你！...”孔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面前这人把事刨得一干二净，无耻的模样展露无遗。 这是**裸的胜利者展示战果的模样！ 季云又补了一刀，“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闻栋让蒋鑫演的是越贵妃，害！这事都怪闻栋，他怎么不提早告诉我一声呢！刘韬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在意的。 不过站在她的角度上，这事要是捅开了，她和蒋鑫的闺蜜关系也就破碎了，你说，他应该不会说的吧？” 季云是沐浴阳光的木叶，闻栋是黑暗中的根。 “不会，不会。” 孔生干巴巴的摇摇头。 两个角色，两份人情，外加下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都给安排好了，再加上自己这个导演。 孔生盘算了一番，暗暗叹了口气，两通电话，一通回电，全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好像是没骗我，但是我怎么感觉我上套了呢？ 算了吧，孔生安慰了自己一声。 那两个受害者还得谢谢他呢... 第三百三十章 团建 “为了庆祝老板获得东京电影节影帝，咱们公司决定，举行一次团建！各位期不期待呀？” 闻栋站在台前，向着工作室里的一众员工欣喜的宣布。 “呵呵。” “期待死了呢。” 新员工还在欢呼，老员工已经开始琢磨着怎么加班了。 “二当家的，我老婆要生了，我申请加班，这回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一点。” 闻栋眉飞色舞，“怎么好事全撞到一起了呢，这样吧，你把你老婆也带来，顺带着带上产科大夫，咱们一起高兴高兴。” “栋栋哥哥。” 见正当理由不成，一个女员工施展出了美人计。 “我这财务报表还没做完呢，实在是没有脸面跟你们一起出去了。” “嗯。”闻栋点点头，“那这样吧，财务报表不用做了，咱们又不是上市公司，这玩意做出来给谁看呢。” “工商局要看的呀！” “哦。”闻栋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我忘了这茬了，那你明天晚上加个班吧。” “混蛋...” 一个新员工悄咪咪的凑到老员工的身边，“哥，咱们公司团建有这么吓人么？” “团建日加班四倍工资，你可以加班完成后恰到好处的赶上晚上那趟宴席。” “哦！”新员工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闻总，我也要加班！” 闻栋翻了个白眼，“你一边凉快去，我跟大家说一下，这一次团建没有加班福利了！” “啊！” 办公室中一片哀嚎之声。 废话，上次团建是因为几个员工工作没做完才开的后门，结果这帮小兔崽子一个个净想着卡bug。 “我这有几个内容，大家选一选啊。” 闻栋拿出清单，“第一项，咱们去看话剧。” “话剧有什么好看的...” 台下员工顿时嘟囔起来。 他们忙活的就是影视内容，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日，还让他们坐在话剧院里自然是老大不愿意。 “行，那第二项植树造林，最近燕京的沙尘又有点复苏的迹象，咱们去种几棵树。我算了一下，公司一共七十二人，种他一千棵树应该不成问题。” 还没来得及吐槽，闻栋继续说道：“第三项是清理垃圾，门口大爷说垃圾车坏了，咱们正好肩扛手提做点有意义的事。” “啊？” “别着急，你们还有第四项选择，咱们在办公室里举行一个加班大赛，看谁做的东西最多最好，胜利者可以接收到我和季云的口头奖励。” “我们选第一项。” 闻栋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大家都喜欢艺术，正巧，票我都买好了，等会去办公室找我领啊。” 伴随着众人的咒骂声，闻栋昂首阔步走回办公室。 “怎么样？”季云问道。 “他们对话剧都挺感兴趣的，一个个听说要看话剧都昂着头要去。” 孔生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们企业文化还挺独特的。” 隔着办公室的门，他都能听见员工在咒骂着闻栋。 “休息日没什么包袱，工作时是另一幅态度。他们都是出门闯荡的小姑娘小伙子，不喜欢被人压制着。平日里多犯犯浑，跟他们拉近点距离更好。” 孔生点了点头，这种方式还真是挺新颖的。 “季云说的，什么工时弹性化，沟通人性化，他们一个个干劲十足。” “但是你们公司搞团建，非要扯上我干什么。”孔生有些不满，“我还急着回去改剧本呢。” “这不是看你最近那么劳累，帮你换换脑子么。再说了，指不定咱们就在话剧舞台上找到一个契合的角色呢。” “有道理。” 听到季云这幅说辞，孔生应了下来。 ...... 想让胡哥上场有两种方式，一种比较粗暴，直接把主演金世杰老爷子拿麻袋套起来，让他上不了场。 季云是个文明人，所以用了另一种比较简单的方式。 直接把场子给包下来。 有钱任性。 李利群和金世杰两位老先生比较通情理，季云给他们送了点礼，便直接将演出的资格让了出来。 这下不只是胡哥，就连黄宣也有上台表演的机会了。 赖生川导演有点不太好说话，认为季云这摆明了是在胡闹。 不过有着黄雷这一层关系在，两人也算是半拉的师爷和徒孙，李立群和金世杰两位老爷子相劝，终于也是得到了首肯。 七十二个员工，每人领取五张票。 再加上糖人为了给胡哥捧场，也拉来了闲着的员工。 呼朋唤友的总算是将场馆坐的七七八八，倒也不嫌寒酸。 这场演的是《一夫二主》。 孔生也了解过，一个意大利的老段子了，讲得是米兰的贵族女青年比雅为了筹措革命经费，女扮男装假扮成自己死去的哥哥费得瑞，假意与米兰富商潘大龙的女儿履行婚约，从而对其进行勒索。 在途中，比雅和比雅的情人佛林都雇佣了楚法丁诺作为仆人，自作聪明的楚法丁诺为了赚钱而兼差，既要服侍好两位主人，又要尽量避免两位主人碰面。 故事就这么展开。 赖生川第一次翻拍这部剧是在94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本子的本土化越来越好。 魔都弄堂和意大利广场巧妙融合起来，光是舞台设计就让在场的众人大饱眼福。 大幕拉开，楚法丁诺一登场，就让台下的孔生一阵愕然。 这是胡哥？ 扫了一眼左右两侧的季云和闻栋，他们一副丝毫不觉意外的模样。 孔生顿时了然，怪不得今天他们要举办一场团建，原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场演出啊。 行，那我就看看。 台上，胡哥正对着黄宣咆哮。 “她跟我办离婚的时候，她指着我的鼻子，她跟我说，她没有办法，生活在一个有暴力的家庭里头！”胡哥脖子上的青筋层层蹦出，“我暴力...” 愤怒——无奈——失望。 三段式的表演循序渐进，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的表演有了长足的进步。 仅仅是一段表演，孔生便已有了底。 “气有点短，情绪太满，肢体语言还不够。” “不过，演梅长苏这个角色应该够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小绵羊 季云获得了东京电影节影帝。 不用他们宣传，季云的粉丝和让子弹飞就已经将这个消息传的满天飞。 而工作室只是做了一些顺水推舟的工作罢了。 选角那一头也挺顺利的，不过季云还是有点失望。 恒源这个苗子荣兴达下手很早，早在07年的时候红楼梦刚刚立项，李劭虹导演就已经进入到军艺校园中举行过一波选角。 当时恒源就被她一眼挑中。 20年的恒源正在努力淡出小鲜肉的行列，会往实力派演员的路子上走。 听起来挺悲哀的，不过没那么悲哀的是军艺里出来的没有几个演技拉垮的，有那么多前辈给他做榜样。 相信他...一定能越来越胖... 不过欣喜的是季云邀请到了金世杰和李利群两位老先生加盟琅琊榜。 一个饰演言侯爷，一个饰演谢玉。 一个剧组中最好找一个老戏骨来坐镇，而琅琊榜剧组中则汇聚了包国安、金世杰和李利群三位老戏骨，可想而知，这部剧的成片效果绝对不会比原着要差。 胡哥的演技没有达到后来的程度是肯定的，但是三人都不是敝帚自珍的主，只要他耐下心来学习，演技上肯定能突飞猛进。 还有上次打赌输给他的陈琨和孙宏雷。 两人一个客串蔺晨，一个客串夏江。 到这为止，这部剧真真正正的算得上是大牌云集了。 别说路人了，若是这部剧不是季云发起的，他看到这个阵容都会眼馋。 “现在咱们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孔生给季云泼了一盆凉水：“这个飞流要谁演呢。” 季云嘬着烟，眉头也紧紧锁着。 他们举办了几次试镜仪式，就想选出来一个小童星来饰演飞流这个角色，可是一个适合的都没有。 这个角色说难不难，吴石16岁时的演技都能演下来。 但是说简单他也不简单，吴石就是有那种少年感，让人看着不难受。 若只是看演技和年龄，张一杉就完美符合这个标准。 可是他长得不讨喜，属于古灵精怪的那种，要是让他演愣愣的角色，他指定耐不住性子，观众看着也膈应。 这也是他看好恒源的原因之一。 他现在年龄够，长相也讨喜，就是人不在这。 刨除这个选项，年龄小，还得呆，演技两说至少得有上进心的小鲜肉他是真没辙了。 季云脑子有点蒙住，他也不太喜欢流量圈，以至于对这个圈子没什么太大的关注度。 毕竟在前世，就是这些人的崛起压榨了他的饭碗。 一个长得丑的反派和一个长得帅的反派观众更喜欢哪一个？ 别说演技的事，整个剧组都没什么演技，凭什么让你搞特殊啊... 退一万步来讲，不论这个角色，为了公司以后的发展，他们也要培养一下有潜力的新人。 荣兴达有恒源，糖人有末日铁拳，都开始铺10年之后的路子了。 季云工作室虽然现在干的还行，可是再过几年也要经历青黄不接的时期。 那些自带流量的演员是必须要签下的。 黄宣性子偏僻，不大喜欢过度宣传。 “要不就找一个年龄大一点，但是面相比较嫩的吧。” 季云叹了口气，“那就先这样吧，咱们下次试镜的时候放宽一下年龄，长得好看看着傻的那种再加加分。” “看着傻的哪会演戏啊。”孔生撇了撇嘴，“哪有一个会演戏的是傻子？不通人情就等于没有阅历，没有阅历的人就不懂演戏。” “哈利波特看过吧？里面那个纳威那样的演员。” “那他长得也不好看啊。” 季云揉了揉脑袋，“我没辙了，等下回面试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把把关。” ...... 躺在床上，季云仍旧漫无头绪。 大脑开启检索模式，从90年到94年，一个个名字在脑海中筛选着。 李岘、许光涵、韩冬军还没入行。 张一山、蒋金夫形象不合适。 ... “怎么了，给你烦成这样。” 万倩把季云搂在怀里，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揉着他的太阳穴。 “还是选角那事。” 万倩笑了一声，“选角的事都是导演和制片人说了算的，你怎么还那么上心呢。” “因为这是一部好剧，不想因为某一个角色而腥了一锅汤。” 就像人民的名义这部剧，一手的好牌，结果被郑胜利这个角色乱杀，就因为他，这部剧的评分至少下降了0.5。 “你知足吧，看在你面子上投资商都没往这部剧里塞什么重要角色，一部剧的选角不能总尽如人意，有点瑕疵是正常的。” “唉。” 季云叹息一声，琅琊榜的选角上可真没拉垮。 “你看的是什么呀？” “一个选秀节目，叫明星学院。” 电视上播放的是芒果台的经视频道，是芒果台的一个子频道。 算的上是大热节目的根据地了吧。 像越策越开心这档栏目，就是在这上面先火起来的，然后芒果台想把它搬到总台上，阴差阳错的鼓捣出一个天天向上来。 万老板是湖南人，比较喜欢看这个台的节目。 “选秀啊。”季云轻呵一声，“看了第一集就知道冠军是谁。” “冠军是一个组合。”万倩指向屏幕，“就是他们。” 季云摊了摊手，“我说的吧，就连你这样的呆瓜都知道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去。”万倩弹了季云脑门一下，“因为我看过，所以知道结果。” “看了你还看。”感受到后脑有点硌，季云在她怀里翻了个身子。 “你还看了好几遍《我的1919》呢。” “这能一样么。” 万倩翻了个白眼道：“我是想看邀请嘉宾来着，有六月天和**。” “那我也看看吧。” 季云坐直了身子，反身将万倩搂在怀里。 “这个人是谁啊？” “这个好像是亚军，叫什么什么龙的。” 季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哦，那这个...” 指着电视上的另一张脸，季云突然愣住。 万倩道：“你说这个啊，他叫张一星，好像是这一届的季军。” 季云愣了半晌，旋即面露喜色，搂着万倩就亲了一口。 掏出电话，向孔生拨了过去。 “孔导，我找到飞流的演员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 背景的景 “不错，看着就有点呆。” 孔生看着面前的张一星，冲着季云低声说了一句。 张一星有些局促，面前这俩人一个是导演中的佼佼者，另一个则是火遍大江南北的名演员。 自己也就05年的时候参加《明星学院》的时候获了个奖，还是个季军。 这样的成绩也算不错了，但是跟面前这俩人一比，他真就只是个素人。 当时电话打过来，他还以为对面的人是骗子。 没成想对方直接发来个视频。 货真价实的季云，活的！ 张一星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是被从天而降的大礼包给砸中了。 他知道季云公司招演员的事，可是他自忖演技不行，也没敢去试镜。 结果对方直接绕过这个步骤，和他面对面沟通起来。 还邀请他出演一个重要角色？ “您真想让我演戏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张一星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落到我头上的？ “是。”季云点点头，“我们接下来这部剧需要一个有少年感的演员。” “我想和我家里人商量一下。” 旁边的张一星妈妈直接点头，“我们答应了。” “啊？”张一星一愣，“可是我想参加**选拔。” “**还要选拔？”孔生皱着眉头，低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路子都这么野了。” “咳咳。”季云咳嗽了一声，“**是棒子那边的一个经纪公司，培养男团女团练习生的。” “那更不怎么样。” 季云白了他一眼，示意这个老不羞少说话，“**选拔什么时候开始？” “今年八月份。” 孔生点点头，“八月份是吧，时间还来得及，你先拍完然后再进行选拔，这段经历也能当你背书，给你酌情加点分数。” 张一星看了一眼母亲，点了点头。 ...... 琅琊榜剧本前前后后修改就用了四个月，在坚实波云诡谲的官场斗争之上，更着重笔墨渲染了历经世事变故、阴谋算计却仍旧长存的难得情谊。 琅琊榜的作者是个女作家，在描写权谋斗争的时候透露着细腻，但是在恢弘一面上却需要继续补全。 这也是编剧团队这四个月的忙点所在。 选景用了一个月，选角又用了一个多月，至此，从立项伊始，这部剧已经忙叨了半年多了。 现在公司是真的拖不起了，也来不及检验张一星的成色，托着大包小裹一行人就赶到了象山。 在03年的时候，张大胡子为了拍摄神雕，在这里建了一座神雕城。 对于这里，季云是不能再熟悉了。 故地重游，回想起的不是这里的风土人情，而是这里良莠不齐的群演质量。 象山作为国内第二大影视基地，不光没出过什么名人，就连资源也乏善可陈。 尤其是现在的时间线还比较靠前，象山跟横店一比，比象牙山的距离都远。 遥想拍摄神雕的时候，几个群演就趁机揩油刘一茜。 要是真找到了那几个货，以张大胡子的脾气，估计能把他们手剁下来。 这次来，一定要招一批质量高一点群演了。 “宏雷哥，你来的挺早啊。” 季云抬眼一打，就看到了一辆保姆车正横在通往拍摄地的小路中间。 保姆车的门大开着，戴着一副墨镜的孙宏雷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 “来了，早来早利索。” 孙红雷看着手表，“我请了几天假，那边还有戏拍着呢，这轧戏的事你可不能给我抖落出去。” “明白。”季云点点头。 僧多粥少，多拿下一个角色就多一分机会。 他现在还没功成名就呢，可得多接几部戏。 再者说了，他这次来也就是客串一下，要是顺利的话，没两天就能杀青了。 “你那头拍的是哪部戏啊？” “三枪拍案惊奇。”孙宏雷的表情有点纠结。 “国师的片子，先恭喜你了，到时候上映了送我几张票吧。” 季云强忍着笑容。 这年头的流量变现还有点良心。 后来是人火了直接直播带货，现在是人火了直接拍电影。 结果都一样。 “恭喜什么呀。”孙宏雷翻了个白眼，“这电影票你别想了，回去多看看我演的那部潜伏吧。” “看着呢，没有万老板演得好。” 孙宏雷哈哈一笑，“瞎说什么实话呢。” 在一部剧中有变化的角色无疑才是最讨喜的。 比如一个反面角色被洗白，或者是一个莽撞的少年变得成熟。 这种转变能给予观众一种陪伴的感觉，像是和剧中的角色一同成长。 万倩饰演的女主角就是这样，从一开始什么也不懂的乡野泼妇，逐步转变成一个稳重成熟的角色。再加上她姣好的外形，一经播出顿时收获了无数粉丝。 “我媳妇呢？” 孙宏雷四处寻摸寻摸，想要找到万倩的身影和她叙叙旧。 “你媳妇不知道还在哪个学校上学呢。” 孙宏雷一愣，顿时明白了季云实在调侃他光棍一条。 “不说那些了，你们公司有没有什么电影的计划？适合我的角色介绍一下呗？” 在潜伏获得成功之后，孙宏雷对于大荧幕的渴求与日倍增。 早几年之前，他的这股心情就已经蓬勃而出。 在接到疯狂的石头剧本时，他宁可不要片酬也要出演。 季云公司出的两部电影都比较成功，他便也想着能不能要两个角色，帮自己开拓一下市场。 他这么早来，一方面是被三枪伤了心，想换个环境清醒一下，另一方面也是能拎出时间和季云沟通沟通。 “现在没有，看你表现。” 孙宏雷皱了皱眉头，“什么表现？” 季云伸手一指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探的张一星，“看着那个小伙子了么？你给他调教好。” “我就待两天！” “我相信你，老话说了么，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你这么优秀的演员两天还调教不好一个新人？” “这话说的是。” 好话一捧，孙宏雷顿时飘飘然起来，“不过我看这小伙子有点呆啊。” “呆点多好，不会质疑，听着你的意思就行了。” “嗯。”孙宏雷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可得关照关照哥哥，要是再接这些本子，我可真要变成票房毒药了。” “幸好...”孙宏雷脸上又挂上喜色，“幸好我接了一个新本子，叫战国，我觉着这部戏不错，应该能火。” 季云叹了口气，“宏雷哥，我奉劝你一句，离风景远一点。” 孙宏雷一愣，“什么景？” “背景的景。” 第三百三十三章 就记着个逃课 “李立群老师，您收着点演。” “孙宏雷，你演的是禁军统领，不是街边的混混，目光正气一点。” “张绎，可以了可以了，别秀了。” “季云你别抢戏。” “包国安老师，要不我给您切个近景，眼神别看胡哥了。” 胡哥第一天的表现并不顺利。 可能用不顺利这个词还不够明确，得用全方位被碾压才说得过去。 这个剧组的阵容太豪华了。 李立群，孙宏雷，包国安，季云 就连张绎都能稳稳压上自己一头。 他也就能在张一星身上找找满足感了。 不过他连系统的学习都没有，纯粹是个新人，自己要是拿他对比，那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本以为在话剧舞台上经历过几个月的磨练，他的演技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可是和这些人一对戏，他的心情又被击落到谷底。 胡哥看着台词，重重的叹了口气。 最吓人的是和包国安老师对戏的那一场，他饰演的梁帝是不能收敛情绪的，一个眼神瞟过来就让自己瞬间破防，更别说面若泰然了。 闻听导演要用投机取巧的方式糊弄过去，胡哥立马叫停。 一次两次可以用镜头绕过去，但是总不能以后都用这种方式吧。 “导演，您先让我找下状态。” 无奈的将台词本盖在脸上，“我找什么状态啊。” “怎么了师弟，这么愁呢。” 季云坐在对面，拿起他面前的茶杯。为了“讨好”剧组里的老戏骨，道具组可是下足了功夫。 象山人杰地灵，而且离茶叶产地非常近。 包国安老师喝的是开化龙顶，其余两位喝的是武阳春雨，连带着，他们也能享享福。 “姐夫，我受不了了。” 季云一饮而尽，唇齿留香，笑道：“怎么了，这不是新人的必经之路么？” 胡哥低声道：“我快成为剧组里的短板了。” “这话说的，什么叫快呀。” “姐夫，你别调笑我了，赶紧支支招吧。”胡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听小道消息说，季云最擅长开导演员，在天龙八部拍摄的时候都快成为剧组的演技指导了。 “你演你的，管他们干什么呀。” 季云叹了口气，他知道胡哥发挥不好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场变故。 他现在的阅历还不足以支撑这个藏拙于巧的角色。 “你知道包国安老师那个眼神么？他瞪我一眼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胡哥甩动双臂，努力证明他不是在夸张。 “知道啊，我还跟怹排过一段三国呢，他演曹操我演王垕。” “那你是怎么演的？”胡哥顿时支起脑袋，开始取经。 “这个表演啊，你要有疏离感和敬畏感。” 胡哥摇摇头。 “简单来说，你找人物的迹象太明显了。每一个神态，每一个动作和说话的方式都想和原着角色一模一样。” “这不对么？” “对。”季云又喝了一口茶，“但是你不是他。” 胡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梅长苏是一个完美的角色，你不是个完美的人，他沉默寡言，你就是个逗逼。” “额那怎么解决呢？” “放大特点就行了呗。”季云白了他一眼，“演的多了就忘了那些基础的东西，就像你演个瘸子，核心的方向还是怎么诠释自己腿瘸。” 见他有些赞同的点点头，季云继续道，“你别把自己贴到梅长苏上，把这个人物贴到你的身上。然后再放大这个角色的特点，比如肾虚，心机深，运筹帷幄之类的。” “实在不行还有个逃课方法，你先让他们演一段时期，等他们磨合好了你再上。” 听到这，胡哥眼睛顿时大亮，“我明白了！” 说罢，他捧着台词本蹦蹦跳跳的离开，“谢谢姐夫。” 季云一愣，放下茶杯，“他明白个屁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接下来的一句话应该是：“刚才说的都是扯淡，你多演两遍就明白了。” 他这刚讲个目录，接过胡哥直接看到了结局。 孔生见胡哥跑远，一屁股坐到季云对面。 “你开解好了？” “额应该是吧。” 孔生皱了皱眉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应该呢？” 季云张了张嘴，有些迟疑道：“他现在的自信心应该挺强的。” 孔生翻了个白眼，“那现在怎么办？” “让他和黄宣先演对手戏，这俩人菜鸡互啄先啄一会，让他俩信心都膨胀一下。” “菜鸡互啄？”孔生品了一会，觉着这个词还挺生动的，“那行，就这么办吧，我去安排一下拍摄顺序。” 包国安和李利群金世杰三人在开老年人茶话会。 里面还掺了个刘旻涛，请她来演静妃倒是没费什么功夫。 刘韬和蒋鑫两人凑在一起，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最近她们还想把万倩拉入她们的闺蜜团。 张绎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和黄宣正对着戏。 自打拍完团长之后他就落下了病根，不过猛地一笑还有点猖狂，上次季云讲了个笑话，他那个笑声差点没把在坐的众人给送走。 陈琨也赶来了剧组，不得不说他平时还是挺合群的。 但是他有个毛病，见不得别人装逼。 也不是看不惯，只是见不得有人能比自己还能装。 还好剧组这些人挺沙雕的，没有走装逼路线的。 众位主演围坐在一起，独独少了胡哥一人。 从拍摄叫停到午休，他就再宾馆里一只没有出来过。 “奇怪了，胡哥去哪了？” 季云正在纳闷，突然副导演跑了过来，一边跑着，嘴里还一边叫喊着：“不好了，胡哥病了！” “嗯？” 季云站起身，“在那呢，带我去看看。” 穿过走廊，打开房门，胡哥正直直的躺在床上。 脸颊泛红，眼神迷离，额头上还盖着一条白毛巾。 “怎么了这是？” 孔生白了他一眼，“他这找角色呢。” 季云触碰他的手臂，感受他的温度，也就高了05度，根本不算个事。 他也放下心来，张嘴讥讽道：“阎王爷也不会演戏啊，你是准备找他学习去了？” “他说要找到梅长苏那种虚弱的感觉，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洗了个凉水澡，站阳台上吹了两个小时的风。” 眼看孔生那责怪的语气，季云刚要张嘴解释。 胡哥撑起身子道：“不是姐夫出的主意，你们别怪他” 说完半句，他直接躺倒床上，双眼一闭，好似撒手人寰。 “额” 感觉到众人的视线越来越灼热，季云恨不得把他揪起来，你倒是解释完了再装死啊。 “这个真不赖我。” 恨恨的看着胡哥，合着我解释了那么多，他就记着一个逃课了是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七窍开了六窍 逃课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胡哥虽然“高烧”的温度只有37度7，但是不时的咳嗽两声，倒真有点感冒的意思了。 躺在床上优哉游哉，任由所有误解都由季云来承担。 “呀，能站起来啊？” 季云回身一看，剧组的“病号”裹着一身羊裘，挪动着小碎步来到了片场。 “小胡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自打胡哥犯病，季云都成了整个剧组的众矢之的。 谁要是不谴责他两句，仿佛都对不起心中的正义。 “嘿嘿。”胡哥一脸谄媚，“姐夫，我来看看你怎么演的。” 季云白了他一眼，“你今天能不能演？” “能演能演，小病，不碍事的。” “那就赶紧去化妆。” “好嘞！” ...... 琅琊榜剧组的服化道十分考究，除了右衽这个基础知识之外，每个人的服装布料上都有暗纹。 而且男子衣服的色彩按照地位越来越深。 就拿季云这一身来说吧，深红色的配色加上四爪金龙的暗纹，看起来就十分霸气。 让素色简朴风格的胡哥羡慕了许久。 “导演，我准备好了，演哪一段？” 孔生翻了翻本子，“刚入宫那一段，见皇祖奶奶的。” “好嘞。” 胡哥面露喜色，终于不用跟那些老戏骨对戏了。 看着他那喜悦的面容，季云哪还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他这回注定是要失望了，剧组中的老戏骨可不只是明面上的那几位。 刘玉之，太皇太后的饰演者。 国宝级演员，老太太专业户，从业45年。如果包国安那些老戏骨能让他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那刘玉之就能教给你什么叫人外有外星人。 刘玉之面相富态，很适合表演这些皇族的长辈。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就已经将这个角色诠释的淋漓尽致。 蒋鑫捶着她的腿，“太皇太后，您喜欢的孩子们，都进宫来给您请安了。” “都是好孩子，快叫他们进来吧。” 大门打开，胡哥伴着张绎走了进来。 “太奶奶。” 张绎鞠了一躬，率先领略老人家的演技。 “皇祖母，这是我的孩子景睿，就是在睿山上生的那个景睿。” “哦。”刘玉之点点头，“是小睿啊。”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神智有点不太清醒，但是她却完全没有表现出老眼昏花的昏聩之感。 而是面带慈祥，犹如一个老小孩一般。 “你成亲了么？” 这一段的台词设计很生活化，毕竟不管是哪朝那代，传宗接代总是这个年岁的人所关心的问题。 私下人一阵窃笑。 张绎尴尬道：“还没有。” “要抓紧呐。” 话还没说完，言豫津蹦蹦跳跳的凑了上来，“太奶奶，您还认得我么？” “是。”张绎鞠躬后退，趁着言豫津上来接招的空档，退回了原处。 在摄像机捕捉不到的角度，张绎拽了拽胡哥的衣袖。 胡哥诧异的抬起头，只听耳边轻声传来一句，“你小心一点。” “嗯？” 就一个照面，两句台词，还让我小心？ 胡哥还没反应过来，刘玉之饰演的太皇太后就已经在朝他招着手。 “那你呢？你是谁家的啊？” 胡哥跪在地上，“草民苏哲。” “来，到我这来，来，到太奶奶这来。” 见胡哥站在原地不动，她又催促一句，“来啊。” 胡哥此时心中已经开始打起鼓来，他挠破脑门也想不明白，面前这位老前辈的声线是怎么颤抖成这个样子还没失真的。 刘玉之望着胡哥，简直给他表演了一波魔术。 仅仅一个眼神，他就感受到了怀念、慈爱、心疼、宠爱... 并不是轮番呈现，而是将这集中情绪完美的糅合在一起。 仅仅是一个照面，胡哥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他知道这一幕中自己要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面前这人是自己的亲太奶奶，但是苦于身份不能袒露，那种心中的憋屈之感要完美的呈现出来。 他想着的是一遍遍尝试，总能进入角色。 可是此时眼神一交汇，自己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至亲的长辈。 慈祥之色一般无二。 “小殊，你瘦了啊。” 疼爱之色更浓，含笑的脸登时收敛起来，仿佛回忆起什么，她的双目之中露出些许晶莹之色。 “卡！” “唉——” 全场都发出一声叹息，众人都沉浸在刘玉之的表演之中。 都仿佛身临其境一般，面对这样的长辈，她只要轻轻说出一句话，就像是一道清泉在心尖上流淌着。 孔生这一声喊停，确实有点太煞风景了。 孔生也有点可惜，他当然能看出来刘玉之的表演完美无缺。 但是没办法，胡哥拉胯了。 举起大喇叭，“胡哥，你别哭出来，化妆师，给他补一下妆容。” 众人这才发现，胡哥的眼泪已经流淌了出来。 刚刚的表演中他们的视线全都在刘玉之的身上，浑然没发现胡哥已经泪流满面。 擦拭起脸上的泪水，胡哥抱歉道：“对不起导演。” 季云在一旁幸灾乐祸，刚刚说演这一段的时候他还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这回好了，一句台词就是45年的功力，你挡得住么？ 甭说面对面的演了，在成片中看到这一幕的观众都鼻头发酸。 重新上妆完毕，胡哥已经收敛好了情绪，又鞠了个躬，“好，再来！” ... 入戏是好事，甭管是自主入戏还是被人硬拖进去，反正接下来的一遍胡哥找准了自己的角色，表现的可圈可点。 那种硬憋着眼泪的感觉很符合现在的氛围。 直到孔生喊卡，他的眼泪才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这一哭，顿时激发了蒋鑫和刘韬的母性，一个个上前去安慰他。 “呵呵，小哭包。” 季云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你有没有心，胡哥都演成这样了，你连一句夸奖都没有？” 眼看着众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季云连忙投降，“好好好，他演得好。” 转身望向刘玉之，“刘老师，辛苦您百忙之中来客串这个角色。” “不辛苦。” 刘玉之慈祥一笑，“这个小演员演的确实挺好的。” 季云点了点头，胡哥算是开了窍了。 “那庆祝一下胡哥同学七窍开了六窍，我请大家吃饭去吧。” 胡哥一吸鼻子，“我要吃火锅。”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耍大牌 “哭是很耗费体力的一件事。” 胡哥大言不惭的说着这句名言至理，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羊肉。 “嗯，看得出来。” 季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确实耗费体力，但是也没耗成这样啊。 “他这是化悲愤为食欲。” 万倩似乎也有这方面的经历，向季云解释着。 刚刚认识胡哥的时候，季云认为他的逗比属性是人设，但是接触日久，才发现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逗比。 对于这样的人，季云从来没有什么赞美之词，他们自我调节的能力非常棒，你要是夸他一句，他恨不得直接上天。 为了防止他上月球采土壤，季云只能变着法的打击他。 “对，我要是让人带入戏了我也悲愤。” 胡哥吃饭的动作一愣，仿佛被季云的一句话戳到了心口。 那里正有个伤疤——是包国安、金世杰和李利群老师三位的携手之作。 不过愣了仅仅一秒，他就举起面前的餐盘，“服务员，能给我再加一碗油碟么？”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击他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是路虎成精？这么一会要了仨油碟了。” “唉。”胡哥道：“我想到了一个方法。” “指望着对戏的人给你拉入戏？” “啊？”胡哥一拍大腿，“姐夫，还是你懂我。” “卧槽！”季云怒道：“你还真是这么想的？” 有点不对，有时候人生经历的改变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没有了那次车祸，胡哥的演艺事业也不会发生蜕变。 进而，他也不会沉下心来打磨自己的演技。 有得必有失，有了这个打击，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他的轨迹。 但是季云这么一插足，却让他开始走起了逃课的路子。 这可不行。 “要是跟你对戏的人演技不够，不能把你拉进去怎么办？再说了，就算对方给你拉入戏了，那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能昧着良心说你演得好么？” 胡哥是历史上最年轻的白玉兰奖获得者。 凭借的就是这部琅琊榜。 季云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但是也不想让他即得的荣誉付之东流。 “刘玉之老师没有什么杀伤力，或者说是没有什么侵略性，可是包国安老师呢？你到时候怎么跟他对戏？” 原着中的梁帝是由丁永戴老师饰演的，表演的也十分不错。 可是在威严上就欠缺了一点。 其实这部戏中梁帝是一个反面大boss的设置，但是却没有大boss的牌面。 皇帝老了之后都会有些昏聩和善，少了年少时期的锋芒，可是他诠释的慈祥比重过多，甚至没有让人讨厌的点。 以至于扳倒这个最终大boss之后观众没有接收到爽感。 这就可以对比一下庆余年中程道明饰演的庆帝。 同样是一国之君，可程道明的表演不只展现出了慈祥的一面，更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包国安老师呢？ 他饰演的梁帝你可以想象成赢下官渡之战的曹操加西风烈中暮年的秦昭襄王。 一个眼神下去别说拉入戏了，不给你瞪出屎来都算你拉的干净。 “琅琊榜我们已经投资了很多钱，顺延拍摄日期也没有问题。虽说刚开始开门见山就说了，我们想捧得是黄宣，可是这也不是你投机取巧的理由。” “你就慢慢拍，一遍不行就两遍，两边不行就三遍，三遍不行就三十遍、三百遍，演员熬不住了我们掏钱续约，不想拍了我们就换人，直到你演好为止。” 季云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场中众人见他动了真火，一时间都静在原地。 他们是真没见到季云发火过。 可这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为了胡哥好。 胡哥心下一暖，一肚子话想说出来，临到嘴边汇成了四个字，“谢谢姐夫。” 众人没见过季云这盛怒的架势，场子一看冷了下来，万倩立刻打起圆场。 “大家先吃饭吧，演技这事不是一朝一夕来的，反正我们都支持他，我也没什么片约，就演着呗。” 刘韬也亮出笑脸，“我也没事，什么时候演好什么时候算完，我看这部片子挺好的，演好了应该能冲击一下奖项。再说了，能和这么多老戏骨同台的机会可真不多。” 蒋鑫一提筷子，“我也没问题，只要你每天供我一顿火锅就行。” “额...”万倩犹豫了一嘴，“蒋鑫，你不是不吃猪肉的么？” 蒋鑫手一抖，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又是如同变脸一般，下一秒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对着筷子上的肉说：“你是羊肉，听到了么？” ...... 蒋鑫虽然耿直，但是调节气氛还是有一手的。 最后这片肉没吃，场中的气氛又欢脱了起来。 可是落到媒体的眼里，他们恨不得这一桌人上演一波全武行。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可爱”，将季云发怒的一幕给录了下来传到了网上。 没有声音，在视频中的仅仅是他颐指气使的模样。 到了众人吃饱喝足回到宾馆，这件事已经传遍了网络。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季云费心费力的宣传琅琊榜，媒体一片唱衰。 几百万的宣传资金砸出去，连个浪花都没翻出来。 他们都认为季云工作室的主业是拍电影，这电视剧就是玩票性质的。 任由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媒体一致希望他能跌落神坛。 可能是动了某些人的奶酪，季云这怒斥胡哥的戏份被吵得火热。 “季云耍大牌。” “季云怒斥胡哥，疑似剧组发生变故？” “琅琊榜剧组掀起波澜，季云大发雷霆。” ... “姐夫，要不我发文解释一下吧。” 胡哥看到网络上的风向，担忧的向季云说道。 “不用。”季云丝毫不在意，“早知道这么宣传有用我还砸什么钱，明天咱们官方再发个视频，我再骂你一回。” “我还是去解释一下吧，毕竟这件事因我而起。” “你赶紧琢磨你演技去吧，这些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要是你下回演的再不给我表现点变好的势头，我就真要喷到你回炉重造了。” “好。” 胡哥点点头离开。 目送他离去，季云的眉头皱起，掏出电话。 “喂？闻栋，帮我查查是哪些人在后面拱火。” 第三百三十六章 骂战 每当幕后主使推出一阵风浪，走在前排的总是些跳梁小丑。 怂缺德化身二代目火影，直接脚踩浪花发出长文，在网络上掀起风波。 “季云被爆出什么料我都不意外，和他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我其实挺欣慰和心痛的。心痛的是他的真面目现在才被揭穿，欣慰的是大家终于明白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可能是因为季云前两天又声援了德芸社。 也可能是他现在的热度比较高。 这些逮着名人身上吸血的臭虫蜂拥而至。 除了他，还有一个“作协”的作家发声声讨。 “季云德不配位，可惜了那么多的资源。在拍其他剧的时候也有耍大牌的行为，改台词都是家常便饭。” 季云不是钞票，做不到所有人的喜欢。 观众都想看他跌落神坛的戏码，所以这番言论再脑残，也会引来一众拥趸。 “娱乐圈果然没有好人。” “原来还挺喜欢季云的，结果” “差不多得了你是圣人你不会生气呗？胡哥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轮到你在这当卫道士。” 忍耐程度颇高的闻栋都有点咽不下这口气，给季云来了一通电话，让他赶紧发布声明。 “发声一下吧，别让他们再跳了。” “好吧。” 季云无奈的点点头。 这些人都是属圣斗士的，锤不死就会再跳出来。 本以为几年前的那篇长文会让他敬而远之，结果还是低估了他的不要脸程度。 至于那些墙头草一般的观众，完全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里，他们不在乎对错，只关心是非。 打开微博，上一次发博还是官方让他宣传的套词。 作为一个艺人，这方面做的让他自己都有些汗颜。 唉，还是对微博有种莫名的恐惧心理。 “纯属造谣。” 简简单单四个字，顿时炸出无数潜水粉。 “季云终于回想起了他的微博密码。” “好家伙，被季云骗的注册了这个软件，结果他一条微博也没更新过。” “快来人多骂骂季云吧，要不他就快忘了自己还有个社交账号呢。” 看着评论区走歪的风向，季云轻笑一声。 手指飞舞，又发出一条博文，“近期在拍摄一部古装剧，名字叫琅琊榜，制作尚可，大家可以期待一波。” “必须期待！” “我看了定妆照，季云演的那个誉王真帅，就是看着不像好人。” “同意楼上，季云演的角色基本都是自带剧透属性，肯定不是好人。” 季云憋不住回了一句，“我还是演过正面角色的。” “啊啊啊啊！季云回我了！姐妹们快来啊！我戳到季云的痛处了。” 好像瞬间掌握了密码，评论区瞬间涌出无数复读机。 齐刷刷的就是一句：“你演的不像好人。” 甭管微博上其他地界都演变成了什么样的站场，季云的评论区依旧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虽说观众对于他的评价和前世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不过这么说出来却是让他感到一阵欢快。 演反派也不全是那么糟心啊 今天也没有什么拍摄任务，回想起自己这微博账号管理的跟半死亡似的，季云也就提起心气一条一条的读了起来。 “季云，他们那么说你你反驳的也太轻松了吧。” 季云回复了一句：“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还明白你有多冤枉，这事不用太争竞，大家看个乐呵就行。” “太子大气！” “季云这格局，怂缺德，你学学。” 电脑前的怂缺德正在看着网络上的动向，暗暗欣喜这群人被自己的言论所摆布。 正在喜悦之间，只听电脑叮叮当当的开始响动起来。 我电脑坏了？ 定眼一看，原来是微博的提示功能正不住的发出提示音。 右上角的红点眨眼间就变成了99+。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季云那边发出了回应。 脸上喜色更浓，我不怕你回怼，怕的是你没反应。 上次和季云的骂战是他输了。 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直到昨天为止，还有大批人在光顾自己的主业，怀念季云所写的那篇长文。 并在品味过后踩他两脚。 他的名声臭了，可是臭着臭着，他的关注数已经达到了90多万。 黑红也是红，只要有人骂他，就说明他还被人关注着。 季云的那一篇文章很有力量，让他找到了财富密码。 这些年他无数次掀起骂战，却都没有和季云那是的骂战引起的轰动大。 他托关系找季云的黑料，可是不知道是他本身是个圣人还是做事处理的干净，一直没让他找到话头。 这次可让他找到个机会！ 脑中沉吟半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说我冤枉你？你那公司什么样自己不清楚？火了两部戏员工一点福利没拿到，全都落入了你自己的腰包，他们加班加点做宣传，全都被你这个恶毒的资本家剥削的一干二净。” “还有这次怒斥胡哥的事，在业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他自忖有了些名望，就没有了当初刚刚入行时的低声下气。哼！古人说的好，王莽谦恭未篡时，你就是个伪君子。” “改台词改剧本，在拍摄让子弹飞的时候就临阵改台词，明摆着就是欺负跟他对戏的张墨，认为自己的演技比不上人家就用这些阴招。” 额 季云看着他这血泪淋漓的控诉，自己都没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坏。 怎么说的跟他是个受害人似的。 他自己看着只想发笑，可网络上的观众们又炸开了锅。 “难道季云真的是这样？” “那也不一定，毕竟我们跟他都隔了一层迷雾，他私下里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不给员工福利这件事也太恶心了吧。” 在季云的微博下，太子妃们也议论纷纷。 “季云，你反驳一下啊。” “是啊，他都骑上脸了，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要我说，那人说的有可能是真的，要不季云为什么不发声回击？只是发出了干巴巴的四个字作为回应？” 但是还有一些真爱粉，“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支持你。” 看到这，季云没忍住回了她一句：“首先，你支持我这件事我十分感谢，有你这样的粉丝是我们这些人的荣幸。其次，如果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也不配你粉。” 看到他的回复，评论区又热闹了起来，“来了来了，季云的专属说教模式。” “季老师，再给我们讲讲思想品德呗。” 看着这群抖机灵的网友，季云失笑，“这回我客串一回生物老师，教教大家如何治理蟑螂。”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他这是捅出了半个娱乐圈 “蟑螂这种东西生命力很顽强，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吃一些残羹冷炙。若是让它发现了一块没冲干净的屎，他指定要炫耀一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发现了新鲜出炉的巧克力。旁人跟他说这是屎，他肯定要用事实来证明屎并没有这么好吃。” “对于这种生物，我们都是深恶痛绝，但是它们的生命力太过顽强，杀虫剂更新迭代也赶不上他们的进化速度。幸好，它们怕开水。” 没指名没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季云这段话说的是谁。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季云不是理亏反驳不了，而是在憋着股劲下“开水”呢。 他这边没闲着，怂缺德也在悉心观察战局。 此时正守在季云的微博下等着他展开反击。 一看这段话发出来，他立刻打字回复：“不敢正面回复，只能用这些话来讽刺人，可真有你的。” 季云正悠哉的品着茶，没想到这战局直接杀到了自己微博底下。 遥想再过几年，这软件越做越大。 撕逼的事也是越来越多。 可是那些人泾渭分明，都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他这骑脸输出的举动倒真是让季云挺意外的。 不愧是怂缺德，连上赶着找骂的事都这么清新脱俗。 也没必要在一篇微博里争锋，季云干脆再发一篇，把前年欠下的微博给补回来：“强盗逻辑的奉行者一般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方式实际上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偏偏强盗还喜欢对号入座，这哪是强盗啊，这是江洋大盗。 我说的是黑胸大蠊这个品种，怎么突然蹦出来一只澳洲大蠊？您可是能徜徉在比赛跑道上的高贵品种，富贵人家的专属宠物，怎么能和那种吃排泄物的凡夫俗子相媲美呢？再怎么着也得吃点带玉米粒的吧...对了，富贵人家是燕京的一个夜总会。” “哈哈哈哈，江洋大盗。” “熟悉的风格又回来了，怼他！” “别再让季云说相声拉！都跟郭德刚学坏了！” “郭德刚v：咳咳，他这是自学成才。” “看楼上，捕捉到活的郭老师！” ... 饶是知道自己这一次挑起骂战就是为了流量，可怂缺德此刻气的还是火冒三丈。 “你别跟我逞口舌之能，你那些黑料都是逃不了的。” 可算平复下心头的怒气，一番话打出，就打算看起评论区那些人怎么跟自己一起声讨起季云来。 不过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风向变了？ “别再造谣了，人家胡哥都发声了。” “快去看看人家当事人怎么说的吧，害搁这演呢。” 急忙点开胡哥的微博。 今天刚刚注册，一共两条内容。 第一条是“大家好我是胡哥”。 第二条则是一条视频。 点开视频，胡哥正一身古装的造型立于镜头之中。 “大家好我是胡哥，这两天我姐夫，额...也就是季云发火的事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大家也被人误导的晕头转向。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其实是这些天我的表现不好，产生了一些消极心理，他骂我是为了让我重拾信心，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们正在拍的这部戏叫琅琊榜，是季云一手操持的，集结了很多老戏骨，希望大家多多关注。” “流言不攻自破。” “接着看怂缺德怎么发挥吧。” “过了这么多年，季云有没有变我不知道，但是怂缺德一直没有变，还是那么该死。” ... “呵呵，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要是在人家的剧组里，我也不敢说的干净。我就是个无名小卒，看不惯这些肮脏事才会出头的，是非真假自有公论。” 怂缺德仍旧硬气，甚至把自己摆到了受害人的崇高角度上。 我都冒着得罪人的风险给大家公布这些“隐秘”了，应该没有人会怀疑我的真实性的了吧？ 这一段话刚发出去还没三五秒，季云工作室官方又更新了一波视频。 没有任何文字介绍，只是干巴巴的一段视频。 看着这毛片一般的画质，宋祖德刚刚升起的信心顿时有些崩溃。 点开视频，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饭桌。 季云坐在主位，旁边的是胡哥和万倩，蒋鑫，刘韬，张绎，黄宣围坐一旁。 “姐夫，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师姐结婚啊？” “臭小子。”季云敲了敲胡哥的脑袋，“自己人生大事还没定的，管那么多，想当伴郎当到老啊？” 眼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怂缺德的心里扑通扑通的开始打鼓。 拍摄人的角度有点低，看得出来不是正大光明的摆拍。画质不是很清晰，可是几人的声音却十分的清晰。 尤其是这几人的动作神态和前几日那个无声的版本如出一辙，可以看出来，这就是当日的有声版本。 “琅琊榜我们已经投资了很多钱，顺延拍摄日期也没有问题...一遍不行就两遍，两边不行就三遍，三遍不行就三十遍、三百遍，演员熬不住了我们掏钱续约，不想拍了我们就换人，直到你演好为止...” 季云这一句话通过视频清晰的入耳，怂缺德只感觉自己眼前都有些发黑。 耳边的微博提示音此起彼伏，他都不用点开，就知道这些回复的人不会有什么好话。 他怎么就能拿到有声的版本呢？ 他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当时的服务员偷偷录下了视频，这饭店挺正规的，他这种偷拍的行径无疑是不能被饭店所容的，所以他准备留下来自己观看。 可是闻栋张口就是二十万砸下去，二十万不行就五十万，顿时砸的他浑身发软，直接将视频交了出来。 真相大白，声讨之声不绝于耳。 怂缺德强大的脸皮让他熬了过来，正准备想着法子捞回来，没成想这网上又炸开了锅。 “黄雷v：不传谣不信谣，我相信我的弟子。” “刘韬v：事实会给当事人一个清白。” “葛优v：和季云相处的也挺久的了，他是个好孩子。” “古添乐v：季云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王忠军v：支持季云，正义终将伸张。” ... 无数演员相继发声，为季云应援。 怂缺德愣愣的看着电脑屏幕。 他这是捅出了半个娱乐圈啊。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击致命 季云也有点感动，他们这是自发的为他发声，并没有事先沟通过。 就连没有微博的刘天王也给他来了一通电话。 但他还是低估了怂缺德的脸皮。 那边的微博沉寂了几个小时，重新展开了攻势。 “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不公平的事，就算再怎么亲密也不能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啊。窥一斑而知全貌，大家可想而知，以他的这种品性，随意篡改台词打压演员肯定是必然。” “你脸皮厚到这种程度在网上喷人真是屈才了，去长城上当瓷砖多好啊。” “众所周知，国内乒乓球这么厉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用了怂缺德的脸做的球拍胶皮。” 怂缺德看到一边倒的差评，回怼道：“那他改台词的事怎么解释？” “江文v：我来解释解释。” “楼上这是真的江文导演么？” “卧槽！江文注册微博了。” “季云真是娱乐圈的国宝啊，还有谁没因为这件事站出来过？” 一群人蜂拥到江文的微博。 今天刚刚注册，一共就一条博文。 内容是一张图片。 上面是《让子弹飞》的幕后团队，在编剧一栏中还用红笔清晰的画了起来。 【编剧：江文、季云、朱苏进、马时图...】 “卧槽，季云竟然真的是编剧？” “楼上少见多怪了不是？绣春刀的剧本就是他写出来的。” “所以说修改台词就在他的义务范围之内？” 【摄影助理：季云，剪辑：江文、季云。】 “摄影、剪辑、剧本、表演，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他一个人就能拍一部电影啊...” ...... 电脑前的怂缺德嘶了一声，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他好像捅了一个相当大的篓子。 还没完，正当他浏览之际，江文又上传了另一条博文。 一段视频。 颤颤巍巍的点开视频，映入眼帘的就是季云。 身穿马褂，面色苍白，四周收音器和镜头环立，显然是拍摄现场的一段花絮。 此时的他揉了揉嘴角，一抹血红之色清晰可见。 “季云没事吧？” 看得出来他绝对有些不好受，一张嘴便是一声轻嘶。 可还是点点头道：“没事。” 工作人员连忙赶上去给他止血，嘴唇一翻，露出嘴中的伤口。 每一次沾满酒精的棉签点到伤口处，都能看到一阵阵白沫呲呲作响。 江文站到屏幕之前，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小子确实敬业，活该他火了！” 众人正想探究他受伤的原因，画面却戛然而止。 屏幕变黑，出现一行文字。 “拍摄内容涉及剧透，想要了解原因请到电影院进行观看。” “江文这还卖一道关子。” “太可恶了！” “《让子弹飞》是吧？我记住了。” ... 怂缺德沉默不语，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情绪。 他还没有被锤死。 “这不是混淆视听么？我们在说他耍大牌改台词的事，你搬来这一段视频什么意思？让我们可怜他？这点小伤我刷牙的时候都能弄出来。” “高群树v：小伤？呵呵。” “今天微博要狂欢了，就连高指导都亲自下场了！” “快快快，兄弟们冲啊，去高导微博看看。” 高群树的微博也很干净，这年头微博刚刚进入运营测试的阶段，并没有太大的体量。 平日里高群树也就发一些电影宣传之类的话题。 而最新的一条博文，则是一条视频。 点开视频，季云瑟瑟的站在寒风之中。 他一身单薄的昏黄军服，和周围人里三件外三件的装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顿时明了，这是拍摄风声时的花絮片段。 助理导演凑到高群树身边，“高导，这都半个小时了，我们穿的那么厚都有点支撑不住了，季云还怕冷...要不咱们明天再拍？” 风声劲劲，隔着屏幕观众都能感受到那股温度。 画面中的季云脸色通红，化妆师一遍遍的上妆才能掩盖住。 “再坚持一下，今天的天气比较适合这段戏。” 画面一跳转，众人已经忙活起来。 镜头抖动，显然是扛着摄影机的人正在极速的奔跑着。 隐约着，能看到一堆人扛着一个人，在往门外赶。 “高烧三十九度，再晚点你们就直接送到消防队去吧。” ... 怂缺德看着视频的配文，“现在满意了么？” 五个大字如同钢针一般戳到他的心上。 正踌躇之间，他终于也得到了声援。 作家刘衅答：“你们这不是转移话题么？我们在聊改台词的事，你搬出来这段视频混淆视听有什么用？拍戏受伤的演员那么多？还都要拉出来歌颂一番么？” “明明是你们挑事高导才会搬出这段视频，要是真想卖惨的话，当时风声做宣传的时候为什么不抛出来？” “这又是哪只跳梁小丑？” “怂缺德的弟弟，吵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可甭管网友怎么看，怂缺德却好像找到了方向：“这就是混淆视听，我们明明聊的是改台词的事，剧本里改我没意见，可是你拍戏的时候临时改就是不尊重其他演员。” 季云倒是挺高兴的，这伙人蹦的越欢快越好，正好一网打尽。 “别蹦跶了，看江文导演新发的视频吧。” 眼看评论下这一条被顶了上来，怂缺德心脏又漏跳了一拍。 依旧是让子弹飞的拍摄花絮，不过这次的主人公却有三个人。 张墨、季云和江文。 画面之中，张墨愣愣的对江文说道：“导演，他改台词。” “他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在戏里也一样。更何况，他改的还挺好。” 江文回应的声音愈发低沉，转过头来，怂缺德直感觉他正在审视着自己，“还有什么问题么？” 评论区一阵狂欢，“没有问题了，江导霸气！” “江导真男人！” 三番五次的重锤，让怂缺德有些呼吸困难。 双手无力的下垂，脑中只有一道声音在不住的回荡着。 这次输的彻底。 还好，我还有翻盘的机会。 看着自己微博的关注数越长越高，他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季云，你以为你赢了？ 其实这次的赢家是我！ “咚咚咚。” 敲门声骤然响起，吓的全心专注的怂缺德一跳。 “你找谁？”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此时的他突然莫名的想起一句话。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好，我们接到举报，怂缺德先生，您名下的鞋厂有质量问题，请跟我们走一趟。” 眼前一黑，怂缺德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 他终于明白了季云的开水浇在哪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微博的运营还是很上道的，他们抓住了这次机会。 这件事不光吸引了百万人次的网友围观，更是让微博的用户量暴涨几倍。 不完全统计，光是今天注册的大v就有十数位。 孙宏雷、江文、胡哥、于千、黄雷 v标认证的工作人员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是认证完成。 百万注册数加上十几位大v，季云这一番骂战直接将微博未来一年的业绩都干达标了。 硕果累累。 一通电话祝贺季云沉冤昭雪，微博那边也有了动作。 在吸纳了季云的建议之后，第二天十二点，微博热搜榜单新鲜出炉。 前十名之中有九位是和季云相关的。 “季云怂缺德骂战” “怂缺德鞋厂查封” “半个娱乐圈为季云发声” “季云颜值，季云天道酬勤” “季云肾虚” “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个肾虚是怎么回事？” 季云面向憋笑的众人，无奈的问道。 “那你得谢谢高导，他发的那条视频里面给你漏了底。据网友统计，他发布的那一段视频之中，一共说了十一次你怕冷这件事，他们就得出结论，你肾虚。” 刘韬哈哈大笑，捅了捅身边的万倩：“倩倩，你跟姐姐说说，你家这口子到底什么情况啊。” “别瞎说，这还有小孩呢。” 季云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一脸茫然的张一星。 一帮人聊着少儿不宜的话，他确实有点听不明白。 肾虚和怕冷有什么关系？肾不是管过滤的么？ 但是聊到了自己，他也只能不懂装懂，“我不是小孩，不就是云哥肾虚么。”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张一星挠着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说的出了什么差错。 季云无奈道：“你宏雷哥都教了你什么玩意，不学点好。” 张一星怯怯道：“我学的还行吧” 他怯懦不是因为自己貌似说错了哪句话，而是自己的演技着实有点不过关。 说的再明白一点，他是有点害怕。 这个年纪正处于什么都不懂，却又丢了天真的尴尬阶段。 没有一往无前的劲头撑着，还没有孙宏雷给他撑腰，每次上场拍戏总感觉自己没有底气。 “云哥，要不你再给我找个老师吧。” 偏生他还好强，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剧组的进度。 “行。” 季云点点头，黄博和宁皓俩人陪着岳晓军去逛大理也有两三个月了，这两天该回来了。 回来也是闲着，莫不如带带新人呢。 以后搞一个综艺玩玩，让他们都熟悉熟悉。 剧组里演技大拿挺多，但是脾气好和这种小年轻代沟少的真没几个。 最合适的是黄雷，他本来就有教学的经验，不过季云怕他教着教着俩人也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几人正商量着给季云安排个医生，当事人的电话突然响起。 提起电话，来电显示的是江文。 季云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喂，江导？” 江文粗豪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行啊爷们，事干的挺干净的呀，那俩孙子都让你给消灭了？” 他说的事刘衅答和怂缺德。 网上现在已经有了消息，两人置办的鞋厂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一个法人，一个持股人，全都领了限量版白银手镯。 “他们自己本身不干净，我只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 他们日后的作风更加令人发呕。 蹭演员，造谣，无中生有，还拍电影祸害娱乐圈，强迫女演员和自己拍吻戏。 电影烂的让人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你要是看过他俩拍的片子，真就什么坎都能过去。 魔都堡垒算什么？在《相亲风云录》面前简直就是神作。 季云这一番作为，少说也得在国内电影发展史上留下一笔。 “杀鸡儆猴。” 季云道：“差不多吧，幕后的人还没抓到，他们这帮小丑倒是消灭的一干二净。” “差不多了。”江文叹了口气，他刚刚出道的时候也是这样。 不光是影评人和观众，同行给他的电影抹了不少的黑。 “不遭人妒是庸才，他们也是明白人，知道用这种方式扳不倒你，只能用别的法子了。” 季云眉头一皱，“什么法子？我先准备准备。” 江文轻笑道：“准备就算了，他们等你跌下神坛呢，你现在站的太高了，拍的电影跟开了天眼似的，没有一部烂的。什么时候你砸了口碑，他们这帮人就涌出来了。” “明白。”季云呵呵一笑，“那他们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就喜欢你这股狂劲。” “你这回也好好宣传了一次呗。” 这次的骂战，江文展现了世界级的切入，注册账号，切入战场，一击致命。 单单发了一条视频，就让他少花了几百万的宣传经费。 “差不多吧，不过该做的也得做，该花的也得花，最近电影要开始宣传了，你有时间跟我碰一面，咱们把剪辑对一对。” 季云拍了拍脑门，这才回想了起来。 这次获利的可不只是微博，江文也占了好大的便宜。 在幕后名单上给季云安上了剪辑的职位，这下季云不去参与剪辑都不行了。 不用想，他肯定又不给钱。 我帮你说好话花了那么大的人情，你还管我要钱？ “行吧，过两天我去一趟。” 撂下电话，季云有些无奈。 “过两天去哪？男科医院啊。”刘韬见他挂了电话，又给他补上了一刀。 “姐姐们，这个梗是不是就过不去了？” 季云一甩手中的暖宝，怒气冲冲的说道。 蒋鑫道：“那倒没有，只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我认识一个” “赶紧去拍戏吧，自己光棍一条还担心别人家男人呢。” 万倩翻了个白眼，伸手就把一唱一和的俩人给推出了房间。 “你那是什么眼神？” 季云看着万倩那审视的目光，有些不满的说道。 “听说怕冷在古代都是富贵人的毛病。” “富贵人不都娶三五房老婆？还能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 万倩刚要反击，季云直接堵住她的嘴，“事实胜于雄辩。”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 第三百四十章 秃头导演 琅琊榜的拍摄如火如荼，主要是胡哥的表演已经渐入佳境。 自打创下了连卡十五次的纪录，他就更加努力。 从早到晚都抱着台词本钻研，逢人就对戏。 以至于后来大家都绕着他走。 不过付出总是有回报的，他的演技突飞猛进已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按照这个进度，再有两三个月，这部戏应该也能顺利杀青了。 自从上次在微博展开骂战，季云的粉丝量就已经达到了百万以上。 这个数字很干净，并没有僵尸粉存在。 季云检讨着自己与观众交谈的机会确实有些少了，所以发博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最近天气骤变，大家多添衣服，注意保暖。” 每一条都能得来上千条的评论，纵观整个微博，也就只有这一家有这个能力。 “不用多穿衣服，想到你我就暖暖的。” 季云一眼就看到了这条评论，顿时感觉自己也暖暖的。 这帮粉丝是真的可 可你二大爷！ 季云点开他的主页，映入眼帘就是一个肌肉壮汉，胸前的护胸毛比江文的发量还要茂密。 万倩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看到这人的照片顿时笑的乐不可支。 “你的粉丝群体还真是多种多样。” “羡慕吧。” “切，谁羡慕你呀。” 万倩哼了一声，得益于《闯关东》和《潜伏》的积累，她的粉丝数量也破了百万级。 不过她不像姚大嘴那么会运营，人家可是凭借武林外传和潜伏两部戏就成了初代的微博女王。 如同一只八爪鱼一般，万倩包裹在季云身上。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 “嗯，过段时间可以拍下雪的那几个镜头了。” 片中的重头戏都在冬天里，所以接下来入冬的那几个月才是拍摄的紧要关头。 “胡哥最近好像有点精神异常了。” 季云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看剧本看的有点魔怔了，他不敢跟你说，就天天拉着我们跟他对戏。” “该松松劲了。” 季云叹了口气，现在胡哥这种情况越钻研就越怀疑自己，可能到最后就一点不会演了。 “我去和孔生导演商量商量，休息两天，都连轴转了两三个月了。” 琅琊榜的戏眼就是梅长苏这个角色。 和其他双主角三主角的剧不同，这部剧中女主角的戏份都被淡化，全部的重任都担在胡哥一个人的身上。 就拿黄宣饰演的靖王来说吧，基本展现不出什么演技，只要装酷就行了。 容易吸粉，不容易拿奖。 胡哥这么磨是好事，但是就怕过犹不及。 “正好快国庆了，放几天假休息休息，铁人也不能这么熬啊。” “那咱们先回燕京还是先回益阳？” “先回一趟燕京吧，正好闻栋那边有事要跟我商量一下。” “行。” 跨越了七八度的温差，让人形自走温度计的季云有些适应不惯。 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嘴里吸溜着热茶。 “看来网上说你肾虚这事不是无中生有啊。” “说正事。”季云干巴巴道。 “好。”闻栋翻出一沓文件，“你之前提议的那个喜剧综艺的事我已经谈下来了。” 季云接过文件，“哪家电视台啊？” “番茄台收了，价格还成，主要是别的卫视都处于观望阶段，只想请已经成名成腕的上台表演，这种半成不成的演员他们不是很上心。” “没事，等这波火了价格可以翻一番。” “嗯。”闻栋点了点头，“陈沛嗣老师聊下来了，不过规矩有点多。” “什么规矩？” “不能黑幕，不收钱，不送礼，不能让他出席宣传，不搞幺蛾子。” “挺合理的，就是不出席宣传这件事挺难的。” “唉，咱们选他不也是看重观众对于他的期待么，这么好的宣传让他给掐灭了。” 季云轻笑一声，“没事，到时候宣传海报上把他放在中心位上，额，这样有点刻意了，你跟运营说一下，设计图以陈沛嗣为主体，伸出两只手大概做出个天平的模样。算了，我还是别掺合了，他们比我懂。” “他这漏了一个宣传点，你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着这个节目做宣传？” 季云捏了捏头发，“可以在半决赛阶段加入一个邀请环节，邀请圈内的好友助演。” “这个方法好。”闻栋连忙把这个点子记到了本子上。“但是决赛不行么？那样收视率可能会创下新高。” “放到决赛上比的还是笑料么？那不成比谁请的艺人大牌了么？” “也是。”闻栋点点头，又掏出一个本子，“这上面是选手名单，你看一下。” 【开心麻花团队，乔山丝团队，马大帅团队，德芸社团队。】 除了这四个已经定下的团队之外，剩下的则是一群散人。 贾铃，王子建，九恐，刘艺玮。 相声，小品，喜剧，脱口秀，方式多种多样。 季云看了一眼名单，挺满意的。 “对了，我还签下了一个导演，没经过你，就当知会你一声了。” “你还绕过我签了个人，那他应该挺有才的吧。” 闻栋一笑，“一个新人，挺有潜力的，叫闫闵，之前做过《声动亚洲》的副导演。” 闫闵？ 季云回想一阵，突然想起来，这不是极限挑战的总导演么？ 果然闻栋的眼光没错，这样的潜力股他都能挖掘出来。 “行吧，那好好培养一下，第二季不着急出，等第一季杀青之后咱们再搞一个综艺。” 闻栋眼睛一亮，“你又有主意了？” “有点，能赚钱。” “什么类型的？” “一帮人疯玩疯跳。” 闻栋眉头一皱，“这有什么好看的？” “找几个演技好，有阅历的来。” “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我准备请黄老狐狸、孙宏雷、黄博这三个人当常驻嘉宾，其余的再找。” 签下了闫闵，季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极限挑战这个综艺挺不错的，可以让闫闵早早的打响名头。 剩下的三人里，王讯得先沟通，张一星指不定就去了，猪哥哥可能也去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骗的就是你 抽出了两天的时间跟进了一下综艺的舞台设计，季云又急急忙忙的带着万倩赶回了剧组。 这行就是这样，要是忙起来，飞机上的那段时间才能休息。 不过还好他乐在其中。 返回剧组，戏份已经到了中后期，季云饰演的誉王领兵造反。 战争的戏码是最不好拍的，需要大场面的调度。 不仅需要主演的精彩演出，还需要群演不拉垮。 象山的群演很难不拉垮。 还好孔生在这一方面十分有经验，所以他知道这场戏应该怎么磨过去。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季云一身戎装。 “给我安个屁股垫行不行？这鞍子也太凉了。” “就一句词一个镜头，你忍着点吧。” “行吧。”季云撇了撇嘴，安稳的坐在马背上。 他的骑马技术不怎么好，跑起来不行，但是马匹在被束缚在原地的时候他还是能驾驭的。 “听我号令，安营扎寨！” “可是安营会耗费一天的时间，他们可能会因此休整” “不用多说，我自有计较。” “好，卡！” 孔生喊卡，季云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妈蛋，刚给捂热乎就下来了。” 脚还没站稳，一个野人就窜到了自己身前。 “卧槽！什么妖怪！” 那“人”立马拉住季云的肩膀，“老板，别慌，是我！” 季云眯着眼睛一看，从他满身白毛中艰难分辨着他的面相。 试探着问道：“乔山？” “对对对！” 他一脸白毛，衣着褴褛，知道的这是乔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五行山下脱困的孙悟空呢。 “你这身挺暖和的呀。” “嘿嘿，还行吧，老板要是觉得冷了我可以用我的来给你升升温。” “不用了谢谢。”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热水，季云挑了挑眉，“你想干什么？” “这不是到了我的戏份了么，我就过来开拍了。” “行。”季云点了点头，“拍完了就赶紧滚蛋吧。” “别啊。”乔山又拉住了季云的手臂，“实话说吧，我有个事想请老板你帮帮忙。” “有话快说。” 季云叹了口气，就知道他来献殷勤没憋什么好屁。 “我不是要参加那个叫《欢乐喜剧人》的综艺了么。” “是啊，然后呢。”季云喝了一口水，顿时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我听闻栋说，半决赛的时候咱们有一个邀请大咖的环节。” 季云皱了皱眉，“这老小子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这么松呢。” “老板，你别怪他，是我软磨硬泡磨出来的。” 季云一眯眼睛，“你给了他多少钱？” 闻栋软硬不吃，但是沉迷财色，女的发嗲，男的发钱，他嘴上肯定就没个把门的。 “额六千。” “还行，你赚了，本来这个消息一周之后就要公布的，你占了一周的先机。” “啊？”乔山如遭雷击，“这我不是亏了？人人都能知晓的一个情报我花了六千！” “肯定会公布的呀，观众看到这个热点会增加期待感，选手也得先打预防针，让他们联系联系圈内的好友啊。” “好吧。”乔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老板，我就说一下我此行的目的吧。” “合着你不是来拍戏的呀？” “那是顺带的，这次我来就是想请老板你帮帮忙。” “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乔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参加比赛了么，咱们还设立了这么一个邀请圈内好友的环节，但是我也不认识什么圈内的好友啊。” 说着，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季云。 他当然明白乔山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想请我？” “老板就是聪明！” “那没戏。” “啊？”乔山急切道：“老板，上哪个舞台不是上呀，再说了，我又花了一万二向闻栋打听了一下你的行程，拍完这部戏之后参加金马奖，再之后就没什么工作了。你就当提携提携公司的员工，帮帮我呗。” “你花了挺大的资金啊。” 季云暗啐一声闻栋可耻，自己公司的员工都要剥削。 乔山自豪一笑，“有所失必然有所得，我也没有一再的上当，他还有个价值一万八的消息我就没买。” “那真是太可惜了。” 季云拍了拍乔山的肩膀，“我知道他最后那个价值一万八的消息是什么，要不要我透露给你一下。” 乔山眼睛一亮，顿时跟捡钱似的欢脱了起来：“老板你快说说。” “价值一万八的消息就是：我已经接受了沈藤的邀请，当他的助演嘉宾。” “哦嗯？！”乔山一愣，“不对啊老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帮上沈藤了？” 季云耐心解释道：“因为他是真不认识什么人啊，马大帅团队有东北圈子的人支撑，德芸社有一干相声演员，你除了能邀请公司的人以外，不是还拍过《耳朵大有福》和《疯狂的赛车》么，你也认识那么多笑星呢，何必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见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沈藤的开心麻花团队是真的什么人都不认识，自己话剧刚刚有点起色，都醉心表演了，哪有时间结交业内的朋友啊，能指望上的也就兄弟公司了呗。而且咱们两家公司刚刚合作，不扶持一下也说不过去，他们那个舞台挺好的，这也是在给你创造舞台表演的机会。” “哦。”这么一解释，乔山心中的失望顿时消弭了许多。 “再说了，你都赚了一万八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可是我这钱砸下去一点水花也没溅起来啊！”乔山哭丧着脸说道。 “唉。”季云叹了口气，“闻栋也真是没谱，天天糊弄傻子有意思么。” 心中暗暗补上了一句真有意思，随后想乔山道：“这样吧，你是我亲员工，我也不坑你，你给我一万八，我给你支个招。” “一万八？”乔山脸上流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得有投入才能有回报呀。” “行吧。”乔山一狠心，“但是老板你不能骗我啊！” 季云的脸绽放成了一朵鲜花，“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你这么聪明我能骗得了你么。” “也是。” 第三百四十二章 那可是我的血汗钱 饶是孔生有着丰富的大场面拍摄经验，这一场戏还是熬了二十天。 二十天后，属于誉王落幕的戏码终于准备开拍。 这一场，全体剧组人员都在临阵观摩。 誉王是前期最为风光的人物，虽然位居太子之下，可手中握有重权，风光无两。 而后期的他，形式急转直下，三番五次的跳进了梅长苏设计好的大坑之中，此时的他已然孑然一身。 木笼之中，季云面露颓然。 黔驴技穷的誉王终于用出了底牌，一次谋反，终是给他的生涯画上了一个句号。 培植党羽，笼络众臣，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殊死一搏之后，他终于看清了局势。 我只不过是一只棋子罢了，庶出的我从始至终只是太子的磨刀石而已。 每次在与太子的对垒之中稍占上风，却也只能得到个不痛不痒的成果。 呵，可能不是殊死一搏，只是狗急跳墙罢了。 “都说我是跟您最像的皇子，其实依我看，当年您利用完玲珑公主之后，灭国屠城是不够的。” 狼狈的季云整理起仪容，双手轻柔的梳动发鬓。 缓缓站起身，直视包国安的双眼。 “应该狠心，直接把那个皇子也给杀了，这样才叫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牢笼之中，季云放声长笑。 笑声中满是悲戚之色，“逆子的计谋高不高明，高不高明。” 仿佛被戳到心里的痛处，包国安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你简直是疯了！这些胡话到底是什么人告诉你的，谁！” 季云笑的有些累了，轻舒一口气，“事已至此，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父皇也不用再审了，党争也好，谋逆也好，犯上作乱也好，所有罪名我通通都认！” 笑声敛去，脸上重新挂上一丝无助。“要是您还把我当作儿子看，那我只想问一句，请您亲口回答我，我娘到底是祥嫔，还是滑族的玲珑公主。” 包国安脚步都有些站不稳，不住的后退，双眼中满是落寞自责。 见他那副模样，誉王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放声长笑，可却那么刺耳。 “父皇，这应该是我们父子之间最后一次谈话了，您就真的不能跟我说实话么？” 听到最后这个字眼，包国安的头猛地抬起来。 适时的，一颗热泪夺眶而出。 “呵，玲珑公主，的确。” 帝王的无情终是淹没了此刻的温情，说出这句话，他好似也放下了几十年来的自责之情。 “但是这个女人啊，太过于聪明，太过于危险了。” 他脸上露出狠辣之色，“此事若置于今日，置于你身上，你也会有同样的选择吧。” 包国安侵身上前，像是询问牢笼中的季云，也像是询问着自己，“是不是？啊？” 季云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丝的愧疚么？” 誉王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这么不受待见。 没当自己表现优异时，父皇心中确实会产生一丝欣慰，但是更多的，则是对玲珑公主的忌惮，一如今日！ 自己聪明会被忌惮，自己愚笨则永无翻身之日。 皇长兄被赐毒酒的那一刻我历历在目，当时就暗下决心，绝不能将自己的生死大权至于别人手中。 那九五之尊之位高不可攀，却已是我后半生的夙愿。 却没想到，这一切的结果已在几十年前定下。 望着这张毫无愧疚脸，季云轻呵一声，问这句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声欺瞒罢了。 帝王之家无亲情，不过如此。 然而他没想到，父皇竟然会如此无情，“儿呀，一颗棋子，到了没有用该舍弃之时，难道下棋的人，还会怜惜不舍么？” 字字如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中。 “那我呢？那我是什么？” 此时心中涌起的已经不再是愤怒，而是无边的绝望。 他跪坐在木笼之中，仿佛已经失去了色彩。 “大棋子生下的小棋子是吗？” “景桓，滑族当年，在朕登记前，在朕登基前，就已经灭国了，你是朕的第五个儿子。” 年岁渐老，他的权欲之心已经熄灭不少。 虽然面前的誉王谋逆造反，可在他心中仍旧有一丝温情。 “儿，知道吗？” 忽近忽远，忽冷忽热，他此刻心中的绝望已然盖过了愤怒。 木然的抬起头，无声的给予对方答案。 “好，卡！” 卡声落下，一旁饰演卫兵的群演正想打开笼子大门，只见季云一个侧身就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款款走出，“这道具也忒不用心了，这木头这么宽的间距也就能卡住乔山那个体型的吧。” “哈哈哈哈。” 剧组看着他的模样，全都笑作一团。 孔生收起笑容，“大家恭喜一下季云顺利杀青吧。” “恭喜杀青，姐夫该请客吃饭了！” 胡哥连忙颠颠的凑了上来，为了保持这虚弱的体态，他这几个月都没怎么见过荤腥，嘴里都是一股草味。 孔生欣慰一笑，“今天到这里，大家去吃饭吧，剧组请客。” “不用。”季云一听这话，顿时腰板都挺直了起来，“我请客！” “好耶！” 剧组一阵欢呼声，前段时间蒋鑫杀青的时候是剧组请客，他们吃的都没太尽兴。 但是今天轮到季云出钱，他们可得好好杀一波狗大户。 “一万八以下随便吃！” “一万八？”胡哥数了数身边的演员。 拍到了中后期，剩下的人已经不多。 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人，象山影视城附近的饭店不便宜，但是一万八的指标确实是有点高了。 他本想着吃个饭能上个三两千就成，毕竟他们还有拍摄任务，不能真的敞开腮帮子吃。 “姐夫，你这钱是捡来的吧？还是你跟它有仇啊？” 季云还没说话，旁边的乔山一脸气鼓鼓的说道：“你说什么呢！那可是我的血汗钱！” 说着，他还一脸幽怨的望着季云。 他本以为季云能比闻栋有点良心，没成想他拿完钱之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半决赛竞演不计入票数总计，你把你二大爷请来都一样。” 第三百四十二章 牌子 第三次金马奖，再次走上红毯的季云已经没有那么紧张。 不光是他，就连身旁的万倩都平静了许多。 前两次是蹭红毯，这一次她也得到了一个提名。 最佳女主角。 钢的琴这部戏可以称得上是今年的最大黑马，拿下了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导演，最佳故事片，最佳视觉效果，最佳音效和最佳原着剧本七项提名。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还特么一样。 季云打眼一看，跟他竞争的还是那么些人。 “这一次感觉如何呀？” 万倩双手一摊，“也就那样吧。” 可能是上次和郑玉玲的互怼，她已经少了些紧张的心态，至于最佳女主角这个奖项，她也没想着能拿到手。 随着名气的水涨船高，季云的牌面也大了起来。 以他为c位的钢的琴剧组被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出场。 推开车门，一行人刚刚踏上红毯，两旁的人群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呼声。 得益于《西虹市首富》的成功，季云在湾湾本地的人气也大涨特涨。 道路两旁甚至还能看到属于他的应援牌。 上前为几人签下名字，季云带着剧组一帮人走到星光大道的尽头。 不能说毫无改变，星光大道的主持人就从黄子交变成了从从和杨迁沛。 “来自内地的最厉害的电影，入围了七个大奖项，钢的琴的剧组！” “那我们的导演，章猛导演，还有季云先seng，还有万倩小姐和其他的入围者已经到达了我们的入围现场，请大家到这里来。” 季云一行人停在两位主持人身边，主持人虫虫开口问道：“请问一下季云，听说这部电影打破了去年的票房纪录，你们有没有什么诀窍呢？” “主要是章猛导演导的好，功劳都是他的。” 季云笑着朝章猛递过麦克风，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采访来拉人气了。 现场最紧张的可能就是章猛了吧。 望见麦克风递到自己身前，他有些手足无措。 张开嘴，“额...还是感谢季云吧，说起来我是这部戏的导演，但是从企划，筹资，团队组建都是季云一手安排的，我就是个傀儡。” “那我想问一下季云，当初章猛导演拿出这个本子的时候，你是怎么看出它的潜力的呢？” “当初我拍这部戏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也没想过能打破当时的票房纪录。其实我眼光也不是很好，演技也就不上不下的样子，能拍好这部戏全都是章猛的功劳。” 季云一把把功劳全都推到章猛的身上。 名气这个东西还是要分享一下的，在宣传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吸引了足够的眼球，作为这部电影的真正掌舵人，章猛值得更多的赞美之声。 可是这番话落在旁人的耳中，只觉得他是在发表教科书般的凡尔赛演讲。 就像天王黎铭说的，很多演员长得帅，演技一般，唱歌也一般，我当年也一般，只是早生了几年。 这哪是谦虚，这就是凡尔赛，谁要是当真了才是真正的傻。 虫虫一阵无语，你要是演技一般，那整个80后不得有一大半人演技都不入门。 说自己眼光不好更是白扯，季云出演必属精品这个事已经家喻户晓，他眼光不好，那我们都是瞎子么？ 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虫虫开口道，“那请我们钢的琴剧组进入会场。” 季云点点头，带着一行人步入会场。 拍了拍章猛的肩膀，“你怎么这么紧张呢，放松一点。” “呵呵。” 章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虽然相貌豪爽，可是骨子里是个比较羞怯的人。 站在人前这种事总是会让他手足无措。 “多来两次就好了。” 众人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排队落座。 季云扫了一眼座次，因为他这只蝴蝶扇动翅膀，风声提早了一年上映，斗牛提的更早，今年的金马奖并没有什么能与之争锋的剧组出现。 《金陵！金陵！》、《阴阳》、《梅兰芳》、《听说》、《听说》、《音乐人生》... 这些片子能拿些小奖项。 最让他关注的有两个剧组。 《证人》和《李米的猜想》。 李米的猜想这部戏本来应该和风声同步上档，但是风声提早了一年，周讯也因此捞到了一个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上次输给了大冰冰就让她心有不忿，以至于拍摄李米的猜想时，她卯足了劲表演，呈现出来的效果还要更胜原片三分。 她会是金马奖影后强有力的竞争者。 至于证人，这也是渣渣辉的翻身之作，靠着这部片子一举夺得影帝桂冠。 按照原世界的走向，今年应该是黄博和张佳辉的双影帝，金马奖历史上的第一个双黄蛋。 但是今年就不一定了，双黄蛋这个事可遇不可求，他也不保证自己能不能有黄博的那般好运。 影帝，影后，最佳故事片和最佳导演这四个奖项是金马奖的重量级奖项。 钢的琴虽然都有提名，但是也不可能一网打尽。 这显得金马奖太过迎合主流，拿下两个季云还是有信心的。 不过是哪两个奖项就不一定了。 其实哪个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得到影帝了。 虽说在国内，东京电影节影帝的公信力要小于金马奖，但是好歹也是个国际a类的奖项。 望见季云的目光，张佳辉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季云遥遥点点头。 “看什么呢，帮我拉一下拉链。” 万倩今天的裙子还挺亮眼的，字面上的那种亮眼。 全是亮片，在氤氲的灯光之下简直能把人的眼睛晃瞎。 季云一直很想吐槽这个时代的审美，五颜六色的配色活像城乡结合部开联欢会时候的板报。 “你这衣服穿着那么费劲，还不好看。” 万倩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某些人不接广告，只能靠我出去签约代言来养家。这不是广告商让我穿的裙子么，你以为我愿意穿啊。” “这不是没看到好的产品么。” “上回班尼路不是请你代言了么？” “害！我推给博哥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颁奖 颁奖典礼的主持人换成了桃子。 换汤不换药，郑玉玲虽然主持功底不太好，但是硬实力方面还是没差的，作为主持人自然也有底气。 至于桃子，季云原来知道她主持、演戏的功底不行。 现在一看，她唱歌也不行。 不过她唱的西班牙语，没人能听懂就是了。 既然没人能听懂，那怎么唱还不是她说了算。 若是以解放天性来说，她走演绎路线肯定事半功倍，结尾的一段高音嚎的全场头皮发麻。 气喘吁吁的说着开场白，又是无聊的片汤话。 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一阵的闲白聊的季云昏昏欲睡。 终于，张佳辉和大冰冰登场，开始了一个奖项的公布。 张佳辉：“我想好好你，看过的电影夺不多？” 大冰冰愣了一秒，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在考考她。 “额，那你问吧。” “一部杠琴，一个教室，你能想起什么？” “是钢琴吧？” 张佳辉艰难道：“对，杠~钢琴。” “如果是杠琴和教室的结合呢，我能想到不能说的秘密。” 仿佛完成任务一般，张佳辉松了一口气，“额” 大冰冰在一旁等了半晌，也没听他额出什么名堂来：“你是不是忘词了？” “对。” “你接下来该问三轮车了。” “是的。” “哈哈哈哈。” 太尬了，尬的季云笑成一团。 张佳辉也很尴尬，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十分的努力：“你大了以后没有？” “嗯？什么？” 大冰冰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你说什么？” “你大过没有？” “你是不是想说你答过没有？” 张佳辉点点头，露出一个你懂我的眼神，“对！” 不行了，季云听到他的口音就能想到页游的台词。 “答过了，咱们快点公布美术设计奖，请看大屏幕。” 大冰冰觉得自己再对台词可能会晕倒在舞台上，连忙cue了一下流程。 大屏幕上片段闪过，最终这个奖项颁给了《脸》这部电影。 这些都是开胃菜，不过张佳辉的迷人声线还是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章猛掩面笑道：“应该让张佳辉全程颁奖，听他那口音都比这个主持人强。” 最佳音效奖颁给了《音乐人生》，毕竟这部电影全片都是跟音乐有关的。 为了对得起这个片名，其中的音乐设计都是下了一番心血的。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输给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有点让章猛没想到的是，最佳剪辑奖也颁给了《音乐人生》这部片子。 直到最佳视觉效果的公布，钢的琴才将第一个奖项收入囊中。 至此为止，钢的琴的成绩已经超过了原世界。 在第48届金马奖的时候，钢的琴获得了七项提名，最终一无所获。 “行了，我已经挺满意的了。” 章猛满脸笑意，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展会就能有所斩获，已经让她十分满足。 “你满意了我还没满意呢？” 季云白了他一眼，“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万倩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比他还卑微呢。” “那能一样么，我当时就是个小演员，又不是剧组的扛把子。你拍了这部电影，用了这么多心血，就想着拿一个最佳视觉效果奖项？” 章猛咳嗽一声：“我当时想着的就是一件事，得让刘澈的父亲满意了。” 季云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等着吧，我先上台了。” 连续到场三年，鉴于季云这一年的成绩实在是太过风光，所以金马奖特意安排他当上了颁奖嘉宾。 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季云顺着通道走入后台。 “我有点迟了。” 舒琪赶到了季云的身边，开始整理起自己淡色长裙。 她就是季云等会台上的搭档。 “不晚，还用套一遍词么？” “不用了吧，快到咱们了。” 季云的话刚说完，台上的声音便传了下来；“接下来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季云，舒琪！” “呜呼~” 季云的人缘还是挺好的，见他上台，几位大咖带头帮他鼓起掌来，场中的气氛热闹非凡。 舒琪正了正麦克风，“帅哥你怎么会在这啊。” 季云举着麦克风的线，指着桃子说道：“本来我要上后台跟姐换一下线，结果宣布让我上台跟你颁一个奖吧。” 桃子诧异一声：“不要叫我姐。” “好的。”季云愣愣的点点头，“我刚刚要去后台跟这位大婶换一下线” 望着桃子气鼓鼓的表情，台下传出一片笑声。 “既然你来了，紧张么？” 季云挑了挑眉毛：“我只是来颁奖而已，为什么会紧张？” “你知不知道我们要颁发哪个奖项？” 季云瞟了一眼舒琪手上的手卡，“嘶，最佳女主角？” 台下的摄影师将画面照到了万倩的身上。 全场立刻响起一片哄笑声。 “你觉得这次最佳女主角谁会获奖？” 一下子，一个送命题送到了季云的脸上。 “我觉得是周讯吧。” “哦？”舒琪惊讶的捂着嘴巴，“为什么不会是万倩呢？” “她要是得了影后，我可能以后就抬不起头了。” 舒琪点点头：“好吧，那这个公布奖项的机会就送给你吧。” 季云一头的黑线，当初不是这么设计的。 看着对方脸上的坏笑，季云无奈的接过信封。 “我们先看一下入围的女主角提名。” 阳阳——张荣荣。 如梦——袁荃。 李米的猜想——周讯。 钢的琴——万倩。 大屏幕上的万倩风姿绰约，一身米黄色风衣完美的掩盖了并不凸凹有致的身材，不过一双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还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至少这其中包括季云。 望着季云的手指都捏的有些发白，舒琪坏笑道：“现在紧张了么？” “有点紧张了。”季云叹了口气，“我想问一下金马奖，咱们这个获奖人是信封里的人名算，还是我直接说了算。” 舒琪捂嘴轻笑道：“现在可有点晚了，当然是信封里说了算。” “唉，当颁奖嘉宾可能还不太够，明年我努努力冲进评审组吧。” 缓缓揭开信封，眼见上面的名字，季云脸上划过一丝失落，随即绽放出笑脸，“获得第46届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的是——周讯！” 全场掌声雷动，季云瞟着台下万倩的状态。 鼓掌轻笑，还主动和周讯拥抱了一下。 还好，万老板还是大气。 第三百四十五章 影帝二分之一 和走上舞台的周讯握了握手。 “对不起了。” 周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这次的获奖算得上是一次翻身。 在双冰出现之前，娱乐圈里只有四旦这个称号。 华艺为了将大小冰冰捧起来，才将双冰与四旦捆绑起来打出名头。 其实二者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的，这种营销方式简直就是碰瓷。 但凡番位开撕，都是四旦之间的斗争。 对于双冰来说，章紫怡，周讯，赵菲特和徐婧蕾四个人属于降维打击。 可是自从去年大冰冰获得了金马奖后，尤其还是在自己面前抢去的，那一阵通稿让自己不胜其烦。 这次获奖，是一次明确且有力的回击。 季云挺喜欢迅哥这种洒脱的行事风格的，“没事，万老板还有机会的，下回你可得手下留情了。” “好。”周讯眨了眨眼睛。 走到麦克风之前，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周讯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获奖感言并不冗长，众人都能感觉到她那股出了一口恶气的意味。 “好的，我们再次感谢我们的颁奖嘉宾舒琪和季云，还有周讯。” 缓缓走下舞台，季云回到了万倩的身边。 “怎么样，万老板？” “还行吧。”万倩晃晃悠悠的摇了摇头，“我算是明白你当初没有得到最佳男配角时候的感受了。” “没事，咱们还有机会。” 万倩瞪大了眼睛，“你安慰我干什么呀？你第一次来竞争的是最佳男配角失败了，我来是竞争最佳女主角，这格局就不一样。” “呵呵。”季云讪笑一声，“万老板格局真的大。” “那是。”万老板自夸一声。 但是季云还是能瞥见她眼底的失落。 两人都知根知底，谁还不知道谁心里怎么想的。 “回去想吃什么？” “我要吃小龙虾。” “好。”季云搂住她，“咱们回益阳。” “嗯。” 摄影师将两人相拥的画面奉献到了舞台之上。 主持人桃子陶醉道：“颁奖典礼也少不了神仙眷侣啊。” “呵呵。”季云对着大屏幕笑了一声。 心中腹诽道，这颁奖典礼真是不干点正事。 “接下来我们公布的奖项是最佳男主角奖，颁奖嘉宾是我们上届影帝影后的获得者，让我们欢迎张涵雨，刘梅郡。” “大家晚上好，我是张涵雨。” 张涵雨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磁性，低沉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重新吸引到舞台之上。 “大ga后，瓦系楼没坤。” 普通话不是很好，但是众人都给出了赞叹的掌声。 听到她的声音，季云才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他都以为张佳辉的口音算是严重的了，这刘梅郡才是真真正正的语言小天才。 “去年的第四十五届金马奖，我们两个非常有幸的获得了最佳男女演员奖。” 在场的众人大多是讲华语的，所以挑大梁的重任当然要放在字正腔圆的张涵雨身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我们又到了这个两岸三地电影人欢聚的盛会。” 刘梅郡点点头，“对，我真得很开心，没想到这么快又一年了。” 张涵雨点点头，“站在这里，我还能回忆起去年的一些趣事。” “有神磨趣事呢？” “去年的时候我记得我在集结号的剧组，旁边挨着的正是季云，他当时还和我们的冯晓刚导演打了个赌。” “哦？” 镜头又给到了季云。 “打赌的内容中有一项，是看看我能不能获得影帝的殊荣，最终我没有辜负冯晓刚导演的期望，侥幸获得了这个奖项。最后打赌还是冯晓刚导演输了，所以在西虹市首富这部电影之中，冯晓刚导演无偿的出演了一个角色。” “这个我记忆的很深刻啊。”刘梅郡轻笑道：“她在里面表演了一个拍烂片的导演，跟现实很有反差感。” 张涵雨道：“我觉得挺符合现实的。” 镜头给冯晓刚来了一个特写，他正满脸苦笑，嘴里嘟囔着什么。 季云眼睛尖，一眼就读出了他的口型。 这孙子 “我们也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在座的演员都是十分优秀的演员，你来预测一下，谁会获得这个奖项。” 刘梅郡念叨了一下众人的名字，“ok，陈文斌，他当过厨师，导演，也是演员，也当过记者，我觉得他很多才多艺啊。张佳辉，他年轻的时候当过警察，他演坏人比演警察更感人。还有季云，他是挺帅的，但是演的那个小人物确实让我眼前一亮哦。还有吴彦祖，也好帅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见他就流口水” 季云在下面备受煎熬，是死是活你给个痛快话行不行。 在台上还玩尬的。 “我觉得大家都有机会，这个应该要交给评审去处理。” “那让我们来看看入围第46届金马奖的男演员的vcr。” 终于步入正轨，季云坐直身子望向大屏幕上的画面。 张佳辉额头上便是鲜血，阴暗的屋中零星的几道光芒照在他的脸上，绝望的呼唤声尽显绝望。 下一个是季云，金马奖挑选了钢的琴中季云在雪中弹琴的片段。 烟雾向上，雪花飘落，季云奏响钢琴，迷蒙的双眼望着琴键，顶光直射而下为他覆盖上一圈耀眼的光圈。 没有一句台词，可众人都能读到悲伤的色彩。 张涵雨一边拆着信封，一边说道：“季云在哪里？” 季云举起了手。 “你刚刚颁奖的时候更紧张还是现在更紧张。” 季云苦笑一声，摊了摊手。 拆开信封，张涵雨的头低了下去，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 抬起头，望向季云，那是一抹安慰和失望的神色。 “获得第46届金马奖最佳男演员的是——张佳辉。” “呼——” 季云长呼一口气，感觉轻松许多，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正准备恭喜张佳辉这得之不易的奖项。 只听台上又传来一道声音。 “你没有念完啊？” “哦哦哦！”张涵雨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还有一位获奖者就是——钢的琴，季云！” 第三百四十六章 好事成双 “金马奖有史以来，出现的第一次记录，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奖颁给两位。证人张佳辉，钢的琴季云！” 季云的笑容更盛，惊愕之色一扫而去。 冯晓刚骂的没错，这孙子 拥着张佳辉一起走上舞台，季云笑着在张涵雨身上拍打了一下，对方报之微笑。 两人在麦克风前站定。 近距离一看，张佳辉是真的挺紧张的。 同理心这事其实挺难实现的，所以才有君子论迹不论心这句话。 可是站在张佳辉身边，季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此刻的激动和喜悦。 从人肉沙包出道，再到星爷接班人失败，从龙套到影帝，20年的摸爬滚打，他此刻再激动也不为过。 见他这幅模样，季云倒镇定许多。 身形微微向后，将先发言的权利让给激动不已的张佳辉。 点了点头，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他有些无力的支住季云的肩膀。 “额，第一次到这个舞台上就获得了影帝，金马奖给予我的印象真的是太美了。谢谢，我说的不好大家再加一点想象力，首先我要多谢大会的评审，老板，导演，他其实再创作上面是出了很多力，还有我们团队。” 张佳辉现在的语言管理已经不能自已，气喘吁吁，悉心准备的发言稿也忘得一干二净。 “拿到这个奖，我特别的觉得骄傲。” 手中金马奖奖杯挥舞，全场为其奉上掌声。 正等着他接下来的发言，他却有些语塞。 “额”望向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说说，我再想想。” “哈哈哈哈哈。” 季云失笑上前，“那我就替张佳辉补充补充。” 此时的他脑海中想到的是黄博在金马奖上领奖的那一幕。 没想到兜兜转转，与张佳辉领下这个双黄蛋的竟然是自己。 “证人这部电影我看了，演的十分非常特别的好！按照江文导演的一句话来说，真td好！” “哈哈哈哈哈。” “季云你多说说你自己吧。”桃子为季云垫上话，她可能也认为这个双黄蛋有些草率，不单单是评审团队的原因，就是留给每个人说获奖感言的时间也所剩无几。 季云点点头，“我自己来说，这次的奖项肯定是非常有说服力的一个奖项。” 也怪季云耳朵好，还能听到台下掩藏在掌声中的啧啧声。 显然是对他这句话不太认同。 毕竟双黄蛋是金马奖历史上的头一遭，惊奇之余还是觉得这么颁奖有些跌份。 轻笑一声：“为什么说这是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奖杯呢？因为我是和张佳辉先生同时获奖的，这不是正说明评审团认为我和张佳辉的演技已经持平了么，他们实在是难以挑出一个来。” “哦——” 台下欢呼一片，他这么一说，瞬间将这双黄蛋的牌面给拉高了许多。 “对于张佳辉来说可能也一样，毕竟这个奖杯是跟季云一起获得的。” “哈哈哈哈哈。” 张佳辉哈哈大笑，头都靠在季云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是我俩占了谁的便宜。”季云轻轻摇头，“我先感谢一下制作团队和钢的琴这部电影所有在幕后付出汗水的人们，是他们的努力才让我站上这个位置。最后我要对现场没有获得最佳女主角的万倩女士说一句话” 摄像机将万倩的镜头投射到大屏幕之上。 美目流转，眼眶中晶莹闪烁，捂着小嘴，期待满满。 “没让你体验到有一个连续四年获得最佳新人奖的男友是什么感受，挺遗憾的。” 现场陡然一静，随即发出掀翻棚顶的笑声。 他们以为季云要在此刻发出求婚神情，却没想到他获完奖还要踩一脚去年的郑玉玲。 “季云，上次来时你有一段台词没有讲。”桃子提醒道：“你说等你得到影帝之后再讲的。” “是的。”季云点点头，“不过隔了一年我忘了，现在就是很开心。” “哈哈哈哈。” “我想到了，让我说一说。” 张佳辉接下茬，“其实演了那么多脚射，都有点忘记自己的本性了，可是到了这一刻，我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样子。” “好的，谢谢季云和张佳辉，让我们颁布接下来的奖项，感谢刘梅郡和张涵雨。” 四人排队走下舞台，万倩迎面起身。 “让我摸摸这是什么感觉，看看和最佳男配、最佳新人有没有什么区别。” “你再给摸掉漆了呢。” 万倩喜滋滋的把奖杯捧在怀里，充耳不闻。 “是不是感觉像自己获奖了一样？” 屡屡揭开她的痛处，万倩眉毛竖了起来，“再这么说我打你哦。” “呵呵。” 两人正嬉笑着，旁边的笑声如同一道冷风般吹过。 “章猛，你笑的怎么那么渗得慌呢。” “咳咳。”章猛正了正衣襟，“我这明明是嫉妒。” “别嫉妒，不是还有两个奖项没有公布呢么？最佳故事片和最佳导演。” 提到这两个奖项，章猛的眉目全都打开，只是此时的他显得更加紧张了。 “老板，你觉得咱们获奖的几率有几成啊？” “拿下一个奖项的几率大概是五成。” “咦，这么高？” 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甚至想把这两个奖项都收入囊中。 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这两个奖项都将归于《不能没有你》。 片子烂不烂先别问厨房，这个毒步天下的导演指定是沾点。 戴笠任，直接改名叫恶心人算了。 两人正聊着，台上已经开始步入正题。 “最佳导演奖，入围的名单有” 不能没有你——戴笠任。 钢的琴——章猛。 如梦——罗卓尧。 脸——蔡名良。 双手狠狠纂拳，季云清晰的看到他的骨节都有些发白。 大屏幕上映着他的脸能看出他此刻的激动之色。 “接下来公布的奖项是最佳导演奖，获奖的是——章猛！” 台下的章猛一愣，旋即不可置信的昂着头，感受到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霍的一下站起身。 “卧槽！” 还好这句粗口没有被收音到麦克风之中。 狠狠的抱了抱季云，“老板，我们成功了。” “得了吧，神舟五号升空都没有你这么激动，赶紧上去吧。” “好嘞！” 第三百四十七章 连中三元 “在这里我要由衷的感谢季云先生，当初我拿着有话好好说的剧本四处碰壁，最终还是他收留了我，并且投入资金让我拍了第一部电影，有了这次积累，这一部钢的琴才能顺利面世。” 导演和演员的身份不一样，他们说的话都比较官方。 章猛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季云从来都知道，可是在领奖感言的时候句句提及自己，还是让他有些心里发暖。 很多时候他都以为在领奖的时候说这些客套话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是听到领奖人提到自己，确实是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而且这部钢的琴刚刚立项也是命途多舛，听说我们要拍这样一部电影，很多人不愿意给我们投资。” 章猛摇头无奈，此时他还能回忆起这部电影创作时候的艰难，“是季云牵线搭桥，才拿到了拍摄资金，感谢我们的投资人刘擎先生。他当时投资这部电影的时候就说过，成绩他不看重，只要能给他们那个年代的人一个交代。” 章猛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奖杯，“现在我站在这里，算是给了他一个交代。” 全场掌声雷动，甚至比季云那一段抖机灵的反应更加强烈。 有时候，这种直勾勾的话才最能戳进人的心窝子里。 “最后，我还想重复一句我老板季云的口号，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季云无奈捂脸，幸好《无名之辈》这部电影还没出来，否则指定众人要笑死在现场。 迎接着章猛昂首阔步的凯旋归来，季云笑吟吟的又采访他一句：“感觉怎么样？” “爽，太td爽了！” 全场的大佬们都发出恭喜之声。 前排的刘天王还调笑了两句，“以后有拍电影的机会可以联系联系我啊，季云那里有我的联系方式。” 一战成名，这个圈子里的奖项就是这么重要。 它不仅是一个导演的荣誉，更是背书和标签。 就像诺兰，照着封神级别的导演就差一步，差得是哪一步？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重量级的奖项。 “那肯定的桦哥。” 看得出来他现在有点膨胀，“都开始直接拉关系叫哥了。” 刘德桦倒是挺开心的，“叫哥好，显得我年轻。” 他这话说的有些沧桑，不过40多岁的他还是壮年。 还没明白到当“显得年轻”这句话说出来，另一层的意思就是有些老了。 “你们是今天最大的赢家啊，两项大奖都收入囊中了。” “这不还差一个呢么。” 刘德桦努着嘴，“这个难度有点高啊。” 上一部连中三元的奖项还是《色戒》。 三人正热闹的聊着，张曼钰已经款款走上舞台。 “今天金马奖让我来公布最佳影片的奖项，我感觉十分荣幸。” 季云很想上去给她捧哏，这应该是金马奖的荣幸。 “那我们先来看看入围的影片都有哪些吧。” 到屏幕上画面滚动。 钢的琴。 不能没有你。 脸。 如梦。 证人。 还是这几部片子在角逐，不过大家都知道，其他三部都是凑数的，胜者应该在钢的琴和不能没有你中选出。 大屏幕上一分为五，将五组电影人全都纳入镜头之中。 与章猛的踌躇紧张相比，戴笠任则平静许多，甚至还带有丝丝期待感。 依他看，这个奖项已经是囊中之物。 前面钢的琴收割的已经够多，这次再将最佳影片颁给钢的琴，怕不是不将他这个未来之星放在眼里。 “获得第46届金马奖最佳影片的是” 张曼钰拆开信封，嘴巴惊讶成了一个o形。 “电影，钢的琴！让我们恭喜他！” “卧槽！” 给章猛腿上绑上两个窜天猴，他此刻恨不得要飞到月亮上。 季云嘴里虽然说着淡定，但是此刻脸上的笑容也溢于言表。 与之相对比的，则是戴笠任那僵硬的脸色。 呆呆的聆听着全场的欢呼声和恭喜声，他的怒容勃然。 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季云弯腰伸手，将万倩的手搭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领奖。” 笑逐颜开，万倩的手紧紧和他握在一起，缓缓走上舞台。 章猛刚刚回到作为，屁股还没坐热乎，再次返回舞台之上。 “恭喜你们。” 将奖杯递到季云的手中，张曼钰笑着恭喜道。 “多谢。” 顺手将奖杯递到章猛手中，示意他上前再说两句。 章猛摇了摇头，如果他此刻身上带有警报器，此刻肯定闪烁红灯，并发出warng的警示。 奖杯在手中过了半秒，他便遵从心中的本能，将其递到万倩的手中。 “老板娘，您说两句。” 季云工作室生存守则第一条，老板天下第一，老板娘是天。 万倩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入围竟然也能有发言的机会，而且她准备的发言稿是最佳女主角的呀。 “说两句吧。” 季云鼓励，让她找到了自信。 “大家好，我是万倩。” “哦~” 欢呼声最大的来自身后的季云。 听到他的带头，在场的众人都呵呵笑了起来，公然在颁奖典礼上秀恩爱还不惹人嫌弃的也就这一对了吧。 “我就是演了一个角色，功劳都是季云和章猛的，他俩要是不推我上来，我也不会发言的。” 一番耿直的发言，又引来友好的笑声。 “额” 万倩回头，露出求助的目光。 季云立马明白，上前一步站到另一架麦克风前，并将想要逃跑的万倩拉了回来。 “我俩第一次来金马奖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年了，那一届我没有得到最佳男配角，当时我俩就定下一个赌约，如果我拿到最佳男配就和我在一起。” 听到他的话，万倩呆滞在原地，怔怔的仰着头看着那浑身好似发光的男人。 “哦——” 现场的观众们笑的更加开心，桃子忍不住道：“没想到金马奖竟然还是你们俩爱情的起点。” “后来这个赌约上涨到了最佳男主角，获得影帝她就和我结婚。”季云摇头叹息了一声，“感谢评审委员会，为了我的终身大事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 张佳辉在台下无奈苦笑，这幅表情也被完美纪录在了镜头之中。 “我想问一下万女士，这回应该可以了吧？” “嗯” 第三百四十八章 他好像一条狗啊 “钢的琴连中三元，拿下金马奖最有价值三个大奖。” “季云获封影帝，继东京电影节之后，钢的琴再续传奇。” “影帝双黄蛋，季云张佳辉双双获得影帝席位。” “季云金马奖现场示爱万倩。” “章猛一战封神，新生代导演中的领头羊。” 金马奖后，一连串的新闻铺天盖地的涌入网络。 从昨晚至今，这些消息一直牢牢的占据在微博头条热搜之上。 “季云获得影帝了？” “季云牛b！” “我倒是觉得有点晚了，他那部杀生就应该拿下这个影帝的。” “确实，可惜那年碰到了色戒。” “色戒的无删减版是真的顶。” “楼上请给我发一份谢谢，我的qq号：1143” “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评论越走越歪。最后成了大型种子分享现场。 “戴笠任直言这届金马奖水分太大，双影帝惹人质疑，简直如同儿戏。” 作为最大的输家，戴笠任在颁奖典礼之后，瞬间成为了媒体采访的枪口。 不胜其烦之下，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言论有失，这句话不仅贬低了季云和张佳辉两人，顺带着连金马奖都麻了进去。 不过已经有点晚了，网民对此也是议论纷纷。 “他就是嫉妒，那部钢的琴得到了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两项奖项，都是踩着他的尸体上去的。” “确实，他的格局有点太小了，季云当初丢了最佳男配角的时候也没有怨天尤人啊，不还是第二年贡献出了更好的演技，再次发起冲击么？” “楼上别把每个人都想的那么豁达，他是这届金马奖最大的输家这事是不争的事实，就像你知道世界第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你知道第二高的山峰是什么吗？” “是乔山不是齐彬v：第二高是乔戈里峰，这个答案我熟悉。” “楼上挂个v标还能这么杠，等会？你是乔山？你们公司都喜欢朝着自己老板输出么？” “是乔山不是齐彬v：哼，我还知道世界上第26高的山峰呢，坎巨提峰，朋友，学到肚子里都是知识，这是我们年会上我学到的！” “贵公司真是人才辈出。” “乔山，我十分喜欢你，请问你能发给我一份季云的签名照么？” 网友们一边倒的拥护着季云，不提季云那扎实稳固的粉丝凝聚力，就是张佳辉那种性格低调，演技好还不挑食的演员也能得到大家的青睐。 戴笠任这大嘴的性格，自然是被众人打到了坏人那一派去。 一时间，戴笠任成了大家输出的窗口，各种社交媒体都是铺天盖地的恶评。 “谁家醋坛子打翻了，怎么这么酸呢？” “好气啊，没得到奖，鼓掌鼓的手都红了吧。” “手红没红我不知道，脸肯定是被扇红了，我看的直播，当时最佳影片给镜头的时候，他笑的多么畅快。” “我也看了，前一秒笑的有多放肆，公布奖项的时候脸就有多么阴沉。” “金马奖不给你颁发一个最佳变脸奖真是太不公平了，我陪你一起抵制！” 也许是被网友的一片谩骂声冲昏了头脑，戴笠任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参加金马奖就是因为其在业内的公正性和权威性，这次的双影帝的设置我实在是不能接受，这毫无疑问侵犯了演员的切身利益，并且使得金马奖掉价异常。如此迎合市场的奖项，我不去也罢！” 他这一句已经成了地图炮。 除了主攻点季云之外，张佳辉和金马奖也不能坐视不理，甚至金鸡奖好像也感觉受到了侵犯。 双黄蛋？不是常规操作么？ 谁家的鸡不下几个双黄蛋啊？ 率先做出回应的是张佳辉。 “张佳辉v：这次金马奖的颁奖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肯定，我曾经对于影帝这个位置是仰视的，认为获得这个奖项的演员是这一年中贡献出最好最精彩的表演的人，这次获奖季云在我身边，我认为这是一种鞭策，更是一种肯定！【拳头】【拳头】【拳头】” 张佳辉发声，金马奖也不能坐视不理。 毕竟他们标榜的宗旨就是公平公正，对方这样骑脸，自然是让他们有些下不来台。 “双影帝是评审组老师们悉心探讨出的结果，我们尊重每一个评审团的老师，当然也尊重与会的每一个电影人，他们两人在钢的琴和证人中都贡献了让人难忘的演技，评审团难以割舍，才会定下双影帝的结果。 很多人认为双黄蛋是跌份的操作，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双影帝是电影市场欣欣向荣的结果，有更多的双影帝双影后诞生，才能证明电影市场是不断昂扬向上的！ 金马奖的公正性不容置疑，这是我们给电影人们的一番答卷。戴先生，如果你对金马奖心怀不满，那么金马奖的大门也将不会对你敞开。” 就这份格局，直接甩了这个跳梁小丑几十条街。 完了。 看到金马奖的这份回应，坐在家中，面对电脑的戴笠任顿感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了下来。 浇灭了他的怒火，让他整个人都彻骨的寒冷起来。 作为湾湾的电影人，如果没有金马奖的支持，他就丢失了成功的基石。 连忙拿出手机，正想给金马奖打去电话，来挽回一下关系，突然一个来电响起。 吴鸽子导演。 赶紧接起电话，“吴鸽子导演。” “你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低沉，让他的身上又感到一丝凉意。 刚想挂起笑脸回复两句，只听电话那头说道：“对不起了戴先生，关于我们的新电影剑雨，我们需要和你解除合约。” “什么？” 吴鸽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公事公办一般：“这部电影目标进军国内市场，你最近搞出来的动静可能会让电影的票房折损，违约金已经打倒了你的账上，就说到这吧，拜拜你好自为之。” “喂？喂！艹！” 嘟——嘟—— 电话中只传来一阵忙音。 狠狠将电话摔到地上，戴笠任悲伤的蜷缩起来。 大话西游的一句台词十分应景： 【看标题】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叛徒 那边刚刚说完戴笠任嫉妒，转眼网民就转移阵地，化身柠檬精。 【季云金马奖现场示爱万倩】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唉！季云还是没有逃脱坏女人的魔掌。” “我觉得季云和万倩挺配的呀？当然了，我更配一点。” “楼上请你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这种事当然是我义不容辞。” 连上网络的季云直接快进到了收获成果这一个步骤。 望着对戴笠任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季云也就忍住了再踩一脚的心思。 虽然收获最佳影片的喜悦已经冲刷了没获得最佳女主角的伤心，但是他们的第一站还是落在了益阳。 今年过年两人是要呆在燕京的，这趟来就当是看看万倩父母。 “这回你拿到奖了，等会他俩要是催婚你准备怎么说啊？” 季云眨巴眨巴眼睛，“我该怎么说？” 万倩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应该说现在是咱们公司的上升期，不应该被儿女私情绊住了脚步。” “你打算反悔呀？” “结婚没问题呀，生孩子这步可以往后拖一拖。” 听说生孩子挺疼的，刘韬在剧组的时候就和她科普过，听着就毛骨悚然。 “你让我先有点心理准备。” 季云明白，所以准备先用上个缓兵之计。 “哦，我明白了，那等会进屋我就顺着你说。” “乖！”万倩捧着季云的脸，亲了一口，“你放心，摆平了我爸妈这一关，回去了你怎么着都成。” “嗯？那我可以熬夜打游戏了？” 正当季云想着面见二老先说一句“大哥大嫂过年好”还是直接进屋给两位倒上茶。 万倩那边已经推开了房门。 “爸，妈，我们回来了！” 推开门缝，斜斜的能看到两人的房间，万父正贴在电脑屏幕上，给她刷着wow。 一听女儿的声音，“我打团本呢！” 万母兴冲冲的走到门口，“小云来了，快点进来。” “我自己拎就行。” “这孩子，去一趟湾湾两天没到带了这么多东西。”万母白了一眼万倩。 “哼！累到你宝贝女婿了是吧。” 穿上拖鞋，两人走进客厅。 “老头，女婿来了你还不出门？” 万父听到呼喊声，放下耳机，“你们等会，正推naxx呢。” 万倩叹了一口气，当初就不应该让他爸帮忙练号，现在成了网瘾老父亲。 “这回能待多久啊？” “待不了多久，我们还有工作宣传呢。” 万母叹了口气，“唉，你们怎么一年到头都闲不下来呀。” “忙点不好么？他们这个年岁正是该忙的时候。” 万父终于刷完了副本，走出房门，嘴里还嘟嘟囔囔着没出货。 “不回来你就念叨，一回来你装成没事人一样！” 万父抿了抿嘴，也没说出什么。 “不说这些了，我今天上网看来着，你们俩得奖了是吧？”万父欣慰一笑，“刚刚语音里面你公会的人还恭喜呢。” 他并不知道金马奖到底有多大的含金量，毕竟他喜欢的那些老一辈演员没有获得过这个奖项，但也并没有影响他们演技优秀这个不争的事实。 不过得奖了毕竟是好的，值得他为他们庆祝。 万倩瘪了瘪嘴，“我没得奖，他得到了。” 要是自己再把那个最佳女主角拿到手，那么钢的琴这部电影恐怕要进入国内影史前十名了。 小拳头攥了起来，下次我一定要好好演！ “你们小两口谁得奖不都一样么。” “那确实。”季云捏着万倩的手心，安慰道。“明天我把奖杯上那个最佳男主角改成最佳女主角。” “去，谁稀罕呀。” 看到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万父心下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啊。 “今天晚上咱爷俩喝点，给你庆祝庆祝吧。” 季云看了一眼万倩，看到对方脸上晴转多云，他立马讪讪笑道：“少喝点，点到为止。” “那你这是看不起我的酒量？” “我可太看得起了” “嗝~” 桌面如果充当床铺的话，效果肯定不是很好。 可万父当过兵，更硬的床板也睡过，所以现在趴在桌子上也可以称得上是忆苦思甜。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喝多了有拜把子的嫌疑，他这次十分明智的栽倒在桌面上。 每次季云和他喝酒都有种莫大的成就感。 跟那帮酒蒙子喝酒自己没赢过，和老丈人喝酒自己没输过。 眼看万倩想要扶起万父，万母白了他一眼，“你别管他，自己什么量自己不清楚，还当自己年轻力壮呢，第二天早上又得头疼。” 说到这，万母少见的开启了说教模式：“小云啊，我知道你现在在外应酬挺多的，但是还是那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喝多了谁难受，谁自己知道。喝酒高兴没人记得多少，喝完酒哇哇大吐撒酒疯可是让人津津乐道。” “我明白了。”季云点了点头。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说来说去，为人父母还是将重心讲到了终身大事之上。 来了！ 万倩听到这个话题，给季云打了个眼色。 季云点点头：“听她的，她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感受着视线汇聚到自己的身上，“还不着急呢，我们俩还年轻。” “还年轻？”万父噌的一声坐了起来，速度快到季云都吓了一跳，这是还能喝啊，我说今天怎么没跟我拜把子呢。 “你都27了！眼瞅着往60去了，还不着急？” “爸，你喝多了，你们俩还没到60呢，我哪敢超过你俩奋勇争先啊。” “你都在哪学的便宜话，这和喝多了没关系。”万母瞪了她一眼，“岁月不饶人啊，二三十年不就是匆匆过去了？” 万倩吐了吐舌头，嘟囔道：“岁月不饶人，怎么就把你俩给饶过去了呢。” “你说什么呢？翅膀硬了是不是？现在还学会犟嘴了。” 万倩擦了擦手上的虾汁，抚摸万母的后背，示意她缓和一下情绪，“现在正是事业的高峰期，额冲刺期，不能泄力呀。” 说罢，她横了一眼季云：“你表个态。” 眼看到战火烧到自己的身上，季云茫然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小龙虾。 左边是浑身淬火的万母和即将打出醉拳的老丈人，右边是同样横眉竖眼的万倩。 夹在中间，季云进退维谷。 回想起进门前万老板的嘱咐，季云狠心道：“额我觉得咱妈说得对。” “呸！叛徒！” 第三百五十章 乔瞧这饭局 “万老板我饿了！” 躺在沙发上，季云朝厨房里呼喊了一声。 “叛徒神气什么！” 万倩噌噌跑了出来，手里还挥舞着锅铲，嫌弃道：“快做好了。” 两人已经回到了燕京，在季云全面倒戈之后，益阳已经没有了万倩的立足之地。 长辈催婚这事是老生常谈了，季云觉得自己已经免疫，可耳朵还是差点被磨出一层老茧。 以防老季头和季母再催一遍，两人准备先在家休整两天。 “西葫芦，胡萝卜，姜丝金针菇，炒芹菜。” 季云皱着眉头看着这一桌的饭菜，“万倩同学，我要和你说两件事。” “你说。”万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第一，你不能把我当兔子养，第二，你不能公报私仇，做出一桌我吃不了的菜。” 万倩翻了个白眼，“那就怪你挑食咯。” “我就不吃这么几样，你记得明明白白。” 万倩扑哧一笑，“怎么样？感动吧？” “你这在古代怎么着也得是个刑部尚书。” “叩叩叩。” 两人正在进行着亲切友好的交谈，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季云长着嗓子喊了一声。 “老板，是我呀！” 乔山那贱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无奈的站起身，打开房门。 来的还不止他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于千和三四个拍摄人员。 “哟，于老师，您怎么来了？” “嗨！来串串门，吃着呢？” “嗯嗯嗯，快进来坐下。” 眼看那几个摄影师将拍摄工具架到屋里，季云问向乔山：“这是怎么回事啊？” “嘿嘿。”乔山讪讪的搓了搓手，“我不是有一个综艺节目，上明星家吃饭么？” “你是来蹭饭的？”季云皱着眉头道。 “也差不多。” “不是说别来我家么？”季云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我还给你介绍了于老师和郭老师呢。” “老板你先消消气，我有个事跟你商量商量。” “说。” “我这个节目私自接了一单。” “什么？”季云瞪圆了眼睛。 这综艺就是让乔山积累人气的，展现出他最真实的一面，全方位向观众展示他的口才和情商。 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明星，都能通过聪明才智来和人聊的火热，这才是这档节目想要呈现的效果。 说是明星是卖点，其实最吸粉的就是乔山这个主持人。 他私自接单不是坏了规矩的问题，而是影响节目走向。 要是人家让他们去饭店拍摄宣传饭店，那不是全白干了么？ “我接到了一个广告代言，一季冠名，将近八位数，额”乔山怯怯的昂着头望向季云，“老板你不会怪我的吧？”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啊，我最亲爱的员工！” 季云展示了一个优秀演员的基本素养，从愤怒到喜悦一条过。 看的一旁的于千哈哈大笑，“我就说了爷们，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你老板听到你拉到赞助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冠名商有没有什么要求？” “有一点。”乔山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道：“就是每次饭局上必须喝他们家的酒。” 季云皱了皱眉头，“这酒你查过了么？别是再有什么质量问题。” “于老师懂行，他说没问题。” 望向于千，他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保证没问题，你也知道，郭老师上回代言了个藏秘排油么，结果惹得一身腥，在之后我们就多了个心眼，这家托关系查了，没问题。” “那行。” “他们还有个要求，就是上您家吃一顿饭拍一期，不是正巧你刚获奖么，是个热点，能帮着他们宣传宣传。” 季云回身看了一眼万倩，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点头道：“行。” “行行行，那赶紧把我买的熟食给拿上来。” 熟食上桌，万倩也白了季云一眼，将原先的饭菜撤下桌，转身从厨房端出来一盘盘大鱼大肉。 她早就已经做好了，就准备季云跟她求情的时候再拿出来呢。 “还搞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听着季云硬气的发言，万倩无奈的摇摇头。 于千看着俩人，哪还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轻笑一声坐下身子：“那个什么，乔山是采访你心里紧张，请我来跟你这溜缝来了。” 季云一笑，“那他给您多少钱出场费啊？” “给了几瓶酒，谈什么钱啊。” 眼看几人落座，乔山道：“那老板，咱们这采访就开始了？” “开始吧，有没有什么忌讳的？” “没事，您畅所欲言，后期剪辑么，说啥都行。” 嘱咐完，他回身面相摄像机，“乔瞧这饭局，瞧完再散席，这一期的乔瞧这饭局我们来到了季云、万倩夫妻家！” “哦~” 乔山一边欢呼一边鼓掌。 “太尬了。” “啊？”乔山顿时泄气。 “名字尬，押韵尬，就连你这一惊一乍的都尬的我浑身发麻。” 于千端起酒杯，笑道：“我觉得还成啊，你怎么和郭老师一个反应呢。” “郭老师什么反应啊？” 乔山委屈巴巴道：“他说：孩子，你小学应该没毕业吧？” “你没反怼他学历的问题？” “我没接上，于老师反应快给找补回来了。”乔山望了一眼于千，“他说：咱们这是文盲的饭局。所以我怕跟不上老板你的节奏，就把于千老师给带来了。” “你放松，一个访谈节目而已，最重要的是烟火气，你搞得跟英国女王会宴似的，还整一段开场词，那谁不觉得难受啊。” 于千哈哈一笑，“得，英国女王都没有他排场大。” “你是不是还打算来一段罐头笑声欢呼声什么的配合一下啊？” 乔山眨眨眼睛，“老板，你怎么知道的？” 季云无奈的捂住额头，“我怎么想到的？我先把智商拉到下水沟，再弃用百分之九十九的脑容量，和你的点子不谋而合你说巧不巧。” 乔山哭丧着脸，“老板，你别打击我了。” “打击打击好。”季云瞟了他一眼，“演完电影演电视剧，主持综艺完还有个搞笑节目等你上台，别飘得太高了。” 乔山这油头粉面的模样，再加上一身西装，虽说多了几分正式的感觉，可是在这样一档节目中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演员注重自己的形象是好事，可是也得分场合呀。 于千也坐在这呢，你见他在家吃饭还非得穿一身大褂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别捧了说词啊 乔山讪讪的脱下西装，露出里面印着hello kitty的衬衣。 “老板，我想着能庄重一点。” 季云看着他衣服上的印花，也不由得轻笑出声，再也绷不住脸，“这样不错。” “那咱们就开始吧？” “开始！”于千惺忪的眼睛顿时瞪圆了起来，“来，咱们先碰一个。” “哈！” 呼出酒气，于千只感觉浑身舒畅。 “万倩这手艺真不错。” 万倩羞涩一笑：“跟您比差远了。” “嗨！我就能做个大锅炖什么的，精细的菜可赶不上你。” 于千老师玩的就是个真实，都是娱乐圈的演员罢了，咱不立那些大厨的人设。 大家别多想，季云心中腹诽这一句完完全全就是冲着黄老狐狸去的。 顺道刮到某逼王那也只能算他倒霉，谁让他厨艺也不咋地的。 “乔山，你那个作品准备好了么？” 乔山点点头，“准备了两三个本子，第一场先看看观众的反馈，接下来两三场微调一下。” “嗯。”见他心里有谱，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季云也不多言语。 “于老师，您那边要派出去谁啊？” 于千放下筷子，“小岳，那孩子最近挺努力的，季云眼光没错。” “哦。”乔山顿时放下心来。 他也进过德芸社后台，对于郭老师的弟子有过见面。 最强的几个人他都知晓，见对方派出的不是曹、何那几个第一梯队的人，他顿时松了口气。 “我们那段子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万变不离其宗。” “那到半决赛的时候您俩谁上啊？” 上一世德芸社在第二季初登场，老郭狠下心来捧岳云鹏。 不过他是主持人，其实也不太好插手，所以这助演的位子就让给了于千。 这次他刨干净了关系，也有了上场的可能。 “看小岳怎么发挥吧。”于千叹了口气，“给你们透个底，要是他表现不好的话就让我上去，要是表现好的话他就亲自出马。” “合着您成救火队长了。” “那怎么办呢？拿人家工资么这不是。” 于千说的招笑，丝毫没有怨言。 季云问向乔山：“你找好主演嘉宾了么？” 毕竟是自己的员工，他当然要多关心一下。 “找好了，我请了博哥。” “那还成。” 小品这东西看表演，会写包袱造段子的人多了，但是能演出来让人发笑的演员太少了。 什么叫幽默细胞啊？有表演天赋的人才有幽默细胞。 就是这人冷着脸讲故事能把全场观众逗笑，那也叫表演天赋，而且是特别的表演天赋。 比如方青萍。 黄博有表演的功底，不愁包袱不响。 “说正事吧。”于千眯了眯眼睛，“别让人家投资商寒了心，还得说说金马奖的事。” 乔山失了气场，这主持人的工作于千义不容辞的接了下来。 “您问着，我知无不言呗。” “什么都能问？什么都能说？” “咱也没忌讳，什么都成。” “张曼钰好看还是舒琪好看？” “嗯？”季云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问出了这个不着调的问题。 乔山顿时傻眼，俩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这说相声呢？说正事啊！ “我觉得万倩最好看。” 于千连忙一指摄影师，“来，咱们保一条。” “哈哈哈哈哈。” 几个摄影师都笑场起来。 “行了爷们，咱们说说获奖心得吧。” 季云点点头：“感觉这个奖项对我是一种认可。” “说的太官方了。” “那我觉得这奖项对于张佳辉是一种认可。” 于千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季云这翻包袱的功底到底是没拉下。 一句话带出了双黄蛋这个点，还把自己做高了，张佳辉在他嘴里成了捡便宜的人。 “这双黄蛋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太能服众啊？” 这个问题挺尖锐的，于千问出来也就是照本宣科的读台词。 要是季云回答的好点那就剪辑的时候放出去，要是觉得难堪那就绕过去呗。 反正麦克风把在他们手里，他们怎么说观众就怎么听。 “张佳辉不觉得跌份就行，我随意，反正我已经获得了一个东京电影节影帝了，这算是锦上添花吧。” 乔山愣愣的看着他，老板说话就是有底气。 “同时获得国内和国际双a影帝的人可不多吧？” 乔山在一旁提醒道：“上一个获得这个荣誉的人应该是94年的葛尤老师。” “哟，那你这荣誉都冲着葛尤努力了？” 季云谦逊一笑：“那差远了，他除了戛纳影帝和金鸡奖之外，还有四次百花奖和一次金鹰奖呢，我别没赶上他电影上的荣誉，先赶上他的发量了。” “那关键的问题来了啊，你对人”于千问向乔山，“他哪人来着？” “戴笠任。” “啊对！戴笠任，这个名字还挺难念的，你对他发表的那些言论有什么看法？” 于千三五杯酒下肚，浑身有些发热，本来他就不习惯这些太过官方的句式，喝了酒之后就念的更不利索。 “没啥好说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态度。他对于艺术的态度是我十分认可的，但是做的这件事我不做评价。” 季云没选择踩他，不是不想，而是没必要。 “你看他那部电影了么？《不能没有你》是吧？” “没看啊。” “啊？怎么回事爷们，你不是说他对艺术的态度是十分认可的么？”于千挑起眉毛。 “对啊。”季云点点头，“艺术是无价的，所以我没掏钱看他的电影。再说了，我这人脾气犟，大家都知道，他那部电影叫不能没有你，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倒是要看看他这部片子能不能没有我。” “哈哈哈，可能是你没去看，所以这部电影才没得奖。” “哦！”季云恍然大悟，一瞬间捧哏附体，“原来是真的不能没有我啊。” 乔山在一旁一脸无奈，要不我直接收拾收拾桌子盖上一块黑布，你俩站这给我们表演一段相声好不好啊。 刚才还说不做评价呢，现在三两句就给人家编了个段子。 “这段不错。”于千也笑着点头，“等回去我让郭老师给你编相声里。” 乔山牙都要咬碎了，你俩别捧了，说词啊！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安心跑路演吧 “你跟郭老师一样，坏心眼子都在肚子里憋着，看模样都以为是好人呢。” 于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长得面善能和人拉近点距离，嘴上占便宜能少让人拉点距离。” “看的挺透彻啊。” 乔山在一旁撇撇嘴，还搁这当懂王呢，都让你懂完了，你们俩还聊不聊正事，等会都喝多了！ 眼见于千嘴里已经没了谱，乔山只能亲身上阵。 “老板，你觉得演员这个行业长相会起到决定性作用么？” “嗬，这话题转的真生硬啊。”于千举起就被，抿了一口。 