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地摊儿烟火》 作者：三四得六 内容简介： 地摊儿也是生活，有友情、有爱情、有良心，也曾有背叛和失败；地摊儿一样有家国情怀，轻松风格，生活点滴。 第1章 来颗榴莲 2013年夏下午六时许，安平市河东路夜市。 各家摊主骑着电动和人力三轮车拉着炊具和食材陆续入场，开始支摊准备营业。 搭棚接电的、支桌摆凳的、挂幡立幌的、架火吊汤的…… 这也是顾客到来前，夜市上最杂乱忙碌的一段时间。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烟火气四起。 还有干仗骂娘的。 这不，4号和6号摊两家卖臭豆腐的又吵吵起来了 各家的位置是市场管理所提前划好的，路东按双数，路西按单数由南向北依次排下来。 由于不能在马路上画线，各摊位只能以背后的门店做为参照，所以位置并不十分精准，难免会有一些大不及尺的小争议。 换了别的场景，大家各让一步就过去了，但在这里却成了找茬干仗的第一理由。 “十天吵九架，打不起来。”10号摊的一家三口已经把摊支好，父亲房建设一边将挑在竹竿上的幡旗插在自家的三轮车上，一边对儿子说。 红底黄字：老房头正宗川味麻辣串。 和父亲那布满了岁月印记的身体相比，儿子房冬显得朝气蓬勃、活力四溅。 高高而略显单薄的身材，一头乌黑的短发和有棱有角的脸形相得益彰，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谈不上俊美，更算不上什么鲜臭肉，但却是副标准男子汉的形象，只是因年青而略带些稚气。 母亲吕青华正蹲在那个大号的蜂窝煤炉子旁整理着第一批准备下锅的串串。 蜂窝煤虽然没烟，但仍能闻到一股炭烟的味道。 父亲的话音刚落，只听“忽”地一声，不知什么物体带着风从房冬身边飞过，落在了相邻12号摊的后方。 定睛一看，是一颗苹果，已经碎成了好几半。 这特么谁啊，拿苹果打人，太奢侈了吧？ 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两家吵架的卖臭豆腐业主吵着吵着动上手了，刚好8号摊卖水果的张叔推着三轮从他俩身边经过，活该他倒霉，车上的水果成了他们互相攻击的武器。 这个太可以理解了，捡砖头不如从车上拿水果顺手嘛。 又一颗苹果飞了过来。 房冬跳着脚喊了一声：“嗨嗨，扔个榴莲过来！” “裹什么乱？”父亲训斥了一声。 扔不过来了，张叔比较聪明，没有去护着自己的水果，而是推着三轮紧走几步，到了自家摊儿前边。 你丫的总不能追着水果车接着打吧，转入徒手搏斗了。 其实也就是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事，加上双方女人拉着，战斗烈度马上降了一个档次。 张叔把车又往北推了推放在12号摊的位置上，自己去市场管理所告状去了，果子不能白扔，那得让他们赔钱。 相邻的12号摊是胡大妈凉粉摊，由于不需要提前准备，来了稍稍一摆就能卖，所以出摊比较晚。 张叔刚走，胡大妈就推着三轮车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孕妇。 “哟，这是冬子吧，比去年又长高了一截，放假了？”胡大妈一边问，一边从老张车上很自然地拿了几个水果放进自家的箱子里。 “我今年回来晚了，再有十多天就开学啦！”房冬虽不喜欢这个老太婆，但出于礼貌，还是带着笑容答道，顺便盯着她到底从张叔车上拿了多少水果。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拿人家的东西脸不红不白，动作娴熟而自然，还面带微笑。 房冬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父亲还有一点退休工资，母亲当年是买断工龄，每月只能拿到一点低保。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去年进入大三开始，为了给家里省点钱，房冬就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出校外打些临工，今年暑假放假时，餐馆的老板说缺人手，非要留房冬等他找到人再走。 结果，直到今天房冬才结了工资回到家，此时离开学也不过半个多月了。 仍像往年的暑假一样，一回来就出夜市给父母帮忙。 “妈，胡大妈身边那个孕妇是谁啊？” “连你秀秀姐也不认识了？” 秀秀姐！房冬差点喊出声来，那可是自己青春期的偶像啊，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居然没认出来！ 在房冬的印象中，秀秀是他见过的最美姐姐之一，也许没有之一。 还在房冬上初中时，胡大妈就和父亲在夜市练地摊，算是老相识。 房冬初中毕业时正值秀秀高考落榜，来帮胡大妈出摊，美丽文静的秀秀让房冬有了青春期的第一次萌动。 那时胡大妈天天因没考上大学骂秀秀，房冬还为胡大妈的话难听和她讲了一次道理，反被胡大妈臭骂了一通。 父亲训他以后不要多管闲事，第二天还逼着他给胡大妈道了歉。 歉虽然道过了，胡大妈蛮不讲理的市井小民形象却深深留在了房冬脑子里。 秀秀很能干，自她来了摊上后，重活脏活全是她的，房冬一有功夫就去帮秀秀干点活儿，找各种机会和她说话，不爱说不爱笑的她终于有一次被房冬逗乐时，房冬才发现她笑起来更好看。 可能是看在房冬还能帮些忙的面子上吧，胡大妈倒没再对房冬说过什么难听话，虽然不时地飞几个白眼过来，房冬也假装没看见。 “没皮没脸！”父亲骂房冬。 母亲倒觉得不是什么坏事，老房家的人就是太老实了，儿子能说是好事，看看那些有出息的，哪一个是闷葫芦？ 关于和秀秀接触一事，父母也没往歪处想，自己的儿子初中刚毕业，还小。 孩子嘛，喜欢凑在一起也正常。 对男女之事仍处于懵懂期的房冬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喜欢和秀秀姐说话，爱看她笑，虽然她笑的次数不多。 房冬考上大学后就再也没见过秀秀，听说去南方打工了。 不想这次见到秀秀变化这么大，肚子上像扣了口锅一样，孕妇裙穿在身上也未见得宽松多少，穿着一双拖鞋，脚肿得像大面包一样，还透着亮光，灰头土脸的面容一点光泽也没有。 幸亏有两条腿支着，要不然活活一个不倒翁形象。 曾经的女神形象稀碎一地。 “是秀秀姐啊，刚才没认出来。”房冬主动过去和她打招呼。 “冬子都长这么高了。”秀秀对房冬笑了笑，这一笑又露出了几分当年的神采。 “你……”房冬指了指她快要胀到炸的肚子：“什么时候生啊？” “就这几天。”秀秀还像以前那样，细语低声。 “那你还来出摊？预产期是哪天？” “大小伙子的，问这个干啥？” 不该问吗？好像是。 可自己天生一副热心肠，有同学说自己嘴太多，那是他们不懂自己强烈的求知欲。 “那……孩子他爸怎么不来帮你啊？”妇女问题不能问，这个总可以吧？ 没想到一直偷听她们说话的胡大妈顿时就翻脸了：“孩子家家的像个碎嘴婆，少问我们家的事！” 至于吗？ 房冬只好摆摆手：“千万别把您气着了，拿颗榴莲吧，那个值钱。”说着便指了指张叔的水果车。 还没转过身呢，就听父亲一声怒喝：“冬子你给我滚回来，就你嘴欠！” 母亲拉着儿子在她身边蹲下：“你怎么那么多嘴呢，这孩子没父亲，以后别问。” 没父亲哪来的孩子？莫非是喝了女儿国里的子母河水了？ 突然间，房冬明白了，秀秀没结婚，这孩子来路不明！ 可能是有些词做母亲的不好对儿子说，换了个说法吧，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野种。 第2章 僵尸美女 做生意要紧，南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架锅烧油了，嘴上却没停，仍在骂骂咧咧。 张叔带着市场管理所的人回来了，开始清点损失的水果，苹果鸭梨肯定是查不出数了，但榴莲少了一颗。 “我一共带了五颗，现在成四颗了，这我还能忘？”张叔说。 那俩臭豆腐自然不认帐，拿榴莲打人那不得先把自己扎伤了？ 房冬下意识地看了看胡大妈，这个刁老婆子心理素质真强，表情极其自然，好像还哼着小曲呢。 没想到她还真拿了人家一个榴莲，自己居然没看见！ 秀秀姐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 “别愣着了，快给你妈接水去！”房建设对仍在密切观察形势发展的儿子说。 所谓接水，就是从自己家三轮车上那两大塑料桶里把水倒入小桶中，再添入炉子上用于煮串的大钢桶中。 这已经是第三次往钢桶里添水了。 “妈，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加料？” “不了，就加这些干料就行了。”吕青华一边回答儿子，一边往锅里放了一些香叶、草果、白蔻等干料，然后又抓了两把干辣椒进去。 炒料不加了？这味道太淡了吧？ 炒料是这锅汤的灵魂所在，母亲只在第一桶水开后放了一大块进去，之后就是一桶接一桶地往里添水。 “一会儿水开了，再添一桶水就行了。” “还添水？那这串串煮出来还有味儿吗？”房冬叫了起来。 “喊什么？你懂个屁！”父亲固定好幡旗后又把电接上，然后将装着串串的保温箱一个个从三轮车上搬下来。 无商不奸，没想到自己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父母也是奸商。 市场管理人员判定的赔偿显然不能让张叔满意，一边把削了皮切成牙的哈密瓜往竹签上串，一边不停地低声发着牢骚，张叔是个老实人，这种场合下，老实人也骂人。 “张叔，你这瓜……不洗洗吗？” 张叔抬眼看了下冬子，向南边努了努嘴：“让刚才那两个牲灵把我桶也碰翻了。” 房冬一看，可不，张叔车后面挂着一个铁皮桶，不光水没了，还瘪了一块。 “我们家有水，我给您接点！” “谢谢冬子啦，和你爸说一声。”听张叔这话还怕父亲不愿意。 这一点房冬还是相信父亲的，只要别动他的钱就行。 房冬回过头：“爸，我给张叔接点……” “接吧接吧，咱家水够用！” 这个倔老头子关键时刻真长脸，房冬拿着张叔递给来的一个盆把水接了过来。 “冬子，人有善心、胸有天下，将来准错不了！”张叔这夸赞也忒任性了吧？一盆水就到了天下这个高度？ 房冬把脸凑近张叔，盯着那一脸皱纹问：“那在您看来，我什么时候能登基呢？” “哈哈哈哈……”张叔笑了起来。 随着夜色降临，各家各户准备停当，夜市也开始红火了起来。 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复杂的气味。 臭豆腐的刺鼻、炭火灼烤孜然的味道，时有时无的火锅气息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香料味交织在一起。 房冬尝了尝自家的串串，就是咸和辣，想要从里面找出正宗的川味来，那你可得使点劲好好品才行。 就在房冬按父亲的指示接了一小桶水给胡大妈送过去时，突然眼前一亮，两位大美女来到了自家摊前，立刻把房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个子稍高些的女孩子身着一袭白色连衣裙，长长的马尾辨，清纯秀丽，不过那副表情让人觉得不怎么好接近，有点冷。 稍矮一点的女孩穿着与白衣女同款的一身红色连衣裙，足以见得这俩人的关系。 一头不等式短发配上她偏圆一点的脸型，像她的着装一样，一眼就能看出和她打交道要比她的同伴容易得多。 红衣女孩抬起头四下看了看：“没错，应该是他家。” “那，先来几串鱼丸尝尝吧。”白衣美女说话时别说露牙齿了，好像连嘴皮都没怎么动。 母亲从钢桶里抽出几串鱼丸，放在小托盘上起身递了过去。 “苍蝇！”白衣女郎拿起串串后立刻发出一声尖叫。 早不喊晚不喊，偏偏这个时候几个人冲着自家摊来了，被这一声直接叫得改变了路线。 房建设拿过那串鱼丸，用筷子把被她称之为苍蝇的东西夹起来放在左手心中，用右手的食指搓了搓给她看：“姑娘，这是丁香。” “算了，不吃了，没心情。”白衣少女说。 “放放，就你事儿多，老板都说那是丁香啦！”红衣女显然还想吃，看她刚才来回瞅位置的架式就知道她之前是来过的，是回头客。 说实话，就凭刚才尝过的味道，房冬对自己家的摊能有回头客还真是有点意外，父亲炒料的手艺来自一位四川的厨师朋友，料是不错，再不错你也得往里放才行啊。 这位红衣女郎的味腺不发达，鉴定完毕。 “走吧，到对面。”白衣女说完便向转身离去。 “放放！”红衣女一声没喊住同伴，只好扔下一块钱跟着她到对面9号，胡子哥的烧烤摊上去了。 “哎，”房冬几步跑回自家摊上，刚喊了一声就被父亲拦住了。 “长得像幅画似的，什么素质，捞出来的串不要了。”房冬嘀咕着。 街对面的胡子哥非常熟练地翻着手中一大捧羊肉串，灼化的羊油不时地滴入下面的炭火中，火焰蹿出烤炉，灼出更大的嗞嗞声。 在房冬眼里，胡子哥在烤串时就是一种景观，一种享受。 客人多时，据说他一捧能烤二百多串，拢起、摊开、翻转，刷料汁、洒调料，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 还有那支熏得他不得不常挤着一只眼睛的香烟，房冬总担心那足有半寸长的烟灰会随时掉到羊肉串上，但却从来没发生过，这抽烟不掉灰的功夫恐怕已经练到第九重了吧？ 胡子哥因胡须浓重而得名，退伍军人，高大魁梧，满脸横肉，为人豪爽霸气，在这条街上就是个天神般的存在。 “冬子！”胡子哥向房冬招手。 这条街本就不宽，两边的夜市一摆，中间只剩三四米的距离，房冬几步就跨了过去。 胡子告诉他里边那两位美女要吃他家的串串，让他去看看需要什么。 是那位叫放放的白衣女和她的同伴，此时俩人正坐在用红蓝白相间的编织布搭成的棚内靠里面一张桌子上。 胡子哥对房家的生意一直很照顾，他卖的是烤串，房家卖的是煮串，基本不冲突。 常有一些美女姐姐妹妹们不喜欢吃清一色的烤串，就会叫些他家没有的诸如鸭血、豆泡之类的让房家送过来。 “来五串鱼丸，三个豆腐卷、两个……”红衣女一共点了二十串，正好十块钱。 一脸笑容，看着房冬点完了串串。 人因微笑而美丽，真理啊。 房冬突然觉得这位红衣妹妹比那个面部像僵尸一样的放放漂亮多了。 返身经过烤炉时，看见胡子正在往他的串串上刷料汁，房冬心中一动，灵感来了。 第3章 先搞懵再瞎编 在家时吃过几次用自家调料煮的涮菜，凭心而论，虽然不敢说最好，但绝不比自己在街上吃过的任何一家串串味道差，可一出摊味道就变了，那是因为父亲在母亲的默契配合下，兢兢业业地往里大量兑水而致。 父母是有良心的奸商，食材从不买次品，只是小户人家小家子气而已。 何不把炒料多放些，在这两位美女身上试试效果？ 有母亲在桶旁盯着，想把炒料多加些到桶里重新煮一下是没机会的。 这事儿得找胡子哥帮忙，就像他往串串上刷调料一样把炒料直接刷上去。 房冬从调料箱里找到炒料，用勺子挖下一小块来，捻碎，然后装到一个塑料袋里。 幸亏是夏天，牛油不算硬，要是冬天想挖也挖不动。 “冬子，你蹲在那儿干什么呢？”母亲问。 “那两个顾客让洒点胡椒粉。” “少放点儿！” 房冬应了一声，拿着装好串串的托盘和那一小撮炒料就来到了胡子面前。 “胡子哥，帮个忙，把这些料洒上，化开沾匀就行。”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胡子嘴上有疑问，但手上可没闲着，三两下就按房冬的要求搞定了。 如果吃着好就能说上话，趁机和两位美女套套近乎，施展一下自己的无敌烦人功，给家里培养几个老顾客。 虽然上了三年大学，班里女同学被自己聊得没有一个爱搭理自己的，但房冬一直对自己的口才和应变能力很自信，她们不理自己那是不懂风情，呆猪一窝。 刚好胡子的外甥小胖过来，房冬悄声问他：“知道那俩个女的是哪儿的吗？” “不知道。”小胖摇摇头。 “笨蛋，她们说话一句也没听见吗？” “她们说烤得很嫩，口感正好。” “你就是个猪！” 小胖被房冬一下骂醒了：“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啦，我听见她们总说安大。” “欧克！”房冬拍了拍小胖，端着托盘来到两位美女面前。 “你干什么呢，怎么还烤一下？”红衣女问，二人早就发现房冬在烤炉前的小鼓捣了。 “尝尝我的新发明，不好吃……也要钱，嘿嘿。”房冬堆起自己的笑容。 “哇！”红衣少女第一颗鱼丸进嘴就叫了起来：“太棒了，煮完再烤，这真是你的发明吗？” 你个傻妞，那是为了往开化调料。 “打个分。”房冬一边看着她不怎么优美的吃相一边说。 “味道真足，太正啦，必须10分！” 天哪，这个女孩可够不拘小节的，冲着自己边嚼边说，那股熟悉的川味从她口中扑面而来。 那个放放只是看着红衣女吃，完全没有想吃的意思。 挑食的孩子肚里肯定有虫子！房冬心里咒道。 不过这也让他找到了冒蒙的切入点，有没有虫子另说，得让你尝到老房家的真正味道，乖乖把钱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才是目的。 房冬保持着自己所能理解到的绅士风度，微笑着对她说：“尝尝吧，放放，保你不后悔。” 太灵了，连眼皮也懒得撩自己一下的放放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房冬：“你是……” “先尝尝。”房冬没回答，保持适度的神秘感是聊天得以延续的重宝。 “你不是对面的儿子吗？”红衣少女说。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呢？ “对呀，还有呢？”还有个鬼，根本就啥都没有。 这一声“还有呢”把二位少女立刻搞晕了，听房冬这意思以前至少是见过面啊。 要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己叫放放呢？ 年轻，阅历太浅，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房冬这么无聊的人。 “先解决肚子问题，慢慢想，我那边还忙，有什么需要再叫我。”点到为止，点的劲儿大就戳破了，房冬决定吸取自己之前招人烦的经验和教训。 刚回来没几分钟，两位美女就又招呼自己了。 方才点的二十个串串只剩放放手中的一串了，她的吃法和红衣少女完全不一样，用筷子把串串先撸到盘子里，再用签子一个个地扎着吃。 “就刚才那些品种，你看着再给拿些，拿四十串吧。”又是红衣女和房冬说话。 看着拿？这花钱还有点没人性没？ 四十串，听起来吓人，实际没多少东西，一串鱼丸才串两颗，豆皮海带之类的更是少得可怜，二指宽几寸长那么一小条而已。 房冬把四十个串串在胡子的烤炉上加工好送过来时，红衣女对他说：“不忙就坐会儿呗。” 这是刚才埋下的雷起作用了，完全是好奇心驱使，绝对不是看上自己了，这点自知之明房冬还是有的，尽管自己优秀得一塌糊涂。 现在就不忙。 那也得装一下：“我回去看看摊上有事没，马上过来。” 既有分寸又不失热情。 回摊上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比划了几个规范性动作后，房冬再次来到两位美女前。 胡子哥一直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不管他，看不懂怪你上学时没用功。 “你到底在哪儿见过放放啊？”果然，她们放不下的就是这件事，这戏得演，实在演不下去再告诉她们实情，就当开个玩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想不起我来了？”冬子指着自己的鼻尖问，时刻把握主动权。 “有点……眼熟，想不起来了。”放放不停地眨着眼睛。 能想起来才怪，原来你也会撒谎啊。 “提示一下呗？”红衣女做出一副可爱样，看着房冬。 “你俩是安大的吧？”现蒸热卖，这是刚刚从小胖嘴里得来的信息，做为三线城市的安平就一所正规二本学校——安平大学，简称安大。 “对啊，你也是？” 房冬没有直接回答，又问了俩个字：“大二吧？” 这可是房冬刚才经过认真考虑后的结果，此时正值暑假，不能小看了大二这个选择，左右逢源。 如果本身就是大二自然不用说。 如果她俩是大一，那开学就是大二。 老生已毕业，新生没入学，在校的就三个年级，将近七成的几率，值得一蒙。 “我想起来啦！”红衣女尖叫了一声，把房冬吓了一跳，比我还能瞎编，你能想起个鬼啊？ “去年新生入学时，你是迎新生的！对吧？你也是管理学院的！” 好家伙，这下明白了，她俩是去年入学的安大管理学院新生，开学大二，主动撞到枪口上来了。 这就好办多了，是表演神侃技术的时候了。 第4章 一向很执着 实话还是要说一点的，她把自己看成同一学院的学长了，就凭自己这玉树招风的形象，回头要是找自己玩儿怎么办？ 还没说话呢，对方就发出疑问了：“那怎么后来一直没见过你呢？” “哈哈，你当然见不到我啦，我不是你们学校的，你们入学时，我刚好去找我同学玩，他是接新生的，我帮了会儿忙。”房冬嘴上说着，心里祈祷着，千万别问我同学叫啥。 “那你也应该见过我啊，我和放放是一起到的学校。”红衣女又说。 “恩，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房冬煞有介事地说，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以最快速度组织后面的剧情。 “那你只记住放放的名字，没记住我，是不是因为放放长得漂亮？” 看看，看看，吃醋了吧？ 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房冬只好嘿嘿了两声。 “你猜猜我叫啥？”红衣女又说。 你四不四傻啊？这能猜出来吗？ “提示一下，我和放放的名字各取一字，可以组个词。” 真能聊啊，这水平不比自己差，缺点嘛，是真傻，主动上钩的一条傻鱼。 放放在旁边一直没做声，嘴角做不了假，看来她对自己和她同伴的聊天还是满有兴趣的。 反正是猜，错了也不打紧。 不就是组词嘛，和放能组在一起的词有啥？ 奔放，叫奔奔？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放马？放羊？也不像。 叫荡荡？妈呀，太有创意了，不过有点污，不合适。 放牛？放下？就拿这俩个蒙吧，女孩叫妞妞的也不少，霞霞虽然有点老土，但很合理。 “你叫妞……”房冬盯着女孩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霞……” “对啊，你太聪明了，两下就猜出来啦，我叫夏夏，夏天的夏！” 妈呀，你这也……太上道了吧？ 房冬佩服得五体投地，见过傻的，却是第一次见这么傻的。 “认识一下，盛夏，叫我夏夏也行！”夏夏非常大方地向自己伸出了右手。 “不能不能，”房冬把俩手一摊，手心朝上：“看看，全是调料，我要是和你们握了手，就可以直接放到炉上烤啦！” 夏夏和放放都笑了：“你说话真有意思。” “再说了，现在不是时兴拥抱礼吗？”对方给一点阳光，房冬马上就闪耀，这是老毛病了，忘乎所以之下的过度玩笑已经终止过无数次聊天了。 “开玩笑，开玩笑，千万别当真，我这人一高兴嘴上就没把门的。”房冬立刻解释道，见俩人好像并没生气，心中暗自庆幸，可不敢乱说了。 “我叫房冬，在鲁南科技大上学，开学大四。”房冬赶快介绍自己，好让对方把刚才那个拥抱彻底忘了。 自己不是不喜欢漂亮女孩，是家里的状况不允许房冬有任何非份之想，父母供自己上学已经不易，交女友那是要祸害钱的，很多很多钱。 在这种家庭出生长大的房冬对钱有种天生的嗅觉，房冬相中的是眼前这二位美女的钱包，还有她们同学的钱包。 关系搞好了，就有一大批回头客，要知道咱当代大学生花起钱来是从来想不起爹娘的。 放放大名叫吴放放，和盛夏是同班。 房冬聊几句后便回了自家摊，无数次的失败告诉自己，少说话。 装逼装得好，终身能吃饱。 隔一会儿再拿几串之前两位美女没点的过来，赠送，尝尝。 顺便再说几句话，关系就算正式建立起来了。 “冬子，今天挺忙啊？”胡子笑着问房冬，嘴唇上方的八字胡笑得一颤一颤的。 “哥，别笑我。”房冬有点难为情。 八字胡抖动的幅度更大了。 房冬的小动作早被母亲发现，老俩口迅速交换了意见、达成共识。 居然没骂自己败家，母亲先是当着儿子的面问父亲：“那俩姑娘长得多水灵啊，也不知咱们冬子将来能给咱们找个啥样的媳妇回来？” “就是打扮得好，依我看这俩都不如秀秀好看，更不用说贤惠了。” “胡说什么，秀秀比冬子大好几岁呢，贤惠？不明不白肚子就大了，这叫贤惠？”母亲说完还向胡大妈摊上看了一眼，怕人家听见。 接着问儿子：“冬子，那两个姑娘也是大学生吧，是不是动心思了？” “我看是你俩动心思了。” “臭小子！”父亲训儿子都带着笑。 吴放放和盛夏临走时还特意过来和房冬告了别，明确表示过两天会带同学来他家消费。 唯一遗憾的是，没互留电话和微信。 这也不错，第一步成功了。 房冬又得意了，自己不会是在小吃方面有天赋吧？ 他对父亲说起了钢桶换钢盘的事情，外地的串串已经没有用钢桶的，全部用深一点的不锈钢大盘煮串串了，不锈钢盘相比这种大桶来说优点太多，顾客可以完全自选，而且掉串率极低，不像现在这样，母亲还得不时从桶中捞出掉落的食材，再用签子一个个地把它们扎回去。 尽管如此，收摊时桶内也会有大量的掉串不能再用，这就是损耗。 可父亲不同意，不是光换盘就完了，同时还得解决火的问题，还有支架或推车，太费钱。 “胡大妈家怎么总也看不见人呢？”房冬发现自家这个兑水兑到没味儿的麻辣串还三三俩俩地总有人吃，胡大妈家的凉粉大多顾客只是问问就走了，吃的人很少。 “她们家的味道不错，正宗的老本地风味，可现在的年轻人没几个爱吃的，再加上她们就卖这一个品种，自然卖不出钱来。”房建设说。 房冬上初中时就吃过胡大妈的凉粉，感觉味道不错，不会也像自己家一样，偷工减料了吧？ “爸，我想吃凉粉。” “去你胡大妈那儿买一份，”父亲停顿了一下明白了：“你自己连六块钱也没有？” “我妈给我换衣服没带在身上。”（注：这时的微信支付才刚刚开始，远没有普及。） “你妈给你洗衣服换衣服还有错啦？” 自己这个爹啊，就是个炮筒子，不定啥时哪股疯没抽对就呛人。 接过母亲递给自己的六块钱，走两步再递给胡大妈：“晚饭没吃饱，大妈来份凉粉吧。” 胡大妈收了钱后一脸笑容地说：“你这孩子，吃大妈凉粉还给什么钱？”这关子卖得…… 秀秀对房冬笑了一下，看得出来，她对母亲这种神操作也很无奈。 那种熟悉的味道，微辣微酸，炝出来的花椒和葱香混合在一起，清爽、顺滑，余味悠长。 量真不少，吃得房冬直打饱隔。 味好量足，就是没人吃。 “胡大妈，我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 没想到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胡大妈连理都没理自己，冲着街上吆喝了一声：“凉粉——” 不想听也得说，千里扛猪槽，还不是为（喂）你？ 本少爷行善事一向是很执着滴。 第5章 人穷难大方 还是秀秀挺着肚子走过来：“冬子你说说，什么主意？” 有人捧场就行，房冬的主意很简单，这条街里卖凉皮那些摊，哪家不是凉皮、米皮、面筋还有什么牛筋面、油丝面等搭着一起卖？更不用说还有人搭着卖点家常饼之类的，胡大妈家品种单一，顾客没得选，不如像他们那样多增加几个品种。 “咱们只会凉粉，哪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胡大妈虽然这口气不怎么友好，总算搭了句话。 “啊呀我的大妈啊，那些都是接的现成货啊，你就用你家的调料直接拌一下就能卖。” “那能行吗？我吃过人家的，不是咱家这种味道。”胡大妈的口气缓和些了。 “各卖各的味，为啥要和他们一样呢？” “妈，我觉得冬子说得有道理，咱们试一试吧。”秀秀在一旁说。 胡大妈直摇头，还是没同意，理由和父亲的差不多，她家现在的桌案有点小，品种多了陈列所需面积自然就大，那得花钱。 死不改悔的顽固派！房冬心里忿忿道，和自己那个唯我独倔的老爹一个门派出来的师兄妹。 自己家转眼间又卖了一百多块，眼见着胡大妈那边一份都没卖出去，再看看大妈身旁那位大肚婆，曾经被自己认为是天下第一美女的秀秀姐那个惨不忍睹的样子，房冬决定还是要劝劝她们。 想起前几个月在一家面馆帮临工时老板说过的话，卖汤面谨记一条，切不可量大，要让大多数顾客吃完后刚刚饱的程度正好。 一味追求实惠，那就是砸买卖。 房冬当时不解，老板一举例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不让客人吃太饱，给客人留下的是回味，如果量大到吃也吃不了，给他留下的记忆就是恶心。 当然，这只是针对街面上大多数面馆而言，如果你这家面馆是专门针对那些重体力劳动者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房冬又给胡大妈出了个主意。 这个主意更简单，既然胡大妈不想多增加品种，那就还卖凉粉这一种，但卖法要变一变。 “怎么变？”秀秀对房冬出的主意很感兴趣，胡大妈在一旁低着头根本就没打算听。 “一份分成三份卖。” “一份卖两块？”秀秀又问。 “不，一份卖三块，调料不变，辣椒多加点，能吃辣的顾客就再给他加。” 毕竟是年轻人，秀秀马上就接受了这个建议，胡大妈完全不同意：“一份分三份，你当咱这是喂鸡呢？还多放辣椒，辣椒不要钱啊？” “妈——再能吃的人也吃不了一块钱辣椒啊，要不咱们明天分两种，你还按原来的卖，我分成小份卖。” “胡大妈，你要是提前没准备那么多辣椒的话，从我们家拿点。”房冬没经过父母同意就私自大方了一回，没想到被胡大妈一句话就呛回来了：“你们家的辣椒我能用吗？” 这倒不怪胡大妈，两家的辣椒炸法完全不同，胡大妈炸辣椒追求的是香，辣是次要的。 而自己家辣椒追求的是红和辣，不光采用的辣椒品种不同，炸制工艺上更是相去甚远。 “辣椒够用，明天多炸些。”秀秀和胡大妈理论了半天，总算同意原来的卖法不变，让秀秀分一部分小份试试。 回到自家摊，父亲却怪他胡说八道，出的什么瞎主意。 母亲支持儿子：“我觉得冬子行，那两个女孩就认准咱们冬子了，走的时候不是还来打招呼了吗？” 父亲哼了一声，一百个不服气。 …… 让胡大妈卖小份凉粉只是出于一种感觉，符合逛夜市的人们多尝几种小吃的心理，应该能比之前好一些，但房冬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招让胡大妈的凉粉有了明显的起色。 离火爆虽然差得很远，但路过的人们时不时地总有人买一小份尝尝，第二天一晚上下来居然卖了一百多份，而她的大份凉粉连十份都没卖出去。 到半夜一点多收摊时，胡大妈数着钱嘴都乐得合不上了，秀秀还专门拿了三份放了很多辣椒的小份端过来给房家三口尝。 “房叔房姨，尝尝冬子的发明吧。”转过身递给房冬时又说：“谢谢你了。” “别收你房叔的钱，听着没秀？”胡大妈这一嗓子，听了让人真有想给她钱的冲动，好在父母意志坚定，你说别收，那我就不给。 “哎呀呀，太辣啦！”母亲伸出舌头一边用手扇着一边说。 秀秀笑了：“阿姨，现在的小孩爱吃辣的多。” 房建设同样被辣得够呛，也张开嘴扇了起来，母亲笑了：“你也吃不了吧？老喽，人家年轻人喜欢吃，以后就多听听儿子的吧！” 房冬此时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秀秀看，刚才这一笑，仿佛当年那个最美姐姐又回来了，当秀秀和自己目光相撞时，房冬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秀秀倒没什么，再次对房冬笑笑，然后把三口人吃完的碗摞在一起拿回自家摊上。 除了烧烤摊要通宵经营外，其它摊位这时大部份都开始收摊了。 帮家里把大件搬上三轮车后，后续的收拾吕青华不让儿子插手，嫌他毛手毛脚。 房冬跑到对面胡子哥的烤炉旁。 “怎么，今天你那一红一白两个小美女没来就不过来看我了？” “哪是，今天摊上实在太忙，这不，一有空我就来了，有啥活要我干的你尽管吩咐。” “哼，你是不是你爸的亲儿子，一个蔫倔，一个油嘴滑舌？” “这个事我也一直有所怀疑。”房冬贫嘴道。 “吃吧。”胡子把一把羊肉串递给房冬，足有十多串。 胡子这人房冬是了解的，他给你，你就吃，瞎客气一定会挨骂。 “哥，你这手艺……收徒弟不？”房冬知道，胡子不像自己的父亲房建设，拿着那个炒料的配方像个宝似的，一个字都不和外人说。 街的北端有个叫二喷子的就是胡子的徒弟，买卖也不错。 “想学，你爸同意不？同意就别走了，正好我这几天缺人手。” 没想到和父亲一说立刻就同意了：“胡子对咱家一直很照顾，这夜市上三天两头打架，没人敢欺负咱们，都是你胡子哥帮忙镇着，不许挣钱。” “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不习惯。”房冬摇头直感叹。 “大方？我想大方，那也得有才行啊？” 第6章 不倒翁倒了 回到胡子摊上，胡子问起房冬，听说他给胡大妈出了个点子，一天多卖出二百块钱来。 “可以啊，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让她学人家面筋凉皮多卖几个品种，她不听，要是听了没准儿还能好一点吧。”房冬是有牛就吹，嘴上不亏。 胡子看着房冬笑了笑，这要是换了父亲又开始讽刺打击了。 “胡大妈这人……”胡子欲言又止。 “不怎么讲理，她家的事儿你最好少管，管对了没功劳，管错了落埋怨。” 看来胡大妈在这条街上是有些名声，自己也不是没见识过，要不是看秀秀姐可怜，自己也不一定多这个嘴。 从今天起，房冬的作息时间就跟着胡子哥走了。 一直干到早上回家，一觉睡到下午，可以找同学和朋友玩小半天，晚上六七点钟来夜市，先在自己家帮忙，然后再来胡子这里干到第二天。 难怪父亲说干烧烤的才是这条街上的有钱人，自家卖得好时也就六七百块，胡子这个摊一天卖一千是少的时候，三四千也是常事。 并不是家家都能达到这个水平，这条街上将近二十家烧烤，每天卖一两百的也有。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这一行了，早知如此，当初参加什么高考，直接去蓝翔或新东方学个厨子多好，现在已经能给家里挣上钱了。 想起一句话来，这个世上百分百的人都有机会获得成功，但却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人选对了自己擅长的职业并最终获得了成功。 虽然还不能肯定自己找到了最擅长的职业，但有一点房冬清楚，自己不能和别的同学比，他们中一多半的人都会选择毕业后扑向京城或其它一二线城市，自己是一定要回家乡安平的。 父母在，不远行。 到了自己挣钱养活父母的时候了。 安平本地的公司行情房冬是知道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通常是三千块左右的待遇，能拿到五千甚至更高的也有，少之又少。 回家后先干两年小吃看看，如果真没那个命，再找工作也不迟。 “胡子哥，现在工作不好找，也挣不了多少钱，你说我毕业后干小吃行不行？”房冬想听听胡子的意见。 哪知胡子立刻就把眼睛瞪起来了：“放屁！学白上了？放着人上人不做，想干这谁来谁欺负的行当？” 见房冬不解，胡子又说，人们把摆地摊又称练摊，这个练字是指不管谁来了都能练你几下的意思，同样是做买卖，可没人把练摊的当成是生意人。 房冬嘴上说话随意，内里却是那种拿定了主意不碰壁绝不回头的人，成不成总要试试。 这天帮父母收摊时，胡大妈又笑嘻嘻地过来问：“要不，再给你们一家三口拌几份凉粉？” 房冬一看，她家的摊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典型的杀鸡问客。 相比之下，秀秀的微微一笑才是发自内心的，看着舒服心里暖。 …… 胡大妈的美好日子只过了两天，第三天刚把摊支好，将擦好的凉粉蒙上保鲜膜一份份地往案上摆时，几位不速之客便到了摊前。 房冬认得他们，是街北面卖面筋和凉皮的几位摊主，三男一女。 放放和夏夏两天没来，房冬估摸着她们快来了，所以提前从家里拿了些炒料碾碎拿到胡子这里，正和胡子探讨要不要也化成汁再刷呢。 “我说胡大妈，这条街上可不是你一家做生意，总得讲点规矩吧？大伙都卖六块，你凭啥卖三块？”那个女人率先发难，虽然是问话，火药味儿十足。 房冬正蹲在胡子的烤炉旁，不过四五米的距离，正常说话都听得清，更不用说喊叫了。 虽然这条街上打架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这帮人来了估计也就是吵吵，总不能对这一对母女出手吧？ 和外面不同，这里的人越穷火气越大，买卖越不好的越爱打架，因为他们总把生意不好的原因第一时间怪罪到别人身上。 想起去年暑假时两个卖茶蛋的业主就是因为其中一个对顾客说了句这条街她家的茶蛋最好吃而爆发了一场飞弹大战，房冬警觉地站了起来，万一火撺起来，自己就算不帮胡大妈打架，也得过去护着点那位大肚婆吧。 “我想卖几块卖几块，关你娘的屁事！”胡大妈不仅不解释，还骂人。 多亏有秀秀在，她对其中的一位高个子男人说：“刘哥，我们是小份卖三块，大份还是六块。” “我们都不卖小份你凭啥卖小份？你妈还骂人你听见了吧？”一个女人高声叫道。 “就骂你了咋地？”胡大妈把手中的凉粉擦子往案上一摔。 秀秀急忙拦住胡大妈，又对这位刘哥说：“你们卖的都是面皮凉皮，这条街上就我们一家在卖凉粉，做法不一样，成本也不一样，我们怎么卖，卖多少钱是我们自己一家的事吧？” “那也不行！”那个女人拿起案上的一份凉粉，在案子上重重地摔了一下，尽管有保鲜膜覆着，里面的凉粉还是被摔出来几根。 母亲和自己说过，她和父亲出夜市跑马路这几年里，就没见过一个懂理的，摊主之间只讲交情，不讲道理，两句话不合上手就打，要不然就是掀摊子。 父亲比母亲理解得更通透一些，除了没文化外，更主要的原因是穷，挣钱难，随时携带着一股无名火，一点就着。 还举了一个最具说服力的例子，这条街上烧烤摊最多，一年也难见他们打一次架。 有钱和没钱的、有职位和没职位的，家里和家外，公司和学校，人人看起来都讲理，但讲的不是一个理。 房冬马上就体会到父亲的话有道理了，那个女人的碗一摔完，胡大妈手中的凉粉擦子就砸到了她头上。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啊。 “你个老不死的敢打人？给我抄了！”那个女人捂着额头一喊，四个人齐齐动手就要抄摊。 秀秀上前去拦，没想到被那位姓刘的一把推得退后几步，摔坐在了地上。 秀秀摔倒了这还了得？ 房冬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第7章 我是O型血 “都给我停下，我看谁敢动手？”胡子也紧跟着跑了过来。 那几人立刻停了手，胡子上来抓住了仍把凉粉擦子举着舞动乾坤的胡大妈，转过头说：“欺负两女人，你们要不要逼脸？” “胡子，是她先动手打人的！”那个女人指着胡大妈说。 凉粉案子已被掀翻，凉粉遍地都是。 胡大妈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腿不停地在地上来回蹬着，双手不住地拍着地面，光哭不流泪地嚎叫了起来：“没天理啦，不让人活啦，胡子你可得给大妈主持公道啊……” 此时房冬已冲到秀秀身边：“秀秀姐，你怎么样？” “快，叫，叫我妈……”秀秀的声音很微弱，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捂着小腹，表情十分痛苦，脸都扭曲得变了形，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了下来。 母亲先跑了过来，只看了一眼秀秀便喊：“快去医院，秀秀要生啦！” 这才让胡大妈停下了撒泼，一翻身扑到秀秀身边：“秀秀，你怎么啦，告诉妈，怎么啦？” 房冬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在外人面前这么大脾气：“怎么啦怎么啦，亏你还是个当妈的，要生啦！赶快送医院！” 关键时候，自己那个倔老子还是满靠谱的，三下两下便把自家的三轮车腾空，推了过来。 胡子哥弯下腰，把秀秀抱到了三轮车上，这时的秀秀已经惨叫连连了。 那几位来闹事的已经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 “秀秀有个三长两短，我回来和你们拼命！”胡大妈指着他们，跳着脚喊道。 “啥时候了还拼命，你闭嘴行不？”母亲又呛了她一句。 胡子哥推着三轮上了马路，母亲让父亲先盯着摊，跟在三轮旁边护着秀秀一起往医院走。 “你回去！”母亲看见房冬也跟了上来便说。 “我也去吧，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呢？” 母亲忙着安慰秀秀，也没再管儿子。 幸亏出了北街口就是安平市第二医院，不过几百米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胡子帮着护士把秀秀抱到移动床上后对房冬说：“我摊上没人先回去，你留在这儿当个跑腿的，有事儿回去找我。” 秀秀的羊水已经破了，直接被推进了产房。 房冬和母亲、胡大妈一起跟在移动床后，七拐八扭地来到产房外的椅子上坐下等候。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 一位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位护士。 “孕妇大出血需要输血，家属跟我来一下。”医生说完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啊？”刚站起来的胡大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快去啊！”母亲一把将她拉起来。 房冬两步便冲到医生面前：“大夫，我是o型血，输我的！” 医生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房冬：“你是病人家属？” “我是邻居！” “让家属来！”说着一把推开了房冬，呀？这大夫火气够大的啊。 后面这位护士姐姐人长得美，说话也好听，给房冬来了一句：“谁说要你输血的，以后少看点电视剧！” “姐……”房冬话刚出口，护士已经头也不回地跟着大夫走了。 摘了口罩肯定不好看！望着她的背影，房冬心里暗道。 母亲一把拉回房冬：“人家医院有血库，用得着你输啊？你的血是妈给你的，一滴也不能给别人！” 房冬心里想，再也不相信这些电视剧了，动不动就输血，感动主角，忽悠观众，全特么是骗人的。 不一会儿，胡大妈回来了，输血费用高，押金不够了。 “差多少？”母亲问。 “我把全部家底都拿出来了，押金还差一千块。”胡大妈说。 母亲把身上所有的兜全掏空，凑了九百块递给她：“我就带了这么多，你去和大夫说说看行不行，要是不行让冬子跑回去和胡子借点。” 不一会儿胡大妈就回来了，成了。 “我觉得就行嘛，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能因为差一百块就不管病人吧，这下没事了，我先去个厕所，你坐着歇歇。”母亲说完便起身去找卫生间了。 母亲走了以后，胡大妈坐在椅子上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房冬听：“秀秀这个天杀的，从小就不省心，让她把这个孽种打了她不听，非要生下来，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她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啊！” 这是一个母亲说女儿的话？ 房冬没忍住：“大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秀秀姐呢？” “我说我闺女，关你什么事？” 房冬立刻后悔了，胡大妈这不讲理的风范前些年就领教过，刚才又见识了一次，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我是说，不要说那么难听嘛。”房冬用尽量温和的语气低声说。 “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不然能出事吗？”胡大妈说完狠狠瞪了房冬一眼，把头猛地一拧。 瞪目哆口、人如木鸡。 房冬甚至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的一片好心就换了这句话？ 趁着胡大妈眼神不在自己身上的功夫，房冬退着移开了几米的位置，好费劲，两条小腿像灌了铅般地沉重。 这和扶人反被讹有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熬到母亲从医院走廊的另一端回来：“冬子，这儿没啥事了，回去帮你爸看摊儿吧，把你胡大妈的摊子也帮着收拾一下。” 房冬连应都没应一声便快速走出了医院， 虽然没有知识点，但这一课比大学三年多所有大小课加在一起的感悟都深，铭心刻骨。 社会是个大课堂，经历是敲门砖，挫折是补习班。 房冬站在医院门口，抬头望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河东路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路过那几个卖面筋摊时，刚才挑起事端那几个人像没事人一样做着生意，唯一的反应也只是在自己经过时抬头看了一眼而已。 回到摊上，自家的三轮车已经让胡子给骑回来了，父亲说市场管理所的人刚走不久，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接下来怎么处理还不知道。 父亲和几个相邻摊主已经把胡大妈的摊帮着收拾好，到处散落的凉粉碎块还没清理干净，有的已经被踩成了泥。 正好摊儿上没顾客，房冬拿起扫帚，把这些污渍再打扫一下。 “房冬！”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是夏夏！ 还是那身红裙子，双手交叉落下置于身前，正站在自家的大钢桶前。 “夏夏！你……怎么就一个人啊？” “一个人还不行啊，你想要几个？”夏夏咯咯笑着。 第8章 胡子上课 “逗你呢！”夏夏告诉房冬，她们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都在对面烧烤摊呢，放放也在，让房冬带些串串过去坐一会儿。 夏夏她们一共来了六个人，两男四女。 “我可把在本地的同学全给你带来了啊！”夏夏对房冬说。 一个班里有六个本市同学，已经不少了，换了自己的学校，本省不少，本市的就两个。 吴放放还是那么少言装酷，从自己拿着串过来到给他们分盘摆放好，也只是和自己微微露了一下笑脸。 他们同学几个倒是聊得很热闹。 “听这家老板说你刚才见义勇为去了？”又是夏夏问房冬。 可能是这个话题让大家感兴趣吧，几位同学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房冬。 “也不能算吧，邻居有事该帮就得帮。” “我以为老板和我们开玩笑呢，原来是真的啊？邻居怎么了，是帮人打架还是帮着抓小偷去了？” 夏夏这么一问房冬才知道胡子只和她们说了自己去见义勇为，并没告诉她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都不是，邻居家有个孕妇生小孩……” “我草！没看出来你还会接生？”一个男生叫了出来，大家跟着笑了起来。 房冬看了一眼这位，怎么长得这么欠揍呢？ 脸长嘴大，剃了头发估计和光头强差不多。 谁让人家是上帝呢，房冬陪了个笑脸：“这位哥真风趣，我只是帮着往医院送了一下，接生方面的知识还得慢慢学。” 大伙又笑了起来。 “各位慢慢用，有什么需要招呼一下就行。”房冬说着和大伙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家摊上。 本来还饶有兴致地准备和放放夏夏聊几句，让这个货搞得自己没心情了。 人家都是同学，自己只是个侍候人的小二，也不合适。 回到摊上没多久，房冬又被招呼了过去，这次是那个讨厌的光头强说话了：“太麻烦，这样吧，上得多就凉了，你一次上20串，有点眼力劲儿，看见吃差不多了你就再上20串，啥时候喊停你再停，要不然就一直这么上，听明白没？” 这口气，我特么是你们家佣人啊？ 脸上还得陪着笑：“那……上些什么品种呢？” “还品种？你们家不就那么点破玩意吗，看着上就行啦！” 是该夸他仗义呢，还是该骂他孙子呢？ 房冬恨不得把他那只本就很扁的鼻子一拳给他捣成标本。 这事只能让小胖帮忙给盯着了，虽说只隔了几米宽的一条路，但想精准地掌握他们吃得还剩几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回到自家摊不久，母亲也回来了，秀秀没事了，这几天胡大妈的摊肯定是出不成了，秀秀还要住几天院，得有人照顾。 “生了个啥？”父亲问。 “闺女，七斤六两。” “这下好了，老景家一家三口三代人，三个女人。”父亲这么一说房冬才明白，秀秀姓景，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是胡大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 出不了摊没收入，医院又要花钱，想想胡大妈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秀秀可能更难，房冬都能想像到胡大妈把她从早骂到黑的情景。 有母亲在，自己就可以到胡子的摊上去，盯着那帮少爷小姐们了。 这时胡子摊上刚好又来了两桌客人，房冬便和小胖一起忙活了起来。 “嗨嗨，你到底是哪家摊儿的啊？”房冬把夏夏她们点的烤鸽子端到桌上时，光头强又问。 房冬笑了笑：“一家的，那边是我爸，这边是我哥。” “我草，整个一个家族企业啊。” 当着四个女生的面，他这个口头禅居然还能运用得这么自如。 房冬没理他，回到烤炉旁问胡子这几个人是不是都是咱家的老客户。 “算是吧，来得最多的还是放放、夏夏和李方明，就是最能诈诈唬唬那个小子。” 光头强叫李方明，胡子说这小子虽然说话不招人喜欢，但花钱很大方，很多时候都是他买单，结帐时从来不看帐单，说多少就给多少。 “不过嘛，他可能是你的对手啊。”胡子笑着对房冬说。 “什么对手？” “凭我的直觉，他好像是在追放放。” “什么呀？这就成了我的对手了？”胡子哥可真能瞎掰，自己又不追放放，他爱追就追呗，咱不和他竞争，只管咒他追不上就行了。 这一晚上，李方明一伙人光串串就吃了将近一百块，烧烤更多。 …… 替父母收完摊再回来时，胡子正烤着两个饼子和一些肉串，这是给房冬和小胖准备的夜宵。 “和哥说，倒底喜欢放放还是夏夏？”胡子又问起这件事来。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哪个也不喜欢，我只是想给家里拉几个老顾客，就这么简单。” “老顾客？咱们这种摊儿有今年没明年的，你想得太远啦！” 胡子告诉房冬一个小道消息，明年市里要参加园林城市的评比，小摊小贩肯定是重点清理整顿的对象，河东路能不能开夜市还很难说。 他把肉串夹进饼子里后递给房冬：“吃完了准备干活儿，你可别怪我说你，放放和夏夏和咱们不是一路人，趁早别想，毕业后找个好工作，你爸妈也就不用这么累了，自己有了出息，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再说咱冬子本来就一表人才。” “嘿嘿，这个……我就不和你犟了。” 说话间来了两桌客人，胡子开始忙碌起来。 房冬咬着饼子，又想起医院胡大妈和自己瞪眼那一幕，怎么想也想不通。 “怎么还没吃完？有心事？”胡子又一捧肉串已经交了工，房冬却还在慢悠悠地吃。 房冬把胡子走后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胡子又笑了，把几个鸡翅放到烤炉上，用剪子剪了几下后问房冬：“富人互相捧，穷人互相整。这句话听说过没？” 房冬点了点，确实听说过。 “听说过没用，你得真正混到这群人里才能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你今天算是走到肉锅边儿闻到了味，离吃肉还差一筷子呢，明白不？” 胡子一边翻烤着鸡翅，一边给房冬上了一课，一堂在学校永远都听不到的课。 第9章 人性的善恶 胡子的这堂课让房冬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了新的认识。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堂课过后，这些小摊贩们完全不可理喻的言行，在自己心中得到了一个新的定义，不合理，但未必不合情。 人人平等，那只是我们追求的一个美好愿望，很多人都在为实现这一愿望而不懈地努力和奋斗着，但前路漫漫，实现它仍需时日。 一个人整日疲于奔命地忙碌只为了混口饭吃，已经有一部分徘徊在出格甚至是犯罪的边缘时，你能指望他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你讲道理？ 就像这条街上一些营业不景气的摊主一样，没有文化，为了生存根本不需要什么狗屁尊严和自信。 斤斤计较、互相踩踏，爱看别人的笑话，以算计别人为乐。 没事时总想着给别人挖坑，被别人挖到的时候又会不计后果地有仇必报。 当俩个茶叶蛋业主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扔光自己盆里所有鸡蛋以求给对方一通覆盖式打击时，完全不考虑扔掉的是自己日后几天都挣不回来的血汗钱。 为了几毛钱的利益，就像战国时期的合纵联横一样，今天张三联合李四去打王五，明天李四又联合王五去打张三，这就是地摊儿的江湖。 为了这点利益，起初的不讲理是利益驱使下的故意为之，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烧烤的摊主们为什么很少打架？因为他们能挣到钱，其中生意好的甚至可以走上富裕之路。 就算有几家生意差、难以维持的摊主，一直到倒闭那天也不敢去和生意好的摊主撒野，并不是穷人怕有钱人，而是生意好的摊主们之间相对团结，讲一个共同的秩序和道理。 反之就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黑白不分，各不相容。 第二天睡醒觉在家中吃午饭时，母亲的一席话让房冬对胡子的这堂课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给胡大妈垫付的九百块钱，怕是要不回来了。 一个根本的原因是她想给可能也给不起。 不解甚至有点可恨的是到了这个时候，胡大妈不去反思此事是因为她自己先动手打人把矛盾激化，反而把责任推到好心为她出点子的房冬身上，就是为了让拒绝还钱变得理直气壮。 房冬问母亲：“既然你知道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为什么还要拿钱出来？” 母亲答：“这就是人性，如果咱们家遇到这样的急事，胡大妈也会这样帮咱们的，明白吗？” 房冬不明白。 直到后来回到学校，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一位社会学老师，闲聊起这件事时，才算得到了一个可以理解的答案。 人都有善恶两面，当他处于强势地位时，主观上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善的一面，像胡大妈和卖面筋茶蛋这类人，则更愿意向人展示自己强悍的一面，可身份地位和财富无法支持这种虚无的强悍时，恶的一面就自然显现出来。 