季云道：“本来我认为长相挺关键的，但是你现在都火了，那这一行入行成名也太简单了。” 乔山感觉很受伤，“老板，你能不能好好好配合我一下。” “行。”季云转向摄像机，认真道：“这个问题回答之前，我想对电脑前的观众们科普一个知识，机会成本，沉没成本和边际成本。” 不只是乔山，在场的众人都挠了挠头。 “我来解释一下吧，沉没成本是指已经发生不可收回的支出成本；机会成本是指因经营某项活动或产业而放弃了另一项活动产业的机会；边际成本是指新增产品带来的总成本的增量关系。” 乔山摇了摇头：“不懂。” “我说的再通俗一点，沉没成本是指你追求了一个女生，为其付出了很多的时间精力。机会成本是指你为了追求这个女生而放弃了和另一个女生交往的机会。 边际成本是指你打动目标女生需要付出的东西，可能一开始只是一顿饭她就会感动，但是慢慢麻木之后，就算是一个新手机也没有第一顿饭给她带来的感动多。” “哦，这我就明白了！”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也知道了我想说什么，演员这个行业的成本太高了，十分不推荐大家入行。乔山火了，但他是特例，大家可能认识很多明星，但是这只是娱乐圈的冰山一角。大家不能光看狗吃肉，不见狗挨打。只要去过一次横店，你就能知道这些从业人员的悲哀。” “如果你能通过努力成为明星，那么通过努力成为千万富翁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也是季云的心声。 他还有句话憋着没说，成为千万富翁之后你就可以直接花钱找明星了呀。 当明星哪有点明星有意思 自从季云几次签约演员的视频在互联网上传播，公司门口每天都能有毛遂自荐的新人蜂涌，目的都是能借着季云工作室这个跳板火一下。 毕竟乔山都可以，长相更加姣好的他们为什么不行？ 拍了拍乔山的肩膀，“一个演员的长相如果不讨喜，那么他暗地里的付出的努力就是其他演员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也是看出乔山这综艺的路子走歪了，季云最终将话头归到了他的身上。 这死胖子是真不省心，吸粉的事还得他亲自出手。 乔山低下了头，他也回想起了自己奋力挣扎的那几年。 但他是幸运的，刚刚走出校门就被季云给盯上了。 还有多少人没有这种运气。 “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乔山摇了摇头，“关了吧，就先录到这里，结语我等拍完了再加上。” 他显得有些无力，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关闭摄影机。 万倩招呼一声，“大家都饿了，快来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们吃过了。” 万倩也没管他们的反应，直接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了碗筷。 一个综艺节目的好坏，最重要的掌舵者都站在幕后。 剪辑师，摄影师才最能引导观众的视角。 不把他们招呼好了，随便一个镜头出了岔子都会让演员的风评急转直下。 眼看老板和老板娘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着他，乔山讷讷的说道：“老板，我感觉我还不够努力。” “看出来了，泄劲了？” “有点。”乔山露出一丝苦笑，“好像是从丝男士开始，火了一点，然后就有点膨胀了。” 季云夹着菜，“快跟于老师取取经，问问他是怎么沉下心来的。” “嗨！我哪有什么经验啊，我又没火过。” “您还不火呢，都相声皇后了。” “得了吧，皇上一天天还自顾不暇呢，哪有时间宠幸后宫啊。再说了，我这也就是陪皇上睡觉，没有帮他上早朝的权利。” 酒桌上的气氛有点丧，于千适时的展现了自己的捧哏功底，一番话又是逗得在场人喜笑颜开。 “但是郭老师有句话我记着。” 乔山抬起头，“您说，我听着呢。” “一个人三十岁之前不狂他没有出息，一个人要是三十岁之后还狂他肯定没有出息。狂没事啊，谁年少成名不得狂一段时间啊，但是你得给自己找个松紧带。” “那您的松紧带是什么呀？” 于千哈哈一笑，举起投资商送来的酒，“孩子，顺手开个机，我打个广告。” “好嘞！” 红灯亮起，镜头将于千的模样收纳其中。 “一杯提神醒脑，两杯永不疲劳，三杯长生不老，汾酒，余生一起走。” 说着，给丧气的乔山倒满了一杯，“爷们，你得支棱起来啊。” 一边又给季云倒满，“我就好这口，有时候觉得自己台上表现的不错了，我就回家奖励自己两杯。” “那干杯。” “叮~” 清脆的交击声响起，众人一饮而尽。 “老板，我这回参加比赛一定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别。”季云连声劝阻，“对手都挺强的，你要是拿不了冠军可千万别赔我点什么呀。” 嗯？ 乔山甩了甩脑袋，自己只是表决心，也没提到要打什么赌啊？ 但是气氛都烘到这了，他再不说点什么也过意不去。 咬了咬牙，狠心道：“我要是拿不到冠军，我明年跑100场路演！” “别100场了” 乔山松了一口气，还是老板知道心疼人。 100场属实有点多了。 “一百场的话，一天一场三个月就下来了，还是一千场吧，明年没给你安排什么工作，你就安心跑路演。” 第三百五十三章 侠隐 这一期的节目效果挺不错的，乔瞧这饭局节目的点击率也再创新高。 不光是季云带来的流量，这一期的内容也是别开生面。 除了开始阶段的金马奖热点之外，后来季云一番奉劝别人别盲目的当演员这段话也被一些家长给利用了起来。 你偶像都这么说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赶紧好好学习。 说不定以后赚了钱成了首富，能直接砸钱睡了季云呢。 打消了一部分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季云还成为了一些家长和老师们的榜样。 刚巧老季头既是家长又是老师，所以他现在十分的满意。 “不错，这段话说的虽然挺没水平的，但是理没错。” 酒醒之后，季云的脑子还有些蒙，强撑着身子和万倩一起找老季头来蹭饭。 季云揉着脑袋，“我当时说的没过脑子，那酒劲太大了，说的东一榔锤西一棒子的。” “就要少吃，事要多知。” “好了好了，明白了明白了。” 说教模式一开启，季云又感觉自己混身不自在。 “听人劝吃饱饭。” “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伙食还挺好的。” “你们爷俩浇花浇这么长时间？” 两人还聊着，客厅里季母一声怒吼，顿时让两人都打了个摆子。 齐齐低下头，看向面前那朵娇花。 一盆富贵满堂，现在应该被成为是一盆“湢溃满漟”。 听说这花挺好养活的 “我听说荷花就是在水里长着的。” “嗯。”老季头死死点着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要是这种情况你还能活下来，那我们爷俩就当你是条汉子！ 利落的收起手中的水壶，两人对视一眼，都选择没看见。 吹着口哨回到屋里，两人如出一辙的若无其事模样。 “浇花还浇了这么长时间。” 老季头立马拉出季云扛枪，“他非要在阳台抽根烟，耽误了点时间。” 季母白了他一眼，“少抽烟，对孩子不好。” 脑袋转了九十度，冷脸上瞬间堆满笑容，笑意晏晏的对万倩说道：“闺女觉得是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额都好。”万倩有点受不了她的反差。 “那就龙凤胎！明个我就去趟红螺寺，不行，云居寺和妙峰山也得去，让这仨菩萨自己商量商量” “妈？” 季云有些不忍心的打断着。 “干啥？” “我饿了” 季云连忙转移起话题来。 “行，那我去做饭，闺女想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行。” “好嘞，妈给你做！我给你包饺子。” 望见季母走进厨房，三人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季云，红螺寺是什么地方啊？” 万倩倒是对这地界儿好奇不已。 “一个寺庙，好像求子挺灵的，听说我爸当初生我的时候就去那求的。” “扯淡！”老季头拍了季云后脑勺一下，“我生你用得着第三者出力？求满天神佛还不如求你姥爷呢。你当神仙都闲的？他们自己都不生育还帮着凡人生孩子？心那么大呢？” “那地方好玩么？” 看着她憧憬的神色，季云有些心软。 她来了燕京也有六七年了，一个景点也没去过。 前些日子是有点忙，可是这几天闲下来了一定要带她出去逛逛。 然后用事实告诉她，燕京没有什么好玩的景点！ 漫山遍野的都是人头，比特么天通苑都多！ “还成。”季云咬着牙说道。 这得分怎么说，所有的景点都符合峰终定律。 结尾的一段感受影响浏览体验。 一般所有逛景点的人结尾都会感到疲惫，那对于景点的美好印象一般都会被这种疲惫感冲淡。 而且季云原来翻墙根进去的时候他们也不收票钱，现在他俩要是再翻墙根，明天指定能上头条。 “红螺寺么，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银杏树，另一棵也是银杏树。” 老季头也是阅读理解做多了，当即就给万倩科普起来。 “那有什么区别么？” “一个是雌的，一个是雄的。” “树还分雌雄？”万倩顿时瞪大了眼睛。 “多新鲜呢。”季云翻了个白眼，“你当树是怎么生孩子的。” “我警告你季云，别跟我闺女说那些片汤话啊，我们家倩倩是大家闺秀，别给她教坏了。”隔着老远，季母的声音依旧能刺穿季云的耳膜。 季云嗯嗯了两声，只能正经的解释道：“一棵树春天开花秋天不结果，一棵树春天不开花秋天结果，所以被分为一雌一雄。” 老季头摩挲着下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明白了，她俩应该都是雌的，其中有一个不孕不育。” 季云眼睛一亮，“还是您博学，破案了么这不是。” “嗬！过两天带俩兽医过去，咱们给她俩治治，顺带着还能拿点奖什么的。” 季母挥舞着擀面杖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越说越不像话，以后不准听到这个字眼，不吉利。” “忒迷信。” 老季头撇了撇嘴。 万倩终于是明白了季云这一嘴没溜的话是随了谁了。 当老师可把您给憋够呛吧 “行吧，咱们周末去看看。” 季云拍板，直接定下行程。 “为什么周末呀？你还要忙啊？” “之前那部让子弹飞的事，江文导演找我回去补上几句川语方言配音，我还得帮着剪剪片子什么的。” “哦！”老季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那部电影的导演是江文对吧？” “是啊。” “我有部片子想找他聊聊。” “嗯？”季云瞪大了眼睛，“您还想着入行娱乐圈呢？现在可有点晚了。” “不是，我之前听说你拍让子弹飞么，就了解了一下导演背景，看了他拍的几部戏，太阳照常升起什么的，拍的是真的不错，而且他对于那段历史有研究。” 老季头的语气顿了顿，“真的挺有研究的，喜欢这段历史的人真不多，现在的人啊要么喜欢唐汉的强盛，要么喜欢明朝的骨气，要么喜欢魏晋风骨，就连喜欢满清的人都比这段历史的人要多，找一个同好者确实不太容易。” 季云知道他也喜欢北洋的那段历史，错综复杂新旧交替，而且很多的权力斗争都能让人受益匪浅。 “您想跟他聊什么啊？我帮您搭搭话。” “我觉得有一部他肯定能拍好，这故事不拍出来真的可惜了。” “什么故事啊？”季云好奇问道。 “《侠隐》。” 第三百五十四章 剪片 “欺负一个可怜嘚，卖凉粉儿嘚。有枪是不是？啷个没有枪么？” “这句感觉对了。” 录音室中，江文叫停。 录音室内没有空调，隔音的设计导致室内十分闷热，季云在里面呆了一上午，好像身处桑拿房一般。 走出房间，抽出纸巾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还剩下哪句了？” 江文抬眼一看剧本：“还有在黄老爷家这一场戏，其中一句台词也不太够劲。” “好。”季云点点头。 “今天先不忙。”江文抄起衣服，“咱们先去吃个饭，下午再说。” 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干了一上午，季云也感觉腹中空空。 又是一处犄角旮旯的小饭店，味道还成。 “下午先别录了，剪辑那块你跟我盯盯哨。” 季云双手一摊，“这个我真不会。” 江文摆了摆手，“主要是思路上给点意见，毕竟你也是编剧之一。” “行吧。”季云叹了口气。 “这两天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啊？”季云又一茬没一茬的回复道。 “上次你加的那个镜头，就是葛尤和刘佳铃他俩床戏那一段。” 季云一拍脑门，回想起来：“怎么了？” “当时你说的那些道具，什么棒子，剪子、放大镜什么的，我还以为是那方面的暗示，后来我回想了一下情节，你这里面藏了点玄机啊。” “藏什么也没有用，反正过不了审。”季云呵呵一笑。 这些道具当然不是粗俗的暗示，而是代表县长夫人一角前夫们的身份。 棒子是更夫打更用的棒槌，剪子是裁缝，还有什么木工的刨子之类的。 只是暗示了县长夫人传奇的感情经历，补全人物而已，并没有多么粗鄙不堪。 当然，这也透露出审核制度的不完善，这么一段正经的背景补充，放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下，他就是过不了审核。 你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正经谁家两口子床上窝里斗还用放大镜的？ 这一段在原片中被设置在了张麻子要对县长夫人不客气的那一幕中，后来公映版中也被删减掉了。 以至于观众看的一头雾水，怎么上一秒要不客气，下一秒就把石头放裤裆里以求泻火呢。 “过不过得了也得试试。” 江文也算得上是久病成良医，对于审核，他就没在怕的。 “快点，再快点，最好每个人物在画中的时间不超过三秒，上一句话说完下一句就秃噜出来。” 季云也有点担忧，“这么快成么？” “要是再慢点他们不都反应过来了？留时间给他们又得瞎琢磨。” 江文翻了个白眼，他口中的“他们”显然不单单指观众，更指影评家们。 他跟影评家的恩怨由来已久，知道太阳照常升起上映后，这针尖对麦芒的架势就愈演愈烈。 电影中的很多片段观众会解读为对于旧社会的一种讽刺，可是要是放在影评家身上你会发现更加合适。 “现在演员都会不会镜头语言啊？” 一边对着轴线，江文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 “应该都有一部分会吧。” 江文转过身：“你当过摄影助理，应该了解构图。” “略懂。” “略懂不行，得特么全懂！要不然抢戏都不知道怎么抢！”江文别了他一眼，“你和张墨那段戏表现的不错，情绪很饱满。” 正巧到了这一幕，江文又点头赞叹了一声。 “不过太蠢了。” 季云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己开小灶了。 “愿闻其详。” “用演技来压制对方太蠢了，用力过猛，目的达到了，自己累的跟狗似的。” “那应该怎么办？” 江文叹了口气，暗骂一声自己多嘴，正经剪片子就得了，当什么老师呢。 “就是你拍戏的时候脑子里要有镜头感。” 他指了指画面，“他一米八三你还跟他平视？坐下的时候要低头看，他不入画你就显得高他一头。” “我有啊。”季云无辜的说道，“我每次都在画中找寻着自己的位置。” “你当摄影师是机器人？他们都是死的，一动不动？”江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照你那么说随便牵条狗来都能当摄影师了？他们有发现美的眼睛，而且他们就是学这个的，肯定知道用什么样的角度来拍。” 点着季云的胸口，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得让镜头跟着你走。” “远景的话头小，一动不就虚焦了么？” “平时看着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还转不过来弯呢。你现在是影帝，得尝试，你要是一辈子走不出那个框，那你一辈子都是面朝观众。想要出彩，就得有想法！” “哦。” 江文皱了皱眉头，看着季云那若有所思的神色。 心中暗暗嘀咕，不对啊，我都说到这了，他应该要上钩了呀？ “额你没啥想问的了？” 季云点点头，“没有了，就是多尝试呗。” 江文叹了口气，“说是这么说么，可是实践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小剧组少了很多高水准的摄影师，实现不了你的预期。大剧组一般导演都是剧组一霸，不会给你过多的机会来自由发挥。” “有道理。” “唉，你得找一个有想法，跟你关系亲近的，还得有实力的大导演。” 江文不自觉的挺起胸膛，显然这个位置他能够胜任。 演技好，片酬低，能撑票房还任劳任怨的演员可太受欢迎了，就算是他也不能例外。 季云也想明白了，他这一套话前后打架不就是想让自己跟他再拍一部电影么。 “这以后再说，我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江文见忽悠不成，立马变得有些兴致缺缺。 “我爸也是这段历史的爱好者，他想跟你聊聊。” 江文摆了摆手，“这段时间” 突然想起什么，他眼睛一亮，“这段时间我可太有时间了！你说说，什么时候，我跟他聊聊。” “那行。” 季云也没想到有这么顺利，不过见江文一脸兴奋的模样，他也没太往心里去。 可能是同好者太少了吧。 “年后吧，我回去跟他说说，然后再对下时间，别耽误了你剪片子。” “行，回去给我信就行。”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我给你领个叔叔回来 从红螺寺回来，疲惫的季云直接将自己甩到了沙发上。 “倩倩，玩高兴了么？” 季母给两人倒上一杯水，向万倩问道。 “还挺好的，就是人有点多。” 景点都差不多，照片里看的美轮美奂，实际上到了地方都是“就这”的心态。 登上峰顶的一刻满足能抚慰爬山的艰辛，但是下山时候又是一段折磨。 更别说景点摩肩擦踵，两人还裹得严严实实，包装的跟特务似的。 净躲人了，哪有时间欣赏风景。 “我爸呢？” 季云抬了一眼，这时候寒假，老季头照理来说应该在家看书的。 “哦，他去和那个大导演聊天去了。” “去了多久了？” 季云心头一跳，老季头有些实诚，糊弄人的能耐全用在老丈人身上了，对于初见一面的人总是摆着老师的姿态。 老师一般不忽悠学生，而且也一般没被学生忽悠过。 但是江文属实不是个好学生，他俩再多聊一会，他真怕老季头掉坑里。 “你们出门之后就走了，估摸着四五个小时了吧，应该也快回来了。” “完了。” 季云无奈的仰起头，这不是聊嗨了就是上套了。 我说当时江文答应的那么痛快呢，合着是没安好心啊。 正准备给他打个电话，突然一阵敲门声将他打断。 “谁呀？” 季云推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身风雪的老季头。 “您回来了” 老季头头一低，季云赫然看着他身后还站着个人影。 “江导？” “叫什么江导，叫江叔。”老季头狠狠白了他一眼。 “嘿嘿。” 江文在老季头身后比出一个yeah的手势，笑容十分的畅快。 “请进。” “孩子这么大了还不会叫人，老弟你担待担待。” 江文一笑，“没事，这岁数年轻人都张不开口，能理解。” “老婆，多做几个菜，家里今天要招待客人。” “诶诶诶，麻烦大嫂了。” 江文浑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拖鞋在这柜里是吧？” “对对对，你多大号的脚？我拿季云穿的给你吧。” “行。” 江文昂首阔步就往屋里迈，迎面撞上万倩，“哟，侄媳妇也在呢。” 万倩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导你好。” “闺女别叫生分了，叫叔就行。” “对！”江文点点头，搂着老季头的肩膀：“我们老哥俩今天算是相认了，那词怎么说的来着？” “相见恨晚！” “对，相见恨晚。” 说着，他还冲季云挑了挑眉。 虽然我前两天和你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但是现在我已经成了你的亲叔叔。 不服憋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季头出门给我认亲戚去了呗。” 季云翻了个白眼，情等着江文出招。 “我跟你叔聊了那个故事了。” “侠隐？” “对。”江文伸了个大拇指，“今天大哥给我讲了一下这本书，获益匪浅，真是好故事，不拍成剧本可惜了。” 他装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侠隐这本书他绝对看过，《燕京人在纽约》这部戏是他主演，做功课的时候肯定看过张老爷子的《人在纽约》。 笔法犀利，情节跌宕，更碰上了符合那段历史的《侠隐》，他不可能没看过。 “确实应该拍成电影。”老季头兴致勃勃道：“你今天知道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么？” 季云摇摇头：“不知道。” “你江叔领我去看了让子弹飞的成片。” 江文笑着摆摆手，“最初剪辑版，不算数的。” 季云一挑眉，江文这算是下了血本了。 可能也看老季头身为老师，又是季云的父亲，不会透露情节。要是但凡老季头嘴松一点，这估计就成影史上最大的错误了。 “拍的真好。” “谬赞了。” 老季头仍在回味，冲着季云也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演的真坏，我差点都想着抽你俩大嘴巴子助助兴来着。” “呵呵。” 江文一看聊的差不多，立刻步入正题。 “大哥，你觉得侠隐这部戏拍出来能卖座么？” “肯定能啊！”老季头激动的点着沙发，“那可是张老爷子的著作！文风老道，笔下风流，随便挑出一节来都比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电影有内涵。” 季云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大家不喜欢看这种说教的电影。” 之前江文给他看的样片是粗略的剪辑版本，里面的故事脉络还没理清。 也就是老季头这样的专业人才才能从冗杂的叙事之中梳理出主线和诸多暗喻。 要不是有这种知识储备，你想明白一句话都得过去半小时了。 乔山的观影水准其实就能代表大多数的观影现状。 他看到剧本台词的时候就惊呼牛逼。 但是你问他牛在哪，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那干巴巴的直呼有味道。 有个屁味道，在他脸上放个屁他都能惊呼牛逼。 “这样的电影肯定是有受众的。” 江文还没发话，老季头率先开始找补起来，“电影和课文一样，分为表层和里层，用考题中的文言文来说，翻译和字词代表表层，足以对付应试。而文章的思想和寓意代表里层，现在的学生不应该为了应试而忽略了老祖宗留下来的根本的东西。 就像一部电影，表层的东西就可以在大众眼中达到合格甚至优质的标准，但是你要想观众重复观看，就要有深意，有东西可以挖掘，侠隐就自带深意。” 一番话，让江文拍手称快，让季云哑口无言。 还能说啥呢，论起这些道理，十个季云绑起来也不够老季头一个人专业。 何况他说的还对。 让子弹飞不就成功了，还是盆满钵满的那种。 “所以我看好《侠隐》翻拍成电影。” “我也看好！和大哥的想法不谋而合！”江文举双手赞成。 “我也看好。” 一番话说的万倩都热血沸腾，当即也声援了一声。 季云拽了拽万倩的衣摆，你没看出来你家爷们现在已经陷入沼泽了么？ 你不掏个绳子拽我就算了，还在这施展十二路谭腿？ “那大哥你觉得这部片子谁来演合适啊？” 老季头假装思考，一手握拳，一手成掌，啪的一声交击在一起，“举贤不避亲，我觉得季云演能行！” 第三百五十六章 蛋糕之神 后来侠隐改编成了邪不压正，并没有达到预期，亏了上亿。 观众大失所望，额，其实他们也没有理由失望。 因为亏本才是江大导的常态。 让子弹飞才是他影史上的例外。 那么这部电影为什么意料之中的失败了呢？ 因为鱼说话演技不行 退一步来讲，他的台词功底和表演功底配不上他的身材和颜值。 算了，再退一步吧，他的演技被江文、廖梵、许卿、周昀、亨德勒医生、根本一郎碾压成了渣 季云挺喜欢这个演员的，可以说十分喜欢了。 毕竟他，我，你，季云，撑起了颜值圈的半边天么 但是论起演技，就要抛开这种加分项，你身上疙瘩肉再多也不成。 有句老话叫玉奶奶骂王奶奶——你还差一点。 他是汪麻子牵着一条斑点狗，狗嘴里还有半颗切开的火龙果，差了不止一点。 随便挑出一段来讲，开场的时候出现了两段对手戏。 第一段是主角和他的美国爸爸对话，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江文和廖梵两个影帝的对峙。 同样的对话戏，横向对比，这演技压根就没有一点可比性。 别说台词添彩，就连神态和表情都没有半分的可比性。 很多网民说，江文是真的为了一盘醋来包了一顿饺子。 借此来讽刺江文埋得东西太多，导致“醋”太多而淡化了主线剧情。 但是让子弹飞他埋得更多啊，怎么没见观众跳起脚来讽刺他呢。 按理说他掌握了票房成功的法门，怎么还会逆着市场来？ 究其原因，还是主角跟所有人对戏都在被压制着。 江文，许卿、周昀、廖凡甚至还得算上两个老外。 真就应了那句话，雪崩来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所有主线都是围绕着这个主角，他一艘要是一垮，故事能立起来就怪了。 后世的营销号和公众媒体上盘点了一堆邪不压正的名场面，除了讽刺老蒋写日记那几段之外，就连蓝青峰女管家的一句“你知道他是谁么”都火了一茬，鱼说话的镜头硬是没揽进去一个。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那有点太武断，他至少还贡献了光屁股在屋顶上跑酷的镜头。 偶像派不丢人，至少比小鲜肉强多了。 但是说话的腔调都改不过来，可真难往实力派的路子上走。 有点可惜的是，除了鱼说话，真难有人能接下这个角色。 有功夫底子，颜值要好，演技要说得过去，任劳任怨还能抗票房的。 非季云莫属，也别怪江文殷切。 老季头是真的举贤不避亲。 “你是我亲儿子，但是他也是你亲叔叔啊。” 季云无奈的抬了抬眼皮，“咱家还有什么亲戚你早点告诉我不成么？” “你爹我要评职称了。” “这有什么关系？” 老季头哼了一声，“这关系可大了。” 他伸手一指，“各行各业都要向上走，专业能力是一方面，人脉也得发展起来啊。” “我人脉还行。” “你知道古代为什么都要联姻么？强的时候叫联姻，弱的时候那就是送。” 季云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干巴巴的一句合作没有叔叔侄子关系近，哪怕是江文那样拜把子跟喝凉水似的性格。 江文已经走了，被老季头给搪塞过去了。 老季头演技不错，装醉的本事比季云老丈人可强多了。 三两杯下肚就硬拽着江文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再不聊一句和电影相关的词。 “大哥，等下一部电影你可一定得演个角色，不能白瞎了你的天赋。” “我有什么天赋，这点能耐全遗传给那个臭小子了。” “我也觉得他很有天赋，演侠隐正正好。” 老季头睁着醉醺醺的眼睛，迷茫道：“什么隐？” “侠隐。” “侠什么？” 父母二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季云和万倩在厨房里腻歪着。 两人在家躺了几天，万倩也有点过意不去。 万母跟她上过好几堂课，去了公公婆婆家要勤快一点。 所以她心血来潮的想要做一个蛋糕。 因此她正双手合十面对着烤箱，模样十分的虔诚。 做蛋糕和拜神应该没什么因果关系，至少季云是这么想的。 “你在这拜谁呢？” “蛋糕之神。”万倩庄严肃穆的说道。 “蛋糕之神？” 季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神明，“我以为意大利面神就够扯的了。” 万倩放下双手，一本正经道：“否则过生日的时候那些人双手合十对着蛋糕许愿的时候拜的是谁？关二爷？” “有道理。” 季云也点点头，“所以蛋糕之神是怎么回应你的？” 他感觉要么是万倩魔怔了，要么是她的脑电波碰受到了微波炉的干扰，反正是有点不着调。 “额他今天没上班。” “也对，他老人家准备过元旦了。” 季云无奈摇摇头，心血来潮的结果一般都是惨淡收场。 “所以做好了是我的功劳，做坏了就赖蛋糕之神，懂了么？” “懂了。” 万老板现在越来越不讲理了，原来只是迫害季云，现在连满天神佛也不放过。 “跟你商量个事。” “说呀。” “假如说有一个人拍了一部戏，但是票房口碑都拉胯了。现在时间倒退，拍这部戏的导演来找上了你，你会不会去拍。” “会啊。”万倩没有一丝犹豫。“本子好就拍了呗，你这么纠结肯定是其他原因导致的票房口碑惨败吧。” 季云瞪大了眼睛：“哈？你怎么知道？” 万倩正过身子，“你哪里我都知道，你说的是侠隐？” “你怎么还知道？” “你是怕让子弹飞失败了，然后同类题材的侠隐让你主演，你继续失败，观众们会将怒气发到你身上是吧？” 季云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万倩也是穿越者呢。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想拍就拍呗，这么累干嘛？你自己都说了不要在乎评价。”万倩细心的整理着季云的衣摆，“我相信你是最棒的，只要有你在，什么电影都能拍好。” “好。” 季云大受鼓舞。 “拍之前先跟我拜一拜蛋糕之神，让他保佑保佑你。” 第三百五十七章 脑袋又大了 时间紧，任务重。 欢乐喜剧人开播在即，一轮宣传不要命的轮番放送。 宣传了半个月，这部综艺终于赶在大年之前上映了。 综艺节目不仅要吸引用户群，还要找好时间定位。 过年都是阖家欢乐的氛围，播放这种综艺再适合不过。 节目效果很不错，几组表演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电视机前的季云一家也笑的不能自已。 “这乔山是你们公司的吧？真的好笑。” “这个小黑猴也不错。” 老季头指着电视上的宋晓保笑着说道。 然而，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小岳岳和沈藤团队。 开心麻花一如既往的高水准演出，句句都是笑料。 让季云比较诧异的是，距离上次见沈藤也就半年多，他的体型噌噌的往上涨。 他说自己是易胖体质还真没骗人。 脸圆润不少，看起来更加讨喜。 上了台之后一股圆润自如的劲头，观感十分舒服。 再这么胖下去，夏洛特烦恼就可以让他主演了。 沈藤是个挺有才的人，可以接下喜剧的接力棒，季云用了人家一个本子，也帮他们早打响了名头，算是有所取有所予。 要是再占人家便宜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正好，开心麻花虽然做的越来越大，可是拍电影的能耐还没多少。 以投资的名义把沈藤一帮人签到公司里来，以后贺岁片是不用再愁了。 至于小岳岳，他真的是缺了一个站在人前的机会。 不只给了观众一个惊喜，还让郭德刚高兴不已。 他现在手中着实无人可用，小岳这么一火，可算是减轻了德芸社不少的演出压力。 前两天登台演出完毕，小岳就给季云来了个电话。 电话里哭的稀里哗啦的，听得出来他也压抑了许久。 “我以后肯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我不用你报答，你好好努力报答你师傅就行。” 季云是真不用，就当结个善缘吧。 让他报答啥？免费给自己电影里演个角色？那还不够糟心的呢。 德芸社这帮人，除了于千个顶个的票房毒药。 他和老郭还不一样，老郭是演不好，他是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更吓人。 他的表演生涯有两次翻身的机会，第一次是缝纫机乐队，结果那部片子被煎饼侠给透支了口碑。 这也给季云提了个醒，网剧确实能收割用户，包揽一群拥趸，因为白嫖了你的视频为你补上一张电影票，但是粘性是真的低。 第二次翻身的机会是鼠胆英雄，结果被前面的疯岳撬佳人和祖宗十九代给透支了口碑。 看得出来他演的挺努力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中追柳颜那一段就看得出来。 但是无奈他风格太“贱”了，你把背景音乐换了他在那喊肉丝一样没有违和感。 这帮说相声的还是都歇歇吧，别跨界了。 电影不咋地就算了，那综艺也不咋地，行不行全老郭一个人说了算，规则就是个摆设。 明知道卖点是每期一段的相声竞演，结果就给人一晚上写本子的时间，哪能出来好段子。 他要是闫闵，直接把小黑胖子给拉下马，让他跟着他徒弟们一起演出。 大不了他不计算票数呗，就当给徒弟们作个垫场攒底什么的。 要是想糊弄，就看他能不能丢得起那个人。 估计也能比这节目效果好。 季云虽然对小岳的表演水平有些认可，至少比后来那些流量艺人强点，但是真不敢碰票房毒药这个眉头。 万一他毒发了，真是哭都没地哭去。 “叮铃铃~” 季云掏出手机，走到厨房接起电话。 “喂？” “我闻栋，俞闵回来了。” “哦？他那部倚天屠龙记拍完了？” 算算日子，确实也该杀青了。 “快了，他们剧组放假，他回来一趟，顺便诉诉苦。” “那行，老三样备齐吧。” 请他喝酒，听他诉苦，然后忽悠他一堆脏活累活。 俞大脑袋也是惨，每次兴致勃勃的说完“等我好消息”之后就要被网民喷一通。 回来诉完苦，又得落到两人的陷阱里没日没夜的拍电影。 这老三样都快成每年的固定节目了。 不怪他俩坏，就怪他自己不长记性。 同一个石头上都快摔成植物人了还指望着自己这个植物人能开花呢。 “老地方。” “没问题。” 放下手机，季云朝正看电视的三人嘱咐了一句：“我出个门，在外面吃饭了。” “行，早点回来。” 仨人直勾勾的看着电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季云说的话。 “哐当。” 大门关上，季母才反应过来：“季云干什么去了？” “额可能是倒垃圾去了吧。” 俞闵的脑袋又大了。 可能是末梢神经坏死把上面憋大了。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闻栋一边揉搓着俞闵的脑袋，一边嘴里念叨着。 “行了。” “人家俞闵都成三胖子了，你就不要照头再给一棒子了。” “唉！”俞闵叹了口气，一嘴的烟雾从前列腺往上翻。 闻栋兴致勃勃的支着脑袋，“听说你们剧组又要飞了？” 前两天网上都传飞了，男女主角镜头里钻研演技，镜头之外钻研床技。 剧情突飞猛进，不光暴打大元，复我河山，还顺带着把大清给刮到了，惊得一代女杰甄嬛太后亲身下场习练成了左右互搏的绝技。 然后就是大清代表爆锤大元代表。 这哪是花边新闻啊，这明明就是积极向上打破残暴统治的励志事迹！ 俞闵瞥了他一眼，又抽了一口烟。 哀声一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好！”季云可没有心疼他的那份闲心，直接伸出大拇指给予其最坚实的鼓励，“怪不得人说困境缔造艺术家呢，你再遭受两次打击我估摸着就能直接成莎士比亚了。” “你们俩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别在这阴阳怪气的。” 不光季云和闻栋熟悉老三样的流程，俞闵也是久病成良医。 “诶。”闻栋欠欠的用胳膊撞了撞俞闵，“你那部戏里的张无忌和赵敏真掉密室里出不来了？” 俞闵没有回话，只是狠狠抽了一口烟。 又抽到了前列腺里 一脸的难受像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尿等待。 他没说话，但是俩人都懂了。 “挺厉害的，人家张无忌在密室里出不来是摸人家脚底板，这倒好，直接开始盘肠大战，多大仇怨这是。你说你也是，还导演呢，咋不拦着点呢？” 俞闵白了他一眼：“我不拦着？我特么再不拦着就真成全武行了。” 季云双掌一拍，“这么好的宣传时机你都放弃了？要是我拍这部电视剧，指定第二天的头条写的都是张无忌修炼有成，乾坤大挪移高深莫测，制服的反派女主惨叫连连。” “你他丫的滚蛋！” 第三百五十八章 金主是爸爸 现在问题不是俞闵不想拍，而是这剧基本已经宣判死刑了。 剧确确实实是火了，大火特火。 火到男女主角连眼神都不敢对上了。 男女主没有火花，那这部戏还派个屁啊。 本来这部剧底子就薄，所能用上的宣传点也就是大场面。 比颜值，真就跟苏有鹏版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赵敏的扮相已经够丑的了，结果周芷若的扮相更不行。 还和苏版比呢，连吴版都比不上。 这下可好，场面确实是大了。 大的没法收场。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俞闵仰天长啸，感觉全世界都在针对他。 “得了吧，不出这档子事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名声。” 季云对于俞闵的功底有深刻的认知。 相当深刻。 对于故事，他更侧重于美感和氛围的营造。 简单来说就是男版李劭虹。 神雕侠侣是个正面例子，挑一堆好看的男女主演，然后用各种慢镜头无死角特写，好看就完事了。 他算是抓住了观众的痛点，电视剧本质上就是陪伴么。 找一堆帅哥靓女陪伴挺好的。 这回选角拉胯，不出意料的一蹦到底。 邓朝挺帅的，但是帅的没啥特点。 他的慢镜头就完美的将邓朝的脸直直的摆在了屏幕上。 这下安逸了，全国观众都觉得邓朝不帅了。 再说了，他对于金老的也没啥见解，不亏他男版李劭虹的名声。 人家不也是没看原著就拍出了个《橘子红了》吗？ 俩人还都挺沾沾自喜的。 俞闵别的没学到，张大胡子身上那股独裁和自夸的劲他学了七八成。 而且跟李劭虹比他更加不堪，在他的理解中，倚天屠龙记里的七伤拳施展方法是先给自己来两拳，以达到伤人先伤己的目的。 人伤没伤他不知道，反正脑子肯定沾点。 合着崆峒五老天天在宗门里的修炼日常就是锤自己，省的哪天跟人家打架的时候手重给自己锤死了。 这是啥？练了七伤拳脑子有毛病就算了，血统还改了。 还叫什么崆峒派啊，直接改名叫狂战士派多好。 人家打架前恨不得穿上一身铠甲，他们没等对手动手，自己先来两拳叠狂暴buff。 赵剑去跟拍新西游记，没有了这个专业武指的全程跟拍，他直接放飞了自我。 季云现在挺想让他自己表演两招七伤拳的，指不定两拳下去他就百脉聚通直接开窍了呢。 “行吧，开始你的诉苦环节。” “唉！”俞闵叹了口气，“鹿鼎记主演魔怔，拍这部戏又遇到这档子事，你们说我是不是流年不利？” “嗯，对。” 俩人嚼着花生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把他的话听到心里。 “我合计着飞狐外传我是不能再拍了。” “别啊！你得拍，不能就这么轻言放弃了！” 对于把俞闵推入火坑这件事，季云乐此不疲。 他不跳入这个火坑，季云怎么有机会拉他一把。 要是不拉他一把，他又怎么会有机会再跳入季云设计的火坑里。 “我想拍电影。” “你想呗，谁拦着你了？” 闻栋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就等着这一句呢。 “绣春刀还有没有第三部了？” 季云摇摇头，“没有了。” “你不会数三？” “多乎哉？不多也。” “那不行。”俞闵也耍起了赖，“你得给我安排一部电影。” 他脸都不要了，季云还能有什么法子。 “电影没有了，电视剧行不行？” 俞闵道：“那有什么区别？不还是老本行么？我得换换脑子。” 拍电影是爱好，拍电视剧是工作。 他来季云这上工，就是打着休憩的主意来的。 拍电影的工期太长，他还指望着两边都不耽误呢。 “公司谈下来一个本子，仙侠题材的，你能拍么？” 季云也没和他多解释，他手上的本子多，闲置的导演也多，俞闵不愿意干有大把人愿意拍。 这里的大把人特指没有人。 他认识的人中，能把仙侠题材电视剧拍好的，也就俞闵一个人了。 宁滥勿缺吧，反正也没啥技术含量。 “本子好么？” “很好，能让你再跳回坑的那种。” 俞闵咬咬牙，“行，我拍了！本子叫什么？” “花千骨，买了前三册的版权。” 俞闵皱着眉头，“前三册？那能拍完么？” “作者没写完，我也没办法。” 季云开导道：“多简单一事啊，她没写完你自己编剧情给补上不就行了么。” “那不太好吧。” 要说这一行，个顶个的没良心，修改人家原著剧本的事谁都心安理得。 可是他现在心理脆弱，同理心暴涨。自己一屁股烂事解决不了，还关心起人家原作者来着。 “没让你拍完，你就把前三册拍下来，留个尾巴，然后等原作者写完了再补上就行，第一季第二季呗。” “这倒是个好办法。” 俞闵点点头，“那我处理完倚天屠龙记就来报到。” “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闻栋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打算挖点料出来。 “还能怎么处理，拍完，然后赶紧脱身，这趟浑水惹得我一身臊，我得赶紧跑路。” “那这烂摊子你打算怎么收场？” “哼！”俞闵哼了一声，“怎么收场？根本不用我收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呢。” 季云反应过来：“你打算把这脏水泼给张大胡子？” “反正就算这剧拍出来观众也会认为是他的作品。” 他这话说的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满。 季云和闻栋俩人也能理解，毕竟谁都不喜欢自己上头一直压着一个人。 指手画脚不说，还把自己的功劳揽去大半。 俞闵和季云合作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受够了这种压迫。 按照后世的眼光，俞闵的脚步也是慢慢淡出了导演行业，专心做起了监制。 一方面是被这些烂糟事伤透了心，另一方面是感受到了监制这个职位的吃香之处。 指手画脚真是太爽了。 为了不让这个凝视深渊的屠龙勇士化为深渊的一份子，季云决定拉他一把。 “男女主角都给你选好了，男主角黄宣，女主角宋佚，他俩演不好我就把脏水全泼到你身上。” 俞闵瞪大了眼睛，顿时不满起来：“你们就不能把舆论往监制身上引一下？” “监制是刘澈，公司的大款，你可以让他吐钱，但是不能让他遭罪。” 第三百五十九章 这不是枸杞这叫红花 整容分两种，一种是往美的方向走。 另一种比较高级，是往大众的审美方向走。 前者整好了就是几千年难得一遇，后者整好了就相当于练成了无相神功。 御姐，清纯，甜美，总攻，你想要的版本我都有。 当然，大家都知道刀子动的太大容易落下病根。 大多数导演都直言坚决不用整过容的艺人。 不是怕他们跟瓷娃娃似的容易磕了碰了，只是整容后脸上容易变得僵硬，做不出合格的神态表情罢了。 还好，宋佚的性子比较安份。 说割双眼皮就只割了双眼皮，就连眼角都没敢动，一周拆线，一个半月恢复正常，三个月定型。 她但凡多动一刀也接不到这个角色。 这工程量还赶不上闻栋那趟超声波碎石呢。 “老板，你真准备让我演女主么？” 看着递到面前的本子，她一时间兴奋的有些不能自已。 “其实没太准备好，不过我话都泼出去了，你应该不会给我丢脸的吧。” “不会不会。”宋佚连连点头，欣喜的将剧本捧在怀里。 “行了，那回去看剧本吧，演技问题问蒋鑫，谁欺负你了就去找刘澈。” 蒋鑫是大号女配，刘澈是这部剧的监制，算是为了让她火搭起来的临时班子。 “好的，谢谢老板！” 小姑娘欢天喜地的捧着剧本走出门口。 走到走廊，迎面撞上来一个人影，让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吓了一跳。 抬眼一看，丑男！ 不是一般的丑男，丑的挺有特点。 “黄博老师！”她连忙弯腰鞠躬。 黄博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牙花子，“没事没事，你小心点。” 摸着脑袋走进季云办公室，黄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最近怎么样？” 季云抬眼一看，复又低下头：“还能怎么样，有条不紊，闲的蛋疼。” “年后是淡季，再过俩月就好了。” “你全年都是淡季，还在这开导我呢。” 黄博自从演了无人区之后就和宁皓天天鬼混，开启了无限休假模式。 美其名曰是在等好本子，实际上就是偷闲。 “这不回来工作了么。”黄博讪讪笑道。 “岳晓军开心了？” 黄博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这一路见闻他倒是写了个本子，现在正憋家里创作呢。” “你是排头兵？” “对，岳晓军和宁皓俩人让我拉你进组，咱俩再合作一回。宁皓上一部无人区拍的挺顺的，公路片的风格他想着再来一把。” 季云撇了撇嘴，打开抽屉，一甩手就扔出四五个文件。 黄博提起来一看，《军事联盟剧本（杨修）》、《侠隐剧本初稿校对（作者：季鸿生）》、《欢乐喜剧人助演节目单》、《让子弹飞宣传计划》、《综艺极限挑战立项书》、《婚礼名单修议》。 “这是我今年的工作安排，你看看我哪有时间吧。” 黄博撂下文件，“鲁迅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要不然你这结婚的事就先放一放？” “你说的这是人话？” “唉，结婚就等于失去了自由，为了要孩子还得戒烟戒酒，等你拍完戏回家，孩子连唐诗三百首都能背下来，爸爸这个词还得现教，你说吓人不吓人。” “是挺吓人的。”季云挑着眉毛，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他07年领证结婚的时候也没耽误他烟酒俱全。 “剧本叫什么名？” “心花路放。” 季云没有丝毫意外，他把几个人引到大理去就是为了这个本子。“你主演，我给你做配？” 黄博点点头，“对！” “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给一个金马奖影帝做配难为你了？” 季云一挺腰板，不满道：“我也是影帝啊。” “你那是半个，不算数，要不你把张佳辉也叫来，我就当你俩成一个人了。” “呸！” 按照正常的轨迹，这半个影帝应该是你的，现在埋汰人的应该是我！ “行了，别那么多怨气了，里面那个角色一肚子坏水，别人演不出这个效果来。” 季云收起文件：“我特么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呢。” “这肯定是在夸奖啊，我们备用方案是徐铮，但是他有点不合适。” 黄博说的有点口干舌燥，一把抄起季云面前的保温杯。 手速还挺快，季云拦都没拦住。 顿顿顿！ “噗！”一口喷出去。 “你这杯子里装的什么玩意？”黄博只感觉自己满嘴发苦。 季云有些心虚的望了一眼窗外，“治疗胃病的汤药，你知道的哈，演员这行饮食不规律，时间久了肯定都有点胃病，我这是早预防” “好家伙，这岁数就开始喝中药了？”黄博又呸呸两声，从嘴里蹦出来一颗红红的果实。 看着那东西，黄博的眉头越皱越紧，“我怎么看这东西越看越像枸杞呢？” “咳咳，这是红花，补气血的，和枸杞长得确实挺像，一般人分不出来。” “哦。”黄博也不懂中药，只能木木的点了点头。 “刚才说到哪来着？对了，徐铮不合适啊。” “他怎么不合适了？” “这个角色的性格比较风流，就走到哪爽到哪的那种，他长得又不帅，没有勾引小姑娘的气质。” 季云身子后仰，“我也没有。” 黄博一看他那副死样，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模样的潜台词就是你别停，接着夸。 于是他整张脸都浮夸了起来：“哟！你可对自己太没有深刻的认知了，你这面相要是不让万老板拴家里，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啊。” “你这话说的还挺实在。” 季云被他的真诚打动了，毕竟他说的合情合理啊，我找不着漏洞。 “那我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调整一下吧。” “好嘞，就等你信了。” 黄博又成了一件好事，心情有些喜悦，看着季云那保温杯也来了兴致，“我这胃也落下了点病根，要不你给我来一份配方，我也修养一下？” “别了，这是年轻人才能喝的配方，上了岁数喝这个容易上火。”季云连忙打住。 “中药还分年轻人版和上岁数版？” “那肯定的呀！”季云睁着眼睛开始胡说八道，“等哪天我问问我丈母那个老中医哈，给你问问你需要用什么配方的汤药。” “行了，这事就交给你吧。” 第三百六十章 猫哥退避 琅琊榜开播了。 一经上线就立马火爆全国，在春晚之后掀起了第一个观剧热潮。 这高质量的剧虽说只播出了两集，可窥一斑就可知全豹，有这个地基定下，接下来的内容大抵不会拉胯许多。 年前的欢乐喜剧人，年后的琅琊榜，让季云工作室的名字再次响亮了许多。 一时间，季云出品必属精品的论调火遍网络。 然而看过琅琊榜之后，讨论最多的却不是剧情。 两集的内容还是太少了，众人讨论的中心都围绕在季云和胡哥身上。 “我不服！为什么胡哥没有和季云在一起！” “别杀了别杀了，歌云未断cp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在绣春刀里季云欺负胡哥，在琅琊榜里胡哥欺负季云，这就叫一报还一报。” 眼看舆论越走越歪，季云甚至亲自下场引导观众的视线。 “季云一万年v：剧情怎么样？大家聊点正事。” “剧情太棒了！很久没有看过这么棒的古装剧了！” “服化道精美甚至考究，我第一次看到古装剧里有人在意右衽这个细节。” “礼仪也相当到位，没有一点毛病！” “不够看啊！能不能一天十更？” 季云本来高高兴兴，一看到这句回复，立马感觉自己的心上扎了一根尖刺。 “季云一万年v：不行！” “兄弟姐妹们快来啊，他急了他急啦，他怕别人催更！” “快更新！” “一天两更不行，至少一天五更。” 电脑前的季云破防了，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电脑黑屏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什么，随即涌起的便是一阵后悔。 轻轻捂住耳朵，果然，身后的河东狮睡醒了。 “你大爷的季云，我这团本组人才让你看一会帖子的，你直接给我关机了？” “我马上打开！” 利落的打开电脑，将王位让出。 捧着自己的保温杯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这养胃汤哪哪都好，就是劲有点大。 黄博那身子骨是肯定受不了。 “你别喝了，喝的屋里一股中药味。” “这是上头给我定下来的任务，丈母娘下回来要数药渣的。” 正推本的万倩转过身，“我妈还会跟药渣看你喝了多少？那药渣在阳台上一晾，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大橘多能拉呢。” “这可是宝贝。” “呵呵！确实是宝贝，现在大橘被熏得都不敢去阳台挠衣服了。” 季云吹了吹上层飘得枸杞，“领导说了，她下回要把这些药渣做成枕头，药汤日用，药渣夜用。” 日用 神特么一语双关。 万倩已经成了老司机了，她不纯洁了。 一下就想到了双关所在，所以她把气撒到了那个让她学坏的人身上。 “你今天去睡沙发，我要搂着大橘。” “那我药不白喝了？我这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啊，这东西还挺难喝的，咽都咽不下去” 万倩勾起嘴角：“你给形容形容这药是什么味道。” “苦瓜加黄连，在苦丁茶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配着纯黑巧克力熬成汁。” “呕！” 万倩听着都苦。 眯着眼睛问道：“这枸杞这么有用么？” “当然有用了，我感觉自己龙精虎猛。”季云做出一个强壮的姿势，“咳咳，在外人面前别说这是枸杞，这是红花好不好。” “那看你表现。” “行，别推本了，反正出不了货，我跟你表现表现。” 一把将床上的大猪扔出门外：“猫哥退避！” 办公室里，三双眼睛盯着季云。 直看得他浑身发麻。 “你们什么毛病？没见过帅哥？还是没见过你爹？” “季云啊，我上次查了一下，红花是管痛经的呀，怎么的？你痛经了？” 黄博笑的不能自已，甚至他身边的岳晓军和宁皓俩人也有点绷不住脸。 “这我你特么闲的查这东西干什么？” “我就是闲的才查呀。”黄博眨了眨眼睛，“要不我怎么知道兄弟你有苦说不出啊。” 季云瞪了他一眼，“没苦。” “得了吧，隔大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苦味了。” 这回捡到了，还是黄博够机灵，直接抓到了季云的把柄。 “剧本我写的差不多了，你帮忙修改修改。” 岳晓军也摇身一变成了大爷，直接把剧本甩到季云桌子上。 “我不写。” “你不写估计明天早上头条就是季云痛经。” “好！我写！”季云咬碎了满嘴的牙，哪天我让你们一个个全还回来。 工作室设立在北电对面，一个高层写字楼。 楼下稳定配备一个算卦先生，还兼职保安收取停车费。 自从这算卦的骗了刘澈一回，就认定这公司人傻钱多，直接在楼下安了家。 上次赚完钱他心情比较膨胀，举着幡子兴冲冲的就冲进了季云的办公室。 迎面撞上季云和闻栋俩人正在交流剧本。 心怀骗钱想法的算命先生被俩人忽悠的差点光屁股走出门，在这之后就没敢触碰这个眉头。 到了今天，季云真是打了一辈子鸟，却被雁啄了眼。 什么时候骗子公司还能让员工骗了老大？ “那你们都别闲着了，全进组，帮着加快进度，这样我才能有时间拍这部心花路放啊。” “额” 宁皓惫懒惯了，一时间听到他安排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应该用不着我了吧？公司那么多导演都闲着呢。” “忻玉堃接拍了几部v练手，章猛在帮着开心麻花拍话剧，俞闵要拍花千骨，孔生要开拍军师联盟。”季云斜了他一眼，“就你这个大爷在闲着呢。” “行吧。” 宁皓也有点愧疚之心，他还是要脸的。 “你帮着忙话剧去，钢的琴改话剧最好再挑出几个好苗子出来，年底的贺岁片你得给我鼓捣一个出来。” “那我应该没啥事吧？”岳晓军还自觉不错。 “你帮着改花千骨剧本去，今年六月份剧本改不完你直接领死吧。”又望向捂嘴窃笑的黄博：“你多久没拍电影了？” “额” 笑声戛然而止。 “花千骨去当演技执导，公司要捧黄宣和宋佚，他俩演不成那你是问。” 季云又回想起什么，“对了，公司要拍一部综艺，你去请人。” “我能请来谁啊？” “我给你拟一个单子，孙宏雷，黄老狐狸，沙艺，你都给他们拿下。gogogogogogo！”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琅琊榜正在屠榜。 花千骨剧本也已经定稿，整个工作室一片欣欣向荣。 “如果再没有你这种吃干饭的就更好了。” 可以看得出来，乔山现在是真的挺忙的。 欢乐喜剧人每周一期的播放模式着实有些磨人，在爽了前三周之后，乔山整个团队的脑浆子就变成了浆糊，对于名次的担忧和对笑果的把控都让他们举步维艰。 乔山这头发被盘的都快出油了，愣是没什么时间打理。 “你去洗洗头吧，节目组不还得采访幕后么。” 乔山摇了摇头，“老板，我没时间了。” “你时间还很充裕，明年才是真的没时间了。”季云点燃一根烟，“你现在最好先合计合计明年的一千场走穴商演都去哪些地方。” “老板，你对我这么没信心么？” “呵呵。” 季云嘲笑一声。 “老板，求你件事呗。” “说。” 每次他献殷勤都是有求于人，平时干什么去了。 “我这周有点忙，我那档综艺你能不能代班一下？” “那你鸽了不就行了？” “托更可是大罪，影响观众给我投票的！”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日程安排，“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 “采访谁？” “黄雷老师。” “额” “来了。” 打开们，迎面的是孙丽的笑脸。 往里一迈，则是黄老狐狸那张拽的二五八万的冷脸。 “小云来了，快进来。” “谢谢师姐。” 黄老狐狸的脸更加难堪，“称呼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虽说在电视节目上黄雷总是一副轻松的模样，可是私下里他总是板着个脸。 尤其是对方是自己的弟子时，总是要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 “小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能高兴点么？” 季云呵呵一笑：“多多呢？” “她睡觉呢，你们先坐下，我给你们做饭。” 换上拖鞋，季云坐到黄雷对面。 端起茶水，黄雷又白了一眼季云，“你闲的？” “闲的呗。” “都二十六七了，性子还那么轻佻。” 季云嘟囔了一句，“什么老师教出来什么样的学生呗。” “我抽你信不！” “我跑你信不？” 俩人就跟冤家似的，一见面就要开掐。 孙丽赶紧过来打圆场，“你们俩别一见面就仇人的模样行不行。” “我这是为了他好。” 黄雷看着季云，将眼底的欣喜埋下，板着脸道：“你最近演技磨练的怎么样了？” “还成，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影帝。” 嘿嘿，他没拿过影帝，季云这么一想，全身的毛孔好像都舒张开了。 “嗯。” 黄雷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评价了一句再接再厉，让季云好生无趣。 “叩叩叩！” 房间的门推开，多多揉着眼睛走出了门，糯糯道：“你们在吵什么呀。” “哟！大宝贝，让哥哥抱抱。” “哈哈。” 抱着她转了一个圈，小姑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么喜欢自己不生一个。” “先吃饭吧。” 四人上桌，摄影机也架设完毕。 “师姐，多多能入镜么？” 明星的孩子一般都被保护起来，过早的进入镜头会让她们遭受多余的麻烦。 “没事。”黄雷点了点筷子，“这么大小姑娘一天一个样，谁能认出来。” “那行。”季云点点头，示意摄像机开机。 “你们这节目都聊什么啊？” 季云直接开吃，要不是黄雷提醒了一句，他都有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就是随便聊聊，唠家常就行，越随意越好。” “哦。” 黄雷看着那几个摄像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们这个节目的风格还不错，现在市面上一堆快节奏的竞演节目，你们能想着把节奏放下来着实是另辟蹊径。” 季云嘿嘿一笑，“我脑子灵活。” “切。”黄雷有些不满，自己这弟子说一句就开飘，“刚才没说完呢，演技到哪一步了？” “到瓶颈了。” 说的挺谦虚，但是语气中却是满满的自信。 “差不多是您演容耀辉的那个层次。” “呵，你镜头学的怎么样？” 季云一愣，他这段时间已经第二次被人cue到镜头这事上了。 不过也能看出来一个趋向，当导演的演员总会意识到镜头的重要性。 照这么来说，一部分演员转行去当导演也不完全是为了搅浑水，确实是想要让自己的演技更进一步。 “还成。” “人家程道明先生能隔着河对岸用250焦距的摄像头保证不出画不虚焦，还能把景物容纳进去，有意识的找黄金分割点，他都不敢说自己还成，你敢说？” 黄雷就是存心的打击人，虽然程道明没有当过导演，但是他无疑是演艺圈最专业的那波人。 季云在台上讲相声的时候说过一个段子，十步开外放一枚老钱，弯弓搭箭让箭身穿过老钱中间的孔，还能在力竭的时候搭上去。 程道明的这个操作难度就相当于再把老钱中间的小孔缩小一半。 拍这段戏时，矮大紧的摄像机是架在桥上俯拍的，程道明从河里游到岸边，就这么一个长镜头不ng就能刷掉百分之八十的演员了，更别说还是250的焦距，只要动错一步就虚焦。 “跟程道明老师比我肯定不成，他也是我偶像啊。” 黄雷眯着眼睛，“你怎么那么多偶像呢。” “嘿嘿，三人行必有我师，就咱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我就有两个老师呀。” “哼！”黄雷傲娇的哼了一声。 “多多和师姐呀。” “哈哈。”孙丽捂嘴轻笑，看他俩打嘴仗是真的太有趣了。 多多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黄雷摇摇头，自己能褒奖一句季云挺难的，他能夸自己一句也是难如登天。 想要伸手打，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摄像机之下。 心头有些落寞，自己这个弟子已经是两度票房纪录的缔造人了，不再是那个惹祸后让自己擦屁股的猴子了。 不过回想起现在是在录节目，他突然想到了节目效果这个词。 有话题才能有点击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作为你的老师，我得问你个问题。” 看着季云的笑脸，他强行忍住上去一拳的想法。 “您说。” “你两个偶像，包国安和程道明哪个演技好？” 季云看着对方由守转攻，心下把这期节目的标题都想好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向往的 生活 听到黄雷这个问题，季云脑海里一瞬间就想出两种回答方式。 低情商：要是让你演，你还赶不上我呢。 高情商：你自己也不咋地，有什么脸面跟我比呢。 低情商是骑脸，高情商是阴阳怪气，如果对面的是黄博等同年龄段的人，季云肯定就黑的他找不到北，可无奈对面的是黄雷。 古人讲天地君亲师，季云还是比较传统的，谁叫老季头是个老师呢。 这段话说起来不太合适，于是他便找补着用其他的托辞来应付过去。 “古人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说着，他向黄雷递了递手。 “没错，确实有这么个说法。” “即使是我花了几千万几亿元，投资了一部电影，好看的好评如潮，观众不愿意看的还是不愿意看。” 这话说的就跟战狼二和流浪地球似的。 花了上亿的投资，但是你也影响不了那些人的审美标准。 甭说战狼二怎么复刻第一滴血的成功模式，能把民族自豪感上升到文化输出层面就是他的成功点。 再说了，要是单凭这民族自豪感，一点亮点和爽点没有，那么战狼二和空天猎是怎么拉开层次的？ “所以我觉得，但凡演技到了这种层次，就不能单凭演技来衡量。” “嗯。”黄雷点了点头。 他有些恬不知耻的认为自己也是这个层次的了。 当然，他也就是面对季云和家人时才会流露出这种表情。 平常人看也领略不懂他表情下隐藏的自傲。 “末代皇帝，我的1919，楚汉传奇，康熙王朝，但凡一个作品单拎出来都是留名青史的演艺界作品。” 季云其实有些悲哀，悲哀于一个演员如果频繁的露面于大众视野之中，那么他的评价就会被人所低估。 前有大哥成，后有程道明。 和包国安老师对比也一样，为什么程道明会被任命为李雪建之后的新一届电影领头羊。 除了他的影响力之外，他的演艺事业的成就同样不可磨灭。 “说一千道一万，我更喜欢包国安老师。” “好么，说那么些全是为了找补。” 黄雷得到了自己的想法，安心的点点头。 他的偶像没变，证明着他的志向没变。 到达包国安那个层次之前，他是不会放弃磨练自己的演技的。 但是包国安那个层次又是怎么好到达的？ 一届金鹰奖，一届飞天奖，这努力就能得来。 那《全国百位德艺双馨工作者奖项》怎么得？ 以一个娱乐圈演员获得这种奖项是什么难度？ 影帝叫天花板？这特么才是整个演艺界的天花板。 观众的认可之上，可不就是得到郭嘉的认可么。 你敢打包票现在任何一部电影的电影能留存一百年么？老版三国可以，就算一百年后人们的科技到了赛博朋克2077的层次，那么老版三国的超梦依旧是拥有着大片拥趸。 人们还会感叹着这版的曹操神乎其神，从三国演义这本著作中延伸出的影视形象淋漓尽致。 “你和包国安老师合作颇多吧？” “确实。”季云点了点头。 吃饭到了这个份上，黄雷已经成了主持人，反向开始询问季云各种问题。 这也没什么毛病，在学校里也是这样。 他俩算得上是找准了自己的位置。 “琅琊榜中怹扮演了梁帝，我扮演的是皇子。接下来一部戏我们也会请怹出演，名字叫军事联盟” 季云眼中流露出丝丝憧憬，“怹会继续饰演曹操这个角色。” 黄雷有些吃味，偶像的力量是真的无穷。 他别说没管自己叫怹了，就连教父都没称呼过。 黄雷·柯里昂继续问道；“你可真是离偶像越来越近了。” “嘿嘿，我的偶像是您呀。” 季云嘿嘿一笑，夹着菜冲黄雷谄媚道。 “呵，你现在说这些话可有点晚了。” “不晚，我打算还请您参加一档综艺呢。” “正巧。”黄雷挑了挑眉，“我也打算请你参加一档综艺呢。” “您还想出综艺了？什么综艺啊？” 黄雷是个学院派，虽然资历上去了，但是岁数还年轻着。 受宥于他那种根深蒂固的阶梯式思维，季云至少还把他当作为人师表的那个层级。 干综艺？那不应该是他的工作。 “也是请明星吃饭的慢综艺。”黄雷叹息一声，“我岁数大了，跟人忙活不起来了，现在成家立业更是要稳定下来的，慢综艺比较适合我。” 当上了老师，不等于和娱乐圈绝了缘，但是资源肯定是照演员阶段差了许多，要想再次泛红，他肯定要想个法子。 多多小可爱季云看着喜爱，他更加喜爱！ 但是有了孩子，自然要更醉心事业，以求给她良好的发展环境。 再不济还能投身娱乐圈呢。 为人父母的，到了这个岁数不就是想着给子女一个退路么。 “不是上赶着去别的明星家吃饭，而是把别的明星请到自己家来。” 黄雷的脑子确实是活泛，毕竟老师这个行业就是跟学生斗智斗勇，何况是演员的老师。 季云脑袋一亮，从酒精中找到片刻的清明。 自己这个小蝴蝶又开始煽动翅膀了，黄雷竟然这个时间段就想着办《向往的生活》了。 不过这也算得上是好事，原版罗pd还没有这个想法，他倒是省了一笔版权费。 想到这，他的脑子更加活泛，“您想着办一档综艺啊？” 黄雷道，“是啊。” “那幕后剪辑，主持人，邀请嘉宾，节目流程，前期统筹，上电视台的安排和立项是不是都没有头脑呢？” 季云话都说到这了，黄雷哪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想着把我也捆绑到你们公司上？你真是翅膀硬了，还想着当我的老板？那我以后不矮你一头？” 被黄雷戳穿了心思，季云脸上没有一丝难堪，捧着脸笑道：“您说的哪的话，咱们可是师生啊，比员工老板的关系可要稳固许多。” 黄雷还没说话，一旁人小鬼大的多多率先点了点头。 “这样，我请你参加一个综艺，我再参加您一个综艺，咱们俩里外里相当于都没掏钱，行不行？” 第三百六十三章 竞演 “你坑人上瘾是吧？” 黄雷反应速度挺快，他的节目一期一个嘉宾，请完了季云就换一茬人。 季云要是请他，肯定让他常驻。 这两边都不是一个量级的，他肯定不想掏钱。 “还敢坑到我头上来？” “您这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帮您翻红么，多露露面也好过在家闲着。” “滚蛋。” 孙丽在一旁劝道：“你说说你想办什么综艺呗，就不为赚钱你老师也得给你捧个场啊。” “捧场倒是不用，有嗓门比他亮多了的，主要是看重老师的性格。” “哼！” 黄雷正了正衣领，一脸傲娇。 有点油腻。 “你那个综艺是什么内容的？” “就是一帮人跑跑跳跳之类的，挑战极限。” 黄雷也没太放在心上，现在都21世纪了，哪有挑战极限来吸引观众眼球的综艺啊。 不像上时代香江那些无良的节目，生生把一众演员逼出了踩鸡蛋吐火的绝技，说是挑战极限，也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都邀请谁参加了啊？” 季云拨着手指头，“有孙宏雷，沙艺，黄博，您，然后我再找一个香江或者湾湾的艺人。” 张一星去s了，在他学成归来之前，这综艺肯定是没有他的席位了。 至于为什么要找上沙艺？ 别问，问就是金钟罩铁布衫。 “那行，你准备都出多少钱啊？” “三五百万一个人吧。” 黄雷皱了皱眉头，“你这价格有点低啊。” “不少了。”季云开始盘算起来，“孙宏雷两瓶酒下肚就行，我们还有长线合作，黄博一年没开工，您是我老师，这影帝视帝都这个价了，别人也不好再加价。” “太理想化了。” 黄雷叹了口气，现在的演员片酬已经不单单是赚钱多少了，更代表一种地位的体现。 我觉得我比他牛，那我的片酬就一定比他要高。 “你真要压价就自己上，国内没有几个双影帝获得者。” “那也行。”季云点点头，就当玩玩了呗。 综艺是吸粉的重要方式。 电影咖，影视咖，后来还多出了一个综艺咖。 这帮人什么作品都没有，天天靠着各种综艺乱转也能收获大批粉丝。 这种付出回报比无疑是巨大的，季云不需要这种方式来吸粉，但是也不会嫌自己的粉丝少。 “行！”季云直接一挥手，“把合同端上来！” 黄雷俩人眼睛都直了，不是说慢节奏采访么？怎么吃着吃着就开始签合同了？ 郁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黄雷依旧吐槽着：“你哄骗那几个人的时候最好也能这么利索。” 欢乐喜剧人后台，节目已经渐入尾声。 季云此行不仅是让乔山安下心，主要还是来帮沈藤助演的。 表演的本子他已经提前一个星期拿到了手。 其实台词也挺好背的，是季云见过的台本。 他们是真的孤注一掷了，为了夺得欢乐喜剧人的胜利，不惜将冲击春晚的本子给掏了出来。 《今天的幸福2》。 今天的幸福1要留到总决赛的时候表演。 “云哥，你台词背完了么？” 马莉捧着本子，一脸羞怯的看着季云。 她也是季云的粉丝，对于能和季云合作这件事让她好几日夜不能寐，激动的不能自已。 “背的差不多了。” 现在台词的问题主要出现在沈藤的身上，他自己的台词背不下来。 不过作为专业的喜剧演员，临场反应的技能点总是点的颇满。 “老板，您演过喜剧题材的小品吗？” “演过一些。”季云点点头，“在学校的时候有这种活动，不过跟你们比肯定不擅长。” 沈藤稍稍放下心来，“没事，您不是说过相声么，都一样。” 这倒是没错，喜剧的高效形式都是通用的。 举个例子来说，相声的三翻四抖是前人总结出来的优秀经验，适用于一切喜剧之中。 比如在本门的相声里，马三爷说过的经典段落《逗你玩》。 第一次贼偷走了褂子，小孩说逗你玩，这是第一翻。 第二次偷走裤子，这里的逗你玩是第二翻。 第三次偷走被褥是第三翻。 最后妈妈气冲冲的冲出屋想要打孩子，看到家里挂的衣服没了，小孩再一句逗你玩把包袱抖响。 喜剧电影中也一样遵循着这个规律。 比如著名的桥段马什么梅。 这一段的人名如果是两个字，就少了许多的笑料。 非得三个字各翻一次，再用一句“您歇着吧”把笑料抖落出来。 赵莉容老师的司马光砸缸也是一个道理。 可以把小品看着一个群口相声，循环的逗哏，流水的捧哏，每个人都给主要角色翻包袱。 “那咱们再对对？” “成。” 季云喝了口水，能体谅他们正胜之心，自己只是义务主演尚且想要呈现出最好的一面。 他们还关乎荣誉和日后的发展，自然是想要精益求精。 三人又排了三遍，季云一次没卡壳。 反倒是沈藤每一次的台词都能变出许多的花样。 “还叭叭给人家上课呢，自己台词都没背利索。” 马莉早就苦沈藤久矣，若是平常两人表演，错了也就错了。 可是今天多了季云这么个偶像，她再也不能忍下去。 “我马上背，好好背，保准台上不出错误！” 沈藤记得满头大汗，他不是不认真，是真的记忆力不行。 进了开心麻花几年，若不是出演了西虹市首富火了一阵，他现在还在啃老过活呢，小剧场实在是回不来本。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可再不能丢了！ “欢迎大家来到欢乐喜剧人半决赛的比赛现场。” 舞台上，陈沛嗣已经开始了开场白，手持台本的他面向观众。 “半决赛我们的比赛内容将会有个全新的升级，不只是有选手加入，他们还会邀请到圈内的好友来助演。” “哦——” 全场观众的期待值瞬间拉满。 欣喜于现场观众的热烈反馈，陈沛嗣扬起手，给了身后大屏幕一个镜头。 “大家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一分为八，八组喜剧人出现在大屏幕上。 第三百六十四章 前夫哥 大屏幕亮起，瞬间吸引了在场观众的目光。 节目组将保密工作做的十分不错，所有主演嘉宾在进入后台时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虽说有众多猜想，有些人甚至通过路透照片的背影就分辨出个七七八八。 不过直到最后一刻，他们心中还是抱着丝丝期待。 八块大屏幕全都一片漆黑，让人看不到房间内的景象。 半晌第一块亮起，一群人影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是黄博！乔山请到了黄博。” 大屏幕中的黄博冲着镜头打了个招呼，瞬间引起一大批欢呼之声。 “声音真大啊。” 季云露出轻笑之声，现场的观众十分热情，隔着老远，他都听到了场中的欢呼声。 “老板，你别激动。” 沈藤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打着摆子，显然此时的他才是最为激动的那一个。 相比较来说，马莉还算镇静，只是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季云的侧脸，双目都有些发直。 场馆中，第二块大屏幕也亮了起来。 “九恐请到了任闲奇！” “卧槽！这也太帅了吧！” 然而，惊喜却远不止此。 第三块屏幕亮起，镜头中出现四张胖脸。 小岳，孙岳，于千和郭德刚。 “老郭！” “季云的正牌师傅。” 季云看着房间中电视上的画面，也有些诧异。 老郭是真真的认可了小岳的发挥。 此时的小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张胖脸憨态可掬。 “沈贺，春晚上不差钱里的那个服务员沈贺！” “小胖妞请到了冯肱老师？我想死你了！” “神仙打架，这邀请到的都是什么阵容啊！” “太帅了，我现在越来越期待最后一个压轴的是谁了。” 屏幕逐渐亮起，镜头中房间透亮。 几人正围坐在沙发之上，额头上全都沁着汗水，应该是刚刚排练完毕。 围在中心的人率先朝镜头打了个招呼。 “季云！” “季云！” 欢呼声仿佛成了一个号子，瞬间响彻整个录像厅中。 后台之中，郭德刚放下茶杯，感觉自己的脚底都在震动着，“好家伙，人气是高啊。” 于千呵呵一笑，眼看小岳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他调侃道：“同门师兄弟竞争，你能不能加把劲呀。” “能！” 小岳狠狠点点头。 陈沛嗣等着台下的欢呼声减弱，重新组织起话语权。 他这些年都忙着躬耕土地投身话剧去了，对于娱乐圈确实没有世纪之交那几年关注。 他听说了无数次人褒奖季云，但是今天着实是感受到了季云的人气之高。 “既然大家这么期待，那我们废话也不多说，请大家看好手中的计票器。” 陈沛嗣说完，众人都将遥控器似的计票器举过头顶，宛若一根根荧光棒。 “这一场是不计分的表演，纯粹是让大家笑起来。” 作为主持人，他也很喜欢这种方式，也是在他的要求之下，这一场才不会让人气影响了比赛的成绩。 若是处处透露着功利，那么就丢掉了欣赏喜剧的轻松之心。 这是他对于喜剧的态度：“但是得票最高的和最低的一组会获得奖励和惩罚，获得得分最高的一组可以在总决赛中挑选出场的场次，获得得分最低的一组需要进行一段才艺展示来弥补。” “哦——” 这话一撂下，在场的观众们都明白了什么意思，全都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姐妹们，别给季云投票，让他当倒数第一！” “知道了，非让他表演个节目再说。” “我要看脱衣舞！” 这舞台离观众们也就三五步，陈沛嗣哪能听不到台下观众议论的内容，无奈的苦笑一声，“好吧，大家用掌声欢迎一下第一组竞演团队，开心麻花团队！” “好！！！” 沈藤深吸一口气，手中提着果篮走上舞台。 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贱贱的笑容：“跟大家说个事啊，老板最近抽风了，你说我干的服务员干的好好的，非要把我提拔成大堂经理了，嘿嘿嘿嘿。” 沈藤是真的很有表演天赋，仅仅一个照面就跟观众们拉近了关系。 “一不留神我就走上仕途了，高兴！媳妇也高兴，新手机，新衣服，还让我给老板送去个果篮，你说她怎么这么懂事呢。你们羡慕嫉妒恨我不？我咋那么恨人呢，我都恨我自己。” “吁——” 饰演郝健媳妇的演员走上舞台，“我不太放心你过来看看，水果都拿上了哈？” “诶妈，这心让你操的。” “那给你老板送过去吧，但是有一条，不许挂掉电话。” “为啥啊？” “我就纳闷了，你那个离了婚的女老板，为啥要提拔你当大堂经理呢？” 郝健顿时明白了过来，“哦，你这是怀疑我啊！” “我不怀疑你。” “那就好。” “我是怀疑你俩！” 台上的节奏不错，让候场的季云和马莉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沈藤没掉链子，一句台词都没有错，临阵磨枪还是有用的。 “云哥哥，我要上场了，你鼓励鼓励我呗。” 马莉的话至少是个加号，甜甜的语气让季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加油。” “好嘞！”一瞬间从女娇娃的声线变为男儿郎，马莉昂首阔步的走到幕布之后，回身的瞬间还抛了个媚眼。 咦。 马莉长得挺好看的，但是无奈喜剧届容不下美女。 要是想火，她就只能继续大大咧咧下去了。 台上两人已经开始的交锋，在一通电话之中，所有含糊不清的对话都暧昧许多。 马莉饰演的女上司想让沈藤赶快走，沈藤饰演的郝健想让马莉赶快解释清楚。 一番争执不下，季云已经走上了舞台。 “哦————” 全场的欢呼声更加剧烈，一见季云上场，那掌声简直要掀翻棚顶。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是看到观众们的反应，两人也知道了季云已经上场。 “叩叩叩。” 敲响房门。 马莉顿时浑身一哆嗦，“完了完了完了！这下逮现形了，郝健你快点躲起来！” “我问心无愧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匆忙之间，一只鞋被丢出窗外。 “你躲窗帘后面。” 重新整理仪容，马莉打开房门。 正式上场，观众们再次贡献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都翘首以盼季云开口念出台词。 没成想他却好像化为一道清风，ri~的一声窜进房门，一脸犹豫，拥抱着角落中的冰箱。 “都换了啊？” 声线颤抖，顿时引得台下观众笑声一片。 第三百六十五章 拉票 “是啊，要不我用啥呀，离婚的时候不都让你搬走了么。” “是么？” 背景音乐依旧十分柔情，可两人的对话却让这温馨的场面展现出些许的反差。 “老季啊，你忘了吧？你走的时候，家里就剩下我和承重墙了。” 季云双手背负，在床前寻摸着：“当年啊，太冲动。” 哗啦一声拉出窗帘，他的力度掌握的十分不错，直接将窗帘后隐藏着的沈藤露了出来。 马莉连忙跑过来，“拉窗帘干啥呀，大半夜的。” “当年，你就是这么害羞。” 季云捂住脸，背过身，“我也那么害羞。” “我牵着你的手，就像现在这样。” 季云手慢慢深入窗帘之后，在众人的笑声中将沈藤牵了出来。 “我的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直跳。我俩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在柏油马路上。” 他这么说着，还牵着身后的人走了大半圈。 “迎面就撞见你妈了，把你给吓的啊。” 季云怀念似的摇摇头，正对上马莉那惊悚的眼神。 众人还只待他反应过来身后牵的并不是马莉，谁知道他猛地一拍大腿，“对！当时你就是这幅表情。” 手重新放下，相当熟练的摆到之前的位置，沈藤搭上。 “哈哈哈哈哈。” 现场观众笑的前仰后合，他们正准备喘口气，没想到现在才是全场笑点最高的时刻。 “你当时看见你妈，当时吓的一下就把手抽走，窜到小树林里。” 这么描述着，沈藤也抽出手，重新躲到窗帘后头。 “我已看到你跑了，我就追你吧！诶呀我就追你啊” 双腿好像塞上了马达，季云跳起火柴盒高度，闷头就往窗帘后面冲。 “我就追你啊，你就跑啊，我就追你啊，你就跑啊” 俩人围着窗帘好像赛跑一般，“我一看我追不上你了，我说我等会你吧，你一下撞我怀里来了。” “我去！” 窗帘外面的马莉一看到俩人抱到一起，抬起一脚就踹到了季云的腰上。 玛德，真准。 季云呲牙咧嘴的倒在地上，不是装的，这高跟鞋真是太够劲了。 半个月的枸杞汤应该是白喝了。 在排练时设计的应该是马莉一脚将季云踹得弓着身子，沈藤再借机藏到另一块窗帘之后。 而此时他一时没反应明白被踹了出来，窗帘里的沈藤可傻了眼。 他躺到地上，此时自己跑出去不是拿他当瞎子？那观众当傻子？ 正焦急着，季云那边率先反应了过来，十分浮夸的一个后滚翻，再接一个三周半，整个人都好像变成了一个陀螺。 “赶紧走！” 马莉看到愣神的沈藤，一把把他拽了出来。 她可是知道自己那一脚踹得实诚，以他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转不了几圈。 匆匆忙忙的躲了起来，沈藤犹自后怕。 隔着窗帘，观众们的笑声却随着季云浮夸的表演愈发欢快，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翻滚着的季云用余光瞥到了沈藤的动向，见他藏好，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 “你这一记绝情脚把我从回忆踹到了现实。” 季云扶着腰，顺势坐到了沙发上，这才感觉自己的疼痛少了许多。 为了表现出一个干练的女上司形象，马莉的高跟鞋有点细。 “我今天来呢，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要结婚了，找了个小女朋友，年轻漂亮又有钱你说气人不？我今天呢，就是想让你替我把把关，要是你这么小心眼的人都觉得她好啊，那我俩就领证了。” “谁呀？万倩呐？” 季云一挑眉，视线望向观众席，“对！” “吁——” 季云微微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当然了，只要你说不同意，那也不好使~” 模样奇贱无比，观众甚至从他身上看到了王多鱼的影子。 沈藤终于出场，扭扭捏捏的冲季云伸出手，“前夫哥” “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的观众笑的乐不可支，就等着季云吃瘪。 “要不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哼！” 形势急转直下，季云终于吃瘪了，也正迎上了观众们的期待。 随着几人和声一句：“打败你的不是天真，是无邪。” 全场表演结束。 灯光重新亮起，众人顺着台前的甬道来到副舞台上。 “诶，别摸手啊，万倩正看电视呢。” “这场是直播，等下回再摸啊。” “哈哈哈哈。” 下台的时刻，季云还不忘打趣着众人。 “来来来，到这来。” 陈沛嗣含笑呼唤着众人。 “陈老师您好。” 季云率先打了个招呼。 “咱俩应该是第一次见。” 季云点点头，“对。” 陈沛嗣扶着季云的后背，冲着台下说道：“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个节目就是季云策划的。” “知道！” 台下异口同声，现在季云的粉丝团都出了一个侦探组了。 每个月都要向办公室楼下那个算命老大爷那买情报，公司企划和立项内容基本都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他们不只知道这节目是季云策划的，还知道陈沛嗣也是他提出邀请的。 “额”陈沛嗣摇头轻笑，“现在的网络真的挺发达的，你是第一次上这种舞台吧？” “是的，挺紧张的，但是和我配合的两位都是专业演员，有他们在我就有底了。在场的大家可能有第一次前来的朋友，让他们给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沈藤感激的接过麦克风，“大家好，我是开心麻花团队的沈藤。” “大家好，我是马莉。” “马莉饰演的这个形象挺颠覆的吧。” 陈沛嗣当然知道喜剧这一行扮丑并不是颠覆，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会抛出这个话头。 喜剧演员太不好出头了，要么拍电影，要么上春晚。 好不容易有一个喜剧竞演的节目，她这样的新人要好好表现表现。 “这个路子我走惯了，在话剧团的时候出演的也大多是这种形象。” 陈沛嗣叹了口气，“挺苦的吧。” 马莉咧嘴一笑，“半个月以前还感觉挺苦的。” “那现在不苦了么？” “再早的时候我要是知道自己有一天能饰演季云的前妻，再熬两年都不苦。” “哟，这说的挺大的。” 季云含蓄一笑，“我们公司下一部电影要邀请她出演的。” 第三百六十六章 说相声还是唱歌 马莉一愣，旋即喜上眉梢。 “真的么？” 季云点点头，“确实，男主角是沈藤，女主角是你。” “哦——” 台下也是欢呼声一片，众人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这是季云工作室的贺岁片又要扬帆起航了。 回想起上一部西虹市首富的大受欢迎，大家都对这部电影填满了期待感。 “你不当主演么？” 台下还是有人忍不住，扯着嗓子冲季云问道。 季云呵呵一笑：“我不演了，你们净喜欢看我演反派。” “哈哈哈哈哈。” 喜事从天而降，两人登时连比赛的输赢都不放在心上了。 双脚无意识的点着桌面，沈藤此时也激动的不能自已。 陈沛嗣看着全场的风向都跑歪，一时间有些无奈：“那你们还用拉票么？” 毕竟拉票的词估计也没有刚刚那个消息给力。 季云回身望了望两人，见他俩没什么想说的了，直接道：“不用了，请大家踊跃投票吧。” “好的，请大家点亮手中的投票器，投票的结果会反馈在大屏幕上。” 季云根本没回身望向大屏幕，不是自夸，整个舞台上这些人，全部捆绑起来粉丝量也没有自己高。 要不是就来这一场，自己还不是场场当票王。 脸上正洋溢着成竹在胸的表情，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一下。 “你最好回头看看。” 回过身望向大屏幕，季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弭。 二十一票。 “额...咱们全场来了多少人？” 陈沛嗣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正正好好五百人。” 季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是不是咱们的投票系统坏了？” 陈沛嗣意识到可能也会有些纰漏，毕竟票数也不可能那么少。 前面演了好多场，就算是发挥不济的九恐，最少时也能得到三百来票，两位数的票数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陈沛嗣耳机里出现了导演的消息，“后台显示票数没错，老师你确定一下。” “那这样，咱们重新投一次。” 季云死死盯着大屏幕上的涨幅，1，2，3...17... 戛然而止，就十七票，比刚才还少。 后台里，乔山高兴的差点要飞上天花板，和黄博兴奋的抱在一起，“这损贼老板，活该！” 事到如今，季云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根据规则，票数最少的团队要表演一个节目。” “啪啪啪啪。” 全场掌声四起，季云顿时明了，他们就是憋着这股坏劲，想让自己表演节目呢。 “现在说你们票数最少可能还有点武断。” 沈藤笑道：“老师，不武断，我单方面宣布我们是最低的。” “本以为少了个大腿，没想到把我们也搭进去了。”马莉哭笑不得。 “行，请你们几位先下场休息。” “好的。”季云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冲着台下一个耀武扬威的小姑娘翻了个白眼，“你们就坏吧！” “哈哈哈哈。” “略略略略略。” ...... “老板，你想要表演什么了么？” 季云泯了一口水，干净利落的摇了摇头，“没想好，我甚至都没想到咱们会倒数第一。” “这不是意料之中么，输了才是赢了。” “那倒也是。” 反正节目效果和观众的肯定已经到手，三人也放下心来，专心的看着大屏幕，观赏着接下来几人的精彩演出。 灯光变暗，台上多了一张小桌子。 “哦——” 是小岳团队来了。 小岳没长嘴，先给观众露了个相。 双眼圆瞪，嘴角咧成一条线，笑的奇贱无比。 “哈哈哈哈。” 长相讨喜就是这点好，不用张嘴就能收获一片笑声。 “刚刚下台的是我的师兄哈，接下来换我们俩给大家演一段。” 他俩这么一报幕，众人立刻回想起季云在德芸社演出的那几段，一时间兴趣都被勾了起来。 俩人演的叫红花绿叶。 也就是改编版的论捧逗。 活使得挺规矩，小岳的演出也十分有灵气，几句词就把场子给炸开了。 在相声的行话里大角上的场次叫刀口。 这场之前的一场叫刀前，这之后的一场叫刀后。 都不好接，关键观众的注意力是有实现的，笑过一场后就提不起精神来了。 他们也知道单凭自己俩人也饶不回来场子，于是迅速入活，直接开始呛了起来。 “你们逗哏的就这么欺负人？”大胖子孙岳一脸无奈。 小岳贱兮兮道：“诶对了，就这么欺负人。” “还有人管没人管了！” 孙岳见他那股无赖劲，扯着嗓子冲后台喊了一句。 一个藏獒一般的身影噌噌噌就冲上了台，手中还提拉着一根麦克风架。 “哦——” 全场立刻火热起来，相声皇后于千亮相了！ “谁欺负捧哏的了？” 小岳一掐腰，“我欺负的，怎么得了？” “爷们，你还真硬气，看着这个了么？”他挥舞着手中的麦克风架。 “捧哏的打人了啊！救命啊。” 众人全都深吸一口气，果然，从幕后又走出一道身影。 有缸高没缸粗，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手中也拿着一个麦克风架子，不过是横提起来的，要是竖着拿他怕戳到地上。 “郭老师！” 小黑胖子笑吟吟的走上舞台。 “谁欺负我们逗哏的了？” “哗——” 全场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 小岳和孙岳的功底已经属实算是不错，尤其是小岳，就连观众们都能看得出来，从第一场到现在，他的功底和风格已经日趋完整。 但是于千和郭德刚往他俩身边一站，那差距瞬间就被比出来了。 虽然仍旧是小岳和孙岳的主场，他俩词更多，可是老哥俩舌灿莲花句句都是包袱。 台下笑的前仰后合，台上接的满头大汗。 “好好好。” 陈沛嗣看着走下主舞台的四个人，脸上笑容也是溢于言表。 “陈老师。”几个人都上前打了招呼。 “我平常也听你们的相声，说的真不错。” “您捧。” “观众对你们的认识比较多，你们拉拉票吧...” “这次来主要是让小岳有一个展示的机会......” 台上郭德刚说的畅快，台下人也有了动作。 几个人悄悄聚在一起，挡住了摄影机的镜头。 围在中间的一人悄悄在包裹里翻了翻，竟然掏出来一个手机。 这样的综艺都是禁止携带手机入场的，可是有着众人打掩护，他也开始了“地下工作”。 编辑消息发往场外：想看季云说相声还是唱歌？赶紧给信，这边要投票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整个班底都撬过来 “怎么说？” “听相声和听歌两边的意见一边高啊。” “那怎么办？” “控制在十七票！” “明白，各方位注意了，票数控制在十七票。” 台上，小岳表情苦的掏心掏肺，一看到大屏幕上的票数，他的脸色更苦了。 “恁这是弄啥嘞！” 一着急之下连家乡话都蹦了出来。 郭德刚一看这票数，心下也反应了过来，和季云那组的票数一模一样。 要不是节目组有毛病，要么就是台下的观众有毛病。 当即，他双手一摊，“怎么会是这么个样子。” 于千哈哈一笑：“季云这办的比赛黑幕也太大了。” 郭德刚一拉他的手，“怎么说话呢，你要再这么说他冠军不颁给咱们了。” “哈哈哈哈哈。” 台上老两口插科打诨，台下观众窃笑不已。 房间中的季云哭笑不得，那几个观众还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其实他们的动作都被完美的暴露在工作人员的眼皮子底下。 这种竞演活动，台下总有几个工作人员当卧底，一方面是给票数低的人多涨涨票，一方面是带动全场的节奏。 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给发钱的工作人员现在也投了敌。 “想听你们接着说相声。” 台下一小姑娘双手捧成喇叭，冲台上呼喊道。 “哦，姑娘这是想瞎了心了。” 郭德刚笑道：“这就看节目组安排吧，来来来岳呀，跟师傅走，这舞台水太深了。” 伴着众人的掌声，四人前后脚走下舞台。 陈沛嗣脸上也洋溢着笑容，这才是属于喜剧人的舞台。 不仅台上的演员状态放松，台下的观众也如此放松。 在他心里，演员从来就不是高人一等，从他的访谈节目之中就能窥见一二，他更想把喜剧演员界定为服务人员。 和传统的服务行业一样，都是让顾客开心。 “好的，让我们欢迎下一个团队，丝男士团队！” “哦——” 沈藤胖了，乔山却是瘦了些。 连番的高压之下，让他的饮食都有些不太规律，差不多得掉了些秤。 不过肉眼可能有点分辨不出来。 季云能发现，还是在他表演的节目之中。 一上场，他就站在一个体重秤上。 “哔哔哔～您的体重为二百五，二百五．．．” 没把体重秤踩坏，应该是掉了点肉。 乔山的喜剧风格和开心麻花不同，乍一看没什么章法，但是笑料同样不少。 如果按照喜剧天赋来说，他在爱笑兄弟之中可能不是最高的。 毕竟还有潘彬隆和张紫侗在，这种高密集段子堆砌出来的作品没有什么连贯感，可能会让人有一头雾水的感觉。 但是他的表演是最为抓人的，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编剧上的缺点。 按照他的话来说，喜剧就是惹人发笑，别整那些催情的。 催情等于催泪加煽情。 额，语言艺术的博大所在，突出一个简练。 “希望大家都别给我投票！” 拉票环节的他语出惊人，甚至要求大家不要给他投票。 “这样我也算是从另一个方式打败我老板了。” 黄博笑着露出和刘天仙同款的牙花子：“你就那么想打败季云啊。” “想，天天睡觉的时候都在想。” “我给大家揭幕一下啊，刚刚季云得了十七票的时候他高兴的差点没飞起来。” 观众赞同的点着头，然后给他上了四百八十九票。 望着创下纪录的成绩，乔山没有一丝喜悦。 平日里自己在拉票环节里差点把心肝肺掏出来，诉苦卖惨耍宝卖萌他们都没投这么多票。 这次自己说不要票了，他们反倒给自己破了个纪录。 “谢谢各位观众捧场，我真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哈哈哈哈哈。” 看着他苦瓜一样的脸，现场观众又爆发出热烈的笑容。 “他这场演的挺好的。” 房间之中，沈藤和马莉都在夸奖着乔山刚刚的表演。 不愧是专业院校出身，参与了多个大制作的演员，现在的表演功底依旧炉火纯青，更别说是他最为擅长的角色。 单论演技来说，他已经不逊色于九恐了。 只是无奈他身边站着个影帝，大半的光芒都被黄博给吸引过去了。 季云道：“是演的挺好的。” 嗯，但是该扣工资还得扣。 “下一次贺岁片我给你们配了田宇和李利群老师，有什么问题就直接找他们，演技之外的也行。” 沈藤咽了一口唾沫，他之前参与过西虹市首富的拍摄，知道季云的电影最不缺的就是大牌。 但是和这些老戏骨搭戏自己压力也大啊。 “您真要找我演啊，不是在台上拉票吧？” “真的啊？这还有假么？”季云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您为什么不让乔山主演啊。” 沈藤指着大屏幕上的乔山，好奇的问道。 “哦，他都签约我们公司了，怎么用还不是用啊，这个机会我不如拿出来拉拢一下你们。” 马莉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拍一部电影跟签了卖身契是的呢。 季云一笑，“开玩笑的．．．” “您真会开玩笑，刚刚吓我一跳。”沈藤松了口气。 “我准备把开心麻花整个班底都撬过来！” ．．． 任闲奇是真没有什么喜剧细胞，一演喜剧就挺尬的。 这也奇了怪了，有些人一本正经的时候就很好笑，专心搞笑的时候就不那么好笑了。 沈贺这两年如日中天，娘娘门门的风格大家还没看厌。 其实他这两年创作的阳仔演唱会挺不错的，只是找他的资源越来越多，导致他的心思被分散，耗完了过去的底子，才慢慢沉寂下去。 三枪拍完了，去年十二月上映，口碑烂到家了，但是还好能赚点。 起因是国师忙了几年的奥运会，作品断档。导致靠他一人吃饭的旧画面差点没破了产，好不容易拍完奥运会，他连忙攒了这个本子，就是为了赚钱。 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砸口碑的玩意，也没敢做宣传。 无奈旧画面的老张是个口渴的主，宣传没停下，可就苦了国师和这台上的沈贺。 这喜剧竞演节目应该能帮他喘口气吧。 第三百六十八章 咱们四个好好过吧 不负众望，开心麻花团队和德芸社倒数第一。 就连发挥欠佳的九恐团队都获得了将近四百票。 对于别人，台下的观众总是那么公平公正。 “季云老师，你们这边谁上台表演啊？” 工作人员推开门，冲着屋里三人询问了一句。 “那您上吧，我俩正好歇一会。” 沈藤脸上露出笑容，悠哉的倚靠在舒适的沙发上。 和季云搭戏真是太累了，就拿上一个小品来说，本来他应该是戏眼，但是每次季云出彩，观众总是爆发出掀翻棚顶的笑声。 效果是上去了，但是节奏完全乱了。 马莉是心有余悸，沈藤这次上台她并不是常驻搭档，今天上台也是头一回。 虽然有着舞台剧的表演经验，可是看着满场高昂的观众们，她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行，那就我去吧。” 季云也明白那些作妖的观众是什么意思，就想让自己上台呗。 走出房间，走廊尽头处老郭俩人也把小岳架了出来。 “师父，我紧张。” 小岳壮硕的体型和此时羞怯的外貌极不相配，但是那种担心的意味表露的属实真切。 季云上前打着招呼，“郭老师，于老师。” “云来了。” 于千回身回应了一句。 “这不是飘来了么。” 小岳充耳不闻两人调侃气氛，犹自哭丧道：“师傅，他们就是想看你们俩，我上台不得把我轰下去啊。” 季云也是少见这个时间段的老郭还有这番耐心，拍着小岳的肩膀，“别怕，你师兄帮你托底呢。” “没事。”季云安慰道。 “正好，你俩上台我把大褂给你换上，孙岳那个码太大了。”于千边脱大褂边说道。 “对，他那个大褂不穿身上你都以为是炕席【北方土炕铺上的一层席子，相当于床单】呢。” “这舞台就是给年轻人上的，我俩不是比赛的年纪了。” “也对，你俩比赛也得不着冠军。” 季云心态甚是轻松，看的小岳都有些羡慕。 什么时候自己能和师傅大爷这么打哈哈。 “师傅我还是怕。” “别怕别怕，师傅在这呢。” 老郭跟哄着宝宝入睡似的，但凡没有工作人员催着，他可能也没这份闲心。 要不是是身后这明晃晃的摄像头拍着，他早就一脚怕小岳给踢出去了。 “师傅” “滚蛋！” 听见老郭这么暖心的安慰，小岳顿时找到了状态。 您早这么说话我早就提起气来了。 走到上台的甬道上，小岳头上的细汗密密麻麻。 “师兄，你有梁子么？咱台上说哪段啊？” 季云无所谓道：“随便，《文章会》、《大保镖》，你说啥我都能给你糊弄过去。” 小岳顿时麻爪，相声行业有句老话，文怕文章会，武怕大保镖，这俩段子对逗哏的功底要求都很高。 就算是平时的小园子里演他都有点不稳，更别说状态有点脱线的眼下了。 “师兄，听说您会太平歌词？” 季云点点头，顿时明了：“那咱来一段《歪唱太平歌词》？” “行！” 小岳狠狠点头。 唉，他就这个性格，唱的不咋地还爱唱。 “两位老师，咱们这是现场直播，只有二十分钟，咱们控制一下时间。” “好的。” 两人点点头，导演的声音传到舞台上陈沛嗣的耳机之中。 “好的，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季云，岳龙纲给我们带来相声《歪唱太平歌词》，让我们掌声欢迎。” “啪啪啪啪。” 灯光还没亮起，大幕还没拉开。 场馆中五百人就已经鼓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感觉。 “今天我们师兄弟俩给大家说段相声。” “嗯。”季云在一旁垫话。 “上了台还是作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因为今天这个场子里有第一次来的，有认识我的，有不认识我的，我叫岳龙纲，是德芸社的一位小学生。” “啪啪啪啪。” 全场又响起热烈的掌声。 “旁边的这位大家也都熟悉，我的师兄，季yuan说相声这一行呢” “等会！”幸亏季云耳朵快，否则这下肯定让他给遮过去了。“你刚才怎么介绍我的？” “我说话含糊了，您听我字正腔圆的来一句。” “好嘞，您说着，我听着。” “妓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台下笑声猛烈，台上季云一脸无奈，“合着您以为自己说的没错是么？咱介绍名字，别介绍工作。好家伙，直接扯出来一个娱乐场所。” 小岳标志性的捂嘴贱笑：“娱乐场所不就是娱乐明星进出的场所么？” “别。”季云拦住他的手臂，“那地是相声明星愿意去的。” “吁——” “那您的名字是？” “季云。” “啪啪啪啪啪。” 观众实在是很捧场，看着季云身穿一身大褂上场，可能是也有得偿所望的心理加成，德芸社的票卖的都挺火的，更别说有季云参与的场次了，这趟免费听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听现场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小岳顿时脸上有些吃味。 “哼！就是个人名呗，神气什么？” “没什么神气的，主要是观众捧。” 俩人三五句闲白，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眼看时间紧迫，小岳连忙拉快了进度。 “大家都知道，其实季云跟我们相声的渊源很深。” “对。”季云点点头，“没少往你们那地进。” “什么地？娱乐场所啊？” “去！”季云甩了甩袖子：“那是你师傅去的地。” 三两句垫话接上，小岳的心态也平静了下来，嘴上越说越顺。 “很多观众不知道季云是怎么和我们德芸社勾搭上的。” “勾搭这个词不太好。” “勾结？媾合？” “得了，还是勾搭吧。” 小岳满意的点点头，“大家都知道季云的未婚妻是谁吧？” “是我！” 台下一个小姐姐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季云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事咱们私下再说，现在直播呢。” “哈哈哈哈。” 小岳一下被断了节奏，哈哈一笑以作掩饰，“正经的说，季云的未婚妻是” “是我！” 观众又开始刨活，不过这回直接换了个粗嗓门的大哥。 台下哄笑一片，小岳头上的汗更多了。 季云只能接过话茬，“现在改认亲大会了，行了，咱们四个好好过吧。”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我们家马桶招谁惹谁了 小岳是接不下去茬了，以往小园子演出上这类问题也颇多，可是针对性都没有这么强。 现在的他也就24岁，和季云这个老妖精的阅历显然是没得比。 见他窘迫，季云也只能张口搭话岔开话题。 “我这后宫有点多，咱们就说说正宫吧。” “对了！”小岳抢在观众之前赶紧递话，伸出一个大拇指，“万倩。” “对。” 季云点点头，台下的时候他还说自己紧张，连说什么段子都没个定数。 现在上了台眼睛倒是亮了，入活不着急，占便宜的劲是先使出来了。 这帮说相声的没有一个好人。 “大家可能都不知道季云是怎么和万倩认识的吧。” “您给大家说说。” “当初他俩出来约会，季云要带着他媳妇出来听相声。”小岳招牌式贱萌，双手虚握成拳捂嘴惊诧道：“我的天哪，谈恋爱听相声我真是第一次听说。” 季云老脸一红，遮掩道：“不稀奇。” “我没瞎说啊，听相声，俩人，情侣” “行了！”季云一嗓子给他喝住。 “您跟万倩在一起也挺长时间了吧。” 季云点点头，“对，挺久的了。” “那为什么不结婚呢？” 季云伸手往台下一指刚才那两个凑热闹的观众：“我们家那两口子不愿意啊。” “哈哈哈哈。” 现场砸挂笑声迭起。 “您这么说就有点遮着了。”他双手一摊，面向观众道：“大家都知道，哪有饭锅不碰灶台的。” “小两口吵架正常。” “对了，有一次他俩就吵起来了，吵得还挺猛。” “确实，生活里总有些磕磕绊绊。” 季云暗自叹了口气，这是又准备瞎掰了，希望万老板别被妖魔化的太严重吧。 “有一次万倩就查看他手机，冷不丁翻到了他的通讯录，上面有个叫39的。” 季云皱着眉头，疑惑道：“39？” 小岳继续道：“一下万倩火这就上来了，这名肯定是留下来的暗号啊！39？39岁的妹妹” “都三十九了还是妹妹？” “三九二十七岁的妹妹，三月九号生日的妹妹，三月九号认识的妹妹，三九皮炎平的妹妹” “去你的！” “生活这事就禁不住想啊，这一想，万老板顿时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冲，弯腰跨步，嘿！” 季云一愣，“这是怎么的了？” “一把就把马桶给薅起来了。” “嚯！” “双手抱着这马桶，就向季云冲去，一步，两步，嘿！噌的一声起跳。” 季云挠了挠头，不解道：“怎么还跑两步呢？” 小岳一本正经道：“走三步犯规啊。” “好家伙，你这打篮球呢？” “一记大力暴扣就灌季云脑袋瓜子上去了，打开马桶盖，露出脑袋。”小岳指着面前，“说！39是谁？” 一连串的包袱抛出来，一浪高过一浪，让台下的观众笑的前仰后合。 季云心底都暗暗给他点了个赞。 “季云更无辜了，说话还冒着水音，我不知道啊。” 季云嘴唇外翻，嘴里咕着气，“咕噜咕噜咕噜我不知道啊！” 他这一接茬，不仅台下观众更笑的不能自已，就连身旁的小岳都笑岔了气。 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哈哈哈哈。” 季云赶紧拉了他一把，“赶紧破案呢，那39是谁啊？” “这时候手机响了，正巧就是那个39。” “赶紧接起来。” “季云甩甩脸上的水，摁下免提，对面动静响了：喂，我是你三舅妈。” “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观众笑的差不多了，季云一脸无辜：“合着这39是三舅妈？” “对啊。”小岳点点头，“39三舅妈，2961就是二舅姥爷，图省事，最后忘了么。” “好家伙，我图省事我家马桶招谁惹谁了。” “这俩人节奏真不错。” 后台里，老郭笑眯眯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小岳。 他真是有种抓到了一块璞玉的感觉，小岳外表虽然有些呆傻，但是上了台之后真的讨喜。 “季云捧得也不错。” 于千摇头轻笑，他也认同季云的那个道理：舞台艺术就是表演的艺术。 你表演功底越好，呈现的笑果就越好。 就像他模仿水音的那一段，脑海中就自带情节。 “这回真是呈了大人情了，人是他帮着挖掘出来的，上台还得给小岳捧哏，这以后火了肯定得念着他的好。” 郭德刚摇头叹息，他对于小岳的付出还没有季云来得多。 “害，在家吃千万碗饭不及他人一口施舍，小岳这孩子实诚，知道饮水思源。” “确实。” 老郭点点头，视线又重归到舞台之上。 “给大家唱一段吧。” 小岳清了清嗓，刚刚表演的一段情绪比较高昂，也不知道能拿出几成的状态。 “五环！五环！” 台下欢呼着五环之歌，自从小岳上了这个节目，观众对于这首歌就百听不厌。 听得他自己都有点烦了。 唱是肯定能唱，但是他知道台下观众是怎么想的，他们就想听听季云开嗓唱这首歌。 但是季云什么嗓音条件他明白，五环之歌改编自牡丹之歌，调高，他唱不了。 “咱来段太平歌词吧。” “也行。”季云直接点头，“这个我还能跟着唱唱，你那个五环之歌” “嘿嘿！怎么了？”小岳瞪着眼睛，期待着能迎来季云的一句夸奖。 “什么玩意！” “哈哈哈哈哈。” 观众也知道这五环之歌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架不住趣味性十足朗朗上口啊。 “行吧行吧，那咱们来唱两句太平歌词，这是我们相声本门的唱，一般人不会。” 说着，他一脸鄙视的看着季云，显然想要呈现出的意思就是你不会吧？ “诶诶诶，我会，我在德芸社上台的时候也唱过。” “真的吗？”小岳一愣，双眼开始乱飘，显得有些心虚的模样。“这样，咱们唱一个庄公闲游，也叫劝人方，这段子长，一般的相声爱好者他听都没听过。” 小岳哈哈一笑，笑的毫无头绪，但是恰到好处的戳到了观众的笑点。 “那庄公闲游” 他刚刚唱到一半，季云便直接接上，“出趟城西，瞧见了那他人骑马我就骑着驴。” 第三百七十章 秦琼逛早市 “你真会啊？” 季云哼哧了一句：“我唱这个的时候还当于千他爸爸呢。” 台下于千哭笑不得，“这小子净拿我砸挂。” “哈哈哈，这不是爱你么。” “得找他喝点。” “那我换一个稍微有点难度的，稍微加一点的。” 季云一腿放松，吊儿郎当的站着：“你随便来！”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 “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这《白蛇传》么，谁都会。” “诶！这个你怎么也会，那我再来一个，庄公打马下山来” “遇见了骷髅倒在了尘埃，那庄子休一见发了恻隐，这《骷髅叹》，不稀奇。” 小岳捂着额头，单手无力的支撑着桌子。 “怎么地了你这是？缺氧了？” “怎么地了？我这唱一个你会，唱一个你会，你怎么地了？” 季云双手一摊，无奈道：“这都是入门级别的呀？谁这个都不会” 他一说到这，连忙松口，差点犯了上德芸社的毛病，没忍住开始损同行来着。 台下观众没理解到他藏的话，可把后台的于千和郭德刚俩人笑的前仰后合。 “那这回我要放大招了。” “你放一个我看看。” “哼！”小岳撸起袖子一叉腰，“秦琼观阵你会么？” “哟，这个我还真不太会。” 秦琼观阵算是比较难的一首了，唱腔没啥难的，唱太平歌词也就一副玉子板打拍，有没有都一样，全都一个调。 但是这一段的词比较密集，尤其是中间一段。 说你今天驮出我这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爪、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四门兜底锁子八卦连环阵。 能把这一段唱下来需要点工夫。 季云没有那闲工夫，他就是一个相声爱好者的水平。 就像背诵过秦论一样，正常人都从及至始皇那段开始背，哪有人有闲心背上一段“齐明、周最、陈轸、召滑、楼缓”那一连串的人名。 但是要硬唱，他还是能顺下来，只不过气口不对不太好听罢了。 “嘿嘿。”好像抓住了把柄一般，小岳此时的腰杆都挺直了，“这个不会了吧？” “这个还真赶不上您。” “要唱，咱就直接从最难的那一段开始唱。” “您来一个。”季云面向观众，“咱们掌声鼓励一下。” 掌声响起，让小岳心中有有了点底。 “咳咳咳，磕罢了仨头他忙站起，忙把这靴子是蹬了又蹬，衽镫扳他上了马，眼望着黄骠把话明！” 他手中扇子往掌心一拍，“说你今天驮出我这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今天的现场情绪实在是太高涨了，也无声的影响着台上演员的情绪。 季云还好，他毕竟是个捧哏的，也不用说一句词。 可是前半段的小岳实在是累得够呛，导致他此时的气也有点跟不上。 前面的铺垫唱的还不错，直到这一段开始，他的气慢慢乱了起来。 幕后的老郭俩人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孩子还是欠打磨，让观众给架起来了，这口气一松就要遭。” 这是要唱劈了。 关键时刻，季云张嘴开始接上，“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爪、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四门兜底锁子八卦连环阵，疆场以上算你立了功。” “好！” 俩人和声一出，顿时掩盖了大半瑕疵。 台下的观众也是真担待，也可能是真没多少内行，使劲的给两人鼓着掌。 小岳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因后怕泛起的冷汗，朝季云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张口道：“你怎么又会啊？” “没想到吧。” 季云也卖了个贱笑，惹得众人笑声连连。 “好家伙，唱一个你会，唱一个你会，关键你唱的对么？” 季云手指往桌子上一点，“我唱的不对么？” “非得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战场上非得是这些兵器了？” “那是？” 小岳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就在这搅和，你听我唱完了。” “好，那您唱。” 小岳平复气息，“说你今天驮出我这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这不一样么？” 小岳翻了个白眼，“你听下面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还一样。” 季云正要露出不屑，听到他接下来的唱词顿时眼睛都直了。 “烧饼、油条、包子、麻花，鸡蛋灌饼四个驴肉火烧八碗胡辣汤，鸡蛋灌饼还得加点葱。” 这回表现相当完美，不光调门上去了，更是没有一个卡壳。 你说他这词设计的，字数对上了，就连韵脚都沾上了。 聆听着台下欢呼声伴着掌声，他顿时意气风发，冲着季云耀武扬威道：“听过么？” 季云愣愣的摇摇头：“没听过” “对了” “没听过，没听过这么能吃的，四个驴肉火烧八碗胡辣汤，这哪是秦琼观阵啊？这分明就是秦琼逛早市去了么。” 小岳一笑，这个包袱他准备了挺久的，“他们家人口多啊，四个人在一块过呢。” 季云是真愣了，台下观众笑出声来他才反应过来，这四口人的包袱还是砸刚才的挂呢。 “去你的吧。” “他这是吃饱了再上阵。” “行，那你接着唱。” “这匹马能通人性懂得人语。” 季云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听到他这句唱词连忙跳了起来，“等会！这句唱词一样了！我会。” “你会什么啊？接着听我唱：它是诶呀妈呀大叫了好几声！” “哈哈哈哈哈哈。” “诶呀妈呀？” 小岳目光闪烁，硬气道：“对！” “这马会说人话？” “多新鲜呢，上一句怎么唱的？” 季云回忆道：“这匹马能通人性懂得人语。” “对啊，懂得人语言，就是能说人话么。” “诶呀妈呀，还是匹东北血统的马。” “你别管是哪血统的，反正是通人性。接着唱啊：这一嘶那秦二爷把精神抖，忽听得弓弦响一声。” 季云刚准备开口，小岳顿时拦住他，“下一句不一样啊：放下了煎饼抬头看，刁斗上坠落了一名兵。” “放下了煎饼？” “对啊，这合情合理啊。” 季云眉头都拧了起来，“您给解释解释，这怎么就合情合理了？” “你说，秦琼是哪人啊？” “山东人啊。” “煎饼是哪地方的小吃啊？” “山东啊。” “这不是合情合理么？” “对对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打起来打起来 “四面八方那兵大乱，在那西南方闯进了一位美英雄。” “来的是？” “您要问来的是哪一个，季云闯进了阵救了岳云朋。” “好嘛！” “秦琼观阵一个小段儿，我愿诸君加官晋禄指日高升。” 两人合手拱拳，朝台下一拜。 “好！” 台下观众鼓掌，大幕缓缓拉上。 走下舞台，小岳的脚步都有些飘忽。 “云哥，我这算借你的光成名了吧？” 德芸社第一次出圈就是季云上台说的那段相声，自此之后德芸社的售票量就算做了火箭一般噌噌直升。 再说上次醉酒版汾河湾，这段视频在网络上流传甚广，不光德芸社的名头再次打响，压过了风波，就连前面打灯谜的炊饼和小四两人都火了。 “脚踏实地，会火的。” 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声。 古话说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现在是学好文武艺，卖入百姓家。 地位端正了，底子打好了，有个机会就能青云直上。 他这个机会来的晚点，但是结实。 “俩人说的不错啊。” “还成。”回到房间中，迎面老郭就抛来了一句赞赏，直听得小岳眉开眼笑。 几人落座，聆听舞台上陈沛嗣阐述着闭幕词。 “下一场就是决赛了。” 一听到这，小岳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没事，重在参与。” 老郭就是想让他火起来一把，把他拎出来看看成色，今天这成绩已经属实不错，有了舞台表演的经验，冠不冠军倒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唉，那我真是松了一口气了。” 小岳还没张嘴，孙胖子在一旁倒是偷了一句闲话。 于千哈哈大笑：“看看给他紧张成什么样了。” “对了，这几个月比赛瘦了好几斤呢。” “这要能减肥你得天天来啊。”老郭眯缝着眼睛，“你们下一届什么时候举办啊，我们这已经有个名额了。” “下一届早着呢，我们还有一档综艺要办。” 季云心中开始盘算起来，闫闵练得也差不多了，极限挑战是时候提上日程。 “要是电视台和观众等得起我们就争取明年开第二季，要是他们着急，就直接把第二季卖给他们了。” “哟，这可是大买卖啊，你就那么舍得？” 饶是于千这样的大户舍了上千万也没有季云此刻这么轻松写意。 “主要是我们现在人手还是太少了，尤其是导演。” 想到这，季云叹息一声。 就这么几个人。 俞闵，闫闵，新玉坤，章猛，孔生和宁皓。 六个人，六种风格。 俞闵满脸颓废，闫闵拘谨，新玉坤苦大仇深，章猛意气风发，孔生老实巴交，宁皓吊儿郎当。 若是真能找到什么共通点，那么他们的脑袋都挺大的。 可能都是末梢神经坏死，可怜闫闵，入行最晚，秃的最早。 六条“胖头鱼”坐在沙发上，将季云围了起来。 “说吧，你们今年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几条鱼对视一眼，“马马虎虎。” 孔生直接倚靠在沙发上，“你先等会，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强拉着我来干嘛？就为了给我找病友？” “咱们不是长线合作么？内部会议你也得听听啊。” “行，你说。” 季云咳嗽一声，将这群难管的货吸引过来，“咱们公司新推出了一个奖励机制。” 一说到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我先说一下内容哈，主营业务还是电影电视剧和综艺上，分为口碑和创收两个模块，按照预定成绩打分，如果超出预定成绩，超出部分再附加10作为个人提成。” “卧槽？！” 六人饿狼附身，恨不得直接将季云给生撕了。 “预算无上限，阵容随便请，反正盈亏自己掌握。” 章猛舔了舔嘴唇：“老板，谁都能请来？” 季云点点头：“谁都行！” “我要请张曼钰呢？” “可以。” 看着众人喜上眉梢，季云也适时的打住。 “但是这个预定成绩得找个中间人来评定，你们自己预定成绩肯定不合适，让我来我又心软，所以得找个置身事外的。” 宁皓知道季云肚子里都是一堆坏水，当即心头一跳：“你想找谁？” “呵呵，为了公平公正，咱们得找一个局外人是吧。” “对。” “我们掌声欢迎闻栋！” 房门推开，闻栋龙行虎步走了进来，脸上一片笑容，“大家好啊，不用鼓掌了，都这么熟了。” “呵呵，没人给你鼓掌。” 果然是这货，宁皓没有丝毫意外。 闻栋尬笑两声缓和一下气氛，“那咱们先规定一下成绩吧，首先是宁皓。” “我今年要拍一部电影。”宁皓泯了一口水，翻了个白眼道。 “阵容呢？” “黄博和季云，投资大概5000万左右吧，除了他俩没有别的大腕了。” 闻栋掏出纸笔，叼着笔头沉吟道：“两个影帝，季云还两次打破票房纪录，这部电影的票房怎么的也得5亿吧？” “我刀呢？”宁皓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那可是一比一百啊。” “在你手上这样的成绩就是洒洒水啦。”闻栋充耳未闻，问向季云：“你觉得这个数怎么样？” 季云低下头，“你看着办。” “哦。”闻栋顿时明了，这句话是他俩定下的暗号，“那就六亿。” “我要辞职。” 宁皓直接要撂挑子不干了。 “等会等会，咱们好商量。” “我跟你商量个屁，你个老吸血鬼。” “你怎么说话呢？长得丑骂人还挺花。” “你特么说谁丑呢？你自己胖得跟特么石狮子成精了似的，穿上件貂就在这充藏獒。” 闻栋怒不可遏，“你满脸痦子还有脸说话？我拿点拿个搅屎棍子沾石灰都能在你脸上下五子棋了” “诶呀，不要吵啦，不要吵啦。” 季云生硬的劝说着，视线就没离开过报纸。 诶，今天我又上娱乐头条了，这照片选的角度还挺好看。 俞闵已经完全逃脱了颓丧的姿态，兴奋的脱下鞋子蹲在沙发上，“打起来，打起来，干死这帮吸血鬼。” 孔生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宁皓，他说你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都是腰。闻栋，他说你是癞蛤蟆和藏獒串出来的京巴。”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也要破纪录 有一个名字挺俗的效应，叫留面子效应。 指人们拒绝了一个较大的要求后，对较小要求接受的可能性增加的现象。 用鲁迅的一句话来说：房子里太闷了，我们加一扇天窗吧，众人都不愿意。这是提出要把房子拆了，众人便愿意加上这扇天窗。 所以季云适时的把成绩下调到了五亿。 两帮人立马偃旗息鼓。 主要是他们干嚷嚷不动手，看的众人好生无趣。 内卷这个词都快烂大街了，但是确实是几乎所有行业避免不了的铁律。 季云这个奖励机制就是把自己赚的钱摊出来，让给这些导演们。 没办法，公司体量小，一来留不住人，二来能拿得出手的属实不多。 外来资本冲击之下，很难有人守得住心思。 共患难可以，共富贵就得有人做出牺牲。 绑住了这群胖头鱼，还能让公司多创造些营收，一举两得之下，季云损失的那点也不算事了。 孔生的目光也在闪烁着，他也想加入季云这个奖励活动，但是无奈他也是个成名的大导演，要是张嘴求人面子上挂不住。 他不说，闻栋也找上了他，“孔大脑袋，你今年什么安排？” 孔生一愣，听到他那称呼，心中有些发暖，这些人一个个嘴上不饶人，但是做事都挺上道的。 “我今年拍军师联盟，大投资，请季云当大配，主演是包国安老师和黄宣，荀彧这个角色我联系了王金松，女主可以是刘韬，当然万倩想要演的话也可以，这种虎吵吵的角色她们都挺合适。” 额，说漏嘴了。 孔生刚想往回圆，季云直接给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理解的很深刻。” 万老板现在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外人面前小家碧玉的模样，在家里天天骑着季云让他叫爸爸。 入得厅堂客随主便，上得温床反客为主。 “那这样吧，卫视黄金档收视率破三点五就行。” “那没问题。”孔生丝毫没有感觉到压力，甚至有些轻松。 “下一个，俞大脑袋。” 俞闵听到闻栋叫他的名字，隐约好像还听到了一声叹息：“怎么的？你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啊？” 俞闵虽然成绩不行，拍的不怎么地，但是他地位超然啊。 季云就是他捧起来的，虽说他没有以此居功，但也算得上半拉帝师。 “我拍花千骨。”俞闵翻了个白眼，“大投资，主角是俩年轻人，叫啥来着？宋铁和黄干。” 没文化多可怕啊，你看看俞闵，脑袋这么大一点知识没装进去，全特么是浆糊。 “宋佚和黄宣。” “对，就是那俩小年轻。” 俞闵叹息一声，“拍不好不怪我啊，怪他俩没啥号召力。” 也不怪他糟心。 我当年拍的剧什么咖位？男的季云黄大暗，女的刘一茜安一璇，你这批什么人啊，叫我带？ 现在的电视剧都是什么水平？你黄宣什么的都在当一番。他能当么？当不了，他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再拍下去收视率要跌破1点了，收视率从三下到二，再直接触底，接下来跌不了了，这样的剧本身就没有打好基础，你能给我保证在今年这个奖励机制出现的时候我能赢么？ “让季云给你客串，然后奖励标准调到二点五，预算再上提。” 闻栋越说俞闵眼睛越亮，说道最后他直接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这我再完成不了，我直接卷铺盖卷回家得了。 这回好哈，我本来准备来季云这换换脑子的，结果还能赚点钱，美滋滋。 “下一位。” 忻玉坤举起手，“我在拍v。” “拍谁的啊？”闻栋笔下刷刷的写着。 “周杰纶。” “嗯？”闻栋抬起头，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和他牵上的线？他御用导演不是广盛么？” “广盛导演去帮笔笔拍v去了，中间有一段空档，我就接上了。”忻玉坤咧开嘴，“去年金马奖的时候老板不是和他有个约定么，说是他邀请老板出演一个v，老板请他出演一个角色。” 季云点点头，“确实有，那等拍摄的时候叫上我吧。” 他当时已经规划到了夏洛特烦恼这部电影。 里面周杰伦参加选秀，正好把他本人请过来，没想到自己忘得干净对方印象依旧深刻。 “行，那就看销量吧。”闻栋皱起眉头，“你要是能拿下他v的独家拍摄，不，要是能塞进去一个女主角的话，这个提成就直接分给你好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抛来羡慕的神色。 本来他的导演功底和拍摄经验都是这些人中最次的，平时也不显山不露水。 孔生来时还把他当成了公司的实习生，不过这么一见，整个公司里倒是真藏龙卧虎啊。 “章猛。” “到！” 章猛长得粗犷，但是一直是这幅受气包的模样，就算两度打破票房纪录，仍旧不改初心。 “这次拍摄的电影名是夏洛特烦恼，主演是沈藤和马莉，配角袁华这个角色我想请老板来客串。” “我不演这个角色。” 季云嫌弃的说道。 “那您演孟特还是大傻春？” “算了我还是演这个吧。” “要不你演陈凯哥哥也行。” “我都说我演袁华了！” 闻栋嘿嘿一笑：“这回有信心破纪录么？” “有信心。” 他这句话说出来，顿时引来宁皓的一盆凉水。 他搂住章猛的肩膀，“兄弟，咱们量力而行。” “哥，我真有信心，这个本子打磨的时间很久，我敢说每一句，每一个段落都会成为名台词，就跟往年春晚的台词一样。” 闻栋点点头，他很欣赏章猛的自信，狂不可怕，毕竟他之前有点太拘着了，现在孩子长大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于是他高高兴兴的给章猛定下了规则，“破票房纪录，否则带着乔山明年一起接商演走穴去。” “嗯。”章猛没有反对，这股成竹在胸的气势让俞闵感觉有些刺痛。 想当年我也是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 “不行！”俞闵热血上涌，“你给我把笔停住，我也要破纪录！” “好事成双啊！破纪录，大家都破纪录，要是不成你明年就直接扫厕所吧。” 第三百七十三章 那可太遗憾了 “就剩你了，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闫闵是闻栋亲自提拔起来的，对于他，闻栋的态度显得严苛许多。 面前这些人都是成名的导演，就算是成绩稍差的忻玉坤都签上了周董的线，就他一个人还在原地踏步。 你得给我长点脸，让我证明一下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没有问题，如果阵容好的话” 闻栋直接打断他，“六个人，黄博、沙艺、黄雷、孙宏雷、罗智翔和季云，这个阵容可以么？” “可以可以。” 闫闵喜上眉梢，这阵容自己再不做出点成绩真对不起自己掉的头发了。 “去年最高的是快乐大本营，收视率平均在百分之二点三，市场份额百分之五点五，这两个数据你都要超过。” “好的。” 闫闵狠狠一点头。 “那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各回各家。” 一众胖头鱼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轮到你了。” 闻栋转过身，面向季云。 “怎么的？我还得冲业绩呗？” “安排一下你的工作时间。”闻栋摊开笔记本，“两部电影，两部电视剧，7首v加一部综艺。” 季云才反应过来，这帮孙子又把自己当驴使唤。 “我今年还准备去度蜜月的呀。” “度蜜月这事啥时候都行，钱可不能少赚了。”闻栋苦口婆心道：“我联系一下周董，看看那边歌什么时候出来，你先去拍心花路放吧。” “我先去和万老板沟通一下吧。” 有点要命，季云薅着头发想托辞。 “他们非要请你拍电影，我死命拦着都不行。” 卧室里，季云睁着大眼睛对着万倩说瞎话。 “一下抛出来两部电影，两部电视剧，周董的v和一部综艺的嘉宾，咱们工作室六个导演争着抢着要用你。” 万倩喜滋滋的说道：“真哒？” “真的！比钻石还真。”季云点头如捣蒜。 “唉，看来我还是有些魅力的呀。” “那可不，长得好看戏还好，他们还想着怎么讨好老板娘，你是不二之选呀。” “那行，我想想我要拍那部？” 季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你好好想想。” “想好了！” 还没过三秒，万倩一手成掌一手成拳交击在一起，“我都要接！” “不行啊！”季云假惺惺的拦住她，“那咱们今年还结不结婚了？” 万倩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捧住季云的脸，甜蜜的亲了一口，“对不起呀老公，你老婆我都休息好久了，可算有了工作的机会。再说了，咱们公司还在起步阶段，人家说了十年一个坎，上次千禧年直接把内地做活了。 这10年不也是一个样？趁着这个风口咱们应该多发展发展事业，公司请别的女演员还得掏钱，我出演一下还能节省一些开支。” 看着季云仍旧苦瓜一样的脸，“你放心吧，我又跑不了，你还养活我呢，咱们有时间就结婚好不好呀。” “唉！”季云摇头叹息，他感觉自己一辈子的演技都要用上了。 “那可太遗憾了” 窃笑不算笑，季云心中油然升起一阵名为愧疚的情绪。 “我跟你一起接吧。” 万倩一愣，心疼道：“别了老公，你去年都忙了一年了，今年就好好休息吧，我养活你。” “不行，你自己出去工作我心中有愧，我要跟你一起演！” 这番话说的义气凛然，听得万老板兴奋值噌噌往上涨。 “别说了，咱俩先试试戏。” 宁皓就喜欢干这种将主角一分为二的事。 心花路放中的两位主角耿浩和郝义就是一个人的两面，由一个人来诠释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他也深谙一加一大于二的道理，将一个人掰开，就能安排进去两位吸引票房的演员。 疯狂的外星人也一样。 黄博和沈藤的角色也是一个人。 “哟，弟妹也来了？” 正张罗着收拾器材的宁皓一打眼，就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季云二人。 “为什么要说也？”万倩疑惑道。 宁皓眼睛眨了眨，呼吸之间就和季云对了个眼色，“哦，我的意思是女演员到的差不多了，就差你了，正好你也来了。” “哦。” 万倩顺手摊开剧本，“皓哥，我演哪个角色啊？” 宁皓又投过来眼神，季云装作看不见一般，也顺着万老板往下问：“对啊，万倩演哪个角色啊？” 宁皓低下头，脚尖无意识的踢着地面，“对啊，万倩演哪个角色啊？” “嗯？” “呵呵呵呵，我的意思是这个角色看你，你想演谁都行。” “那我演女主角行么？”万倩砸吧砸吧嘴，这个女主角是单故事线，结尾有反转，戏还挺足的。 季云一抬眼，正看到宁皓装作拍苍蝇一般无意识的摇着头。 了解。 他连忙规劝道：“这个角色和我没啥互动，你看看这个角色。” 季云顺手一指，指到了东东这个角色的身上。 在剧本之中，这个角色是季云饰演的郝义的最终归属。 有些修改，原著中是这个女的饰演女版阿凡达，但是现在阿凡达还没上映，只能修改为女版奥特曼。 “咱俩还能有点互动。” 万倩瘪了瘪嘴，“这个角色还有车镇的戏码呀。” 季云眨眨眼睛，悄咪咪凑到对方的耳朵旁，低声道：“对啊，正好咱俩昨天试过戏了，还挺顺的。” “去你的。”万倩伸手要打。 “咳咳，你们小两口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那皓哥，我就演东东这个角色吧。” 宁皓松了一口气，“好嘞，那你去后台试试妆吧，有几套衣服，你看看哪个合适。” 牵着万倩的手离开，季云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导演，演员到的差不多了。” 场务跑了过来，向宁皓汇报道。 “饰演东东的那个演员来了么？” 场务回忆片刻，“还没来呢。” 宁皓皱了皱眉头，“九点开始十一点还没到，这么没有时间观念？通知她不用来了。” “好的。” 场务接到消息，直接提起电话。 “等会。” 宁皓嘶了一声，“这样，给她另一个角色吧，长长记性。” “哦，那女主角闺蜜这个角色怎么样？一个镜头其余时间都活在电话里。” “可以。” 第三百七十四章 绽放在大染缸里的小白莲 “老公这套是谁的呀？” “赛文。” “哦。”万倩若有所知的点点头，假领子上满是坑的就是赛文。 “那这套呢？” “这套是爱迪奥特曼。”一边介绍着，季云还唱了起来：“裤子脱了吗，艾迪。” “哦，爱迪是女的啊？” 季云一愣，“男的啊？他这么霸气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女的？” 霸气？ 万倩挠了挠后脑勺，头上长犄角，眼睛放光明，她怎么也没看出来这套皮衣哪里透出来的气质包含霸气这个属性。 “她不是穿的泳装泳裤么？” 季云打眼一看，说的还真挺形象。 “额他是异装癖。” “这套好帅呀！” 万倩又拿出一套，红蓝紫三色，和之前两个比起来配色上就赢了不少。 “这个是迪迦。” “还有一套双马尾的。”万倩又拎起来一套。 皮衣自带双马尾，确实有点不太合理。 “看着还挺萌的。” “这是奥特之母。” “听起来是个女性奥特曼，那我就穿这套了。”万倩喜滋滋的将其包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呗。” 万倩一边抱着衣服，一边问道：“阿斯特拉要管泰罗奥特曼叫什么？” 季云一愣，没想到她竟然问出了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这是上次年会中万倩没有答出来的那道题。 年会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能清晰的记着这个问题，还能清晰的记着这两个奥特曼的名字。 一来说明她真的挺无聊的，二来证明她也有成为光的潜质。 “阿斯特拉管泰罗叫什么？肯定叫泰罗啊，他又没有别的名字，我当时不都说了么，答案就在题面里。” “啊你这！” “怎么了？”季云无辜的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 万倩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试衣间换衣服起了。 “莫名其妙。” 季云无趣的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在哼唧着空耳版歌词：“泰罗，有大妈那大six，噔噔噔噔——噔~” “哟，这么开心啊。” 黄博一屁股坐到季云身边。 “来了。” “来了呗。”黄博揉了揉眼屎，“这段时间净睡好觉了，今天大早上就让他给拽过来了。” “拍戏了赶紧调整调整吧。” “我上了岁数了，不是那时候在台上蹦蹦跳跳的年纪了。” 黄博说的有点唏嘘，脸上还带着些许怀念，猛地一句话抛出来：“你怀不怀念咱们唱歌的那时候？” “不怀念。” 季云干脆利落的摇摇头。 废话，我因为这个败笔挨了多少骂。 “有时候怀念一下过去不是坏事。” “有事说事，别鼓捣那些煽情的。”季云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 黄博叹了口气，“那我就明说了，咱们少一首主题曲。” “现在想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一旁窥探偷摸窥探的宁皓心焦不已，听着黄博的煽情攻势不太顺利，虎虎生风的就坐到两人中间。“你说那些弯弯绕有什么用？” 一把搂住季云的肩膀：“写歌这事对于别人可能有些难度，但是你出马不还是手到擒来啊，大笔咔咔一甩一首歌就下来了，这样，我给你个宽松点的时间，六分钟，你给我整首歌出来。” “你信不信你给我三分钟我就能把你屎打出来？” “那你还有三分钟。” 宁皓往椅子上一瘫，直接摆出一副无赖劲，“来吧，别怜惜我！” “你不要脸的模样还真是游刃有余。” “我这人不经夸，但是经打，你打我一顿说不定就能激发出创作来了，来啊，打我啊！” 季云无奈摇摇头：“打你我嫌手疼，歌我买好了。” “嗯？”宁皓瞬间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你说什么？” “我买了一首歌，名字叫《去大理》。” “跟谁买的呀？” “郝运，一个独立音乐人，歌挺不错的，题材也挺合适。” “我就说相信你没错！当时黄博催我找歌我直接就给按下来了，有你在咱们就不愁主题曲的事！” 黄博嫌弃道：“事后诸葛亮。” “行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会演渣男么？” “额，这倒是不太会。” 前世受形象所累，渣男着实不太适合他。 他那模样演渣男，别说观众不信了，他自己演着都出戏。 对戏的女的满脸都是嫌弃之色。 现在翻身农奴把歌唱了，也没演过渣男类型的反派，算得上是自己演艺事业上的一个空白。 唉，毕竟我洁身自好，是绽放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之中的一朵小白莲。 渣男实在不适合我，找不到共通点呀！ 眼看这季云脸上洋溢着些许得意，黄博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季云是有渣男的资本，不干渣男的事。 别人是想干渣男的事，没有渣男的资本。 “你们看我是不是很来气？” 宁皓拧着脸，强行露出一丝笑容，“不来气。” “别，你们要生气可以说出来，我又不会扣你们工资。” 一听不扣工资，俩人顿时开骂。 “你特么搁这装你大爷呢！” 黄博掐着腰，“可气死我了。” “嘿嘿。”这骂声是认可呀。 “这点你可照徐铮差远了，他演渣男信手拈来。” “毕竟生活经验在那呢。”宁皓沉吟半晌，“渣男吧，简单来说就是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季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宁皓的棋盘脸，再看看黄博的土豆脸。 缓缓摇摇头，“对不起，我看到你俩就有点力不从心。” 但是也有招，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好歹见过猪跑。 没当过海王，至少吃过海鲜。 演渣男他没有什么经验，学还不会么？ 徐铮那个中年大叔的油腻风格他玩不转，但是也有别的例子等着他学。 比如郑凯。 虽然演技不咋地，但是渣男演的炉火纯青的典范。 这也算得上是本色出演了吧。 再加上黄大暗那股自觉不错的劲头，一个崭新的渣男不就诞生了么？ “你先摸索摸索吧，让那个歌手把deo发过来，我们听听合不合适。” 宁皓站起身，“对了，这场戏里面你开车的镜头比较多，最好多买两罐红牛，别拍个戏还赚一份保险。” “你嘴里是真吐不出象牙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逃离案发现场 “你们俩老搭档了，就不用走戏了吧？” 手里边使着这俩人，宁皓浑身舒坦。 拍v那些都是些什么演员，一个个长得挺好看的，演技都不咋地，净想着借一首v飘红。 “那就直接来吧。” “台词可以自由发挥一下，你们俩骚人指不定就说出什么名言来呢。” 季云点点头，“先来试试吧。” “开机，开拍！” 这一段演的是两人在天门山参加一场活动，耿浩这个角色和妻子离婚，季云饰演的郝义带他找乐子。 黄博饰演的耿浩一脸颓丧，与之相对比的是季云的意气风发。 “你看当中的那个女孩就很棒。” 季云这话说的丝毫不违心，毕竟对方是万老板。 虽然全身上下都用奥特曼的皮衣包裹着，可是体态遮掩不了。 “都穿成这样了，你也能看得出来？” “废话，你要看身材额” 季云突然卡壳，他还是一个不善于说谎的孩子：“身材还是不错的。” 两人落座，季云轻佻道：“你看我们俩现在这个状态吧” 话说着，眼神却飘在身旁一位妙龄少女玲珑有致的身材上，啧，比万老板强。 “你还是没有放下啊！” “你别老提这个行么，我怎么没放下。” 视线来回扫荡，捕捉着四周的美女，“那你泡妞啊你。” “泡啊，我怎么泡，我站起来喊我爱你？” “土鳖。”季云白了他一眼，“永远别说这三个字，不吉利。” 黄博哼了一声，“那怎么着？我上去把她扛下来？” “像我这样。”季云伸手一摆，“打个招呼，你敢么？敢么？” 耿浩还是受不了这种低劣的激将法，放下手中撸串剩下的钎子，支起身子就要摆手打招呼。 台上正举行着拍卖仪式，主持人扯着嗓子喊着：“四千元，还有么？” 一见黄博站起身举手，他立马大喜过望，“好的，这位先生出了四千元！来掌声鼓励一下。” 探照灯汇聚到自己身上，黄博的脸色开始变了。 “诶诶诶，不是不是。” 伸出手掌再次挥手表示拒绝，可是又被主持人会错了意。 “好，不是四千元是五千元！掌声再多一点。” 季云笑得都瘫在椅子上，回身一望他那幸灾乐祸的模样，黄博立马发怒：“你让我打什么招呼啊你！” “谁让你站起来打招呼了。” “五千元第三次，成交！” “啪。”拍卖槌落下，“掌声呐喊声送给这位先生，谢谢！” “好，卡。” 宁皓喊卡，“可以，不错。季云最后一段心态有点不太对。” “怎么的了导演？” “耿浩这个角色比较落魄，没什么钱，五千元对于他来说是巨款，你别那么笑。” “好。”季云点点头，“那再来一遍吧。” “黄博，再丧一点，想象一下你媳妇跟人跑了的感觉。” “你媳妇才跟人跑了呢。” “季云，你再浪一点，把你昨天晚上偷摸喝酒那个劲头拿出来。” “我什么时候偷摸喝酒了？” “万倩你这走路姿势不对啊。” “导演，我应该怎么走啊？” “你就大胯拧巴拧巴。” 宁皓有点心累，手下这些人有点不太好管理啊，还好第一天的拍摄还算顺利。 “今天先到这吧，大家收工。”回身望向季云，“天有点热，老板请大家吃冰淇淋。” “好，小吴，你去订一下。” 一天的拍摄轻松写意，这样的喜剧片拍摄挺看想法的，幸好几个人的点子都比较多。 缝缝补补几个镜头，台词又变得诙谐了许多。 “今天还喝不喝点了？” 临走，黄博还问了一句季云。 今天戏里有他喝啤酒的段落，这两杯下肚倒是勾起了他胃口里的馋虫。 季云还没说话，万倩道率先回答道：“去吧，我穿这身捂的都是汗，回去洗个澡，你早点回来。” “好嘞。” “宁大脑袋，别走，咱们喝点。”黄博伸手张罗起来，“沈藤，还有你一个。” “带我一个呗？”客串出场的夏宇也凑了过来。 黄博脸色一喜：“那太好了，快点过来。” 夏宇提了一杯，感叹道：“咱们这戏拍的快啊。” 他本来一个镜头就杀青了的，不过还是跟着袁荃从燕京跑了过来。 新婚燕尔么，总是有股新鲜劲，大家都能理解。 按照宁皓这个过来人的角度来讲，这叫摩擦生热，热乎劲还没过去呢。 “确实快。”宁皓点了点头，这帮人挑出来都是影帝影后，就是万倩也算得上半拉影后+视后，金马奖提名加白玉兰奖提名，隐隐有着向陪跑天后那个方向发展了。 一帮能人在一起，拍的是快，但是这公路片就是走一路拍一路。 除了燕京和大理，剧组还要从南走到北，从白走到黑，取景地有六个之多。 也不算太多吧，毕竟都是他们仨出去遛弯时候的路过地。 “沈藤演哪个角色啊？” 沈藤喝的眼圈都有点发红，颤颤巍巍的放下手中的花生米，“酒吧老板那个角色。” “就那个贱贱的无良老板？” 季云总感觉黄博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在刺痛着自己，“咳咳。” 黄博一笑：“你咳嗽什么啊？感觉愧疚了？” 沈藤道：“说实话，我就是从老板身上找到的人物原型。”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 听得出来，沈藤也是憋了老长时间了，要么说酒后吐真言呢。 “但是我没喝多啊。” 沈藤胡乱的摆着手，还在为自己开解。 眼瞧着他用手拨开花生米上的盐粒，再剥开红色果皮，在嘴里嚼了半分钟才咽下去。众人努了努嘴，见他这状态，今天是喝不下去了，明天还得拍戏呢。 为什么喝酒都吃花生米？ 一来是这东西不占地方，二来是能分清一个人有没有喝多。 没喝多的时候用筷子夹，喝多了用手抓，像他这样的，基本已经意识模糊了。 要是再傻笑两声，估计就能还在座的各位一桌菜了。 “呵呵。” 季云心里这么想着，单手支着脑袋的沈藤毫无征兆的发出一声傻笑。 “那啥，我媳妇还等着我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妈蛋，得赶紧逃离案发现场。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我可不太会 “昨天的镜头作废了嗷！” 宁皓撇着大嘴直接宣判结果。 “怎么回事？” 季云拧着眉头，“怎么还重拍了？你是看昨天拍的太顺难受是吧？” 宁皓无辜的摊着手，“这事不赖我，你问他。” 说着，他一把将瘦的跟猴似的岳晓军拽了出来：“他说不合适。” “他逼你这么说的？” “没有。”岳晓军摇了摇头，“我觉得两个主角不太能站得住脚。” 看着他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季云心下也没有了责备的**，一看他就是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怎么站不住脚了？” 岳晓军嘬着烟，一口气烟蒂涨了三分之一：“还不够可恨。” 季云这下纳闷了：“这不是你的切身经历么？怎么还得可恨呢？”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黄博心脏噗通地漏跳一拍：“大兄弟，你可别想不开啊。” “没事，我现在心思都在拍戏上。”岳晓军摆了摆手，“这部电影中没什么小女孩让你们救，耿浩这个角色只能自救了，至于你演的那个郝义，就帮着他完成救赎吧。” “行。”季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什么崩溃的迹象，才点点头应了下来。 见他们聊顺了，宁皓拍着掌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家应该知道哈，这个本子基于真实经历，都能找到人物原型的。耿浩这个角色就是晓军，季云演的那个角色就是我的化身。” 说着，他还啧啧两声，“我这个角色形象交给你真是糟蹋了。” “呵呵。”季云都懒得搭理他。 这人真有够自恋的，这个本子是他和岳晓军一起想出来的，这个角色当然他也着墨大半。 除了风流倜傥之外，还给自己加上了放荡不羁的属性。 真是少什么就写什么。 “那我俩怎么可恨啊？” 岳晓军道：“博子，你这个角色再窝囊一点。” “没问题。”黄博比了个ok的手势。 他比较擅长饰演这种类型的角色，让观众看着揪心还不厌恶。 “至于你。”岳晓军望着季云，点着下巴一时间没有想到好的处理方式。“这样吧，你发挥一下自己的人物特长。” “嗯？” 季云更加不解。 “就是嘴损一点，更损一点就行。” “那好吧，这我可不太会啊...” ...... 季云、黄博、万倩三人就座，承接的还是昨天拍摄的那一幕。 黄博饰演的耿浩拍卖下了石头，季云饰演的郝义想要借着这个由头搭讪一下送来证书的奥特曼妹妹。 “你这身妆容和衣服很漂亮啊。” 季云启开一瓶啤酒，递到万倩面前。 黄博拨着橘子，一片一片的放到啤酒之中：“那倒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应该不小了吧？” “人家本来也不大啊。” 万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可能是真的被刺痛了。 两句话都是。 季云转过头，笑眯眯的问道：“妹妹今年多大了？” “26。” “我80年的，他79年的。” 万倩瞥了一眼黄博，讽刺道：“看不出来啊。” “对对对。”季云点着头，“来耿浩，给妹妹分享一波你的长寿秘诀。” “我特么三十就长寿了？” “你三十？”万倩嗤笑一声，“你脸上的褶子都不止三十。” “嗨。”季云道：“他真三十，怎么说呢，我干的事我知道。” 黄博叹了口气，刚还说自己嘴不损呢，现在就开始发挥上了。 “你死不死啊你。” “我死了你不成孤儿了么？” “哈哈哈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监视器前的宁皓笑的不能自已。 “卡。” 宁皓揉了揉脸，冲两人竖起大拇指：“就这个状态，很不错啊，季云你再收着点，有点太贫了。” “行。” ...... 今天不让喝酒，季云乖乖的回到了酒店休息。 万老板最近迷上了微博，天天不发两张照片都难受。 现在正在发今天的奥特曼戏服，一天发一张，总有一天能凑齐一个奥特曼军团。 挺好的，也算是一种宣传方式。 季云倒是没有这份闲心，回到酒店就往床上一趟。 “他们说让你发博了，你勤快了半个月又停更了。” “没什么好发的呀。” 万倩眼睛一转，“等会，我给你弄个造型，咱们发一张照片。” “大晚上的还弄什么造型，我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 季云还发着牢骚，那边万倩已经冲进了洗手间。 哗啦啦水声过后，万倩捧着双手跳上床，双手在季云头上乱抓。 “你要干吗？” “等会的，先给你弄个造型。” 老夫老妻的就是这点不好，说点什么都能联想到午夜三俗场。 “咔嚓。” 拍照声响起，万老板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给p一下啊？” “没有电脑啊，你凑合着吧。” “咱们公司以后要招人运营一下微博了，别老是亲身下场，容易说错话。” 万倩一扬眉毛，“我谨慎着呢。” 呵呵，我说的就是你，闲得没事给人点赞，还甩锅被盗号。 点了就点了呗，就是看不惯直接摊牌呀。娱乐圈又不都是好好先生好好女生，上个班还表面同事背后嫌弃呢，非要在这个大染缸里摆出一副欣欣向荣的面貌。 图片一发出去，万倩脸上又不高兴起来。 “凭什么我发你的照片他们评论点赞这么多啊？” “凭我魅力大呗。”季云苦口婆心道：“这东西和上综艺一样，你发微博越多，观众就越了解你，久而久之就丧失了期待感。演员嘛，不能丢了热度，但是更不能丢了神秘感。” “哼！他们又骂我坏女人。”万倩依旧在扒拉着手机。 反正她是半点没听进去。 季云叹息一声：“我以为这事你都不在乎了呢？” 万倩一叉腰：“我确实不在乎，可是他们也不能无中生有啊，明明是你先追的我。”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行，咱俩再发一张合照，嫉妒死他们。” “发吧发吧。”季云无奈的摇摇头，“发完了赶紧睡觉，前两天咱俩试的那段戏你有点不走心。” 第三百七十七章 偷师 “我估计我现在见找你们俩在一块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拧巴了。” “没准以后，你们哪天真要结婚的话，我还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呢。” 黄博整个人好像都倚靠在手机上，仿佛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是他心中唯一的寄托。 双脚无神的再地上划着圈，颓唐之色一览无遗。 “为什么不聊？你不会真的要结婚吧？” 短暂的停息，仿佛深吸了一口气，但是身体却在下沉。 “你不会真的要结婚吧。” 监视器前，万倩都屏住了呼吸。 认真的男人身上会发光，黄博此时的表演也激发出了她母性的爱护心理。 摇摇头，算了，孩子长大了要是这么丑还是扔到垃圾桶去吧。 “你是不是着急了点。” “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啊，我觉得挺好的，你们俩也挺合适的。” 眼眶瞬间变红，眼泪说下就下。 这段是对着电话讲述内容，电话那头的信息全要靠自己脑补。 “我应该祝福你们啊我，我挺好的” 打击如同一道重担化为有形，狠狠地砸在他的脊梁骨上。 无力的蹲在地上，仿佛离大地更近一点才能让腿不再发抖。 “好，卡！” 宁皓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共情心态还是挺足的，虽然对于这种桥段已经司空见惯，可是依旧被黄博的表演所打动。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胸口都有些发堵。 还要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与之形成对比的事痛哭流涕的岳晓军。 “蹲下这个动作挺传神的。”宁皓现在已经懒得安慰玻璃心的岳晓军了，转身向提出这个点子的季云竖了个大拇哥。 季云也不居功，这法子几年前冯远铮老师教的，人家毕竟是老一辈的表演艺术家，不光表演独到，就连生活经验也高了一截。 “给黄博拿点纸。” “没事。”黄博仰着头，让泪水倒流回去，吸了两下鼻子，状态就已经调整了回来。 下一秒，他就已经挂上了标志性的笑容。 “怎么样云子？我这表演是不是比你还要高一截？” 季云点点头，“还成我没离过婚，生活阅历还是没你丰富。” “你大爷的，我也没离过婚。” 片场终于起了点风波，让闲的无聊的季云好好看了一场戏。 《夏洛特烦恼》也要开拍了。 和这部心花路放一样，瞄准的都是新年档。 去年的钢的琴和西虹市首富将新年档劈成了上下两半，却也定义出了哪一半的上座率和票房更优秀。 虽然西虹市首富打破了钢的琴刚刚创下的纪录，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明显是农历年末之前的一段时间票房更好。 钢的琴这部片子充斥着黑色幽默，而且画风也不讨喜，和另一部没什么“内涵”的西红柿首富比起来在票房上肯定不是一条平均线上的。 现在的情况和十年之后不同，大过年那几天都忙着串亲戚，没有什么看电影的传统。 还是刚刚放寒假的一段时间能吸引更多的观众。 好巧不巧的，两部电影瞄准的都是这段时间，眼瞅着心花路放都要上映了，那边大配袁华还没到场呢。 章猛算是牛气了一回，第一次利用起了自己身为大导演的权威，舔着大脸冲到剧组里要人。 “你别跟我犯浑，我们这都要拍到了，你再等两个月。” “再等两个月让子弹飞都要宣发了，还等？” 季云还是高看了章猛一眼，他哪有掐架的本事，完完全全是被闫飞和彭大默俩人给架过来的。 闫飞和彭大默在他壮硕的身躯之后疯狂输出，他只能唯唯诺诺的嗯嗯两句，不时点点头虚张声势。 “你们统筹呢？自己剧组耗着赖我？” “我们统筹不干人事已经被捅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你问制片人啊，这事他解决。” 宁皓白了一眼这三个臭皮匠，实在懒得搭理他们。 “制片人呢？” “聊骚群演去了。” “来了来了！”刘澈如同装了一个雷达，听到有人叫他，立马端着保温杯笑容满面的跑了过来。“什么叫聊骚群演，我都快三十了，不能找个对象么？” “你上回那个呢？” “跑了啊！她特么的利用我！”刘澈瞪大了眼睛无辜的说道。 季云无奈的叹息一声：“你一副冤大头的模样，我要是小姑娘我也利用你。” “别说没用的了，制片人，赶紧评评理。” “再说一遍这个称呼。” 闫飞挑了挑眉毛，“制片人？” “诶！真舒坦。说吧，啥事！我作为制片人肯定要秉公办理。” “我们这边本子写好了，人也到齐了，他们非不放人，这剧组集合每天就几千万的开支，再这么下去怎么办啊。” 刘澈皱了皱眉头：“谁谱那么大不放人啊？” 宁皓黑着脸：“我，怎么了？” “额”刘澈就是个瓜怂，整个公司里就能管理管理楼下那个算命先生了。 “那就赖这个演员，多大谱啊不去剧组在这耗着。” 季云咳嗽两声：“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不靠谱的演员。” “哦。”刘澈点点头，“你们别找我，我让人利用我心甘情愿，谁管你们那烂糟事，走了！” 真特么潇洒，说走就走。 季云摇摇头：“这样吧，我先把这边的戏份集中拍摄完，然后立马赶过去，行么？” “行。” “走。” “好嘞！”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点点头。 啥时候进组不太重要，主要是来恶心一下宁皓。 “让制片人把我们车票给报了啊，我们正好观摩一下你们的拍摄手法。” 宁皓一琢磨，突然发现点不对，“你们是来偷师的吧？” 闫飞和彭大默两人顿时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眼看着众人的视线落在老实巴交的章猛身上，他只能无奈的张口道：“我来学习学习。” “哦。”宁皓顿时摆起谱，“那就好好看，好好学。” “好嘞~” 一见章猛那虚心的模样，身后俩人无奈扶额，你这副做派不是让人家看低了么？ 赶紧在身后捅了捅章猛的腰。 感受到身后两个人的提醒，章猛顿时回想起来此行两人的嘱咐，顿时整个人挺的倍直。 气沉丹田，盆腔共鸣，发出如同美声一般的嗓音，震得众人耳膜作响。 “好！嘞！” 第三百七十八章 眼力见 “爱爱的戏我熟，对戏的我更熟。” 宁皓扔掉烟头，脚尖一碾将烟头踩灭，“熟是吧？你自己演吧。” “啥意思？”季云瞪着眼睛问道。 “就拍一个车窗的镜头，露出来一个你就行了，剩下的靠观众联想。咱们一个喜剧片不用那些花里胡哨的吸引观众，你想演我还不想拍呢。” 季云张了张嘴，只能无奈道：“行吧。” 可怜他和万倩预演了好几天，结果这段还没用上。 恹恹地走上了面包车，开始咕蛹起来。 “晃得劲大点，这车一点都没动啊。” “你能不能多来俩人上前排跟我一起震？” 宁皓点点头，指挥道：“来几个小兄弟，季云腰力不行，震不动，你们帮帮他。” “去你大爷的腰力不行。” 季云还是长大了，知道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自己不是腰力不行，而是找不到节奏。 一车面包人同时努力，车终于是震了起来。 “同志们加把劲哟嘿哟嘿！” 季云破口大骂：“哪特么来的小品演员，你喊什么号子呢。” 他们藏车座后面，笑成一团，季云还不能笑场，可把他憋得够呛。 “行了，这段过了。”宁皓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冲着下车的季云嘱咐了一句：“回去多吃俩腰子补一补。” “我补你大爷。”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季云骂骂咧咧的往回走。 “不用那么着急散场，晚上喝点呀？” 万老板去参加金鸡奖了，算是把季云给解放了出来。 金鸡奖两年一届，这次提名了万倩，没看上他。 这个奖项现在还比较主旋律，虽然两年一届有点儿戏，可是口碑还没崩。 自从第二十届我的1919获奖之后，金鸡奖在知名度和权威性两方调和。 调的不错，过两年就调崩了。 趁着口碑还没炸，万倩此行兴许还能得个奖，获奖几率五五开，毕竟跟她竞争的是蒋雯莉和周讯。 不过她得奖的心情挺迫切的，正好没什么戏份，季云就直接放她走了。 “不喝酒了，我现在戒了。” “戒的真快。” 宁皓撇了撇嘴，也没有多劝，季云肯定是回去帮着修改夏洛特烦恼那个本子去了。 “这块不太好啊，选秀节目没什么新意。” 季云指着剧本上的一出桥段，提出了问题。 闫飞挠了挠脑门，“这段恶搞的是欢快女生啊，这两年挺火的。” “那好声音” 季云突然停了下来，好声音现在还没开播呢！ 打开电脑，熟练的跳墙，然后失望。 荷兰好声音已经开始立项筹备了，节目组甚至放出了邀请导师的名单。 “这一段得改改，让刘澈去买一下版权。” 彭大默指着电脑道：“老板，就是这个节目么？” 他英文还算过得去，勉强能看懂这个节目的内容。“四位导师坐在椅子后面，只听声音不看长相？这有什么新意么？” “我说有就有。” 点子这东西就是这么俗套，很多人能想到，但是没有资本给你用出来。 公司里那几个比都想到回收火箭了，他们有钱么？ 买了版权当然也不只是封住他们的口，跨国官司挺难打的，这个好声音原创节目组也不那么大方，一句平行时空搪塞不过去。 等拍完了极限挑战之后，可以让闫闵接着拍好声音。 听说他们手脚挺长的，就连机位怎么摆都得专人来执导，不过那也不是他烦心的事。 “行吧。” 闫飞点点头，一个镜头而已，这段主要是能把周董请出场。 “老板，周董真能过来么？” “没问题，给钱就行。” 如果没有季云的介入，开心麻花还会再沉寂几年积累资本。 就拿夏洛特烦恼这部戏来说吧，他们想请的人多了，无奈没钱呀。 人家明星也洁身自好，生怕哪个草台班子冒出来鼓捣一部电影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到了西虹市首富的时候才有钱邀请王力红。 “那姐能请来么？” “能请来。”章猛点了点头，“他和本杉老师认识，从前失意的时候还演过小品，我回去找找关系就能请来，都不用多少钱。” “老板，你为啥不演主角啊？”沈藤是真的磨练出来了，除了身材走样，性格也没有那么刺头了。 人说心宽体胖，倒真有点道理。 他这么说着，脸上还挂着以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名为扭捏的神色。 “因为没有你演得好啊。” 季云笑了一声。 “您都是影帝了，就别这么消遣我了。” 季云苦口婆心道：“性格变好了，怎么身上那股冲劲还没了呢。” “不是冲劲没了，就是见得多了。” 欢乐喜剧人已经谢幕，他获得了冠军。 这事他挺高兴的，但是冠军加冕却是让他更加谦恭。 乔山获得了第三名，别说冠军了，就连亚军都没够上。 一想起他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拿下冠军时的神情，季云便不免为他感到失望。 听到这个消息，他便失望的笑出声来。 明年又多了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商演走穴我准备第一站就给他送埃塞俄比亚去，让他拓展一下公司的全球知名度。 季云安慰道：“你演技挺好的，别妄自菲薄。要是我是评委，也能给你发张s卡。” “什么评委，什么s卡？” “就是一堆演员放到一起评比，你也是最好的那一波。” 闫飞吐了吐舌头，老板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 刚刚说了个好声音节目，他听着就挺扯的，没想到还有更扯的，演技这东西也能拿到台面上来比？ 谁输了谁不丢人啊？ “有那么好么。”沈藤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s卡啊，代表的含义有很多，special，特别的，super，超级的，sybol，符号。” “老板你的意思是我是一个特别超级的具有符号性质的演员？”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再不散会还在这剥夺我休息时间，我就直接一巴掌给你扇成一米四，再一脚给你踹墙上，然后镶个相框放公司走廊里，这样你就成为了特别超级的公司符号，顺带着警醒一下其他的员工，再这么没眼力见都得死。” “明白了，老板晚安。” 第三百七十九章 我尼玛 “你这脑袋是真的大。” “嘿嘿。”雷家阴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比俞闵的都大。”季云在一旁点了点头。“我们这么说你应该不生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雷家阴摇着头，嘿嘿赔笑着。 “那你这脑袋是真的有点大，你从小是怎么培养的？天天练倒立是么？” 眼看拍摄在即，上完妆的三人还在一旁嘀嘀咕咕，宁皓有些不耐烦，“等会再说脑袋的事，先拍戏。” “好嘞。”雷家阴如蒙大赦，连忙跑开。 再不走那哥俩就要给我开颅了。 骑着小电驴，一帮黑社会显得十分没有牌面。 雷家阴下车，冲上来就是一脚，扯着嗓子喊道：“不知道这是嫂子啊？” “卡！” 宁皓上来就喊停。“这样不行嗷，这脚踹得没有力度。” 雷家阴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嘟囔道：“我也不敢真踹啊。” 黄博倒显得无所谓，“没事，哥哥身子骨棒着呢，上脚。” “他肉瓷实，你架势足别用死劲就行。” “导演，啥叫死劲啊？” “就是健身房练得肌肉，没有用。说远了哈，你就上脚踹，然后台词斟酌一下，有点气势，人家都把你嫂子睡了。” 季云打断道：“台词没啥记忆点，这样吧，修改一下，你台词就三个字行不行？” “啊？三个字？”雷家阴顿时垂头丧气，谁不知道台词越多越有记忆点啊，他这剥夺自己的台词量不是祸害自己么。 算了，他是老板，自己也不好呛他，本以为拍完了《高考1977》之后就打开了戏路，就连宁皓这样的大导演执导的电影自己也能有幸参演了，谁知道进了组还被老板亲身下场打压。 凭什么？就因为我脑袋大？ “就三个字，我尼玛。” “我尼玛？”雷家阴诧异道。 “对，不同语气说出来。我尼玛？我尼玛！我尼玛↘。” 雷家阴眼睛一亮，好像有点意思啊，“那我试试啊。” “好。”宁皓挑了挑眉毛，“各单位注意。” “3，2，1，acion。” 放下手中的碎冰冰，雷家阴抄起小电驴上挂的塑料袋，一把就甩到了黄博头上。 “我尼玛！” 一人一拳，十分公平。 这老小子劲还挺大，把季云拍的胸口直痛。 马素扭着胯走了上来，“瞅瞅，刚提的线一巴掌就给干断了，咋整！” “对不起啊，我们赔钱。” “两万。” 季云掏钱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两万？” 雷家阴仰起头，“窝尼玛~” “我找找钱，我怕不够，所有钱都在这了，都给你。” 秉着破财免灾的想法，他掏出了所有的现金。 马素挑起一边的眉头，装出双眼皮提线被打断的模样，用钱一下一下的摔在黄博的脸上。 “大嫂。” “现在知道叫大嫂了？刚才干嘛去了，还我爱你么，爱不爱，说啊，爱不爱？” “我尼玛，爱嫂子？” “文身噶，黑社会？” “你也给我表演个节目，唱一首敢问路在何方。” “兄弟，你还年轻，千万不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岳晓军设计的包袱还是挺有意思的，王彦辉的表演还是一如既往的添彩。 拍摄结束，季云捧着个冰袋敷在手臂上。 “这帮孙子没轻没重的，一看就不是专业群演。” 黄博帮他揉着肩膀，嘴上还咒骂着。 他胳膊上这伤是拍摄时被饰演小弟的群演误伤的。 “用不用哥们帮你把人找出来cei他一顿？” “不用，多大点事啊，指不定是谁嫉妒我长得帅呢。”季云表示无所谓，没多严重一伤。 刚刚拍摄的时候都没感觉到疼，拍完了之后才看到胳膊有点淤青。 宁皓喝着水，也嫌弃道：“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蚊子叮的呢，拍个戏磕磕绊绊的太正常了。” 博哥的人缘好，最主要的是他能够做到感同身受。 要是自己受了这伤肯定就瞒着了，但是看到季云胳膊上一块淤青就感觉自己身上也泛疼。 “这不挺好的么。”宁皓一笑，“为我们这部喜剧片中添加一些热血的元素。” “热血个屁，我奶奶刷牙都比你这片子热血。”黄博啐了一声，无奈道：“你胳膊这毛病不耽误晚上喝酒吧？” 季云翻了个白眼：“我可不喝酒，我不说我戒了么？” “咋的？你变性了？” “你才变性了呢，昨天孔生那边给我发消息，让我出演司马懿。” “那部军师联盟？” “对。”季云点了点头，“两部电视剧黄宣二选其一，然后他选了花千骨。” “哦。”黄博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花千骨会火，军师联盟多点内容能磨练一下演技。 他的选择也情有可原，自从进了工作室，他已经磨练了好久了。 磨到现在还是跟包国安搭不了戏 不是小鲜肉和老戏骨的对比，更像是侯亮平和赵德汉的对比。 路易拍永不瞑目的时候挺好的，并因此获得了金鹰奖的最佳男主，而且那时候金鹰奖还挺靠谱的，这个奖项挺有分量。但是到了十几年后，仍旧是被侯咏压了不只一头，压的直接不知道怎么演了 不上不下的水平确实适合演这种戏份的古装仙侠偶像苦情虐恋剧，跟特么叠buff似的，把最能吸引眼球的元素全都杂揉到一起，这样的剧拍一部就得火一部。 再加上原著的粉丝基础，这部剧拍完他估计就能走到大众的视野之前了。 宁皓叹了口气，“你现在是拍着这部，就想着下下部的人物性格了？” “司马懿谨慎，先从不喝酒开始。”季云点点头。 和他对戏的是饰演荀彧的王金松，饰演杨修的张绎和饰演曹操的包国安，他压力也大呀，尤其是这拍摄任务一步撵着一步，让他完全没有时间体会人物。 “晚上他们做局，算是提前庆祝一下拍摄顺利吧，他们这帮人都是话剧院出身的，就像那个大脑袋，我就挺看好他的。”黄博想着雷大头那几句我尼玛，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不喝酒，当着是应酬呗，来多少我帮你挡下来，好不容易万倩走了，你还不释放一下自己？” 季云沉吟两秒，“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只喝一点点。” 他伸出两根手指，虚抓成ok的手势。 在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中间，黄博好像看到了星辰大海。 第三百八十章 挥泪斩马谡 万倩是凌晨回来的，剧组拍摄完毕，演员都回去休息了，只有季云一个人来迎接她。 “恭喜我们的陪跑天后顺利回组！” 虽然阵势不是很足，可家伙事比较齐全，季云还十分应景的放了个手炮烘托氛围。 看着面前的季云热情的鼓着掌，万倩满脸的不高兴。 这次又陪跑了，凶手还是迅哥。 金马奖上被人家打败一次，金鸡奖又来虐她一回。 这次又是双黄蛋，帮凶是蒋雯莉。 你说一个影后自己输了也就算了，双黄蛋都没开到自己。 实惨。 看着季云哪幸灾乐祸的模样，她顿时眉毛倒竖起来，一边牵着季云的手一边往酒店走：“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又喝酒了？” “天地良心，我真一口没喝，全是博哥喝的。” “嘀嘀嘀嘀~” 万倩也不多问，直接提起了电话，“喂，马素姐么？我万倩。” “昨天晚上你们去喝酒了是么？” “哦哦哦，没啥事，我就是有点遗憾自己没赶上。季云喝的迷迷糊糊的好像好精神焕发了一样，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昨天喝的什么啊？我看季云还挺喜欢的，要不等拍完戏给他买回去点，也省的他天天馋嘴。” “哦，他没喝啊？” 季云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怪那些粉丝叫她坏女人，现在说话都会钓鱼了。 幸亏昨天功课做的足，否则又让她逮到了。 “没事没事，等杀青了我请大家吃点好的，嗯嗯，哈哈哈哈哈” 嘎！ 电话撂下，笑声戛然而止，她审视的望着季云，“真没喝？” 季云立马面露苦涩，“咱们俩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么？” “哦。”万倩漠然的点了点头，“对了，你刚才进屋先迈的左脚还是右脚？” “我跳进来的，两脚同时沾地。” 万倩更加生气：“那我不在的时候你先刷牙还是先洗脸？” “也是同时的呀，一手刷牙一手洗脸。” “我打~” 施耐庵说老虎有三门绝招，一扑，一掀，一剪，母老虎更是把这三门绝技练得炉火纯青。 幸亏万老板悬崖勒马，没有剪下去，转而锻炼起了自己的咬合肌。 咬胳膊 “可让我抓到你了，洗脸为什么不用两只手。” “你就是想找茬是吧？” “你说对了！” 大战落幕，季云左手臂上的淤青还没消，右手臂上有多了七八块“手表”。 “还是老婆贴心，还给我画了不同时区的。” “哼！” 季云见她消了气，立马把她搂在怀里，“这回没拿到奖咱们等下次嘛，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小嘴噘的老高，“我看了，这次确实没有蒋雯莉和周讯演得好，下次我肯定要加油了！” “这就对了，咱们努力加油，总有一天会得奖的。” 季云比较欣慰的一点就是万老板还挺好哄的。 下次得不到奖他准备买一个金鸽子奖，哄老婆么，不寒颤。 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你什么时候和马素关系那么好了？” “她人挺好的呀，说话直爽，情商挺高的。” 季云对她知根知底，知道她这是拐着弯的说自己的前闺蜜掏心组合某位成员情商低。 “哦，之前的姐妹淘破裂了呗？” 万倩坐直身子，“季云同学，这不叫破裂，这叫人生阶段。在每一个人生阶段你都要面对不同的人，可能原来要好的朋友都因为某些原因渐行渐远，但是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所以呢？” 万倩顿时丧气：“所以破裂了呗，但是马素挺好的，她还总叫我一起跟她去做头发。” “啥啥啥？”季云整个人都装了弹簧一般窜了起来，“做头发？” “嗷呜！” 季云胳膊上的手表又多了一个时区。 恶人先告状的万倩又怒了起来：“你竟然没发现我剪了刘海？” “呵呵，发现了，发现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呢。”季云尴尬的挠了挠脸，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空气刘海，理发师就剪了个空气。 “不过我觉得她的发型不太好看，所以我就没跟她去。” “这就对了。” 万倩撅了撅嘴，“我怎么感觉你对我做头发这么不满呢？” “没有不满啊，我高兴！” 毕竟她真就是只剪了个头。 做头发这词在娱乐圈已经妖魔化了，何况还有一个当事人，不怪他多心。 他贾文和能力挺袁公路，那是他大度，要是这事瘫我头上，我特么直接上演一出司马懿挥泪斩马谡。 “虽说花了两千，但是物有所值啊。”万倩说话有点不那么硬气。 在她的视角里，自己的发型变化挺大的，但是两千的花费确实有点溢价。 尤其是在这个钱还挺值钱的时间段里。 “啥？两千块！” “嗯嗯。”万倩的声音弱了下去，眼睛眨巴眨巴，发出了无辜攻势。 万老板都开始撒娇了，你还能生的起气来么？ 那肯定不能，于是季云豪气冲天道：“这小钱，我特么再无偿赞助你两个亿！” “啪嗒。” 关灯的声音。 杀青了，他这戏份挺快的，尤其是夏洛特烦恼那边催的那么急。 最后一场戏，主角是季云和万倩结婚的一幕。 现实生活中没有结婚，倒是在拍电影中先体验了一把。 “紧张么？” “紧张。”万老板这次倒没有逞强，明知是在拍戏，不过看着一身西装的季云，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婚纱也有些沉重。 “没事，多结两次就不紧张了。” “去你的。” 万倩责骂的声音都变得软软糯糯的。 镜子中反射出自己虚影，一身洁白的婚纱之下，她显得美艳无比。 情不自禁地转了个身，“我想多试试几套。” “试吧。” 剧组停摆，这帮损人还是挺有人情味的，真就安静的等着万倩挑选着合适的婚纱。 从前果决的万老板此刻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没人催促，也没人敢催促。 她指着两套婚纱问向季云，“这两套哪一套好看？” 季云仔细地打量了起来，左边一套是紧身纯白，裙摆处设计褶皱，铺在地上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 右边的一套尾部更长，在膝盖下窝处才开始延伸。 “我觉得第二套挺好的。” “好的。”万倩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那就用第一套吧，第二套等结婚的时候再穿。” 第三百八十一章 夏洛特烦恼 镜头这个东西和声卡一样，不仅会放大优点，甚至连你身上的缺点也会一并放大。 就像沈藤，现在的他还真没有那么胖，依稀还能从他脸上找到军艺校草的痕迹。 沈藤这个状态挺好的，再胖一点就开始显老了。 前世拍摄这部片子的时候是15年，沈藤都36了，满脸岁月的痕迹，眼角的鱼尾纹真就跟鱼尾巴似的，一点都没有少年感。 现在还比较嫩，饰演夏洛这个角色刚刚好。 与之相对的，马莉倒是掉了不少的称。 临到开机之前，正正好好减了十斤的体重，让她更符合马冬梅这个人物形象。 这边心花路放已经拍完，本来这部戏就是小成本的喜剧，几个主演和群演演技都不差，拍摄的相当快。 季云的戏份挺重，但是不太多，忙活了两天就顺利杀青。 杀青之后，没有多做停留，季云直接带着夏洛特烦恼的一众主创来了一波跳岛战术，坐上飞机抵达大连。 从南到北，空气也不再那么闷热，北方的夏天还是比较宜人的，双脚落地，季云的心情都畅快了许多。 “终于到了。” 章猛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说心花路放的取景地是复杂多样，展示祖国的大好河山。那么夏洛特烦恼的取景地则是做足了时代气息。 剧组集结完毕，闫飞和彭大默两人在心花路放剧组的时候也没闲着，远程操控他们复原90年代的时代风貌。 书桌能多老就多老，挂饰能多旧就多旧，就连操场上都铺了一层煤灰渣子。 “场地不错吧？” “挺好的。” 季云点了点头，他们三人做事还挺有条理的。 章猛是闷头干活的主，一副老派的作风，心思没有闫飞和彭大默俩人活泛。 他们三个人互相弥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小团体。 以后还能打出个铁三角的名号。 “那姐请到了，没要片酬。” 季云也没有意外，那姐就是这么爽快。 怎么说呢，这人是真的直，说话从不弯弯绕。 以至于她的八字真言都被圈里某些人奉为行业圣经。 “玛德，最烦装逼的人。” 但是认同是一回事，能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有身份有作品有地位的人说话直那是直爽，没作品没身份的人这么说就是智商低。 还是那句话：菜是原罪。 前世拍这部戏的时候虽然她人没到，但是还是帮忙演唱了一首《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以作宣传。 事做的仁至义尽，季云对她的观感瞬间好了许多。 “什么时候过来啊？” “就这三五天她有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了。” 季云点点头：“那今天休整一下明天就开拍吧。” 闫飞脸上喜色一闪即逝，犹豫道：“老板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毕竟你那边刚拍完，舟车劳顿的这边又接上了” “没事，习惯了，跑宣传的时候更频繁，这都不是事。” 彭大默道：“那咱们现在就开拍呗？” “额”季云干巴巴道：“现在剧组人也没来啊。” “没事！”彭大默掏出对讲机，“三分钟内集合，咱们直接开拍！” “那就拍呗。” “报告，我要换座！” “怎么的夏洛？咱俩事还没完呢，你别在这得寸进尺。” 沈藤道：“马冬梅上课老嗑瓜子，影响我学习。” 田宇眯着眼睛，不屑道：“就你那学习还用影响？那还有下降空间么？” “你看啊王老师，那我也想好好学习啊，谁也不想总拖班级后腿是不是？” “那好，那你说说，你想换到哪去？” “我跟秋雅一座也行。” 前排的季云看了一眼身边饰演秋雅的王芷，无声的宣誓着主权。 王芷跟季云一样，也是刚刚拍完戏进组。 听说那部剑雨不错，少了徐家大姐的尴尬演技，彩戏师的角色也换了人。 不过没有一个能抗票房的演员，成绩估计会很惨淡。 王芷有些受不了男主角的棒子话，回来之后就一顿吐槽。 大荧幕露脸的机会摆在她面前，肯定要拼尽全力，导致打戏拍完受了一身的伤，这夏洛特烦恼对她来说更像是康复院。 “你那是冲着学习去的么？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那袁华怎么就能跟秋雅一座呢？” “那你能跟人家袁华比啊？人家袁华年年三好学生优秀干部，对了，说道袁华同学，我要着重的表扬一下。” 季云坐实了身子，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 “就在昨天，袁华同学，获得了全区作文比赛的一等奖，作文题目是：《我的区长父亲》，掌声鼓励。” 啪啪啪啪。 掌声之中，沈藤一股讽刺的语气：“王老师，那是比学习呢么？那是拼爹呢。” “你管人家比什么呢，比不过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坐着。反正你坐那也是睡觉。” “那我想换个地睡！” “夏洛！”田宇的声音处于破音的边缘，“你有完没完啊，学校是你家开的？” 在他身后，包国安饰演的校长推门进入。 “你以为你是校长啊，想跟谁睡跟谁睡？” “王老师。”包国安的嗓音都在诠释着功底二字，平静的预期之下压抑着愤怒的情绪，“你出来一下。” 回身一望，校长的脸上不太美丽。 田宇身子瞬间一缩，“上自习。” 沈藤望见田宇灰溜溜的跑出教室，吊儿郎当的走到了季云身边。 “你，滚后面去。” 沈藤挺好学的，在心花路放剧组里学了不少，虽然戏份不多，可是每次拍摄都必定到场。 他这种明目张胆的偷师可比闫飞和彭大默两人受欢迎多了。 季云、黄博、夏宇，三大影帝轮番教学，他的表演有了长足的进步。 居高临下望着季云，身上的气势倒真像那么回事。 王芷无助的抓住季云的肩膀，“袁华，我该怎么办？” 季云回身安慰道：“放心。” 再转过头，脸上笑容收敛，一脸狠相，用最狠的语气说出最怂的台词：“我迟早会回来的！哼！” “哈哈哈哈哈。” “卡！” 章猛笑着喊了声卡：“再来一条。” 第三百八十二章 爱情的骗子 刘澈风光满面的回来了。 意气风发，心魂不守。 非要拉着季云和剧组的一干人等喝一顿酒，顺便讲讲他的光辉事迹。 “我觉得那个妹子一定是喜欢我。” 刘澈干了一杯酒，言之凿凿的说道。 季云实在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但是身为他的朋友，实在不能容忍他再这么被骗下去了。 同样是被骗钱，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我来？ 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想薅我兄弟羊毛？不行！ “她真的是骗你，她爱的是你的钱，并不是你。” 刘澈瞪大了眼睛，“那为什么她不爱别人的钱，只爱我的钱？还不是因为喜欢我？” 季云：“” 这小子已经无可救药了。 季云现在身负他半拉监护人的职责，老刘头就不止一次说让他帮忙找个对象。 忙了这么久，他也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要不你还是去追高媛媛吧。” “不行，我要从一而终。” 刘澈现在是死钻牛角尖，非要让那个坏女人骗的一干二净。 “老板，我觉得刘澈这股对于爱情忠贞不渝的态度很值得我们学习。” 闫飞抬起头，说了一句“公道话”。 “哪哪都有你。” “老板你先别急啊，这种事堵不如疏，你先看着他怎么发展呗。等感情崩盘了之后再找个合适的下家，毕竟青黄不接才是痛苦的根源。”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女骗子就是上一次感情破裂接上的，他满脸写着冤大头，能找到什么好对象？” 刘澈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爱情谎言之中，抱着手机如同魔怔了一般。 闫飞和季云两人当着他面编排他，他都无动于衷。 手机上好像开出了花一般，双眼死死盯着，不时发出傻笑。 “真有意思，这女人竟然跟我薅一只羊，是可忍孰不可忍！” “额” 闫飞听到季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也只能当作没听见，连忙低头喝酒。 知道刘澈这地位低，没成想现在连个人都不是了。 “那女的叫啥？” 季云指着埋头大吃的沈藤。 感受到战火波及到自己，沈藤茫然的抬起头，“我不道啊。” “你在心花路放剧组的时候不是天天闲着么？没关注一下咱们公司的财神的感情状态？” “妹有啊！” “那你知道谁知道么？” 沈藤摇摇头，“我哪知道谁知道，反正我知不道。” “唉，我偌大的工作室，竟然无一人可用。” “哦。”沈藤见审查完毕，季云埋头狂吃。 “老板，我知道。”章猛抬起了手。 “说，是谁！” “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叫赵什么来着” “赵什么？” “赵丽容？” “呸！”刘澈终于上线了，啐了一声道：“赵丽影！” “额。” 这下轮到季云愣住了，“长得什么样？鹅蛋脸？一米六多？参加过《雅虎搜星》和《金婚》？演过《镖行天下之牡丹阁》？” 刘澈的脸上立马出现戒备的神情，“我日你大爷，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想怎么样？挖墙脚？” “嘶~” 还真是那个赵小刀。 季云脸上立马喜笑颜开，“怎么样？你们处的什么状态了？” 眼看他更加殷切，刘澈戒备更甚，“不知道，现在你和小影之间，咔嚓，绝缘了。” “你别想那么多，虽然我的偶像是包国安老师，但是不干曹孟德的事。” “前两天我俩出去吃饭，我碰到了她的小拇指！” 刘澈一脸自得，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就这？” “小拇指诶！那可是女孩子手上最小巧精致的部位。她就那么毫无保留的让我触碰到了，你应该没有这种感觉。”刘澈啧啧两声，补充道：“心动的感觉。” 不提这小姑娘成名之前会不会因为刘澈的豪掷千金而变得拜金，但是她成名之后，这样的“投资”也就显得无关紧要。 85后普遍演技拉垮，别说跟章、巩、张三人比了，就是其他一线也能乱杀。 但是赵丽影这个小花表现的还不错。 尤其是其他人更拉垮的对比之下，她表现的还相当不错。 毕竟是小钢炮挖掘出来的女星，自身自然是有着超出同龄人的优势所在的。 她需要一个机会。 不知道她和刘澈这么暧昧不清是因为钱，还是因为爱情，抑或是为了这个机会。 总之她出现在这个对的时间点，那么把她签下来也算是顺理成章。 工作室里这帮女星都是老实货色，需要一个有点争议和话题度的存在。 “小拇指，那真是恭喜你啊。” 季云没说话，旁边的闫飞阴阳怪气的捧了一句。 “唉，你们这帮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她坑你钱了么？” “这倒是没有。”刘澈说的有些惭愧，“小姑娘挺惨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处了这么久我就给她充过几百块的话费，请她吃了两顿饭。” “哦。” 季云明白了，这小子现在是一厢情愿，人家根本就没和他挑明关系。 碰到人家小拇指估计是意外，还让他本人高兴了许久。 真是完蛋。 “给你个任务，看着你这制片人当的也挺闲的。” “什么任务？我现在很忙的。”刘澈晃了晃手机，“感情升温中。” “这样，你把她泡到手，然后签下来。” “啊？”刘澈诧异道：“那我不成骗子了么？” 虽然他算是娱乐圈的自由人，可是金主这个词他是听说过的。 保养女明星，然后砸钱出名，这一套操作下来外人都熟稔无比。 他有当金主的实力，但是没有当金主的潜力。 “对，这个计划就叫骗子浮沉计，口号是‘爱情的骗子我问你’。” “那不行，我的爱情字典里就没有欺骗两个字。” 章猛晃了晃酒杯，不咸不淡道：“咱们拍钢的琴时候那算怎么回事？当时您老的爱情字典还没有出版是吧？” “额” 刘澈抿了抿嘴，“往事不要再提，不堪回首就让他随风飘远，这本字典崭新出场，绝对不能让它感受到社会的污浊。” “这样吧，你是公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她和你在一起就相当于融入到公司的团体之中。为了避免她被签约公司骗了，咱们先骗不是，签约了她，优待！对优待。” “那行。” 第三百八十三章 他有这个实力么 “宏雷哥，你这胳膊是咋整的呀？” 季云在一群东北人中间，口音也被不自觉的带偏。 不愧是感染力最强的方言，他生怕拍完戏回家都不会说话了。 孙宏雷胳膊上包着石膏，还用绷带挂在了脖子上，虽然模样略显凄惨，可是脸上可没有丝毫苦相。 这伤反倒像是他的功勋章一般，“小伤，不值一提。” “见义勇为？” 孙宏雷一眯眼睛，“我没有那闲心。” “我的意思是你让见义勇为的人给打了？” “怎么说话呢。”孙宏雷啐了两口，“拍上一部戏的时候出了点小冲突。” 章猛在一旁道：“听网上说你让小损样给打了？” 孙宏雷立马瞪大了眼睛，仿佛被戳穿一般，“净瞎掰，哥这一身腱子肉不是白练的。” 看着众人审视的目光，他吞了一口口水，“他和我孙宏雷拼，他有这个实力么？” “这话说的硬气！” 季云连忙捧起臭脚，“没打过他呗？” “我就是看那孩子挺虎的，他年纪轻轻脾气冲，我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以德服人，宏雷哥大气。” “那是。” 章猛搓了搓下巴，“你这伤还能演么？” “能啊，我挂着伤演完的三枪，没事。”一提起三枪，他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苦涩，“但是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现在还不能放下来，实在着急要不我就等几天，你们把我的戏份往后排排。” “你最近不忙啊？” 孙宏雷摇摇头，“歇一段时间。” “等战国呢？” “对。”孙宏雷狠狠咬牙，“这部戏算是栽了，下一部我肯定能在大荧幕中咸鱼翻身。” 章猛嘟囔道：“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 孙宏雷还是上阵了，他这幅形象很符合陈凯这个角色的气质。 “这就是台词？”孙宏雷本就不太大的眼睛眯缝成一道光。 “对啊。” “陈凯哥哥？这样是不是对凯哥导演不太好？” “没事，凯哥导演大度，你们不合作过么，算是一个善意的小玩笑。” “行吧。” 孙宏雷狠狠点了点头，凯哥导演可不大度。 “那就开拍！” 像孙宏雷这样的演员，都能活用自己脸上的五官，发挥出意料之外的功能。 可眼见着他的双眼暴涨三倍，季云还是不禁有些唏嘘。 这哪是演技啊，这分明就是特异功能。 李容皓要是会这门绝技也不至于天天被人调侃眼睛小。 “就特么你叫夏洛啊，你特么听猖狂啊。” 一句话喊出去，直接给沈藤吓的一哆嗦。 章猛在监视器前还跟季云汇报成果呢，“你看，沈藤的演技是不是越来越好了？这惊吓的表情多自然。” “去你大爷的，这就是吓着了，还捧呢。” 季云翻了个白眼，“宏雷哥，你收着点演，咱们这是喜剧，拿出点你的幽默细胞来。” “我妹有幽默细胞啊。” “你这句话说的就挺幽默的...” ... “你们别欺负我啊，我跟你们说，我跳过楼，我脑袋可不好使。” “你吓唬sei呢？” 孙宏雷使劲拍着自己的卡尺头，“就特么跟谁脑袋好使似的。” 攀比心理太强了。 和孙宏雷的人物性格也比较契合，他就看不惯别人比他强，任何一个方面。 于是他说出这句台词，全场都爆发出一阵哄笑。 “你别狂啊，这一片你也不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大哥陈凯。” “我告诉你，秋雅是我弟妹，你以后离她远点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没...” 伴随着呵斥，拳打脚踢的锤在沈藤的身上。 “大哥，从今以后，你弟弟这个称号我就买断了。” 孙宏雷的眼睛顿时爆发出光芒，眼巴巴的瞅着他手里的钱：“你给我钱是啥意思啊？” 二号机位准备就绪，马莉闯入镜头。 “老妹挺带劲呐。” “哈哈哈哈哈。” 孙宏雷全身肌肉抖动，每一寸细胞都在散发着淫荡。 ...... “这就叫做专业。” “别这么说，我不是专业的。” 要么说孙宏雷攀比心强呢，季云就这么损他他还能当成是荣耀一般。 怪不得在极挑里让黄老狐狸耍的团团转。 说起极挑，季云突然又想起来了，节目立项，但是嘉宾还一个都没请呢。 “宏雷哥，想不想参加一档综艺？” “不参加。” 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为什么啊？” “为什么参加啊？我又没有什么才艺。” “那你可太贬低自己了，你可是霹雳舞王啊。” 有这身功夫不好好展示展示？就万老板那半吊子还有信心上舞林大会呢。 “现在没啥人看霹雳舞了。” “说远了，不是跳舞的综艺，主要是一帮老伙计玩闹什么的，就当是休闲了。” 说着是休闲，等你们来了一个个把你们当驴使唤。 累不死你们。 极挑六人组里面各有分工，可是最亮眼的无疑是孙宏雷这一块。 虽然他“蛮横”的行径在开播时引来了不少争议，可是却也承担了大部分的笑点。 毕竟他演傻子实在是太像了。 非得是他，否则谁还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标榜自己极限大傻的身份。 “这个你是不是说过？” “我忘了说没说过了，反正人都找好了，就差你一个了。” “都谁来着？” “黄雷老师，黄博，罗智翔，沙艺和我，我们准备组建一个六人组。” “那应该还能有点意思，牌面挺大的啊。” “对啊，我们现在就缺一个C位的。” 孙宏雷挠了挠脑门，“啥是C位啊？” “就是一群人中的核心，不仅是实力，还有身份和地位都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 “哈哈哈哈。”孙宏雷笑了起来，“那我担不起。”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适合这个位置了。” “就差我一个了？” 季云瞪大了眼睛，用着真诚的目光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都签约了，就差你一个了，你要不来我们这个节目没法开拍啊。” “行，那我就加入了！我得看看档期。” “年末开始，那段时间大家都闲着应该。” “行！” 双掌相交，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黄博肯定能说来，孙宏雷被忽悠成了，再忽悠三个人，极限挑战即将起航。 第三百八十四章 烈日灼心 “我为人师表的出去蹦蹦跳跳的多不好啊，我就不参加了。” 黄雷是不太好忽悠，首先他虽然中年发福，可是身上的偶像包袱还残存不少。 虽然没有什么偶像的资本，但是派头一直很足。 其次他智商一直在线，也对季云有了解，知道他就是个忽悠人成瘾的主。 说是就差他一个了，指不定一个都没聊妥呢。 “老师，我们现在五个人就差一个c位了，少了你这个班子运转不起来啊。” “我也没那么厉害，有的是比我牌面大的演员，你找谁不行啊。” 电话这头的季云一怒，“行，黄老狐狸，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吧，别跟我绕了。” “臭小子，有求于我的时候叫老师，摊牌了就这么称呼我？上学的时候还是罚轻了。”电话那头的黄雷喝了一口水，“我这边接了一个本子，宝钢导演执导的，现在缺角色。” “我没时间啊。” 季云为难道，他现在还有好几个剧组等着他呢，实在是抽不开身。“让我出钱行。” 赵宝钢导演质量有保证，肯定亏不了。 而且擅长的题材还是都市，说不上针砭时弊，但是十分符合大众的口味。 “你演不了，缺的是有点岁数和阅历的演员。” “您觉着孙宏雷怎么样？” 季云悄咪咪的瞥了一眼小憩的孙宏雷，低声问道。 “挺不错的，你给他说通了我就去。” “应该可以，你们那戏什么时候开拍啊？” “估计明年年中吧。” 季云啧了一声，他知道孙宏雷的工作安排，明年年中正是战国的拍摄日期。 他现在已经凭借着潜伏拿到了视帝，而且是大满贯视帝。很多人一辈子连个提名都没有，他这都快走到头了，对于电视剧的需求肯定不像前两年那么强了。 小荧幕演员都想着冲击大荧幕，他也不例外。 要是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摆在面前让他权衡，他肯定是要挑选电影的。 “能不能拖延一下？” 黄雷那边沉吟半晌，“我帮你拖延两个月吧，八月份必须开机。” 他还是有些为人师表的风范的，季云出了校门没有受到他什么翼助，在外也没有打着他的旗号。 说来自豪，但是也有些自责。 这种情绪季云也明白，老季头就是老师，而且是责任心比较强的老师。 总是念叨着每年毕业的学生们，听闻谁混的不好了就成片成片的掉头发。 黄雷这不单单是让季云介绍个角色，也想着他能和赵宝钢这样的老派导演牵上线。 季云工作室风声水起，但是底蕴还是不足，工作室里的导演都是新锐导演，资源、创意和人脉上都差了一大截。 “你要是有余钱的话可以投资一下。” “投多少啊？” “不用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而且有空余的角色也可以塞一塞，你们公司那几个小演员都很长时间没有露面了吧？” “我这正好有个小胖子没什么戏。” “好。”黄雷顿了顿，“最近家里装修，事也挺多的，等我抽空跟导演说一说。” “您别抽空啊，装修也不用亲自干，早说早利落，这宝钢导演立项塞角色的不是海了去了？您这一撂下我这员工可就闲下来了。” 乔山这死胖子现在都活成了季云儿子，天天还得帮着他找戏拍。 “也不是不行，但是一装修家里的墙上就光秃秃的，我寻思着买点挂饰什么的...” 季云明白了这老狐狸的意思，“行，过两天我给您送点。” “还是你有孝心，行，你什么时候送过来我就什么时候给小胖子安排一个角色。” “我明天就送过去！” “诶，我上次去你家，发现你爸的书法写的不错，尤其是那个为人师表四个字，苍虬有力。” 黄雷满意的挂了电话。 看着他春光满面的模样，孙丽道：“什么事高兴成那样啊。” “有个臭小子被我摆了一道。” 孙丽哪能不知道黄雷嘴中的臭小子指的是谁，顿时无奈道：“你们师生俩一天天的有意思么？” “挺有意思的。” ...... “宏雷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先听好消息吧，我喜欢好消息。” 季云点点头，还是宏雷哥好说话，他要是先听坏消息自己还不好忽悠他。 “好消息是我给你接了个大活，赵宝钢导演执导的电视剧。” “好事啊，赶紧给我留着。” 孙宏雷笑着回应道：“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和你那部战国撞档了。” “那我就得说声抱歉了。”孙宏雷有些可惜道：“也不能愿哥哥，我现在就想在大荧幕打拼一番。” “您先听我忽...跟你说。” “你说。” 季云掰出手指头，“战国这部戏里您演谁啊？” “孙膑啊。” “您适合古装么？” 额... 孙宏雷愣住，七剑里的造型让人一顿吐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古装戏。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道：“这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都是看扮相。” “您的扮相？” “不带这么讽刺人的啊。” 季云赔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咱一味的往大荧幕上走很有可能过犹不及，不仅没走出去，还毁了原先的基本盘。” “所以呢？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适合演现代戏。” 孙宏雷道：“我是真的不想演电视剧了。” “电影，谁说电视剧了。”季云点了点桌面：“明年公司要推出一部电视剧，能拿奖的那种。” “我演主角啊？” 孙宏雷啧了一声，有季云在，他不可能当上主角。 自己这部战国可是绝对一番，就算票房口碑都不像样，但是咖位肯定是上去了。 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他凭啥去给季云做配啊。 “我们这部戏三主角，谁演好了谁亮眼。” “三主角？”孙宏雷眉毛紧锁，露出不信的神色：“你搁这拍天龙八部呢？电影的篇幅够长么？” “真的，电影名字叫《烈日灼心》，讲述的是三个结拜兄弟共同抚养着一个孤女，多年来一直潜藏在城市的角落...” 季云细心的讲述起故事脉络。 望着孙宏雷的目光由抗拒变为好奇，季云心中暗露喜色。 这事有门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规劝 在一部电影拍摄完成之后，甚至有可能拍完第一个镜头，有点功底的导演就能知道这部电影是好是烂。 都不用问厨房，自己的作品自己都觉得烂，那就真没必要再问观众反馈了。 当然也有些导演是真的看不出听来，他们真就认为自己的片子拍的惊天地泣鬼神。 比如毕老师，比如刘振伟。 可像国师这种导演对于电影的把控是相当到位的。 但是为什么明知自己拍的是烂片还要强行拍下去呢？ 王京说内行人懂，外行人不懂，除此之外也是抱有一些侥幸心理吧。 就跟考试似的，知道自己考不了高分，指不定运气好多蒙对两道题就及格了呢。 长城是烂出了风格，烂出了特点，那么三枪就是烂到了极点。 没有一丝一毫的可取之处，就差把圈钱俩字刻脑门子上了。 还好，挨骂的不是孙宏雷。 观众总骂那些风口浪尖上的，这时候该庆幸自己不是最红的那个。 但是也给他的大荧幕发展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黑点。 看完电影，一行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额...” 本着学习态度来观摩电影的闫飞额了半晌，也不知道从哪夸起。 “宏雷哥演技还是不错的。” “对对对，演技担当。” 孙宏雷脸色灰败，无声的接受着这个事实。 宣传的时候没敢多吹，就怕上映之后被骂的狗血临头，说实话，首映之前他还抱着剪辑之后品质能更上一层楼的心态。 “咱喝一顿去吧，庆祝...额，开心开心。” 章猛瞪了他一眼，闫飞无奈的将庆祝两个字咽到肚子里。 一醉解千愁。 ...... “哥哥我真是栽了。” 这人啊，喝多了之后就是爱墨迹，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好像真是什么绕不过去的坎一样。 后世那些烂片烂的五花八门，就连烂片吐槽都轮不到三枪。 人家喷电影也是看流量的，小损样、阎妮、孙宏雷，这几个名字一搬出来就没有啥吐槽的欲望。 “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方法，我有上中下三策。” 孙宏雷迷离的眼睛中散发出一阵光芒，“计将安出？你可得帮帮哥哥。” “下策是等着，什么也不干，等这阵风过去就好了。” “那我不成缩头乌龟了？” 季云安慰道：“镜头放大微观世界，观众就是喜欢砍伸头的那一刀，你当个摆件挺好的。” “也是个办法，就是有点憋屈，其余两个方法呢？” “中策是外星人入侵，并向地球人发动了降智光线，所有人的审美品位降低，然后三枪的口碑回暖，直接影视第一，你一战封神。” “...” 孙宏雷脸都要拧出水来，“哥哥苦啊，你可别消遣我了。” 季云也叹了口气，“我这回是真的没啥好主意了。” “你不是还有上策么？” 季云摇了摇头，“上策挺难实现的。” “还能比外星人入侵更难实现？” 犹豫半晌，绕不过孙宏雷疾病乱投医的哀求之色，季云无奈的说道：“你现在火速加入国足，然后带领国足冲进世界杯正赛，拿个冠军...四强，啊...八强就行。你要是能完成这个成就，别说拍三枪了，你拍三级都行。” 孙宏雷沉吟半晌，“我听说火星上有外星人的行动痕迹...你说外星人入侵的时候是塞伯坦星人还是斯科鲁星人。” “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是好好眯着吧。” “我觉得当缩头乌龟挺好的，古人也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能受胯下之辱呢。” “对，韩信行，孙膑不行，孙膑膝盖骨让人剜下去了。” 孙宏雷知道他还是在劝自己别演战国，可是这部片子在他看来，是真能让自己扭转战局的最好机会。 前两天季云跟自己分享了烈日灼心的剧本，挺好的，三个角色各有风采。 真真儿的就是每个人都有拿影帝的机会，全凭自己的本事。 但是他等不及啊。 季云这一年的安排满满当当，要是拍这部烈日灼心，立项就得安排到明年六月份。 再等到开拍？那战国都要上映了。 季云苦口婆心的劝道：“你知道刘振伟么？” “当然知道啊，大导演谁不知道啊。” “他导演功底如何？” “额...这两说。” 刘振伟大家都清楚，导演功底属实不咋地。 但是坐拥一群好资源，生生被抬了上来。 前有东成西就，后有大话西游。 都是让演员用演技和幽默感将凌乱的剪辑和拍摄手法强行粘合起来。 以大话西游来举例，从导演的角度来看，完全看不到一点功底。 爱你一万年的经典桥段里，本来是全剧最为深情的时刻，他却异想天开的设置了一个停顿。 特写两人滑稽的站姿，朱音用手挠挠持剑的手，还插入旁白。 每一个设置都能让观众出戏，却硬生生让星爷用表演给圆了回来。 东成西就更别说了，那帮人聚一起就是让刘澈上去掌镜，都能拍出个卖座的电影出来。 后来没有了好演员，他拍的戏就没有一部合格的。 “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我的意思是导演声名不显，演员的演技也不怎么样，这两点对于大荧幕来说都是致命伤。” 孙宏雷对于这部片子也有过调查，女主叫景田。 长得挺好看的，能带来很多的投资。 但是演技？ 至于季云为什么能肯定她的演技不怎么样，也不是后世带来的偏见，而是此时此刻对于她最为直观的评价。 她出道就出了EP，找宁皓那孙子当MV的导演。 回来就大倒苦水，说他真没见过演技这么差的演员。 怎么调教都不好使，俩眼睛真就让人戳瞎了似的，跟刘一茜一模一样。 宁皓公认的是娱乐圈最会调教演员的导演了，先别管谁公认的，反正他都救不回来，那基本就已经宣判了死刑。 唱的还挺好的，跟专业歌手肯定没得比。 但是自从听过爱的供养之后，季云心中的评价标杆就一降再降。 “所以还是烈日灼心靠谱。” “嗯。”孙宏雷好好想了一下季云说的话，又想了想外星人入侵的可能性，又想了想带领国足进八强的可能性，“你可不能坑哥哥了，我这颗心可太脆弱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 实惨 季云大抵是不想怎么拉人出坑的。 毕竟谁心底都有些阴暗，喜欢看人塌台然后躲被窝里偷笑。 但是孙宏雷罪不至死啊。 让他戴两撇胡子坐地上大喊“太残暴了”，那才真是演艺事业上抹不去的污点。 现在很多人都在谋求转型，尤其是他这种小荧幕上走到头的人。 要想更进一步只能硬转。 时代的浪花太快了，这两年还能混混角色，过两年就是新一批人的天下了。 “行，那就签约吧。” 喝酒真是个好活动，季云准备以后要好好发扬一下这个优秀传统。 孙宏雷已经栽倒在了桌子上，心情不好就是容易喝多。 眼看他浑身软趴趴的，根本提不起笔。 季云只得善解人意的说道：“没事，按手印也行。” 他认为自己挺能揣摩他人心理的，孙宏雷现在应该迫切的想要签下这份合约。 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季云从兜里拿出印泥。 抓着孙宏雷的手按下指纹。 “好嘞~剧本过两天发给你啊，我还没开始写呢。” 季云扒着他的眼皮，“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行了，收工。” “老板，这样不太好吧。”闫飞终于忍不住了，搓了搓头发。 “怎么不好了？” 季云扬起眉毛，晃了晃手中的印泥，“你说这个啊？谁出门不带着印泥呢？” “我的意思是咱们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啊？” “不算，这顶多算是趁火打劫。”季云将福根喝下，“别愣着了，明天还拍戏呢。” “好了好了，走走走。” 闫飞和彭大默闭上了嘴，学着章猛那见怪不怪的模样。 有什么事你自己担着，和我们没关系！ 孙宏雷和战国的拍摄方只达成了口头协议，没有拍板定下。 但是他要是想把这个活推了，道义上也说不过去，毕竟当初谈的时候言之凿凿。 那只能让别人出头把他拦下来。 既然他不想当坏人，屎盆子就只能扣在别人身上。 季云不错，牌面大，对方不敢招惹。 也就口头抗议抗议，也连带着把孙宏雷没有契约精神这事骂了骂。 “没事，我脸皮厚，骂就骂呗，现在骂我的少么。” 季云丝毫不在意，大甜甜想要出名，蹭一蹭热度也没啥的。 战国还没上映，就凭借着这一波热度火了一番，他们再想找人就简单多了。 “赶紧拍戏。” “来了，演什么啊？” 章猛看了看本子，“集中拍摄一下你自带bg的那几场戏。” “好。” 换了一身米色格子衬衣，季云的装扮显得十分有年代感。 “3，2，1，action！” “秋雅。” 季云脸色一耷拉，那股苦情的劲就上来了。 “喝！” 王芷没有回过头，季云一拳锤在树上。 “不要这样。” “我好懊恼，我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爱哭鼻子的傻瓜，没有一点三好学生优秀干部的样子。” “我也没有想到，夏洛他会” 季云顿时暴怒，又是一拳锤在树上，“别提他！” 手中的血包是挤压式的，但凡有点冲击就会破裂开，鲜血顿时充满了季云的手掌中。 “卡！” 章猛站起身，“血包不行。” “道具组！” “来了来了。”道具组的小胖子正在候场，一听到章猛身边两个“马仔”的呼唤声，立马冲了上来，“怎么了导演？” “他这血包是不是有点毛病？” 小胖子提了提眼镜，眯着眼睛说道：“没问题啊导，这不是很顺利么？” “这出血量实在是太顺利了，”闫飞阴阳怪气道：“指头上受个伤跟特么难产了似的？你说没问题？” “我马上就换！” “不用了，直接给他手涂上吧。” 又忙活了半晌，重新给季云骨节处涂上鲜血。 “继续拍！” “你出血了。” 王芷心慌地捧住季云的手。 季云看着她的模样，嘴巴微微往她手上接近着。 “额” 王芷感受到热气靠近，惊慌的离开。 “我才碰一下你的手你就，他碰的可是你的嘴。”季云双掌按住脑袋，仰天长呼，“不！不！不！” 路过的老师好奇道：“这不袁华同学么？怎么了？” “这道题我不会做，不会做！太难了！” “好，卡！” 率先迎接的孙宏雷，“你演的就是这么个角色啊？” “怎么的？” 季云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模样，撇了撇嘴。 孙宏雷满足道：“没事，我看你演的我心态就平衡多了。” “让你演陈凯哥你不愿意是吧？” “你为啥不让陈琨来演呢？” “他在家带孩子呢。” 俩人都知道，他这根本就是耍赖不想出丑。 但是没办法，这个理由太过正当，以至于找不出一丝破绽。 “让他给拣着了。” 孙宏雷摇头轻叹，自己结婚还是晚点，要不他也能用上这个正当理由。 “有个问题问问你。” 季云一边喝水一边回应道：“说吧。” “你能不能给我发一份琅琊榜？” “嗯？”还以为说的是什么正事呢，没想到在这追剧呢。 “我手里没有。”季云干脆的摇了摇头。 这剧集的播放模式跟更新一样，细水长流，想要多更，门都没有。 “你是老板你没有？” “行，你这么坚持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后来誉王谋反自杀了，梅长苏死了” 季云刚说到一半就让孙宏雷捂住了嘴，“你这是干什么？” “我给你描述剧情啊。” “你这是剧透！可耻！” “是你求着我给你解说剧情的。” 孙宏雷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看去。” 悄咪咪的，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如果不是季云耳聪目明，还真没听见。 这是季云帮他拉了一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的感谢。 “你说啥？我没听见。” “没听见算了。”孙宏雷表现的还挺傲娇，而且配上他的面相显得十分不可爱，用生硬的语气扭转着话题：“这两天你被骂那事上热搜了。” “哦，意料之中。” 这么说着，季云翻开手机，第一条正是季云没有契约精神。 这事应该骂孙宏雷啊，季云有些无辜，明明没有契约精神的是他。 签约这事你情我愿的，凭什么我名气大就得首当其冲，我这是做好人好事。 再往下一看，他顿时安慰了许多，下面还有个更无辜的。 汪半壁发了新歌，被他给顶了下去。 实惨。 第三百八十七章 白月光 汪半壁其实挺不错的，季云对他没有什么恶感。 他装逼的操作在摇滚圈只能算是稀松平常。 不砸吉他，不亲粉丝，不跳下台，嗓子冒烟了还坚持真唱，和其余摇滚音乐人相比简直是一阵清流。 但是也因此大众对于他的容忍度下降了。 摇滚圈挺难出头，尤其是他这种没什么个性的。 听说后来国际章每次拍吻戏他都抱着孩子临阵观摩 害挺有意思的 说了这么多，季云抢他头条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而有种解锁成就般的窃喜。 只能说时也命也，他没有上头条的命。 就算没有季云，也会有某鹿，某璐乱七八糟的人抢。 “要拍个pv做宣传，我们想找汪半壁。” “额” 季云仰着头，“什么歌啊？撕心裂肺的，他和沈藤的嗓音也不符合啊。” 章猛嘬了一口烟，“没人和沈藤的嗓音相像才是问题。” “那为啥非得找他呢？” “他最近在宣传新歌呀，找他便宜，连歌都省了。” 季云懊恼的说道：“那不能找那姐么？他这撕心裂肺的唱腔和咱们电影也不匹配啊。” “那姐没有新歌，也没有和电影主题相配的歌曲。” 章猛顿了顿，“而且要很多钱。” “那还是不太好，我寻摸寻摸找个新人吧。” “那就交给你了。”章猛就等着这句话呢，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在夏洛特烦恼这部电影上映时其实删掉了一些桥段，所以有些片段看起来不太连贯。 比如夏洛宣布退出歌坛这件事就有些唐突。 其实之前有一段情节，秋雅和几名知名音乐制作人在场，等着夏洛颁布新歌。 他首先唱了一首十年，结果才发现这首歌已经被发布了。 然后又唱了一首千里之外，结果这首歌也已经公布了。 这使他已经黔驴技穷，忘记了歌曲的发布时间，他能借用的歌已经越来越少了。 更让他雪上加霜的是他又演唱了电影的主题曲一次就好，不过却被秋雅呵斥这首歌不是他的一贯水平。 演唱时候的真情完全没有被秋雅get到，以至于他万念俱灰，出门烧掉宣传照，宣布永远退出歌坛。 这段戏被剪去只是因为煽情的内容不能完好的融入情节之中，可能会因此打乱了节奏。 煽情这种事在舞台表演上是脱裤子放屁，但是在电影中却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平常人都信奉峰终定律，在电影中也是一样。 一部电影结局的好坏很大程度影响着电影的口碑。 比如拆弹专家2，结尾很不错，但是前面的情节设计有点牵强。 喜剧也是，要么合家欢，要么与人感动，观众走出电影院后会觉得这部电影不只是单单的想要引你发笑，而是有些内涵的。 煽情的比重很少，要是多了就显得喧宾夺主。 挑挑拣拣之后，这一段情节就被放到了v宣传之中。 “我觉得找一个唱情歌的不错。” 闻栋也点着头，“你决定就行，想要找哪个歌手我帮忙找就行了呗。” 季云虽然混过一段时间歌唱圈，但是认识的人还是太少。 找演员他行，找歌手还得专业人士上场。 “情歌王子？” 闻栋手上动作一顿，“我知道两个情歌王子，你说的是哪个？” 一个光亮，一个张辛折。 “你都认识么？” “都不认识。”闻栋苦笑一声，他路子是广，但是也不是手眼通天，这两人光亮他还能勉强搭得上边，但是张辛折他是一点也够不上。 季云既然这么问了，那肯定是想请张辛折来。 “有一首歌很符合这个剧本。” “什么歌啊？” “《白月光》。”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 很符合马冬梅在夏洛心中的地位。 “那我试试，成不成不一定啊。” “加油！” 闻栋白了他一眼，“你叔给你打电话来着。” “我叔？我什么时候有个叔啊？”季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文。” “哦。”季云脸色瞬间垮下来。“找我什么事啊？” “让你跑宣传。” “你没跟他说我现在忙么。” 季云也是发着牢骚，本来就累，更何况差遣自己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叔叔。 当完演员当编剧，当完编剧当摄影，白天拍戏，晚上改剧本，还拿着死钱，最后一算还特么长自己一辈，便宜都让他占完了。 自己好歹也是忽悠界的一颗新星，怎么就总是栽倒他手里呢。 “十二月份开始首映，前几个月他们会让你出席一些不痛不痒的宣传。” “十二月啊，那是不是和心花路放撞档了？” 闻栋点点头，“差了两旬吧，没啥交锋。” 季云顿时放下心来。 现在这个票房真就这么邪乎，列个数据大家对比一下。 拿前世15年上映的夏洛特烦恼来说，上映时间为九月三十日，截至十月三十一日一个月内累计票房14亿，然而这部片子下映的时间是十一月三十日，总计票房1441亿元。 也就是说，整个十一月份，总共收入了不到四千万。 十月份也不太理想，共有三天票房突破一亿，剩下的都在上下浮动，到了二十号之后就后继乏力。 这可是那些年口碑前几的片子了，后继无力的现象依旧明显。 别说错过二十天交叉上映，就是错过首周，该赚的也赚的差不多了。 “十二月我正在拍军师联盟吧。” “王金松和张绎俩人还忙着呢，想要进组得十二月末，你还能赶得上首映仪式。” “等于说我跑不了了呗？”季云无奈的摊了摊手。 首映仪式这个事真的是无聊，尤其是他这样看过原片的人。 台下记者就会抓着一些时事热点，完全不关心影片内容。 比他们更烦人的是影评人，总喜欢拿着自己的价值观套在影片上。 你跟他不一样就是跟广大观众做对。 无奈他们现在如日中天，影评人鱼龙混杂总是一颗老鼠屎搅浑了一锅汤。 文字这个东西可太容易了，它容易就容易在谁都认为自己有靠文字引导大众视野的实力。 江文就喜欢怼影评人，他可没这个闲心。 去可以，不招惹影评人。 我还得靠着他们做宣传呢 第三百八十八章 试飞 季云请了假，赶到了让子弹飞发布会的现场，跟着江文一起做起了宣传。 几个月前他已经将初版成片发给了季云，两人一番头脑风暴，片子剪的江文点头不已。 得了个空，这全面试映也得办起来。 12月6号那场首映他没有赶上。 12月14日，川话版“子弹”在成都举行内部“试飞”。 让子弹飞的故事改编自马时图大师《夜谭十记》中的盗官记，他老人家本就是四川籍的，书中的桥段用川话来演绎还能再填几分风采。 放到程度来试映，就是将这些人视为主要受众，想在他们身上博得一些好感。 理所当然的，马大师也莅临现场。 马大师已经95岁高龄，可是精神依旧矍铄。 他扶着江文的手臂，轻声道：“不错，不错。” “您的故事写得好，我这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 “哈哈哈。”马时图老怀大慰，望向一边的季云，“这个小伙子长得挺俊啊，演的哪个角色？” “我演的胡万这个角色。” 马时图眉头皱了皱，又仔细打量着季云的面相，“哦。” 其实江文的这部让子弹飞只是借用了盗官记的一个底子，其中的剧情内容与原着全盘相左。 不只是简单的翻拍，而是另起炉灶，给观众展现了一个崭新的故事。 马时图年岁高了，没有参与到剧本的创作之中。 可是修改的内容还是要呈给他老人家一份的。 胡万这个角色他印象颇深，仔细一回想，便在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形象。 转身朝江文竖了个大拇指，“选的角色也很合我的心意。” “额” 满脸笑容的季云一下子尴尬的站在原地。 旁边凑热闹的万倩捂嘴轻笑，“赶紧走呀，还愣着干嘛呢，马大师这是认可你呀。” 重新收拾心情，季云和江文分座马大师两侧。 马时图挺喜欢季云的模样的，总是盯着他看，却一句话都不说。 不时伴着啧啧之声，瞧的季云浑身有点发毛。 半晌，观众媒体影评人落座，舞台上灯光大亮，季云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欢迎各位来到让子弹飞的试映现场，让我们欢迎主创人员。” 掌声响起，季云跟着江文一行人来到了舞台之上。 一群人巴拉巴拉轮流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麦克风先交到了记者的手中。 完了。 季云抬眼一看，那些人果然在盯着自己。 “请问一下季云，前段时间战国剧组控诉你不遵守合约精神，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之前这事闹出来就沸沸扬扬的。 季云一直藏在剧组里，就等着破事风平浪静，想着三个月没露头，这风波怎么的也过去了。 没想到到了让子弹飞开机也能跳出来找茬。 无聊。 “这是让子弹飞的发布会现场，有其他问题可以在散场之后再询问。” “季云，请你正面回应一下。” “让我们把麦克风交到下一位媒体手中。” 另一个记者是个小姑娘，可能是实习生，看起来年龄不太大。 看了一眼她手中麦克风上的logo，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是哪家媒体。 “请问季云，今年贵公司拍了几部电影，能透露一下相关信息、上映时间么？” 季云摇了摇头，他毕竟是来让子弹飞剧组进行宣传，不能喧宾夺主。 “还是上一个回答，这类问题请在发布会散场之后再问，我到时候有问必答。” 季云斩钉截铁的说完，在场的记者终于拨回正轨，开始询问起电影相关的问题。 “让大家笑有所得。” 随着编剧述评的一句话，众人走下舞台，大幕正式拉开。 马拉列车，在一阵汽笛声中，黑幕缓缓透亮。 季云坐在马大师身侧，回身一瞥，一众影评人已经开始唰唰的写上自己的观后感了。 开场这bg的名字就是《太阳照常升起》。 久石让作曲的，挺恢弘。 沿用这首bg的原因之一是让子弹飞和太阳照常升起关联颇大，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省钱。 镜头跟着瞄准镜走，悄然无声的瞄准铁路上疾驰的火车。 “砰砰砰！” 清脆的换弹声和密集的枪声交织在一起。 江文抱臂坐在马上，“让子弹飞一会。” 像他这种演员装逼都装到了骨子里，就算外形不占优，他们也能通过各种外力让自己帅气起来。 影片深谙一个快字，三秒一个镜头，让那帮影评人忙的叫苦不迭。 这边刚写下两个字，抬头一看就错过了三五个镜头。 索性一个个都放下笔，专心的观摩起来。 原来江文是个强盗啊。 众人刚刚定下人设，没成想过了几分钟他就转身一变成为一个英雄。 黄四郎、汤师爷、张麻子三人你来我往粉墨登场，节奏奇快无比。 季云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舞台。 “你吃了两碗粉，却只给了一碗的钱。” 听到这句关键台词，众人都目不转睛，这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个季云“耍大牌”事件的内容之一。 当时看过片段的他们本以为这段剧情也不过如此。 可是如此看下来，他们心下不由得都对季云的表演赞叹两声。 章猛的恍然无措和他的起承转合。 “这就叫做不公平！” “他要的是公平，你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两相对比之下，两人的演技高下立判。 原作盗官记的背景是在川蜀，所以江文的第一站设在了成都，并采用了川话版本。 方言并没有让季云的表演黯淡下去，反而是气势上更强了几分。 这段过去，观众们赶紧松了口气。 然而才过三五分钟，下一段再次来袭。 “什么叫惊喜。” “乡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枪在手跟我走。” 处处都是名场面，所有的台词都值得咀嚼。 笑声之下，影评人们一个个大汗淋漓。 他们此刻才明白述评下台之后留下的那句话。 他们以为是小有所得，谁知道是笑有所得。 密密麻麻的写了两三页，一个影评人愣愣的看着自己记录下的文字。 这前后打架，根本剖析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啊。 不行，上映之后我得再看一遍！ 第三百八十九章 杠精终结者 “怎么回事？黄四郎到底死没死啊？” “死的是替身？坐上火车的才是黄四郎。” “明明替身都被抓到了。” “汤师爷隐瞒的事到底是什么啊？” 好家伙，一帮影评人都麻了爪。 熙熙攘攘的开始交流起心得来。 江文挖了一堆坑，配上快节奏的剪辑方式，只看一遍肯定吸收不完全。 其实邪不压正也一样，只是第一遍的观感就不太好，导致观众没有了深挖下去的。 但是这看不明白也不能露了怯。 台上摆好了椅子，伴着掌声主创上台落座，该问啥接着问。 “好不好看啊。” “好看。” 台下的观众就是捧场，只要不是烂成一坨翔，你怎么问他们也都会回答好看的。 就算是一坨翔，观众中能人辈出，也会蹦出俩荤素不忌的大能。 真正觉得不好看的都不说话，现场喊不好看不得让人家叉出去。 江文对现场众人的反馈还是挺满意的。 说好看的大概有个七八成。 他的电影总是被人吐槽说故弄玄虚，这次倒是真真的迎合了一回市场。 这种转变挺简单，毕竟爬楼梯难下楼梯还不轻松？ 肯定能成，他就没在怕的。 “感谢编剧团队，也感谢中途加入的季云。” 江文可算说了一句人话，这句感谢顿时让季云心中为数不多的怨念消散掉了。 你要态度还这么好，下一本不是不能帮你写。 “各位媒体和观众朋友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向主创人员们提问。” ber~的一声，一个秃脑亮蹦了出来。 三分自得掺杂着两分不屑，还有五分的面目可憎，怀着那股志得意满的笑容，看着他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果然，一说话就更加恶心，“江文导演，这部戏相比于你之前的作品稍显流于表面，但是市场上的成功可以预见，毕竟观众们都喜欢通俗一点的影视作品。” 他这么一说，不仅主创们犯恶心，就连台下的观众都有些膈应。 这是什么意思？你格调高，不和大众接轨呗。 你阳春白雪，我们下里巴人？ 浑然没有发觉自己语言上的漏洞，可能是笔下文字太多让他的表述能力出现了障碍：“你是否自此之后就降下身段？” 江文脸上也不太痛快，深吸一口气，提起麦克风，“我不可能张着大嘴说艺术没有高下之分，那是糊弄人。但是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都是褒义词，拍电影不是一个抉择观众的过程，而是适应观众的过程。风格可以千篇一律，但是导向可以另辟蹊径。” 江文这番话让提问者不太满意，他急于表现出自己渊博的知识面和独到的见解。 季云望着他那殷切的模样，又看了看江文脸上的表情，提起麦克风说道，“咱们聊一下电影内容相关的内容吧，面向受众这些问题是上映之后才能涉及到的。” 再不让他转移话题江文就要爆炸了，这老小子发脾气可不管什么场合。 “好的，那我们聊一下电影内容。” 季云无奈扶额，这主办方是什么情况，台下这人是媒体代表么？怎么问个不停？ 台下那面目可憎的人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意气风发道：“开篇的时候是马拉着火车出场，这是什么隐喻不言而喻。而其中的黄府团练武举人这个角色是由江武先生出演，兄弟俩分别属于不同阵营，代表着两个同样的角色在不同背景之下的不同走向。 至于张麻子这个角色大家也有目共睹，县衙门口开了三枪，后又有枪在手跟我走的台词，寓意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些种种太过浅显，让人一眼望去就能知根知底，您是否已经掏空了底？” 台下哗然一片，这人竟然在首映公然砸场子？ 说着，他放眼环顾，自带三分自得。 那帮影评人刚刚在观影时的窘迫让他窃喜不已，这一行也是讲究实力和眼力的。 毫无疑问，在他眼里，自己才是那个大明白。 季云撇了撇嘴，真懂，都特么让你懂完了。 放眼一瞥，江文正准备提起麦克风。 要糟。 他脸上那个表情季云见过，和片场发火骂人的时候如出一辙。 虽然知道他肯定会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但是可也难免盛怒之下被人拉去当作话柄炒作，这帽子一旦扣实，就跟小六子肚子里那碗凉粉差不多。 “我来吧。” 季云率先站起身，给江文递了个眼色。 发哥语言不过关，葛大爷眼观鼻鼻观心，还是让我这年轻气盛的上。 你脾气太冲，再跟人怼起来，还是我来吧。 “这位朋友您好。” 季云啐了一口，他这您的称呼是一时半会甩不掉了。 燕京人知道本地人损人的时候也带着您，但是丫的半点听不出来。 “你好。” 那人微微点头，活像一个长辈在俯瞰晚辈。 虽然对方在台上，不过也就是一个写出肤浅剧本的戏子罢了。 这整个编剧团队在他眼中不过是碍眼的钉子，阻碍了江文自身那独特的风格魅力。 季云望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在一个群体中总有那么一种人，只要有他在，整个团队看起来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面前这人毫无疑问就是这么一坨老鼠屎。 可叹他还以为自己手持达摩克利斯之剑，意图代表江文的拥趸横在他的脖颈之上。 创新？你问过我们了么？ 抛弃了高深莫测，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背叛。 谁特么知道你是谁啊。 “我觉得影评人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团体，不仅能够帮助影片做宣传，并且心中都有一杆秤，就算电影再好也要找出一些缺点以求公正客观。同样的，就算电影再烂俗也要找出一些优点来填补可有可无的赞赏环节。” 先是一个胡萝卜丢了下去，台下的众人立马点了点头。 这个小伙子懂我们。 同时鄙视的看着那耀武扬威的身影，默默身体倾斜着远离他，暗示和他划清界限。 那人眉毛紧蹙，台上季云这一番话差点给自己打成众人的对立面了，他赶紧找补道：“我觉得这部电影是一部好片子。” “我知道。” 季云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觉得这部片子是好片。 但是就是贱的。 人家说好你非要跳出来找缺点，人家说烂你非要跳出来找优点。 要不怎么能衬托出您老的英明神武呢？ 但是您今天出门应该没看黄历。 所以很不巧。 不巧你碰到了我这个杠精终结者。 第三百九十章 你们倒是问我啊 影评人确实是和电影相关甚密的群体。 尤其是在信息爆炸的十年之后，影评人依旧把控着相当大的窗口。 辗转多个APP，披上各种外衣，依旧汲取着电影的养料以作双赢。 当然，这里不是贬义，很多这行中的渣滓让观众以为看清了他们拿钱说话的面目。 其实与其说是寄生，不如说是共生关系。 他们需要电影，电影也需要这些影评人。 本着打压一部分，孤立一部分，拉拢一部分的原则，季云直接拉拢上了影评人团体。 并将这个秃脑亮给孤立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打压。 季云脸上含笑，似捧实贬道：“我觉得影评人这个团体很不好当，需要一些眼力，和电影的导演编剧同频。” 那人还真没听出来，依旧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脸上写满了算你识相。 “但是过度解读也是不能绕过的坎。” 季云这一句话吐出，仿佛一根尖刺刺到那人的指甲缝里，瞬间让他暴跳如雷。 “我哪里分析的不对？” “首先，马拉火车这件事起源于清朝，在唐廷枢先生造好唐胥铁路之后，清廷以火车头影响龙脉为由，创造出了马拉火车这场闹剧。至于你说的马拉列车代表某种隐喻...谐音的段子太无聊。” 无聊的人总是有着无聊却又异想天开的想法。 季云顿了顿，享受了一会秃脑亮尴尬的表情。 随即开解道：“毕竟咱们国家的历史太长了，和电影中契合的段落很多，这样的错误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嗯。” 那人干巴巴的嗯了一声，却依旧梗着脖子。 看着他那不死心的模样，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至于你说武举人和张麻子两个人是同一身份在不同背景下选择了两条截然相反的道路，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那为什么非要选择江武来演这个角色？” “因为之前找的那个演员他没来。” “啊？” 他迷茫着眼睛望着舞台，正对上江武那真诚的眼神。 “确实，戏都要开拍了，没找到演员，我就出场了，为了和他区分角色，我还特意弄出了大胡子的造型。” 眼看他表情略显灰败，季云也心有不忍，又给他补上了一刀：“电影中说他是光绪三十一年钦点的武举人，但是光绪二十七年的时候就已经废除武举人了，所以他是骗子。” 我们都是骗子。 就等着鱼来上钩，没想到钓到一条大的。 江也很欣慰，刚刚泛起的怒气已经平息，现在纯粹抱着让季云自由发挥的心态。 他已经想着今天的新闻该有多么热闹，这又省了一大波的宣传费。 我这大侄子挺能说，以后让他当外交官。 多发挥发挥，除了编剧、摄影之外，再省点支出。 嘿！我真是竹笋倒着长笋到家啦！ “至于张麻子这个角色。” 季云又张开嘴，吓的那人一个激灵。 他是真准备把自己所有的见解全部推翻啊。 略显哀求的目光并没有止住季云的话锋，“张麻子不是代表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一群人，你这样的剖析其实也挺对的。” “呼。” 涔涔汗水从额头上缓缓滴下，紧张之中他都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托着麦克风。 众人几乎都听见了秃脑亮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重新拾起自信，他环视四周。 看吧，我的见解还是没错的。 可惜，众人吐露出的表情都是在看傻子一般。 你还没听出来？ 你俩都快上演真人快打了，你当台上那位是什么好人呢？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给你台阶下？ 季云这是给你挖坑呢。 果然，季云看着他松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觉得你应该不是根据那三枪来断定出这个角色蕴含的深意的，毕竟这种印照界定太过模糊，光凭着三枪来确定隐喻也太ow了。” “当然不是。” 头上的汗水又冒出了一茬。 老弟，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就这么ow。 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强装硬气。 “哦！”季云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的一声顿时吓了他一跳。 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我特么差点裤子都湿了。 “你肯定是根据铁血十八星旗来断定的吧。” 季云脸上也挂着自得，好像是在说：让我猜到了吧。 “对！就是铁血八十星旗。” 季云暗暗点了点头，这人段位太低，果然不知道这个旗帜代表着什么。 要是他真懂，那就得重新挖个坑了。 季云欣慰的点了点头，冲着台下挥了挥手：“在场的诸位应该有人不了解这个旗帜的含义吧。” “不知道。” “其实江导演的电影背景大家都有些了解，如果不知道这个旗帜的含义，可能会少了些代入感。”搓了搓下巴，季云羞愧道：“我自觉才疏学浅，也不想好为人师，还是让台下这位给大家讲述一下这个旗帜的含义吧。” 季云眯着眼睛看着他窘迫的身影，意味深长道：“您应该愿意吧？” “额...没问题，只是...” 可以了，点到为止。 季云感觉有些无聊，这人段位太低，甚至没有怂缺德顽强。 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几个嗝就给打蒙了。 顺手一指，“厕所在那个位置。” “谢谢。” 那人立马放下麦克风，灰溜溜的捂着肚子逃走。 我特么再也不来了！ 季云望着台下，笑眯眯道：“大家还有什么问题么？” 台下人齐刷刷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这次他们是带着工作来的，可不能被这场面吓到了。 一个记者站起身来，“我想问问姜导演，首先啊，这部片子很棒，我不知道铁血十八星旗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见解，单纯看爽了，但是没看懂。” 说着，他瞥了一眼季云的表情，生怕他把枪口瞄准在自己身上。 “啪啪啪啪啪。”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这就对了，我们都没看懂，你搞什么特殊呢。 江笑意晏晏的举起麦克风，给季云递了个眼神。 干得不错。 接下来的采访顺利了起来，问的也都是些十分友好的问题。 友好的让季云有些无聊。 没人问他啊，我来着不是为了怼人的，我也想要分享！ 可下等到散场了，季云提起麦克风，“有想要提问我问题的可以过来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有了，没有了！” 跟躲瘟神一般，一众媒体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觉得牛二不错 1988年有一部电影叫《顽主》，其中有一段经典的一幕。 舞会即将开幕，节目内容却未过多透露，工作人员在门口吆喝：“内容不能说，但是绝对够粗俗。” 一个观众高兴的说了一声：“哥们就喜欢粗俗的。” 于是伴着络绎不绝的人群走进来舞会。 这一幕中，就有面前的这位葛尤出镜。 从八十年代开始，能够刺激观看的点无非是那几种。 他对之前那个挑事的人有些不屑一顾，那人就是纯粹的外行。 通俗和粗俗之间的界限他还是明了的，但是无奈嘴里没什么词能回怼他，而且那也不符合自己的气质。 “我演的就将就吧。”葛尤面对媒体的提问，十分谦虚的回复道，“还是发哥和江文演的好。” 转换场地，让子弹飞继续宣传。 前两天的问答回怼果然让季云登上了热搜，不过这也导致了再没人来触这个眉头。 一般人说不过季云，他就在电影那个圈子里跟你绕。 而且他是电影的编剧，观众还真就唠不过他。 就算说过了又能怎么样？他身后还有个爆炸桶江文呢。 于是之后的采访异常和谐，内容也变成了互相吹彩虹屁的环节。 “其中有一场对峙的戏码，是小云前一天晚上写出来的飞页，我们三个演了一下午，最后磕磕绊绊的还是过去了。那段台词太多，而且基本都有删改，发哥普通话不好却还是硬撑着背了很多遍不同版本的台词。” 台下为发哥的敬业精神鼓掌，他本人也笑着双手合十。 坐在一旁，季云望着他们的岁月静好，一时间感觉有些无聊。 “我觉得这部片子能拿下十亿！” 正在神游物外，突然江文一声沉闷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 嘛意思？换人了？ 他自己都说这部电影就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商业片，他还是想着拉拢那些同好者的。 虽说在公布票房时要袒露自己的霸气，可是他这也太霸气了吧。 真是一鸣惊人。 “因为我们有季云加盟，他怎么着也能拉来两亿票房吧？” “呵呵。” “前两亿是我拉来的，六亿之后不关我事。” “你是摘的真干净啊。”江文也没把这是放在心上，“来喝酒。” “有呢有呢。” 季云嫌弃的说道。 “那我自己喝。” 江文一边倒酒，一边安慰道：“借你个名字，炒炒热度。” 好家伙，这是把我当成财富密码了。 琅琊榜誉王自杀，怒怼影评人，战国风波，季云这段时间就没在热搜榜上下来过。 掀起的热度也是一浪高过一浪，天天有电影宣传方指着让他去帮忙站个台。 “捧一下你，再捧一下电影，互相捧么。”江文眯着眼睛，“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看你也挺宽心的。” “我可不宽心。” 季云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这老小子讲义气。 自己收了杨受诚的钱，砸了几次水花，这次群星云集真想着能帮投资人赚到点回头钱。 本来也是小打小闹，可是几番热度把电影的关注度拉高了一个档次，他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不是之前还跟你打了个赌么，票房过八亿你就当我下部戏主演。” 季云翻了个白眼，“你都曲线救国成功了，这还作数么？” “确实。”江文吐出烟圈，脸上满是自得之色，“咱们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十亿这个数字我也不是空口白话，展望一下呗。” 但凡每次票房总量暴涨，都是有现象级的电影产生。 比如英雄，阿凡达，泰囧。 这几部电影极大的刺激了观众的观影，一旦坐到电影院，那中体验是盗版盘不能企及的。 出了票补政策，电影票价大跳水，盗版自然而然就会逐渐没落。 满大街叫卖盗版盘的人越来越少，未尝没有这些电影人的努力。 就像去年的西虹市首富，也是狠狠刺激了一波市场。 最直观的影响是，七月份上映的唐山大地震票房就迎来了一波暴涨。 其实前世这样的沉重题材能成功就有着诸多原因交织。 恰逢34周年纪念日，又有着前两年的时事加成，里面的表演深入人心。 不负众望的拿下了64亿元的成绩。 但是在这个时间线，成绩又有涨幅，达到了69亿元。 这种涨幅不可谓不大，于是眼尖的江文立马就感受到了市场风向的转变。 观众的思想意识已经发生了转变，又有着类似题材的钢的琴大局成功，让子弹飞此时上映无疑是一个良好的时机。 先叫卖着呗，万一成功了呢。 谁也没想到让子弹飞会拿下十亿，但是江文这霸气的宣言无疑是彰显着自信。 十二月十六日，电影正式上映。 今天是周四，距离元旦假期还有十五天，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观众们的观影热情。 观影的人群络绎不绝，后台也捷报频传。 江文将一众主创聚在一起，准备聆听着首日的票房汇总。 “先喝点，要么成绩太好等会高兴的笑到桌子底下去。” 窥一斑而知全豹，试映场次的成功无疑加重了他心中自信的砝码，成功是肯定的，接下来要验证的是这成功是否是空前的。 给每人都倒上了一杯珍藏的酒。 洋酒。 季云一口下去，龙舌兰专属沉淀物在舌头上舒服的来了一波马杀鸡。 可惜他无福享受，强忍着吐出来感觉。 “好喝吧？” 望着江文那自得的表情，季云苦着脸道：“太特么好喝了。” “看看，这才是懂酒的，我再给你倒一杯。” “别倒了，这酒活这么大岁数也不容易，让它歇歇吧。” “不行！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 季云道：“那咱们得喝点特别的。” 江文摇了摇手中的酒瓶，“这就挺特别的。” “我觉得牛二不错，平凡的才是最好的。” “嗯。”江文品了品，“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顺手将众人的酒杯都夺了回来，“别喝了，你们跟品马尿似的，琼浆玉液也喝不出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给我看书 首日3500万，周五4300万，周末轻松破亿。 让子弹飞的票房势如破竹，按照这种热度走下去，打破国内票房纪录已经是板上钉钉。 “十亿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是真的有点飘了，在艺片中屡屡获奖，又在商业荧幕上信手拈来。 这部电影到底是商业片还是艺片的界定比较模糊，不过和同期上映的赵氏孤儿、非诚勿扰2相比，商业性的浓度肯定要低得多。 江这次真的是站着把钱挣了。 其实他们这代电影人都知道一条捷径。 先用艺片打好底子，然后再用商业片赚钱。 英雄成功之前，国师就用无数片子证明了他的实力。 还有无极也是，观众就奔着凯哥导演前几部电影的名声，完全没意识到习惯了小场面的他能否调动起大场面的电影。 江当然也是一样，只是从鬼子到让子弹飞，他都没有放下他的“架子”。 “这部电影拍完，你就能跻身二十亿俱乐部了。” 不仅是主创对这部电影有信心，闻栋也看出了让子弹飞的潜力。 加上前面几部电影，季云的头衔估计又能多添上一条。 不过看惯了后世百亿加身，他的眼光也高了许多。 “那我也是二十亿俱乐部的一员了？” 季云和闻栋俩人都挪动视线，这才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欠揍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来的？” 乔山挠了挠后脑勺，“我跟老板你前后脚啊。” 闻栋点了点头，钢的琴，西虹市首富和让子弹飞三部电影他也有出演，那么二十亿票房他也有贡献。 “应该算吧。” 望着他喜笑颜开的模样，闻栋恨不得一鞋底印在他脸上。 “你这就是纯混子啊，混成二十亿也好意思炫耀？” 季云撇了撇嘴，这恰恰证明他眼光好呀。 后世欧壕和杜姜也是百亿票房俱乐部的成员，可他们自己也不敢见天跟观众这么炫耀。 他们是我和科比合砍八十一分。 至于乔山，季云对于他的评价还是加了点亲情分在里面。 能比他们强点，差不多是和张伯伦合砍一百分的成绩吧。 “我没想宣传，挺丢人的。” 乔山可算还有些廉耻心，知道自己的票房成绩是混出来的。 “老板，我接到了春晚的邀请。” “哦，确实是好消息。” 孩子长大了，终于从张嘴要饭变成出门乞讨了，这样的转变让季云十分欣慰。 “那你跑完全国走穴再去排练吧，别耽误了你的信誉。” 乔山脸色一苦，“老板，我节目上发挥挺好的，谁知道沈藤在那场跟你合作之后就开了窍，决赛直接爆种，他那个今天的幸福妥妥的春晚品质。” “那你怎么没第二呢？” “我错了。”乔山耷拉下眼皮，决定不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人菜被人欺，这么亘古不变的道理你都不懂？” 闻栋见季云损的痛快，也想上来过过瘾。 “老板，我工作去了。” 再没有面目留下，乔山决定好好工作。 “三分钟热度。” 闻栋切了一声，“他就属驴的，有事没事得给他来两鞭子，要不就不往前走。” 心态这个东西需要磨砺，他没有求职时住在地下室时的苦痛经历，很容易产生倦怠心理。 闻栋说完话，瞥了季云一眼，“你要是早让我安排他，他现在估计都火遍大江南北了。” “你说那话自己信么？张这德行还想火遍大江南北？” “我也不信。”闻栋默默摇摇头。“孔生那边要开机了，你准备准备。” “好，我找找人物角色。” “你可没多少时间了，得快点。” “没事。”季云摇了摇手指，“我有秘密武器。” ...... 司马懿这个角色挺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说他难是因为这个角色在普罗大众中的形象不太讨喜。 可能是因为诸葛亮形象比较丰满，与之对应的司马懿就变成了十恶不赦。 没办法，东汉十三州魏国独占九州地利，季汉就一个益州，九比一被人家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如何凸显出司马懿的英明神武是他需要解决的问题。 但是说简单也有简单的一面，这部剧的大半篇幅在于描绘司马懿的青年时期。 无论是学形象还是影视形象中，对于这个时间段的司马懿都着墨甚少。 多了解了解，肯定会带给观众不一样的观感。 “你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老季头今天又没课，季云就觉得他一天天不干正事，在家除了浇花就是浇花。 “这不是快过年了么，回来休息休息。” “倩倩呢？” 老季头提着喷壶，漫不经心的问道。 “她还在剧组呢，有一部戏她出演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花千骨已经开拍了，她饰演的是霓漫天，比较符合她坏女人的人设。 季云出演的则是檀梵上仙，戏份比较少。 “早回来跟您取取经。” 老季头放下喷壶，“什么事？我没钱。” 说着，他心虚地搓着自己的裤腿。 “知道您没钱，跟您请教一下学知识。” “你要演什么角色了又？” “司马懿。” “哦。”老季头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季云两眼，然后喟然叹了口气。 季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从小我就觉得不太对。” “哪不对了？” “人家看三国都喜欢赵云关羽诸葛亮，就你喜欢曹操。” “包国安老师多霸气啊。” 老季头顺手点了一根烟，“一想到我竟然妄想让你演诸葛亮，我就感觉一阵痛心。” 季云嘴角扯了扯，“诸葛亮都让人演干了，没啥好的故事了。” “你们这一行还兴打一枪换个地方的？” “司马懿这个角色挺有挖掘性的，首先他成就高，然后众人因为诸葛亮而少了对他的关注，也少了一些风口浪尖上的口诛笔伐。更何况观众对这个角色不太了解，只要给予一个角度，这个角色肯定会亮眼的。” “你说的都对。” 老季头点了点头，“你就想查一下资料呗？简单。” “对，但是我时间不太够，没太多时间看什么...” “噗通！” 老季头动作还是快，在书架上翻了翻，噗通一声就把厚厚一摞书扔在了茶几上。 “没多少书，估计有个三五个月就看完了，看完之后你一定会对这个角色有个全新的认知。” 季云愣愣的看着那厚厚一摞书。 晋书、正说司马懿、资治通鉴、通鉴记事本末... “我来就是想直接吃做好的饭菜，您懂什么意思吧？” 老季头挑了挑眉，“你想拾人牙慧？可耻！” 时隔十年，固执的语教师重现当日的威风，“这一本书上就倾注着无数人一生的心血，你竟然想含糊过去！给！”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光荣且敬业但是评不上职称的人民教师 季云算是撞枪口上了。 假期之后的老季头算是放下了重担，不过蓬勃的教育心态又在季云身上生根发芽。 “好好看好好学，学好了我带你去参加高考。” “爹，我都快三十了。” “你都知道你快三十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在你身上倾注的心血已经培养成半成品了，那你练练手，我再培养我孙子。” 说着，老季头抽了根烟，“也就是你爹我当了老师，年轻时候工作繁重，没有什么时间你们现在年轻人怎么说的来着？练小号。” 季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懂。” “你懂你奶奶个腿你懂。” 男人沟通的方式不能说的太直白，季云就是犯了这个忌讳。 就像一个男的，你指着他鼻子说，“你不行。” 对方肯定炸毛，恨不得给你来一段金钟罩铁档功来证明自己行得很。 但是如果你跟他说，我不行了，他会缓缓点燃一根烟，然后搂着你的脖颈子，长吁一口气道：“唉，其实我早就不行了。” 然后俩人抱头痛哭，皆大欢喜。 其实季云挺懂老季头的，当了二十多年老师，天天就知道教学生，跟教导主任都聊不到一起去，混个职称磕磕绊绊。 一结婚连烟都被强制戒了，高考的时候学生压力大抽烟，他只能眼巴巴的上人家身边吸二手烟解压，过完瘾了从墙根里蹦出来拍那几个学生后脑勺。 零花钱没多少，全藏地球仪里面，藏了十多年，一直到这地球仪都掉了色，然后被云妈用五块钱大甩卖送给了收废品的。 他还得笑着说赚了，这地球仪当初单位白给的。 季云觉着自己都不用看这些史书了，老季头就是个活脱脱的司马懿呀。 他也太能忍了。 “我看了这么多书，也没看到冢虎这个称号啊？” 老季头推了推眼镜，“冢虎和幼麟是后人凑上的，没有和卧龙凤雏并称这么一说。” 旋即他拍了拍脑门，“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你们这不是正规的历史剧，史书上刻板的历史形象可能不利于你的自由发挥。” 季云砰的一声把书撂下，“爹！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老季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等会我得再给你买点评话和民间杂烩。” “万老板，你可算回来了。” 季云看着门口万倩的身影，眼泪差点都流了出来。 “嗯，我那边的戏份差不多了，这部剧是女主戏呀，男主角黄宣那边也闲了不少。”万倩脱下鞋子，一眼瞥到了满脸哭丧的季云，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老季头白了季云一眼，耐心和万倩解释道：“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高兴的。” 说着，他回身询问季云的意见：“高兴么？” “高兴！” “哈哈哈哈。”万倩笑起来很没有风度，尤其是季云受挫的时候，她总是奋斗在幸灾乐祸的第一线。 挂起脖颈上缠绕的围巾，她一边脱下大衣一边说道：“让子弹飞票房口碑都起飞了，这还没到半个月呢，就已经拿下五亿多了。” “意料之中。” “闻栋刚给我来电话了，他说香江的宣传你跟着去一趟。” 季云脸上刚挂上喜色，就正对上老季头那张老脸，只能用嫌弃的语气装模作样道：“怎么找我啊，我这正读书呢，实在是不想去啊” 说着，他使劲的挑眉递着眼色。 万老板，救救我！ 知识的海洋表面上风平浪静，特么下面全是暗流。 老季头的书籍储备是真的棒，纸黄的跟刚开完腚一个样。 文言文我将将巴巴能看明白，但是这特么资治通鉴连标点都没有，我连断句都断不明白。 这书岁数比我都大，都说老来善，这书怎么越老越折磨人呢。 万倩一笑，她哪能不知道季云是什么心思，“江文导演不愿意去香江，那帮记者提问他的时候他浑身不自在。” 粤语他不太通，说外语都一股京腔，更别说粤语了。 江文的粤语读音差不多是这样的 goeng一声，an四声。 不了解粤语的朋友们可能不太理解，当肛门听就行了。 反正他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说你去还能多吸引一些话题度，让他少说话，多摆摆谱。” “那行。”季云立马点了点头。 “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老季头翻了个白眼，“着什么急？我问你，曹操征召司马懿” 季云张口便答，“司马懿称自己有风痹病，拒绝入仕。魏武使人夜往密刺之，帝坚卧不动。” “还行，这两天没白看。” 说着，他的脸又端正起来，“他忍过了曹操，忍过了曹丕，忍过了曹叡，他确实挺能忍的。我不太懂表演，但是知道这样有迹可循的角色难度不高，只要通读文献肯定会有所收获。你看了这么多天，想必也有些收获，他能忍一辈子，你忍不了一时么？” 季云动作一顿。 “敬畏之心不可失，你达到包国安的层次了么？” “你有一个角色能够流传十年么？” “你能在任何一个人物角色上烙印你的专属标签么？” 三连拷问，季云直接被钉在原地。 有点飘了。 穿越者的先知先觉让他走的太顺，还好有光荣的人民教师把控着最后的线。 “我不去了，我接着看。” 老季头欣慰的笑了一秒，被万倩精准的捕捉到。 一刹那收敛笑容，还得再敲打两下，“去吧，看你这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带上书去。” 他懂的劳逸结合的道理，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在混职称这个道路上举步维艰。 毕竟没有哪个正经老师会带着临近高考的学生出门采风。 每三年一个处分，都快成学校的风景线了。 要不是自身实力过硬，早就被学校扫地出门。 “晚上给你俩包饺子，早去早回，早点拍完，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 季云张张嘴，刚准备冒出口的不着急被老季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我还准备等汪半壁发新歌的时候跟他抢头条呢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两个好消息 “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闻栋不知道什么时候季云又爱上了读书。 处处手不释卷，看的他浑身难受。 就好像别人都在好好学习，就自己天天无所事事。 当然他也不是无所事事，只是到了这个位子上，每天的空余时间很多。 学习这个十分上进的事情，但是闻栋没有什么上进心。 而且看到别人学自己还难受，于是他准备递上两句话，让季云和自己一起堕落下去。 季云听见他的问话，放下手中的《新唐书》，“你说什么？” “我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先听那一个？” “先听好消息吧。”季云把书合上，揉了揉眼睛。 “好消息是心花路放的反响不错，影迷手十分期待，两个预告都引起了强烈的反馈。黄金三角多年后再度聚首的口号一打出去，群众呼声空前高涨。” “你怎么说的跟新闻联播似的。” 闻栋放下自己的播报腔，“简单来说这部片子还没上映就先火了一波，照这个趋势，六七亿是没什么问题了。” “六七亿那都算是失败了。” 季云翻了个白眼，这部戏前世上映的时候拿下了十一亿。 虽说有观影人群数量上的差别，但是对于季云和黄博两人主演的电影来说，六亿多真的就是保底了。 “怎么着也得冲着八亿使劲吧？” 让子弹飞都快七亿了，观影的人仍旧远远不断。 现在这部电影宣传的热点之一就是重复观赏性。 和很多爆米花电影区分开，他们的主要宣传点是爆炸，追车然后再爆炸再追车。 主角要么是炸弹人，走到哪炸到哪。 要么就是乔瑟夫乔斯达，坐什么载具炸什么载具。 看一次会很爽，但是多看两次就厌烦了。 让子弹飞就是不让你一次看个爽，而是观看个三五次，每一次都有新的爽点。 国内的观影数量还是太少，一次性收割票房的期望值太低，这也是现下爆米花大片不能在国内占据主流的原因之一。 “我估计让子弹飞真的能破八亿。” “差不多吧。” 季云回想起他和江文之前打得那个赌。 票房过八亿自己就去当他下一部侠隐的男主角。 虽然他已经通过曲线救国的策略完成了这个目标，可是这个赌约他还是没有忘记。 “算了，还有一个消息是什么？” 闻栋突然一笑，“我说个笑话，你肯定得笑。” “什么笑话？” “俞闵。” 闻栋说完这个名字，便紧紧闭上嘴，目光和季云对视。 半晌，两人爆发出剧烈的笑声。 “他又怎么了？”季云知道他是个老倒霉蛋了，但是这次出现的事件他还真没关注到。 “之前不是说花千骨的拍摄推迟了么？” “是啊？他那边出事了？” “对。”俞闵憋着笑意重重的点点头，“倚天屠龙记那边又出事了，真惨。” “确实有点惨。” 季云可惜的表情在脸上划过了一秒，便急切的问道，“他又碰到什么困难了？” “倚天屠龙记里不是有少林么？他没拿到少林那边的版权许可。” 季云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这新闻还真挺迷惑的。 等于说我拍个武侠题材的电视剧，其中提到的现实门派还得上门求人家的冠名权？ “这有点扯了吧？” “他们声明说是倚天屠龙记有抹黑少林的嫌疑。”说完这番话他自己都有点不信，“说穿了还是钱没给够。” 季云一想也是：“抹黑少林你难为俞大脑袋干什么呀，你直接带着十八铜人跟金老线下pk多好。” 闻栋白了他一眼，“现在都是法治社会，那有动手动脚的呀。” 对，打打不了，说还说不过。 对面是个文人，而且是武侠这个大题材的最高成就者，讲道理肯定讲不过他。 讲佛法也是白扯，人家金老76年开始钻研佛法，那时候少林这代方丈还没踏进佛门呢。 让金老这种段位的人跟他们辩论，差不多就是张三丰进少林的感觉。 “要是我就把钱给金老啊，大不了打官司呗。” 季云这话纯属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害！谁让我站着呢。 “然后打官司输了，给两份钱，最后名字也没拿到。” “多简单啊，你不会变通。”季云摇了摇头，“你直接就说这个少林寺和现实中的不是一个地界，你这段剧情编纂的是虚构的历史。” 这类案子后来也有过。 着名大导温子任当时拍《招魂》的时候就被告了，一个叫杰拉德·布里特尔的老同志说温子任这部片子抄袭他的作品《恶魔大师》。 温子任确实抄了呀。 恶魔大师这部是作者根据沃伦夫妇经历的灵异事件展开想象编写的灵异故事，温子任在拍摄时很大程度上借鉴了这本中的桥段。 如果对方索求的赔偿少了点估计这事就遮过去了，谁知道对方要九亿美元。 所以他多了个心眼，直接公开声明，自己这故事不是吵得恶魔大师，而是改编于现实事件 说的有板有眼的，还真找了点相似的事件。 但是坏就坏在这部电影是恐怖片，里面有鬼的 于是法庭让温子任自证，你不是说有鬼么？你把鬼整出来我就让你胜诉 幸亏温子任是在国外发展的，要是在国内拍这部片子，估计原告还能多个广电。 季云说话的纯属就是就是风凉话。 通俗点说就是没屁划拉嗓子，毕竟俞闵吃瘪这种事总要添加上一点普天同庆的欢快氛围。 “金老向着他们，你怎么说都没辙。” 这倒是实话，就算他们说的天花乱坠，金老只要说一句倚天屠龙记里的少林就是五乳峰的那个，就肯定得赔钱。 “于是他们改名了。” “对，后期配音都得重新配，所有少林寺都要改成僧人派。” “那口型都对不上啊？” 这部倚天季云看了两集就不想看了，完全没等到所谓的僧人派出场。 “对不上就应付过去吧，他们都拍了这么久了，华艺都等不及了。” “那这回回来不是还得来一波心灵按摩？” 闻栋叹了口气，“估计是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再叭叭我就给你阉了 倒霉事就像菜里的姜片，总是憋着股劲想要偷袭可怜的俞大脑袋。 人说久病成良医，但是俞大脑袋完全没有痊愈的迹象。 可能是他太过乐观了吧。 每次失败总想着下次能够翻身。 “所以我这次还能不能翻身。” 俞闵的自信心有点受损，按理说照他这个年纪已经深谙世事，知道了自己和那些知名导演之间的差距。 有些事不是靠努力和信心就能追赶回来的。 比如他面前的孔生。 同样拥有着和万老板腰围一般的头围，可是其中的知识储备却不能同日而语。 “人家脑袋里灌的是知识，你脑袋里灌的是水泥。” 俞闵的心态还挺年轻的，若是一个自忖有些本事有些声望有些阅历又有点自大的人坐在季云对面，他怎么也不会这么埋汰对方。 “我来学学。” “你跟张大胡子学了那么久，不也啥都没学到么？” 俞闵摇了摇头，“这不一样，每一个导演都有属于自己的个性，拍出来的东西不一样。” 季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资治通鉴放到俞闵手上。 “你还是多看看书吧。”他拍了拍脑门，回忆道：“肖申克的救赎里面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那我看这个有啥用啊，我还不如看《导演必修课》呢。” 季云白了他一眼，“那就去看啊，别烦人了。” 俞闵一次次受挫心累，他们这帮人安慰的也有点心累了。 从一开始的“甜言蜜语”已经转变成了现在的“恶语中伤”。 那么多打击他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再喷两句也没啥。 他就是没屁找屁，损贼导演海了去了，崩个三五部片子跟玩似的，就他事多。 军师联盟开拍在即，自己没什么闲心陪他瞎闹。 “你这本子改的挺多啊。” 让他去看导演必修课，他倒是拿起了军师联盟的剧本。 “没想到你个导演竟然能问出来这么low的问题，你说你不是没屁愣打嗝谁信呢？” “我这个人还是比较传统的。” “那你怎么不留长头发呢？那你怎么不娶上三四房小妾呢？” 俞闵嘟囔道：“你以为我不想？” “放屁，我也想” “季云你说啥呢？” 季云刚说到一半，突然感受到后背冷风嗖嗖吹了过来。 都忘了万老板也在了。 “我想给你一拳，拍戏！” 军师联盟的改动确实挺多的，不怪俞闵发出诧异之声。 上来的一幕就是一段改编，可以说通篇的故事都在改编的基础之上。 这是绕不过去的话题。 毕竟古人和今人的价值观不一样。 像什么卧冰求鲤，举案齐眉之类的故事现代人看了肯定要批判一番的。 但是这部剧和三国演义的故事线发生了较大的冲突。 比如衣带诏中包含有华佗的名字，华佗为曹操开颅的一幕提前，甚至连刮骨疗毒这一段也进行不了了。 反正是脱胎正史为了加大冲突，三国演义不是也为了凸显关羽的气魄而增加了过五关斩六将这个牵强的运动路线么。 拍出来好看就行了。 “3，2，1，action！” 万老板躺在卧榻之上，这床板有点硬，但是尽量符合史实。 这两部片子拍的她有些精神恍惚，上一部心花路放两人在戏里结了婚，这部戏直接快进到生孩子了。 按照这个进度，下一部戏里他们俩可以直接官宣了。 是的，我们是有一个孩子。 “司马懿，你给我滚进来！” 万倩的嗓门还是大，可能这就叫做解放天性吧。 季云一直深谙一个道理，演技不是学出来的，而是带出来的。 如果你够投入，就能根据台词和情景做出最合理最恰当的反应。 演戏这个东西和玩游戏一样，你把它当真的那它就是真的。 所以万老板这一声，季云立马一跃而出，窜到镜头之前。 “我来了！” 身边的家仆立刻将他拦住，“少爷，你干嘛去？” “夫人叫我。” “血房不能进啊，万一她这口气松了怎么办？” “我陪她啊！”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摁下来。 几人正撕扯着，门口饰演司马懿父亲司马防的演员张治中走了进来，伸手一引，“华神医来了。” 饰演华佗的演员是徐环山老师，就是那个庆余年里的庄墨韩，让范闲气吐血的那个。 老先生自带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一身白衣更显矍铄。 迈步走进中庭，他卸下医箱，濯洗双手：“夫人，请把麻沸散喝了吧？” 说着，他掏出两柄小刀。 一旁观摩的俞闵撇了撇嘴，更扯淡了。 这是要刨妇产啊。 “世伯，你拿刀干什么？” “给夫人剖腹，取出孩子。咱们说的约法三章，你不信我么？请！” 季云狠狠一咬牙，遥遥的看了一眼产房，转身离开。 “好，卡！” 孔生的时间拿捏的很准，一看季云出画，立马喊了卡。 “开局就挺顺利的。” 季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虽说现在天气清凉，可是古装之下他又套了两件棉衣，一番运动自然是有些发汗。 他现在实在是庆幸说着全盘还原古代服饰的观众是最不了解古代服饰的那一波人，否则真要穿上三国时代的服饰，他基本也就社会性死亡了。 比如在荆轲刺秦王中有这么一段：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 箕踞就是敞开双腿，那时候穿的是开裆裤 三国时期也是。 “华佗刨妇产，生生将祖国的医疗事业进程提早了一千年呀。” 俞闵现在是站在坑底的老倒霉蛋，就想着把别人也拉到坑底下跟他凉快凉快。 于是他看见季云下场，捯饬两步凑上去就开始喷风凉话。 不过季云并没有露出丝毫羞愧，而是用一种看文盲的目光直视着他。 “你不知道华佗给曹操开颅的事么？刨妇产难度不比开颅简单多了？这有什么好喷的？” “他不是没开成就反被曹操开颅了么？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行，俞闵还是有点历史文学功底的。 “青囊书里记载有骟猪之法，说明他是有系统化的外科功底的，剖腹产就算是加以神化了呗。” 换而言之，你现在别跟我犟，我是文化人。 我特么被老季头逼得连怎么敲猪都学会了，你再叭叭我就给你阉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退一步 “什么是狼顾之相啊？” 万老板和季云也一起沉浸到了知识的海洋之中。 她本来就挺喜欢看书的，以至于现在天天手里抱着本书也不觉无聊。 只是她的进度有点慢，为了适应角色依旧抱着张春华的正史描绘和轶事典故，对于司马懿的了解还不够多。 季云只得耐心的解释道：“狼行走的时候头颅左右巡视，狼顾之相就是形容一个人可以身子不懂头旋转一百八十度。” “呀？哪有这样的人啊？” 万老板说着，脑袋还在旋转尝试，只转了九十度就停了下来。 “古人都有些异于常人的身体结构么，比如孔子有骈齿，项羽有重瞳什么的。” “那你会转么？” 万老板把着季云的脑袋，“咱们试试？” “不用试了，转倒是能转，但是这辈子估计也只能转一次。” “那你怎么演啊？” “换个法子来演呗，体现不了狼顾的状态，体现狼顾的气势。” “你要学狼啊？你见过狼么？” 季云翻了个白眼，“色狼不是狼啊？” “咱们再来一遍。” 孔生叹了口气，他这个导演现在反倒成了摆设。 季云要求是高，念着这一段狼顾回眸的一幕是全片的亮点，便总想着精益求精。 其实在他的眼里季云刚刚的表演已经十分不错了。 包国安老师的气场很强大，和这一版原本的饰演者于合玮对比来说，多了三分霸气，还带着几分阴鸷狠辣。 季云之前不是没跟他对过戏，还演过几次王垕之死。 但是对戏和拍戏是两码事，人家真就没动真格的，季云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 角色和演员之间也讲究一个契合度。 就像很多演技差的演员，也能贡献出不俗的表演。 只是因为那个角色和自己很相近罢了，这已经脱离了表演的范畴。 比如老炮里面的凡凡。 包国安和曹操这个角色无疑契合度十分完美，可能在偌大的国内已经没有人比他能更加契合。 他仅仅是站在季云对面，只隔着几阶台阶，那并不伟岸的身躯就已经在季云的眼中无限放大。 “孤听说你有鹰视狼顾之相，你抬起头来，让孤看一眼。” 季云趴伏在地上，身子微不可察的发出一阵颤抖。 旋即抬起头，面上已是尽显无辜之相。 前两天还说演戏不如带戏呢，这才没多久，自己就被带进了戏里。 眼神几经流转，他连正视曹操的勇气都没有。 在剧中，曹丕几次想要擢用司马懿，都让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可是来到了曹操面前，他脸一句借口都不敢说出。 “凑近点。” 望着季云那无辜的双眼，包国安脸上涌上一丝无趣。 “退下吧。” 宛若一声解救，季云全身都松弛了下来。 转身便走。 镜头给到了包国安的背影之上。 掌中棋子扔出，叮叮当当砸在地上。 异响引得季云回眸。 肩头衣襟挡住半边面容，双眸蓦地张开，眉头微蹙，很辣之色展露无俦。 狼是怎么看的？ 季云还真没见过。 但是将心底的恶念勾出来的方式季云还是明了的。 将身后之人视为食物，用最原始的嗜血之感。 四目相对，包国安望着那双眼睛也陡然一惊。 好，真好！ 这目光真有饿狼的意味了，前几遍的表演都没有这股味道。 惊诧过后嘴角微微勾起。 季云后知后觉的收起目光，重新瞪着无辜的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 包国安放肆狂笑，他要的就是这种眼神。 心满意足的挥挥手，“下去吧。” 目送着季云远去，他还在原地回味着季云刚刚透露出的神态。 不自觉的模仿起来。 可试了两遍总感觉不太对。 嘴角再次勾勒起来，望着宫门尽头，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好，卡！” 孔生喊卡，目光再次投向季云。 “这次不错。” “确实不错，你可让包老师休息休息吧。” 这段是两人的对手戏，他试了几遍，包老师也没有丝毫怨言。 老人家也上了岁数，精气神不抵从前，是该休息休息。 “包老师，受累了。” 换下戏服，季云上前给包国安斟了一杯茶。 “不辛苦。” 包国安平常的时候笑的憨态可掬，完全没有曹操的那股狠劲。 “演的挺好的。” 平常人的褒奖也就听一乐，真要自己偶像这么夸自己，季云恨不得直接插翅膀飞天上。 “赶不上您，您演的游刃有余的，我拍马也赶不上。” 包国安轻笑一声，这小伙子每天拍马屁都不带重样的，从西虹市首富开始，一直就这幅姿态。 他也真是上了年纪，见到季云后总有一种关爱晚辈的心思涌现。 所以他才会不厌其烦的和季云尝试，也会帮助他出演很多角色和镜头。 他亲口说过，曹操这个角色给自己害得很惨，但是也没有拒绝季云的邀请。 钱给的不多，但是这份心真的很诚。 “你演技没问题，现在是技巧上需要该进一下。” 季云眼睛一亮，知道他这是要开小灶了，连忙坐了下来，“包老师，您说。” “你是演电影的心态，和电视剧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电视剧长啊，冲突也没有电影那么多，所以你要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 季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抿了一口茶，包国安继续说道：“很多人说一个演员演技高光，但是除了独角戏之外，一个演员的高光势必会掩盖对手戏的演员的光芒。” 确实，季云赞同的点了点头。 无间道天台的那一段为什么经典，因为梁和刘两个人都是高光时刻，虽然在不同人眼中有高下之分，但是并没有呈现出碾压的姿态。 总而言之，两个人的完美演绎才能贡献出这个名场景。 反过来说的话，要是其中一个人演技炸裂，这一段也就没这么值得称道了。 “所以你演的时候要跟着场景来，就像刚刚这一段你表演的没问题，但是其他段落中你总是过于展现自己。” 最后，他拍了拍季云的肩膀，“表演，不是独角戏。” 第三百九十八章 路人甲 “你说，你个普通人应该怎么去表演？” “普通的人？” 季云挠了挠脑门，“我会带上普通的标签，用生活化的动作来刻画角色。” 包国安摇了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他叹息了一声，“一个演员有着在一百个人中脱颖而出的能力，但是难的不是将这个量级上涨到一千人一万人，难得是将量级缩小成两个，而你能成为这两人中不起眼的那个。” 季云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身上的锋芒太盛，抢夺了别人的戏份，不管如何站在镜头之前，都会有意无意的引导着观众的视线。 “你想着如何带上普通的标签时，你就已经不再普通了。” 生理还是决定心理的，虽然季云两世相加也有五六十年的阅历，但是明显没有这个真正上了岁数的人看的通透。 “普通人是什么样的？苦于分享自己的心情而又抗拒在陌生人面前分享自己的经历，想要展现自己却又不想站到人前，你要带上的不是标签，而是矛盾。” 季云安静的听着，这仿佛已经不再是演技上的传授，而是阅历上的分享。 “矛盾不只存在于戏剧之中，生活之中也是。” 包国安伸手指了指，季云和包国安虽然已经休息，可是那边还在紧锣密鼓的拍摄着。 一个武行正卖力的翻着跟头，从墙头上一跃而下。 噗通！ 隔着三五十米，那身躯重重砸在海绵垫子上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到季云的耳中。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武行，但是如果真的让他上镜表演一个武行，他肯定浑身不自在。演员的能力是将不属于你的身份发挥到优秀，将属于你的身份做到最好。” 包国安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我说的你能明白么？” “不太明白。” 季云苦笑着摇了摇头。 “意思就是你要想让演技更进一步，就不要再询问我们这些人了，教材就在你的身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影帝，他们在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 “这回明白了。” 季云点点头，视线有瞥到那个武行身上。 这一摔并不完美，孔生已经张罗着换人了。 “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那人苦着脸，正奋力的哀求着。 “再来一次吧。” 孔生的眼睛直视对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脸色转喜，季云回味着他的表情。 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份带入到这个武行身上，如果我来表演，肯定没有他这么自然。 包国安看着季云若有所思的模样，欣慰的点了点头。 “砰！” 孔生看着那狼狈的身影，皱了皱眉，冷声道：“换人。” 武行的脸顿时灰败起来，整个人好似都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武行抬头一看，帮他说话的竟然是季云。 此刻的季云浑身仿佛散发着光芒一般。 重新提起丝丝希望，他微微抬起眼皮，渴求着孔生的一丝怜悯。 “像这样的武行，象山有上千个，横店更多，你帮的过来么？” 季云扯了扯嘴角，“君子之仁，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哀其声不忍食其肉，我不是单单可怜他，而是他此刻正在我面前。” “好，最后一次。” 孔生深深的望了季云一眼。 “谢谢季云先生。” “不用谢，你努力，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好！” 武行深吸一口气，眼睛中仿佛都迸发出一缕光芒。 铛铛铛！ 刀剑相击，武行的动作行云流水。 一个纵跃翻上墙头。 咚！ 身子沉闷的砸在海绵垫子上。 “卡！过了。” 武行脸上的笑容更加畅快，这一次自己真的爆发出一百二十分的状态。 季云看的挺有感触的，他在这人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模样。 ...... 小饭店，确实挺小的，单间都显得有些逼仄。 那个武行正坐在季云对面，双手交叉合十掩在两腿中间，显得十分局促。 他确实没近距离接触过这样的名人，也想不明白面前的季云为什么心血来潮想请自己喝一顿酒。 “来找你学习。” 季云轻笑一声，说明来意。 他知晓了包国安向他传授的思路。 演员要向下扎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老师。 两个影帝真的不太够，说实话可能是一点五个。 想要在演技上更获得公众的认可，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拍摄杀生的时候他做出过这样的选择。 在一个小山村中独自憋了三个月。 可是牛结实这个角色并不普通，他是一众村民中的异类。 所以包国安询问他是否会表演普通人的时候，他一时间有点麻爪。 “你都是影帝了，来找我学习，这不是取笑我么？” 季云摇了摇头，他学的不是这个人。 而是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前世就挺普通的。 可是重生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忘记了前世的标记，想要找回从前那种感觉确实挺难的。 “喝点酒吧，你想喝什么？我请客。” 季云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努力的缓和着对方的情绪。 “啤酒就行。” “先来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季云。” “我叫白开，额白开水的白开。” 季云嚼着花生米，十分不礼貌的问道：“那为啥不叫白开水呢？” 虽然不太礼貌，但是也打开了对方的话匣子。 人际交往本身就是一种冒犯，因为你面对一个陌生人并不知道对方所能接受到的底线在哪里，趁着他没生气之前要多试探一些。 对方还挺好说话，可能这个问题也被别人问的多了。 他伸手给季云倒上酒，轻笑一声：“可能我爸觉得白开水不好听吧。” 嘴里又若有似无的嘟囔了两句，“我爸其实想让我开开心心的，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但是这个姓不太好。” 他双手一摊，无奈道：“现在也是白开心了。” 这哥们还挺幽默的，脸上这股表情就十分有艺术色彩。 季云突然想到了一部片子，名叫我是路人甲。 尔导拍的，主角全是素人，呈现出的效果也不那么叫好叫座。 可能拍之前像他这样的大导也知道受众不是很广，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拍了出来。 现在季云倒是稍稍了解了他的心意。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两个半月 先抛出一个结论： 刘澈是个大傻子。 但是一个人总不至于傻到没边，他就跟三次元的派大星似的，虽然傻的都有些无厘头，但是好歹还能说出一点真理的。 他有一句名言，让季云深以为然。 感同身受是不存在的，你可怜一个行将就木的绝症患者，圣母心爆棚想要替他承受片刻的苦难，可是他本人只想死。 当然，这段话是季云加工过的。 他的原话是：人只有在看a片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感同身受。 所以平常人并不能理解到一个在横店蹉跎了十来年的人，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浑浑噩噩是什么感受。 毕竟每个人都在蹉跎中前进。 像刘澈的另一句名言：众生皆苦，凭什么别人就得替你打抱不平？ 同样，这段话也是季云加工过的。 他的原话是：虽然我很有钱，但是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 “我想在三十岁的时候心安理得的一事无成，可是不行啊！” 他双手紧紧裹住脸颊，似乎是不想让对面的季云看到他此刻狼狈的模样。 但是他的眼泪还是从指缝中汩汩流出。 得，又是一个酒量差的。 可是一阵话又让季云心思沉重了三分。 试错并不可怕，但是他试了十几年，已经深刻明白了自己没有丝毫的机会。 武行是吃青春饭的，但是他已经吃不了几年了。 每一个武行的心中可能都有一个成为李莲杰的梦想。 可是李莲杰始终只有一个，真就应了齐白石的那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天都这么黑了，谢谢你请我吃了这顿饭，晚上我还有一场戏呢。” 