人本来就是一种善恶结合体。 …… 秀秀和胡大妈没了消息，一个多星期后，房冬准备返回学校时，她们也没再出摊。 放放和夏夏又来了几次，带了些新同学来，大多是中学同学，少时两三个，多时七八个。 那个自己最不喜欢的李方明来的次数最多，每次的消费也要比别的同学高些，说话嘛，还是那么讨厌。 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必竟咱要挣人家的钱嘛，朋友不想和他做，但他绝对是个好顾客。 一直到了开学，放放和夏夏也没主动和自己加微信，不能说不是一点遗憾。 房冬一直没闲着，在开学前的最后几天里，在父亲的指导下炒了两次料，对所耗原料了解后进行了简单的估算，结果是按自己这么重的下料法来配串串，还是有利可图的。 他建议父亲把汤料的浓度至少增加一倍，这样的话，李方明这伙客人来了以后也不用再去麻烦人家胡子了。 开学以后，这伙人能带更多的同学来，然后同学的同学、姑舅同学、叔伯同学……哈哈，同同学学无穷尽也。 “这是麻辣烫，不是愚公移山！”父亲不同意。 他有他的理由，日子不是这么过的，夜市摊每年只能摆不到半年，5月开始到10月结束，不能和人家有店的比，一年四季都能营业。 咱呢，在不丧良心、不用黑心食材的基础上，保证利益最大化，多挣一个算一个。 随着城市管理越来越严，早年到处可见的夜市地摊儿现在整合的就剩两条街了，早就有消息说下一步要进一步规范，把这些摊全集中到一个或几个小吃城去，一家一店，到那时，能租得起店面的恐怕只剩下烧烤了。 意思很简单，有今年，不一定有明年。 在母亲的支持下，房冬总算说通了父亲，至少按这样把今年做下来，李方明这伙老顾客怎么也得维护住吧。 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收摊时胡子硬塞给房冬五百块钱：“不拿我揍你，明年暑假回来要是咱们这条街还让出夜市的话，你再给哥帮忙，你这手艺还没学全呢。” “明年没暑假了，我毕业了。” “是吗，真快，打算在外面闯还是回家来？” “我想回来。” “好，回来好，守着父母多好，不用租房不用跑车，考个公务员，再也不用受这份苦了！”胡子拍了拍房冬的肩头，好像比房冬自己还有信心似的。 “我想……”房冬没说出来，亲历了胡大妈家这件事后，他对自己当初想在小吃界闯一条路出来的想法有些犹豫了。 …… 回到学校不久，他又改了主意，每年的夜市一结束，父亲就又到了蹬着三轮卖水果的时候，想想父亲年近六十还被管理人员追得满街跑的情形，房冬又开始了他四处打零工的生活。 如火如荼的校园招聘开始了，房冬不是不可以随便先找个工作挣点钱，关键是对自己那个小吃的想法还有点不死心。 技多不压人，哪怕将来回到家像胡子哥所说考个公务员呢，手艺在身也没坏处，如果考不上也找不到合适公司的话，还能多一种选择。 房冬这次打临工是有选择的，专拣小吃店或一些有特色的小饭店干，工资少，老板也难侍候。 这么做当然有目的：学习。 学经验、看门道、偷技术。 从小学到大学，房冬从来没这么用过功。 第10章 电动车也逃不掉 转眼到了寒假，房冬已经成了万元户。 突然感觉挣钱也不像人们说得那么难，尽管这一万多块来得并不容易。 除了放假这个月要多打些路费外，父母每月给自己1200元的生活费，这个标准在同学中算是最低一档里的下中游水平，有几个农村来的同学还不如自己。 房冬从暑假回来后，把早点也戒了，一天只在学校吃一顿饭，另一顿在打工的饭店或小吃店胡乱吃一些，这样每个月的生活费还有些剩余，加上五个月断断续续的临工收入，钱就这么攒下来了。 班里八成以上的同学都通过校园招聘或自投简历找到了工作，相比他们，自己挣的钱少很多，但房冬并不羡慕，因为自己是在为将来做两手准备。 有一点房冬还是满有成绩感的，同学们挣钱虽然比自己多，但没一个攒得住的，虽然自己这一万多块在别人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明白了挣钱不易的房冬很知足。 还有大半年才毕业，学校对同学们出去工作却是大力支持的，并一一进行了登记，房冬明白，这是学校的成绩，改年招生简介上可以写本校就业率达到一种何等高度。 辅导员找房冬谈过一次话，先灌一通鸡汤，然后建议房冬像其他同学一样，去应聘个公司，整日在饭店打工不是个办法，没有出路。 但房冬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做法。 寒假回到家时，正是父亲准备借着过年旺季大干一番的时候，脚蹬三轮换成了电动的，还得意地对儿子说电动车跑起来就是快，有好几次路管人员来抓他们这些街头小贩，都被他逃脱了。 父亲流窜式的卖水果方式没什么需要房冬帮忙的，早上出车前帮着把水果抬到车上，晚上回来时再帮着搬下来而已。 趁着父亲高兴，房冬把暑假时和父亲学过的炒料方法和程序精修了几次，从此别管家里吃啥，房冬几乎是两天一顿麻辣烫。 反复计算成本并提高炒料的熟练度，通过对比发现，其实自家的配方远不像父亲搞得那么神秘，网上有很多的方子大同小异，炒料的精髓在于火候和入料时机的把握，同样的配方炒出来的效果大不相同。 自己的私房钱没有和父母说，房冬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工作的事情不顺利想要创业走小吃这条路时，父母断然不会拿出钱来支持自己，更何况他们也拿不出多少来。 在街头卖水果的利润还是可观的，缺点就是人太遭罪，父亲穿着上个世纪的、里面全是毛的大头皮鞋和快能传宗接代的军大衣还不够，又弄了个小火炉挂在三轮车旁，遇上极冷天时还能烤烤火。 还有就是眼神得好，一边做买卖一边还观察四周的动静，一旦有路管人员来了，立刻撤退。 跑得慢只有一个结果，扣东西罚钱，如果罚得少就去交了钱把车和货要回来，如果罚得多，干脆就不要了，重新买车置货，这也成了无照营业者们的固定费用。 就在离过年还有不到一星期的时候，父亲又被抓到了，连车带水果全部扣回了路管部门。 这次的罚款对于房家来说是重了点，一个姓王的队长说了，上次就被房建设跑掉了，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罚款两千，如果再有下次，直接没收拍卖。 这下可把房家难住了，这个电动三轮买的是二手车，当时花了一千多，换了一组新电瓶花了几百块。 车上的货大约值一千多，连车加起来三千出头的样子。 房冬不禁佩服起路管人员的专业水准来，两千这个罚款数肯定是他们对车和货进行评估后做出的，定太高没人去交这个罚款直接弃了，定太低又让你觉得不疼不痒起不到作用。 就让你疼，还不得不要。 可父亲担心的是那车货，如果这种天气被连车带货停在外面的话，一晚上就全冻掉，那这两千块交了后就不划算了。 经验告诉房建设，借交罚款时陪个笑脸至少不会得罪这些人，下次抓住大不了脸皮厚些，态度好些，再接着罚。 可这次不交把车货都舍了，重新买个车再被抓住的话会罚得更重，也许会直接没收。 这还不算啥，可怕的是以后的每次行动首先抓的就是你，别管有几个人能跑得掉，你永远跑不掉。 房冬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中学时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同学马小龙。 记得听他说过，他有个亲戚一家子都在路管部门工作。 中国人讲人情，看看他能不能通过亲戚给说说情，少罚点。 “大白天出门见了鬼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的？我以为你考上大学把老子给忘了！”马小龙一接起电话叫了起来，还是老毛病，老子不离口。 “请你吃顿饭，见个面。” 马小龙中学时在班里的成绩一直是倒数的，高考才考200多分，毕业后没再上学，在父亲开的修车行里帮工。 “我请你吧，你不是还没毕业吗？” 马小龙为人倒是一向很仗义，房冬没和他客气，不过也没让他多花钱，找了一家比较火的麻辣烫，几十块钱就完事，顺便和自己炒的料对比一下。 结论是：基本差不多水平，感觉还是自己的味道稍好些。 先是绕着弯子聊了聊中学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现状和互相之间的联系，快吃完时房冬向他提出自己的来意。 马小龙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闹了半天是找老子办事啊，要是没这事是不是根本想不起老子来？” “别特么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的，改改你这臭毛病，给个痛快话，能帮不？”房冬揉着自己的肩膀，真疼。 “帮怎么，不帮又怎么？” “帮就痛快点，不帮就绝交！” “威胁老子？谁求谁呢这是，不要这么牛逼好不？” 两人闹了一阵，马小龙告诉房冬，自己的舅舅原来是路管的一个领导，可今年刚刚退休，目前表哥表姐还在路管工作。 “王队长？”马小龙一听便叫了起来，他表哥就姓王，是个中队长：“你问没问是几中队的？” “好像是二中队的吧？”房冬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没记错，确实是二中队。 “行了，等我消息。” 说来真巧，马小龙的表哥正好是这个二中队的王队长。 回家告诉父亲后，自然十分高兴，那车水果肯定是冻坏不能要了，少罚点款把车要回来也行。 隔了一天，马小龙的电话就打回来了：“说妥了，先写个认错书。” “那没问题！”房冬从小就淘气，给老师写检查是强项，连草稿都不用打。 “钱呢？”房冬又问。 “你也知道，这眼看就过年了……”马小龙还没说完，房冬就打断了他：“这个我懂，你说。” “就两千吧。” “去你妈了个省略号吧！”房冬一下就火了：“罚两千外加一份悔过书，那找你有毛用啊？！” 第11章 求人罚更狠 “你听我说，你不懂……”马小龙试图给房冬解释一下，可房冬没给他这个机会：“不懂啥，我连三多二少也不懂吗？原来交两千罚款就没事了，托你的人情又多了份认罪书？拿我们家当你哥大义灭亲的工具了是不是？去你妈的省略号吧！” “你妈才省略号呢，感叹号！”马小龙也火了。 “句号！”房冬压了电话。 幸亏不是面对面，否则两人非打起来不可。 要放在以前，也许房冬能静下来听马小龙解释一下，可父亲一双老眼可怜巴巴地就在旁边盯着自己的好消息呢。 这件事让自己太没面子。 “咱车不要了，以后也不做这种买卖了，以后这个家我来挣钱。” 父亲没像平常一样骂儿子吹牛逼，但也没吭声。 房冬知道他心里堵，也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母亲却夸儿子长大懂事了，说这个家还不用他养，老俩口没病没灾的就算不做买卖钱也够花，大不了日子紧一点，必竟还有一份不算高的退休工资和低保呢，房冬毕业了找个好工作能攒点钱娶个媳妇就行。 “爸妈虽然有一点积蓄，可也不够买房的，车就更不敢想了，都怪爸妈没本事……”眼见母亲说着话，眼泪就下来了。 “你们的钱留着，不用管我，我已经挣上钱了，给你们听听。”房冬拨通了银行的电话查询余额给二老听。 “你都存了一万多了？”母亲立刻破涕为笑了，转而对房建设说：“你不是一天到晚说儿子光练嘴不务实吗？看你还能说啥？” 房建设仍没有说话，把手放在儿子肩头用力压了压。 房冬知道这一压的份量，是自己为这个家挑担子的时候了，这是来自父亲的信任。 “这个学期你们就不用给我寄钱了，我现在的公司还不错，管吃管住，不过我还是住在学校，还要准备毕业论文。”房冬没敢说自己整天在小吃店打工，反正毕了业要回家来，现在不管在哪儿只是个过程。 “学业要紧。”母亲表示同意：“那正式毕业后工资是不是可以多拿一些呢？” “我毕业了就回安平来，重新找工作。” 母亲又笑了，有哪家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独自在外呢？ 在家好，天天见着心安。 过年只剩几天了，买新车父亲肯定不舍得，想买个合适的旧车是需要时间的，重新蹬上人力三轮上街，连母亲都不同意，年前这一波旺季眼睁睁地就错过了。 在房冬的印象里，父亲还是第一次在重大问题上让步，同意不出摊了。 “我的意思是，以后也不出了，要是夜市还能开的话，咱们以后就出半年夜市，如果不能你们就干脆像别人家的老人一样，逛逛公园，跳跳广场舞，我随便找个公司一个月怎么也得给几千块吧，你们就别再瞎忙乎了。”房冬趁热打铁。 “长能耐了，你这是要做你老子的主啊？”怪怨的语气，却完全没有怪怨的意思。 “靠你自己的工资连媳妇都娶不回来。”母亲又愁上了。 “妈，这你就别操心了，我要娶肯定得娶个不嫌咱家穷的，再说了，万一我胃不好呢？”说到这儿房冬觉得自己又秃噜嘴了，怎么能在父母面前开这种玩笑呢？ “你胃怎么啦？”母亲的反应马上来了。 房冬见父母刚才的心情都不错，只好把这个玩笑开完：“我的意思是胃不好，兴许适合吃软饭呢？” 父亲立刻就火了，站起来就是一脚，房冬一躲便踢空了，怕父亲失了平衡，房冬扶了他一下后转身便跑到了外屋。 父亲在里面对母亲说：“你说说这孩子，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出来！” 谁知母亲立刻反驳了他：“吃软饭怎么啦？你当年娶我不算吃软饭吗？” “我怎么吃软饭啦？” “论家庭，我爸是车间副主任，你爸是个普通二级工，论咱俩的个人条件，我是团员，你啥也不是！” 房冬暗笑，敢情母亲对吃软饭是这么理解的。 “你怎么不说我妈是国营工，你妈是大集体呢？”父亲开始反击了…… 马小龙求情未成之事让房冬也想不通，还不如不求。 不会是马小龙从中想吃点好处吧？ 马小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变了？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房冬也不打算再提。 从房冬上中学起，父亲每年不忙到大年三十是不停手的，今年算是歇了下来，老头儿饶有兴致地带着老伴上街采购了两天，今年的年货比往年丰盛了许多。 往年家里的熟食和半成品都是母亲一手操办的，今年父亲积极得出了头，什么他都要抢着干，炸丸子、煎带鱼、酱牛肉、蒸米糕、卤下水…… 尽管是按着母亲往年的方法做，可老房头的手艺实在是不敢恭维，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步骤，偏偏就做出了别样的味道。 和母亲的年货相比，无论从口感还是味道都差了一个档次。 但房冬却吃出了甜，一种心头的甜。 三十晚上，一家人把桌子摆到客厅，边看春晚边吃饭，从不喝酒的父亲还房冬一起喝了不少酒。 “儿子，你还嫩啊，什么同学、朋友，关键时候谁也靠不住，懂不懂？”喝至半酣，父亲又教训起儿子来。 房冬没反驳，他知道父亲这是在拿马小龙说事，必竟干了这么些年，虽然干得很苦，但一旦停下来，父亲心中的落寞可想而知，更不用说少了一份收入。 “儿子你得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和你最亲，第一种是生你的人，第二种是你生的人，除此以外，谁也别信！” “你费劲心机拉来的那些个学生，后来一个也不来了吧？就因为料给他们少放了点，你妈还夸她们都快成你的朋友了，屁！朋友就这样？一点也不将就？” 父亲喝多开始不讲理了，人家是顾客，凭啥将就你啊？ 房冬早就料到自己一走，父亲定然不会按自己的建议增加煮汤的浓度，放放和夏夏等人也很难维护得住，可后来一想，自己开学后夜市只营业了一个多月就关了，这老顾客丢就丢了吧，将来干不干，在哪儿干还很难说，所以寒假回来也一直没问起这件事。 父亲酒后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那个胡美丽，美丽吗？她就是个丑八怪！”原来胡大妈本名叫胡美丽，好动听的一个名字。 “怎么又骂人家丑了？”母亲又开始揭父亲的短了，对房冬说：“你胡大妈五十岁那年，你爸直夸人家像三十多岁的人呢，眼睛盯着人家都不动地方。” 房冬笑了，原来父亲也是……有情调之人啊。 “你一边剌去！”父亲又对房冬说：“咱们对她家怎么样，每天她们家用的水都是咱们带过去的，生孩子时你妈给拿了九百块，听说你还要给她们输血，这是恩情吧？结果呢？只还了咱们三百块，剩下的六百不明不白就没了，现在连人住在哪儿都不知道，良心让狗吃啦！” 胡大妈在医院把出事的责任怪在自己出点子头上的事，房冬只告诉了胡子，没敢和爸妈说，要不然父亲还不知气到什么程度呢。 听母亲说过，胡大妈还钱可能确实有困难，她和母亲一样也靠吃低保，秀秀的孩子这么小又不能出去工作，这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 不禁为秀秀担起心来：“那秀秀姐也没露过面？” “别和我提她！要不是她，胡美丽也不至于这么惨，一直以为她是个好闺女呢，没想到她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秀秀孩子身世的事胡大妈不愿让人谈起，母亲也不让房冬问，可房冬倒没觉得是什么大事，现在年轻人搞对象同居的多了去了，怀了孕分手的也不少，只是上岁数的人接受不了罢。 “秀秀姐在南方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房冬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干那种不要脸职业的，你说能有什么事？” 听完父亲这句话，房冬脸上的笑容立刻停滞了。 第12章 回家 “别听你爸胡说，他喝多了！”母亲连忙阻止父亲：“这可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别人传闲话，咱们可不能跟着传。” 胡大妈越不让人提这事，就越有人爱发挥想象力，传来传去就成了事实，至少夜市的大多数人都认为秀秀当年去南方是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 …… 大年初九的时候，马小龙给房冬来了电话，听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喝了酒，舌头都大了，他想召集中学时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聚一聚，顺便又提起了那两千块罚款的事。 “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我爸以后也不干这个了。”没有必要再提此事，房冬对同学聚聚倒是满有兴致。 “为啥？咱有关系，以后就好干了啊！” 马小龙不说这个关系还好，一说就把房冬的火又拱起来了，不想再和他纠缠这件事：“有关系还不如没有呢，还有别的事儿没？” “你发什么火？你……不会认为这件事我从中拿了好处吧？”这家伙看来还没醉透了，能想到这儿。 “我没认为，但我想听你说清楚。”既然马小龙提出来，那自己当然想知道，只要他说自己没从中拿好处，房冬愿意相信他。 哪知马小龙却不干了：“房冬，你怀疑老子？行，老子就是想从中拿好处了，爱咋咋，满世界宣扬去！” 房冬刚要骂他又给自己称老子，却发现马小龙已经把电话压了。 从马小龙愤怒的表现来看，房冬更加确认他没干对不起自己的事，那也应该说清楚吧？ 只能等他酒醒后或同学聚会时再听他说了。 这时离开学本来就没几天了，马小龙关于聚会的通知没接到，却迎来了几个大学同学。 这几个精神病家里有钱，根本就没出去找工作，而是相约一起趁假期四处乱转，转到邻市旅游时突然想起安平还有个同学，就来找房冬玩了。 虽然钱不用房冬花，但花时间陪他们玩是必须的。 他们前脚走，后脚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和马小龙这件事就这么搁了下来。 …… 虽然房冬一再表示这个学期不用父母给自己拿钱，可临走的时候母亲还是给儿子带了两千块。 “挣的钱攒下来，别乱花，下一步回安平找工作用钱的地方少不了，要是有了女朋友就带回家来让妈看看。”吕青华临别时免不了再多唠叨几句。 哪来的女朋友，班里的那几个异性丑娃都懒得理自己。 可能是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学期了，班里这些女生突然间变得大方了起来，对房冬开始有说有笑，每到周末，同学间的聚餐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和别的同学不一样，自己的工作没有周末这一说，房冬参加的聚餐自然比别人少了些，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嘴债也少。 尽管如此，房冬还是请了几次客，直接导致本学期存款增加一万五的目标破灭。 鲁南市虽然和安平一样也是三线城市，由于邻近渤海，感觉整体发展比深居内地的安平要强很多，流动人口多，小吃种类也齐全得多。 房冬在大学期间打工的最后一站是一家较有规模的小吃城，经营的品种比整个安平河东路夜市还多。 在和老板一次闲聊中得知，两年去一次京城，半年去一次省城，把新兴起又适合自己的品种学回来，永远不落伍。 对啊，安平更是如此，其实小吃的种类开发完全不需要多少创意，照葫芦画瓢地跟着外地学就可以，没有想像中那么难。 比如鲁南的烧烤已经有各种蔬菜和海鲜了，可安平的烧烤却仍旧停留在羊肉串、腰子、鸡翅这一类老产品上。 简单地把这些品种上齐全了，别管味道正不正宗，只要好吃，就算有新意，够得上与众不同了。 尽管国人的跟风能力极强，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还是能占得一些先机的。 5月份时，母亲打过电话来告诉房冬，河东路的夜市果然被取缔，老倔头父亲又蹬着人力三轮上街卖水果了。 又被抓了两次，虽然罚得不算重，但算下帐来就没多少钱可挣了。 “过年时不是答应我不出摊了吗？” “不出摊怎么办，等着你娶媳妇时让人家看笑话，让你丈母娘瞧不起咱家？” 房冬无语了，他知道除非有自己真正能挣到钱的那一天，否则父母肯定停不下手来。 …… 一个多月后，告别了四年大学生活的房冬回到安平市，一段新的历程就要开始，房冬却陷入了迷茫。 投简历找工作，朝九晚五，显然不是房冬想要的生活节奏，自己的毕业院校既不是985，也不是211，在大学生比经理还多的当下，起跑线就已经站在了稍后的位置上，以自己一向不怎么严谨的学习态度，想做个好员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干小吃父母肯定不同意，就算同意了也没条件，就凭自己浑身连毛带肉全算上两万多的资产，租个底店都难，更不用说还要装修，办理相关手续，添置各种设备。 没法子，最后还是选择了四处投简历，先找个工作挣些钱再说吧。 父亲告诉房东，有关部门联合开发商在离河东路不远处的胜利路一处大院里建了一个小吃城，把包括河东路在内市里仅存的两条小吃街摊户全部规范到了那里。 “说是小吃城，其实就是烧烤城，咱们这种摊连房租都交不起。”父亲告诉房冬，胡子也在那里租了店，让他闲时去看看，过去一起出夜市的几年里，给房家帮过不少忙。 “那胡大妈还在卖凉粉吗？” “她不卖凉粉还能干啥？在哪儿卖就不知道了，店肯定是租不起，给人打工也没人要她，秀秀孩子又小，想想她们家也挺难的。”母亲又说其实这事还是怪秀秀，早听胡大妈的话把孩子打掉就不一样了，至少她年轻力壮的可以出去打工，人长得又漂亮，找个对象结婚，生活也许就会好起来。 可带着孩子想找个好人家就变得难上加难，这条路也不好走了。 房冬的工作找得并不容易，作为老重工业基地的安平，随着重工业的日渐没落，企业改造跟不上形势的发展，下岗工人众多。 虽然有几家愿意接收房冬的公司，但工资实在太低，连给职工交五险一金这样极为正常的义务，在他们嘴里都成了炫耀的本钱。 这天，房冬在家吃完晚饭后，闲来无事地去外面逛逛，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不远处的胜利路小吃城。 对啊，近一年没见到胡子哥，也不知他现在生意这么样，进去看看他，和他聊一会儿。 一进大院就看到了：河东路胡子老字号烧烤。 哈哈，胡子哥还是那么霸气，门脸都比别人大。 房冬紧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店门口时，从里面闪出一个人来。 房冬下意识地躲到了一边。 第13章 敢不敢 这人是胡大妈。 房冬倒不是怕她，而是怕见了她装不出笑容来，医院发生了那件事后俩人再见面胡大妈肯定不会尴尬，但房冬会别扭。 胡大妈挎着一个篮子背对着房冬向前走了，并没看见自己。 见她进了前面的一家店，房冬快走两步，闪身进了胡子哥的烧烤店。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一位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我找……”房冬挠起了头，到现在为止连胡子哥的大名叫啥也不知道。 “找我？”熟悉的声音传来，胡子哥笑吟吟地站在自己对面，那撇八字小胡子微微颤着。 “胡子哥！” “一年没见，又长个了啊，二十三，蹿一蹿。”胡子照着房冬肩上就来了一拳：“一米八几了？” 他可能没觉得自己用劲，把房冬却捶得晃了晃。 “还不到两米，嘿嘿。”房冬捂着肩头嘴贫。 “嘴还是那么不老实，放假了？” “彻底放假了。” “我还真忘了，是毕业了吧？”胡子说着过来搂着房冬的肩膀往里走。 真是鸟枪换炮了，胡子哥店里的烤炉已换成电烧烤，小胖也成了气候，正坐在那个大吸烟罩下面忙乎，见房冬来了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胡子也没征求房冬的意见，拉着房冬找了张桌子坐下，直接开了两瓶啤酒：“对嘴吹吧，要杯子不？” “我吃过饭了。” “怎么，还得给你弄两个菜？”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给你叫个唱曲儿的？你以为你是乡长啊，非得有人唱才肯喝？”胡子接着逗房冬。 “我喝，我喝。”房冬刚接过酒瓶，胡子的酒瓶就上来碰了一下，一仰脖，随着喉结的一上一下，瓶颈处就开始冒泡泡了。 房冬只好学着他的样子也来了几口。 这时小胖端着一个盛了肉串的盘子放到桌子上，还真有菜。 “小雪，把凉粉给拌两份过来！”胡子对那个女服务员喊道。 凉粉？怎么胡子哥也开始卖凉粉了？ 胡大妈刚出去，八成是接了她的凉粉挣点差价吧？ 凉粉上来房冬一尝，熟悉的味道，果然是胡大妈的。 “要毛豆吗？五香花生来一份吧，刚煮出来的。”房冬一转身，看见一位中年妇女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了好多一次性小盘子，装着各式各样的凉盘类小吃站在一桌客人旁兜售。 “不要不要！”客人不耐烦地直摆手。 “那来份田螺吧，我家的田螺新鲜……” “听不懂话是不是？”客人生气了。 那个女人只好离开，又到下一桌，重新开始这一套。 胡子告诉房冬，自从取缔了夜市把摊主们都归拢到胜利路小吃城后，原来两条街夜市那些小摊贩由于租不起这里的门面，全变成流动商贩了，或挎篮或端盘挨家串户地到桌前推销。 “都不容易，进了小吃城虽然营业额比以前是大了那么一小点，可费用涨了何止十倍啊。”胡子告诉房冬，唯一的优势就是一年四季都可以营业。 “那不也行吗？以前只能开半年，现在多开半年，多卖一倍。” “一倍个屁！夏天是旺季，那半年虽然也能营业，可营业额差了老鼻子啦！”胡子说着又咕咚了几口啤酒，这一瓶已经空了。 房冬虽然不知道胡子哥有多大酒量，但知道他爱喝啤酒，以前在夜市时，烤炉旁边的地下总立着一瓶啤酒，不时地整几口。 不过他从不喝白酒。 “那胡大妈也是这种卖法？”房冬问。 “屁话，她长得比别人多一张嘴是怎么地，不这样卖怎么卖？” 难怪刚才看见胡大妈挎着一个篮子呢，她就一个品种，用不着拿托盘给客人一一摆开看。 “她……能卖得动吗？”房冬觉得自己问这句话都是多余，他已经料到胡大妈卖不了多少，也许问胡子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 “还行吧，一天能卖几十份，关键是没有费用，比夜市的时候应该强一点。” 这倒令房冬没想到，一天几十份，两三百块，去除成本下来，维持个生活还行，至少没像自己之前想得那么艰难。 胡子哥还是胡子哥，胡大妈的凉粉在他的店里是由他帮着卖的，一天十份，现结帐，也没从中挣一分钱，这点小利胡子还看不在眼里。 “卖不完再退给她？” “退啥，卖不完自己吃，就十份，卖不卖得了都算我的，老战友了，就算帮她了。” 房冬这才明白为啥刚坐下胡子就让服务员拌了两份过来，这是在完成任务啊。 “胡子哥，好人有好报。”房冬发出了由衷的钦佩。 “有好报？爱有没有，就当给儿孙积点德吧。”胡子的第二瓶酒又快喝完了，房冬的第一瓶才喝了一半儿。 “胡子哥，问你个事……” “是问放放和夏夏吧？哈哈哈哈，你小子是色心不死啊，到现在你也没和我说你到底喜欢哪个，不会是都想要吧？哈哈哈……”胡子的八字胡梢上还沾着少许啤酒沫，不停地用手指点着房冬。 什么呀，这胡子总把自己往这两女孩子身上想，房冬根本就不是问这个事。 “行了，别嘴硬啦，我告诉你吧，从去年夜市结束后我也再没见着这两姑娘，不过前几天那个李方明倒是带着几个朋友来了一次，说一直不知道我在这儿开店，估计以后会来，你天天来我这儿呆会儿，肯定能碰上她们。” 这事不认也不行，话赶话地逼着你认，房冬只好笑了笑。 又喝了一口酒后，房冬告诉胡子，自己回来这些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在鲁南时一直在小吃店打临工，算是有一点点经验吧，想先找个便宜地方干小吃，一边干一边找工作，总比这样没完没了地在家闲着强。 “这就对了吗，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干小吃你就得在繁华地段或者是像我们这样小吃比较集中的地方，可这些地方的房租没有便宜的，你开在小区里也没人吃啊！” “那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我们家没多少钱你是知道的，再说我父亲也不会支持我。”房冬有点沮丧地说。 “有啦！”胡子拍了下大腿：“还真有个地方适合你干，就看你敢不敢去啦！” 这有啥敢不敢的，莫非还能要命？ 第14章 驾鹤西游 “先说你准备卖什么？”胡子还卖上关子了。 “我……还是卖我们家的串串吧，不过我的串串肯定比我爸做的味道要好得多，我舍得下料，你说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儿啊？” “哈哈，我让你又能卖到钱，还能见到放放和夏夏！” 胡子对房冬说，安平大学今年过完年开学时已经全部搬到了新校址，并在教学区和生活区之间建了一条小吃街，那里全是卖快餐和小吃的。 不过刚建成就全部租了出去，那条街现在的买卖很火，房租也涨了不少，一店难求。 “胡子哥，你这不是逗我吗？”大学附近卖小吃很容易火房冬是知道的，房租高还租不到，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傻小子，我还没说完呢。” 胡子这是正二八经的大喘气。 安平大学的南边隔一条路就是安平市府新建的职教园区，安平市内除了安大外，所有中专、职业教育学院等全部从原址迁到职教园区，总共有十多所学校。 职教园区虽然还没彻底完工，但已经有好几所学校迁进去了，职教园区内也有建一条小吃街的规划，现在已经动工了。 要是在这条街上租一个小店，那人流量比安大小吃街还要多。 虽说中专生不如安大的学生零花钱多，但安大只有不到一万学生，可职教园区将来会有六七万学生，基数大。 “那得啥时候才能建成啊？”房冬问，说了半天又是没影的事。 “建成怎么着，你能租得起？” “那你和我说这个是……” “听着，关键问题来了。”胡子饶了半天，这才告诉房冬他要说的事。 自打第一家学校——安平艺术学校搬进职教园区起，就有一些卖煎饼果子和鸡蛋灌饼的小摊在艺校门口摆了起来。 由于职教园区还没有完全峻工，管理部门没有进驻，所以这些摊点基本没人管。 没用多长时间，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就闻风而动，纷纷往艺校门口挤，在艺校大门两侧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马路市场，卖什么的都有，十分热闹。 “你可以买个旧三轮车，花些钱改装一下到这条街上摆摊，这条街的摊主们每天下午五六点以后才出摊，收摊也早，大部份摊不到12点就收了，白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就行。” 这一下提起了房冬的兴趣，这种投资少见效快的经营模式很适合现在一穷二白的自己。 唯独无证经营这一点让房冬有些不舒服，这样一来和父亲一样都成了流窜犯了。 职教园区在安平市的东北城边上，安平城区虽不算大，但从家出发就算骑自行车去职教园区也差不多要一小时，推着小吃车去就更远。 胡子建议房冬在离职教园区最近的白云区租一处平房，那里的平房很便宜，一间小房月租不过一百元，用来停放车和食材的预加工。 正合房冬之意，想办这事必须暂时瞒着父母，白云区和自家居住的东岗区相邻，家里有事时来回跑个腿也方便。 “你家串串的价格挺适合那条街的，那里没有烧烤摊，二喷子有个徒弟去摆过，没什么人吃。”胡子又说。 “为什么没人吃？” 胡子看了房冬一眼：“那儿都是快餐，每人一二十块钱的消费水平，烧烤能吃得饱吗？想花一两百或更多钱的学生会站在车边一边撸串一边喝啤酒，还不停地被过往的人碰来撞去的？” 胡子还给房冬分析道，过去在夜市时，烧烤是绝对的大户，可到了这条街上，麻辣串极有可能成为大户。 “其实我看了，就按你去年那种做法，你们家的麻辣串如果一直卖下去，至少三分之一的烧烤摊卖不过你家，可惜你那个抠门爹眼光太浅，就顾着眼前那点小利才没把生意做大。” 房冬一兴奋，这酒就下得快，酒下得一快，人就迷糊得快，嘴也不把门了，开始给胡子吹自己关于小吃的见解和发展趋势的高论，胡子好像听得很认真，一直笑着看自己吹了半晚上的牛。 离学校开学还有几天，暑假期间这条街没有人吃也就没人出摊，胡子说趁这几天抓紧准备，学校一开学就出摊，到入冬前还能卖两个多月。 “记住，不能要脸，否则你就别干地摊儿。”胡子反复叮嘱房冬：“管理人员不能惹，同行面前绝不能心软。” 开张前有很多事要准备，离开学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时能帮自己的也只有中学同学了。 自从过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自己和马小龙之间一直也没机会把这事说明白，俩人当时的话又说得不怎么好听，不知这小子还肯不肯帮自己的忙。 房冬中学时就读的安平三中，在安平市算二三流高中，全班考上本科的不到10人，有将近一半人连专科也没上，直接在本市找了工作或做了生意。 学习不好的同学也有好处，要是重点高中去哪儿找能帮到自己忙的同学去？ 房冬经过一天的周密计划，将开业前需要购买的物品拉了个清单后，给马小龙拨通了电话。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马小龙冷冰冰的。 房冬也没和他废话，直接问同学中有谁家是在白云区住，或者对白云区比较熟的。 “说实话，老子真不想理你。” “那就是想理喽？少废话，快点说！”这时不能计较他给自己称老子的事了，求人理短。 “梁喜成家一直就在白云区你忘了？他上高中时是住她姑家的。” “对啊！”房冬也想起来了，高中时除了马小龙和自己关系最好外，还有几个同学处得也不错，其中就有这个梁喜成， 和房冬关系好的同学没有一个学习好的，就连房冬能考上大学，大伙也认为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居然还能考到外地，都觉得他在高考时是神发挥。 “对个屁，前些天兄弟们在一起还夸你呢。”马小龙又说。 “夸我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夸你考了个不知名的大学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要是能考个一本估计连爹娘都不认啦！” 这是夸我？ 我去，我在同学们中间就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一个人吗？这一点上房冬没话可说，自从上了大学确实和同学们没怎么来往，主要原因嘛还是家里事儿多，暑假时间长却一天也不落地帮着父亲出夜市，寒假回来也要一早一晚帮着父亲装车卸车，过完年和父母呆不了几天就又开学了。 “还有呢，就是梁喜成说的，说你要是留了洋就更不一样啦。” “怎么不一样，考上一本连爹娘都不认了，还有比这更狠的？” “梁喜成说，多亏你没留洋，要不然就直接驾鹤西游啦！” 第15章 卖纸箱子的 “哈哈哈哈，”房冬笑了起来：“咒我死是不是？做为朋友，人死总要随些份子吧，老子对你们实在不放心，怕死了后人走茶凉，所以，赶紧把份子钱预支给我，我好吃好喝的乐几天再死。” 原来口头禅是可以传染的，房科也称上老子了。 “门儿都没有！我们还怕给了钱你不死呢！”马小龙也笑了起来。 有钱有势的学生就算成绩不好，也会花钱或托人往省重点中学挤，挤不进去至少也得混个市重点中学，所以房冬的中学同学个保个的都是普通人家出身。 家庭条件不优越，学校又不允许带手机，毕业时的同学记念册上除了姓名和家庭住址外，大多填的都是家长的电话号码。 马小龙是行动最快的同学之一，高考前他就拿上了手机，所以房冬要找其他同学，除了给家长打电话外，就是通过马小龙找了。 有一帮穷同学也不错，除了帮忙肯出力外，无论你做什么也没人笑话你。 马小龙听完房冬的打算后，拍胸脯应了下来：“放心，三天之内我和喜子给你把房子找到。”梁喜成的小名叫喜子。 马小龙叫聋子，不过不是小名，是外号。 “哥们儿得抓紧啊，越快越好，就算全办齐了，最多也只能卖两个月啊！” “有什么要求？多少钱能接受？” “一两百的房租都能接受，必须得有院，将来车不能停到马路上吧？面积你看着办吧，怎么也得五十平吧？冰箱冰柜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放，对了，最好还能摆张单人床。”房冬能想到的暂时只有这些了。 “放屁呢？平方有一间五十平的吗？最少也得两三间吧？” “那你看着办吧，不行再少加点钱也行。” 年轻人办事，说干就干，不用考虑太多因素，为了加快速度，房科把找房子的事全权托付给马小龙和梁喜成，自己按胡子提供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去一家专卖旧酒店用具的店看所需冰箱冰柜等其它必要的设施。 这家店着实不太好找，要不是老板提前到路口迎了一下房冬，估计得找一整天。 说是店，实际就是在城郊租了间大库房而已，设施很齐全，老板也是从各倒闭而没转出手的饭店收上来的货，东西确实很便宜，一个400升的大冰柜才要700块钱。 “明和你说吧，这柜子我400块收的，回来修了修，清洗了一下，最多挣你200块，压缩机不错，用三年没问题。” 不像从正规店那样有保修，就在这里看好，拉回去就坏那算你倒霉，不想要了还可以打个电话他再收回来，不过价钱肯定连400也给不到了。 “我现在还在找房子，等找到房子再来拉行不行，要不我给你放点定金？”房冬问老板。 “那不用，你今天看好的货我给你留三天，到时你打个电话，我给你送过去，给50块运费就行，要不然你就自己来拉。” 串好的串不可能当天全卖完，再说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多串几天的货，带着签子放冰柜是很占地方的，房冬看好了两个400升的冰柜，另一个贵些，老板要1000元，原因嘛，当然是比700块的新一些。 可惜他这里的不锈钢托盘房冬没看上眼，不是有坑就是有黑斑，只能买新的了。 由于这事要瞒着父母，家里的签子虽然不少但也不能用，再说那些签子被用了多年，父亲就没舍得换过，虽然不脏但也黑乎乎的。 …… “我找到工作啦！” 两天后，房冬把这一假消息告诉了父母。 找个鬼工作，是马小龙和梁喜成给自己找到房子了。 自己在酒店用品市场和蔬菜海鲜批发市场转了两天，把该考察的品种和行情全看了一遍。 “公司就在白云区，有宿舍，是一家包装制品公司。”房冬编了这么个名称，是因为马小龙和梁喜成给自己找的房子就是一家倒闭多年的街居企业——白云区万华街道纸箱厂。 “包装制品公司是干什么的？”母亲问。 还没等房冬回答，父亲就替他说了：“鸡不叫鸡，非要叫鸟，瞎起名字呗，肯定是个做纸壳箱的厂子！” “爸你文明点好不好？”没想到父亲连这也能猜得到。 “有本事你换个爹！” 这个老倔头，没法交流。 房冬给母亲解释，做纸箱子没错，这只是一部份业务，还有好多新型复合材料。”再多的内容房冬也编不出来了，不懂啊。 “你大学不是学市场营销吗？到这家公司能干什么？”母亲又问。 “卖纸箱子呗。”父亲又替房冬答了。 房冬笑了笑：“还是我爸厉害，懂得太多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母亲对这个工作不太满意，父亲反倒想得开，做啥不是做，能挣钱就行，听房冬的意思这个卖破纸箱子的公司还不错，有宿舍。 “管住挺好，管吃吗？”母亲问。 “有食堂，公司有补贴，一顿饭六块钱，一荤一素，主食管饱吃。” 连房冬自己也佩服自己，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现编现卖，这个做破纸壳箱的公司快被自己吹成跨国公司了。 到此为止吧，再吹别吹漏了。 房冬又往回收了点：“不过工资有点低，才两千块。” “这么少啊？”母亲叫了起来。 “我说的是工资，销售是有提成的，只要卖得好，提成是没上限的，不过就是忙一点，可能经常要在外面跑。” 母亲怕儿子累坏了，父亲却说这样很好，多跑跑长见识，还嘱咐儿子以后少吹牛，多做事少说话。 他哪知道儿子现在正对他吹着呢，还吹出一个管理完善的公司来。 “爸，我有正式工作了，您那个为民服务流动水果摊就收了吧，行不行？” 房建设看了儿子一眼：“行，你只要每月能给家里拿回两千块钱来，连拿三个月，我就收了摊在家歇着。” 母亲连忙解释：“我和你爸可不花你的钱，你爸是怕你手脚大存不下钱，这是替你存些娶媳妇的钱，我和你爸没病没灾的，就算不做生意，我们的钱也够花。” 穷人的孩子不光早当家，还不得不当。 自己没有别人那种膘肥肉厚的父母，经得起啃。 就爹娘这副骨头架子，想啃老也啃不出肉来。 房冬突然有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一个月交两千块给父母，自己再能挣些零花就行，如果能增加点存款就美了。 只为不让父母再受累，也要把这两千给挣回来。 第16章 好大一只猫 马小龙和梁喜成帮房冬找的倒闭纸箱厂和梁喜成家只隔了一个街坊，院子产权是街道的，梁父和街道的人也很熟，所以很快就租了下来。 不过价格上还是超了一点预算，每月400元。 “400还贵？你来了就知道了，物超所值！”马小龙表功道。 房冬赶到时，马小龙和喜子已经在路口等他了，这家纸箱厂位于一条无名小街上，说是条街只因为它是柏油路，其实就是个巷子，不过四五米宽的样子，巷子两边全是平房大院。 当年大力兴办街居企业时，街道的厂子全在这条不算长的小街两边，各家企业无一例外地早已关门大吉多年。 两人一边领着房冬往街里走，一边介绍了纸箱厂的情况，着实让房冬有点意外。 这家纸箱厂大院的院内只有两排房子，一排正房六间，现在全租给了住户。 西房一排有四间房和一个库房，这些年一直空着，房屋年久失修，可能下大雨时个别房间有点漏。 这400元房租就是租的这一整排西房。 “库房有三间屋子大，这样加起来就算七间，400块还贵吗？”马小龙问房冬。 “是够大的，咱们挑两间不漏的租不行吗？” “不行，人家街道说了，要租就是这一排，爱租不租！”喜子在一旁说。 那还能说啥，只能租了，要单论面积的话，房租真的很合算。 除了住人和放冰柜的屋子外，其它的房爱漏就漏吧，反正发不了大水，再说安平市降雨量本就不大，一年也下不了几次像样的雨。 “上下水呢？” “当然齐全啦，要不然怎么用？”喜子又说。 转眼就到了这家坐西朝东的大院，一张破旧、生满了铁锈的大门半开着，光是从外面看就知道这院子不小。 一进院就看见了院子正中靠北一点位置上粗大的自来水龙头，水管下面修了一个小水泥池子。 “这就是上下水？”房冬指着问。 “对啊，相当方便。” 是够方便的，完全露天，上面接水，下面池子就连着下水道。 房冬看了下院里的整个环境，400块钱确实像逮了便宜一样，院很大，都是水泥硬化地面，还有十多棵树，一排正房六间屋住着三户人家，房前挂着久违了的晾衣服绳，花花绿绿地挂了好多衣服，西边这家挂了几件女人的内衣，中间一家的晾衣绳上挂了不少小孩的衣服，准确说是婴儿的衣服。 “别看了，小心进了眼里拔不出来！”马小龙喝斥梁喜成道。 房冬也拍了他脑袋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猥琐，有内衣癖啊？” 梁喜成从外观上看可一点也不猥琐，一米九二的大个子，体重两百多，明明是个大男子汉的形象。 梁喜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谁像你俩，嘴上假装正经，心里一个比一个龌龊恶心。” “先说吃啥，咱们再看怎么干。”一进屋马小龙就先提条件了。 “你俩想吃啥？”房冬看着二人问。 “怎么也得弄个火锅吧？”马小龙舔了舔舌头。 “大热天的吃火锅你不怕起痱子啊？为你们的健康着想，不行！”房冬立刻回绝了。 “那你给吃啥？”梁喜成问。 “一人一个肉夹馍。” “一个吃不饱啊，两个。”梁喜成坨大饭量也大，说两个还是谦虚了，三个都不成问题。 “成交！”房冬伸过手和喜子击了下掌。 “你是不是有病啊，两个肉夹馍就把你打发啦？”马小龙踢了梁喜成一脚。 “一人两个，一共八个，你们仨肯定吃不了，一人分半个给我，我吃三个半，正好吃饱。”梁喜成这么一会儿就算计好了。 这次连房冬也开始踢他了：“你会不会算数啊，三个人吃八个？” “还有于光南呢！” 于光南也是房冬中学时最好的同学之一，没想到这俩货把他也叫来了。 马小龙最奸滑，偏要等到于光南来了一起干，说趁这个时间先计划一下怎么干。 于光南过了近一个小时才来，马小龙就在这几个房子里卖了一个小时嘴皮子。 兄弟几个里，房冬和马小龙个头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多的身高，只是马小龙更瘦一些，梁喜成就不用说了，庞然大物。 相比之下，于光南像是个另类，身高不到1米65，还是穿着厚底鞋量出来的，体重刚够一百斤，又黑又瘦。 但干起活来却是于光南更利索，手脚也快，在几个大个子中间像只猴子般蹿来蹿去的。 四间房是由两个里外间的套房组成的，都是空屋子，也没多少活儿可干，主要是厚厚的灰尘和挂在各个角落的蜘蛛网。 大库房里乱七八糟堆了不少东西，有柜子、有木料、几袋水泥，还有一些铁丝之类的杂物，房冬看了一下，都很破，几乎没有能用的，一会儿全得扔出去。 几个人到不远处的超市现买了水桶、盆、抹布、拖布和扫帚之类的用具开干。 由于计划不周密，中间还又去超市补买了两次没计划到的工具。 “哎哎哎，我说这几位小伙子，你们的垃圾可不能堆在院里啊，风一吹满院都是，你们没看见这院里到处晾的都是衣服吗？”西边这屋走出来一个女人，四五十岁，体大膘厚，脑袋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卷发筒。 这体重，没有二百也有一百八。 “嗳嗳，我们一会儿就全倒到外面的垃圾箱去。”房冬连忙应着，转过头对梁喜成小声说：“哈哈，看看你暗恋的对象，这尺寸，绝对合你口味儿！” 马小龙也过来说：“我说绳子上挂那些东东尺码怎么那么大呢，原来是真有料啊！” 梁喜成不高兴了：“去你妈……” 马小龙立刻打断他：“停！要学咱哥几个里唯一的大学生，骂人不许带脏字的啊，此处应该用省略号。” “省略号？”梁喜成看着房冬问：“怎么用？” 房冬对他耳语了一句，梁喜成立刻抓住马小龙两只耳朵：“嘿嘿，去你妈的省略号！” 这时，那个女人从她家门前的台阶上走了下来，这排正房比房冬租的西房要高一些，门前多了一块两米多宽的水泥台子。 “这西房你们租下了？”女人穿着一双人字拖走了过来，娘啊，大脚指得有萝卜粗！ “是的，阿姨。”房冬忙把视线从萝卜上移开，笑着答道。 “会不会说话？”女人不高兴了。 “怎么……”房冬有点懵，自己挺有礼貌的啊？ “我叫王小咪，叫我咪姐！”女人叉着腰说。 房冬有点傻，叫什么？ 小，小，小小小小……小咪？ 好大一只猫啊！ 第17章 张院长 “啊啊，咪姐好！”房冬叫完这声觉得浑身像过了电似的，好麻。 “租了几间啊，四间全租下了？”这才发现这女人嘴里还咬着一根牙签，还没到中午呢，吃个早点塞牙塞到这时候？ “这一排全租下了，连库房一起租的。”房冬答。 “什么？库房？”女人的嗓门突然高了起来，牙签也从嘴里拿下来了。 “怎么了，咪，咪姐？” “是咪姐，不是咪咪姐！” 房冬心里直骂，你可要烦死老子了，这还要纠正一下？ “这库房是公有的，是这个院所有人共用的，懂吗？” “不懂。”房冬摇了摇头，喜子忙拿出租房合同给咪姐看。 哪知这咪姐只扫了一眼就扒拉到一边去了：“我们的合同上也有库房，懂了吧？”说着又把牙签重新放回到嘴里，舌头卷着牙签翻滚着：“要不要把我们的合同拿给你们看看？” 房冬一想，这就不必了吧，这马上要做邻居，何必搞得这么真呢？ 再说那个库房足够大，自己只需把里面的杂物归整一下，将来能放车就行。 街道办也是，怎么还搞个一女许二夫呢？ “看见这院里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了吧？”咪姐又说话了。 于光南还拿着一个簸箕和扫把在里面打扫，马小龙斜靠在门框上，晃着一条腿，漫不经心地看着咪姐，只有房冬和梁喜成不住地和咪姐点着头。 “你们新来的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把自家门前搞干净，有空的时候帮着把院扫一扫，这个是义务，懂吧，每家都要扫的。” “这个我懂，共同的环境嘛，大家一起维护。” “这个大院只有一个水表一个电表，每月水电费下来大伙按用量摊，你们租了一排房，我们三家一排房，将来你们可是要出一半的。” 什么？我出一半？ 刚才你还不是说库房是共用的吗？ 房冬意识到，自己算是跌到小市民窝里了，这女人好像不怎么讲理。 房冬收起了笑容：“这不合适吧，如果说库房是共用的，那我们只租了四间，而且将来这里我们只住一个人，再说也没听说过水电费按房间数算帐的啊？” “咱们这个院就这个规矩！”咪姐的嗓门更高了。 “这个规矩是谁立的？”房冬也变得严厉起来，他想起了胡子说过的一句话，越穷的人之间越互相欺负。 咱没想欺负过人，可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当家的，你出来一下！”女人转过身冲自己家喊了一声。 “吱”的一声，从屋里从来个男人，又干又瘦，两腮无肉。 不过皮肤倒是满白的，就是皱纹多了些。 “这是咪姐夫吧？”房冬尽量把语气放温和点问。 “鄙姓张，张大前，前进的前。” “呀！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这院里真是藏龙卧虎啊，您就是张大千老师？”房冬忙伸过手去握住张大前的手，恨不得把他的细胳膊晃断了，晃得眼前这位直晃悠。 “张大前，不是张大千，你认错人了吧，张大千是谁？”这货连张大千也没听说过。 这俩口子真是天差地别，估计家里的肉全让这位咪姐吃了。 “不知道算啦，这个院里您负责？” 张大前看了一眼他老婆：“啊……是啊。” “那我以后就叫您张院长啦！”房冬又晃了晃他的胳膊，张大前连忙抽出来，一声张院长还摆起了架子：“什么事？” “水电费让我摊一半，我不干。”房冬凑近了张大前的脸说。 张大前本能地往后躲了躲：“这个咱们可以商量嘛。” “行，能商量就行。”房冬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咪姐说。 咪姐白了房冬一眼，拉着张大前气鼓鼓地就回屋去了。 十有要上演一场家暴了。 一直站着看热闹的马小龙走过来：“这俩口子可不是什么好鸟，不应该和他们客气。” “算啦，人家也算长辈了，只要不过份，退一步海阔天空，抓紧干，收拾完咱们去街口那家吃肉夹馍。” “还真给吃肉夹馍啊，没别的了吗？”梁喜成喊道。 “当然有，再加一盘咸菜！” “省略号！”梁喜成在房冬背后叫了起来。 哥几个手脚麻利、连漏带撒地把扫出来的垃圾分十几批次运到外面的垃圾箱里，临了还回来把院子给打扫了一遍，第一步工作完成。 房冬留意了一下，东西两边这两户人家一直有人趴在窗子上往外，中间这屋一直有孩子的哭声，估计是忙着摆弄鼓孩子没时间监视自己这伙人。 满院子热心人啊，对自己这么关心都没让房冬感受到一点温暖。 中午这顿饭从头到尾挨大伙埋怨和挖苦，尽管房冬很大方，自己没舍得喝，给他们每人加了一碗蛋花紫菜汤。 可恨的梁喜成，除了他自己的两个和其它三人每人分他半个，一共三个半肉夹馍外，还不停地对房冬叫唤：“吃饭不饱，东家是。” 无奈，房冬又给他要了碗臊子面才算消停下来。 这家伙上辈子就算不是猪，也一定是饿死鬼转过来的，一个人比三个人还吃得多。 房冬到柜台结帐时，听见梁喜成对马小龙小声说：“我爸说我这肚子是胶皮肚，两碗能吃饱，可再吃两碗也不撑。” 搞了半天这猪早饱了，那碗臊子面是故意的，嫌自己小气了。 不理他们，该干的事情必须干，结完帐回来房冬给大伙步置了新任务，自己带喜子去酒店用品和批发市场买东西，让马小龙和于光南去联系一下看哪儿能改装车。 顺便给卖旧酒店用品的老板也打了电话，请他把冰柜下午六点左右送过来。 “所有人六点回大院集合。” “就给我们吃了几个肉夹馍就把你牛逼成这样啊？要是给我们炒几个菜是不是就把我们当孙子啦？” 又是马小龙。 “为了不把你们当孙子，咱们晚上接着肉夹馍！” “晚上还管饭啊？那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中午就花了一百多吧？”梁喜成马上就笑了。 “傻猪！”马小龙拍了他一掌。 下午不到六点，房冬和梁喜成就押着租来的三轮车带着采买回来的大小托盘、不锈钢筒、竹签、锅碗瓢盆等用具回来了。 二人把大铁门拉开，三轮车进了院。 “骑这么快要死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房冬定睛一看，我天，这不是胡大妈吗？ 第18章 大妈没咒人 送货三轮嘛，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那速度都有点舍生忘死的赶脚，进了院也没减速，把正在院里玩学步车的孩子吓着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那天在烧烤城就躲着没见胡大妈，没想到在这儿又碰到了，而且还要做一阵子邻居了。 弄了半天中间有孩子这两屋就是她家。 房冬立刻跑了过去，表现出万分的热情来：“啊呀，胡大妈啊，想死我啦！” “冬子？”胡大妈也有点懵地看着房冬。 “是我啊，我还不知道您也住这个院里呢，我搬进来咱们就成邻居啦！” “你住这儿干什么？