白开站起身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露出一个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无比耀眼。 没有向季云提出任何请求，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唉！ “没有普通的人。” “是。” “所以情绪应该内敛，在需要的时候外露出去。” “是。” “我学会了。” “好。” 和包国安老师一番古龙似的对白，让季云印证了自己心中所想。 白开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但是他抒发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已经超出了所有表演的范畴。 之后的拍摄更加顺利，季云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而对他的变化最为惊诧的，除了监视器前的孔生，就是与他对戏最多的万倩。 “我感觉你的表演方式有改变呀。” 季云挑了挑眉毛，“我又变厉害里是吧？” 万倩垂头丧气，“好像是这样，原来和你表演的时候总想着跟你对抗，但是现在你好像高高在上一般，不太对味。” 万老板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说的也不太确切。 “就是成了笑面虎的感觉你知道吧。” “废话，我自己演的我当然知道了。” 这对剧组来说是一件好事，避免了让整部戏成为了季云的独角戏，所有的演员都有了展现自己的机会。 无疑让群像戏更加的生动，每个角色都有了自己鲜活的一面。 “从开水变成了胶水。” 季云高兴的在万老板屁股上一顿猛拍，“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说的十分贴切！” “手！” “额”季云收起激动之下无处安放的双手。 万老板美目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怎么感觉你领先我越来越多了呢。” 在武侠中，成名的大高手看起来都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就像小李飞刀中的天机老人一样。 季云此时给万倩的观感也是这种感觉。 “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那你说说，看看我愿不愿意听。” 万倩似乎不屑的说着，但是脸上又挂着十分渴求的表情。 “首先买一瓶假酒，喝了之后运气好就能重生回十年前，你就有了两辈子加成的高起点，一路开天眼顺风顺水，最后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 万倩的脸已经冷了下来，“你是不是觉得老娘很好消遣啊？还捅破窗户纸？我捅死你。” 唉，现在的人啊，说真话她又不愿意听，就喜欢沉浸在谎言之中。 “算了，我说实话吧，要珍惜眼前人，尽量满足他的要求，闲得没事放他出去喝喝酒，他心情好了你自己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演技就上来了呗。” 万倩冷着脸，“这就是你说的窗户纸？” 季云嘿嘿一笑，“窗户纸什么的不重要，我给你来一波实战教学。” “呸！” “六个月内，这部军师联盟一定要在电视台上播放。” 闻栋匆忙的赶到了拍摄现场，掐着腰对孔生说道。 “六个月？你当是拍毛片呢？俩人往那一趟就即兴表演？” 孔生白了他一眼，“外行就别指导内行了，我给你个信吧，这部戏最少四个月能拍完。” 闻栋盘算了半晌，两个月找电视台，合作上星，首轮播放，谈价钱。 两个月够用了，“行，四个月拍完啊！” “你着急投胎是吧？” 季云在一旁也说了句风凉话，他也没想到闻栋竟然这么急。 “你懂什么，新三国五月份就开播了。” “额？” 季云陡然站起了身，这么好的碰瓷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同题材的两部剧摆在一起，这题已经做过无数遍了。 其中一部口碑爆炸，映衬着同期上映的另一部口碑上涨。 军师联盟这部片子和新三国相比劣势很明显。 投资没人家多，大牌也没人家多，体量没人家大。 但是除了这些，全是优点。 同样的修改历史，军师联盟中的修改就不那么惹人生厌。 更何况季云本身就不为了这么一部剧来稳定自己在观众心中的形象。 形象个屁吧，我特么就是个反派，我摊牌了。 原着最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整部剧站在司马懿的视角上，总是有意无意的洗白司马懿的所作所为。 他倒是挺不喜欢这一点的，该多损就多损，该多黑就多黑。 别搞洗白那一套，司马懿虽然不是窃国之贼，但是独揽大权是肯定跑不了的。 “我觉得四个月不行。” 孔生哼了一声，“看吧，人家主演都说不行了，你就趁早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季云摇了摇头，“我觉得两个半月就能拍完！” 第四百章 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 为什么要和新三国同期上映。 闻栋又如何有这个信心军师联盟能在质量上打败新三国？ 讲真，没啥信心。 就算新三国烂成那个样子，军师联盟也不见得能在收视率上压过它。 这毕竟是国内最具生命力的两大IP之一。 众所周知，四大名著论影响力来说，最高的就是三国和西游记。 老少咸宜，还没有什么政策阻碍。 随着行业的日新月异，很多观众的口味也发生了改变，这是不可逆的。 比如很多老游戏质量相当不错，但是还会有人更加喜欢画面优越的快餐游戏。 在画面上来说，新三国对比于老三国有着天差地别的优势。 可能也是唯一的优势。 网上很多人说新三国的武打场面下了很多功夫。 但是却少了一些韵味，就算观众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斗将这回事，但是至少应该知道两人在马上打架脚应该是不能离开马镫的。 三英战吕布的时候为了塑造吕布的强大，步惊云恨不得原地起飞直接来一套排云掌。 但是这也算是一个宣传的手段，一轮的收视率肯定会受到影响，所以闻栋义无反顾的和新三国对垒，瞄准的其实是二轮的收入。 没错，那个跳水之后的价钱。 二手车还打三折呢，他直接琢磨起了电视剧的二手轮播权。 “先把口碑炒起来，再想着赚钱的事。” 见员工们还想再问，他双手下压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说的口碑不只是这一部，而是咱们公司的出品策略，就算这一次折戟，下一次再面对同类型题材的电视剧我们也能赢得口碑上的胜利。” 众人再没有异议，闻栋挥了挥手，“大家继续工作吧。” ...... 老季头从来不吝宣扬自己的喜好，尤其是这种历史题材的电视剧。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语老师，并不是一个历史老师。 在这个基础上，他还是一个年过五十仍旧热血的语老师。 所以他不可能客观的面对历史，对于哪怕石敬瑭这样的角色都能秉承着绝对中立的态度去评判。 “所以你亲儿子拍的电视剧你不看，你非要看新三国？” 老季头脸上丝毫没有羞愧之色，“是这样的呀。” 他指了指电视上新三国的片头，反问向季云，“你难道没看出来么？” 季云叹了口气，我应该是捡来的。 对于自己亲爹不支持军师联盟这个事看，这部剧能压倒新三国收视率的几率显得微乎其微。 “我喜欢诸葛亮，不喜欢司马懿。” 好，这个理由天衣无缝。 现在是个不那么热衷于给历史夹缝中的小人翻案的时代，李鸿章依旧卖国，司马懿仍旧窃国。 想要在观感上压倒伟光正的诸葛亮？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看看，说不定不好看咱们就换台了呢。” “行。”季云挑了挑眉毛，那咱们就看看。 季云挺有信心的，大众的忍耐度很高，尤其是很多人对于历史其实并没有深刻的认知。 其实五子良将都是谁这种问题就能拦下很多人。 更别说河北四庭柱了。 看电视剧学历史，其实是这代电视剧从业者应该致力于的方向。 但是明显朱苏近有点不靠谱。 一言以蔽之，他总善于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来结构历史。 让一个波澜壮阔的英雄故事变得小肚鸡肠。 季云已经开始盘算起老季头能坚持几个回合了。 曹丕杀曹冲？孙十万祸害周瑜？庞统被杀成全刘备师出有名？ 额...说实话，他还是高估了老季头的忍耐程度。 刚开篇三分多钟，老季头的眉头第一次皱了起来。 “饰演张飞的这个演员，有点...” 季云顿时喜笑颜开，“演的不太对是吧？” “倒也不是”，眉毛舒张开，他此刻表现的还是挺宽容的：“就是不太像，像李逵，张飞是那种粗中有细的你知道吧？” 怎么可能不像，季云翻了个白眼。 他除了演张飞，演谁都像张飞... 但是说实话，这些演员真的很努力。 不提张飞这个角色，就连沙艺饰演的孙策都能看出十分的投入劲。 只是没个角色的基调就走歪了。 朱苏近在编剧时就做了大量的减法，让每个人的人物特质都极其的脸谱化。 比如关羽的特性是傲气，他过江我也过江。 张飞没有了粗中有细，单纯的成了一个莽夫，天天热衷于掀诸葛亮的桌子。 诸葛亮成了一个苦逼，成天到晚苦兮兮的，完全没有挖掘机那种从意气风发到人力有时尽的转变。 当然，也不怪他苦。 手底下有张飞这么个掀桌子成瘾的莽夫，谁都苦。 他们演的努力弥补不了这剧本身的羸弱项，若是让季云来评价的话。 只能给出四个大字。 屎上雕花。 ...... 两剧同步开播，网上也掀起了一段不小的热潮。 只不过画风渐渐走歪了。 从三国演义和军师联盟的质量之争，转变到了季云和朱苏近两人身上。 “朱苏近和季云两人同属让子弹飞这部佳作的编剧，那么以他们两位近期呈现的同类型题材电视剧来说，谁的编剧水平高一点？” “我先澄清一下，季云并没有参与到军师联盟的编剧之中。别祸害季云了，真把他当超人了？编剧拍摄一把抓？” 还以为这人要说一番中立的言论，没想到接下来话锋急转，“他就是一个演员，论编剧能力怎么能跟写出康熙王朝的朱苏近比呢？” 朱苏近，你上大号说话，别一天天跟杜兰特似的。 季云在让子弹飞拍摄的时候就和朱苏近不太对付，对方写怪诞奇的方向是一把好手，但是总在这种阴谋论中大着笔墨，格局就显得有些太小了。 论编剧能力，季云肯定拍马都赶不上，说他写的不好，那也是跟江涛，芦苇这样的人比。 怒其不争罢了。 就算你把整个三国翻译成白话来拍，照样是一部经典的剧。 不提季云这边的扼腕叹息，网上的争论已经吵成了一锅粥。 这场对决的双方仿佛已经不是军师联盟和新三国，而是变成了季云和朱苏近。 第四百零一章 沐浴之王 其实网民也不太在乎争论的结果，只是享受这个争论的过程。 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驳倒对方，却也是努力的抒发着自己的见解。 从古代就有一帮“键盘侠”琢磨着关公战秦琼了，何况是现在呢。 季云朱苏近虽然有点不太对付，但是都没把网上的争论当回事。 十分默契的选择了无视的方式来应对。 不仅无视，甚至有助长这种声势的意思。 毕竟从话题度的角度来讲，这种争论的受益者从来都是电视剧的播出方。 讲真，名气这个东西在圈内和圈外有着截然不同的评判标准。 按照口碑来讲，新三国肯定是一败涂地。 但是按照收视率来讲，那么新三国是近些年来难得的佳作。 不信你看看同期上映的新西游，有那么多话题么？ 不说话题了，连一句名台词都留不下来。 网络上争论不休，两方人隔岸观火。 季云在圈内算得上是一个异类，没有和那帮明星一样，四处构建自己的金融帝国。 而是老老实实的经营着自己的工作室。 他也怕步子迈大了扯着蛋。 换句话说，虽然他赚的是关注度的钱，但是从未以资本自居。 十年后网上有一个梗很火，给你一千万让你吃一口屎你吃不吃。 很多网友踊跃发言，甚至扬言要把对方吃到破产。 为什么他们这么兴致勃勃？ 按照季云的视角，因为现实中的人们不仅拿不到那一千万，而且要被人强行喂食。 电视剧和电影是娱乐大众的平台，他能做的只是让这片市场上的屎少一点罢了。 “那么新三国到底怎么样？” 乔山、胡哥、季云三人端坐在一起。 这是琅琊榜的特邀采访节目，还是央妈采访的，二轮播放要上八套，便把剧中的主要人物邀请了一番。 本来应该黄宣出面的，但是他此时正在忙着拍摄花千骨，实在是没有时间。 正巧现在季云又走上了风口浪尖，便趁着这个机会多和观众们见见面，顺便宣传一下自己的军师联盟，和央妈聊聊能不能买一下二轮的播放权。 坐在后台，乔山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实在是难掩自己的好奇心，想询问询问以季云的角度来说，到底是如何看待新三国的。 明明说着新三国的口碑不行，可以踩着对方的名声火一把。 但是后来又说新三国必火，自己和对方竞争胜算太少，这样的抉择让他有些捉摸不清。 季云望了乔山一眼，提起一口气，还是选择和他阐述明白这个道理。 若是年前，自己肯定不会和浮躁的乔山讲述这些道理。 但是他现在是真的沉下了心来。 仅仅三个月，他就跑遍了全国十七个城市，商演走穴都没落下。 自己和他打赌只是想鞭策他，抽他一鞭子，让他好好往前走。 没想到他真是长大了，这事也真的放在心上。 “观众的口味是会变的，如果说原来的观众比较喜欢正史，而现在的观众则是喜欢那些荒诞奇的故事，来弥补自己观看电视剧的空白。” 季云侃侃而谈，“说到底，电视剧不仅是陪伴的艺术，更是一个发泄的渠道。得益于电视剧优渥的代入感，人们可以将心中逼仄的想法完美带入到电视剧的剧情之中，于是那些新视角才有展现的机会。” 胡哥看的还是比较明白，这和他的发展道路有些不谋而合。 原来他接的角色是伟光正的绝对一番，但是从演过琅琊榜之后，梅长苏这个角色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受。 其中有一句台词让他记忆颇深，你知道我这双手，以前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可是现在只能在这阴诡的地狱里，搅弄风云了。 观众看惯了千篇一律的角色，这种身负深仇大恨，不惜用各种方式来复仇的角色更能戳到他们的痛点。 乔山点了点头，“老板，我有个想法。” “有想法是好事。” 季云比较苦恼的事现在手下这帮人都成了行道之人。 情等着他持箪食瓢饮指着他的鼻子：“嗟，来食。” 但是没成想第一个觉醒的竟然是这个慵懒的死胖子。 “老板你不说观众都喜欢比较奇的题材的故事么，我有个故事就挺奇的。” 胡哥来了兴致，“电影还是电视剧？” 乔山眯着双眼，“电视剧啊，有一个男主角的角色，你想不想来？” “想啊，能行么？” 胡哥也是不挑食，连什么内容都不问就想要接下来。 他现在的渠道真的是太少了，老板蔡姐那根本就不松口。 除了季云工作室出品的电影，其他的邀约要么太烂，要么更烂。 好的都留给自己旗下的艺人，就算胡哥现在火的一塌糊涂，他们也不至于将肥水撒到糖人的田里。 “你先说说是什么故事吧。” 季云拦住了迫切的老胡，这小子现在眼睛都有点发绿。 乔山的嘴角勾勒起一丝油腻的笑容：“我先说一个脑筋急转弯，来抛砖引玉一下。” “行，你说吧。” 胡哥当起了捧哏，他的兴致是真的挺高的。 “说，在一片池塘里，有一群青蛙，为什么其中有一只青蛙穿衣服呢？” 季云翻了个白眼，他这个脑际急转弯的岁数比老季头都大。 胡哥点了点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他是青蛙王子。” “不对，不是童话故事。” “那他吃了神奇小饼干。” “不对，跟相声没关系。” 胡哥摇了摇头，“那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来揭晓一下答案嗷！”乔山一脸笑意，“因为他是搓澡的！” “呵...呵...呵...” 这个笑话真挺冷的，季云感觉自己都得多穿几件。 “所以你构思的电影是关于青蛙的？” “很接近了！”乔山一拍大腿，做出一副你懂我的表情，“这个电影的题材是关于搓澡的！” “你这个笑话可比刚才那个好笑多了。” 胡哥干笑几声，不过看着乔山那一本正经的脸色，笑容渐渐消弭。 微微抬起头，试探着问道：“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 第四百零二章 越痛越快乐 乔山对于搓澡推崇备至，仿佛在他眼里，这场同性之间最纯洁的赤裸相对，已经被赋予了艺术的内核。 但是这门艺术注定受制于南北的化差异。 他阐述的高昂，并觉得这电影的创意别具一格。 但是在胡哥这个南方人的眼中，他始终不能了解这门艺术的艺术性。 说实话，挺陌生的。 也不怪他陌生，毕竟南方的澡堂子没有北方这么遍地开花的节奏。 每日清洁的习惯，也让他们基本和搓澡师傅绝缘。 胡哥现在心理有点矛盾。 他看了一眼季云，眼中似乎带着些许询问之色。 这事到底靠不靠谱？ 一方面他心中对于拍电影有着迫切的欲望，自从拍过绣春刀之后，他的这种想法便愈演愈烈。 算是用绣春刀打开了电影这扇大门之后，他也接过了不少的电影邀约。 不过结果都不出意外，要么扑街要么露半张脸。尤其几部粪作，差点没让他直接告别大荧幕。 观众们通常都把他和季云、黄大暗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他是演了一部电影，就要用电视剧来还债。 季云是演了反派角色，就要用正面角色找平衡。 黄大暗则是演了一部好片，就得用霸道总裁来犒劳自己。 还是季云这面靠谱，近些年来季云工作室出品的电影他也有所接洽，不过其中确实是缺少适合他的角色。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对乔山的靠谱程度存疑。 这死胖子说不说正经事脸上都带着那股不务正业的劲头。 你就看他胖脸一摆，怎么想怎么觉着他是在消遣自己。 季云感受到胡哥的眼神，一瞬之间也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 吐出一口烟雾，看着兴致勃勃的乔山，缓声道：“可以尝试一下。” 沐浴之王这个本子是叫兽全权缔造的，算是将网络上的泛娱乐脱线剧情即拿即取放到了大荧幕之上。 优点和缺点也相当明显。 优点是如果笑点设计的够巧妙，则观众呈现的笑声会十分的密集。 但是大荧幕的受众群体和网络视频的受众审美是不一样的。 就算是同一拨人，看网络视频会笑，到了电影院中面对同样的笑点可能只会觉得尬。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进电影院我花钱了而已。 谁也不想拿着大几十进电影院，院方给你放一个半小时的笑话集锦。 这也是几乎所有半路出家的导演的弱势所在，他们的思维比较跳脱，但是并不连贯。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一个合格的故事线。 整个故事苍白无力，珠子十分名贵，但是穿珠子的线是用粪水泡的。用一大堆精致的寓言和段落穿出一个十分俗套的故事，比如后会无期。 更糟糕的事叫兽的导演功底也不足以支撑他跳脱的思维。 拿寒少来说，他的几部电影，后会无期、乘风破浪、飞驰人生。 你能清晰的看到每一部电影中他做出的转变，品质也是呈阶梯式的上涨。 当然，这里的品质区分不是青的那种主观判断，而是整个电影工业的规格线作为衡量。 对比于另一位热度不在他之下的巨人作家，寒少简直是天纵奇才。 这个片子季云是鼓励他拍的，而且自己也不会过多插手。 尤为必要的，就是电影的导演得从一个变成多个，来弥补电影本身的硬伤。 他不是想把胡哥往火坑里推，而是这部电影确实比较适合现在的他。 剧情简单，老少咸宜，笑点比较多，而且角色也够亮眼，相衬于乔山的配合，他实实在在的是绝对一番。 虽说乔山每方面都不咋地，但是交朋友的能耐是一绝。 多和他接触会导向为两个终点。 要么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要么溜须拍马精于世故。 当然这亮点都不是什么坏处，胡哥有点愣，多学学这些坏毛病有利于他“跌下神坛”。 上面太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才是这个行业的常态。 胡哥还是比较相信季云的。 所以他听到季云的回应，再没有一丝犹豫。 脸上挂起丝丝笑容，“搓澡怎么就特别了？” 作为一个嗓嗨nin，他确实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个产业。 唯一听闻过的两次，也是在郭德刚的相声里。 于老师的父亲就好这一口。 顺带着也知道了清华这个梗。 一说起这个，乔山顿时眉飞色舞，好像聊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别说，以季云的角度看过去，他还真有点像搓澡师傅。 乔山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哼，主要是气质！ “兄弟，这我就得跟你说道说道了，一般就是拿手巾或是澡巾搓。” “哦。”胡哥抬起头，“澡巾是什么？” “就是一面比较粗燥的手巾。”这么干说乔山也觉得词不达意，猛地一拍脑门，“你知道砂纸吧，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增加摩擦的。” “咦。” 胡哥咧起嘴，用砂纸擦？那得多疼啊。 乔山明白他那呲牙咧嘴的模样所蕴含的意思，少见的说了一句富有思考深度的话：“就是得有点痛么，跟按摩似的，按摩痛一会，回味的就是痛楚过去的那种感觉。” “哦。” 胡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到底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正巧坐在对面的还是一个资深的宝剑行业从业者，他的脑子顿时电转，想到了一幕幕画面。 眼睛转了两圈，突然想到了按摩的感觉，“要是搓出反应来了怎么办？” 乔山一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一看到对方脸上那股坏坏的笑容，顿时明白了过来，“你是问搓硬了咋办是不？” “噗！” 季云正喝茶呢，顿时一口水喷了出来，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乔山。 这孙子有点得意忘形，旁边还有人呢，张扬这种事干什么。 “这就能看得出来搓澡师傅的功底了，如果是功夫浅的师傅他会当作没看见。” “那功夫深的呢？” “他们会用一套掌法泯灭你所有的想法。” “搓澡师傅还会掌法？” “那肯定的呀，没点功夫傍身，谁能选择这行。” 胡哥是彻底开了黄腔，而且在开车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仍旧不依不饶的问道：“那有的人越痛越快乐呢？” 乔山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小伙子挺野啊，还越痛越快乐。 “额...那就得分人了，要是像你这模样的，搓澡师傅估计得送你一套白蟒鞭法。” 第四百零三章 那我就放心了 胡哥被乔山说的有些意动，情等着对方给他送来剧本。 “老板，你想演一个角色不？我们这还有空余的位置。” 乔山眼巴巴的望着季云。 他也有点矛盾，其实他是不太想让季云加入的，毕竟主要角色都安排出去了，剩下的和季云的咖位都不符。另一方面，他又知道明年季云的工作安排的挺满的，实在没时间抽出空来帮他串场。 总结来说就是两个字。 孝顺！ 但是总要邀请一下，你不问不是不把老板放眼里？ 季云瞥了他一眼，“不去。” “那我就放心了！” ... 一般评价一个人哪个器官大，都是褒奖的含义。 不过乔山是个例外，他不光脑袋大，而且心大。 心大到能装下整个太平洋。 乔山的这个点子当然不是他的脑子能琢磨出来的。 作为最早登陆网络短句的那一波，他不出意外的和万合天宜早期的视频创作者搭上了线。 这个点子就是叫兽提出来的。 季云有些感叹，他刚给乔山建议加个导演平衡剧情，接过对方一拍大腿。 表示这事他早已有了规划，并兴致勃勃的搬出了沟通好的一位人选。 曹画。 一个不太出名的动作导演。 本来动作导演这行就不太出名，比如赵剑，平常就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是作为这行的资深从业者，并在这个年段就能直接跳出来单独执导电影，自然是有些成绩傍身的。 风云、英雄和十面埋伏他都出了力。 除此之外，就连神雕侠侣他也有参与创作。 但是为什么在拍绣春刀二的时候季云选择了赵剑，而是没有选择在电影上有更多经验的他？ 主要原因还是其本人有点不安分。 总而言之就是想法太多。 跟着国师拍了那么多戏，他总觉着自己耳濡目染的深了，俞闵那个水平已经镇不住他。 怀着这股心思，他开始了自己的创作之旅。 于是，抗倭奇侠，毛驴县令系列应运而生。 挺好的，均分五点四。 算是一众烂片导演中不太“出彩”的那一位了。 不过公司坐拥这么多好的导演，乔山偏偏要舍近求远选了他。 此事的荒唐程度相当于什么？ 长平之战换了廉颇上赵括。 奥运会开幕式换了国师上毕之非。 “还是让闫飞彭大默他们抽出手来帮忙吧。” 闫飞和彭大默两人至少知道如何做减法。 开心麻花出品的电影都有一个共通点，主线十分明确，剧情架构十分简单。 就是一套太祖长拳，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也行。”乔山点了点头，终于是转过弯来。 ...... 刘天王有句话，学到的要教人，赚到的要给人。 于是宁皓受此启发，琢磨除了个坏猴子七十二变。 季云也在公司内部搞了个激励计划。 现在一结算，给他们定下的标准还是有些低了。 前脚让子弹飞刚拿下七点九九亿，后脚就又让夏洛特烦恼给破了纪录。 没错，七点九九亿，这是江给季云汇报的成绩。 纯属恶心人而已，季云十分笃定，他向大众宣布的八点三亿的成绩都比给他的成绩准确度要高。 而夏洛特烦恼的成绩，则是8.79亿。 绝对的现象级电影，国内近几年最好的喜剧片已经非他莫属。 毫无疑问，抛开驴得水，在所有开心麻花群体参与的电影之中，夏洛特烦恼的质量是最高的。 甚至前世在没有大牌加盟，宣传并不算给力的情况下，只能靠着片名进行碰瓷。 很多观众都是冲着夏洛特进去的，甚至观众看到电影开场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那个侦探夏洛特。 却还是被密集的笑点生生按在的椅子上。 并且在观影之后，丝毫没有因为这种碰瓷的行为对其口诛笔伐，而是自发的形成了自来水帮助宣传。 同期上映的港囧和捉妖记都没能掩盖住这片子上升的势头。 若不是宣传少了，当时的票房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但是这一世有着季云工作室出品作为背书，更兼几个主创没日没夜的做宣传，季云帮忙站场，宣传上去了，票房自然是水涨船高。 当然这部电影的票房还是没有超越原时空。 这只是时代的限制罢了，就像你不能用现在的生活标准来横向对比几年前，往前倒二十年房价还没这么高呢。 其实若是没有拍出西虹市首富这样的电影刺激市场，近些年来的电影票房将会更低。 商业片毕竟还是刺激市场的大头。 更重要的事票补，这个东西的立意是好的，只是越来越畸形。 从开拓市场慢慢变成了票房注水的捷径，而且这种事是整个市场的决策，不是季云坐办公室一拍脑门就能鼓捣出来的。 说起来，票补还是心花路放上映期间搞出来的、 没有了这东西的加成，心花路放的票房也就那样，八亿顶了天了。 “分钱了分钱了。” “杀大户。” 志得意满，就连老实巴交的章猛此刻也是笑容满面。 “今年不错，章猛团队和老宁都完成了任务，这是你们应得的。” 俞闵嘴里有点发酸，若不是自己被倚天屠龙记给耽搁了，自己也能分得一杯羹。 他以为闻栋至少是刨除宣传费之后的分成，没想到闻栋少见的掏出了自己的良心。 只算票房，其他的医改不算，宣传发行都算在公司的账上。 分成方式在一般就分为两种。 一种是看票房收益，然后剪去前期投入，看有没有达到标准线。 比如哈利波特的几位小演员，和华纳签的都是这个合约。 不过没成想华纳那么大个公司，良心还没闻栋的指甲盖大。 前期宣传都工作都交到了华纳旗下的子公司，相当于把钱从左手放到了右手，不过在账面上却算在了前期投入之中。 这么一算下来，这部片子差点没赔咯，几个演员的分成自然是泡汤了。 这事之后又给演员敲了一个警钟，大牌演员自此只签票房分成。 甭管你赚还是亏，我就按照总票房算。 闻栋这次发的钱不算前期投入，那不是躺着收钱？ “呀，赚了这么多呀” 宁皓笑意晏晏，俩眼珠子直勾勾的望着俞闵，一副炫耀的模样。 俞闵啧啧两声，不用你们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等我明年花千骨拍出来照样赚钱。 第四百零四章 对得起自己就行 综艺这一路其实有很多潜规则。 比如每个人的人设都要突出。 这也是为什么综艺咖在娱乐圈处于最底端的原因之一。 单一的人设给予观众单一的观感，要是在综艺上卖萌耍宝，表现脱线，那么基本就和智谋深远的角色绝缘了。 比如陈赤，在瞄准中的表演不可谓不尽力，只是有些画面总会带来强烈的即视感，让人出戏。 但是说到底，还是演技上缺了火候。 六老师饰演的孙悟空已经深入人心，但是在表演花铁干的时候还是能给予观众不一样的感受。 这就是演技所带来的底气。 若说是脸上的猴毛掩盖了六老师的形象，那人家的财迷演的也好啊。 惟妙惟肖或者说是游刃有余。 对于综艺中人设的问题季云和这帮老男人也沟通过，都表示没什么问题。 去年的工作收尾完毕，闫闵也投入了极限挑战的制作当中。 团队成员和原时空有些不一样，除了孙宏雷、黄雷和黄博之外，其他三人都有所改动。 首先是一个铁憨憨的人设，王讯在川蜀忙自己的谐剧，没有加入黄博的工作室，自然也没有加入到男人帮中来。 这个铁憨憨没来，制作组迎来了另一个铁憨憨。 沙艺。 现在就有点胖了，在刚刚上映的新三国中就能看出来。 据宁浩那边说，他拍摄武林外传电影的时候轻功都不顺畅了，得多安排几个人拉威压才能飞起来。 张一星是要去学跳舞，综艺这事在他家长眼里是不务正业。 时间管理大师则是完全没兴趣。 这边跟他接洽的时候就说的明明白白，这综艺的拍摄过程需要毁形象。 他现在正拍偶像剧呢，就是靠形象吃饭的。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这些人普遍对综艺的前景不看好。 室外综艺太少了，能成功的也就是快乐大闯关，幸运冲冲冲之类的节目，一帮明星抛头露面的，能带来什么收视率？ 有了季云和沙艺补位，团队还是少了一个人。 季云是挺想捧公司里这些人的，不过奈何现在闲着的都是女同志。 黄老狐狸说得好，这个团队里掺上女的就乱了。 琢磨来琢磨去，极限挑战的拍摄时间还是向后延了延，一直等到黄宣抽出时间来。 明天就是拍摄日，一帮人便凑了个局聚到了一起。 喝喝酒，培养培养感情，虽说拍摄的年月就那么几天，但是感情得闲培养起来。 咱们的卖点就突出一个兄弟情。 一帮男人聚到一起能聊什么，要么专攻下三路屎尿屁，演员也是俗人，这事上都绕不过去。 要么就只能聊到大家的共通点上。 “沙艺哥明年要拍武林外传电影版了吧？” 季云挑起了话茬，这帮人他都挺熟的，就沙艺第一次接触。 “是的。”沙艺拱了拱手，“大家多捧捧场。” 沙艺现在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单单这一年，就有三部电视剧和两部电影的产出。 季云搭话自然是捡着好听的说。 他这面世的几部作品里，也就武林外传的口碑好一些。 众人也是差不多，互相都比较熟稔，打开话匣子便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众人聊的畅快，黄宣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没办法，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 琅琊榜很棒，但是他这个角色的光芒完全被爆种的胡哥所掩盖了过去。 网上讨论度最高的是胡哥，然后是季云完全的坏蛋二人组，越过包国安的梁帝，静妃后才是他这个靖王。 “怎么了？看着我们这帮老家伙显得有些别扭是吧？” 黄雷平日里挺爱板着脸，所以他这句调笑在黄宣眼里看起来更像责怪。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最应该凶神恶煞的孙宏雷已经融入老好人的角色：“别瞎说，我还年轻呢。” 黄宣笑了一声，“我只是感觉跟各位坐在一桌有些” 他想了半天，也没挑出一个合适的词汇，但是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想着一蹴而就，演技这个东西都是循序渐进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窍了呢。” 季云这么安慰着。 没错，这句话说穿了就是安慰。 演员这一行的入门线其实挺高的，尤其是现在是一个看作品的白银时代。 想要说话有底气，就要掏出一部为人称道的作品来。 “老板，你说演员的演技到底什么是高什么是低？” 季云大抵是想绕过这种比较严肃的问题的，不过黄宣这人身上自带着一股忧郁的气质，一张嘴就是些正儿八经的问题。 “问黄老师，他是专业的。” 见季云把皮球踢到自己脚边，黄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但是这也正中他的下怀，好为人师。 “小宣吧，演技这个东西是主观的，我只能这么跟你说。” “啊？哦。” “很多演员的演技很好，但是在观众眼里就是不行。二很多演员的演技并不好，但是在观众眼里就是老艺术家。” 季云深以为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道理罢了。 倪大虹的演技很好，但是很多人认为他面无表情。 很多老戏骨的演技也就那样，但是被人硬生生的吹成了表演艺术家。 老郭那句话说的挺在理的，一堆说相声的对着骂街，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艺术家，放到演艺圈也是一个样。 这就不是擂台比赛，甭管你九岁还是六十九岁，上台就能分出胜负。 文艺圈是少年时期演技欠缺打磨，然后莫欺少年穷，积累经验熬资历，就能熬出头。 擂台上是：莫欺少年穷，然后莫欺中年穷，之后莫欺老年穷，最后人死为大。 人说文体不分家，但是在这一脉上分的倒是十分清晰。 “那我们学的演技还有什么意义？” 季云挑了挑眉毛，他这领悟的挺早啊，在流量时代到来之后，人们才发现演技根本不重要，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原来是把观众当就韭菜，后来是把偶像也发展成韭菜。 黄了一茬再来一茬，源源不断，流量造星。 黄雷放下酒杯，深深的忘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用着最平和的语气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对得起自己就行。” 第四百零五章 你算计我们或者我们算计你 黄雷把演员分为了几类。 第一种是万法归一型，这类演员有一个十分熟稔的表情，比如吹胡子瞪眼睛，嘟嘴，咆哮之类的。 在这之下的，甚至在他眼里不配称为演员。 第二种是戏如人生型，一种角色演多了，就把这种角色带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比如偶像剧演多了，少女感便挥之不去，皇帝演多了，日常生活中自然也是端着的作派。 表演模式化，优点是他们只在自己的圈子里膈应人，几乎不接其他角色，他们也怕被别人看出来自己演技不行。 “第三种是在座的诸位。” 他毕竟是个老师，总喜欢搞这欲扬先抑的套路。 众人也不着急，静静的等他解释着。 若说表演，在座的众人都是深谙此道的学习者，但是论系统化，这帮人捆在一起也赶不上他。 “表演每一步都是一座大山，越过去了才发现前面的山更高。” 季云搓了搓手背，“那最高的那几座呢？” 黄雷挑了挑眉，“他们是艺术家，咱们还论不上。” 说实话，这帮人虽然都奔着半百的年岁去了，但是都没有不以物喜的胸怀。 尤其是季云，他从前就被老季头教导过，非上上智，无了了心。 简单来说就是自己不是脑残的基础上也别把别人当脑残。 黄宣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还差得远呢。” 季云咧开嘴，不怪他闹心，最近他的粉丝闹得挺欢实，让路人好感度直降。 这帮人十分狂热，甚至战火都烧到了季云身上，质问他为何不将梅长苏这个角色交给黄宣，而是分给他靖王这个角色。 既然你签了黄宣，为什么还要将一番主角拱手相让呢？ 季云没放在眼里，毕竟更加脑残的粉丝他也见识过。 诘问老板算什么？举报人网站的都不算离谱，还有人想帮着明星养孩子呢。 他不放在心上，黄宣倒是记得严严实实。 喝了点酒，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可他也是个闷葫芦，实在是张不开口跟季云解释。 “别说了，我明白。” 季云还是比较宽容的，当即跟他摆了摆手，“有什么样的明星就有什么样的粉丝。” 很多“理智粉”喜欢把粉丝的行为和其偶像分隔开，并将其中一部分狂热粉丝剔除粉籍，那就是扯淡。 你一个明星消停的，粉丝能跳的跟癞蛤蟆似的？ 后世黄宣的粉丝不太能作妖，毕竟他自己就没有什么曝光度。 除了拍戏，一天天就躲在犄角旮旯里，粉丝想蹦跶都找不到话题。 黄雷心思灵活，一听到两人的话茬就明白了背后蕴含的意思，当即解释道：“没啥事，这一桌人谁年轻时候不是偶像出身啊。” 说着，他还像模像样的正了正衣领。 “这话说的我爱听。”黄博还没发挥，孙宏雷倒是先站了出来。 “你别凑热闹了。” 黄雷点了点桌面，“观众讨厌一个明星，几乎不在乎其粉丝闹得多欢，主要是讨厌其德不配位。” 其实网上最能吹的两大粉丝团体是星爷粉和杰纶粉。 但是人家吹的就硬气，确实人家有实力。 “你这还不算什么，当时梅兰芳老先生火的时候，在院子里练嗓子，那帮戏迷就站在院子外头往里面丢金银首饰打赏。” “霍，这么疯狂啊？” 黄雷点了点头，“你说现在明星赚的多被人口诛笔伐？当时梅兰芳先生绰号梅半城，抗美援朝的时候直接捐了一架飞机，常香玉前辈捐了十五亿。” 一番话说的众人热血沸腾，黄雷又补了一句：“当然，受宥于时代背景，国内在之后可能永远不会出现这样的艺人了。” “路人粉的容忍度很强的，不用太在意，做好自己的就行。”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娱乐圈里再大的事也就是当吃瓜了，谁真当过日子那么听啊。 而且只要不触及底线的事他们一般也不会太在意。 他们要真这么又代入感，还能被成为路人粉么？ 季云倒是有个好方法挽回一下他的口碑，不过他张了张嘴，还是选择咽回了肚子里。 人尽皆知的办法，做慈善呗。 你要向古添乐那么捐，谁也黑不了你。 但是古话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为了挽回口碑做慈善这事不值得张扬，真要想做慈善等这阵风过去再说吧。 是人都不喜欢功利心太强的人。 一番话让黄宣解开心结，他还没表示感谢，一声清脆的掌声吓了众人一跳。 六道视线汇聚道角落，闫闵正笑意晏晏的鼓着掌。 脸上满是喜色，好像中了彩票一般。 都忘了这还有个人呢。 “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孙宏雷拍了拍小心肝，一脸嫌弃。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 闫闵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贼贼的双眼注视着在场的众人，一股高深莫测的模样，看得众人很想把他头发薅干净。 “什么点子？” 季云以为他就是想到了一个出彩的环节，没想到闫闵一句话顿时让他的动作一顿。 “我决定修改一下明天节目的主题。” “全改？”黄雷皱了皱眉头。 “没错，全改!” 闫闵脸上满是自信，没有丝毫犹豫。 他本想着这顿饭是让众人培养一下感情，省的拍摄的时候过于生分。 没想到众人聊的话题确实给予了他很大的启发，想到这，他意气风发道：“明天的主题就叫表演之路。” “名字挺俗的。” 季云给了一句干巴巴的评价，同时提醒道：“明天可就要开拍了。” 明天中午开拍，现在都十点多了，就算环节安排好了，可是租借场地和游戏内容也得重新安排。 “场地什么的不变，我现在想到的几个内容都是随处可见的，很好调解。” 脑中的灵感源源不绝的冒出来，他再也坐不住了，“我现在就回去修改！” 带着一阵风，闫闵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小伙子还挺认真的。” 黄博点点头评价了一句，他真以为这个综艺是一帮老年人的休闲娱乐。 季云呵呵一声，他当时嘱咐闫闵的话如今还历历在目。 “没有剧本，随意发挥，你算计我们，或者我们算计你。” 第四百零六章 等决赛再背刺他呗 “我要迷路啦~” “这是哪呀？” “你们是哑巴么？阿巴阿巴阿巴？” “歪果仁？hello？” “我媳妇是公司一把手，你们再不说话我就让她开了你们。” 季云被蒙着双眼，任由面前的黑衣人漫无目的的在路上闲逛。 左转，走了二百七十八步，之后右转，走了大概三百步，然后再左转 七扭八拐，成功的把意图记下路线的季云给绕晕了，只能转用语言攻势。 脸上黏糊糊的感觉，上了很厚的妆，而且还贴上了两片假胡子。 闫闵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临上车之前给自己画了一个厚妆。 保准走在路上都没人能认出来。 “到了。” 面前的黑衣人终于站定。 “哐当”一声，一道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然后呢？”季云十分自觉的摘下自己的眼罩，黑衣人早就跑没影了，开始打量起周遭的景色。 得，白记路了，这条道他简直不能再熟悉。 蓟门桥，走个四五百米就到公司，身后北影制片厂，再往后就是黄老狐狸办公室了。 季云开始检查起自身的配置，面前一个铝制箱子，兜里还有一部赞助商提供的手机。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张交通卡和一张纸。 纸上写的是他今天的任务内容。 【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待正确的那辆车。】 看的季云一头雾水，什么叫正确的那辆车啊？ 蓟门桥都算得上是燕京的交通枢纽了，经由这里的公交车得有十六七辆，百多个站，他哪知道哪个是正确的那辆车？ 季云抬起头四处寻摸起来，望向面前的摄像机。 “你说哪个是正确的？” 跟随导演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懂。 “哦，歪果仁？” 闫闵是真的什么都想到了，怕自己用老板的身份开挂，特意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歪果仁跟拍。 无奈放弃作弊的想法，季云只能掏出手机。 在零八年的时候视频通话就已经成为了手机行业发展的主流方向，去年的美帝良心想更是出了一款视频通话的手机。 冠名的金主爸爸也将这个功能开发的十分完善。 现在的视频通话不光卡，而且死贵，不过有报销，季云还是尝试了起来。 “喂，ber哥~” 黄博的造型有些古怪，脸上是络腮胡子，身后背着一张大木板，右胳膊空空荡荡。 “你搁这s杨过呢？” “你怎么这么轻松？”黄博一看季云脸上那妆，顿时感觉心态有些不平衡，自己胳膊都被绑起来了，对方只是在脸上画画而已。 “我这找不到方法了，来跟你取取经，咱们交流一下心得。” 黄博眼睛一转，顿时心思活泛了起来，装作一副完全没听进去的样子，还在对自己的形象抒发着牢骚。 “你不是杨过么，为啥非要让我来扮演这个角色啊” 得，季云看出来了，黄博这是防备着自己的呢。 “行了博哥，大热天的我也不跟你在这耗了，我去问问老黄去。” “那你去吧。” 挂下电话，黄博对着手机狠狠道：“哼，想在我这打开突破口，门都没有。” 季云再次拨出电话，一张花花绿绿的脸就映在屏幕之上。 “喂？老黄？” 这个团队里面，也就黄老狐狸的智商能让他甘拜下风。 剩下的孙宏雷沙艺一帮人都是一堆卧龙凤雏，找方法自然要询问这种点子多的。 不过此时黄雷的形象也有点怪，厚厚的脸谱映在脸上一副京剧武生的扮相，蟒袍靠旗，雉翎盔头，让人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你不热么？” “可热死我了。”黄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上来就吐槽了一句。“你这是什么造型啊？” 看到他的模样，季云心中也有了底，虽说他们都逐个分开，不过看样子，应该都画了一些妆，让路人认不清他们的身份。 也正是因为这些装扮，四周人对于他有些好奇，但是还是没有上前索要合影和签名的。 估计是把他们当成搞人体艺术的了。 他这身还算轻松的，其他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得背点什么。 “你任务是什么啊？” “这任务卡上就让我在这等。”季云指了指路牌。 “蓟门桥啊？” “对，他说让我等正确的车。” 黄雷捻着下巴上的髯口，眉头紧皱，他一脸的装束让他看起来十分诙谐可笑。 “有点意思，我之前还没想明白，但是看你的模样倒是有点头绪了。” “您任务是什么啊？” “让我找我的出生地。” 季云挑着眉头，“啥意思？节目组给你买飞机票让你回南昌啊？” 黄雷白了他一眼，“肯定是我这身行头的主人啊。” “您这是谁啊？” 黄雷转了个圈，“没看出来么？这一出是定军山啊。” “哦！” 季云恍然大悟，顿时念头通达了起来。 “那您应该去丰泰照相馆啊。” 定军山是国内第一部电影，十分有历史意义，讲述的是三国时期刘备与曹操用兵的故事，当时上映的时候万人空巷，就是丰泰照相馆产出的。 “对，你这个造型我也看明白了。” 这可真是找对人了，季云连忙道：“老师，快给学生答疑解惑。” “你先等会。”黄雷先按住话茬，“我可不能白帮你。” “怎么说？” 黄雷露出一个微笑，“咱们先结盟，刚才我和宏雷打过电话了，他演的是雷雨。我觉得咱们六个人应该分为几波，形象都出自各种话剧，电视剧和电影。” 说着，他开始揉动起自己的太阳穴。 “选取的都应该是十分有纪念意义的剧目，你这部是等待戈多，我这是定军山，宏雷是雷雨，可能有渴望或者敌营十八年，武侠剧可能也有一部，火烧红莲寺的观众不多，大概是神雕侠侣，杨过的形象能挺出彩的。如果没有武侠剧，那大概率就是琼遥剧，大概率是三部曲里的，或者再一部上海滩。” 季云人都麻了，虽然上学的时候就知道黄雷比较聪明，但是一直认为他在节目中所表现出的神算子形象是人设，今天这一看他是真的聪明。 “那还等啥呀！赶紧结盟！” 趁着他神算子的身份还没有人尽皆知，大家还没联手起来对抗他，自己先抱上大腿。 然后等决胜环节再背刺他呗。 第四百零七章 万里无云CP “老师风采不减当年啊，还是这般智慧。” 季云现在胜负欲爆棚，甭管自己现在拍的马屁有多腻歪，反正先抱上大腿再说。 “嘿嘿。”黄雷贼笑一声，“不用那么捧，我这聪明才智也分时候。” “啥时候啊？” “当我跟他们视频通话之后。” 季云脸瞬间垮了下来，自己搁这激动半天，合着对方都已经抄完答案了。 还一顿猜呢，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纯属膈应人。 季云现在就被膈应到了，脸上跟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你也别那副表情。”黄雷安慰道，“虽然别人具体的身份猜不出来，可是你的任务目标我还是比较明了的。” 季云再次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变脸，“那您说说。” “结盟不？” “结盟！牢不可分！” 俩人脸上都信誓旦旦，但是师生那么长时间谁不知道谁呀，都心怀鬼胎。 “那分享一下信息？” 黄雷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季云心头一紧，开始阿巴阿巴起来：“什么信息？我这信号不好。” 说着，他整个人仿佛定格一般，屏住呼吸定住不动，看起来就像网络卡顿。 “你别装了，后面人还动弹呢。” “行吧行吧，咱们分享一下信息，但是为表诚意，您先说。” “行！”黄雷也不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这么提防自己，掏出一个苹果，“这是节目组给我道具。” 季云顿时翻了个白眼，冲身边的跟随导演挥了挥手，将摄像机扛了过来，指着身边的外国导演，大言不惭的说道：“这就是节目组给我的道具。” “哈哈哈哈。” 黄雷也知道自己没糊弄过去，被季云的行为笑的捧腹，“你这道具是个人啊？那我也有。” “来来来。”一挥手，他的跟随导演也站到了手机镜头前，“看到没有，我们这个语言还相通。” “唉。”季云感觉有些心累，“咱们开诚布公吧。” “这就对了。” 黄雷在此之前虽然没有参加过什么户外类型的综艺，可是对于综艺的套路还是了解不少的，更兼他本身就有做准备预习的习惯，跟闫闵沟通的也最多，对于极限挑战的套路了解的最为清晰。 刚刚的表现是为了多出点笑料，但是再磨蹭下去估计都会被后期剪掉。 该说正事的时候节奏不能太拖沓。 “我之前套出来了几个信息，沙艺手里拿的是一个照相机。” 季云一愣，“他就直接告诉你了？还是你俩交换的信息？你跟他也结盟了？” 黄雷笑的开怀，“我俩结盟啥呀，我还没说情况呢，他自己就全抖落出来了。” “哈哈哈哈。” 一想到沙艺那耿直的个性，这事他还真的办的出来。 “老师您欺负老实人咋心里没点愧疚感呢？” “也不能说是一点没有。”黄雷双手一摊，“我就是半点都没有。” “黄宣拿的是什么啊？” 黄雷眼睛闪烁半秒，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了。” 季云撇了撇嘴，也不追究，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公交卡，“这就是节目组给我的道具。” “这个好诶。” 黄雷顿时眼睛大亮，他现在身在荒郊野外，想去照相馆也没有交通工具，季云这张交通卡算是全组人的命脉。 看着他迫切的目光，季云心底有些好笑。 这老顽固还是被拘禁在陈旧的思想中，他强调了很多次，这个节目突出的点就是没有规则。 在黄雷看来这交通卡很有用，但是在季云看来，有没有根本没区别。 “看你这么坦诚，那我也展示一下吧。” 黄雷翻开上衣兜，露出了其中的玻璃瓶。 “这是什么？” “显影液。”黄雷指了指上面的标签，“冲洗胶片用的。” 他仰头叹息了一声，“还真是昨天晚上咱们聊天给节目组提供的创意，看来今天的游戏活动都是围绕着电影来的了。” 季云了然点点头。 闫闵这帮人的心思十分活泛，虽说在前世时极限挑战借鉴了一些别人的套路和想法，但是在后来就已经全盘换成了自己的思路。 没有规则，出人意料。 脱离掌控感的感觉让季云满脑子都是新奇感，参与感强烈，就愈发投入。 “那这样吧，咱们先把人集合到一起，我这有公交卡，把大家都聚集起来。” “对！” 黄雷的脑电波和季云对接的严丝合缝。 这俩人根本就没有好心眼子，把众人聚集到一起完全是为了谋取点好处，帮助他们只是顺带的。 季云有意无意的把通行方式这事传播出去，让黄雷继续困在并不存在的规则之中。 没有我的交通卡，你们就靠两腿捯饬吧。 “为了表示一些诚意，您是不是帮我把我的谜题给解开啊？” 黄雷啧了一声，看着手机传出的画面，季云正耀武扬威的展示着手中的交通卡，有些无奈的说道：“等待戈多你还记着么？” 就算是答疑解惑，他那种老师的作派依旧做的十足。 毕业了这么长时间，在学校学到的东西你可不能给我如数奉还啊。 “等待戈多是爱尔兰现代主义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的两幕悲喜剧，诞生于1953年，讲述的是流浪汉苦苦等待戈多，对方却并未出现的故事。表现的是一个‘什么也没有发生，谁也没有来，谁也没有去’的悲剧。” “对啊，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个流浪汉也并没有等到戈多，所以说你面前的公交站牌就是个幌子，你的目的地就是你身后的制片厂。” “哦！” 季云拳掌相交，顿时恍然大悟。 闫闵真不是个好东西，还特意给了自己一个公交卡，谁知道完全用不上。 “行了，那你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了，咱们先找找乐子去呗。” “这就出发，等我二十分钟！” 黄雷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咱们既然结盟了，得想个组合的名字啊？” 组合？联盟？cp？ 季云越想越歪，“得了，就师生大联盟吧。” “这名字太俗了吧。” 黄雷对他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 “简单点好，要是太有新意就太腐了。” “孩子说什么呢。” 黄雷也不知道腐是什么意思，不过从他嘴里冒出来的绝对没什么好词。 开玩笑，咱俩这是联盟名，节目播出肯定被那些无良的观众组成cp。 我只吃万里无云cp！ 第四百零八章 那多不好意思啊 一行六人终于汇聚到了一起，这也是节目开拍之后的第一次相聚。 众人的感觉还都比较新鲜。 黄宣一身风衣，穿着是上海滩中许文强的造型，此刻的他显得比较拘谨，毕竟和他参与节目的都算是他的前辈。 沙艺比较蒙，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演的是敌营十八年的卧底造型，但是此时的他有些发胖，看起来活像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 黄博还是那副断臂的模样，不过实在有些热，正甩着空荡荡的袖子扇风。 孙宏雷是最进入状态的一个，本色出演余则成的他眯着双眼，仔细的打量着其余所有人。 “宏雷哥，这个有些没有卧底，你别入戏太深。” “干地下的，就是谨慎。” 孙宏雷说的有模有样的，倒是让决心坑他的季云心中有些胆怯。 坑人这事跟催眠一个样，对方如果太抗拒这事就成不了。 得找个机会让他放松下来。 不过他还是多想了，孙宏雷自己就给自己找戏份。 他审视的视线停了下来，正停在路边环绕的路人身上。 黄雷和季云两人的妆容比较厚，路人分辨不出，可是他的妆容根本不能掩盖他猥琐的气质。 尤其是经典形象余则成一出，顿时就让众人辨别了出来。 几人围绕成一个圈，相隔几米路人就将拍摄组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小姑娘就很像特务！” 孙宏雷话头刚落下，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一把抓住一个捂嘴轻笑的小姑娘。 “跟哥哥说，你是不是特务？” 小姑娘摇了摇头。 “那你就胡送我，咱们找个安全地方，我怀疑这其中有卧底。” “诶诶诶！”黄雷还没拦下来，俩人就跟泥鳅一般消失在人潮之中。 “这算个什么事啊。” 季云无奈的环视四周，“还剩下咱们五个，先结伴做任务吧。” “别算上我。”黄博这时候也来戏了，从兜里掏出一个粘土捏成的雕，大喝一声：“雕兄，带我走！” “咯咯硌...”自顾自的配上鸡叫，他也消失在人潮里。 一边跑着，他还对着镜头讲述着自己的心得。 “他们不明白，我可清楚的很，季云和黄雷俩人就是大小狐狸，就想着怎么坑人，我借助他的公交卡到了任务点附近，可不能让他们耽误了我的进度，雕兄，快飞！” 六人团体分崩离析，就剩下了四人。 黄雷撇了撇嘴，孙宏雷是歪打正着，黄博是早有预备。 不过剩下这俩人心思都比较纯洁，他们应该能好好的坑一下。 “沙艺，你任务是什么啊？” “他就让我回上海滩。” 黄雷点了点脑门，“国贸？” “哦！还是你脑袋聪明，我现在就过去。” “等会！”季云赶紧把他拦了下来，就剩下这么两个老实人，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 “你就打算这么用腿走过去？” “不然呢？”沙艺瞪大了眼睛，“节目组也没给咱们留钱呐。” 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们过来的时候坐的公交车是吧？你们有钱？” 沙艺是最后集合的，只看见五个人下了公交车赶过来迎接他，他还以为除了自己以外身上都有钱呢。 “没有，那是小云的任务道具，一张公交卡。” 黄雷朝季云打着眼色，同时观察着沙艺的反应。 眼看他咽了口唾沫，脸上也流露出向往之色，顿时感觉这事有门了。 “那啥，云啊，你带着我一起做任务呗。” 季云脸上露出难色，“但是我得去制片厂，和你不顺路啊。” “那你先把我送过去呗，哥哥也上岁数了，这老寒腿通风啥的，你忍心让哥哥用这孱弱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么？” “额...” 季云翻了个白眼，老沙也忒不要脸了，黄雷岁数还比他大呢。 “节目组就给我留下个照相机，是打算让我纪录一下首都的大好风景么？”说着，他突然捧起照相机问向导演，“我这照相机能买么？” “不能。” 得到导演的否定，沙艺更加丧气，旋即继续用渴求的目光望向季云。 “黄宣你得到的道具是什么啊？” “啊？”听到季云提及自己，黄宣茫然的抬起头，反映了一秒钟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一盒胶卷，我没敢打开。” “你的任务点离沙艺的也挺近是吧？” 黄雷分析半晌，便明白了节目组的用意。 每两个人的目标地点都比较靠近，能让他们不经意间相遇结盟进行对抗。 怪不得黄博和孙宏雷俩人跑了呢，应该是一起组队做任务去了。 不行，不能耽搁了，再拖下去他俩都快完成了。 沙艺毕竟还没傻到头，突然想起来黄雷在这半天干问了，一点自己的信息都没透露。 “你的道具是什么啊？” 黄雷一愣，旋即装出愤怒的模样，“害！节目组给我留了一个苹果，刚才等人的时候饿了就吃了。” “我虽然耿直，但是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骗。” 沙艺梗着脖子，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这有啥不相信的，我苹果核还留着呢。”说着，黄雷从兜里掏出一包卫生纸，摊开，里面正是半个苹果核。 “你这明明是半个！” 季云伸出手，“还有半个在我这呢。” 这个苹果是两个人结盟的象征，史称苹果之盟。 “哦，那这样的话，我信了。” 骗傻子真没意思。 没来之前季云以为黄雷聪明是人设，没想到他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没来之前季云还以为沙艺犯傻是人设，没想到她是真的傻。 在他的眼里，这明晃晃的物证都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刚刚的失落转瞬即逝，脸上变得十分精彩。 一方面想嘲笑，又想到黄雷现在应该十分郁闷，似笑非笑的安慰道：“没事，我帮着你。” “真讲义气！”黄雷竖了个大拇指，旋即叹息一声，“我们俩是没有什么成功的机会了，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们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沙艺说着，直接伸手就往季云手里抢。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你伸手就抢？” .m. 第四百零九章 我队友太蠢了 “嗷，你不是要直接给我啊。” 季云和黄雷对视一眼，视线中的意味不谋而合。 这人真不要脸。 “给你肯定是要给你的，但是不能白给。” 沙艺脸上的迫切之色还没散去，双手一摊，显得十分光棍，“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呀。” 鲁迅说过，身子胖的JJ小，这么换算下来他真的称得上是别无长物。 “这样吧。”季云显得有些不情愿，“我们俩的希望挺渺茫的，就把这个做任务的机会让给你吧。” “你们这是要消极比赛啊。” 黄雷眨巴眼睛，贼贼道：“我们俩一个老板，一个老板老师，节目组也不敢刺到我们头上。” “那行。”沙艺哈哈大笑，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这俩人真是太好了，第一次节目录制就知道帮助自己这个智商处于马里亚纳海沟中的人员。 “你就拿着公交卡去做任务，我们俩拿着照相机四处拍点风景，就当是旅游了呗。” “这不太好吧。” 沙艺都快张嘴把公交卡叼走了，嘴上依旧假模假样的犹豫着。 “那我俩就去做任务了！” 黄雷使了一招欲擒故纵，顿时让沙艺急的有些跳脚。 “赶紧给你们，多拍点风景，拍完了之后分享一下啊。” 黄宣无奈的捂着额头，他可明明白白的知道季云没什么好心眼，但是沙艺哥就顺杆爬。 无奈自己和他还被节目组捆绑上了，眼下站在一条阵线上。 “这样吧，宣呀，你把你的道具也给他们，正好拍完片找个暗房冲出来呗。” “不是，沙艺哥...” 沙艺一脸智珠在握的模样，“快点吧，黄博和宏雷哥都上路了，咱们不能让他们超过去。” 两方易物，沙艺兴冲冲的举起公交卡。 “行了，你们赶紧做任务去吧，我们俩去看看景色。” “行！” 沙艺半步都没停留，直接拽着黄宣往公交站赶去。 “走远了吧？” 黄雷踮着脚视线越过人潮，看到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这也太轻松了。” 季云有些无奈，他自己还没设套呢，沙艺自己就把自己给绑上了。 顺带着把队友也绑上了。 “走，咱们坐车去。” 季云回过身，也不多耽搁，撕下脸上的胡子。 四周立马响起一阵欢呼声。 “你这粉丝挺多的呀。” 季云自得道，“这就叫国民级偶像。” “大家安静一下，有没有去丰泰照相馆的顺道捎带我们一下。” “有有有！” 四周回应的声音此起彼伏。 “就你了。” 俩人挑了一个眼睛小伙，带上自己的摄影师走上了对方的车。 ...... 画面转过，沙艺和黄宣两人终于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公交站牌。 “宣，燕京你熟，你给盘盘道。” 沙艺一嘴黑话，让黄宣有些摸不着头脑。 “咱们应该坐几路线。” “我不知道啊。” 俩人面面相觑，呆立在原地。 “完了！忘了问他们咱们应该去哪了。” “赶紧回去赶紧回去！” 黄宣一站在沙艺身边，顿时感觉自己的智商都有些上涨了。 连忙拦住沙艺的胳膊，“咱们打电话啊！” “对对对，打电话。” 嘟嘟嘟 电话接听，手机中的镜头顿时让沙艺大跌眼镜。 两人正窝在一辆车中，镜头之下，他清晰的看见车窗外的风景正飞速的后退着。 “你们咋坐上车了？” “啊！” 俩人笑成了一团，黄雷毕竟年纪比较大，见过的世面多，就算是如此喜悦的瞬间他也能板正脸色。 “那啥，我们俩碰到一个热情的粉丝，非要用车载我们一程。” 沙艺头上汗都流了出来，“这节目能坐车的？” “我想应该是吧。” 季云geigei发笑，一句话都念不成一段。 沙艺举着手中的公交卡，“那这交通卡有啥用啊？” 黄雷道：“诶！你可不能这么说话，这是绿色健康的出行方式，再说了，一辆公交车上百万呢，我们这都算是贫困出行方式，你那才小资生活。” 沙艺意识到他被骗了。 只不过这种意识来的有些晚。 不行了，心脏有点疼。 他们用这张没用的公交卡换走了自己一台照相机！ 可他还不能生气，毕竟对方现在还把着自己的命脉。 这俩人还没把自己的任务地点告诉自己呢。 “黄雷哥，你告诉告诉我应该去哪做任务呗。” “那不行！我这要告诉你不算是消极比赛么。” 沙艺深吸一口气，试图降下自己的血压，“不能这么说，咱们得互帮互助啊。” 黄雷问向季云，“告诉他们么？” 季云无所谓道：“反正咱们又不知道，告诉不告诉有什么区别。” 黄雷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对哈！咱们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 望着笑成两团的两只狐狸，沙艺的血压越来越高。 “你们这是欺负人啊！” 季云的表演欲爆棚，顿时浮现出愧疚的神色，“师傅，原来这就是欺负人啊。” “对，这种行为不好。”黄雷面相摄像机，“电视机前的小朋友不要学哦！” “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哈哈哈哈哈哈。” 啪嗒！ 气急败坏的沙艺按断了电话。 他给挂了，两人再次笑成一团。 挂掉电话，黄宣和沙艺两人在风中凌乱着。 “苍天啊，这节目组怎么会请到这么两个没有心的人啊！” 黄宣安慰道：“沙艺哥，咱们还是先去上海滩打听打听吧，说不定就能找到你身份的信息了呢。” “好吧，那也只能这么办了。”沙艺无奈的点了点头，“现在哥哥我已经没希望了，咱们这一组就靠你了，等你成为了演技之神可千万不能忘了哥哥嗷。” 黄宣头上冒出黑线，我可忘不了你，害我也把道具给丢了。 “那咱们也找个热情的粉丝吧。” “不行！” 沙艺一跺脚，“咱们这个交通卡不能白换了！”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交通卡，但是在沙艺眼里，可比一个照相机还要贵重。 黄宣无奈扶额，赶紧来个人救救我吧，我队友太傻了！ 第四百一十章 演技之神的试炼 演技这条道并没有什么方式来据量化。 还是那句话无第一武无第二，就算一个人演技再强也逃脱不了主观意识的主导。 闫闵就妄图把演技这个东西具象化下来。 于是第一期节目的主题他定为了争夺演技之身的奖杯。 当然，不只是他，所有的人都有自知之明。 现在是一个娱乐大众的时代，谁也不会真把这个奖杯当令箭当奖牌到处炫耀，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不过既然闫闵把这个题目落地，自然是要撇弃一些脑子不太好使的观众，这无形之间也提高了些许门槛。 他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诠释演技。 人保活。 顾名思义，很多影视剧或者小品的本子本身质量不太行，但是加上演员出色的表演，让整段故事都加了不少分。 小品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火炬手。 在影视剧中的观感更加强烈，比如剩者为王这部电影，本身的故事结构不太出彩，可是金世杰的精彩演出却将故事添彩不少。 更有甚者比如李献计历险记，前面的段落可以都不用看，直接跳到游本倡老爷子那一幕。 推上车门，卡车呼啸而过，没有台词，没有声音，一个眼神，一个背影，这部戏就能直接被拉到及格分。 90分钟的片长，三分钟的巅峰。 这就是一个演技之神所具备的素质。 闫闵所准备的考题就是围绕着人保活来的。 面对着这个面无表情的扫地大婶，季云和黄雷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大妈简直如同扫地僧一般，任由两人手舞足蹈依旧毫无反应。 “姐姐，我是一个演员，您认识我么？” 大妈摇了摇头。 “那我呢？” 季云的作派也十分谄媚，不谄媚不行啊，对方头顶上就顶着一顶绣有“演技之神”的帽子。 这简直就是把任务管理员的身份摆在脸上了。 俩人虽然比不过刘天王那种知名度，但是也算横跨了老中青三代的受众。 就算不知道他俩的名字，都如此暗示了，对方也应该接过话茬，知道他俩算是不大不小的明星。 可是大妈依旧看着脚下的地板砖，仿佛上面生了金子一般，只有两人问话的时候才能勉强抬起头回应一下。 “师傅你别叫姐姐啊，应该叫妹妹，这位姐姐看着比您还年轻呢。” “对对对，我说错了，妹妹，你知道演技之神在哪么？” 大妈顿住了动作，指了指自己头上顶着的帽子。 “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大妈淡定的摇摇头，让热锅上的两只蚂蚁急的直跺脚。 “咳咳，喂喂喂？” 闫闵不知道又动用了什么关系，竟然借来了丰泰照相馆的大喇叭。 此时咳嗽两声，正在试着音。 两人竖起耳朵聆听，他这是要颁布任务了。 “两位演技新人，请在照相馆中找到真正的演技之神，并获得他的传承，开启你们下一阶段的任务。” “找到了找到了！” 闫闵还没说完，季云就抬起头回应道。 “别着急。”黄雷拉了拉季云的衣襟，“他说的是真正的演技之神。” “找到了啊...” 季云的话停顿了下来，随之停顿的还有他的动作。 嘴巴长大，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面前。 房门四开，涌出片片人潮， 所有人都顶着一顶帽子，帽子上都不出意外的绣着演技之神四个字。 “看啥呀，找吧。” 黄雷拍了拍季云的后背，叹息一口气说道。 “这硬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整个大厅满满当当，得有七八十人，跟下饺子似的，连下脚的地都没有，更别说穿过人潮一个个分辨了。 再说他们脚不停，环绕大厅中心有序的行进着，这熊瞎子掰苞米似的找法得找到明天早上去。 季云抬头冲着大喇叭喊道：“有没有什么附加条件方便我们挑选？这演技之神怎么还会分身术的？” “咳咳，借用演技之神这个名头沽名钓誉的人很多。” 季云翻了个白眼，你做节目就做节目，别搞这些擦边球一样有争议的话让人家观众揣摩。 这句话单拎出来肯定又得说极限挑战节目组讽刺谁谁谁了。 “附加援助也是有的，只要通过演技之神的考题，就能删去一半的错误答案。考题内容没有上限，每成功一次都可以删去一半。” “那行，来吧。” 黄雷来了兴致，他身为一个教表演的老师，这样的考题他不是信手拈来。 “第一题，表演一个身患重病...” 这个我会，黄雷顿时整个人都佝偻起来，显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目光悠远，仿佛一眼就能看穿生命的边界。 这行将就木的模样，季云可以给他打十分。 “身患重病但是突然痊愈...” 黄雷一愣，旋即表演方式一变，整个人挺直腰身，显得高大无比，收紧下颌，神采奕奕。 “突然又收到病危通知单...” 再次行将就木，再次奄奄一息。 “收到病危通知单才发现是医院误诊...” 哭笑不得，既有喜悦又有对误诊的愤怒，表情几经变换，最终流露出对生命的珍贵和长舒一口气的轻松感。 “发现误诊之后回到家正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和别的男生谈恋爱。” 愤怒，十分的愤怒。 强烈的求生欲让黄雷超常发挥，实实在在的又给季云补了一课。 他教学时间已经很久，本身就养成了一些不怒自威的个性。再有可能他把和自己女儿谈恋爱的坏小子代入到了身边的季云身上，以至于此刻的愤怒感更加强烈。 “然后发现这个男生竟然是世界首富的儿子...” 愤怒，依旧是愤怒。 黄雷现在成功化身女儿奴，管你什么世界首富，你三体星人入侵还是神仙下凡都别想勾走我的宝贝女儿。 “他竟然不是世界首富的亲儿子，没有财产的继承权。” 任由题目怎么变，反正现在的黄雷就是一张冷脸。 演技的部分已经展示完毕，前面的几个反转让观众明白了他的演技实力，接下来就是出戏的阶段了。 综艺节目嘛，总是要搞些笑点的。 “这个抢走自己女儿的人竟然是季云！” 什么！ 黄雷更加愤怒，眼神中仿佛要喷射火焰，将身边的季云吞噬殆尽。 季云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师傅，我有万老板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表演未通过。” 闫闵算是专盯上这组了，就是想给两人找找麻烦。 无奈这俩人在整个团队里都算是特殊的，一来是俩人猴奸，别的人来主持规则怕不是得被他俩下套。 二来是这俩人牌面都有点大，他心知季云的态度摆的挺端正，可是第一次录节目，这个尺度需要来回衡量。 要是耍大牌太过就丧失了游戏的乐趣。 要是不耍大牌，那他这个老板就白当了。 “为什么不通过啊？我觉得老黄演的挺好的，你看他的模样，多认真！” 季云义愤填膺，刚刚黄雷的表演都快把他给生吃了，对方竟然说这段表演未通过？ 要求也太高了吧？ “因为刚才你并没有参演。” 额...季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刚才光顾着看热闹了，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 望着黄雷那责怪的目光，季云怯怯道：“我说我刚刚表演的是一个面瘫你信不信？” “呵呵。” 闫闵这个死人，笑的还挺嘲讽。 “第二题，请看答题板。” 喇叭声响起来，一个工作人员便举着答题板走到了两人面前。 经典桥段：情深深雨蒙蒙 两个台本分别递到两人的手中。 季云手中拿的是依萍的台词。 说实话，就算不给台词他也能背个八九不离十。 本来琼遥剧就是最能造星的剧目之一，很多小生都是通过琼遥剧成名。 而琼瑶的特点之一就是台词一点都不能改。 季云前世也抱着这种想法，想着什么时候能演一部金老的武侠剧或者是琼遥剧，然后一举成名。 演戏么，不丢人。 但是以他前世的配置条件，喜欢帅哥靓女的琼遥剧基本是和他绝缘了。 金老的武侠剧倒是邀请过他，让他演裘千尺，他没去。 我前世是长得丑了点，但是也没有那么丑吧？ 你让我演段延庆我也接受了，男扮女装演个丑角实在是有些膈应人。 “你的台词是书桓的？” 黄雷看了两遍，默默点了点头：“没错。” 他对于台词也比较熟悉，看了两眼便背了下来。 “你怎么样？” 他倒是有些心焦自己的学生能否接纳这种形式的剧目。 毕竟现在的很多年轻人都不太喜欢这种路数。 “没问题！”季云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对于琼瑶阿姨的研究可不比其他人少。 很多人对于她的作品不太感冒，但是这类人或多或少的都会受其影响。 就拿取名来说，什么雨芊霜珞雨梦月...都是琼瑶惯用的取名方式。 几乎所有的家庭伦理剧都逃不出琼瑶阿姨的窠臼，只是在基础上不断演变罢了。 所以说，拿时代感来说事大可不必。 琼遥剧的台词都是经过反复打磨的，何况是这么经典的桥段，两人自是信手拈来。 不过俩人都没有好好演的想法。 这是一个以搞笑为目的的综艺，这三组人中好好演的人肯定有，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俩。 季云身子后倾，腰肢仿佛柳枝一般摇摆起来，伸出兰花指。 一瞬间娘们唧唧的模样让黄雷浑身打了个冷颤。 “咳咳。”黄雷咳嗽两声，从浑身不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进入表演状态。 “对，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哼！” 季云自行带入女性的姿态，只不过他的嗓子有些不允许，一声娇哼顿时破了音。 “哈哈哈哈。” 黄雷顿时笑的坐到了地上。 季云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卖力的表演着，“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声音尖细，简直矫揉造作至极。 这下不只是黄雷身体不适，就连在场的群演也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在和影视桥段之中，重复是惯用的手法。 电影中有镜头重现，中有段落循环，都是为了人物所设计，凸显出人物的个性。 在这一段中，季云就展现出了自己的“娇弱和无理取闹”。 这段对白确实很经典，就连武林外传中也有所致敬。 俩人演的尽兴，一个矫揉造作，一个邪魔附体。 没错，黄雷好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抓着季云的衣领，一字一句的蹦着台词：“我就算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通过啦！” 闫闵不耐烦的声音被兴致勃勃的两个人自动过滤掉。 季云仍旧掐着腰，指着黄雷：“会比你无情？比你残酷？比你无理取闹？你才是我见过最无情，最残酷，最无理取闹的人！” “通过啦！！！” “哼，我绝对没你无情，没你残酷，没你无理取闹！” “通过了...” “好，既然你说我无情...” “通过啦......” 念了这么久的台词，俩人从原来的兴致勃勃已经变成了和尚念经。 如同白开水一般的对白，好像不是在吵架，而是在闲聊天一般。 “老黄，我嘴有点干。” “我也是。” “通过啦...救命啊...谁来拦住他们呀...” 季云收到信号，“通过了，咱们通过了。” 黄雷喜笑开颜，“谢谢导演。” 闫闵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谢谢你们。” “通过了那是不是就删除一半的人了？” 正说着，人群骚动起来，他们也是被俩人给折磨的有些不耐烦了，人挤着人就逃离了案发现场。 房间空荡了不少，但是黄雷仍旧有些不满意。 “人还是有些多啊。” “接下来发布第二个试炼考题。” 刚才的工作人员又举着牌子走了过来，上面又写着另一段经典桥段。 经典桥段：门徒 工作人员走过，又给两人递上两个台本。 “啧啧，真应景啊。” 黄雷啧啧两声，不仅是这部电影是由季云主演，更重要的是这一段和两人的身份也比较契合。 节目组选取的是最终的一段，林昆自杀对主角倾诉的那一幕。 俩人是老师和门徒的身份。 现在他们也是老师和弟子的身份。 俩人视线交流，齐齐点了点头。 不是对词，而是俩人在想着怎么整活。 第四百一十三章 赢就是输 整活之路道阻且长，俩人精妙配合，也算是为第一期开播贡献了不少名场面。 几番表演，大厅内的人员密度也稀疏了不少。 “行了，别演了。” 黄雷的眼神还是挺好使的，“这还演啥呀，人家演技之神就站在那呢。” 金世杰头顶一顶帽子，笑意晏晏的看着两人。 “金老师。” 季云也有些懊恼，“要是早知道是您在，我们还费力演什么呀。” 黄雷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笑出声，“你信不信，其他两组肯定比咱们通过的更快？” 季云也想，他说的也没错。 群体中出现个例，那么穷举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耿直的沙艺肯定一个一个挑。 俩人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您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玩呢？” 金世杰笑呵呵的说道：“休息休息呗，你们那个导演说的挺有意思的。” 他看了一眼季云，似乎还在回想着他刚刚的作派，点点头，再次重复了一句：“确实挺有意思的。” “不和你们多说的，还是跟你们颁布一下任务目标吧。” “行，您说。” 金世杰掏出一张手卡，“请两位前往电影制片厂。” “好，出发！” ...... 一群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你们俩怎么这么慢啊？” 孙宏雷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模样，“不是俩大聪明么？才多久没见，这么拉了？” “我俩傻，你们才奸。” 黄雷没有生气，直接一句话捧上。 黄博笑嘻嘻道：“多亏了宏雷啊，我也想着靠表演过去来着，他直接拉着人开始分帮，我这没演完呢，他人都找到了。” 穷举法天下第一。 “你们的演技大拿是谁啊？” “倪大虹老师。” “我们是包国安老师。” 季云恍然大悟，怪不得节目组把他们分成两组呢，估计是请不起其他的大咖了。 “来了就看看节目组分发的餐食吧。” 几人面前摆了一个长长的餐桌，上面扣着六个餐盘。 沙艺终于是好好出了一口恶气，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都饿了吧，快来吃点。” 季云摸了摸鼻子，自己俩人这么坑他，他再怎么耀武扬威也是正常。 “我觉得不用看了。” 黄雷撇了撇嘴，他们来这么早，肯定都看过了。 再加上这帮人一个个没什么好心眼子，肯定给俩人下了套。 这时候再开盖不是让他们几个笑话么。 孙宏雷一看俩人不想打开餐盘，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他为两人“精心准备”的大餐，就等着他们打开餐盘时的失望一刻呢。 季云无奈，跟哄小孩一般道：“那就看看吧。” 说不定他们还有点良心呢。 两人不耐烦的上前打开第一个餐盘，餐盘上还留有一些汁水，季云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的餐食应该是一块牛排。 不过牛排已经被人分食，只剩下一颗西兰花在嘲笑着心怀希冀的两人。 “得了，看第二个吧。” 海南鸡饭，鸡肉没了，只剩下米饭。 第三个餐盘更惨，季云根本就猜不出来里面原本是什么食物。 苹果核，西瓜籽... 半杯果汁还翻着醋酸味... “看到了么小云，这几个人良心大大的坏。” “哈哈哈哈哈哈。” 孙宏雷笑的不能自已，冲着镜头耀武扬威道：“这俩人平时就标榜着自己有多聪明，不还是被我这个聪明人给制裁了？” “咳咳。” 还没炫耀完毕，幕后黑手闫闵终于到达了现场。 “恭喜各位来到了最终一关，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是演技的终极考验。” “快开始吧。”沙艺打了个嗝，“我都撑坏了。” 黄博笑道：“你怎么吃那么多啊。” 他原来还不知道沙艺怎么从一个帅小伙慢慢变成了这个中年的油腻大叔，但是看到他刚刚吃饭时如同饿死鬼脱胎一般的模样，他要是不身材走样，那世间是真没有真理了。 “我这是化悲愤为食欲。” “看得出来，你是挺悲愤的。” “哼！”沙艺冲着黄雷和季云哼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又翻了个白眼。 看到了么？我这拱起的肚腩就是对于你们最好的审判。 看惯了几人的耍宝，闫闵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坏笑，“众所周知，演技需要时间的打磨，更需要良好的自我管理。” 季云看着面前的餐食，又看到闫闵的坏笑，突然想到了什么。 “作为一个演员，身材管理是十分重要的。” “嗝” 身材管理最为离谱的那个打了个嗝，仿佛举手报到一般。 “所以在演艺之路上，身材走样的演员会坎坷很多。” 说着，他眼神若有似无的撇着沙艺。 “导演，你直接说我名就得了呗？” “所以刚刚吃饭最多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啥？这饭不是白吃的啊？” 季云笑着搭上沙艺的肩膀，“您是白吃。” 他还没摸清这个节目的套路，赢就是输。 “去去去，不带骂人的啊。” “下面我公布一下排名，吃饭最多的是沙艺，根据摄入的能量，他需要背负三十五斤的负担。” “三十五斤？” 沙艺捂住了脸，“导演？能不能轻点？” 默默摇头。 “接下来是孙宏雷，你需要背负二十斤的负担。” 孙宏雷点点头，嘴里有点发苦，他上了岁数，这二十斤肯定不轻松，不过看到更加难受的沙艺，他心态顿时平和了不少。 “第三名是黄博，你需要背负十五斤的负担，黄宣则需要背负五斤。” 闫闵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季云和黄雷两人并没有吃东西，所以他们并不需要背负任何负担。” 沙艺牙有点疼，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啥是负担啊？” “来人，上负担！” 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走了进来，每人身上都披着一件马甲。 一人走到沙艺面前，将自己身上的马甲脱了下来，交到他的手里。 “啥玩意啊！这么沉！” 沙艺托着马甲，“这里面都是配重块？这不是糟践人呢么？” 苦兮兮的诉着苦，众人全都笑作一团。 “云啊，你哥哥我也上了岁数，背这么些东西老胳膊老腿的...你看？” 季云咧嘴笑道：“你当年光着脚背风都能赢楚留香，一件马甲怕啥呀，我支持你！” 第斯百一十四章 不知道就应该摇头 孙宏雷一脸愕然，“他都把你坑成那样了，你还找他帮忙？” 沙艺也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的主，刚刚还在声容并茂的控诉着季云和黄雷有多么离谱，现在转头又跳坑里面了。 黄宣拦住了他，“哥，你不怕他再坑你啊？” 沙艺眨巴眨巴眼睛，“我不怕！” 季云脸上从笑容转变为愕然。 额.... 看着他那一脸笃定的模样，还给我自己整不会了。 你这是想激起我的同情心？ “因为他不能把我坑的更惨了。” “...”季云咽了口唾沫，“你这个理由真是无懈可击，那你找黄老师啊。” “他身子骨也不好，背不动。” “那你找个身体棒的，黄宣天天锻炼的就挺有成效。” 沙艺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不，我还要找一个大脑，我发现问题所在了！” 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期待着他在苦痛之后能收获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感悟。 “这个综艺需要一点智力！” “呵...呵呵...” 季云笑声都连不成一串，“沙艺哥的见解真是独到。” 视线和黄雷飘了一眼，两人都暗暗点点头。 分头行动，多拉拢人，最后全部背刺。 “行吧沙艺哥，我跟你一队！” 孙宏雷努力瞪大着眼睛，“这就成了？” “就这么简单。” “哦！”孙宏雷一边踱着步子，一边了然的点了点头，慢慢挪到黄雷的身边，“黄老师，咱们组队呗？” 黄博笑骂道：“咱们的联盟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破裂了？” “你自己身上还挂着一堆负担呢，还和我组队？” “你真是乌鸦站煤堆，就看着别人黑，我身上的有你重么？” “行吧，那咱们俩合作。” 黄雷思忖半晌，觉着自己这一方需要一个傻大黑粗的存在，游离在规则之外，和自己的大脑形成互补。 黄博搂住黄宣，“就剩咱俩吧。” “你俩搭伙过日子吧，我们做任务去了。” 沙艺将马甲中的配重块一个个挑了出来，“云，你是年轻人，拿个二十斤没问题吧？” 季云白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我没吃饭，身上没劲。” “有！”沙艺立马殷勤的将剩余的饭拿了过来，“配上西兰花，再拿醋开开胃。” 被两人坑了一番，他的心思着实是细腻了起来，还不忘回头问着闫闵，“现在吃剩饭不用加配重吧？” “不用。” 沙艺一喜，捧着盘子，“趁热吃。” 别说，季云忙活了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这干饭虽然没有什么口味，但是毕竟是在电视台上播出的，不能传播浪费粮食的坏习惯。 “师傅，你吃点不？” “那咱俩分分，跑了一上午，肚子里空荡荡的。” ...... “原来是这么个演技之路。” 季云有些无奈，都二十一世纪了，闫闵还搞这字游戏。 演技展露完事了，接下来的环节就真是单纯的走路。 这二十斤的重物穿在身上倒不觉得什么，可是走起路来浑身直咣当，沙艺更是走了十多分钟头上就冒出了虚汗。 “沙艺哥你这身子有点虚啊。” “唉！老了。” 沙艺回身一看季云云淡风轻的模样，赞叹道：“你体格不错啊，看着挺瘦的，浑身都是腱子肉。” 废话，丈母娘的汤药我都白喝了？ “还是年轻好，我年轻的时候背着一个人都能健步如飞。” 季云失笑，这戴高帽的本事也太拙劣了。 “再给我五斤吧。”他有些无奈，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队友呢？ “能行么？你那照相机不得有五斤啊？” 嘴上有些不忍，可是往外送的动作和一点没停顿。 闫闵当然不是只让众人干巴巴的走路，而是设计了一个颇为无聊的环节。 整段路分为三节，可以在每节中央的祭坛上放上供物，三个祭坛，三个供物。 也就是开始时节目组随即分发的三个道具。 胶卷，照相机和显影液。 每个祭坛只能进入一次，而且必须要上缴供物。 三段环节呈石头剪刀布的方式，胶卷大于照相机，照相机大于显影液，显影液大于胶卷。 最终在同一祭坛进行比拼，胜出的一组将会获得通往决战的机会。 两人身上的配重是最多的，照顾身子骨发虚的沙艺，两人的脚程也落在队伍的最后。 等走到第一个祭坛，前面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云啊，这个祭坛要进去么？” 季云放下身上的负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别说话，让我想一想。” 黄雷手中的是胶卷，黄博手中拿的是抢夺过去的显影液。 如果想要赢，就要避过黄雷。 现在他脑海中的假想敌只有黄雷一个人。 进入八奇思考领域，这段应该配上BGM。 黄雷认为我们的负担最重，而且上缴完供物之后就可以脱下负担，我们在第一祭坛上缴供物的几率大大增加。 但是他想到我会这么想，所以我不会这么想。 但是他又想到我想到他会这么想，所以他又会因为我想到他会这么想所以不这么想。 ...... 沙艺看着季云的眉头都凝结成了一个川字，有些担忧的问道：“云啊，你这是练啥功呢？别再走火入魔咯。” 蓦地，季云睁开眼睛。 我想个屁！ 这一身玩意可太沉了！ “就搁这上缴，我可不想背着龟壳继续走了。” “好！” 上缴！ 两人躲过烈日，走进一座临时搭建的板房之中。 屋里，一个一身黑的工作人员正面无表情的面对着他们。 “是否上缴供物？” “是！” 沙艺依依不舍的摘下季云脖子上挂着的照相机，“云啊，真要现在上缴？” “你要是不嫌沉就继续背着。” “那咱们动作快点。” 放下一身重物，季云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要飘了起来。 “帅哥，之前有人来这么？” 工作人员待着一副能遮住半边脸的墨镜，淡然的摇了摇头。 “哦。” 沙艺长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我不知道。” 季云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你摇什么头呢？哦...对，不知道就应该摇头。” 第四百一十五章 无双 极限挑战终是登上了电视台的黄金档。 这也是多方调和的结果，不仅是给季云工作室面子，这么多演技大咖汇聚一堂，他们也不会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口碑大爆。 现在还没迎来综艺时代，极限挑战倒是率先打开了这个缺口。 看着电视上的一群人脱离了固有形象卖力的做着任务，这样的形式也给予观众全新的观感。 “哈哈哈，沙艺也太惨了吧！” “沙艺实惨。” 网络上的讨论之声也不少，全都围绕着节目录制中的搞笑场面。 最终的环节也激起了不少水花。 “谁能想到思考了一整个节目的季云最后竟然放弃了思考。” “只要我不动脑，就没人能在智商上碾压我。” 出乎意料的，黄雷和孙宏雷的头脑发达四肢强劲组被黄宣和黄博组成的双黄组绝杀。 而最终的胜利却被季云和沙艺的没头脑和不高兴组摘得。 随着众人一句极限挑战这就是命之后，第一期节目终于落下帷幕。 ...... “怎么样？开心了么？” 闻栋也有些欣慰，综艺这个东西的好处真是太大了。 这种形式他好就好在根本没有什么观看门槛。 而且也不需要什么才艺。 主要有笑料，有“真实”就行了。 他已经想到了如何将旗下的几个艺人统统推到综艺里面去，这么赚热度可比拍电影轻松多了。 “还行吧。”季云默默削着苹果，对这种虚头巴脑的数据有些不太感冒。 综艺毕竟不是主业，得到的收益也是泡沫性质的，一戳就破。 综艺咖的粉丝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就像有的人粉电影明星，说自己的偶像演技如何如何好，电视剧明星宣传制作如何如何精良，轮到综艺明星上，难道还能恬不知耻的说自己综艺上的多？ 季云就想趁早绝了手下这帮人走这条捷径的想法。 别人戳你脊梁骨，疼的是我。 “这件事先放下。”闻栋自然知道季云心里是怎么想的，便提起话茬把话题绕了过去。 打开抽屉，他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本子，“我淘到一个好本子。” 季云挑起眉毛，“什么本子？” “大编剧，庄问强写的。” “哦？那我得好好看看。” 编剧一行在业内确实不太显声名，一般只有两种编剧能火一点。 第一种是写的非常非常牛，找着剧本排就是神作，比如芦伟严歌灵柠财神。 第二种是写的剧本被人吐槽太多，导致变成自带热点体质，比如朱苏进。 庄问强就属于这种不上不下的，尤其是香江的电影产业比较畸形。 事实上他们也不太看重电影剧本，很多时候导演和编剧都是一体的。 比如徐客和王京。 而庄问强也不太喜欢炫耀自己，所以导致他写出了无间道这种好本子之后仍旧不能被观众所熟知。 而且也不被香江这种唯票房马首是瞻的环境所认可。 本来无间道已经让他声名鹊起，而且这部片子也被好莱坞买去了翻拍权。 但是坏就坏在撰写美版无间道的时候掣肘太多，不能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这部片子砸的挺惨。 片子砸了，那就得召开分锅大会。 三分两分，这锅就落在他的头上。 前面也说过，香江的导演和编剧分割的不是很明显，于是他也步入了导演这条路。 大搜查，另一个版本叫大搜查之女，扑的挺惨的。 而且这人很喜欢沉浸在香江票房繁荣的旧时光里，无间道的回光返照让他以为是再度新生，谁知道一腔热情被持续走低的票房打击的不轻。 08年之后就是他最烦闷的几年。 苦痛创造诗人，自然也创造出好的作品。 在这种背景之下，他创作出了闻栋掏出来的这个剧本无双。 故事讲的是一个以代号“画家”为首的假钞组织，掌握了制造伪钞技术，警方接到消息，从主演李问身上查到了突破口。 季云浏览了一遍，这个故事已经几乎完整，只差一点边角料需要补充，和前世的情况差不多。 这个本子本来就是他于08年创作的，不过此时正处于他事业的低谷期，这个本子也无人问津。 执导11年的时候，完整版才创作出来。 至于为什么身为导演的他自己不去拍，而是辗转到了闻栋的手中？ 原因很简单，闻栋倚在靠背上，脸色有些古怪：“因为这个片子不让拍。” 和严苛的上映许可形成对比，国内的拍摄许可还是很容易得到的，毕竟贩毒都让拍，那做假钞的也没强到哪去。 但是问题在于无双这部片子其中提到的假钞制作手法是真实可行的。 也就是说，看过无双基本上也就涨了一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手艺。 前世这个拍摄许可也是跌跌转转，指导14年的时候才得到拍摄许可。 “他想的是既然拍不了，那还不如换点钱拍别的电影。” 季云道：“花了多少？” “不多。”闻栋摇了摇头，“他给了两个价位，一是贵价。” “多贵？” 闻栋抿了一口水，不慌不忙道：“无间道的价格。” “便宜价呢？” “便宜价真是挺便宜的，但是主演画家这个人他点名要让周闰发出演，其他的可以不插手。” “都卖出去了还要干预选角？” 季云无奈的撇了撇嘴，请周闰发？那还不如直接要贵价呢，人家出场费可是好莱坞的标准。 “谁知道呢，人的想法吧，咱们拎不清。” 闻栋叹了口气，“我去跟上头申请申请，看看能不能拿到拍摄许可。” 他浏览了这么多的剧本，和许多大咖大腕合作过，自然知道这个本子的潜力所在。 不拍出来实在是可惜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了收益更少的便宜价，他也是考虑到了选角所在。 画家这个角色真就是照着发哥为蓝本设计的。 就像陈浩南是照着刘天王画的一般。 你能找到代替刘天王的郑一建，发哥这种量级的可轻易找不到什么替代品。 “如果能拍出来的话，请周闰发的钱也算是小钱了。” 季云点燃一根烟，沉声道：“你想给发哥死价？这可不好聊啊。” 发哥的价格是出场费加上票房分成，如果但给死价对方肯定没得谈。 “当初江是怎么忽悠的？” 季云摊了摊手，“我不会写信啊！” “不会写信就练，要不就找江去取取经，别在公司闲着。”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就是来跟你学怎么藏的 “你能拿下来拍摄许可么？” “差不多吧。” 闻栋咋巴咋巴嘴，“我有上中下三策。” “先说上策。” “你去卖屁股。” 季云叹了口气，他就不应该对闻栋的想法有所期待。 “中策是硬磨，有着无人区的前车之鉴，咱们努力申请个三两年，上面总会松口的。” 季云点了点下巴，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说实话，这部片子就算不贵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拍。 主要是投资太多了，追车枪战选景，电影中能烧钱的点应有尽有。 以至于粗略的计算投资，周闰发的片酬都算不上大头了。 这部片子的投资是季云工作室拍摄电影以来都未触及到的高度。 不过这也坚定了季云想要拍摄这部电影的想法。 一来这确实是一个好本子。 二来工作室就因为小成本的制作方式为人诟病，他可不想让手下这帮卧龙凤雏成为下一个小钢炮。 再说小钢炮都要转型拍大场面了，他们还在这一亩三分地逛荡，很容易成为那些闲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小钢炮要是拍一辈子小成本喜剧，真就连国师的边都摸不到。 他们也是，开心麻花的电影确实是赚钱，一本万利的那种，但是对于能力的磨练肯定收效甚微。 未来电影是向着特效方向走的，他们不只要走到前沿，更要努力的开辟充实这块市场。 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自然身上就要担一点担子。 这也是闻栋说服三爷的核心思想。 我们不只拍小成本喜剧，大场面电影才是我们将要拍摄的的方向。 “先说说下策吧。” 季云还是想着能让闻栋说出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下策就是修改结局。” “嗯？...哦。” 季云恍然大悟，这部片子触及到的点太多，闻栋的意思是能否通过修改结尾剧情来找补找补。 原片中主角李问瞒过了警方，虽然最终被炸死在海上，可是也传递了一种不太正当的导向。 上面想看到的内容是，甭管你怎么做假钞，最终肯定是要伏诛于法律。 “你想怎么改？” 闻栋既然这么提议了，心中自然是有个蓝本。 “把阮这个角色揭开，让她坐牢。” 季云揉了揉眉心，开始思量起来。 故事大致的脉络是，医生为首的假钞集团，通过李问高超的绘画能力制作假钞，但是医生的身份是李问莫须有创造出来的，将警察的视线转移，从而脱离警方的控制。 其实医生根本不存在，而女主角阮的身份更加神秘，她在最终一幕正在作画，光线调转，画的内容却悄然变色，说明她使用的是印制假钞的变色油墨，暗示着她才是一切幕后的黑手。 原版剧情里这里留了一个悬念，闻栋的意思是直接将这个悬念揭开。 “不太好。” 季云纠结了半晌，还是默默摇了摇头。“这会使电影上映后的讨论度降低。” “问题是现在上映不了。” “我再想想吧，你先去和上头申请一下，看看哪里需要整改。” “好。” ...... “叩叩叩。”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江一身睡袍，下身是大裤衩子和一双拖鞋，嘴上叼着雪茄，显得十分颓废。 看着门口的季云，他瞪大了眼睛，“大侄子，你怎么来了？” “呵呵。” 江对季云平淡的态度丝毫不放在心上，“哟！空手来的呀。” “昀姐呢？” “她出席一个活动。” 引着季云入座，江熟练的开了一瓶酒。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啥事？” “有一个本子不知道怎么改，想找你参谋参谋。” 季云认识的编剧少的可怜，尤其是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喜剧编剧。 他们这帮人看本子没个正形，尤其是岳晓军，指定给片子改成疯狂的假钞。 “拿来我看看。” 季云没有犹豫，从包里掏出剧本递到对方手中。 他倒也不怕对方耍赖，江自视甚高，别人写的剧本他一般看不上。 “嗯...哦...” 剧本这个东西其实挺无聊的，并没有生动形象的描述，只是干巴巴的画外音和对话。 但是牛气冲天的导演都能通过浏览剧本后在心中构建一个大致的脉络。 最厉害的是王京，他看过剧本之后连大致的票房都能估算出来。 江没有那么厉害，但是一个本子好与坏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掸了掸烟灰，他的眉头已经紧紧皱在一起。 将烟放在烟灰缸中，顺手抄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季云打眼一看，对方正在描绘分镜头剧本。 真丑。 饶是看过这么多的导演的分镜头剧本，江也算是最丑的那一档。 写写画画了好半晌，江才长舒一口气后放下手中的笔杆子。 “细节不够多，但是故事不错，反转也挺多的。” 剧本一般在电影中都会穿插处两种思想，一种是电影本身的含义。 另一种就是导演或编剧本身的价值观输出。 俗称私货。 江就是喜欢添加私货的那一类，而且十分高明。 若说有什么用？那基本没有。 可以让人看起来觉得很牛逼。 就像让子弹飞中开头一幕，江持着枪瞄准火车，一闪而过的镜头中能看到枪上刻了一行数字，9853。 整个镜头就堪堪能让肉眼捕捉到模糊的回闪，电影院里根本看不出来。 这哪是找细节，完全是找列虎克。 “你有什么建议？” “电影是好电影，但是上映不了。” 季云一竖大拇指，“江爷，高！” “别叫爷，差辈了。” 无视对方的白眼，江继续说道，“模糊假钞的拍摄手法吧，这编剧挺有闲心啊，这是卧底到假钞集团了？写的这么细致？” 其实俩人也明白，就算是假钞制作方式这么细致，观众也不可能一拍脑门直接去转行做假钞。 有这功夫做啥假钞啊，原子弹的制作方式网上也能搜到，直接做原子弹多好啊。 “这个模糊不了。” 季云摇了摇头，这电影一共就这么几个卖点，一刀砍了一个肯定元气大伤。 江笑道，“那就藏呗。” 季云一拍大腿，“对了，我就是来跟你学怎么藏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使劲塞 捉迷藏是一门艺术，而且江明显深谙此道。 政治隐喻这种事他都能信手拈来，更别说这种悬疑题材的故事了。 “李问这个人在反转之后就可以伏法了，秀清这个角色可以在别的地方揭开面纱。” “阮这个角色还藏得不够深，给观众留下来的悬念应该更不可捉摸一些。” “毕竟悬念这个东西就是看不见摸不着，像小猫挠心口的时候才最好受。” “变色油墨这个反转挺好的，但是可以保留下来。” “藏起来观众是肯定会发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或者你可以自己抛出悬念，引导观众上钩，反正都上映了，就不存在什么哄骗欺瞒的问题。” “咱们这些东西上头看不出来是他们的问题。” ...... 边说边写，整个本子被江改的七七八八。 这下好了，后面四分之一的高潮剧情全都被改的面部全非，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江风格。 “呼！”江撂下笔，长舒一口气，“大侄子，我这个版本你可别直接用啊。” 季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江本来就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别人学不出他那种充满野性和冲击力的味道来。 更何况经过了让子弹飞的成功，他对于市场脉络把握的更加精准。 至于他之后的一步之遥为什么会失败？ 纯粹是因为他飘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世人若学我，如同下地狱。” 江点了点桌面，脸上满是炫耀之色。 “谢谢！” 季云回去之后还是要修改一番的，江的风格有时代题材的局限性。 只有拍那段故事的时候才能将风格演绎最大化。 否则就像满汉全席里摆上卤煮小肠，任你再好吃也不行。 “你那个侠隐修改的怎么样了？” 对方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季云当然是要给他递些好话。 “修改的差不多了。”江脸上挂着喜色，“再有半年就成。” 他写本子挺快的，就是改的慢，一直到成片结束的前一秒都是他的修改期。 “你要不要帮我写一写？” “不要。”季云摇了摇头，他对编剧这个事是真的不擅长，纯粹是靠着自己先知先觉的能力和信息大爆炸带来的眼界。 一个梗从新生期到入土期的进程很快，可是现在大部分的梗甚至还处于胚胎期。 他能将这些烂梗用的早，那就是开阔性。 江很喜欢他这种风格，基本上他每一部片子都要贡献三两个名场面。 “我都帮你写了，你不得礼尚往来啊，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还空手来的，酒开了一瓶，剧本也帮你写了。哦！”江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一脸挤兑像：“你这是来打地主的呀。” “等这部电影上映了之后我帮你署一个编剧。” 这一招，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方忽悠自己写让子弹飞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 果然，说完这句话江便灭了火。 “留下来吃点饭吧。” 季云环顾四视，周昀没在家，他又这么邋遢。 “不吃。” 像让我当厨师？门也没有啊。 “我给你做！” “嗯？”季云眉毛跳起来，仿佛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一般。 ...... “别光吃饺子，尝尝这醋，我就是为了这醋煮的这顿饺子。” “讲究。” 江的逼格就是高，高到速冻饺子也能说的如同山珍海味一般。 “您一个几十亿的大导演，华语导演圈领军人就吃这个？” “这不是你来了么。” 季云动作一顿，唉！还是闭嘴吃饭吧，他纯粹是想噎死我。 “你说侠隐这个故事怎么样？” “挺好的。” 季云说的有些心不在焉，他知道江的尿性，从来不按照原著讲故事。 通常只是借一个外衣，然后通过边边角角来讲述一个背道而驰的故事。 让子弹飞取材于盗官记，也是一个路子，别说故事了，连人名都没有多少重样的。 “那应该更赚钱吧...” 江这么说着，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季云。 季云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这是话里有话呀。 不能再吃了，吃人家的嘴短。 “你想干什么？” 江咧开嘴，露出如鲨鱼般的利齿，“我想找你赚大钱啊。” “我赚的挺好的。” 季云底气有些不足，江和赚钱本身就不太挨边。 但是架不住这人牛啊，别的导演甭管多牛，只要赔一部就保准被人口诛笔伐。 他拍电影，赔多少看心情，越赔观众越喜欢。 让子弹飞能赚钱完全就是他心中有愧，想要降下自己的逼格捞一把。 其实大部分人不能接受江的风格并不是审美标准不够，而是审美方向不对。 一个正常人类谁喜欢看一个大老爷们光着膀子在墙沿儿上蹦来蹦去，别说，他就喜欢。 为了促成这个目的，还布了一条街的景还原旧时候的燕京，这才是为了一盘醋包的一顿饺子。 “你投资，咱们三七分成。” “你不是有杨老板么？再说了，您既当导演又当主演又当编剧的，怎么才三成啊？” 江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别人有不如自己有。” 季云顿感无语，“你自己也没有啊！” “嗨！毕竟咱们还多一层亲戚的关系呢么。”江说的大义凛然，让季云更加无语。 “叔啊。” “诶！大侄子你说。” 江还挺会顺杆爬，一声大侄子叫的极为顺畅。 “你侄子我办个公司不容易，我还不想回家钓鱼。” “说的什么话，有你老叔在这还能让你赔了？”江抿了抿嘴，“杨老板最近在处理家庭问题。” 季云表示理解，毕竟有钱人的家庭关系都挺烦心的。 杨老板是靠奢侈品起家的，赚了钱之后便投身到了慈善行业中。 季云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大的慈善就是给江投资。 “我还年轻，我不想当慈善家。” “你一个大老爷们犹犹豫豫的，你就说你投资不投资吧。” 季云咂咂嘴，这饺子皮有点沾牙，“准备投多少？” “怎么得也得1.5亿吧。” “那没有。”季云回答的干净利落。 “可以商量。” “塞几个演员？” 江一咬牙，“塞！他妈的使劲塞！” 第四百一十八章 行动派画家 “还有一个事，画家这个角色编剧点名要交给发哥来演。” 江眉毛紧锁，“谁啊，这么轴？” “庄问强。” “香江的编剧啊，怪不得呢。” 江撇了撇嘴，他和周闰发合作过，自然知道对方的报价。 他一个编剧描绘的人物从现实中取材是一方面，更大的考量其实还是站在香江市场上来的。 振兴四小龙么，他们这些人义不容辞。 不过香江的电影行业已经内卷的十分严重，能吸引票房的题材就那么三两个类型。 除了警匪片就是武打片，还逃不脱那么几个老面孔。 因为新面孔真是扶不上墙。 04年的时候暴打内地演员，08年的时候报答内地观众，花活还是他们搞得好。 “你给我出出主意，能不能把发哥哄骗过来。” “大侄子，哄骗这个词用的不好，说的好像咱们成了人贩子一样，我导演他演戏，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怎么还哄骗呢。” 季云从善如流，“那您帮帮忙，能不能用什么比较富有心意的方式，让发哥被感情左右，放下身价后还不反悔的情况下进入我的剧组。” “这就对了！”江点燃雪茄，“我觉得发哥这个人是比较重感情的，你可以多和他拉拉关系。” 季云感觉这么说话有点累，索性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办，发哥本人好说话，不好谈的是中间的那人，所以说内容不是关键，途径才是关键，你直接绕过这道坎，怎么说都行。” “哦！”季云恍然大悟，他这时候才明白对方那封信的用意。 信中如何如何拍马屁让其感激涕零并不重要。 而是信这个东西本身就有私密性，中间的二道贩子不好查看，才完好无损的递到发哥本人的手中。 “那我就随便写一封信。” “这不成。”江摇了摇头，“这招我用过了。” 他嘿嘿一笑，脸上颇为自得。 他之前用这种方式压了不少片酬，那头都快把信件列为黑名单了。 “那我直接去找他？” “就是这个意思。” ...... 电影改完了，接下来就全靠闻栋。 提交审核这种事急不来，只能一点一点修改。 不过估计不会太慢，毕竟有江这个过审小能手在。 甭管他电影上映之后怎么被撤档封禁，上映之前可没有被看出端倪。 那帮人也是一堆时候诸葛亮，自媒体一顿分析他们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小子挖了这么多坑，肯定不能让他上！ 至于事后会不会被撤档什么的，季云倒是有些光棍。 反正这部片子最难过审的段落就是假钞的制作过程，大不了将原材料的重要性凸显出来，制作过程略作删减，搞出来个纯净版再继续上映呗。 还能我尿一半你大喝一声厕所里不能随地大小便，然后强行给我掐咯？ 忙里偷闲，季云也能回家休息两天。 “该搬家了。” 越过一群群自以为掩饰很好的狗仔，季云嘴里来回嘟囔着这句话。 这片地都被他们摸得透彻，就连季云这个本地住户都没有他们熟稔。 门口的保安有时候还认不出戴口罩出门的季云，面对这些全年无休的狗仔却是大打绿灯。 万老板没有戏，也没有去话剧院，而是在家画着画。 她属于潇洒派画风，没什么技巧，纯凭着一腔热血。 “小云子，别动，就差一点妈妈就画好了。” 刚换完鞋的季云一愣，才发现客厅里的万倩正对着屋里的猫哥说话。 “你是在培养它当模特还是学呢？” 猫哥着实懒得动，他也上了岁数，一身肥肉不说还耷拉个眼皮，看谁都一副藐视的模样，活像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 这半边屁股被太阳晒得有些发热，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给万老板呈现出另一半曼妙的猫躯。 “看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万倩回身一看季云，立马献宝似的呈上自己的画作。 “挺好的，你没把它画成猪就算成功了。” “喵” 猫哥挺不满的，他现在对猪这个字眼有些敏感。 “是不是应该给猫哥找个对象了？” 季云也是闲的，开始琢磨起它的终身大事。 万倩一愣，“对哈，那赶紧商量商量。” 不过就这么看着，她的眉毛也皱了起来，“猫哥最近怎么又胖了。” “胖了之后挺不好找的。” 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给它阉了吧。” “喵！” 噌噌噌，猫哥一溜烟窜到了冰箱后面，躲避着两人的视线。 “怎么样？你那个剧本改的如何了？” “改的差不多了。”季云窝在沙发里，“就差过审核了。” 看着万老板反常地拿出自己的画笔，季云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你这是先找好女主角的戏份了？” 万倩脑袋上蹦出个问号，“什么女主角？” “我谈的这部电影中女主角就是个画家。” “哦！那不是巧了么！”万倩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 “你现在的演技不错啊，都快融会贯通了。” 季云略作思量，这部戏中女主角的戏份挺出彩的，一人分饰两角，两个角色的性格反差很大。 张婧初还凭借这个角色获得了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张婧初自从傍上顾常伟之后事业就一路走高，从门徒开始，香江这条线被她抱的死死的。 很大概率是内地已经混不下去了。 既然她能演，那么万老板也没差到哪去。 现在她的水平已经水涨床高，差不多已经和你好疯子！时期的演技持平。 一人分是七角她都能把握精准，一人分饰两角更是不在话下。 “邀请你当女主角得几个亿？” 万倩哼了一声，“无价！” “我也想学学画画，毕竟我这个角色也是个画家。” “要不咱们俩报个班学习一下吧。”万倩倒是显得比较忧心，每演一部片子都力求做到最好。 “我觉得咱们俩可以取长补短。” “我也是初学者，没有什么长处。” 万倩听不懂季云的三百六十五种套路，依旧天真的回答着。 “你没有长处我有啊，我也有点底子，还十分了解一种绘画流派。” 万倩眨巴着眼睛，她实在不知道季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你擅长什么流派啊？” “嘿嘿，行动画派！走，跟我进屋！”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发布会 季云也没想到江文的动作竟然有这么快。 两个月写完剧本，一个月剧组集结，之后就是召开发布会宣布开拍。 直到坐到发布会的现场，季云还是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 怎么三聊两聊我就坐到这了呢？ 我不是应该等着无双的拍摄许可下来之后就直接去开拍么？ 江文大刺刺的坐在当中，左右护法分别是季云和周昀，在季云身旁的位置，则是留给了廖梵。 廖梵今年的工作并不繁重，只有一部建党伟业和一部失恋三十三天。 前一作是大题材电影，致力于展示那个时代的英雄风貌。 当然，说到1921年那个时间段，整个华夏，有且只有一位主角。 其他人都是戏份或多或少的配角。 他的戏份比较少，进组一个月就被江文拉了过来。 失恋三十三天是一部小成本的都市爱情片，他的戏份更是不太多。 其实他还有一部电视剧正在接洽，名叫风声传奇，不过江文亲自召唤，他就直接将这个本子给推了。 “梵哥这胡子留的挺霸道啊。” 廖梵一笑，伸出手指揉搓着自己的两瓣胡须，“还行吧。” “听说这部电影的时代背景也是民国时期，请问一下江文导演是对这段故事情有独钟么？” 记者率先来了一拨明知故问，想借着这个话题让江文畅所欲言，接下来的沟通就能好办一些。 “这段历史其实挺有趣的，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这段离我们较近的历史经历过历史上最多的尝试与挣扎，所以折射出来的故事背景可以增添故事很多张力。” 电影主要表达的也是反差感。 而民国时候的智慧与无知，战争隐藏在巷陋之中也能将反差感表现的淋漓尽致。 喜欢是一方面，这段历史确实是集荒诞和趣味于一体的特殊时期。 很多编剧其实挺有才的，写出的东西妙趣横生，可是选错了题材。 比如我们的老朋友朱苏进，他的台词写的很有意思，而且十分易懂。 但是在三国时代那么些文人武将波澜壮阔的时代，说出这些话就有些违和。 其实他的台词实力在让子弹飞的编剧工作中已经展示的十分巧妙。 “请问一下季云，你和江文导演已经合作了两部电影，上一部之中你只是一个配角。我想问一下的是，你身上的什么闪光点让江文看重，从配角上升为主角呢？” 妈蛋，真会说话。 给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在记者这一行，你总能看到世界的参差。 你这意思说的，就是我配不上江文大导演呗？ 眼看着季云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这记者也发现自己言语的错漏，连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拍摄的现代题材的电影非常多，对于这种题材接触的比较少，这算是你的一些突破么？” “突破肯定是算得上的，在这部片子宣布开拍之前，我研读了很长时间的民国史。” 说到这，季云脸上又露出无奈之色。 老季头的藏书就是多，民国史书不在二十四史或者二十六史之中，所以了解这段历史除了《民国史》这本书之外，还需要诸如《常凯申传》、《孙中山思想研究》、《近代史》等书籍进行佐证。 别的没看出来啥，就看出来常凯申是真的菜。 和李建成的那种菜还不一样。 李建成是在李世民的对比之下显得菜，常凯申是在图书管理员的对比之下显得好像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样。 其实就是一个博士对阵幼儿园大班选手。 从战略到战术，从迂回进攻到战机把握，没有一个点能和图书管理员相提并论。 至于民国史？ 哪有常凯申传好看啊？ 那可太招笑了，他兵败的一幕不由得让季云想起来三国时的袁术。 止有血水，安有蜜水？ 不过这种越读越歪的路子倒是十分符合江文的胃口。 什么？你看了一个月史书什么没学到？就学会怎么黑常凯申了？！ 那可太棒了！ 赶紧演，就借着这股劲，咱俩一起黑他。 “听说你去香江的成家班密训了？” 季云扬了扬眉毛，不由得对这些记者消息的灵敏性感叹，“是的，我在那里学习了半个月。” 多亏自己和大哥成有点交情，否则还真不好进去。 虽说这两年的喜剧片演多了，可是自己身上的功夫底子还能剩下个三五分。 于成惠老爷子比较犟，要是不勤加练习，过年的时候给他拜年都能让他骂的狗血淋头。 记者对于季云的火力还是比较忌惮的，这也是刚刚那个人着急找补的原因。 他们大多是让子弹飞首映式的参与者之一。 亲眼看到过季云将一个影评人喷的体无完肤。 他今天心情不错，咱还是不触他的眉头，问问别的参演者吧。 记者调转枪头，又逮着主演之一的廖梵和周昀俩人问了一大通。 不过这俩人也是老狐狸，说着的话漫天跑，就是不透露一点有用的信息。 就这几个关键点。 电影好看，比让子弹飞还好看。 原著是侠隐，非常出名的著作，你们没看过说明你们不是江文真正的粉丝？ 什么？你问我看没看过？ 废话，我当然没看过了！我可知道他的尿性，他从来不按照原著拍，看没看过有什么不同。 记者有些心累，按说一个剧组通常都会配备一个年纪轻轻的演员来拉拢票房。 这样的演员也是记者的突破口。 他们风华正茂，天天就想着怎么语出惊人让自己上一回大版面从此一飞冲天。 不过这个剧组不一样，几人都是老油条，最年轻的季云还最难缠。 无奈，他们只能问出终极问题。 “请问江文导演，你对这部电影的票房预期是多少？” 江文呵呵一笑，将话筒交给季云，接着，他抛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爆点。 “来吧，少爷，这部电影是你投资的，你来谈谈票房预期。” 台底下的记者顿时炸开了锅，什么？这部电影是季云投资的？ 不是杨老板？ 江文和杨老板决裂了？ 还是江文要投入季云工作室的怀抱？ .m. 第四百二十一章 那你超勇的哦 江挺别扭的，但是换句话来说就是拎的清楚。 他喜欢侠隐这个故事，十分喜欢，但是另一方面他讨厌侠这个词汇。 侠这个字太小了，只能在巷陌之中发光。 他想构建的蓝图太大了，比一人一城的郭靖还大。 举个简单的例子，电影中的每个人人名之中都有隐喻存在。 蓝青峰，关巧红，朱潜龙，唐凤仪。 前面两个无需太多解释，后面两个代表的是北洋军阀。 北洋政府的国徽上就有一龙一凤的图案。 所以结局就显得意味深长，李天然将被拔了牙的蓝青峰交到漂亮国医生的手中，让他休养生息。 自己则成了关巧红的忠实拥趸，继续展开对抗。 “所以你要纠结起来。” 江嘴里冒着烟，一字一顿的给季云讲解着核心思想。 和上一部让子弹飞不同，这部电影编剧之中并没有季云的参与。 其实相比于剖析烂熟的让子弹飞，这部电影所翻起的浪花也没有那么大。 网上也只不过骂了两天江跌下神坛，殊不知这才是他的正常水平。 他刺激观众的点永远是荷尔蒙，而不是肾上腺。 季云点了点头，“愣头青呗。” 江一笑，“跟你聊天就是轻松，他们谁能明白我想说什么呀。” 大抵就是李天然这个角色是那个时代所有年轻人的缩影，在革命的道路上屡屡碰壁，能尝试过得路子全都尝试一遍，有着年轻人的不屈向上，也有屡屡碰壁之后的萎缩之感。 “这片子爽不起来。” 季云撇了撇嘴，“你就没想着挣钱。” 江哈哈一笑，“挣钱谁不愿意啊？谁说不爱钱那纯属编瞎话。” “想站着把钱挣了。” “大侄子懂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金老的著作电视剧适合改编成电视剧，因为所有的主角都是伴随着成长这一主题。 成功的电影版也有，但是这些成功作品的共通点都是快速的略去了成长的桥段。比如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张无忌十几年的磨练被二十分钟解决。 电影的篇幅短，观众想看的不是一个混小子成为一代大侠，而是一个平凡人遭逢大变之后异军突起。 而江就想要讲述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 通篇都在描述李天然这个角色的成长路线。 他不敢直面自己的仇人朱潜龙，只敢偷偷在唐凤仪身上盖章。 很怂，很没劲，但是很真实。 废话，谁愿意看这种真实的东西，地球OL天天上演这种桥段，我们想看的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故事。 “结尾总该爽一下子吧？” 季云还是想为票房考虑考虑的，这片子的质感精度都没得挑，但是故事藏得太深了，深到没有了解过老蒋那派人的作风真就一点也看不懂。 正经人谁闲的看老蒋啊？ 江坚定的摇摇头，“爽不起来。” “真真儿的爽不起来？” “爽不了。” “那也得拯救拯救。” 季云没有他那票房扑街之后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霸气和坦然，他是爱钱，谁不爱钱谁是王八蛋。 “改剧本？” “稍微挖出来一条明线，这暗线太多了。” “那行。”江点了点头，从善如流。 本来这部片子最集中的爆点就被他进行了戏剧化处理，导致观众会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知道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是不会让观众大呼过瘾的，所以便讨巧的大肆宣传鱼说话的身材，想要用这个中生代鲜肉的八块腹肌吸引观众。 砸了。 不光被影评人喷为故弄玄虚，还多落了一个谄媚观众的名声。 “挖谁的？” “挖朱潜龙的吧。” “行，你来！”江直接掏出准备多时的剧本，笑眯眯的递到季云的手里。 “别客气，随便改！” 他这算盘打得叮当响，又把季云抓过来当免费劳动力。 怎么说呢，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季云坑别人的时候手到擒来，一到江这就被制住了。 ...... 电影中的物件都特娘的脱离现实，就离谱。 在拍摄杀生时，季云就骑着那破二八大杠满村子逛荡。 关键它设计的酒不科学，这帮导演只专注美学，丝毫不观众工程力学。 做出来那个自行车都不是人骑的，拐弯都不利索。 季云摔了两跤，才完成了浏览燕京城的长镜头。 “亨德勒医生，你的履历十分出色，欢迎欢迎。” 季云一身和一众医生站在一颗肾脏标本之前进行着宣誓活动，胳膊上的两处伤痕已经被白大褂掩盖住。 宣誓过后，教授握住他的手，亲切的恭喜着他的加入。 “跟大家说两句吧。” 季云的英语不算优秀，但这部片子的英语本身也不太多。 说的带点口音，但是口型没错就过了，实在不行可以在后期配音上多做调整。 “能和大家一起工作，我深感荣幸。只是我不明白...” 季云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伸出手指，指了指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肾脏，“为什么我们要对着一颗肾脏宣誓？” “呵呵。” 教授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轻声解释道：“这颗右肾的主人是一位北平名士，它很健康。却因误诊被切除了，真正有病的左肾依旧保留在其体内。” 流利的英语阐述完毕，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尴尬，用着有些生涩的中找补道：“哎呀，就那样，就那样...” “那台手术是谁做的？” “咳咳，是我做的。” 季云连忙低头，“对不起院长。” “没关系没关系，知耻近乎勇。” “那您...很勇...” “卡！” 江揉搓着下巴念叨着季云嘴里刚刚蹦出来的那句台词，有些轻佻。 “你再说一遍最后一句词。” “那您很勇。” 江点了点头，既然要为这个角色增添新的个性，那索性就直接走到头。 “你放肆一点。” “那你超勇的哦。” “哈哈哈哈哈。”江抚掌大笑，说不上来，但是季云说这句台词的时候自带一股贱劲，“很棒很棒，就这么说，咱们再补一条。” 好家伙，季云没成想自己一时嘴贱，差点把李天然的性取向都给翻个底朝天。 第四百二十二章 火力少年旺 “真像。” 季云看了一眼朱元璋的画像，又看了一眼廖梵，狠狠的点了点头。 “像么？” “真像。” 江文捏着大腿，他有些绷不住脸。 朱元璋的画像流传很多，这一副是根据课本上的画像扭曲修改后的版本。 其实比较符合剧情中的设置，蓝青峰忽悠朱潜龙让其反清复明，借的就是对方长得像朱元璋这个由头。 只不过这画着实是不太好看。 廖梵脸贴在画旁边，下颌吐出，目光注视前方。 “太像了！我就不行。” 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江文也试着他的动作比对着，滑稽的模样惹得整个片场哄堂大笑。 这个剧组他着实省心，底下的人没有发哥那么大牌，自然也好管控些。 每天的拍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甚至还能空出不少的时间说笑嬉戏。 “云哥，嫂子来探班了。” 季云一愣，快步走出片场。 迎面万倩正背着硕大的背包，手中提着旅行箱，一眼看到季云，脸上就如同花一般绽放开来。 接过箱子和背包，季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来照顾照顾你呗。” 万老板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季云感受到的却是似有若无的醋味。 “好吧，我带你回酒店。”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加江文这个组合就算是票房的保障，两个人自带舆论光环，无论是什么作品还是什么言论总能引起一片热议。 这次拍电影，狗仔队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消息。 伪造工作证，偷偷潜入拍摄现场，甚至在众人下榻的酒店埋伏，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们都能干出来。 这帮人总是有着一股子锲而不舍的精神，你根本就制止不了。 和中世纪的刺客似的，要不是酒店有独立卫浴，他们都得在屎道里蹲着。 他们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至少拍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许青在这部片子的尺度有点大。 众所周知，江文是比较喜欢展示女性之美的一位导演。 和凯哥导演那种内秀型不同，他展示的比较豪放。 比如让子弹飞的透透透。 肯定是和季云处于对手戏的阶段。 所以万老板望风而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放下行李，季云粗气都没喘，最近的锻炼还是相当有成果的。 “你不是在学画画么？” “是呀，老师放假了。” “啊？” “嘿嘿。”万倩眯着眼睛，双手捧住季云的胳膊，“我给她放假了。” “闲的你。” “就是闲的，想你了呗。” 万老板的状态有些异常，完全没有平时的干练风格。 “你怎么今天怪怪的。” 万倩横眉冷竖，“哼！” “这样我就放心了。” 一见她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季云顿时放下心来。 “我来这帮闻栋谈合同，顺路过来看看你。” “切。”拍代言还带这么多行李？“他为啥自己不来？” 万倩道：“他糖尿病了，在家躺着呢。” “啊？啥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啊，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发现的，糖尿病前期，医生让他忌口多运动，然后就开了个会，他不愿意休息，就自主安排了一下上班时间。” 时间真是一把无情的刀，季云有些唏嘘。 初次看见闻栋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微胖男孩，现在都快成糖尿病了。 “他家有糖尿病史，这回可真是害怕了，赶紧办了张健身卡，现在一天要在里面泡五六个小时。” “原来如此。”季云点点头，“那我先给他打个电话慰问一下吧。” 他也拎的清现在孰轻孰重，闻栋是公司的轴承，没了他还真不好转。 “喂？” “喂~” 听到对方富有活力的声音，季云提起来的心立马放下了半截。 还能这么心情舒畅没心没肺的，看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糖尿病了？” “前期，没事的，多修养修养就回来了。医生就是耸人听闻，忌口就行了，你那边忙不忙？” 季云摇了摇头，自己都快icu了还有时间操心别人呢。“我这边没事，你好好照看自己吧。” “我照看个屁！我现在就是后悔！健身房简直是天堂你知道么？” “啊？”季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对方一身膘，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醉心健身的想法啊。 “这里面的小姑娘个个...” “行啊，挂了吧，你作死别带上我。” “嘟——” 季云无奈的按断电话，抬头向万倩道：“他就应该真得糖尿病，一点都不糟践。” “我觉得也是。” “你来签什么合同啊？” 不用多想，这合同传真邮寄也没问题，她能来这里肯定也是自告奋勇。 “就是电影宣传方面的，内容闻栋已经和马柯商量好了，就差签字盖章了。” “还用老板娘亲自走一趟。” 万倩坐直身子，“这就是我来的第二个原因了！你能不能管理一下自己的生活起居呀，那些照片里给你拍的灰头土脸的。” “啊？哦！” 季云还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呢，没想到上来就开始心疼起自己的作息来。 还是媳妇好。 “可是没办法呀，我又要打两份工，这个剧本还没改完呢。” “那也得一步一步来呀。” 万倩现在一门心思挂在季云心上，她不是不知道演员这个行业的特殊性，忙起来没时没晌，不过看着季云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就是一阵心疼。“要不剧本咱们不改了。” “不行。” 季云耐心的解释道：“这个剧本底子有点歪，想要拿票房就得多打磨打磨。”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也一阵牢骚。 别人是有拖延症，江文是提前症，明明一个东西的提交日期很晚，他却要率先完成。 按照他的话来说，自己不能忍受有事没有做完那种担忧的心理。 所以他们每天每晚的改动大多是为几天后乃至几十天后的拍摄做准备。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大侄子，有时间么？改剧本了...” 推开门，江文一眼瞥到了万倩，“哟！侄媳妇也在呢。” 万倩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江老师...” 抬起头，她的脸上慢慢变得嫣红，“我们在一起也很长时间了，家里的父母比较着急。”说到这，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都闭了起来，“备孕这个事...” 江文立马高举双手，“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我走，你们好好休息。” “呼...” 季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满脸通红的万倩，看得她有些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 万倩被盯的恼羞成怒，一口就咬在了季云的肩膀上。 “等会大侄子...” 江文十分适时的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再次告饶。 干净利落，没有再多言，“抱歉！” “砰！” 房门重重的合上，江文长舒了一口气，“年轻人火力就是旺。” ( 第四百二十三章 荒诞起来 “我觉得这个角色撕裂感太强了，我演着难受。”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侃侃而谈的季云，江文由衷的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昨天晚上忙成那样，早上依旧神采奕奕。 没休息好不让他难受，反而是角色塑造让他难受。 唉，他不会是不想要孩子来我这爆发事业心来了吧。 “喂？” 江文少见的有些走神，季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才让他重新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在想拍摄屋顶的布景。” 季云只得重复一遍：“整个电影中所有的角色塑造的都十分荒诞，只有主角太过正常，这样撕裂感太强了。” 不只是朱潜龙和蓝青峰这两个角色，就连亨德勒医生也一嘴京片子的反差萌，只有自己这个主角太过正常了。 正常的有些特别。 和关巧红的那种正常还不太一样，受制于角色背景，关巧红这个角色更像是人物导师，导师是不会出错不会逾矩的。 他这么正经，在一众有趣的人中就会显得格外单薄。 “确实是这个道理。”江文点了点头。“那你想添加什么样的人物性格？” “跳脱轻佻一点的，这个角色不够浪，也不够浪漫。” 江文眉头紧锁，“其他的都可以接受，但是浪这个词和他配不上。” 季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就想讲述一个关于摸索和成长的故事。 “浪和成长并不冲突，我更倾向于用张扬这个词。” 揉搓着下巴上的胡茬，“可以，就这么办。” 江文从善如流，将胆小和张扬并存，会是一个不错的点子。 反正是尝试，总要看一下效果。 从前世的呈现结果来看，主角李天然这个角色实在是平平无奇。 江文也不是不想改，而是受制于演员本身。 发哥饰演的黄四郎可以随便揉捏，塑造成他想成为的模样，他是因为发哥本身的可塑性强，什么角色都能演。 但是彭宇宴自身的能力就稍显不足，而且这个中规中矩的角色就已经很符合他之前塑造过的形象了，完成度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要是让他添加色彩，肯定是捡起芝麻丢了西瓜。 “那咱们添加一些动机。” ...... “小亨大夫，男人不要说大话。” 周昀长得并不算国色天香，但是自带一股气质。 受益于江文的表现风格，其电影中善于塑造这种深明大义的女性。 然后这种讨喜的角色被他一股脑的全交给了自家领导。 说实话，这种角色别人也驾驭不来。 她面相大气，并没有几千年来人们崇尚的那种温婉，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高级脸。 她静静的念着台词，就自带一股韵味。 “我说的是心里话。” 季云和对方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仰慕之色溢于言表。 “城墙底下禄米仓，那都是鸦片仓库，有本事，你烧了去？” 本是一句怂恿的话，在她说来就没有半分蛊惑之意。 “好，我这就去！” 如同一个涉世未深的牛犊，李天然没有考虑后果，他现在只想得到对方的肯定。 “你还等什么呢？你不敢？” “我敢！” 仿佛被戳到了心头的痛楚，年少时期的逃避让他感受到了屈辱，季云头顶上的青筋也不自由的鼓出。 “你不敢。”她还是那般静静的陈述着，一双眼睛照进李天然的心里。 “我敢...” 季云声势渐弱。 “呵呵。”周昀轻笑一声，“你不敢抢，你也不敢偷。” “我敢偷！” 对方的话锋好像给自己递上了一个台阶，季云不自觉的接了下来，底气愈发充足。 “你不敢挑选时机，北平的大雪不断。” “我敢！”季云依旧执拗着。 “偷风不偷雪，你想做没把握的事，但是你不敢做没把握的事。” “我敢！！！” 季云狠狠咬了咬牙，转身翻上屋檐，消失在镜头之中。 周昀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 “好，卡！” 江文满意的喊了一声卡，“再保一条。” 江文盖了四万平米的基地，这事谁都拦不住，他就是有把好钢用在刀把上别人还无法置喙的能耐，就算是季云这个投资商也拦不住。 既然已经建成了，那就只能充分利用起来。 跑酷是一门手艺，可惜季云不会，他只能呆呆地站在监视器前，看着专业跑酷运动员的英姿。 连贯，流畅，让人应接不暇。 现在的跑酷真的算是个新鲜事，国内没有多少专业的团体。 众所周知，法兰西的士兵有两项特长，一是奔跑，二是双手举过头顶。 鉴于这种传承几百年的优秀文化底蕴，跑酷这件事也被他们开发了出来。 季云阴暗的想着为什么这种运动他们这么擅长，江文却一语点破内核：下次德意志剑指凯旋门，我们终将送给你们一个空荡荡的巴黎。 毕竟被打爆的是我们的国度，而不是我们优秀的法兰西士兵。 和对抗游戏有些不谋而合，我不可能被打爆，你打爆的只能是我家的防御塔。 季云在成家班的时候也学过，不过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就算身体素质够了，江文也不会让他去做的。 玩意摔伤了，整个剧组都得停摆。 “落地，季云接上！” 季云轻巧的落在地上，整个北平被银装素裹包围着，双脚落地留下两个坚实的脚印。 季云抬起脚，看了一眼脚印，貌似想起来临走之前关巧红的嘱咐。 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这句话的意思是风声可以掩盖行动的声音，雪地会留下脚印留下证据。 眼前就是日本人创办的讲堂，季云深吸一口气，咽下心头的踌躇。 “好，卡！” 江文比较满意，季云的小动作不多，但是十分生动。 这一段并没有台词，但是通过动作就能引导观众的想法。 就像是西游降魔篇中最后唐僧亲吻段小姐的一幕，镜头先给了闭眼的舒琪一个特写，然后唐僧亲吻上去，很容易让观众回想起之前段小姐的台词：“女孩子把眼睛闭起来就是让你亲她的嘛。” “调转机位，荒诞戏码！” ( 第四百二十四章 偷风不偷雪 喜剧上有个名词叫预期破除，就是先用前面的场景段落引导观众的想法，形成一个预期，再打破这个预期制造笑料。 智障吧的很多经典段子用的都是这个套路。 八旬老太一步窜上公交车坐上座位，司机默默按下了弹射装置。 简单无脑而且十分直接。 江文就深谙此道，比如在这一部邪不压正中，他就用了很多次这个套路。 这是他的风格，季云设计荒诞桥段的时候也只能跟着他的风格来。 前面留下的暗示是偷风不偷雪，引导观众以为季云饰演的李天然心生怯意。 然而下一幕，季云正抓着一把硕大的扫帚清扫着积雪。 只要将雪扫干净，就不会留下脚印了。 镜头远近分割，近处是清扫积雪的季云，原处是根本一郎正在炫耀着自己“深厚”的中华文化底蕴。 一个镜头，将场景分割的明明白白。 焦距变换，主视角变成了根本一郎的镜头。 他正卖弄着自己的学识。 “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放下书本，“女子是谁？小人是谁？孔子说的是他的小老婆，小人是他的仆人，他难养，那是他的问题。我就觉得根本不难养，因为我连老婆都没有。” “哈哈哈哈。”台下的学生哄堂大笑。 “庄子说：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圣人是谁？圣人就是教书的人，我就是圣人。” 他点了点下巴，指着门口扫雪的季云，“大盗是什么？大盗就是小偷，他就是那个小偷。” 镜头猛地调转过来，季云扫地的动作一顿。 画面之中，季云艰难的转过身，留下一个背影。 随着他转过身，镜头从左右结构变成了上下结构。 站在硕大的木门中央，季云微微抬起头，无数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脚尖不自觉的开始轻点地面，诠释着他心中的不安。 还没来得及逃跑，根本一郎率先说话。 “呵呵。”他露出一个笑容，“我举个例子，并不是说他是小偷。” 依旧是那个背影，在对方说出这句话后，江文清晰的能看到对方的肩膀松弛了下来，连带着整个人都逃脱出了紧张的氛围。 虽然没有一句台词，可是众人好像都感受到了他长舒出一口气。 “学生被称为门生，圣人是看门的人，圣人如果不死，小偷就没办法进屋偷东西...” 转身，继续扫雪。 云南的天气并不热，但是季云的头顶已经冒出阵阵白雾。 “卡！完美！帅！太棒了！” 江文一连说出三声赞美，脸上依旧流露着些许回味之色。 接下来的一幕中季云消失在门前，根本一郎正讲述着圣人和小偷的歪理之时，季云悄然拿走了他的印章和长刀。 也算是为这段荒诞的段落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 “这个点子不错，还有没有其他的段落来了？” 季云吃着冰棍儿，看着剧本，“没有了。” 江文有些不死心，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你这个设计的还挺好的。” 按照他心理感受来说，之前季云写的剧本和这段故事完全不一样。 之前的故事是在他心里有个草创，季云能给完美的复原下来，以至于他挑不出一点刺来。 这当然是废话，季云之前写的本子都是抄的他自己的想法，只是提前搬出来罢了。 而这次的段落是他没有想出来的，而季云写完之后还能完美的贴合上他的风格。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问题在于他的电影是作者电影。 自己作为主编，掌控着每一段故事的脉络。 所以说硕大的编剧团每个人都可以提建议，但是不能提意见。 只能是将自己的点子揉成粉，如同洒金一般嵌在自己的作品之中。 “你这段扫雪的想法有点深意啊。” 季云张了张嘴，有些疑惑的看向江文，“妹有深意啊，我就是随便一写，突出人物性格的。” 他可没有那个闲心，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这部片子是自己投资的，这段落他都多余想。 这些个导演一个个的全是做阅读理解出身的，尤其是江文，天天想埋点隐喻搞点讽刺都魔怔了，写出每一个段落都想套点思想进去。 他这段真没那么好，顶天算是一个亮点，成为经典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江文看着监视器中偷窃的季云伴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bgm，嘴都啧巴出了新年快乐的调门。 季云说自己没什么多余的想法，江文还只觉得是他太谦虚。 毕竟我江某人的知音，怎么会没有想法呢。 搂住他的脖子，“没事，大侄子，既然咱们写出来了，就不怕人家过分解读，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他们怎么想都对。” “好吧好吧。” 季云无奈的点了点头，富含深意这种事是文人干的，他就是个粗人，很粗的那种，实在没什么文艺细胞。 写出来的东西也不够人琢磨的。 “那你再写一段。” 江文循循善诱，终于又露出他的渴求。 季云翻了个白眼，“我写不出来了，你电影多长啊？” “电影时长可以剪辑的时候删减么，咱们多拍点，剪片子的时候也能多几种选择。” “大段落没有，但是可以在句子上面稍微润色一下。” “也行！”江文有些遗憾。 但是他知道季云有着自己的考量，他站在的事导演的角度，而季云是站在赚钱的角度。 增添了这么一段，也只是让李天然这个角色稍微生动些。 若从这个方面来说，季云还是有点忒俗气了。 年纪轻轻的沾满铜臭，这可不太行。 江文默默摇了摇头，我得给他板正板正。 “你和万倩怎么样了？” 季云瞪大了眼睛，这么大个导演，怎么净干些扒别人墙根的事呢。 感觉到自己说的可能有些歧义，江文咳咳两声，“我是想说你不是前段时间筹划拍摄一部假钞题材的片子么？” “是啊，你想演啊？” 季云只是嘴上递话，没成想江文还真就点了点头。 “我可以参演，但是我的片酬可高啊。” “多高？三四层楼那么高？” ( 第四百二十五章 公报私仇 江文自从当了导演之后，基本就不参演别人的片子了。 无他，他和其他导演都不太对路子。 还当演员的时候，他张扬的个性就表露无遗。 在拍摄寻枪的时候就和导演陆钏不太对付，屡屡干涉其拍摄计划。 起因经过不多言语，从结果论来讲，这部片子拿下了不少大奖。 釜山国际电影节新浪潮奖、华语电影传媒最佳电影与最佳处女作和最佳导演大奖，更是一举奠定了陆钏第六代导演的地位。 观众盛赞这部电影充斥着主观色彩和黑色幽默，很有昆汀的味道。 陆钏是能拍出昆汀风格的人么？ 有了这个“前科”，江文就和其他的导演有些格格不入了。 他看不上那些导演水平低，那些导演也镇不住他。 可是让他出演非他主演的电影，还是能给观众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就好比刘天王演了无数电影，但是在唐人街探案中出场，还是能让观众兴奋起来。 季云对他提出想要参演的想法十分开心，但是他提出的报价确实是有点高。 五千万。 季云想让他扮演片中的那个富商，愿片中由王尧庆饰演的那个，总共也没有多少镜头。 他还是提出了这个价码，只能抬不能讲价，和戏份没关系。 别说他俩合作了这么久，这个时候他连叔侄情分都不顾了。 “什么叔叔，什么侄子？你可别瞎说啊。” 江文顿时眨巴起眼睛，“我家长辈也是独生子女，没有侄子。” “老江，你真行啊！” “那还用说。”江文全当此刻咬牙切齿的季云正在对他抒发着咱们，摇头晃脑的全接了下来。 “五千万你拿着不亏心么？” “嗯~我没有良心。” 江文软硬不吃，硬是让季云没了法子。 眼看话聊到头了，江文想着再往回捋一捋，“但是也不是绝对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季云已经准备放弃了，他不想演就换人呗，非得在一个树上吊死？ “李天然这个角色时轻挑了，但是不够浪漫，你给我演浪漫一点。” 江文现在是习惯了当甩手掌柜，直接把问题扔给了季云。 “你作为一个演员，自然要有自我调节的能力，别一天天钻到钱眼里。” 季云无奈叹气，铁公鸡还硬讲道理。 “行，那我试试。” ...... 钟楼的风光真是不错，能将整个基地尽收眼底。 为了拍这场戏，江文还特地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白兰地。 “你要喝真酒啊？” 这颜色都是一样的，和白开水一样能演啊？ 江文有些不痛快，自己还白开了一瓶酒，让季云这混小子喝了不是糟践东西么。 “有的人能根据气泡分辨出酒的度数，我这捧着白开水人家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穿帮了么。” 季云翻着白眼，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行吧行吧。”江文无奈的点了点头，就让他出出气。 周昀看着这赌气的爷俩，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丝丝笑意。 以至于在拍摄时都没有敛去。 “那你太爷的酒呢？” 江文这老小子确实是一个鬼才，光线被他运用的淋漓尽致。 以至于在光影的衬托下，能展示出每一个女性角色的美感。 他还有另一个准则，谁也漂亮不过他媳妇。 在这一幕中也一样，周昀俯视季云，活像一座雕塑一般高高在上，而季云则成为了一个仰视的信徒。 关键你还没法反驳，这正是两个人的人物地位对比。 “这酒，一百多年了，每一次我都只喝一点点。” 江文有些心痛，说少了！ 这酒都一百三十多年了。 “啧！”完全打破剧本，季云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江文刚想喊卡，一看见那空旷的杯子，咬咬牙继续拍摄下去。 “再帮我温一杯，等我回来。”季云嘱咐一声，起身便向大门走去。 “白兰地有温着喝的？” “好酒配大菜。” “你干什么去？” 季云勾起一丝笑容，“我去给你放个烟花。” “卡！” 江文深吸一口气，眼看没人注意到自己，冲上去就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哈！”呼出一口酒气，“演的不错。” 李天然这个角色就是应该莽撞，季云干了一杯酒不只是因为关巧红来看望他，也未尝没有为接下来的行动壮胆的意思。 “诶呦！”季云哎呦一声，面露责怪，“导演啊，你怎么能喝道具呢！” 吃道具是剧组大忌，要不是江文心疼，他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干这种事。 刚才是众人没反应过来他偷偷喝了一杯，没想到让季云全给捅出来了。 “道具组，快来人啊！” 江文的脸立马黑了下来：“精神是吧？直接拍下一幕，给他上妆。” “好。” 化妆老师点头称是。 江文还觉得不解气，“画黑点，他是被烟熏的，你画的跟烟熏妆似的，算了吧，我来...” 提起刷子，如同刮大白一般就往季云的脸上怼。 “你公报私仇是不是？”刚一张嘴，刷子就被杵进嘴里。 “哈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只敢掩嘴轻笑，只有周昀笑的十分放肆。 ... 黄昏之交确实挺美的，既有片缕阳光又有黑幕席卷而下，天边的黑云如同鱼鳞一般向西方倾轧过去，仿佛一张大网。 只不过季云现在的扮相大煞风景。 脸上被熏得一团乌黑，头发也成了烧焦状。 看的周昀又是一阵乐不可支。 “这就是你说的烟花？” 城中燃起了剧烈的火光，将夜幕下的燕京都照的透亮。 关巧红知道，这是李天然烧毁了鸦片仓库形成的火光。 上一幕中鲜血横飞，可是两人背向镜头，火光之上月色渐升，确实是为画面增添了几分浪漫。 “这动静闹得够大吧？” “越来越大。” “这得谢谢你。”季云低下了头，手掌撑在木橼上，“没有你就没有这把火。” 后面的一大段台词都被季云武断的删掉，这般美景下面，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江文也深知这个道理，镜头直直的拍摄着火光与夜幕，没有丝毫正脸。 这是江文化暴力的浪漫演绎。 (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我看好你哟 影视中的武术对打一般非为几个类别。 第一种是唯美型，无论是高来高去的武侠剧，还是拳拳到肉的现代戏，都着重突出美感，给观众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种对手戏也是最能吸引观众的。 如果你喜欢潇洒飘逸的，那就看李莲杰。 如果喜欢诙谐逗趣的，那就看大哥成。 如果喜欢拳拳到肉的，那就看宇宙丹。 反正这一段路子已经被国内的影视从业者摸得相当干净了。 江文也知道，他就算是找到那么些个全世界最顶尖的武术指导，季云和廖梵俩人也不能做到对方要求的程度。 季云有着两年底子，跟于成惠老爷子学了小半年，又在成家班突击补习了几个月。 现在的能耐基本就和刚入行的武行一个水平。 这东西真不能比，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一个月不练连观众都能看出来。 他毕竟没有往武打题材发展的想法，打熬武艺这种事真就没有抽烟喝酒来的爽利。 既然唯美派不行，那就来实战派。 季云挑了挑眉毛，反问道：“哪种实战派？” 江文挠了挠后脑勺，“就无招胜有招的那种，俩人打架。” 季云嗤笑一声，“就算是实战派，也有很多的路子，你得说出来个具体的呀。” 是箭士柳白猿那种一打一顿的？还是杀破狼中那种见招拆招的？亦或是紫禁之巅中俩人对着跳舞把对面骚死的？ 江文眨巴眨巴眼睛，一时间有点麻爪，“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叫武指过来。” ... 叮叮当当，武指风尘仆仆的赶到两人面前。 不是国人，而是霓虹国的谷垣健治，也是国内甄家班的重要成员。 季云和他比较熟稔，毕竟在新宿事件中两人也有合作过。 虽然他在圈外的声名不显，但是在圈内也算得上是个大拿。 其实就是亏在国内有本事的武指实在是太多了，否则以他的作品完成度来说绝对也是一位神人。 07年的功夫小子就打响了名声，就是那个小武僧赶赴霓虹的故事。 之后便是给宇宙丹当武指合作的武侠和真人版浪客剑心。 “谷垣先生，你好。” 季云先和他打了个招呼，对方给他直接鞠了个躬。 啧，不得不说霓虹人在规矩这方面严谨的有些公式化，让人望而生畏。 季云没有占便宜的想法，当然也没有回礼的欲望，只是微微侧了侧身绕过对方的大礼。 “古猿...” 没错，江文喜欢给人起外号，谷垣健治的外号被他称为霓虹古猿。“古猿啊，咱们武术动作需要商议一下。” “好的！”谷垣健治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想怎么设计。” “还是咱们之前说的，主要侧重真实性。” 谷垣健治抬头望了望季云，“是类似新宿事件的那种么？” 江文还没回答，季云便率先摇了摇头，“那样太干涩，咱们这部片子里李天然这个角色时有师承的，不能学了那么多年最后落下个王八拳吧。” “诶！”江文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多了依旧处于宿醉阶段，反正现在是认准了牛角尖不撒手。“就要真实的！” 季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耐心的解释道，“江导你是不是没打过架啊？” “我怎么没打过架啊？小时候我就是孩子王，你问问老燕京胡同口，江家小霸王！” 他竖起大拇指，脸上洋溢着自得之色。 “你怎么打的？” 本来这种话题就掺杂着暴力兴致，但是往往能在男人的口中变得热血沸腾，“闷头就是打啊，锤他脑袋，踢他肚子。” “哦！”季云讽刺一句，“这不还是王八拳么？我们要在真实性中保留艺术性质，你好好想想，这可是最终决战，观众期待了一整场，最后就来了个王八拳？” 江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你觉得呢？” “如果全然照顾真实性，那你想想陈鹤高大师吧。” 江文脸上露出回忆之色，一想到对方傲人的战绩和疯狗一般的宣传画面，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我们要突出艺术性，让其成为一个亮点。” 谷垣健治眼睛一亮，“你继续说。” “就像是民国时期那些武术大家比武一样，试探，出击，一招制敌。” 江文摇了摇头，“一招？不行。” 那样篇幅太短了，要是俩人原地转圈赚了半分钟，最终就一招定胜负，那观众肯定要骂娘了。 季云啧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真实性啊。” 晚晴时期的武术大师和现代的武术表演从业者有很大的不同，他们通常只练一招。 就比如八极拳，有六大开、八大招、四郎宽拳、六肘头等等等等十几种套路，一个人就专精一项。 练铁山靠的就练一辈子铁山靠，当然不是说其他的不学，而是这一项下的功夫最深。 或者半步崩拳打天下的郭云深，他就苦练半步崩拳。 练到浑然如意，打谁都是一下。 “一下不行，要有来有回的呀。”季云摊开手掌，“这场戏怎么的也得剪到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江文皱起了眉头。 他这幅表情一看就是不愿意，不过季云却极力推崇将这段戏的篇幅延长。 整场戏暗流涌动，冲突很多，但是缺少明面上表现出持续爆发力的戏码，这一段对打可以弥补这段戏的空白。 就像让子弹飞，张麻子和黄四郎之间的争斗是呈现阶梯式的，先是手下人试探，然后六子被逼死撕破脸皮，最后杀四郎抢碉楼，带给观众的爽感也是一浪高过一浪。 但是这一步片子里呈现阶梯式变化的只有李天然的心理活动，最终决战在荒诞化的演绎下也显得冲击力不足。 至于能否说服江文，季云则表现的十分有信心。 “你前面剧本里写的那句台词不错。” 江文挑了挑眉毛，不知道季云这句话突然跳出话题是什么用意，“哪句台词？” “好酒配大菜。” 江文一愣，旋即开怀大笑，搂住季云的肩膀，“果然是你最懂我。” 不过下一句话就让季云变了脸色。 “和古猿对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看好你哟！” ( 第四百二十七章 杀青 江文开始用的这招叫扮猪吃老虎，季云对应的方法有些急功近利，按照江文落井下石的评价来说就是老母猪上套自己不知道。 最后就是江文的一招杀人诛心，自己又成了甩手掌柜，把这事交到了季云手里。 “来吧，干呗。”古猿对俩人的行为模式也有过耳闻。 ...... 听说季云在剧组里就是个太子，什么事他都可以说了算。 当然，这不是一个褒义词。 以史为鉴，太子这个位置坐久了，他就巴不得皇帝早点死。 尤其是武戏这么费时费力又费精神的拍摄场面。 江文老神在在的坐在导演椅上，恨不得沏一壶茶水边喝边看。 “我想把他胡子薅下来。” 季云蹲在地上，冲着身边同样大汗淋漓的廖梵提议道。 “我觉得行。” 廖梵身体素质还行，平时也勤耕不辍，更是因为这部戏的武打戏份又磨练了好几个月。 不过他现在眼瞅着也奔四十去了，身体机能当然赶不上季云这个年轻人，两人排了半小时，汗水已经将身上的衣服尽数打湿，就连说话也要连连喘息来平复呼吸。 “你看他笑的多贱啊。” 他这么说着，江文的视线正好调到两人的身上，轻轻点头，廖梵立马回了一个点头礼。 同时嘴上符合一句，“这作派就跟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似的。” 由不得俩人不发牢骚，他不管对接，只把控完成度。 你怎么琢磨是你们的事，我有的只是一票否决权。 两人已经排了五天，愣是没让他点过头。 每次问他意见，他只是干巴巴的摇摇头，“我觉得还差点，但是我相信你的实力，我也相信古猿的能力，你们绝对能让我眼前一亮。” 还眼前一亮，我觉得在这个剧组就是前途无量。 他现在能感受到当初发哥的那种心情了，这纯粹就是折磨人。 当然，他们也只敢背后这么议论两句，他俩名不正言不顺。 最累的那个还没说话呢，没轮到他俩起义。 谷垣健治站在屋檐上，浑然不顾这三五米的高度，动作尽显潇洒，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尺子在身上测量一般精准。 如果说廖梵的状态是用汗水冲了个澡，他就是在桑拿房里蒸了一天。 不是一天，是五天，这五天来屋顶仿佛就成了他的专属区域。每次两人排戏他都要上去演练一遍，演完季云的，又开始演廖梵的，就这么咬着牙坚持着。 不得不说他的忍耐力是真的好，这么多天连一声叫苦都没有。 谷垣健治为人称道的一点就是敬业，在拍摄武侠的时候，有一幕从悬崖上坠落的戏码，导演拒绝陈可欣拒绝使用威压，身为武指的他股神去勘察悬崖。 最后满身鲜血的独自走回来，原因是失足落下去，幸亏抱住了一块大石头才捡到一条命。 对于这种拍戏不要命的人，季云和廖梵都没有什么手段把他拉到自己的阵线上。 “休息好了么？” 季云站起身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肚子，问向身边的廖梵。 “差不多了，我这个老腰啊。” 借着季云的胳膊，廖梵艰难的站起身子，“还是羡慕你，拍戏回去就有媳妇给做按摩，还说导演是地主呢，你这才是妥妥的地主老财。” “行了，古猿那边都完事了，咱们赶紧上去练一遍，丈母娘说了，今天日子好，让我早点收工。” “你丈母娘还会算命？” “谁知道呢，听着就完事了。” ...... 季云知道这段会拍很久，但是也没想到会拍这么久。 二十七天，就为了这十五分钟的镜头。 “好了，季云杀青了。” 江文挥着手，身后的工作人员立马掏出礼炮，噼里啪啦一顿乱炸。 涌上一大群人，正迷糊之间，三两个花环就套在的脖子上，一群人凑过来合影留个纪念。 “大家都用点阳间的滤镜好不好？” 现在手机的拍照功能已经成了各大厂商竞争的主题，不知道哪个大聪明非要搞出来个黑白滤镜。 拍的季云跟遗照似的。 低头一看胸前挂着的花环，好么，连花圈都省了。 一般剧组的配置大抵是百十来号人，江文手下的牌多，这部戏足足动用了五百多人。 幸亏杀青的也多，否则拍照这个环节非要弄到明天早上去。 不过饶是走了这么多，拍照也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笑的脸颊有些僵硬，季云无奈的揉搓着。 “现在就杀青了，是不是有些不舍？”终于到了江文，他装模作样的拍了个照片，笑意晏晏的说道。“如果舍不得可以留下来嘛，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咱们工作这么久，有始有终的多好。” “呵呵。” 我可算解脱了，你还想霍霍我？ “老婆！” “来了来了。”万倩的长发剪去，齐肩发随风洋溢，多了几分少女感。 “赶紧回家！” 江文连忙拉住他，“杀青宴不吃了？” 季云看了一眼江文，咽了口唾沫，“吃！我特么吃穷你！” “哈哈哈，就不怕你吃穷！” ... “这回咱爷俩算是知根知底了。” “嗯。”季云嘴里塞的鼓鼓囊囊，对江文的话置若罔闻。 旁边的万倩看着他的模样也不由失笑，他这是真照着把江文吃穷的气势去的。 真幼稚，我喜欢，“慢点，没人跟你抢。” “你这段时间表现的真是太不错了，彻底扭转了我对新一代演员的看法。” “嗯。” “唉！”江文叹息一声，吐出一个孤寂的烟圈，“要不是我现在是你叔，我高低跟你拜个把子。” “咳咳咳！” 万倩端起一杯水，“你慢点。” 这两天太累了，热汗一出什么食欲都没有。 人说饱暖思**，没吃饱那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就没有精力，没有精力就状态不好，状态不好就要多番尝试，尝试多了就肯定会累，累了就容易出汗，热汗一出就没有食欲... 这下解脱了，季云终于放下心中的担子，扯开腮帮子把这两天丢失的养分全都弥补回来。 “等回了燕京，什么瑞蚨祥便宜坊天上人间，你想去哪个都行。” 说到这，季云的动作一顿。 咽下嘴里的食物，他转身向万倩说道：“走，咱们回益阳。”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不知道不关我事 “去年大家做的都十分不错，理应受到表彰，咱们公司想来讲究公私分明...” 助理小王十分生动的念着台词稿，听得台下人昏昏欲睡。 听到他停顿下来，大家还以为他说完了，刚要鼓掌，只见他又翻了一篇。 “2011年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间点，随着十二五规划的落地施行，我们要跟随国家的脚步，积极响应...” 季云有些无奈，小王真是属乌龟的，逮着个机会就不撒嘴。 他本来客到客到让他上台说两句，没成想对方准备这么充分，一篇发言稿都快赶上数学教材了。 到了这时，不只是他，所有的员工都挂念起闻栋的好来。 虽然他是个贱人，但是不妨碍他说话利索啊，要是他开会，现在大家伙都商量着晚上吃什么好了。 季云低声向一个员工询问道，“闻栋还没回来么？” “没有。”对方摇摇头，脸上满是遗憾。 “咳咳！”助理小王咳嗽两声，目光俯视，就算你是老板，也不能随意开小差。 季云坐直身子，端正的看着头上满是鸡毛的小王，一脸严肃的模样。 可无奈对方把鸡毛当成了令箭，整个公司里除了闻栋他就没在怕的。 又念了半小时，众人的眼皮直打架，只听台上人终于吐出了一句：“谢谢大家。” 掌声无比热烈，你可赶紧下去吧。 “老板，我总结的怎么样？” 季云一愣，自己刚刚根本没听进去啊，只得伸出一个大拇指，赞扬道：“好！条理清晰发人深省。” “嘿嘿。”小王含蓄的笑了一声。 “那什么，闻栋忙了这么久是时候回来了吧？他现在在那呢？” 小王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他应该泡在健身房里。” “正好咱们今天聚餐，你把他叫回来。” “现在啊？” “就现在！” ...... 小王没有多言，一溜烟消失在会议室里。 要不是他有这般工作态度，早就被季云炒八百六十回了。 太墨迹了！ “老板英明！” 众人好像被拯救一般，齐声欢呼着季云。 “安静安静。”季云双手下压，“我来布置一下工作安排，今年我只有两部电影，线上宣传的内容要和艺人的动态绑定好，内容也不用全是定妆照，生活照也可以，给观众呈现不一样的面貌。” “好的。” “接下来就是网络视频的方面，乔山那部片子版权谈下来了么？” 乔山也不是心血来潮，他真打算拍那部沐浴之王，就连胡哥也被拉去，早就立项了，就等着拿完钱开拍呢。 “已经联系好了，预约付费窗口都做出来了。” 季云点点头，“最近闻栋不在，咱们...” “咚咚咚！” 众人的视线转到门口，探出得又是小王那张脸。 “你怎么回来了？闻栋让你带回来了？” “没有，师傅说他正在休假，让我赶紧滚。” “哦。”季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翘首以盼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好像有满肚子想法没来得及叙述的小王，“这样吧，我去找他，你们聊你们的。” 穿上大衣，季云转身便走。 留下一众员工面面相觑，“老大这是跑了？” ......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季云每次将这句话用在闻栋的身上都无比合适。 从前风度翩翩的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打羽毛球都露出半拉屁股蛋子的油腻大叔。 对面那个小姑娘一脸的不情愿，也不知是被他怎么哄骗成对手的。 “咳咳，打得差不多了吧？” 季云顶着一张口罩，上前拍了拍闻栋的肩膀，将他拦了下来。 “季云？你怎么来了？” 季云看了四周一眼，“别叫我名字，低调点。” “哦，老胡啊，你怎么来这了？” 对面的美女身材很不错，前凸后翘的比万老板还有料，不过颜值上差了不少，比较符合闻栋的口味。 见季云过来打断，她的眼睛也在上下打量着季云。 虽然被一张口罩遮住了脸，可是口罩之外的都展露无遗。 “这是你朋友？” 闻栋点点头，“对，我的一个普通朋友。” 他眼神中爆发出一丝危机感，这小美女眼神不住的在季云身上乱窜。 我可是养了一个半月的鱼，你还想给我截胡了？ 连忙搂住季云的肩膀，将他扯到身后，“你来干什么？我请了两个月的假，现在还没过呢！” 季云无奈道：“你这两个月的假期是谁批的呀？” 闻栋一脸凛然，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我自己批的呀。” “那你打算不回去了呗？你不赚钱了？” “人呐，总得劳逸结合不是。”闻栋又说起了自己的歪理。 “好。” 季云板着脸点点头，“那咱们就说说你的病情。” 旁边的小美女耳朵立马竖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插嘴的时机，“病情，什么病啊？” 季云叹息一声，仿佛对方得了不治之症一般，“你那个病传染你不知道啊，还在这瞎逛游。” 小姑娘连忙捂住口鼻，躲瘟疫一般退了三五步。 “瞎说！”闻栋对小姑娘露出一个笑脸，“他胡说呢，我这个病不传染。” 季云点点头，“对，不是空气传染。”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刚放下手，又被季云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惊到了。 “但是你既然得了这个病，就得管管下边了，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别人啊...” 闻栋点了点头，糖尿病确实熬人，下肢积水的模样自己也看过图片，这也是他坚定健身的原因之一。 不过小姑娘脸上却霎时间露出一丝惊恐之色，看着闻栋，好像看到洪水猛兽一般。 “那个小何啊。”他还想跟小姑娘说几句，却看见对方脸色有些发绿。 “你身体不舒服啊？” “不不不，对对对...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家了。” 闻栋也是当局者迷，还没反应过来，犹自殷切道，“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你和你朋友聊吧，我还得回家带孩子呢。” 闻栋看着对方逃也似的身影，“她跑什么呢？” 季云无辜的摇摇头：“不知道，不关我事啊！” 第四百二十九章 请记住自己的人设 闻栋回来上班了。 没办法，他已经社死了，现在整个健身房都在传他得了HIV。 谣言总比辟谣走得快，也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 不过不管怎样，结局是好的。 “工作的时候不要赌气，容易伤肝。” 闻栋哼哧着脸，“我特么现在不伤肝，只伤心。” 季云符合的点点头，提议道：“可能你努力工作之后就忘了呢。” 眼看着对方脸色越来越差，季云连忙找补两句，“可能你努力工作之后他们就忘了呢。” “我不想干了，燕京我已经呆不下去了。” 此时的闻栋感觉谣言已经成了一张细密的网，能给予他基本的呼吸，却终将将其饿死在里面。 季云也有点看不下去了，毕竟他得了糖尿病这事就已经够伤心的了，现在还不知道被谁造谣得了HIV，这不是雪上加霜么！ 现在传谣的人真是越来越坏了。 谴责，必须要谴责。 我们公司唯一大将闻栋，只能我自己欺负。 哦，好像就是我自己传谣的，那没事了。 不过面子工程总是要做做的，不能让跟自己拼搏了这么多年的元老寒了心。 于是他提议道：“这样，我让公司官方号在微博上发个消息辟谣。内容我都想好了：我们公司生于燕京市朝阳区嘉祥街道225号须构小区五单元四零三的员工闻栋并没有患上艾滋病。” “你真是我的好老板啊。” “那当然了。” 闻栋哼了一声，“我是想跑，你是直接想让我死。” ...... 胖仔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很强，就算是被人诬陷成这个样子，也能快速的恢复回来。 虽然脸上还有点不情愿，不过季云相信他终将会回到原本的工作态度上来。 “江文报价多少？” “七百万。”季云吐出一口烟圈，“这个价格是讲过，没什么划价的可能性了。” 江文这个咖位的，基本只有两个价位。 要么就是七位数打底，要么直接不要钱。 其他的价位真就没什么意思了。 “帮忙跑宣传么？” 季云咋巴咋巴嘴，“这得看档期，他的意思是等邪不压正全盘结束之后再开始拍摄无双。” “哦。”闻栋了然的点点头，“你今年的工作安排还挺少的。” “确实，两部电影加上一个MV。” 大军师司马懿这部电视剧已经全部拍完了，但是播放形式是分为上下两部。 不仅是剧情上的分割点促成了这种播放方式，在宣传上也是一种考量。 在上半部开播时刻意碰上了新三国的档期，虽然在收视率上并没有占据绝对高位，可是在口碑上已经获得极大的收益。 等到新三国的热度退下去，就是大军师司马懿口碑的发酵之时。 这时候上映，必定能收揽更多的观众。 “无双这部电影你先不用放在预期计划之中，就算咱们做的再多，题材上毕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要想拍摄许可下来就得纯粹的磨时间。” 季云揉搓下巴，“有没有什么方式能够加速这个过程呢？” 闻栋眯了眯眼睛，“你可别升起什么坏心思。” “哪能啊。”季云干笑两声。 “你想的我都做了。”闻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只不过这事得有个度，没越过那条线咱们就算是朋友之间喝酒聊天，要是越过了这条线，那就一损俱损，这东西不可确定性太强了，就像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季云倒也没有那么急躁，“不着急，反正咱们公司现在也不指着这一部电影做营生。” 无双这部电影质量挺不错的，算是一部佳作，但是论口碑，论宣传度，论票房，都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好本子很多，不用拘泥于在这一部电影之上。 “你着急也没用，这事是小王去谈的，他那个水平还有待磨练。” 小王这个助理算是一颗新星，工作态度突出，做事认真负责，尤其是在闻栋的一手栽培之下... 他不负众望的变成了一个喝大酒打官腔的老油条。 年轻人不喜欢，上头那些人对他可是宝贝至极。 狗头外交官他腰杆挺得倍直，就连闻栋对他也是赞赏有加，只不过新人么，说上话和谈成事的性质还是有天壤之别。 要是闻栋身体好了，说不定这拍摄许可就谈下来了。 “既然这个电影拍不了，那咱们也不能闲着。” “嘛意思？” 闻栋掏出一个本子，啪的一声甩到桌面上，“看看，剧本。” “啥电影啊？”季云提起本子，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龙门飞甲》。 这片名给我看饿了。 翻开剧本，果然是徐客执导的那部武侠片，不出意外的话，主角赵怀安应该由李莲杰饰演。 “邀请我的？让我演谁啊？” 这个剧本里一个有四个比较亮眼的角色，两个半男的，一个女的。 李莲杰饰演的赵怀安，陈琨饰演的雨化田，李雨椿饰演的顾少棠，还有周讯饰演的凌雁秋。 这部片子是新龙门客栈的续作，原作徐客就想找李莲杰来演周淮安这个角色，不过当时他没有档期，才找来梁佳辉担任主演。 现在重新合作，算得上是李莲杰武打形象的谢幕演出了。 不过这四个角色都已经分出去了，自己也没有什么能挑选的了？ 闻栋嘿嘿一笑，“你之前不是和陈琨打了一个赌么？” 季云回想片刻，拍了拍脑门，这才回忆起来。 当时自己和孙宏雷陈琨打赌，比三人同期上映的电影谁的票房高，结果自己胜出，对方需要在自己的电影中出演角色，并且不收片酬。 孙宏雷演了陈凯哥哥，陈琨倒是推脱档期原因没来。 “他当时说没有档期，但是还记着这个事，所以徐客来接触他饰演这个角色的时候他就让给了你。原话说的很漂亮，这个反派角色十分适合季云，他演反派一直可以的。” “额...” 季云有些无语。 “别急着拒绝啊，你可不能忘了自己的人设。” “我什么人设？” “演一部反派角色就要用正面角色来犒劳自己，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接了很多正面角色的戏了吧？” “胡说！我上一部电视剧就演的司马懿。” 闻栋充耳不闻，开始扒拉起手指头，“无双、烈日灼心，龙门飞甲，这些反派你要演个爽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接了？” “从你不肯放下剧本的那一刻起。” ( 第四百三十章 那更恶心 网络大电影自有他的优势之处。 首先就不用看影院的脸色，拍片率大大增加。 宣传渠道可以全盘交给网站来打理，还减少了不少的宣传费用。 而且观众的观影时间也不再钉死，可以在闲暇时间自行观看。 说了这么多，要是能上院线谁都上了，谁愿意抱着个网站搞网络大电影呢。 尤其是这个蓝海时期，网络上还是微电影居多，毕竟谁要是拍了一部电影就算砸锅卖铁也要往大荧幕上搬。 但是沐浴之王不一样，导演叫兽的基本盘就在网络上。 他线下着实没有多少号召力，至于乔山和胡哥，都不算是大荧幕上能卖座的演员。 乔山就不说了，最出名的几个角色也都是配角。 胡哥更是都没拍过几部电影，想要宣传只能另辟蹊径。 “我们每人没钱没渠道，故事也只能算是有新意，没有专业编剧加盟，天生就矮一头，要是宣传上再差了事，这电影就真没法看了。” 乔山和胡哥俩人正对着季云诉苦。 季云皱了皱眉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呲牙咧嘴的乔山，又把目光转向胡哥，“老胡你现在怎么也这样了？” “啊？怎么了？” “这么没节操，还会卖惨了？” “嘿嘿。”胡哥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这不是形势所迫么，我们想找几个明星帮着做一个宣传的系列视频，姐夫你就帮我们出个面说几句话，十几分钟就行。”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么。”季云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在哪？” 乔山立马献宝似的凑了上来，“就今天晚上，就在这，咱们录个视频，搞笑点的，作为宣传就行。” “哦，季云了然的点了点头。” 目光一扫，季云看向一旁始终摆着笑脸的秃脑亮。“你是易导演是吧？” 导演叫兽易晓兴挤出一个笑容，“对，我是，季老板你好。” “你这个宣传的片子不会恶搞我吧？” 季云一脸谨慎，以他的做事风格，说不定会把他鬼畜一番。 “这个...”易晓兴挠了挠鼻子，表情有些尴尬。 “老板你行啊，连鬼畜都知道！” “呸！”季云啐了一声，“真当我啥也不知道呢？” 这年头正是鬼畜文化的萌芽期，这些创作者一点也不挑食，葛平老师单单是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视频就被他们当作素材用了十多年。 骂完一声，季云说道：“别太过分啊。” 易晓兴露出笑容，“那肯定的。” ...... “准备就绪，A！” 易晓兴充当主持人的身份，其余人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欢迎来到洗浴之王问答篇，我们会在这里邀请到一个重量级明星，提问大家所关注的问题。”易晓兴邪魅一笑，“当当当当，就是我们身边的这位季云！” 镜头对准季云，他朝摄像机摆了摆手，“大家好我是季云。” “我们都知道啊，近期我们万合天谊和大名鼎鼎的季云工作室展开了一次合作，拍出了一部电影。” 摄像机诡异的照向季云，易晓兴诡异的停下了话茬。 “啊？”季云一脸问号，指了指摄像机，又指了指自己。 啥意思？ 脸转向易晓兴，露出丝丝疑惑之色。 却看见对方正努力的张着手，示意他说台词。 台词？我这段也没有台词啊，不对啊，咱们也没有排练过啊？什么台词？ “老板，说片名。”乔山悄咪咪的凑到季云身边提醒道。 “哦哦，洗浴之王。” “咳咳，是沐浴之王。” 季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都怪他们整的这一出，自己连片名都忘了。 “沐浴之王，沐浴之王，大家记得看啊。” 季云暗地里擦了擦汗，这易晓兴的水平可见一斑，他不由得为电影的质量担忧起来。 算了，反正是个不带脑子的电影，一看一乐呵就算了。 “说到沐浴这个事，大家应该都有过经历吧？” 胡哥点了点头，为了拍好这部电影，他也尝试了许多次。 别说，这东西还挺上瘾，怪不得老燕京总盛产塘腻子。 “额...胡哥你先分享一下吧。” 胡哥也不怯场，“第一次感觉就是疼，之后是爽，做完一次还想再来。” 易晓兴赞同的点点头，“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是很抗拒的，但是后来慢慢就喜欢上了这个活动。” 季云哑口无言，这帮孙子满嘴都不是在开车了，这简直是在开飞机。 期盼着乔山能把方向盘给打正了，他又开始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你们都这样的么？我的身体已经被开发的相当耐c...搓，劲小一点我还不得劲。” 三人说完，目光都放在季云身上，看得他直发毛。 到我了？ “呵呵，你们说得对。” 三人顿感无趣，自顾自的又开始聊了起来。 “你们在关于洗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难忘的经历？” “诶！我有我有啊！”乔山高兴的差点飞出来，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表现欲。 “至于那么激动么？” “老板你不知道，我碰到过一个师傅，是我这辈子碰到水平最高的！一辈子...不是啊，我下辈子都难忘。” 季云撇了撇嘴，“能有多难忘？这搓澡师傅是女的？” 乔山兴奋的一拍掌，“对了！还是老板你懂我！” “嗯？” 季云想马上叫停这个节目，你们这视频尺度这么大的么？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 “不光是个女技师，还是个护士！” “停！嘟！stop！”眼看形式急转直下，季云直接喊停。 三人面面相觑，“老板，你为啥喊停啊？我这刚要说到关键处。” “你想说不要紧，别牵连上我，这种事能在这说么？” 季云指了指摄像机，又指了指自己四个人，再指了指门口似笑非笑的万倩。“什么又女技师的，又cosplay的，你们自己回家说不行么？恶心！” “老板，你想岔了。” “我没想差，我还不想凉凉。” 乔山哭笑不得，“我说的那个不是搓澡师傅，就是我去医院，碰到的一个护士。” “还在医院？”季云脑中瞬间匹配了三百多段剧情，顿时捶胸顿足，恨不得啐他一脸，“那更恶心！” ( 第四百三十一章 问了也是白问 人呐，就怕有知识。 季云这一肚子的知识储备就让他瞬间想到了一堆的剧情。 按照乔山的体型样貌，在季云构思出来的剧情中当一个男主角绰绰有余。 “老板，你真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好，你解释解释。” 还好是网络视频，这要是直播季云能直接把袜子塞到他嘴里。 乔山脸上露出丝丝追忆之色，“那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我还是一个青葱的少年，每天背着课，想着如何...” “说正事，怎么的？我还得给你打个板唱一段呗。” “这就开始说了，嘿嘿，就是吧，哈哈哈哈！我小的时候...” 季云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一个人讲故事的时候自己笑个不停，尤其是这个人还这么欠揍。 “我小时候去打针，打针的护士姐姐是个女的。” 他说的绘声绘色，还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小时候有点肉，手背上找不到血管，然后就打在胳膊上。” “然后呢？” “因为那是冬天，我们那冷，家里也没有洗浴的地方，洗澡都得去大澡堂子。” 季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合着他这个故事是和洗澡沾边的。 “我们东北冬天洗澡的频率不高，因为不出汗么。” “哦哦，是这样啊...” 乔山一看他那嫌弃的目光，哪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是我们搓的干净啊，跟天天洗也没差。” “行了行了，你继续说吧。” “就是我小时候不太干净，身上都是皴。” 胡哥疑惑道：“皴？” “跟我读，cun皴，就是渍泥儿。” “哦。” “哦。” “呕！” 季云的共情心理还是挺强的，乔山这么一形容，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下水道美人鱼的场景。 “然后护士姐姐就给我擦酒精消毒么，她一下棉签，我胳膊上就多了个白点。” “哈哈哈哈哈！” 季云有些绷不住脸，顿时笑出声来。 “老板，这是我年轻时候的糗事，你这么嘲笑我会损伤一个幼小的心灵。” 胡哥急切道，“然后呢？” “护士姐姐十分善解人意，看到这个场景也愣了，也装作没看见一样继续擦拭，然后我胳膊上就多了一个白块。” “哈哈哈哈哈。” 季云笑弯了腰，“你继续，别理我。” 乔山无奈的叹了口气，“按照现在的话来说，那个护士应该是处女座，她一寸一寸的把我整个胳膊都擦了一遍，你猜怎么着？” 说着，他身子前探，一脸神秘的问着三人。 “额？怎么了？” “哼！我整个胳膊都白了！”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就连举着摄像机的师傅都不断抖动着肩膀，难以自抑。 “你这个故事和沐浴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乔山瞪大了眼睛，“那可是我见过最好的搓澡师傅，我就没有那么白过！” 他确实成长了许多，就连这种糗事也能堂而皇之的当成谈资博君一笑，倒是让季云省了不少心。 众人有些笑累了，易晓兴重新组织语言，继续开始了问答。 接下来的问题内容都比较平常，乔山也没有再语出惊人。 不过提问的内容都挺歪的，刻意把众人往搞笑的答案上引着。 轻松欢乐，不像是电影宣传，更像是综艺节目一般。 “好的，这期节目就到这里了，请大家关注我们的电影沐浴之王，期待我们下一期的问答节目吧！” ...... 乔山美白配方 季云的一万种心思 等到第二天季云打开电脑，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这些不着调的内容。 易晓兴的网络资源真的算得上相当充足，这段视频刚刚上传了一上午，点击率就已经超过了千万条。 甚至乔山都借助自己的一番惊人言论上了一次头条。 不过往下看，自己果然被鬼畜了。 可能自己不提到鬼畜对方还没想到，这要是一提到肯定就一发不可收拾。 “网络是一个相当有力宣传手段，我估摸着过几年纸质媒体快要无路可活了。” 闻栋的眼界和预见性是有目共睹的强，以后的发展和他的论调基本上不谋而合。 “咱们买个网站吧。” 季云点点头，“行，现在买还便宜点。” 这事其实早十几年就有人提了，在大腕这部电影里，小钢炮就借“神经病”之口说了网站运营的内幕。 先找一大堆水军炒热度，然后以十倍的价格交给下家。 以工作室的产量，如果想运营线上平台，和网站合作可不是最有利的选择。 后世那些视频网站基本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能。 观众方面开放超前点播，演员方面包装抽成，制作方还有吸一大波血。 季云可没有和他们长足合作的准备，这好牌还是要抓到自己的手里。 “着手办吧，先搞几个微电影创作大赛，把易晓兴他们签进来，之后再...” 季云摇摇头，“算了，这事你比我明白。” 闻栋翻了个白眼，“你真以为我万能了，咱们还得招人，要是做网站就得扩大公司规模。” 他看了看走廊，又看了看不断招工致使有些逼仄的办公室，“再说了，咱们以工作室之名办了太久了，是时候再走一步了。” “确实。” 季云点了点头，出了这么多叫好叫座的电影，一般公司都开始融资上市了，他们还挂着工作室的名头，说出去都丢人。 “可以着手开办了，咱们这两天商议一个章程。”季云砸吧砸吧嘴，“有没有什么困难咱俩先通通气。” 闻栋一笑，“还真有困难。” 季云叹了口气，果然又要聊回来了。 人常说生意场上最难的两件事，一是给亲戚打工，而是和朋友合作。 只要一聊到钱，甭管多好的朋友，都得出现裂缝。 “你说吧，我尽量满足你。” 闻栋把持朝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又当爹又当妈，不至于为了钱和他闹得不痛快。 季云想好了，对方要百分之三十自己都不拒绝。 “公司的名字不太好起，这两年我都想了好多，但是一直没有满意过。” 看着季云有些愕然，他露出一个坏笑，“你不会以为我是要跟你谈钱吧？你是老板一把手，整个公司挂的你的名字，我还想造反啊？” 季云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怅然道：“名字是挺难想的，要不就叫季云有限公司吧。” “你可拉倒吧你，我问了也是白问。” 第四百三十二章 邪不压正首映 暑期档相比于新年档确实没有什么竞争力，尤其是对于邪不压正这部大体量电影来说，新年档和国庆档无疑是最能赚钱的选择。 无奈新年档已经被预定了，今年的宁皓可算勤快了起来，自己没有片子上映，却是帮忻玉坤监制了电影心迷宫。 这部电影着实不错，除了选角之外没有一个地方拉垮的。 但是忻玉坤被签进了公司，这种情况断不会发生。 不仅选角提高了一个档次，就连剧本也经过几番雕琢，可以说这部影片出来就是奔着拿奖去的，而且要比前世拿的更多。 贺岁片那也没落下，开心麻花团队拉着章猛依旧秉承着年货作品的道路。 一年一部贺岁片，颇有和小钢炮分庭抗礼的趋势。 两部片子已经让新年档显得臃肿不堪，邪不压正再分这块蛋糕就显得有些不太赚的来。 至于国庆档和暑期档的二选一，也是由江拍板定下的。 一来他按捺不住上映的渴望，二来他面对的目标群体就是暑期档的大学生。 对于江和这段历史，他们懂一点，但是又不太深刻。 这样的人才是他最忠实的拥趸，太深刻则会产生异议，一点不了解又会提不起兴趣，大学生这个团体刚刚好。 于是在首映式时江的典礼就放在北师大。 季云对这种典礼已经驾轻就熟，只是江的面子确实大。 不同于上次在重庆的首映活动，将地点设在了燕京，来站台帮忙宣传的电影人更多了。 甚至多了不少浑水摸鱼的“大明星”，活生生把首映式变成了走红毯。 和一群认识不认识的人寒暄了一上午，季云的脸都因模式化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等走到了台上，他反倒显得轻松下来。 毕竟当我提起麦克风，该紧张的就是那些媒体了。 季云苦笑一声，搞来搞去自己在媒体人的眼里也是个反派。 “欢迎各位莅临我们邪不压正的首映仪式，首先我们请导演江先说两句。” 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江面带笑容，“大家好，我是导演江，这是我拍的第五部电影了。”他暗暗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先来说说我拍这部电影的初衷吧，首先是我的朋友马柯将这个本子介绍给了我，然后我和季云的父亲都对这段历史比较感兴趣，在聊天之中获得了很多灵感。” 他望向季云，点了点头，“可以说，季云的父亲是这部电影不可或缺的创作人之一。之后便是和季云的公司合作，共同拍出了这部电影。我不仅是一个导演，也是一个编剧，编剧的灵感是会枯竭的，但是我庆幸有这么多朋友能够帮助我寻找点子激发创意。” “这部电影我敢向各位透露的是，我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会呈现出不一样的视点和想法。” 江不是一个正经的人，但是有些时候过于正经。 他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在媒体和影评人眼中，他这无疑是在努力的掩饰着自己没什么把握。 可能他们也知道，让子弹飞这部电影太高了，可能高到江自己都没法超越。 江的电影只能让他来主演，别人演不出这个味道来，哪怕主角是季云。 “说了这么多，大家还是先看看吧。” 没有再给其余人发言的机会，他将舞台让给了自己的电影。 走下舞台，季云和江坐在前排，“老江，你没信心啊？” 他的手都在颤抖着，看的季云一阵眼晕。 “这是兴奋！”江满眼都是期待，“就像自己的孩子成材之后走入社会，听到所有人给予他的评判，不管是褒是贬，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路。” “哦，不懂。” 季云翻了个白眼，他就是喜欢这套故弄玄虚的东西。 灯光熄灭，大屏幕上缓缓变白，一轮太阳出现在荧幕之上，镜头极速飞转，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片片云朵。 镜头没有停下，而是将云朵分隔开，阳光从缝隙中流出，如同为天空镶嵌了一道金边。 “漂亮！” 季云听到了一声赞叹，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 云朵慢慢定格，最终形成一个ogo，一个大字浮现出：飞云之下。 下面是一行小字，飞云之下影视传媒有限公司。 这就是季云公司的ogo，名字是闻栋和季云琢磨了一天之后定下的，在大荧幕中浏览一遍，确实不错。 黑夜，两道身影在雪中穿行。 “我们一起动手吧。” “我先动手，我用枪，你用刀，我比你快。” 两人的台词连呼哧带喘，节奏却一点不乱。 镜头在轻微的抖动着，预示着两人所谋划的事不是那么正当。 季云偷偷的扫视着后排，已经有人开始提笔解构起来。 季云撇了撇嘴，这帮人...怎么说呢，该说他们是敬业还是闲的？ 江说到底也就是一拍电影的，真把他当鲁迅那么分析了，开场没十秒钟就开始揣摩。 一个个奋笔疾书的，咋的？要考研呐。 屋中的火盆闪耀着，一男一女两人端坐在屋台上，下首出一男一女两个小家伙正满怀诚意的磕着头，将地板撞的当当响。 “俺三十岁生日的时候，你师娘给俺生了你师姐，三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在北新桥把你拣着了，现在，我四十八岁，你算算，你多大了。” 两个小演员别的没有，就是长得精神。 一脸笑意，先沾个喜庆劲。 “十三。” “好算数！” 这般无厘头的对话，顿时上全场爆发出了第一次笑声。 “妈蛋，好算数。” 众人还没笑了一会，廖梵饰演的朱潜龙便带着根本一郎走了进来。 面对这两个不速之客，屋中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然而江总喜欢在最危机的时候用荒诞的方式来引人发笑。 师傅疑惑的问向一边的师娘，“北海道是哪？” 师娘的角色人设是个哑巴，“阿巴阿巴。” “师娘说得对！” “他们为啥不在北海道种鸦片啊？” 廖梵一脸奸相，“人家讲明，不在...” “滚！” “阿巴！” “哈哈哈哈。” 听着众人的笑声，江坐直了身子，嘟囔道：“这才哪到哪啊。” 第四百三十三章 坑害外国友人 枪声响起，生日宴会变成地狱一般。 火光伴随着鲜血，小演员身后燃着大火，从雪夜中奔跑而出。 一串凄厉的嘶吼声后，枪声再次响起，四声枪响，屏幕上出现四个硕大的红色黑体字。 邪不压正。 侠隐作为一部，不仅有娱乐价值和教育意义，更能称得上是老燕京风貌的参考书。 原作者张老爷子花了两年，看了上百本书，生生描绘出了一个北平街道图。 不仅包括了各种野史轶闻，更有当时外国人在燕京旅游的所见所闻，其中四分之一的参考资料是英著作。 这样的背景之下，也使得江哪怕跟季云撕破脸皮也要把这四万平的基地给建出来。 很美，美的有些脆弱，因为在场的众人少有对电影中此刻展露的燕京美景表露出感叹之声。 江对这个场景执念相当之深，在电影中不止一次展露着一比一还原出的眼镜风貌。 甚至还想让季云光着膀子在屋瓦房檐上奔跑，以展现出景色还原的壮丽场面。 然而被季云无情拒绝。 观众是看电影，不是看画展，这么多的废镜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观众真要是喜欢，他们大可以做出一集幕后特辑，用无人机将每个街头巷陌浏览一遍。 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原因，他的身材确实没有彭于晏好。 这个是天赋，平常人就算再怎么锻炼也练不出他那种肌肉线条。 当然，平常人要是稍微练一练普通话说的也能比他好。 跟随着季云的视角，众人好好的领略了一把上世纪的燕京，学生们没激动，却是把这帮老燕京人给激动的够呛。 季云的记忆在回味着，这段拍摄可是用了不少的时间，江拍这段比拍最终决战时候还上心。 江的电影总是轻松诙谐中掺杂着暗潮涌动，这边拍着寒暄的戏码，隔壁的朱潜龙和江俩人已经开始密谋这反清复明了。 镜头横移，仿佛两到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季云坐直身子，暗道来了，名场面出没。 这段两人的表演就算自己当时身临其境，却还是不由感叹，从台词到表演全都妙到了极致。 “我靠谁啊？老蒋？” 荧幕中的江丝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也不知道是角色本身的不屑还是他自己的真情流露，“那更靠不住。” “一个写日记的人？”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是啊。”廖梵这边点头还没做完，镜头就已经切到了江的脸上。 众人已经见怪不怪，这才是江独有的风格。 “你写日记么？” “我不写，你写日记么？” “谁能把心里话写到日记里？” “写出来的那能叫心里话？” 两人共同举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声，“下贱！” “哈哈哈哈哈。” 不只剧中的两人大笑，在场的笑声也此起彼伏。 江把每个人物都揉碎了，不再戴上脸谱，留足了悬念。 就像蓝青峰这个角色，他本应如同教父一般正直，却将老亨德勒推下城门。 这是一个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甚至他的两个儿子都因为革命被他亲手推入火坑。 朱潜龙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虽然身为恶人，却还要做足了表面功夫。 运用舆论，将李天然批判成十恶不赦的罪人，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心里少一些负罪感，这些小小的人望就能被用作他日自立的群众基础。 然而这种扑朔迷离的背景之下，观众的心思也渐渐被故事所吸引。 故事还在继续，多方的争斗以李天然为中心拉开帷幕。 刺杀，偷走根本的印章，烧了鸦片仓库，一条名为成长的路线在季云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在剧中被拔掉了满嘴的牙，说话都有些漏风。 甚至哭泣的动作也有些虚情假意。 众人都觉得荒唐，季云也在笑着。 他不是笑表演，而是琢磨出了一些别的韵味。 江的这部电影立意确实是高，而且故事要比让子弹飞宏大的多。 他将几方势力化为了几个人物，那些荒唐的举动不正是他们试探的缩影么？ 蓝青峰这个角色并不光明，甚至是一个阴暗的下棋者，一桩桩，一幕幕，自己被拔掉了满嘴的牙也在他的预算之中。 这个人他哭不出来，他的眼泪就是鳄鱼的眼泪。 故事的最后，李天然一袭白衣，站在屋檐之上，呼唤着关巧红的名字。 伴随着沉重的音乐，电影结束，灯光亮起，观众们不吝惜自己的掌声，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上台吧。” 季云跟在江的身后，引着一众主创走上了舞台。 伴着掌声，不断地鞠着躬，“谢谢，谢谢！” 轮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他们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这电影挺好，但是看着是真累。 “感谢江导演，给我们带来了这一部精彩的电影，我想问一下在最后一幕，李天然为什么不直接杀掉根本一郎，而是强迫他观看自己和朱潜龙的决战画面呢？” 江提起麦克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问题交给李天然的扮演着来回答吧。” 季云翻了个白眼，他可真会甩锅，这问题明显不好回答，他才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到自己的手中。 根本一郎是日本人，他看着北洋的残余势力朱潜龙，和新生群体李天然争斗，这坐山观虎斗最终被击败杀死不就是江的破隐喻么。 当然，道理是这么个牵强附会的道理，要说更重要的原因，只是这么拍比较有趣而已。 季云当然不能这么回答，于是他将麦克风又甩给饰演根本一郎的泽田谦也，“这个问题我也解释不了，大家还是听听当事人的看法吧。” “嗯？”泽田谦也满头问号，怎么还甩到我手里来了？ 刚想把麦克风再甩给廖梵，只见他低头看着鞋尖，仿佛上面趴了一只癞蛤蟆一般。 “我不会说中，一点点。” 台上众人忍俊不禁，泽田谦也还挺有幽默感，他演了这么多电影，耳濡目染的都会了，现在在这装外国友人。 第四百三十四章 酒是粮** 邪不压正的票房走势十分的好，虽然电影中十分露骨的讽刺了一众影评人，可是他们还是说了不少的好话。 “季云在这部片子中做足了牺牲，虽然片子打出的名号是他作为主角，可是在电影之中他却是充当了一根丝线，将关巧红，蓝青峰，朱潜龙等一众珠子牵连起来。独角戏的时候更显沉稳，但是有对手戏的时候却是在衬托着其他人的锋芒。” 这人说的季云都挺不好意思的。 他本意是这个电影太过宏大，如果说可以表现自己，必定会让故事的立意有所缩水。 可就算是媒体一众吹捧，也更改不了这部电影口碑呈现两极分化的事实。 爱它者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不爱者却搬出来了电影中江的原话：他就是为了这醋包的饺子。 旧瓶装新酒，故弄玄虚，一时间多种声讨甚嚣尘上。 倒是季云自己落了个好名声。 毕竟在一帮粗豪大汉中间，长相比较过关的季云算得上是鹤立鸡群，这也让他免于被口诛笔伐。 江的电影有个好处，吃亏的都是江他自己。 这也是把双刃剑，电影质量要是好，这好处他就全盘接收，电影要是不好，他就要扛下所有雷。 网络上一时间分为两派，评分网站上的一星和五星评价也是分庭抗礼。 邪不压正到底好不好看这个词条长久占据着微博高位。 然而在贴吧上，季云的那一撮粉丝如同谪仙一般不问世事。 帖子内容突出一个与世无争，画风都不一样。 季云的万般狡辩鬼畜作品。 季云的万种心思鬼畜作品。 你们说季云的颜值还能再战几年？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有点腻歪了。图片图片图片 季云点进去一看，还以为是万老板无聊发的贴呢，原来是那些粉丝的臆想。 “是啊，他天天缠着我，我都烦死了。” “我跟季云长得一样，你们可以来找我！” “我被成为大果树村小季云，各位也可以联系联系我。” “糖尿病的往后退一退，别让楼上尝到甜头。” 浏览半晌，终于看到有一个帖子聊到了正事。 “网上邪不压正都吵疯了，你们没有看到消息么？” 季云终于露出笑脸，这才是我的好粉丝，时刻关注着我的动向。 “看到了啊，然后呢？” “这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新粉吧？当初拍杀生的时候比现在还热闹呢，这都是小场面。” “可是季云也被喷了呀！” “他活该，多演俩反派口碑早就上天了，不务正业。” “有那闲心不如关注关注极限挑战第二季什么时候播出。” “希望季云赶紧凉，好好跟我回家过日子。” “楼上妄想症没得治了。” 季云：...... 妈蛋，真是有什么偶像就有什么粉丝。 天天闲的不是拿我的素材做鬼畜，就是拿我的照片做表情包... ...... 七月流火，刚刚秋老虎两天，这天气就骤然转凉，给本就怕冷的季云来了一记重击。 这月份的魔都还不太冷，但是十分阴湿，敏感的季云只感觉这湿气就像一根根针一般往大腿里面钻。 无奈只能逃出剧组租借的场地，跑到大太阳下面避寒。 手里捧着一本常凯申传，季云躺在躺椅上显得无比怯意。 写作常凯申传，别名苏联笑话集，这东西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你这待遇不错啊，小烟抽着，茶水喝着，你是来拍戏来了还是来度假来了？” 黄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天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屋里要开空调，屋外面得扇风。 “我是来帮忙的，又不是主演，你大小也是半个主人，待客之道是不是得做好啊。” 男人帮开拍，为了让开拍时有点曝光度，他们直接将季云召唤了过来，先拍一些戏份多拉拢媒体。 不过这三五分钟的露脸镜头，硬是让季云在剧组里待了三天。 “你还想让我伺候你呗？” 黄雷眼睛一瞪，“去，给我拿个杯子。” “好嘞！” 季云放下书，欢快的给黄雷取杯子去。 等到再回来，自己的专属躺椅已经被黄雷和孙宏雷两个老不要脸的给霸占住了，两人一人一边，显得无比和谐。 黄雷用下巴指了指桌面，示意季云放下杯子，话都懒得说一句。 还没来得及放下，旁边的孙宏雷一把抢了过去，“滋溜”一声一饮而尽。 “这茶也太淡了。” “你们俩别那么多事好不好。” 季云有些无奈，他现在十分痛恨尊老爱幼这个传统，这俩人跟养大爷似的，两个助理都不带，情等着季云伺候他们。 “我的意思是茶不好喝。”孙宏雷眼睛都眯缝了起来。 黄雷耳朵微微一动，“啥意思？没酒好喝是不是？” “这话说得对。” “那喝点？” 季云举手告饶，“我不喝了嗷，我戒了！” 家里现在成了个食物链，万老板大于季云，至于丈母娘，那妥妥的食物链巅峰。 她要说不让喝，猫哥都能立正稍息举双爪表决。 “咋又戒了呢？” “咳咳，别说又这个字啊！我这回是下定决心了。”季云也不想说是家里人不让，那显得太没地位，只能找补道：“过年的时候我家里来了个亲戚，被酒给拿住了，看他那个模样我都不敢喝了。” 黄雷满头雾水，“什么叫被酒拿住了？” 孙宏雷解释道：“就是有的人喝酒喝的太多了，平常不喝酒就浑身无力，只有喝完酒才能精神精神。” “哦！”黄雷恍然大悟，“那照这么说你今天得和我们多喝点。” 季云满头问号，难道是孙宏雷刚刚解释的不够清楚？ “你说哈，这人不喝酒就浑身无力，喝完酒就好了，这说明什么？” 季云眨巴眨巴眼睛，“说明什么？” 黄雷勾起嘴角，“说明喝酒会让人变精神！得多喝。” 季云挠了挠后脑勺，这特么说的有点道理啊。 “但是我戒了呀。” “要不？明天再戒？” 季云眼珠子转了转，“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 第四百三十五章 触不可及 同病相怜的人总是想聊甚欢。 黄雷和孙宏雷俩人就碰到了中年危机，在这个病友交流的环节，季云也只能勉为其难担当一下这俩人的主治医师。 “我觉得你俩还挺年轻的呀。” 孙宏雷哭丧着脸，“我现在已经演不了帅哥的戏份了，岁数上来了呀。” “你年轻的时候也演不了。” 季云还是不适合这个身份，他总是不自觉的落井下石。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你不会哄哄哥哥么？” 季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妈和我说来着，您这个岁数还没有孩子的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比他小十几岁的人管他叫哥哥。” 孙红雷一口气有点没喘上来，差点让季云给送走。 讷讷半晌，他问向黄雷：“你这学生是不是活够了？” “他这话糙理不糙。” 季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他风华正茂的时候，还能接一接刀锋1937里郑树森这种虽然长得不帅但是十分有气质的角色，到了现在这把年纪，就连演个孙膑也跟老赖一般。 季云很想劝他一句，要啥自行车啊，过两年你就该演爸爸之类的角色了。 比如什么《带着爸爸去留学》。 不光角色老，戏也烂的一塌糊涂。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孙宏雷是真的有点喝多了，说的话都带着一股规劝的意味，“你们这个年龄段的总想着演一些沉稳的角色，等上了岁数就开始后悔了。” “嗯，对！” 季云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这在其他的演员身上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在自己身上...也着实是个问题。 他的心态不够年轻。 就像很多女演员一样，风华正茂的年纪鼓吹轻熟感，稍微上了点岁数就开始买少女感的通稿。 没办法，行业发展太快，演员都跟不上趟了。 就连最好演的霸道总裁和心怀情愫的少女都没人能演得好，只有装逼如风的冰山面孔才能完美驾驭住。 你说黄大暗的演技差，可是人家演霸道总裁也不拉垮啊。 除了油腻一点，确实是有那个味道。 季云沉吟半晌，“你的意思是我也应该接一接霸道总裁的戏？” 孙宏雷眼角似乎有泪飙出，“趁着年轻多演一演喜欢的角色，上了年纪真就没机会了。” “唉！说的是啊。” “我这正好有一部电影，快点接着吧。” “嗯？”季云立马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孙宏雷那有些谄媚的脸。 回头一看，黄磊的表情中也略带怂恿。 “嘛意思？让我投钱是不是？” “这话说远了啊，咱们这是裹挟着兄弟情分的商业合作，是带感情加成的。” 季云胡乱的摆摆手，“别提感情，伤钱。” “你不是和江文合作的挺爽利的么？” 他们看样也是接到了风声，季云公司在投资江文电影邪不压正的时候赋予了江文绝对的拍摄自主权。 堪称是投资商中的典范，不干涉剧本走向，不干涉拍摄进度。 不光如此，还帮着你写剧本，插进来几个演员，要不是有颜值，就是有实力的好苗子。 “你们先说说看。” “赵宝钢导演要拍一部电影叫触不可及，剧本都完成了，就差落地开拍了，我们几个合计着自己来呗，咱们几个兄弟联手，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这电影讲的是主角有着双重特工的身份，本来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结果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抽身的时机，在这段时间里，他与一位舞蹈老师展开了爱恋，之后就是家国仇恨儿女情长。” 季云抬眼看了看，表情有些不满意。 黄雷知道他的心思，“赵宝钢导演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天天就钻到拍摄里，其余的事是一概不管，老话叫匠人精神，认定了作品好就能有市场，说难听点就是钻牛角尖。” 赵宝钢导演确实是内地的一块金字招牌，但是他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都有宣传不力这个先天性不足。 很多电视剧电影直到下映了观众也没有看到什么宣传。 他拍了不少的电视剧，才呈现了诸如《编辑部的故事》、《永不瞑目》之类的经典。 这次他想要转战大荧幕了，这部触不可及就是他的试探之作。 然而季云知道结果，他这条路刚试探着就没了后文。 整个电影季云啥也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个跳舞，全片都在跳，跳的季云头皮发麻。 你说桂伦美和孙宏雷能有什么CP感？ 所以这电影失败也是意料之中。 赵宝钢导演是自有他的艺术鉴赏水平在的，可是把他一股脑的想法全都融入一百分钟的电影里，就显得有些不知所云。 这种文艺范总是会得罪大众，巧的是，季云也是一个俗人。 他欣赏不来。 眼看季云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孙宏雷叹了口气，“不行就算了。” “行！”季云咬咬牙，“我可以投。” 黄雷默不作声，只等待着他的下文。 “如果女主角能改，我发行投资什么的全包了。” “啧。”孙宏雷脸上刚浮现出一丝笑容，随即湮灭了下去，“你想换谁啊？” “我们公司有个小姑娘叫宋佚，她挺适合这个角色的，身段好，如果是舞蹈老师的话，她也能比较符合人设。” 孙宏雷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寻思了半天才回想起来，“是不是演花千骨的那个小姑娘？” “对。” 花千骨这个IP确实是火，黄宣和宋佚俩人都因为这部剧火的一塌糊涂。 两人算是有了代表作，黄宣倒是不用担心，而宋佚想走上大荧幕确实是缺少一个契机。 “她形象还可以吧...” 孙宏雷的审美比较极端，喜欢那种大气之美，对于宋佚这种小家碧玉的小姑娘确实没有捕捉到能让他眼前一亮的点。 黄雷倒是先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全揽下来，换女主的事肯定可以商量，但是我们得问问赵宝钢导演的意见，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拧的狠。” 季云展颜一笑，丝毫不担心，“这部电影是抗日时期吧？” “是啊？” “那女主穿旗袍比较合适？” 黄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了点头，“穿旗袍确实可以。” “那没事了，过两天她来试镜，你们看看定妆照就明白了，这个角色非她莫属。” ( 第四百三十六章 亲爱的 宋佚的长相并不算是经验。 很多人并不能全盘接受她的古典之美，但是她身穿旗袍称得上是娱乐圈中的一绝。 只发了照片，甚至没有亲身到场，赵宝钢导演就拍板定下了她作为主角。 按季云来说，这部片子他不指望能赚到钱。 这是剧本方向的原因，要想让观众买账，那只能全盘推翻重新来。 赵宝钢导演是个执拗的人，好处是他肯定会不掺一丝水分的讲电影主旨展现的淋漓尽致。可是说到弊端，他也肯定不会为了讨好观众向市场低头。 艺术品鉴肯定没有高下之分，但是太过于展现自己的想法，总会失去大众的拥护度。 其实这些网站评分的主要团体还是一些假高级的人居多。 太过直白的他们不看，显得没有深度，太过深奥他们又觉得晦涩难懂。 也就是那种上不上下不下的作品才能获得他们的支持。 《触不可及》这部电影肯定不在此类。 娱乐圈里有一句话，小火靠捧，大火靠运，强捧灰飞烟灭。 季云倒是不奢望自己旗下的每一个人强遍同行的饭碗，但是靠这种电影混个脸熟还是必要的。 对于他下的这个决定，闻栋也挺满意的。 “我现在只有一点不满意。” 闻栋皱着眉头望向季云，脸上满是嫌弃之色。 “你说，我尽量听听看。” “你能不能别在我办公室里抽烟？” “哦。”季云作势要把烟掐掉，掉了个头，又猛嘬了一大口。 黄博一边嘬着烟，一边笑容满面的劝解道：“云子少抽点吧，闻栋这也是为你好。” 季云显得十分光棍，“人生倏忽，及时行乐。” 说着，他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闻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了糖尿病呢，再享受都来不及了。” 闻栋气的咬牙切齿，“季云啊季云，你怎么这么损呢！我糖尿病也行，先恭祝你得肺癌。” 黄博惬意的吐出一口烟圈，咱们公司的氛围就是好，还没过年呢，就都说上吉祥话了。 “我得肺癌是我自己选的，你这糖尿病是遗传的...” “你别拦着我，我要和他决斗！” 黄博立马假模假样的站起来，“闻栋消消气，你打不过他。” “艹！” 无能狂怒的闻栋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有事说话，没事滚蛋。” 黄博道：“我有事，我有事。” 闻栋扬起眉毛，没好气的说道：“赶紧放。” “我接了一部片子，要采采风，适应适应角色。” “宁皓不是没打算拍戏么？他有想法了？” 黄博笑了一声，“我就不能自己接个戏了？怎么你是大明星能接别人的戏，那些导演就看不上我了？” “我没这意思。” “宁皓监制完就要休息一段时间，我正好接了陈可欣导演的一部戏。” 季云皱了皱眉头，“什么戏啊？” 黄博叹了口气，带出一片烟雾，“打拐题材的，叫《亲爱的》。” 季云了然的点点头，“可以接。” 亲爱的这部电影是不可多得的优质电影，在饱含泪点的基础上还兼顾到了剧情，不只是黄博，原片中就连小燕子都打破了原来的风评，获得了金像奖影后，稳固了自己四大小花的位置。 “可能不赚钱。”黄博顿了一顿，感觉烟雾在肺里缭绕的感觉，“我没要片酬。” 闻栋丝毫不放在心上，“没事，这种题材应该多拍，不要片酬是对的。” 季云呵呵一笑，“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虽然你拍别人的电影公司要抽成，可是这种电影我们肯定不会干涉的。” 黄博笑骂道：“去你丫的，我思想觉悟就那么低？就为了一个抽成选择不要片酬了？” “那电影需要投资么？” 闻栋张嘴补充道，“公司现在有些余钱，这电影应该也用不了多少预算，咱们可以投一投。” 人说做电影这一行的，最先丢弃的就是自尊心，没了自尊，在表演时才能发挥出最完美的状态。 你越是在意，表演的效果就越差。 然而很多人的自尊心是和廉耻心、公共意识、底线什么的捆绑在一起，自打踏进了这个圈，便一股脑的全扔了。 闻栋虽然本身就没什么脸皮，但是对于这种事还是有着一股子社会责任感在的。 我吃喝嫖赌样样不差，但是我是个好男孩。 按照季云阴暗的想法来说，可能是积德还债吧，怕自己生儿子没**。 一想到这，季云拍了拍脑门，不行，我也得积积德。 “对呀，和出品方商量商量，咱们投点钱，哪怕不要宣传呢，有那份心就行。” 其实国内的电影公示性很强，我不是药神让人们关注到了白血病的问题，这亲爱的也让大家关注到了拐卖儿童的问题。 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法律修正。 很多人总拿棒子国的电影说事，说他们总拍一些国内不敢拍的题材。 什么《杀人回忆》、《素媛》... 他们是挺敢拍的，但是没有用啊。 大棒子自有国情在，你拍什么我不拦着你，但是我坚决不改。 相对比来说，国内缺少这样的题材来引起社会关注度，而不是缺少这样开明的上级。 “电影投资不缺钱。”黄博摆了摆手，“这本子还没写完，阿里那帮人就找上门了。” 季云哦了一声，突然回想了起来，阿里就是这部片子的第二大投资商。 亲爱的也成为了阿里成立之后第一批投资的电影。 这钱拿着烫手，赔了得认下来，赚了得捐出去。 人家阿里家大业大，就是图个名声，千金买马骨的事情他们要干，别人怕亏钱的投资他们要投，不光要站着，而且还得受人敬仰。 再看看咱们这个小作坊，公司上下几百人，公司老大办公室连个烟灰缸都没有，天天只能在闻栋的屋里冒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对了，把张绎给带上吧。” 黄博扬了扬头，又点了点头，“张绎的表演肯定没问题的。” “对了，电影上映的时候有需求跟我说，我免费帮宣传。” 陈可欣拍了不少的烂片，这是无法避免的，哪个导演一辈子不拍几部烂片的。 但是他有这份责任感在，就值得季云为之声援。 ( 第四百三十七章 我觉得是他挂充血了 如果说江文是鬼才，那么徐客就是怪才。 前者靠天赋异禀，后者靠奇思妙想。 他的想法支撑着他出道几十年依旧走在行业前列。 当所有人都在拍武侠片的时候，他就能将威亚艺术展现的淋漓尽致，当所有人堪堪摸到了他的背影，他又开始鼓捣起了3D特效。 作为李莲杰最为合拍的导演，他这次的龙门飞甲势必引发了许多人的关注。 更何况，这次的电影还有季云的加盟。 这部电影他筹备了两年，甚至还请来了阿凡达的视效团队和电影2012的特效设计专家。 不算上外包，单单是这个团队，就能占投资总占比的五分之一。 和他们一对比，季云的片酬还算是低的。 咱公司也应该拍一些3D电影了，就算没有流浪地球的水平，至少也要比魔都堡垒强一点吧。 季云暗暗思索一番，又抬眼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徐客，还是先搁置一番吧。 等徐老怪先摸清门路再说。 “季云。” 季云正在沉思，一声清亮的呼唤声将他唤醒。 抬眼一看，正是面带笑容的李莲杰。 “杰哥。” 徐老怪铁了心的想让陈琨来演雨化田这个角色，还是李莲杰的规劝之下才让他改变口风。 “这么长时间不见，身子骨结实不少呀。” “讯哥儿，你也来了。” “你最近怎么样啊？”周讯递了递手中的干果，潇洒的坐下。 “我不吃，最近还成，上了一部电影，毁誉参半。” 周讯眨了眨眼睛，“邪不压正是吧，那部片子我看了，第一遍没看懂，第二遍才觉得真不错。” 她又好似不甘心的递出干果，“这是让你补充能量的，又不是让你吃饱。” 说着，她左右望了望，确认徐客正在安排布景，才悄咪咪的补充道：“跟徐老怪拍戏有的磨了，等会你上场一定要多补充能量，指不定晚上饭都吃不上了。” “这么恐怖的么？” 旁边的李莲杰也若有似无的点着头。 季云听说过徐客的厉害，没成想身边的两位大咖都讳莫如深。 “准备好了么？” “呀！”周讯吓了一跳，“徐导你这轻功练得不错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徐客白了她一眼，“你自己背后说人坏话心虚了吧。” 季云嘴巴张大，实在不敢相信徐客还有这开了天耳通一般的本事。 徐客打量了一眼季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看的他浑身发毛之后才悠悠说道：“你身上没有那种阴柔细腻的感觉。” 他毫不吝啬自己对于陈琨的喜爱，这种身上带有阴柔之美却又不显得娘气的男星着实稀少可贵。 至少季云身上就没有那种气质。 “我是来顶缸的。” 陈琨说了，这个人情不还他睡不着觉。 季云也一样，这个便宜不占回来他也睡不着觉。 “你的妆容和化妆师商量过了么？” 徐客说话时候比较随和，而且还展现出不少的幽默感，但是每当他认真的时候，就会赋予其他人极大的压力。 “已经商量过了，我现在试试么？” “去吧，上完妆就开拍了。” ...... 脸上有种异样的惨败，这可能是季云脸上唯一女性化的妆容特点了。 缓缓低头，深邃的眼窝里大片莹白，双眉斜飞入鬓，为他的脸上增添了些许邪气。 徐客望着他的妆容，叹了口气，嗫嚅了半晌，最终还是说出了一句不错。 太监这个特殊群体本身就因为大量的影视作品给观众带来了极深的误解。 不能长胡子，嗓子总是细声细气。 其实有的人削了自己的无用挂件之后依旧刚猛异常，声如洪钟。 “导演，演哪段？” “船上对打的那段戏。” “啊？哦。” 鬼才的脑子里总是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季云却也没想到他的拍摄计划这么随意。 船上对打的一幕戏是李莲杰饰演的赵怀安和他饰演的雨化田第一次对垒。 甚至为了衬托出他这个反派的力度，惊艳程度比之决战甚至犹有胜之。 “这段戏你排练过了吧？” 他也就是确认一遍季云现在的状态，季云提前一个半月进组练习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排练过了。” “那就开拍，吊起来。” 季云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被挂到船帆之上。 “准备好，3，2...等会！船帆怎么破了？道具组怎么回事？” “抱歉抱歉。” 道具组的急急忙忙跑上来，撕开环结，将完整的帆布换了上去。 这船虽然是假的，但是船帆却是一比一还原的，甚至为了还原大明卓越的海上实力，这船帆还异常的大。 季云虽然不恐高，可是平白的被掉在四五层楼的高度，依旧让他有些心里发虚。 还好道具组的动作快，仅仅十多分钟就换好了船帆。 别说是十分钟了，就吊上来十秒钟，季云就感觉浑身发麻，血液都有些不能流通。 “你们先把他放下来啊！” “不用了。”季云摇头拒绝，“我先熟悉熟悉。” 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季云要是重新踏上地面，肯定就没了现在淡定的状态。 “赶紧开拍，3，2，1，A！” 场记也比较焦急，倒计时念的十分迅速。 “你是西厂何人？” “雨化田，报上你的名字。” “我是你们东西厂的煞星，赵怀安。” “哼！”季云闷哼一声，算是给了那些武行一个暗号，身子在空中一折，使了一招天河倒悬。 剑尖直指而下，脸上满是很辣之色。 “卡！” 徐客立马叫停，抬头望着挂在半空中呈倒立姿态的季云，“你的表情不对。” “怎么不对了？”季云觉得刚刚那一段表演的没什么问题啊。 “你脸上多一点轻描淡写的感觉，你是西厂的老大，见到这种贼寇要多一点不屑的感觉，不要那么狠，你一狠就没有了那种美感。” 徐客揉搓着自己的胡子，脑中飞快总结，“你的形象很正，所以表演时候要谨记一点，不要有多余的表情，一点也不要有。” “这个人物是整个戏的戏眼，李莲杰饰演的正面角色太过深入人心，反派都要找一些特点来震慑住观众。你狠辣不足，但是阴鸷有余，这是你的特点，你要善加利用...” 徐客话锋一顿，脸上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我就提一点建议，你怎么脸红脖子粗的，现在这些年轻的演员怨气也太大了吧？虽然你是个腕，但是在剧组里还是我说了算。” 周讯举起手，尴尬的说道：“我觉得是可能他挂的时间久，大脑充血了。” ( 第四百三十八章 你要做代购啊 “没事啊，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 徐客耐心的拍着季云的后背，将面前的秽物视若无睹，“来个人清理一下。” 季云接过水平，咕噜咕噜的漱了漱口，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徐客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刚才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脑髓鞘脂脱落，记性有点不好。” “没事。”季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这小老头平常摆着一副臭脸，跟人道歉的时候点头哈腰的，这算得上是反差萌么？ “感觉好点了？” “现在舒服多了。” “哦。”徐客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赶紧咱们接着拍吧。” 他举起双手向众人呼喊道：“季云已经没事了，咱们继续开拍。” 妈蛋，我收回刚说的那句话。 重新被挂到船帆上，季云又回到了熟悉的角落。 “3，2，1，A！” “叮~” 双剑相击，发出清脆的剑吟。 “卡！” 季云满头问号，他十分确定，刚刚只是发出了一声叮而已。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指挥身后拉威压的那群大聪明，“快把我放下来！” “呼——” 双脚落地的感觉真棒。 刚刚体会了祖国大地坚实的触感，季云立马醒过神来。 “怎么了导演？” 季云十分有自知之明，这是一场武戏，对手双方分别是李莲杰和自己。 李莲杰不可能出错。 “你打得不够潇洒。” “哦...”季云刚想提起剑摆几个pose比划几下，让徐客筛选筛选。 没成想对方几句话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我希望你能动作轻松写意，而且你要具有进攻性，要打到李莲杰，并且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的打败他。” 季云感觉脑子里有点乱，试探着问了一句，“是我，用武术招式轻松的，而且是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轻松的打败功夫皇帝？” 李莲杰展颜一笑，对于徐客的作派丝毫不觉意外。 “是啊，很难么？” “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度吧。” 徐客叹了口气，他知道季云不是专业的武打演员，这样的要求确实有些高了，不过这标准却不能降下来。 有问题你自己解决，我只负责提出问题。 “你这剑法是什么底子？” 季云晃了晃剑身，“螳螂剑。” 徐客望向李莲杰，示意他解释一番。 李莲杰点头明了，解释道：“这是于成惠老先生自己创作的剑法，我也不会。核心是动作古朴，招式迥异。” 徐客瞬间抓到了要点，“动作笨但是招式新奇是吧？” 季云点了点头，“您要是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于成惠老爷子是真真正正的武术大师，创作的这套剑法在强身健体的基础上更是适合技击。 单个动作确实不好看，但是连贯起来就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应接不暇。 当然，在于成惠老爷子使来是暴风骤雨。 季云耍剑那纯属是干打雷不下雨。 “改！” 徐客望了一眼季云，“这招式得改，招式新奇这一点要保留，动作上要潇洒一些。” 季云脸色难看，这螳螂剑是双手剑，动作很难好看的起来，又是于老爷子本身也不是观赏美学的拥趸，这步伐动作都是和剑法配套的，哪能说改就改。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关键他说不通于成惠呀，自己就算登了天，对方一句话回怼过来自己也只有闷头挨骂的份。 怎么说对方也是自己的老师，他要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老季头都得先收拾他一顿。 “徐导，这剑法是于成惠老爷子创的，不经过怹的同意咱不好轻易改吧，要不我再学一学别的，咱们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老师么。” 他用嘴巴努了努李莲杰的方向，示意他俩身边就站着一本功夫的活字典呢。 李莲杰点点头，“季云的底子挺好的，我估摸着学个三两天就能摆出架子，咱们边拍边学呗。” 徐客低头沉吟起来，脸上似有不舍。 这新奇二字对于他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就连李莲杰都不会的剑法，他更迫不及待的想把这套螳螂剑搬到大荧幕之上。 眼看他似乎有些意动，季云连忙摆正脸色，“徐导，这是于老爷子的心血，咱们就算是改也要争取怹老人家的首肯，如果没有授权，我是绝对不会演的。” “你还挺有底线。”徐客笑骂一声，“我是那不懂规矩的人么？” 呵呵，季云干笑两声。 你是怎么忽悠金老改笑傲江湖剧本的来着。 “你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谈谈。” “好。” 季云唤来助手，接过手机，将手机号给了对方。 “你们先忙着对对戏，我和他商量商量。” ...... “我就觉得徐老怪这么大岁数也闲不住，打个电话也要满地溜达。” 李莲杰嚼着干果，“他心态年轻啊。” “那确实。”季云觉得嘴里的干果越嚼越有味道，问向身边的周讯，“迅哥儿，你这干果是在哪买的呀？还挺好吃的。” “我给你推荐一家，就在大栅栏。” “那行，我回去给万倩买点。” 周讯调笑一句，“行啊，出来拍戏还不忘挂念着老婆，有这觉悟真挺不错的。” “嘿嘿，我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专一。” 周讯倒也没打击他，而是符合了一句，“确实，现在娱乐圈里专一的不多了。” 她也是见得多了，这一行里的饮食男女太多，正如聂源说的那句话，一个剧组里男女要一起生活几个月，你见过我最丑的模样，我见过你最糗的模样，日久生情实属正常。 但是她这一分感叹却让李莲杰一声咳嗽给堵了回来。 季云诧异的抬起头，却看到李莲杰正在抖着眼睛跟他打着暗号。 顺着他眼珠子乱瞟的方向，季云看到了身坐外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的樊邵黄。 啧，好像戳到人家的痛处了。 季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但是周讯却对李莲杰的暗号视若无睹，“唉，如果是别的行当，你这就算是本分，但是在咱们这一行，真得给你发个好男人的奖状。” 季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讯哥真的刚！ 可转念一想，她也没错啊！为什么要照顾坏人的心思呢？ 抛妻弃女的又不是自己，有啥避讳的呢。 “奖状就不必了，家里没地方挂，你最近和香奈儿合作的挺好，有没有什么渠道...” 讯哥的战斗力还是强，之前一句话让樊邵黄无地自容，接下来一句话又让季云哑口无言。 只见她眉毛一挑，“你要做代购啊？” (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三个六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哦。” 季云对于对方装逼的行径十分不屑，语气略带嫌弃的回应道，“我也没想到我能碰到你。” “哈哈哈哈，这就是缘分啊老板。” 乔山刚刚放下装逼范，脸上就涌现出一丝谄媚。 “你怎么来了？” “不是最近天气转凉了么？万老板担心你，我就自告奋勇来照顾照顾。” 季云眉毛都拧成了麻花，“你能不能别恶心我。” 乔山嘿嘿一笑，以掩饰尴尬，“万老板担心你，让我给你把药带来了。” “你大爷的！我这么大人会忘记吃药，我是故意不带的好么？” 天天在家吃药也就算了，至少有处使劲。 这到了剧组“举目无亲”的，吃完了这药晚上眼睛瞪的滴遛圆。 怎么办，我还能自得其乐？ “啊？”没成想自己好心办坏事，但乔山还是规劝道：“老板，咱们身体不好就得吃药呀，你不能刚有些起色就停了。” 季云用假笑掩饰着内心的怒气，“你说我得了什么病？” “我不道啊。”乔山挠了挠后脑勺，“老板娘没告诉我。” 乔山顿了顿，心思宛若电转，突然意识到季云可能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压根就没病，这东西太苦了，我不想吃，你懂了么？赶紧拿走。” “哦。” 乔山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嗫嚅道：“老板，你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眼看季云脸色有些不对，他还以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楚，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这是不是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老板的把柄？ 连忙收起笑意，转为苦大仇深的模样，“老板，大家都是男人，这方面没什么不好启齿的，我统计过了，十个男的里有九个都有点问题，当然了，我比较健康。”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身肥肉乱颤，“关键是一个保养您知道吧，放心吧，我认识一个老中医...” “滚！” “好嘞~” ...... “老板娘是看这段天气邪性，你拍武打戏份容易出汗，而且徐客导演要求严，这长时间不休息容易感冒，所以让我来辅佐你一下。”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照着上面一字一句的念道，“通风，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又翻了翻，最后一声干脆道：“没了，她就嘱咐这么多。” “真苦了你了，这么几个字还记得这么详细。” “嘿嘿，主要就是一个严谨。” 季云撇了撇嘴，“她自己怎么不来，多管闲事。” 忽略掉季云嘴角的笑容，乔山低下头，强压住自己的笑意，“她想来来着，这不是主要角色都定下了么？其余的角色里没有合适的。” “哦。” “就万贵妃那个角色还没定踏实，她没选上，现在正生气呢。” “嗯？” 季云有些诧异，这姓氏都和季云对上了，而且两人在电影中也有不少的亲密戏码，这种类似出圈的合作徐客应该乐意见到啊。“不行，我得跟徐老怪说一声去。” 大家亲兄弟，拍戏两口子，这种喜闻乐见的事怎么能忘的了万老板呢。 至于为什么这次让她来？ 因为同组这些人他喝不到一块去。 乔山连忙拉住他，“等等老板，徐客导演说万贵妃的气质要十分妖媚，所以才没选她。” “万老板演技好，气质这块百变你又不是不知道。” 万倩拍你好疯子的时候能一人分饰七个角色，主角其中一个人格莉莉就是个气质妖媚的角色。 “额，徐导还说这个角色要有些贵气，毕竟是贵妃么。” “那差什么了？万老板还是老板娘呢，在公司里绝对的一把手，这耳濡目染的都出贵气了，这就是借口。” “咳咳。”见有些瞒不下去了，乔山只能无奈的说出实情，“徐客说这个角色胸襟得伟岸一点。” 季云一愣，旋即就是一脸的若无其事，仿佛将乔山的上一句话完美的规律掉，关切的说道：“你这趟怎么来的？坐飞机还是坐火车啊？剧组报销没啊？他们不给报销不行啊，咱好不容易接一部这么大投资的电影。” “呵呵。”乔山摸了摸鼻子，对于季云这种转移话题的能力表示赞叹，“报销了报销了。” “那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主演吧，咱们这行混的就是个人脉！” “呼——”前面那人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乔山却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吹奏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颤抖。 “老板，你这不算说她坏话，毕竟我什么也不知道，万老板她自己不想来来着。” 季云停住步伐，慢慢转回身。 灼灼的目光望着乔山，僵硬的脸色缓缓绽放出一丝笑容，“你长大了。” ...... “这是你们公司的那个乔山吧。” 乔山看着面前的周讯竟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立马乐得不能自已，手掌在裤腿上搓了搓，伸出手来，“周讯姐你好，叫我小乔就行。” 周讯手掌和对方轻触，轻笑道，“你是小乔，那周瑜是谁呀？” 乔山这喜剧演员脑子就是快，立马接上话茬，“周瑜是黄博。” 周讯一愣，顿时笑的花枝招展，她突然回想起10年的那部无厘头电影越光宝盒，里面的周瑜可不就是黄博扮演的么。 “那大乔呢？” 一向安静的李莲杰也笑出了声，好似是考验乔山的反应一般，又问出了一句。 “大桥在武汉呢。” 周讯和李莲杰俩人的笑点很诡异，听到乔山的回答立马笑成一团。 武汉长江大桥呗。 季云无奈的捂住额头，“这谐音梗也太没劲了吧。” 乔山立马从善如流，“大乔是万倩，黄博和云哥俩人是连襟。” “你特么是咒我死呢是吧？” 他还没等开口再讽刺一句，乔山在一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刚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却顺着对方的目光延伸过去，在角落里，一个美女正笑的花枝招展。 正是万贵妃这个角色的饰演者张欣雨。 “就是她抢走了老板娘的角色。” 季云视线停留了三秒钟，捂住乔山的后脑勺，低声道：“万老板输的不亏。” 乔山也咽了口唾沫，讷讷地点了点头，“三个六。” ( 第四百四十章 咱们公司的口号是 “这是你秘书啊？” 徐客不拍戏的时候还是挺爱说笑的，他此时正指着乔山，调笑似的问道。 “徐导，我是乔山啊，之前咱们聊过的，我演那个太监。” 徐客贵人多忘事，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太监？” 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哦哦，我就说的么，谁还带男助理啊。” 他这番话说的乔山有些尴尬，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明星相，但是自认为还是小有名气的。 徐客虽然是个大导演，但是在自己挑明了是演员之后还这么羞辱自己，属实是有些过分了。 刚准备回呛两句，却见对方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他甚至在徐客的眼神中读到了些许期待。 “嗯？” 他这是打算我骂他？ 嘴巴蠕动了半天，乔山也没什么勇气把那两个字骂出来。 徐客倒显得有些不耐，“年轻人长得挺喜感的，一点幽默感也没有。” “哦！哈哈哈哈。” 乔山恍然大悟，笑容显得干涩无比，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和他说笑。 李莲杰倒是见怪不怪，“两地的笑点有些不太一样。” 季云知道他说的比较委婉，李莲杰可能表达的意思是徐客的幽默感和正常人有些不太一样。 “人都到了就拍戏吧，正好你上上妆。” “好嘞！” ...... 乔山的戏份就一场，一个稍微露了点脸的群演。 故事背景是东厂统领万喻楼在造船厂准备处死反对他的官员，李莲杰饰演的赵怀安闯入造船厂，杀死了统领万喻楼，震慑住残余的东厂阉党，对方迫于赵怀安的武力，蜷缩在大觉寺之中。 而乔山饰演的就是其中的太监乙。 “报！禀副都督，西厂雨公公突然来到这里，已经进了大雄宝殿。” 一个传话太监行色匆匆，立马让领头的谭公公面色大变，“东厂的事西厂干嘛来搅局？与他有何相干？” 季云领着随从跨入大殿之中，脸上满是倨傲。 “一个江湖剑客就把你们吓的杯弓蛇影，自己的大门连进都不敢进，躲在这做缩头乌龟，人家都杀上门，还说与我无关。” 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让季云坐在他的背上。 坐稳身子，季云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与首座的谭公公想对。 有些不自在。 季云的眼神让他真有些浑身发毛。 任凭他如何掩饰一般的低头喝茶，季云的眼睛始终一眨也不眨，仔仔细细的观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少了一丝自上而下的高傲，却是多了一份与生俱来的淡漠。仿佛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一般。 情不自禁的，自己的目光便不敢与之对视。 “卡！” 徐客叫停，有些不满意，“你是可以畏惧他，但是不是现在，你视线要对上吧。” “好的，我明白，我明白。” “重来。” 一声令下，演员快速的抹了一把脸，努力揉着自己的眼皮。 “3，2，1，A！” “什么杀上门，只不过来了几个乱党，东厂会处决他们。” 他本身也是一个老演员了，这样的角色自然是不在话下，之前碰到如此锋芒的演员不是没有，但是都被他巧妙的绕了过去。 如果对方眼神灼灼，自己便看向对方的额头，只要不与对方眼神交汇就没有问题。 季云依旧淡然，他知道对方没有和自己眼神交汇，但是却也不能主动喊停打乱节奏，如果徐客没看出来，大不了在后期的时候两个机位镜头互相切换。 “龙江水师检阅，重兵防守。” 季云眨眼的频率被控制的很好，丢在每一个重音之中。 而重音又全凭借着开口音呼出，靠肺部发力，所以导致他此刻的模样有些诡异。 虽然台词说的抑扬顿挫，可是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 “一个姓赵的无名小贼，三招两式，就取了万喻楼吃饭的家伙，剩下你们几个不堪一击的无胆鼠辈。” 蓦地睁开眼，季云仿佛睡醒一般。 “卡！” 季云好像受了内伤，自己的情绪刚刚调动起来就被徐客无情喊卡。 “你怎么眼神又开始瞟了？” “对不起导演。” 饰演谭公公的演员只感觉自己倒了血霉，自己好不容易拿下这个大配，指望着能打开戏路，没成想碰到了季云这么个异类。 他甚至还为了对戏时候有所准备，还看了看季云这两年的电影。 网上说他演反派很绝，什么天龙八部，绣春刀，功夫，他都看过，用一个词来评判就是狠辣不足。 听说还有一部新宿事件他演的不错，但是没找到资源，估计也就是那么回事。 不过今天一到现场，两人视线一接触。 全都不对了，我以为他最狠也就是要吃了我。 但是他现在的表情，怎么说呢...好像是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下虐杀我一样冷漠且无动于衷。 “你能不能演？”徐客的催促声再次传来。 他使劲咽了咽唾沫，“我可以...” 徐客一怒，立马站起身来，“算了，你不可以，那个小乔，你来演这个角色有没有把握？” “我？”乔山指了指自己。 “痛快一点，能不能演，能演就换妆。” “能演！”乔山看了一眼季云，一挺胸脯，满脸的自信。 ...... “老板，你得让让我。”乔山一边画着妆，一边压低了声音，生怕让徐客听到自己的心虚。 “放心，我肯定全力以赴。” “老板！”乔山哭丧着脸哀求之声不绝于耳。 “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乔山嘴里发苦，他知道以季云的腹黑程度可能会因为对手是自己而更加“关照”。 “那我得多试几次，挺久没拍的了，功力有点倒退。” 周讯暖心的宽慰道：“没事，前两天我NG了三十多次呢。” “啊？三十多次？我现在撤退行不行？我不是怕你，就是怕自己状态不好给咱们公司丢脸。” 周讯又磕着瓜子，轻松道：“你可惨咯，当初大冰冰跟他拍戏都拍出心理阴影来了，啧啧啧，三天不敢自己睡觉。” “老板，我困了。” 季云一把将他按住，“你现在逃跑才是最丢脸的，咱们公司的口号是什么？” 乔山一愣，试探着说道：“季...季云..抽烟不长命，闻栋喝酒糖尿病......” 第四百四十一章 雨化田 多亏了诚实的乔山，否则季云还以为公司的口号是自强不息呢。 “很好，你就带着这股欠儿登的劲头演，你演不出来我就弄死你！” “老板，这词都是那帮孙子想的，我有这文采么。” “你有。”季云咬着牙，“你不光有文采，你还十分有胆识。” “谢谢老板夸奖。” 还能怎么办呢，乔山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季云的这声“夸赞”。 “准备好了么？” 那边的徐客抽空又改了一遍台词，将台词本送了过来。 季云抬眼一看，已经见怪不怪了。 乔山有些头皮发麻，整个本子上没有一处安生的地方，打印出来的文字几乎都被红线划掉，红线之外的，则是成片成片的修改版。 草草扫了一眼，已经不知道是第三版还是第四版了。 这卷面要是放到作文考试里，给他五分都嫌多。 “给你们一分钟背一下台词。”徐客看了一眼手表，“没问题吧？” 乔山刚想提出异议，季云已经率先点了点头，“没问题。” 这段一共就五分钟不到，还有一个特效镜头，对话每人不过七八句，这要是记不下来，早点找个厂子上班去吧。 “啊，行！” 乔山也只能讷讷的应了一声。 “好了，还有四十秒。” “这就开始了？”乔山再不敢多话，连忙嘴上嘀咕起来。 ...... “龙江水师检阅，重兵防守，一个姓赵的无名小辈，三招两式就取了万喻楼的吃饭家伙，剩下你们几个不堪一击的无胆鼠辈。” 季云头颅不动，视线横扫，与之对视的几个群演一一低下头。 视线回转，又落在正当中的乔山身上。 这已经是第十一遍了，季云的状态依旧高昂。 徐客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嘴里还在犹自嘀咕着，“季云这是什么情况？吃药了？状态这么好？” 拍戏本来就是个磨人的工夫，要一次次NG，一次次尝试。 心理脆弱的演员会在一次次NG中不断怀疑自己，但是能在这条路上走远的演员则会一次次的适应节奏，努力向着导演所期盼的方向前进着。 但是季云这种情况他倒是第一次见，他毫不吝啬的话来讲，季云每次的表演都是一百分。 这就特么恐怖，那个小胖子不是他旗下的艺人么？怎么跟仇人似的？ 当然，徐客也没想到乔山其貌不扬的，竟然也是一个好苗子。 自己屡次NG，季云持续施压，他却能顶住这股压力，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表演，而且还有种不服输的态度。 很不错。 徐客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这一幕里乔山表演的强势一些季云的角色才能立得住，季云的角色立得住才能赋予主角危机感，烘托出了气氛，这部片子不愁不卖座。 “那天万公公一时失手大意，低估了对手。” 乔山身上有种不太正经的气质，用他老家话叫吊儿郎当。 他一手摩挲着手中的瓷杯，反斜睥睨起季云，随着季云语气的加重，他手上的动作也愈发粗暴，无声地展示着他心理状态的起伏。 “低估？”季云轻哼一声，这也是季云在这一幕中第一次表现出倨傲和冷漠之外的第三种表情。 不屑之色溢于言表，“是低能！” 乔山眼睛一眯，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两人的身份，全身心的沉浸到这个角色之中。 眼中很辣之色渐浓，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出手。 “东厂几个所谓高手都让人屠杀殆尽，司礼监，掌印房，就快轮到你们几个了。” “放肆！” 群演站起身，声如洪钟。 “坐下。”乔山的语调有些诡异，似乎是压抑着心头的愤怒。 身边一众东厂侍卫怒目相向，雨化田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淡然道：“躲在庙里叹气有用么？咱们当官的是要为皇上分忧的。” 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可是语气中丝毫不带半分恨其不争的意味。 大家都听得出来，他想要表露的只有不屑而已。 乔山怒极反笑，身子一探，狭长的双眼一眯，真就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西厂算什么东西，你们西厂设立还不到半年...” 摄像机给了他一个手部的特写，用力的握着茶杯，导致他骨节处有些发白。 “有什么资格，呵！替皇上分忧。” 说的轻描淡写，手中茶杯却已经被他甩出。 茶杯在空中一转，“啪”地一声摔在季云身前。 瓷片散落一地，细小的碎片甚至都打在了季云的衣襟上。 可他依旧毫无反应。 “卡，保一条，咱们先拍下面一段。” 徐客连忙喊了一声卡，这段乔山甩出茶杯之后要用上特效镜头，以展现出季云武力强大，没成想乔山直接把真的杯子给扔了出来。 不过他没喊卡，这段的表演是乔山状态最好的一次，仿佛灵感之神光顾一般，乔山在小动作的加持下，甚至有和季云分庭抗礼的趋势。 眼看着他们俩状态正盛，这沉浸感一跳出来就不太好回去了，他连忙张罗起来，“赶紧调机位，赶紧打板接着拍。” 饶是他的动作已经如此迅速，乔山也有些缓过神来。 他刚刚是真的投入进去了，情不自禁的将茶杯放在手中，并在气势最盛的时候顺手甩了出去，他都忘了这段是要配特效的。 “老板，没砸到...” 季云没有说话，一个眼神将其瞪了回去。 “3，2，1，A！” 没有给乔山反应的时间，“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 脚下一踩，本就龟裂后粘在一起的地砖顿时碎裂开，季云脚尖一动，剩下的交给特效。 乔山看着他这莫名其妙的操作，差点笑出声，不过刚一抬头，差点又被季云吓了一激灵。 “现在我就来告诉你。” 季云正面摄像头，将自己的面目全无保留的奉献在镜头之前，“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 霍然站起，大氅随即发出撕风声，“还有，你挺好，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 乔山只感觉对面的季云声音越来越沉，“一句话，东厂管的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回身拂袖，季云声音渐远，“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眼看着季云渐渐走远，乔山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成想在路口处季云猛地停下脚步。 “够不够清楚？” “卡！” ( 第四百四十二章 镜子训练法 “老板，我觉得这种特殊的角色能磨练我的演技。” 乔山瞪着眼睛，一脸诚恳的说道。 “你没事就去熬中药，别没屁找屁。” “老板，我这是真心求教呀，额，那个药你还喝啊？” “你特么管我喝不喝呢，我拿它泡脚行不行？” “老板，你还没消气呢。” “消了，只要你消失在我面前。” 季云一脸嫌弃，怎么这个人就这么膈应人呢。 “那不行呀，我来的时候老板娘嘱咐过了，必须要给你伺候的明明白白。” “我怕你直接给我伺候走了。” 乔山立马正色道：“老板，我保证不气你了。” 季云在躺椅上翻了个身，“还有事没？” “有有有，老板，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 乔山立马献宝似的询问道。 “还凑合。” 季云实在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只能耐着性子回复了一句。 “没给你丢人吧。” “呵呵，你丢的人可不少了，现在周讯和李莲杰都知道咱们公司的口号了，你们要造反是不是？一个个盼我早点死，要不要我现在认你当干儿子，被你们气死的话你还能收到遗产。” “老板，你不是说不生气了么？咱聊表演的事。” 季云呼出一口气，“去问周讯。” “问我什么呀！” 周讯好像安了雷达一般，季云刚提到她的名字，她就跳到了两人面前。 “你这个躺椅不错诶，看着就挺舒服的。” “还说徐老怪走到没声呢，你这也神出鬼没的。”季云听懂了对方的暗示，直接坐直身子将躺椅让了出去。 “哎呀呀呀~”周讯躺了下来，发出舒适的声音。 “讯哥儿，我想问问你今天我演的有什么问题么？” 周讯眨了眨眼睛，“演的挺好的呀，就是气势太足了，可能是你比较信任他吧。” 乔山挠了挠脑门，“我演的太过了么？” 周讯掏了掏兜，干果已经没了，脸色有些不太愉快，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简单来说你被季云带入戏了，又让人拖着走。” 乔山回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季云，“我感觉我表演的时候没怎么受影响啊。” 季云白了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 周讯叹了口气，“傻大个，你不是在对抗么，看到他的眼神就抬不起头，所以想着鼓起一口气压过对方，这还不算是受影响？” “哦！”乔山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 “明白了？” “不明白！” 周讯心疼地看了一眼季云，“这就是你们公司的牌面？那你们这公司前途无亮啊” “不是啊，你可别瞎说，我们公司还有黄博呢！” 说起黄博，乔山立马想了起来，“老板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咱们那个口号就是黄博想的。” 季云一怔，旋即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们公司确实没啥前途了。” “今天你姐姐我就好好给你解释解释，但是等会我助理会去采购，你给她报销了。” 乔山立马应下，豪气干云的说道：“没事！多少钱算我的！” 周讯忽然觉得有些没劲，有些懊恼的问向季云，“我突然反应过来，为啥你不给他讲啊？” 季云摊摊手，“我嘴笨，没有姐姐能说会道。” 他不是说不出来，他是怕。 乔山这孙子一根筋，他生怕自己再讲这方面的问题会勾起这王八蛋的陈年记忆，注意力无缝衔接到孙悟空是不是猴上。 “这么和你说吧，每个演员心里都应该有一个轴，围绕着这个轴来进行表演。” 乔山点点头，“这个我懂，老板就说过我挺轴的。” “呵呵。”周讯干笑一声，“你还挺会捡好话听的。” “季云嘴里没好话，闻栋王八蛋我日你大坝，可不得捡着好...好运来那个好运来。” 乔山说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又说漏了嘴，连忙唱起了歌，小眼睛不安的四处乱晃，企图季云没有听到他们私下里的另一个口号。 “你等拍完戏我再收拾你。” “哈哈哈哈。”周讯笑的不能自已，“你们公司人说话怎么都一套一套的，都哪来的便宜话。” 乔山尴尬的解释道：“我们公司损人比较多，毕竟物以类聚...不是！那个..兵熊熊一个，也不对！有什么样的老板就...对不起老板，我不说了。” “哈哈哈哈，我哪天一定要到你们公司参观参观。” “咳咳。”趁着季云的脸色还没完全黑下去，乔山只能强行转移话题，“姐姐，你给我接着说表演的事吧。” “咱们接着说轴的事。” “嗯嗯。” 周讯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土地上画了一根线，“好比这根线就是导演对于角色的要求，那么我们的表演就要跟着这根线来，简单来说，越靠近这根线，表演就越顺利。” 乔山刚听明白一点，只见周讯又画出另一条线与之前的线相交起来。 “这一根线就是你的对手所需要掌握的轴，它和你相交，你就一定会受到他的影响。” 乔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说你的对手表现不那么尽如人意，你应该如何表演？” “就尽量不被他影响呗？” “对！”周讯满意的点点头，“镜子训练熟悉吧？” 乔山点点头，“那是必修课呀。” “你可以在镜子前进行表演，把镜子对面的人视为你的对手，自己分饰两个角色，不光要表演自己的一份，还要将镜子中的你视为假想对手，这样你在演戏的时候就不会被对方干扰了。” “哦！”乔山终于了然地点了点头，“好办法！” “每次和人表演的时候要按住自己的那条线，可以根据对方的表现来微调自己的表演，但是绝对不能肆意发挥。”周讯将地面上的线画粗，“如果对方的能量比较强，他会干扰你的发挥，如果对方的表现比较差，你会影响他的发挥。” 周讯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一旁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就像今天的表演，如果和你对手戏的不是季云，估计都要被你吓个好歹。” 乔山歉意的看向季云，却迎来对方不屑的眼神。 他叹息一声，还以为自己今天的表演十分不错呢，没成想还是被季云给带进去的。 “行了，就到这了，等会你准备报销吧。” “谢谢老师！镜子训练我不会放下的！”挥手告别，乔山满心欢喜。 眼看周讯走开，季云终于张开嘴，“平常的镜子训练法你可以用，但是她说的假想敌模式你不许学。” “啊？为什么？” 季云眼睛一眯，“你这种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总而言之，一个大傻子我已经心力交瘁，如果你一分为二，我会更加难受，明白了么？” “不明白。”乔山摇了摇头。 “不明白就对了，赶紧熬药去！” ( 第四百四十三章 好家伙全是叛徒 精神分裂有一个捷径，每天早上冲着镜子说一句你是谁。 心理强大的估计能坚持个一两个月。 像乔山这种，估计第二天就能直接变成乔疯。 周讯是天赋异禀，非专业出身的她演技丝毫不照同龄人差，当然，对于她这种天赋的和同龄人比基本也是降维打击。 但是天赋异禀的缺点就是心思活泛，再加上那股好强的劲，她总会想出这些别人不敢用的方法。 她是天才，她怎么用都行。 乔山不是，他是大膈应。 季云给他推荐周讯，是因为乔山本身的专业知识底子就很足，缺少的只是眼界和因人而异的经验教训。 但是这种方法就是个双刃剑，用好了就是戏疯子。 用不好？那就是个疯子。 “你好，疯子？” 万倩在电话中兴致勃勃的回复道：“对，就是这个名字，同名话剧改编的，今年年初的时候刚上，观众反响不错，我就想着联系话剧院改编成电影。” “主要讲的是一个人有七个人格，电影首先是七个人处于一个密室之中，产生各种冲突笑料，最后剥茧抽丝展开谜底。” 季云啧了一声，这电影就没什么解密的必要，从电影海报到片名无处不是剧透。 他也没想到这部剧竟然上映的这么快，不过看看时间段，现在也真差不多了。 “想拍就拍呗，你老公我有的是钱。” “我先准备准备，这个角色挺有挑战性的，你说我应该看什么书呀。” 万老板真是憋疯了，这次找到个电影立刻喋喋不休，好像已经看到了票房大爆的结果似的。 拍吧拍吧，季云也有些无奈。 可怜万老板出道这么多年，一共拍了十五部电影，还就三部出名的。 人潮汹涌，军中乐园和你好疯子。 额，后两部知名度加起来也赶不上人潮汹涌。 “书的话可以看看二十四重人格，表演可以参考一下致命ID。” 季云算得上是一个小影片库了，毕竟他可比其他人多了一辈子的拉片时长，这些相似电影自然是信手拈来。 自己家老板好不容易主演一部电影，还是绝对的一番，自己当然要嘱咐好，“既然是有反转的电影，咱们宣传的时候就不要给观众带来引导的趋向，最好是将七个角色的表演着大书特书，我觉得找几个大腕就挺好，都有话题度。” 季云这心思热切，让万倩都听不出二话来。 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自家老公要砸钱给自己找人，明摆着是硬捧么。 什么强捧灰飞烟灭，我捧万老板天经地义。 万倩喜滋滋的笑着，“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没有犯法，咱们有钱啊，你想要哪个演员，我给你砸出来。” 季云说的阔绰，让一旁熬药的乔山不住侧目。 抠门老板还能说这话？我该不会是被这要给熏晕了吧？ “我还真有一个目标。” “说！谁！” 万倩神秘道：“这人可贵啊。” “能有多贵？你想找星爷我都给你求去。” 当然，大概率求不来。 但是嘴上先爽了再说。 “我觉得季云不错。” “嗯。”电话这头的季云没有丝毫意外，点头应和着，“我觉得也不错，人长得帅，还顾家，主要是和女主角有夫妻相，说不定还能炒炒绯闻啥的。” 万老板声音软糯，似撒娇一般：“臭不要脸。” “那你先准备着，等我拍完这部戏回去陪你。” “嗯嗯，你先挂。” “你先挂。” 万倩撅起嘴，“我不，你先挂。” “你先吧~” 乔山没忍住笑，“老板，你们俩在这说吉祥话呢？” 季云脸色一黑，“我现在就让你归西！” 撂下电话，季云突然坐直身子，“问你个问题。” 乔山看着季云的脸色，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他应该是有什么正事，暂时忘了自己这一茬，连忙接上话，“怎么了老板？有什么指示？” “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乔山挠了挠大腿，显得有些局促，“快了快了。” 他也算是有正事，只是心思有点不定，总想着能多多崭露头角。 “也有四五年了吧，算是爱情长跑” 说到这，他又尴尬的闭上了嘴，看着面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如果算是长跑的话，对面那位已经称得上是马拉松了。 “赶紧结婚吧。” 乔山心里有些发暖，老板还是关心自己的，这拍戏任务这么繁重，还能抽空询问自己的家事。 “赶紧结婚，赶紧生个孩子，给乔家留个后。” 季云的一番话让乔山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对了，你是独生子女吧？” 乔山心头一凛，“不是是！” “给你父亲留个念想，别让老人家老无所依。” 乔山心尖都凉了，手中捧着的药碗不住的颤抖。 “你稳当着点，怕什么。”季云白了他一眼，却让他长舒出一口气。 “吓我一跳老板，我以为你要给我做了呢。” “你说我是把你送到非洲呢？还是直接送你进东厂呢？” 乔山感觉下身一凉，哭丧着脸说道：“老板，我能不能都不选。” “唉，人生总是要面临着无数的选择。”季云拍了拍乔山的肩膀，“要么断了前程，要么断了念想，你挑一个吧。” “老板，我能不能戴罪立功！” “你没有罪。”季云叹了口气，仿佛一个看遍红尘的禅师，“有罪的是我，我当初就不应该签下你，我觉得自从你进了公司，我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 “我可算知道为什么万倩是让你来了，她是怕我得意忘形，让我懂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季云接过乔山手中颤颤巍巍的药碗，“我估计你不是让我生于忧患，你是让我安乐死，所以我得在自己死之前先把你灭了。” “老板，我这拳拳之心天地可鉴啊。” “唉！这样吧，如果你能把公司里那些人供出来，我可以网开一面。” “好好好！我说，猫哥！” 季云眉头皱起来，“你们自己的勾当不要甩给我家猫哥好不好？它连蛋都没了，还有空搭理你们这档子事？” “嘿嘿。”乔山搓了搓手，“我的意思是只有猫哥不是” ！！！ 第四百四十四章 关键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啊 “今天要拍摄风里刀的戏份，你状态调整的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 季云点头应下，深吸一口气。 一人分饰两角总是比较考验演技。 在龙门飞甲之中，季云就需要完成这个工作。 位高权重的雨化田性格阴鸷，外表冷漠武功高强，但是与之相貌相同的风里刀则是贪财抖机灵的江湖大盗。 他前世并没有接触过分饰两角的剧本，也算是一个盲点。 毕竟在浩如烟海的反派角色中，能够分饰两角的也寥寥无几。 通常都是成为主角上升的阶梯或者坐在深宫大院之中等着主角来打败。 季云能想到的也就是风云里的帝释天罢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太多担心，这种性格迥异的两个角色其实比较好表演，近说在仙剑三中胡哥分饰龙阳、景天和飞蓬三角，远说有白夜追凶里的关宏峰和关宏宇。 这段表演的是风里刀这个角色知道自己的相貌和雨化田相似，便假扮他潜入到西厂的内部来探听消息。 推开房门，季云神色故作高傲。 脑袋一仰，丝毫不将屋里的人放在眼里。 他这幅表情别说是知道剧本设定的众人，就算是常人也能看出他身上故作的贵气。 “龙门飞甲。” 屋内的人自然也看出了异样，张嘴便念出暗号。 “什么？” 眼看面前的“雨化田”没有对上暗号，他心中当即有了算计，“没什么，一时说错话，大人有何吩咐？” 推开这人，季云大跨步向屋内走去。 “你们是不是找了一个带路的叫吕布啊？” 装模作样的指了指面前的板凳，脸上努力维持着一副倨傲的神情。 “正是，他怎么了？” 眼看那人将板凳放好，季云貌似暗暗松了一口气，缓慢坐下，顺手为自己斟上茶水：“他被人收买了，正在马棚中放走你们的马，想要把你们困在沙漠里，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学勇，去看看。” “卡，过了。” 徐客挺满意，虽说一人分饰两角，可是这两个角色的重要性并不能同日而语。 在观众心中留下较深印象的绝对是雨化田，这一个段落完全是为了接下来的剧情做准备。 “但是你声音处理上还有点问题。” 季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自己确实是少想了一茬，两个角色分隔开，当然不仅仅只是表演方式上的不同，对于台词的断句和声调也应该有所区分。 “那咱们再来一遍？” 徐客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等后期配音的时候再改吧，这台词还有待琢磨。” 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徐客不愧是改词狂魔。 前世这部片子上映的时候基本就没有几句台词能和口型对上的。 他在剪辑的时候也尽量避免了露口型的画面，实在逃不过去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甩。 这无疑会给让一些观众看着十分别扭，不过这也算是拍摄时长和影片精度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平衡。 幸好在最重要的雨化田装逼戏份中自己的台词已经定下，在那一幕中，该不会出现镜头和说话人不匹配的情况了。 “下午拍决战的戏，你中午多吃点。” 徐客还是有面子的，亲自给于成惠打了电话之后这剑法也能得以顺利改编。 脚下的步伐变得灵动很多，就连剑招也从自下而上的挑剑式变成了纵横捭阖的帅剑式。 “这还得多亏杰哥了，要不改的也不能这么顺利。” 李莲杰不愧是行走的武学字典，他这么一改编，再加上几个武师和武指的共同努力，这螳螂剑就变了一个模样。 季云练了三天，最终决战的大戏便已经熟稔无比。 徐客点了点头，脸上却还挂着愁容。 季云见他没有多余反应，还以为是他不满意，又补充道：“要不我们再改改？时间还来得及。” 徐客摇了摇头，“不是这个问题，我觉得咱们最终决战还不够有气势。” “这还不够有气势？” 徐老怪的心思你别猜，若不是这部片子是武侠片，他恨不得让这些人肋生双翅飞到月球上去打。 他看了看沙漠，又看了看天边，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灵光乍现。 “凑过来凑过来，我又事要宣布，把特效组的和翻译官全都叫来。” 季云撇了撇嘴，看着他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估计自己又要受苦了。 “我觉得最终决战不够燃，大家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若论异想天开，确实没有人能赶得上徐客：“我觉得最终决战要安排一场龙卷风，让雨化田和赵怀安俩人在龙卷风中决斗，你们觉得帅不帅？” 众人额了半晌，季云更是懊恼的直搓大腿。 还没等他开口，徐客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越可行，“特效组，这个效果能视线么？” 几个老外闷头开始一顿叨咕，最终说了一句OK。 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怎么看都不像那么痛快，季云连忙插嘴，“徐导，问题现在不是能不能在龙卷风里打架的事，而是我们为什么要在龙卷风里打架？” 李莲杰终于也发现了哪里不对，连声应和道，“对啊，龙卷风都来了不要休战么？为什么还要等着龙卷风逼近呢？莫不如大家都跑，谁跑得慢就被刮死呗。” 徐客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我的意思你们想错了，不是等着龙卷风逼近，而是主动跳进龙卷风里。” “啊？” 季云清晰的看到编剧组满头的大汗，这应该怎么解释？俩人打上头里开始丢弃智商？ “这才是豪气干云的武侠世界。”徐客一脸憧憬。 季云无奈叹息，合着您脑海中的侠客都是一帮不带脑子的。 “那台词？” 徐客指了指李莲杰，“你就等龙卷风来了之后加上一句，你敢不敢跟我到龙卷风里打？然后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就行。” 季云尴尬的举起手，“如果我是雨化田我就不进去，他直接让龙卷风撕碎了不是省时省力？” “你不懂！人家都如此挑衅了，你这个角色不应战还是不是男人了？” “关键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啊！” 第四百四十五章 沙漠骆驼 “有胆子你跟我到龙卷风里分胜负！你听着，是高手就放马过来，我等你！” 说罢，李莲杰翻身跃上马匹，纵马向原处飞奔。 羞耻，卡了三四遍季云还是觉得羞耻。 徐客低估了龙卷风，季云低估了徐客。 因为他确确实实的被说服了。 他也没有能耐去拒绝这个剧组的绝对一把手。 没办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着徐客工作人的自然也是一帮天马行空的主。 他这番诡异的想法一经抛出，瞬间还收获了大批的拥趸。 刚开始的惊诧过去，反应过来的众人还在为徐客的想法补充细节。 “对啊，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我也忍不了。”一个武师义愤填膺。 “对啊，男人心中都有口气的，他虽然断了烦恼根，总还是有些尊严，受不了这种激将法。” “男人是最经不起挑逗的生物。” 李雨椿也点了点头，“对，就算是我我也忍不了。” 得，你是真汉子。 季云被无奈说服，毕竟在众人一番补充之下，这个动作甚至还特么挺合理的。 赵怀安知道自己打不过雨化田，就想用激将法把对方拉到龙卷风中同归于尽。 之前的台词也从“是男人就放马过来”变成了“是高手就放马过来”。 唉，雨化田这个角色在他们这帮编剧的手里成了一个愣头青，要是季云经历这种情况不光会吃瓜看戏看着赵怀安怎么升天，甚至还能把马放过去落井下石。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是他一个心思缜密位高权重的西厂首领，何苦要用自己的姓名和口中的一个无名小卒豁出性命。 算了，他怎么说就怎么拍吧，毕竟他还能圆回来。 拍智取威虎山的时候韩更直接一句“我觉得还可能是这样”，就把被有关部门咔嚓掉的镜头堂而皇之的重新摆到了大荧幕上。 一帮山林强盗都在山里铺出飞机跑道了，有着能耐干点啥不好。 这至少还能用上激将法。 虽然后期要加上特效，可是前期拍摄时两人还是要挂在半空中做动作。 鼓风机吹啊吹，努力营造出两人是在龙卷风中厮杀的景象。 沙子全都吹到了眼睛里。 一场戏下来季云嘴里能吐出来半斤土。 还好这一段并没有太多兵器相击的镜头，否则两人眯着眼睛肯定控制不好距离。 “放下来，休息一下。” 这一段着实难拍，徐客当然知道。 毕竟也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参考，他只能让两人一遍一遍的尝试，并筛选出可用的镜头。 这戏也从拍变成了熬。 季云双脚踏在地面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收回来的风筝，顿时胸口的大石头落了地。 “你表情太多了，我都不敢给你特写。” 季云无奈的掸了掸身上的黄沙尘土，“没办法啊导演，这沙子吹的我睁不开眼睛。” “克服一下，你睫毛挺长的呀。” “导演，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又不是骆驼。” “克服一下，骆驼也长两只眼睛，有什么不好对比的，你看看李莲杰克服的就不错啊。” “我没杰哥专业呀，他能一边打着一边控制表情。” 武术动作也讲究一个熟能生巧，很多打戏的镜头需要付出的专注力一点不比专业的武术表演要小。 一方面要留力，还要控制着自己的剑不能挡住对方的脸，李莲杰驾轻就熟，他却是没有这份本事。 更兼风沙迷眼睛，他确实很难发挥。 “那这样，咱们休息休息，把动作和特写拆解开，远景拍动作，特写拍表情。” “好吧，只能如此了。” 徐客点点头，“行了，重新吊上去。” 反派一般只有两种死法，一个是犯蠢，一个是话多。 雨化田这个角色两样都占了。 以至于这个角色在逼格上有所降低，若不是季云强撑着，恐怕真就low到地平线上。 而且徐客这个人为了画面的精彩程度罔顾合理性。 前面的龙卷风就不说了，最终一战雨化田死于凌雁秋的单手大风车。 徐客想要呈现的效果是单掌掌心朝下，然后利用惯性让剑旋转起来，以剑柄为圆心在胳膊下画圆，然后雨化田就被这招割喉了。 乔山觉得有点扯，这剑比周讯的胳膊都长，她这么一顿转圈自己肋巴扇都得拉丝咯。 “就你聪明是吧？” 季云很想把乔山的脑瓜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泥。“那黄飞鸿的无影腿还脚不沾地连踢几十脚呢？怎么没见你当场自刎找牛顿告状去啊，这么喜欢管闲事呢，人家怎么说就怎么拍得了。” “那你前几天龙卷风的时候” 季云眼睛一瞪，乔山立马偃旗息鼓。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镜头不合理，但是它帅啊！ 徐客能在早期的香江成名，留下多部佳作，至今还能处于神坛之上，甚至在3D技术日渐完善的今天依旧走在前列，靠的就是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和深谙观众心理。 在大场面的面前，观众不会过多的吐槽这些细节。 就像佛山无影脚这个招数，当时徐客请刘嘉良做武指，对方就对他双脚离地的想法嗤之以鼻，甚至还为了提高还原性自己拍了一部黄飞鸿。 最后两部电影的票房结果大家也知道了。 当然，龙卷风那个有点太扯了。 幸好拍完了，季云长舒一口气，突然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老板，这电影能叫座么？” “叫座是肯定的呀，这么多投资全都用在了刀刃上。” 乔山也是嘴欠，又补充了一句，“那能叫好么？” “过两年可以。” “怎么还过两年呢？”乔山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部片子计划过两年再上映？” 季云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意思是等以后市场上的导演都是你这种选手的时候，这部片子的口碑自然会上涨。” 乔山的脑回路十分清奇。 清奇的点就是在于他十分能抓住重点。 “老板，你的意思是我有当大导演的潜质是吧？” “你能当个鸡脖。” “诶！老板你怎么骂人呢，还骂的如此粗鄙！” “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哦！那老板这药还留着么？” 季云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赶紧扔了毁尸灭迹。”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祸害我孙子我就祸害你爹 “你倒不是一无所有，你至少还有脸回来。” 自从季云妈第三次催促两人结婚生娃失败，这个家就多了一条禁令。 季云和季云家的猫不得入内。 因为他俩一个有卵用一个没卵用。 反正都是卵用都没有。 可季云还是舔着脸回来了，站在门口，借着门缝朝着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老季头打着眼色。 “咳咳，来都来了，你就让他进来呗。” 多亏了老季头的一句场面话，否则季云还得在门口检讨一番。 “我闺女呢？” 云妈戳了戳季云的脑门，暗骂他两句没用，随即问起了万倩的行程。 “她最近在剧院里彩排，下班有点晚，我跟她说了下班就直接过来。” “两个人成天到晚在外面，哪有时间干正事啊，我也活不了多少年头了，到时候你就带着我孙子来我坟头看望我吧。” 季云讷讷道：“指不定是孙女呢？” 云妈一掐腰，“你管孙子孙女呢？你牵个孙悟空来也好啊，哪怕你带一个呢。” 老季头上前拎过季云的行李，“少说两句吧，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天南地北的到处飞，这岁数就是事业为重，好不容易回来休息休息还让你一顿教育。” “你就会替他找借口。”云妈白了俩人一眼，又愤愤的指向季云，“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会撒尿和泥了。” 季云摸了摸鼻子，硬气道：“那我像我爸这么大的时候” “怎么的？”老季头眉毛一竖，季云立马偃旗息鼓。 这毕竟是他在家里的唯一盟友，万老板那边他大哥说话更不顶用。 “我像您这么大的时候都29了。” “怎么的？你生日大还挺自豪呗？” “呵呵，你能赶在我俩在忌日之前把孩子领回来就行。” “你这大包小裹的是直接从剧组回来的？” 季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对，这不是想你俩了么。” 云妈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一通敲打，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气，听到季云这句话，立马气不打一处来，“说得好听，你是不是懒的做饭来这蹭饭来了？” “也有这么一点原因吧。” 老季头瘪了瘪嘴，低声说道：“你妈这两天跟邻居你那些姨打麻将被气到了，现在别惹她。” 季云摸了摸鼻子，“唉！要不让她把麻将戒了吧。” 老季头顿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可真不当人啊，你就不能领个孩子回来让你妈长长脸？” 