结婚了？” “我才多大啊，连女朋友还没有呢！”胡大妈再不讲理，怎么说和自己也算熟人，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是小辈，多陪个笑脸没错。 “我说嘛，毛儿还没长齐呢就结婚？” 这叫什么话？那也不能反驳。 “这三轮车是你雇的？”胡大妈指着三轮车师傅问。 “是，给我拉东西的。” “那就算了，这要是换了别人，把我孩子吓出点毛病来，今天别想走出这个院！” 这话不是吓唬，房冬信。 没想到胡大妈还真给自己面子，不追究了。 “以后骑这东西慢点，指不定哪天让汽车……不说了，省得说我咒你！”胡大妈冲着师傅大声喊道。 “这位大妈，你这还不叫咒啊？”三轮车师傅不干了，要不是梁喜成相劝，没准又是一顿好吵。 “胡大妈，这是秀秀姐的孩子吧？真可爱。” “可爱？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闹病，挣的钱还不够给她吃药呢！” “孩子刚满一岁吧？可能是太小免疫系统还在成长中吧，慢慢会好的。”房冬安慰道。 “不懂装懂，你才多大啊？”胡大妈这时的表情可毫无敌意，甚至让房冬看到了一丝善意。 她凑近房冬小声说：“下午张大前两口子把我们叫去，商量你水电费的事，要让你负担一半，我当时不知道租西房的是你，所以就同意了，那俩口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越怕他们就越欺负你，大妈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给你提个醒。” 我晕，她啥时候看我长大的？从上初中开始认识而已，而且只能算父亲夜市的摊友。 “那……大妈，咱俩以后算一伙的不？” “那当然啦！”胡大妈笑了起来。 “那还怕啥，有您给我撑腰，本来了我也不怕！” “本死了都好几年了，再来也是鬼了，哈哈哈哈……”胡大妈笑得很开怀。 “以前没看出来，大妈您真幽默啊，国际形势都掌握得这么准确，一看就是有大局观的人。”房冬接着捧。 胡大妈笑得更欢了，又告诉房冬，东边这家也不是什么好人，看着老实巴交的，成天搞些小算计，他家儿子想和秀秀好，却一分钱也不舍得花，想白拣一个媳妇回去，抠门抠到家了。 “秀秀姐……在家吗？”房冬问。 “上班去了，白天我看孩子，晚上她回来我再上小吃城卖凉粉去。” “秀秀姐在哪儿工作啊？” “给人打工哪不一样啊？不过这个东家还可以，管吃管住，秀秀有孩子也不能在那儿住，吃得也好，就是工资低些，三千多块。” 房冬想，管吃三千多块还算少吗？ 秀秀连文凭都没有就能拿这么多，想想自己应聘了几家公司，最高的一家才给三千块，那也要试用期结束后。 “那……秀秀姐每天几点回来啊？”房冬又问。 “点钟吧，每天吃完饭回来。” “那您去烧烤城是不是有点晚？” “那有什么办法呢？”胡大妈叹了口气：“半年多了，我们娘俩就是每天交接孩子的时候能见一面，说几句话。” 房冬觉得眼前的胡大妈很可怜，之前的那几分狰狞感突然消失了。 自己来了，应该多帮帮她们，确实太难了点。 可自己有这个能力吗？ 想太多没用，成绩是干出来的，自己有能力才能帮助家人、朋友和自己想帮的人。 房冬用手摸了摸学步车里女孩儿的小脸蛋：“多可爱啊，叫叔叔，不对，应该叫舅舅才对。” 胡大妈笑了：“她还没过生日呢，刚会叫妈。” 秀秀的女儿小名叫男男，是胡大妈给起的，取男字是希望她长大后像个男孩一样能坚强自立。 房冬能想像到她起这个名字时肯定又把秀秀数落了一通的情形。 “那……大妈，我这儿还有些活要干，有空时咱们再聊？” “去吧，去忙吧！”胡大妈扬了扬手。 兄弟几人不一会儿就把买回来的东西摆置好，于光南提出了要求，晚上能不能不吃肉夹馍，喝碗汤面也行。 “砂锅面片行不行？” “去砂锅居，光吃砂锅面，不要其它砂锅？老子丢不起这个人！”马小龙立刻反对。 “丢人？怕丢人别去！”房冬拍了下自己的胸脯说：“我就不怕丢人，自己穷得叮当二响，有什么人可丢的，走，他不去咱们去，和老板多要几盘免费的咸菜，保证让你们吃个饱！” 马小龙还想说什么，被梁喜成一把拉上就走，指着房冬对他说：“就这铁公鸡，你还止望他给你吃啥？多吃点，就当拿肚子报仇啦！” 房冬没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去和胡大妈打了个招呼后便带着三人出街打了个出租车直接到了胜利路小吃城。 “我草，我这才想起来，烧烤店也有卖砂锅面片的啊！”马小龙呼道。 “进来尝一尝，十年老字号！” “来这儿看一看，环境包你满意！” “几位帅哥别往前走了，咱家要啥有啥，应有尽有！” 到胡子家路过的几家店，店店都有人站在门外拉客人。 马小龙笑着对于光南说：“要是知道咱们光吃砂锅面，连锅带人全给咱们扔出来！” 径直进了胡子的店里，服务员小雪立刻迎了进来：“请问几位？” 由于是第二次见小雪，加上前次和胡子坐的时间长，和小雪也说过几次话，这次就算熟人了。 “以后叫哥，听懂没？”房冬对小雪说。 小雪笑了笑。 小胖正背对着这边在烤炉旁忙着，没看见房冬进来，胡子也不在，估计是去厕所了。 小雪把几人领到一张桌子后坐下，房冬接过菜单：“先来五十个串，一人一个鸡翅，给这只猪另加一条鸡腿，要大个的。”说着指了指梁喜成。 “腰子来五个，肉筋板筋各来十个，其它的……看看他们还想要啥？” 梁喜成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和眼睛间，高喊一声：“我滴那个省略号啊，早知道这样，中午不吃那碗臊子面啦！” 第19章 我是董事长 哄笑过后，大家也就不客气了，又点了几个品种。 “差不多了，不够再加吧。“小雪收起菜单就要走。 “让你叫哥怎么不叫？”房冬一把拉住她。 小雪又笑了笑。 “不叫不让你走。”房冬逗她。 “哥你别闹！”小雪推开他就走，无意中把这哥给叫了。 马小龙对于光南说：“你看看他那副得意的样，活流氓一个，这么小的姑娘他也不放过。” 啤酒上来，房冬先端起，对马小龙说：“年前路管那件事，咱哥俩一直也没说清楚，我自罚一杯，有一点先说明，我可真没怀疑过你。” 说完一饮而尽。 然后把自己和马小龙的杯都倒满，一起推到马小龙面前：“这事儿你也有错，不说清楚就发火，你藏着不说我能知道啥？罚两杯！” “我草，两杯！？” 梁喜成叫了起来：“房冬啊房冬，你还和中学时一样奸啊，你自罚一杯的时候可是没倒满啊！” 于光南说话了：“这事儿办得对，东家就应该少喝点，万一喝多了你结帐啊？” “对啊，你想结帐？”房冬问喜子。 喜子直摇头。 “那你知道现在是在吃谁不？”房冬又问。 梁喜成点了下头，马上对马小龙说：“马小龙男人点，赶快把这两杯干了，要不然我和于光南给你灌进去！” “苍天啊，一顿饭就把多年的友情砸得稀巴烂啊！”马小龙端起了酒杯。 “下次你请客，我帮你整房冬！”羊肉串端上来了，喜子一边伸手拿串一边说。 两杯酒下去，马小龙才给房冬讲了年前那件事的实情。 接到房冬电话后，当即就给他表哥打了电话，这位王中队长正在外面巡查，让马小龙第二天到局里找他。 两千块加一份保证书是王队长提出来的，马小龙也和他讨价还价过，但王队长告诉他，交过这次钱和保证书后，以后在他的地盘上再也不用跑了，按月象征点钱就行。 刚说到这儿，胡子回来了。 介绍和大伙认识后，胡子让小雪给拿来几瓶啤酒，算是他赠送的，顺便和大伙喝一杯。 “你们刚说那个王队长，是二中队出事儿那个？”胡子问。 “出什么事儿了？”房冬问。 “开除了。” 这事儿不光胡子知道，安平市不少人都知道，房冬刚回来不久没人和他提起，这王队长被人举报，情节恶劣，不光被撤职，连公职也开除了，还有几个手下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 房冬这下明白了，那两千块如果交了一定是他自己要吞，那份保证书才算给同事和上级的交待。 之后就成了他的关系户……再之后就不用想了。 摊主们交钱图个平安，却养了条驻虫。 “你叫小龙对吧？我说句话你可能不爱听，像他这样的人早就该清出管理队伍，上级领导做得对，大得人心。”胡子说。 “哥你使劲骂，这人就该骂，我和他关系原来还行，这几年他变了，根本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该的！” “行，心中有对错，这是做人最基本的条件，这事儿咱不说了，说说你们吧，哥几个都在哪儿发展呢？” 要说房冬这几个兄弟确实混得也够惨的，马小龙家里的条件在这几人当中算是最好的，父亲开个修车行，这两年已经被各种4s店挤得越来越没生意了，可还算个老板，马小龙在那儿帮爹干，每月也就给他一两千的零花钱。 梁喜成刚丢了工作，在家待业。 于光南读了个专科毕业后就在一家电子元件厂打工，工资不高，但还算稳定。 “冬子马上开张，需要人手，哥几个不忙的时候去帮他一把，以后请朋友或家人来我这儿吃饭的话，别让我赔钱就行。”胡子又端起了酒杯。 “那是一定的。”大家纷纷举杯。 “将来各位要是成了气候，别忘了照顾我这小买卖！”胡子一饮而尽。 胡子帮房冬联系了两辆旧的电动三轮车，一台用于改装小吃车，另一台去市场采购，车况良好，电池也不用换，两台车加起来三千块。 见房冬有些犹豫，胡子说：“听哥的没错，买菜必须得有一台，以后时间还长，不能每次都租三轮吧？再说不光是买菜，将来的用处还多呢。” 说话间，胡大妈挎着篮子进来了，径直走到吧台前，给小雪放了十份凉粉，眼都没往里了一下，便匆忙地离开，到其它店推销去了。 房冬给胡子讲起在纸箱厂大院与胡大妈巧遇和那个不讲理王小咪的事，胡子告诉房冬，只要胡大妈不和他作对，谁也不用怕。 “你……也怕胡大妈？” “怕，”胡子笑了笑说：“她孤儿寡母的你能把她怎么样？打不能打，骂又不是她的对手，躲着点最好。” 胡子喝了口酒：“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她叫唤她的，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别理她就是了，小便宜肯定难免让她占点儿，男人嘛，这不算什么。” “那个胖女人怎么办，她可是谋着让我交一半儿水电费呢。” “钱在你兜里，不给她还能抢啊？各家安各家的电表水表，你得有自己的准主意才行，她要是找你茬别理她，如果她男人冒头，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房冬相信，胡子这都是经验之谈，可自己做起来怕是有点难度的。 不过对自己下一步面对他们时的态度算是提了个指导性意见。 胡子又和大伙坐了一会儿便去忙生意了，房冬开始给三位布置下一步任务。 吃了烧烤喝了酒，这三个家伙都变乖了，甚至有些主动求战的意思。 改装车的事儿还是交给马小龙和于光南，顺便找个电工师傅把几个屋的电线检查一下，该接的接，该换的换。 梁喜成跑旧货市场，去弄张单人床，搞两个货架回来。 “一张床哪够？有事没事的咱们聚一下，怎么也得四张床吧？”喜子说。 “再弄几把椅子，一张方桌，吃饭也得用，不吃饭时咱们正好一桌，打会儿麻将也行啊！”于光南说。 房冬没理他们，接着布置：“煤气灶、煤气罐、电磁炉……碰着便宜的就买。” “还有被褥和枕头！”喜子又说。 “找个玻璃门市，把那几块碎的换了。”房冬补充道。 “那……你干啥？”喜子发现，安排了半天，房冬没给他自己派活儿。 “我是董事长！”房冬一拍桌子道。 第20章 买奶粉也有隐患 “一个破卖麻辣串的还董事长，你怎么没给自己封个国家小吃部的部长呢？”马小龙损道。 …… 大伙都在替自己忙，房冬也没闲着，这几天在各主要商业街考察，对比各家的味道和销售方式，后又去了安平大学的小吃一条街。 由于是假期，小吃街上显得十分冷清，有不少家店面干脆就没开门。 由于临近开学，已经有近半的店面开始营业或准备营业了，这条街上只有两家烧烤店，但卷帘门都拉着，应该是买卖不大好。 房冬从头到尾把门上的字号招牌数了一遍，光麻辣串串就有六家，加上各种麻辣拌、冒菜、烫菜等，同类店就有十几家，占据整条街的近三分之一。 除了一些面馆、炸串和臭豆腐之类有单独开店的外，很多品类都是合在一起拼租的。 胡子说得没错，看来各种麻辣串、麻辣烫才是学校附近的主流小吃。 房冬找了一家里面有两个学生的串串店消费了十多块，这味道……不是一般的差。 在这方面用了颇多心的房冬一口就吃出这家串串店的的汤料是从街上买的现成袋装麻辣烫调料兑成的。 袋装麻辣汤调料本来就是这些年从火锅底料衍生出来的产品，除了风味上做了些调整外，用其兑出的汤料无论从浓度还是回味都不在一个档次上，只是颜色看上去差不多。 自己炒料的人只用火锅底料而绝不会去用麻辣烫调料。 其实用袋装麻辣烫调料也不是不可以，但浓度得够，很显然这家店主做法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毫无人性地往里兑水。 从煮盘里飘着的辣椒看，这家店主除了兑水外，只做了一件有用的事，那就是加大辣椒的用量。 可怜这些傻弟傻妹们，吃着辣味就以为吃着麻辣烫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顿中午饭分两三家吃，房冬把这条街上有代表性的串串和冒菜吃了个遍。 随着离开学日期进入倒计时，街上的学生开始多了起来。 有一家串串引起了房冬的注意，严格地说他家卖的东西和川味离得太远了，可能也是用麻辣烫调料兑水而成，不过兑得更没人性。 亮点来了，但老顾客还不少。 原因就在于——芝麻酱。 他家的麻酱大碗放在柜台上，随便用。 很多学生的串串不是蘸，而是裹着麻酱汁吃完的。 既不麻也不辣，完全就是麻酱味道。 这让房冬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别搞什么正宗不正宗，大家喜欢吃才是唯一要追求的。 马小龙终于给房冬找到了一家合适的改装店，是一家做不锈钢加工的，改装方案非常满意，角钢做龙骨，钢窗料做衬，全不锈钢操作台，局部可折叠，出摊和收摊时车可以照骑。 还有一个可折叠的蓬，遇到下雨天就打开支出来，不光可以护住操作台，还可以向外延伸近一米，替车前的顾客挡雨。 就是要价高了些，三千元。 马小龙因为价格问题和老板吵了起来：“买电三轮才花了一千多，到你这儿改装一下就花三千？” 哪知这位老板很牛，直接给马小龙往北指了指：“他们家便宜，你去他家让他给你做白铁皮的，那也要一千多！” “你这遮雨蓬也不行啊，同时替老板和顾客挡雨，这不是砍牛吗？”马小龙见老板不鸟他的茬又挑上遮雨蓬的毛病了。 “站在蓬下就能遮住！” “那要是刮大风呢？” 房冬差点笑出来，马小龙这分明是抬杠。 哪知老板更绝：“下雨是东海龙王管，刮风归谁管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打听去吧！” 眼见着这话不能这么说下去，房冬只好让马小龙闭嘴，自己和老板谈了几句，最后老板同意免100块，多一分也不行，不同意就另请高明。 也只好这样了，马小龙和于光南跑了好几天才在这条街上找到这么几家改装过多部小吃车的的门店，只有这一家是做不锈钢的。 不锈钢和白铁皮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要给顾客一个好一点的第一印象，咬咬牙，这钱花啦。 工期也比房冬想象得要长，这不是三五天的事，到开学那天肯定是做不完的，只能是尽量往前赶。 这几天房冬在父母面前谎还撒得像模像样的，已经正式上班了，宿舍还没腾出来，所以一直住在家里。 父母要给房冬准备被褥垫子之类的也被拒绝了：“公司啥都有，新来员工的被褥都由后勤部门重新拆洗一遍的，挺干净。” 纸箱厂大院的屋子里买了三张床，被褥只买了一套半，其它都是梁喜成和于光南从家里给凑的。 今天要告诉父母的是，宿舍已经腾出来了，自己要正式住到公司去了。 到了必须炒料的时候，再提前串好一些串放到冰柜里，等车一改装好，立刻开赴战场。 自打那天告别胡大妈后，房冬还一直没去过纸箱厂大院，梁喜成回去送了几次东西，还住过一晚。 上次是偶然相见没准备，这次去就要常住了，应该给孩子买点东西。 没敢问父母，跑到小区门口找了位大妈咨询了一下，决定给孩子买奶粉。 几十块的太便宜，房冬觉得拿不出手，贵的两百多一桶太奢侈，人家孩子平常肯定不用这么贵的，最后折中了一下，一桶一百出头的的国产牌子买两桶ok。 一岁孩子能吃的东西不多，在售货员的建议下胡乱配了一点，加上奶粉一共花了三百多块。 …… 胡大妈一见房冬提着东西来，脸上立刻笑开了花。 房冬刚一进门，胡大妈就把袋子接了过去：“这孩子，真懂事了，以后可别乱花钱啦！” “应该的，怎么说男男也算我外甥吧？上次见得突然没准备，这次得把见面礼补上。” 转眼间胡大妈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摆了出来：“啧啧啧，这奶粉这么贵我们可吃不起啊。”说着拿出她家的奶粉罐子来给房冬看。 就是在超市看见的最便宜那几种牌子之一，五六十块一桶。 “只能掺着给孩子喝，要是喝你这个牌子喝习惯就麻烦啦，吃惯肉的人你让他突然吃素，肯定不舒服。”胡大妈又说。 房冬有点懵，自己这奶粉还买出问题来了，听胡大妈的意思，不会是想让自己一直供她外孙奶粉吧？ 第21章 大伙一起吵 房冬只好打岔道：“您一个人带孩子也离不开，以后跑个腿什么的活儿，只要我在，您就支会一声。” “诶，诶，”胡大妈答应着，给房冬倒了杯水：“别站着啊，坐。” 不坐也不行，胡大妈过来摁自己肩膀了。 “我和你说，”胡大妈压低了声：“张大前俩口子今天肯定要和你说水电费的事，那天就和你那个大个的胖子朋友说了，胖子没理他，说他不管事，得和你说。” “说就说呗，这事儿总得先说清楚的。”房冬笑笑说。 “大妈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人看走眼，原来你是董事长啊？” 一阵眩晕的感觉，想都不用想，是喜子干的。 一定是王小咪找他，他随口说了句找我们董事长去。 这个猪，有董事长租几间小破房工作和生活的吗？ 人不经念叨，正骂喜子呢，就看见他已经骑着一辆秃尾巴自行车进院了。 “大妈，我朋友来了，我先走，有事你您招呼一声。” “行，你去忙你的，”胡大妈这时正把房冬买来的奶粉打开一桶，凑上鼻子闻了一下：“这味道，闻着就不一样。” 爱一样不一样，别止望我下次还给你买，就算我想，我也没那个能力。 各种食材和调料还没齐备，现在已经花出九千多块了，这要到正式出摊那天，非得把自己的全部家产砸出去一半不可。 看来自己这个经济条件也只能是出野摊的水平，底店连想都不敢想，就算有人白给你用一个底店，自己这点钱连简单装修和购置设备都不够，更不用说还要办手续交费，听说光是通过环保局的环评这一关，在设备上就花不少钱呢。 房冬走下台阶，和喜子一起来到自己房门前，钥匙还没伸进锁眼呢，就听见猫叫了。 “董事长真忙啊，可把你等来啦！”是王小咪的声音。 “谁特么让你说我是董事长的？有病啊你？”房冬用膝盖顶了一下喜子。 “那天吃烧烤时你自己说的！”喜子理直气壮地说。 “你特么……”房冬没往下说，这个死胖子肯定是故意的。 “啊，啊……是猫姐啊。”房冬回过头满脸假笑地说。 嚯！ 王小咪今天一身宽大的花衣服，活像一只大花猫。 “你叫我什么？” “猫，猫姐啊，这样叫不是显得亲吗？”房冬接着嬉皮。 “亲不亲的咱们日后相处吧，正事咱们得先说一下。”看来对房冬叫她猫姐并没在意。 “那天还没问你叫啥，怎么称呼你，”王小咪话没说完，死胖子就接茬了：“房冬，没房子的房，冬天的冬，我们董事长兼总经理。” 房冬真想跺他一脚，成心捣乱。 “那我叫你房总没错啦，年轻有为啊！”王小咪接着喜子的话就来了。 还是之前说过的那个办法，让房冬承担一半儿的水电费。 房冬陪着笑脸问：“猫姐，这么估不合适吧，咱们应该按实际用量摊钱吧？” “整个大院就一个表，你给我算个用量出来看看？” “装电表啊！”房冬指了指正房这几间屋子：“你们三家装一个，我自己装一个，咱们按表算帐，和大表要是有偏差咱们再按用量分摊。” “装电表？你说装就装啊？供电局同意吗？就算同意那也得花钱吧？凭什么你搬进来就让我们花钱呢？”王小咪随着一连串的发问，把双手已经叉到了腰上，一付要干仗的架式。 “电表不用你们花钱，我去买两个旧电表来，咱们又不偷电，从大表上接下来是为了摊电费做参考，供电局不管。”这事房冬已经让于光南打听好了，不用花钱，上次请来接电那个电工就是他亲戚，手上有淘汰下来的旧电表，拿过来接上就行。 “不行！”王小咪声音更大了。 不让你们花钱还不行？估计这王小咪说不行二字时根本就没过脑子，习惯不讲理了，只要对方有和她不同的意见，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俩字扔出来。 “不行？那就听你的，不行就不行。”房冬顿时无语，这也太蛮不讲理了，你挖个坑就非逼着我跳才行？不打算搭理她，打开锁就要推门进屋。 哪知这个死肥猫上来一把拉住了自己：“你什么意思啊，啥叫不行就不行？” 房冬刚想发火，又想起胡子说过，女人最好别招惹。 再次转过身来堆起笑脸：“猫姐，装电表按用量走这最公道吧？我花钱办这件事还不行，非得按你们的条件办才行吗？” “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好的办法！” “行了，你们几家不是张院长说了算吗？我和他说说，看看我这个办法行得通不？” “当家的，你给我出来！”王小咪连头都没回，直着嗓子嚎了一声。 这一嗓子不光把院长大人嚎了出来，连东边那家从来没见过面的男人也喊出来了。 院长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后面还跟着他儿子，看样子应该是个高中生，和他爸一样瘦。 “怎么啦，喊什么？”张大前紧走几步，来到房冬等人面前。 这时胡大妈也抱着男男走过来了。 “张院长，我的意思是装表，我花钱装表，咱们按表摊钱，听好，是我花钱，行不行？”房冬对张大前说。 “行啊。”张大前立刻就答应了。 “不行！”王小咪又来一嗓子。 “对，对啊，这样不太合适吧？”张大前马上就改口了，标准惧内症晚期。 就在这时，马小龙骑着自行车驮着于光南以飞快的速度进了院，直接就冲了过来。 “吱——”地一声，刹车不怎么灵，前轱辘撞到墙上后，车子立刻停下了。 “毛头小子风风火火的，把孩子吓着看我不打你们！”胡大妈抱着孩子往一边躲了躲，这语气还有点亲切的味道，想必是刚才那两桶奶粉的温度还在，这要换了别人，早就破口大骂了。 “老谭你说说，咱们商量好的让他们出一半儿水电费合理不？”王小咪对东面房里出来的男人问。 这老谭，中等个子，人不胖，脑门儿还挺亮，眼细眉长，像个笑面虎似的。 “少数服从多数吧，哪有那么正好的事呢？这个方案大致上还是合理的，那你是什么意思呢？”老谭果然笑咪咪地问房冬。 “他说要给咱们装电表，谁知道他会不会在电表上做鬼啊？”张大前的儿子说话了，不亏是一家人，岁数这么小就能把别人往这方面想。 马小龙把车子给于光南一扔，上前就推了他一把：“崽子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信不信我打断你一条腿让你扛着回去？” 第22章 硝烟散去 梁喜成也跟着来了，对胡大妈说：“大妈您往后站一站，别给孩子身上溅点啥就不好了。” 胡大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干什么，想打人？你动一个试试，没有王法了？”王小咪叉腰都快叉到胳肢窝了，根本不惧马小龙和梁喜成这套恐吓。 房冬这时不用出声，看着就行，马小龙上学时就能闹，经常闹到没法收场，他只要防着梁喜成别上手打人就行，只要不打架，爱怎么吵就怎么吵，时刻记得胡子叮嘱过自己的话，别生气，别生气，和这帮不讲理的人闹，只要一生气就算输。 “看他们几个的逑相，敢动我？”张大前的儿子嘴比他妈还硬，还指着这几人骂上了。 “停停停，都住嘴！”于光南把车子靠到墙边，用手做着暂停的手势。 大伙立刻都不做声了，谁都知道，要是为了面子这么顶牛下去，这架不想打也得打，摊子就不好收拾了，这时急需一个人出来劝劝，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张院长，这位英勇的小青年是你的……？”于光南带着微笑问。 “是我儿子。” “噢……无知无畏啊，”于光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儿子你先回家去，大人在这儿谈事，你就别掺和了。” “你叫谁儿子呢，你是我儿子！”这位儿子绝对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太强悍。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对付不了这伙人，软硬不吃，自己也不能真动手去打人家。 “好好好，我是你儿子，行了吧？”于光南这么说让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下连儿子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小爹，你先回屋行不行，你听我一句劝，最近这几天千万别告诉陌生人你在哪儿上学，个人还是有必要保密的。”于光南一脸笑容。 房科以前没发现，这个于光南才是个笑面虎。 于光南这一句还是起到了效果，几个不怎么像好人的大小伙子一冲动什么事干不出来？ 万一儿子在上下学路上被欺负了呢？ “你，你要干什么？”在事关儿子安危面前，连王小咪说话也不那么硬气了。 “以后要在一起做邻居，俗话说，远亲还不如近邻呢，大家好好说话，别动火。”老谭才是真正劝架者。 “对啊，这位爷爷说得对，咱们闲得没事动什么火啊，你说呢，院长爷爷？” “啊不不不……”张大前连忙摆手。 “猫咪奶奶，你的意思呢？”于光南又问王小咪。 “叫谁奶奶呢？”王小咪的质问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有底气了。 “我管你儿子叫爸，不就得管你叫奶奶吗？”于光南仍是笑容满面。 “滚回去！”王小咪对儿子下了令。 于光南在这边扮笑面虎，马小龙把房冬拉进了屋。 “一半就一半，这事儿咱们合算啊。”马小龙给房冬分析，他们是三家住户，咱们可是做买卖的，这用量可不是他们能比得了的。 “我炒料吊汤可全用蜂窝煤，没打算用电。” “那也不亏，别忘了咱们这俩大冰柜可全是旧货啊，他们三家的冰箱用电也顶不住咱们一个。” “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三家光有冰箱吗？都有一整套电器吧？” “那咱不是还有电磁炉吗？你那吊汤一吊就是一晚上的，多用电就不亏了。” 其实房冬并不在乎吃点亏，但不想吃哑巴亏。 最讨厌占了别人便宜还想让人家反过来感谢的主，钱是小事，不能惯他们这个毛病。 “听我的，没错。” 房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由着马小龙来了。 马小龙出了门就说：“我们老板说了，这院里一共才能花多少水电费啊？不用大伙摊他全出也行！” “真的？”王小咪问。 “凭啥？”马小龙呛了她一句后又说：“我们老板说了，就按你们说的办，让我转告你们一声，不是我们傻，更不是好欺负，是因为他把各位当长辈看，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咱们做邻居就好好相处，谁也别动歪心思，要是有下次，嘿嘿，省略号！” “这……”王小咪虽然没完全听懂马小龙的意思，但知道这里面没多少善意。 “行啦，几个孩子都同意咱们的办法了还有什么可说的，以后在一个院里还得相互照顾呢。”胡大妈抱着孩子又走上前来，把一脸不乐意的王小咪哄了回去。 战斗还是以房冬的让步结束了，不过马小龙的话也很明白，亏只吃一次。 “明天再买两个电磁炉。”马小龙回到屋里说。 “干什么？就为了让他们吃亏？这事儿不干！”房冬坚决反对，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五好青年，但也不愿意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反正得让他们长点记性！”马小龙又说。 “你可不许胡来啊！” “放心，犯法的事咱不干。”马小龙歪着脖子说。 房冬没再理他，摆起了董事长的架式和口吻对大伙儿说喜子最近没工作，接下来就跟着自己一起干，如果买卖还行，觉得能挣钱，就把马小龙和于光南也一起拉进来干。 “你多大公司啊，还拉着我们一起干？不怕闪了舌头啊？”马小龙损道。 “我们有空就给你帮帮忙，管个饭就行，标准不用高，一碗牛肉面，要是你挣了钱就给我们加盘肉。”于光南表态道。 梁喜成说了一番话让房冬没想到，他反正没工作做，可以帮着房冬一起干，但只是帮忙，房冬如果挣了钱就给他几个零花钱，合伙做生意的事就算了，他只有力气没有资金，再说了还有一句老话在那儿放着呢，朋友不共钱。 只打工，不合伙。 房冬也没办法，只能依他们，自己这个开一天算一天的买卖属实也不能算门生意，考虑得太远了，还是顾眼前吧。 下午哥几个就跑到菜市场把各种调料配齐并买了一些食材回来，开始关在屋里穿串，这活儿大男人干确实有点笨手笨脚。 “有人专门给烧烤城穿串的，我听说七分钱穿一串。”梁喜成说。 “你放屁都不臭，他一串才卖五毛钱，让穿串人挣走七分，还有多少利？”马小龙训斥道。 对于手大指头粗的他来说，穿串的难度的确比别人大一些。 鱼丸、鱼豆腐、鸭血、火腿肠之类的食材必须从正中穿进，再从正中穿出才行，否则很容易碎。 还好，在浪费了一部份食材后，随着大伙熟练度的提高，速度加快了、成品率也提高了。 可这时一看，碎掉的食材已经少半盆，足有三四斤了。 第23章 夜半敲门声 “有一半儿是喜子的杰作！”于光南说。 “干啥不得交学费？现在好多了吧？”喜子把穿好的两串虾饺往于光南眼前晃了晃。 “这些怎么处理？扔了有点可惜。”马小龙指着盛那些穿碎食材的盆说。 “当然不能扔，咱们煮了吃。”房冬说。 “不会吧？”三个人一齐叫出声来。 “叫唤什么？这可全是好东西！”房冬说得没错，在购进食材时，房冬参考了父亲的做法，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太便宜的东西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货，坚决不要。 那种颜色红到耀眼的腊肠一斤四五块钱，很多人都进这个货，但房冬不敢； 一个午餐肉罐头在超市通常要卖十几块，搞特价时最少也要十块左右，可批发市场里有几种在市面上从没见过的午餐肉牌子，只要五块钱，房冬也不敢； 一盒鸭血的批发价不到两块钱而已，穿成串煮一煮后可以卖出七八块钱，鸭血易碎容易掉串，卖七八块已经把损耗打出去了，如果损耗小一些，还可以多卖出一两块。 尽管利润如此，还是有一些人为了便宜，进八毛钱一斤的猪血来充鸭血。 再说火腿肠，批发市场里的很便宜，比市场上销量最大的某汇和某锣牌要少一半的成本，但父亲经营麻辣串时就不敢进这种货，只从这两个名牌的当地代理商那里批，这两家之间哪家便宜，哪家有活动就进哪家的。 至于油就更不用说了，炒底料除了牛油外，一定要用菜油的，最好是熟榨菜油，房建设干了十多年麻辣烫，连他自己算在内都在用最便宜的散装色拉油。 还都算良心商家了，个别用一两块钱一斤回收油的黑心经营者就不说了。 菜油相比牛油用量小得多，房冬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用菜油。 一切原料不敢说用最好的，但一定要用质量上过关的。 利润会小很多，但成品的味道肯定不一样。 房冬曾把自己的想法和胡子探讨过，胡子认为房冬的想法是对的，可做起来不那么简单，每种原料都比别人贵一点，加起来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要房冬把帐算清楚，千万不要赔了钱。 “这是个趋势，市场终有一天走向正规，就拿羊肉串来说，十年前的羊肉串有几家用的是羊肉？现在都是真羊肉这话我不敢说，但至少大多数是。”胡子说。 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有不少浪费，把料炒好后煮出来，再买几个馒头就是一顿饭，还可以给胡大妈和秀秀姐尝尝。 搬进这院已经有些天了，还没见过秀秀呢，自己晚上也没在这儿住过，不知道她每天晚上几点回来。 “那抓紧炒料吧，总不能拿白水给我们煮着吃吧？”喜子又饿了。 “炒料来不及了，今天咱们还去胡子哥那儿吃。” “我滴那个省略号啊，你真这么大方？”喜子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线。 “你怎么哪都用省略号呢，是这么用的吗？”房冬冲喜子舞了一下拳头。 明天开始炒底料，调试汤底，已经进入营业倒计时了，房冬想听听胡子还有什么嘱咐，虽然自己有过不少小吃行业的经历，但这次必竟是第一次独立做，心中既兴奋也忐忑。 胡子告诉房冬，艺校门口那条街现在已经成形，这不是有关部门按品种和分类安排好的，而是这些野摊主们大致按先来后到的规矩自发地形成了一个摊位的顺序，这其间肯定也没少发生过争斗才慢慢固定下来。 他嘱咐房冬，晚去的摊位置最差是必然的，这个规矩得守，但尽管如此，也不一定就万事大吉，可以顺利营业。 如果买卖不好还罢，买卖好就有可能被找茬。 “到时候该出手就得出手，一仗把他们打怕了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不过悠着点，打疼不打坏。”胡子最后嘱咐房冬。 可房冬知道，这架还是能不打尽量不打，万一动起手来，轻重真不好掌握。 哥几个从胡子店里出来已经九点多，马小龙和于光南回了家，房冬和梁喜成回到了纸箱厂大院。 路过胡大妈屋间时房冬想，这个点在家的应该是秀秀姐，去打个招呼吧，便让梁喜成先回了屋。 “秀秀姐在家吗，我是房冬，冬子！”房冬先敲了敲门。 “冬子进来吧！”秀秀给房冬开了门。 房冬看到秀秀的一刹那愣了一下，和一年前那个大肚婆形象完全不一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梳着两个小辨也谈不上什么发型，却显得精干利索，大大的双眼又恢复了几年前的清澈深邃。 青春期偶像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了面前。 只是……怎么满头是汗？ 连额头上的刘海都和脑门粘在了一起。 虽说时值夏末天气仍有些热，房冬这几天一直都是一身运动短衣裤，可安平市的昼夜温差不小，到晚上就凉快多了。 “秀秀姐，你在忙什么，出这么多汗？” “噢，男男感冒了，晚上一直折腾，刚睡着。” “没事吧？” 秀秀抬手擦了一下汗，笑了笑：“没事，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小毛病不断，已经给她吃了药。”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孩子，改天有空咱们再聊。”这种情况房冬也不便在人家里呆下去了，孩子病了，哪有心情和自己聊天？ “好，下台阶看着点。” 哪知房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屋胡大妈喊：“秀秀快来，男男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房冬跟着秀秀跑了进去，胡大妈正坐在床边，摸着男男的额头。 难怪今天没在胡子那儿见到胡大妈呢。 “你说说这个催债鬼，刚才还不烧呢！” 秀秀忙跑过去一摸：“呀，这么烫！” “快去抽屉里拿退烧药，我记得还有一片。”胡大妈对秀秀说。 秀秀忙转身蹲在地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找退烧药。 “不行咱们送孩子去医院，还是听大夫怎么说吧。”房冬说。 “没事，吃片退烧药就好了，老毛病，今天吐明天拉的，以前检查过，说这孩子没大毛病，就是体弱。”胡大妈接过秀秀递来的退烧药，很熟练地拿勺子碾碎，用水化开给男男喂了下去。 “久病成医，不等这孩子长大，我都能当儿科医生啦！” 秀秀走过来对房冬说：“冬子你回去吧，没事了。” “如果需要去医院就叫我，我有三轮。” 房冬回到自己屋里，梁喜成已经打上呼噜了。 躺到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吧，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咚咚咚，咚咚咚”的砸门声把房冬从睡梦中惊醒。 第24章 挂彩 “冬子，冬子！”十分急促的声音，是秀秀。 房冬翻身起来，开了门，秀秀说：“男男的烧一直不退……” “走！”房冬二话没说就去骑三轮车。 不用多问，肯定是男男得病的事要去医院，要不然秀秀不可能这么晚来敲自己的门。 刚才睡着时就没脱衣服，这倒省了事。 秀秀也没再说什么，返身回屋去抱孩子。 电动三轮就停在院里，房冬发动后骑到秀秀家门前贴着台阶停下。 秀秀抱着裹得严严实实、不停啼哭的孩子出来，从台阶上直接就跨到三轮的车斗里。 “秀秀姐，坐稳了！”房冬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真把三轮当跑车了？ 二十分钟后，安平市第四医院急诊部。 大夫替男男检查完后，要求化验大便。 秀秀把男男的尿不湿打开，上有不少没被吸附进尿不湿里的黄绿色粥样粪便，显然是刚拉的。 “又拉了，算上这次第四次了。”秀秀说。 “正好不用去厕所接，从这儿刮点进去就行了。”房冬说。 “这样不好吧，瓶子外面也会沾上的。” “拿纸擦擦不就行了？放心吧，人家大夫都是带手套操作的。”房冬说着便从秀秀手中夺过玻璃采便管，刮了几下。 “行了，这个我知道，化验只要一点就够。” “你……”秀秀被房冬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她可能没想到一个大小伙子居然一点都不赚脏。 忙拿出纸巾替房冬擦手。 “我自己来，你擦擦试管快给人家送过去吧。”房冬接过了纸巾。 秀秀把尿不湿上的污物和孩子屁股擦了擦，正要把尿不湿重新粘好时，房冬说先别弄了，裹着这东西多难受，正好给孩子通通风。 “快去送吧，我抱会孩子。”房冬说着从椅子上就把孩子抱了起来。 “那……”秀秀欲言又止，这件事这么安排显然不妥，应该是她抱着孩子，房冬去送试管才对。 情急之下，房冬的脑子也没转到这个弯上来，秀秀想到了，可看见房冬已经抱起了孩子，索性就让他抱几分钟吧，转身便小跑着去送试管了。 房冬望着秀秀的背影，忽然心里一阵酸。 生活不易啊，这母女俩带着这个不怎么省心的孩子还要出去工作、送凉粉，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他学着以前见过的大人抱哄孩子的样子不停地轻晃着还在低声啼哭的男男。 这孩子真懂事，换了别的孩子不哭则已，一哭就是使劲嚎。 男男的哭一点也不吵人，但更让人心疼。 突然，一股热流顺着肚子流淌而下，坏啦，男男尿啦！ 刚才秀秀姐要粘上尿不湿，自己劝人家给孩子通通风，这下可好了，把自己湿透，一会出去骑上电三轮，风一吹那才叫凉爽通透呢！ “呀！”秀秀小跑着回来，一见这个情形立刻叫出了声。 “没事，童子尿最干净啦！”房冬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不是尿，男男又拉肚子啦！” 啊？这下房冬也不淡定了，挂彩了啊！ 秀秀把孩子接过放到椅子上，房冬低头一看，哇，好壮观的场面！ 从肚子开始往下，一直到自己的运动短裤，不疏不密地到处都是黄黄绿绿的排泄物。 秀秀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卫生纸，胡乱扯下一大截来给房冬擦掉身上的污物。 “哎呀，没事儿的，你先给男男擦吧！” 秀秀帮房冬把肚子和短裤的裤腿部位擦完后，扯下一大截卫生纸递给房冬：“你自己再擦一擦。” 怎么要擦还不给擦完？低头一看明白了，关键部位确实得自己擦。 “冬子……真不好意思，给你弄成这样，回去后脱下来，我帮你洗一下。” “啊呀不用的，听说某国还有人专门吃童男女的粪便，精工细作而成，叫什么……金粒餐！” “瞎说！”秀秀看了房冬一眼，不信。 房冬没再接着说，确实是瞎说，这条金粒餐的消息是十年前的，曾经盛传一时，很多人都信了，结果后来被人证实是谣言，在网上附的图片也是p出来的。 在母亲的乖哄下，男男渐渐停止了哭声。 “胡大妈肯定也急坏了吧？”在这种情形下，房冬的鬼扯发动机开不起来，不说话又觉着别扭，只好没话找话。 秀秀告诉房冬，给孩子吃完退烧药后，胡大妈就去烧烤城了。 “那你要不要给胡大妈打个电话，她还不知道咱们来医院吧？” “不用了，她回家看见没人就知道咱们来医院了。” 俩人都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话后，秀秀终于找到了聊天的话题：“你怎么跑到这个院里租房来了？” 房冬如实告诉自己下一步要卖麻辣串的事，工作一时没有合适的，先卖着，工作也继续找着。 “你在什么公司工作啊？”房冬问。 “我哪有什么公司，给一家人做保姆呢。”秀秀一点也没避讳自己的职业。 房冬愣了一下，原来胡大妈说的管吃管住是做保姆啊？ 不光是管吃管住，还负责做饭，做熟了还得管端吧？ 吃完了还得管洗呢。 “前些日子本来有个工厂招工的，东家不让我走，还给我加了五百块工资，这家人一直对我挺好的，我就留下来了。”秀秀见房冬在发愣，又解释道。 “挣……多少钱？” “以前是两千八，现在是三千。” “不是涨五百吗？”房冬问，秀秀这数学回路有点问题吧？ 本来是月挣两千八的，东家要给秀秀涨五百，可秀秀不要，她不想让东家觉得自己是为了钱才另找工作的，后来东家说本来早就想给她涨到三千的，那就按三千开工资吧，秀秀同意了。 你傻不傻啊，雇得起保姆的人再乎这三头两百的吗？房冬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来。 “我也想过，去工厂当工人肯定很累，在这家虽然琐碎事不少，但总的下来还是挺轻松的，就是一些家务活儿。”秀秀又说了一句。 房冬此时在想，安平的工资就是低，在鲁南时也听说过这个行业的一些事，一个保姆四千块还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胡大妈来了电话，电话里和秀秀吵吵了两句，房冬东一下西一下地听出了些意思，胡大妈觉得吃药就可以，不用去医院。 这其中的原因房冬也知道，嫌花钱多呗。 “我挣多少钱工资的事别和我妈说，我告诉她我挣两千五。” 房冬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化验结果出来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感冒，是急性肠炎。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医生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刺激性的，或者是以前这孩子没吃过的东西一时不适应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啊。”秀秀说。 “那就是细菌感染造成的了。”大夫一边说一边开处方：“先输液吧，补点盐水，孩子拉肚脱水很严重，再加点氧氟沙星，我再给你开点药口服，如果效果不理想的话，建议明天带孩子到儿科重新检查一下。” “应该问题不大，别担心。”大夫又说。 秀秀感激地对大夫点了点头。 房冬却开始担心了，大夫问孩子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他立刻想到了自己买的奶粉。 这要是被胡大妈听到，不会怪自己的奶粉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 真有这种可能啊！ 第25章 省略号的正确用法 输完液已接近半夜三点。 从医院出来，院外的停车处可没有秀秀家门口那么高的台阶，想一跨腿就进到三轮的车斗那得大小伙子才行，秀秀还抱着孩子完全没可能。 “我帮你抱着孩子，你先上车。”房冬伸过手准备接孩子。 “要不……我和你坐一起吧，影响你开车不？”秀秀指了指房冬的驾座。 这辆三轮不是那种老式的骑跨座，是一个横着的长方形驾座，很宽，大约有六七十公分。 坐两人没问题，稍微有点挤而已。 “不影响，一个破三轮，又不是汽车，咱们慢点开。” 秀秀一跨腿就坐了上来，然后使劲往右挤了挤，尽量给房冬多腾出些位置来。 尽管如此，两人坐在一起还是很挤。 生平第一次和一位异性挨得这么近，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涌动传遍全身，更不用说这位是自己曾经的偶像。 车比来的时候慢了很多，两人挤在一起，操作上确实有些影响，另一个原因就是房冬很享受这种感觉。 半个多小时后，房冬把车贴停在秀秀家的台阶前，秀秀离开座位的一刹那，房冬才发现原本暖烘烘的身体右侧突然变得凉嗖嗖的。 秀秀进了屋，房冬把车停好后回到房里，梁喜成这个猪此时正高唱鼾歌呢。 房冬关上门，从些许失落中清醒了过来，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那种感觉……是对一个抱着生病孩子的妇女应该有的吗？ 有人说没见过女人的小青年，看见母猪都是双眼皮的。 我擦！ 房冬骂起自己来，这就是龌龊吧？ 居然想起了双眼皮母猪，这对自己的偶像，哪怕是曾经的偶像也是一种极大的亵渎，也是对自己本人的亵渎。 “没人性，大骚包！”房冬咬着牙低声骂自己。 有月亮，屋中的一切看得清楚，房冬没开灯，直接走到了床边。 “啊，啊？”哪知这时梁喜成醒了，一屁股坐了起来：“谁没人性？” “我！”房冬没好气地说。 “大骚包是谁？” “我！” “噢，那行，你接着骚吧，我以为你骂我呢，敢骂我看我揍不死你。”死胖子又躺下了。 刚躺下就又起来了：“说得对啊，你一直就是这样的人，总算有自知之明啦！” “去你妈的省略号！”房冬接着又说：“听到没，这才是省略号的正确用法！” 喜子再次倒下，伸了个懒腰：“知道啦，去你妈的省略号！” 房冬把短裤和半袖运动衣脱下来，闻了闻，好像真的不臭，可也不怎么好闻，一股腥味。 生活经验不足，购置物品时全想着串串了，连洗衣盆洗衣粉肥皂之类的东西都没买，离家时走得急，母亲给准备的换洗衣服也没带，正说明天回去拿呢，偏偏今晚搞了个浑身是屎。 “什么味儿？”死胖子还没睡，一直看着自己呢。 “腥！”房冬随口答了一句。 “哈哈哈哈……” “笑你……”房冬正要骂他，有人敲门。 “冬子，没睡吧？”是秀秀。 这时的房冬只剩一条小内了，他跑到门前，把门半开着，探出头问：“秀秀姐，男男……？” “男男挺好的，睡了，没再发烧。”秀秀笑着说。 月光下，她的牙齿显得格外白。 “那你……” “把你的衣服给我，我帮你洗一下，明天早上就能干。” “不用了，我已经洗啦。” “拿来！”秀秀压根就没信房冬的鬼话，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上下衣都洗完？ 更不用说连灯都没开。 “房冬只好把刚闻过的半袖和短裤递了出去。 “嗯……”秀秀接过衣服后看了看，有些些吞吞吐吐。 “还有，事？”房冬问。 “嗯……那个，你……还有一件吧？” “不，不用了，这个多脏啊。”房冬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要害处。 秀秀能说出这句话显然是犹豫过的，给一个大男孩洗贴身小内肯定不合适，但不洗也不太合适，必竟是自己孩子给人家拉到身上的。 “屁孩儿，和姐有啥不好意思的，拿来！”秀秀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俩人不尴尬的词——屁孩儿。 这么一来就自然多了。 房冬躲在门后，哆哆嗦嗦地脱下，然后又哆哆嗦嗦地递了出去，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关上门后，房冬又骂自己，这么难为情的事自己怎么就乖乖听话了呢？ 一抬头，梁喜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你，不睡觉干什么？” “我等你睡啊，省得我刚睡下又被你吵醒。” “那你等着吧。”房冬没开灯，找到脸盆，从桶里倒了点水准备把身上擦擦再睡。 “半夜洗澡，你是深夜工作者啊，有老顾客找你？” 房冬没理他，接着擦身上。 “那是脸盆，你拿来洗澡？”梁喜成叫了起来。 “睡你的吧，多事！” “我草，那是我的洗脸毛巾，你拿它擦哪儿呢？！”梁喜成咆哮了。 此后，一直到房冬躺到床上，死胖子也没再理他。 莫非真生气了？ “特殊情况嘛，明天给你赔条新的。” 梁喜成还不说话。 “嚯嚯嚯，原来裸睡真的很舒服啊，一种放飞自我的感觉！”房冬故意说。 “放飞个鸟！”胖子终于说话了：“明天给我买个纯棉的！” 胖子翻过身去，很快就传出了呼噜声，房冬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早上醒来时，发现夏凉被不知啥时被自己踹到了地上，胖子坐在床上正拿着一根火腿肠啃呢。 “还没卖呢就让你吃光了，几点啦？” “九点六十。” “好好说话！” “亏你还上过大学呢，一个小时等于六十分钟不知道啊？九点六十就是十点！” “这么晚了你特么也不叫我一声，咱家没窗帘，我这个样子让人从窗前路过看见怎么办？” “你快别臭美了，我不小心看了你一眼连吃早点的心情都没了，要不然能现在才吃吗？”胖子说着把几件衣服扔了过来：“穿吧！” 房冬一看，正是昨天被秀秀拿去洗的那三件。 “是秀秀姐送过来的还是你去取的？” “当然是送过来的，你以为我像你啊，半夜三更往人家里跑？” “啊？你……没让她进来吧？” 胖子看了看房冬：“哥儿们是那种不懂礼貌的人吗？当然得请人家进来坐一会儿啦！” “什么？”房冬喊了起来。 “喊什么？你以为人家像你啊？和我说还要上班呢，总共进来呆了不到一分钟就走啦！” 房冬咬着后牙根儿：“你妈勒个省略号！” 第26章 丧尽天良 “嗳，我给你说，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体型好吗？这位姐姐今天还真夸你了，说你身材真好。” 胖子这么一说房冬倒不信了，看见一个光溜男青年夸身材好？秀秀不是这样的人。 死胖子这是诳自己呢。 “恩，秀秀姐真是有眼光。”房冬顺着他说道，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脸可真大。” “咱俩谁脸大？你那颗头割下来估计有八十斤！” 胖子不吭声了，又剥开一根火腿肠。 “还吃啊？吃完这根去把蜂窝煤炉子点着，准备炒料！” 房冬把衣服穿好后，又把新买的围裙系上，这件装备是必要的，炒料炒的就是一锅油。 转眼间，马小龙也来了，还带来一个人，高中同学候勇志。 “我天，这是谁啊？”房冬惊呼道。 “怎么，不欢迎爷是不是？”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外地吗？”梁喜成也问。 “回来不走了，这几天没事，先跟你们混几天。”候勇志笑着说，那两个标志性的酒窝又浮现在了脸上。 从身材看，候勇志就是一个小号的梁喜成，不过脸更圆，长就一付佛爷样子，特别是他那一对小酒窝，不知招来多少圆脸女生的羡慕。 上高中时，关系最好的就算他们五个人了，号称“五人帮”。 这下可好，五个人全聚齐了。 “于光南呢？他不是也和你们在一起吗？”候勇志进屋看了看后问。 “于光南今天早班，下午就来了。”马小龙答道。 “房董事长请吩咐吧，有啥活派点啊？”候勇志已经撸起了袖子。 “现在就干？不歇会儿？”房冬问。 “歇个屁啊，来了就是干活儿的！” “看看，看看，”房冬指着马小龙和梁喜成数落：“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一个挑肥拣瘦，这不吃那不喝的，一个是逮啥吃啥，三个小时都吃不饱，你们脸红不脸红啊？” “不脸红。”这俩货差不多齐声说道。 “你昨晚干的事都不脸红，我们有啥可脸红的？”梁喜成又说。 “我昨晚干啥了？” “对啊，你昨晚干啥了？”马小龙和候勇志立刻凑上前来，看看房冬，再瞅瞅梁喜成。 “嘘，一会儿再说。”梁喜成说着，冲东边努了努嘴。 胡大妈抱着孩子来了。 房冬不由头皮一紧，不会真是因为奶粉的事儿找自己麻烦来了吧？ 哪知胡大妈人还没到，脸上就开笑了：“冬子，小哥几个干什么呢？” 这架式不像是找麻烦来的，房冬忙答：“我们准备今天炒料呢，男男好些没？” “好多啦，多亏有你啊，这医院真没白去，要是让我按感冒治下去的话，没准儿把孩子脑子烧傻呢，大妈今天特意来谢谢你！” “谢什么，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您太客气啦！” “唉，都怪我，昨天给孩子用勺子刮了点苹果沫，吃坏肚子啦！” 房冬这下放心了，对胡大妈说：“我还担心我那个奶粉男男可能没吃习惯不适应呢。” 我——呸！ 嘴真贱，这特么不是提着灯笼进茅坑，找死（屎）吗，还有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胡说什么，那么好的奶粉怎么会吃坏孩子呢，我们家要是有条件的话，肯定会给男男换你买的这个牌子呢。” “咳咳，这没啥，过两天我再给男男买两桶。” 贱！这下可真是撞进去了，话说出去不买也不行了。 “不急，你这两桶能吃半个月呢，加上我们原来的奶粉还有多半桶，怎么也得吃二十天，不急。”胡大妈一如既往地提前笑纳了。 “快，谢谢舅舅。”胡大妈对男男说。 前些天她还说孩子小，不会叫舅舅呢。 真是实话，现在也不会叫。 胡大妈拿起男男的小手向房冬摆着手，看看吧，为了占点小便宜，把孩子折腾成这样。 “您别让孩子做动作了，病还没全好呢。” “没事，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大妈帮的，尽管说话！”胡大妈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慷慨和仗义。 “嗳，那只肥猫偷看咱们呢。”马小龙小声对房冬说。 房冬一看，王小咪正爬在她家窗后看着这边，这哪叫偷看，明明是监视嘛。 怎么会有这么个奇葩邻居？ 房冬突然明白了，胡大妈这次对自己看来是真心的，按她的性格和脾气，和王小咪站在一起想分出个大小王来还真不容易，自己这伙人那天和王小咪发生冲突时她也在场，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一边，再借着长辈的身份当个领导，那她可就是这个大院里真正的实力派了。 “大妈您坐吧。”马小龙溜须拍马的功夫最好，脑子也快，转眼就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来。 胡大妈一屁股就坐下了：“你们忙你们的，别管我这老太婆，我是一个人和孩子在家孤得慌，出来呆会儿，我就在这儿坐着，看着你们忙乎我就高兴，多有出息的几个小伙子，这么年青就懂得创业啦！” 不管怎么说，只要胡大妈不和自己作对就算一件好事，那个王小咪太过份时可以翻脸，但胡大妈这儿不行，不光是秀秀姐的面子，自己也叫了人家多年大妈了。 胡大妈也没坐多一会儿，男男到了喝奶的时间就回屋去了。 胡大妈刚走，死胖子对房冬的污蔑就开始了。 “这下该说了吧，昨晚房冬干什么事了？”马小龙和候勇志的记性还真不错，第一时间就跑来问胖子。 “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胡大妈家那个小寡妇来敲门找房冬。”胖子故作神秘地说。 “然后呢？”另外俩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看了一下表，当时是晚上11点20。” “说事啊，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着啦！”胖子大笑起来。 马小龙立刻就怼了他一拳：“逗老子玩儿是不是？” “这叫逗你玩儿吗？孤男寡女11点多出去，这还不是事儿吗？” 房冬看着他们，不知怎么，对胖子诋毁自己不仅没生气，还挺想听下去。 “房冬回来时已经将近凌晨四点啦！”胖子还把那俩只胖手比划成喇叭状对二位听众说。 “啊？” “啊个屁啊，精彩的还在后面呢，房冬回来后说自己没人性，大骚包！” “我去！” “还有呢，骂完自己就开始闻裤头，我问他什么味，他说腥！” “我去，真恶心啊！”马小龙叫道。 “后来呢？”候勇志迫不及待地问。 “后来嘛，那个小寡妇就来把房冬的大小裤头全拿走给洗啦！” 马小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掩面大叫：“房冬，你丧尽天良啊！” 第27章 不搞事毋宁死 候勇志眼睛转了几圈后说：“冬子，我以前一直认为你只是嘴上花花，没想到行动起来更花花，还是重口味，寡妇门前事非多原来都是你这类人造成的啊！” “停！”房冬站了起来：“别的玩笑都可以开，以后不许再和我提寡妇这俩字，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伙见房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马上收敛了一些，马小龙问：“你不会是真对这个小……啊不，秀秀动了情吧？” “那倒没有，不过我和秀秀从初中时就认识，真把她当姐姐看，所以小寡妇这个词别再用，算我求大伙了。” “那你昨天晚上……” “嘿嘿，好像是给孩子去医院看病啦，我逗你们呢，不过房冬利没利用这个机会搞什么活动我就不知道啦。”死胖子更正了自己的说法。 “行了，干活吧，想胡说咱们边干边说，晚上等于光南来了一起尝尝咱们的成果。” “那中午呢？”胖子问。 “这还用问，废寝忘食听说过吧，意思就是说人一旦干起活来，根本就想不起来吃饭！” “我不是这样的……”胖子嘟哝道。 “那你就不是人！”马小龙和候勇志反应真快。 屋里屋外马上就忙碌了起来，梁喜成生着火后负责切牛油，马小龙和候勇志负责剁辣椒、豆豉和郫县酱，房冬自己开始炒糖色。 父亲原本的做法是将泡好剁碎的干辣椒和郫县酱的混合物入油锅后，抓进两大把冰糖，改小火，蹲在锅边观察锅面上的变化，待油面上开始冒出棕色的小泡时即成。 房冬觉着太麻烦还费眼睛，就改成先炒糖色，多炒一些保存起来，以后炒料时直接加入。 糖色这一步骤大多数的小摊儿都不会去做的，北方的很多城市和四川不能比，无论是辣椒的品种和用量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因此要做到汤色红亮，就要多下些功夫。 这一步完全可以去市场上买些焦糖色来代替，但父亲当年就没这么干过，房冬也不会干，必竟那是一种色素，没用过，自然也不知道用量多大才算合适，再者说除了对顾客负责外，对自己也得负责，因为自己也很喜欢吃，自己不敢吃的东西怎么能卖给顾客呢？ 更多的小摊会在汤里加一些辣椒红和其他色素，虽然这些色素都是国家允许使用的，但很多人都在超量使用，房冬压根儿就没打算用，图个心里踏实，自己吃着也放心。 辣椒里的红色素容易被油溶解，自己只需多花些功夫把辣椒里的色素尽量多地析出来就可，加上紫草和糖色的辅助，照样油红汤亮，最关键是这种红色看着自然，舒服，吃着踏实。 房冬让候勇志出去买了几个馒头，牛油炼好后，把安平人叫油梭子的油渣拌点盐后就着馒头吃，那叫一个香。 死胖子吃了三个半馒头。 “这东西就得趁热吃，凉了后就没吃头了，我给胡大妈送一碗去。”房冬不知道胡大妈愿不愿意吃这东西，反正自己的父母都很喜欢，吃不了的再剁剁，拌了馅还可以蒸包子。 哪知胡大妈一看见油梭子眼睛都放光了：“这么多啊，秀秀从小就爱吃油梭子，以前你爸也给过我们小半碗，我拿回家又炼了一下才吃的，这倒好，热乎的。” 房冬知道，以父亲那个小气样，不可能像自己这样给胡大妈拿一大碗来。 这东西好吃是因为油大，穷人家不爱吃的人很少，有钱人是不会吃这个东西的，还是因为油大，而且是动物油，人家讲得是营养，吃得是健康。 说好听的叫科学膳食，说不好听的就是怕死。 不少人一旦有了条件后，饮食就开始讲究起来，吃什么都按计划，而不是按喜好，说什么一天只能吃一颗鸡蛋、两个核桃……吃多了没用，因为吸收不了，油一天的摄入量精确到克，还要细化到颜色，红色的、紫色的、绿色的……各种蔬菜都要分析到位。 把自己的饮食搞得快成了动物的饲料配方了。 说穿了还是同一个原因，怕死。 可能是房冬有点孤陋寡闻吧，反正没听说这种吃法吃出过几个长寿的来。 炒一锅料要用二十斤牛油，如果开了业买卖好一点的话，这东西根本就吃不了，再爱吃也不行，总吃会腻，房冬原本打算吃不了的油渣在熬汤时再加进去，还能多出些许香味来，看胡大妈这么喜欢，干脆把剩下的全给胡大妈吧。 “还有啊？你们要是没啥用就都给大妈，大妈给你们蒸包子吃！” 看着胡大妈激动的样子，房冬想，这才是劳动人民朴实无华的表现，想要就说，绝不装逼。 “我去拿！”胡大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铝盆，把男男抱出院来往学步车上一放，跟在房冬后面走了过来。 大伙立刻把剩下的油梭子给胡大妈装到盆里，小半盆儿。 “大妈，晚上您别做饭了，我们炒好料后准备煮一锅试吃，您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顺便给提点意见？”候勇志没征得房冬的同意便向胡大妈发出了邀请。 “行，行，他家的麻辣串我是吃过的，我喜欢吃！”胡大妈笑得都合不上嘴了。 “这次不一样啦，房冬在房叔原来的基础上调整了配方和工艺，是另一种味道。”马小龙也热情地介绍道。 “那肯定更好，冬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去年夜市的时候他给我们家出了一个点子就让我们一天多卖了二百多块！” 妈呀，自己那个点子又成了正确的了？ 当初还怪罪是因为自己那个点子导致秀秀早产呢，世界变化真快啊! 男男见大人们离自己有点远不愿意了，在台阶上叫唤了起来，梁喜成跑过去，连人带学步车一起给抱了过来。 胡大妈呆了一会就走了，房冬问大伙：“今天犯什么病了，怎么这么热情？” “那必须热情啊，董事长未来的丈母娘，得好好侍候着。”马小龙嬉皮笑脸地答道，那两货也跟着点头。 “不许开玩笑，我没说过是不是？我管秀秀叫姐！” “去你娘的省略号吧，”死胖子站了起来：“这个也不许说，那个也不让叫的，哥几个胡说惯了，怎么，你想憋死我们啊？” 说着还上来推了房冬一把。 马小龙把胸一挺：“对！不搞事，毋宁死！” 第28章 为了全人类 “行，行，你们搞吧。”房冬对这几位也确实无奈了，只要别说太难听的话，由着他们闹吧。 “对了，我可给你打听到一个正经事，安百（安平市百货大楼）附近最火那家徐记麻辣烫以前是雇人穿串带打杂的，到了旺季就把穿串的活外包出去了，穿菜和蘑菇那类不太好穿的是三分钱一串，像火腿肠鱼丸一类的二分钱一串，市场都是这个行情。”马小龙一边搅着锅一边说。 “这个事甭想，咱们还是自己串吧，还没混到人家那个级别呢！” “黑心的资本家！”又是胖子在骂房冬。 到晚上将近七点钟的时候，第一锅料完成，汤也兑好，准备正式试吃了。 房冬还特意调制了两种小料，一种以蒜末和香油为主，配以小量小米辣、耗油、花椒、胡椒混合而成的油碟，口感和味道上与传统麻辣烫的油碟很接近。 房冬不知道什么是正宗的油碟，自从在安大小吃街吃了几天后，他已经放弃一味追求正宗的想法，好吃，更适合本地人口味才是正道。 另一种小料则完全是地方风味了，芝麻酱和少许蒜末，加少许味精。 胡大妈的动作之利索让哥几个没想到，房冬让马小龙去通知胡大妈开饭时，胡大妈端着一笼刚出锅的包子出来了。 “快，大胖小子，去把男男拎过来，顺便把床台上那半盆凉粉也拿来！”胡大妈边往过走边对梁喜成说。 “哈哈哈，大胖小子，咱们有大胖小子啦！”马小龙是有空就钻。 “大妈，您以后叫我喜子！” “好好，喜子，人长得就喜庆。” “来尝尝大妈的手艺，韭菜馅，用了半碗油梭子，又加了一块肉，足有一斤多呢！”胡大妈给大家一个感觉，不白吃你们的东西，我还贴了一斤多肉。 当然，还有半盆凉粉。 房冬想着，又觉得自己太狭隘了，记得母亲说过，如果自己家遇到什么难事，胡大妈肯定也会帮忙，这就是人性。 人之初，性本善嘛。 房冬仿佛看见了胡大妈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母性光辉，把自己这几个哥们儿照耀得上蹿下跳的。 都快记不起她那些不讲理的往事了。 “大妈，您想吃什么咱们就往里煮什么！”根本就不用房冬招呼，这几个货对胡大妈和中午时一样热情。 味道比预想的还好，可以说完全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麻辣鲜香俱全，再辅以两种小料，又可以吃出另外一番风味来。 “冬子，大妈说两句话你可别回去告诉你爸，和你这味道比起来，那个倔老头子的麻辣串简直就不能吃！” 房冬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胡大妈这话并不虚，就自己吃过的那些店，甩他们几条街都不止。 大伙也赞不绝口，胡大妈居然还要回家拿点酒小灼一下，说家里有瓶做菜用的酒，还有小半瓶。 “别别，那酒还能喝吗？留着炒菜用吧，我去给您买一小瓶回来！”候勇志骑上车子就出去了，街口就有家中型超市，没几分钟就回来了，半斤装的尖庄曲酒。 “这个行不，大妈？这可是五粮液的儿子！” “这酒太贵了吧？” “不贵，给您喝就不贵！” 哎呀妈，这帮小子太能拍了吧？ 可能是炒了半天的料，吸进去的油烟太多，房冬并没有多少食欲，尝了一些自己的成果后，只吃了两个包子，确实很香。 这一天下来实在是太累了，加上昨晚去医院快天亮才回来，房冬靠在椅子上闭上眼，听着大伙对胡大妈的奉承和对自己麻辣烫味道的赞美，不知不觉打了个盹。 这一盹还盹出一个梦来。 梦见自己在艺校门口最好的位置上营业的情形，自己的第一批顾客居然是放放和夏夏，还有那个不招人喜欢但出手大方的光头强李方明。 这几个货吃得完全顾不上体面了，连一向很装的放放也两串两串地往嘴里捅。 再一抬头，我滴妈啊，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一眼往不到头。大伙都在争着抢着往前面挤，马小龙过来报告说，今天备的货不够，估计有三万人吃不到了。 不一会儿，梁喜成来了：“报告董事长，路管队的人来了，要查封咱们！” “那怎么办，跑？” “哈哈哈，”死胖子笑道：“不用跑，人太多，堵得要命，初步估计，等他们挤过来就明天早上啦！” “哈哈哈哈……”房冬把自己笑醒了。 看见大伙全愣生生地看着自己，房冬也把笑容收了回去，早就听人说梦是反的，不祥之兆啊。 死胖子过来悄声问房冬，一边问还一边瞅着胡大妈，生怕被她听见：“是不是梦见秀秀姐啦？” “滚一边去！”房冬一脸阴沉，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烟消云散了。 并不是房冬迷信，越临近开业，觉得压力越大，之前很多没考虑到的隐患全成了自己心里的负担。 其中最重要的还是无证经营这一块，虽然艺校门口的各位业主们都在这么干，可房冬却是事出无奈，想起父亲整天被追、被赶的日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来，挣五百罚八百，自己下一步不会也是这种光景吧？ 事已至此，还不得不闯一闯试试，如果能挣些钱，哪怕在位置较偏的地方租一个店也行，早日脱离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于光南骑着自行车飞了进来，到门前一个急刹，人下车后连停放好车子的动作都没有，直接把车扔到了地上。 一脸沮丧。 “怎么啦？和死了爹似的？”马小龙问。 “你爹才死了呢！” 一打听才知，是小心脏受伤了。 父母托人给他介绍了个对象，早就让他去相亲，他觉得现代社会相亲实在是一件可笑而尴尬的事，一直推托着没去，今天实在推不掉了，就去应付了一下。 怎料和姑娘一见面，太漂亮，立刻动了心。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经济状况，没聊几分钟姑娘就和他拜拜了，嫌他穷。 给父母一打电话才知道，父母一直对人家说自己是外资企业的白领才愿意和自己见面的。 “冬子你好好干，要是有起色了哥们到你门下讨口饭吃，不在这个破厂子干啦，挣钱不多还破事不少。” “对啊，好好干，大伙可全止着你呢，就今天这个味道，保准错不了！”喜子说。 “为了全人类，加油吧。”马小龙不阴不阳地。 第29章 冤家路窄 “一定行的，大妈还止望你发了财跟你沾点光呢！”胡大妈今天兴致特别高，候勇志给她买的半斤尖庄已经被她滋溜掉一半了。 房冬笑了笑，这个问题无法作答。 说话间，秀秀也下班回来了。 “妈，你怎么不看着点孩子啊，都快出院门啦！”男男的学步车确实离那个铁皮大门不远了。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还能让她跑出去？”胡大妈头也没回，又说了句：“孩子该喂奶了，旧奶粉不多了，三勺冬子买的那个奶粉掺一勺旧的。” “大妈，掺啥啊，全用冬子买的奶粉不就行了？以后不用掺了，全喝好奶粉，有冬子在您放心吧！”候勇志露出一付汉奸相来。 房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人情用得着你卖吗？ 不一会儿，秀秀拿了奶瓶出来了。 “秀啊，过来尝尝冬子的串串，可是比以前他们家那个强得没远没近了，过来。” 秀秀把孩子和学步车拉到几人桌前，将奶瓶递给男男。 “还有包子，大妈今天现蒸的，不过有点凉了。”梁喜成忙给秀秀拉了个凳子。 “我吃过饭了，来尝尝冬子的手艺。”秀秀客气地轻声说道。 房冬发现，马小龙和候勇志不说话了，一直死盯着秀秀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除了梁喜成总住在这个院里外，马小龙和于光南每次都是白天来晚上走，没见过秀秀，候勇志更不用说，今天才归队。 于光南也看了秀秀好几眼，不过没像他俩那么过份。 房冬踢了马小龙一脚，马小龙立刻说：“噢……对了，冬子让我告诉你们，今后咱家的串串啥时想吃就过来煮，没空做饭的时候咱们这个不是省事儿吗？” 去你妈的省略号吧，老子啥时候让你说这个了？这一脚还不如不踢呢。 这样下去，准得让这几个货把自己卖了不可。 “哪能把这个当饭吃呢？”秀秀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对着房冬说：“确实挺好吃的。” “我看不如这样，拿一块炒料回去放冰箱里，自己在家里煮更方便。”候勇志这个建议至少比马小龙那个更能接受一些。 “不用，这是做生意用的，再好吃也不能总吃，上火。”秀秀推辞，可胡大妈不同意：“你每天不用回家吃饭当然和你没关系，我自己在家又要照顾孩子，又要做凉粉的，有时真忙不来，冬子，给大妈拿一小块就行！” “行，先给您拿一块，吃完了再来拿。”房冬也只好这样说了。 秀秀尝了没几串便带着男男回屋了，胡大妈也起身准备去小吃城卖凉粉。 哥几个把煮剩下的串串一鼓脑地倒进一个盆里，递给于光南。 “干什么？这是什么吃法，喂猪呢？”于光南不愿意了。 “咳咳咳，告诉你们啊，我这是第一次佩服房冬的眼光，这位秀秀姐真是天生丽质啊，打扮这么朴素都这么漂亮，这要是好好换几件衣服，做个发型再简单化一下妆，那叫要妖有妖，要艳有艳！”马小龙立刻发表了他刚才认真观察后的结论。 “确实是，”候勇志跟着附和：“我给你说冬子，这事儿得抓紧，要尽快拿下，要不是人家单身带着一个孩子，我告诉你吧，你根本就没戏，机不可失，听见没？” 房冬一巴掌过去：“胡扯什么？” 自己还真没往这个地方想过，昨晚和秀秀共挤在三轮驾座上的一系列反应，房冬相信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本能，必竟是自己的前偶像，年少时的那种崇拜和爱慕恐怕到老回忆起来也不会完全消散。 “说正经的，车改得怎么样了，后天可就开学啦！”房冬问马小龙。 马小龙说他去催过了，老板说至少还要五六天，这几天正加班往出赶活呢。 不过晚几天也好，正好可以先看看这条街的营业状况。 …… 安平艺校开学这一天下午，房冬来到了这条自发形成的小吃街上。 根本就不能算是小吃街，只是沿着学院围墙一家挨一家摆过来的路边摊罢了。 艺校有三个门，北门最大是正门，南门次之，也算个正门。 东门里面就是学校的宿舍楼，所以东门也算个生活门，东门外是一长排底店，以各种小饭馆为主，也有一些超市、手机配件贴膜等商店。 由于职教园区是新规划的，马路红线很宽，各家店面门前也非常宽敞。 这些小吃摊就是在各店门前摆投的，不过不是紧贴店门，给各店留出了几米的通道，过车都没问题。 小吃摊由东门开始，向南北延伸，共有两排，面对面而设，两排中间是个不足两米的过道，学生们放学出来想吃小吃的就从这个过道中间穿过，人多时也有不少人从摊位的背面走，一边是各商店前的大过道，另一边是马路。 很显然离东门越近位置就越好，艺校的东墙虽不算太长，由于大家都往前挤，也只占了一半多点的样子，最南和最北两段都空着没有摊位。 不知是出于习惯还是有别的原因，房冬发现出了东门往南走的学生比往北的多很多，也可能是南边的味道整体上好一些？ 又让胡子说对了，所有摊位中，吃串串的人最多。 最火的还数一出东门往南的第一家，车上挂了块红布，上面写着四川夫妻麻辣串，过道中间和摊位背后都有人在吃。 他家对面的生意也不错，叫河东路老字号串串香。 河东咱老字号？这不是扯淡吗？ 在河东路能勉强称得上老字号的也只有自己家的麻辣串，这是谁啊？ 房冬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河东路的人。 正是去年在争执中推到秀秀的刘哥和那个到胡大妈摊上嗓门最大的女人。 那个被胡大妈一凉粉擦子砸到头上的女人。 真不要脸，明明在河东路上是卖面皮的，跑到这儿成了卖串串的老字号。 听父亲说过，去年事发后，市场管理所做出了处罚，两家卖面筋的各赔罚一千元，其中一家很快就把钱交了，经市场管理人员交到了胡大妈手上。 另一家拿到处罚结果后，第二天就没出摊，直接不干，跑了。 就是这夫妻俩。 真是陌路相逢，冤家路窄啊。 第30章 真自恋 反正自己也要把这些竞争对手的情况摸一遍的，房冬开始从南往北一路往过吃。 每家两串一块钱，说实话多了也吃不下，难吃倒谈不上，除了微微的辣味外，真没什么味。 各家摊上都提供免费的芝麻酱供大家蘸食，说句难听的，那不是为了把芝麻酱化开而往酱里添水，而是往水里加了一点芝麻酱。 流动性极好，比那种低价的果汁还稀。 不过，还是多多少少能吃出一些味道来的。 房冬尝了两家后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用的不是芝麻酱，而是花生酱。 房冬的麻酱小料里也有花生酱，和芝麻酱基本是三比二的比例，花生酱占三。 房冬这么做倒不是因为花生酱便宜，而是反复调试并经几位哥们儿评测后，认为这样的比例更好一些。 芝麻酱和花生酱味道有些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前者的香味更浓，后者香味虽不及前者，但有种回甜的感觉。 之前在鲁南打工时，也没有一家店是用纯芝麻酱的。 很快就尝到了最火的这家四川夫妻店，店主一开口房冬就听出来是本地人。 带着安平本地口音的普通话，俗称安普。 要不说四川天府之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呢，就连人家说普通话不标准都有个好听的名字：川普。 别管这人多么精神病，怎么说也是一大国总统，洋气。 这俩人居然挂个四川夫妻的幌子，这也能冒充啊，我擦！ 可怜这些艺校的学弟学妹们，都这么假了还来捧场。 最火的摊子，房冬这次要了两串豆泡、一串鱼丸和一串海带。 豆泡是吸收汤汁能力最强的食材之一，以此来品尝他家汤料的味道和厚度； 鱼丸是最不入味的食材之一，可以通过鱼丸来看他家汤料的挂壁能力； 海带最霸道，泡不到或处理不好，会使整锅的汤都变了味。 这一点上店主是用了心的，只在四个不锈钢煮盘中的一个里放置海带，为的就是至少保证那三个盘原汁原味。 而且这个盘中串串煮得不多，以海带为主。 火有火的原因，除了位置好外，确实比房冬刚才尝过的那几家好一点，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他这个水平就算放到安大小吃街里也排不上号。 对面刘哥俩口子一直在忙，完全没注意到房冬。 房冬打算一会儿人少些时候再来，就到北面这段转了转。 相比于南段略显冷清的北段只有一家卖麻辣串的，没什么人吃，房冬也没有尝的心思，北面的底店和南面也不同，只有靠近东门处有两家饭店，大部分都是卖运动衣、鞋和一些杂货的。 难怪学生们一出门多往南边走，谁没事干总买衣服和鞋啊？ 下一步自己出摊必须往南边摆。 一直到九点多时，人才渐渐少了下来，房冬来到刘哥的河东路老字号前，这夫妻俩居然没认出自己来。 这时房冬也饿了，索性在他家多消费点，虽然谈不上好吃，但所有摊都有个共同特点，都不算难吃。 肉类的房冬不敢碰，谁知道他家进的是什么货，专拣素的吃，以豆制品为主。 别看五毛钱一串，就串串这点量，想吃饱可得花不少钱，止住饿为目的。 他们没认出自己来，自己也没必要和他们打招呼。 味道嘛，都差不多。 吃着吃着，那个女的说话了：“这个小伙子看着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是吗？”房冬抬了抬头：“是在电视上见过吧？” “你是明星！？”那个女的叫了起来，要不是肉皮有阻力，估计眉毛都飞到天灵盖上去了也不一定。 房冬笑了笑心想，你洒不洒啊？ “你……是艺校的老师吧，以前来咱家吃过？”姓刘的还比较冷静，没有他老婆那么强烈的追星心态。 这个分析还是有道理的，艺校的学生年龄都比较小，大多都是十六七到十的孩子，读完初中就上艺校的比较多，二十岁以上的极少。 房冬这个年龄如果是艺校的人，只能是老师。 “对啊，艺校的老师肯定也有拍电视剧的啊！”那个傻婆娘还在冒傻气。 “贵人多忘事啊，这位大哥姓刘吧？我应该叫你刘哥还是刘叔呢？”房冬不打算让别方猜了，别因为这点小事弄出点毛来。 “你是……”两人都懵了，但还是没认出房冬来。 “我爸在河东路卖麻辣串。”房冬用手背擦了擦嘴说，他家也提供纸，一小卷一小卷的，房冬怀疑那就不是餐巾纸，而是卫生纸。 “老房家的儿子吧？！”女人叫出了声，总算想起来了，狗屁明星啊。 刘哥还算冷静，愣了一下神后马上问：“你怎么有空到这边来了？” “我在家呆着没事儿做，想来这儿凑个数，卖几天串串看行不行。”房冬实话实说。 “啊哟，钱不好挣啊，来是可以的，可你得想好了，咱们这儿可不像河东路，说不让你摆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儿。” 房冬瞅了瞅她，蒙人，就刚才那一会儿，几百块肯定是卖出去了，比父亲在河东路时的买卖还好，又没费用，不挣钱才怪。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前前后后连吃带喝将近一万块出去了，先挣回这一万之后才算挣钱。 刘哥打了一句岔：“怎么样，和你们家的麻辣串比味道如何？” 房冬笑笑，这怎么说，还是不说罢。 “我家的顾客有在你家吃过的，说比你们家的还好一点点。”女人见房冬不说话便开始自恋了。 又一个不要脸的，老房头的串串兑水再多总还是有些川味的，你这叫神马东西？连那家假四川夫妻还不如呢。 等本尊来了这条街，你们的噩梦就开始了。 “咱们这条街摆摊有啥规矩没？”既然算老相识了，房冬就和他们打听一下，胡子说过，各地有各地的规矩，初来乍道者一定要守。 “这有啥规矩，咱们又不是正经单位，有地方你就摆。”刘哥说。 “我想在南边摆刘哥你看行不行？”房冬接着问道。 刘哥说南边的摊位恐怕只有最南端才有空位了，现在空这么多那是因为刚开学第一天，好多人还没出摊呢。 “没关系，每次开学也有人不干的，总有空位，你是新来的，就挨着最南边的摊摆就行，不过你这价格可得和我们走一样的啊。”女人说。 “那必须一样，五毛一串嘛，量大小也基本一样。”房冬掏出钱准备结帐，谁知被女人推了回来：“不用给钱，老熟人啦给什么钱？” 我去，这么大方？难以置信。 哪知女人又来了一句：“最近……你们家和胡大妈有来往吗？” 房冬立刻明白了，敢情是怕自己给胡大妈通风报信啊！ 第31章 省略号出海 “噢，有啊，前两天我还去她们家给我爸买过凉粉呢，”房冬一边说一边观察这俩口子，脸色都变了。 马上又补了一句：“唉没办法，多年了，都快养成习惯啦，我爸说一个星期不吃她家的凉粉就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那……胡大妈现在在哪儿卖呢？” “啊呀，这个我还真没打听，我每次拿凉粉都是去她家里。” “小房啊，我们家和胡大妈有点……” “我听说了，放心，我不会告诉胡大妈你们在这儿摆摊的。”话音一落，两口子的表情立刻就变得自然如初了。 房冬是真没打算告诉胡大妈，虽然他们俩口子有些不地道，可按胡大妈的性子，只要知道了还不得打上门来？ 他俩年轻力壮的倒没关系，万一胡大妈有点闪失，秀秀姐这一家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放心吧，我这个人不爱管闲事，你们之间的事情有什么细节我也不知道，更不爱打听，我保证不告诉胡大妈。”房冬再次强调道。 “行行，那谢谢你啦，我们倒不是怕胡大妈，她那个人不好说话，再说年岁也那么大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再提起来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多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是你娘的省略号，房冬暗暗骂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欠人家一千块呢，也许胡大妈拿到这一千块就把欠母亲的六百还了呢？ 没想到老百姓也有三角债。 得到房冬的保证后，起初对不收钱没表态的刘哥也不收房冬的钱了，房冬可不欠他们这点情，硬是把钱塞给了他们。 “做生意不容易，钱必须收着，我来这儿摆摊是新手，日后还要刘哥刘嫂多指点呢。” “那一定的，一定的。”刘嫂满脸堆笑地说。 …… 之后的几天里，一吃完晚饭房冬就骑着自行车来这条街看看，确实像刘哥说的那样，出摊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南段已经快延伸到艺校的东南墙角了。 北段的空位置多，但房冬没打算去，观察了几天发现最北的十多家一晚上也没几个人去。 死也得死在南段，可就算凭着自己的味道房冬有把业务做起来的信心，可这个过程太长，没等火起来恐怕就要入冬了。 这买卖恐怕比自己想象的难做，除非使些手段搞促销。 搞促销也太不合适，这帮小肚鸡肠的同行们还不得把自己吃了啊？ 自己可以多吃点，但也不能把大家饿死。 “妇人之仁！”马小龙骂房冬：“做生意就得狠，你放心，你这么发善心，到你死那天也不见得有人给你送葬。” “对啊，没准儿还有人往你棺材上吐唾沫呢！”候勇志也说。 “放心，到时候我看着棺材，不让他们往上面吐！”死胖子嘴里又没吐出象牙来。 …… 车子终于改装好，已经是艺校开学的第七天了。 这些天房冬每天都会在那条街的对面找个地方呆到11点多才回家，回到家时，院里的大多房屋灯都熄了，只有秀秀家的外屋亮着一盏小灯，是给胡大妈留着的。 由于作息时间的错落，虽然同处一院，房冬连着好几天都没见过秀秀。 胡大妈倒是把前些天的热情延续了下来，吃饭时还招呼房冬和喜子一起去，不过房冬一次也没去，人家一个人怎么凑合也行，添两个大小伙子就成了负担。 可梁喜成这个臭不要脸的有一次趁房冬不在跑到胡大妈家吃了一顿，房冬回来后还夸耀自己把人家一锅饭吃了个尽光。 看来这个奶粉是必须买了。 对车子的改装成果房冬还是非常满意的，钱花哪儿就哪儿好，一点也没错，布局合理，拆洗方便，更重要的是那一水的不锈钢操作台，看着就和小街未来的同行们不是一个档次。 要开业了总得有个番名吧，房冬给自己的摊位起了个老房东麻辣串，什么正宗啦、四川啦就不提了，从幌子上看，满世界的麻辣烫没有一家不正宗的。 “老房东？不行不行，太俗，听起来像个中介公司租房的。”马小龙表示了反对意见。 “老房家祖传秘方怎么样？”于光南说。 “卖膏药的吧？”喜子反对。 “叫秘制浓香绿色麻辣烫，这个多好？”候勇志正为自己的主意得意呢，又被喜子呛了一句：“绿色？我看你脑袋都快绿了吧？” “死猪，有本事你给起一个名字！” “就叫省略号。”梁喜成慢斯条理地说。 “什么破玩意啊？”候勇志和于光南叫了起来。 马小龙却一拍大腿：“我看这个行！” “好，就这么办！”初入市场就得给顾客来点不一样的，让新奇感把人招来，房冬拍了板。 第二天晚上出摊，从早上起哥几个就忙了起来，挨个检查各个环节，还在院里试吃了几串。 今天是开业第一天嘛，除了于光南是下午班不能去外，其他四人全部到场。 等四人骑着两辆车到达艺校东门时，才发现南段只有一个空位置了，再往南跨一步就是艺校的南墙。 变化真快，昨天房冬还看见南头有三个位置呢。 这个位置房冬倒是没嫌弃，本来自己就是后来者，慢慢做吧。 可自己北边这家邻居让房冬心里很纠结，是个卖臭腐的！ 一边闻着臭味，一边吃自己的串串，能行吗？ 行不行也就这样了，房冬把车推到跟前，先同对面和北面这俩家邻居打个招呼，递上一支烟。 房冬是不抽烟的，为了今天特意花三十多块买了盒荷花，为的就是和邻居第一次打交道好说话。 “二位大哥，我想来这儿卖点串串，您看这个位置我能占不，有没有人？”房冬想着，这可是唯一的一个摊位了，要是有人的话自己就得到北段去，实在是对那边没感觉。 “占吧，”卖臭豆腐的接过烟，烟丝烟嘴端详了个仔细后才把烟点上：“这个摊位本来是我的，咱们北面一家卖炸串的不干了，我就往北移了一位，正好你用，没人。” 哇，房冬一阵欣喜，虽然挨着一个臭豆腐，可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地方。 他又递上两支烟：“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日后还请大哥多多关照，来来来，夹上！” 卖臭豆腐的倒也不客气，接过烟，一边一根夹在了耳朵上：“小兄弟，咱们这位置不好，买卖不好做啊。” 房冬心想，不好做更好，省得你客人多了无时无刻都拿臭味熏我。 哥几个身手麻利地把车推过来，和臭豆腐摊齐齐地摆成一线。 这一点房冬懂，前面必须得齐，超出一点人家都会不愿意，至于后面就无所谓了，各家的车大小本来就不一样。 “你这车弄这么高级，啥时候能挣回来啊？”对面那家卖烤冷面的问。 房冬相信这不是恶意，自己这车高级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顾客看见的感觉就是另一回事了，会直接转化成消费。 “噢，什么高级不高级的，没花钱，是朋友送的。”房冬明白，要想不和他接着往下扯这些无聊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句把话聊死。 这恰恰是自己的特长。 第32章 英勇的马小龙 “咱们最南边这几家的电都是从卖五金这家接的，一天五块钱，只能照明，不能用电器，你去和他们说一下，马上就过来给你接。”卖臭豆腐的说。 只能照明，一天五块钱？ 黑得连牙都看不见啊。 想起胡子说的一句话来，练摊是什么，就是谁来了谁练咱们。 马小龙去找了那家店主，服务还真不错，马上就来把电给接上了，房冬一看电线，那叫一个细，也只能做照明用，用电器准烧。 真特么缺德，房冬暗暗骂道。 多亏自己这车设计时就是按烧煤气罐设计的，其实整条街都一样，家家一到两个煤气罐。 电费是先交后用，十天起交，还没开张呢，五十块钱没了。 “咱们买个能充电的便携灯，以后不给他交这电费。”马小龙说。 “算了，不在乎这点，大家都这么交肯定是有道理的，小问题上跟着大家走吧。” 由于在家时准备得比较充分，汤也是提前熬好的，到这儿一加热就可以开煮，哥几个很快就把一切都准备好，开始少量地往煮盘里下串串了。 这个车改得最合理之处就在位于车把位置的可折叠部分，不骑车的时候支起来，用卡子卡好后就多出两个盘子的位置来，一个可以煮串串，另一个可以放东西。 这样下来房冬的车上可以煮串的盘就达到了六个，连对面那个烤冷面的都直叹真排场。 “大哥，厕所在哪儿？”梁喜成问卖臭豆腐的。 “懒驴上磨屎尿多！”房冬骂了一句。 “我也去！”候勇志喊道，两头懒驴按照臭豆腐的指点去艺校里面了。 房冬站在车里，马小龙站在车外，盘中的汤已沸腾，香气随之四散开来。 房冬把火调小了一些，长出了一口气，万事俱备，只差顾客了。 “小伙子，你这味道……可以啊！”臭豆腐马上就闻到了。 “来尝尝吧。”房冬递过来两串，臭豆腐赞不绝口：“你这味道，不是替你吹，这条街全毙！” “是吗？”周围的几家也凑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起来就尝。 不一会儿功夫，留下一串表扬话，吃掉几十串。 房冬倒没在意，邻居嘛，吃不了几个钱，又不是天天给他们吃。 六个盘保持三个开锅煮串，另外三个保温就行，煮熟的串串移至保温盘里泡着，让它接着入味。 如果锅一直开着是很容易掉串的，会无端增加损耗。 远远地看见，可爱的小同学们开始从东门陆陆续续地出来了，一路向南而来，有的人在中意的摊边停下，有的人接着往南走，像小海浪般一波一波，一截一截地向南涌来。 虽然往南的人数越来越少，但看这个架式，再过几分钟，多多少少会有人走到自己摊前来。 正期盼着，背后有人问话，这语气可没什么善意：“谁让你在这儿摆的？” 房冬一回头，正是那个假四川夫妻的男人。 那天尝他家串串时围得人多，房冬只注意他的脑袋和头顶上假模假样地扣着的那个一次性纸帽子了。 今天一看，这家伙身体不错啊，个子虽然不及房冬高，但要结实得多。 “怎么了？”一听对方这口气就不是来好好说话的，房冬也没给他笑脸。 “这摊有人，你没问过？” “不是这位哥的吗？”房冬指了指臭豆腐。 这厮没再和房冬说话，而是问臭豆腐：“你不在你摊上摆往前挤是什么意思？” “大猛兄弟，炸串的老刘不是不干了吗？他们往前挪，我就跟着往前挪了啊。”听臭豆腐的语气，好像有点怕这个叫大猛的，这货不会是这里的一霸吧？ “回你的位置去，老刘的摊有人接了，你们这么往前挤，让人家往哪儿摆？” “这不是还没来吗，今天就这样吧，明天他来了我再回去行不行？” “不行！” “这……”臭豆腐有些无奈地看看这个叫大猛的，又看看房冬。 “哎我说，看来你是这条街说了算的人啦？”马小龙看不下去了。 “这条街位置都是大伙排好的，讲的是道理，不是我说了算。”大猛说。 “好，那咱们讲理，你说的那个摊有人接了，谁接了？” “这个和你有关系吗？告诉你也不认识！”大猛连眼皮都不带抬的。 “那好，我还和你讲讲理，别管你说这个摊是谁接的，今天没来吧？那怎么就不能让别人临时用一下呢？” “不行就是不行，这是这儿的规矩！”大猛终于把头转向了马小龙。 “规矩？你有工商证还是土地证？凭啥你说不行就不行？” 臭豆腐一见要起火，忙过来把马小龙拉到一边小声劝道：“算啦，你们不行就去东门北段摆吧，那边还有不少空位子，这儿是不行了，王大猛是这条街上最早的摊主之一，大伙都听他的，是这条街绝对的大哥级人物。” 马小龙才不信这个邪，走回来问：“你叫王大猛？是这条街上的大哥？” “不关你事，你不是这条街的人，没资格和我说话！”王大猛又把头转了过去，连看也不看马小龙。 “真牛逼啊，水浅王八多，到处是大哥，请问大哥你是哪个坑里的啊？” “别找事啊，小心我揍你！”王大猛转过身来，剑眉倒竖，小眼圆睁。 “逑相！” 马小龙话音刚落，王大猛的拳头带着风就砸了过来，直接把马小龙打得摔在地上来了个后滚翻才爬起来。 二话不说，直接就扑向王大猛。 房冬知道，这马小龙上学时打架就不行，但敢打，特别是不怕挨打，有那种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和你干到底，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就凭着这股子精神，学校里比他厉害的人都没人敢招惹他，实在是惹不起，没完没了地找你。 房冬拎着勺子从车里钻出来时，马小龙已经被王大猛再次打倒在地，正要抬腿补几脚呢。 房冬一勺子就砸了上去，勺把儿都砸弯了。 王大猛捂着脑袋转过身来，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勺子砸得有点懵，可能是勺子太轻了，这力度不怎么够，这家伙摇了摇头后，立刻挥舞着拳头向房冬冲了过来。 第33章 一战立威 说实话，这王大猛身宽体壮、膀大腰圆的样子还真不白给，一拳接一拳地往房冬脑袋上招呼，转眼间房冬便显出了败势。 尽管挥着个弯了柄的勺子不停地乱舞，还是被王大猛打中了一拳，颧骨生疼。 可这王大猛和房冬相比，似乎笨拙了许多，只会一味地凭力气强攻，被房冬招架之余还捅了几勺子。 他也只是在外人看来处于上风而已，真要一直打下去，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 马小龙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时，局势马上就发生了逆转，四下看了一下，没有可用的砖头之类的工具后，便从背后向王大猛发起了攻击。 除了偷袭外很少有人从背后打的，马小龙比鬼都贼，除了捶王大猛的后脑勺外，就是踹王大猛的小腿弯，屁股和背部根本就不碰。 王大猛回转头对付马小龙时，房冬的破勺子就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就不往一块站，几个回合下来王大猛就受不鸟了。 “等着！”向马小龙和房冬各挥了一拳后就跑开了。 马小龙和房冬在中学时就这么和人打过架，这也算神配合了，碰着比自己强壮能打的就这么干，一前一后，永远也不站到一起，让对手顾头顾不了腚。 不过对方如果背靠了墙这招就不管用了，只能硬碰硬。 就王大猛这身体，两人如果真的一起面对面硬碰的话，结果就不好说了。 臭豆腐过来小声说：“王大猛这是找人去了，你们不是还有俩人吗，怎么还不回来？” “掉厕所淹死啦！”马小龙没好气地说。 臭豆腐告诉二人，王大猛还有个小舅子也在这里摆摊。 没过几分钟，王大猛就带着他的小舅子回来了，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粗树枝，肯定是从树上折下来的。 妈的，这要举报他一下毁坏树木会不会挨罚呢？ 再一看王大猛，房冬差点乐出来，原以为马小龙被他打得惨呢，这王大猛更惨，脑袋完全肿了起来，活脱脱一颗猪头。 房冬也不知道自己那个破勺子在他脑袋上舞了多少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除了第一下外，都打得不算重。 肯定伤不到骨头，但打肿脸的力度足够。 王大猛的小舅子倒没什么可惧的，身体比马小龙还单薄。 但两人一起上，问题就麻烦了。 一触即发之际，有两个摊主上前拦住了他们，对王大猛小声说了些什么，王大猛和小舅子立刻把横在腰间的树枝垂了下来。 房冬马上就想到了，那两个摊主肯定告诉王大猛自己这边有四个大小伙子，不能打。 这种告密房冬不反感，第一人家关系比自己近，第二还化解了一场冲突，看看马小龙，再看看王大猛，刚才这一战己方没吃亏，这就足够了。 自己是来做生意，不是来争勇斗狠的。 房冬判断的没错，那个小舅子立刻就喊了起来：“你们人多是不是？以为我们就没人啦？” “好，叫你的人去，咱们约时间定地点，打不出你屎来老子跟你姓！”马小龙的诈唬水平绝对一流。 房冬拦住了马小龙，论勇气对方已经输了，他们怕吃亏不敢和自己硬拼，相信这一战后，对方再找自己的麻烦就得仔细掂量一下了。 他走到王大猛面前：“这位大哥你听好了，你们是这里的老摊主，我是新来的，你们不逼我我也不会和你们动手，你说这摊有人，行，我信你，我不占这个位置，咱们以后各卖各的，谁也别惹谁，否则这买卖就谁也别想做！” “小崽子你才长几根毛，老子是吓大的啊？”王大猛虽然嘴上不放松，但却没象刚才那样直接拿拳头说话。 他怂了。 想想这家伙也够可恨的，就从刚才臭豆腐在他面前说话的口气和态度，这些做小买卖的普通老百姓肯定没少被他欺负过。 不过这路边野摊就是这样，听说当初胡子哥也是和人干了几仗后才没人敢惹的，不同的是，胡子哥从不欺负人。 “咱们走着瞧！”小舅子还在喊，王大猛只是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便拉着他离去了。 “你不占这个位置去哪儿，去门北吗？” “不去，我拐过来摆。”房冬已经决定，东墙外是没地方了，那自己就拐个弯摆到东南角去，这样也有一个好处，自己的顾客来了不会被臭豆腐熏跑。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那儿……没人去啊！” “放心吧，我有办法。”房冬把那盒荷花烟塞给了他。 不一会儿，那个死胖子和候勇志回来了，一见房冬和马小龙的惨状，胖子马上不干了，候勇志和房冬俩个人都拉不住他，再加上马小龙一直鼓动着要去干仗，后来连臭豆腐大哥都上来抱胖子腰。 这猪是真有劲儿啊，房冬不得不发了火才算把他劝住。 哥四个形成了两派，马小龙和梁喜成是主战派，房冬和候勇志是主和派。 “咱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打人能白打吗？你今天把人打坏了，明天就得进局子！” “进就进！” “少放屁！听着，咱们今天没吃亏，他们也不敢再惹咱们，从现在起咱们好好做生意，他家也是卖串串的，把他家的人拉到咱家来才叫本事！” “他和他小舅子都是卖串串的，你们要是卖的和他们不一样也不会有今天的事。”臭豆腐说出了实话。 卖土豆的从来见不得卖马铃薯的。 “不打架可以，咱们就在这儿摆！”喜子又吼了起来。 “听我的，我自有道理，慢慢和你们说。”当着臭豆腐的面房冬不方便说，此时就算让他在这儿摆也不干了，一想起飘过来的臭味就纠结无比。 “出去看看还有没有美工部没关门的，随便打个牌子过来，咱们拐过弯没人能看见，总得立个牌子吧。” “我去弄！”候勇志骑上电三轮就走了。 三人把车推过拐角停了下来。 “这多好，视线广阔，全是咱们的地盘！” “是挺广阔的，连人都看不到。”喜子说。 马小龙一直没吭声，房冬知道，这家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信念的坚定执行者，如果不把他说通，他一定会瞅机会去找王大猛。 “行啦，还气呢？今天咱们早点收摊，到胡子哥那儿喝两杯，怎么样？” “胡子哥的烧烤那叫一个地道，三天不吃就想，我同意！”梁喜成举起了右手。 “你同意个屁！我说带你了吗？”房冬回头给了他一句。 第34章 铩羽而归 都快八点了，候勇志才回来，做了一块一米多长，几十公分宽的牌子，红底白字：串串。 “弄架子来不及了，明天咱们重弄一个带架子的立在地上，今天就几个人轮流当架子扶着吧。”候勇志说。 “怎么就写了串串两个字啊，哪怕多写两个好吃也行啊，笨猪！”胖子骂候勇志。 房冬倒是觉着很好，字少更显眼，谁不夸自己的东西好吃？好吃，正宗之类的宣传语最不值钱，没人信的，只有尝过才知道。 这样，房冬自己在车里操作，其余三人轮流站在小吃街过道的尽头，面对北面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扶着牌子站岗。 这一招还真有效，从八点多到十点半近两个小时里，来了三四拨人，站到拐角处往这边看了看，可惜没一个来吃的，全走了。 还有几个小女孩更像是来看笑话的，把这几个人打量了一番捂着嘴离开了。 “这帮小孩是不是眼瞎啊！”梁喜成又开始骂人了。 “咬牙挺住，会有人的，有一个就会有两个。”收摊时房冬安慰大伙，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第一天的营业圆满结束，一分钱没卖，赔了一盒荷花烟，让各位友邻尝了几十个串串，锅里煮熟的价值超过百元的食材明天肯定不能再用，房冬颧骨挨了一拳，半个脸发青，马小龙挨了多拳，半个脑袋肿得油光发亮，左眼圈还黑了一半。 还有，交了五十块电费…… 豪情出征，铩羽而归。 回到院里见秀秀屋里的灯还亮着，房冬让胖子去和秀秀说一声，看今天煮熟的串串她喜欢吃啥就吃点啥，剩下的全扔了。 “你怎么不去？” “我是董事长，记不住吗？”以前吹牛从来脸不红的，这次吹完有点心酸。 “董你个省略号吧，”胖子说完又叫了一声：“我有办法啦！” “你能有个屁办法，我看你是发猪疯了吧？”马小龙骂了他一句。 “等着吧，明天再告诉你们。”胖子显得很高兴地跑进了秀秀的屋里。 房冬支胖子去的主要原因是不想让秀秀看见自己这个惨样，如果再问起卖的如何，那就太囧了。 哪知胖子这张贱嘴一见秀秀面就把一切都告诉了秀秀，房冬回屋屁股还没坐稳，秀秀就抱着男男跟在胖子后面来了。 “怎么打成这样啊？”秀秀的叫声却让房冬感到了一丝格外的温暖。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在秀秀面前并没有格外的特殊待遇，把男男放到床上后，秀秀端来了热水，用热毛巾给房冬敷脸后，又以同样的方式给马小龙敷，而且比在自己脸上用的时间还长。 这也正常，马小龙本来就比自己伤得重。 “姐，我以后叫你姐行不行？”马小龙这个破嘴，该脏的时候很脏，该甜的时候又很甜。 秀秀笑着点了点头。 “姐你长得真好看。”马小龙又说。 房冬恨不得此时上去照着他那半只熊猫眼怼一拳，把他另一边给补齐了。 “别胡说，刚才还叫我姐呢。”秀秀一边敷一边说。 “谁说弟弟不能夸姐好看啦？哎哟！”马小龙不老实乱动，被秀秀毛巾下的手刚好戳了一下痛处，咧着嘴叫了起来。 “让你不老实，活该！”胖子替房冬说话了。 房冬自己也没想到，今天心里觉得酸不溜秋的。 妈的，自己还叫秀秀姐呢，马小龙居然直接叫姐了？后来连胖子和候勇志也跟着叫姐了。 “你说话算数不？”马小龙突然问房冬。 “什么算数不？” “吃烧烤啊，你可是答应过的。”胖子替马小龙回答。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说话算数的时候确实不多。”候勇志跟着说道。 这几个货，都冲着自己来了。 “现在就走！”房冬站起身来。 “你们……还是别去了吧，串串剩下这么多，不吃浪费了，再说你们今天不是一分钱也没卖吗？”秀秀一边在盆里摆洗着毛巾一边说。 “姐，你也和我们一起吧。”马小龙根本就没听进去。 “我？哪能啊，不能把男男一个人放家里吧？” “也是，其实像你这种情况应该雇个保姆帮你照顾孩子，你这样拴得死死的，啥也不能干啊。” 秀秀无奈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房冬心里骂马小龙，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家庭情况你不知道吗，还雇保姆？ 她自己还给别人当保姆呢。 见几个小伙子吃烧烤的热情高涨，秀秀也没再劝阻，说等那些串串放凉了撸下来放到冰箱里，她和胡大妈慢慢吃，一会儿她把签子洗了，让房冬明天记着点过来拿签子。 …… “冬子，好眼力啊，秀秀多温柔体贴啊，又会过日子，你小子这辈子可算有福啦！”出了院门马小龙说。 “别放屁，秀秀是我姐！不会是你有这个想法吧？” “不能够！本人是有目标滴，哈哈！”马小龙得意地说。 “谁啊？”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感兴趣的问题。 原来根本就八字没一撇呢，马小龙喜欢上自家车行的一个出纳了，向人家示过好，但没得到理想的回应，基本上还是单相思阶段。 “那你还炫耀个屁啊，还不如追秀秀把握更大一些呢！”候勇志说。 房冬真想踢他一脚，怎么，秀秀的条件就那么差，那么容易追到手吗？ “慢慢耗吧，一定能成功的，我对自己有信心，别拿秀秀开玩笑，小心房冬揍你，再说啦，没结婚就给我爸领回一个孙女去，还不得把我皮剥了啊？” “都别特么放屁啦，给于光南打电话，让他直接去烧烤城！”房冬脸色铁青地说。 …… 一进店，看见房冬和马小龙的惨样，胡子那撇八字胡就乱颤起来了，嘴也笑得合不上。 “胡子哥，你这也太开心了吧？” 胡子一边笑一边说：“我还算着得过几天才有这一仗呢，行，早打比晚打好，对方怎么样？” 听完房冬的叙述，胡子放心了：“可以，没吃亏就行，大伙都是做生意的，打架也是为了生意，他第一次和你干仗没占了上风，下次再想打就得掂量一下啦，把心放踏实好好做你的生意吧。” “生意真不错，一分钱也没卖。”马小龙透了底，这件事房冬本来不想告诉胡子的。 胡子对房冬把摊摆到墙角的另一边也不同意，既然这架已经打了，如果这个空位确实没人的话，就占这个位置，本来也不是他的，也不能算抢。 虽然只是拐个弯，可对于做生意来说差别就大了，相当于换了条街。 “没事，我已经想好办法了。”房冬告诉胡子，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不需要再照顾他们的面子，该促销就促销，该酬宾就酬宾。 胡子听完后停顿了一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搞不好还得打一架。” 第35章 张小童被跟踪 房冬一早醒来发现梁喜成不在床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这个死胖子居然没睡懒觉？ 院里也没人，这个猪干什么去了？ 胡大妈告诉房冬，一大早就见胖子出了院还唱着歌，好像有什么高兴事情。 他能有啥高兴事，除非他妈在家给他炖了肘子之类的硬货让他回家。 不管他，还是忙正事要紧。 房冬所谓的促销很简单，最原始的办法，代金卡。 面对学生不需要大金额，一块到五块的，样式也简单，就是个普通名片材质，已经和马小龙说好，从美工部印好后回他家的车行加盖一个章，以防有人造假就行了。 一上午就在忙这件事，等回了院里要往自己屋里赶的时候，胡大妈把自己叫进了她屋。 “中午就和大妈一起吃吧，咱娘儿俩下点面条。” 房冬一看，胡大妈正拿自己昨晚给秀秀带回来那些串串煮了一小锅，准备在这里下面条。 对啊，这也是个好办法，碗装的麻辣烫里早就煮上方便面了，自己也可以拿个小锅到摊上，方便面、粉条都可以上，论份卖，如果买卖有起色的话切面、手擀面也可以上。 这个利润肯定是没有串串高，但却可以让顾客吃饱，艺校东门这条小吃街的顾客除了艺校学生外，还有对面物资学校和西邻艺校的轻工中专，都是中专生，年龄偏小，生活费和大学生没法比，消费自然也差不少，如果可以让他们花不太多的钱既吃了小吃又能吃饱的话，这也算本店为顾客着想的一种服务提升。 方便面一份两块，粉条一份一块，房冬转眼连价格也想好了。 “我可是下了三碗面的量，不够大妈再给你煮。” 人真的具有两面性，从之前那个近乎瘟神惟恐避之不及的泼妇型大妈到自己搬进这个院后这位让自己感觉到了些许亲情的胡大妈，这其间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够了够了，我饭量不如喜子大。”房冬忙答，面都下了锅，自己这时再推脱就有点虚伪了。 “听秀秀说你们昨天和人打架了？”胡大妈边往桌上端面边问。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妈给你说，咱们这些撂摊儿的和别人可不一样，你越怂就越有人欺负你，这事你听大妈的没错，要不然不打，要打就把他打怕喽，你们这么多大小伙子要是让人欺负了，连大妈都觉着丢脸！” 我的天，这是长辈教小辈的论调？ 但房冬相信，胡大妈出摊的时候就是坚决贯彻这种信念的人。 “快吃，吃完回去睡一会儿，下午还得干活吧？” 房冬点了点头，大口地往嘴里扒拉起面条来。 真不错，非常入味。 面条煮得刚刚好，滑而不挺、软而不粘。 这就是胡大妈的手艺了，虽然这个不算技术活儿，自己也要煮过几次后才能把握好这个火候。 “好吃！”房冬冲着胡大妈笑笑。 胡大妈也笑了笑：“不是大妈说你们，你们这帮孩子啊没吃过生活的亏，不懂得心疼东西，听秀秀说昨晚你们剩这么多东西就不要了，跑去吃烧烤了，多好的东西啊，扔了不心疼吗？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这可全是钱啊！” 胡大妈说得没错，房冬不住地点着头。 “以后每天回来剩下第二天不能卖的东西都给大妈拿来，扔不扔我说了算！” “听您的。”房冬连忙答应道。 别管买卖好坏，每天或多或少地都会剩下一些，如果天天自己吃掉的话，日久天长谁也受不了，扔掉也是没办法的事，可如果有人帮着吃，那自然很好，虽然钱还是一样损失了，但东西总算没浪费。 如果穷人之间都能像自己和胡大妈现在的状况一样相互照顾帮衬着点多好，可惜人心难齐啊。 “大妈，男男的奶粉喝完没？”反正至少一次也得买，还不如主动点问，之前都是那几个货替自己应承下的。 “没呢，还能喝一个多礼拜呢。”胡大妈又给房冬盛了一碗。 “行，我这几天抽时间再给男男买两罐。” “不急，不急。”胡大妈笑得脸都快开花了。 吃完饭，房冬总不能撂下筷子就走，和胡大妈抢着洗碗没抢过，只好坐下来和胡大妈再聊几句。 “冬子，有个事我问你，每天跟在小童后面的人你认不认识？”胡大妈洗完锅坐到房冬身边问。 房冬没听懂胡大妈什么意思：“小童是谁？我不认识啊。” “就是张大前的那个儿子张小童。” “我还是没明白，跟在他后面是什么意思？” 胡大妈告诉房冬，最近这几天张小童下了晚自习后，都会有最少两个，多的时候四五个戴墨镜的人跟在张小童后面，一直跟到院门口附近才离开，天天如此。 没办法，这俩天张大前开始去接张小童了，可还是有人跟着，不过比张小童一个人回家那两天离得稍远了一点，跟到街口，看着张家父子进了院门才离去。 “不会是你干的吧？”胡大妈突然问。 “不是，我哪有时间干这事儿啊。”房冬连忙否认。 但他心里大致有了估计，张小童这个小二货，前些天因为分摊电费吵架时他那个欠揍样子，得罪了人也是正常的。 听胡大妈的说法，这些人跟了张小童这么些天，并没对他做什么，连话都没说过一句，更不用说动手打他了，搞不好就是故意吓唬他。 “王小咪今天来找过我，她知道了咱们的关系，想让我帮着问问你，这几个人和你有关系没？”胡大妈又说。 “真没有，我今天是听您说才知道这件事的。” “我也觉得是，我当时就回了，我说冬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儿子到底得罪过谁，还是得回去问他儿子。” 胡大妈告诉房冬，和王小咪住一个院子好几年了，除了有一些水电费、卫生费等待摊费用商量一下外，她基本都不和这个王小咪过话。 “她要再来找您就让她来问我，不行就直接报警去。”房冬对胡大妈说完便起身告别出了门。 路过时看了一眼王小咪家，两口子都在家。 