季云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生孩子有什么可长脸的？好像都跟大熊猫似的。” 云妈的耳朵确实是灵，季云刚说完这话，就看见厨房门口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 她双臂交叉，眼睛中仿佛要喷涌出怒火，挥舞着手中的勺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求你是大熊猫，我现在就期盼你是个螳螂，结完婚就直接让我闺女给你neng死。” “咱们娘俩哪来这么大仇啊。” “你杀我孙子，这仇还不大？” 额 好像也无法反驳。 “季云” 季云一听到她念出自己的全名，条件反射般地浑身打了个冷颤。 “你要是再祸害我孙子，我就祸害你爹。” ？ 正在喝茶的老季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低声道：“不至于吧” “叩叩叩。” 云妈一顿输出，两人噤若寒蝉，生怕又点燃她的煤气罐，正巧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开门！” 季云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前去开门。 “媳妇，你终于来了。” 万倩眉毛一挑，看着季云那副委屈的神情，哪还想不到屋里发生了什么，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又惹妈生气了？” 季云还没说话，云妈就将他挤到了身后，“闺女快进来，就知道在门口一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赶紧拿拖鞋啊。” “没事妈，我自己来就行。” 云妈的脸色如同天气预报，暴风骤雨和晴空万里只在她一念之间。 顿时春风化雨般的露出一脸笑容，“闺女累坏了吧，进屋歇着，想吃什么妈给你做。吃排骨么？还是吃鱼呀” “我都行，您做什么我都爱吃。” “闺女嘴真甜。”云妈身子一转，看到季云，脸色顿时又阴郁了下来，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带着万倩坐下，季云没心没肺的开始磕起瓜子。 这种事一回疼两回烦，三回四回的就没啥反应了。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妈，排骨真好吃。” 季云在饭桌上还试图挽回一下自己和亲娘之间日渐脆弱的关系。 云妈脸上露出假笑，“这道菜有寓意的。” 季云顿感不妙，但是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锋问道，“什么寓意啊？” “这叫瘦骨伶仃。” “额呵呵呵呵，妈你真有采。”季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又望向那一锅鸡汤，“这个鸡汤也好喝。” “这个菜和鸡蛋羹有联动。” 季云有些无奈，她老人家为了骂自己竟然丰富了如此多的知识储备。 “什么联动？” “这叫杀鸡取卵。” 季云强提起一丝笑容，“妈，这鱼你没得说了吧？” 这盘子鱼一看就是她精心调理的，两条鱼盘在一个盘子里，周围还点缀着葱花香菜。 肯定是老季头给她提的建议，郁郁青青谐音鱼鱼亲亲。 季云本来是不怎么吃鱼的，可是此时为了拍马屁也夹了一大筷子。 然而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云妈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知道为什么是两条么？” 季云摇了摇头，为啥呀，这么个盘子摆两条鱼都快摆不下了。 “因为你多鱼。” 万倩一边吃着，一边喜滋滋的笑着，可能也觉得自己这幸灾乐祸的模样有点不太好。 她将饭碗竖起来，挡住自己的笑脸，可是那颤抖的肩膀好像还在无声的嘲笑着此时尴尬的季云。 “倩倩，你也吃鱼，这个寓意好，多吃鳜鱼，富贵有余。” 云妈刚想撕开鱼腹夹起鱼肉，却露出鱼肚子下黄澄澄的鱼籽。 她动作一顿，突然叹息一声，“唉” 俩人哑口不言，顿时感觉自己被内涵到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气氛终结者 饭局圆满的结束了，对于老两口来说确实是挺圆满的。 毕竟俩人确确实实的是被内涵到了。 “我觉得妈不会有这么高明的手段。” 季云嘬着烟，“这还用想，肯定是老季头出的招。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她自己收拾的鱼，难道没发现鱼籽？” 当然，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两人迫于压力还是给定了一个婚期。 无双，烈日灼心，你好疯子，这三部电影拍完了之后就结婚生娃。 “但是你这么算计他们也不太好吧，你之前不说无双这部电影的准拍证明得不知道多少年才能下来吗？” 季云一梗脖子，“是他们先算计咱们的，我这叫礼尚往来。” 家风如此，不能怪我。 万倩听到他的话，突然感觉心有戚戚，“你是不是有恐婚症啊？” 季云干脆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万倩欲言又止，狠狠攥紧了小拳头，“那你是不是有点七年之痒啊” 她心中也有些不定，两人身处的行业本就有些特殊。 很多圈内的夫妻婚后就爆料不断，仿佛在这个圈里并没有什么能值得称道的爱情一般。 在1955年时就有一部经典电影，名为七年之痒。 玛丽莲梦露那经典的裙子被吹飞的桥段就是出自其中。 虽然电影中的笑料占据了很大篇幅，可是背后折射的故事确实让万倩此刻感觉有些不安。 季云心中一凛，连声道：“没有没有，你要是急我们就把手里的工作都放下，现在就结婚。” 说着，他一直在关注着万倩的神情。 这女人甭看平时如何大气，但是一遇到这种问题就是爱钻牛角尖。 他叹了口气，不发一言起身扶起行李箱。 万倩的视线也跟着他的动作而动。 “呲啦。”行李箱的拉链被拉开，季云从中拿出一个锦盒。 一言不发，季云站在万倩面前，将锦盒缓缓打开。 氤氲的灯光之下，万倩婆娑的泪眼中竟觉得面前有些刺眼。 揉了揉眼睛，她这才看清锦盒里的东西。 六枚戒指，形状样式各不相同。 她捂住了嘴，一时间莫大的荣幸感蜂拥至心口，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唰唰地流了下来。 季云拿出第一枚戒指，“第一枚戒指是我第一次参加金马奖之后买的。” 他的脸上流露出丝丝回忆之色，“本来我说出那句：现在是女朋友之后是妻子之后我就想跟你求婚的。但是后来因为最佳男配角的约定，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季云将戒指缓缓放回去，“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觉得这枚戒指已经和你不再相配。” 他又拿出第二枚，戒指上已经不再是钻石，而是一颗嫣红色的宝石，“第二枚是咱们订婚的时候，我当时想着趁热打铁，直接求婚绕过前置条件，结果那头猪跑的忒快了。” 万倩破涕为笑，轻轻打在了季云胸口。 季云抓着她的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献宝似的拿出第三枚戒指，“这也是在金马奖之后，你记得你当时有多帅么？要不我等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请教一下吕坊前辈？问问他有一个获得了四年最佳新人奖的前女友是什么体验？” 万倩羞愤的窝在季云的怀里，季云的声音还没停下，“我当时就想着，这么飒的美女可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可是我心中还有个影帝的想法，一个影帝然后风风光光的娶你。” 季云放下这枚戒指，拿起第四枚，“这个是我获得半个影帝的时候，当时兴致冲冲，但是事后我冷静了下来，半个还是不够，我要一整个影帝之后再娶你。” 万倩恋恋不舍的看着那枚戒指被他重新放到锦盒之中。 “第五枚是我去云南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店，看到了这枚戒指很好看，我就买了下来。” “至于这最后一个，是等待着你的答复，应付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点头，我就将它戴到你的手上。” 季云看着泪眼婆娑的万倩，露出一丝笑容，“好看么？” “嗯嗯嗯嗯。”万倩在季云怀里点着头。 “喜欢么？” “嗯嗯嗯嗯。” “感动么？” 万倩抹了抹眼泪，“哼！还行吧。” 季云挑了挑眉毛，“这都不满意呀。” “你当我没看过大时代啊！” “额”季云尴尬的抹了抹鼻子，他真是小觑了万倩的阅片量。 这个桥段就是在电视剧大时代中男主角对女主角最后告白的戏码。 “情节虽然是略有借鉴，但是这份真心是真儿真儿的，你能感受到么？” “嗯”万倩摇了摇头，头发不断地抽打在季云的脸上。 季云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小脑袋，“那就仔细听一听。” 万倩耳朵贴在季云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一动一动，脸上满是幸福之色。 半晌，她突然坐直了身子，面色严肃的看着季云，“老公，我突然发现你有点心律不齐啊。”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破坏气氛？”季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没跟你开玩笑！”万倩正色道，“你听，咚咚咚咚，咚咚咚你听，咚咚咚这三声很急促。” 季云哭笑不得，将她的脑袋支了起来，指着门口说道：“小傻子，这是有人在敲门。” “哦。” 季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等我去开门。” “嗯嗯。” 坐直身子，季云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谁这么不开眼打扰我的大好时光！ “别敲了！” 透过猫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脸。 “老板，是我，乔山。” 黑着脸打开门，季云倚在门框上，断了他想进门的年头，“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滚蛋。” 乔山顿时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尽快说，好消息，不打扰老板。” “赶紧的。” “好好好，老板！无双的拍摄许可下来了！” “啥？” 乔山脸上挤出笑容，“老板，这是不是个好消息啊！我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自告奋勇的亲自来告诉你了。” “呵呵。” 季云脸色更加难看，“说完了吧？说完了赶紧走吧，天黑了我就不留你了。” “别关门，我还有一个事。”乔山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串单子，“老板，这是你前两天买的那些钻戒的发票，你忘了拿了，我给你带过来了，不用谢我。” 季云手僵硬在原地，慢慢转回身，正看见万倩那玩味的笑容。 “赶紧滚！” 第四百四十八章 泰囧 徐铮来了，而且还带了个本子。 一个能开创票房奇迹的本子人再囧途之泰囧。 这部电影创下了不少纪录，上映首周就拿下了3.1亿，并在下映拿到共计12.67亿票房。 “今天我来找你俩就是看看你们有没有时间，来客串一下角色。” 黄博坐在季云身边，朝他瞟了一眼。 季云撇了撇嘴，且听他先忽悠着。 徐铮喝了一口水，“这部电影我设计了50个笑点，绝对密集，尤其是在新年档上映，绝对能引起不俗的反响。” 说着，他将副本递到两人的手中。 身子微微后仰，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这个剧本经过他编剧团队的几番雕琢，已经打磨的十分完美，如果再把面前两人给拉上，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黄博负责搞笑，季云负责拉拢人气。 而且俩人的眼光都不俗，当然能看出来这电影的优劣，不愁他们不答应。 他点燃一根烟，静静的看着两人的神情。 黄博眉飞色舞，他浏览的很快，书页哗啦啦直响，还掺杂着他不少的笑声，“你这剧本搞得真不错诶。” 徐铮笑了一声，“当然了，这本子我写了好久的。” 从人在囧途成功之后，他就看到了这种小投资轻喜剧的盈利模式，投资回报比非常高，尤其是公路片的设置，让每个略显出戏的笑点段落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再根据电影中主人公的游行路线贴合在一起。 尤其是他看过黄博和季云俩人合作的心花路放之后，这种创作的想法便一发不可收拾。 国内最会拍公路片的导演在季云这，国内公路片电影最有经验的演员也就在他面前。 不过在季云的脸上，他却没有发现多余的表情。 这片子的笑点有点老了。 这话当然不是以他自己来讲的，而是开心麻花火了之后，整个市场上观众的笑点已经被越拉越高。 这可能也是徐铮来请他们的原因之一，笑点不够，那就演技来凑。 半晌，季云放下剧本，迎上徐铮那期盼的目光。 “怎么样？” 季云点了点头，“剧本完成度很高，会是一部成功的电影。” 他眉毛一蹙，继续问道，“这是人在囧途的第二部？” 徐铮脸上笑容一僵，尴尬道：“不算是，但是也差不多。” 季云顿时明了，徐铮这人身上有股商人的精明，与之对应的，还多了几分的市侩。 前世这泰囧的上映就是借了人在囧途的名字，但是这人在囧途真就除了他主演以外跟他八竿子关系没有。 人在囧途是人家花棋的版权，他现在背靠光鲜，哪有别人主动送版权到他这还不求回报的道理。 徐铮就是看到了人在囧途的成功，才借着这个名声意图吸引一些观众来贡献票房。 后来让人家给告了，墨迹了三五年才赔了500万了事。 黄博心思也灵活，看到徐铮那支支吾吾的模样也知道了来龙去脉，顿时端着笑脸问道：“借着人名头呗？” “本来这事也不好定义，你说一个片名算是商标还是商品？” 季云往后一仰，徐铮是真抠啊，他这就是打定主意不想出钱了。 他又跟黄博对了下眼神，黄博点了点头。 他想拍。 那就行了，季云只能叹口气继续规劝，徐铮和章猛这种类型的导演不一样。 他心思活泛，跟他聊天不能耍心思，只能用阳谋。 所以季云变换了一种思路：“商标怎么说？商品怎么说？” 徐铮深吸一口气，仿佛这个话题他已经做好了功课，就等着季云来发问：“如果是商标的话，那怎么肯定要给钱，但是这个名字被定义成商品的话，嘿嘿...人家卖酸奶咱们也卖酸奶，应该不算是侵权吧。” 季云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徐铮脸上的笑容还没升起来，季云继续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一部电影被做成了一个系列，那算是商品还是商标？” 眼看徐铮面露沉思之色，季云趁热打铁，“你学人家买酸奶没问题，但是他出了牛奶，矿泉水，方便面一系列商品，你还学的有模有样，那就是赤裸裸的抄袭。” “那康帅博和统一不是也这个路子么？” 季云对他的诡辩有些无奈，人要是抠起来，就什么招数和例子都能想到。 “如果你继续做囧系列，还要不要挂上人在囧途的名字？” 徐铮一愣，立马沉思起来。 人在囧途的成功，刺激了花棋的创作欲，他们本来是要顺着这个本子出第二部的，但是就是因为徐铮的离场才搁置了下来。 如果自己这时候去拍泰囧，势必会和对方翻脸。 就算这部泰囧挂上了人在囧途的名字，那么他下一部电影也就基本和这个系列无缘了。 季云轻笑一声，“咱们拍电影不光是赚钱，更要赚一个名声，总不至于让人戳脊梁骨吧。这圈子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翻脸都不好看。” 黄博又添了一把火，“你把人在囧途的商标买下来我就出演。” 徐铮看了两人一眼，思忖半晌点了点头，“行！” “这才对嘛。”黄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分分角色吧。” 徐铮翻开剧本，“一共有三个主要角色，我演徐朗，博子演王宝，季云你演高博。” 季云点了点下巴，“王宝这个角色不太适合博哥，你为什么不找保强啊？” 徐铮叹了口气，“我想找来着，毕竟这也能塑造出原班人马的感觉不是。但是前段时间我和他见了一面，他接了一部电影，都演魔怔了，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 “什么电影这么邪性？还是盲山盲井那个系列的？” “叫heo树先生，他现在那状态，跟个精神病似的。”徐铮缓缓摇了摇头，面带唏嘘，“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演这样的喜剧。” 季云拍板定下，“保强的本事你还不放心么，演王宝这个角色肯定没问题，高博就交给博哥吧，他比较适合这种角色。” “那你呢？” “我再看看吧，过段时间要和我们家那口子演一部小成本烧脑悬疑心理荒诞喜剧。” 第四百四十九章 任性 季云答应拍摄你好疯子有三个原因。 第一是为万老板撑撑场子，这部电影中的熟面孔还不少，整部电影一共就八个人。 其中四个人兼顾演技之外还有不少的观众缘，包括没有接到润哥导致声名不显的周易围，老戏骨金世杰老爷子，笑星王子健和万大老板。 但是这些人中真没有什么卖座的存在，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人会为了这些演员而进电影院。 这算是一个比较悲哀的事，观众一方面谴责流量演员小鲜肉大行其道，自己却不会为了这些好演员进电影院，这只能是个恶性循环。 季云加盟有点好处，还能和万老板来一波合体，至少能吸引不少他的颜粉和坏女人刺杀团队的票房。 第二是因为这部片子万老板的处境有点苦。 整部片子就一直在哭，哭的梨花带雨的，心理状况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心理分裂这种戏份，很容易让人走不出来。 万老板大大咧咧的，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影响，需要季云自告奋勇去安慰一下。 第三是因为这部片子的监制。 这片子的监制是郭凡，没错，就是拍流浪地球的那个。 他在国庆时上映的李献计历险记就颇有建树，很有新意，但是没扛过陈雨梵和房祖民两个毒王，票房惨败。 人家是票房毒药，他俩是真的欧阳锋。 却说这部电影在剧情设计之处就特么很巧妙，电影里主角患有的差时症就跟磕了药似的。 “我要客串一个角色，昨天徐铮来找我了。” “演呗。”万倩的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电视，季云的话从她左耳朵进去半点没停留，旋即从右耳朵溜了出去。“戏份多不多呀？” “就三五分钟，他电影中有个角色一直没有露脸，最后我出镜一下算是一个彩蛋。” 这也是季云三人商量的结果，主要角色一共只有三个，和季云的外形条件都不太契合。 他适合饰演那种外形比较优秀，干坏事损了自己的傻缺。 比如袁华。 这部电影中没有这样的角色设置，这种人物背景全然放在主角徐朗的身上做反差。 如果要修改剧本出现这么个角色，就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出演老周这个原片中并未露面的隐藏买家，然后在电影宣传中不出席，让观众发现这个彩蛋增加一下期待感。 就如同刘天王出演唐人街探案3一样。 甭管片子烂不烂，反正讨论度是多了点。 “哦。” 季云叹了口气，“你跟我一起出演吧。” 和王保强一样，他俩都是饰演这种精神分裂的人物，很容易抽离不了角色。 万老板演技不错，但是和王保强一比确实还有些差距。 保强的心理状态他都看在眼里，更何况是万倩。 和她一起出演一部喜剧有利于她调整心理状态。 “好啊。” 眼看万倩心不在焉的模样，季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和她一起看起电视来。 致命ID，这部电影算是心理分裂类型电影的集大成之作，也是我表演方向可以借鉴的电影之一。 万倩现在确实有些魔怔了，尤其是季云要加入之后，她对于这部电影的期待越来越强烈，从早到晚都在收集资料。 连带着，季云也要陪她去看这些枯燥的电影。 原本是不枯燥的，但是一部电影重复了十几二十遍，那就真枯燥的没边了。 万倩倒是看的劲劲儿的，时不时还要写笔记纪录一下。 看着她这幅认真的情绪，季云实在有点不忍心打扰她，于是他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关机键。 “你干嘛？” “我觉得咱们应该休息了。” “这才几点啊” 季云面无表情的举起胳膊，将手表展示给她。 “这不是才两点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看到时间，她整个人好像都被抽离了力气，困意顿时上涌。 “姐姐，现在是凌晨两点，你再看一遍天都要亮了。” 万倩揉了揉太阳穴，“我得做足功课呀，你不知道，这部电影最后可要求演技了，导演说要把最后一段设置成长镜头，给我充足的发挥空间。” “不是年末才开拍呢么，你着什么急啊。” 万倩翻了个白眼，“就剩下一个多月了，怎么能不着急呀。” 说着，她又拿起手边的书籍，《24个比利》。 算是心理分裂多重人格分裂小说的开山之作，改编于真实事件。 说是美国有一个连环杀人犯叫比利，被警察抓获之后发现，他身体里竟然有二十四种人格。 他体内的人格不光可以交流，还能下棋 这一组足球比赛还多俩裁判的配置自然给了编剧很多的灵感，你好疯子的编剧也没少在这部小说中找思路。 “我觉得吧，人格分裂患者和生长环境有关系，我要表达出的主要方向是表现出安希这个角色的症结。” 季云有些无奈，她现在是除了这部电影什么都聊不进去。 但是没有自己开导，她迟早要把自己逼疯，“我觉得你想表露的东西太多了。” 这部电影他看过，比较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导演想要阐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秩序，民主，家庭，人格分裂 导致在一部电影的篇幅之中，传达的东西很多，但是没有一样能讲深刻的。 万倩突然眼睛一亮，“老公，你是不是会写歌呀？” “不会。”季云干脆的摇摇头。 “老公~” 万老板开始撒娇，季云毫无抵抗力。 “我是真做不出来，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方法。” 万倩坐直身子在季云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咱们这部电影差一个片尾曲，彩蛋要埋在最后呀，但是观众有可能看不到最后，咱们得用一部电影让他们坐住安心看咱们的彩蛋。” 她仰着头，脸上露出丝丝憧憬之色，“要是咱们再最后打出旗号，说是星辰乐队时隔多年再出新曲，肯定能吸引住观众的！” “好。”季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明天休息一天，我就给你想办法。” 万倩小嘴一瘪，“明天休息干什么呀。” 季云清了清嗓，“明天公司年会。” “这才十月份啊？” “没事，我说了算，正月里头都是年，正月外头是小年，就当提前过了吧。” “哦。”万倩喜滋滋的点了点头。 第四百五十章 我不信 若说季云认识的这些人中，能被称为忽悠届大拿的只有江一个人。 他有一段名言，跟一个人聊吃的，你把一盘菜摆在这个人面前，他尝了一口，然后说了一句这才色深了。 这不是扯淡那么，菜颜色深了眼睛就能看出来，但重要的是这话语权就转到了对方的嘴里。 他把问题这么一篡改，然后他怎么说你怎么听着。 江能把忽悠人说出门道来，季云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面对郭凡这样的选手，他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你好疯子的导演饶小智是个很有实力的导演，也是得过金狮奖的大拿。 季云也毫不吝啬自己对于他的赞美，尤其是他后来执导的无名之辈，算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那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也时常被他挂在耳边。 但是在电影上，他还是一个没有被市场验证过的新人。 所以就找了郭凡来给他做监制，毕竟他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拍摄经验。 “季云先生，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啊？” “没什么，跟你聊一下行业前景。” “哦。”郭凡若有所思的举起酒杯，他当然不会相信季云这种地位的人会和他聊这种没什么咸淡的话题。 “我看你拍的那部李献计历险记挺有想象力的。” 李献计历险记有很多硬伤，包括且不限于剧情、台词、选角，但是亮点也有。 除了结尾处游本倡老爷子的精彩演出之外，其中的漫画设计也是别出一格。 有别于守望者中扎克施奈德设计的双线并行的套路，他这部电影中的漫画剧情穿插在主线之中。 这是一个不小的亮点，一方面和动画原作契合，另一方面又别出心裁，甚至很多人评价这段剧情要比其他段落更加精彩。 郭凡谦虚的笑了笑，“那一段都是李洋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李洋的导演水平挺不错，但是他的编剧水平更好，和这两者相比，最符合他身份的其实是漫画家。 开心超人这部动画片就是由他参与制作的。 季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联合执导么，总不能把功劳全都归在一个人的手中。” 郭凡点了点头，让季云这么一顿夸，他确实有些飘飘然起来。 “那你觉得，在电影中加入这样的桥段，会是未来电影行业的主流么？” 季云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局限性太强，而且我们也有更好的选择。” 郭凡笑容一窒，突地又叹了口气。 这种漫画的设计确实和题材有着很大的关系，李献计历险记这部电影有着动画片的底子，更兼想象力占了很大的主导部分，要是用在其他的电影中，保准会被观众喷出翔来。 “那更好的选择是什么呢？”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热切，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答案一般。 “特效。”季云笑着端起杯，和他轻轻撞在一起。 郭凡听到季云这两个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你真觉得特效会在国内有发展前景？” 在李献计历险记之后，他和李洋俩人就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李洋认为漫画是承载想象力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他却认为特效才是未来电影的发展主流。 季云反了一个酒嗝，“这个漫画的设计一方面是你们的奇思妙想，另一方面不就是证明着现在国内电影特效运用的不足么。” 郭凡深以为然，好似遇到了知音一般。 这部电影有着相当大一部分的穿越戏码，正是因为实景拍摄的条件不足，可能会引起观众的反感，他们才另辟蹊径选了这么个方式。 季云见他兴致盎然，立马趁热打铁，“可惜了。” 郭凡一抬头，“可惜什么？” “可惜了咱们现在的导演都没有迫切的运用起特效的想法。” 郭凡默然的点了点头。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监制，干的就是调和投资方和导演之间的矛盾的工作，自然知道行业内的风向。 特效哪都好，就是太烧钱了，导演想用也没辙，人家投资方绝对不会把钱花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上。 你想花一个亿建起来一座城来做拍摄基地？可以。 但是你想花五千万做一组特效镜头？不行。 于是郭凡坦露出了这样的现状，“有的导演想用特效，但是投资方不答应。” 季云暗笑一声，继续下套：“我觉得是导演的问题，是他们故步自封，不想向新领域突破。” 郭凡眉毛一挑，“你前段时间不是拍了龙门飞甲么？徐客导演就钟情于特效，这也是很多导演的向往，只不过他们没有徐客导演那么大的话语权罢了。” 季云装作不相信的模样，“你别骗我，我们公司找了很久相做特效的导演出大片，真没人来投啊。” 郭凡眉毛一锁，突然发现哪里有点不对。 他还没反应过来，季云那边又叹息一声：“唉！我就是个演员，有什么片子我只能接什么片子，业内的风向又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的，我见过许多的导演，真就没有对特效表露出极大兴趣的。 唉！好听点是故步自封，不好听的就是不思进取。” 季云下意识的忽略了徐客，挤兑的郭凡有些挂不住。 他在李献计历险记中也用了不少的特效镜头啊！ 季云如此贬低导演，甚至快把自己都骂进去了，立马一股火就窜上胸膛，“我就能拍！” 季云脸上露出怀疑之色，“你能拍？” 郭凡脸上露出不忿之色，“这有什么拍不了的？国内国外的特效团队我都接触过，差得不是人，是钱。” 说到这，他突然叹了口气，“就是没人通过特效赚了钱，如果有，市场的风向肯定会大变。” 季云露出一个笑容，郭凡怎么看怎么不像好笑。 笑容中带着三分不屑，还挂着两分鄙视，三分的不知好歹，余下的两分还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安慰之色。 气的郭凡只想骂娘。 这酒劲上涌，他最后一丝理智都快撑不住了，现在只想把季云那张脸摔地上踩一通。 还没等他起身，只听对方又是一股挑衅之色，“我不信，除非你拍一部我看看。” 第四百五十一章 哎呀呀呀我喝多了 “对咯！在这签名，诶！在这按手印嗷。” 季云喜滋滋的拿起合同，伸出大拇指夸赞了一声，“你字写的还挺不错。” 抽出复印纸，季云将复印本递到郭凡的手中，“这个给你。” 随即他收起合同伸出手，自顾自的将郭凡的手握在了一起，“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嗷。” 这一通操作下来，郭凡的酒顿时醒了三分。 怎么回事？我怎么稀里糊涂的签了个合同？ 默默将复印本展开，上面几行字让他顿时醒过神来。 合作时间五年，包含他整个导演工作室。 右下角还清清楚楚的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郭凡。 完了，栽了！ 郭凡拍了拍脑门，出门喝酒带合同的他没见过，但是还能说得过去。 但是对面那货出门喝酒还带印泥，这特么也太缺德了吧。 突然，他又响起什么，一阵冷风吹过，身上竟浮出一阵的白毛汗，酒整个醒了。 脸上强行挂起一丝笑容：“季云先生，咱们这个合同不作数的吧？” 季云嚼着花生米，一副无赖的模样，“白纸黑字你情我愿，怎么就不作数了？” “咱们酒桌上聊的这事，难免有一时冲动啊。” 季云哼了一声，论酒桌忽悠人你才是大拿呀。 我这只是签了个合同，里面没带什么卖身契的内容。 你空手套战狼，跟人家吴晶喝顿酒不光让他出演还让人家出钱呢。 唉！我真有良心。 再者说了，你不是挺感谢宁皓的么，这招就是他传授给我的。 听说你喜欢华夏电影的传承这档子事么，这就是货真价实的传承！ 不光彩，但是有用。 郭凡双手一摊，“不是这回事，我们导演工作室和八十接洽过了，本来要和他们合作的。” 八十化公司是王晶花创立的，手下攒着不少艺人，虽然近些年花姐的名声不比从前，可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和飞云之下这种公司相比，还是有着绝对的体量和资源优势。 季云一脸无所谓，“那现在你和我们合作了，多简单个事。” 眼看对方脸上还有些不愉之色，季云也没有多做计较，毕竟自己当初被宁皓坑的时候也没少撒气。 “你别着急，我给你平台，你就肆无忌惮的拍，想要多少投资都行，咱们给内地电影带来一股新气象。” 他挥舞起双手，开始画大饼，“你想啊，以后人家会怎么评价你。” 郭凡目光一闪，露出丝丝憧憬之色，“怎么请假？” “他们会说，郭凡导演开启了国内科幻电影的大门。” 郭凡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眼中已经满是热切，他举起一杯牛二，“云哥，我干了，咱啥也别说了！” 勿囵地吞下了肚，酒气弥漫，眼中却满是神采。 “别叫哥，你比我岁数大。” 笑话，他80的，我82的，比我大两岁呢，再把我叫老了。 郭凡充耳不闻，内心的激动已经按捺不住，“那咱们什么时候开门啊？” “别着急啊，等着换门的人还没准备就绪呢。” 对于国内电影发展和好莱坞电影发展一直有一个论调。 好莱坞是卖方市场，观众的口味是电影人和制作商所要追求的潮流。 国内是买方市场，我拍什么你就看什么。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国内拍电影那些人摸不到群众基础，就导致观影资源向国外倾斜。 最终倒逼国内的买方市场向卖方市场转化。 科幻电影就是这个潮流中最为受益的类型。 当然，现在的观众还没有那么高的呼声。 从阿凡达开始，科幻电影逐渐在群众心中打开了特效的大门，再之后就是复联，和国内的特效水平一对比，反衬出国内的特效要多五毛就有多五毛。 真正让群众反应过来的，是大刘获得了雨果奖。 雨果奖的名头太大了，以至于大刘连续五年蝉联银河奖都没有多少人称道。 我们有世界一流的科幻作家和作品，而且有很多好莱坞的特效镜头是国内代工的，我们缺的只是有拍电影的导演和投资的公司啊。 随着观众对于科幻电影的呼声越来越高，流浪地球才应运而生。 可是现在的时间点确实有些早了。 甭说大刘还没获奖呢，娘子关电力厂才停运每两年。 什么时候三体的名言传遍天下了，才是拍摄科幻电影的最佳时机。 “你看过三体么？” 季云觉得要给郭凡留下个念想，这电影搬上荧幕的时间可能有点久，说不好听的就算你忽悠一头驴也得在他头上挂一颗胡萝卜呢。 郭凡看过，而且欲罢不能，“我看过啊！咱们要拍三体么？” 季云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只能略微敷衍的说道：“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大概2030年吧，这部电影总能拍出来的。 “我只是抛砖引玉一下，咱们关注的不应该是背景这么宏大的电影。” 郭凡赞同的点了点头，以他作为导演的角度来讲，这三部的故事浓缩成一部电影，就算再压缩，也得用出三分之一的篇幅来阐述背景。 “大刘的少儿科幻系列你看过么？” 郭凡点了点头，“只看过其中几篇，乡村教师、流浪地球、球形闪电和带上她的眼睛，我最喜欢的是球形闪电这一部。” 说到科幻，郭凡又响起四月份上映的那部源代码。 “我想要拍出源代码那样的电影，当然啊，是硬科幻。” “好。”季云撇了撇嘴，现在的导演只能看到当下的技术手段，但是郭凡也没有妄自尊大的说出要拍出阿凡达那样的片子。 说明他还是有一定考量的。 不过在季云看来，源代码这样的作品过不了多久就会落伍，至少，至少要拍出星际穿越的水平。 “这样吧，现在是一一年，咱们一七年的时候就着手开拍，流浪地球、球形闪电和乡村教师的版权我们都接洽下来了，这段时间你就三选一，然后好好打磨剧本。” “好！” 郭凡狠狠地点了点头，猛地，他又想起来什么。 连忙抓住季云的手臂，“不对啊！咱们的合同才签了五年，怎么你就聊到一七年去了？” “哎呀呀呀” 季云眼睛一飘，“我喝多啦！” 哐当一声脑袋砸在桌面上。 很疼。 第四百五十二章 九出十三归 “盘预算是监制的问题，不是我的责任，我就负责拍片子。” “啊，你说得对，但是这部片子一共就七个主要角色，一个场景，我觉得五百万就能拿下。” “五百万？五百万都不够我胶卷钱！你当这是拍微电影呢？片酬不要钱啊！” “万倩一百零七万，周易围七十五万，就是金世杰老爷子也才将将巴巴到了六位数，咱们这一帮演员聚到一起没有季云一个人片酬高，他免费加盟，咱们能用得上什么钱？你还用胶卷？怎么那么奢侈呢！” 饶小智气不打一处来，“最后那个长镜头能一遍过？你开玩笑呢吧？八百万，少一个子都拍不了。” 郭凡愁眉苦脸道：“关键是人家不给那么多钱，你也知道，咱们这是话剧改编的，话剧多少市场？多少群众基础？” “开心麻花那些不也是话剧改编的么？人家投资的零头都比咱们多。” 饶小智点着床边，“我就这么说吧，我三十多岁了，知道低头的道理，但是在电影这一行，我就是一个新人，得有新人的冲劲，宁缺毋滥。” 他指向窗外，好像是在指着那些投资商和出品方的鼻子一般，“他们给我两千万我就能拍出两千万的水平，他们给我五千万我就能拍出五千万的电影，但是用这点投资来打发我？对不起，我不拍了。” 郭凡顿时拉住他的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这事不还是能商量的么。” 饶小智嘴一撅，强自压着那颗不安的心。 从熟悉的领域跨到这陌生的领域，从宣发、运作，拍摄，预算，每一个环节都好像在和他作对一般。 “这样，我去再拉点投资。” “嗯。”饶小智沉闷的嗯了一声，显然也没有报太大希望。 “叩叩叩。” “请进。” 清朗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踌躇的郭凡整了整衣摆，推门进入。 床上，季云正和万倩背靠背支着，远远一看就像是kappa的标志一般。 季云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是你啊，有什么事么？” 郭凡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装作无所谓的模样，“没啥事，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这酒店住着还舒服么？” 季云挑了挑眉，看他那副殷切的模样就知道他有所求，但是既然他想聊，那自己就装傻充愣呗。 这种事谁先开口谁落下风，反正自己不着急。 “这房间还行吧，就是浴室的热水阀有些不灵敏，你会修么？” “啊？我不会啊。” “好吧，那吃的还有些不习惯，万万喜欢吃辣的，餐食能不能换一种风格。” 万倩连忙点了点头，“晚餐可以，宵夜就算了吧，晚上吃辣的容易长痘痘。” 季云翻了个白眼，“你在家的时候天天吃也没事呀，怎么到这还水土不服了？” “我在家休息时间充足，这一拍起戏来昼夜颠倒的，肯定内分泌失调啊。” “有道理。”季云点了点头，“那咱们商量商量夜宵吧，反正这里离家里也不远，咱们实在不行就回去蹭饭呗。” “你还敢回去呀。”万倩回想起云妈那副想瞎了心的模样，现在还有些后怕。 “有啥不敢的，她还真能杀了我呀。” “主要是一回家我就想着会不会逃出情绪，这片子酝酿情绪可太不容易了。” “逃出点还不好？总这么抑郁着迟早自杀。” “季云你是不是咒我呢？” “没有啊，我哪敢啊。”季云慌忙反驳。 “你想着升棺发财换老婆了是不是？”万倩说到兴起，一把掐住了季云的脸就往两边扯。 “万倩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暴力了” “好了！”看着俩人都旁若无人的聊起了家常，郭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跺了跺脚将两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哦！”季云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都忘了你还在了，我们挺满意的，没啥事你就回去吧，恕不远送，我俩要解决一下私人问题。” “我有事。”郭凡哭丧着脸，他是准备跟两人寒暄两句，然后再绕到拍摄上来，结果这俩人越唠越偏，就是不往正事上说。 季云了然的点了点头，借机揉了揉万倩的脑袋，“说吧，啥事？” 郭凡窘迫的抠了抠手指头，“咱们这部片子的预算有点不太够了。” 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饶小智是一个新人导演，郭凡又何尝不是一个新人监制呢。 算钱这么大的事也能出了岔子，这人都召唤到剧组来了才说钱不够。 哦，对！他拍流浪地球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一招。 接下来的环节是不是该请剧组中牌面最大的人自掏腰包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投资一番？” “没有。”季云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 万倩看着他那决绝的模样，情不自禁的捏住了他的手。 季云轻柔安抚，示意她稍安勿躁。 抬起头看着郭凡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我投资这部电影有什么好处呢？” 他越看郭凡越觉得失望，在他心目中郭凡应该是一个兴致冲冲，想法跟着行动走的行动派。 而不是现在这幅丝毫没有前瞻性的莽夫。 总而言之，你郭凡是来空手套白狼的，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修饰没有张嘴要钱，你当天下人都是大善人呢？ 你现在空手套白狼都费劲，以后怎么套战狼啊。 郭凡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丧气道：“没什么好处。” 季云又叹了口气，“我来教你怎么说，真完蛋。” 他这个监制说实话还真没刘澈干得好，刘澈虽然也算不明白账，但是人家有算不明白的资本，他这钱上就差了一截，要是嘴皮子再不利索一点可真不好混了。 郭凡一愣，不是借钱么？怎么突然变成教学局了？ “你得说有借有还，你想几分利都可以。” 郭凡面露愕然，“怎么成借高利贷了？” 季云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这部片子顶了天能用多少钱？” 郭凡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虚高的数字，“两千万！” “你说两千万我会要利息么？你得把话递到对方的软肋上，然后你再说对方应该获得的好处。” “什么好处？” 季云白了他一眼，“人情。” “哦哦哦！”郭凡一拍大腿，顿时恍然大悟，人情不才是最贵的么？ 经过季云这一番点拨，他豁然开朗，立马照葫芦画瓢。 “季云，咱电影周转不开了，你能不能投点？” “能啊？”季云立马从善如流。 “有借有还，你说几分利吧？” “九出十三归。” “那好嗯？？？” 第四百五十三章 全都保密 刚拍了三天，饶小智就开始哗哗地掉头发。 他突然发现，原来导演不只是坐在导演椅上吆五喝六，既要白天统筹拍摄，晚上还要商量拍摄计划修改剧本总结经验。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手下的这帮人。 今天是道具组出错，明天是后勤招来了新人，拍了一上午，午休的时候盒饭还没做好。 要么说韩信掌兵多多益善，人家能管理这么多人真就是能耐。 几个组明争暗斗差点演变成宫廷戏了，他还得在中间当好人。 季云看到他这幅模样都直咋舌，这种大包大揽的导演真是不多了。 不过也侧面衬托出了他这个人的认真。 “太认真也不是好事。” 饶小智抬头望了季云一眼，又顶着那硕大的黑眼圈继续修改剧本。 “我现在精神很足。” 季云挑了挑眉，“如果说你垮了，那这部戏就彻底玩完了。” “那怎么办？” “各司其职呗，你知道古代的皇帝都干什么么？” 饶小智挠了挠后脑勺，又带下来一缕头发，“天天逛后宫呗。” 季云翻了个白眼，他知道这货拍电影之前肯定是做过一些功课的，不过好像方向有点歪。 “这么给你举个例子，假如古代某个地界出现了大旱，难道要皇帝亲自到场去治理？” 饶小智一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在片场就相当于皇帝，这种事当然是分给下面的人去做。” “你还学过管理呢？” 季云摇了摇头，“我没学过管理，但是我知道懒人的方法。嘉靖一辈子没上过几回朝，大明不还是正常运转么。” 饶小智睁着眼睛：“所以大明亡了呀。” “亡了大明的那个叫崇祯什么崇祯，咱们现在是聊的导演的问题！” 饶小智的脑回路确实有点问题，季云现在怀疑他的状态有些飘飘欲仙了。 本来他是不想管这些事的，可万老板对这部片子的期待确实很大，他只能亲自出马点拨一番。 “那我交给谁啊？” “交给郭凡呗，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年轻力足，经得起折腾。” “有道理。” “所以这个剧本得改。” 在季云一阵循循善诱之下，核对修改剧本的事也落到了郭凡的头上。 季云当然不会无事献殷勤，他帮助饶小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修改剧本。 饶小智是个死犟的货，让他改剧本比登天还难。 至于郭凡？他现在唯季云马首是瞻。 “怎么改啊？” 季云提起圆珠笔，在人物背景上画了几个圈。 “这几个人物背景都有问题，他们偏向社会性，而不是人性。” 郭凡一头雾水，张着大嘴问道，“什么是社会性人性？” “简短截说，这个本子写的太大了，篇幅不够讲这么多故事的。就拿安希的几个人格出场的画面来说吧，他们先排除异己，将安希关到了监牢里，然后武力最强者掌权，最终人们迫于压迫选择抗争。” “我觉得挺好的呀，还有深意。” 季云道：“现在问题就是这个，这部片子不需要这种无谓的深意，咱们这本子就是围绕安希这个角色来的，每个人格都是安希性格的补丁。” 他指了指几个角色名，“律师是她会受人非议，兽医是她缺乏父爱，老师是她期盼引路者，每一个角色的设置都应该围绕着她来。” 郭凡深吸了一口气，“这我做不了主。” 他当然明白季云是什么意思，这相当于将所有的光环都覆盖在安希这一个角色之上，削减了其他人的背景。 那凭什么呀，虽然万倩是主角，但凭什么别人就得心甘情愿的削减自己的戏份来衬托你。 季云叹息一声，郭凡这是被坑怕了呀。 “我的意思是修改，不是删改。” “哦！”郭凡一拍大腿，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岔了，误解了你的好意。” 季云也没多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把那些自以为富有深意的桥段全都删掉，换上一些荒诞搞笑的戏码。” “要换成喜剧的风格么？这和全片的节奏有些不太合吧？” 郭凡眼中不无担忧，这部剧本来就偏向黑暗系，要是前面喜剧的占比过多，可能会缓和剧情上的冲突感，给观众带来的紧张感不足。 “嗯，你说得对。” 季云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喜剧的元素少一点，荒诞的元素多一点。” 说着，他啧了一声，若不是在乎观众的口味，他甚至想让剧情的展开变得更加奇一点。 “行，那我和编剧团队商量商量。” “去吧。” 郭凡站起身，突然又想到什么，“咱这也没有外人，我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哈。” “问呗。” “你为啥演医生这个角色啊？” 这部片中一共七个主要角色，万倩饰演的主角安希，金世杰饰演的历史老师，王子健饰演的律师，周易围饰演的记者，剩下的两个人格分别是公关女和出租车司机。 然而还有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色，就是安希的主治医生。 角色戏份不多，台词画面更少，全片下来总共台词不到二十句，而且半张脸还一直隐藏在阴影之中。 要不是季云想要演这个角色，饶小智都想亲自上阵了。 季云一笑，“三个原因，第一是因为我下不去手。” 郭凡顿时了然，片中的安希与她七个人格的矛盾冲突太多了，不光是言语上的争端，还有肢体上的争斗，季云有专业态度，但是难免会影响自己的发挥。 毕竟看着大大咧咧的万倩梨花带雨的模样，自己也狠不下心来念那些训斥讽刺的台词。 “第二个原因是保密。” 郭凡撇了撇嘴，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就是保密，我来参演电影本身就挺保密的呀，大家还以为我去录极限挑战了呢。” “那第三个原因呢？” “第三个原因也保密呀。” 郭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人可恶，没想到这么可恶。 一共三个原因他隐瞒了两个。 “放心吧。”季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上映之后你就明白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初上场 万老板一直对于演技这个事有着莫大的追求。 总是喜欢挑选一些挑战性高的角色来折磨自己。 没办法，在季云的视角看来那纯属是折磨。 绕过这部你好疯子，她之后还接了一部十送红军。 简单讲述一下里面那个戴澜的人物线，因为是女性入不了伍，女扮男装声音被认出来，结果自己吞了炭火毁了嗓子，烧头发毁容。行军路上掉队还被强，她还演的劲劲的。 总的来说，她事业心爆棚，苦于演了那么多片子知名度太低，又不想靠着捷径走出来，这股拧巴劲就真挺可爱的。 回到这部电影上，她天天被虐的死去活来，还依旧痛并快乐着。 季云一度怀疑她把怨气都积攒着等着哪天拿自己撒筏子。 “我现在有点后悔你来了。” 万倩仰着头，面色有些苍白。 “为啥呀。”季云没心没肺的戳着她的脸，一指头戳下去，脸色就翻起微微的红润，随即重新变为苍白，还挺好玩。 万倩脑袋一躲，一口咬在季云的手指头上，咬的他连声告饶，才气呼呼的说道：“跟你在一起我都调动不了情绪。” “你自己拉不出屎还赖地球没有吸引力了，你演你的呗，关我啥事呀。” “不行！”万老板恨声道，“咱们必须分居一段时间。” “都在一个剧组里，咱们能分到哪去呀。” 季云有些无奈，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你要是想让我快点拍完，就好好配合工作。” 季云连忙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配合。” “现在就分居！” “啊？咱们不等入睡了再说么” 万倩苍白的脸上挂起了片片绯红，“现在就滚蛋！” “哦。”季云垂头丧气的起身，端起面前的小龙虾和鸭脖。 “等会！”万倩拽住他的胳膊，“你走就走，带着我的宝贝干什么。” “我这是让你尽快进入角色呀，你见过哪个人格分裂的还没心没肺的吃小龙虾的。” “不行！你放下。”万倩讲理不成就开始撒娇，拽着季云的胳膊一顿摇晃，差点给他晃脱臼。“你先别走了。” 季云眼睛一亮，“你想开了？我就说么，找角色这种事应该跟现实分隔开，别入戏太深” “你先帮我把这些小龙虾都剥好了再走。” 等了几天，终于轮到季云的画面了。 就是医生这个角色的镜头实在是太少了，才导致他在剧组闲了这么久。 这七个人才是主要角色，得等他们磨合好状态之后才能掺加进季云的戏份。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黑暗，一束顶光照射下来，将周易围的周身笼罩出一片氤氲之色。 而在灯光之外，季云隐藏在黑暗之中与之想对。 这光太暗了，饶小智很会拿捏灯光的技巧，使得两人同处一个镜头之中，周易围被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灯光之下，而季云则只能露出一双眼睛。 饶小智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季云的眼窝很深，高低交错的脸部纵深使得灯光被完美的分割开来。 不光是在监视器中，就连坐在他对面的周易围都分辨不清他的面容，只是被他的一双眼睛吸引着。 “为什么不吃药啊？” 季云的嗓音低沉，好像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本音。 而且这种声音也不觉异常，反而和略显诡谲的灯光布景相得益彰。 “没病我吃什么药啊。”周易围的语速极快，刚刚接到季云的问题，便迫不及待的念出台词。“你们领导呢？放开我！” 季云的身子向前一探，露出脸上休整的十分精致的胡茬。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被困在电椅上，周易围浑身不安的躁动着，看着对方那不带神色的冷漠眼神，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被捆在刑具上的小白鼠一般。 “放开我。”他的喘息声逐渐粗重。“我会向你们证明我是一个纯粹的正常人。” “怎么证明？” 周易围顿时哑口无言，他确实没有什么方式证明。 “你所说的是那些小游戏咯？荒唐。” 他的声音也不带有一丝感情，仿佛就像是宣判死刑的法官一般。 周易围终于被这种压迫感挤压的无法自抑，他咆哮着张开口，“让一个正常人证明自己正常，这件事情本身就特么不正常！” “好，卡！” 精准的捕捉到了周易围头上迸起的青筋，饶小智笑着喊了一声卡。 这也可能是他在剧组中最为省心的一环了。 整个剧组全是实力派，虽然大多声名不显，但是演技都没有可挑的。 季云从阴影中划了出来，走到他的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的刚才的表演。 看到半处，他突然皱了皱眉头，“这段有点问题，光打薄了。” 饶小智又仔细看了一遍，抬眼望了望季云，“确实有点问题，你这眼睛有货呀，多大光圈？” 季云白了他一眼，“重来吧。” 他刚说出这句，周易围便蹦了出来，“怎么的导演？要重拍么？我刚刚情绪有点不太对。” 饶小智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帮演员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是要求“太高了”。 这也是他话剧导演的心理在作祟。 电影和话剧比较有界限的一点是话剧是可以不断修改的，当然更多的领域是在剧本上。 很多话剧都是草创出一个本子，再根据观众的反馈不断调整剧情，可能演着演着这剧情的走向就已经面目全分。 但是电影更多的雕琢是在演员的表现力上。 他们知道自己干的是一锤子买卖，你演的烂了，就会如实上映，如实地放到观众面前。 所以每一次的镜头拍摄都要伴随着无数的NG。 “行，那咱们再来一遍吧。” 周易围欣喜的点了点头。 他不光是因为自己刚刚的情绪没到位，且还想着季云刚刚的表演方式。 很妙，只有眼神沟通情绪，没有表情和动作的掺杂，这无疑是很高深的表演技巧。 他和季云合作也是第一次，对他的作品了解也不多。 不过盛名之下，季云的表现却着实是让他吃惊了一把。 不愧是前辈，他这连热身都没有就轻装上阵，表现的还比自己要好出许多。 嗯？ 想到这他突然低声问了问，“你是几几年的？” “82的呀。” “你也是82的？”周易围瞪大了眼睛。 “对啊，82年属狗的。”季云眉毛一挑，摩挲着自己刚刚蓄起来的胡子，“看不出来？” “82年几月份的？” “10月。” 靠！我8月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完美 还以为他是七零后呢。 原来万倩和他同龄啊？ 看他俩那相处模式，乍一看还以为是父亲带闺女呢。 合着万倩还比他大五个月。 啧啧啧，周易围有些腹诽且尴尬。 尴尬的是他突然想起来了仙剑剧组火的那个龙葵。 人称小刘一茜，结果自己生日还比人家大五个月。 自己以为季云是前辈，出道甚早，没想到他还比自己小几个月。 人家那脑瓜子是怎么长得呢？ 坐在椅子上，周易围的眼睛不住的朝季云那飘，看了看眉目，瘪了瘪嘴，随即摸了摸脸。 人家那长相是怎么长得呢？ 季云对此毫无所知，依旧和面前的金世杰攀谈着。 “金叔儿，我来给您送剧本来了。” “哦！”金世杰放下茶杯，接过季云递过来的剧本，“今天怎么你来送来了？” 季云十分熟稔的从金世杰的茶具套装里翻出一个杯子，自顾自的斟上茶水，“这本子我加了一段。” 金世杰轻笑一声，“你啊，你啊，到哪都不消停，拍绣春刀的时候就爱改剧本，到了这呀！怎么改了这么多？” 本来在审讯环节里金世杰就一句话，结果到了这，他改成了三分钟的独白加上两人的对手戏。 就连表情描写都比原来的台词要长出不少。 他就想着来混一混，顺带着给自己话剧一行的同僚捧捧场。本来自己接这个本子的原因之一就是戏份少，轻松，但是没想到到了现场杀出来季云这么个货。 “你说你，改台词就好，还改人物设定？一个通识课老师？” 季云笑着安抚道，“这段台词不是一个历史老师能说出来的，咱们也得根据语境修改背景嘛。” 金世杰低下头，左右看了看，细声道：“你这么改饶导能答应么？” 季云自豪的拍了拍胸脯，“我现在是本片第一大投资商，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大的段落饶小智死咬住不放口，季云能改的也就这些细枝末节。 包括隐藏自己的身份，几个人物的背景修改，删除两个说的半深半浅的支线和两段故弄玄虚毫无作用的剧情。 季云这么一数，好像改的还真挺多的。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怪不得他说改的时候饶小智的情绪那么激动呢。 “我跟他说来着，一个群戏不能只有万倩一个人增彩，其他人也要有展现的机会。” 看着他义正言辞的说出这番言论，金世杰战术后仰，一脸玩味。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觉得我会信？ “嘿嘿。”季云见自己蒙骗不了他，只能一边陪笑一边解释道，“得有几个亮点，才能让她最终的表演给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 大概率是什么意思呢？ 我喜欢喜羊羊，那么我就不会去贬低灰太狼。 否则会显得喜羊羊的胜利只是在蹂躏脑残一般毫无价值。 我喜欢梅西，那么我就不会去贬低C罗。 否则衬托不出双雄并立的时代那种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的感觉。 我喜欢教员，那么常凯申的风评就随之水涨船高。 否则这里没有否则，教员就是在虐菜。 脑中日常黑一顿蒋委员长之后，季云满足的回过神来。 “您看看，有什么问题召唤我，下午咱试一遍。” “嗯。”金世杰泯着茶嗯了一声。 见他开始专心的读起剧本来，季云转身离去，选择不打扰。 一个演员的精湛表演是可以将一部作品的水平提高的，季云对这个道理深笃不疑。 就拿面前的金世杰老爷子来说，他在《剩者为王》中的表演让他很长时间欲罢不能。 这也是季云给他安排这一段戏的主要原因。 毕竟他演了一辈子的戏，上午给他剧本，下午便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人设之中。 “为什么不吃药？” 依旧隐藏在黑暗之中，可是在饶小智的视角之中，季云此时的状态和之前面对周易围时全然不同。 “卡！” 望着季云投过来的疑惑的目光，饶小智放声道：“太认真了。” 季云一愣，笑着点了点头，他这不是认真，而是兴奋。 “重来一遍。” “3，2，1，A！” “为什么不吃药？” 被牢牢的捆绑在电椅上，金世杰的动作有些别扭，努力将自己脸上的惊恐转变为谄媚，“医生，我没有病啊，你们抓错人了？” “你怎么证明你没病？” “呵！” 就一点不夸张，季云在他面前，只是这轻轻的一声呵，就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给你上一课吧，有一个实验叫罗森汉恩实验，罗森汉恩派遣了八名卧底去了一家精神病院，并让他们声称自己有幻听的症状。” 他的断句很怪，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韵味，在不断的勾着你的想法，沉入到他的自述之中。 “后来这八个人中有七个人被确诊为精神分裂” “咔嚓！” 雷声炸响，一道耀眼的白光将屋中瞬间照的通明。 金世杰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他已经将了一军。 “当他们提出要出院的时候，医生确诊为妄想症病情加剧。” 他蓦地抬起头，直视季云的双眼，“你怎么证明我有病？” “因为我是医生。” 季云仿佛一个机器人，诞生于世界上的意义就是在机械性的重复着自己的动作，他已经将自己的台词印在自己的骨髓之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面前的这些位“病人”。 露在灯光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你有病。” 随即这丝怜悯变为嘲弄，“我可以给你定义。” 最终又化为机械性的漠然，他轻轻张开嘴，仿佛之前的情绪与之无关，只是轻轻飘出两个字，“吃药。” 三次眼神变化，仿佛三道重锤，狠狠的砸在众人的心上。 “这特么才是表演！” “牛逼！” “就一双眼睛，也能表演成这个模样？” 金世杰怒气变为笑容，还颇有一丝无奈之色，“我怎么说都没用了是吧？” 说着，他抬起手，缓缓竖起了一个中指。 “好！好！卡！完美！” 全场掌声雷动，饶小智欣喜不已。 虽然季云参与了那么多次的剧本改动让他苦恼异常，可是有刚刚这段表演在，之前的怨气全都一扫而空。 谁说电影是导演的艺术来着？ 此刻面对而坐的两人才是整个片场的中心。 第四百五十六章 时差 这部戏只拍了三十五天，这全都仰赖剧组演员的优秀发挥。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段万倩的五分钟长镜头就拍了两天之久。 不光心理上，就连身体都受到了损伤。 拍摄人格分裂掐自己脖子的桥段中，万老板惯性后仰小腿磕到了椅子上。 嗯，很蠢。 所以季云无良的幸灾乐祸着。 “这回厉害不起来了吧？” 季云给他剥着橘子，万老板躺在病床上，整条腿都打上了石膏，美目白了他一眼。 “咱们拍完了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季云将橘子塞到她的嘴边，“这段时间燕京天气转凉，咱们可以去南边旅游一下。” 万倩抬了抬自己打上石膏的腿，意思不言而喻。 我都这样了还能上哪去？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咱们也不走着去呀。” “哎呀，你好烦啊！” 万倩最的情绪十分暴躁，季云怀疑她得了什么后遗症。 尤其是季云屡次想要她咨询心理医生之后，她的情绪就更加暴躁了。 “电影还要跑宣传，我走个屁。” “哦。”季云面无表情的继续剥着香蕉，“上映时间让我给摁下来了，你可以不用着急了。” “啥？”万倩猛地坐了起来，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侧的小腿传来。 将疼痛转变为咬牙切齿的语气，“你怎么能改上映时间呢？” 季云无奈的摊了摊手，“否则呢？你这样的还指望着跑宣传？不想好了是吧。” “这可是元旦档诶，一年中票房最高的时间段之一。” “你不会以为咱们这部电影适合这个档期上映吧？” 整部片子阴森诡谲，透露着悬疑和惊悚的意味，就这还标榜着自己的电影是合家欢题材的，进了电影院不得吓到小孩子吗。 就前世那个宣传，大言不惭的印着“疯进元旦，笑出疗程”八个大字，真就该给饶小智抽出来鞭打一顿。 这电影哪好笑了？几个强拗出来的笑点尬的脚底板直发酸。 就按照前世上映的时间点来算。 同时间段竞争的对手有长城、铁道飞虎、情圣、澳门风云3和盗墓笔记... 哪有一个能打的？就连情圣这种烂片都能占据单日票房榜首，你还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要不是那几年审核标准比较宽松，就情圣这种三观不正意淫横行的片子都上映不了。 这也就是因为电影的审核标准是动态的，而且相较于电视剧，他们的审核标准已经很低了。 比如几年前的满城尽带黄金甲，里面的宫女都能堂而皇之的进行着马德堡半球实验。 等到了小冰冰饰演的武媚娘传奇里，脑袋以下全给你物理性截肢。 就这种情况下，你好疯子上映五天仅仅获得了1300万票房然后因为没有排片而草草下映。 啧啧。 季云这一声啧在万倩听来怎么看怎么像在嘲讽一般。 “反正我改了，你爱咋咋地吧。” “改成什么时候了？” “寒假档，春节之后。” “好吧。”万倩无奈的点了点头，探头出去叼走了季云手里切好的苹果，又将被子往身上掩了掩。 “诶，我突然想起来了！” 万倩一拍脑袋，“你主题曲找好了么？” “在沟通，快谈下来了。”季云有点头痛，他的记忆都留在电影一派上了，对于歌曲的记忆点很少。 能够记起来的比较关键的要素就是明年的好声音开播，还有今年的绝对热门歌曲。 爱的供养... 季云觉得要是找到歌的话实在不行就买个版权让万倩唱吧，毕竟大幂幂已经确确实实的告诉了普罗大众，是个人都能唱歌。 “哦，我要睡觉了，你退下吧。” “吃完了就睡...” ...... 万倩确实是累坏了，尤其是这部片子有了季云参演之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的好胜心作祟，她的表现确实有点疯魔。 费心费力了一个多月，她那一口气终于卸了下来，现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然后苦了季云，要照顾这个病号，还要帮着你好疯子做宣传找主题曲。 “找到了，我给你个电话。” 闻栋的办事效率确实是高，昨天还联系周董，说他那边的新专惊叹号中没有契合的歌曲。 今天就找到了适合的歌。 他的声音难掩疲惫，说完了话就挂了电话，应该是放下重担休息去了。 独留着季云对着手机一脸迷茫，你倒是告诉我你买的谁的歌呀？ 输入号码，季云一挑眉。 拨出显示对方是香江的号码。 不会是粤语歌吧？ 摁下拨号键，季云选择先询问一下，自己的粤语水平还是可以的，毕竟在拍摄门徒的时候耳濡目染，日常交流还是可以的。 尤其是在尔东升的熏陶之下，骂街的词说的一个比一个地道。 “喂？”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慵懒的声音，“喂，搵边位？” 额... 自忖粤语不错的季云第一句就败下阵来，只能咳嗽两声掩饰一下尴尬，用着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回复道：“你猜我是谁？” “我估你系咸蛋超人。” 季云松了口气，对方是听得懂普通话的。 “你好，我是季云，我的经纪人闻栋给了我这个电话来联系你。” “哦哦，季云先生。” 对面的普通话很标准，还喜欢看奥特曼，估计也是个逗比。 “我是陈易逊，刚才我还以为是哪个歌迷又找到了我的电话呢。” 艺人的电话都是比较私密的，一般不外传，流出的也只是经纪人的电话罢了。 原来是肥陈，季云顿时安下心来。 现在这个世代能和周董在人气上分庭抗礼的寥寥无几，陈易逊正好是其中之一。 他这边还没开问，陈易逊便率先说了起来，“我经纪人和我说你要买我一首新歌的版权是吧？” “是的，你有时间来录一下么？” 那边顿了顿，随后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季云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声音。 可能那头的陈易逊也意识到了季云知道这种声音，恐怕会对他的作息嗤之以鼻。 毕竟懒惰如他今年可没有办什么演唱会。 “你别误会，我在香江，和内地有时差，现在是晚上。” 季云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大太阳：“...” 第四百五十七章 拭目以待 电影首映一般都会选择燕京师范试点。 主要是有三个原因，一是燕京师范联合了广电、六公主、燕京电视台等几家圈内的领头羊创办了一个大学生电影节，这年头还贡献了不少有价值的奖项。 总的来说现在小鲜肉没有冒头，大学生的观影价值观也没有被风潮所扭曲，除了陈琨、季云这种演技好的能在外貌上加点附加分的之外，其余大多数演员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而且要是首映的效果好，日后评奖也能多受青睐。 第二是燕师大的学生们观影水平比较高，毕竟他们的观影活动是半组织性质的，甭管什么好片烂片都要在他们这过一道关，所以培养了他们优良的观影水准。 饶小智对自己这部片子自信，所以才会想要在这首映，想着还能收获一大群自来水。 这些大学生和网络上的主流用户是重合的，他虽然被剧组中人调笑是个老古董，但是网络上信息传播的速度和广度他还是略知一二。 第三是这里算是季云的半个主场。 季云的第一部电影功夫就是在这首映的，刚刚崭露头角的他被燕师大的学生报以最大的善意，自此季云的电影首映站基本都设置在这里。 不过相比于第一次的朴素，季云这一次的着装考究许多。 功夫那次他是配角，不想喧宾夺主，而这一次，他是绝对的主角...家属。 自己不想拾掇的利索点，也不能给万老板丢了脸。 “我觉得我现在就挺丢脸的。” 万倩欲哭无泪，自己宣传的时候就挑了一条和季云极为相配的裙子，无奈她的石膏拆不下来。 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觉着就是季云小题大做。 明明腿伤已经好了，季云还是以不到一百天为由不让她卸石膏。 剧组的人光鲜亮丽，就连金世杰老爷子都穿了一身西装。 只有自己... “老公...” “别撒娇，没有用。” “距离一百天就差五六天了，我就不能提提前么？哪有这样的死道理？” 季云翻了个白眼，“超市里卖的东西过了保质期五六天你还会去买么？” 万倩瞪着大眼睛开始撒谎，“我会呀！” “我不会。”季云捧着她的脸，“乖乖的，再过几天就好了，之后还有路演呢。” “我能不能不用这个拐杖？我觉得我拄着它反倒走路都不利索了。” “行吧，我扶着你。” “不要！” ...... 这人呐就是好强，季云一脸笑容的看着前面一瘸一拐的万倩。 她一边给粉丝们签着名，还要一边费力的吆喝着：“请各位拍照的亲们别拍下半身好嘛！” 真欢乐，这世界上没有心的人还是很多的。 至少在万倩看来，面前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良心，和季云一样！ 我都惨成这样了，他们还嘲笑我！ 一把拽住身后慢慢悠悠的季云，“赶紧走，不拍了！气死我了！” 她一抓住季云的胳膊，周边的女同学们就齐齐地发出一声哀嚎。 诶！ 听到众人的哀嚎，万倩的脸顿时喜悦起来，紧接着整个人都倚在季云的肩膀上，“老公，我腿疼。” 季云没有发现异常，只是责怪的说了一句，“叫你把拐杖带上。” 说着，她搂住万倩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撑了起来。 “哦” “坏女人好可恶啊！” “心机！” 场中又爆发出一阵阵哀嚎声。 万倩跟一只小狐狸一般眯着眼笑着，气死你们！ 走过红毯，万倩展现了新世纪的医学奇迹，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拍了拍季云的肩膀，示意他发挥得不错。 季云满头雾水，这小妮子又是哪一出？ “你慢点，等等我。” 也不知道她是铁拐李还是大禹，反正此刻活蹦乱跳的，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 “让我们掌声欢迎你好疯子的主创团队。” 这主持人主持过无数的电影首映式，对于这套流程十分熟稔。 不过看第一个上台来的竟然是蹦蹦跳跳的万倩，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额...欢迎各位，请大家打个招呼吧。” 饶小智拿起麦克风，“大家好，我是这部电影的导演饶小智。” “大家好，我是万倩。” “大家好，我是季云。” ... “我想问一下万倩，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 主持人也按捺不住自己心头的疑惑，可算找到个话头询问起来。 “拍戏的时候伤的，没什么大事。” 全场掌声雷动，可见观众们对于这种敬业的演员还是有所歆慕的。 然而季云却在她谦虚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隐藏极深的自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笨成这样还很自豪？ “请问一下饶小智导演，你拍摄这部电影的初衷是什么？” 饶小智提起麦克风，沉吟了一瞬，“这部电影是根据话剧改编的，起因是我们的制片人看到话剧后，觉得有改编成电影的潜质，于是我们想到便做，就立项开拍了。” 主持人还想接着问，看到对方又提起麦克风，明智的闭上了嘴，任由他继续抒发自己的心路历程。 “这部电影算是我的一次尝试，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电影，也是这个原因驱使着我走上这条路。在此之前我是一个戏剧导演，接触到戏剧了解戏剧之后我就将其视为信仰，而电影就像是我小时候的那个梦，一个玩具，可以帮你实现很多梦里的东西。” 主持人点了点头，敞开笑脸，“那么这部电影应该是帮你实现了这个梦想。” 饶小智点了点头，“确实，这里要感谢所有参演的演员和季云，是他们的帮助让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此话一出，主持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台下便响起阵阵骚动。 “所有参演的演员和季云？把他刨出去了？” “万倩主演的电影季云竟然没有出演？” “之前的宣传片里就没有他的出镜，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原因，原来是真的没有出演啊？” “怪不得，他来只是帮万倩站台的吧。” “可惜，失望。” ... 台下议论之声不断，季云笑着拿起麦克风，“请大家拭目以待。”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七个我 这是飞云之下的logo第二次登上大荧幕。 昏暗的灯光骤然亮起，一处破败的厂房之中，七个人幽幽醒来。 安希——故事的主角，一个文艺女青年。 萧乃恩——一个通识课老师。 马睿——一个替坏人辩护的律师。 李正——一个有那么点正义感的记着。 七个毫不相关的人都因为各自的意外而被关进这个厂房之中。 七个人的背景阐述完毕，接踵而至的便是一段冲突戏。 观众被剧情吸引的同时，也都暗自叹了口气，这部电影至此为止主要角色都已齐聚，确实是没有季云出镜。 然而前排的季云却笑了出来，他们虽然没有看出来，但是在这些人的自述背景之中全都有他的出镜画面。 比如刘良左饰演的宠物医生，他的助理就是由季云扮演。 因为片子的投资确实很少，几乎所有的群演都是由片场的人客串。 “七个人只给一份饭，那谁吃谁不吃啊？” “就算是监狱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简直是侮辱我们的人格，还蔑视我们的饭量。” “这药，应该是给精神病患者吃的镇定药物。” 话剧演员的台词功底就是强，没有丝毫的背景渲染，几个人单凭对话就补足了设定，并且毫无违和感。 镜头将众人笼罩进去，给予观众的视角就如同电影中出现的摄像头一般。 这种窥探的视角无疑增添了些许诡谲的气氛，看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六人争论不休，万倩饰演的安希就如同一个旁观者，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观众顿时了然，群戏之中最不合群的那个就是主演。 终于，闹剧落幕，几人被轮流捆绑在电椅之上。 季云坐直了身子，看着画面里的那张胡茬寥落的脸，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确实打理的不是很精致，显得下半张脸都大了一圈。 隐藏在阴影之中，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死死的抓住了观众的视线。 “我怀疑这个人是季云，他的声音很熟悉。” “得了吧，季云脸上干干净净的，声音也不像。” “胡子不会刮的么？这个声音的顿挫停顿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季云很欣慰，观众之中还是有自己的真粉丝的，他的声音都压成了这样，还是能被人分辨出来。 饶小智确实有拍恐怖片的潜质，一个诊疗室硬生生的被他塑造成了审讯室的风格。 兽医被捆绑在电椅上，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那张脸。 “精神病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对么？” 兽医点了点头，“对。” “那你有病么？” 他无言以对，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滋滋滋滋~” 电流的声音响起，全场终于发出了第一次笑声。 饶小智松了口气，朝季云挑了挑眉毛。 看到了吧，观众笑了，咱们打喜剧的旗号是没错的！ 饶小智剪辑的风格虽然秉承着话剧常用的时间顺序，可是掺杂了许多的插叙镜头，悬念丛生，也让观众心中充满了猜测。 “你们七个人之中只有一个精神病，找到他。” 七个人眼神都变得戒备起来，电影中一声水琴带来的重音，让所有观众的心都揪了起来。 到底这七个人中谁才是有病的那个？ “我觉得安希是那个精神病，只有她身上没有伤。” “明明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明显的躁郁症。” “你们不觉得记者才是嫌疑最大的么？他的很多话都前后矛盾。” 争斗，打斗，欲望和暴力交织，整个故事被掺杂进了很多的头绪，让整个故事都变得扑朔迷离。 画面闪回，依旧是那个审讯室，灯光却变得明亮起来。 窗帘遮挡不住屋外灿烂的阳光，仿佛象征真相的阳光不会被阴翳所笼罩。 “都是因为你，我从开始治疗，他们就不认识我了。” 万倩坐在桌前，面色凄凄，手中捧着一个水杯，白色水汽氤氲而上。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医生对万倩的哭腔视若无睹，“你不再需要他们了。”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窗边。 手掌抓住窗帘的下沿，一步一步的挪着，皮鞋与地板交击的声音仿佛成了一道旋律，窗帘被他缓缓拉开，“要想离开这” 窗帘收起，阳光霍然直射，季云的脸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大屏幕之上。 “你需要我的帮助。”声音低沉，直面镜头，仿佛说向万倩，又仿佛说向屏幕前的每个人。 “呜呼！” “我就说他是季云！” 故事仍在继续，这次的季云脱下了白大褂，而是一身合体的西装。 缓缓走下楼梯，喝止了犹自争吵的众人。 “好了！安希，你控制不了他们。” 医生话吸引了在场众人的风向，他们对这个披着医生外衣的恶魔愤怒不已。 “你是谁啊？谁控制谁？”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也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司机愤怒道：“我这脖套是不是你们弄的？” “我不治疗外伤，我只负责脑部。”居高临下的季云环视四顾，“你们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你们的伤都是真的么？” 众人突然回过神来，司机撤去了脖套，转了转脖子；记者撕去脸上的创可贴，而创可贴之下没有一丝伤痕；老师扯下了头上的纱网，自己的后脑好像也从来没有受过伤 逐渐走向自我怀疑，兽医终于站了出来，“我也是医生，我不吃你们这套。” “韩医生，你的女儿是不是在等你过生日？她过几岁的生日？” “六岁！” “她五岁的生日是在哪过的？” “五岁？”兽医脸上满是回忆之色，但是这段记忆就仿佛脑中的一个禁区，让他丝毫提不起半分的画面。 季云依旧咄咄逼人，“她四岁的生日又是在哪过的？有谁？会只过六岁的生日？” 处理完这个兽医，万倩又将矛头对准金世杰饰演的通识课老师。 “萧老师，你是老师，您教的是哪个班级？在哪个教室上课？除了伦理学流派之外你又教了什么课？在教材的哪一张？” “马睿，作为一名律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最擅长的是民事案件还是刑事案件？那你的当事人都有哪些呢？是什么职业，什么身份？是男是女你总该知道吧？” “莉莉，你都签过什么合同？合同金额是多少？合同上的签名都是谁？你知道自己的全名么？” “杨师傅，你永远都在抱怨那条堵车的路，堵车原因永远都是车祸，那我问你，有哪条路会在每天同一时间发生车祸。” “你们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你们的工作，生活，包括这个仓库，都是虚拟的。你们永远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为同样的事情发生争执然后互相伤害，我希望你们都能捡起头脑中的记忆碎片，然后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是谁？” 季云的台词如同连珠炮，咄咄逼人般的将众人都问的哑口无言。 “我们很多人在小的时候就会有很多想象出来的朋友，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扮演成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观众也是个个瞠目，原来这六个人都只是安希的臆想罢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结局还得秀恩爱 画面一转，回到那个透亮的房间。 身边的万倩抓住了季云的手背，指甲刺痛，让他有些呲牙咧嘴。 象征着揭开真相的BGM缓缓落下，万倩将面前的水杯放到桌前。 “当！” 沉闷的撞击声成了背景音乐的最后一音。 万倩低下头，慢慢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面前的季云。 “果然是你捣的鬼。”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嘶哑，齐肩短发遮住半边面容，让她此刻在阴影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诡异。 “你凭什么判定我们不存在？凭什么？” 画面一转，季云背靠在椅子上，全身都紧绷着。 这一段勾起了季云的回忆，这并不是自己刻意的表演，只是如今的万老板显得有些陌生，让他浑身毛骨悚然。 “我现在只想和安希说话。” 万倩抬起头坐直身子，双臂交叉在一起。 “我明白了，你跟安希串通好了。” 下一秒，她的视线变得飘忽且无辜，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眼神也变得可怜起来，“我没有” 她重复这左右张望，好像那些人格此刻就站在她的身边聆听她的忏悔。 “嗬嗬” 哭声夹杂着喘息声，让她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重复深呼吸了十来秒，再次调整成了另一种状态。 “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哮喘发作一般。 在场的观众屏住了呼吸，都知道此刻占据这个身体的主人格是那个身患哮喘的律师。 “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们？” 万倩在片场中不只是单单的看书，无时无刻也不在为最后的一段独白做准备。 她每天都在观察着同组其他演员的神态以及说话节奏，现在看来，这样的学习是十分有效果的。 她侧身一听，仿佛是在征求着身体中其他人格的意见。 “不和解，法庭见！” 狠话撂下，她的脸再次松弛起来，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不复之前的强势，她的声音除了沧桑感之外还多了几分恳求：“你们说我不存在，没问题！可我女儿不行啊！她不是假的啊！” 背景中出现原人格的重声，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浮起一阵鸡皮疙瘩。 “安希，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 “哈。”宛若倒吸一口凉气，不光声音改变，就连眼皮也耷拉下来。 没等她张口，众人便已从状态上认出了她此刻饰演的角色，“老韩，你现在才知道她自私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安希才是那个将啊。” 她视线一望向镜头，差点把前排的一个学生吓的蹦了起来。 “你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怎么你是真的，我就得是假的？想让我死啊，那我也得跟你一起死。” 伸出手指，十分魅惑的一勾。 这个动作虽然不显眼，但是也是她认真的体现之一。 之前指向季云她扮演的是男性角色，手指的动作是掌心朝内，而此刻是掌心朝上。 “死？凭什么？安希是背叛我们的人，要死也是她死，还有医院，我要告到你们破产。” 万倩的表演如同潮水一般没有一丝喘息的空间，随着她的表演，背景中的重叠之声也越来越大，预示着她此刻内心已经极度混乱。 几个人格胡乱的占据着她的内心，但是观众依旧分的极其清楚。 “砰！” 她猛地拍响桌面，惊起观影席一片呼声。 面色变得狠戾，“假的好啊，诶，假的好，也就是说，我睡车里，我吃盒饭，我尿血，我颈椎病，我腰间盘突出，我受过的所有的苦，就都是假的了？” 五分钟，整整五分钟的长镜头，让众人大气都没敢长出一下。 椅子轰然折倒，这个镜头终于过去。 回味的同时心头还流露着些许后怕。 大荧幕的观影体验是沉浸式，他们每个人都会成为气氛的烘托着和缔造者，带着你走入戏里，让你对荧幕中的表演欲罢不能。 掌声雷动，所有人都为万倩的表演送上掌声。 季云感觉自己的手不疼了，回头望去，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阐述之后是和解，六个人格终于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重新拾起他们诞生之初的使命。 随着回忆的升腾，有些观众已经抹起了眼泪。 这些创造出来的人格不就如同往日里的朋友，在人生的某一个节点上离自己而去，图留在回忆之中。 医院的大门终于敞开，万倩仰头站在空地上。 雪花洒落，她抬起头望向天空。 “她在看什么呢？”一个女生问向自己的男朋友。 “她在看云，我在看你。” 前排的季云耳朵尖，真想回头给这个大兄弟点个赞。 电影结束了，耳边观众的讨论声逐渐增加。 然而下一刻，电影中一个沧桑的嗓音响起，又让现场重归寂静。 “欢笑声/欢呼声/炒热气氛/心却很冷/聚光灯/是种蒙恩/我却不能/喊等一等” “陈易逊的声音！” “这是新歌？” “季云牛批！竟然还找到了陈易逊来唱主题曲。” 陈易逊的声音如同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勾着所有人的耳朵。 “我真佩服我/还能幽默/掉眼泪时/用笑掩过/怕人看破/顾虑好多/不谈寂寞/我们就都快活” “是季云的声音啊！” “我靠，他多久没唱歌了？” “我的青春回来了！” 他的声音条件也就那样，高也高不上去，唱这首却显得相得益彰。 “好听~” 片尾字幕缓缓升起，观众却出乎反常的依旧安份的坐在椅子上。 他们被这歌声牢牢的吸引住了。 连带着片尾字幕都被他们读了起来。 “医生——季云” “兽医助手——季云” “学生——季云” “交警——季云” “这电影是多缺钱啊，季云串这么多角色。” 温暖的回忆与略带忧郁的歌声中，终于落到片尾曲那一栏。 “主题曲《孤独患者》——陈易逊。” “果然是eason！” 观众的声音还没结束，画面再次一转，顿时又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 “还有彩蛋？” 浴缸之中，万倩听到一声呼唤，猛地坐直了身子。 阳光照耀之下，季云在本片中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他慢慢走到万倩身边，抚住她的脑袋，“没事，还有我陪着你。” 妈蛋，原本悬念般的结尾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第四百六十章 没有季云但是有季毛 电影落幕，观众再次奉献热烈的掌声。 万倩喜笑颜开，眼中好像还有点点泪花，看着自己主演的电影能被大家认可，此刻的她兴奋无比。 “电影好不好看？” 主持人调动起全场的气氛。 “好看！” “等上映之后大家会不会再去电影院支持？” “会！” 季云看着这些可爱的学生，真是捧场啊。 “接下来是对话时间，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们主创团队沟通一下。” 他的话刚撂下，一大片人都举起了手。 “就前排的这个小姑娘吧。” 小姑娘站起身来，急切的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我想请问一下电影的结局季云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意味着医生也是主角的人格之一？” 季云丝毫不意外，这个结尾的设计就是给观众留出遐想的空间。 他眨了眨眼睛，“你猜。” 那人还想再问，麦克风却已经被旁边的人夺了过来。 “我是季云的粉丝，很喜欢这部电影，也十分喜欢你在这部电影中的形象，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要把胡子剃掉？” 季云挠了挠后脑勺，指着身边的万倩：“因为她说不好看，像是长了满脸毛似的。” 看着他那无辜的神情，全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万倩也失笑道：“你还说我长头发不好看呢。” “我只是说你短发好看” 眼看俩人又开始打情骂俏，主持人牙根有些发酸，连忙提起话头，“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我想请问一下万倩。” 万倩立马挺起胸脯，专心的听着。 “你在这部电影中贡献了不俗的表演，我想问一下你在接到这个角色的时候做了什么功课？” “嗯”万倩沉吟半晌，“主要是看了一些相关的书籍和电影，表演方面剧组里有各位老师出谋划策，在这里还是要感谢一下我们全体的主创，他们的帮助下我才能完整的演绎好这个角色。” 话虽是如此说着，可她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望着季云。 台下顿时哀嚎，别喂了，今天这狗粮管饱是吧？ “那你们这部电影预期会获得多少票房？” 发言权终于转到导演饶小智的手里，他拿起麦克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回本就行，这算是我的一次尝试，没想着一步登天。” 他的预期并不狂妄，甚至不会引起什么话题度，但是这么说着却给观众带来一阵舒适感。 他们看遍了那些夸大其词的导演，一问到票房的话题就跟看到了腐肉的苍蝇一般。 十亿、十五亿不要命的往外吹，结果一上映连一亿的边都摸不到。 这种清新的风格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好的，感谢主创团队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看的电影。” 主持人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收工的节奏，“让我们2月14日关注《你好疯子》，为这部电影加油助力。” “我以为自己看的是喜剧片，谁知道是恐怖片。” “我和楼上差不多，一开始以为是恐怖片，谁知道是爱情片。” 季云的贴吧上，关于电影你好疯子的讨论络绎不绝。 看过电影的人对两人的发言深感共鸣，但是没看过的人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啥意思？这是一部爱情恐怖片？” “狗粮、恐怖、悬疑、喜剧、惊悚，你想要的这部片子都有。” “这么神奇？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这部片子里到底有没有季云呀。” “没有季云，但是有季毛。” “楼上说得对，没有季云，但是有个猕猴桃。” 季云默默无言，原来不只是万老板一个人认为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像是猕猴桃啊。 万老板最近是开了心了，就连做饭的时候都要哼着小曲。 她总算证明了自己的票房号召力。 虽然这之中掺杂了许多的水分。 俩人秀恩爱，季云出镜，金世杰飙戏，长达五分钟的长镜头独白和陈易逊的新歌放送。 这些宣传点着实是吊足了观众的胃口，可以说这部电影就算不能让观众大呼过瘾，也绝对能让进到电影院里的观众不虚此行。 只是题材不太讨喜罢了。 票房在上映初走高，行至中盘就急转直下，毕竟这部电影没有什么二刷的必要，也比较符合饶小智的预期。 不过在刚刚上映时，他们就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一亿两千万。 这已经季云参演的电影中少有的票房如此低的电影了。 不过赚的一点不少。 毕竟这部电影的投资一共才两千万不到。 “这些都是你的。” 饶小智伸出四根手指，冲着对面的季云挑眉道。 季云看着对方阔绰的手笔，顿时额头上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赚钱就这么大手大脚的？” 饶小智翻了个白眼，“二十多岁小伙子说话这么老成，你想当我爹啊？” 脸色有点没绷住，他又笑出声来，“不是你说的九出十三归么？赶紧收下吧。” “我那是开玩笑的，我还真能放高利贷啊？” 饶小智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你应得的，投资是你雪中送炭，找主题曲，免片酬出镜，还贡献了那么多话题，多出来的算是分红吧。” “行。”他要这么说，季云收的还真心安理得。“我也是为了我老婆。” 饶小智叹了口气道：“谁不是呢？” “嗯？你什么意思？” “我为了我老婆，你别多想啊，我和万倩纯粹的友谊关系。”饶小智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想。 说起来他认识万倩还真挺早的，万老板不是演过宝莲灯系列么？他在宝莲灯前传里客串过一个天奴，俩人也因此熟悉上了。 后来这话剧被投资人看上，他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万倩，让她来当女主角。 “有啥事我能帮忙的你知会一声就行，额我应该也帮不到你什么忙。” “别这么说，你能帮到的可太多了。” 季云莞尔一笑，作为雁过拔毛的主，他可不想让这个优秀的导演成为沧海遗珠。 “这样，咱们合作一番。” “怎么合作？” “你拍话剧不是需要演员么？我免费给你提供演员。” “还有这种好事？”饶小智有些不敢相信。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敢传销真可惜了 话剧是一个小众的职业，说实话，和各种地方戏的处境已经差不了多少，在这一行里，挣钱的只是极少数人。 就饶小智来说，也只是勉强能够过活，这次你好疯子的成功是他在此之前从未获得的。 在综艺《戏剧新生活》里，邀请到的已经是这一行的大咖了，然而他们都在为生计发愁。 节目组定下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拍话剧能不能赚钱。 参演的几个人从中午一直讨论到了天黑。 要是请一帮电影电视剧演员来问这个问题，绝对两分钟就搞定。 能赚，可能一部电影赚的钱比人家赚的一辈子都多。 签演员要花钱，组团队要花钱，而且演员排练也要花钱，这些钱都是一个重大的负担。 “你图什么？” 饶小智实在不相信有人能这么好心。 虽然季云为这部片子贡献了不少，但是那还是有着万倩从中调和。 要不是这部电影中是万倩主演，季云至于吃饱了撑的来这做慈善？ “咱们算是双赢，我旗下的演员需要一个打磨演技的平台。” 话剧需要演员，而季云工作室的人都是有着表演的底子的，如果对方能免费提供演员，这无疑是解决了一大笔开支。 自己这边的演员需要磨练演技，正好和对方的需求互补。 饶小智瘪了瘪嘴，“那这个平台可不太能吸引到什么光芒。” “其实吧娱乐圈的圈子还挺大的，只不过是有人赚的多，有人赚的少，几拨人把这个圈子分割开了。” 季云拿出筷子，拨着盘子里的花生米，分成三组。 “电影演员赚的多，他们自己要成一个圈，美其名曰电影圈；电视剧的赚的少点，又搞了个电视剧圈；轮到你们拍话剧的就剩下些清汤寡水，还要搞个圈。” 季云摇头晃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没问题。” “但是错就错在话剧这一行是有公私之分。” 饶小智眼睛眨了眨，猛地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来了兴致：“你继续说。” “公家的有补助，他给自足，私有的话剧窝棚穷的只剩下梦想了，还学着人家假清高。人家吸风饮露，你们能喝西北风就不错了。” 这三个圈子的矛盾其实挺怪的，电影圈赚的多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自行加冕远离底层。 电视剧圈的人就想削尖了脑袋往电影圈里面钻，赢了就大升格，输了就回归自己最擅长的领域。 而话剧圈都是一帮清流，毕竟他们就是冲着不赚钱来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想着的是站着把钱挣了，与娱乐圈这个带有污名的名词划地而治。 结果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一方缺演员，一方缺观众。 “教员说过，你们这帮搞分裂的吃枣药丸。” “没想到你这年纪轻轻的还是教员的粉丝？” 季云一笑，现在的时间点特殊，小粉红与精神白皮吵得最凶，年轻人也被荼毒的十分深刻，像季云这种思想觉悟的确实是少有。 否则江文为什么看中了他。 “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和我先接壤，然后咱们吃团圆饭，互帮互助。” 饶小智眯着眼睛，“我就有一个舞台和几千个观众，和你的体量没得比。” 话已至此，他隐藏的信息不言而喻。 季云面向的是全国的电影观众，和他不是一个量级的，所以两人合作也只能是季云作为主导。 于他而言，这可能会丢失一部分的自由度。 “放心，我不干涉你们的创作，也不干涉你们的场次，就只是合作而已，不用那么戒备。” 季云有点心累，江湖上有句老话：诓人者，人横诓之。 鉴于他之前的手段，导致他目前在圈内的风评不是太优秀。 可算自己想真诚一回，还碰到个戒备心这么强的。 “这么说吧，我想要的不只是打磨演员的演技，还有资源，剧本和信息。” 饶小智的酒量不错，喝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头脑发昏的迹象，仍旧利落的夹着花生米。“展开说说。” “先说剧本吧” 季云感觉嘴有点干，提起酒杯和对方撞了一下。 “除去那些编剧导演一把抓的，行业内好的编剧一般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海投，大多数编剧都是写完剧本通过各种渠道转到大导演的手中，被对方看重然后购买版权进行拍摄。” “第二种是成名的IP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比如江文的邪不压正就是改编自侠隐。” “第三种是有一些名望的编剧。” 他的话一顿，抬头望向对方。 饶小智顿时明了，接上话茬，“有名望的编剧会主动联系导演进行拍摄，而且以话剧导演居多。” 电影算是一个剧本的终点，重要的，它是一锤子买卖。 前文也说过，电影上映后就几乎不再存在修改的可能性，累及电影的口碑好坏，剧作本身也会受到影响。 这时候话剧舞台就成为了最好的试金石。 通过一次次在舞台表现，收集观众的反馈，不断完善剧本，最终登上大荧幕，这是一条完整且成功的创作线。 “你是想在话剧表演这个阶段时就率先接触作者，收纳对方的版权拍摄成电影。” “对。”季云点头称是。 干文抄公败人品，尤其是季云现在手里有了些家底。既然有更好的方式，倒也不至于吞没别人的知识财产。 “资源呢？是指什么方面？” 看到对方脸上有些松动，并有着继续洽谈深入了解的意思，季云暗道这事已经成了大半，“资源就是演员和导演呀，你这部电影虽然拍摄过程比较生涩，但是质感相当不错，而且戏剧性很强。” 什么是戏剧性？大抵来说就是一部电影，抛去所有的附加条件之后，还是否能吸引观众的瞩目。 比如变形金刚本身是个烂俗的故事，但是配上特效，就能在内地狂揽十几亿票房。 而话剧舞台没有这些附加项，想吸引观众就只能通过最为直接的冲突和剧情的起伏。 “如果我们合作，我的演员会给你吸引观众，你也有机会将好的剧本搬上大荧幕。届时，一条流水线形成，源源不断的好作品在你手中诞生” “说的挺好，你不干传销真是可惜了。”饶小智叹了口气，他确实被季云画的大饼给吸引住了。 “谢谢夸奖，那，合作愉快？” 饶小智伸出手，“合作愉快。” 第四百六十二章 登门拜访 香江给季云留下的最重要的印象就是急。 摩肩擦踵，脚步不停，仿佛每个人身后都有猛兽驱赶，让他们的步伐飞快。 可能名为生存的危机比猛兽更能噬人。 坐在车上，季云领略着与内地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倒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车速较缓，主驾驶上的古添乐刻意的多让他看看风景。 “香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自然风光，有的就是这些人风味。” 他的普通话依旧没有丝毫的进步，但是还是让季云感到亲切异常。 季云说要来香江，也是他主动联络充当司机。 一方面是两人自门徒之后没有断了联系，另一方面是秀一秀自己的座驾。 男人么，最喜欢的东西无非四样，枪，车，球。 季云盘算着买车的时候也是古添乐多番力荐，结果直到现在也没有买成。 真是谢谢他了。 “华哥今年要拍两部电影，没时间来看你...” 季云翻了个白眼，刘德桦今年是要拍两部电影，一部寒战、一部富春山居图。 但是古添乐自己还有四部电影在拍，开心魔法、高海拔之恋、毒战和八星抱喜，串场的电影更是无数。 “华哥那边我去探探班，对了，你最近不也很忙的吗？” “我啊？我那几部电影也就寒战费些时间。” 季云也点点头，就像他这样在演艺圈浮沉了几十年的老炮来说，本子都不用递到手里，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好是坏。 这些品质一般的电影也就随便演演，拿钱，然后捐学校，真不用费什么心力。 拐过一个弯，楼层高度逐渐降低，人们的走不速度也降了下来。 “这还挺惬意的。”季云不由感叹，这里的生活节奏倒是和内地差不多。 古添乐咧嘴一笑，“养老专区，要么发哥能挑这住么。” 季云这次来就是为了请周闰发出山的，之前电话沟通没定下来，写信自己又不会。 为了表示诚意，他只能选择最简单的方法登门拜访。 “这路你不刮底盘么？” 古添乐道：“还好，慢点开就没问题。” 法拉利F360这车买了基本就是个摆设，除了能炫耀之外根本发挥不出全部马力。 怪就怪在古添乐的朋友们一个个要么是刘德桦这样什么都不爱的大圣人，要么是钟爱吃喝嫖赌的五毒教长老。 香江的演员大多都有写着坏习惯，毕竟年少成名居多，出身也是五花八门，沾染的习性在成名之后也甩不掉。 所以季云这种纯粹的爱车人士就显得格外珍贵。 “你喜欢啊？” 季云摸着车身，“挺帅的，靓仔配靓车。” 听到季云这声夸赞，古添乐由衷地笑了起来。 “那我送你一辆，当然...不是这个。”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摩挲着，“这可是我的宝贝，我可以送你一辆430。” 季云张大了嘴，“你还有一辆别的型号的法拉利？” 古添乐一笑，“我有七辆。” ...... 私下里的周闰发就像个平平无奇的买菜大爷，事实上他也真的在买菜。 左右手提着方便袋，胸前还挂着一个硕大的照相机，一袭背心加上一双拖鞋，丝毫看不出是叱咤影坛的大佬。 四周人早已习以为常，让季云啧啧称奇。 他们该不会是都已经要过签名合照了吧？ 揉搓着下巴，季云暗暗想着，以后退休了可以在他家隔壁买一个房子，天天卖他签名照也不错。 “发哥。” 古添乐走上前去呼唤了一声。 周闰发从砍价声中抬起头来，“古仔。” 他的眼睛眯缝起来，显得十分慈祥。 “发哥您好。” 周闰发注意到古添乐身后的季云，立马惊诧起来，“季云，你也来了？” 无缝切换到普通话，只不过两人的发音都有些一言难尽。 两人殷切的提起他手中的蔬菜水果，“发哥，我来拎着吧。” “我还没有那么老。” “关键我年轻啊。”季云一句话呛住了对方，顺势把菜拎了起来。 “你找我作何事啊？” 周闰发知道季云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有事求着自己，毕竟在拍摄让子弹飞的时候他俩也没有那么熟络，以至于让他亲自登门拜访。 “他想请你出演一个角色。”古添乐插话道。 “你是他请来的说客？” “对！” 周闰发哈哈大笑，“那咱们回去再说。” ...... “喝点什么？” “白水就行。”季云不那么挑，要不是周闰发被妻子演个管控喝酒，他高低得喝两盅。 喝酒好办事呀，要不他合同都白带了。 “喝点糖水吧。” 周闰发私自给季云做了主。 也行，季云对这种东西无感，他一个北方人没什么吃流食的习惯，对于糖水的印象还停留在星爷的九品芝麻官的那句台词里。 她还很风骚的叫我喝糖水。 “嗯，好吃！” 季云一勺子下去，立马开启真香模式，这个口味万老板肯定喜欢。 三人落座，周闰发终于打开话头。 “演什么电影啊。” 季云立马掏出剧本，一边递向他的手中一边说道：“之前给您打过电话，只不过到您经纪人那关就给按住了。” 周闰发点点头，“你也别怪她，她也算是尽职尽责，我现在半退休，挺自在的，总是要筛去一部分邀约。” “我明白。” “无双？”周闰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名就没啥内容的指向性。 “来，也给你一本。” 季云别的没有，就是剧本多，说着，又给身边的古添乐递过去了一本。 “我也有啊？”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呗。” 伴着吸溜声，两人默默翻看完了剧本。 “啪。”剧本合拢，周闰发长舒一口气，“很不错。” 季云脸上刚挂起笑容，他接着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 “我是我刚接了个戏约。” 周闰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既然人家已经上了门邀约，那么片酬的事肯定好商量。 这个剧本的成色相当不错，看得出来是一个香江人书写的。 其中的细节的思维习惯都是香江人的风格，于他很合适，但是很可惜。 “您已经接到戏约了？” 周闰发点点头，“对，大魔都。说来也巧，你来香江找我在香江拍戏，我却接到了一个内地的剧本。” 看着季云变换的脸色，他提议道：“要不咱们将拍摄延后？这个本子真的挺不错的。” 季云思忖片刻，一挑眉毛，“大魔都？” 周闰发一愣，“对，你知道这部片子？” 季云脸上绽放出一缕笑容，“我可太知道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加多少 大魔都这部片子是博纳出品，证明了其身后资金的雄厚程度。 不光有主演周闰发，还请到了洪金保、吴振宇两位重量级大咖坐镇，年轻一代也有我们许久未见的黄大暗同学。 至于导演，则是王京这个烂片之王。 你说巧不巧，他正好也是原时空无双的导演。 “你这个本子不错啦。” 他的普通话说的比周闰发和古添乐更好，至少不用说到一半再费力去想这个词用国语怎么说出口。 “是谁写的？” “庄问强。” “哦。”王京硕大的脑袋点了点，嘴里嘟囔着，“怪不得呢。” “我想请发哥来出演画家这个角色。” “你这是要抢人么？” 他视线瞟向周闰发，对方摊了摊手。 对比两个剧本的优劣，他其实完全可以站在中立的角度上。 季云这一方的无双是剧本好，但是对他而言着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好的本子他演的太多了，其一的加分项是庄问强的那句：画家这个角色就是为周闰发，量身定做的，别人演不出来。 就算是成名已久，别人如此夸赞之下还是让他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至于第二个原因，则是季云很舍得出钱。 到了王京这一边，捆绑住他的只是契约精神和老友情谊。 孰轻孰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和王京合作了几十年，从低谷到重现锋芒，少不了王京的帮助，有时候锦上添花远不及往日落魄时的雪中送炭让人印象深刻。 更何况王京本人也有质量保证，虽说他是烂片之王，但是正经起来也没有几个人能玩的过他。 兄弟情谊这么重，所以我选择赚钱。 对不起，周闰发双手一摊证明自己的倾向性，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天知道他怎么那么有钱。 王京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中有些发苦。 他拍了烂片无数，但是还有自己的艺术追求。 当然，不妨碍大魔都也是一部烂片的事实。 该拍正经片子的时候就要全力以赴，但是现在呢？这部剧的主角都要跑路了。 “你这后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季云嘿嘿一笑，“我请您来就是按套路出牌呀。” 大魔都这部片子能说上话的还有几位，季云能见到面的选项还有两个。 吴振宇和洪金保。 他为啥选则面见王京？ 因为这俩人交情不深？他和王京交情也不深？就是因为他怕呀。 王京虽然体态硕大，但是至少是个人，那俩人指不定就聊崩了给自己一顿锤。 “你想怎么谈？” “合谈。”季云微微一笑。 王京叹了口气，面前这小伙子的电影自己看过，也知道他成立了一个公司还运转的不错，不过还是太年轻了。 “你那公司挺好的，创作的几个电影都赚了不少钱，但是和博纳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季云摆摆手，“我说的合谈是合作的合。” 王京一挑眉，“你想合作？” “对。”季云咽下最后一口糖水，扯开话题，反问道：“这个本子不错吧？” “不错，就是可能内地没有多少人能拍的了。” 王京嘴上说着可能，但是脸上带着一丝肯定。不说这剧本字里行间展露出独属于香江的细节，这个题材大陆导演就得麻爪。 香江的警匪片黑道片已经挖到极致，说潮流一点就是内卷。 卷到现在没啥题材更新，但是专业性一个比一个强。 毕竟这几乎已经是香江院线上唯一可以卖座的题材了。 你内地导演拍这种做假钞的电影得现学吧？上哪学？你捅了大天也不能到假钞组织里当卧底吧？还不是得来香江取经。 既然找香江导演学习经验，为啥不直接找香江导演来拍呢。 “对啊。”季云岿然叹息一声。“内地导演很多，但是这种题材的电影确实没有你们这边的导演经验广。” 季云这一声叹息，却悄悄的为王京脸上增光许多。 “你能拍么？” 季云蓦地抬起头，反问向王京。 “额...”王京一愣，没想到对方上一秒给自己戴高帽，下一秒就开始把自己往水坑里拖。 啥意思？你不光想带走我们的主演，还要带走我们导演？ “我不了，我要是走了真就混不下去了。” 说着，他斜眼扫了一下老神在在的周闰发。 意思不言而喻，香江的圈子小，所以他们显得更加“团结”。 说穿了就是面子大，辈分论的深。 就算周闰发你享誉国际，但是这番签完了合约拍拍屁股走了，也得被我们抵制一番。 “王导稍安勿躁。”季云连忙安抚，“咱们还没谈合作呢。” 王京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先说说。” “东成西就和东邪西毒那档子事你知道么？” 这段故事不说是他，大家都挺了解的。 就是墨镜王当初拍东邪西毒的时候速度过慢，而且演老王的电影是真真儿的折磨人。 于是刘振伟出现了，带着原班人马同步拍摄了一部东成西就。 按照刘振伟所说，他们白天拍东邪西毒像死了亲人一样，晚上拍东成西就跟吸毒了一样，嗨的要死。 “你想两部片子同步拍摄？”王京挠了挠头，“同组演员，你这...” “还行吧？” “馊主意。” 王京面无表情的否定，“不说演员的演技问题，就是剧组统筹和场次规划都是一项大工程。东成西就是一部荒诞至极的喜剧片，它不需要剧情，甚至不需要剧本你明白么？” 季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东成西就这个剧本完全就是刘振伟拍脑门创作出来的，能获得成功靠的是演员扎实的功底。 可能还要掺杂上一丝被墨镜王蹂躏过后那种想要抒发的情绪。 站在季云的角度来看，王京自是没有什么自我谴责的环节的，毕竟当初香江电影的繁盛时期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几天写一个本子，一个月拍完一部戏都稀松平常。 可现在不一样，演绎者水涨船高，导演也上了台面成了艺术家。 戴着这个帽子，他就得多一些雕琢的意味在里头。 “更何况你这是要我一个人执导两部片子？” “我加钱！” “加多少？” 第四百六十四章 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王京的缺点很明显，只认钱。 但是他的优点同样明显，你要是给他足够的钱，什么片子他都能拍出来。 遥想当初拍整蛊专家的时候，投资方就给了个电影名字，他自己花了四天的时间就把剧本写出来了，时隔半月拍完，上映狂揽三百万票房。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季云从一个演员摇身一变成了投资者，金钱这么有力的工具自然不能不用。 两人一番拉锯之下，王京还信誓旦旦的帮他解决了演员的问题。 吴振宇和洪金宝俩人出乎意料的没有二话，让季云深刻明白了什么叫面狠心善。 尤其是吴振宇大佬，这位一直是明的倡导者，只不过受限于形象。 讲真，王京说出吴振宇一直想和季云多了解了解的时候，他想到的不是影视剧中他掀桌子打架的狠辣形象。 而是在演唱歌曲做个明人时的形象。 拉屎不洗手，根本不是人，电梯抽烟，小心性无能。 可能也是反派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这两位没二话，真正有问题的是黄大暗同学。 这位倒霉蛋真是听季云的名字就色变，抢了自己的华艺一哥，抢了自己的神雕侠侣，又抢了自己的风声可算工作室独立了，几年和他没有交集，结果早上来了一通电话，经纪人说接到了一个新片子。 描绘的贼好，大投资，大阵容，大编剧的好作品，比自己这部大魔都有前途多了。 笑容还没挂上嘴角，经纪人一句季云投资主演的就差点把他吓的魂不附体。 打听到了季云的行程，从首都机场就开始守着，等对方下了机，直接一路尾随到其公司。 “好久不见呀。” 季云看到他还挺亲切的，虽然对方不是那么兴奋。 黄大暗近几年是真的成熟了，就算心里不爽，可脸上依旧能挤出灿烂的笑容。 “我给你带来了红酒，波尔多的，送给你品品。” 季云伸手接了过来，“来都来了，还带礼物，那我多不好意思呀。” 黄大暗没有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咽下心中的MMP，直接步入正题。 “咱们先沟通沟通，不是正好要合作了么。” 季云一拍脑门，“对，我都忘了，王京导演和你说了是吧？” “说了，片子叫无双。” 他脸上一苦，无双无双，听起来就是双主角的模式，有了季云，有了周闰发，他还能争到什么有力的角色？ 大魔都不怎么样，但是至少能当上个主角呀。 我黄大暗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何况是季云的凤尾！ “听说王京导演要两部片子同步拍摄？” 季云伸出烟盒，给黄大暗递了一支，“对，早晚排班，反正都不着急上映。” 大魔都这部片子的拍摄周期十分宽裕，当然，是按照王京的能力来说的。 他本来就是个快枪手，像这样的片子，最多两个月就能拍完。 片方根据质量的考量，给了他半年的拍摄时长。 “那个我才疏学浅，可能适应不了这样的拍摄计划。” 季云眉头一挑，“额？你不打算演这一部了？” 在季云开来，这部片子中还是有不少细分颇多的配角的，比如吴鑫和李警官这两个角色，黄大暗要是演最少也能争夺一个最佳男配的提名。 大魔都那部片子他知道，主演配角啥提名都没沾上，只有一个最佳新演员的提名。 获了两个奖，一个最佳美术设计，一个乌蝇哥献唱的主题曲。 “哦，你不演了？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期待着你的表演呢。” 季云的脸上挂起了遗憾的神色。 黄大暗也是个人精，当然知道季云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要邀请他出演的意思。 哼，你请我我还不愿意演呢。 他心里也憋着一口气，现在大众对于季云的风评实在是太好了。 以至于自己总被拉出来与其做一番对比，然后被全方位的碾压，仿佛对比这个过程就是把自己拎出来谴责一番。 不行，我得扭转大众的看法。 这两部片子同步拍摄，制作班底都一样，而且大概率同步上映。 我是主角，他也是主角，到时候我们票房上见真章。 季云看着他的模样从气氛变为畅快，自然是分辨不出他心中电转的千种思绪。 “我这个剧本你看过么？” 季云语气顿了顿，心中猛地涌起一阵惭愧。 自己抢了他这么多角色，应该给对方一些回馈，还是再邀请一下吧。 唉！我的心肠实在是太善良了。 黄大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看过。 他着急呀，电话里听了个梗概就马不停蹄的来堵人了，哪有时间看剧本呀。 嗨，一个剧本而已，能好到哪去？ 警匪片不就是打打杀杀，难道还能再拍出个无间道来？ “啪！” 一个剧本甩到桌子上，黄晓明正对季云的双眼，“看看吧。” “看看就看看呗。” 黄晓明好像从对方的言语中听到了丝丝挑衅的意味。 端起剧本就看，心中犹自安慰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逐渐认真了起来。 这个剧本的转折确实是有点多呀。 悬念也不错，中盘有吸引力，结尾还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诶？还有转折？ 半晌。 “呼。”黄大暗长出一口气，放下剧本。 季云正坐在他对面挑眉笑道：“怎么样？” “挺不错的。” 他只能干巴巴的这么回复一句。 他刚才想着的是票房上见真章，但是这么一看，对方的剧本确实是要比自己演的大魔都好上许多，这要是单靠票房对比自己还怎么扭转舆论？ 季云看他面色纠结，借坡下驴道：“我还想着我客串一下大魔都里面的角色，你出演一个无双里的角色，这样咱们俩还能同心协力，一起赚钱呢，可惜呀” “咳咳。”黄大暗尴尬的咳嗽两声，“还是可以的，我也想好了，一人计短，咱们为什么不合作一番呢？你粉丝多，我对吧，合作！” 他的心里又开始冒出了小九九。 既然票房上不好取胜，那我就在演技上压过他！ 前面那句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就当我放屁，反正季云不还得上我这来当一回凤尾么，哼！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万老板的病情 万老板最近还在开心的后遗症之中。 之所以被称为后遗症，只是她开心的周期实在是有点太长了。 距离你好疯子下映已经半个多月了，还是能看到她天天咧着嘴没心没肺的笑着。 之前季云还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拍了这个角色而抑郁，现在一看完全是多虑了。 她比谁都开心。 “她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晚宴，季云宴请了黄博夫妻俩。 看着万倩这踢到桌角还犹自傻乐的模样，黄博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疑虑。 季云叹了口气，“你好疯子上映完就这样了。” 黄博的老婆欧姐有点担忧，“大悲伤身，大喜也伤身，你有没有带她去找心理医生谈一谈啊？我看着有点反常。” “谈过了，她给人家心理医生讲了半小时的冷笑话，俩人抱着肩膀笑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心理医生说她心里十分健康，建议她常来。” “哎呦！” 厨房里万倩哎呦一声，季云顿时担心的站了起来，朝里面喊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这个螃蟹不听话，它想夹我！” 虚惊一场，季云犹自嘱咐道：“小心一点，不行就让我来。” “没事。” 说着，屋外的三人还能听到她低声和螃蟹交谈着，“赶紧进锅里，不要逼我用强哦。” 黄博眨了眨眼睛，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找个中医吧。” 欧姐拍打了他一下，“万万这么高兴我觉得挺好的呀，就你见不得人家好。” 季云挑了挑眉毛，“主要是没心没肺。” 他是低估了万老板的自我调节能力，她丝毫没有抑郁的迹象，甚至饭量还涨了上来。 按照她的疯言疯语，自己现在要为身体里其他六个小伙伴负责。 嗯，她现在魔怔的想要生个六胞胎。 “六胞胎？”欧姐啧啧两声，没了下。 季云这阵子就没少叹气，包括现在，“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她当自己下猪羔子呢。” “我没有啊，我跟万万可是好闺蜜。” 说到这，黄博又想起了俩人的大事，“你这安定下来了该想着结婚生娃了吧？” “快了，日子都选好了。” “哪天啊？” “十月十五号。” “哦。”黄博点点头拿出手机，煞有介事的搜索起万年历。 国人结婚总是避免不了这样的迷信，但是这种迷信无伤大雅，当个心安也好。 没搜到黄道吉日，“国际盲人节？” 欧姐凑到黄博的身边，皱着眉头，“你们选的这一天？” “嗯。”季云无奈道：“我妈和丈母娘商议的，十月十五号结婚，十月十六号备孕，十月十七号生孩子。” “啧啧啧。” 俩人的啧啧声十分同步，不愧是两口子。 “十五号国际盲人节，十六号世界粮食节，十七号消除贫困人口日，你们这婚姻大事还挺正能量。” 欧姐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应该疑问为什么两天就能生孩子么？” “一切皆有可能啊。” “尝尝我做的这道菜，我新学的。” 黄博的筷子不停，嘴也不停，一边吃还一边嘟囔着，“季云娶了你准是上辈子拯救世界了。” “哪有那么好呀。” 万倩的笑容更加灿烂，“我给大家讲个冷笑话吧。” 完了。 季云无奈的扶住额头，万老板最近是要疯，还痴迷上冷笑话了，天天给季云讲，不笑就是一顿暴捶。 “额”欧姐有些不知所措，他被季云邀请来的原因是探讨一下万老板的病情，也没听说吃饭的时候还有冷笑话环节呀。 “那你说吧。”黄博吃着，和季云撞了一杯。 “有一个名字，美国人看到以为是韩国女人名，但是中国人看到就知道这其实是一个美国的男人名字。” “额” 季云已经习以为常，往黄博饭碗里夹了一只虾，“吃菜吃菜。” 别搭理她，她现在自娱自乐呢。 “公布答案，赵喜娜！” 她手舞足蹈起来，嘴上还配着约翰塞纳出场时候的音乐：“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欧姐一愣，随即捧腹大笑。 “好笑吧。” “太有意思了。” 季云无语的看着笑的不能自已的欧姐，一阵无语。 我请你来是让你帮着缓解病情的，不是让你来加剧病情的。 “唉” 季云叹的这口气是最长的，黄博也十分明白他心中所想。 “她在家也这样。” 两个人齐齐又叹了口气，撞了一杯。 别人是看电影学演技，万老板最近喜欢看wwe学演技。 也不能说不对，但是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张桌子分为两半，女生领域聊的昏天黑地，两人完全插不进去话。 没办法，这俩人只能聊起自己的领域。 “你那部无双邀请黄大暗了？” “对啊。” 黄博皱了皱眉头，“你是不知道他被你压的有多难受。” 新生代确实是出现了些许青黄不接的现象，对观众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更多的演员需要用扎实的演技来出头。 但对于市场来说却是一件坏事，因为演技厉害但是形象不厉害的演员真就没有几个卖座的。 没有什么四大小生，现在电影圈三个天花板就是陈琨、黄大暗和季云仨人。 陈琨是个仙，拍半年戏，在家带半年孩子。 黄大暗倒是成了个香饽饽，什么片子都接，只不过质量没什么保证。 也因此总成为衬托季云的反面教材。 甭说是他了，就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这种待遇。 “你邀请他还不如邀请一个其他的演员。” “比如你？” 黄博摇了摇头，“我可没时间。” “那就是了呗，咱们公司的都忙，只能找别人了。” “那也不能找他啊，现在你俩都被观众定为死对头了，粉丝天天撕，进了你的电影，别再出工不出力就麻烦了。”黄博不无担忧。 “王京的牌面大，他不敢耍小招数。”季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主要我也没刻意要求是他，只要是华艺旗下的艺人就行了。” “什么意思？” “无双这片子准牌证都难拿，上映肯定又得卡一道关，有了黄大暗在其中，华艺那边也能帮着通通气。”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发布会 季云身高一米八，当然，在身高上有个四舍五入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他只入了02CM。 但是在百科上，他的信息被标注成了一米八二。 懂的都懂，毕竟看起来都差不多。 而站在他身边的黄大暗百科上写着的是一米七九。 所以很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季云好像比他高了半个头。 这还是在对方爆炸一般的发型对比之下。 默默低头扫视了一眼他的鞋子，好像也有不少玄机。 啧啧啧，我这身高是灌了水，他这是灌大海呀。 不过看起来他的经验也非常足，并没有挺胸昂头试图让自己的身形再挺拔几公分，而是微微屈着腿，略微仰着头驼着背，好像自己没有好好发挥一般。 季云不由唏嘘，这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久病成良医了吧。 大魔都和无双的开机仪式，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一部博纳出品，一部飞云之下主导，单算一部已经是大制作了，两部相加，自然是排场翻倍。 季云倒是不太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种发布会主要是给观众发出一个信息罢了，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关注这种发布会。 但是闻栋却不愿意丢了比拼排场的机会。 对面请来袁荃夏宇，这边就带来黄博宁皓，他们找来章紫怡，这边带来了江文 一场发布会跟打擂一般群星熠熠，倒是像一个明星线下聚会一般。 走过拍照区，季云带着万老板走进后台。 “你这个裙子也太亮了，晃我眼睛。” “这是女主角的牌面，你看袁荃穿的也挺好看的。” “她可比你朴素多了。” “所以风格不一样嘛。” 季云还是不太明白女人对于外形之美的追求，就算俩人没什么仇，但是也不愿落了下风。 “季总，几年不见风采更胜啊。” 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走了出来，一身得体的西服，自带三分威仪，他的身边，挎着一位容姿艳丽的美女。 正是博纳的CEO于东和他的妻子金乔乔。 “于总，别来无恙。” 他们之前见过，不过时间比较长，在季云金鱼般的记忆中已经搜索不到。 只能根据他身边饰演过西游记续集里孔雀公主的金乔乔来分辨。 于东脸上挂着笑容，“上次见面还是在你钢的琴大获成功的时候吧。” 季云终于回想起来，连忙挂上一副追忆的神色，“这么多年不见，于总的气色好了很多啊。” “没有你好，春风得意马蹄疾，近几年事业蒸蒸日上了。” 季云大抵是不喜欢这些大腹便便的上位者的，他们语气和神态中总掩饰不去那种自豪感和上位感。 站在你面前，所有的称赞仿佛都在感叹着自身的英雄年少和你的成绩不足。 饶是季云已经几番打破国内的票房纪录，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娱乐圈中最底端的戏子罢了。 就像现在这句话，他虽然是在庆贺，可隐藏的意思差不多可以理解为：真不错，前两年有了点成绩能入了我的法眼，这两年蒸蒸日上，都有能耐来和我谈合作了。 “我这相当于是攀高枝了。” “哈哈哈，咱们强强联手，共同合作。” 季云实在没什么心思和对方打太极，牵着万倩的手：“我们要上台了，先失陪一下。” “好。” 走过转角，见那对夫妻消失在视线中，万倩倒率先袒露不快，“我觉得那孙子不像好人呢。” “别背后说一个人坏话，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不让我说坏话，自己倒损的畅快。”万倩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是两个人，又不是一个人。” 找了几个好友消磨了一下时间，正题终于开始。 一行主创走到了舞台上，而主办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话题度，还特意把黄大暗和季云安排到了一起。 台下的快门声如同木柴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还不能闭眼睛，让季云无比难受。 他们还挺人性化的，可能也是考虑到了洪金保的体型，现场安排了几个木椅。 季云坐的舒服，身边的黄大暗倒是十分拘谨。 只侧身坐在椅子边缘，身体的重心都在腿上支撑着，仿佛随时要站立起身一样。 啧啧啧，季云感叹一声，虽然黄大暗专业水平没有高到哪去，但是人情世故上真的是让他望尘莫及，就凭这些细节，不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都配不起他的钻研。 于是季云一边感叹着，一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旁边的洪金保望着他的姿态，也不由得笑出了声，耍宝似的学着他的姿势。 “靓仔，你很会享受么。” 季云报以一个微笑。 “你这两年练功了么？” “有点落下了，但是拍武戏的时候还能捡起来。” “得长练啊，虽然没什么实战用出，但是强身健体还是好的。你看看我，这般岁数依旧龙精虎猛。” 季云看着对方鬓角的白发，暗叹对方深藏不露，赞同的点了点头。 洪金保年轻时面相确实有点凶，在拍摄功夫的时候那气场能把季云震出三米开外。 不过一上了岁数，他的脸就变得慈祥起来，看着还挺好亲近的。 主持人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让季云听着宛若念经，不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季云一心二用，一边听着主持人的话等着接茬，一边聆听着身旁洪金保的耳语声。 “我想请问一下黄大暗，你这次要和季云合作，会不会有压力，或者害怕观众会把你们两人拿出来进行对比？” 不愧是香江的媒体记者，第一个问题就如此劲爆。 季云坐直了身子，黄大暗却率先举起了麦克风。 “压力是肯定有的，毕竟我们两个算是同时间段成名的演员，他一直都在寻求突破早早拿了影帝，而我还在原地踏步。对于对比这种事我也比较淡然，如果电影好的话，那么被人议论比对也是可惜的。” 对外的黄大暗展露了他高超的情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甚至还有贬低自己抬高季云的架势。 季云微微一笑，礼尚往来：“我只是运气好而已，黄大暗在表演上付出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成为影帝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一笑泯恩仇一般。 剧组是开心了，但是媒体们都很失望。 两人这番轻描淡写对宣传很无力啊。 “你们两个分别饰演这两部电影的主角，那么分别对自己主演的电影有什么预期呢？” 这才算是高端问题嘛，季云撇了撇嘴，刚刚说的那么露骨是个人都会说好话，现在这种暗戳刀子提起对立的才是高明的问题。 妈蛋，这么会提问题当什么记者啊，你去当HR不好么？ 第四百六十七章 风头被抢 这个问题确实很有针对性，一听到这番提问，所有的记者都跟闻到腥味的苍蝇一般，眼睛霎时间明亮起来。 季云拱了拱手，示意黄大暗继续发挥。 黄大暗倒是也来者不拒：“这个就要看市场的反馈了，我们主创团队只能报以最大的诚意。对于大魔都和无双这两部片子来说，我们的预期是目标不同的用户群体，大魔都讲述的是崛起的故事，无双讲述的是追求真相的故事，一个第一人称视角，一个第三人称转述，分别匹配不同的观众群体。” 好家伙，说了一大通，有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这下轮到季云诧异了，在他来看，这记者发布会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提起观众的讨论度。 那么讨论度由何人传播？当然是台下的这些媒体。 所以每一个发布会总要透露出或真或假的爆点来吸引眼球。 第一个问题挺尖锐的，他巧妙的解开算是给两人留面子，但是第二个问题确实可以借题发挥。 这不包含什么私人恩怨，毕竟爆点上来了，关注度就上来了，观众一多，什么恩怨都能一笔勾销。 他这么喜欢炒作的人总该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上映之后的宣传才是大头，现在只能算是开胃菜罢了。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的明星助阵，宣传度上不会差了多少。 “我想请问一下季云，无双这部片子是你和王京导演沟通过之后要同步拍摄的是吧？” “是的。”季云抿了抿嘴唇，“主要是这个剧本作的非常好，是庄问强写的嘛。” 毕竟是香江的主场，季云自然要提一下这个剧本的创作人。 “我把剧本交给王京导演之后，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只是拍摄撞档，所以我们才会选取这个拍摄模式。” 台下的媒体好像除了挑拨离间之外就不会别的，每句话都在戳刀子，“那这么拍摄不会让两部片子的质量受到影响么？” 王京有些按捺不住，直接抢过话头，这人算是在质疑自己的水平。 “因为这两部片子虽然在情节上相差甚远，但是在角色背景上有很多契合的地方。比如周闰发要在两部片子中饰演的角色就有很多相合，而且在拍摄计划上我们也经过了很多精密的部署，对于香江的取景和魔都的取景都有严格的规划。” 他顿了顿，阐述明白了自己一方做出的准备，又开始说起了演员方面的问题：“其实拍摄强度不算高，因为在大魔都之中，故事主要分为两个阶段，代表着主角的两个人生阶段，所以演员的拍摄时间还是很宽裕的。” “对无双这部电影，我能透露一个消息，那就是这部片子的反转非常多，很多细节都值得探索。” 台下的媒体人顿时竖起了耳朵，大魔都这部片子他们了解的够多，毕竟博纳的宣发团队比较给力，甚至在电影发布之初就做出了几轮宣传来充实故事背景。 甚至主角原型杜月笙都经过了深刻的剖析。 而无双这部片子完全是虚构的故事，没有大魔都那样的背景底蕴，所以媒体人和观众对这部电影都知之甚少。 “无双不仅是代表着双雄并立，也可以代表着人的两面。”王京喘了口气，“这也是这个剧本吸引我的一点。” 台下媒体唰唰的记录了下来，这一趟并不算是全无所获。 眼看舞台下安静了下来，主持人打断节奏，从舞台边缘站到台前，“媒体提问环节先到这里，我们今天还有一个特别的环节。” 她正说着，季云身边的黄大暗站了起来。 “今天，我们两代许强的饰演者都在这里，也成就了一番缘分。” 黄大暗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来一个帖子，站在周闰发的面前。 季云抬眼一看，“拜师贴？” 旋即明了，怪不得他之前的问题都回答的没什么波澜，原来爆点都在这等着呢。 “黄大暗一直很倾慕周闰发，并将其视作偶像，今天借这个舞台，他便要实现自己的愿望。” 黄大暗单膝跪地，双手呈上自己的拜师贴。 周闰发也站起身，从桌面上提起一根棍子，棍子上雕刻着龙头的形状。 “这是一个简单而隆重的拜师仪式...” 主持人为两人的仪式配音，台下掌声不断，两人一人呈上拜师贴，一人递出龙头棍，显得和谐异常。 季云在一旁也只能陪着笑鼓着掌。 何苦呢？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能让大魔都在发布会中抢一个风头。 还要费心费力的隐藏着自己的谋划，好像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 “你坐。” 周闰发让出主位，示意黄大暗坐下。 他哪敢啊，只能僵硬着手脚劝说对方坐下。 “你来吧，以后你就是老大了，我是你小弟。” 看着这场闹剧，季云又笑出了声。 计划挺不错的，只是执行人有点笨。 “你坐你坐，我站在后面就行。” 黄大暗现在脑子是蒙住了，只想着占着一个好角度给媒体留下照片，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还没有唤周闰发一声师傅。 “你应该叫师傅呀。” 季云还是好心，捅着他的后背提醒了一声。 黄大暗顿时回想起来，感激的给季云递了个眼神，随即好像有想起了什么，面色变得倨傲起来。 “师傅，师傅！” 看着他那急切的表情，季云只感觉是五行山下的孙悟空初次被唐僧拯救一般。 在黄大暗的心里这情形也相差无几，他环顾四视，季云冷不丁的感觉着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了一秒钟。 “这下我就有靠山了。” 呵呵，季云脸上还在笑着，可心中已经恶心了千万遍。 然而他自己还没开心两秒，周闰发率先发难，“我照顾杨影就行了，黄大暗我照顾不了，很大个。” 黄大暗笑的畅快，权当是周闰发在调侃自己。 “他们这算不算是阴了咱们一手啊？”万倩拽着季云的袖子，低声问道。 “当然算啊。” 季云敞着笑脸，好像还在为两人庆贺着。 “那你还这么开心？” “我在想着等电影上映之后回报回来。” 万倩撇了撇嘴，他对自家的损人可太熟悉了，肯定又没憋着什么好点子。 怜悯的看了一眼那开怀得意的黄大暗，这位教主的坏日子要来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因为我看了天气预报 无双这个剧本庄问强已经写了几年，所有的细节都打磨的十分精准。 也正是因为如此，剧本中的诸多谜团也让看过剧本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包括瞟了一眼的黄大暗和主演周闰发。 剧本这东西就像白开水一样，简直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 如果说电影可以展开成一张连环画，那么剧本就只能是老夫子那样的四格漫画。 为了拍摄顺畅，庄问强也被王京邀请来担任了艺术指导。 挂着这个名字，但是实际上干的是执行导演的活。 执行导演顾名思义，就是主掌拍摄的导演，很多剧组都是他们在调度摄像机的走位和进程。 总导演则负责掌控全局。 这么说可能有点拗口，拿小四来举个例子，他执导电影的时候就是主导演，真正拍摄的那些人是执行导演。 但是王京比他有正事。 至少会把一群人叫到一起来商议剧本和拍摄板块。 “所以说到底谁是画家？” 周闰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拿着剧本已经通读了几遍，最终还是在自己的角色和季云饰演的李问之间产生了疑虑。 庄问强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自豪感，他打磨了这么长时间的剧本，就是为了收获这样的结果。 扑朔迷离，而又引人入胜，就是周闰发这种演了半辈子戏的人也拨不开迷雾，那些观众肯定会更加迷茫。 迷茫了就会再次步入影院重新捕捉之前的伏笔。 “画家这个事不用纠结，你只要记住本片前百分之九十的身份就可以了。” “哦。”周闰发点了点头。 前百分之九十的故事之中，谜团并未解开，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画家。 上了岁数之后，他的好奇心也不如以往那么强烈，人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演吧。 心里如果有个疙瘩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发挥。 庄问强有些欣慰，和这样有经验的演员合作就是轻松，“我之所以定为无双这个名字，不只是因为故事中的双主角，而是每个主要角色都要分饰两角。” 季云饰演的李问和画家，周闰发饰演的假画家和警察，万倩饰演的阮文和秀清。 将真正的身份隐藏下去，揭穿谜底的时候才会让人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眼看众人都没有异议，庄问强开始说起拍摄安排，“第一段我们要拍摄夜里的戏份，李问和阮文郁郁不得志的生活。”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季云和万倩，“你们没问题吧？这一段要表现出两人的画技，虽然我们有专业的人员做特写镜头，可是类似描边的画面还是要本人出镜的。” 这段剧情并不长，只是展露两人的生活背景而已，为故事添加一个诱因。 挺简单的，但是万倩没有在全香江班底的剧组里演过戏，他还是多了一丝担忧。 “没问题。”季云点了点头，他为这部片子已经学了很久的绘画。 不过这玩意真的是要天赋的，他学了三个月，依旧停留在画球的阶段。 精细的段落自己完成不了，但是简单的描边还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万老板，她自己本来就有绘画的底子，经过三个月的补强，已经可以熟练的速写了。 至于香江班底语言不通这种事也不是问题，她的语言天赋还是很好的。 “好的，大家休息一番，后天我们开机拍摄。”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香江的天气很给面子，这一天万里无云。 虽说两部片子同时召开记者发布会，但是开机仪式却是要区分开。 大魔都的开机仪式在昨天，今天则是轮到了无双。 毕竟香江是开机仪式的发源地，规矩和说法比内地要多了不少。 王京自己漫长的拍摄生涯中也有不少怪力乱神的破事，以至于他对这种事显得恭敬无比。 道具组买了许多的头香，足有半人多高，开机仪式用一部分，剩下的还能给隔壁大魔都剧组当道具。 季云跟着周闰发同时走上前去，三支头香捻成一捆还是有些沉重。 望着红桌上威风凛凛的关二爷像，季云心中腹诽。 不知道关二爷会不会想到，1800多年后的自己还有保佑剧组拍电影的疗效。 恭敬的拜了拜，将头香插到香炉之中，两人便退了下去。 香江这些人对于这个仪式确实是十分上心，每个人好像都对关二爷有一肚子话想说，一直拜了两个多小时，就连鞭炮都放了三挂，这拜神仪式终于是停了下来。 昨天大魔都的开机仪式搞得挺隆重的，财大气粗的博纳也好好的入乡随俗了一把。 不过天公不作美，昨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工作人员支起了雨棚才堪堪让仪式顺利完成。 每个人都浇的和落汤鸡一般才狼狈收场。 不过在他们看来，这是祥瑞的象征。 遇水则发，证明着这片子肯定会大卖。 不过这雨有点忒大了，肯定能像拉稀似的一泻千里，躺在宾馆里冲浪的季云给他们送上了美好的祝福。 昨天的王京全程在雨中，今天的他也不能厚此薄彼，好好上台讲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仪式，随即便敞开阻拦让媒体涌了进来开始进行采访。 好像食堂放了饭放了饭，那群媒体恶狗扑食一般冲到了季云身边。 两个剧组的主要角色基本重合，昨天该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只有昨天没有出席的季云成为了众矢之的。 “请问一下季云，为什么昨天大魔都的开机仪式你没有去？” 季云翻了个白眼，我去他们倒是情愿啊。 说是通力合作，可是这两部片子背后的推手完全不同，他和博纳只是捆绑销售共同炒热点，归根结底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昨天我没去，今天黄大暗也没来啊。 这算是两个剧组的潜规则，两部剧的主演颇有种王不见王的意思。 不过话肯定不能那么说，他不把博纳放在眼里，至少身边这群人他也得照顾照顾面子。 “我是属狗的，昨天看黄历了，不适合出门拜神。” 一众记者也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甚至还有人相信了，“那你今天举行开机仪式是因为黄历允许是么？” 季云摇了摇头，“因为我看了天气预报。” 第四百六十九章 宝友这可不兴戴啊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点，天气预报就变得非常的准。 不说建国前后，就是世纪之交的时候那个天气预报的准确性，一度让季云以为是一群专家坐在办公室里互相拍脑门，然后以举手表决的方式来预算明天是下雨还是下雪。 当时他们那巷子里就有句片汤话：这人说话跟天气预报似的，就是说这人嘴上没溜。 但是这才几年呀，天气预报的成功率就已经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可想国家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来改善大家的民生。 特么的怎么这帮电影人就不用呢？ 季云看着这帮自怨自艾的工作人员，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昨天大魔都的开机仪式下雨了，今天无双的开机仪式没下雨，所以根据大数据来测算，无双的票房赶不上大魔都。 合着他们拜神的时候不是和关二爷唠家常，而是附带上了求雨的环节。 那你们特么摆个龙王多好啊！ 打了几十年的封建迷信，这帮人还是被迷信荼毒，季云一时间有些无奈。 怪不得内地总说香江的团队事儿妈呢，碰到点什么就开始套用唯心主义那一套。 季云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进入无双的人设了，表面上是入乡随俗，心中其实是暗暗腹诽。 供桌塌了，没错，盛着关二爷的那个供桌倒下了。 桌子腿也不知道是被虫蛀了还是道具组没上心，反正是碎成了两半。 供桌上的水果散落一地，就连那猪头也躺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好像是在审视着在场的众人。 “见怪莫怪，见怪莫怪。” “完了，供桌塌了。” 一时间，各种负面的消息涌入季云的耳朵，仿佛倒下去的不只是关二爷的神像，还有他们心中的神佛。 季云默默无言，绕过那群犹自叩拜的工作人员走到供桌之前。 关二爷不愧是武将出身，一番“坠马”之下犹自不沾尘埃，就是那柄关刀已经飞出了老远。 一个工作人员颤颤巍巍的捧着关刀，想要将其重新粘合起来。 “不会是真的有什么预兆吧？” 万老板一个女人，自然是感性层面比较多，碰到了这种事情也不由得往那些怪力乱神的方向去联想。 “这片子不能拍了！” 也不知是谁提的一句，全场人消极怠工的情绪立马涌了上来。 云集响应一般，整个剧组都呈现出一种悲观的态势。 四周快门声不断，媒体们喜笑开颜，纷纷将这一幕收录在了照相机之中，生怕落在同行后头。 “喂！主编，特大新闻，无双剧组的供桌倒了！” “头版头条” 季云走到供桌之前，摩挲着桌腿上的断痕。 很干净，不像是被虫蛀，反倒是像被锯子锯断一般。 季云暗啐一声，估计又是那些人干的好事。 两部电影前后脚举行开机仪式本就挺有爆点了，如果一方开机仪式天降大雨，遇水生财，而另一方的供桌都倒了，那不是更大的头条？ 至少在香江，这个事会搞得全城皆知。 不能生气，饶是季云现在已经快气炸了，但是仍旧掩饰着怒气努着笑脸。 拽着万老板跟她耳语两句，随即季云高举双手，向周围呼喊着，“大家不要慌，这是好事呀。”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季云的身上。 王京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你不是香江人，不知道拜机仪式的意义，最好少说话。咱们事后再解决。” “事后还解决个屁。” 季云不理会他的劝阻，“关二爷把刀扔了，这是好事，咱们拜机仪式的初衷就是为了不划片，现在利器已经扔了，拍摄时肯定一帆风顺。” 众人一看，那柄刀确实已经飞的老远。 “但是他的手也掉了下来啊。” 季云白了那多嘴的人一眼，就特么你眼尖。 “这说明关二爷让咱们放手一搏。” 说着，他蹲下身子，指着地上的红色烛灯，“大家看到这灯了么？灯和关二爷在一起，关二爷照在光下，这是关照呀。” 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这帮人深受荼毒，自然也带入了季云的另一番视角。 关二爷把刀扔了，那不就意味着这部片子不会划片了么？ 一旁顿时有人响应起来，“碎碎平安，大吉大利。” 有一个人发言，众人的情绪也被调动，“哦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见怪莫怪。” 王京目瞪口呆，他知道季云是在胡扯，可是没成想众人好像还真被说通了一般。 “你这么理解” “本来迷信什么的也没有个话事人，随便咱们怎么解读呗。” 王京张大着嘴，“你还懂玄学？” 季云呵呵一笑，“略懂略懂。” 媒体人立刻又如同看到骨头的恶犬一般围了上来，“季云，你对供桌倒塌这件事怎么看？” “这是关二爷保佑，古代有收刀兵于府库这一说，现代就是免了无妄之灾” “我们公司楼下就有个不出世的算命先生，闲暇时间我也跟他探讨过” 他这一番瞎扯，众人自是没有完全相信。 不过看着片场中人一个个如同深笃不疑的模样，难道真的是像季云说的？ 废话，他们给钱了，当然得好好演着。 这电影票房不好损的是他们的分红，季云这先给他们包了红包，自然一个个调转风口。 应付完了媒体人，季云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回到工作人员当中继续做着心理辅导。 “季老师，你真的会玄学啊？” 这谎言说了一句，自然要用千万句来弥补，至少在拍摄完成之前，季云这个玄学高人的身份是不能脱下来。 “我是一个演员，自然知道运势的重要性，平时也多有涉猎。” 一个拍摄人员立马举起了手，“那我前两天胸口的玉碎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那玉我戴了几十年了，前两天突然碎裂。” 季云讳莫如深的点了点头，他现在十分想长出胡子来，那样会让他显得更加仙风道骨贴近人设，“玉能挡灾，应该是帮你挡了原本会碰到的血光之灾，你接下来肯定一片坦途。” “哦！”那个工作人员恍然大悟。 季云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我看就是这部片子拍摄，拍摄完了你肯定能在业内成名。” 那人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心中顿时提了一口气，我这部片子要好好工作了，不能亏待了我的玉，“那碎玉我要重新收纳起来戴上么？” 季云连忙嘴一咧，恍惚间嘴唇之上胡须成绺，仿佛一只鲶鱼一般。 “宝友，这可不兴戴啊。” 第四百七十章 初磨合 把整个道具组给开了，这是王京开拍之前干的第一件事。 不管季云有没有圆回来这个场子，他们的过错总不能弥补。 季云对之没有异议，其中必然有着见钱眼开的货色，那供桌倒塌肯定也是人为的。 香江作为老牌的影视基地，专业性人才肯定不少，上午刚开完了人，下午新的班子就已经无缝接手。 “先走一遍。” “好。” 故事发生在加拿大，但是第一幕的拍摄地选在了香江。 逼仄的小房间里，就是季云和万倩第一场戏的选景地。 现在的香江并不炎热，但是两人还要裹上厚厚的棉衣。这种设置其实挺老套的，点影视作品中，为了衬托一个人郁郁不得志生活苦困，总是设置在冬天的背景之下。 此时季云里面只有一层背心，但是也热的有些冒汗。 嘴里含着冰块降着温度，等会拍摄时要呼出冷气来符合时间背景。 开始时的男主角李问和女主角阮是两个郁郁不得志的画家，绘作了十年依旧没有人购买他们的画作，生活潦倒，每天只能吃速冻罐头为生。 打开燃气灶，季云将罐头中的牛肉剜出来，放到平底锅上加热，而饿急的万倩只能先开开胃。 “呼！”燃气灶上的火焰顿时熄灭，季云仿佛司空见惯一样，木然的抬起头。 “你没交燃气费啊？” “卡！” 万倩刚刚念出一句台词就被庄问强喊卡，“你嘴里没有热气，这罐头的温度太高了。” 作为一个编剧，他早已将自己的每一部作品视为自己的子女，既然有将其亲手送上大荧幕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万老板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埋怨，重新叼住冰块含了起来。 “拔牙！” 季云看着她捂着腮帮子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我才难受好么？你犯了错为什么我还要重新含一块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季云一诉苦，万倩顿时痊愈。 五分钟后，“导演，我准备好了。” 庄问强仰着头，露出询问的神色，眼看着万倩哈出一口气凝成白雾才安心的点了点头，“继续拍摄。” 道具组重新递上来一个冷冻罐头，万倩接到手中。 刚刚入手她就皱了皱眉头，“这冻手。” 季云也知道她也是发了句牢骚，拍你好疯子的时候忍着腿伤在水下泡了五六个小时都没有诉苦。 “吃一口就行了，别咽下去。” “3，2，1，ACTION！” 打板过后，季云收敛神情，接上上一幕的片段。 “你没交燃气费啊？” “啪！” 她这句话刚落下，屋内的灯光顿时熄灭，跳闸的声音让季云吓了一跳，张了张嘴，“你没交电费啊？” 万倩吐了吐舌头。 “过了，再来一条。” 庄问强挺满意的，但是他想要看看两人的可塑性。 “换一种表演方式。” 季云询问式的看了万倩一眼，却迎来对方的一阵哼声。 “没问题。” “无双，第一幕，第三场，第二次，ACTION！” 庄问强是一个合格的导演，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甲方，他的需求说的并不详尽，但是季云对于这种要求已经见怪不怪了。 王京环抱双臂，努了努下巴，示意现在的庄问强就是剧组绝对的一把手。 “你回来了？”万倩的脸上这次不再带有期待感，而是相濡以沫。 两人在一起十年了，因为共同的追求已经抛却了往日的激情。 季云点了点头，熟练的将罐头挖了出来，放到燃气灶上加热。 他的表现也多了一些生活化的意味，此时两人同在一个画面，多了一份老夫老妻的淡然。 万倩将手中的罐头往季云面前一递，对方摇了摇头，她便若无其事的咀嚼了起来。 “呼！”燃气灶再次熄灭。 “卡！上冰块！” 两人嘴里的温度已经上涨了起来，再次说话已经看不到热气凝结成的白雾。 “等一下庄导！”道具组的脸色有点苦。 “怎么了？”庄问强拧着眉头，“有什么问题？” “冰块有点不太够用了，要不我们去采购一点？” 他们也是刚刚进组，材料上难免有所疏漏，庄问强象征性的骂了几句，“那时间能够么？你们去便利店卖点雪糕回来。” “雪糕？” 庄问强看着所剩无几的冰块，“先应付着吧。” ...... “拍戏还有这种待遇？也太爽了吧。” 万倩喜滋滋的吃着冰淇淋，拍着季云的肩膀感叹道。 “你能不能快点吃呀，你要是再舔下去都快融化了。” 季云有些无奈，万倩现在的嘴有点馋，他为了不吃独食，出钱让道具组买了几百支雪糕，万倩哪个品牌都想尝一遍。 “你把你那个味道给我尝尝。” 说着，她也没有征求季云的意见，一口就啃了上去。 “抹茶味的还不错，咱俩换换。” “咱俩得保持同样的频率，要不你吐不出白气来还得重来，你可别托我后腿啊。” “德行！” ... “你没交燃气费啊？” “你没交电费啊？” “好，再来一条。” 重新换了个方式，两人又吃了一根雪糕。 在紧张的拍摄任务中算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从相濡以沫，再到热恋中，甚至搭伙过日子的那种疏离感，季云和万倩俩人已经重复了这一段五六遍。 休息时间也变得煎熬起来。 还是含冰块好，至少不会肚子疼，季云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们俩现在度不用吃下一整个，只含着两秒便吐了出来，接着冷气就能将这个片段演好。 然而庄问强依旧让两人重复着。 直达把每种感情和风格融合起来又重复拍摄了五六遍，才让他满意的点点头。 “卡，大家休息一下吧。” 第一场戏不单单是调整演员的状态，也是导演和整个剧组之间磨合的时机。 所以他重复着要求两人换着方式来演，也在同步的指挥着灯光镜头的调度，直到每个部门如臂使指之后才宣布休息。 “大家吃点雪糕吧，要不等会都要化了。” “不吃了，吃饱了。” 季云揉着肚子翻着白眼，仰头看着万老板，“为什么你的身体素质比我还好？” “这是天赋！” 第四百七十一章 分割 “这一场应该是我们剧组先拍！” “但是我们现在拍着呢呀，你还能把他们拽出来？” “我们那边的群演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开机了，现在说什么也要把王京导演拽过去。” “那不行，你别跟我扯皮，咱们时间都定的好好的，晚上七点为界，现在还没到七点呢。” “扑街，这都八点五十了！” “对不起，我们拍摄的桥段是在加拿大，现在温哥华时间是早上八点五十一分。” “你不讲理！你让开！” “我不能让，我们剧组没有打狂犬疫苗的预算。” “扑你啊母，你想挨揍是吧？” ...... 屋外的扯皮声传到了拍摄影棚，王京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伸了伸手，工作人员立马明了，捯饬两步关上了大门，将声音隔绝在了门外。 “继续拍！” 王京生气了。 开机仪式的余波还没过去，虽然季云一番歪理加金钱攻势挽回了剧组中人的工作热情，但是外界还是有不少人唱衰这部片子。 累及王京，也被人翻出了很多陈年旧事。 老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一到人们口诛笔伐的时候，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会被他们翻出来借题发挥。 饶是王京已经这般岁数，也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圣人姿态。 他很生气，因此也对拜神仪式的始作俑者恨上了。 当然，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他倒也不至于跟他们直接撕破脸皮，只是阳奉阴违的把戏用的十分熟稔。 表面上答应的痛快，可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剧组齐聚之后导演不在的情况了。 其他的主要角色也基本如此，那些工作人员只当是一次意外，或者是不吉利的预兆。 可是他们自然知道这事太过巧合，随便一分析就能发现幕后黑手。 只能说伯纳低估了香江电影人对于拜神仪式的重视程度，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京不去，他们也不去。 与无双剧组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大魔都的剧组显得格外冷清。 今天这一场戏要拍摄的是黄大暗饰演的成大器帮助救人，将被困在军阀儿子手中的师傅解救出来。 四周群演换上衣服拿上步枪，一个个蓄势待发，而广场之中，黄大暗有些欲哭无泪。 这都要拍电影了，我们导演没了！ 他的背影有些萧瑟，正长吁短叹之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黄大暗连忙挂上笑容，“王导，您...怎么是你？” 一回头，迎面走来的不是王京，而是他刚刚派去催促王京的工作人员。 “王京导演说他们拍到要紧处，现在很忙。” 黄大暗暗啐一声。 他忙个屁，漫说两个剧组之间有交接时间的统筹，就算是没有这个时间的约定，他们剧组不是还有个执行导演庄问强么？他能忙到哪去？ 黄大暗感觉嘴里有点发苦，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掺合进去的事了。 现在是资本阶级的资本手段与影视行业的封建迷信进行的强烈碰撞，要么伯纳低头，要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新风刮满港岛，彻底洗涤那些电影人的灵魂。 身边的高琥也有些焦急，“大暗，我们就这么等？” 黄大暗眼睛一眯，“走，咱们去找伯纳的人！” ...... “季云点给的不够，你需要再恐惧一点，我怎么看你怎么演都像个反派呢？现在你是无辜的呀...” 拍摄现场，王京展现了片场暴君的威名。 第一天的庄问强说一不二，王京也是为了他能树立一些威信，所以坐在椅子上一言未发。 但是到了现在，他已经重新拾起自己的权柄，全盘统筹着拍摄的任务。 在他眼里，庄问强的掌镜功底还有待提高，他的优点是画面感，整个剧组只有他有着对整个剧本完整且深入的了解，所以他拍摄的内容都是在和脑中预想的画面进行贴合。 在王京看来，这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在艺术层面上没什么冲突感。 简而言之，他还是以编剧的角度去拍摄电影。 “导演，伯纳那边叫你过去一趟。” 王京正骂着，一个工作人员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身边。 “我等会再去，现在正忙着呢。” “他们说很紧急，让你现在就去。” 王京皱了皱眉头，“庄问强你掌镜接着拍，我等会回来。” 说着，他站起身走出了拍摄影棚。 “咱们继续。” 庄问强熟练的接过位子，众人也都见怪不怪了，这已经是这几天第三次伯纳来找王京谈判了。 季云啧了啧嘴，估计这事应该有了个结果。 伯纳作为一家大公司，虽然会照顾到王京的地位，但是也不是泥捏的。 他屡次错过拍摄，已经在两者心中埋下了反目的种子，这回应该是有了个结果。 “他要知道我在这里，就所有人都会死...” “卡！” 庄问强站起身，“恐惧够了，再给我来一点警告劝诫的意味...” ...... 王京终于回来了，他们这次谈判的时间是最长的，足足有三个小时。 他的脸上挂着阴翳，显然是谈判的内容不太顺利。 一回来，正赶上剧组收工，他走到了众人面前，“你们跟我来一下。” 王京的套房很雅致，让季云看着有些发酸。 这房间安排也算在剧组的前期投入之中。 他自己对于住没什么要求，能有个床就行，但是王京是个细致的人，生活中的每一点都要带点格调。 落地窗将黄昏的最后一点阳光洒进屋中，为几个人的身上铺上了一层光芒。 王京看着面前的一众主演，沉声道：“我现在卸任了大魔都的导演身份了。” 几人也没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这个时间点来的晚了些。 王京不愿意松口，绝不单单是想让博纳给他一句道歉而已。 这说穿了也就是个面子的事，你来了香江拍电影，搞了这么一档子事。就算不低头，哪怕摆个席吃顿饭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可无奈对方太过倨傲。 季云自然也不会认为王京铁站边自己，只是对方实在是触碰到了他的利益。 在无双中他拿到的不单单是片酬，还有票房的分红。 “他们请了谁？” “刘振伟。” 季云点了点头，在月光宝盒时刘振伟就和伯纳有过合作，这次选他来当导演也是意料之中。 王京看着众人，倒也没有天真的让他们也退出大魔都的拍摄，只是沉声道：“咱们这部片子要拍好，争口气。” 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和赌神不相伯仲 发哥的身材比例十分不错，而且自带一股大佬的气质。 当他眯着眼睛的时候，就会透露出不怒自威的感觉，这也是庄问强将这个人物以他为模版的原因。 对于他的表演，庄问强是一百个放心，几乎没有卡过。 但是到了季云这，他的要求无疑是高了许多。 落魄之外，眼睛中还要带着光，然后再将这道光隐下去，按照庄问强的话来说，这个李问已经丢掉了自己的梦想。 “我能不能一开始就没有这道光？” 季云对他驴唇不对马嘴的描述有些头疼。 “不行，你演的时候还要带点怯懦和同情。” 这下不光季云听不懂，整个片场都没有几个人能听懂。 这怯懦和同情和前面的光又有什么关系？ 他就像是在抒发着自己的所见所想，然而贫瘠的表述能力让众人都一头雾水。 季云直接放弃，“我们试试行吧？我多演几遍，你确定一下方向。” “好的。” 庄问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他很擅长写剧本，但是不擅长调教导演。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剧组还有王京坐镇。 “3，2，1，ACTION！” 季云走上搭建的飞机舱内，脱下外衣。 他全身上下头阐述着疲惫，不只是身体上，更是心灵上的疲惫。 阮已经离他而去，自己也放弃了作为画家的梦想，决心投入制作假钞的不归路。 “不好意思，我刚才去送阮，她今天去美国。” “办完了事，我帮你把她追回来。” “我是来帮你工作的，其他的不用你操心。”季云的脸上还挂着些许戒备和疏离感。 感受到他拘谨的状态，周闰发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丝丝轻笑：“就是因为你帮我工作我才操心。” 说着，他脸上又流露出丝丝追忆和遗憾之色，“你可能不知道所有能成大事的人都是为了女人，我父亲说过，放弃爱情的男人，没一件事干得好。” “那你又是为了谁？” 想不到两人竟然同病相怜，季云一瞬间松弛了些许。 “我是极少数，不为了女人而活的男人。” “叮”香槟杯相撞，周闰发重新挂上自信且不可一世的笑容。 “卡！过了。” 庄问强对季云的表现很满意，看来他也不是徒有其名，几度打破了票房，也是有一定的功底在的。 其实他对季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毕竟对方买走了自己的剧本。 人就是这么纠结，自己没有拍摄的门路，但是还把手里的剧本攥的死死的，想着有一天能够靠这个本子出头。 心中期待着有人能光顾剧本将自己的心血送上大荧幕，又厌恶这种将自己作品拱手让人的做法。 但是等季云将其召唤来当这部片子的执行导演时，他所有的怨气都已经消散。 “云仔。” 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整个片场虽然庄问强岁数不是最大的，但是却是最像长辈的一位。 其他人都因为季云的身份对其称呼的比较正式，就算是和他一条绳上的王京也只是在唤他靓仔罢了。 不过这种亲昵的感觉让季云也很是放心。 “怎么了庄哥。” 庄问强翻开剧本，指了指其上的桥段，“今天...这几天你都没有休息时间了。” “好的。”季云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意外。 他们虽然和伯纳闹翻了，但是演员还是共用了一部分。 得益于刘振伟导演风一般的拍摄速度，他们在香江的桥段已经接近尾声。 而这边庄问强的指导风格却一直很严苛，在每一个细节上都尽显雕琢之意。 尤其是帮季云找角色的几天里，一直都是换场不换人，可算步入正轨，季云反倒更加忙碌起来。 每天晚上七点作为两组的交接时间，一方拍白天一方拍黑天，这是写在合同里的，哪一方也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撕破脸皮给对方拱手送钱。 季云也觉得唏嘘，本来只是合作共赢的君子协定，没想到现在却成为了两方维持那脆弱关系的枷锁。 也导致在发哥他们交接之后，庄问强还会继续拍摄季云的戏码，为第二天的状态做准备。 庄问强拍了拍季云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这种强度你能撑得住么？实在不行咱们去了魔都之后再赶回香江补拍。” “没事。”季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对于这种拍摄强度季云得到了一种异样的充实感。 发哥他们这老一辈的香江电影人有着充足的轧戏经历，两个剧组流轮转丢他们只是洒洒水，更不会体会到丝毫疲惫。 作为年轻人，自己自然不能服输。 “那边的拍摄进度我打听过了，黄大暗在香江的戏码已经逐渐拍摄完毕，接下来就是让发哥去拍摄大段镜头。” 季云明白，这意味着他们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诚然他们可以在魔都拍摄之后再会香江补拍，而且从香江到魔都的飞机票确实没有多少钱，但是架不住剧组人多。 几百号人的机票都是小的，他们到了新场地还要重新适应场地组装拍摄工具，浪费的时间成本也是倍增。 庄问强都急的火烧眉毛了，可不想这么浪费时间，他还憋着股气和大魔都同台对垒呢。 “咱们要把发哥零碎的镜头都收集起来集中拍摄。” 他指着剧本，上面明晃晃的划出了一个个标记。 “下一场是因假钞团队为了变色油墨而杀人，你因为畏惧而向画家提出制作好变色油墨就退出。” “没问题。”季云点了点头，这个桥段很短，也就三五句的台词。 “这段没什么难度，我相信你，你就在发哥爆发的时候表现出恐惧就行了。” 说着，他又亲切的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演员是有天赋的，你知道的，我之前和梁朝韦合作过。” 季云的嘴咧开，就算是自己的表演得到过那么多人的认可，可有人将自己和梁朝韦相提并论的时候他还是不可自抑的笑了出来。 “你们都是有天赋的演员，上限无限大，在这部片子中，你也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他像是夸赞着季云的表演，又像是夸赞着自己剧本的精妙。 “不用对周闰发太过敬畏。” 庄问强眯着眼睛，这些提点已经不仅仅包含着演技的范畴，“你在表现人物的时候是要恐惧，还要多一点反抗。” 从正色转变为笑容，他望着季云的目光就是在看着自己的晚辈一般，“加油吧，在我眼里你饰演的钢的琴和他的赌神不相伯仲。” 第四百七十三章 攻心计 “卡，过了。” “卡，不错。” “卡，很棒。” ... 黄大暗一头雾水，怎么就过了？怎么就很棒，刚才那个群演手里的枪都快戳到自己鼻孔里了，这妥妥的是失误啊。 想着，他快步走到刘振伟面前。 “导演，我觉得刚才那一段的表演还有欠缺。” 刘振伟视线从剧本里移开，正准备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自己的休憩时光，一抬眼就看到黄大暗那急切的脸。 他露出丝丝笑容，“什么问题啊？” 黄大暗一愣，他这刚刚抬起头的模样，不会是都没在看监视器吧？“我刚刚台词说错了。” “哦。”刘振伟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关系，后期配音的时候咱们再配上就行了。” 黄大暗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口型会对不上啊！” “那就拍别处呗，方法不有的是。”刘振伟眯着眼睛，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 但是刚才是我的特写镜头啊！黄大暗感觉眼前有点发黑。 这个导演是不是对这部电影一点都不上心啊？ “再说了，念台词已经很好了，很多演员都不背台词的，上来就念什么一二三四五六七。” 黄大暗顿时语塞，他知道这种行业内的乱象。 自己虽然演技不能说多好，但是对于这种没有态度的表演还是不能接受的。 这里需要澄清一下，虽然接受不了没有态度的表演，但是能接受没有态度的老婆。 毕竟一个是工作，一个是生活。 眼见黄大暗还有些不忿之色，刘振伟叹了口气，“你刚刚的表演很不错了，能弥补画面上的缺点，我怕再来一遍你找不到那种感觉。” “真的么？” 黄大暗瞪大了眼睛，自己刚刚是十分投入，但是没想到自己呈现给导演的竟是一种完美的姿态。 一想到这，他顿时有些飘飘欲仙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就你刚才那段独白，我觉得和周闰发也不相伯仲。” “嘿嘿。”黄大暗顿时笑出了声，嘴上还在犹自谦虚着，“我还是比不上师傅的，需要和他多多学习。” “再学习你就超过他咯。” “哪能啊...哈哈哈...我觉得你拍摄的节奏也让我很舒服。”他左右望了望，见没有旁人在身边，俯身凑到刘振伟的耳边，“我觉得比王京拍得好，怪不得人家叫你怪才呢。” “虚名虚名，没有你内地第一小生来的实在。” 黄晓明一听对方的奉承，把自己的名号放在了季云之上，顿时脑中多余的念头一笔勾销。 “还是得导演你多多指点。” ...... 两人正在一顿扯皮，拍摄影棚的门口顿时传来一阵骚乱之声。 刘振伟皱着眉站起身，“怎么了？” 场记连忙跑了过来，“导演，隔壁剧组的季云领着人来砸...探班了。” 刘振伟眯着眼睛问道：“都有谁啊？” “万倩、季云和王京。” 听到王京的名字，刘振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跟我去看看。” 王京和刘振伟俩人一直是被广大群众和媒体并举的两个典型案例。 说实话就比较相像于现在的季云和黄大暗。 不过境况有些不同就是了。 除去了香江电影蓬勃发展的光环，两个人好像一夜之间散尽武功。 刘振伟再也没有了黑玫瑰、大话西游那样的好片子，王京也没有了赌神、九品芝麻官那样的好作品。 现在观众的论调几乎是刘振伟和王京两人哪个人拍的片子更烂。 媒体是最能拱火的一些人，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俩人也被舆论带的有些上头。 更兼这次大魔都的拍摄王京退出，刘振伟顶替，好像我刘振伟只能接王京留下来的烂摊子。 刘振伟很不爽，对王京不爽，顺带着对季云也不爽。 因为他在黄大暗身上看到了些许同病相怜的气质。 王京就是一死胖子，拍一些咸湿电影成名，心里还有颗青的心，真把自己当淤泥里的白莲花了？ “王京！” “刘导！” 两人一见面，便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热情的拥抱在一起。 季云在旁边有种强烈的即视感，俩人此刻看着就像是食神里星爷拥抱达叔那一幕一样。 “你怎么有空来啊？” “来学习学习，你不欢迎啊？” “哦！欢迎欢迎。”刘振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视线一扫，就定格在了季云的身上。 “你就是季总吧？果然帅气。” “刘导谬赞了。” 刘振伟皱了皱眉头，这个季云说话绉绉的，简直和王京一模一样。 一样惹人生厌。 “来观摩是吧？那看看吧。”他回身一挥手，再也没有招呼众人的意思，直接叫起剧组准备拍摄。 本来自己还想应付了事，不过对方已经骑到脸上了，自己自然不能再敷衍。 你不是想观摩学习么？那我就好好给你上一课。 被晾在一旁的众人耸了耸肩，只能各自找个位置来观摩一番。 黄大暗站在镜头前，揉着脸松弛面部神经。 “准备好了，ACTION！” “啪。” 季云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自己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摩黄大暗的精彩演出。 黄大暗拜上香，整个人藏在阴影里，蓦地转回身，嗓音压的极低，“师父身边有那么多人，怎么就会被人抓走？” 狠戾，带着冷漠，还有丝丝的诘问之意。 季云皱了皱眉头，他的表演方式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黄大暗演着，他越看越熟悉，猛地脑子里灵光一闪。 好像是自己演风声里武田时候的表演模式。 这么一想，他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自己抢了他这个角色不会是让他变魔怔了吧。 事实上还真是黄大暗心中不甘，自己要证明着他们将武田这个角色让给季云是个错误。 今天季云来到这，黄大暗就是要用事实证明，我的武田演的也比你好。 确实不错，季云点点头，黄大暗板正态度的时候，表演的都十分出色。 遥想起风声的拍摄时间，现在的黄大暗几乎是自己四五年前的水平。 “卡！” 刘振伟喊了声卡，视线却早早的瞥到了王京那一行人的身上。 眼见王京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丝丝不屑，他心底狠狠的啐了一声。 “再来！” “好。”黄大暗也是没有二话，他也觉得刚刚自己的表演并没有发挥出百分百的实力。 “师傅身边...” ... “卡！” 刘振伟又望向那撮人，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模样，仿佛刚刚的这一段表演不被季云放在眼里，这一段镜头的调度也没有被王京放在心上。 刘振伟咬咬牙，“再来，你刚刚表现的力度还欠缺了一点。” 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万倩刚想咧出一丝笑容，就被季云大手给捂住。 “笑出来就破功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无双剧组。 庄问强正带着剩余的演员进行着紧锣密鼓的拍摄。 第四百七十四章 别夸了这不是演技 大魔都那边的拍摄进度太快了，一开始王京还以为是他们已经进入状态游刃有余。 可是随着时间越来越快，他们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就算是再快，也得留下个三五条的容错吧，否则到时候剪辑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后来还是好心的靓坤提醒，对方根本没有认真拍摄。 一番合计之下，季云跟王京双双去对方的片场砸场子。 收效不错，这种骑脸输出的方式终于让刘振伟正色起来。 拍摄进度也拉回到了正常水平。 得了好处的两人还煞有介事的让场记排了个班，隔三差五去对面串门。 今天你去，明天他去，去了之后啥也不干，就在一旁指指点点。 确实是挺膈应人的，但是收效甚好。 连带着，无双剧组的拍摄任务也轻松了许多。 “王导，今天谁去啊？” 王京接过场记递来的工作表，“今天到我了。” “行，回来请你吃大餐。” 王晶一笑，“放心吧，我得让他们平均每条NG个十七八遍。” 诚然这种无声的威吓能倒逼对方提高质量，可王京本人对大魔都这个剧本已经了若指掌。 这个剧本说实话挺不错的，算得上是上乘之作。 王京在这个时间段心中的青之火爆棚，就想拍出一部耐看的好作品。 事实上，当这个本子接到他的手中时他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拉来了俊，俊是香江的知名编剧，漫改电影风云、古惑仔系列全都出于他手。 摄影是刘炜强，也就是古惑仔和风云的导演。 从选角到剧本，穿插式剪辑，每一个环节他都付诸心力。 甚至两代许强的合作这个热点，也是他带头执行的，就是为了将电影在艺术性的基底上增添些商业性的宣传。 若不是上映时碰到了绝对黑马泰囧，这部片子也能称为一时佳作。 不是因为它好看，而是出乎意料的好看。 黄大暗加王京的配置，众人本以对这个剧本的期待感无比的低下，但是呈现出的效果还相当不错。 可现在这部片子现在放到了刘振伟的手中，那就完全变了味。 首先是拍摄手法的不兼容，王京有一个优点，他很擅长拍摄女性的美。 和江电影中呼吁女性独立的风格不同，她擅长的是展露出不同美女独到的魅力。 在以往的浪漫色彩之中，又添加了一丝克制。 刘振伟毕竟和他风格不同，所以王京索要展现的特制理所当然的要被他推翻。 这部片子的基调已经定死了，大时代下的浪漫色彩，丢了这一环节，这部片子就成了没有味道的白开水。 这边王京正穿着大衣，场记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这么急？” 场记喘了口大气，“隔壁剧组的黄大暗和导演刘振伟来探班了。” 季云一愣，旋即轻笑道，“王导，咱们这如意算盘到头了。” “请他们进来吧。” 两人刚走出去两步，迎面就看到黄大暗和刘振伟正大跨步的往里走。 “季总，王导。” 刘振伟的称呼有些生硬，脸上却噙着笑意。 他们也不是傻子，季云和王京就跟俩闲人似的，天天往他们剧组里窜，这不是纯心找茬就是另有所图。 好么，你耽误我拍摄，我也要耽误耽误你。 今天拍摄任务不重，他就放权交给了刘炜强，自己则领着主演来隔壁串串门。 “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赶紧进来。” “说实话，我也是来学习的。”刘振伟眯着眼睛，说着前两天王京的台词。 黄大暗也赔笑两声，“学观摩观摩。” 如果谈话对象是季云，那么学习这两个字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是观摩吧。 “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拍摄。”王京引着两人来到拍摄地的左侧。 面前是两个塑料凳子。 不多不少，正好是两个，仿佛已经将两人的行程算到了精细。 黄大暗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这种被人琢磨透的感觉实在是有些难受。 刘振伟叹了口气，黄大暗还是太年轻了，对方这一点手段就让他怒气横生。 对黄大暗难看的脸色置若罔闻，王京笑道，“最近剧组有些腾不出手，委屈你们坐这种凳子了。” “不碍事” 黄大暗感受到刘振伟在自己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抚，可视线飘到了一侧的群演身上，就连他们的椅子都有靠背，旋即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今天你们拍的哪一出啊？”刘振伟依旧站着，活动了一下膝盖的关节，双手环抱笑着对王京询问道。 “季云和发哥的对手戏，你们可得好好指点指点。” “好说好说。”刘振伟噙着笑脸，心中却不断合计，我今天不让你们NG个三十遍不算完。 “那就上妆吧。” 这一幕拍摄的是畏惧于杀人的李问想要退出假钞团队，与画家对峙的桥段。 假钞工厂，一众人正为这笔大买卖而欢呼着，憧憬着赚钱之后应该如何潇洒。 周闰发手中端着酒杯，不断品味着美酒的甘醇。 一片欢歌笑语之中，季云失魂落魄的走入其中。 仿佛是没有关注到他的状态，周闰发嘴角勾起，将酒杯举起，和季云比了个干杯的姿势。 望着面前昂贵的酒，季云眼神闪烁，并没有接过。 在周闰发逐渐僵硬的表情之下，他终于张开口：“油墨用完怎么办？你继续杀人？” 周闰发放下酒杯，视线跟着杯子落在桌上，在转头的一幕之间，表情就已经从喜悦变为愠怒。 “你以为我想杀人？我是救你！” 仿佛是给自己找好了借口，他的神色又松弛起来，再次寻找起自己的酒杯。 季云提起一口气，“你说我随时可以走，说话还算数么？我会搞定变色油墨” 周闰发抿着酒，脸色几经转变，季云余光一瞥，顿时败下阵来。 表演时有种很玄妙的节奏，你明明知道对方是一个演员，却总将其带入到电影中的角色之中。 周闰发仿佛就已经成了喜怒无常的画家本人，季云生怕对方下一秒就将手中的酒杯砸到自己的头上。 “搞定后我再走。” 遵循着本能，季云的身子已经转了过去，不再与周闰发对视。 “脚在你身上，你喜欢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不想你再杀人。” “啪！” 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季云条件反射的全身一阵震颤。 “够了！” 酒杯碎裂的声音已经让他吓的不行，接下来周闰发一声暴喝更是让紧张的情绪再添了一把火。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周闰发仿佛从温尔雅的画家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杀人魔，择人欲噬的眼神让众人都不干轻易与其对视。 “发哥这爆发力真是绝了。” “季云搭的也很不错，你看他手现在还在颤抖着。” “要么人家是影帝呢，时时刻刻保持着本能在演戏。” 被夸的当事人季云脸上有点害臊，他真不是演的。 他此时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的庄问强还在夸赞自己的演技和发哥不相伯仲。 现在一对比 “卡！过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对劲。” 正在沉思的黄大暗听到旁边的刘振伟出声，立马赞同的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怎么季云演技进步的这么快？” 前两日他的表演未尝没有给季云下马威的意思。 依他看来，自己和季云的差距不算大，甚至已经有隐隐赶超的意味。 这些年自己的作品日渐繁多，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季云相比简直是个劳模。 单单10年，他就拍了五部电影加上一部电视剧。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磨成石头中的影帝了，可他呢？保持着一年两部片子的进度，一部电视剧不接的态度还能进步飞快？ 这不对劲！ 刘振伟拽了拽黄大暗的袖子，“我的意思是他们直接过了，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 “嗯？” 黄大暗顿时回过神来，回想起他们此行来的目的。 为了耽误他们的拍摄进度，不是为了感叹他们的演技有多好。 抬头一看，季云已经开始拍着第二条了。 这不行，我们这不算是白来一趟了么？还坐这么难受的凳子。 眼看没人关注到他们，黄大暗压着嗓子低声道：“要不下回拍完的时候咱们发出点声音吸引一下注意力？” “嗯。” 这边的刘振伟刚刚点头，王京的嗓子又开始扯了起来。 如同炫耀一般，“卡，又过了，按照这个进度，咱们再一个月就杀青了。” 俩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挫败感。 “玩砸了。”黄大暗有些泄气，他早就该想到的，这法子是他们想出来的，他们自然有应对的方式。 想到这他也升起一丝不满，刘振伟本来就没有用心拍摄。 还用那些不着根基的话来恭维自己，待看到王京来探班之后才激起他的认真。 “玩砸了么？我觉得挺好。” 刘振伟一笑，顿时高深莫测起来。 “导演你有主意了？” “不理他们就行了呗，咱们也拍自己的，不受他们的影响。” 黄大暗点点头，这也算是个办法。 相当于两方互不干涉，就算是对方同样人才济济，黄大暗也自忖不会在这些环节上输给他们。 “走吧，没什么看头了。” 黄大暗叹了口气，视线依旧停留在片场之中。 虽然他是当局者，对于大魔都这个本子信心颇丰，但是也能看出来无双拍摄时的透露出的质感。 若没有闹翻，我还能在其中客串一番呢。 强提起一口气，将遗憾的神色收敛，既然翻脸了，那就票房上一决高下吧。 刘振伟、俊和刘炜强的配置，可不比对方差多少。 “这就走了？”王京那边又过了一个片段，一回头就看到起身的两个人。 “我们还有拍摄任务呢，就先走了。” “留下来吃点呗，我们庆祝今天拍摄顺利，今天晚上吃大餐，有龙虾什么的。赏赏光，要不是有你们的敦促，我们的发挥还达不到这么好，你们可得常来啊。”季云露出遗憾的神色，正努力的规劝着。 黄大暗感觉季云的手正抽在他的脸上啪啪作响，“不了，我们在香格里拉订了位子，今天全组摆席。” 季云面露可惜：“那恕不远送。” “你真要在香格里拉摆席啊，那要不少钱呢。” 刘振伟有些感叹，内地演员的片酬就是高，手笔也阔绰。 黄大暗咳嗽了一声，“弥顿道太远了，咱们还是就近吃点吧。” 他刚才也是意气用事，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起来。 这剧组上上下下几百人，吃一顿最少也要十几万，他是有钱，但是也经不起这般挥霍。 刘振伟好似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你还是稳重啊。” 黄大暗立马脸色臊的通红。 “赶紧拍摄吧。”刘振伟叹息一声，转移话题道。 “导演！季云他们又来了！” “艹！” 黄大暗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涵养，直接怒骂出口，这孙子怎么阴魂不散似的呢。 视线一扫，季云那满面桃花的脸已经迎了过来。 他还没等开口，季云便已经抢过话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黄大暗咬着牙，“我们也才刚回来。” 季云拍了拍脑门，感叹道：“唉，好像上次见到你们就好像在五分钟之前一样，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五分钟不见，换算一下也得有十八天之久了吧。” “你来干什么？” 黄大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他实在想在这个惹人生厌的脸上狠狠来一拳。 季云古怪道：“我来学习啊，大暗哥你不会不欢迎吧？” “欢迎。”黄大暗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比哭还难看。 刘振伟呵呵一笑，“快去给两位准备一下座位。” 他咬着牙根，刚才你们让我做那冰冷的塑料凳子。现在我关照关照你们，给你们一副铁的。你们俩也别白来，全都带着痔疮回去才好呢。 “不用了！”季云伸手一摆，“不劳烦你们了，我们自己带了椅子。” 说着，他拍了两下手，后面顿时传来一阵喧闹声。 “让一下，让让。” 黄大暗目瞪口呆，只见四个人扛着两幅躺椅走了过来。 “这还特么躺椅，你们养大爷呢？” 季云安抚道：“我们俩腰不好，自己备着椅子了，你们别管我，演你们的。” 黄大暗看了一眼刘振伟，对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平息着胸口汹涌的怒火：“演！” 望着碎裂啤酒瓶铺成的道路，黄大暗面露决然，直接跪到地上，打算用膝盖趟过这条路。 这是为了营救他师傅而和军阀儿子谈判的一幕戏，本来这一幕已经拍过了，但是后面的桥段刘振伟认真了起来，对比这段敷衍的桥段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既然想要和王京同台对垒，自然要重新拍摄一遍。 啤酒瓶是用糖浆做成的道具，所以能在地上摔得粉碎，正常的啤酒瓶摔到地上十个里面能碎五个就不错了。 “洪寿亭的徒弟成大器，你果然有种。” 高高在上的军阀儿子卢小佳正俯瞰着痛的满头大汗的黄大暗，口中不乏赞赏之色。“听说你办事干练，没有你办不成的事，今天我就考考你。” 黄大暗此处展现出了他的浮夸，这也是他电影中的一贯作风，每每正经演着一场戏，他都要用略含油腻的表演来将之前近乎完美的发挥击的粉粉碎。 正常跪在玻璃瓶上就算是硬汉也得死咬着牙关，但他为了体现自己的自信强大，甚至还若无其事的扫着面前的酒瓶的残渣。 “我还有三个条件。” 黄大暗负手，“别说是三个，就是三千个我也照办。” “第一，让小兰春陪我三天，二，让洪寿亭在所有的报纸上登报向我道歉，三，让你师傅跟我一样，从这一直给我跪出去，每三步叩一个响头，行吗？” 季云和王京俩人已经自备好了茶水，津津有味的观赏着的同时还不忘发出滋溜滋溜的喝水声。 “演的不错啊，你能挑出茬来么？” 王京丝毫没有控制音量，反正两方的明争暗斗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再遮遮掩掩的不是他的性子。 “挑不出来，太棒了！” 季云谎话说的不眨眼，心中却已经盘算好了千种套路。 同时嘴里还嘱咐着：“你少喝点茶，留点肚子，晚上还得去香格里拉吃席呢。” 第四百七十六章我不演了 “卡，这段过了，给他补点汗水。” 卡声一落下，黄大暗和刘振伟俩人的视线齐齐投到了季云和王京的身上。 他们正饶有兴致的品着茶，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 黄大暗顿时放下了心，看来他们也知道了自己的干涉现在已经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 脸部补上汗水，黄大暗现在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毕竟王京和季云俩人只能眼巴巴的瞅着。 “继续拍摄下一段。” 场记今天就接到了一个工作，动作要快，抢在王京和季云张嘴之前把所有的板都打了。 “1，A！” “好，可是还不够好。”黄大暗上身一挺，带着自信道：“这样吧少帅，我跟您换一换。第一，小兰春已经名花有主，您就不要再为难她了，溢春园那里美女如云，您可以任选一位年轻貌美的； 第二，我让师傅做东，在杏花楼请您和令尊筵开百席，顺便为您的姥姥过七十大寿，报上登照，不是更有面子么？至于第三件，我想用一样东西代替。” 说着，他的身子往前挪动了一步，依旧是风采依旧，没有丝毫痛苦之色。 “说来听听。” “令尊手握兵权，只可惜有权未能生财，有势而未能取利，更何况要养这么大的部队这么多人，我师父刚刚入股利源银行，我希望能够请少帅和督军父子加盟，成为我们的股东，这样一来，我们的地盘” 黄大暗的记忆力很不错，这么一大段台词没有半分卡壳。 但是他的台词不太行，声线有点太薄了。 这部片子一共有粤语版和国语版两个版本，粤语版由周闰发配音，国语版则是全权交给了黄大暗。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发哥的台词功底很不错，完全能驾驭住中青两代的声线，就算电影呈现出穿插式的剪辑方式，也能让观众不出戏。 而黄大暗的声线就太过年轻，会让中年时期的主角显得不那么稳重。 更让观众出戏的是，顶着周闰发这张浓眉大眼的脸庞，说出来的台词却是那么细腻。 如果两方继续合作，季云还会帮忙提出这个问题，但是现在闹掰在明面上了，他自然不会触这个眉头。 毕竟黄大暗对自己的台词功底可是很有自信。 “卡，过了！” 依旧没有望向王京和季云一侧，刘振伟直接喊了声过了，打算把这一页翻过去。 “棒，太棒了！” 掌声一响，四周众人也都鼓起了掌。 然而当他们看到这个率先鼓掌的人，一时间双手都僵硬在了原地。 是季云？ 黄大暗眯着眼睛，他这鼓掌和夸赞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还没等张口，季云就已经感叹了起来，“大暗哥这演技我也难以望其项背，脸上这紧张又不失风度，自信还略带担忧，啧啧啧，真的让人回味无穷。” 伸手不打笑脸人，黄大暗一听到他的夸赞，脸色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共勉，共勉。” 显然是已经把季云的奉承当真了。 他卯着劲想要碾过季云，这回季云自降身份，他当然是应了下来。 季云默默翻了个白眼，嘴上犹自夸着：“真是后悔，没有和你合作的机会，我原来还以为发哥的表演就已经是行业内的天花板，以后也没人能超越，今天看到你的表演我才知道什么是后继有人，前途无量。” 抱歉发哥，等会请你去香格里拉吃大餐。 黄大暗笑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挠着后脑勺。 自己有他说的那么好么？ “这演技，不说后无来者，之后十几年估计也没有人能在你这般年龄看到你的车尾灯了。” “哈哈哈，你的演技就比我好。”黄大暗被夸的有些飘飘欲仙，“你太捧了，我还得多多努力，跟发哥肯定不能比。” 嘴上说的谦逊，可是嘴角已经勾起了三百六十多度。 这已经是近些天第二个人说自己的演技比肩发哥了，难道刘振伟是真的没骗自己？ “好，但是” “但是？”听到季云还有后话，黄大暗心中一凛，笑声戛然而止。 “但是我觉得你的层次感够了，但是还差一点到极致的感觉。”季云点着下巴，“没有自信到极致，普通人面对这个场景肯定吓的尿裤子了，但是你这个主角肯定是一脸从容，不用顾虑太多。” 说着，他好似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一个猜想啊，不一定对。但是吧，要是我演的话肯定要更加自信从容一点。” 王京简直没眼看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本来是主角遇到的危机，还得多自信从容。 就算自己已经退出了大魔都剧组，可至少自己曾经参与过创作，要是按照季云这么改，那主角不就成龙傲天了？ 还好他们应该也不是傻子我说黄大暗，你那一副确实如此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你该不会是被说服了吧？ 他都说的这么扯淡了，你还能上钩？ “导演，我觉得他说得对，我申请再来一条。” 刘振伟看了一眼季云，又望了一眼黄大暗，叹了口气，“再来一条。” 黄大暗的一半篇幅就自信吧，毕竟他饰演的是青年的戏份，稳重的性格就交给周闰发来表达。 “加油！”季云伸手，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这遍更棒了，比之前那遍还好，我刚才对你的看法还是太过保守了，要是能多一点挣扎就更好了。一个猜想嗷，不一定对。” “导演，再来一条吧。” “唉，我好像已经看到你的名字已经登上今年各大颁奖典礼的提名名单了，但是吧，要是再来一点强势的风格，估计就能直接获奖了。” 黄大暗咬着牙：“再来一条。” “别拍了，直接回去想着怎么写获奖感言吧？我当初演钢的琴的时候都没有你现在的状态。但是说实话，以过来人的经验来说，你可能还少了一点自我矛盾的感觉，金马奖的评委席都很喜欢这个主角内心自我挣扎的路子。” 季云眨了眨眼睛，“但是这个有点难，你能演出来么？” “再来一条。” 王京看着被不断引导的黄大暗，嘴巴张大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 他突然想起来索尔兹伯里的那句名言，季云故技重施，而黄大暗就如同巴甫洛夫训练的狗一样，季云让他怎样，他就怎样。 这孩子执念有点重啊。 他啧啧两声，看着不断诱导的季云，祸根还是在这个损贼的身上。 俩人同时出道，一个是影帝，一个是票选出来的最受欢迎男演员，这般对比之下，让黄大暗对于奖项的渴求近乎迫切。 黄大暗此时头上的汗水已经不需要再借助道具来补充。 闷热的拍摄现场，厚实的大衣，已经让他从出汗状态慢慢走向脱水状态。 再次喊了一声卡，他望向犹自面露遗憾的季云，率先张口，“我不演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有人不想好但我不说是谁 黄大暗又演了三遍，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这孙子就是在故意找茬。 他在遛傻子玩呢...当然啊，我不是那个傻子，但是他也没安好心！ “你不演了？那可太可惜了。” 季云依旧在火上浇油，反正已经让他戳穿了，他本着最后再恶心一下人的想法抒发着自己的毒舌。 黄大暗气的咬牙切齿，“我说这一段我不演了，没说这个电影我不演了！” “那你喊什么？” 季云摸了摸后脑勺，冲着身后的王京嘟囔着，“怎么气性那么大呢，让媒体看见了不得编排他耍大牌呀。” 黄大暗只感觉这声音刺耳，也不想再打理他。 只能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别过脸去，面相刘振伟：“导演，这一段可以定了吧？” 刘振伟还没张嘴，季云有用着恰好所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有人不想拍好，但我不说是谁...” “你！！！” 黄大暗已经出离了愤怒，就想冲上前把季云那张嘴给撕了。 “小黄，不至于不至于，以后还得见呢，别撕破脸皮。” 身旁的助理反应很快，上前就一把抱住了他。 “呼”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黄大暗只感觉这几天生的气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 这季云就是他命中的克星，见到他就走背运。 刘振伟看着这场闹剧，眼睛眯起，他恨呐。 恨季云嘴损，恨黄大暗不争气。 “今天就先拍到这吧，咱们先休息。” “休息了？”王京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朝季云打了个眼色。 刚才你发挥的不错，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 “休息了是不是要吃饭了？” 黄大暗顿时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说你订了香格里拉是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王京这么一说，整个剧组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香格里拉？我也没听说啊？” “今天有大餐，那我得敞开了怀吃了。” “还是黄大暗阔绰，怪不得他是内地的顶流小生呢。” ... 议论声不绝于耳，黄大暗刚想张口辟谣，视线一扫，正对上那些期盼的目光。 此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是，我订好了饭店，今天请大家吃大餐。” “算上我们不碍事吧？” 黄大暗黑着脸，“不碍事。” 两张吃饭的嘴罢了，等到了饭店自己一定要好好找回场子。 季云伸出大拇指，“黄老板局气，我再找俩人。” 黄大暗露出嘲讽似的笑容，“你最好多找点，人多热闹。” 等你把你那帮主创都叫来，我再在饭桌上挨个奚落一番。 季云眼睛一亮，顿时拿出手机，“喂？庄导，别拍了，今天隔壁大魔都剧组请客吃饭，让兄弟们放下家伙都来吧，对，都来！” “都来？” ...... 躺椅上，季云正悠闲的扇着风。 这两天的时间宽裕了很多，主要是隔壁剧组门口上挂了个牌子。 拍摄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季云当然知道这块牌子是摆给谁看的。 他们毕竟还是留了情面的，按照王京的话来说，你都把整个剧组拉去蹭饭了，要是我吃了这种亏，我一定在牌子上写着季云与狗不得入内。 “无聊。” 没有了和黄大暗的对手戏，季云感觉闲暇时间都没了活力。 “无聊就跟着走戏对台词改剧本，那么多事等着你呢，你倒好，还来这里偷闲。” 王京说的义正言辞，可是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躺在季云身边的那张躺椅上。 一身肥肉和凉爽的木质躺椅嵌合，还发出了舒适的呻吟声。 “拍完了？” “香江已经没有什么戏份了，接下来该转战魔都了。” “什么时候动身啊？” 王京吹了吹嘴边的茶叶，“等他们那边拍完的，咱们这段时间给他们下了不少绊子，现在得迁就迁就。” “咱们先过去呗，把发哥的戏份放一放。” “有道理，但是得看庄问强。” 庄问强是边拍边写，拍摄的同时还在不断的努力完善剧本。 这个本子和之前江的剧本不一样，关于细节的层面上季云很难插得了手。 而庄问强干的就是填充细节的活。 每天都说要拍完了，然而每天都在补拍剧本上没有的新镜头。 “他们那边没有咱们掺合拍摄的还挺顺利的。” 季云这次倒没有反驳，还赞同的点了点头。 刘振伟是有功底的，从其刚出道时拍摄的一系列经典作品就能看得出来。 只不过后来他发现了财富密码，堆演员，制造笑点，让人哈哈一乐，再借着豪华阵容的名头卖个3D电影的票价，坐着就能赚钱，不再纠结于故事情节上。 就像越光宝盒这部片子，请了那么多大腕，总能出来几个人保活的大拿。 自己剧本上没有笑点，这些人一拍脑门都能把电影扒开了当小品演。 故事都烂成那样了，观众还是能笑出来。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正经起来了，甚至他们的一众“卧底”都传来信息，刘振伟是被他们逼得返老还童了。 不只是他，就连黄大暗都摆正了自己的态度，一定要在季云面前威风一次，报了这一箭...万箭穿心之仇。 “那挺好的。”季云倒是没有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无双的剧本更好。 理应获得更好的市场反响。 “他们的题材很受欢迎。”王京隐晦的啧了啧嘴，“应该这么说，咱们的题材不是很受欢迎。” 这里的受欢迎当然不是指观众，而是过审始终是个问题。 如果为了过审而删掉一些画面，这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 “那些大佬你比我熟，这种事还得你帮着协商。” 季云点了点头，本来想捆绑着黄大暗让其制衡一下华艺，拜托对方帮忙开开绿灯。 不过现在闹到了这种程度，华艺不给自己下绊子都谢天谢地了。 “我去想想办法。” 王京安心的点了点头，“现在就想吧，香江这边完成，咱们离宣传也没多久了。” 季云思忖半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宁皓？你在哪呢？有个事要你帮着疏通一下。” “你在魔都的剧组？哪个剧组啊？” “泰囧？好，过两天我也过去，咱们面谈。”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我怎么看他不像好人呢 香江的戏份终于拍完，季云一行人也连忙赶到了魔都。 放下行李，季云就直奔泰囧的拍摄场地寻找宁皓。 宁皓本是不愿意来的，不过又不想因为心迷宫拍摄完毕而被季云抓到偷懒的行径，所以在徐铮的恳求之下来到了泰囧剧组，还挂了个监制的名头。 说白了就是来吃干饭的，到时候帮忙出面做做宣传。 不仅是他，就连孙宏雷也到了现场客串了一把。 “小云呐，你终于来了。” 前来迎接的孙宏雷的脸上捧着笑容，若有似无的，季云好似看到了丝丝谄媚。 “宏雷哥你有啥事就跟我说，别这副样子，我看着害怕。” 孙宏雷的面相本来就不那么面善，眼睛眯起来更让人觉得一阵不适。 “没啥，就是看看你这双眼睛是怎么长的？” “你不会是想把云子的眼睛挖下去泡酒把？”黄博在一旁哼哧了一声，冷嘲热讽道。 他身形还有点娇小，在山东大汉中显得像个异类，尤其是和孙宏雷这样的大狗熊站在一起，一时间季云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孙宏雷拍打了黄博一下，“怎么说话呢，我就是觉得他眼光好。” “眼光好回剧组好好琢磨，别在这跟站大岗似的。” “走走走。” 三人上了车，季云默默地凑到黄博的耳边，指着孙宏雷，小声询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黄博翻了个白眼，“他呀，反复无常的，前段时间战国不是上映了么？” 季云摸了摸脑门，“上映不是好久了么？” “对啊，上映之后他就想对你表示感谢了么，这不一直没见着。” “感谢我干什么呀？”季云有点摸不着头脑。 黄博瞟了孙宏雷一眼，在对方暗示的目光下和盘托出，“上映的时候投资方手笔不是搞得挺大么？整个北三环都要换成女主的广告牌。” “成了么？”季云还真没关注过这位女星的成长史，恰巧那时候又在拍戏，这事也没传到他耳朵里。 “没成，不过也换了一大片。那时候这孙子就后悔，以这部电影的投资宣发成本，火是肯定的。” 接下来的事季云也明白了，战国扑了，一扑到底，除了女主的名字火了一把，引来的都是铺天盖地的谩骂。而男人帮这部剧制作又比较不错，一众主演中就连声名不显的王俊都火了一把。 讲真景田的演技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是起点太高了。 她要是老老实实去演电视剧，再发发通稿炒作炒作，早就成第二个天仙了。 她没演技，天仙也没有啊，但是人家从电视剧转型到电影圈自带滤镜，观众的容忍度高。 你何必跟那些演技出众的大咖搭戏抬身价。 结果钱没赚到，口碑也砸了。 孙宏雷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都让你抖落出来了。” “你那点心思还怕人说啊？” 季云没心思跟他们扯皮，直接问到重点，“宁皓那孙子呢？” 黄博哼了一声：“在剧组养膘呢，懒死了都要。” 若说季云的公司之中谁的门路最广，那肯定要轮到闻栋和宁皓俩人身上。 闻栋是见人说人话的好手，所以他的路子也比较广，不提加入公司之前就在经纪人这个位置上浸淫了许多年。 成了公司的二把手之后也天天胡吃海喝，美其名曰和客户培养感情。 宁皓则是和三爷交往密切。 在疯狂的石头上映之后，他就受到了三爷的召见。 会谈了几天，宁皓把人生理想、未来展望全都吐露了一遍，终于成为了三爷眼中的未来之星。 之后虽然加入季云，拒绝了三爷的投资拍摄，但是也没有断了这个门路。 无人区上映的时候也未尝没有三爷从中调和。 “这个事情好说，故事结尾幕后黑手不是已经绳之以法了么？” 宁皓对于季云的担忧有些不在意，毕竟自己的无人区都能上映，这无双又能有什么问题。 “差不多吧。” 虽然暗线暗示了阮文是画家，可是这个画面见仁见智，你要当它只是一个遐想也成，反正都无碍主线的发展。 “行了，我先知会一声，你成片了之后发我一份，我帮你递上去。” 又想到什么，宁皓拍了拍脑门，“对了，给我挂个监制的名头，要不师出无名。” 季云轻笑，宁皓虽然懒了点，但是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事情办成，他的心思也轻松了起来，指着徐铮调笑道，“你来这当监制也是徐铮托你过审啊？” 听到这话，徐铮轻笑一声，“你别瞎说啊，我这部片子正大光明，不需要特赦过审。” “你那剧本里又是人妖又是按摩的” 徐铮硬气道：“我们这是入乡随俗，这叫真实不做作，你当喜剧都是什么高雅的东西啊。在我的字典里，喜剧就分为两种，底端的屎尿屁和高端的屎尿屁。” “哈哈哈哈。”宁皓笑出了声，他说的话糙理不糙。 喜剧本质就是我有你没有，我幸运你倒霉。 只要是挖苦人，那性质就都能往屎尿屁上归拢。 宁皓和他看法相通，这也是两人结下友谊的重要原因之一。 徐铮是个商人，有着商人的投机心理，说好点就叫奇货可居，这点从他零片酬出演疯狂的石头就能看得出来。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这一次，他的信心更足，尤其是他将那厚厚一摞的商标授权书甩到季云面前的时候。 “看到了么，人在囧途的授权书，章一个不少，签名一页不缺，你这下能屈尊出演了吧？” 季云被他挖苦似的语气逗笑，他这秃头的模样就自带三分亲和力，说什么狠话都带着笑点。 “能演能演，我现在就演，我演啥呀？” “电影中主角一行人一只在寻找老周，你就在片尾中客串一下老周吧，几分钟镜头。” “没问题。” 说着，季云拿起剧本，上面只有一句话。 【老周：你好，我是周星星。】 【王宝（捅着身边的徐朗）：我怎么看他不像好人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 见招拆招 过了香江的戏份，其实两个剧组之间的重合度就不是很高了。 尤其是这段时间刮起了台风，不只是要在魔都取景的剧组受到了影响，就连象山的几个剧组都陆续停摆。 天灾人祸，这都属于不可抗力，两个剧组也就借着这个由头分道扬镳。 无双去温哥华拍摄，而大魔都剧组一直蹲在车墩影视基地等着台风天过去。 温哥华的戏份不多，主要是戏中周闰发饰演的画家为了抢夺油墨而挑起的枪战不太好拍。 饶是王京和庄问强两人准备相当充足，这场戏也足足拍了五天之久。 现场的车炸了三辆，这场戏才堪堪拍完。 周闰发的精力已经不及从前，但是在双手持枪的时候还能依稀看到往日里小马哥的英姿。 这让庄问强大为满意，扬言要让观众看到“周闰发”就回想起小马哥本人。 离开了温哥华，又去了泰国，台风终于在八月初平息。 连日的舟车劳顿已经让众人苦不堪言。 短短一个月，他们就已经跨遍了地球上的东西两面。 时差不好调节，他们那的“美食”众人更是无福消受。 可庄问强依旧没有休息的想法。 “大家趁热打铁，我们所剩下的戏份已经没有多少了，争取在这个月内完工，赶在年底上映。” 若说最累，那肯定非庄问强莫属。 剧本已经被他加了三十多页的厚度，全都是为了补充设定。 电影和非常嫌疑人情节类似，他就在酒店冲突爆发的一场戏中埋下伏笔，众人身后的电视上播放的就是非常嫌疑人的电影。 又因为“虚假”这个的主旨，他又将片中李问的代表作《四季》这幅画的意义上大书特书。 白天统筹排片，晚上修改剧本，头发已经大把大把的掉。 两个眼眶黑的如同熊猫一样，体型相较进组的时候也瘦了很多。 可饶是如此，他眼中的神采却愈发明亮。 他的干劲很足，可其他的工作人员早已疲惫不堪。 跟着这样的导演，他们两班轮倒也补不回来睡眠时间。 见众人萎靡不振，庄问强提起一口气，“大家喝点红牛吃点士力架顶一顶，没几天就能收工了。” 众人反响平平，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大家再努把力，等电影上映了我挨个派红包。” 说到钱，众人立马精神了起来。 这钱啊，比士力架好用多了 “导，咱们预估能多久拍完片子？” 季云眯着眼睛，自从接下宁皓的准信之后，那边的宣发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如同闻到了腥味的苍蝇一般，同样正在拍摄的大魔都剧组也同样筹划定档宣传。 两边的明争暗斗就像在片场增加了一个倒计时，让两方都在拼了命的赶进度。 现在的演员们每天忙着拍戏，实在是连抽身做宣传的时间都没有，哪边先拍完，哪边就拥有优先进行大规模宣传的主动性。 “九月之前。” 季云点点头，这个日期和他预估的差不多。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以接洽一下各大访谈的单子了。 庄问强吸了口烟，“大概九月二十号我就能剪完片子，留下三天配音的时间，下旬就能开始正式宣传了。” 季云嘶了一声，剪辑和拍摄一样，都是要磨功夫的活。 拍摄是将一整部电影碎片化，而剪辑则是将这些零碎的片段重新组合起来。 正常剪辑后期也至少要用上一个月的时间，他这是挑战身体极限。 和大魔都不一样，大魔都是一本道的电影，不是那个一本道，而是一条完整的故事线，从头讲到尾的故事。 而无双不仅有插叙倒叙，结局还有多重反转，一个环节照顾不到观众就会一头雾水。 “放心吧，没问题。”庄问强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电影的情节都在这呢。” “我是怕你猝死。” 事实上，季云想多了，庄问强这种心中有一团火的人物是他不能匹敌的。 别说拍摄了，他差点就连发盒饭都一手包揽了下来。 人说不会给下属派任务的领导不是好领导，但在剧组人的眼中，他这种努力的风格无疑会带动全组人的创作热情。 “帮我揉揉。” 季云直接趴在躺椅上，一头钻进万倩的膝窝里。 越到了拍摄的末期，他这个主角的戏份就越发繁重了起来。 他想着休息，可是庄问强就是不闭眼睛。 他二十多岁甚至还处于精力旺盛的时期，自然不能被他给比了下去。 俩人对着熬，谁难受谁自己知道呗。 季云的肩膀有些僵硬，万倩感觉自己的手劲已经很大，季云还是毫无反应。 他这两天一直拍摄画画的戏份，很多摆拍的桥段庄问强不满意，只能一遍遍的做动作。 手都被画笔磨出了茧子，肩膀僵硬也只能算是轻的。 她叹了口气，刚想说两句，一旁王京的声音又喊了起来。 “季云，大事，赶快来。” “来了！”季云立马利落的站起身，匆匆的离去。 刚跑了两步，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三两步走到万倩身边。 低下头，“啵~” “谢谢老婆，我先忙去了，等拍了这部我再补偿你。” “坏人。”万倩捂着脸，一副傻笑的模样。 “我来了。” 季云风风火火的走到王京身边，“咱们要拍哪一段了？” 王京默默摇摇头，“不是拍戏，我刚刚接到消息，伯纳那边花了大价钱，魔都的几个区几乎稍大点的店铺街巷都放上了大魔都的宣传。” “手笔真是大。” 伯纳在业内一直有个习惯，发行水平顶流，宣传水平三流。 好像他们大家大业不屑于将自家影片呈现到观众面前点评一样，非得上映时才牢牢占据着排片量最大的荧幕靠拍片率赚钱。 一直到战狼2的时候才有好转。 但是这次，他们却一反常态，用这么多的投资砸到了宣传上。 “魔都只是重点关照的地点，还有很多电视节目的专访预告，光黄大暗一个人就拿下了十多档栏目做宣传。” 季云轻笑一声，“他倒是卖力。” 黄大暗也算是孤注一掷了，这次非要站在季云头上才肯罢休。 王京默默摇摇头，“以我和他们合作的经验来看，这些只是前戏，毕竟只能压榨我们的宣传空间，并不能一招致命。” 他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接下来就见招拆招吧。” 反派天王 第四百八十章 来自大魔都剧组的反击 “导演，这段如果剪进去有点不合理，剧情会太过拖沓。” 季云这两天成了烟鬼，作息规律成了一团乱麻，就连面色都有些不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大魔都那边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宣传了，他们这却依旧在纠结着剪辑内容的占比。 庄问强扶了扶眼镜，“你说四季这幅画啊？” “对。”季云点点头，“就算是如此详尽的描述四季这幅画的寓意，能够看懂的观众也是寥寥无几，若是将剧本上的补充设定全盘上映，可能会淡化故事原有的冲突。” 这个故事的矛盾和起伏是很激烈的，其中虽然有着温情蒙太奇的转合，但是随着主角的视角，自己在画家的强权之下生活的惊心动魄。 若是在片中大量掺杂着解释的环节，那么势必会让观众有所放松。 一部电影也就一个半小时，自然要让观众仅仅跟着主角的遭遇揪心，这篇幅过长的说教就跟小品末尾的煽情环节一样，谁看着都浑身不自在。 庄问强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这个考虑也挺合理的。” 他也点燃一支烟，心中充满纠结，若是直接放弃，那么不仅让他自己意难平，也说明了前期那么多投入都是在做无用功。 若是继续拍摄，到时候又上映不了，那也是白忙活。 本来是个很好的想法，如今却成为了电影篇幅的掣肘，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我有个方法。”见他抓耳挠腮，季云提出了一个建议。 “你说。” “我们先在院线上映剪辑版，在下映之后再将片子卖到视频网站上，并且放出导演剪辑版，把剪辑掉的设定填补上。” 导演剪辑版是好莱坞的特色，因为他们那边的导演一般没有主导剪辑的权利，而是交给专业的剪辑师进行剪辑。 但是剪辑师肯定不如主导拍摄的导演对片子的理解力深刻，所以一般要经过两道工序。 先让导演粗剪一遍，再让剪辑师进行二度剪辑。 一方面是规避分级制度带来的压力，国内有些人会称导演剪辑版为未删减版。 如02年的生化危机，在上映时就删减了很多令人不适的内容。 另一方面是好莱坞工业化流水线的弊端所在，以制片方的一贯眼光去度量观众的可接受度，一定程度上剥夺了导演的权利。 听到这个名词，庄问强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电影上映完还能转手再卖一波。” 在网站上播放自有其好处，虽然少了大影院观影时的氛围，但是可以给予观众极大的自由度。 而且也脱去了时长的枷锁，就算片长三四个小时，那暂停两次也能轻松看完。 这种主导性也变相增加了观众的探知欲，埋下的彩蛋和伏笔也不怕没有人发现。 “不过大荧幕上映和网站授权之间的间隔要长一些。” 庄问强不觉意外，“这是当然的，一年以内都可以接受。” 他们毕竟要为那些买票进电影院的观众负责，票价五六十，人家转手网站上五块钱就能看加长版，谁都觉得被坑了。 “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 庄问强心下畅快，如果能删去这些情节，那么剪辑速度无疑会大大攀升，前两天公布的首映计划就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俩人心情正好着，突然副导演冲了进来。 “季老师，导演，出大事了！” 无双剪辑已接近尾声，上映也是板上钉钉。 忙碌了几个月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并信誓旦旦的放出豪言，要在十月十五日在北师大进行首映仪式。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边众人正在憧憬着，一个坏消息却将他们的预期全都击的粉碎。 伯纳官方就在刚刚发布声明，同样是北师大，同样是十月十五号，大魔都也要举行首映仪式。 放下电话，季云的脸色有些发黑。 看着身前那一张张同样面沉似水的脸，他沉声道：“确定了，今天上午的时候被伯纳给截胡了。” “唉！”王京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他早就知道伯纳那边肯定不会坐视无双正常上映，却没想到对方沉寂半个月，就是为了等无双公布首映时间和地点，再进行一波截胡。 外面网络上已经闹翻了天，说什么季云出道十年，第一次丢了自己的主场。 而无双剧组主创的一帮人面沉似水，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半晌，庄问强咽了口唾沫，扫了众人一眼，开口道：“要不咱们换时间吧，十五号不行，那咱们十六号再举行首映，一天而已，不差什么的。” 王京摇了摇头，“不行，咱们前期宣传的时候就已经打出了十五号进行首映的话，现在出尔反尔不是说明咱们没有底气。” “那咱们换地吧，没有北师大，咱们去水木、燕大都行啊。” 王京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不是场地的问题，而是咱们现在只要松口，就会被媒体拉踩一番，他们更可以借此再次宣传一波。” 庄问强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抬头望向同样眉头紧锁的季云，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季云，你点子多，现在还有什么方法？” 季云啧了一声，旋即露出苦笑，“燕师大能将这个首映的场地放手，就说明付出的东西够多，我公司的人和他们谈了，没谈拢。” 说罢，他双手一摊，“现在的办法是，咱们各占半天，上午场和下午场。” “咱们得要下午场！” 王京眉毛一挑：“谁都想要黄金场啊，咱们凭什么和人家竞争。” 下午其实是很笼统的两个词汇。 上午指到十二点之前，那下午呢？我夜生活比较足，十一点之后才能算是晚上，那我一场首映礼直接开到十一点呗。 庄问强也火了，指着王京的鼻子怒声道：“你什么法子也不想，就在这泼冷水，那你倒是说出来一个好方法啊？” 王京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实在没有心思在这个节骨眼上内讧，“事实上，我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眼看庄问强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季云叹着气上前安抚，“放心吧，我已经让公司和他们交涉了，尽量抢到下午的场次。” “那就都靠你了，我也发动发动关系。” 王京点点头，“我去找找朋友，做个最坏的打算，就算咱们丢了黄金场，牌面上也不能输给对方。” 几人愁云惨淡，事实上，大家都看得出来，伯纳出手并且宣布，基本上就已经锁定了胜局，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挽回罢了。 “季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不见！”季云憋屈至极，“有事打电话。” “他说他是你爸爸。” “我特么是他爷爷！” 反派天王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两只羊 门外那人有些瘦弱，不过一袭风衣却让他的身形显得挺拔起来。 望见这个背影，季云便已经确认了一个事实，面前这人肯定不是他爸爸。 那就肯定是他未出世的孙子。 果然，那人转过身，金丝眼镜人模狗样，嘴角傻笑一览无遗。 “刘澈？你回来了？” 刘澈笑的满脸桃花，冲着季云敞开双臂“来，快让爸爸抱抱。” “滚蛋！” 季云笑骂一声，却和他结结实实的抱在了一起。 刘澈这孙子消失了挺久，原因是又受到了来自爱情的会心一击。 失恋五十次的他终于在周围人成家立业之后盘算起了自己的未来，撂下一通电话，辞去了公司里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虚职之后务起了正业。 前段时间两人一直有电话交流，听说他是在国外求学，只是这段时间的联系又断了。 季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占线，心忧之下还联系了他爸刘擎，确认他没有被人割腰子卖肾之后才放下心来。 “你这孙子回来了也不跟你爷爷我说一声。” “这不是要给你个惊喜么。” 季云面露嫌弃，“惊喜个屁吧，看见你就膈应。” “刚才笑的跟特么大嘴猴似的，现在翻脸就不认人。” “别叭叭了，赶紧进来，屋里有空调。” 工作室有些狭小，脱了风衣的刘澈畅快的展开手脚。 王京眯了眯眼睛，“还没介绍，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投资总指挥兼电影部总监制兼影视剧部门的总制作人，刘澈。前两年去国外求学，否则这几年我们公司的所有电影电视剧上都要挂上他的名字。” 庄问强伸了伸手，“久仰久仰。” 虽然这个名字没怎么听说过，但是他的头衔确实是挺唬人的。 两只手握在一起，刘澈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凑到季云的身边，低声询问道：“这老小子怎么骂人呢，还骂我爹是狗。” “是久仰，不是狗养。”季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一年刘澈的求学生涯看来对智商方面没什么长进。 “哦哦。”刘澈恍然大悟，连声客气道：“狗养狗养。” “这位是王京导演，你应该知道。” “王京导演你好，久仰大名，我十分喜欢你拍的那部大话西游。” 王京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僵硬下来，若不是看着刘澈脸上的热情丝毫不作假，他还以为这人是存心来埋汰自己的。 季云咳嗽两声，指了指刘澈，又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王京顿时明了，旋即望向刘澈的目光也带着丝丝怜悯。 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可惜是个傻子。 “这位是庄问强，无间道就是他的作品。” 刘澈又热情了许多，“庄导，你拍的那部无间道我太喜欢看了，每天都看！” 庄问强脸色更加尴尬，他很想说他那时候只是编剧，无间道的导演是刘炜强和麦兆辉啊！ 不过又看到季云那安抚的动作，他又只能叹了口气。 算了，我何必跟一个傻子置气。 “这位是孙宏雷，你见过，前两天来客串，结果就在这一直混吃混喝。” 孙宏雷努了努嘴，“怎么说话呢，我这是帮你们解除难关。” 说着，他又捧起笑脸望向刘澈，“小刘，好久不见。” 他们不清楚，可是孙宏雷心里明镜似的，面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年轻其实是百亿家产的唯一继承人。 “宏雷哥，好久不见，最近精气神又好了许多。” 寒暄完毕，季云被刘澈回归的喜悦稍稍冲淡了刚刚的烦恼，“你这段时间上哪学习去了？” “南加州大学，读了一段时间的导演，兼修了编剧啥的。” “你也想当导演？” 刘澈喝了口水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没有，主要是在剧组呆的厌烦，那些人聊天我插不进去嘴，就想着找点共同语言。” “哦。” 王京和庄问强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这是个学霸啊，因为这么朴素的想法就去了一所名校学习？ 仿佛也读懂了众人的崇拜，刘澈谦虚的摆了摆手，“没啥，那些学校有钱就能进。” 众人顿时了然，刚刚升腾起一丝后浪推前浪的情绪也霎时间消失殆尽，搞了半天是个富家公子去体验生活了呀。 “有钱就能进？” 孙宏雷有点不太相信。 “差不多。”刘澈点了点下巴，“他们那的学校都是私立的，大多以盈利为目的，好一点的学校就像南加州，有校友捐款赞助的，能维持开销。要是经济能力差一点的学校，就只能通过一个名叫‘发展办公室’的部门来吸引投资。” 季云倒是知道些脉络，国内的很多大佬都喜欢往国外的高校捐钱，就是为了让他们扩招名额，能给自己的儿孙博个好学位傍身。 “一个教书育人的学校花钱就进去了？” 饶是刘澈这么解释，孙宏雷还是不愿意把那些辛勤的教师和商人这个身份摆在一起。“你这说的好像灰色产业链一样。” 刘澈笑了一声，“不是啥灰色产业，但是也不怎么白。” “啥意思？” 刘澈又润了润嗓子，“我举个例子吧，喜羊羊与灰太狼这部动画片你们看过吧？” “没看过。”众人齐齐摇了摇头。 刘澈十分满意，“那也没事，我接下来要讲得例子和这部动画片一点关系都没有。” 庄问强和王京全都皱紧了眉头，他们突然有种被傻子给戏弄了的错觉。 就面前这货真的能包揽飞云之下出品的所有电影的监制？ 你们公司门槛也太低了吧？ 刘澈对众人的反应毫无所觉，娓娓阐述道：“就是在青青草原上有两座羊村，一个村子里都是白脸羊，另一个村子里都是黑面羊。本来两个村子相安无事，结果这段时间里，黑面羊在市场上的评价高了许多，人们都说黑面羊的肉质松软可口，比白面羊要好吃多了” 王京抱起了胳膊，他确定了，这个傻子就是把他们当大傻耍。 虽然孙宏雷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打断，“这些羊和你之前说的有什么关系？” 刘澈丝毫不恼，“你听我接着给你讲啊” 反派天王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给他们捐了一座楼 “行，那你接着说。” 王京点着桌面，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在你是个富二代的份上让你畅所欲言。 “人们都说黑脸羊的肉质可口，所以白脸羊群里出现了一些羊，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去染染色，肉质变得好吃点，以后能在市场上有个好价钱。” “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敲门砖，思来想去之下就把自己的羊毛薅下来做成毛衣送给黑脸羊。” “等一下。” 听得兴致勃勃的孙宏雷举起了手，疑惑道：“这羊手还挺巧，为啥不直接送羊毛呢？还得给织成毛衣。” 王京白了他一眼，他算是听明白了刘澈话里暗藏的意思，解释道：“我也举个例子，你过年的时候去见领导，是送水果烟酒还是直接给钱？” 孙宏雷拍了拍脑门，顿时恍然大悟。 “这羊官僚习性也太强了吧。” 刘澈搓了搓手，继续说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渐渐地，给黑脸羊送毛衣的白脸羊队伍就壮大起来了，它们就聚在一起，共同织毛衣。” 季云心头一揪，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止住他接下来这句话。 “因为他们共同织毛衣，所以其他羊称之为共织羊，有渲染白象的，有渲染老鹰的，反正品种还挺多。” “但是他们织着织着，就发现自己身上都秃了，再织下去全得成葛尤。所以他们就开辟了一个十分公平的通道，让所有的白脸羊都能获得拥有黑脸羊肉质的秘密。” 十分公平这四个字上刘澈还特地标了重音。 季云狠狠嘬了一口烟，这小子简直不能说的更露骨了。 就连身边的孙宏雷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一拍大腿，“哦！我明白了，你爸爸是葛尤！” “呵呵。” 刘澈也不恼，“我爸爸是被葛尤薅羊毛的。” 他叹了口气，“学业这东西挺公平的，但是这个过程不公平，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打破这种不公平。” 季云突然觉得他的身形有些伟岸。 “你想怎么打破？” “所以我退学了！”刘澈的表情义愤填膺，“我不能接受这种资源红利，应当从我自身起始杜绝，再说了，他们那的东西实在是太难吃。” “然然后呢？” 刘澈眨了眨眼睛，“没有然后了呀。” 果然，季云刚刚被调动起来的热情顿时消散，“您还是歇着吧。” 对季云那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刘澈挺直了腰板，“这次的我可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瘦骨嶙峋，逗比之气，他这段时间的学习根本没让季云发现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我学东西了呀，虽然饭没正经吃，但是东西我认真学了。” “你要考研啊？” 刘澈瘪了瘪嘴，“考什么研，我都快烦死了，这下可轻松了，现在的我多了一道护身符，至少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庄问强忽然感觉有些心烦，这边首映仪式的事还没解决呢，又来了这么个活宝。 若是平时自己还有心思和这些年轻人欢闹一番，可是眼下自己的心血就要以这种方式败北，却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他埋着头，努力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额头，做出思想者状，但是脊梁却异常的松塌，好像压力都已经化为实质一般让他不堪重负。 王京看到他那副模样，哪还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老朋友此刻心中的纠结。 不只是他，这次无双也是自己的一次赌博。 前两年的香江电影日薄西山，是自己不间断的开机拍出一部部烂片养活了大批电影人。 他没想着能让所有人夸赞，毕竟自己也是个俗人，见钱眼开。 观众们的不理解情有可原，可同行们的讥讽却让他无法接受。 整个香江人才济济，为什么要把重担放在我的身上？ 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一次翻身的机会，能够证明自己的实力，接到了无双的剧本，又有了足够的资金做起了大魔都的掌镜人。两份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能带来更多的快乐。 得到的，本该是名声回转，一片称赞，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两个老男人的陡然变脸让侃侃而谈的刘澈有些摸不着头脑，低声凑到季云耳边，“他们俩怎么这么难过，好像死了老爸一样。” 季云给了他一拳，“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是电影上映时出了点问题。” 刘澈一皱眉头，“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季云叹了口气，“咱们拍的电影马上要上映了，公布了首映时间和地点，结果被竞争对手给截胡了。” 听到这些，刘澈脸上没有半分沉重，甚至还有些窃喜。 “怎么样，我就说公司没有我不行吧。”他得瑟似的拍了拍季云的肩膀，“我才走了多久啊，你就这么拉了，都让人骑在脖颈子上拉屎，真丢人。” “滚蛋。”季云没心思和他闲扯淡，现在他正寻思着怎么托关系能把这事解决好呢。 “你找我啊，我帮你解决。”刘澈拍了拍胸脯，顿时大包大揽起来。 公司的人怎么评价的来着？ 顺境看闻栋，逆风靠季云，绝境还得指望我刘澈！ 他这么说着，各自沮丧的庄问强和王京都抬起了头，满汉期待的望着刘澈。 庄问强颤抖着嘴唇，“你能托到关系，让他们把位置让出来？” 季云嗤笑一声，这孙子在圈里就跟那些长得好看的群演熟，一个人也不认识，就会用钱砸，他一个人的财力还能比得上人家一个公司？ 刘澈摆了摆手，“怎么说话呢？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让”这个字，让我给你们抢回来不就得了么？” 庄问强顿时丧气，眼前这位也是个眼高手低的主。 抢回来？说的好听，人家一个知名院校，还能坐视你这番土匪行径？ “季云，首映式的主办方是哪个？” 季云抬了抬眼皮，“北师大，你去抢吧。” “害！北师大是吧，这个我熟悉。” 这句话刚撂下，他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喂？老刘？对，我退学了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学了！ 你骂我也没用，他们那的东西太简单，我都学完了。 跟你说个正事，我兄弟季云的首映式对对对，就是那个无双 什么条件？回去上学不行，我看着明年能给你找个儿媳妇吧 成交！” 放下电话，刘澈道：“搞定。” “这么轻松？”庄问强甚至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这个傻子不会是在哄骗自己吧？ “你怎么解决的？” “哦，我给他们捐了一座楼。” 第四百八十三章 千种思绪一笑而终 有时候有钱和特别有钱之间的差距是挺远的。 刘澈他爸上世纪就是个平凡的工人而已，场子大规模倒闭之后才走出老家，出门闯荡。 像他这批人骨子里就少了一份偏安一隅的想法。 有了钱，就想着赚更多的钱。 东北的重工业厂房林立，可愿意做风投的他们公司还是头一茬。 眼看本行做不下去了，刘擎便及时转变思路，开始搞起了房地产开发。 并因为和季云合作的关系，就连明星代言这种事也轻松了许多。 老刘也敞亮，这几年起的每一座小区都给季云他们盘下了一间。 然后就发了。 大发特发的那种。 但是身为直接受益人的刘澈却没有感觉生活出现了什么变化。 只不过是专属零花钱的那张卡上多了两个零而已，反正都是花不完。 庄问强和王京俩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恨不得给刘澈搞一个金身塑像放在家里日夜参拜。 他们这时候才明白，这人身上的一连串头衔都是虚职。 季云这是请了个财神爷到公司啊。 唉！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个朋友呢。 望着报纸上峰回路转的消息，庄问强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 现在大魔都剧组那些人肯定忙的抓耳挠腮，一想到这，他的笑容就更加灿烂。 现在，就等着首映式开始了！ “叔，有空来啊？” 江端着酒杯，甩给了季云一个大大的白眼，“不会写信就不要写，下次给我打电话就行，写的那词那叫一个腻歪。” 季云尴尬的摸了摸手臂，他的笔确实不怎么样，想要附庸风雅一回还被人家损够呛。 旁边的周昀笑着道：“你别听他瞎说，接到你信的时候显摆好一会呢，说是弟子出师了。” “哼！” 季云也挂上笑容，“您先吃着喝着，我先去张罗张罗。” 江用鼻子重重的嗯了一声，望着季云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你看什么呢？” 周昀有些摸不清江神色的含义，掐了掐他的胳膊询问道。 “你看他像不像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江摩挲着满是胡茬的下巴。 周昀又绷不住笑容，“你年轻时哪有这么帅啊。” 另一边，季云又开始招待起前来助阵的诸多明星。 庄问强和王京俩人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人脉自然是四通八达，很多电视上的熟面孔，生活中的生面孔一一呈现。 “包国安老师！” 季云三两步凑了过去，跟上那人的身影。 包国安转过身，望着季云，笑容渐渐展开，“我这刚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和我的老朋友聊聊天你就过来了。” “包老师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身体还成，还能跟你们这帮年轻人多玩闹两年。” “那我以后可得多找您合作了。” “行。”包国安欣慰的点点头，“赶紧招呼别人去吧，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诶，那包老师您多休息。” 这次的排场闹得挺大，不光有了红毯献礼，甚至还多了个按手印的环节。 为了增加曝光率，飞云之下还搞了许多观众也可以参与的抽奖活动。 包括和明星合影，免费赠送电影票和公司一日游。 没啥新意，但是北师大的学生还是很给面子的从礼堂门口一直排到了篮球场，参与度满满。 招呼完了诸多明星，季云也终于松了口气。 倚在角落里，屋中形形色色的人群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氤氲。 甚至有些不真实之感。 猛然地，季云突然回想起上辈子自己舔着脸和那些三流导演的毛遂自荐的时候。 也是像现在一样，不管对方何种态度，自己都要努力的挂着笑容。 那时候自己的脸并不好看，就算是笑着，也只能迎来对方眼中的一丝鄙夷和嫌弃。 可是他还得这么笑着，仿佛失去笑容的那一秒，他就丢掉了所有的底牌，也会让努力留存在那些导演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 看到这个荧幕上大杀四方的大反派了么？ 他此时正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往事种种涌上心头，季云喝下一大口酒，有点淡。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某人抓住了。 好像还放下了自己的酒杯。 这感觉是真实的，下一秒，那人的一句话就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又在喝酒！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季云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万倩正捧着自己的双手，捂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此刻脸上的笑容简直能抹去季云两辈子的阴霾。 他脑子里又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两人拍摄心花路放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一身婚纱，美艳不可方物。 那是几年前来着？ “这就不凉了吧。” “人都说手凉没人疼，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疼疼你了。” “你怎么呆住了？是不是很感动呀。” “也不用特别报答我，晚上回家把袜子洗了就行” “我娶你。” “不要放在洗衣机里糊弄”万倩的话一窒，紧紧抓住季云的双手，抬头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季云站直身子，直直的看着万老板闪烁的双眼，“不管这部片子被谁又抢走了话题，不管从今天起又有什么事打乱了咱们的计划，我马上就要娶你。” 万倩愣了半晌，她感觉今天的季云状态有点不太对。 往日的他像是一个大男孩，总在刻意的逃避着这个能让他变得成熟的话题。 未尝没有计划赶不上变化的原因，可是他的得过且过也促成了这些“巧合”。 “哼！你想娶，我还不愿意嫁你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你。” 说着，她又扒拉起手指头，一桩一桩的诉说着季云的缺点。 “你就是想把我娶回去当保姆，天天给你洗衣服做饭” “我可是偶像派，跟你结婚了不得掉粉啊” “我还想拍吻戏呢，你又大男子主义，烦死了” 她就这么说着，季云就安静的听着。 一直到夜色降临 季云记不太清自己在首映仪式上说了什么，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要娶她，然后她在台上热泪盈眶。 也记不太清电影播放之后现场的反响如何，好像是有不少的掌声。 对了！ 我特意在片中增加了不少笑点呢？ 观众笑了没啊？ 但是万老板笑了 嗯，那就满足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酝酿 十一月底，贺岁片大幕终于拉起。 率先出击的是小钢炮，一部1942让人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往日成功案例被他全然抛弃，众人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抛出了这么一部沉重的作品。 事实证明，这种反市场的操作就算他是知名的大导演也无法玩转。 在1942上映前，小钢炮依旧自信满满，面对媒体的采访他少见的没有预测票房，众人还以为他转了性，他却放言道预测票房是怕低估了这部电影。 果然还是口无遮拦的小钢炮。 不过他这么说也是因为有恃无恐。 华艺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做出市场调研，该片的市场票房预期预估在八亿以上。 然而结果却事与愿违，这种自上而下的调研完全忽略了取样群体的概念。 1942首日票房仅仅2600万，到了第二天，连华艺的股价都因为票房为达到预期而跌停。 截至12日泰囧上映，这部片子已经失去了竞争力。 丢失了大量拍片量的他们，只能拿下37亿的票房草草收场。 拿下接力棒的是异军突起的徐铮，第一次执导电影的他拿下了完美的答卷，不只掐灭了1942的最后一丝火苗，就连少年派也被其压在身下。 首日3500万，两天就收回所有成本。 而且这种趋势还在一路攀升，首周31亿，可以预见整个十二月，都会成为泰囧的天下。 在其盛况的夹缝之中，一众片子简直丧失了呼吸权。 不过也有好消息，泰囧着实刺激了一波国内的票房。 甚至总局都对这部片子大开绿灯，任由其首个票房，意图打破前两年阿凡达在国内创下的票房纪录。 可以预期的是，今年的票房总量将会再创新高。 到了20号，大哥成带着他的十二生肖登上荧幕，然而还是没能阻挡泰囧的攀升之势。 十五天802亿，这就是泰囧给出的答卷。 泰囧之风席卷大街小巷，在这种观众狂欢，制作方弹冠相庆的时间点，无双终于上映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在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之后，终于发出了上映时间。 十二月三十号，季云挑选的时间点。 为了刻意避开泰囧的锋芒，想不到还帮了同一天上映的大魔都一把。 伯纳是铁了心的和无双打擂台，在首映仪式的风波后，他们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在正式上映后找回场子。 这种丝毫不掩饰的同台对垒，让两方往日的纠纷重新浮出水面。 之前不断被辟谣的谣言也一一坐实，镜头之前黄大暗的托辞也越来越像掩饰：“对于票房我们很有信心，这次我们绝对带来了一部诚意之作。” 黄大暗笑容中透露着自信，经历了匹夫、血滴子、玛德2号之类的烂片洗礼，这部片子着实算得上近些年来他获得的不可多得的好本子。 事实上，哪怕之前那些片子的质量不行，可凭借他的粉丝基础和脸熟程度，都能坐拥大批票房进账，更何况是这次的强强联合。 在他的视角之中，这部片子融合了商战、军阀、黑道、枪战、爆破等多种刺激观众肾上腺的戏码。 虽然和无双的演员表大多重合，可他们这边的大咖都是主演。那边呢？洪金保饰演一个路人警察？吴振宇饰演一个出场三分钟就被炸死的毒枭？孙宏雷饰演一个没多少镜头的卧底？ 我们这是一盘满汉全席？他们就是镶着金边的碗盛着大杂烩。 香江每年出产海量的警匪片，一共火了几部？ 不提演这些警匪片的演员，就连观众都已经审美疲劳了。 他现在确实很佩服季云，竟然还敢在这个方向作死，不过也仅仅是佩服罢了。 “相比于同日上映的电影无双，你有什么看法？能不能在此预期一下两方的票房？” 采访记者不露声色的将话题转移到颇具卖点的矛盾中心之上，摄像机也紧紧的记录着黄大暗的每一丝神色。 黄大暗依旧一脸自信，抿着嘴唇，“作为合作方，无双的剧本我看过，他们还邀请我出演来着。” 记者连忙又将麦克风往前送了送，她好像挖到了一个不小的爆点。 “但是公布出来的演员表中没有你啊？是你们闹掰了么？” 黄大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闹掰，但是我作为大魔都的主演，自然不能让其他的片子分散我的注意力。当然啊，我并没有说无双的剧本不够好没能吸引我。你们可不要瞎报道啊” 记者感觉有点牙酸，他这幅模样简直就把此地无银三百两给写到脸上了。 “所以说，大魔都的票房会更好了？” 黄大暗的笑容一收，露出一副谦逊的表情，“票房不是衡量一部片子好坏的最直接的因素，这部片子中还有诸如周闰发、洪金保、吴振宇等一众知名演员，他们能参演，必定是给予了这部片子一定的质量保证。” 他言下之意溢于言表，这些人名我的罗列出来了，那如果这部片子扑街了，背锅的只能是他没有提到的主演季云。 挖掘到足够的料，记者脸上也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为黄大暗奉献上几句恭维之词，她又重新将话题引向另一个爆点。 “听说你和杨天宝之间有暧昧，能否给我们透露一下消息？” 听到记者提到这茬，黄大暗条件反射的眯了眯眼睛。 自己可是有大量女粉的，要是公布恋情肯定会引起大规模的脱粉。 所以就算自己和杨天宝两人的传闻已经甚嚣尘上，他还是秉承着宣传团队给他立下的准则，坚决不能公布恋情。 刚想张嘴反驳，却猛然想到一茬。 前几天在无双的首映仪式上，季云的一番表白引起了轩然大波，瞬间占据了各大媒体的榜首。 他既然能用这个炒作，我为什么不能？ 就算这次风波之后面临着大规模的脱粉，他也要在不甘心的驱使之下将季云狠狠的踩下去。 一想到这，他再次露出笑容，没有像往日一般的推脱，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正在谈恋爱，已经三年多了，最近正打算结婚。” 此话一出，四周的闪光灯简直要将整片空间照亮。 他们也只是看着黄大暗心情不错而试探性的询问，其实这种事众人心知肚明。 哪怕他俩人手牵手上街，你没拍到他们共同步入酒店，那当事人也可以死咬着“好朋友”这个身份不放。 没想到今天他们处心积虑想要挖掘的新闻，竟然被黄大暗就这么轻飘飘的道了出来。 今日，是媒体的狂欢。 第四百八十五章 再欢呼一次 “黄大暗放言，撞档并非本意，对票房很有信心。” “大魔都春节档强势来袭，两代许强同台竞技。” “黄大暗暗讽无双剧本质量底下。” “黄大暗公布恋情，已与杨天宝相恋三年，正在筹备婚期。” “...” 伯纳砸了不少的宣发费用，各种通稿满天飞。 而无双那边却仿佛沉寂了下去，不仅没有爆料，就连黄大暗公开嘲讽无双剧本质量的言论都没有出面回应。 预告、点映、路演。 仿佛无双剧组的宣传团队一个个吃了干饭一般。 他们沉住了气，一众网民却开始操起心来。 “季云在干嘛呀？黄大暗都骑脸了，连一个回应都没有？” “也不能全怪季云吧？这明显是宣发团队的锅。” “苦了季云，公司刚起步的时候一手抓，培养演员，四处走路演，现在公司都快上市了，还在为这些事忙活着。” “姐妹们别吵了！泰囧那边发宣传图了！” “翻白眼泰囧发宣传图和我们什么关系？看徐铮的大光头？” “确实，黄博还是飞云之下的呢，徐铮还是季云朋友呢，一点忙都没帮上。” “他们帮了！大家看图！” 随着一张截图在论坛上爆出，季云的粉丝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张图是在微博上截取的。 画面内容很简单，如同漫画一般的线条正描绘着一场运动会。 两个运动员正在进行着接力赛。 递出接力棒的那人标志性的秃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徐铮。 而接棒的那人懒散的站着，双眼眯缝着，仿佛没有张开一般。 这人被画师描绘的十分帅气，是季云。 图中还有六个大字，“醒醒！该到你了！” “哇！徐铮是真的够意思！” “这就是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作为季云的铁粉，我现在就要去给泰囧贡献一波电影票。” “徐秃子局气！” “大家看看，这图还有彩蛋的。” 果然，众人定眼观瞧，图片之外，泰囧官方还放了一段话：大家快来找找彩蛋。 “果然有！你们看他俩旁边塞到上那个背影，名字是不是写的耿健将？” “好家伙，这个撒丫子就跑的原来是黄博。” “对对对，还有第一条赛道上那个，跑接力赛还披着围巾，暗示许强么？哈哈哈。” “我才发现，这图的署名是万倩啊！” “...” 这一张图让舆论顿时沸腾，也让黄大暗面色黑如锅底。 这是什么意思？偏帮呗？ 整个电影圈就你们两家独大呗？你们还能吃得下所有观众、包揽所有排片？ 你泰囧现在提前锁定了贺岁档第一的身份，现在就给无双递接力棒？是不是没把我大魔都放在眼里？ 这是钦定？ 黄大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为这部片子付出了很多。 不单单是公布了自己的恋情，更是打破了自己再媒体面前谦逊的形象。 公然和季云撕破脸皮一较高下是他内心权衡的结果，他已经把所有的宝都压在这部片子上了。 谁也不能阻挡他！ “喂？” 电话骤然响起，黄大暗摁下接听键。 还没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经纪人的唾骂声就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过来。 “谁给你的权利？你的脑子里是进水了么？你为什么要公布恋情？你知不知道这会带来多大的经济损失？已经有两个代言宣布和我们解约了你知不知道！ 赶紧发微博澄清，就说是媒体的恶意剪辑，这事还能补救。” 黄大暗顿感心头一阵火起，却还是努力的压了下去，毕竟这是他自作主张，“怎么补救？采访都已经放出去了。” “我说能补就能补，咱们重新录一个采访片段，词我都给你写好了！现在就给我背，你特么听到没有？” 黄大暗终于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对着手机就是一阵咆哮：“你特么跟谁吆五喝六的呢？他季云可以结婚公布恋情？我为什么不可以？损失多少我来赔！你要是看我不爽就趁早解约！” 经纪人和艺人之间是一种共生关系，势必会形成一方强势一方弱势的趋势。 往日里他这经纪人郭停为了他的资源忙前忙后，虽然质量中规中矩，可是兢兢业业，让他的名号一直处于新生代前列。 而黄大暗也一直将其视为良助，都以她为主。 但是今天，黄大暗的骤然爆发让郭停也愣了愣，她何时见过黄大暗有今天这么控制不住情绪。 不过现在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郭停平复语气，话中带着一丝恳求，“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别意气用事，只是这一部电影而已，咱们和季云争锋的机会还有很多。电影是一时的，但是粉丝是长久的，你这样公布恋情咱们得不偿失啊。 我觉得咱们先把这句话收回来，以后的事咱们再商量。” 还要向季云低头？ 黄大暗现在已经沉在和季云的矛盾中不可自拔，郭停的衷心之言也被他自动过滤成了绕过季云夹缝求生的逆耳之言。 “你觉得？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就要公布恋情，你一个经纪人还能管的了我的私生活？” 愤怒之下他的喘息声倍足，“这部片子就要把季云踩在脚下，谁也别想拦着我！” ...... 飞云之下，公司正式成立一年有余，办公室也已经经过翻修。 有了几部电影的收益，闻栋大手一挥直接将一层楼都盘了下来，连带着季云的办公室也扩大了许多。 不用再像往日一般一群人拥挤在闻栋的办公室里讨论，他们开辟出了一个单独的工作间。 工作间内，烟雾缭绕，几个烟鬼生生将这房间变成了人间仙境。 “首日票房出来了！” 紧盯着邮件的闻栋突然出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打开邮件，“三千一百五十万。” 众人眼中流露出激动之色，连忙询问道：“隔壁呢？隔壁呢？” “大魔都首日票房两千七百万。” “好！” 仿佛连日来的重担统统在这一刻放下，房间内传来阵阵欢呼。 待到他们高兴完了，季云才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一下，“大家先别急，这才只是第一天，咱们宣传不能放下。” 时隔多年，勤奋一面的季云终于上线，再次开启了全国巡回的宣传活动。 “观众的反响如何？” “还不错，某瓣上分数7.6，评分还在不断走高。大魔都那边截然相反，开播6.9，现在呈现出下降趋势，马上快掉到6.8了。” 季云一笑，“现在大家可以再欢呼一次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季云这次看你怎么翻身 首日三千一百五十万对两千七百万。 无双并没有呈现碾压式的胜利，毕竟大魔都剧组的班底同样豪华。 第二天，大魔都票房两千三百万，无双票房三千三百万。 第三天，适逢周末，两方的票房都迎来提升，大魔都票房两千九百万。 这个成绩刚让黄大暗松了口气，经纪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思沉入谷底。 “无双的票房已经到了四千一百万，而且...还在持续走高...” 四千一百万？ 黄大暗眼前一黑，不应该啊，舆论不应该发酵的这么快。 郭停咬了咬嘴唇，“他们的宣传力度近乎夸张，前两天的沉寂都是为了上映之后做准备，不光是线下宣传，就连各大论坛，社交账号和各大网站也多了许多。” 黄大暗急忙点开一个论坛，置顶的帖子果然是关于电影无双的。 “无双简直是近些年不可多得的好片子。” “是啊，我看到季云从无辜转向狠戾的那个转变，简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配上那个BGM，简直绝了！” “谁能给我解密一下到底谁是画家？说实话，我没看懂无奈。” “季云是画家，他编造了整个故事。” “楼上我建议你再看一遍，万倩才是真正的画家。” 除了对无双的一致叫好，这个论坛还没少了对大魔都的口诛笔伐。 “反观大魔都，这么多的明星阵容依旧贡献了一坨屎。多厚的滤镜都遮不住黄大暗的油腻，他是不是对邪魅一笑上瘾啊？” “其实我还真挺期待大魔都的，不过看到发哥舌吻的那一幕真的没眼看了。” “楼上加我一个，我还是带着小孩去看的，尴尬死了。” “发哥舌吻，黄大暗洗脚，这两代许强如出一辙，导演就应该直接去世，这拍的什么东西啊？” “提醒一句，这部片子的导演是刘振伟。” “怪不得呢，刘振伟加黄大暗，这片子能好看就怪了。” ...... “呼”靠在椅背上，黄大暗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这下全完了。 不单没有在票房上压过无双，他宣布结婚的事情也持续发酵，就两天而已，他微博上的粉丝就已经掉了几十万。 看着后台那飘红的数字，他一时间感觉有些不能呼吸。 郭停看着他的模样，也有些心疼，想要安慰两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叮铃铃。” 郭停的手机骤然响起，这时候该会有谁给自己打电话呢？ 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难掩激动。 “黄大暗在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郭停立马反应过来，来电的人正是伯纳的boss于东，“于总，你别着急，黄大暗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您先冷静，咱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你赶紧让他接电话。” 于东的声音很大，让一旁的黄大暗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方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黄大暗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打鼓，这些宣传策略，和无双同步上映的决策，都是他以票房保证甚至降低电影分红作为筹码谈下来的，如果对方来问责，自己自然是要全盘扛下损失。 钱倒是小事，但是难免会给自己扣上操纵发行决策意气用事的帽子，以后接资源也会困难许多。 黄大暗艰难的揉了揉脸，将电话接了过来，声音低沉，“于总，我在。” “赶快上网发布声明，咱们找到翻盘点了！” “什么？” 黄大暗的声音因惊喜而变得尖利起来，这种从低谷走向高峰的反转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声音变得颤抖：“于...于总？怎么回事？” “他们那部电影是抄袭的，抄的非常嫌疑人，赶紧接采访，咱们宣传马上跟进，这一次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黄大暗顿时豪气万丈。 胸口的郁气一瞬间抒发开来，“我马上就办。” 撂下电话，黄大暗眯起双眼，心中暗暗盘算。 这一次，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 正当全网都在热议无双时，一个采访突然登上了各大网站的首页。 视频采访之中，黄大暗正对着主持人侃侃而谈。 “无双这个剧本我看过，确实十分不错。” 他面向镜头，脸上带着谦虚和赞同之色。 弹幕上立马飘过：“现在想起来捧臭脚了，原来干嘛去了？还主动拒绝了人家的邀请？” 仿佛和弹幕心意相通一般，主持人疑惑道：“之前的消息里说你拒绝了电影方的邀请，既然你如此推崇这部电影，为什么要拒绝呢？” 黄大暗面露笑容，身子后仰，“这部片子很完美，但是不能全然归功于编剧的身上，因为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 弹幕上飘过一群问号。 猛然的，一条彩色弹幕十分扎眼，“这部片子本来就是抄袭非常嫌疑人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黄大暗还没解释，弹幕上便已经撕了起来。 “造谣犯法，请你自重。”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看了非常嫌疑人，比这部片子要好多了。” “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这片子就抄袭了？” ... 视频采访之中，主持人恰到好处的挑了挑眉毛，顺着黄大暗给出的话题往下捋，“你的意思是？这部片子是抄袭的作品？” 黄大暗欲擒故纵般的摇了摇头，“其实业内对于抄袭这种事没有十分明确的界定，规则都十分模糊，就拿这部无双来说吧。无双最为精妙的一点设计为电影全篇几乎都是为主角口述编造来的，这种设计在非常嫌疑人中早有出现。” 说着，他叹了口气，“事实上，这在业内并不能算作抄袭，毕竟抄袭只是界定了拍摄手法和情节分镜，对于脉络走向并没有一个严格的标准。对于无双的制作方来说，他们问心无愧，但是对我来说，却过不了这道坎。” 他这一番话，不光把自己从之前的舆论之中摘了出来，还倒打一耙反制无双剧本抄袭。 黄大暗这次的台本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一字一句他背的比演戏时的台词还要熟稔。 不能直接挑明无双抄袭，否则对方可以以剧情内容相似不算抄袭的言论来合理规避。 就是要绕过法律，挑动观众们的正义感，让他们这种抄袭的行径为观众所不齿。 再挑动观众抵制电影，攻守形势逆转！ 关闭摄影机，黄大暗心下大喜，直接吩咐手下人给每个参与拍摄的人包了个红包。 在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他的脸色渐渐沉下。 季云，这次看你怎么翻身！ 第四百八十七章 对呀我们确实抄了呀～ “我看完了《非常嫌疑犯》，我简直不敢相信，《无双》竟然真是抄袭的！” “脱粉了脱粉了，季云竟然拍这种抄袭的片子。” “确实失望，但是季云可能也不知道这个剧本是抄袭的吧？他又不是编剧。” “楼上的还洗地呢？不说季云客串了几次编剧，单说黄大暗都知道这部片子抄袭他能不知道？” “那为什么只骂季云啊？他就只是一个主演而已。” “楼上清醒一下吧，他是这部片子的发起人，整部片子都是飞云之下运营的。” “还以为季云没有绯闻兢兢业业，谁知道竟然和圈里那些唯利是图的事一路货色。” 言论仿佛一把投枪，背后的人想要它向哪边冲锋它便义无反顾。 昨日网络上还在一片叫好的无双，一夜之间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各大论坛贴吧，线下纸媒，如果不踩《无双》一脚仿佛都分不清是非一般。 豆瓣上的评分也呈现下滑趋势，截止到晚上，已经跌破了七分。 舆论顿时倒转，大魔都这部片子反倒呈现反扑之势。 不光讨论热度上来了，而且评分也是一路上涨，已经到了76的新高。 “季云，你怎么还能这么从容？现在都火烧眉毛了！” 望着悠哉的季云，刘澈已经急的满嘴起泡。 在办公室内不断踱着步，努力用他核桃般大小的脑仁思忖着解决方法。 “要不我们把这些网站论坛什么的全收购了吧。” 季云视线从电脑上的扫雷移开，鄙视的看了一眼刘澈，“上百家媒体网站论坛，你是多有钱啊？” “那你说怎么办？！” 刘澈也觉得这样有些异想天开，但他也有些疾病乱投医的趋势。 “你先冷静下来，转悠的我脑袋都晕了。” 刘澈叹息一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腿不断抖索，一刻也坐不住。 季云关掉扫雷，无奈的摇了摇头，“人摇福薄，树摇叶落，你能不能稳重一点。” “我怎么稳重，现在你知道观众都怎么评价这部电影么？抄袭的消息甚嚣尘上，怎么得想出解决方法来啊！” 季云轻轻摇摇头，“那你看看票房情况。” 说着，他推出今早递上来的报表，推倒刘澈的面前。 “四千九百万？这么高？” 他还是不太清楚票房里的弯弯绕，季云只能无奈跟他解释道：“电影宣传着重一个曝光度，和明星宣传思路一样，要么红到底，要么黑到底，最怕的就是无人问津。” 刘澈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因为这波曝光度上来了，所以我们的票房才会如此之高。” 季云点点头，“虽然未尝没有周末休息的缘故，但是对方是着着实实给我们带来了这次收益。” “那他们这算是坏心办好事了？” 季云又摇摇头，“他们这是想着竭泽而渔，虽然这两天观众会因为这个黑料走进电影院，但是他们的初衷是在比对无双和非常嫌疑犯两部电影，到底有没有抄袭。” 刘澈吞了一口口水，艰难道：“如果他们比对完了呢？” 季云双手一摊，“那肯定就加入那些网民的阵营了呗？毕竟谁会给一部抄袭的电影大宣传呢？” “那咱们怎么办啊？” “让子弹飞一会。” 季云的语气很放松，仿佛完全没将这次的事件放在眼里。 却把一旁的刘澈急得够呛，“你不会是想着放弃吧？” 他有些不确定，这抄袭的消息一出来，他就搏斗在网络上的第一阵线，结果事实证明，隔着一条网线，你再有钱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他理所当然的被科普教育了一番。 饶是如此，他还有些不服气。 直到，他想着看一遍那部《非常嫌疑犯》，然后能以理服人 确实是一模一样，再一看播出时间，《非常嫌疑犯》上映时间是1995年，而他们 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确确实实的是被抄袭了。 “要不把所有的锅都推给编剧吧，咱们也不清楚这件事。” 季云无奈道：“这不是卸磨杀驴么，这样会更引起观众的口诛笔伐。” 他站起身喝了一口咖啡，绕过桌子拍了拍刘澈的肩膀，“现在我才是首当其中的那个人，无论怎么样都和我逃脱不了干系。” “你就一点不着急？” 季云眨了眨眼睛，“着什么急？我不说了么，让子弹飞一会。” 眼见他还要再说，季云连忙搂住他，“别叭叭了，咱们出去喝酒。” 季云没有发声，但是却急坏了他的一众粉丝。 这两天他连微博都没敢登陆，只要一上，后台的私信提示音就能当当当的响一上午。 “季云为什么还不发声啊，我们永远支持飞云之下的每一个人！（万倩除外）。” “是啊，原来季云身上都没有什么负面新闻，这次肯定也是另有原因。” “楼上加一，你们没看么，近些年明星慈善排行榜上，季云从来没有挤出过前三，这种人品怎么会抄袭呢？” 有支持的，自然就有讽刺的。 “还在洗呢？你们对自己父母有这么孝顺么？” “抄袭就认下得了，别跟装死似的，真就相信互联网只有七天记忆呗？” “只要无双没有下映一天，我们就抵制一天！” 季云的微博评论区已经开了花，隐隐有前世那种唯一指定粪坑的意思了。 距离抄袭事件爆出仅仅一天，整个微博的热电榜都被这件事所占据。 TOP1：无双被爆抄袭。 TOP2：无双评分断崖式下降。 TOP3：黄大暗点赞手滑。 “你是不是故意的？” 郭停对于黄大暗的行径有些无奈了，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点赞了一条讽刺季云篡改剧本主导抄袭的微博。 若是其他的也就算了，但是这是明摆着的造谣行径。 虽然他把锅甩给了微博的UI，但是这事还是引起了不少的关注度。 季云虽然抄袭，但是你黄大暗落井下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我真的手滑了。”黄大暗望着满屏喷着无双的微博，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 郭停叹了口气，黄大暗平日里精明努力，怎么一碰到关于季云的事就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了知道了。” 听着他那敷衍的回应，经纪人郭停就知道他没有听进去。 还想再嘱咐几声，却听到黄大暗一声惊呼，“季云终于发微博了！” 郭停连忙闭上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电脑前。 季云V：对啊，我们确实“抄”了呀~ 反派天王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无形中伤害了多少人 “他这是承认了？” “亏我们这么相信你，你就不准备解释解释？” “失望，简直是太失望了！他竟然明知这部电影是抄袭的还全然没有愧疚的意思？” “脱粉！现在就脱粉！” 当然，这些人的声讨远远赶不上着急下班的季云。 季云面对风波表现的十分沉稳，发过微博之后，就直接关闭后台，屏蔽所有提示音，回家和万老板腻味去了。 按时打卡，三局扫雷两把dota，血压拉满之后飘然下班。 他不着急，可其他人却着急的够呛。 尤其是黄大暗。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季云会怎样面对这种危机。 当季云这句话放出来，他整整两天一夜守在电脑前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 看着季云的此般发言，他一时间有些呆愣，旋即就是狂喜之色涌上心头。 他是真没想到，季云会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回身炫耀的望了一眼身后的郭停，眼中意思不言而明。 看吧，你总说我做事不计后果，他这才是真正的破罐子破摔。 噼里啪啦就在键盘上打起字来。 郭停眉头一皱，拽了拽他的肩膀，“你又想落井下石？我觉得咱们还是先观望一阵吧。季云做事很稳重的，不会贸然的发出这种言论的。” 黄大暗脸上的笑容已经全然收起，脸色变得异常深沉。 默默转过身，仿佛四周的气压都低落下来。 “你什么意思？” 眼前的黄大暗自己已经扶持了多年，但是看到他此时阴沉诘问的模样，郭停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黄大暗的双眼仿佛变为针线，将她的嘴都缝补起来。 努力的张了张嘴，可喉咙处传来阵阵干涸。 “你是说我不稳重？” 郭停连忙摆起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先等等，或者让其他人先踩一脚看看反应，咱们这时候着急出面不是成为众矢之的了么？” 黄大暗咬紧了牙根，郭停清晰的看到他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等等等！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猛地站起身，郭停立马慌乱的后退两步。此时他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让她心中升起一丝凉意。 “神雕的时候你让我等，风声的时候你让我等，资源不好的时候你让我等，他获得影帝了你还叫我隐忍祝贺！我等不了了！” 黄大暗重重砸向桌面，砰的一声，让郭停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的一阵震颤。 他一指电脑屏幕，“这种机会摆在面前，你还想让我等？” 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季云安插在我这的卧底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要不要防止他留着什么后手。” “呵！后手？他都承认了，证据确凿，还能有什么后手。” 咬着嘴唇，郭停在黄大暗的重压之下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我们成功的将他钉死，也会因为枪打出头鸟而受到非议，到时候损失的也是我们自己。” 因为黄大暗擅作主张选不了自己的婚期，他的粉丝数已经掉了三十多万，现在就应该是脱离大众视野而慢慢回收粉丝的时候。 伯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自己手底下那么多艺人，为什么就让黄大暗站出来发声？ 现在明面上是季云被舆论抨击的无法抬头，可是在她看来，黄大暗的这一波操作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咱们先沉寂下来，发一些通稿挽回路人缘，前段时间你那个采访太露骨了，现在你的风评很不好” 黄大暗怔怔的望着她，直到看得她浑身发毛。 下一句话，语气十分平静，却让聆听着的郭停遍体生寒。 “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经纪人好听一点是资源助手，实际上就是趴在艺人身上的寄生虫。” 一句话放出，看着郭停那逐渐灰败的脸色，黄大暗心中也有些后悔。 不过重新坐下，面前呈现出来的信息又是一片大好。 没有嘈杂的劝阻，现在是我发挥的时刻了。 “我觉得你疯了。” 闻栋皱眉看着空补漏刀的季云，“你就这么大方的承认了，看看微博，现在有多少人骂你恬不知耻。” 季云紧盯着屏幕，丝毫不在意的说道：“不是还有人维护着呢么？” 闻栋对他这种满不在意的状态很不满意，骤然站起身挡住电脑屏幕，“你别玩了，赶紧收网行不行？现在舆论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季云恋恋不舍的将视线抽离屏幕，不是因为闻栋的怒火，而是因为他操刀的补刀斧大树已经被己方的敌法师喷的稀碎。 骂人骂的比闻栋言辞激烈多了。 嘬了一口可乐，季云抬头安抚道：“就是因为舆论控制不住了，所以我才会引导着观众的舆论呀。” 闻栋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想的？” “观众需要一个情绪宣泄口，如果我一旦揭开真相，他们也不会道歉。” “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读一读毛选，让一群人团结起来的最好方式是给他们找一个共同的敌人。” “然后让这个人再成为网民情绪的宣泄口？” “可以，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畅快。” 闻栋挪过身子，“那要是他不蹦出来呢？你这如意算盘不就白打了？” 季云无奈摇摇头，“你把问题想复杂了，咱们的主要矛盾点不是网民，而是那些幕后推手。” “大魔都剧组？” “对啊，所以让他们站出来的最好方式就是骑脸。” 说着，季云看了看表，“都快四点了？我要下班了。对了，五点之前他们要是还没有人蹦出来咱们就把这两天的票房成绩摆出来。” 闻栋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哦！我明白了，你是真损啊。” “多谢夸奖。”季云扯了扯嘴角，权当闻栋是在夸他了。 矛盾不会无端产生，也不会无端消失，只会发生转移。 闻栋的心情平复了下来，那下一个遭罪的只能是电脑屏幕中的敌法师。 噼里啪啦。 郭停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手指翻飞的黄大暗。 和他合作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的模样如此陌生。 他是骤然如此？还是一直在隐忍着内心的狂躁？ 黄大暗不断编辑文字，又不断删除。 激动中，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着。 不断在脑海中编纂着措辞，却又一遍遍的否决。 