本想进去和他们理论一番，可转念一想和这种不懂理的人讲理，对牛弹琴，还是回去抓紧歇一小会儿，下午出摊前还有很多事要干呢。 还得让马小龙来拿印好的卡片回去盖章。 马小龙！ 房冬想起来，类似的事情马小龙上中学是干过的，跟踪张小童的事不会是他搞的鬼吧？ 第36章 不好吃不要钱 马小龙来取代金卡时，否认此事与他有关。 这家伙嘴硬，他不承认也不好再问，房冬小躺了一会儿后开始为晚上做准备，不一会于光南和候勇志也到了，三人开始一起忙乎。 直到下午四点多，各项准备基本完成时，梁喜成才回来。 “来，欣赏一下我的创意！”梁喜成没进门，直接把大家招呼到院外。 太有创意了。 房冬出门一看，一个足有两米多高、像西游记里铁扇公主芭蕉扇一样的东东立在门旁。 扇子柄是钢管的，扇子是用高密板裁出来固定在钢管上的，地上放置着一个商业区卖冷饮插大阳伞用的那种带小半截钢管的水泥墩子。扇子就插在这个水泥墩子上。 这个扇面没有两个平米也至少有一个半。 “你搞什么名堂？”三人一起问胖子。 “瞪瞪瞪灯——”胖子一边叫着一边把芭蕉扇转了过来，这次可真把大伙吓了一跳。 这一面是彩喷喷出来贴到高密板上的，绿底上三个白色大字：省略号。 下面有个向右指的箭头。 “你搞什么玩艺，精神病啊？”候勇志骂道。 “对啊，人家的招牌全是红的，你搞个绿的？给你戴个绿色帽子站在旁边正合适！”于光南也叫了起来。 “你们懂个屁，这个牌子不用人扶，还显眼，远远的就能看见，别人的牌子全用红色，咱们再用还有什么意思？我再给你们看看我这装备！” 大伙这才看见这家伙身上还挎着一个包，他从包里果真拿出一个绿色棒球帽来戴在了头上：“你们不知道这个帽子有多难买，差不多把安平市跑遍啦！” 大伙瞠目结舌之际，他又从包里拿出两件衣服来，白色体恤和一件绿色的大裤头，篮球服的样子，很长，近膝盖的那种。 候勇志和于光南笑个不停，接着骂胖子有病，房冬却被感动了。 兄弟用心了。 他过去拍了拍胖子的肩头：“花了多少钱？” “钱……花得多了点。”胖子这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连牌子带衣服，一共多少？”房冬又问。 “t恤是我以前的，裤子和帽子是买的，连牌子加一块……” “说，别墨迹。” “四，四百多。” 房冬拿出五百递给胖子，胖子忙说：“一共四百三，给四百就行啦！” “拿着，剩下的钱就算我请你吃饭了，去买一颗你的最爱——猪头吧！” 胖子立刻叫了起来：“八十块钱能买一颗猪头？你说的是荷兰猪吧？” 与于光南和候勇志的嘲讽叽笑不一样，房冬却对胖子这个创意另眼相看。 如果当初胖子在做之前告诉了自己这个方案，也许不会同意他去这么做的，说实在话，确实有点搞笑。 可东西已经做出来，钱也花了，那就得用，不能伤了兄弟的一片苦心。 这东西做得这么奇葩，往小吃街南头一立，再加上胖子穿这身白绿相间的戏服往旁边一站，惹人注意那是一定的，也许还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呢？ 下午五点，哥几个准时出发，到了地方把一切准备好刚好六点。 梁喜成搞的那个水泥墩子太重了，抓住那截露出来的钢管提起来连五步也走不了就得放下歇歇。 死胖子就是有劲儿，感觉他提着好像基本不费什么力，连粗气都不喘。 还有他那个大芭蕉扇，也归他管，份量也不轻。 “插上吧？”梁喜成问房冬，来了这儿以后，他先把水泥墩子放到了小吃街的南端中间位置，芭蕉扇一直面朝里靠在艺校南墙上，就等开始上人再插到水泥墩子上。 有人就插上呗，房冬一声令下，梁喜成把大芭蕉扇往上一插，右手握着大扇的钢管，左手往腰上一叉。 绿帽白衣绿裤子，这个形象简直就是扎眼。 这活儿也就得胖子干，其他几人都难为情。 “你……这个好像高速公路上的标志牌啊，省略号是什么意思？”卖臭豆腐的问。 死胖子居然没理人家，抬头挺胸地一动不动。 房冬从车里出来，这才发现，臭豆腐还在昨天那个位置摆着，他腾出来最南端这个位置，来了个卖麻辣面的。 麻辣方便面和麻辣手擀面，一碗六块。 就是用麻辣汤煮一下，往里面放半根火腿肠。 设施也非常简单，一个煤气罐和灶，一口锅，三个塑料桶。一桶装碗，两桶水，一桶煮面水，一桶洗碗水？ 这特么能洗干净吗？ 臭豆腐师傅假装来看胖子这个告示牌，蹭到了房冬车前，悄声告诉房冬，卖麻辣面这个就是王大猛的小舅子媳妇，老刘那个摊儿根本就没人接。 昨天有人尝了房冬的麻辣串觉得味道很好，跑去告诉了王大猛。 王大猛就是怕影响了他的生意，昨天才搞了那么一出，今天让小舅子媳妇来拿这么几件破东西就是为了占摊。 说来说去还是怕房冬摆到这条街来。 “师傅您贵姓，昨天忘了请教啦！”房冬一摸兜才想起来，那盒荷花烟昨天就送给这位了。 “咱们这粗人还请教个啥嘛，我姓白，叫白玉堂。” 白玉堂？这名字好熟。 “三侠五义里面的锦毛鼠，和我一个名字。”白玉堂见房冬有疑惑便解释道。 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嘛，你要是姓展是不是还得叫展昭？ 此白玉堂和里的白玉堂形象差别也太大了点，中的白玉堂风流倜傥、气宇不凡，眼前这位黑瘦干瘪、满脑门的五线谱。 几句话后，俩人的关系近了许多，从白玉堂昨天打架前后的表现看，他虽然有点怕王大猛，但和他绝不是一路人。 在自己车里卖方便面和粉条的想法由于没来得及准备，今天还暂时不能上，但看见了这个为占摊而来的王大猛亲戚，房冬又有了新想法。 死胖子立了大功，除了他那个高速公路标志牌外，还有他那具庞大的身躯，那身和牌子配套、看起来很正规的衣服，和那顶无比显眼的绿帽子。 还有他那张嘴，一直在面无表情地念着广告词：“不好吃不要钱！” 二十分钟后，房冬董事长有了第一批顾客，两个小女孩过来吃了十块钱。 “真好吃，今天都吃饱了才转到你家来，明天直接来你这儿！”一个女孩临走时说。 把房冬心里乐得啊，连下跪的心都有了，赶忙送上五块钱的代金卡，既定的促销政策就是吃一块送五毛。 不久，又有了第二拨、第三拨顾客。 常说人三鬼四，总有人把四认为是不吉利的数字。 第四拨顾客是两个打扮得油光水滑的男孩，发型奇怪，服装更怪，领头一个穿了一条大花裤子，打结衬衫还露了一截肚子在外面。 让人看一眼就有种想替他父母教育一通的冲动。 “不好吃不要钱？”这个男孩问胖子。 “对，不好吃不要钱！” “这可是你说的啊！”两人说完便来到了房冬车前。 第37章 不好吃也要钱 这个花裤子男孩问房冬：“哥，也是五毛一串吧？” “一律五毛。”顾客嘛，当然得笑脸相迎，房冬还随口问了一句：“看你这打扮，完全是艺术份儿，应该是艺校的吧？” 真违心，明明是挨揍的份儿。 房冬对奸商的含义又多了一分理解，不光是在利益上计较，为了讨好顾客连说话也常常是违心的。 那些为了利益欺骗顾客的就更不用说了。 “恩，512的。” 512？这是什么名词，光听过520和521。 自己也才二十多岁就跟不上形势了？ 花裤男见房冬没听懂，笑了一下，露出了满嘴的牙箍，看得房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512就是舞蹈班12级的。”花裤男这么一说房冬才明白，是舞12。 接着嘛，房冬又说了些恭维话，什么练舞蹈的身材就是好啦、未来的艺术家之类的话，发现假话就得多说，越说越熟练，越说越自然……之后就不用要脸啦。 两人一共吃了十五块钱，和第一对顾客、那两个女孩的说辞一样，他俩是一路吃过来的，已经吃过好几家的了，到了这儿基本就吃饱了。 “说实话，你家的串串确实比前面那几家强，不过我并没觉得多好吃，哥你说咋办？”花裤男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说。 房冬的纸可是从批发市场进的正儿八经的四四方方的餐巾纸。 “什么咋办？”房冬本能地问了一句，马上意识到吃白食的来了，这是想赖帐。 不好吃不收钱是胖子的宣传口号，这种口号房冬早就听说过，不稀罕，哪有真不收钱的？ 如果你买了说不好吃那不行，老板通常会问旁边的人好不好吃，实在不行老板就会说自己觉得很好吃，反正是不能白吃。 说实话，房冬此时真想给他个嘴巴子。 还是算了吧，昨天一分钱没卖，今天算是第一天开了张，吵吵起来不吉利，听他怎么说吧，顺便体验一下不要脸的新境界，就当学知识了。 “那位胖哥说不好吃不收钱……” “我们虽然是个小摊，但说话算数，你觉得不好吃就不用给钱。”房冬心里盼着他快点滚吧，再多呆一会儿自己就真忍不住要揍他了。 “哥真爽快，吃东西哪能不给钱呢，闹着玩儿呢。”转回头对同伴说：“掏钱，我刚才把三十块钱全花了，手机也没带。” 同伴拿出手机：“没电了。” 房冬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爆发了，这特么谁家的死孩子，这还没毕业呢就提前进入表演行业了？ “没事没事，说不要钱就不要。”房冬多一眼都不想看他们了，刚好这时又来了一男一女两位同学，房冬便忙着开始招呼他们。 花裤男和他的同伴终于走了，还在边走边演，对同伴骂骂咧咧的嫌他没带钱。 今天把车摆好，串煮进盘里后马小龙他们三个就去了厕所，走了好长时间才回来。 昨天打架时是两个去厕所的，今天还多了一个。 “明天你们不用来了，我和喜子俩人就行。”房冬没好气地说。 “那个王大猛又来找事了？” “老子不想管你们的饭啦！” “看看，卖不出钱就不管饭？我们吃剩下的啊！”马小龙嬉皮笑脸。 “还没开张呢？”于光南问，此时车前刚好没顾客。 “数数去。”房冬指了指地下放回收签子的桶，候勇志立刻挤进车里一数：“卖了五十多块？” “看看，刚卖了几十块钱就牛逼起来了，连饭也不管啦！”马小龙又叫上了。 “不好吃也要钱！”胖子站在牌子下面又喊上了。 得知刚才那个花裤男真没给钱后，胖子就把口号给改了。 能引起人注意才是最重要的，吃不吃和你喊什么口号真没多大关系，改成不好吃也要钱后又来了几拨顾客。 到晚11点收摊时，房冬卖了八十三块钱。 如果按人数算的话，人均消费还不到六元。 这可比河东路开夜市时的人均消费差太多了，就那种水平的串串，人均消费也绝对在二十元以上。 从晚10点开始，这条街上的学生们就明显少了起来，房冬在这段时间里一分钱也没卖出去。 利用这段时间，房冬走出车坐在芭蕉扇下的水泥墩子上，认真观察了一下人流的变化，也做出了一些分析。 造成自己摊上人均消费过低的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新摊没有老顾客，很多人都是走走吃吃，能一直走到最南端的人本来就少，就算来了被胖子和标志牌吸引成为顾客，那也只是尝尝，很多人走到这里时已经基本吃饱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以前曾经分析过的，中专学生年龄小，农村孩子又偏多，消费力本来就有限。 那家卖麻辣面的在房冬从车里出来时就已经在收摊了。 当房冬认为她就是王大猛派来占位子，根本就不是诚心做买卖时，白玉堂却告诉房冬，这个女人今天卖了十几碗面。 房冬差点跳起来，一碗六块，十几碗岂不是比自己卖的也多？ “她也没想到能卖小一百块，还对烤冷面那个说，明天多准备点。” 原来早早收摊是因为没东西卖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是！ 胖子告诉房冬，这个女人一直在监视咱们，每来一个顾客她都要盯着看，估计是替咱们数钱呢。 房冬坚信，明天的业务肯定比今天好，除了那位欠揍的花裤男外，所有人都发了代金卡，肯定会有几个回头吧？ 今天卖的这些营业额，和吃别人的剩饭差不多。 如果有一出校门就直奔这里的学生，那消费肯定要比今天高。 “小兄弟们喜欢吃臭豆腐不，今天卖得不错，桶里不多了，你们要是喜欢咱们就吃了吧。”白玉堂热情地招呼道。 胖子第一个报名，这猪香臭通吃。 于光南和马小龙不吃，房冬和候勇志都过来尝了尝，味道很正，汤汁调得也够味。 白玉堂告诉房冬，他这是花几千块去湖南学的，让大伙放心吃，绝对是传统工艺，不像北面那几家，什么事都敢干。 “他们位置比我好，可也不比我强多少，我就信一条，踏踏实实做东西才能做长久，我看你们也不错，味道好又干净，肯定错不了！”白玉堂夸道。 一问才知道，白玉堂今天卖了四百多。 “你知道王大猛一天卖多少钱吗？少说五六百，最多的时候卖给一千多呢！”白玉堂告诉房冬。 我也能，房冬暗自咬了咬牙。 第38章 胡大妈的鸡蛋 白玉堂剩下的臭豆腐被哥几个很快就打扫光了，胖子是第一功臣，按白玉堂说，他一个人就吃了四份的量。 “吃这么多，肠子也臭啦！你特么是想在路上熏死我们啊？”马小龙听了后骂道。 胖子上了三轮车：“爱坐不坐，有本事你们打车回去。” 今天盘里剩得不多，但也有几十块的。 卖不了的就处理掉，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房冬记得父亲卖串串时，第一天剩下的串会捞出来放到冰箱里，第二天拿出来再煮一下。 像鱼丸、火腿肠等耐煮不烂的食材这样做是可以的，但像鸭血一类的易碎易掉的串就必须扔掉了。 这就需要经验了，在每天快收摊时看人多人少再决定是否往盘里续串，续多少。 不过今天剩下的还是全给胡大妈留下了，明天有事要求她。 …… 第二天起床后，房冬先上街把奶粉买了回来，还买了二十斤鸡蛋。 胡大妈一见就乐了：“这孩子，奶粉还有呢，买这么多鸡蛋吃不了会坏的。” “我买了二十斤，给您十斤，我自己用十斤。” “你们年轻人现在都不好好说话，吃就吃，还说用？” 房冬给胡大妈解释，自己想做荷包蛋，请胡大妈指点一下。 “那还不好说，咱们现在就烧水！” 荷包蛋的技术不那么难，房冬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可能是因为熟练程度还不够，回到自己屋内包了十多个，完整率仍不理想。 胖子刚睡起来，把最不成样子的三颗给他吃了。 “你至少也得再荷包二十个，要不然不够。” “你对咱们今晚的销量这么有信心？”房冬回过头问。 “晚上能卖多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按你现在这个失败率，你再包二十颗我肯定能吃饱，哈哈！” “要多远滚多远！” “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厕所呢？”梁喜成笑着跑出了屋，不一会儿房冬又看见他出院了，八成是吃早点去了，这个家伙的饭量真有点恐怖。 不一会儿，胡大妈抱着男男来了，一看房冬这架式就笑了起来：“你还没和大妈说干什么，你们几个都这么爱吃荷包蛋啊，我和你说，荷包蛋要刚包出来的才最好吃，你现在包这么多干啥？” 当听到房冬要卖面，往面里放荷包蛋时，立刻不让房冬做了：“你真是看着聪明心里傻，你这荷包蛋又不单卖，配在面里送的，哪用这么大的鸡蛋？” 房冬当时买鸡蛋时还真没想这个事，让自己像那些大妈们一样一颗一颗地挑可没那个耐性，直接让服务员装了两袋，一袋十斤。 “你等着，这个事儿大妈给你办啦。”说着把房冬剩下的七八斤鸡蛋也拎走了。 胡大妈在搞什么？ 抢鸡蛋？不像啊？ 看见自己成功率不高，她拿着回家替自己做了？ 她也没问自己先荷包多少个啊？ 房冬隔着窗子看见胡大妈提着鸡蛋放回自己屋里后又出来了，手里没了鸡蛋，显然是放家里了。 胡大妈抱着男男下了台阶直接往院外走去。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梁喜成回来，这货果然是去吃早点了，别看十点多才开始吃早点，中午饭照样吃得下。 房冬一眼就看出他一边走一边嚼的就是他隔三差五去街口那家买的熏肉大饼。 刚去完厕所就用手拿着大饼吃，啧啧啧…… 房冬在心里祈祷起来，喜子哥，但愿您老人家自私一回，这份早点没替我买吧！ 胖子和胡大妈在门口聊了几句就回来了，直接给房冬扔过来一份：“给你卷的可是双份肉，怎么样，还是我疼你吧？” “你自己只要了一份肉？行啊，学会省啦！” “我也是双份。” 房冬无语，正想夸他孝敬呢。 一想起他去完厕所就拿大饼，当然没食欲：“留着你当中午饭吃吧，我中午煮个方便面就行啦。” “那正好，这些鸡蛋够我一个人吃了。”梁喜成说着便把装了七八颗荷包蛋的的大碗拿了过来。 “你干什么？”房冬想夺回来，被胖子闪过了。 “你说我能干什么？我买瓶美极鲜蘸着吃啊，放心我自己花钱买。” “蘸你娘的省略号啊？那是晚上卖面要用的！” “卖你娘的省略号吧，你丈母娘刚才和我说了，让我把鸡蛋全吃了，说你这个不能卖。” “怎么不能卖？” “太大啊，你丈母娘给你亲自出去选鸡蛋了。” 房冬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胡大妈把超市鸡蛋翻个底朝天一颗一颗比着拿的情形，心想服务员又该郁闷了。 “以后不许乱称丈母娘！”房冬严肃地说。 房冬早上出去不光买了鸡蛋和奶粉，还买了几块钱的切面，他要做一下对比，一碗切面的量要做到和一份方便面大致相同。 “吃完这份大饼赶快去趟批发市场，就去咱们批餐巾纸那家，把他家的一次性纸质碗一样拿几个回来。”房冬对胖子说。 “一样拿几个？要是有一百个品种呢？” 房冬立刻怼了他一牶：“猪让狗吃了？适合卖面用的，老板会给你拿的！” “啥，啥叫猪让狗吃了？” “意思就是问你，你是猪脑子呢还是脑子让狗吃啦！” “我那个省略号，上过大学就是不一样，好好的一句人话让你给精简成这样！” “快去吧，中午还得用呢。” “那我也教你一句话呗？”胖子把他那份饼的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后说。 “什么？” “人不可海水。” “什么意思？”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简称人不可海水，哈哈哈哈！” “行，比我那个有水平，快去吧。”房冬笑着催他。 胖子走后不久，侯勇志来了，两人一起开始穿串串。 “咱们中午煮面吃，不是为了填肚子，要挑毛病。”房冬对侯勇志说。 “混了什么群，就做什么人啊！”侯勇志叹了一口气，带些叽讽的意思。 “少放拐弯屁，直说！” “自从你开始做小吃，人都变了，抠抠搜搜的不说，心眼儿也小多了，还得了红眼病，人家昨天卖了十几碗面，你今天就要卖面，那人家明天要是卖盖饭，你是不是也跟着卖啊？” “不是不可能，只要有钱赚，为啥不能？”房冬说的是心里话，和父母吹完牛已经半个多月了，至少每月两千块得挣出来。 只要能挣钱，啥也干。 说话间，胡大妈端着一个盆进来了，半盆水，里面泡着几颗荷包蛋。 俩人顾着穿串了，没看见胡大妈啥时候回来的，没想到直接把蛋包好拿过来了。 “大妈，您……这个……确定是鸡蛋？”房冬指着盆里的蛋问。 第39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孩子，这不是鸡蛋是什么？”胡大妈说着还把盆拿到房冬面前晃了几晃。 这也太小了吧，房冬都想像不出胡大妈是怎么挑出来的。 “挑什么？这是刚开产不久的鸡蛋，全是小的，个别几个大一点的一定是双黄蛋！” 房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刚才开不久的鸡蛋都很小，胡大妈说市场专门有人卖这种鸡蛋的，根本不用挑，挨个拿就行。 一斤鸡蛋十到十一个，反正房冬的鸡蛋是赠送的，没人嫌小。 房冬早上买的鸡蛋一斤平均七个多，不到八个，这样算下来日久天长可不是一个小数。 在侯勇志的帮腔下，房冬同意用这种鸡蛋。 “放心吧，这种小鸡蛋随时都有的，不会断货，除了做买卖的还没人爱买呢。” “做买卖的人一般也不会卖，就咱们这种赠送式的最合适。”侯勇志说。 就这么定了，通过几天的准备和经营，房冬也发现了做生意还不得不抠着点，这也不在乎，那也不在乎的，利润全被不在乎给乎没了。 “其实大妈还有个做荷包蛋的方法，做出来以后蛋的形状是扁的，但圆圆的，比现在这样好看。” “那您教我一下呗。”房冬一听当然感兴趣，卖东西讲究的就是卖相。 “你来。”胡大妈很神秘地把房冬叫回了自己屋。 胡大妈拿出一个勺子来，用一块布子沾了一点油往勺子上一抹，然后把鸡蛋打进勺子里，房冬立刻明白了。 把勺子放到开水的水面上，不能让勺子进水，待成形后，一翻勺子就把鸡蛋倒入锅中，煮熟后拿出。 形状非常规则，圆圆扁扁，像个小飞碟似的。 唯一的缺点，也是很要紧的缺点就是太慢了。 做完一个，再在勺子上抹油做下一个，而且勺子还得一直有人拿着，在鸡蛋成形前还不能让进了水。 要是几个人每人拿一个勺子，速度就会快很多。 “和大妈说说，你们这几个人算是临时帮你忙呢还是和你合伙做生意一直做下去？”胡大妈问。 “算是帮忙吧。”房冬答道。本来他是想拉兄弟们一起干的，可刚开始干就发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有点好笑了。 先不说这野摊儿能摆几天，营业状况就算比现在翻几倍又能养活了几个人呢？ 拉兄弟入伙和坑他们差不多。 更不用说人家于光南有工作，马小龙给自己家干，那也算是正经该干的事。 就算胖子和侯勇志没工作，可想靠这么小的摊挣出三个人的工资来还是有相当难度的。 “那就靠不上，哪天人家找了工作去上班，你还得自己一个人盯着，这种荷包蛋的方法适合家里用，量大了可不行。”胡大妈说得没错，是这么个理，以后所有事情还得自己干。 要是自己干的话，炒料熬汤算是最省事也最省时间的了，又不是天天炒料，炒一次可以用不少天。 穿串、进货、出摊收摊……要是细数起来，那可真够自己忙乎的。 这种荷包蛋的方法显然不能用。 “你放心吧，大妈帮你，你这刚开业估计也卖不了多少，大妈一天帮你荷包几十个没问题！” 房冬一时不知该怎么谢了，只好冒出一句：“大妈，以后男男的奶粉我包啦！” 豁出去了，从哪头论胡大妈都没有义务帮自己的理由，这样也不用纠结这次买的奶粉吃完后还该不该再买的问题了。 “行，行，”胡大妈眉开眼笑地接受了，又说：“你就算不给男男买奶粉大妈也会给你帮这个忙的！” 会吗？也许吧。 房冬突然想起一个办法来，如果能找地方定做一个荷包蛋的工具呢？ 他把想法告诉了胡大妈，只需找到能做出类似像勺子这样半圆形坑的作坊店，做多个，然后把它们组合在一个平面上，不就可以一次出很多荷包蛋了吗？ 转念一想不行，勺子一翻，刚成形的鸡蛋就可以进锅里，做成这种有多个圆坑的盘子，可就翻不过去了。 “你啊，还是岁数小不懂啊，那都是刷过油的，往锅里一摁自己就漂出来了，有不听话的用筷子轻轻一拨也就起来了，这是个好办法！” “那我就找人定做一个？”房冬一听兴奋了起来，这样的话，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操作了。 “做一个！”胡大妈又说：“要是花钱多就算了，大妈反正每天除了做凉粉也没什么事干，等男男走路利索了，可就没时间啦，得看着孩子不能让她乱跑！”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胡大妈压低了声音对房冬说：“做人得留个心眼儿，你们小兄弟几个别看现在关系不错，等你买卖好的那一天，该呲牙的呲牙，该咧嘴的咧嘴，千万记住大妈这句话。” 类似这种话房冬之前也没少听说过，父母说过，自己以前打过工的几个店老板也说过。 其中一位说的话房冬印象最深刻：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 当时房冬还在想，不是有一句话叫患难见真情吗？这两句话太矛盾了，到底哪个是对的呢？ “听大妈给你说，你将来这个荷包蛋盘子做好了直接拿到大妈这儿来，你的荷包蛋大妈包了，千万别让你那几个朋友看到。”胡大妈一边说还一边看着窗外，此时胖子刚好从批发市场回来，三轮车上拉了一小撂一次性纸碗。 “为什么？”房冬本能地问了一句。 “这还用问为什么？我可告诉你，你的炒料办法是从你爸那儿学来的吧？想想看，换了别人，你爸会教他吗？” 胡大妈说的是，之前也有人问过父亲，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可以说是一个字都不提。 父亲心中最宝贵的配方房冬倒认为没什么，炒料的过程和细节才重要，炸辣椒时几种辣椒的比例、各种原料的入锅顺序和入锅时间、火候的控制和调整等等，要是细说起来这里面的经验远比那个配方重要得多。 “以后你炒料就趁他们不在的时候炒，不能让他们把你的底细都摸清了。” 胡大妈的话让房冬觉得身上有点发凉，不至于这样吧，这可都是自己的兄弟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胡大妈又说。 第40章 老王又来了 胡大妈这席话说得房冬半信半疑，心情也没刚才那么轻松了。 对朋友以诚相待是房冬为人一向追守的信条，从自己张落着练地摊儿开始，四个朋友也是这么对自己的，把摊上的事当成他们自己的事在做。 如果按胡大妈所说，去处处防范着朋友，房冬很难想像。 这件事如果让父亲说，意思肯定和胡大妈大致相同。 …… 麻辣面的试吃很成功，按大伙一致的意见，既然王大猛那个小舅子媳妇算是先开卖的，价格定在了六元一碗，咱们再卖五元显然是有点不合适，好像是故意要砸人家买卖一样。 但该坚持的还要坚持，半个火腿肠，一个小荷包蛋。 粉条也由房冬原来设想的一元钱一份改成两元，不过选用的碗小得多。 下午胖子去批发市场把选中的两种碗买回来，房冬和侯勇志又去买了一个煤气罐带两个小灶，准备煮面用。 再置办两个小钢盅锅后，一切就绪。 今天马小龙和于光南都有事，房冬带着胖子和侯勇志出了摊，胖子还是接着负责带着他的绿帽子站到芭蕉扇边当标志牌，侯勇志跟着房冬在车前忙乎。 “有尿快去，别一会儿上了人到处找不到你。”房冬对侯勇志说。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尿，立刻就往艺校里面跑去。 房冬也是真服了他和马小龙，临走时在院里厕所不能解决一下吗？ 这个毛病胖子就没有，总是走之前先解决掉个人问题才出发。 也许将来能和自己一直干下去的只有胖子，到目前为此，胖子还没流露过一丝准备去找工作的意思，除了吃和睡以外，说得大多是串串的事。 哪知侯勇志走了没几分，第一批顾客就到了。 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那个欠揍的花裤男带了几个男女同学。 搞艺术的，打扮得都有些怪兮兮，还有一个蓝头发的。 “哥，我可是带人过来了，昨天的钱就当我给你做的广告费吧，今天好不好吃都给钱，行不？”还是那一副油腔滑调的贱样，可今天看起来舒服多了。 “昨天本来就是试吃嘛，当然不能收钱啦！”房冬立刻迎上了笑脸。 看来这做生意一点也不能带自己的喜好，人长成天仙不花钱也没用，肯来给自己消费的人才是最招人喜欢的。 果然和昨天房冬分析的一样，这伙人是花裤男带着直奔自己摊来的，人均消费远非昨天的水平可比，一转眼几十块钱就干出去了。 两个女生还一人吃了一小份粉。 五个人吃了将近一百块。 房冬心里喜啊，光是这一伙人就超了昨天一晚上的营业额。 花裤男还在数签子准备结帐的时候，又来人了，还是昨天的一位老顾客带着同学来的。 房冬忙了个四脚朝天，不得不把胖子喊过来帮忙。 第一份面也卖出去了，反响极好。 一连来了五拨人后，终于消停下来。 位置不好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再加上刚开业，顾客连接不上也算正常。 胖子非要钻进车子亲自数数今天的营业额，他一进来车子就十分挤了，被他东一下西一下地碰得直晃。 侯勇志回来了，虽然比昨天是快了点，这时间用得也不短。 “艺校的厕所很远，我这是一路小跑去小跑回的。” “是不是拉了一半还留了一半？”胖子问，侯勇志没理他。 说也巧了，侯勇志回来后半个多小时了，一个顾客也没有。 “你快去厕所呆会儿吧，你一去那儿就有人来。”胖子又说。 “那我就上北面溜达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值得咱们学习的地方。” 他这一溜达就是两个多小时，回来时已经十点多了。 他告诉房冬，王大猛的买卖还是那么好，他站在远处看了一个多小时，就没断过人。 今天的营业额下来，连房冬都没想到，二百八十多块。 特别是自己的麻辣方便面和用切面冒充的麻辣手擀面，虽然没卖几碗出去，但大家都夸好，好几个人表示明天来了直接吃面，晚饭就不用吃了。 “你这个面要是成功了就相当于麻辣串的失败，一碗六块钱就吃饱了，吃串串呢？二十块也吃不饱吧？” 连白玉堂也持类似态度，劝房冬干脆把面停了。 “王大猛的小舅子媳妇可是把面的生意做起来了，今天我有空时就给她数了一下，光是我看见的就有二十多碗，还有我忙的时候没时间数的呢？最少卖了四十碗！” 摆摊的位置重要房冬是知道的，可重要到如此地步之前没想到，就王大猛那个破料能煮出什么好吃东西来，在自己也开始卖面的时候不光没受影响，反而营业额成倍上涨。 按侯勇志考察的结果来看，自己今天卖了将近三百块，人家王大猛的买卖也没受影响。 看来顾客的潜力还是满大的。 一切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做好自己，只要自己的业务能好起来，别人如何不需要考虑，你有我有大家有，那不是更好？ …… 接下来的两天里房冬的营业额开始稳步上升，到进入这条街的第五天收摊时，营业额已接近五百了。 没想到方便面和切面卖的钱居然接近串串了。 房冬问过一个吃面的小女孩，原因很简单，谁都不可能天天跑来吃串串，那很贵的，但这碗面对于学生，特别是女生来说，当一顿晚饭量足够，既便宜又能吃到串串的味道，在学校食堂里吃一顿饭也要十多块，来这里吃碗面就成了一个不错的选项。 “这回懂了吧，学生们的零花钱都是有数的，谁能天天吃串串？”房冬理直气壮地对一直质疑他该不该卖面的侯勇志说。 “你怎么不说你累得像个驴呢，多一个品种就多一份人工，别把自己不当人。” 侯勇志的反驳也不能说没道理，可眼下自己有资格挑三拣四的吗？ 昨天晚上收摊时，原来河东路的那个刘嫂还过来看了看，按她的说法，王大猛的生意根本就没受这边影响，倒是她比之前卖得少了些。 “你拉走的可是我的顾客。”刘嫂说。 房冬没法回答，那怎么办呢？我别干了？ 虽然王大猛没受什么影响，可他小舅子媳妇的生意却一天不如一天了，白玉堂亲耳听到一位女同学对她的同伴说，拐过弯那家的面比她家好吃得多，还送一颗蛋呢。 小舅子媳妇当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 第七天。 今天出摊的还是房冬、胖子和侯勇志三人。 摆好车，插好牌子，刚刚打着火把汤熬上，就来了三位不速之客。 领头的还是王大猛，身后是他小舅子和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一看就知又来找茬了。 小舅子穿了件背心向上卷起，露出了半截肚皮是次要的，这么穿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别人看见他插在裤子里，那把一半儿露在外面的菜刀。 第41章 有人报警 真让胡子说中了，还真得再打一架。 房冬对胖子和侯勇志小声说：“别理他们，看他们想干什么，谁也不许先动手。” 王大猛小舅子别了把菜刀房冬根本没当回事，真正准备动刀的人是不会把刀这么显眼地故意亮给对方的，这就是来吓唬人的，或者说是给自己壮胆的。 三个人走到车前时，房冬才看到对方的准备非常充分，不光只有这三个人，后面还有四五个，其中就有原来河东路那位刘哥。 房冬立刻明白了，王大猛这次是把这条街上所有卖串串的人全带过来了。 房冬根本不惧，他明白这些做小买卖的人都是为生活来这里的，他们之间会争、会斗，却没人会为此玩命。 更不用说他们这次的集体行动很可能是不好或者不敢拒绝王大猛的召唤，跟着来应付一下场面的。 “听我的，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动手，只要动起手来，胖子谁也不用管，只管给我往死了捶王大猛，我和侯勇志一起揍他小舅子，干倒一个再干下一个，别特么见谁都打，那样肯定吃亏。” “说啥呢，商量怎么对付我们？”王大猛开口了。 他小舅子房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看了看前面这三人中的另一人，身材不高，但看起来很结实，络腮胡子是他最显着的标志，自己来这条街摸底时吃过他家的串串。 再往后看，也都有些面熟。 “怎么不说话？”王大猛见房冬不说话便问，声调明显比第一句高了些。 “这位大哥，我和你很熟吗？”房冬笑着，一边把锅里的串串掬起一把来递给正在车前吃串串的两个女学生：“两位小美女，今天对不住，所有串串算我请你们的，好吧，回火星去吧，地球太危险。” “老板你啥意思啊？” “你没看见吗？”另一个女孩早就看出了架式不对，拉着同伴一边对房冬致谢一边离开了车子，胖子还给递了个小托盘：“明天还回来就行，签子不用还了，拿去织毛衣吧！” 房冬看了他一眼，织毛衣的签子和这个不一样，好吗？ “装傻是不是？”王大猛又问。 “有事说事。”房冬把笑脸收了起来，微微歪着头故意上下打量着王大猛。 后面那几个果然是来凑数的，已经到了地方，可人却还是站在王大猛这三个人后面大约两米左右的地方没敢向前。 房冬大致心里有底了，这架能不打当然最好，打起来就不能再留任何情面，只要把前面三个人干倒一两个，后面的人肯定不敢上。 反之，如果自己一方处于劣势的话，那四五个人就说不准了，上来蹬几下腿占个小便宜是极有可能的。 “好，我们家的面卖得好好的，你一个卖麻辣串的跟着起什么哄，故意捣乱？” “按你的意思，卖包子的就不能卖粥，把顾客一个个都噎死？”胖子插话道，房冬示意他往后站，自己从车里走了出来，万一要是打起来，尽量离车远一点，要不然谁把谁打倒不好说，自己的车子肯定要遭殃。 王大猛没理胖子，接着对房冬说：“卖就卖吧，我家六块钱卖得好好的，你偏要多送一个鸡蛋，原来我们家一天卖一百多碗，现在连十碗都卖不到！” 一百多碗，您老人家可真能吹啊。 房冬看着他笑了笑。 “你说怎么办吧？” “大哥你说呢？”房冬反问。 “明天开始不许再卖面，还有，把你这个破招魂幡子收起来！” “哈哈哈哈，招魂幡，这个名起得好，这不把你们给招来了吗？”房冬大笑道。 “你妈x的找死是不是？”王大猛的小舅子叫了起来，一边还用手摸了摸腰间的菜刀把。 房冬没搭理他，对王大猛慢慢悠悠地说：“听好了这位大哥，我的摊你说了不算，我想卖啥卖啥，我朋友就是开养鸡场的，蛋多卖不了，就想送人，你要是每天过来说两句好听的，我也送你一颗，好不好？你今天带这么多人来我这儿，把我顾客吓走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给我个面子，我也还你个面子，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以后各做各的生意！” “放你妈的屁！”小舅子又喊起来了。 房冬这次可不能不理他了，伸出手指着他：“谁特么穿衩衩裤露出你这么个东西来？别把刀吓唬谁呢？把你的裤子系紧点，小心刀掉下来把你自己阉了！” 小舅子一把就将菜刀抽了出来举在手中。 “来，”房冬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往这儿劈。” 小舅子一听这话反而举着刀不动了。 “行了，这事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王大猛，咱们今天就做个了断，你小舅子不是能吗？就我和他来个文的，不管输赢，咱们今后各走各道，互不相干怎么样，大伙都是挣钱养家糊口，你别把别人拖进来。” “怎么了结？”小舅子问。 “就你那把刀，我站着不动让你劈一刀，然后把刀给我，我还一刀，三刀过后要是没死的话各看各的病，怎么样？让你先来！” 大伙全愣住了。 房冬是认定了这个小舅子不敢和自己这么玩才故意这么说的，别说他了，自己也不敢，纯属吹牛。 房冬此时的手已经移到车上那一盘用来保温的热汤旁，如果这个小舅子真敢来劈自己的话，先把这盘汤给他扔脑袋上自己再躲。 没想到这王大猛愣了几秒钟后突然一声大喝：“别和这个小王八蛋磨嘴皮子，给我把他的车砸了！” 用刀劈人不敢，可砸车他们还是下得了手的，小舅子挥着刀就冲了上来，一刀就劈到了房冬车顶的牌子上，这动作够麻利的，房冬本能地往旁边躲了一下，这小子的刀又劈向了操作台。 这货是不是二啊，这么劈完这刀还能用吗？ 房冬趁势将他摁在了操作台上，一手压住他拿刀的手，一手抓着脑袋使劲往台上磕，腿也没闲着，用膝盖不停地踢顶着。 对方那个络腮胡子也不含糊，上来就又掀盘子又踹车的，由于胖子和侯勇志同时扑向了王大猛，络腮胡子成了一个人的表演，尽情地施展起他的破坏能力来。 场面热闹非凡，围观的人也迅速多了起来，当王大猛和他的小舅子终于爬到地上一动不动后，络腮胡子就该倒霉了，很快就被胖子骑在了身下。 侯勇志假模假样地追着后面那几个被迫跟着来而没敢动手的几个人一直跑到了东门口后返回来时，络腮胡子也抱着头在地上起不来了。 再看房冬的车，不锈钢的围板上到处都是被踢下的坑，所有的盘子都被扔到了地上，满地的串串，油汤洒得到处都是。 再次愤怒了，胖子骑到王大猛身上疯狂地抡起拳头来，侯勇志则对络腮胡子连踢了数脚。 王大猛的小舅子躺在地上装死，房冬没去打他，而是站在车边望着眼前的惨状发愣。 “公安来啦！”有人喊了一声。 第42章 美丽的梁所长 一听公安来了，王大猛的小舅子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来这家伙是装的。 不过他起来最多不过三秒钟的时间，就又爬在了地上，这是铁了心想装死到底给公安人员看，以便讨得一些便宜。 王大猛也坐起来了，是挣扎着坐起来的。 看得出他不是装的，鼻子嘴都被打破，眼睛周围也黑了一大片，额头已经开始肿大。 只有那个络腮胡子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要说对房冬的车和车上食材的破坏，大多都是这个家伙干的，他虽然是最后一个挨打的，但他被打得最重。 “跑不？”侯勇志拉了拉房冬的衣服。 “跑个屁，往哪儿跑？是他们先动手的，跑了不就成了咱没理了吗？” “老板，我录了视频。”刚才被房冬送了一捧串串的女学生过来，打开她录的视频给房冬看。 “加我微信，我给你发过去。” 房冬还在到处找自己的手机呢，胖子先拿出手机和女孩加了微信。 “先送医院！”随着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几个公安人员挤进人群，把络腮胡子扶了起来。 下令的人紧接着就进来了，看样子不到三十岁，秀丽的容颜、苗条的身材加上一身警服，更显出几分英姿。 缺点嘛，一点表情都没有。 “都有谁打架了？”这位女警问。 房冬连忙过来主动承认：“是我，不过是他们先……” “回所里说！”这位女警完全就不给房冬解释的机会。 可当她转过身来面对围观群众时的态度就不一样了：“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有没有从头到尾目击了全过程的，麻烦和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谢谢大家！” 立刻有好几个人站了出来，但房冬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王大猛的人，他看了一眼人群边上的白玉堂。 二人目光一碰，白玉堂也慢慢地挤了进来：“警察同志，我就是旁边摊上的，我也看到了。” 房冬松了一口气，别的人不了解，但他相信白玉堂不会偏向王大猛。 “谢谢几位，占用大家几分钟的时间，一会儿做完笔录我派车把大家送回来。”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位女警的说话和神气，房冬刚才的紧张感全消失了。 透过她靓丽的外表后，房冬看到了一身正气。 职教园区的派出所是随着园区的建成新设的，离艺校不过三个路口，几分钟就到了。 “姐，我有围观群众给我发过来的视频，是她们刚才录下的。”梁喜成下了车后追着这位女警说。 “我姓梁，请叫我梁警官，或者警察同志。” “我也姓梁，五百年前是一家啊！”胖子激动地说。 梁警官这次连理都没理他，直接对另一位警察说：“把他们的手机收上来。”便向走廊深处走去。 “来，都配合一下，在事情调查期间，暂时不能和外部联系，我们先替你们保管一下，马上就会还给大家。”这位公安拿了筐过来，把房冬几人的手机收了进去。 白玉堂也把手机递了过来，这位公安马上笑着说：“您是来配合我们调查的，不是当事人不用交。” 房冬发现，别管哪个警察，只要一对自己这帮人，包括王大猛的人说话，立刻就严肃了起来，对那几位证人则一直保持着微笑。 爱憎分明啊，怎么感觉自己像犯了罪一样呢？ 进了派出所后，所有人集中在一个屋子里，有椅子有沙发，大家可以坐着，旁边有两个警察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着。 “我以为会把咱们铐起来呢？”胖子悄声对房冬说。 “想试试？这也要尝尝鲜？” “不要交头接耳！”一名警察立刻说。 原来是怕人们串供？ 证人们是一个一个地轮着被叫走的，白玉堂临走前还看了房冬一眼。 被叫走后就没有再回来，估计是做完笔录送回小吃街了。 剩下的当事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一个叫走，问完再回到这间屋子里，直到最后一个人被送回来。 “梁喜成你来一下。”一位警察把胖子叫了去，没几分就回来了。 “他们拿走我手机看录像去啦！”胖子回来后对房冬小声说。 屋里的两个警察只剩下一个了，看见了胖子和房冬说话，这次却没管。 过了好一会儿，一名警察把大伙儿一起叫到了另一间屋子，门上一个牌子：副所长室。 一进屋就看见了那位漂亮的梁警官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哇，原来是副所长啊！ 房冬不由得佩服起来，看年纪比自己最多也就大个五六岁，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惭愧。 “事实已经调查清楚，是王大猛带人聚众闹事在先，这种情况下，房冬三人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损失双方发生冲突。” “姐，你太英明啦！”人家梁所长估计还没说完话呢，死胖子就站了起来。 “坐下！”梁所长厉声道：“你以为你们就没责任了吗？” “对啊，”王大猛拐着腿站了起来：“这事儿本来就是因为他们引起的，他们恶意竞争！” “这事不归我们管，你可以找你们的上级管理部门去反映，坐下！” 房冬心里想笑，上级部门？派出所的同志们可能不知道这帮人都是无证经营，哪来的上级？ “怎么样，咱们是调解呢还是按规章制度办？”梁所长的语气不那么严肃了。 “调解怎么办，按规章制度又怎么办？”王大猛小舅子问。 真是不知死活，梁所长的态度房冬明白了，怎么说这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和为贵，让你们调解算是给你面子，这个二货还问起细节来，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房冬用手压住梁喜成，不让他说话。 “警察同志，我们愿意调解。”房冬抢先表态。 “你们呢？”梁所长没理小舅子，问王大猛。 “您还没说怎么个调解，怎么个制度。” 这一家子脑子都有病，这时候了还在算计，房冬心想。 “调解就是在我们的主持下你们两家商量着办，按规章制度办的话，你们违反了安平市治安处罚条例，恣意闹事，聚众斗殴，影响恶劣，处以罚款或行政拘留！” 梁所长一拍桌子，把王大猛直接吓得跌坐回了椅子上。 第43章 正式开战 最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和解，房冬一方的责任主要是对方丧失反抗能力后仍有冲动之下的泄愤行为，还有侯勇志满街追打人的事情，虽然一个也没打到，但影响恶劣。 医院传来了消息，络腮胡子的伤势虽重但全部是外伤，住几天院就好，不会有后遗症。 王大猛的伤也不轻，情况和络腮胡子差不多。 房冬给王大猛一方负责赔付部份医药费：500元。 车子和设施的损失由房冬自己承担。 “来，握个手，”梁所长站起来，面带笑容：“大家在一起做生意，互相关照、忍让着点，你们是来挣钱的，不是当山大王的，别忘了家里的老婆孩子！” 房冬笑嘻嘻地伸出手和王大猛握手：“听见没，王大猛兄弟？和谐社会需要你我的共同努力，别一天到晚在小吃街上看谁也不顺眼，你也没有独霸一方的能力！” 这话一方面是气王大猛，另一方面说给旁边的梁所长听，这货就是小吃街一霸，早该惩治了。 王大猛没理房冬，拿了钱，双方签了保证书后走出梁所长的办公室。 房冬对王大猛小声说：“你以为我这500块钱就白拿了？” 哪知这货听了后猛一转身，一步跨回梁所长门口：“梁所长，房冬威胁我，说他和我没完！” 房冬又好气又好笑，长得膀大腰圆的，你特么是不是个男人啊？ “房冬，回来！”梁所长叫了一声。 “你们先回去吧，把摊整理一下，好好卖，给我挤跨那个王什么蛋。”房冬故意说给王大猛听，有本事你再告状？ 房冬回到梁所长办公室，在她对面坐下。 “站起来！”美女发飙了：“我让你坐了吗？” 房冬连忙起立，用不太标准的立正姿势站好。 这位姐姐发怒的时候确实很吓人，让自己这种良民都觉得害怕，不用说罪犯了。 “你刚才对王大猛说什么了？原话！” “我说……我这500块不白拿，” “啪！”的一声，梁所长又拍桌子了：“你不用回去了，今天在这儿呆24小时反省！” 来真的啊？看来这里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房冬连忙解释说自己不是威胁王大猛的意思，是想告诉他这500块钱很快就能挣回来，要在生意上打跨他，但话没说完，王大猛就告状了。 “你以为我会信？坐下吧！”梁所长的口气又变了。 房冬刚坐下，梁所长的警告就来了，如果回去后再滋事，二话不说，直接拘留。 “听懂了，绝不给梁所长添麻烦！其实我主要是平白无故遭受这么些损失，心里不甘，只是嘴上说说，您看我也不像闹事的人，对吧？” 梁所长看了一眼房冬，开始收拾桌上的材料。 “我早知道，您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找上门打架这是第二次了，为啥，不就是因为我卖串串和他不一样，我是先顾客后利益，他眼里只有利益，顾客当然会选择我，他气不过吗？” 梁所长笑了一下：“你真能说，记住我今天的话，听见没？” “我保证，保证。” “行了，本来我已经下班了，让你们弄得晚回家两小时，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哇，自己还有这待遇。 出了门，上了梁所长的车，房冬有点兴奋了，太想说话。 不敢夸人家漂亮，只好标榜自己，说改天一定请梁所长尝尝自己的手艺，味正汤浓，没有任何添加剂和色素之类的话。 “以后您要是上街吃小吃，我告诉您一个最简单的辨别这家小吃安不安全、干不干净的办法。” 没想到梁所长居然转了下头：“说来听听？” 对嘛，警察同志也是人，梁所长这么年轻漂亮，怎么可能不喜欢小吃呢？ “您只要看摊上的老板和服务员吃不吃就知道啦！” “有道理。”梁所长表示赞同。 “这里面还有细节呢，有的摊虽然老板也吃，可他吃的和卖的不一样，你得看他吃的是不是同一个锅，同一种汤做出来的，另外……” “下车吧。”梁所长打断了房冬的叨叨。 这还没到地方呢？ 老毛病又犯了，上大学时同班女同学就是被房冬这种折磨人的叨叨而没人理他的。 房冬有点尴尬地打开车门：“梁所长再见，谢谢！” 车门关上，玻璃就摇下来了，梁所长一脸笑容地对房冬说：“改天去尝尝你的串串，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绝对不让您失望，随时欢迎！” “记住我说的话，否则对你真不客气啦！” “您放心，一定！”房冬突然发现自己学会点头哈腰了。 梁所长笑了笑，油门一踩便离去了。 房冬一看，这个地方离小吃街差不多一个路口的距离，这一截还得走着回去。 房冬是打真心佩服这位漂亮的女所长了，该严厉的时候严厉，该和蔼的时候和蔼，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让自己走这一截回去也是特意这么做的，刚因打架在派出所被教训完，人家就开个警车把你送回摊上？显然不合适。 回到摊上才发现胖子和侯勇志根本就没卖东西，把一切都收拾好了等着房冬呢。 “我不在你们就不能营业吗？不看看现在都八点多了吗？” “营业个屁啊，台子走形，所有盘子都放不进去了，你打算直接给顾客生吃啊。” 从表面看是损伤不大，可房冬拿过胖子递过来的煮盘挨个一试，果然都放不进槽里。 “这下亏了吧？赔人家五百，加上今天能卖的钱，还得停业修车，这得多大损失？”侯勇志牢骚满腹。 “早知道这样，不和他们调解，大不了大家一起拘留，我去蹲班房！”胖子叫得声音很大，连南头的烤冷面这家都听见了，往这边探了探头。 “说你们俩是猪还不信，串串不能卖，咱面还可以卖啊，胖子你到那个招魂牌子下面给我喊去！” “喊什么，不好吃也要钱？” 房冬踢了他一脚“就不能动点脑子啊？给我喊，庆祝胜利大酬宾，天下第一麻辣面，吃面送串串！” 侯勇志补充了一句：“只限今日，机不可失！” 火药味十足的促销口号。 架是不打了，但房冬要和王大猛真正开战了。 第44章 形势喜人 不再遮遮掩掩，不再给任何人留面子，就是要搞事。 每碗面除了原来的半根火腿肠和鸡蛋外，另外赠送五个串串，顾客自选。 胖子把嗓子都快喊哑了，王大猛的小舅子媳妇哪还能有买卖？ 早早就收了摊回东门口忙乎自家的串串去了。 房冬知道这么做对他们的串串并没有多少影响，但至少把他家的麻辣面给干跑了，更重要是向他们表明一种态度，你在这条街上的霸道日子宣告结束了。 附近这几家邻居表情复杂，白玉堂一直在笑，那家卖烤冷面的就有点尬了。 第一次王大猛上门搞事，房冬和白玉堂分析就是他家去通知的王大猛。 胖子加了那个录视频小女孩的微信也没白加，给她发了个消息，让她帮忙告诉同学们，今天省略号麻辣串大酬宾，不管吃多少，每人免费送五串。 这是胖子自做主张，房冬本来是不打算卖串串了，让他这么一通知，不卖也得卖。 还好，车上带了一个小钢桶，加上两个小钢盅锅，总算把这一晚上应付了下来。 虽然只卖了两个多小时，但却第一次体会到了火爆的感觉。 五百多块的营业额，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当然，这与赠送串串有关，但房冬是仔细计算过的，除了个别品种是对半利润外，大多数的串串毛利率是非常高的，只要有人吃，经得起任何方式的促销。 “给马小龙和于光南打电话，让他们这两天没事儿过来帮忙。”房冬对胖子说：“对了，让他们一会儿去胡子哥那儿集合。” 胖子又乐得咧开嘴了，烧烤啊！ …… 到了胡子哥那里，这位一向的主战派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八字胡又颤上了。 “这件事差不多了，不要太过份，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我的意思是口号不要喊了，该办的事你还办。”胡子又告诉房冬，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一仗打完后对方肯定是不敢来闹了，但不等于对方会善罢甘休，多留点心，注意对方的小动作。 派出所不管经营上的事，但这条街上如果连着再打几架的话，因为治安问题把整条街封了都是有可能的，胡子嘱咐房冬千万不要因为这次出了风头而放不下自己，不许欺负人，都是小老百姓，生活不易。 “那这个王大猛呢？”房冬又问。 “不打架，接着干他！” …… 第二天一早房冬和马小龙就把车子推到那家改装店去修，老板看了看，前围板踢出来的坑倒是没多大事，虽恢复不了原样，但大致弄平也不费事，更不影响营业。 可操作台上走了形的这几个槽就有点麻烦了，槽上要放盘加汤煮串，下面是火，必须严丝合缝。 老板建议干脆把操作台换了重做：“五百块，这也是看在这个车是我这儿做的份上，要换了别人八百我也不接这活，其它地方的小修整就不收钱了，算我送你的。” 这个老板的倔劲儿房冬是见识过的，但他相信往往这种人说的话更值得相信：“那谢谢老板，工期能不能短一点？” “最少两天，你可能不懂，这修整活儿比重做可费事多了，你要是连这操作台都不重做让我修的话，半个月我也给你弄不出来，这样吧，我保证三天内给你做好。” 最少两天又成了三天了，那也只能这样，这两天拿锅和小钢桶卖吧。 房冬又出去买了两个小钢桶，用三个钢桶来煮串，两个锅来卖面。 送五串的活动接着搞，一方面是和王大猛干仗，另一方面是因为改成桶后，不像钢盘，顾客吃啥需要点，为了减少掉串的损耗，桶里的食材不敢下得太多，这样的话有不少顾客就需要略等几分钟，很多品种不足时要现点现下锅。 两天后，效果开始显现，王大猛的小舅子媳妇彻底关门大吉回去卖麻辣串了，把摊位转给了一位新来的，也是卖臭豆腐的一家。 房冬和白玉堂聊起天才知道，这王大猛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前房冬不想去的东门北面的摊位现在已经陆续占满，王大猛小舅子媳妇这个摊半死不活的早就有人盯上要接，卖什么的都有，可王大猛偏偏选了个卖臭豆腐的摊转让，明显是针对白玉堂的。 顺便还能多少给房冬飘过去点臭味儿。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王大猛占住这一块空地居然和人家要了五百块钱。 这特么是你家的地儿吗，居然能想出这种方法来弄钱。 对这种人还真不能心慈手软。 …… 虽然用桶卖了两天，业务却一直见涨，于光南和侯勇志侦察回来说，王大猛的生意至少表面上还看不出有多大影响。 房冬坚信他是受到影响了，要不然自己每天七八百的营业额从何而来的呢？ 不过这个影响应该还不算大，自己的营业额除了卖串串的同行外，有一些可能是从卖其它小吃的摊上来的，昨天就碰到这么一位，因为难吃，从来不吃这条街的串串，想吃也是到安百附近找一家，到这条街只是饿的时候吃些别的东西。 这场战斗还要持久地打下去，不去想别人，只要自己能多卖出钱来，王大猛多多少少也会受影响。 …… 终于得到了不锈钢加工店老板的消息，车子已基本弄好，今晚全部完工，让房冬明天一早去取。 这次的工期没有拖，整整三天。 今天也是房冬最后一次用钢桶煮串了。 刚开张没多久，就看见一辆车停在路南的路牙上，一位衣着光鲜的女郎从车里下来，目不斜视地冲着自己这个方向就过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身休闲装，看样子是她男朋友。 “是梁所长！”胖子喊了起来。 房冬的眼睛有些近视，加上梁所长换了一身便装，没能马上认出来。 特意没穿警服，是专门来尝自己串串的？ 侯勇志问：“不会是王大猛又把咱们告了吧？” “猪脑子，咱们又没打架，告派出所管用吗？” “房冬，还认识我吗？”转眼间，梁所长已到了近前，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脸灿烂的笑容。 第45章 出去 “当然认识，梁所长，您这是……”房冬连忙向前迎了一步说。 “我和同事刚下班，来尝尝你的手艺，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保您满意，您喜欢吃什么？”房冬忙说。 “你用桶煮？我看别人不是都……”梁所长刚说一句就想起来了：“是不是车坏了还没修好？” 不用问，这位梁所长一眼看出自己的煮具不一样，说明她不穿警服时经常在街上消费麻辣串。 “修了三天，明天就好了，您今天来得巧，以后就吃不上我这桶煮串啦！” “你呀，这张嘴怎么都有理！”梁所长笑着说房冬。 梁喜成也凑了过来：“姐啊，这次我们可是亏大了，影响业务不说，光修车花了一千多！” 