虽然刚刚对胳膊肘往外拐的郭停恶语相向，可她刚才的话也有些打醒了自己。 自己不能直接跳出去和对方硬刚，毕竟季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单单的演员而已了。 就算他因为抄袭这件事而沉寂在大众的视野中，他也能无缝转战幕后，时间一久，在观众的呼吁声中也会半推半就的秽土转生。 脑中灵光一闪，他的嘴角顿时勾了起来。 手指灵活的敲击着键盘，心中却不免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季云，他也不会亲身下场化身黑粉来抹黑对方，也不会练就这一番手速。 看着自己灵活的双手，再瞟了一眼泫然欲泣的郭停。 季云！你无形中伤害了多少人！ 反派天王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全完了 “别玩了，小丑蹦出来了。” 季云正在打着团战，胳膊被闻栋狠狠拽了拽。 导致操作变形，一个树甲绕过被集火的敌法师加到了小兵身上。 他刚想补救，一个吸血又点到了对方的小兵身上。 手一抖，一记大跳，为这场团战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号。 这团战没得打了，还好现实中的团战还能翻个盘。 视线跟着闻栋的指引来到手机上。 黄大暗V：转发微博：季云V，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共勉【加油】！ 季云挑了挑眉，对黄大暗的发言颇为欣赏，“他还是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 语气中不免带着可惜。 他大抵是想着和所有同行至少保持着面子上还过得去的程度的。 毕竟这个圈子这么小。 但是这时候又不免引用那个黑胖子的名言，只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 就是因为这个圈子小，所以争斗才更加激烈。 资源就那么多，你想上位就必须要挤掉一大片的竞争对手。 而黄大暗和季云的路子相通，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季云的背景板和垫脚石。 既然撕破脸皮，那按照季云的信条，就只能一棒子打死。 毕竟打蛇不死顺棍上。 可现在的黄大暗没有一往无前，而是颇为保守。 本来想直接让娱乐圈查无此人的，现在只能给他打成二线了。 不过，应该还有转机。 毕竟黄大暗这人挺沉不住气的 “收网。” 季云关掉游戏，重新登陆微博后台。 果然，后台的私信已经堆成了山。 微微一笑，季云抬手编辑微博。 不久，博文出世。 【季云V：这部电影抄的不是一部，而是四部。】 “什么？这么猖狂？” “厉害厉害，无双的编剧可以直接拉出来砍头以谢天下了，一部都不够他抄的？” “季云知道的这么清楚，肯定也没得洗了。” “你还有什么黑料一次性全都爆出来好不好？” “虽然很可气，但是我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我们这一帮人现在是正等着季云本人公布自己的黑料？” “说实话，都已经骂成这样了，他还能跟挤牙膏似的有条不紊，可能真有什么隐情？” “楼上的，你爹都不知道你这么孝顺？他抄袭都自己公布了，还能有什么隐情？” “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黄大暗心中有些突突，季云平静的发言让他心中不断往最坏的方面联想去。 不能想！ 他用力的揪了揪自己的眉心，季云现在肯定，也是一定是无路可走了！ 身后的郭停脸色有些难看。 最了解一个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对手。 在季云和黄大暗满场的资源争夺战中，郭停一直处于先锋官的角色。 她太明白季云的套路，想起当初怂缺德一行人对他的抹黑描述 他们最终结果如何了？ 望着面前逐渐变得歇斯底里的黄大暗，她不由得想起一句电影中的台词。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黄大暗不断按着刷新，心中的不安驱使着他想要摸清季云的套路。 这种煎熬感比慢刀杀人还要磨人。 终于，页面刷新，季云的微博主页多了一条微博。 微博内容是最常见的图文形式。 图片是电影无双中的画面，上面配的文字是：无双截图，时间点96分30秒！ 点开图片，黄大暗的心跳加速。 画面之中，是孙宏雷客串的李警官卧底身份暴露的一幕，季云坐在沙发上，头上汗水涔涔，魂不守舍。 他正呆呆的望着镜头，满脸惧怕无辜之色，既像是呈现给周闰发饰演的画家，此刻又像是呈现给微博中等待结果的众人。 黄大暗松了一口气，刚刚心中的紧张霎时间化为愤怒。 他刚才，着着实实的被穷途末路的季云给惊到了。 什么意思？用这张截图来向观众求饶？亦或是通过一张图的演技来让观众念着他的好？ 那就说得通了，他之前类似自爆的迷惑发言也通通迎刃而解。 趁着观众没定性之前，率先承认抄袭的事实，趁着观众没发现之前，率先公布抄了四部片子的事实。 这恰恰说明，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想到这，他的嘴角勾勒起一丝狠色，这下你还不死？！ 视线顺着微博走向评论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浏览那些声讨之声了。 然而映入眼帘的第一条，就直接让他的心脏险些跳了出来。 “你们看这一幕截图，季云背后的墙上是不是挂了一个电视？” “确实啊，卧槽！这演的是《非常嫌疑犯》么？” “就是非常嫌疑犯，这两天我看了七遍，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这么说？这电影是致敬？毕竟哪部抄袭的电影会堂而皇之的将抄袭的原片放到电影之中呢？” “原来是电影设计如此，吓死我了，都来给季云道歉！” 黄大暗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看着已经一片道歉之声充斥着评论区，黄大暗狠狠的咬了咬嘴唇。 这帮网民的风向被人肆意愚弄，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 把原片放到正片就能扭转舆论？ 黄大暗有些恨其不争，此时的他显然忘记了之前他操纵舆论的时候。 嘴角上血腥味飘了起来，但是黄大暗依旧视若无睹。 手指翻飞，现在通知伯纳已经来不及了。 我今天一定要让季云身败名裂，哪怕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黄大暗正在编辑着微博，突然后台的一条消息炸了出来。 点开后，发消息的人赫然正是季云本人，内容只有寥寥的三个字。 “收手吧。” 黄大暗脸上的笑容更加狠辣，你这是想让我放过你？ 晚了！ 从你抢我杨过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看着已经状若疯魔的黄大暗，郭停叹了口气，就随他去吧。 季云的组合拳想必已经打完了，这三翻四抖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大招呢。 他不会以为自己把原片放到电影中就能把抄袭扭转成致敬吧？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道理。 这次就让黄大暗好好疯一回，虽然会因此受到一些非议，不过季云要是真的倒了，那他倒下之后空出的资源不是还便宜了与之同型的黄大暗么。 到时候好好发通稿，多做做慈善，路人缘慢慢挽回，五年之后，不！最多三年，他就能让黄大暗超过现在季云所站的高度！ 不过就算真这么放下了顾虑，当她看到黄大暗发布的微博之后，也是一阵的嘬牙花子。 “黄大暗V：我和季云已经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发生这种事我也十分难受。 本来我相信他的人品，还在坚定的支持着他，但是现在，他的作为却让我有些不齿，不能将原片放入电影中就可以控制舆论，将抄袭定性为致敬？这是对于原作者的剥削！” 发出消息，黄大暗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身子一软，就仰躺在椅背上。 “哈哈哈哈哈！” 笑声肆无忌惮的响起，让郭停感觉有些心慌。 这次过后，他就能重新振作起来了吧？我也能让他更进一步。 郭停在心中这么安慰着自己，默默无言的开始重新整理着工作。 这事已经可以画上句号了，在黄大暗发声之后，伯纳那边也应该反应过来了，继续派出水军将季云抄袭的罪名定死。 唉！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伯纳那边都是猪队友，整个对战都是黄大暗一人冲在前，其他人处于摇旗呐喊的阶段，承受冲击的也只是黄大暗一人而已。 这要帮他挽回路人缘，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至于伯纳会不会跟上宣传，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毕竟，伯纳他们又不是傻子 不是傻子？替他发声？ 郭停突然想到什么，耳朵顿时嗡鸣，眼前也一阵发黑。 强行止住天旋地转的身体，她强撑着一口气冲到电脑之前。 粗暴的动作直接将犹自狂笑的黄大暗挤到一边。 鼠标滚轮不断下滑浏览，每拉过一页，脸色就愈发灰白，嘴中不断喃喃着，“没有，没有全都没有” “你干什么！” 被打断笑声的黄大暗十分不爽。 然而这愤怒的声音并没有迎来道歉，而是郭停那煞白的脸色，仿佛天都要塌陷下来一般。 “完了全完了” 反派天王 第四百九十章 现在还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么 “什么全完了？” 郭停死死抓住黄大暗的胳膊，指甲都刺进他的肉里。 黄大暗眉头一皱，痛苦的将她甩开，“你在发什么疯！” 郭停颤抖着，“为什么没有人替季云发声，这件事已经出了一天了，徐铮没有声援，江文没有声援，胡哥也没有发声” “他们是怕惹火烧身。” “那黄雷呢？那可是他的老师，那黄宣呢，那可是他的员工，如果自己老板倒了，他的资源也肯定会受到影响，那万倩呢？作为女主角，她至今也没有吐露过半个字。” “还有编剧庄问强和导演王京，他们真以为矛头对准季云之后他们就能安然无恙？” 听她这么一说，黄大暗也脸色也变得苍白。 这一切确实太反常了，反常的让他无所适从。 “赶紧编辑微博，他们这是在钓鱼。” 黄大暗连忙坐下，这种危机之下让他的大脑疯狂运转，手指也灵活许多。 可还是晚了 季云已经又发布了一条长微博。 “最近关于无双抄袭的话题愈演愈烈，我们也是时候站出来为大家答疑解惑。 首先，这部电影确实是在模仿《非常嫌疑人》的手法，除了《非常嫌疑人》，这部片子还模仿了《猫鼠游戏》、《搏击俱乐部》和已经提交备案的德国电影《我是谁：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 其余三部我们也在电影中埋下了彩蛋，没发现的都给我重新进电影院再看一遍！ 电影中着重阐述了一张名为《四季》的伪作，对应的就是这四部电影，也是我们给观众留下的暗线。 其次，有观众说我们为什么要在电影中设置抄袭的戏码。 其实问题的答案在我们在电影开篇中就有明示，主角李问就是一个以抄袭名画为生的画家，抄袭是他的天赋。 而且，我们也已经买下了原作的版权和改编权，甚至四合一的本子也给原编剧看过，他们觉得不错，你们呢？” 配上四张合同的照片，季云的微博简单有力，一击致命。 等了许久的吃瓜群众怎么也没想到剧情竟然这样峰回路转。 看着那四张盖着红戳戳的照片，这白纸黑字的，还能出什么岔子？ 燕京，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水军头目老张嘬着烟头，简直要把电脑上这四张照片看出花来，恨不得拿着显微镜挑错。 “老大，我们查过了，这图片没有PS的痕迹，就是实拍的。” “日期也没问题，是在电影立项之前签的。” “那部《我是谁：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是去年八月份才成功注册版权的，天知道他是从哪联系到的原作者。”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水军头目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钱赚不了了，他们只负责煽风点火，不负责带头挑事。 何况还是挑季云的事。 怂缺德的下场在圈内人尽皆知，他接这个活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一听到敲门声就是一阵哆嗦。 生怕门外的人把衣服一脱，露出警服就以传播造谣的罪名给他拷走。 是没赚到钱，但是这颗心总算是落了地了。 深吸一口气，他拿起电话，“喂？黄老板？这单我们接不了了，再见。” 说罢，也不等电话那头的黄大暗反应过来，直接关机拔卡点上一根烟。 舒坦了 电话这边的黄大暗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艹！” 手机被他狠狠摔在地上，视线飘到了评论区之中。 “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还跨洋去跟人家谈合同？这样的偶像爱了爱了。” “这波我没有锅啊！这么点事你不早说清楚，冤枉你摸摸头就算了，不带报复的。” 评论区峰回路转，这些季云的拥趸在全民皆骂的时候好像藏到了犄角旮旯里，一到舆论调转，立马让评论区一片歌舞升平。 黄大暗那边还在编辑着自己的微博，季云又发布了一条。 “艹！这个王八蛋怎么发的这么快。” 赶紧停下动作，继续关注起季云的动态。 “季云V：为什么我不早说？因为这涉及到剧透啊！你们真是够了，让一个主创人员亲身下场剧透情节？你们是畅快了，我现在可惨着呢！你们要是有良心就多往电影院里跑一跑支持一下无双。” “可怜（笑）。” “大家支持一下无双票房吧，他们公司的老大都被手下员工吊起来抽了。” “别怕，我们都是金鱼的记忆力，你刚才说的我们全都忘了，对了！你为什么抄袭（愤怒）！” “你快点写！” 郭停也有些沉不住气，再这么下去这帮网民该想起来黄大暗煽风点火的事了。 “你着急个屁！这脑残微博说我发的微博里有敏感词，我这不是正在改呢么？” 黄大暗头上汗珠滴落，视线紧紧盯着屏幕，逐字逐句的删改着。 修改一遍，他终于松了口气，点击发送！ 黄大暗如释重负，这样应该能挽回一些吧。 “对不起，您所发布的微博内容中含有敏感词，请修改后再发布。” 黄大暗重重的锤了一下桌面，他感觉现在全世界都在跟他做对。 狠狠咬牙，再次修改。 “对不起，您所发布的微博内容中含有敏感词，请修改后再发布。”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胸口熊熊怒火。 再次删改！ “对不起” “这是成心跟我做对是吧！” 黄大暗这次发布的微博内容中就一个“我”字，难道我黄大暗现在都成敏感词了？ 郭停一屁股坐到地上，最终依旧喃喃道：“完了” “你别在那唉声叹气的，赶紧给微博官方打电话，他们系统出错了！” 郭停惨笑，轻轻摇了摇头，“他们系统没出错，微博是怎么火起来的？” 黄大暗一愣，突然想起这几年渣浪微博的发家史。 从草创这个软件，第一批入驻的明星就是季云俱乐部的一众艺人。 之后飞云之下有什么物料都是在微博上进行一手发送，季云更是拖家带口带来了一众明星，生生为软件带来了相当大的流量。 季云本人也是微博热搜榜上的常客，甚至有人传说热搜榜这个点子就是季云送给渣浪的。 而微博中，坐拥粉丝数最多的人也是季云。 足足12亿！ 这微博的月活用户才特么11亿，他到底让微博灌了多少僵尸粉？ “艹！都特么蛇鼠一窝。”黄大暗狠狠啐了一口，“赶紧打电话给伯纳，给华艺，让他们找个人出来背锅。” 郭停抬起眼皮，无奈的看了黄大暗一眼，“现在还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么？” 反派天王 第四百九十一章 冲 黄大暗依旧不死心，在拨打投诉电话占线之后，直接将问题反馈给了微博后台。 “您的诉求已提交，我们会在十五个工作日内帮你解决问题。” 十五天？ 黄大暗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十五天之后我都凉透了！ “放弃吧，认错吧。” 郭停无力的规劝，“他至少还给我们留了一口气，没有落井下石，趁他警告之前，赶紧先服个软。” 她这么说着，却看到黄大暗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就连瞳孔都在皱缩着。 郭停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你不会是” 黄大暗将脑袋埋进了大腿，现在一切都晚了。 季云之前让他收手的时候他正意气昂扬，丝毫没想到对方是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然而这次机会，却被他生生丢走。 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季云又更新微博了。 头像上季云的笑容显得如此刺眼，此时的他是否也正在办公室里露出同样讽刺的笑容。 “季云V：对了，大家别光骂我呀，隔壁泰囧也抄袭了，徐铮，大家骂骂他，他欠骂。” “徐铮V：咳咳，我认罪！但我不是抄袭，我只是借了个商标而已，附带合同书。” 评论区一片欢脱：“两大领军人物组队抄袭，国内的电影行业能不能好了（滑稽）。” “乔山V：我相信我老板嗷，他从来都教导我踏踏实实做人，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带怀疑的。”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 看书领现金红包！ “山子你来辣！这波切入时机堪称完美，团战都打完了！” “打团时我唯唯诺诺，赢团后我重拳出击。” “怪不得西虹市首富里让你演卧龙呢，你还真是个事后诸葛亮。” 季云的微博发送完毕后，便是娱乐圈的一众点赞转发。 然后微博服务器不负众望的崩了。 “还好，这也让我们喘了口气。” 郭停阐述着这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毕竟没有了这个发声渠道，他们也能少被输出一些。 这句话刚说出来没五秒钟，微博官方直接跳了出来。 “微博官方：刚才服务器崩了，但是我们杀了几个程序员祭天，老天爷大受感动，服务器现已恢复，大家畅所欲言。” “艹！” 黄大暗一把将鼠标扔到地上，刚才我申报的问题你要十五天！现在季云粉丝不能说话你五秒钟就把服务器给修好了？ 他的微博已经变成了粪坑一片，各种怒骂之词肮脏不堪。 “小人！背后捅刀子。” “季云还好心的邀请你出演电影，你就这么背刺他？” “今年真是插刀教的元年，左右护法圣女加你黄教主全齐了。” “事是你挑起来的，现在沉冤得雪了，你就开始装死？” 是我想装死么？这脑残微博是让我安乐死！ 幸好，季云那边已经偃旗息鼓，没有他的矛锋所指，他的评论区也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在季云微博底下说骚话，没有多少人光顾他这个粪坑。 “他应该是放过我们了。” 郭停叹了口气，默默的望了一眼黄大暗的背影。 自己说出这句话，他总算是松了口气，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差劲！简直是太差劲了！ 就算是朝夕相处这么久，郭停也看出了黄大暗和季云之间的差距。 一个宽宏大量，一个小肚鸡肠。 然而黄大暗刚刚松了口气，自己微博的后台提示音便如同炸弹倒计时一般疯狂的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黄大暗连忙坐起身，狼狈的将鼠标捡起来，重新插到电脑上。 点开私信，又是一大片的辱骂之词。 “真是败类，人家季云那么诚心的邀请你，你就这么对待他？” “真让人心寒，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粉了你六年，今天是时候脱粉了，季云比你强一万倍！”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人突然都将矛头指向了我？季云也没有更新微博啊？ 难道是水军？可是刚才那个粉丝他是熟悉的，还特地为自己组建了一个后援会，她不可能被水军给动摇啊！ 在微博中翻了一圈，黄大暗终于找到了源头。 季云没发声，说话的是从旁杀出的徐铮。 “徐铮V：有人问季云这个合同签的顺不顺利，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内幕，他当时准备了好多钱，但是人家看他有诚意，真就没用上多少，反而还谈下了不少的翻拍权。 其实同是电影圈的，或多或少也要留点面子，至少不应该背后捅刀子。” 这话一出，是人都明白他在暗示谁。 难道黄大暗那天主动挑事是另有隐情？ “什么？黄大暗不是单纯的看不惯？” “猪哥哥，你能不能说清楚，别藏一半露一半的。” “我心跟猫挠似的那么痒，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粉丝的连番追问之下，徐铮好像被逼无奈似的又发了一条微博。 “徐铮V：我也不能说的太露骨，给大家提三个关键词，同期上映，竞争对手，抵制抄袭。 其实我是不太想趟这趟浑水的，但是季云拍这部无双真没赚到什么钱，说实话，他还搭了不少钱。 这部剧是庄问强写的，他规定了这部片子必须要找发哥作为主演，为了让这部好片子上映，季云亲自去发哥家求他，却被告知他已经参演了另一部电影。 在付出两倍片酬的情况下，他又邀请另一部电影的导演王京作为无双的总导演，而且还拉来了另一个剧组合并拍摄。参演的演员不能厚此薄彼，自然全员参与演出。 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大腕，其中的片酬当然是不少，而且这片子有不少的大场面，加上假钞的制作工艺，四个地方取景，四本电影改编权。 说实话，这部片子拿下六亿才能算是回本。 至于某些演员，大家不要相信他的一面之词。真正的内幕是他拒绝和季云合作，但是季云又找上他，并把剧本递到他的手里，他看过剧本之后干脆的答应参加。 结果在两方剧组合作告吹之后，他就翻脸不认人。 我今天为什么站出来，一是因为季云是我的朋友；二来，是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这么一个为电影付出这么多的人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用下三滥的阴谋打败。 我们需要这样的电影人！” 徐铮的一番话，振聋发聩。 虽然他自己说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却把整个内幕说的通透。 “我们需要这样的电影人！” “我哭了，猪哥哥真男人！” “季云太难了，我现在才想起来，季云那部无双宣布和大魔都同步拍摄时，媒体一片唱衰，默默付出了这么多的季云该有多难受啊。” “六亿是吧？十六亿都没问题！兄弟姐妹们，为了季云，咱们冲！” “冲！我现在就去电影院！我要再看十遍！” 第四百九十二章 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刚 辱骂之声铺天盖地，黄大暗是怎么也没想到最终竟是徐铮跳出来完成了这个致命一击。 他不是娱乐圈中最具市侩气息的商人么？怎么还会站在风口浪尖“仗义执言”？ 想着想着，黄大暗又是无奈一笑。 他得罪谁了？ 恐怕只有即将受人唾骂的自己罢了。 至于伯纳，早就已经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您好，您的问题已得到解决，给您带来的不便之处请谅解。” 骂声之中，微博的后台反馈显得如此嘲讽。 黄大暗双手无力的下垂，这次真的是一败涂地。 “闹太套~” 手机铃声响起，黄大暗揉了揉脸，努力接起电话。 看到来电人的姓名，他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 “喂！王总，这次你得帮帮我。” 电话那头王忠雷的声音显得尤为低沉，“我怎么救你！现在火都快烧到我们身上了，你赶紧去道歉。” “王总” “闭嘴！你知道这次公司受了多少损失？现在观众抓着你的作品喷，你那部精忠岳飞已经换人了，你赶紧道歉。” 王忠雷叹了口气，声音渐渐柔和下来，说实话，现在最难过的可能就是黄大暗本人了。 “你先服个软，然后然后就冷静一段时间吧，等这个风波过去之后公司再想办法捞你。” “好。” 黄大暗感觉喉咙传来阵阵干涩。 这哪是服软，这明明就是雪藏。 他知道生意场上的铁律——鳄鱼法则，当一个人被鳄鱼咬到大腿的时候，伸手就会连同手臂一起被撕碎，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放弃这条腿。 而现在，他就是这条腿。 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个铁律，才明白当这个法则运用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有多么冰冷无助。 “哐当。” 黄大暗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手机也跌到了地上。 郭停眼中流露悲戚之色，“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吧。” 黄大暗惨笑一声，“你也让我跟季云道歉？” 这次郭停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是的，而且是诚恳的道歉。” 黄大暗抬起头，望了一眼郭停，缓缓张开嘴，“滚吧。” 郭停动作一顿，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颓唐的黄大暗，“你好自为之吧。” 随着一道重重的关门声，整个房间重归寂静。 “闹太套~”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黄大暗怒极反笑。 这个节骨眼上能给他打电话的绝对没有什么好消息，就让我看看是谁又在落井下石。 捡起手机，其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姓名，伯纳于东。 黄大暗勾勒出一丝冷笑，接听之后悄然按下了录音键。 “喂？于总怎么有时间给我这个三流演员打电话？” 黄大暗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早就看了出来，伯纳那些人把他当枪使。 他当初甘愿，可现在未免没有怨怼，话一脱出口，就没有好好谈的想法。 于东的声音异常低沉，“大魔都要下架了，观众抵制，排片量急速下降。” 饶是认定对方会传来坏消息，可于东的话也是让他的眼角不由一抽，“呵呵，然后呢？” “你需要赔偿大魔都的所有损失。” 仿佛被点燃的火药桶，黄大暗顿时爆炸：“为什么让我来赔偿？他抄袭的消息是你们给我发过来的，消息也是你们让我发布的，水军是你们找的，现在舆论反转你们就想卸磨杀驴？” 于东的声音不带一丝怜悯，“这些在白纸黑字上都清楚的写着，你看不惯季云，我们给你搭了个平台，宣传超出预期也是你打下包票，这损失当然应该由你承担。如果你想赖账，那我们就法庭见。” 黄大暗怒极反笑，“法庭见？呵呵！我特么现在就让你火！大不了我和你鱼死网破。” “我警告你，你要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你把这些爆出来能挽回什么？只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销声匿迹。” “后果？我已经没有后果了！” 说罢，他直接按断电话。 “闹太套~” 黄大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歌声有这么磨人。 皱着眉头接起电话，“于东，我告诉你，你别想威胁我，这事离不开你们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想让我一个人扛下来？没门！”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一愣，随即幽幽地传来一声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我是陈克新。” “陈导！” 黄大暗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人可是自己的贵人，也是他目前接到手的最大的资源。 陈可辛准备筹拍一部《合伙人》，他费了好大劲才牵上线。 可以说，自己能否获得影帝就看这一次了！ “对不起，我们要终止与你的合作。” 黄大暗目眦尽裂，对着手机咆哮道：“为什么！？” 刚喊完，他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无力。 还用想么，肯定是因为背刺这回事，导致自己的观众缘断崖式下降，他们为了成片之后的票房而选择弃车保帅。 陈克新是个文艺气息颇足的导演，干不来这种落井下石的事。 只听电话中传来几声喘息声，而后传来陈克新诚恳的歉意，“对不起，我们觉得你的英文不太好。” 黄大暗呆坐原地，望着手机沉默良久，缓缓说道：“谢谢导演。” 干脆的挂断电话，他心中不免悲戚。 谢谢你还照顾到我的尊严。 但是特么邓朝的英文水平更不咋地，你找理由至少找个靠谱的吧？ 视线归于屏幕，自己最新一条微博还是愤怒季云抄袭，讽刺他行为为人不齿的那条。 不过现在的评论区已经急转直下。 原来的高赞评论全被更高赞的回复给顶了下去。 “插刀教教主，你不打算为你自己辩解两句么？” “说实话，季云都能翻盘，我觉得他也有什么苦衷。” “人证物证锤的死死的，他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前面的别想了，那可是季云，两个国际A类影帝，娱乐圈人缘之王，多次打破国内票房纪录，院线的再生父母。他黄大暗呢？油腻之王？票房毒药？霸道总裁？这两个在一起对比本来就很可笑。” 黄大暗心中一阵刺痛，他确确实实的破防了。 筹划了这么多，他就是为了能踩季云一脚，而现在经历了这番打击的他才终于明白。 他和季云之间的差距是在根上的，是作品和观众认可度，就算季云真的抄袭了，那水军散去之后，观众们也是念着他往日的作品奉上一片拥戴之声。 我呢？ 愤怒、憋屈、难过、多种负面情绪让黄大暗的心思已经完全放空，大脑中传来一阵阵疲惫的信息。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出现任何的情绪波动了。 那就道歉吧，毕竟我已经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至于手机中刚刚那段和于东聊天的录音，他犹豫了半晌，还是算了吧。 自己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触动娱乐圈中这些大佬的利益，以后就真没有什么翻盘的可能性了。 “黄大暗，你不是挺刚的么？那么多人没说话就你出来装大尾巴狼，现在怎么怂了？” 我艹！ 看到这条评论，黄大暗心中的火再度升腾，你说我怂是吧？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多刚！ 第四百九十三章 你就是个聚光灯 事实证明黄大暗确实没有多刚。 他的手紧紧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中那段十多秒的通话记录，手指都捏的有些发白。 热血上涌之后，随之而来便是阵阵踌躇。 自己把这些发上去，也不过是图了一时的爽快。 可是事后呢？恐怕自己的饭碗也混不下去了。 失去了演员这个身份，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就算是能用之前保留下来的资源找个副业，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那是他想要的生活么？ 可能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也是奢侈的想法吧，自己的把柄有点多 深吸一口气，他颤抖着手将这段录音删除。 “是”这个按键一按下，他就仿佛被砸断了脊梁一般，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浑浑噩噩，直到他将微博发出去之后，这一切才仿佛回归于现实。 “啧，他还真能忍，倒是让我高看几分。” 浏览着黄大暗诚意拳拳的微博，闻栋啧啧嘴评论道。 “哦。” 季云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他从未将黄大暗视作一个合格的对手。 他现在还太年轻了，毕竟一个沉溺于霸道总裁人设的人能有什么深沉的心思。 再过几年，他懂的利用自己的黑点进行宣传的时候才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是成熟了许多。 季云揉了揉眉心，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看了眼表，正好17点，“我要下班了。” “那你怎么回应啊？” 闻栋见他作势欲走，连忙拉住他的身影。 “管他干什么啊？晾着吧，我实在没有心思和他虚与委蛇。”季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回家陪老婆去了，你也赶紧下班吧。” 季云没有回应黄大暗的低头，仿佛给娱乐圈传达了一个信号。 在众多粉丝的长枪短炮之下，再没有一个娱乐圈的人掺上一脚。 他现在就是个马蜂窝，谁沾上谁爆炸。 不过总有例外，印晓添就十分实在的给他点了个赞。 不过这个点赞却让黄大暗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 有了官方认证，自己身上这插刀教教主的身份是脱不清了。 印晓添那边也是峰回路转，同样是被人冤枉，季云就能沉冤得雪，他却得受尽白眼。 即使是已经洗脱了罪名，可当初那些被舆论裹挟的吃瓜群众在辱骂过后也如同潮水褪去。 他们只关心娱乐圈的烂糟事，并不关心谁是无辜者。 还好有黄大暗 印晓添这次是捡到宝了，有这档事扒出来，他之前的插刀教内幕也被更多的人熟知。 连带着，自己的名声也渐渐转正。 见到印晓添得了好处，娱乐圈其他有丑闻的人都跟闻到腥味的苍蝇一般蜂拥到黄大暗的微博下给他点赞。 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光彩的过去被这次的“仗义直行”给洗白一样。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在点赞之后，也都受到了网民的一致追捧。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我们的破鼓同学整整一天都如同吃了屎一般。 虽然那些人是借着踩自己一脚来扳平自己的风评，可他还得热脸贴着冷屁股给他们一一道谢，感谢他们的“支持”。 物质守恒定律永远是亘古不变的铁律。 就像破鼓同学，他虽然微博粉丝数一跌再跌，可是他的人气却十分的高。 虽然他的血压上来了，可是大魔都的评分却触了底。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闻栋嘴里不断咂摸着这两句，嘴巴都咧到了耳朵根子后面。 “这么高兴？你糖尿病好了？” 黄博笑着，这两天他的笑容就一直没有落下来。 他也算是黄大暗倒台的幕后帮凶之一。 本来陈克新对《合伙人》这部片子已经统筹完成，可出了这档子事也让他乱了手脚。 他确实不愿意换人，毕竟他已经根据黄大暗这个人物角色对剧本做出了不少修改。 这部《合伙人》是他的心血之作，其中的很多剧情都将他在求学时的艰难困境带入，若不是投资方的重压，他肯定要死咬牙关不做换人的想法。 最终他还是收到了黄博的口风。 他和黄博也挺熟，毕竟他们正准备展开《亲爱的》这部电影的拍摄。 如果说《合伙人》是他的心血之作，那么《亲爱的》就可以当成他导演事业中的里程碑之作。 孰轻孰重自然心中有一杆秤。 爱屋及乌之下，黄博的建议他也能更加听到心里。 有了黄博这个小人“进谗言”，《合伙人》也不负众望的换了主角。 甚至黄大暗英语不好这个理由也是黄博撺掇的。 闻栋收起笑容，看着办公室里这一帮歪瓜裂枣，黄博、徐铮、章猛、宁皓 你说他们长得磕碜为啥心眼还都这么坏呢。 “咳咳，无双的今日票房下来了。” “多少？”徐铮品着茶，有恃无恐。 他念出再大的数自己也有底，毕竟泰囧的成绩着实是前无古人。 “单日12亿。” “噗！”徐铮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喷了面前的宁皓满脸满身。 “你说多少？” 闻栋一笑，“一点二亿！” “卧槽！” 徐铮的脑子里嗡嗡响，自己的喜剧片汇聚了三大笑星，精心设计了五十个笑点，前期的宣传铺天盖地，也才堪堪达到一亿的单日高峰。 《无双》一个警匪悬疑片，竟然在单日票房成绩上超过了自己？ 这可是临近元旦的贺岁档啊！ 不应该是喜剧片大行其道的日子么？怎么还被这么一部电影给摘了桂冠呢！ “你们也有六千多万，挺不错的。” 闻栋虽然嘴上说着恭喜，可是脸上就是那副臭得瑟的劲，徐铮恨不得一拳打到那张丑脸上。 “我后悔了。” 徐铮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自己帮着季云炒作，那这部电影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如果不是自己说电影票房不达到6亿这部电影会亏本，那么这部片子也不会迎来这样的观影峰值。 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徐铮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巴掌。 我这泰囧还没下映呢！ “因为大魔都下映了，所以他们的排片被瓜分了下去。”闻栋依旧不要脸的笑着，“很不巧，我们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宁皓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茶叶，阴沉的讽刺道：“人家季云长得帅，粉丝买帐。” 徐铮一听这话就来气了，“我长得不帅么？讲道理好不啦，我也是个帅哥啊！” “我就这么比喻吧！”黄博一屁股坐到徐铮身边，“你要是和季云站在一起，季云就是那个主角。” “那我呢？” 黄博揉搓着他的大光头，“你就是个聚光灯。” 第四百九十四章 腻歪 单日破亿，也确实超出了季云的预期。 无双这个本子的质量确实是不错，但是即使算上观众买帐，那么拿下单日七千万已经是了不得的成绩了。 只能说，多谢黄大暗挺身而出，才会让季云赚的盆满钵满。 继单日12亿之后，无双的票房稳步升高。 第二天，《无双》的票房飙升至13亿，碾压的同期所有电影没有喘息之机。 第三天，《无双》票房14亿。 直到达到了15亿，这个上升的趋势才遏制下来。 这已经达到了当前体量的天花板，很多观众已经多次观影，在达到顶峰之后，成绩也慢慢回落。 前脚泰囧刚以125亿的成绩光荣下映，徐铮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就直接被请到了无双的庆功会上。 134亿元。 这就是无双拿出的完美成绩单。 其实如果风波能更早出现，票房成绩将会更耀眼。 苦的是徐铮，刚刚打破国内的票房纪录，转眼间就再次被打破。 更可恶的是，无双打破票房纪录这是自己还出了挺大的一份力。 一想到这，他就有些哭笑不得。 “一会你可得多喝两杯。” 季云搂着徐铮的肩膀，满是调侃之色。 “恭喜啊。” 徐铮揉了揉脸，“但是我们赚的多呀。” 无双的投资接近两亿，算是这些年来季云最大的一次尝试，其中枪战戏动作戏几乎占了个遍。 但是反观泰囧，总投资才不到三千万，但是徐铮自己就能拿到至少四千万的票房分红。 论票房我输给了你，但是论收益率，整个国庆档舍我其谁。 徐铮神神秘秘的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关键我老板挣钱了，我以后就自在了。” 季云顿时了然。 徐铮这电影就如同端着个碗空手套白狼，最终光线接了盘，投了三千万，没想到却因此大赚特赚。 当然，最让光线开心的不是赚钱，而是借由《1942》和《泰囧》的同台对垒所得的名声收益。 泰囧占据上风，1942甚至在压迫之下提早下映，这也是给光线涨了一波脸。 这场对决也被媒体称为“高富帅风头输给屌丝”。 毕竟同为私企，争夺行业内龙头老大这种事总摆不脱一个面子，徐铮帮他们挣了这个面子，以后肯定顺风顺水。 怪不得他敢公然向黄大暗开炮呢，合着他背后的靠山就和华谊不对付。 季云赚了票房，他赚了名声，钱和未来，这是一笔绝对的双赢。 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股聪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油然而生。 “你现在树敌太多了，很不好。” 眼看季云此时正在兴头上，还怕此时的他听不进去。 徐铮抿了抿嘴，规劝道：“这个圈子划地而治，每个演员身后都有标牌。就像你接到无双这个本子吧，庄问强还好是认准了发哥演画家，要是认准的是伯纳的演员呢？” “有道理。” 季云现在已经不是独行侠了，往日里背靠着华艺好乘凉，现在他直接把华艺的一哥给折了，他们以后不给自己下绊子都算厚道，怎么能指望着和他们相互依托。 “所以我觉得，你需要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季云揉搓着下巴，“你这是来牵线搭桥的呀。” “害！”徐铮有些无奈道：“人家一个老总，没有邀请还亲自托我来见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见一面吧。” 说着，他望向四下，接着撞杯的动作凑到季云耳边，“这人忒正直，你让着点。” “谁呀？王常填啊？” “对。”徐铮摇头晃脑，显然他在兴奋之下也没少喝酒。 他着实喜欢这种夜店氛围，刚刚还略作掩饰，可一看旁边像是开着party的疯男疯女，也顿时进入了状态。 顿时口无遮拦了起来：“一个老总，不太会说话，挺会看人，但是不会看作品。” “一跟人聊天就一股掏心窝子的模样。”徐铮啧啧两声，“我挺烦的。” “等有时间的吧，我现在还有一大帮子事呢。” 季云感觉这酒有些上头，这帮孙子见面就要灌自己两杯，饶是他酒量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也经不起这般灌法。 “对了，再给你透露个消息。” 徐铮眯着眼睛，“一条价值五百块的消息。” 季云挑了挑眉毛，“下次打麻将我给你掏个底。” “那行。”徐铮十分满足，“我听说黄大暗那边正筹备着婚期呢。” “他也要结婚了？” “为什么要说也？” 徐铮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哦！你也要结婚来着，我都忘了。哥哥规劝你两句，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你要不想那么快入土就晚点结婚。” 说到这，他脸上突然冒出些许惆怅之色，“我现在就有点后悔。” “你后悔什么？” “我后悔” 徐铮正想透露出内心的想法，却猛地发现这声音来源有点不太对。 一抬头，正看见季云努力的给他打着眼色。 他立马接收到信号，转过身将桃虹搂在怀里，“后悔没有早点结婚。” 桃虹完全不吃这套，笑容中充斥着危险之色：“你刚刚不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么？” 徐铮眼珠疯转，“我觉得能跟你葬在一起也是幸福的。” 高！ 季云暗暗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这番甜言蜜语瞬间让桃虹笑出了声，“听着真腻嘿。” 徐铮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刚还没说完，黄大暗要结婚这事也是骑虎难下。” “虎让他骑么？” 季云可是知道黄大暗太太的作派，现在黄大暗一落千丈，她想攀高枝的想法就这么破灭了，难道俩人真的是为了爱情？ 桃虹翻了个白眼，“你们怎么就见不得人好呢？就不能是俩人你情我愿啊？” 徐铮转过头，对着桃虹深情款款，“娱乐圈里除了咱俩还有谁是你情我愿啊。” 季云无奈摇摇头，他都以为自己挺能说会道了，可听到徐铮这一套套的，还是功力未到啊。 我听着都腻歪，他是怎么能说出来的呢。 徐铮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个季云呢，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感染力，立刻找补道：“勉强再算你和万倩一个。” 第四百九十五章 这也能撞档 “我觉得他没安好心。” 桃虹确实是有点忍不住了，“人家结婚还能没安好心？你们这是被破坏妄想症吧？” 季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黄大暗手中该是有把罪责分摊出去的把柄的，但是他没有露出来，而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这传播出了两个信息，一是他承担不起这种后果。 二是他还想着卷土重来。 结婚肯定是有感情基础的，季云倒不至于用最阴暗的方法来揣测他。 毕竟从后来人的角度看，他在这个恋情的初期付出的也不少，至少敢义无反顾的跟一个不太火的女星公布恋情。 “如果他是想在婚礼上搞出什么新闻来，那还算是好的。” 徐铮思量间也不由得将自己的身份代入了季云，“至少你们俩这次过后分道扬镳，也能不互相干涉，你和华艺之间的关系还能缓和一下。” “怎么说？” 徐铮这人十分的精明，黄博说他聪明绝顶，季云觉得十分在理。 对于人情世故加上商业运作上面，他总能考虑的比较周全，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如果他婚礼的时候邀请你，你就过去串串场子，至少露个面，大众的风评也能上涨一下。” 说着，他叹了口气，“虽然黄大暗的作品在大汉天子之后就普遍没有什么说服力，但至少还把持着这么多年的资源，要想把他一举从山上拉到粪坑里基本不可能。” “这算是最好的解法，毕竟娱乐圈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家夸你一声大度，你也口头上原谅他一下，大家面子上也能说得过去，以后不找他合作就行了呗。” “有道理。”季云赞同的点点头。 说到底，自己在和他漫长的资源斗争中，都和他没有什么直接性的冲突。 也很“自大”的没有将他纳入对手的行列。 说句不好听的，两人之间恩怨的发起点纯属是黄大暗的一厢情愿。 他这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保不齐以后和自己争夺资源的演员都人人自危，他还是要给黄大暗保留一丝颜面的。 “但是他要是搞事情的话，那就两说了。” “切他还能搞什么幺蛾子？” 黄大暗是背水一战，他如果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料来转移视线，那么就会在长久的谩骂声中一败涂地。 他当然不会任由这种事发声，所以他琢磨出了个坏点子。 和杨天宝结婚。 说实话，郭停觉得这对杨天宝不太公平。 作为一个女人来讲，谁会想让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场景中掺杂上别的意味呢？ “我觉得可以。” 可杨天宝到底是个奇女子，黄大暗刚说出口，她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额” 郭停瞠目结舌，这小姑娘是不是不清楚自己婚礼意味着什么？ 很多人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她真的愿意为了黄大暗来牺牲自己最幸福的时刻？ “天宝，你真好。” 黄大暗愧疚的脸上更添自责，自己的女朋友竟然这么善解人意。 他本想着还要多规劝两句的，谁知道她竟然直接就应了下来。 杨天宝眨着大眼睛，“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等等吧。”黄大暗感觉有些心累，“等这一波群嘲退去一些，我尽量不让风评影响到我们的婚礼。” “不好。”杨天宝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最好这两天就办。” 郭停心中猛地一刺，她好像突然在杨天宝眼中读到了些许决绝之色。 低头沉思半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她不会是借着这个热潮来为自己拉拢粉丝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人也太有魄力了。 也太恐怖了 黄大暗有些不痛快，揉着杨天宝的脑袋，“亲爱的，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只要你能重新获得资源，我受些委屈又能算什么呢。” 郭停冷眼旁观，她是真的失望了。 这俩人一个为了恢复名气，一个为了收敛人气。 貌合神离，简直恶心。 她再也呆不住了，出声打断道：“我先走了，这些私事与我无关。” 说罢，也不等他俩反应，踩着高跟鞋就离开。 黄大暗的脸色变得阴沉，“看我落魄了就对我不假辞色，这些人都是墙头草。” 杨天宝莞尔一笑，“没事，等我们的婚礼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和原来一样。” “我一定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多大？”杨天宝笑意盈盈的问道。 黄大暗突然一窒，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牌了。 不过看着面前那张期盼的脸，他也不忍心让她失望，只能咬着牙说道：“娱乐圈中有名有姓的我都会请到。” “那包括季云么？” 黄大暗脸色骤然变得深沉，思量片刻，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会请他的。” “我觉得不请比较好。” 黄大暗皱着眉头，“为什么？” “咱们借着这次婚礼，就能重新获得关注度，网民的记忆力很短暂，咱们到时候借势宣传一波，总能扭转舆论的风向。风向一变，资源就来了，自然不用向他服软。” 黄大暗眼睛一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还有，咱们这次办的一定要大。”杨天宝噙着笑容，揉开了黄大暗的眉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亲爱的，我会一直爱你的。” 黄大暗只感觉这个唐突的决定是一辈子做过的最好的决定，“咱们五月份就结婚。” “五月不行。”杨天宝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了？” “五月份太晚了，三月十八号我觉得就不错。” “对，三月十八号，前两天定下的，你要是不来我就找人把你扒光扔街上，保证有很多女粉丝乐于见到。” 季云端着手机，正冲电话那头发出死亡威胁。 电话中传来胡哥凄惨的哀嚎声，“姐夫，我怎么可能缺席！” “我就知道你靠谱，不枉费我亲自邀请，请柬别想了，没钱做。” “但是” “你还有但是？” “但是你好像婚期也和人撞上了” 季云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朋友是吧，没事的，你来露个脸，你师姐特别恩典你可以当伴娘，收个喜糖喜钱捡个捧花啥的，讨个好彩头，别光棍光到底。” “不是我朋友，是黄大暗” 第四百九十六章 赶紧让闻栋闭嘴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万倩甩着眉毛，“他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呗，黄历上说这一天挺好的，指不定人家就同样看上了呢。” “我觉得也是。” 季云喝了一口咖啡，对于闻栋的大惊小怪有些不以为然。 他都惨成那样了，还想着踩一脚也没多大意思。 男演员和女演员不一样，虽然职业生涯更长，但是结婚之后就迎来了转型期。 观众对于一个演员的容忍度可以分为两个阶段。 没结婚之前随便你凹人设，什么天真无邪，只要你的脸嫩，那你到四十岁依旧可以鼓吹少女感，主演青春偶像剧。 但是结了婚，那就得露出稳重成熟的一面，不能再口无遮拦，不能再随心所欲。 否则粉丝们就会为他的妻子抱不平。 当然，结婚生子之后依旧少女感满满的也不是没有 黄大暗虽然演技上有待商榷，但是走的路线是扎扎实实的王道路线。 电视剧大男主，电影中的亮眼配角，和其他实力演员共演主角，然后独自抗鼎一部大戏。 很多大演员都是这么成名的，这也是根基最为稳固的方法。 他这公布自己的婚期，在季云眼中颇有种狗急跳墙的趋势。 他现在急着把漫天的黑屏风向调转，毕竟碰上这种红白喜事，总会有人跳出来呼吁大家积点口德。 什么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人都死了 不都是框在一个阖家欢乐，斯人已逝的背景之下么。 这么一转型，那就得转一段日子了。 再说了，和我季云拼，他有这个实力么？ 见面前的二位有些不放在心上，闻栋也只能苦口婆心的说道：“你们至少重视一下，不给黄大暗面子至少给我个面子，再怎么说你们这也是很多人瞩目的焦点。” “结婚有什么好瞩目的？” 季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圈子里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但凡出来一对从一而终的都被观众称赞为神仙恋爱。 神仙个屁吧，普通人谈恋爱不也是这一套么？ 添加上一个公众人物的滤镜就变味了？ 万倩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呀，我们也没想着瞩目呀，就请几个亲朋好友过来，不用闹得多大。” 说着，她开始扒拉起手指头，“家里的亲戚四桌，还有你的朋友，你朋友有多少来着？” “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朋友多。” 季云说的还挺骄傲，“至少摆个三五十桌吧。” 万倩突然贼贼的笑了起来，好像一个偷腥的小猫一般，“要不咱摆十桌流水席得了，最好他们随完礼就直接各回各家。” “我觉得也行！” 闻栋无奈的看着面前这俩贼人，“你们秀恩爱能不能回家再说，我这说正事呢。” 季云眉头一拧，“现在还有比这更大的事么？” 闻栋一愣，和他俩相比起来，黄大暗结婚确实不算什么大事，至少在飞云之下来说是这样。 他们一结婚，证明着公司又可以涨工资了。 刚威风半秒钟，季云的脸又耷拉下来：“这是一顶一的大事，上次竞争票房，又错过婚期了，要是这次再没信，我就可以直接被驱逐出户籍了。” “你爸不是你这头的么？” 万倩扑哧一笑，“他上次不是用玄学解释供桌倒塌那回事了么，回去让他爸一顿批。” 说着，她腰一掐，学着老季头的作派，“啊，我教了一辈子书，崇科学尚技术，怎么培养了你这么个大仙！你快用神通算一算你爹我啥时候死呗？” 季云白了她一眼，“低调，这事别瞎说，容易掉我面子。” “虽然你们不想听，但是我还是要说一说，你们就当着听一乐。” 闻栋忍住笑容，如同背公式一般跟俩人说道：“黄大暗和杨天宝的婚礼搞得非常的大，听说花了五千多万，婚纱照礼服是艾莉萨博的高定系列，皇冠是皇后珠宝出品，前两天还订了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做头车” 季云还有点惭愧，虽说婚礼在两方家长的授意之下不搞得太过铺张。 可是一生就这么一次的婚礼哪能不隆重一些？ 他无所谓，就怕万倩心里不太平衡。 “你搁这报菜名呢？”万倩翻了个白眼，回头抓住了季云的手：“咱没有那么阔绰，从简就行，人多了太闹了。” 看到她不似作伪的神情，季云这才放下心来。 “黄大暗不是赔了伯纳不少钱么？怎么还能这么阔绰？” 闻栋眯着眼，“这就是人家高明的地方了，他接了不少代言呢，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啧啧啧，婚礼成代言现场？”万倩啧啧两声，“这夫妻俩还真有魄力。” “不光赚随礼的钱，还能赚上一大波赞助费和关注度，真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万倩眉毛都拧成了麻花，“拿婚礼当赞助现场，这有点忒” 她忒了半天，也没有把恶心两个字说出口，最后只能附带上一声“让人不太能接受”。 “我觉得这个创意咱们可以借用一下。” 闻栋饶有兴致的拿出纸笔。 “首饰可以找各大珠宝商，就连宣传片的拍摄时间都省了；饭店也不用找了，直接哪家饭店想火咱们就找那家”说着，闻栋还点了点脑门，仿佛思路越打越开。 “这下收拾饭店和饭菜齐活，还有礼服的问题，这个交给我了，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品牌；酒的话中式和外国的各找几家，不是好几桌呢么，咱们一桌放一种酒，谁给的钱多就可以放到主桌，这波竞价至少能回个本。” “对了！还有门！” 季云和万倩如出一辙的傻眼表情，“门？” “对啊！我突然想起来了闯新娘门的那个环节，如果咱们在这加上一个防盗门的广告植入，绝对能大赚一笔！” “还有礼炮，这种东西给一个特写就行，礼烟、伴手礼、喜糖” “行了大哥，你歇会吧。” 季云被他念叨的脑袋有点疼，最烦人的是自己脑袋里已经出画面感了。 头车五菱宏光，饭店是农家乐流水席，五花八门的假酒，礼烟是红塔山，度过了漫长的煎熬环节，自己再在新娘子门口被一道XX牌防盗门拦在门外。 对了，这时候还能加入一个开锁师傅的广告。 开锁师傅对着镜头念两句广告词，惊讶道这竟然是至今没有人能打开的XX牌防盗门，然后开了半个小时，最后来一句这防盗门质量也忒好了！ 好不容易在一顿广告词之后拿到了钥匙，屋里伴娘们齐齐点燃手中的二踢脚表示祝贺 想到这，季云连忙甩甩脑袋，一把拽住闻栋的衣领。 “别打岔，我觉得大白兔奶糖就挺好的” 一脚揣出门外，“砰”地一声之后，屋里飘出了季云温柔的逐客令，“赶紧滚！” 第四百九十七章 婚礼狂想记 婚礼当天，张灯结彩。 季云第一次感觉如此紧张，踌躇的在化妆间来回踱步。 他演了那么多戏，第一在这个时候重拾了第一次演戏时候那种肾上腺素分泌的情景。 仿佛空旷的房间里，四周的每一样景物都在向他挤压着。 季云感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好似做梦一般。 可能是喜悦之情冲进脑子里了吧？ 他在心中为自己的紧张如此开脱着。 “你在干什么？马上就要到时间了，赶紧换衣服啊！” 房门骤然打开，老季头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快点，外面婚车在催呢。” 说着，也不等季云反应，就抓起衣服在季云身上一层一层地套了起来。 “你应该是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以后就好了。” 季云瞪着眼睛看着老季头，他说的怎么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的衣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房间。 反正再到阳光刺向双眼，他就已经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外面。 一长串的车队仿佛列阵的士兵一般，正等待着他的到来。 季云伸手一指，指着车队头里的那辆挂满拉花的婚车，“这是什么牌子啊？我怎么没见过？” 闻栋在一旁解释道：“布加迪金杯。” “布加迪金杯？布加迪？那应该是一辆好车吧。” ... 咣当咣当咣当，季云感觉自己昨天晚上吃的饭都要吐了出来，忍不住向身边的闻栋问道：“这车是特么过山车吧？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稳呢？” 不对，为啥闻栋坐在我旁边啊？ “这是好车，保时捷宏光，跟头车一样，都是全球限量版，百公里油耗一斤巴豆半斤凉水...” 他耀武扬威的还没说完，只听“呲啦”一声，这车就停了下来。 闻栋皱着眉头问向司机，“怎么停了？” 司机不紧不慢的把脚从车外抽了回来，顺手把冒着火星的鞋扔掉，“前面的布加迪漏油了，咱们得走着过去了。” 季云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一把抓住闻栋的衣领，“你要是搞砸了我的婚礼我就弄死你！” “没事没事，咱们走一段，结婚之前把难走的路全都走完，以后康庄大道一帆风顺。” 听着他这番解释，老季头顿时点点头，“我觉得他说得对。” 季云就感觉自己这么闷头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过了多少个收费站。 不对啊，怎么刚才那个收费站的小姑娘还是京腔，现在这个收费站的大哥一口塑料普通话呢？ 他还在想着，一旁的闻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赶紧敲门啊，新娘子在里面等你呢。” 连忙压下心头的疑惑，季云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铁门？ 特娘的防盗门？ “不给钱不让进。” “你倒是给我露个口啊，我怎么把钱塞进去！” 里面传来伴娘团异口同声的宣言，“方圆防盗门，让你的老公无隙可乘。” “艹！” ... 呼的一声，季云猛地坐直身子。 映入眼帘的是电视墙和天花板，再回身一望，万倩正抱着他的胳膊睡得安静。 原来是做梦，还好是做梦... 季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揉了揉双眼，季云望了一眼窗外。 天还黑着，一看手机，现在才四点半。 打开手机上的未读信息，来信的依旧是锲而不舍的闻栋。 “你再考虑考虑？” 回了个“我考虑你大爷”之后，季云重新窝进被窝里。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季云又翻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王八蛋”。 昨天晚上想的有点多，瞪着两个大灯泡硬是磨到了三点多依旧没有睡意。 这才睡了一个多小时，梦就来了一茬又一茬。 梦里他的那些想法一一应验，这更加坚定了婚礼策划不能交给闻栋身上的事实。 不行，我得找个靠谱的！ ...... “我觉得咱们可以抓住浪漫这个主题，用玫瑰花铺路，从你家一直铺到女方的家。” “我家在燕京。”季云有气无力的抬着眼皮。 那位“知名”策划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双手，“那受累问一下，女方家在？” “在益阳。” “啊哈哈哈，那也不是很远么...” 我怎么就不开眼接到了这个男女相差千里的单子。 “下一位！” “23号，请拿好你的手牌！”闻栋在门外苦哈哈的给这帮专业人士发着手牌。 他确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到季云了，好像仅仅过了一晚，他就把自己视为杀父仇人一般。 不仅不让他掺杂任何婚礼事宜，甚至说收他的礼金都显得晦气。 哼！ 这不是欺负人么？ 还不让我随礼？ 闻栋撅着嘴，欺负的好！我最不想掏钱了。 “季云呢？” 正在窃喜着，万倩却从旁杀出，拍了拍闻栋的肩膀。 闻栋指了指屋里，万倩立马迈着大长腿走了进去。 “我觉得不行，堵车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我有一条线路，在兼顾到不走回头路的基础上，车队先顺着京新高速往南开，绕过故宫走南桥，在天宁寺拐弯然后一路往下...” 季云看着这专业人士手指着地图路线，润了润干涩的嘴唇，迟疑道：“大师，再往南就到大兴了...” “对，从大兴过双源桥绕过来，再从京台高速进四环...” 我特么！ 我这是娶亲还是取经啊？你给我规划个十万八千里，到地黄花菜都凉了！ 看季云有些不满意，大师立马找补道：“那些大人物都是走的长线...” “下一位！” 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季云没有抬头，视线依旧死死的盯着地图上那一圈圈纹路。 “说一下你的点子。” “我觉得随便一点就好。” 季云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万倩那笑意盈盈的脸。 “大早上天都没亮就跑了，平时上班没看你这么积极。” 季云掩饰似的将地图收了起来，毕竟他也觉得为了结个婚掏出地图这事有点蠢。 “哦，我就是想着这两天处理一下公司的琐事。” “切。”万倩绕过桌子，搂着季云的肩膀坐到他的怀里。 没有说话，而是揉了揉他的脸。 “你吃饭了么？” 季云只能率先挑起话题。 “吃过了，不好吃。” “我可是大清早给你买的，不说甜蜜，至少还有点心意在的吧。” 万倩嫣然一笑，“自己吃不好吃，要不...” 季云仰着头，“要不什么？” “要不我们回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 “好！”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速之客 现在无双的热潮已经缓缓退下，新起来的热点完全围绕着杨天宝和黄大暗的世纪婚礼。 其实用世纪婚礼这个词来概括的话，还真挺贴切的。 因为黄大暗的出手足够阔绰。 “人家连婚礼请柬都是鎏金的，你呢？连个本子都没有，一个个打电话邀请，真丢脸。” 黄博嘬着烟，对着无所事事的季云有些不满。 总有人说皇上不急太监急，但是他是真的急啊，他这大兄弟好像对自己的人生大事一点都不上心似的。 想到这，他脸皮抽了抽，“你和弟妹俩人最近不太...” “瞎说什么呢。”季云翻了个白眼，“就是我家老板说这事低调一点好，办的那么大不知道娶得是她还是媒体，没意思。” 黄博赞同的点了点头，“弟妹是真汉子...额...大气！” 季云叹了口气，“我也不是不想办的隆重点，只是她不愿意而已，你也知道，她清高自傲...” 说到这，季云左右看了看，这公司里指不定就有万老板安插的眼线。 见没人注意到，他才低声说道：“说难听点就是自视清流，她看不惯。” 黄博瞥了瞥嘴，失望道：“我还以为有多难听呢。” 不过他也没有反驳的意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万倩确实算是娱乐圈少有的一类人。 她不喜欢公关，也不喜欢走偏门上位。 一般秉持着这种想法的都或多或少的感觉自己高同行一等。 如果成名了，那就是怒斥行业不规范的清流。 如果不温不火，那给观众的印象就是自视甚高，装逼过度。 还好她成了名，否则她的黑粉还能翻个三五倍。 这话聊到了头，黄博也放了心，就岔开话题，“对了，你想把黄大暗彻底打灭的想法基本告吹了，我来给你陈述一下这个事实。” 季云咳嗽两声，“你别造谣啊，我可没有这么想。” 黄博哼了一声，都是自己人，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能瞒得过谁。 “他这次结了婚，宣传的这么猛，基本就是重归一线了，以后的路子好走不好走两说，但是资源已经重新到手了。” “嗯？” 季云也没想到自己筹划了这么久的钓鱼行动，对方用一场婚礼就给扭转回来了。 “接了一部笑傲江湖，又接了两部电影，叫什么玩意我忘了，反正就是开始转型了。” “笑傲江湖？华艺不是拍过了么？他演谁啊？东方不败？” 黄博按灭烟头，“他这么大腕当然是演令狐冲了，听说是一个新人导演拿到了本子，做出了挺大的改编，叫什么于震的...” 原来是于妈版本的... 季云突然来了兴致，他倒是想看看黄大暗版的令狐冲是怎么和东方不败谈恋爱的。 不对！我都这么想，那么观众肯定期待值更高。 可能就是因为太过狗血，观众才会提起兴致一探究竟，看看它到底能有多狗血。 “不光是他，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他女朋友也得了不少资源。” 季云拍了拍脑门，“那个索加啊？” 黄博一愣，“什么索加？” 季云解释道，“一个纸牌游戏，叫游戏王，里面张卡片，叫人造人...” “人造人？”黄博顿时咂摸起来，虽然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但是听到季云的描述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脸上浮现出坏笑，“你小子说的还挺形象。” “这个索加最近可火了，客串了刘天王的那部桃姐。”说着，他还悠悠的叹了口气，“人家串场叫客串，她客串叫友情加盟，好像客串一个角色给电影增彩了多少似的。” 季云回忆了一下，索加确实是在桃姐之中露了一面，也就三五个镜头。 “桃姐这剧组挺能搞幺蛾子的。” “什么事？” 季云感觉自己这个穿越者好像是从建国前穿越过来的一样，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全靠周围人给科普。 “这桃姐里面有李飞儿客串，演的角色名叫杨影...” “这...” 季云一时间有些无语，这三角恋还堂而皇之的摆到明面上，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更骚的是电影还在前期筹备，这种消息只有参与剧本创作的那一撮人知道，这能被传播出来。 只能说宣传公司别有用心：“这制作公司也太会整活了吧？” 黄博抿了口茶水，抬了抬眼皮，“伯纳做的。” “怪不得呢。” 季云还是有些感叹，“这行翻身还真容易。” “害！又不是啥大事，” 那倒是，网民的记忆比较短暂，毕竟谁也不是天天靠着张家长李家短过活。 谁闲的天天在网络上当警察，蹲守着哪个劣迹艺人，看着他们要冒头就正义执行。 什么出轨反诬陷老公出轨的恶之花，出轨还诬陷老公沉迷赌博的白莲花，做头发，插刀教...他们都能继续活跃，黄大暗这事倒是显得不值一哂。 “背刺这东西见仁见智，请一帮水军刷他被经纪人害了不就洗干净了么？” 季云眉头一皱，“他卸磨杀驴了？” “对。”黄博面露唏嘘之色，“他那个经纪人跟他快十年了吧，就这么给踢了，挺狠的。” 季云倒是没有什么怜悯之色，毕竟自己之前被诬陷，也未尝没有他这个经纪人从中助力。 “老板，有人找你。” 他俩正聊着，门口小王敲门走了进来。 “谁啊？” “一个女的，长得还行。”小王非常老实，手还在自己胸口前画着圆，“这么大，不过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寻思着这两天您大喜，咱们先不见比较好...” 季云脸色一黑，本来没什么事也能在他的一番抹黑之下搞出点事来。 “你别扯淡，让她说明来意，有事报备，没事请走。” 黄博顿时眉飞色舞，“行啊云子，我说你结婚怎么不上心似的呢？原来东方不亮西方亮啊，这回不好收场了吧？” 季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黄博古怪的比划着，“小王不是都跟你说了么，这么大！” “你有事没事，没事滚蛋啊。” 小王哭丧着脸，自己的描述方式可能有点错误，“老板，那人说一定要见你。” 季云眉头皱了皱，“让她进来吧。” 黄博顿时站起身，“那我先回避一下。” “你特么给我坐下，今天给我当个见证人，我行的正坐得直！” 第四百九十九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王不愧是闻栋的亲传弟子，眼睛就往女星身上的三点一线重点照顾。 等那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办公室，不光是季云，就连黄博都放下心来。 这是长得还行？ 黄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纯属是消遣我，还以为有什么料可以挖，这来人不光长得不如万倩，就连身材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是？” 季云先是一眼飘到了黄博身上，证明着自己的清白，旋即询问似的看向来者。 “我叫郭停。” 她的预期一顿，看了一眼季云，咬了咬嘴唇，“我是黄大暗之前的经纪人。” 季云面露古怪，黄大暗现在忙的脚打后脑勺，还有心思跟我搞卧底这一套？ 他也着实想不通郭停为什么来这，只能不咸不淡的嘴上称着幸会。 “我来这是为了帮助你。” 季云皱起眉头，“恕我冒昧，你能帮我什么？” 以她的能耐，是绝对不能和闻栋同日而语的。 虽然闻栋这人嘴上不靠谱，可是长袖善舞，这两年的资源无人能出季云其右。 就拿前两年他把一沓剧本往办公桌上摔打这事来说吧。 换一个同年龄段的经纪人，有谁能有他一般的手笔。 虽然季云这两年风头无两，可是前两年却少不了他的帮衬。 他也不是看不起郭停，作为经纪人来说，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但是和闻栋比起来，那真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有黄大暗的黑料。” 郭停顿了顿，咬了咬嘴唇，好像用出了很大的力气，“能让他翻不了身的黑料。” “哦。” 季云看了一眼黄博，对方双手一摊，示意这是你的私事，我没心情帮你参谋。 你要是把他搞垮台了，那我帮你加油喝彩，你要是不屑一顾，那我就称赞你一声大度。 “对不起，我不需要。” 季云默默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心动，黄大暗在转型，他又何尝不是在转型？ 他和黄大暗俩人就跟宿敌似的，在没结婚钱就同为小生这一行当，倾向的资源就是同种同类。 结婚又是同一天，转型之后的资源肯定又会冲突。 如果黄大暗倒台，那么他的资源自然是会被其他人瓜分，那么获益最多的无疑是季云。 郭停瞪着眼睛，仿佛不可置信一般，她在娱乐圈也奉献了几乎前半生，对于资源争夺这种事屡见不鲜。 夺人财路，无异于杀人放火。 这种事她是明白的，随意她对于季云的这种态度很不能接受。 “你可能不了解现在的情况，虽然我离开了黄大暗，但是他现在接触的资源我也比较了解，三部电视剧两部电影还有无数的综艺。随着他的转型，他所接触的电视剧将会源源不断。 就算你拥有着整个公司，所制作出的电影产量也无法与整个行业相媲美。” “哦。” 季云脸上并没有丝毫变动。 “但我还是拒绝。” 季云悠了悠茶杯，茶叶末在水面上来回晃荡，“我不喜欢经纪人，会感觉自己的自由度受到束缚。” “再说了。”季云笑了出来，“一般的经纪人眼光也没有我好。” 郭停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挑选电影的眼光十分不错，除了龙门飞甲走眼之外，其他的电影评分都在七分以上，可是你的路子走歪了。” 季云咋巴咋巴嘴，“愿闻其详。” “你虽然保证了自己的口碑，可基本断绝了向上攀岩的路子，多少电影公司处心积虑想要挣钱，靠的不是一部部好片，而是观众骂着还要进电影院观看的烂片，你拒绝了这些电影，不只是拒绝了资源，更是和他们背后的制作公司断了关系。” 郭停说的十分流畅，可想而知，黄大暗近些年接的烂本子不光是条件所迫。 更多的是想要和诸多公司牵上线，“这娱乐圈是生意场，名利场，你今日卖他们一个面子，明日他们就回报你一分。” “哦。” 季云依旧挂着淡然，“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更不能和你合作了。” “为什么？”郭停紧紧皱着眉头。 她自忖自己也是个金牌制作人，她听说过闻栋的名号，也知道他的能耐。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闻栋的表现而感到不齿。 专注质量而遑论数量，这样是不能成为真正的明星的。 他是真的白瞎了这么个宝贝，前两年表现出来的创作能力怎么就不继续一步了呢？ 影视歌三栖发展，才是她所规划的完美的路线。 如果是郭停与季云合作，她有自信，三年之内就能将其培养为娱乐圈第一小生。 而且是远远将其他人落在身后的那种。 看着面前年纪三十依旧丰神俊朗的季云，油腻、岁月、生活压迫仿佛没有给他带来一丝影响，相比于黄大暗，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干净的气质。 真是暴殄天物！ “因为我是喜欢演戏才加入这一行的。” 季云这么说着，身旁的黄博都流露出一丝艳羡之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沉醉于表演的感觉了，为什么疯狂的石头中他的表现的很好，就是因为他那时候有种纯真质朴的劲头。 娱乐圈太能消磨别人的意志，一旦你成了名，各种烟花柳巷大鱼大肉成绩荣誉都会让你忘了初心。 郭停一愣，她看着季云的表情，那表情不似作伪。 “因为我喜欢表演，所以才不会想接那些不喜欢的本子让我讨厌起自己最热爱的事业。” “成不了大明星也没什么，毕竟，我想要成为的是天王啊。” 只要不是反派天王就好 他说完，便面露笑容静静的看着郭停。 半晌，空荡的房间中传来一丝重重的叹息声，“你确实要比黄大暗强。” “多谢夸奖，如果你想要继续在娱乐圈，我们公司还少一个总经理助理的位置。” 看着面前诚恳的季云，郭停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她在来之前心中就已经预期过无数的画面，季云可能愤怒、可能羞辱一番、抑或直接将她赶出去 毕竟她从前与季云针尖对麦芒，作为这个当事人，季云显然要明白她自己做出的竞争手段有多狠辣。 可是她实在没有想象到季云会如此的淡然。 “唉！”郭停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我累了。” 她昂起头，“提醒你一下，黄大暗的婚期和你相撞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你最好做一下准备，他还想着踩你一脚。” “多谢。” 第五百章 我没脸见人啦 杨天宝是谁？ 仿佛一夜之间这个名字已经家喻户晓。 不得不感叹黄大暗的国民认识度，就算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模特，也能因与他牵扯上而变得人尽皆知。 “这个杨天宝比黄大暗厉害多了。” 闻栋嘴里发出啧啧之声，对着摄像头挥舞着手上的报纸，“我给你读读，事业重要，但是爱情更加重要。对于黄大暗之前的风评有了解。 但是大家知道的太过片面，我作为当事人当然知道事情的内幕。至于内幕，只能说牵扯甚多，当然，这也不能全然将他身上的过错洗清。 只能说大家能擦亮眼睛，或者给予他一个机会，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能展现出一个全新的面貌给大家。” 三两句，就把黄大暗从造谣者变成了资本裹挟中的受害者。 一个冲锋陷阵的转瞬间就成了马前卒。 “挺厉害的。” 季云不置可否，只是点点头赞叹了一声。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闻栋苦于现在是线上会议，否则以他的性子，肯定要敲敲季云的脑门。 “我在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刚这么说出口，电脑上其他员工就开始出谋划策起来。 “吃螺狮粉” “吃臭豆腐，熏死万老板。” “” 电脑屏幕分为十几个窗口，每个人都开始畅所欲言。 这帮人是见不得别人好，说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离谱。 “安静！” 闻栋确实很不满，第一次线上会议就如此失败，让他有种想要直接掐断直播的想法。 不在现场，还真是镇不住这帮猴子。 “咱们在聊正事，怎么应对黄大暗发出的挑战。季云，你是老板，你先说。” 季云眉头一跳，“我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就不信他能直接在我婚礼上抢婚。” “对啊对啊，只要不是抢婚什么都能接得住。” “我觉得还是商量一下晚上吃什么比较有意义。” “栋哥，我们这正和客户商量投资呢，能不能别因为老板的私事把我们牵扯进来？” “东子你怎么说话呢？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闻栋气的火烧眉毛，“季云的私事就是咱们的公事，你们好好想一想，如果黄大暗在这个节骨眼上趁虚而入，导致季云的婚礼黄了，他就会自暴自弃，咱们的工资就别想再涨了” “我觉得栋哥说得对，咱们应该给老板想个好办法。” “咱们应该先彩排一遍，以防应对突发状况。” 季云无奈，自己结个婚而已，怎么好像搞得要发动战争一样。 “你们别瞎操心了，结婚还能彩排？” 被这帮狗头军师吵得头有点疼，季云打算直接关掉直播。 “吱呀。” 办公室的们被推开，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的探了进来。 季云眉头刚刚皱起，不过一见来者，顿时端起笑容，“你怎么来了？” 万倩施施然走了进来，“我们话剧团彩排完了，过来接你下班。” 踱步走到办公桌前，“你还在干活呀。” 季云立马端起脸，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 电脑那头十多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他可不能在这帮损人面前掉了价。 万老板见没人在，立马开始活泼起来。 凑到季云身边，身子一躬，就从季云的胳膊下钻了进来。 大长腿一跨，直接坐到季云的大腿上。 “别干活了，干” 季云一把捂住她的嘴，白了她一眼，怎么现在老夫老妻的嘴还没个遮拦呢。 要是没人看着还好，只是她现在正对自己，全然没发现身后电脑屏幕上那一群人都抱起了爆米花。 “老老实实的，别打扰我工作。” 还没等他继续发言断掉直播，万倩却猛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季云猛咳两声，算是给她些许暗示，在摄像头之外，拍打了一下她不老实的屁股：“老实一点。” 万倩脸上立马露出无辜的神色，“对不起，我错了。” 季云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种姿势虽然是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可就在这时，万倩竟又凑上来亲了一口。 露出洁白的牙齿，脸上笑容如同偷腥的小猫一般，“嘿嘿，骗你哒！” 季云耳麦中顿时传来一连串的哦 借着错位，季云白了那些人一眼。 “我们这开会呢。” 万倩所有扫视一眼，点了点季云的额头，“净瞎说，一个人没有，你跟那几盆仙人掌开会呢？” 放下季云头上的耳麦，“我听说了，黄大暗好像又要对你下黑手。” “你听谁说的？” 季云眉头皱起，万老板现在就是个快乐的小2B，这种烦心事基本都被季云给隔绝了。 “不是黄博。”万倩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连忙捂住嘴。 “我明白了。”季云点点头，“等有机会就让他去演一天的死尸。” “我的意思是咱们不用搭理他，毕竟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万倩咬着牙，坚定地说着自己的理论。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万倩脸上顿时浮现怒色，气呼呼的说道：“你不能这么想！” “什么意思？我和你想的一样都不行？” “因为我想着息事宁人，你要想着怎么打倒对方，毕竟他们这事不是冲着我来的。” 万倩脸色十分端正，她已经意识到季云为了自己做出了很多的妥协。 “我这么想原因是你不要因为我而控制住手脚，让你那么想是因为你要为了自己的事业考虑。” 一番话说的季云晕头转向，不过他倒是明白了万倩所要表达出的含义。 他对黄大暗做出的事不在乎，但是关乎到季云，他就不能让季云因为她的想法而做出让步。 “哇，太甜了吧” “你看看老板那死相，一副我被说通了的模样。” “咱们日日进鉴，也赶不上万老板一句枕边风。” “无敌的季云倒下了。” 哀嚎声顺着肩膀上的耳麦传了出来，而季云此时已经没有尴尬，全是是炫耀之意。 “看到没有，这就是榜样。” 万倩头上升满问号，“你在和谁” 转过头，她的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 十几双眼睛在电脑屏幕上瞪的溜圆，“你你你” 脸色顿时血红，“我没脸见人啦！” 第五百零一章 主动出击 “他要战，那便战。” 季云说出这句十分中二的台词，丝毫没有感受到半点羞耻。 黄博嘬着烟头，“你想怎么干？” 他这么说着，眼睛却环顾四视，将办公室中这一群歪瓜裂枣全部纳入到视线之中。 说真的，他们这帮人都崛起于微末，没有啥少年富贵的命。 结婚也都是在清贫时期，就算有大办特办的想法，也没有大办特办的实力。 人说富贵看三代，让他们这帮人出谋划策，也基本都是些暴发户一般的尿性。 还好，那边的黄大暗更富有暴发户的气质。 唯一一个少年成名的胡哥，现在还是个老光棍。 看他这幅不上心的模样，估计还能单身个十年八年的 “说实话，我们也是外行。” 季云吐出一口烟圈，“你们应该转变一下思路，咱们不一定要奔着婚礼去？” “啊？” 众人齐齐啊了一声，他们真是不知道季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打算奔着婚礼去，你打算奔着葬礼去呗？” 黄博这狗嘴里确实是吐不出象牙，季云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让他演一个月的尸体来赎罪。 “你们想着拍一部电影，额微电影，电影主题就是围绕着一场婚礼。” 说着，他直接伸手一指，“宁皓，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你要这么说，我肯定擅长是，我现在就有个好点子。” 他直接掏出纸笔，描绘起他的宏图大业，“故事还是多线并行，有这么几组人物，云子你和黄宣一组，博子和宏雷一组，万倩和胡哥一组，乔山和沈藤一组。” 他先画出框架，继续说道：“再给每个人安排上动机，季云你这一组就是拍电影的小龙套，贼苦逼的那种；博子和宏雷一个是小偷，一个是大盗；万倩是千金小姐，胡哥是gay” 胡哥刚要张嘴，就直接被宁皓按住，“你先听我说，虽然说你的设定是gay，但是你的戏份多呀！” “那还行。” “乔山和沈藤就是俩大耍，盲流。” 分配好角色，众人又对他笔下的故事提起兴趣。 “故事的核心是一枚钻戒，请看分镜头剧本。” 画纸上出现一个个火柴人，众人注视过去，宁皓在纸上点着，“这是黄博和宏雷，他俩偷了一只戒指，然后在警察的盘问下随手将戒指藏到车胎缝隙里，打算日后再取回来。” 他画出一条长线，“镜头跟着车走，给到车头，下车的是乔山和沈藤，他俩换车胎，在玩闹过程中戒指上的钻石掉落，和玻璃刀上的金刚石弄混，然后盲流性格发作，在修车店把玻璃刀偷走。画面切入，丢钻石的正是身为gay的胡哥” 宁皓喝了口水，“这个故事体现的就是富家小姐和平民之间的爱情故事，季云你这个角色虽然没什么钱，但是和万倩异常相爱，所以万倩偷偷买了一个钻戒送给你，让你在婚礼当天拿出来显摆一下。” “哦——” 众人恍然大悟，这么一算，故事线算是连接起来了。 “还没说完呢，如果只是丢了，那么钻戒也无从找起。故事第二幕，乔山和沈藤俩人想要偷东西，瞄准的正是万倩的家，用钻石玻璃刀割开了窗子，结果被胡哥发现，这玻璃刀也遗失了下来，连带着玻璃刀上的真钻石。 季云来到了万倩的家，被豪门的亲戚挤兑一番，想到用玻璃刀上的金刚石当成钻石，结果阴差阳错弄了个真的。” “最终，一群人汇聚在婚礼上，阖家欢乐。” “好！” 宁皓自行带头鼓掌，其余人怒目冷视。 胡哥摊开双手，“这就算完了？我看起来很像一个gay么？” 黄博也面露不满：“我兄弟的婚礼，你就想让我演一个江洋大盗？” 乔山啐了一声，“博哥你那都算好的，我和沈藤俩人就是俩大傻子。” 他都能想到，如果真的电影上映了，那么他和沈藤俩人就是新一代傻贼。 指不定还要配上一句：这玻璃刀真好使。 宁皓眨了眨眼睛，“这不都挺符合人物形象的么？” 季云无奈：“我想要的是拍电影的感觉，不是拍电影。” 宁皓干脆的摇了摇头，“那我不会！” 季云知道这帮人着实没什么想法和动力，只能深入浅出的解释道：“各位知道奥运会么？就是那种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 “哦！” 宁皓了然，“你早说啊，再怎么说哥们也是参与过奥运会选导演这个活动的。” “这样吧，咱们这有这么多导演，一人想一个环节没问题吧。” 一众大脑袋齐齐点了点头，“没问题！” 章猛竖起手指，“我这个环节叫做种工业时代下的悲与情。” 宁皓丝毫不让，“我这个环节就叫做婚礼中的红色幽默。” “山村琐事。” “老婆再爱我一次。” “我老婆是万人迷这事我跟谁说过？” “神雕侠侣续集” 一帮人取了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名字，季云也甚是无语。 不过算了，到了眼下，他又能指望谁呢。 “二月末将方案给我，谁干得好有奖金。” 一听奖金，众人耳朵都竖了起来，“放心吧，我指定让我兄弟的婚礼别具一格。” “接下来，我们得重点照顾一下对手。” 宁皓挑了挑眉，“你打算还手了？” 季云默默摇摇头，“还手不是我的风格，我喜欢主动出击。” “他接了几部电影和电视剧，咱们先在准备一些同类竞品。其他的次要，笑傲江湖这是个重头戏。” “笑傲江湖都要拍烂了，他还能鼓捣出什么花来。” 众人有些不放在心上，金老的作品确实是经久不衰的典范，可是就是因为经久，所以其中的桥段都已经人尽皆知。 不说上世纪吕诵闲和发哥的经典款，世纪初李亚朋版本的笑傲江湖也在时间的推移下风评逆涨。 尤其是片尾刘焕老师的一声清啸简直洗脑，就算是亲历人俞闵在此，也很难说自己这些作品那部能绝对超越笑傲江湖。 正的反的，剑气长虹还是儿女情长，基本上前人已经拍了个遍。 “这次他们要大改剧本，很狗血，但是也很吸引观众。” 东方不败当小三这种事谁听到谁不麻啊，可以预期这部剧的收视率肯定相当不错。 一直沉默的章猛突然张口，“前两天范维老师跟我说，李陆导演正在组团队，有个本子十分不错，无可挑剔，但是能不能上都是个问题。” 季云顿时来了兴致，“什么剧啊？” “好像叫《人民的名义》？” 反派天王 第五百零二章 我觉得你可以演一个亮眼的反派 “你看我这套衣服好看么？” “好看好看！” “那这一套呢？” “好看好看。” “这套蓝色的呢？” “好看好看。” 万倩一把抱住季云的脑袋，气愤道：“你根本就没有认真看，这就不是蓝色。” 季云简直要把自己眼珠子都抠出来了，“这个明明就是蓝色啊。” “这是藏青色。” 季云无奈，指着衣柜里一堆一副，如数家珍，“蓝，浅蓝，深蓝，上火蓝” 万倩看着那黄蓝相间的长裙，脸色一阵变换。 合着自己这么喜欢的长裙，在他的眼里就是上火的颜色？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啊，关键是你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万倩甜蜜的勾起嘴角，“哼，就会说好话。” “这些衣服好看是好看，你结婚的时候也不能穿呀。”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听。” 万倩眯着眼睛，看着季云那无奈的脸，又笑出了声，“你现在是不是很气愤呀。” 季云摇摇头，“我现在最气愤的不是你挑衣服” 他将手指向一旁的胡哥，“我最生气的是你这个扑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胡哥面露苦色，“姐夫，我也不想来。” 万倩一边挑着衣服一边说道：“她是我的伴娘啊，当然要陪我试衣服。” “我也要试？” 胡哥嘴唇颤抖，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 “对啊，伴娘伴娘，顾名思义，扮相上就得娘一点。” 说着，万倩将一条长裙挂到他的身上，“这个颜色和你有点不太搭，我再找找。” 胡哥连忙拉住季云的胳膊，“姐夫，我觉得演gay也挺好的，穿女装什么的就算了吧。” 季云双手一摊，“我也没办法。” “你别和他诉苦。”万倩一掐腰，“等会换完衣服跟我练一下接捧花。” “接捧花？” “就是新娘手里的捧花往伴娘团里丢，谁接到谁就能沾上好运马上脱单。” 胡哥脸色难堪，“我不太需要吧。” 万倩胳膊在身前比成叉形：“你可太需要了，反驳无效。” 那俩人玩的不亦乐乎，季云躺在沙发上看常凯申传。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他现在和老蒋的境况差不多。 满手的王炸，得好好想想怎么掰着出。 “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季云起身开门。 冲进屋里的闻栋吐着舌头浑身冒着热气，好像一条跑了百米赛的狗。 顿顿顿喝下一整杯水，他润了润嗓子，刚准备开口，就看到沙发后面那姐弟俩玩的欢脱。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 “这是为了老胡的终生大事。” 闻栋一脸古怪，“他这是喜欢上扔铅球的了？” “有喜欢的还算好的，别说扔铅球的了，就是能领回来一个扔玻璃球的都行” 闻栋不再关注他们怪异的举动，直接向季云聊起正事，“季云，最新消息，人民的名义拍摄许可没下来。” 季云又给他倒上一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太尖锐了呗，而且其中掺杂的水分比较多，给他们一种刻意拉长情节的即视感。” 闻栋端起水又是一饮而尽，“这种剧针砭时弊，上头十分重视，所以但凡有一个环节失误，就给他们一种态度不端正的印象。” “那就改呗。” 季云对于郑胜利的相关剧情也很不满意，看着就像是在凑数一般，删去这段对故事内容全然没有影响。 “不是那么好改的，他们有个底线，这种本子和平常的剧不一样，如果是别的剧，你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恨不得天天住人家门口。但是这个本子是倒计时，他们心里有次数规定的，你提交的次数越少越容易过审。” “那真是个功夫活。” 闻栋摇摇头，“但是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修改方向咱们已经清楚了，再放出一点态度来，过审还是很容易的。” “你说话怎么跟放屁似的没个准信呢。” “我的意思是成功率很高，但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季云放下心来，现象级的电视剧不多，但是每一部都值得参与。 尤其是这部剧老少咸宜，而且其中的角色不管是哪一个都有利于他的转型。 虽说他前段时间一直在讽刺黄大暗拿婚礼换未来，可是他又何尝不是面对着转型的危机。 这种好本子摆在他的面前，他肯定不能放过。 “本子你看了么？” “看了。”季云点点头，本来这个剧本出道时间应该更晚的，不过受到了诸多影响，却是提早面了世，剧本的完成度相当高，和完整版也就差一些过场衔接而已。 “那你先挑个角色吧，我去给你争取一下。” “我演主角呀，侯亮平。” 季云瞪着眼睛，“伟光正的角色可太适合我了。” 他话一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不光是闻栋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身后那俩玩“丢沙包”的也停了下来。 “你们什么意思？” “咳咳。”闻栋咳嗽两声，可能是他猛然回忆起自己往日里还是季云的经纪人，如此打击他的自信有些不太好，“这剧不是咱们的，掌镜的是曹宝坪，咱章猛上去就是个副导演，人家看他名头响亮才能混上个署名。” “所以” “所以侯亮平这个角色是陆易的。” “哦，也不错。” 季云默默摇了摇头，不是说陆易的演技不行，但是就怕货比货。 这种戏骨扎堆的剧，顺应的就是那个木桶理论，一圈里找那个板最短的。 他也可能不是最短的，但是谁让他这块板上花纹多呢。 “那我能演谁啊？” “我觉得你要转型的话，肯定要选个稳重一点的，戏份要多的” 听着他那蛊惑的语气，季云顿感不舒服，这孙子肯定又是让他演祁同伟。 但是不对啊，我都转型了，就不能直接定下正面角色的基调么？ 让我演祁同伟，门也没有啊 “这种剧观众的眼光很公平，不会太为了一个人的粉丝基础而过分关注，只能起到一个引流的效果，真要是上映了，观众热议的还是那些有戏的角色” 没跑了！他就是想让我演祁同伟。 等你说出这个名字，我就义无反顾的拒绝！ “所以咱们要挑选一个有张力的反面角色，而且还要有种幕后黑手的感觉” 哪怕让我演个正面角色呢？哪怕有一个呢！ 陈海也行啊，至少还有床戏。 “我觉得，你可以演丁义珍！” “我拒我去你大爷！” 反派天王 第五百零三章 怎么简单怎么来 上头是鼓励《人民的名义》这种本子出现的。 一方面是为了题材的百花齐放，另一方面也响应了观众的迫切渴求。 不过这种题材总处于叶公好龙的层次。 鼓励出现，又怕有些桥段会让观众不适。 当然，这种高标准有优点也有缺点。 缺点是审核难度相当大，不光要有坚实的制作班底，还有有异常有力的后方支援。 这些机关态度闻栋摸不清，他擅长的那一套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送审这事就得一板一眼的来，干着急也没用。 当然好处也有，只要这电视剧面世，引起的关注度肯定不能于妈版《笑傲江湖》所能比拟的。 但是，丁义珍是绝对不能演的！ 我是结婚，不是结扎，你让我演这种苦大仇深为人所骂的角色我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气来。 虽说演反派角色就没有不让人骂的，就是焦恩骏的二郎神都被人骂，他当然逃不开。 但是祁同伟至少还能好点。 “你别说了，我演祁同伟，我演还不行么。” 闻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可不是我逼你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对，对你奶奶个腿。” 季云有些不痛快，闻栋太了解他了，现在开始走曲线救国的路线。 “再公布一个消息，黄大暗那边开始发通稿了。” “他们这么沉不住气？” “不是他，杨天宝晒自己的水晶鞋和鸽子蛋。” “鸽子蛋？” 季云还没反应，身后的万老板就诧异了一声。 闻栋伸手比量，“这么大，货真价实。” “我给你定个鸵鸟蛋。” 万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风情万种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定个恐龙蛋得了呗。” “也不是不行。” 闻栋听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模样，脸上也一阵不自在，回头一看胡哥，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这孩子，待了一上午，可是没少吃狗粮。 “他们那边动手了，咱们应该也出击一下。” 季云一愣，“咱们有什么招数么？” “问题就是没有。” 闻栋无奈扶额，这事交到宁皓这个总导演手里确实不靠谱，喊出一句无招胜有招之后就开始坐地当咸鱼。 “那你就接着干瞪眼吧，我要回去给你争取角色了。” “这就走了？” 闻栋回头一望，“怎么的？你还留我吃顿饭呗？” 季云也就寻思着自己客气一下，没想到这货还真就不客气。 “额你走顺道帮我把垃圾扔了” “婚车什么的太没创意，咱们租两架直升机！” 看着撇着大嘴口出狂言的宁皓，季云又后悔了。 他当总导演这事就真尼玛不靠谱。 “我特么找俩航母得了呗，还飞机，燕京让你飞啊？” “咱们可以申报拍电影，里面有直升机的桥段，顺道结个婚。” “呵呵。”季云冷笑一声，“顺道结个婚，顺道生个孩子，婚礼咋让你弄得这么随意呢。” 宁皓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个位置难干，但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接了下来。” 季云仍旧没有停止自己的讽刺，“你还挺冤呗？你要是不满意我现在就换人。” 宁皓瞬间变脸，“满意，我肯定满意，不光我满意，我还得让你八辈祖宗都满意。” 这活赚大钱，他才不舍得拱手让人呢。 “要不咱就来点传统的吧。” “怎么传统？” 宁皓试探道：“就是没有那么多幺蛾子。” “那你这个职位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宁皓摇摇头，“此言差矣，咱们现在就是一场双人竞赛，你不需要创纪录，也不需要跑得多快，只要比对手跑得快就行了。” 季云感觉他话里有话，皱着眉头询问道：“你的意思是？” “咱们可以平常，但是只要比他好就行。都是大喜的日子，没必要争得你死我活，他们要关注度可以，咱们要温馨也行，本来就是共存的。” “哦。”季云面色淡然，“咱们现在想好，是他们不想活。” “那就示敌以弱，然后再扮猪吃老虎。” “愿闻其详。” “这次我们的乔乔这顿饭请到了我们的老朋友季云，让我们掌声欢迎一下。” 很尴尬，尴尬的季云想要把面前那张桌子上的包浆给搓下来。 之前那个节目的名字就很尬，于是乔山听从了季云的意见，结果换了个更尬的名字。 节目内容变成了单人采访的模式，采访途中会不断上菜，针对菜品内容来引导谈话内容。 就主持人和采访嘉宾俩人，以至于乔山一句掌声欢迎之后访谈间霎时间寂静无声。 可能也是感受到了季云的尴尬，乔山安慰道：“老板别怕，咱们后期的时候会配上罐头笑声和掌声。” “呵呵。” “第一道菜，四喜丸子。” 乔山顿时食指大动，眼睛死死盯着四喜丸子，嘴上还不忘赞叹道：“这香味扑鼻啊。” 季云无奈，“你这个节目的收视率不太好吧？” “老板你怎么知道的？” “你特么哈喇子快流到我鞋上了。” “吸——”乔山嘿嘿一笑，冲着摄像师双手合十拜了拜，“这段掐了别播嗷。” 摄像老师懒得理他，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们有理由怀疑就是乔山自己嘴馋才鼓捣出的这一档节目。 “这个四喜丸子是有寓意的。” 季云了解，但是还是得装着不懂的模样询问：“什么寓意？” “寓意着四喜临门，您最近要结婚了是吧？” 季云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你算的真准。” 乔山这破节目开办了都快六季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乔山直接打了个手势，示意摄像老师关机。 “老板，你别总这么打击我自信心行不行？咱们配合一点。” “行。” 重新开机，乔山挂上笑容，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差点没把季云送走。 “老板真幽默。” “我觉得你更幽默。” 乔山一呛，顿时开始麻爪，呆愣了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闲白是聊不来了，直接上正菜！ “您跟老板娘的婚礼也算是众人瞩目，你们打算怎么举办啊？” 终于聊到正题了，季云重拾力气，一本正经道：“怎么简单怎么来。” 反派天王 第五百零四章 怪不得呢 “一代宗师这部电影很好看，我喜欢赵老师的那句诙谐的台词，有多大屁股就穿多大裤衩，要不容易着凉。” “凑到一天？只是巧合而已，这一天适合结婚。” “没有攀比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于婚姻的理解。” 乔乔这顿饭虽然尬是尬了点，但是收视率着实不错。 在网络平台上映就是有这么个好处，观众不用准时准点的等待上映。 而且这个时间段的点击数还十分透明，没有掺水。 所以这一天三百多万的点击量证明着视频传播之广。 紧接着，一众热搜便登上微博。 “季云内涵黄大暗婚礼铺张。” “季云人间清醒。” “万倩嫁给了爱情，杨天宝嫁给了媒体。” 一连串的热搜，又让众人将两人的婚礼给搬到了台面上，引发了网友的激烈讨论。 “季云真是太低调了，他要是没上这个节目，我都不知道他要结婚。” “混蛋，还是让坏女人得手了！” “他和黄大暗结婚还是同一天，这事没点猫腻鬼都不信。” “黄大暗不会是不服吧？” “可以确定的是，季云结婚的排场肯定比不过黄大暗，可惜了，我还想着他俩再battle一回呢。” 季云这边发声，黄大暗那边也没闲着，他是摆明了态度要针锋相对。 既然脸皮已经撕破，那么也不用挽回两人之间的颜面。 毕竟在这之后，他们还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竞争对手。 “黄大暗V：此次婚礼我们将采用全程直播的方式。” “全程直播呀，这可有点难搞。” 季云没好气的白了宁皓一眼，这孙子就会出馊主意，现在把对方逼出最终形态，自己却再度麻了爪。 “说啊，你的解决方法呢。” 宁皓扫了一眼万倩，硬着头皮说道：“他直播，我们也直播！我就不信他请来的导演掌镜技术能超过咱们这一帮卧龙凤雏。” 这也算是个办法，毕竟宁皓的脑袋里应该也没有多少存货了。 只不过有点儿戏 “把婚礼这么堂而皇之的” “叮铃铃~” 枯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季云，他接起电话白了一眼宁皓，等会再收拾你。 “喂你好？是季云老师么？” “你是？”季云也好奇，自己这个私人号码可没有多少外人知晓。 “我是微博的营运人员，来询问一下您结婚时的安排。” 季云无奈，自己结个婚全天下都要来掺一脚。 这边迟疑片刻，对方仿佛就已经发觉了他的无奈，连忙说道：“因为这个事网民都比较关注，所以到那一天的时候我们的服务器应该会经历一波冲击，所以想先和您对接一下，以便我们做好准备。” 说是对接做准备，其实就是探口风。 季云还没张口，万倩就已经抢过手机，“你们已经和黄大暗对接过了是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尴尬，仿佛自己的目的被揭穿一般，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毕竟是一个运营人员罢了，让领导拎出来躺枪的一员，万倩也没有呵斥他的想法。 “我们也要直播，全程透明，你们做好准备吧。” “好好好，谢谢万老师。” 说罢，连忙挂断电话，再也不敢询问详细内容。 “你怎么挂的这么快？” 见运营部的小李这么快挂断电话，老总十分不满。“你至少问一下内容啊，咱们先准备好文案什么的。” 小李脸霎时间耷拉下来，“我没敢问啊，万倩接的电话，气场太强了。” “万爷太飒了。” 这边的宁皓也捧着臭脚。 万倩熟视无睹，将手机塞到季云手里，一脸责备的说道：“人家先和黄大暗对接完了，说明那边已经下了战书，你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我这不是怕” “怕什么！先争口气。” 万老板掐着腰，“不就是多了一台摄像机么，婚还结不成了？” 宁皓一旁竖着大拇指，“还是万老板看的透彻，你放心，我们绝对不拍摄洞房之后的内容！” 既然万倩都定下了规划，季云也就重新拾起斗志。 “干他娘的！” 一指宁皓，“大总管，给我汇报一下流程安排。” “yessir！”宁皓搞怪的一敬礼，“流程大抵上没问题，不过横着杀出来个程咬金，江文非说他要当证婚人，否则这婚你就结不成。” “这个我去搞定。” “刘澈说有一份惊喜要送给你，没告诉我们送的是什么，我怕出纰漏。” “这个也没问题，我相信他的脑瓜，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伴郎团人数不足，你这人脉也不行啊。” 季云一咬牙，“我去找！” “伴娘团人够了，可是胡哥领衔有点不太好。” “把张雨琪安排到伴郎团来。” 宁皓一点头，“没问题了。” “那我现在去解决江文。” “马到功成！” “我最合适啊，论资历，论地位，论关系，哪个人比我更合适？”江文拼了一口茶，回身冲老季头笑了笑，“你说是吧，大哥？” “对” 老季头刚陪笑一声，就被季云横了一眼。 拉你来是说服他的，不是让你来投敌的。 老季头立马心领神会，“但是孩子大了，这种事还得他说了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代和谁家姑娘结婚都得家里人定，给他订个证婚人怎么了？” “你说得对。” 季云无奈的拍了拍脑门，老季头是指不上了。他就是个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倒。 “江叔，让我发表一点意见。” 江文睥睨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我” “让他说两句吧，都憋了半天了。” 关键时刻还得周昀出马，看着仿佛憋了一肚子话的季云，调笑着说道。 “那你说吧，就一点啊。” 季云点点头，“这个证婚人我已经交给包国安老师了。” “包国安？”江文皱了皱眉，身份，地位，关系，好像这人是真的和自己有一拼啊。 见江文脸上露出缓和之色，季云趁热打铁道：“你是亲属，当然要坐在亲属席上，哪能一直站着呢。” “有道理。” 江文脸上顿时挂上笑容，亲属这个位子确实是比证婚人要舒坦不少。 “再说了，他是我偶像啊，让自己的偶像给自己证婚，那多荣耀一件事。” 江文眯了眯眼睛，“你偶像是包国安？曹操的饰演者？” “诶，我也很喜欢包国安。”老季头突然插了一句。 江文看了看老季头，又看了看季云。 嘴上咂摸咂摸，“怪不得呢，找着根了” 反派天王 第五百零四章 他是季云的黑粉 “万倩眨眼了，重来一张。” “好家伙，这回俩人都闭上了。” “万倩你姿势不对...” “万倩你笑一笑好不好？” ... “好累呀还要拍多久呀。” “再坚持一下，还有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万倩很想掐着腰，不过她身上的婚纱却让她行动受阻，“一个小时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那休息一下吧。” 季云招呼着自告奋勇前来的小王，“去买几杯奶茶。” “我要凉的，帮我脱掉。” 一群人上来七手八脚的将万倩的婚纱卸下来。 “这衣服也太紧了吧。” 万倩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拍摄婚纱照的摄影师走了上来，像是嘲笑，又像是讽刺一般：“咱们拍摄的时候就是要穿这种稍小一号的，要不会往下掉。” 万倩脸色一绿，季云立马察觉。 摸了摸鼻子，赶紧将这个不开眼的赶走，“您先忙着去吧。” “好嘞！”摄影师好像获胜一般，笑意晏晏的蹦走。 恶狠狠的目送着摄影师离开，万倩一口咬在季云胳膊上。 “她讽刺我！” “那你咬她呀，咬我干什么。” 季云明眼看出来这个摄影师和万倩有点不对付，就在她身上挑刺。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坏女人的黑粉呢。 整个燕京她家有口皆碑，咱也不能绕过去不是。 “我找不到漏洞，要是咬她咱们不是不占理么。” 万倩突然想到什么，又在季云胳膊上咬了一口，“就是因为你，你自己得理不饶人，你的粉丝才一个个阴阳怪气的。” 季云很无辜，他们这是自学成才，和我什么关系。 万倩白了他一眼，脱下高跟鞋，将腿甩到他的大腿上。 “唉。”季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揉着帮她缓解酸痛。 “这高跟鞋也太高了吧。” 生气！ 万老板很憋气，刚才那个摄影师说她的身高和季云不匹配，架着她穿了这么高的高跟鞋。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接过却碰到这么个坏女人！ 季云的粉丝才是最坏的。 有什么偶像就有什么粉丝，都该受到制裁。 “老板，我回来了。” 小王的动作还挺快，抱着一捧奶茶赶了回来，方便袋里还拎着几根糖葫芦。 季云不太喜欢吃冰糖葫芦，但是喜欢欺负万倩。 “给我吧，万倩不吃。” “谁说的，我就要吃！”万倩一把抢了过来。 “你看看你的牙口。”季云指着胳膊上的牙印，“这颗牙，还有这颗牙，印记很浅，不能吃糖了。” 万倩视若无睹，一颗山楂咬下去，酸的浑身发抖。 “刚才是我发挥失常，我重新来一回。” 说罢，还没等季云反抗，一口结结实实的咬了下去。 抬起脑袋，牙印清晰明了，她脸上浮现出满意之色，“还行。” 季云脸色一黑，“咬了我三口还行？” “我这是送你的手表呀。” “我特么送你个怀表！” “你走开啊，好讨厌...” “咳咳！”小王轻咳一声，冲着周遭的人轻声道：“少儿不宜，请大家回避一下。” 季云横了他一眼，就特么你最电灯泡。 我怎么就不开眼把你给领来了。 “糖葫芦给我吃一口呗。” 有点甜，不光季云觉得甜，仿佛甜味散发到空气中，让小王也觉得有些腻歪。 他还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事的，默默引着众人离开，利落的关上房门，给季云留下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给！” 万倩身子一扭，直接将后背送给了季云。“手上别停。” “你这光让牛干活，不让牛吃草呗？” “嘿嘿，你吃不到。” 季云灵机一动，唉声叹气道：“我有一个特异功能，从来没有跟你展示过。” 万倩迟疑着转过身，好奇道：“什么特异功能？” 季云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能一口把糖葫芦咬成小熊的形状。” “我不信。” 傻子才信！ “就知道你不信，但是这是真的！燕京人从小就吃这个，会点绝活很正常。原来我吃冰棍，就能咬出个十二生肖，后来挑战糖葫芦，也是不在话下。” 虽说傻子都不信，但是季云说的言之凿凿，让万倩脸上也松动半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季云露出十分真诚的表情，全然不似作伪。 “那你试试。” 万倩还真想看看季云这特异功能是什么样子，“不过你只能咬一口。” “嗯嗯。” 季云张着大嘴，从最底下那颗开始咬去，一含一拽，所有的糖葫芦都进了他的嘴。 “阿巴阿巴...” “我...这...你！” 万老板瞬间爆发，抱住季云的腮帮子就开始扯。 “你给我吐出来！” 又上当了！ “阿巴阿巴...” 季云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牙根都酸的不行，还是坚定不移的闭着嘴。 脸上虽然很苦，但是心中十分爽快。 “要不我吐给你。” 万老板气呼呼道：“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了，太酸了。” 说着，季云捧住万倩的脸就要渡给他。 “吱呀...” 拍摄间的门十分不合适的打开，映入眼帘摄影师的就是动作颇为暧昧的两人。 “坏女人...” 万倩顿时眉毛竖了起来，抓着季云的衣领，“你听到了吧，她说坏女人了！被我抓到了。” “说了么？我没有说呀。” 摄影师十分调皮，瞪着眼睛说瞎话。 万倩还想纠缠，摄影师倒是转移起了话题，“喏，换上这个。” 说罢，门外又是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一个魁梧的壮汉，手中正捧着一件婚纱。 纯白的背景之上，流苏与水晶点缀，在氤氲的灯光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只是一眼，万倩就被吸引住了。 她对于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我要穿这个么？” 摄影师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借给你们婚礼穿，镇店之宝，展示品，呵呵，便宜你了。” “谢谢。”万倩表情有些尴尬，自己和她那么不对付，她却能掏出店里最好的一件给自己。 “不用谢我。” 摄影师视线一转，落到了身边那个魁梧壮汉的身上。 “你谢他吧。” 说着，她还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看着万倩的表情更觉不爽。 “这是我老公，他是季云的黑粉。” 第五百零六章 来者不善 “劳斯莱斯幻影？暗无天日队先得一分。” “张雨琪男装太帅了吧，万里无云队也得一分。” 今天是吃瓜群众的盛典，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全程直播的婚礼盛典。 “季云，你现在心情感觉怎么样？” 摄像机前，季云的神色十分兴奋。 “紧张呗。” 摄像机给了他一个腿部特写，此时正不安的抖动着。 “拍心花路放的时候你不是结过一回么。”黄博翻了个白眼，“二婚还这么紧张。” 季云黑着脸，怒喝一声：“叉出去。” 瞬间跑出来四五个人，欢脱的给黄博架了出去。 躺在那堆人怀里，黄博脸上挂着笑容，嘴上依旧调笑着：“冤枉啊，冤枉！” 不光是在场的人，观看直播的吃瓜群众们也笑的开怀。 “季云他们这是在演喜剧是吧。” “哈哈哈哈。” 而另一个直播中，场面就没有这般欢脱。 黄大暗请来的人太多了，而且大多非富即贵。 就算是黄大暗有心调笑，也实在抹不开面子。 只能在来人面前一一点头哈腰，看的苦哈哈的模样。 在观看人数上，季云这边轻松诙谐的风格倒是笼络了一大群人。 到了十二点，忙活了一上午的季云终于赶到了万倩下榻的别墅。 “不给钱不开门嗷！” 直播间前的观众正等着伴娘团亮相，却听到闺房里传来一声粗豪的喊声。 弹幕顿时热闹起来，“什么情况，伴娘团里掺了个什么玩意？” “我本来以为传来的是伴娘团娇滴滴的声音，谁知道这一声差点给我送走。” “什么妖怪！” 房门前的季云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今天的胡哥竟然这么兴奋。 俗称人来疯。 还好，这门不是防盗门。 “给我露个缝，我给你们递红包。” 门缝打开，季云身后这群豺狼顿时发出咆哮。 裹着季云就往门上撞去。 “别让他们进来啊！” 胡哥虽然是个大老爷们，不过那能耐估计也就能和张雨琪比划两下。 饶是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大门也被轰然撞开。 喧闹声霎时间停止，摄像机迅速摆正，直直的将万倩纳入到镜头之中。 白色婚纱，水晶点缀。 那位仙女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季云。 “这婚纱，这人，万里无云队再添一分！” “万老板竟然这么好看？” “胡哥笑死我了哈哈哈。” “胡哥你的偶像包袱去哪了！” “大家快看胡哥！” 一时间，弹幕被哈哈声占满。 几乎是片刻，热搜榜就被胡哥伴娘的词条刷屏。 这房子是新买的，刘澈的手笔。 对于季云，他总是显得如此阔绰。 然而这个别墅只是他折中之后的选择。 在季云的逼问之下，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留下来的惊喜。 他的原定计划是打听好了黄大暗结婚的地点，然后把他旁边的地皮买下来，搞一个开业大典。 直接挖掘机、搅罐车、打桩机轮番上阵，让对方不得安宁。 不过这个计划却被季云给按了下来。 不说这会不会给他的风评带来影响，单说这个计划就有点太损了。 结婚的日子这般不顾脸面，确实是有点太损了。 然而季云还是高估了对方的气量。 “老板，不速之客。” 端着酒杯的季云笑容一顿，冲着充当司仪的小王低声道：“谁？” “小王总。” “怎么了？”见季云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黄博站起身询问道。 “王忠雷来了。” 这下，黄博的脸也耷拉了下来。 “他们这是来者不善啊。” 黄大暗借着婚礼再度翻红，华艺重新正视他的商业价值，这婚礼通稿满天飞，未尝没有华艺的推波助澜。 对于季云这个往日的合作伙伴，他们自然是要转到对立面的。 这次来，肯定是来折他的面子。 宁皓咬着牙，“不能让他进镜头。” 进了镜头，主动权就交给了王忠雷。 交流好书 关注vx公众号 【】。现在关注 可领现金红包！ 他要是借着高兴说错话的名头随意扯皮两句，季云这场婚礼能不能完美收场都两说。 乔山凑了过来，“放心吧老大，交给我。” 说着，他提着酒杯，径直往大门口迎去。 “王总王总，您来了真是蓬荜生辉。” 乔山脸上的笑容简直簇成了一朵菊花，秉承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王忠雷也笑着回应道：“乔山，这么久不见又帅了。我这不请自来，你们不会不欢迎吧。” “当然欢迎了” “那好，季云呢，我跟他喝两杯以示庆祝。” 乔山笑容一窒，“老板他现在有点忙，要不您赏个脸先坐下，我先给您陪好了，等他倒出时间来再来陪您。” 王忠雷哼了一声，流露出丝丝不耐，“你们还是不欢迎啊，呵，往日里精诚合作说的一套套，现在壮大了连喝一杯的机会都不给。” 乔山也不是泥捏的，听出对方挑事的语气，不过今天日子特殊，他只能压着心头的火气，继续含笑道：“您说的哪里话，这大喜的日子，新郎官最忙，您就稍微歇歇脚，吃点喝点，填饱肚子，咱们一起等他过来。” 王忠雷全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视线四处寻找。 猛地，他的眼睛一亮，扫中了季云的身形，荡开乔山，直直的往他身边走。 乔山一着急，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王总，何必这么着急呢。” 王忠雷眉头皱起，“你和我喝酒？” “对，咱们” “你配么？” 乔山深吸一口气，努力又露出笑容，“我当然不配，但是喝酒么，讲究开心，不论高低贵贱，您要是赏脸，我指定能给你陪好。” 王忠雷哼了一声，“等你拿个影帝再说吧。” “诶！王总。” “滚！” 乔山被猛地一甩，急的要冒火一般。 心下暗暗盘算，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特么以后退出这行也给你直接揪出去锤一顿，跟谁俩俩的呢。 “哟！王总，怎么这么生气啊。” 正在犹豫之间，一个身影宛若天降，魁梧的身影将王忠雷的视线全部遮盖。 他一把搂住王忠雷的肩膀，动作之间不无粗暴。 “大喜的日子，来笑一个，咱们这么久没见了，喝两杯吧。” 说着，如同拎小鸡一般把他架走。 看到来者的身影，乔山终于是松了口气。 第五百零七章 黄大暗队再得一分 三杯酒下肚，整个桌面已经变成了江的绝对领域。 他畅所欲言，王忠雷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不能再喝了。” 王忠雷简直信了他的邪，这家伙劝酒头头是道，一句一句把自己架到天花板上，不喝都不行。 如果说乔山是尚武派的劝酒员，那么江无疑是斗派的那一种。 “要不你别回去了，就在这吃点喝点。” “不行。”王忠雷脸上满是潮红，思维有些迟缓，可是还记着此行来的目的。 好像是来干扰季云婚礼？ “上回拍寻枪那个事” 王忠雷无所谓的摆摆手，“早过去了，老早不就说开了么。” 江眯着眼睛，“这不对，那时候没喝酒，咱们哥俩酒后吐真言，今天你说没事了，咱们就冰释前嫌。只要你挑我理，我就再自罚三杯。” “过去了过去了。” 王忠雷实在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扯皮，这酒有点上头，他都有些担心能不能顺利见到季云。 “那庆祝咱们冰释前嫌，我提一杯。” 王忠雷顿时冷汗都流了下来，“不喝了，我喝不了了，该耽误正事了。” 他酒劲上涌，嘴一松，就差点把来意说了出来。 江面露遗憾之色，将酒杯缓缓放下，“还是没有原谅我，这也怪我，年轻气盛，你们生气是应该的。” 王忠雷面露苦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干一杯！” “额嗯，喝！” 四杯酒下去，饶是江这个酒量也有些遭不住。 踉踉跄跄的走回季云身边，酒气熏得涨红的脸上满是炫耀之色，“搞定。” “送走了？” 江有些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我出马还不拿下？” 赶紧给他递上一根烟，季云生怕他现在开始撒酒疯起来。 “没啥事，茅台就是漱口的。”江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这个逼都让他给装圆了。 “你理解一下王忠雷，他其实挺朴实一个人。” 季云挑了挑眉毛，自己当初在华艺，他可是没少下绊子。 不过他也没想和微醺状态下的江争论这事，只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行，您先喝点水。” “我说他是个好人，你不信是吧？” “啊？” 季云诧异的望向江那意味深长的脸，一时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另一边的黄大暗确实挺开心的。 虽然对面的万里无云队连拿数分，但是他们这边的牌面属实是不错。 不光是娱乐圈的，就连商业圈的大佬也肯赏脸。 虽然聊天的内容有些枯燥，可是当这帮大佬聚集在一起，放下工作，聊的确实是有说有笑。 观众们也挺喜欢这一口，观看人数噌噌的往上涨。 和季云的放养模式不同，黄大暗一边寒暄着还一边关注着两方的动态。 眼下，他的形势大好。 黄大暗现在在等，等王忠雷去和季云敬酒的那一刻，绝对会让整个网络沸腾。 就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黄大暗呢！” 一阵粗鲁声音传来，黄大暗刚刚抬起头，就看到一张脸风风火火的冲自己走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酒气扑面而来。 黄大暗被这酒气熏得一皱眉头，按捺下心头的疑惑，笑着问道，“小王总，你怎么才来啊！” 声音说的敞亮，像是为了让所有人听到一般。 看着他的模样，黄大暗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处理。 只能寄希望于大王总能听到他的呼唤，赶紧来救他。 “恭喜你大喜的日子，我来晚了。” 王忠雷这句话说的一字一顿，黄大暗哪还听不到他的责怪之意。 你们这些人都入席聊天，把酒言欢，却派我去搅弄别人的婚礼，怎么的？我不配和他们坐一席？ 黄大暗尴尬一笑，“哪里的话，王总快请坐。” 王忠雷视线四下一扫，直接从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一个酒杯，“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敬你一杯。” 他的脑子有些混沌，尤其是从季云那出门吹了风，思路就已经成不了一团。 依稀记着的，就是江给他讲的那个让他浑身发凉的寓言故事。 有一对兄弟，弟弟种了一年的苹果树，待到收割的那一天，哥哥派他出门应酬，你猜当哥哥的在家干什么呢？ 王忠雷瞬间代入角色，我培养了黄大暗这么多年，什么资源都帮他争取。 这种保姆一般的保驾护航，让外界的风评简直妖魔化。 走旱道是无中生有，可是他付出的努力和对黄大暗的栽培是真真实实的。 合着我今天我干扰季云是假，他们在这绕过我玩起了主仆情深。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江的诛心之言也在他的耳边不断回荡。 为什么让你来？ 你也别急着否认，想要撕破脸皮这种事也肯定不能让你出马。 飞云之下运作的不错，以后有没有合作还两说，你这回搅了季云的婚礼，来日吃亏的是谁？ 是季云么？还是华艺？是你的自发行为啊。 大王主内你主外，那外事还能干下去了么 江字字诛心，像是在王忠雷心口上插了一柄刀子。 “要来了要来了！” 江看着直播画面，表情显得十分激动。 回身冲季云挑了挑眉毛，意思是：看看，这就是我的杰作。 季云给他鼓了鼓掌。 摄影机已经去拍万倩那部分了，他们也有充足的时间观摩这一场大戏。 画面之中，黄大暗的脸色不无尴尬，“王总，您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我是喝多了，但是还不傻。” 看着他那咄咄逼人的模样，黄大暗连忙给摄像人员使了个眼色。 镜头一转，直接拍向了别处。 “吁” 守在直播前的观众全都失望的嘘声一片。 他们可太喜欢这种戏码了，心里跟猫挠似的想看接下来的后续。 “摄影师你拍你大爷呢，赶紧给黄大暗镜头啊！” “这个摄影师是在吃屎么？” 弹幕正宣泄着不满，只听镜头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耳光声。 “啪！” 紧接着是低声的劝告，“赶紧滚！丢人现眼。” “打起来了？” “今天的婚礼，还真是妙趣横生啊。” “我宣布，黄大暗再加一分！” 第五百零八章 从一而终 黄大暗得偿所望，婚礼还没结束，他的直播就好好的火了一把。 不过跟他预想的有些相反，他实在没想到王忠雷竟然反戈一击。 将婚礼变成了结结实实的闹剧。 又失败了。 不过他的心里还暗存侥幸，这掌掴着实是让她吸引了一大波人气。 可能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吧。 微博头条上瞬间被黄大暗婚礼掌掴所占据。 面对网民的多种猜测，黄大暗选择一律不回应，让这件事持续发酵。 至于安抚王忠雷，黄大暗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有些头疼。 他不是大王总，能肆无忌惮的给他一巴掌让他保持清醒。 他醒酒之后肯定会和自己道歉，毕竟他这酒疯有些不分场合。 可难免不会心存怨怼。 他们这计划事实上也就是将王忠雷推出去挑事，一来他和季云本来就不对付，二来他的身份够高。 但是站在王忠雷一方，他们着实是有些欠考虑。 “算了，咱们先吸引眼球，再慢慢引导风向。至于王总，等事后咱们登门拜访，把误会解开就行。” 杨天宝不愧是自己的贤内助，只是一番话就揭开了自己的愁绪。 “好，就依你。” 慢慢的，弹幕上多了一群智者。 他们无视着网友的猜测，专心致志的讨论着镜头中那些老总的来历和身份。 潜移默化的，所有人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 正在这和和美美的时刻，突然弹幕上瞟过来一句：季云重新出演杨过啦！ 黄大暗立马心咯噔一下。 一联系后台，自己的观看人数瞬间跌了五分之一。 还好还好，黄大暗拍了拍心口，流失的不算多，等他们的节目演完，咱们的观看人数也应该回流了。 可还没等两分钟，弹幕上又飘过来一句：星辰乐队重新合体了！ 唰！肉眼可见的，他的观看人数又少了三分之一。 黄大暗咬牙切齿，你们的手段还真是多！ 不过这也点醒了他，想罢，他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 走到摄像师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给自己一个镜头。 接过司仪的麦克风，健步冲上舞台。 “感谢各位来宾能莅临我的婚礼，无以为报，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抓住麦克风，他又重拾起了自信心。 星辰乐队真就如同星辰一般，不过是流星。 天上一闪就不见踪影，留下了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作品和万年考古吹。 成绩呢？奖项呢？ 半点没得到！ 我就不一样了，我的歌唱水平是得到过专业平台认证的！ 念磁庵杯年度全能艺人！ 第九届全球华语歌曲排行榜年度最佳男女对唱歌曲奖！ 雷碧原创流行音乐排行榜金曲奖！ ... 这可都是扎扎实实的成绩和奖项，他实在不相信这么多年没有唱歌的季云，能在歌声上胜过他。 站上舞台，他演唱的还是那首传播最广的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随着一句闹太套，收获着全场的掌声，他含着笑鞠躬感谢。 飒爽英姿的走下舞台，炫耀般的询问起助理，“怎么样？” 新招的助理面色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咱们人气跌了三分之一...” “什么？” 黄大暗一把挤到电脑前，果真如他所说，跌了三分之一有余。 “他们都没有艺术欣赏细胞的么？” 台下那帮人听得可甚是沉醉呢！ “黄大暗唱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但是我十分欣赏他的勇气。” “我就喜欢难听的，好听的我听不进去！” ... 虽然差评一片，可是黄大暗依旧没有丧气。 还好还好，还有翻盘的机会。 季云那一首专辑上也就十来首歌，等他唱完。 就是我的翻盘时刻！ “老板，季云那边求婚了。” “什么！” 黄大暗感觉呼吸骤停，季云特么是个机器人吧，这一套组合拳下来都不带消停的。 “快给我看看！” 直播画面之中，季云缓缓走向身穿婚纱的万倩。 镜头给了他一个眼神的特写。 季云已经演过千万次深情的画面，可是这一次却让他感觉以前所有的表演都如此生涩。 “感觉怎么样？” 季云和万倩俩人没有戴麦克风，众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是那股子笑意已经明摆着告诉了众人。 万倩活动着裙摆下的脚腕，“有点累。” 季云一笑，顺手接过乔山递过来的盘子。 上面规整的摆着七个盒子。 季云一一打开，灯光反射之下，瞬间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七个钻戒？牛掰。” “一个手指头上戴一个？” 万倩也是有些诧异，没想到季云竟然准备了这么多。 不过看到前六个，她顿时明了。 这是季云之前跟她展示过的那六个。 不过视线飘到最后一个上，她的视线被吸引了一瞬，然后便回复了平常之色。 责怪的看了一眼季云，迎来对方嘿嘿一笑。 “挑一个吧。” 和她的视线不同，观看直播的黄大暗眼睛都瞪直了。 这最后一个，竟然也是一个鸽子蛋那么大的钻戒。 不对！你特么不是之前在节目上说怎么简单怎么来么？ 黄大暗一瞬间感觉自己又中了圈套。 顺着摄像机看着四周，那一众大腕的牌面也不比自己一方差。 各个环节烧了不少经费，尤其是之前几个导演演出的环节，每一个都是用电影级别的制作水准。 可以说，他们在举行婚礼的时候还顺带着拍了六部电影加上一部MV？ 再加上这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这就是你说的怎么简单怎么来？ 回想起自己努力宣传的世纪婚礼，黄大暗顿时感觉自己的脸在啪啪作响。 自己觉得是豪华的婚礼，只是对方眼中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 完了，从格局上来说，自己就已经败的一败涂地。 不过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再次让他双目失神。 只见万倩抓起那颗鸽子蛋钻戒，端详了半晌，然后将其插入到手中的捧花之中。 紧接着，她毫无留恋的将捧花甩到空中。 那价值千万的捧花在空中画出一个玄妙的曲线，径直落在其身后胡哥的手中。 万倩嫣然一笑，“送你了。” 回头再次挑起第一只戒指，递到季云手中。 “从一而终，我就要这个了。” 第五百零九章 大结局 “但是我不想起床。” “这天气多好啊，正是睡懒觉的时候。” “不是在休息嘛，当然要有休息的样子。” 万倩掐着腰看着在床上打滚的季云，一时间有些无奈。 “你已经休息了很久了。” 季云一把将假正经的万倩包进被窝里，“没多久呀。” 万倩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甩了甩凌乱的头发，“没多久？都快两年了！” 掏出手机，在季云面前晃了晃，“人家微博app都不知道迭代多少回了。” “你看看，那帮网友都是怎么说你的？” 季云揉了揉眼睛，望着万倩的手机屏幕。 “季云是不是被坏女人给杀了？” “我给大家解释一下啊，这个博主虽然天天发着景色，但是他真不是一个导游，他是一个演员。” “季云，你快回来吧，哪有度蜜月消失两年的？” “现在的片子烂成什么样了，赶紧回来拯救一下呀！” “你们这是蜜月？你们这是蜜年！还蜜两年！” ... 季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两年的生活还真挺惬意的。 自从婚礼之后，两人就开始了蜜月之行。 全世界打卡旅游，不用早出晚归，生活作息也好了很多。 至于黄大暗，季云还是留住了他的面子，没有在婚礼上发生的事推波助澜。 等到事情平息，他也重新拿到了资源开始转型。 一通电话过来，两人冰释前嫌。 借着自己的蜜月之行，黄大暗也无忧无虑的接了两年的剧本，重新回到顶流的位置。 “咱们还有三十多个景点没去呢。” 万倩气呼呼的鼓着嘴，“我忍不住了！我要回去拍戏！” 季云一愣，她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景点都是你规划的，现在你说不去了。” “怎么样，我就是不讲道理，赶紧回家接戏，我要重回娱乐圈啦！” “好吧好吧，回去回去。” ...... 鬼吹灯之寻龙诀后台，黄博正在和陈琨寒暄。 这时候气温高达五十度，两人脱下厚厚的大衣，感觉一使劲都能拧出一斤水来。 黄博喝下冰可乐，望着陈琨，“你这宝刀未老啊。” 陈琨此刻的形象胡子拉碴的，倒是显得年纪大了许多。 他过去一年都没有拍电影，此刻演起来还是驾轻就熟。 “没你厉害，眼瞅着奔四十了吧，还上蹿下跳的。” 倒斗的戏让两人身上都带着些许尘土，此刻欢闹起来宛若两只泥猴子。 “唉，我那兄弟两年没拍戏了，不知道还剩下几分能耐。” 陈琨一挑眉毛，“季云啊？多久没消息了？” 黄博吐出烟圈，“上次在南美呢，现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说着，助理将手机递了过来，“博哥，有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黄博的眼睛一亮。 接起电话，嘴上顿时挂起笑容，“孙子，在哪快活呢？你爹我都要累死了。” “什么？” 黄博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那我马上回去。” 看着黄博立马往休息间跑，陈琨立马抓住他，“你干什么，等会还有戏拍呢。” “季云回来了，我去接他。” “那我也去！” ...... 正在拍摄MV的宁皓。 正在参加欢乐喜剧人第五季的乔山。 正在筹备烈日灼心的章猛。 正在排练话剧如梦之梦的胡哥。 ... 几乎一时间，所有人的工作都停了下来。 更让人振奋的，是季云发出的那条微博。 “季云V：今天，万里无云。” 图片中，季云和万倩俩人牵着手，走向机场。 他终于回来了... “阔别两年的娱乐圈，早已经风云突变了。” “确实，就拿黄大暗来说，他已经比季云多走了两年的路，季云这次回来能不能比过他还两说。” “季云离开两年这事真是太草率了。” “当年他正火的时候离开，确实挺傻的，但是就因为这点，我才喜欢他。” 有拥簇就会有质疑。 娱乐圈每天的变化都日新月异，何况是两年呢？ 就算他能接轨，那他的表演还剩下几成，又需要多久才能找回原来的状态？ 啪啪啪啪。 几乎是一瞬间，飞云之下官方就拍出了七八个剧本合同。 烈日灼心 人民的名义 十二公民 美人鱼 伪装者 ... 再次归来，他依旧是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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