房冬看了他一眼，这个死胖子说瞎话的能力见长啊，啥时候花一千多了？ 梁所长看了看房冬，带些意味地说：“你还年轻，吃点亏不一定是坏事。” “没事，这算啥吃亏啊，处理这些够不上犯法的百姓纠纷本来就很难，哪怕亏点也算为警民团结做贡献了嘛。”房冬卖起了嘴皮子。 “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工作就好做啦。”这位男警一开腔，房冬想起来了，那天处理打架时，他最凶。 “姐，今天你就放开了吃，我请客！“梁喜成一拍胸脯说。 梁所长立刻白了他一句：“你还想不想让我们吃了？” “你闭嘴吧，”房冬训了胖子一句后又对梁所长说：“我们这两天搞活动，不管吃多少，每个顾客送五串，这个活动您参加吧？” “参加，”梁所长又笑了起来：“我也是挣工资的，有优惠干嘛不享受？” 转眼间，大块头男警已经自己从桶里拿了两串吃上了。 通常是不能让顾客自己从桶里拿的，因为他们往往不是拿，而是往出抽，很容易造成掉串。 但这时肯定是不能介意了。 房冬从桶里各拿了几串放在小托盘里，正要递给梁所长时，那个男警的电话响了。 “梁所，安大南门一帮学生把一个饭店给砸了，和饭店的员工打了起来，双方参与的人很多……” “走！”梁所长把刚刚伸出准备接房冬托盘的手收了回来，对房冬说了句：“下次再来尝。”就急急忙忙和那位男警往现场赶了。 警察不易啊，连吃点东西都消停不了，房冬冲着梁所长的背影喊了一句：“您忙您的，我明天给您送去！” 送？ 怎么送？ 房冬立刻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 “这还不简单？提前把该准备的准备好，带个桶到梁姐办公室里给她来个私人定制啊。” “你这是放屁呢，还是出气呢？到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里煮串串？”侯勇志呛了一句胖子后又说：“不过我觉得在院里煮也可以，那咱们就不能光给梁所长一个人煮，全体民警都有份。” “那收不收钱？”房冬问。 “不收肯定不行，咱是不想要，人家能不给吗？”侯勇志说。 “全是扯淡！”房冬指着二人说：“这不相当于跑到人家派出所院里做买卖吗？亏你想得出来，不怕人笑掉大牙？直接就让人家轰出来啦！” 侯勇志却有他的道理，公安是个特殊行业，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到了饭点要吃饭，总不能自己动手在值班室做吧？ 职教园区派出所人员不算多，也不大可能有自己的食堂，极有可能是吃泡面或者点外卖。 那咱们就当是送餐的还不行吗？ 虽然有点道理，房冬总觉得此事还是不妥。 可自己刚才喊得声音老来高，说明天给梁所长送去，她当时是不是因为有案子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回答，但总之是没反对。 那就得送。 大不了让轰出来，反正哥几个没一个脸皮薄的。 腆着脸去，让梁胖子打头阵，他最没脸，哈哈。 第二天马小龙和于光南去取修好的小吃车，房冬带着胖子和侯勇志准备好一切后，快中午时就骑着三轮到了派出所门外的马路对面。 上班时间不能进去，这一点规矩还是清楚的。 梁喜成先进去探路，看看梁所长在不在，万一不在的话一切就白准备了，立刻回家。 胖子进去一会儿后回来了，还算幸运，梁所长没出去，看来今天还不算忙，请胖子进去还说了几句话。 “你和她说咱们今天送餐过来的事了吗？” “没说，我只说路过来看看，我准备给她个惊喜。” “惊喜你爹个头啊！”房冬拍了他一巴掌：“人家要是有饭局呢？” 没过多久，十二点了。 三个人迅速过了马路，把车直接推进了派出所院子，马上按照提前设计好的程序点火开锅，准备速战速决。 “你们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这是哪儿？”一位年轻的干警走了出来。 “警察同志，我们是园区自发组织的拥警爱民活动小组，来给民警同志们送口热乎饭，同时致以最崇高的敬意，警察同志，辛苦啦！” 这是提前想好的词，没想到把这位年轻民警给搞懵了。 估计上班时间不长吧，还没见过这种事情，送温暖还有送麻辣串的？ 房冬可不只是送麻辣串，这东西不能当饭吃，上午特意到市场买了手擀面，怕有的民警不吃辣，还请胡大妈特意炒了小半盆肉酱。 又有几个民警从楼里出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咦？这不是前几天打架那几个小伙子吗？”终于有人认出这三位。 “你们……够别出心裁的啊？” 哈哈，比想像的顺利，这么多人，没人轰自己出去。 “来吧，哪位同志不吃辣？”胖子开始往托盘里捞串串，房冬也带着一次性手套把擀好的面条拿出来，放在从胡大妈那里借来的大案板上抖松，分份儿。 “梁所知道这事吗？”一位民警问。 纪律部队嘛，纪律性肯定强，看来梁所不放话这些人是不会吃的。 “梁所知道的，我刚从她办公室出来。”胖子忙说。 “去告诉一下梁所。”一位年龄稍大的民警对一位协警说。 没几分钟，梁所长就出来了，往台阶上一站，手向前一指，大喝一声：“胡闹，出去！” 第46章 一波又起 “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呢？”胖子嘀咕道。 一看梁所长这脸色和气势，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啊，当着这么多民警也不方便说话，房冬只好把车推出了外面。 哪知梁所长也跟了出来，她的脸变得可真快，马上又和蔼了许多，用一种怪怨的语气问：“搞什么？跑到派出所院里来，谁的主意？” “我，我的！”胖子这时候倒是没推托，直接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不像话，成何体统，告诉你们，再有下次我可对你们不客气！” 见梁所长并不是真生气，房冬马上就说：“我就不信你们民警没要过外卖。” “要过啊，经常要，这和你们有关系吗？” “我们也是外卖啊，我们不进你们院，在墙外，要不在马路对面卖你管不着吧？”房冬又问，标志性的赖笑挂在脸上。 “和我耍无赖是不是？”梁所长指着房冬问。 “不是，姐你看，每天都在喊警民共建，我们来给民警送温暖有错吗？又不是不收钱，看把你吓得。”见梁所长并没有真生气，房冬说话越来越放得开了。 “对啊，姐，你看看你的部下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呢。”胖子也在旁边说。 梁所长回头一看，可不嘛，那些民警还都在院里站着呢。 倒不一定是想吃这个串串，更多的可能是关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所长回过头来，看了看这三个人，又看了看三轮车上的几个钢桶和沸腾的锅。 “干净不干净？” 胖子立刻笑了：“绝对干净啊，一个细菌都没有！” 房冬看了他一眼，放屁，一个细菌都没有那是真空。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梁所长终于同意了。 “姐，我就知道，你早就想吃啦！” 侯勇志在后面用膝盖顶了胖子屁股一下，这猪特么干脆不会说人话。 梁所长好像并没在意，拿出一串尝了尝：“上次没吃到，真不错啊，没吹牛。” “哪能呢，咱们这可是真材实料。” “怎么收费？不要钱可不行。” 房冬灵机一动：“这样吧，我们往常是数签子，那太麻烦，也太见外了，咱们来个类似自助的形式，按人头算，每人18元，随便吃，怎么样？” 房冬知道，民警里大小伙子多，按正常收费的话，一人三十块也不一定能吃饱。 梁所看了看房冬：“不赔钱？” “不赔，还能少挣点呢，您放心。” “好，不许进院，就在这儿煮，然后送进里面。” “好勒！”房冬立刻手忙脚乱起来。 梁所返回院子立刻向大家宣布，今天中午她请客，自助形式，想吃什么吃什么，但有一点，不许站在院子里，更不能到院外围着锅吃，吃什么让他们送进来。 大家一片欢呼。 “那咱们都煮点啥？”胖子又问。 “猪头，你准备一个个去问啊，逮什么煮什么，一鼓脑往里送！” 三个人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 就在这顿别样的自助餐接近尾声时，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下来两个穿着蓝黑色制服的人：“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的？” 房冬一看，是路管人员。 “噢，我们是民警家属，是来给他们送饭的。” “送饭？你这不是麻辣串吗？” “麻辣串也是饭啊，要是吃鱼香肉丝盖饭还用我们送吗？” “那为啥不进派出所里面做？”为首的那个大个子又问。 “这东西不是味儿大吗？到里面做一次三天都散不尽。”房冬尽量陪着笑说。 “那也不能在马路上煮这破东西！” 人和人就是不能比，这一比……房冬不想说了。 “同志，我们给民警送温暖活动是街道发起的活动，是义务的，一年才搞这么一次，马上就结束啦！”侯勇志过来说。 这时车上又下来一位女路管，个不高，圆脸微胖，向前走了两步对着胖子喊了起来：“我刚才看见就像，这不是喜子吗，是叫喜子吧？” “呀，表姐啊，你怎么来这儿啦？”胖子马上喜笑颜开了。 把房冬和侯勇志看得一头雾水，胖子还有这么一位表姐？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这儿可不允许摆摊。”表姐说。 “真不是摆摊，义务送餐啊！” “真的？”表姐一脸怀疑。 “骗你是小狗！” “信你一次，下次碰到你咱们就什么都别说了，直接没收，听到没？”表姐很严肃地说。 “嘿嘿，别说下次，再过半小时我们把盘碗一收，你就看不见我们啦。”胖子贫嘴道。 “行啦，咱们走吧。”表姐对那两个男的说完回头又说了一句：“回头去玩儿啊。” “你表姐？啥表姐啊？”望着开走的路管车，房冬问胖子。 “哪是我表姐，是马小龙的表姐，以前我和小龙在一起见过她两次。” 房冬这才想起来，马小龙的表姐表哥都是路管的，表哥出了事，这表姐还在呢。 他表姐和表哥原来都是东岗区路管队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房冬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职教园区可能要管理了，艺校门口这条街怕是摆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一顿饭，一共花了梁所长不到三百块，出来时又向房冬确认了几次赔不赔钱，还要多给房冬一百块，房冬死活没要，挣得少是真的，但绝不赔钱。 今天路管的突然出现，让房冬一直闷闷不乐，如果自己的预感正确的话，这点也太背了，好不容易连打带闹地稳定下来，业务也有了些模样，花出去的钱才刚刚开始回收…… 下午回到纸箱厂院里，胡大妈把荷包蛋早早就包好泡在盆里送了过来。 见房冬有点愁眉苦脸就问了问情况，胡大妈可是老地摊，连她也说极有可能要进行整治了。 因为职教园区是没有路管的，一直由白云区代管，白云区的工作也很忙，根本就顾不过来，所以很少去职教园区。 现在看来，有麻烦了。 …… 车修得不错，除了前围板仔细看有些痕迹外，由于操作台是全新的，看上去还像新车一样。 那个大芭蕉扇子带来插到路中间，不用胖子戴个绿帽子站那儿当招牌了，这几天的业务忙了起来，得让胖子回来帮着盯摊。 路管一直也没来。 但却来了一个新的麻烦…… 第47章 勇敢的煎饼 又来了两个穿制服的。 如今这穿制服的怎么比大街上的各种经理还多呢？ 这俩人的制服穿得可不像马小龙表姐那么利落整齐，和梁所长的部队比就更差得远，其中一个的衣领还向上卷了个角，帽子也不怎么正，裤子上也有皱，怎么有点还乡团的感觉？ 再一看，原来是两个保安。 人家保安大多也穿得利利整整，这二位，也太不讲究了。 起初房冬还以为是来消费的，没想到来了近前又是一声：“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的？” “哥，听这个意思是得先和您打个招呼？”房冬问。 领头这个咧嘴笑了，劳动人民本色嘛，蛮憨厚的样子。 “不是我不让你们摆，是校长命令队长，队长命令我们，知道了吧？” 什么就知道了，啥也没说清。 “是学校不让我们摆？”房冬好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对，你们在东门摆也就算了，这南北两个门可都是学校的门面，那肯定是不让你们摆的。” “这不是在角上吗，离你们南门还远着呢。” “反正话我是给你带到了，今天已经这样了，就算了，明天不能再摆，别为难我们。”那个领头的扶了一下帽檐，彻底成了歪戴。 “哥，咱们有话慢慢说，来，尝尝我们家的串串。”房冬说着捞起几个串递过去。 对方连连摆手：“不能吃，吃了我也没权让你摆。” “不摆就不摆，尝尝，没让你们办事。” 两人拿出了拒腐蚀永不沾的态度，坚决不吃：“记住啊，话我是通知你了，你明天要是再摆，我们队长来了可就不像我们俩这么好说话啦！” 自己的预感真的灵验了，没想到不是路管，是学校。 “怕啥，学校又不能扣咱们车，罚咱们钱的，明天接着摆！来了不鸟他，敢动一下试试！”胖子嘴硬道。 就像老天在和房冬开玩笑一样，这一天居然创下了营业额的最高纪录，差两块八百。 郁闷了一天后，在胖子和侯勇志的坚持下，三人还是硬着头皮出了摊。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两天里，保安居然没再出现。 “他们也就是来诈唬一下，我估计是校长路过看见了，随意和保安队长说了一句，应付一下就完事了呗，咱们营业时间正好是他们下班时间，都回家做饭带孩子，谁有时间管咱们这点小事？” 侯勇志说的也有道理，也只能先这么摆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马上就要国庆节，这期间是不会有什么生意的，中专学生绝大多数都是本地的，要回家。 过了国庆节气候一天天变冷，按胡子的说法还有一个半月好日子过。 天一上冻，在外面摆摊就成了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加之顾客也少很多，就没有必要了。 这种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过了三天后，终于过不下去了。 这天房冬他们刚把摊支好，就来了五六个保安，上次来那两个也在其中，不过他们一直缩在后面，带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中年人，说话非常横，一张嘴就训人：“前几天就通知过你们了，你们还在这儿接着摆，没人管你们了？！” “请问您是……”侯勇志忙上前问道。 “这是我们王处长！”后面的保安语气也跟着横了起来。 “这不马上就是国庆节了吗，过完国庆我们保证不摆啦！”侯勇志和胖子的论调就是学校再来人时，只好态度好点，就这么拖着泡着也能开下去。 “不行，半个小时内不走，那我就请你们走！”王处长连话也不等房冬回应，一挥手就带着几个保安走了。 上次来过那个保安又返回头来对房冬说：“快走吧，王处长比我们队长还厉害，很讲原则的，一会准给你来抄摊子。” 房冬一听这个火了，他有执法权吗就抄摊子？ 冲动就容易和人杠上，脾气上来就不怎么考虑后果了。 过了半个小时，王处长也没露面，胖子还得意地说那个油腻男就是嘴上的功夫，以为人人都怕他，敢来抄摊子就要他好看。 几个人得意了没多会儿，两辆路管的车到了，这时王处长也带着保安从南门向这边走了过来。 巧了，路管带头的仍是马小龙的表姐，一下车就又看见了胖子，不过这次的表情可不怎么友善了：“喜子，这是你的摊儿？” “表姐，怎么又是你？是啊，是我的摊儿。” “办过什么手续？” 问这话不是故意的嘛，这种摊能有手续吗？ “没，”胖子只好挠头说。 “正办着呢！”侯勇志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清点一下货，连货带车都扣了！”这位表姐一声令下，路管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要论拆摊，人家是专业的。 胖子刚要往前就被房冬拉住了。 这可不能拦，这叫妨碍公务，情节严重的，搞不好还得再去和梁所长见一面。 这时王处长也到了：“王队长你好。”两个姓王的会面，握了握手。 马小龙的表姐也是队长？ “前几天我们已经通知让他们搬走了，死皮赖脸的不走，刚才还和我们吵架！”王处长说。 “放屁！”房冬指着王处长骂了起来：“谁和你吵架了？我们连话都没说好不好？这么大岁数了别胡说八道行不行？我看你才像个赖皮！” 王表姐小声训了房冬一声：“行啦，还嫌事小是不是，想把公安也惊动了？” 王表姐抬起头高声说了句：“把车拉回队里，”然后对房冬几个说：“你们要是想快点处理就跟我们回队里，要是不急就明天去。” 这得去，要是明天处理，这一车货大几百块东西不得全臭了扔？ 那位王处长带着保安骂骂咧咧地走了。 房冬三人跟着到了路管队。 职都园区没有成立路管队，马小龙的表姐是从市局临时调来负责整顿治理的。 在园区管委会里有两个办公室，连牌子都没挂。 “你们都是小龙的同学？”王表姐把众人差出去后让三人坐下。 三人连连答是。 “这次罚你们二百块钱把车推回去，这个摊今后不能摆了，听懂了没？” “艺校周边的小摊儿我们都要整顿，学校对这件事也很重视，已经多次向我们市局反映了，并不是针对你们一家。” “整个小吃街都要停？”胖子问。 “小吃街暂时还不停，进行整顿，不过也开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还不是针对我们一家吗？” 王表姐抬头看了胖子一眼：“艺校北门有一家卖煎饼果子的，前几天学校的王处长带人轰他走不但不听，还打了王处长一个嘴巴。” “该！”侯勇志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第48章 关门大吉 见此情形，侯勇志立刻尴尬了。 “这件事出了以后学校很生气，连公安部门都介入了，正在风头上，学校方面肯定是一天也不会让你们摆的，别存侥幸心理，下次抓住你们可不是二百块钱的事了，直接没收。” 交了罚款领回了车，从王表姐那里出来后，房冬让胖子和侯勇志把两辆三轮开回去，把剩下的串串该放冰柜放冰柜，该给胡大妈的给胡大妈，自己回到了小吃街。 王表姐说的很清楚，原来的位置肯定是不能摆了，房冬只好去东门北面这一段来看看有没有空位置，没想到原来自己看不上的这一段，也已经占满了。 沿着小吃街往南走，路过王大猛的摊上，卖得热闹，这家伙正在搞酬宾，吃五串送一串。 搞不好是听说自己被路管扣了而庆祝吧？ 房冬不禁叹了口气，就这种既没魄力又小气，心存不公之人也能挣钱，自己却连个挣钱的地方都没有。 回到臭豆腐白玉堂这儿，附近这几家都围了上来问东问西，房冬知道这里有王大猛的朋友，也没瞒他们，告诉他们，自己不准备干了。 让房冬万万没想到的是白玉堂对自己说的话，众人散去后，他对房冬说他这臭豆腐也占不了太多地方，稍微紧一点给房冬留出一个煮盘的位置来陈列卖串，再弄两个钢桶在他身后煮。 憋屈是肯定的，但他相信凭着房冬家串串的味道，买卖一定不会太差。 “两人占一个摊，还可以互相照顾业务，吃完串串再来份臭豆腐，这叫一加一大于二！” 白玉堂说的道理房冬认可，也很感激他的仗义行为，但仔细看了看这个摊位，如果真要是两人摆在一起的话，连转个身都要先看看会不会碰着屁股。 好想法，但不可行。 “谢谢你了白哥，我先回去歇几天再说。” 房冬对下一步怎么办并没有打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极度郁闷的房冬晚上独自去了胡子的烧烤店，知道情况后，胡子却不以为然，当初他摆类似这种摊时，被扣被罚被轰是经常的事，做这一行就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房冬听胡子之前说过这类话语，也自认为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事情真正发生时，发现自己马上就手足无措了。 “要我说啊，这种路边摊是快到头了，这些年管得越来越严，你迟早得租个店，证照齐全不用担惊受怕，一年四季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做的好还可以做成老字号、连锁什么的。” “可……”房冬早有这种见地，但苦于自己没资金，没好意思和胡子说出来。 “没钱，是不？”哪知被胡子一眼就看出来了。 房冬难为情地笑了笑。 胡子告诉房冬，可以考虑哥几个凑点钱先租个小店或窗口店也行，先别想着挣钱，练一练，积累些资金和经验，听说职教园区的小吃街大概会在明年春天建成，到时去那儿租个店好好干。 “好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开始没钱合伙干，到有钱了互相看不惯再分开，别在意这个，就算有一天兄弟们闹分手，那时人人都有钱了，至少不用像你这样想开个店连房租都拿不出来。” …… 回家的路上，房冬一直在想胡子给自己提的建议，可自己这几个穷弟兄又能凑出多少钱来呢？ 他突然想到白玉堂邀请他共用一个摊的事，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艺校东门出来往南的小饭店很多，既有火爆的，也有冷清的，为什么不能找他们谈谈，和他们合作，在饭店门前的台阶上卖串串呢？ 想到这里，房冬的脚步又变得轻快起来，回到院里，刚好碰见秀秀刚洗完一大盆衣服，胖子正在帮着往晾衣绳上搭。 “秀姐，”房冬让胖子他们左一个秀姐，右一个姐叫的，自己也把秀秀姐改称秀姐了：“这么晚还洗衣服？” 秀秀笑着回答：“白天没时间，只能靠晚上回来洗，两个星期没洗，全攒下啦。” “干什么去啦？”胖子一边往绳上搭衣服一边问房冬。 “去了趟胡子哥那儿。” “啥？”胖子立刻大喊起来：“我还等着你回来吃饭呢，你跑到外面吃独食？” 他这一激动，把还没完全搭在绳上的一件衣服也掉地上了。 房冬照屁股就是一脚：“衣服掉地了，又得重洗！” 秀秀捡起来：“没事，重新淘一下就好，你吃饭没？” “我……吃了。”说这句话时房冬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真不是去吃独食的，只是心情不好想和胡子哥聊聊，可到了那儿胡子能不让自己吃饭吗？ 胖子立刻就给房冬瞪起了眼睛。 “瞪我干啥，我有心情大吃二喝吗？刚好胡子哥煮了一锅面片给我吃了。” “只有面片？”胖子不信。 “还有咸菜啊！” “还有呢？” “十个肉串。”房冬笑了笑。 “一次说完！”胖子叉起了腰。 “两个板筋、两个肉筋、一串腰子、两个翅中、三个翅尖、半片鸽子……一瓶啤酒。”房冬嘿嘿笑着。 “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时秀秀淘完那件掉地的衣服出来了：“喜子你可真实在，冬子故意逗你看不出来啊？” “秀姐你可不知道，房冬这个人要多缺德有多缺德，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那你还和他形影不离？”秀秀这句话把胖子问住了。 房冬是在逗胖子，胖子可没骗房冬，他确实在等房冬回来吃饭。 “别急，咱们把衣服晾完了，姐给你煮面去，你们今天剩的东西太多了，我们家的冰箱可放不下。” “三个荷包蛋！”胖子接过秀秀递来的衣服说。 “行！”秀秀又问房冬：“怎么样，胡子哥给你出啥主意了？” 房冬摇摇头：“他让我们哥几个集资租个店，可我这些哥们儿……全是穷光蛋。” “我这有差不多一千五，你先拿去用吧。”秀秀说。 “不用秀姐，我暂时还不打算租店，再说你的钱我也不能用。”房冬知道，秀秀每个月的工资全交了胡大妈，她的私房钱就是向胡大妈少报了工资攒下来的，上次男男得急性肠炎明明在医院花了六百多，回来却告诉胡大妈只花了两百多，就是用这钱贴补的。 放在以前，房冬对胡大妈处处都嫌花钱多的毛病会非常不理解，甚至气愤，现在想来，有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感觉，尽管他仍然认为胡大妈这么做有些过份。 秀秀回屋煮面了，胖子也说起胡大妈对秀秀抠门的事来。 “闭嘴吧，你懂啥？从小到大，没管过钱，哪知道没钱的难处？” “对啊，”胖子装懂似的点点头：“常言说，没钱就把人难住，解开那啥又系住嘛！” “你特么……”房冬想去捂胖子的嘴，已经来不及了，秀秀端着煮好的面刚好出来。 第49章 偶像的咸菜 “快吃吧。”秀秀把煮好的面端在小桌子上，自从房冬他们来了这里在院里吃第一顿饭起，这张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小桌子就一直摆在院里，下雨都不往家里收。 胖子刚才的话肯定被她听到了，不过这也没啥，男孩之间说话口无遮拦是常事，不过倒让房冬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河东路的人盛传秀秀当年在南方打工时是做那种特殊行业的，这个孩子来历不明。 “你怎么了？”秀秀发现房冬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异样便问。 “啊，没，没什么。”房冬连忙掩饰自己的囧态。 “秀姐，房冬喜欢你。”胖子简直是混蛋透顶，什么话都敢瞎说。 房冬就算踢了他一脚也难解此时的尴尬。 无法应答，说喜欢也不对，说不喜欢也不行。 只好说了句：“秀姐你别听他乱说。” “就是，别乱嚼舌根，院里这两家邻居一天到晚都嫌没事干呢，传到他们耳朵里就有得说了。”秀秀倒是没生气。 “哟，吃面呢？”一声大嗓门传来，西屋那只肥猫出来喊了一声，又回去了。 “什么意思这是？”房冬问了一声后对胖子说：“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偶像的事说出来。” 第一次来这个院子时，胖子盯着晾衣绳上的王小咪内衣看，被哥几个抓了个现形，从此大伙就总拿王小咪开胖子的玩笑，说是胖子的偶像。 这下胖子老实了，哥几个说说就罢了，偷看内衣这事并不怎么光彩，说给别人听自然是件很丢人的事。 胖子瞪了房冬一眼，低头吃面，表示认输。 “来来来，尝尝王姐的手艺，今天刚腌好的咸菜！”原来王小咪一返身是回家拿咸菜去了。 胖子也不客气，王小咪的碟子刚放下他就夹了一根扔进嘴里。 “怎么样，脆不脆？” 王小咪不用人让便趁势坐了下来，夸房冬几个人能干，还说自从他们这张小桌子和几个小凳子摆到院里的一，可是方便了全院人，在家呆得闷时能出来坐会儿，邻居间聊聊天。 房冬看着眉飞色舞的王小咪，搞不清她今天抽的是那股疯，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 过了一会儿才知，原来还是为上次那件事。 自从张小童每天放学被跟踪后，张大前可有的忙了，每天都要去学校接儿子放晚自习。 这几个跟踪的人也怪，最近一阵子并不是天天都跟着，不一定几天跟一次，反正只要一跟就跟到街口才离开。 但张大前却得天天去接，一天也不敢耽误。 张大前虽胆小，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终于在一次回到小街后鼓起勇气和那几人说了几句话，问他们为啥跟着自己儿子，有啥事说清楚，求他们以后别跟着了。 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承认，还把他数落了一通，说这个世界上本来没鬼，全是像他这样的人想像出来的，人家只是晚上没事喜欢散散步，顺便哥几个见见面聊聊天，每次走这条路也是因为走习惯了。 还夸张大前是个好父亲，现在街面上不安全，就得天天接送儿子才对。 最后还拍了拍张大前的肩膀：“我们真不认识你儿子，不信你搬个家，然后再回来看看，我们还在这儿散步。” “房总啊，王姐想求你帮一下忙。” “这个，我能帮什么忙啊？”虽然这种做事风格房冬认定是马小龙干的，可这货死活不承认也没办法，以房冬对马小龙的了解，只是爱恶作剧，不会真出什么事，也就没再过问。 没想到还没停手。 “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是年轻人，见着这几个人帮着说几句话，能不能换个地方散步啊？” “这有点难吧，我又不认识人家，万一话不投机打起来呢？” “好好说话怎么能打架呢，万一真打起来王姐也不会不管的。”王小咪还不放弃。 “怎么管，帮着我们打？”房冬问。 “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打架吗？要是年轻十岁的话，王姐还真没怕过谁。” 你现在也挺牛逼的，房冬想。 突然脑子转过弯来了：“王姐，你刚才说管我们的意思……是不是说万一我们受了伤你负责医药费啊？” “对啊，伤了还能让你贴医药费啊？”王姐笑着，很难得地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天，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话她也能说出来？ “王姐，以后别叫我房总了，叫我房司令吧。” “怎么……”把王小咪听懵了。 “纸箱厂雇佣军司令！”房冬说完这句话连看也没看她，太特么气人了。 见房冬损自己，王姐也不好再说啥，解释了一下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把碟子里的咸菜都拨进胖子碗里后，拿着碟子回屋了。 秀秀憋不住也笑了起来。 胖子则叫唤道：“全给我拨进来了，这还能吃吗？” “满满的都是来自偶像的爱，别挑肥拣瘦啦！” 胖子立刻冲房冬瞪起了眼睛。 秀秀来回看着两人的眼神，不知何意。 “喜子从小就有个理想，想娶一个胖姑娘，我们拿王小咪开玩笑呢。”房冬这么解释得到了胖子的原谅，低下头又吃了起来。 “王姐多大岁数了你们也开玩笑，没边没沿的！”秀秀说。 “对了秀姐，王小咪和胡大妈吵过架没？”房冬一直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想知道她俩要是掐起来谁更生猛。 十分意外的一个答案，俩人根本就没吵过架。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因为秀秀这个保姆的工作就是张大前给介绍的，所以胡大妈虽然很多时候看不惯王小咪，也只是在背后说说，从没出面干过仗。 “这还用感谢一辈子啊？现在找不到保姆的人家多的是，像秀姐这么能干的用得着他介绍？”胖子不忿地说。 “这个我知道，就像好保姆难找一样，好东家也不好找，张大前给我介绍的是他们公司老板，全家人都很好，尤其是小姐，对我特别好。” “小姐？这是什么年代的称呼？”房冬问。 秀秀告诉房冬，现在有钱人家很多人出去都是管老婆称夫人或太太，少爷小姐那一套也跟着回来了。 “这家的小姐缺点就是脾气不好，但对我真的挺好的，我到了她们家才多半年，就给我买了两双鞋，我的包也是她给买的。”秀秀又说。 房冬叹了一声，谁让人家有钱呢？ 可以随便发脾气，还可以花几个小钱笼络人心，骂完你还得夸人家好。 如果自己有一天发了家，会变吗？ 第50章 人穷火气大 摊是不能出了，活儿也没了，房冬也和胖子一样睡了个懒觉。 临近中午时，和胖子一起骑着三轮车来到了艺校东门外。 出了东门往南的饭店不少，可买卖算得上火爆的只有一两家，大部份都算过得去。 房冬盯上的是四家最冷清的小饭店。 离东门越近，位置越好，俩人先来到东门以南第三家店，这是一家卖砂锅的饭店。 以房冬看来，老板根本就是选错了项目，一个砂锅动辄几十块，是学生的日常消费水平能承受的吗？ 这店里唯一有点销量的产品就是砂锅面系列了，有面片，有手擀面。 一天也卖不了几份，原因就是太贵，一小锅面还不如人家大碗面量大，价格却贵一倍，卖到了16到18元。 不消费不好张口，房冬和胖子点了一个砂锅牛肉，一个砂锅汆白肉后，立刻受到了非常热情的接待。 老板亲自上菜端米饭。 趁热打铁房冬就把来意说了。 只占用他店前一米多宽的台阶，除了用店里的水外，晚上收摊后把几个煮盘和架子放到店里，如果店里地方紧的话每天自己拉走也行。 没想到老板不同意，告诉房冬想干也可以，他的店可以转让，不干这些说不清的事情。 “这有什么说不清的，各干各的，我就占您一个台阶用用，到时路管的人来查的话，挂您店的一个名就行，您要是觉得水费不好分摊，那水我也自己从家拉过来。”房冬说。 “你这小伙子，办事这么麻烦，你干脆把店接过去不就行了？我这店转给你便宜，所有设备、桌椅板凳、连墙上的钟我都不拿走，一共10万，很便宜的，这里面还包括了半年房租呢！” 房冬打听过，像他这个面积的店，一年的房租三四万，半年房租不到两万，他要转给自己10万，这些旧设备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卖出两万块来，相当于他8万卖给了自己。 很多经营不善的饭店或商铺，只要转让好了，大多赔不了钱甚至还能小嫌一点。 国人经商意识太强，有太多人想做买卖，所以他们总能得手。 接手的人从开业就背上了大笔的负利润，最终能挣钱的人只是少数。 说难听的，这就叫捉大头。 安平市民们称之为捉鳖。 还有一句顺口溜：捉鳖不在水深浅，只要遇在手跟前，永远不愁没鳖捉，大鳖没等捉完，小鳖又长大了。 “我也是刚毕业没找到工作出来创业的，手上没钱，接您的店我没那个实力，老板您给个痛快话，不挡您的门，不影响你正常营业，按天算按月算都行，就算我租你的台阶。”房冬不想听老板吹牛他这店能挣多少钱，生意如何好做的屁话。 “你刚才不是还说，路管的人要是查还得算是我店里的吗？” “对，连这个因素一起算上。”房冬有点不耐烦了，感觉这人根本就没有合作共赢的意识，他出个价，能干就干，不能干马上走，绝不讨价还价。 “行，你痛快，我也痛快，一天五百。”老板脸不红不白地说。 房冬按下差点跳起来的胖子：“先把饭钱结了，说实话一天五百这个价在这条街上是最低的了，北面跑了两家都和我要八百，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咱们正式开始。” 老板的眼睛立刻瞪大了：“八百？” 房冬拉着胖子走出了饭店，心里暗笑，让他为自己没要八百后悔三天，做好反悔的充分准备，结果才发现连五百也没人给他。 四家中的第一家也是位置最好的一家，失败了。 房冬决定这次干脆从最南面那家谈起，这样也免得离刚才这家店太近而被老板看见。 哪知这家费了半天功夫，居然和第一家老板出了一个同样的价格，一天五百元！ “这不会是这条街的行情吧？”胖子问。 “行情个屁，你见过这条街上有这种形式的吗？”两家过后，房冬有点泄气了，贪财可以理解，那也得能贪得到才算，同志们的理想太高远了。 谁知刚从这家店出来没走几步，老板追了出来：“急什么，咱们可以再谈谈嘛。” 房冬回过头：“怎么谈？” “再给你降五十块！四百五怎么样，够意思吧？” “一百五，干不干？”房冬伸开五指来回翻了两下。 “毛头小子说梦话呢吧？一百五？四百五少一分都不行！”老板居然火了。 胖子回过头：“老板，送你一句话。” “什么？” “叫花子流鼻血，人穷火气大！” 老板在身后不知骂了些什么。 来到第三家更坚决，谈都不谈，直接把房冬和胖子轰了出来。 最后一家，也就是房冬瞅中的四家买卖不好的饭店中，位置仅次于第一个和自己要五百块那家的饭店，是东门往南的第五家底店。 走到这里时，房冬已经有点泄气了。 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宁碰了不能误了，如果这家再不行，自己也就彻底死了这个心思。 一进饭店，老板就迎了上来：“两位吃点啥，咱们这儿盖饭种类齐全，还有大碗面。” 这老板长脸扁嘴，个子不高，像个生意人，但不像个老实人。 房冬的心情立刻就不好了，光看面相就够了，肯定又是谈不成。 “来个大碗面！”胖子说了一声。 房冬回头看着胖子，这货真是猪转的，刚吃完砂锅还要吃面？ “就他一个人吃。”房冬只好对老板说。 “好勒，稍等。”接着冲厨房大喊了一声：“大碗面，多放点肉臊！” 多放才怪，这完全是卖嘴皮子给顾客听的。 胖子告诉房冬，在第一家吃砂锅时光顾着生老板的气了，本来打算再叫一碗米饭也没要，可惜了半砂锅的牛肉汤，还有好几块牛肉和土豆呢。 “你们是在东南角卖麻辣串的小兄弟吧？”老板突然问房冬和胖子。 “你……认识我们？” “是我女儿认出来你们的，她去你们家吃过好几次呢，说你们的味道最好，听说不让你们摆了？” 老板的女儿也从后厨走了出来，年龄和自己相仿，长相没随他爸，是个圆脸，笑咪咪的。 房冬有印象，确实见过几次。 房冬也没绕弯子，直接和老板说了自己的想法，问老板有没有兴趣。 “其实我刚才就听砂锅店的服务员过来说了，说他们老板和一家卖麻辣串的谈好了，光租台阶一天五百块。” 房冬在餐饮业打临工有些日子，知道这相邻店家之间，老板间的来往远不如服务员多，不少信息都是通过服务员口中传出来的。 “不会是你们吧？”老板又问。 “是我们，一天五百，让他命长点慢慢等着去吧！”胖子一脸气愤地说。 “我也说嘛，还有这么傻的？一天五百块，这不是给他送钱一样吗？” 房冬一听有门儿啊，忙问：“您觉得多少钱合适？” “多少钱也不合适，”老板停顿了一下又说：“五百你不干，一百我不干，再说这种方式我觉得不好，遇上刮风下雨不能卖怎么算？” “那你的意思……” 老板一拍桌子：“咱们合作啊，共担风险，共享利润嘛！” 老板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房冬知道，这事要成。 第51章 理得未必心安 老板叫宋俊生，和他那位胖乎乎的女儿宋书月一起加入了与房冬和胖子的谈判。 宋俊生提出的是合伙方案，地方、水电都由他来负负责，如果买卖忙不过来，还可以出人帮忙。 但并不和房冬一起进货，一起收钱，然后一起算帐。 那样太麻烦，他要从房冬的营业额里抽钱。 房冬马上就同意了这个方案，只是在抽成比例上双方进行了一些讨价还价。 每串抽一角五分，房冬的意见是抽一角，最后商定为一角二分钱。 房冬和顾客数签子算钱，宋俊生和房冬数签子抽钱。 房冬不可以卖面，因为怕影响饭店大碗面的销售。 总算有了一个立身之地，房冬感觉浑身的劲头又来了。 在家里设计了半天，再次找到那家改装车的不锈钢加工店的老板，做六个可以摆在台阶上的架子，又花了一千多。 三天后，当房冬的整洁铮亮带围板的设备摆到宋俊生门口的台阶上时，立刻吸引了小吃街众多摊主的目光。 宋俊生还给房冬他们腾出了一个冷藏柜，他女儿宋书月帮着从里往外拿串串，开业的第一天就卖出五百多块。 这里边的帐要是细算也不容易，但房冬大致有个估计，这样下来，宋俊生差不多抽走了自己四成左右的纯利润。 但这里位置上的优势是之前远远不能比的，离王大猛不过10多米远，这次是在他身后，包括王大猛在内，附近二十几家的业务情况一目了然。 王大猛却要回过头来才能看见自己。 开业几天内，营业额节节上涨，仅仅过了三天，就突破了自己在东南角的最高业绩，到第四天时，居然把串好的串基本卖光，不得以比平常早收了一个小时摊。 “小房，你这可不行啊，你要是穿不出串来影响生意你得负责任的，明白吧，咱们是合作，你也得对我负责，是这个理吧？” “是的，没错，主要是没估计到业务能这么好。”房冬笑道。 “没远见，没看出来咱们这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吗？”宋俊生也笑着说。 宋俊生当然高兴，这才几天，他每天至少要从房冬这里抽走一百多块到两百多，他卖盖饭和大碗面一天也不过四五百块，但那是营业额，去掉房租人工水电，只是勉强维持的状态，从房冬手中抽走的可是尽利润。 “让马小龙和于光南没事的时候都来穿串！”房冬对侯勇志说。 这样下来，兄弟们的人情可就欠多了，欠就先欠着吧，等干几个月手头上有了钱再补报大家。 经营了约一个星期后，房冬这里的火爆景象立刻引起了反应，王大猛的顾客一天天在减少，已经看不到之前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摊前吃串的光景了。 还有就是在这排店前的台阶上很快出现了第二家和房冬从设施和摆放上几乎一模一样的串串。 “同胞们的学习能力就是强，等着吧，还会有第三家的。”房冬知道，这条街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一窝蜂的上麻辣串，这个势头一直到有人不景气后才会降下来。 路管队终于动手整治了小吃街了，还是王表姐带队来的，但这次的执法很温和，没取缔也没罚款，把所有摊位的位置重新标定了一下，召集大伙开了个会，首先让强调大家是在违规经营，几年来这条街上的卫生状况让环卫部门不堪众负。 每家每月缴一百块临管费，主要用于这条街的卫生清理和维护，同时通知了大家这条街小吃街的末日，明年五一前，职教园区内设的食品街和小商品街正式峻工，到那时，这条小吃街寿终正寝，彻底取缔。 “知道了吧，你们这一步算是走对喽！”宋俊生白着房冬的肩膀说。 房冬觉得他是在夸他自己。 不过事实如此，对于开在台阶上这两家麻辣串，路管就像没看见一样，根本就没来说什么。 王表姐见了房冬他们还说了句：“你们可真会找地方。” 听马小龙说，只要出了饭店门就归路管队管，不过自家门口和路上的野摊自然没有可比性，就算不让摆，通常也就是让商家把摊收回去，很少有没收和罚款的。 …… 紧接着，第三家、第四家……各饭店门口的台阶前变得热闹了起来，房冬的业务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到国庆节前，营业额基本稳定在了每天一千元左右。 麻辣串的主战场转移到了台阶上，房冬这一家自然成了这里的老大。 王大猛的生意一落千丈，听说他也准备上台阶摆了，但人家可不是合作，而是准备转一家店自己干。 这家伙这两年是挣下钱了。 河东路来的刘哥两口子增加了营业项目，除了串串外，还腾出一块地方来卖老本行面筋。 胖子和侯勇志还好，俩人本来也没工作，每天帮着房冬从早忙到晚，马小龙和于光南不干了，每天穿串实在是受不了，坚决要求房冬雇人穿串。 一串卖五毛钱，宋俊生抽走一毛二，雇人穿串再花掉三分钱，一毛五就没了，相当于自己一串卖到手三毛五，再去掉成本、人工，房冬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挣钱。 因此雇人穿串的事房冬一直是犹豫的，好在国庆节已到，艺校东门这条街上除了几家老板原本就住在店里的饭店外，全部暂停营业。 过节了嘛，房冬打算给哥几个拿些钱过节用，可给到头上又犯愁了。 给多少合适呢？ 要说帮忙多少，毫无疑问是胖子最多、其次是侯勇志，可兄弟几个真要按劳分配的话，也没法往精准算。 考虑了半晚上，房冬决定给胖子和侯勇志各一千，马小龙和于光南各五百。 三千块钱，自己开始摆摊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真正挣钱也就是最后这十多天，如果细算的话肯定是没这么多收入的。 可又不能让兄弟们跟着自己白忙乎，不算工资，只算是一点心意，过节出去乐呵一下吧。 房冬留了个心眼儿，给钱的时候没当着大家的面，而是找到每个人单独给，就怕某一个人提出不要，剩下的人也就都不好意思要。 尽管如此，马小光和于光南还是坚决不要，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只要求房冬好好请他们吃一顿就行。 侯勇志和胖子起初也不愿意收，是房冬连打带骂下，逼着他们收的。 这件事让房冬纠结了好几天，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钱给多了也不合适，给少了也不合适，不给更不合适。 凭心而论，在自己并没挣上什么钱的情况下，拿出这些钱来，房冬可以问心无愧。 可事情往往这样，人们常讲心安理得，可理得未必心安。 第52章 热情的猫姐 国庆节七天，房冬哪也没去，回家陪了父母四天，原本答应的一个月拿回两千块，赖帐了。 “本来就没止着你能拿回钱来，你刚上班，又是到处跑业务的工作，费用本来就大，我们虽然不懂，但也听说过一些。”父亲没像以前一样损自己。 母亲说话和父亲又不同，总是旁敲侧击地问房冬有几个女同事，重点是没结婚的女同事。 为了让父母高兴，房冬又撒了一个谎，女同事不少，跑业务工作结了婚拖家带口的不方便，所以大多是没结婚的，可惜大家一天到晚在公司的时候少，通常是半个月或一个月才能见着一次面。 慢慢接触吧，房冬表示准备在公司找一个女朋友。 这么做是怕父母给自己介绍相亲对象，于光南都让父母逼着相过好几次亲了，胖子和侯勇志也各有一次，马小龙有没有不知道，反正这家伙也不爱说实话。 相信天下的父母在这一点上都差不多，房冬这么做是为了先把这个口子堵住，至少一两年内别把自己逼到相亲战场上去。 和父母呆了四天后，房冬又回到了纸箱厂大院，他打算不惊动哥几个，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先穿三天串，把那些适合冷冻保存的食材多串一些。 这种活本来就不像是给男人设置的，手脚笨不说，坐在凳子上一穿一天，实在是一种煎熬。 胡大妈这两天忙，长假期间小吃城人不少，凉粉也比平常卖得多，又要做凉粉，又要看孩子。 男男已经开始磕磕绊绊地学走路了，虽然走几步就摔，一通哭后还是要接着走，一刻也离不开人。 胡大妈干活儿时就把她放到学步车里，使劲地冲胡大妈喊，闹着要出来走。 小时候的事房冬记不清了，不知道那时的自己奔走欲是不是也这么强。 “冬子啊，不是大妈夸你，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么勤快的真不多。”男男终于走累了，胡大妈抱着她来到房冬穿串的小桌子前坐下。 房冬笑了笑：“没事儿，您和我爸妈他们不是也这么过来的吗，比我们辛苦多啦！” 胡大妈满脸微笑地坐在那里，看着房冬忙乱，眼中露出了一丝爱怜。 房冬自己也没想到和胡大妈的关系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从起初的避之唯恐不及到现在的相帮相扶。 从房冬开始卖麻辣面后，所有的荷包蛋都是胡大妈白天用房冬发明那个荷包蛋工具给包出来的，还经常招呼自己和她一起吃饭，那个死胖子更不用说，数他吃得最多。 感觉胡大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果说这种关系的开始是源于奶粉和房冬他们不经意间浪费掉的小便宜，后面的进一步发展却是发自真心的。 房冬对胡大妈看法和态度上的转变也不可谓不大，第一次买奶粉时还担心会买第二次，在众人撺掇下买了第二次后曾觉得自己掉进了坑里，可到了第三次时，已经完全是心甘情愿的了。 “男男的奶粉快吃完了吧？”房冬问。 “没，还早着呢，你上次买的两桶今天才打开第一桶。”胡大妈仍是笑吟吟的。 “快没的时候您就说一声，男男是我外甥嘛，奶粉我包啦！” “行，行，”胡大妈答应着，又问房冬：“过节这几天回家了吧？” 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恩，哪也没去，一直在家里。” “你爸妈还好吧？” “好着呢，吃得香，睡得好，啥毛病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胡大妈放低了声音又问：“他们知道你和我住一个院不？” 房冬明白，胡大妈这是担心母亲来找她要那六百钱呢。 “没有，我对他们说我是出去工作，没告诉他们我卖麻辣串，这个事我好像和您说过吧？” “说过，说过，”胡大妈向上捋了一下头发：“大妈年岁大了，这记性是一天不如一天啦！” 接着又叹了一声：“要不是天杀的姓刘那两口子欠着我一千块钱跑了，我和你妈拿的六百……” “哎呀，您说什么呢？怎么还惦记这事呢，我妈早就说了，秀秀姐住院，作为朋友总得拿点份子钱去看看吧，那钱就算是我妈给秀秀姐养身子的！” “你妈真是这么说的？”胡大妈立刻瞪大了眼睛。 “是啊，去年过年就这么说的，我忘了和您说啦！” 母亲还真不是这么说的，不过没打算再要这个钱是真的。 胡大妈提起这件事倒让房冬心安了一些，前些天看着刘哥俩口子顾客一天比一天少，没办法的情况下又卖起了面筋，自己当时心里还有些不忍。 没把他们告诉胡大妈，也算自己帮了他们一个小忙。 马小龙他们总说自己心存妇人之仁做不了生意，看来确实应该在这方面做出些改变了。 “你这么忙，大妈也帮不上，这几天就和大妈一起按点吃饭，等秀秀从外地回来让她帮帮你。” “秀秀姐出门了？”房冬问。 胡大妈一说才知道，秀秀侍候的那家老板国庆开车出去玩，把秀秀也一起带走了。 胡大妈这两天送凉粉是抱着男男去的，先把男男放到胡子那里，自己再去挨家挨户地卖，虽然回家比平常早了不少，但因为这几天人多，销量反而比平常多。 这也太难了点。 房冬想像到了胡子的表情，肯定也是一脸无奈。 一老一小正聊着，王小咪来了，后面还跟着他儿子张小童。 “啊呀房总，一个人忙呢？我正好没事，来帮帮你！” 房冬明白，还是马小龙背后搞的那出恶作剧才把她们招出来的。 张小童也坐到桌子边，拿起一根签子和两颗鱼丸就穿了起来，一边低声说：“房叔，上次咱们在院里吵架，我错了。” 我天，比自己小不了几岁居然叫叔？ 全怪她妈装嫩，把自己儿子给装小了一辈儿。 “没事，我早忘啦！”房冬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大度一些。 人家都来认错了，这事儿得找马小龙谈谈，必须停了，这么没完没了的乱搞也没啥意思啊。 王小咪母子表现得异常热情和主动，转眼间，房冬的桌子上就多了十几串被他们穿碎的串串。 第53章 传说中的滚刀肉 还是胡大妈说了一句你们娘俩把人家的东西全穿坏了，这母子俩才住了手。 “那，胡大妈你们娘儿俩聊着，我回去给两儿子做饭去。” 两儿子？房冬看了王小咪一眼，只见过这一个啊？ “妈——”听张小童的口气是不想让他妈说。 王小咪才不管，直接告诉房冬，张大前是大儿子，张小童是二儿子。 房冬不由笑出了声，女权至上，把老公也纳入儿子的范畴了。 母子俩回去后，胡大妈告诉房冬，张大前在一家地产公司工作，就是个打更下夜的保安角色，经常要值夜班，自从每天开始接儿子下晚自习，夜班就不能上了，只好和同事换班，可换一次两次行，总这么换同事都不愿意了。 快撑不下去了。 “冬子，这事儿你要是能帮就帮一下吧，张大前不像王小咪，算个老实人，不光给你秀秀姐介绍了工作，还介绍过两次对象呢！” 房冬也觉得这事该结束了，闹归闹，这样下去影响了人家的工作和生活，就成了害人了。 但当着胡大妈的面又没法表态，只得顺着胡大妈的话打岔：“秀秀姐现在……没有合适的男朋友吗？” 谁知胡大妈反问了房冬一句：“你觉得你秀秀姐长得好看不？” “当然好看啦，”房冬毫不掩饰：“我上学的时候就觉得秀秀姐最好看。” “说句不该说的话，就你秀秀姐这模样，好好打扮一下，穿两件好衣服，会有小伙子看不上？”胡大妈又问。 “不打扮也没问题啊，看不上的都是眼瞎！” 胡大妈叹起了气，又骂起秀秀来，但这次的骂同以往房冬听过的不一样，更多地体现出了对女儿的心疼。 秀秀相过几次亲，因为双方在相亲前都大致知道了对方的情况后才见面的，几次相亲对方都相中了秀秀，可最终都没成。 主要原因就是她向人家提出结婚后要把母亲接到一起住。 “冬子你说，人家愿意接受一个女儿还不行，还得带个妈过去，谁受得了啊？” “这……”房冬不知该说什么，自己在这方面完全是个白痴：“秀秀姐也是怕您岁数大了，没人照顾吧？” “哎，她年轻不懂事又不听话，有了男男这个拖油瓶，我也认了，也不求她大福大贵，能嫁个老实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行，我一个死老婆子，这辈子就这样了，自己能行能动的，不想拖累她。” “那……就没有一个答应秀秀姐这个条件的？” “有一个。”胡大妈告诉房冬，有一个没结过婚的纯正大小伙子看上秀秀了，是和张大前一个公司的保安，来张大前家串门子的时候看见了秀秀，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得知秀秀的情况后，托张大前帮俩人搓合，秀秀的所有条件他都答应，接触后秀秀发现，这个小伙子比秀秀小两岁，但他相亲的时候谎称自己和秀秀是同岁。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后来秀秀发现这小伙子爱吹牛，还特别爱喝酒。 “俩人一共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就要和秀秀……你知道吧？秀秀直接就和他吹了，认为他靠不住，自那以后，秀秀又多了个条件，不找岁数比她小的。”胡大妈说。 房冬不时地点着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点头，应该不是赞同，更多的应该是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吧。 “顶数老谭一家不是东西，”胡大妈突然压低声，看了看东屋老谭家后对房冬说：“他那个儿子谭立鹏一回来就缠着秀秀，没皮没脸的。” 没想到自己在父母面前冒充业务员，这院里还真有个业务员。 老谭的儿子就是一家乳品公司的业务员，难怪自己来这个院里一个月了也没见过他。 胡大妈说，谭立鹏不是那种全国各地到处跑的业务员，他只在附近几个县城跑，三五天就回来一次，这次时间长没回来是因为在外地出了车祸后，住了很长时间的医院。 “听老谭说差不多全好了，我估么着用不了几天就该回来了，怎么没把他撞死呢？”胡大妈忿忿地说。 房冬好像又看见了以前的胡大妈，咒人不眨眼。 胡大妈恨谭立鹏是因为这小子不要脸，本来秀秀就没看上他，他还自以为秀秀配不上他这个未婚青年，整天劝秀秀趁孩子小不记事把孩子送人，他把秀秀娶回家。 秀秀不管怎么拒绝他也无济于事，还是那么自恋，胡大妈在家时他不敢，只要胡大妈一离开家去小吃城，他就溜进家里来缠秀秀，怎么说也是邻居，秀秀有点抹不开脸轰他。 哪知这小子得寸进尺，有一次要对秀秀动手动脚，多亏王小咪听见秀秀的喊叫声，过来把他轰了出去。 没想到这王小咪还是有些正义感的，房冬心想，原来看人还真不能从一方面看，胡大妈不也是这样一个人吗？ 自那以后，这小子老实了几天，可没过多久就又嬉皮笑脸地趁胡大妈不在进了家门，虽然再没敢动手脚，可搞得秀秀很烦，别管你怎么生气，他就是一副笑脸，好话不停地说，就是赖着不走。 这就是传说中的滚刀肉吧？ 不过这也与秀秀性格上的孱弱有关，打房冬认识她那天起，就没见她大声说过话，更没和人红过脸，去年在夜市上和那位刘哥论理算是她的极限了。 “唉，不说这些糟心事了，看你忙成这样，大妈也帮不上你。”胡大妈一边把桌子上被王小咪母子损坏的食材往一块拢了拢一边说：“要是秀秀回来，没事儿的时候让她帮帮你。” 胡大妈这么一说，房冬倒想起来了，哥几个手粗脚笨地穿了这些天串串，马小龙已经吃不消，自己也准备同意他的意见雇人穿串了，既然是雇人，那这钱为啥不能让秀秀挣呢？ 和胡大妈一说，立刻同意。 “冬子啊，本来帮你点忙真的不用给钱的，不过你要是天天穿这么多串的话……” “对啊，偶尔帮一下是行啊，天天帮肯定不行的，秀秀姐本来就累了一天，这个报酬必须拿。”房冬忙说。 “是这个理呢，要不然你不是还得从外面雇人吗？你秀秀姐知根知底，你用着也放心啊！” 房冬告诉胡大妈，外面的行情是按穿串的难易收费的，二分到三分一串，咱们就统一按三分。 “行，你说了算，统一按二分也行！”胡大妈笑着说。 按二分也行？才怪呢，房冬心里想。 第54章 再度生变 中午到胡大妈家吃饭时，房冬对胡大妈说请秀秀姐穿串这事还得她帮着说说，秀秀的性格自己了解，怕她不会收自己的钱。 “你秀秀姐从小就是个死脑瓜子，该懂的道理不懂，不该认的死理她咬住不放，几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说起她我就生气，这事包在我身上！”胡大妈满口答应了下来。 …… 第二天上午，房冬正在院里的小桌子旁穿串时，秀秀就挎着一个大挎包回来了，和房冬打了个招呼后直接进了屋。 “冬子，快来！”秀秀刚进门没几分，胡大妈就叫房冬过去。 秀秀正在屋里试衣服。 “我说好看，秀秀还不好意思穿，让冬子看看！”胡大妈说。 原来叫自己进来是为这事，为什么是自己呢？ 房冬不明白秀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件宽松加长版的卫衣，不过图案艳了些，浅豆青色底，上面印了几朵大大的枫叶和一些横七竖八的草体字母，一条紧身的白色牛仔裤。 确实很漂亮，可秀秀觉得太潮了。 “这还算潮啊，秀姐，你这也太老土了吧？”房冬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你听听，你每天换来换去那几身行头，哪像个年轻人？来，把高跟鞋换上！”胡大妈从一个鞋盒子提出一双梅红色的高跟鞋。 “妈——”秀秀看了一眼房冬，有点难为情地说：“冬子正忙呢，你把人家叫来干啥？” “叫冬子来给你参谋参谋，你不是总说妈的眼光有问题吗？冬子的眼光比你强吧？” “他……一个小孩。”秀秀这么一说，房冬才明白，原来自己在她眼里是个小孩？ “小什么小，人家都二十好几啦！” 秀秀只好提着鞋进里屋去换，胡大妈告诉房冬，这一身是秀秀的东家小姐这次出门特意给秀秀买的。 有人给秀秀说了个对象，国庆节出去玩了，过几天回来后两人要见面，胡大妈想让秀秀穿着这身去，可秀秀不肯，嫌扎眼。 等秀秀一出来，连房冬也有点傻了。 没想到仅仅换了双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个子突然高了一截，身体也变得挺拔起来，要不是她那朴实到发土的小辨儿，房冬都不敢认了。 凭空多了几分艳丽。 穿着这身去相亲，唉，不知要便宜了哪个王八蛋啦！ “咳咳！”秀秀冲着看得发呆的房冬喊了两声。 “嘿嘿，好看。”房冬转过头对胡大妈说，以掩饰自己的一时囧态。 “行啦，就穿着这身去相亲！”胡大妈拍了板。 “妈——我就原来的打扮，看得上就谈，看不上拉倒！” 胡大妈给房冬介绍说，这次相亲的对象40多岁，离异，有一个儿子跟着前妻在京都，他自己在安平做生意，经济条件不错。 “是不是……有点大？”房冬问。 “四十岁的男人现在多吃香啊，这个男人离婚时儿子还不到两岁，这么多年一直忙生意也没再找伴，听介绍人一说，对秀秀的情况非常满意，表示会把男男当亲生孩子养，现在就差见一面啦！” “那……他同意把您接过去一起生活吗？”房冬问。 “妈，你怎么啥都和冬子说啊！”秀秀怪怨道。 “告诉你，你要是再和人家提把我接过去一起生活这个条件，咱俩就断绝母子关系！”胡大妈用手一戳秀秀的脑门：“这事就这么定了，现在说冬子的事！” “冬子什么事啊？”秀秀看看房冬。 “冬子的买卖忙不过来，你帮着穿一穿串儿。” “这算什么事啊，行，反正我这两天休息。”秀秀笑着说。 “看来这家老板真是不错，还有休息天？”房冬问。 “资本家哪有好人？这是收买人心！也就秀秀傻，铁了心的给人家干，他们家那个臭小姐没事总欺负秀秀！” “不是对你很好吗？还有这事？”房冬问。 “别听你大妈瞎说，确实对我很好，算上这次人家都给我买过四五次衣服了，她就是从小家里惯的，脾气不太好爱发火，和她爸妈也是这样，发完火就没事了，该对我好还好。”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万恶的资本家！我小的时候，哪轮得上他们作威作福？”胡大妈忿忿地说。 看着胡大妈义愤填膺的表情，房冬仿佛看到了电影里那些当年的造反派感觉。 不过她肯定不是，那时她还是个小孩吧？ 胡大妈始终没说这活儿不白干的事，房冬觉得，她这是准备每天亲自来和自己结帐。 中午胡大妈又让房冬吃饭，房冬借口自己约了人，跑到街上吃了一口，又故意在外面多溜达了一会儿才回到大院。 刚回屋不久，秀秀就来了。 “我没穿过，你得先教我一下。”这就准备开干了。 “行，这个东西简单，比穿羊肉串容易多了。”房冬拿出东西，一边示范一边给秀秀讲如何防掉串和破损的注意事项。 没想到秀秀很快就把房冬琢磨了好几天的事情搞明白了，到晚饭时，秀秀的穿串速度已经比房冬都快了。 “这点活不算什么，你一天能卖多少串？”秀秀问。 “2000串左右。” “这么厉害？行啊冬子，你这买卖算做起来了啊！” 房冬把实情告诉了秀秀，寄人篱下，让人家抽走四成纯利润。 “那你以后慢慢自己弄个店吧，不过自己弄店费用也不小吧？” “他现在一天抽走我二百多块，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千多，按咱们安平的租房价格，除了安百附近，哪也没这么高的费用吧？” “也是，加油干吧，总有出头的那一天，以后你就每天给我妈三十块钱就行了。” “胡大妈和你说了？你一天给我穿一千串？”房冬问。 “我给你穿两千，那一千算姐帮你的忙。”秀秀低声说。 “这怎么行？” “不行？那就一串也不穿了。” 房冬知道，秀秀就是那种表面温柔内心死倔的人，那就找机会以别的方式补报她吧。 被抽成以后的利润虽然少，但总算生意稳定，再说了，原来谈的时候双方就是合作，虽然自己觉得一毛二的抽成有点多，可总还是能挣到钱。 等自己手头上有了些积蓄，再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 哪知道，国庆长假后的第一天，房冬就不得不考虑下一步如何走了。 刚到店里，宋俊生就把房冬叫了过去，先给他讲了一下水电费从房冬开始营业后大幅增长的事，然后又把店里的各项费用算了一遍。 房冬就知道，他的下话准不是好事。 这些费用自己没来的时候他就有，自己才用多一点水电，大幅增长根本没有的事。 果然，宋俊生很快就提出了他的条件，三天以后，他要每串抽两毛，而且没有商量余地。 如果房冬不同意，他就准备自己干了。 第55章 胡大妈的预言 抽两毛还有得赚吗？有。 但这样一来，房冬就成了宋俊生名义上的合作者，实际的打工者。 房冬再一次体会到了生意人的善变和唯利是图。 从后厨出来，房冬把这一消息告诉胖子和侯勇志时，胖子只说了两个字：“回家！” 说完便关了火，开始收拾已经摆好的摊子。 “梁喜成，你有病吧？怎么也得把今天摆完吧？”侯勇志拦阻道。 “收吧，靠这一天发不了财。”房冬也跟着胖子开始收拾。 “人活一口气，没地方摆咱们推着车沿街叫卖去！”胖子忿忿地。 “挣不着钱，你那口气还不如放个屁！”侯勇志没拦着二人，但也不帮忙收拾。 “你再说一句？”胖子直起腰来，攥紧了拳头喊道。 “干啥？不怕人笑话啊？”房冬把胖子拉到一边。 “撒尿掏出根指头来，穷得连鸟都没了，还这么横，行，你接着横！”侯勇志说完下了台阶就走。 房冬拉住还要去追的胖子：“赶快收拾，有话回家说！” 在别的同行都点火上汤地开始迎接新的一天时，房冬和胖子骑着三轮，满脸沮丧地离开了艺校小吃街。 俩人回到屋里，谁也不说话，胖子干脆躺到了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足足半个多小时后，胖子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肯定是侯勇志搞的鬼！”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呢？” “你一天到晚就在外面摆弄那些串，啥都不知道，侯勇志早就和那个宋书月眉来眼去啦！” “是吗？”房冬问，胖子说得没错，自从和宋俊生合伙以后，自己确实是大部份时间都在摆弄煮盘里的串串，补货，招呼顾客，真没注意到这些事情。 宋俊生没有食言，在房冬忙不过来时确实会派人来帮忙，他女儿宋书月更是专职在麻辣串蹲点，包括每天双方结帐也是由她来代表父亲出面的。 青年男女碰见一起，只要能对上眼谈个恋爱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房冬不认为这和宋俊生突然涨价有什么关系，侯勇志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你就傻吧，宋俊生早就惦记着自己开了，咱们每天兑汤时他都在旁边看着，早就把你那一套学会啦！” 这也很正常，小商人操这种心是自然的，这一点房冬相信，宋俊生做出今天的决定，显然是有准备的，他家的饭店到了晚上没多少人，服务员、厨子都不忙，有这么便利的条件，人家当然想把这一块的利润全拿在自己手上。 换了自己也会这么想。 宋俊生本人早年就是个二三流的厨子，但看这里面的门道的能力是普通人远远比不了的。 “你没发现侯勇志早就对你炒料里的成份感兴趣了吗？你每次买生调料回来，他都会问你这个叫什么，那个是啥？” “这不是很正常嘛，自己每天鼓捣的东西连叫啥都不知道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是你自己太不操心！”房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掠过一丝阴影。 “和你说话真特么费劲，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是想知道这料是怎么炒的，我现在就手把手教你！” “今天别特么和我说话，我去胡大妈那儿看看有啥吃的。”胖子说完起身就出门了。 好你个没皮没脸的，这是去蹭饭啦！ 房冬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没吃，本来准备今天把摊摆上后，就在宋俊生的饭店每人要一份盖饭当晚饭的。 不一会儿，胡大妈就在院子里叫上了：“冬子——” 房冬连忙跑出来，胡大妈招手让自己过去。 “你和喜子给大妈看着点男男，大妈给你们炒一个山西过油肉！” “您还没吃呢？”房冬问。 “我吃过了，这不，喜子说你们今天受委屈了吗？大妈给你们做点好吃的，消消气！” “不用……，” “听话！”胡大妈不由分说地就把房冬推进了里屋。 胖子正抱着男男在地上溜达，见房冬进来，对男男说：“省略号来了！” 这个死猪，骂人他倒是挺会活学活用的。 房冬也没理他，坐到胡大妈那只破旧的单人沙发上打开手机胡乱翻着。 胡大妈的手脚就是利落，不一会儿就把菜和饭端上来了。 “米饭是昨天剩下的，给你们热了一下，不够还有两个馒头。” “够了够了，我一个馒头就够。”房冬忙说。 “冬子，听大妈说一句，”胡大妈坐了下来：“喜子和我把事情的前后都说了，这事喜子做得对，大妈看人没错，你这几个弟兄里面，除了喜子谁也别太相信了，特别是那个叫小龙的，你可得防着点！” “大妈，跑题啦！”胖子说。 房冬看了一眼胖子，这个猪，这是拉着胡大妈一起数落自己来了？ “对对对，”胡大妈赶忙换了话题：“姓侯的小子更不咋地！” 下面的内容不用猜也明白，胡大妈首先警告房冬，侯勇志接下来要是问串串炒料、配料等方面的任何问题，房冬都不许告诉他，她和老板的女儿搞对象，别管这涨价逼走房冬的主意和他有没有关系，但将来他肯定地站在老岳父一边。 “这……”房冬想想说：“大家在一起干了这么长时间，又是从中学起的好朋友，我觉得这个事没那么重要吧？” “啊呀，你个傻孩子！”胡大妈过来连着在房冬的脑门儿上戳了几下：“你爸以前为啥拿着他的宝贝配方一个字也不对别人说？” 这还有为啥，他小心眼抠门呗，尽管网上的配方大多不怎么地，但用心一点，多试几次，从网上是可以找到好配方的。 房冬从来就没把这个配方的保密特别当回事过。 “大妈知道，这个配方到了人家大企业手里那就是一张废纸，可是在咱们做小买卖的人手里，那就是命，是钱！懂吗？”胡大妈又上来戳了房冬几下。 房冬怀疑自己的脑门儿搞不好都让她戳出了“王”字，出门可以冒充大老虎了。 “不信你看着，这几天姓侯的肯定来找你问事儿！”胡大妈武断地说。 …… 真让胡大妈说中了，第二天早上房冬刚起床，侯勇志就来了。 第56章 干 胖子本来还睡着呢，见侯勇志进来，立刻起床往门外走。 “嗨嗨，喜子，还生气呢？你长没长大啊？”侯勇志叫了一声，胖子头都没回，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便出了门。 “你别理他，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他就这么一个人。”房冬对侯勇志说。 “你昨天和胖子生气去哪儿啦？”房冬等侯勇志坐下后问。 “哪也没去，进学校去了趟厕所，是他和我生气，我又没和他生气。” “你是不是和宋书月好上了？”房冬问。 “啥叫好上了？搞得和不正当关系似的，有感觉，开始交往啦，这样说你能听懂吧？” 侯勇志这么坦诚地承认了这件事倒让房冬心里很是舒坦。 他告诉房冬，昨天从艺校上完厕所后，他又回了宋俊生的饭店，这才知道这件事宋俊生在房冬的串串摆到他台阶上的第三天就开始考虑了。 昨天他和宋书月一起劝了宋俊生，最后答应把抽成降到一毛八，让房冬接着回去干，他有了这一毛八也知足了，大家就这样合作下去，他也省得自己摆还得操好多心。 “你觉得一毛八咱们能干吗？”房冬问侯勇志。 “也……行吧？我觉得还是有钱赚的。”侯勇志有点吞吞吐吐。 “梁喜成肯定不干。”房冬看着侯勇志说。 “他不干？他算哪根葱，他和我一样，本来就是帮忙的！”侯勇志声音大了起来。 他昨天没生胖子的气？显然是假话。 “能干是能干，可咱们三个人出摊，你算过吗？三个人出去打工多少钱？你老岳父抽完以后，咱们连三个人的工资都挣不出来，这都没算马小龙和于光南有事没事的还来帮一把。与其这样，还不如咱们三个人出去找个地方搬砖呢，还担了个做生意的名声，人都不够丢的。” “那……怎么打算？”侯勇志问。 “再找地方吧，那能怎么办呢？” 侯勇志告诉房冬，宋书月让他到她家帮忙开串串，他还没有答应，既然房冬暂时还没地方，那他就准备去了。 这一点就不怎么诚实了，和自己干本来就是帮忙，女朋友提出要求他敢不去？ 房冬也没客气，直接说道：“别吹行不行？我现在有地方你会扔下你女朋友跟我干？” “唉，我现在才知道有了家的人就没自由了啊！” “臭不要脸！”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房冬盯着侯勇志的眼睛说，验证胡大妈预言的时候到了。 不知怎么地，房冬特别怕侯勇志提出来要配方的事，虽然自己一定会给他，但这兄弟……以后就做不成了。 “我有啥要帮的，我现在还是给别人帮忙呢。”侯勇志笑着说。 “怎么是别人呢，老岳父啊！”房冬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你要是再找着地方，我可能就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我在这头干上了，不能扔下就跑吧？”侯勇志这是实话，帮了老岳父怎么也算少半个自家的产业了，怎么可能再跟着房冬合伙人不是合伙人，打工不是打工地混呢？ “行，帮你老岳父把生意搞好，没准儿咱们以后还成竞争对手呢？”房冬拍了拍侯勇志的肩头。 “哈哈哈，到时候咱们杀他个天昏地暗！” 侯勇志走时，房冬送出了家门。 望着侯勇志的背影，房冬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居然对胡大妈说的话还动过心，自己多少有点小人之心了，兄弟还是兄弟。 胖子一直到下午才回来，告诉房冬一个好消息，有地方干了。 原来胖子一早上见到侯勇志后就出了门，不是瞎溜达，而是直接去了艺校东门。 找那些东门外还没在台阶上摆出串串来的饭店挨个谈，终于谈成了一家，位置比宋俊生那儿差点，在宋俊生饭店往南第四家，也就是和他隔着三家底店。 “抽多少？”房冬一听立刻兴奋地坐直了身子。 “不抽钱，一天二百，摆一天算一天，刮风下雨可以另商量。”胖子得意地说。 “你猪脑子啊？二百块？”房冬拍了胖子一下。 “是你猪脑子还是我猪脑子？咱们最近哪天不让人家老宋抽二百四五？哪个多？”胖子摸着被房冬抽到的后脖梗子说。 “位置不一样了，懂不，再说人家老宋一开，咱们的老顾客肯定大部份在他那儿消费，咱们相当于从头起步，懂不懂啊？”房冬说着又要抽胖子，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左一下右一下的没完了？想动手也行，你打我三下，我打你一下！” “不行，你特么浑身上下和猪后座似的，打都打不动，我怕你一下把我打成半身不遂了。” “侯勇志来这儿放什么屁了？”胖子把房冬的手放下后问。 房冬把侯勇志并没和自己要配方的事告诉了胖子，还替咱们和宋谈得降了二分钱，咱们不开人家当然得开，女朋友让他去帮忙他肯定得去，换了谁也这样，咱们错怪侯勇志了。 “错怪个逑啊！”胖子又怒了：“昨天咱们撤完摊不到半小时，人家老宋就把摊摆出来了，不锈钢架子和围板都和咱们一模一样！” “你……听谁说的？”房冬睁大了眼睛。 “我今天走了那么多家饭店，所有人都知道！” 房冬顿时无语了，原来老宋连设备都提前做好了，料定抽两毛自己不能干。 而降到一毛八也是他或他们料定的，自己还是不能干。 做人太不厚道了吧？你不想让我们干直接说合作结束轰我们走不行吗？ 非得搞这么多弯子？ 为了让邻居们知道说你对我们仁至义尽？是我们自己不想干的？ 名声再好心不正有什么用？这种招数能传宗接代？ 这时胖子又来了一句：“老宋家一开摊，就是侯勇志和宋书月俩个人在那儿卖的，还抽了个服务员过来帮忙。” 这个情况侯勇志没对自己说。 这么做有点不够兄弟了吧？ 不是说侯勇志不该这么干，而是侯勇志刻意瞒了自己这件事，还跑过来谈一毛八的条件……更加说明胖子之前的猜测有可能是真的，这里面也许真有侯勇志的事。 多亏自己没答应，如果答应，老宋必定马上反悔，又把自己当笑话涮一遍。 “想啥呢，傻了？二百块这条件咱们到底干不干？”胖子又问。 房冬看着胖子，咬了咬牙：“干！” 第57章 出师不利 胖子说得对，人活一口气。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利润再小也得干。 说句自我安慰的话，闲着也是闲着，只要不赔钱就能干。 虽然位置差些，但房冬认为，之前在东南角卖得很火的麻辣面可以再捡起来，在宋俊生那里时，因为怕影响他的大碗面销售，所以把麻辣面停了。 六元钱一碗的麻辣面，还加一颗鸡蛋半根火腿肠，大多数女生和一部份饭量较小的男生是能吃饱的，对于生活费相比大学生低很多的中专生来说，这个价位的制定无疑是成功的。 新租的这家饭店是一家卖包子的店，业务上完全没有冲突。 准备了一天后，房冬和胖子再次踏上了征程。 马小龙听说后也赶来了。 “我和你说的张小童那个事儿你收手没？”房冬一出院门就问他。 “收什么手？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收什么手！”马小龙还不承认。 “我可告诉你，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是个学生，父亲在公司又是打更下夜的角色，不容易，玩玩儿就算啦，坑人可就没道理了，再说了那天人家来跟我道歉真是带着诚意来的，胖子还吃了一家一大盘咸菜呢！” “还说呢，咸死我啦！”胖子立刻嚷了起来。 马小龙还不表态，只是笑胖子太贪吃。 “行，你要是说这事和你没关系的话，那过几天我去会会这几个人。” “狗拿耗子啊？” “住一个院帮这点忙不应该吗？” “行，你爱帮你帮，你英勇无敌，你傻逼兮兮，行了吧？”马小龙的嘴总是这么贱。 …… 到了艺校东门外那家说好的饭店，房冬和胖子开始忙碌地支摊子时，马小龙说要去看看侯勇志这个上门女婿日子过得怎么样便往北走了。 和宋俊生只隔着三家店，营业情况一目了然。 房冬发现，他家的买卖好像比自己在国庆节前干的时候还火。 而自己家的人却稀稀落落，冷清了许多。 马小龙一直到快收摊时才回来。 虽然街上还有些人，但大多集中在北面那一段，宋俊生家的人仍然不少，自己这里已经有将近半小时没来过人了。 “收吧。”房冬对胖子说。 “再卖一会儿吧。”胖子不甘心，到目前为止才卖了一百多块，连给店家的日租都没卖出来。 “咱们去胡子哥那吃饭去。”房冬这么一说，胖子马上就行动起来了，马小龙也跟着忙了起来。 …… “这次你可算碰上对手了，说实话，我可不怎么看好你。”马小龙到了胡子店里刚坐下就说。 这时胡子也拿了几瓶啤酒坐了下来，每次房冬来都赠送几瓶啤酒，快成了胡子的惯例了。 “味道差不多，卖的东西一模一样，位置还比你好，你还能有什么招？”马小龙毫不客气地接过胡子递来的啤酒，挨个打开。 房冬看着马小龙，确实无话可说。 现在回想起来，侯勇志当时对自己的炒料确实是展现出了非常大的兴趣，总喜欢问东问西的，房冬也没在意，问什么就告诉他什么。 但尽管如此，房冬也认为如果让侯勇志炒料是炒不到自己这个水平的，各种料的入锅时机与顺序，火候的把握方面他可没学到什么东西，不是房冬不教他，可能是因为他不懂这其中的重要性吧，更关注材料和配方。 就算是材料和配方，侯勇志大概只了解到了七八成左右的内容。 他的东西和自己的比肩是不可能的。 但有了个厨子岳父，这个情况就不同了，别管几流，宋俊生总归是个厨子，懂的东西远比自己这个半路出家毫无功底的强，他在侯勇志的基础上一改革，那就不好说了。 “咱们搞促销吧！”胖子说。 大学时，房冬到校外听过一堂课，一位老师说，剔除社会关系等复杂因素外，最原始的竞争就是价格战。 促销也一样，换汤不换药。 买房送装修，买车送汽油，就是一种变相的降价，嘴上却还在堂而皇之地对同行表示他们是维护市价的坚定执行者，绝不打价格战。 如果真像马小龙所说，双方的味道差不多，自己在位置上又占明显的劣势，似乎只有打价格战这一条路了。 但房冬不想这么搞，最终会两败俱伤，更大的问题是自己这点家底根本伤不起。 “不要乱搞，静下心来，慢慢做吧。”胡子说。 “咱们的面是卖点，慢慢做会好起来的。”房冬安慰胖子，也安慰自己。 “对，做好自己的特色，都是朋友，慢慢发展新品种，互相包容一些。”胡子一句话给房冬吃了颗定心丸，这才第一天，自己确实也有点太心急了。 …… 第二天，如房冬所料，生意比第一天好了些，卖了两百多，虽然交了日租后还是赔钱，但几天内扭亏为盈应该不是难事，麻辣面确实成为了房冬业务的主要增长点。 第三天，营业额继续攀升，三百多。 第四天，四百多。 第五天，突破五百。 胖子乐了，一天涨一百多，用不了几天就火起来了。 可到了第六天的时候，营业额不升反降，居然连四百都没卖到，宋俊生家仍然像平常一样火爆。 第七天更惨，勉强卖了三百块，特别是做为主项的麻辣面，一天比一天卖得少。 什么情况不清楚，对手是侯勇志，又不好去打探，马小龙和于光南在这件事上肯定会保持中立，找他们帮忙也不合适。 “让秀姐来帮咱们看看。”胖子说。 “你猪头啊，侯勇志不认识秀姐吗？” “我有办法！”胖子自信地说。 胖子想起了那个当初胖揍王大猛时录了视频传给自己的那位女生，他俩是互有微信的。 这个女孩还真帮忙，房冬也自然没让人家白帮，把她和她的同伴招待了一顿。 “啊呀，换了地方怎么不给我发个微信啊，这些天我们一直在他们家吃呢，我还问过，那位胖哥怎么好久不见了，和你们合伙那个人说胖哥不干这个了，去做别的生意啦！”女孩说。 房冬的脸马上就不好看了，侯勇志这么说就不太地道了吧？ 商场如战场，造谣说别人用地沟油的还有呢，这也算正常。 可女孩带来的下一个消息就让房冬无法淡定了。 大约三天前，侯勇志也开始卖麻辣面，而且比自己便宜！ 第58章 相煎 侯勇志的麻辣面虽然表面上价格也是六元，但内容却和房冬不一样。 大家都在碗里放一颗荷包蛋，房冬放半根火腿肠，但侯勇志放的却是一整根！ 不光如此，因为宋俊生的饭店有面案师傅，人家卖的是真正的手擀面。 优势还不止这些，来房冬这儿吃面的人是坐在房冬准备好的塑料凳子上吃，人家可是大大方方地把顾客迎进饭店里面，有桌有椅不说，还赠送一碟小咸菜！ 就这些条件，不用说人家比自己多放了半根肠，就算少放半根自己也未必能干得过人家。 想起一个葛大爷年轻时演过的小品来，自己已经到了山清水秀的地步了。（故意念错台词，剧本为山穷水尽） “别管怎么说，他多加半根肠就不地道，是故意和咱们作对，正式开战！”胖子脸都憋红了。 房冬有点无奈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先天不足，拚下去是死路一条。 “这下看清楚了吧，我让你搞促销，你不同意，人家搞咱们的时候可是一点情也不留！” “闭上你的猪嘴吧！”房冬不耐烦地说。 那个女孩笑了：“吵什么呀，我和我的同学以后肯定来你家吃。” 房冬笑了笑，感激之情由然而生。 “因为还是你家的好吃。”女孩又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应该差不多吧？”房冬忙问。 另一个女孩也说话了：“差得多呢，他家只不过比别人好吃一点吧，我们同学还骂呢，说你们家火了就开始变味道了，根本不知道你们跑到这儿来开了。” “这么近，你们没看到吗？”胖子问。 这一点房冬了解，很多顾客有这个毛病，走习惯哪个地方后，新开多少家也不会去一试的，就算王大猛被自己挤得半死不活的时候，也有一部分他的老顾客从来就没到自家来吃过。 胖子在骂马小龙的错误情报，怀疑马小龙是和侯勇志一伙的，故意这么说给房冬听，来打击房冬的信心，然后再在价格和服务上给房冬以致命一击，让房冬彻底消失。 这么说似乎有道理，可房冬不相信，因为当初在学校时，自己和马小龙才是最好的朋友，包括胖子都要往后排一排的。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让房冬明白了这件事的缘由。 马小龙吃辣椒不行。 对于吃辣椒能力差的人来说，一辣遮百味虽然说得有些极端，但真有这样的效果，别说侯勇志的味道了，这条街上找一家味道最差的摊儿，只要辣椒放得足，他也会说味道差不多。 马小龙你个贱人啊，差点造成了自己的误判！ 这下铁了心，就按胡子哥的说法，静下心来，等自己的老顾客一个一个地再回来。 隔了一天，那个令人既讨厌又喜欢的花裤男也出现了。 和那个女孩的说法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这家是房冬开的，眼皮都没往这边撩过。 也难怪，虽然和侯勇志只隔着三家底店，但北面紧挨自己这家卖瘦肉小笼包的每天早早就把他那一撂一人多高的笼搬了出来，刚好挡住在煮盘前操作的房冬和胖子。 见到老顾客心中当然高兴，虽然这个花裤男嘴还是那么贱，这一顿也必须免单。 不过这个花裤男倒是真没白吃，给房冬的麻辣面出了个主意。 荷包蛋这个东西有人喜欢吃，有人不喜欢吃，房冬这种不管要不要，每碗送一颗的方式让人有种强制消费的感觉。 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嘴上是白送，但成本还是要算的。 “你把鸡蛋换成两个串串让大家选，不是一回事吗？老男人这思想就是古板。”花裤男一边吃一边还晃着腿。 我特么才比你大几岁啊，就老男人了？ “要不然你就干脆把鸡蛋取了，卖五块钱！”花裤男又说。 …… 这一夜对于房冬来说显得格外的不平静。 在矛盾中斗争了半夜后，做出了最终决定：干一把。 他有位置上的优势，自己有味道上的优势，虽然不像和王大猛相比具有摧枯拉朽般的差距，但听那两个女孩和花裤男的说法，至少是能吃出来不同的。 宋俊生利用他的优势压自己一头房冬无话可说，可他多放了半根香肠就是故意挑起战端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别让他觉得自己好欺负，那就还他一枪。 听花裤男的建议，把鸡蛋取了，香肠加成一根，卖五块，想吃鸡蛋的另加一块也可以。 其实这种策略并不算降价，和宋俊生的价格是一样的，东西也一样，不同之处只是少了一颗鸡蛋，造成卖价低了一块钱的表象而已。 还有更重要的一招，房冬让胖子不再和自己一起站在煮盘后忙乎，而是站到煮盘前顾客的位置上，这样，那一撂可恶的小笼包子就挡不住他了。 由于他比别人高出一截，也宽出一圈，在侯勇志摊前吃串的老顾客只要随意往这边一看，就能看见胖子。 胖子还特意把他的绿帽子找出来戴上。 效果虽然不显着，但还是有的，老顾客开始有人回来了。 营业额也开始逐步回头。 …… 几天后，侯勇志来了。 这还是房冬重回小吃街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房冬，你家面卖成五块钱了？不是故意和哥们儿作对吧？” “是你家看我们家卖麻辣面才跟着卖麻辣面的，对不对？”胖子马上就和他接上火了。 “对啊，怎么，你们能卖我们就不能卖？”侯勇志反问胖子。 “能卖啊，我们放半根香肠你是知道的吧？你们放成了一根，是不是故意的呢？” 说实话，和朋友撕破脸，房冬实在是不愿意走出这一步的，非常难为情的一件事，只好不吭声，看着胖子和侯勇志过招。 “这买卖又不是我的，老岳父说了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侯勇志立刻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看来他和宋书月的关系基本确定了，都称上老岳父了。 房冬终于找到了插话点，把这事解释一下：“回去告诉宋老板我们这根本就不是和他作对，半根香肠改一根那是没办法，他这么干我们就得跟着，至于降一块钱，是我们嫌荷包蛋挣不了几个钱，还麻烦，就不卖了，他总不能让我们取了鸡蛋还卖六块吧？” “五块和六块的感觉能一样吗？咱们可是兄弟，玩这种小聪明不够意思吧？”侯勇志变成冷笑了。 房冬终于忍不住了：“侯勇志我问你，你们家搞我是你岳父在搞，和你没关系，那我小搞一下就成了搞你，和你岳父没关系啦？你特么讲的是哪个国家的道理？” 第59章 一对儿牲口 这句话说得侯勇志有些支吾了：“那……你的意思，咱们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 “好。”房冬笑着答应，都到了这种地步，互相给对方再留一张假面皮虽没什么用，能不撕还是不撕的好。 “感情你娘的省略号啊，你还好意思提感情？”胖子又喊上了。 “我不是说你，喜子，”侯勇志指着胖子说：“动不动就骂人，你只是来帮忙的，骂我没关系，你骂人家别人行吗？别给房冬没事尽惹事行不行？” “你管逑我呢？！”胖子一急眼是没功夫和人辨道理的，就是对骂，要不然就开干。 “行行行，我走，行了吧？”侯勇志无奈地转身就走。 房冬一把拉住了他：“侯勇志，不管你和你岳父看得看不起我们这小摊，有一件事我告诉你，喜子不是来帮忙的，这摊儿是我俩的！” 侯勇志愣了一下又说：“行，你俩好好干，有空咱们再坐。” “坐……”胖子又要骂人，被房冬摁住了。 …… 房冬没想到宋俊生的反应真快，侯勇志回去不久，就有服务员高声站在台阶下开始吆喝，麻辣面降价不降质，六元降成五元，仍是一根火腿肠加一个荷包蛋。 红果果地开战了。 “咱们怎么办？”胖子问。 “他们降，咱们涨。”房冬语气坚定地说。 “你有病？” “一碗六块，送五个串串自选，一颗鸡蛋算两串，麻酱、辣椒和香菜随便放。”这个方案实际上是房冬早想好了的，如果真和对方打价格战打到无利可图时，就用这种方式退出战场，靠味道的优势往下坚持，以后不管对方出什么招都不接。 不过今天突然觉得要是真打价格战的话，以自己和胖子这点实力拼不了几天，连饭店的日租都可能交不起了，干脆退出，坚持自己，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你觉得能行？”胖子一脸的不相信。 房冬无奈地笑了笑：“这有啥行不行的，咱们能咋办？” 两人都没想到，依仗着老顾客的不断回头，串串业务的持续增长，虽然麻辣面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总营业额只是略有下降而已。 临回家时，胖子笑了一路。 …… 进到纸箱厂大院，意外地发现秀秀家灯火通明，通常这个时候秀秀已经睡了，只留外屋一个小灯给胡大妈。 “秀姐还在给咱们穿串呢。”胖子说。 不会吧？这两天的销量又不行，以秀秀的速度根本不用穿这么晚的。 两人把车停下，房冬对胖子说：“我收拾东西，你去秀姐家看看有什么事没？” “这么晚……” “快去，没事你再回来。”房冬想起了前几天胡大妈和自己说的事，东屋老谭的儿子住院快回来了，那家伙一回来就趁着胡大妈不在家往秀秀屋里跑，坏事倒是不敢干，但很烦人。 谁知胖子刚进秀秀门连一分钟都不到就出来了。 “什么情况？”房冬问。 “秀姐和男朋友在呢，我不能进去当电灯泡吧？”胖子说着便动手干起活来。 上次胡大妈把自己叫过去看秀秀试衣服时倒是说过，有个四十多岁的老板看上了秀秀，关系发展得这么快？ 房冬把钢桶拿进屋，又问胖子：“他男朋友多大岁数？” “那我哪知道？看样子和秀秀姐差不多吧？” 房冬立刻明白了，这肯定是老谭家的那个叫谭立鹏的儿子。 “走！”房冬拉着胖子就走。 “你有病是不是？”胖子还伸手摸了摸房冬的脑门。 “肯定是老谭家的儿子，不是男朋友，是骚扰秀姐的，细节回头我再和你说。” “啊？找死啊？”胖子把袖子也捋了起来。 “你别瞎闹，我只说可能是，咱们摸清了情况再说。” “你刚才说肯定是！” “可能就可能，肯定就肯定，咱们进去再说。”房冬拉着胖子转眼到了秀秀门前，扣了两下门。 窗中看见秀秀站起身，从里屋快步跑了出来。 八成是了。 “冬子，快进来！”秀秀把房冬和胖子让进屋：“刚才喜子露了个面就跑了，我喊都没喊住。” 房冬回头瞪了胖子一眼：“猪头！” 胖子回了一句：“省略号！你特么又没告诉我！” “秀姐，这位是……”房冬一进里屋的门就问，总得搞清楚了，如果真是秀秀的男朋友，自己和胖子就得马上离开。 “小谭，是咱们的邻居，你们还没见过吧？”秀秀向房冬和胖子介绍道。 房冬本想如果真是他的话，找个秀秀和孩子要休息之类的借口，大家一起出来就算了，没想到秀秀介绍完这个货坐在那儿连屁股都没抬一下，腚不动用脑袋代替一下也算礼貌，这货只是半边嘴角向上扬了一下。 如果没有秀秀这句介绍双方认识的话，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嘲笑人的样子。 说实话，这货的长相还是说得过去的，长方脸，浓眉大眼，虽然坐在沙发上，但能看出来个子也不低。 从外表看嘛，虽然稍有点配不上秀秀，但也能将就。 那天看过秀秀穿高跟鞋和她的东家小姐给那一套衣服后，在房冬眼里能配上秀秀的人就更少了。 就是因为带一个孩子就把条件一下子掉到了谷底。 拖油瓶，不知是谁发明的这个词，真的很准确。 房冬也学着谭立鹏的表情表示了一下后，挨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胡大妈说过，这个谭立鹏自我感觉是非常好的，因为他是这个大院里收入最高的人，每个月六七千块呢。 没想到刚坐下，谭立鹏就转过头来问房冬：“你们，有事吗？” 嘿——这话问的，怎么像是在他家里的口气啊。 “噢，没事。”房冬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没事？时间不早了。”这小子又来了一句。 几个意思？这是要轰自己出门啊？ 房冬抬头看了下秀秀，正和自己使眼色呢。 秀秀做演员绝对是一点天资也没有，这眼色……房冬根本看不懂。 只好自己凭感觉来了。 “是啊，时间不早了，”房冬笑嘻嘻地问他：“秀姐要休息了，明天人家还要工作呢，不像咱俩，闲得和一对儿牲口似的。” “嗳，你怎么说话呢？”谭立鹏马上不高兴了。 第60章 猪狗之争 “怎么，不对吗？你明天一早有工作吗？”房冬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 “我有没有工作用得着告诉你吗？”谭立鹏彻底把脸放下来了。 “这不就对了嘛，没工作就是闲人啊，我也一样啊，不是总有人形容一个人闲得和驴似的，驴是什么？不就是牲口嘛。”房冬又嬉皮笑脸上了。 余光中看见秀秀好像也在使劲憋着笑，行，说明自己这么搞的路线是对头滴。 “小崽子你信不信我……”谭立鹏说着还稍稍动了一下胳膊，一旁的胖子立刻站直了身子。 房冬心想，你敢动一下，保证让你后悔一万年。 嘴上却仍挂着笑：“你不会是要打我吧？咱们可是邻居，我刚才说牲口可是连我自己一起带着呢，这不算骂人吧？” 谭立鹏没说话，眼睛恨恨地。 “行，那我给哥认个错，我真没那个意思，哥你误解了。” 本来这样就算了，哪知谭立鹏这时又来了一句：“兄弟，你这嘴，没少挨揍吧？” 房冬正要给他来句更难堪的，秀秀过来了：“行了，大家都是邻居，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呢，开玩笑不带翻脸的啊，今天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 “秀姐，”房冬故意装出一副赖相：“我还想多呆一会儿。” “不行！”谭立鹏发怒了：“有事明天再说！” 哎呀妈这逼装的，他还成了教训人的了？ “行，听哥的，你走我就走。”房冬说。 谭立鹏此时大概也明白房冬的用意了，说了句：“都走！” “你们走吧，我不走，哈哈。”胖子站在那儿，把肚一挺。 “捣什么乱？快走！”秀秀把胖子推了出来。 出了门，双方同时转过头来，深情而用力地看了对方一眼，各回各家。 房冬越想越不对，这事办得没达到预期效果啊。 “都怪秀姐，你说她怎么活得那么窝囊呢？”胖子说。 房冬抬起头看看他。 “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她要是硬气点别理他，他敢缠着吗？” 胖子说的确实有道理，秀秀姐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这一点，该硬气的时候也硬不起来，着实让人有时感到憋气。 “秀秀姐天生就是那种小鸟依人加贤妻良母的感觉，要是有个好男人娶了她，真心疼她就好了。”胖子这一句让房冬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你不会是对秀姐有心思吧？”房冬问。 “放猪屁呢你？秀秀姐比咱们大好多啊，我还是喜欢卡哇依类型的。” “猪屁是你的专利好不好，还卡哇依呢，恶心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行，我放猪屁，你放狗屁！” 房冬眨了眨眼，这是胖子第一次让自己没能立刻对答上来，这猪真的长进了。 没想到胖子还没完了，问房冬：“你听说过有一种枣叫冬枣不？” “我还吃过呢。”房冬不知胖子为啥突然问起这事。 “冬枣里面有一种大个的叫狗头枣你知道不？” “别没文化好不好，冬枣是冬枣，狗头枣是狗头枣，完全不是一种东西，哥哪天一样买半斤让你尝尝，省得以后带你出去乱说话给我丢人。” 房冬自以为这一句把胖子就将死了，没想到这家伙又打起了岔。 “唉，你听说过果树嫁接吧？” “知道啊。” “苹果和梨嫁接后，接出来的果子叫苹果梨你懂吧？”胖子问。 “睡觉！”房冬不想和他说话了，太没文化，苹果梨是因为长得像苹果才得名的，根本不是嫁接的。 “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再睡。” “问！” “你说这冬枣和狗头枣要是嫁接了，长出来的还应该是枣吧？” “你今天吃错药了吧？无聊得要死是不是？” “嘿嘿，我知道，长出来的不是枣。”胖子笑着说。 “别放你的猪屁了好不好，枣和枣嫁接还能长出椰子来？”房冬懒得理他，脱下外衣就躺到了床上，这一天也够累的。 “当然不是椰子啦！” “那是什么？”房冬随意问了一句。 “狗——头——冬！” 房冬立刻傻眼了，胖子这哪是长进啊，简直就是飞升嘛，绕了这么大个弯子，在这儿挖好坑等自己呢。 哭笑不得。 “不服是不是？你叫了我多少年猪头了算过没？哈哈，终于找到了一个和你最匹配的称号，哈哈哈……” “猪！”房冬又骂了他一声。 “狗！” “猪！” “狗！” 房冬只好服软了，这家伙来了精神头死犟死犟的，这么闹下去今晚别想睡觉了。 “行了，睡吧好吗，你狗爷要休息啦！” “哈哈哈，狗头冬，你也有今天！” …… 第二天的晚上，房冬和胖子收摊回到院里时特意看了看秀秀的房里，又像往常一样给胡大妈留着一盏小灯。 说明谭立鹏没再来。 隔天听胡大妈说，谭立鹏只回来一天就去公司上班去了，估计又要好几天才回来一次。 “咱们上次可是没震住姓谭的小子，下次他回来肯定还得去骚扰秀姐。”房冬对胖子说。 “妈了个省略号的，下次别和他打哈哈，直接揍一顿拉倒，这种人就欠揍！”胖子咬牙切齿地说。 昨天房冬和胖子把谭立鹏骚扰秀秀的事说过以后，胖子就站在院外等了半天，想等谭立鹏出来后找茬干仗，可一直也没见到人。 房冬把胖子劝了一通，找茬干仗不可行，打坏人要吃官司的，这事儿的关键还在秀秀身上，只要她硬气点，咱们才好替她出气。 她表现得太软弱，总让谭立鹏觉得有机可乘，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没完没了的。 “唉，那个啥门前事非多啊！”胖子叹了一声。 见房冬恶狠狠地瞪着他，忙解释：“我可没说寡妇啊，你急什么眼。” “哥，我想哭，怎么就和你混在一起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是不是合适一些？”胖子又说。 “行了，你有这个水平也真难得了。”房冬没心情和他再说下去，这句比那句更难听。 找机会一定得和秀秀谈谈，这老实善良和窝囊是有区别的。 得让她知道，谭立鹏对她的骚扰多半是因为她的纵容造成的。 可她会听自己的吗？ 感觉她总把自己当小孩看。 第61章 扳回一局 有时候，以不变应万变确实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好办法。 坚信自己的优势，认真做好每一个环节，房冬的业务开始慢慢地稳步抬头了。 胖子不听房冬的劝阻，非要托马小龙去打听一下侯勇志那边一天卖多少钱，得到的消息是，人家每天串串和麻辣面加起来卖一千五左右。 “不让问你偏要问，什么感觉？”房冬问胖子。 “这么牛逼？比咱们三倍还多？” “马小龙去问侯勇志，能问出真话来吗？肯定是故意让马小龙放风给咱们听呢！” “你是说，他没卖那么多钱？” “肯定比咱们强，不过我估计他也就是原来咱们在那儿卖的那个水平，一千左右，咱们的老顾客还没完全回来呢，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咱把自己做好了，闭着眼睛卖就行了，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满大街的果木烤鸭二十块一只，咱们这儿全聚德分店一百六十八一只不也卖得挺好吗？” “行啊，狗头冬，比原来聪明啦！” 房冬眨眨眼，这个死胖子，我怎么觉得是你聪明了很多呢？ “马小龙问咱们每天卖多少钱没？”房冬问胖子。 “问了，我少说了一半，告诉他每天卖二百多。” 房冬指了指胖子，没说出话来，他不止是变聪明，而且学会奸诈了。” “今天比昨天多卖三十多！”收摊时，胖子数着营业额对房冬说，打上学时候起，胖子就爱钱，他这个爱钱和别人不一样，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钱，他只是爱数钱，也爱看别人数钱，说他喜欢这种感觉。 但胖子却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除了在房冬和马小龙面前故意玩赖混个煎饼之类的吃几口外，别人的东西给他都不要。 只要眼睛能看见钱就高兴，马小龙说他心里变态。 每每看见胖子因为一点点营业额的提升而欣喜不已时，房冬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当初决定做小吃的时候还是没把困难考虑得足够周全，吃了多家的麻辣烫后，自以为凭着更纯正的味道、更好的食材和质量，很快就能将买卖做起来，不知天高地厚地还准备把哥五个全拉进来一起发展，没想到每天累得半死不活地忙了快两个月了，连一个人的工资都挣不出来。 关于自己坚守的用好材料，做放心小吃的理念房冬并没动摇过，坚持到底一定会有出头的那一天，可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呢？ 如果在到来之前，自己先倒下了怎么办？ “狗头冬，怎么又不高兴了？”胖子数完钱发现房冬神色不对。 “嗨，你这个狗头冬还叫上没完了是不是？” “你要是三年不叫我猪头，我就停了。” “三年？那我不亏死啦，你个猪头！” “哈哈哈，咱们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这种人品怎么可能白让人骂三年呢？” 真受不了，这和人品也有关？ 房冬不理他，接着收拾摊子。 “刚才为啥不高兴？”胖子又问。 “咱们现在……”房冬犹豫了一下后和胖子说起了自己的烦忧，告诉胖子如果有合适的工作就去做，有空的时候再来帮自己忙，有朝一日自己成功了，不说有多大的成功吧，至少能挣几个人的工资时，再招呼兄弟们一起干。 “开始放狗屁了吧？有朝一日成功，那也得我一直参与那才行啊，到时候每天挣的钱别全存银行，给我留几万，我每天睡觉前数一遍。” 房冬笑了，死胖子这个爱好太奇葩了。 “你当初不是说不和我合伙吗？”房冬想起那时拉他入伙时他坚决不干的情形。 “对啊，朋友还是别合伙的好，别搞得连朋友都没的做。”胖子的观点还和以前一样。 “那你和我一起成功个屁，我连工资都开不起，有正经工作还是找一个，再找个女朋友。” 胖子把头伸过来：“女朋友？那东西可是高消费，咱不玩那个。” “你，”房冬不知他什么好了，这叫什么观念？ 胖子使劲拍了房冬的肩头一下，差点把房冬拍地上：“我只帮你一年，咱们哥几个上学那会儿学习都不好，没人能看得起，就你一个人争气考上了正经本科，虽然你高考时纯粹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那也是命好啊，所以，我信你，一定能成。” 房冬看看胖子，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合伙的事情我不干，理由我和你说清了，这一年如果你没挣钱，或者是挣得不多，我一分钱也不要，一日三餐给我，别把我饿着就行，要是你将来每个月能挣几十万或者更多的时候，别忘了给哥们儿一个月开个一两万工资，让哥们儿出去也能得瑟一把，从此步入高薪人群。” 房冬看着胖子，无话可说，此刻还是被他感动到了。 胖子也看出房冬的表情符号了，一把将房冬就搂进了他怀里，轻轻拍着房冬的背：“想哭就哭，擦干眼泪咱们一起冲出战壕。” 哎玛，这一句还真把房冬说得鼻子有点酸，哪料这个死胖子拍着房冬的后背又来了一句：“儿子，革命尚未成功，还需和为父一起努力啊！” 马上变味了。 “去你妈了个省略号吧，就知道你吐不出象牙来！”房冬一把推开了胖子。 “这象牙只和你有关，别忘了自己是什么头的冬，哈哈哈。” 房冬感到这世道开始变了，最近几天怎么老被胖子占上风，不科学啊！ 又想起刚才胖子抱自己的事，自己可是一米八五，被他揽进怀里抱得严严实实，真像抱了个孩子似的，这也不科学。 “你是不是又长个了？”房冬问。 “嗯啊，长了一点。” “多高了？” “一米九四。” 我说嘛，原来以为自己比他低7公分，现在成了9公分了。 能吃还是好，一直长。 “体重多少了？”房冬又问。 “二百七。” 明白了，我说怎么他刚才抱自己时会出现那样的感觉呢，不光是九公分的身高差，这体重也差将近一百呢。 房冬围着胖子转了一圈，点点头。 “你干什么？相中我了？”胖子问。 “按你这个身高算的话，体重有点超标。” “超就超呗。”胖子满不在乎。 “再减二十斤正合适。”房冬又说。 “为啥？” “二百五啊！”房冬哈哈笑了起来，终于扳回一局。 第62章 雨过天未睛 二人一路打闹着离开了艺校小吃街。 新租这家店的老板人很不错，虽然租金上一分不少，管你赔挣都照收不误，但在其它方面还是很照顾房冬的。 所有东西收摊后都可以放进他饭店的一个闲置小隔间里，后来连冰柜也让房冬免费用了，卖不完的东西就不用再拉回大院了。 收摊时，只把几个空保温箱拉回去就可以，一个人骑车，一个人坐车，一路聊着回家。 …… 很快，房冬再次体会到了野摊的另一种艰难，天气。 安平地处西北，降雨量本就不多，今年更少。 往年进入九月后，安平一年中降雨最多的两个月就来了，可今年却一滴雨也没下。 偏偏在房冬和侯勇志休战后，业务开始一天天回涨，刚刚突破五百的第二天，雨来了。 刚刚支起摊卖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就算支个伞也没用，学生们根本就不出来。 有些人收摊走了，有些人把塑料布盖在车上，躲进底店里避雨，盼着雨早些停，还能卖一会儿。 店老板告诉房冬，今天的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从往年的经验来看，一旦下雨持续到一定时间，就算停了学生也不会出来多少人，凡是等雨停的都是平时在这条街上买卖不好的，对于他们来说能卖一点是一点，那些平日里较火的摊位早就回家歇着了。 “那咱们算火的还是算扯的？”胖子问房冬。 “当然算火的，回家！” “真不要脸。”胖子小声说。 “下雨天可是喝酒天，咱们要不要喝点？”房冬问胖子。 胖子立马来了精神：“你喝，我吃，今天不管你叫狗啦！” “死猪头！” …… 两人回到院里把东西收拾好后，房冬对胖子说他看见秀秀在家，想去和她谈谈，必须把谭立鹏这个事和她掰扯一下。 “上了几年大学，脑子都学出毛病来了，掰扯个屁，下次再见到那小子缠秀秀，直接拎出来不就行了？你的酒啥时候喝啊？” “等我谈完！“房冬说完直接出了门。 “我也去！”胖子也跟了出来。 这场谈话的开局还是比较尴尬的，不过进入话题后，房冬的话匣子打开就觉得顺畅多了。 秀秀嘛，还是老样子，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 “秀姐，你要是真的对这个谭立鹏有意思，或者是想再观察他一下，那我今天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没有，我也是不好意思，和他爸他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出口。”秀秀低头说。 “说不出也得说啊，你要是轰他不走的话，这就叫骚扰，可以告他的！” 秀秀告诉房冬，她实在是拿这个谭立鹏没办法，她不是没和她发过火，也轰过他，可他一会赔礼，一会儿打岔的，怎么骂他都是一副笑脸，反正就是不走。 房冬知道秀秀骂人也不会说重话，就她那副懦弱的样子和态度，遇上谭立鹏这么一个没皮没脸的滚刀肉确实也不好对付，胡大妈倒是事后找过几次他们家，态度很好，所有错都认，可过后还是没完没了地来泡着。 “其实他也就是来聊聊天，也不说什么不该说的，我确实没法……” “你这样不行的，下次他再来你就硬气点轰他，他不走没关系，我们来帮忙把他扔出去，再不行咱们还能报警呢！你越是不好意思，他越没完没了！” “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胖子这一句把房冬和秀秀都说愣了。 胖子马上改口，指了指房冬：“不是我说的，是他说的！” 秀秀的脸马上就变了，看着房冬问：“冬子，你说的？” “我，没……”这话明明就是那天胖子说的，自己这时不能转过头再还给胖子吧？ “行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今天累了，想早点休息。”秀秀说话还像平常那么轻柔、那么平静。 “秀姐……”胖子还想说什么，房冬拉着他退了出去。 相比于胖子，房冬对秀秀的了解要深得多，几年前她就是这种捣不碎揉不烂的样子，别管生多大的气也是这副德性。 他知道，秀秀今天应该是非常生气的。 胖子这句话用在谁身上都会生气，但用在秀秀身上则是一种扎心。 秀秀因为这个孩子的事在河东路有不少关于她不是个好女人的传言，她不可能一句也没听到过。 房冬虽然也不知道实情如何，但这绝对是秀秀的一个心病，一块伤疤，胖子这一句就像在揭这块伤疤一样。 偏偏又把这句话嫁祸到了房冬身上。 这样的话，在秀秀心里就会有另一种感觉，河东路的传言房冬一定知道，这句话是房冬和胖子私下说的，说明房冬心里根本看不起她，也认为她是那种女人。 下了秀秀家前的台阶，房冬问胖子：“你给我说清楚，苍蝇下蛋这句话是你说的还是我说的？” “不是下蛋，是叮蛋。” “说！谁说的？”房冬怒吼起来。 “我去，真生气了？当然是我说的啊，我故意告诉秀秀姐是你说的，怎么了，这事儿你还干得少吗？”胖子还是满不在乎。 房冬也没了脾气，胖子说得没错，他们哥几个之间故意拆台嫁祸那是常有的事，都是他们重口味玩笑的一种，为的就是让对方难看，但本身并没恶意，从来也发生过什么严重后果。 所以这事还真不能完全怪胖子，因为胖子根本不知道秀秀过去的那些传言，房冬本来就不怎么信这些传言，也从没和任何人说起过。 “这里面有事吧？告诉我，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走吧，去胡子哥那儿，看他们三个都在干啥呢，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去。” “他们三个？还有三个吗？”胖子反问道。 房冬这才想起来，侯勇志已经和自己很难再坐到一起了。 社会是个大熔炉，把很多人、关系甚至思想观念都要炼化一遍重新来过，曾经一起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朋友，能有多少走到最后？ 雨停了，但天还没睛。 一个星星都看不见…… 第63章 堵心 出院门的时候，胖子特意透过窗户往秀秀房里看了一眼：“秀姐好像在擦眼泪呢，就那么一句话至于这么严重吗？” “闭嘴，别再提这件事！”房冬头也不回，急急出了院门。 …… “啥标准？”胡子烧烤店里，马小龙边翻菜单边问房冬。 “随便，想吃啥叫啥。”房冬显得格外无精打采。 “看看吧，一请客就那个死样，就和挖你们家祖坟似的，能不能让客人有个好心情？”马小龙把菜单一扔：“喜子，你点！” 胖子拿过菜单，一边点一边对马小龙说：“你今天别招狗头冬，他今天心情不好。” “去！我本来心情挺好，让他这个哭丧脸害得没心情了。”马小龙干脆把身子侧了过去，马上又转了回来：“你刚才叫他什么？狗头冬？” “怎么啦？”胖子问。 “这名字你起的？” 房冬那边一片乌云，胖子也不好得意，只是微微冲马小龙点了点头。 “我去，行啊，我敢说，这是你活到目前为止最有成就感的一项发明，你承认不承认？”马小龙把胳膊放到桌上，又推了胖子一把：“承认不承认？” “嘿嘿……”胖子接着点菜。 服务员小雪走了过来，胖子把菜单递过她，马小龙抢过来一看：“就点这么点儿啊？房董事长的生意真是越做越精细了。” 房冬还是那副德性，对马小龙的讥讽完全没有触动。 马小龙对小雪说：“告诉胡子哥，今天我请客，适当给点折扣就就。” 话音刚落，胖子一把将菜单抢了回来，迅速看了一遍后对小雪说：“不用加了，就在这个数量的基础上烤个双份儿就行！” 这下轮到马小龙把眼睛睁大了：“你，你特么打土豪呢？” 胖子理也没理他，对小雪说：“先这样，一会不够再加。” 小雪拿着菜单刚走没几步，胖子又喊了一声：“别忘了，双份！” 马小龙掩面装哭。 哥五个从上中学时花钱就不分彼此，要说生活条件最好的还数马小龙，家里买卖虽然一直没做起来，但毕竟做了多年，他的零花钱最多。 剩下四人家里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普通工人家庭，房冬和侯勇志算略好一点，房冬父亲一直在外卖水果和开夜市，侯勇志家住在一楼，利用阳台给小区居民卖些生活用品，有一些小收入。 中学时是不花钱下馆子的，大不了吃一些煎饼和盒饭之类的东西，或者相约一起打打台球，去网吧混一会儿。 那时马小龙花钱最多，其次是房冬和侯勇志，胖子和于光南很少花，不是不舍得，是根本就没有。 但那时候真可以叫穷且快乐着。 现在不同了，仍然穷，但快乐却一点点地在消褪。 “侯勇志呢？”于光南是最后一个到的，一坐下就问侯勇志，最近这些天厂子里总加班，没怎么来给房冬帮过忙，侯勇志和房冬分道扬镳的事他并不知道。 “别再提侯勇志！”胖子人长得大，可有些事情要是拗起来，心眼儿却很小，马小龙中学时就说过他属猪，咬住不放。 “你不知道吧，人家侯勇志可是有女朋友的人，马上就朝天的人了，还和咱们混？”马小龙算是这几个人里最能胡说，也最会说的，马上把这事岔了过去。 “有女朋友就这样了？正好，少一个人还少花份钱呢，最近加班多，老板给了一千块加班费没交家里，各位饿狼看着吃吧。”于光南拿出一小沓钞票晃了晃：“今天我结帐，谁抢我和谁急！” “你俩打吧，我绝不拉架！”胖子说。 “一千块得瑟个毛啊，老子一千五还没说话呢！”马小龙也拿出一沓票子往桌上一摔，只比于光南的多五张而已，根本就没厚多少。 “我……就先记着吧，我先吃，以后慢慢还大家。”胖子有点难为情了。 马小龙一拍桌子：“喜子，哥几个就等着你请客呢，不是为吃你那顿饭，是因为到了你能请客那一天，说明冬子的买卖也做好了，咱们哥们再也不缺钱啦！” 一直在因为秀秀的事心烦意乱的房冬对马小龙的这句话有了触动，心酸啊，哥几个从中学到现在，所有的玩笑、互讽、欢乐都在这一口吃上面。 几个人正吃着闹着，胖子看见胡大妈进来了，大伙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他就把胡大妈叫了过来。 由于下过雨的缘故，胡大妈的凉粉今天卖得特别少，她过来看看胡子今天那十份卖得怎样。 “大妈，给我们来五份。”于光南说。 “你们四个人吃五份？” “喜子一人顶仨，吃两份都算少呢。” “行，反正今天大妈也卖不了，送给你们吃啦！”胡大妈出奇的大方。 房冬没有说话，只是和胡大妈笑了笑，她还不知道秀秀和自己今天发生的不愉快，明天见了自己是什么脸色就不好预测了。 “今天不是你请吗？掏钱！”于光南比马小龙说。 马小龙刚把那一沓钱拿出来，于光南就抽了一张给胡大妈：“大妈，不用找，剩下的钱您就让喜子在院里慢慢吃。” “啊呀，这孩子，说不用给钱嘛……” 于光南站起身连推带哄就把胡大妈送到了胡子身边，胡子也笑着说：“给你就拿着，要不然没几天他们就造完啦！” 房冬怏怏了一晚上，他们三人却一直嗨到结束。 第二天什么事也没发生，秀秀该穿的串还在串，像往常一样，都是胡大妈过来让胖子去搬回来。 看来秀秀没把这件事告诉胡大妈，这倒是符合她一惯的行事风格，有事时总是自己一个人憋着、忍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房冬体会到了，秀秀这种性格和做事方法，在房冬心目中一直是善良、隐忍、温文尔雅的体现，可今天却让房冬感到了一丝可恨。 坏人之所以横行无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好人的无所作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无所作为的好人就成了坏人的帮凶。 秀秀就在这么做，而且一直在这么做。 房冬决定再和秀秀谈一谈，要不然心里会一直堵下去。 第64章 雨中的伤感 几个月没下雨，下起来就没完，天气预报近几天都有雨。 要不然连摊都出不了，要不然出到一半儿就收摊。 秀秀果真不理自己了，在院里碰见几次都是一见面就折头，连自己上前打个招呼的机会都不给。 如果不是胡大妈的话，房冬相信她连串也不会给自己穿了。 “看见没，今天明天还有雨，从后天开始，一路睛！”胖子把网上查的天气预报给房冬看：“我这可是45天的天气预报，再往后都没雨啦！” 房冬看了看胖子，苦笑了一下：“你怎么不说再往后就要上冻了？咱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已经连续五天的下下停停，房冬加起来也没卖到八百块。 今天刚开了不到两小时，雨又来了。 “回家。”房冬说。 “这雨连毛毛雨都算不上，没看见都没人打伞吗？连衣服都下不湿，咱们再等等也许能停呢？”胖子看着天说。 “停了也没几个人，这几天秀姐不理我，你不觉得难受吗，我想回去和她解释一下。”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胖子说着便开始收拾东西。 “一会儿回去，你把车停在库房里就歇着吧，我去就行了。” “怕我给你添乱是不？放心，我肯定不胡说，我怕你俩尴尬。” “好吧。”胖子说得有道理，房冬同意了。 两人回到院里把车停进库房，连东西都没卸就来到了秀秀门前。 “秀姐，开门。”胖子在门口喊道。 “进来吧。” 胖子在前，房冬在后进了屋门。 “有事吗？”秀秀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秀姐，冬子这几天一直心里很堵，他想把那天的事和你解释一下。”胖子替房冬开场。 “没事就回去吧，我要休息。” “秀姐，其实那天说的那句话，不是……”胖子没说完就被房冬狠狠地扽了一下。 这时候再把这句话的出处说清楚已经太晚了，不管好歹，秀秀还和胖子能说一两句话，如果真说清的话，连胖子也不理了。 没办法，学人家谭立鹏的，脸皮厚一点呗。 房冬走到前面，坐了下来：“秀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你得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出去。”秀秀看都没看房冬一眼。 “我……” “出去！”秀秀突然提高了嗓门。 胖子过来拉房冬：“秀姐可能真的累了，咱们改天再来吧。” 房子甩开了胖子的手：“别拉我，这事今天必须和秀姐说清楚。” “出去！”秀秀又喊了一声，比刚才那声要大得多，房冬这是第一次见秀秀表现出这么愤怒的状态来。 这一下让房冬立刻起了火，做思想工作从来就不是年轻人的强项，耐心不足，况且这事自己本来有说不出的憋屈在里面，来之前就犹豫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放下脸皮来和她谈谈，一句话也不让说就往出轰人？ 这也倒罢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姐姐看，时时刻刻地想着力所能及地帮你，没想到你这么对我？ 气冲脑门必言出难逊：“那个谭立鹏那么缠着你，你都不轰，我真心实意来给你道歉，你二话不说就往外轰？我那天来找你还不是为了你？” 秀秀“噌”的一直就站了起来：“你为我，我用得着你为我吗？我不配！你就不怕我这颗臭蛋脏了你？” “住口！你胡说什么呢？！”房冬的声音也变大了。 “我胡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没错，我不是个好女人，可我也用不着你看得起我！” “我说你啥啦？我啥时候说你不是个好女，女人啦？”秀秀突然表现出的这股近似发疯的状态令房冬始料不及，根本就不是自己认识和崇拜过那个秀秀。 一时间有点慌乱了。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颗有缝的蛋，你听说过的传言全是真的，我去南方就是干那种营生的，你满意了吧？你要不？拿钱，我照样陪你，行不行？” “你……你，你……”房冬气得手都抖了起来，眼前的秀秀完全是曾经自己眼里的胡大妈作派，又哭又闹的那种市井泼妇标准形象。 “要不？要就拿钱，不要就给我滚出去！” 房冬举起手又放了下来，极度愤怒瞬间变成了心灰意冷。 别管人家是什么人，也轮不着自己打。 胖子将房冬拦腰一抱，直接就将房冬双脚离地抱出了秀秀家。 屋里传出了秀秀的哭声。 胖子把房冬直接抱到门前那个小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发，发什么火啊。” 房冬铁青着脸，抬头望天，黑沉沉的。 “回去吧，又开始掉雨点了。” 房冬拍了拍胖子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都特么怪我！”胖子说。 “不怪你，可能是我做错了，你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胖子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屋，房冬还在他进门前向他招了招手。 好纠结，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 是谁的错？ 自己有错，秀秀有错，所有的人都有错，可每个人又有各自的理由和难处。 但有一点，房冬问心无愧。 雨越下越大，胖子回到屋中后不久便呼呼大睡了，房冬则在雨里把自己淋了个透。 刷刷的雨声中，房冬仿佛一直可以听到秀秀断断续续的哭声，令人心疼刻骨。 可想到她对谭立鹏和对自己的态度时，他又开始恨她。 秀秀在窗户前出现过几次，房冬知道她是在看自己还在不在雨中，每当她出现在窗后时，房冬的心又软了下来，好想看见她把门打开，让自己进去，推心置腹地聊一聊…… 但，什么都没发生。 …… “发烧啦！”胖子一声惊叫把房冬吵醒了，房冬伸手把胖子放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推开，摸了摸，确实很烫。 “几点了？” “都快十二点啦，我带你去医院吧！” “这点小事也去医院？你给我热壶开水，喝几杯就没事啦。” “哎！”胖子答应道。 房冬浑身无力，闭上眼准备再小睡一会儿。 自己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头疼感冒从来不当回事，喝点热水随便吃两片药就好，昏昏沉沉之中，连胖子出了门都不知道。 不一会儿，胖子就回来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递到了房冬脸前：“喝吧，刚开的水，小心烫。” “这么快就开了？” “我去胡大妈那儿拿的。”胡子把手中的暖壶举了举，果然是胡大妈家的。 “胡大妈……说什么没有？” “没，她就说一会儿过来要问你点事。” “什么？”房冬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第65章 鸡肉卷大葱 胡大妈不一会儿就来了，带了两盒感冒药。 听胖子说房冬发烧后，她专门跑了趟药店。 “家里的感冒药都是少儿用的，药店的人说这两种搭配着用效果好。” 给房冬服完药后，胡大妈说秀秀今早眼睛肿得像个大水泡似的，问房冬和胖子昨晚见没见到谭立鹏进秀秀的屋。 “没，没有。”房冬不如如何应答，昨晚的事秀秀像以往一样，又没告诉胡大妈，可自己该不该主动说呢？ 谁知胡大妈没有再问，嘱咐房冬捂着被子出身汗，有什么活儿要干的让胖子去找她就告辞了，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又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房冬和胖子都松了口气，要是胡大妈再深问一下的话，岂是尴尬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秀姐就是太善了。”胖子说。 “善，你没看见她昨晚那副样子？” “那不是没把你当外人嘛。” 房冬重新躺下，闭上眼，昨晚的场景一幕幕又出现在眼前。 一翻身便下了地，得找点活儿干，昨天的事情从此再也不愿想起了。 “你怎么起来了，胡大妈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吗？” “再睡就下午啦，走，吃点饭去。” “胡大妈已经给咱们做上饭了，说让你热乎乎地吃一大碗面条，是我拿开水的时候和我说的，估计现在快好了。” 面条是胖子去胡大妈屋里端来的，胡大妈只是一再嘱咐胖子让他看着房冬，吃完面好好睡一觉，没有再问昨晚的事。 房冬睡了一觉起来后烧已经退了，身子也有了些精神，这时才发现，又开始下雨了。 马上要到出摊的时间，这雨可真会挑时候下。 “今天你在家歇着吧，我自己去，能卖就卖一会儿。”胖子起身就要去准备东西，被房冬拉住了，递给他一百块钱：“我想吃十字路口南边那家的烧鸡。” “我去，你这病是真的还是装的，胃口这么好？” “再到隔壁那家饼店买几张白皮烙饼，回来切点葱丝咱们卷着吃。” 胖子立刻笑了：“怎么，嘴不硬了？你们几个不是都说我发明的这种吃法不好吃吗？” “去吧。”房冬笑了笑。 胖子走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他已经让店主把整只鸡都撕好了，他一边把鸡肉和葱卷好递给房冬，一边说给胡大妈也送一卷去。 房冬是真不太想让他去送，怕胡大妈又把昨晚的事提起来，但又该送，平常人家吃饭时不时都给自己哥俩估着一份，咱们不能买了好吃的就藏在屋里偷吃吧？ 房冬担心的事没发生，胖子回来时还带了一份凉粉回来，是胡大妈给他的。 胡大妈把鸡肉卷接下的时候还把胖子数落了一顿，怪他们不知节省，乱花钱。 “你怎么没吃，还等我喂啊？”胖子看见自己给房冬卷的两卷鸡肉纹丝未动。 “想起来你刚才卷肉的时候没洗手，恶心，不想吃了。” “我去，不干不净没病，乱七八糟长膘，你这大学怎么上的，连这点最基本的科学道理都不懂吗？行，我洗洗手再给你卷，还有不少呢。”胖子把装鸡的袋子提起来给房冬看。 “逗你呢，那会儿想吃，现在真的不想吃了，你都吃了吧，放冰箱拿出来就不好吃了。” 房冬从让胖子出去买鸡时就在骗他，连天接日的下雨让房冬已经难以招架了，胖子已经开始有意地节衣缩食了，改善伙食全靠惦记马小龙和于光南，连刚开始准备出摊那会天天和房冬要着吃的熏肉大饼都戒了。 房冬这只鸡本来就是给胖子要的，只是怕他不要，才编了个自己想吃的借口。 “雨不大，可咱们也出不了摊，就算停了，卖那三瓜两枣的也不管用，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吧，你妈不是爱吃咱们家的串串吗？你就骑着三轮带两钢桶回去孝敬她老人家一回。” 胖子把嘴边的葱丝用舌头舔进去：“这样，不好吧？” “吃完快滚，我吃两片药接着睡，你在这儿太闹腾我睡不着！” “那……我这一走可得几个小时，你的病不要紧吧，你可得挺住，千万别死了。” “那不正好？你就可以继承我的冰柜和几千串串拉！” “多带点东西，吃不完留下给他们自己煮着吃。”房冬又嘱咐了一句。 大爷还是大爷，胖子就是哥几个里饭量的绝对大爷，多半只鸡和几张饼一会儿就进肚了，吹着口哨带着钢桶和食材回家给父母营业去了。 房冬吃完药后，把被子一蒙，接着睡。 …… 院内一阵嘈杂声把房冬吵醒了，透过窗户往外一看，胖子站在秀秀门前的台阶下，正和王小咪吵架呢，旁边还站着老谭两口子，好像和王小咪是一伙的。 一看表，将近一点了，大半夜的这几个人怎么和胖子吵起来了？ 怎么还有两个民警？ 房冬立刻下地，跑了出来。 “民警同志，他们的头儿出来了，我给你说，他们几个没一个好东西！”王小咪指着房冬对民警说。 民警没吭声，一个人在用笔记着什么，另一个人在和老谭说话。 “猫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一出来你就挠我啊？”房冬走到了近前。 王小咪压根就没理房冬，接着对警察说：“民警同志，前一段时间我儿子一下晚自习就有人跟踪，我当时就怀疑是这个叫房什么东西的搞得鬼，邻居间发生点争执不是正常的吗？他给我们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没办法啊，我只好昧着良心领着儿子给他道了歉，还送了东西。结果怎么样，头一天道歉完，第二天就没人跟踪我儿子了，这不明摆着就是他干的吗？” 房冬本来感冒没好就有点晕，让王小咪搞得更晕了，这特么是个啥人啊，这点事也要惊动警察？ 自己好心劝马小龙收了手，反倒成了自己的罪证了？ 给我送东西，不就一盘咸菜吗？ 还是人民警察明白，好像根本就没搭理他。 胖子是因为这事儿和他们争执起来了？ 房冬走前一步对胖子说：“喜子你先回去，这儿没你的事。” “你是干什么的？”这位民警立刻转过头来厉声问。 “我？她刚才污蔑我……” “我警告你，我们正在办案，有什么情况可以反映，不要干扰公务！” 房冬懵了，什么情况这是？ 胖子说了一句：“你回去吧，不是那件事。” “什么事？” “我把谭立鹏打了。” 啊？ 第66章 拘留 “啥时候的事？”房冬问。 “刚才。” “谭立鹏呢？”房冬又问。 “送医院抢救了。” 我草，抢救？这得打成啥样了？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景秀玉回来后麻烦各位邻居告诉她一声，明天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做记录那位民警对大家说，另一位民警已经拉着胖子往院门口的警车上走了。 “哎……”房冬刚想追上去再问问情况，就被这位民警给制止了：“有什么情况要反映就去派出所，别让我把你当妨碍公务一起请进去！” “民警同志，我儿子被跟踪的事……”王小咪又来了。 “与本案无关，你可以明天到派出所报案。” 民警走了，房冬傻了。 王小咪还站在台阶上叨叨，这一次他儿子表现得不错，一直在劝母亲回去。 房冬走到老谭面前：“谭叔，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老谭跺了一下脚：“我儿子没招没惹他的，他从外面骑着那个破三轮一回来，下了车就打人，你说怎么回事，你们这帮活土匪！” 房冬突然好像察觉到了点什么，又问：“你儿子不是抢救去了吗？你们俩口子怎么还在这儿？不怕你儿子来个抢救无效啊？” “你……” “或者出个医疗事故呢？” 可能是老谭看见房冬这种歪头支愣脸的架式不对，有故意找他茬的意思，便没敢再说什么，哼了一声就回屋了。 王小咪也扭头回了屋。 张小童却很意外地跑过来拉着房冬的胳膊告诉房冬，谭立鹏死不了，警察来调查时看见他头上一直在流血，是警察让他去的医院，中间还打回过电话呢，应该是没啥事，要不然老谭俩口子早就去了。 “谢谢你，小童。”房冬觉得这孩子突然懂事了。 至于事情的全过程，张小童也不清楚，他们母子出来时胖子正用一只脚踩着谭立鹏，秀秀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就走了，看样子很生气。 看来能问到的情况就是这些了，房冬又骑着三轮赶到了派出所，哪知一说来由，人家根本不让他见胖子，什么情况也不告诉他就把他客客气气地轰出来了。 …… 第二天上早，派出所还没上班，房冬就在外面等着了，仍然没结果，和昨夜一样，不让见，也不告诉他情况。 十点多时，谭立鹏来了，脑袋上还扎着绷带，应该是来补充情况的。 “谭哥，你这伤没事了吧？”房冬连忙迎上去、 “有事怎么样，没事又怎么样？” 房冬没理会他那付欠揍的样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往出捞胖子。 “要是没事的话，你和警察叔叔说一声，让喜子出来吧，你这边咱们好说，怎么说也是邻居，你的医药费、营养费……咱们都好商量。” “我和你们这帮小流氓商量得着吗？告诉你吧，说啥也没用，等着坐牢吧，最少三年！”说完便往里走去。 这么点事儿三年？ 王八蛋吓唬谁呢？ 房冬跨了一步追住谭立鹏：“我郑重通知你，如果喜子被判了三年的话，我就和你好好找个地方单独呆一呆，我愿意坐六年！” 不一会，谭立鹏就和一位民警出来了，这家伙嘴真快，理解能力也够强，直接告诉警察房冬威胁他。 不管房冬如何给民警陪笑脸，还是被训了一顿，这下可好，连派出所的院子也不让房冬呆着了。 快到中午时，房冬站在派出所门口要了一份红烧肉炖豆腐的盖饭，再次走进了负责此案的那位警长办公室。 “民警同志，中午了，我想给梁喜成送点饭。” “我们这儿有饭，不用你操心，事情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吗？你要是再在这儿没完没了的捣乱，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垂头丧气的房冬蹲在派出所外面的一个树坑里把这份盖饭吃了一小半，实在吃不下，剩下的直接扔进了垃圾箱。 突然想起一个人，梁所长。 为什么不能去求求她呢？ 会帮自己的忙吗？ 帮不帮也得试试，胖子还在里面呢。 房冬骑着三轮又到了园区派出所，一进院门就有一个民警认出了他：“你不是上次给我们送串上门那个老板吗？” “是啊，您记性真好。” “来这儿什么事？”民警很热情地问。 “我找梁所长有点……小事。” “梁所长不在，你来我办公室等会儿吧，她一会儿就回来。” 人家给脸，咱不能上脸，房冬感谢了一番后，走到派出所外面等。 快下班的时候，梁所长才回来，一下车就看见了房冬：“你怎么来了？是找我吗？” “姐……” “别在这儿叫姐，进来吧。” 房冬跟着梁所长走到办公室门前时才发现，门上的牌子也换了，副所长室成了所长室了。 “姐，你高升了啊？” 梁所长告诉房冬，这个所新成立那天就没有任命正所长，她虽是副所长但一直主持全面工作。 “我明白了，副所长就是个过渡。” “什么事？” 房冬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给梁所长说了一遍，判刑的事没说，他知道那是谭立鹏故意说的，他只想知道胖子的具体情况，看梁所长能不能给说说情。 “你想让我徇私犯错误啊？” 房冬的心立刻就凉了：“那……我要不还是，回去吧，打扰您了。” 房冬在院外等梁所的时候就想过，万一梁所不帮忙的话，要不要告诉胖子的父母。 他们是胖子的直系亲属，也许能见到胖子呢？ 但房冬又不想让他们担心，一直处在矛盾中。 “怎么换您了，刚才叫姐不是叫得挺甜吗？这会儿办公室没人，可以叫姐。”梁所笑了起来。 “姐，你能帮我？”房冬马上明白了。 “当然要帮啦！” “谢谢姐，谢谢姐。”房冬激动得只会说这几个字了。 “你坐下。”梁所起身给房冬倒了杯水：“你别想多了，他犯了错，该接受什么惩罚就什么惩罚，这一点我是不会给你说情的。这件事具体情况不清楚，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行行，罚多少都认！”房冬连忙表态。 “说好了啊，如果这件案子情况严重不方便向外透露的话，我可能连打听这件事也帮不到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 梁所拨通了电话，找了那边的所长帮着问胖子的事情。 那边一直在说，梁所不停地“嗯，嗯”地应着。 十多分钟后，梁所挂了电话，对房冬说了两个字：拘留。 第67章 又见僵尸 梁所长告诉房冬，她得到的消息是，那天梁喜成骑着三轮从院外一回来，在院里碰见了谭立鹏，二话没说，下车就打。 有邻居作证说，他们一出门就看见梁喜成抓住谭立鹏从院里的台阶下扔到了门前的台阶上，然后跳上来一通痛打。 要命的是，梁喜成的笔录中是这样写的，他见不得谭立鹏一回来就往景秀玉的房间里钻，一呆就是半夜，所以早就想打他了。 “景秀玉是谁？”梁所问。 “是我们邻居，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 “她丈夫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死了或者离婚了吧，我没打听过。” “这个景秀玉多大了？” 房冬算了一下，自己二十四岁，秀秀比自己大三岁：“二十七八的样子吧。” “梁喜成是不是喜欢这个女人？”梁所又问。 “不是不是，这个我绝对可以保证，和我一样，因为我们关系处得不错，一直都把她当姐姐看。” “那谭立鹏呢，是不是景秀玉的男朋友，或者追求者？” “男朋友肯定不是，秀秀就没想找他。”房冬把秀秀和谭立鹏之间的关系和梁所说了一遍，还提起之前试图对秀秀动手脚那次，多亏邻居替秀秀出头才没发生什么事情。 梁所沉思了几分钟后告诉房冬，梁喜成几乎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是想打人，想打人就打？这种态度肯定是要拘留的。 如果说谭立鹏当时在秀秀家里骚扰秀秀，他看不惯这个理由也站不住脚，因为邻居看到的可是他从台阶下把谭立鹏打到台阶上的，方向也不对。 派出所已让邻居转告景秀玉来做个笔录，说明一下情况，可景秀玉到目前也没出现。 “找到景秀玉，让她说说当时的情况，如果对梁喜成有利的话，情况也许会有转机。” “那景秀玉就算找不到，也不能就把案子定了吧？” “为什么不能定？有邻居的证词，更主要的是梁喜成本人全承认了，就是看谭立鹏不顺眼，早想打他。” “那……我找找景秀玉吧。”房冬原来只知道秀秀姓景，要不是派出所插手这件事，还不知道她大名叫景秀玉。 自己连秀秀的电话都没打听过。 “梁姐，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我请你吃顿饭，不算犯错误吧？” 梁所笑了笑：“你有心情吗？以后有机会吧，”说着递过一张名片样的卡片：“有事可以找我，上面有我的电话。” 房冬一看，警民联系卡，安平市公安局白云区分局职教园区派出所所长：梁静。 “姐的名字真好听。”房冬说。 “好听什么，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别瞎拍了，快去联系一下那个秀秀，看有没有什么新情况。” 房冬回到大院，刚好胡大妈还没走，便向胡大妈要了秀秀的电话。 “喜子怎么样了？要不要大妈去公安局给你做证？” 房冬想一下，还是先找秀秀吧，胡大妈不管怎么说也当时不在现场，如果找不到秀秀再说，看看胡大妈讲讲谭立鹏那些纠缠秀秀的旧事能不能起点作用。 昨天秀秀抱着孩子走了后，一直就没回家，胡大妈也给她打过电话，得知她住在当佣人的那家东家那里。 今天虽然没下雨，但房冬也不打算出摊了，胖子的事要紧。 他拨通了秀秀的电话：“是我，冬子。” 秀秀直接就压了电话。 再打，再压。 再打，关机。 房冬火冒三丈，别管胖子昨天打谭立鹏具体是什么情况，就算像派出所调查和胖子口供中所说那样，那还不是因为你，胖子才对谭立鹏有敌意的？ 房冬一气之下，给秀秀发了个短信：你真不是人，我认清你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后悔，先不说这句话说得是不是有点过火，她关了机也看不到啊。 说点好听的，也许她明天一早开机能看到呢？ 可这好听的话这时却一点也说不出来，实在是太气人了。 这一夜，房冬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临睡时，想来想去还是给秀秀发了个短信：喜子被拘留了。 第二天，房冬起来一看，九点了。 狠狠地在自己脑袋上捶了一拳，昨天还想着今天接着赶在上班前去派出所门口见胖子一面，结果起晚了。 房冬是这么想的，胖子是被关在派出所的，执行拘留的话会去拘留所，那就要出派出所的门，自己必须见他这一面。 已经晚了，那也得去，万一还没走呢？ 胡大妈不知去哪儿了，门上着锁。 脸不洗、牙不刷，出门直接跨上三轮车就赶到了派出所。 昨天在这儿的多半天，很多民警都认住了自己，进去就得让轰出来，房冬只好站在院门外等着。 没想到，等了半个多小时，看到王小咪从派出所出来了。 这货又来落井下石了？ 房冬真想冲上去给照她那个肥脸蛋子抽一巴掌，可这是派出所门口，无异于找死。 只好等王小咪出来后，咬牙切齿地贴近她问了一句：“你来这儿干什么来了？” “你管得着吗？看你这样子，想吃人啊？你动我一下试试！”说着便一扭一扭地走了。 房冬冲着她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咱们慢慢玩儿！” 又过了十几分，正当房冬还在拿不定主意是接着等呢还是走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最熟悉、最亲切的身影：胖子！ 没有民警跟着，更没有手铐。 胖子正一边往出走，一边回着头和后面说笑着。 后面出来这个人更是让房冬没想到，是秀秀！ 房冬立刻明白了一切，是秀秀来说明情况后才把胖子保出来的。 他立刻跑上前去，先给了胖子一拳，马上过来准备和秀秀握手，可秀秀那一脸的冰冷又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来。 “秀姐，谢谢你。”房冬只好堆着笑脸表示感谢。 哪知秀秀一扭头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秀姐，还生气呢？都是我的错，从头至尾，我混蛋，行不行？” “房冬，我不怪你，也没生你的气，但咱们以后就当没认识过，可以吗，算我求你？” “你看你，这不是还在生气吗？” 秀秀这次干脆来了个180度，给了房冬一个背。 这时，从楼门口又走出一个人来，是个大美女，白衣白裤白鞋，带一副大墨镜，面无表情。 好熟悉的面孔，好熟悉的装逼架式，谁啊这是？ 美女走下台阶时，房冬想起来了。 僵尸美女吴放放！ 第68章 不伺候 “吴放放！”房冬喊了一声。 “你是谁啊？”吴放放一句把房冬问傻了，还这么装，不认识自己了？ 也能怪，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己一个撂地摊儿的哪能记得住？ 房冬看见秀秀和胖子都在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草，看我笑话呢？ “对不起，认错人了。”房冬拉着胖子就要走。 “等等，”吴放放摘下了墨镜：“你是……河东路买串串的儿子吧？” 总算记起自己了，真牛逼啊，当初还一口一个房冬叫过自己几次呢，只过了一年多一点，就只记得自己是儿子了。 “我是你儿子。”房冬没好气地怼了她一句，然后对胖子说：“走！” “房冬！你有病是不是？”吴放放骂了起来。 唉呀，原来她记得自己名字，那装个啥，你才有病。 “狗头，秀姐就是在她家干活儿的，你们认识啊？”胖子说话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刚才一喊吴放放这俩人都把眼睛睁大了呢？ “今天就是她替我交的罚款才出来的。”胖子说。 “啊呀，有眼不识富二代，在下谢过了。”一转头问胖子：“多少钱？” “连谭立鹏的医药费带罚款，一千。” “今天身上没带钱，这样，要不跟我回家里取一下，或者是明天托景秀玉女士给您捎过去？” “你早上没吃药吧？富二代招你惹你了？”吴放放脸上还是那种表情，不高兴但也没看出她生气。 “狗……” “你再叫一声？”房冬把头转向胖子。 “不叫就不叫，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认识人家，人家又不认识我。” 房冬还想酸几句呢，没想到人家吴放放完全就没理他这个茬，拉着秀秀就往外走，胖子一见也跟着走了。 什么情况这是？ 我把天下人都得罪了？ 房冬追了出来，三个人一起向停在派出所门口外一辆大奔走过去了。 这辆车房冬刚才就注意到了，里面有个司机四五十岁的样子，一直在放躺了的坐椅上睡觉。 那个司机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圆脑袋，留了个方方正正的短发型，看起来好怪，一身西装让他给穿得，感觉像上下两截似的，标准暴发户土鳖形象。 这家伙迎着几人走了几步，吴放放居然直接挎上了他的胳膊！ 妈的，富二代也当小蜜？ 房冬傻傻地看着这一切，吴放放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秀秀上了后面。 胖子有说有笑地和他们说了两句话，还算识趣吧，没跟着上车，然后点头哈腰带招手地看着人家发动了车子走了。 “你特么刚刚活脱了像个奴才！“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把我救出来，我不得感谢吗？” “我没本事，救不了你。”房冬酸酸地说。 路上胖子和房冬说了原委，秀秀是搭着吴放放的车一早就来了派出所，和民警同志说明了情况。 原来前天晚上胖子回来时，刚好又看到谭立鹏在秀秀屋里，秀秀见胖子回来便在窗户上招呼胖子。 胖子进去直接和谭立鹏说时间太晚了，请谭立鹏回家去。 没想到谭立鹏不仅不听，反而站起来骂了胖子，胖子一生气就将谭立鹏拉出了屋子，一拳就把他从台阶上打到了台阶下，然后跳下去又把他扔了上来接着打。 秀秀害怕把人打坏，过来拉胖子，不想被已经发疯的胖子一胳膊给甩到了地上，摔伤了。 邻居们出来拉开了胖子，秀秀气得抱着吓哭的男男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院子。 “那你怎么不和派出所说清这件事？” “说啥？我说了啊！” “行行行，后来呢？”房冬又问。 秀秀把情况说明后，派出所又把王小咪找了来，再次对去年谭立鹏试图对秀秀动手那件事进行了调查。 “我们刚才从派出所往出走时，秀姐在走廊里告诉我这个过程的。” 谭立鹏的骚扰成了事实，胖子动机是好的，但采用的手段有些过当，罚了款，给谭立鹏付了一半药费。 谭立鹏也被口头警告，剩下的一半药费他自付。 看着挺吓人，又是包又是伤口的，并不算重，就是些外伤而已。 “这是王警长和我说的，谭立鹏现在还在所里挨训，估计一会儿才能出来。” 房冬松了口气，这事总算过去了，谭立鹏让派出所这么一警告，估计以后也不敢再去骚扰秀秀了。 结果似乎是满意的，可整个过程怎么这么别扭呢？ 转眼到了院门口，发现那辆大奔就停在院外。 吴放放挎着那个四方发型土鳖的胳膊靠在大奔的后备箱上有说有笑。 样子很亲密，也很恶心。 三轮车骑到门口，骑不进去了，大奔挡着门呢。 “老板，麻烦挪个车好吧？我们要进院。”房冬说。 “等会儿！”那个土憋不耐烦地说了一声，转过头接着和吴放放说笑。 房冬正要发火，一想起胖子的事怎么说人家也算是帮了忙的，就把火压了下去。 “你在这儿护着车，我进去给她拿钱。” “站住！”房冬经过吴放放面前时，被她喊住了。 “什么事？” “假装不认识啊？” 真…… 你装还是我装啊，是你刚才不愿意理我的，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什么事儿，吴大小姐？” “干什么去啊？” “这是我的家。” “我知道啊，秀秀说的，我问你急着进去干什么？” “给你拿钱啊，大小姐，怎么能让您花钱呢？” “聊会儿。”吴放放这可是罕见的主动。 “我可不想当灯泡。” “这小子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土憋说话了。 房冬没理他，一路小跑进了屋里，拿出一千块来，跑到门给吴放放：“谢谢。” “行了，不要了。” 真特么大方，有钱人就是气粗。 有钱人还傍大款？ 房冬不理解了。 “拿着，我们受不起这么大的恩惠。” “嗳，这小子这么回事，不知好歹，想挨揍是不是？”那个土鳖又说话了。 房冬直接把头伸过去：“来，有种你把我弄死。” “神经病啊你？”吴放放过来拍了自己一下：“你在哪儿开串串呢？这钱算是预支的，我带人消费去！” “对不起，不伺候。”房冬再次把钱递了过去。 第69章 不能白坐 “挺有骨气啊，小子，你俩都不想要这钱是吧？拿来给我，我去请朋友泡个澡堂子去！”土鳖说着就伸出手来，房冬本能地把手往回一抽。 秀秀从里面出来了，提着一个大箱子。 这是要搬家？ “秀姐……我来帮你。”房冬跑上前去接秀秀的箱子，不想她转身就躲，还绕了个小圈子才来到大奔的后备箱。 “你这是要搬家吗？”房冬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自己只不过是想表明一个态度，不想和她这么僵下去了，那天的事本来就是误会，自己和胖子都是无意，良心上没什么过不去的。 趁秀秀把箱子往后备箱里摆放之际，房冬趁机把钱也扔了进去，转身便进院回屋。 自己感冒还没好呢，这两天把自己折腾的，药都没好好吃。 “马小龙，别没事瞎转悠，年纪轻轻的，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不好吗？”房冬给马小龙拨通了电话。 “什么是有意义的？” “到我这儿穿串来！” “老子不去！”马小龙压了电话。 房冬知道他会来的，秀秀一个人就穿了自己八成以上的串，秀秀一走，就全得靠自己了。 虽说秀秀走之前穿了不少在冰柜里，可最多也就卖两三天的，自己这帮人速度太慢，得笨鸟先飞，再说，胖子发生这件事后一直没打扰马小龙和于光南，晚上散了摊必须得给胖子压压惊。 不一会儿胖子回来了，手上拿着那一千块钱。 “没办法，我推不过人家，再说，人家要去咱们那儿消费，这多好的事啊？” “行了，睡一会儿，晚上咱们开干！” “听秀姐说你为我的事急坏了？”胖子问。 “我急个毛，你死了才好呢。” “那你也不能骂人家秀姐啊？”胖子喊了起来。 “我就骂她了，怎么地？”房冬坐起身来，和秀秀这件事一直搞得自己很纠结，根本就不愿意想起。 “睡觉，给我上两个小时的闹钟，狗头冬，老子出来连饭也不给吃，居在还敢和我叫唤！” 我去，都是那个吴放放和他的相好，还有秀秀把自己搞得心神不定的，把这事给忘了。 房冬立刻下床，向门口走去。 “干啥去，我不饿，晚上一起吃吧。” “我去胡大妈那儿给你看看有什么饭没有。” 房冬没有去胡大妈家，而是去外面的街口给胖子买了半个酱肘子，一个酱猪蹄，外带两烧饼。 “吃吧。”房冬把东西扔给到躺着的胖子枕头边。 “我去，这，太丰盛了吧？”胖子一翻身就坐了起来，拿起猪蹄就啃。 “你不是说不饿吗？” “不要打搅寡人用膳！”胖子头也不抬地说。 “慢点啃，别把自己的手指头啃一截下来也不知道！” 胖子抬起头看看房冬。 房冬指了指胖子的手，又指了指他手中的猪蹄：“一种东西，容易搞错，看着点啃！” …… 房冬去了趟胡大妈家，他不知道胡大妈对自己和秀秀这个冲突了解多少，如果胡大妈对自己有看法，那自己也应该道个歉，老人面前，自然要说些好话。 聊了几句后，便从胡大妈对自己说话的语气中听得出，秀秀到目前为止，对胡大妈一个字都没提过。 真是服了秀秀这种性格了。 胡大妈告诉房冬，东家两口子要出国旅游，东家小姐让秀秀去陪她住几天。 “秀秀不在，孩子也带走了，大妈没什么事了，你们的串串大妈帮你穿。”胡大妈说。 这么大年龄帮自己穿串，房冬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胡大妈也许是为了挣点穿串钱呢？ 也只能这样了，自己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帮手。 …… 下午三点多，胖子就被房冬叫起来了：“走，搬东西。” “你先清醒一下，咱们腾库房。” “库房里不就一个卖串串的车吗，有什么可腾的？” “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先醒醒，洗把脸，马小龙和于光南马上就到。” 房冬早有想法，从那天王小咪在民警面前骂自己时就有了主意，院里这帮人全是欺软怕硬，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行。 出了屋直奔王小咪的家，王小咪好像也是刚睡完午觉，一边揉眼睛一边给房冬开了门：“干什么？我们家和你这种人没话可说！” “嘿嘿，我也不想和你说话，不过做为邻居我还是觉得来打个招呼才好。” “打什么招呼？” “我的库房，”房冬指了指：“有很多别人的东西放在里面，让我很不爽，半个小时内如果没人认领我就全把它们扔出去，如果您没有东西在里边，请忽略我的提示。” 说完就走。 “站住，你干什么，你敢动一下我的东西试试！” 来到老谭家，一家三口全在。 房冬把刚才对王小咪的话复述了一遍后，还是一样，转头就走。 这次进了胡大妈的屋子。 问胡大妈在库房里有什么东西没，胡大妈告诉房冬，有两个腌菜缸。 房冬要胡大妈去指认一下，库房里的缸和坛子加起来有十几个呢。 胡大妈明白了房冬要干啥时，立刻笑了：“大妈那两个缸早就不能用了，都漏，你直接替大妈砸了！” “大妈，你真给力啊！” 房冬从胡大妈家出来，发现王小咪和老谭父子全坐到了小桌旁。 呀？ 这是来盯自己了？ 房冬看了看表，故意提高嗓门说：“还有十六分钟！” 王小咪忍不住了，对房冬说：“这间库房是大家共同的，让你个后来的把那么大个车停进来大伙都没说什么，你要是敢胡来，咱们派出所说话！” “听好了，你们说是大家共同的不行，把租房合同拿出来给我看，要是拿不出来，我就按我的方法处理，想报警？请吧？” 房冬又看了一下表：“还有十一分钟！” 胖子从屋里出来了，房冬对他说：“十一分钟后，我从库房里往外扔东西，你就站在库房门口，不管是老是小，是公是母，只要踏进库房半步，直接就给我往出打！” 谭立鹏一拳砸到小桌子上：“房冬！你小子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是？” 房冬笑着说：“别特么砸我的桌子，来来来，都给我起来，这小凳子都是我买的，想坐交钱，一个人十块！” 第70章 全挤残废 “你！” 你也没用，房冬笑咪咪地就连推带抽地把他们屁股下面的小凳子全拉了出来拿回家里。 这时，马小龙骑着自行车驮着于光南进院了，于光南居然是双手从背后撑把，屁股坐在前面的车筐里！ 这倒是充分发挥了他短小精悍的优势。 马小龙的车刹还是那么不好用，于光南跳下来后，马小龙没刹住，又撞到墙上才停下，直接把车往地上一扔，对看得直傻眼的几位邻居说：“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一会儿出来和大家收钱，请多多支持啊！” 又过了几分钟，四个人出来了。 房冬和于光南进库房，马小龙和胖子守在门两边。 “一，二！”一只缸就扔了出来，哗啦一声碎一地。 纯属巧合，这只居然是胡大妈的。 老谭连忙跑进去通知胡大妈了。 胡大妈出来时，第二只缸也扔出来了，还是胡大妈的。 “全碎了，叫我出来干什么，你还止望他们给你赔啊？”胡大妈说完就回了屋。 这缸一扔出去他们就知道是谁的，这也太神奇了吧？ 再一看，明白了，胡大妈这两缸的个头明显比剩下的那些大，自己和于光南偏偏是先挑大家伙往出扔的。 “剩下的都不大，咱们一人一个，用最快的速度扔完，我就不信他们还站着不动！” “啪”一个，紧接着“哗拉！”又一个。 连着五六个小缸和坛子扔出来后，王小咪跑过来挡在了门口。 “打不打？”胖子问。 “脚没进来，不能打，盯着她的脚。”房冬说。 “这脚太难看啦！”马小龙说。 “房总，冬子？”王小咪口气软下来了。 “猫姐，有事儿您说？”房冬笑咪咪地。 “我进去和你说，”说着指了指胖子和马小龙：“你们俩可不许乱来啊，怎么说你们也得叫我姐吧，你还吃过我的咸菜呢！” 王小咪一进来就把房冬往里拉了拉：“冬子，做人不能没良心吧？你可别忘了，早上可是我去派出所替秀秀做了证，证明那个谭立鹏以前动手欺负过秀秀，我还说胖子是见义勇为这事才算没追究的。” “那行，一会让胖子给你磕个头，但咱俩的事还得另算，你不是和民警说我是小流氓吗？我得赶在民警抓我之前把该办的事都办了。”房冬话虽这么说，心已经软了，这事不虚，王小咪做这个证应该是很有份量的。 “我……我那不是气话吗？我去告你了吗？” 面子上还得撑住，对于光南说：“咱们接着扔。” “别别别，”王小咪直接拦住了提个坛子正要扔的于光南，房冬也提着一个，她却没反应。 哈哈，这是老谭家的。 人真是有意思的一个动物，这就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可去年在秀秀要被欺负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自私自利的王小咪站了出来，今天又是她去派出所为秀秀做了证。 接下来，老谭也过来了。 东西是没法再扔了，几个坛子而已，出出气就算了。 “我不是说你们，邻居间应该互相照顾点才对吧？你们以为我是傻子，你们说库房是共同的我就信了？让你们用就是因为你们是邻居，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欺负人家一个小寡妇，还特么是人吗？” “就是，好好管管你那个儿子！”王小咪也跟着房冬说话了。 “行了，我不扔了，累，接下来是谁的东西谁自己扔吧！” “啊？”王小咪叫了一声。 “我是说这些没用的破鞋烂袜子，”房冬踢了一下地上的一双鞋，又拿起一个搪瓷盆来：“看看，这破洞都能伸进指头了，还不扔，是故意占我库房对不对？” “就是，全是你们家的！”王小咪指着老谭说：“咱们整理一下，没用的东西就扔了吧，人家冬子是做买卖的，库房比咱们有用！” “那双鞋是你们家小童的！” 王小咪一说自己是做买卖的，让房冬觉得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自己这买卖，也算买卖？ “走吧，咱们整理东西，也该出摊了。”房冬对哥几个说。 “这就完了？”胖子问。 “那不完还怎样？咱们想趁机再揍谭立鹏一动，打他个不能自理，可人家偏偏不往咱库房这边来，咱们总不能打谭叔吧？” 转头一看，谭叔正非常尴尬地笑着，谭立鹏一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王小咪好像明白了什么，走过来对房冬说：“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嘿嘿，猫姐您受累，接着收拾吧，我们也要出去挣点钱了，看我们穷得，连一个坛子都没有！” 回到屋时，胖子以房冬说：“你以前不让别人说小寡妇，你今天怎么说了？” …… 到了艺校小吃街的时候，大部份的摊已经摆出来了，路过王大猛摊前，看到用一张a4纸写的一个促销广告贴在车上：买五串送一串。 “这家伙终于挺不住了。”马小龙对房冬说。 “那咱们送不送？”胖子问。 “忘了？以不变应万变！” 于光南有些天没见侯勇志了，直接去了他的店。 房冬先把昨天的日租钱给了老板，这个老板还真的算仁义了，说房冬昨天也没出摊，只收一百块吧。 “昨天没下雨，你怎么不出摊？”胖子问房冬。 “你管我呢？” “是不是因为我的事？” “别自做多情了，我昨天感冒很重不知道吗？” “唉，你啥时能说几句真话呢？”胖子没再问，开始和房冬一起忙了起来。 不一会儿，在旁边闲转的马小龙回来了，告诉房冬，附近的摊儿家家贴着一张a4纸，全是买五送一。 “侯勇志家呢？”房冬问。 “我刚才只往南看了看，没去他那边，你们俩闹成这样，我还是不去露面了。” 不一会儿，第一拨顾客到了：“别人家都买五送一了，你们家呢？” 房冬只好向人家解释，自己家的汤料浓，食材也用的都是正品，原来就比别人利润低，跟着别人这么降价肯定是要赔钱的。 “别人不赔就你赔啊，谁信？”说完便走了。 “怎么办？”胖子有点沉不气了。 “不送！” 第二拨顾客来了，房冬还是那一套解释，照样不相信，但却留下在房冬这消费了。 不一会儿于光南从侯勇志那回来了：“人家都买五送一，你怎么不呢？” 房冬问：“侯勇志也送？” “买五送一就是他家先开始的，侯勇志说这是他岳父的主意，他岳父说了，要把这条街其它同行全挤残废了！” 第71章 又见李方明 虽然房冬早就料到日后与侯勇志之间的争斗是难免的，自己也打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主意，可听到于光南传来的这个消息时，还是为自己实力的不足略有些悲哀感。 有心无力，完全没有还手的本钱。 “怎么办？你总得有点对策吧？”于光南问。 “没对策，该怎么卖就怎么卖。”房冬感觉自己面部的肌肉都有些麻木了。 “那你还不是等死，你和侯勇志相比又没有味道上的优势！” 看着于光南替自己着急的样子，房冬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安慰，他笑了笑，没作答。 “侯勇志说的？”胖子问。 “马小龙说的。” “马小龙懂个逑啊！” “你个猪，敢骂老子？”马小龙不干了。 这时，花裤男带着几个人来了，还是那副贱相：“呀呀呀，人家都降价了，你还是原价，你这是打算黑心到底啊？” 房冬笑了笑，对于光南说：“看见没，这就是老顾客，别人再便宜也不吃，咱家的老顾客都有美食家的潜质，谁好谁坏一尝就明白。” “我去！你这是夸你自己呢还是夸我呢？”花裤男从锅里拿起串就开撸：“胖子，多下几串鸭血，不知道哥喜欢吃啊？” 小崽子也敢给胖子称哥，房冬和胖子现在已经被这帮顾客操磨得没脾气了，衣食父母，谁让人家是咱爹呢？ “侯勇志这个老岳父也是，不管怎么说还有侯勇志的面子吧？”于光南不忿地说。 “你快拉倒，是侯勇志这么说的吧？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和他老岳父有毛关系，全是侯勇志的主意！”马小龙说。 房冬和胖子给马小龙竖了竖大拇指，明白人。 “侯勇志？不……会吧？”于光南开始挠头了。 价格上的诱惑作用是有的，胖子站在台阶下看见自家的老顾客还是有几个去了侯勇志那里。 不过大多数的人仍是坚持到房冬这里消费。 连着多日没营业了，今天卖了三百多，虽不多，但也算满意吧。 基本不挣钱。 收了摊后马小龙做东给胖子压了惊，不过这次没去胡子哥那儿，哥几个吃了顿火锅。 “以后不吃火锅了，瞎花钱，咱们自己多好的汤，买点羊肉片，配些菜能吃多少顿啊，一盘茼蒿这么少要咱们八块钱，咱们自己去买一块钱的茼蒿能装两盘！”胖子的说话让大家刮目相看，会过日子了。 “对啊，以后咱们以吃火锅为主，就在家里吃！”于光南表示同意。 “谁洗碗？”马小龙问。 “你！”另外三人一齐指向了他。 回到院里时，胡大妈的家中一片漆黑，房冬站在院里看了半天，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曾经以为像亲姐弟一样的秀秀和自己，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房总啊，你回来啦？”王小咪从屋里跑了出来，告诉房冬，库房没用的东西都扔了，也重新归整了一下，现在地方大多了，再往里摆两个三轮车都没问题。 “谢谢你，猫姐。”房冬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白天那件事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谢我？”王小咪也有点发懵了。 “咱们一个院里住着，家里有什么力气活儿您尽管吱声。”房冬说完便回到了家中，把王小咪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 第二天卖了四百多，胖子脸上又露出笑容了，告诉房冬，昨天去侯勇志那儿的老顾客，今天又回来了。 “不过，昨天在咱们这儿的，今天也有人他们那儿。”胖子有些丧气地说。 第三天刚开张不久，房冬就看见前方的马路边上来了一辆大奔，格外的显眼。 据说艺校的正门和南门常有豪车来接女生，搞艺术的嘛，分外招人这不稀罕，可来这条小吃街的豪车是少之又少，打房冬来这里一直到现在，除了马路上路过的以外，还真没见过。 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一男两女。 太装逼了吧？ 男的一身黑，两个女的，一个白衣白裤，一个红衣红裤，每人一个大墨镜。 房冬一眼就认出了，一身白的是吴放放。 一身红的也容易猜，应该是盛夏。 房冬对盛夏的感觉一直很好，爱说话、热情，听胡子哥说也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但却一点也不装，没有架子。 没想到这吴放放说话算数，真找来了。 那天自己心情不好，再加上看不惯她那套作派，对她的态度确实不应该。 其实做为一个生意人，特别是房冬这种处于半残废状态的生意人，哪有不盼这种花钱不数数的顾客登门的呢？ 三人这副扎眼睛的装束，自然也吸引了为数不少的摊主和顾客们的观望，目不斜视地一路奔房冬的摊上就来了，遭多少人羡慕，也让房冬心里得意感倍增。 更给力的是，几个人还离着好几米远呢，盛夏就招上了手，大声喊了一句：“房冬——” 房冬也忙向他们招手。 走到近前，墨镜一摘，面目尽露时，房冬的复杂心情又来了，黑衣男就是那个花钱时特招人喜欢，说话时非常想揍他的李方明！ 他一手拿着墨镜腿在手指上快速地转着圈圈，别一只手指着房冬：“你……姓方还是姓房来着？” 欠揍相又来了。 “别理他！”盛夏问房冬：“你这儿没有烤炉啊，怎么，串串不烤了？” 房冬笑了，忙给她解释了当时用炉烤的原因。 “到里边坐吧。”李方明说。 “别，里面是饭店的，串串的客人不让坐。”房冬忙说。 “不让坐？这天底下还有敢不让我坐的地方？”李方明说着就踏进了饭店。 “我们本来就是来吃饭的，不吃串串，房老板说了，不伺候咱们！”吴放放不阴不阳地说，真难为她，一口气说这么多个字。 “一会儿聊。”盛夏冲房冬摆了摆手也跟着进去了。 “白激动了吧？让你嘴贱，不伺候人家，这是故意来气你的。”胖子说。 “是吗？”房冬看了看胖子：“我怎么觉得他们是来捧咱们场的呢？” 第72章 四方鳖 不一会儿，饭店老板就亲自出来了：“小房，里面那三个客人让你们上串串。” “上什么？”胖子问。 “我问了，他们说和你一说就知道了。” “那咱们上什么？” “随便上，一次三十个，各品种都上点。”房冬说。 “还有这种上法？”胖子真没见过。 不一会儿，看见饭店的服务员就提着好几个餐盒出门直奔那辆一直停在路边的大奔而去，回来时一问，原来是给司机送去的。 “这个吴放放这么有派头啊，里面桌子上摆了好几个蒸锅，没怎么吃，现在以吃咱家的串串为主了。”胖子送串回来告诉房冬。 “她爸是做地产的，本来就有钱，秀秀就是给她们家做保姆的你不知道啊？更不用说还吊了个四方鳖。” “四方鳖？”胖子不解。 “没看见那天挎着吴放放那位吗？本来圆咕隆咚的脑袋偏搞了四四方方的发型，活脱一个暴发户，土鳖！” “噢，敢情四方鳖是这么个意思啊，这个名字起得好，和我发明那个狗头冬有一拼啦！” “滚，快进去送串去！” 不一会胖子出来告诉房冬，那个红衣服女孩请他进去。 是夏夏，当然得去。 如果是放放和李方明……嘿嘿，那也得去。 金钱面前不得不低头，房冬现在明白了，那些整天喊着自己不为金钱所动的人虽然不是假的，但大多都是因为他们不缺钱，至少还没缺到连生活都快支撑不下去的地步。 当然，不否认吃不开饭的人里面也有傲骨高风的，他们的所作所为和思想上的境界，远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在房冬看来，那些人本来就不是凡人，只能仰望。 “我以为你不进来呢。”吴放放的眼神还是那么不招人喜欢。 “放放！”每每吴放放表现出不怎么尊敬人的态度或言语时，总是夏夏在身边及时制止或提醒。 “来，房冬，坐会儿。”盛夏给房冬让了座位，让他坐到自己身旁。 吴放放和李方明坐在对面。 “怎么样，味道上还有什么不足的，请多提意见。”房冬陪着笑说。 “这小子就是这么虚伪，这哪是征求意见，明摆着是想让咱们夸他味道好嘛！”李方明一张嘴，好听的时候不多。 “好吃，真的好吃呢！”盛夏说话就不一样了，红是红，白是白，一点也不掩饰。 “你这个地方太远了，知道不，离我们学校步行要四十分钟。”李方明说。 房冬心想，你那是步行呢还是溜猫呢，我怎么去你们学校只要二十五分钟就能走到呢？ 不能得罪啊，胡子哥也说过，李方明这个人不坏，就是嘴欠。 “骑自行车可以快一点，十多分肯定能到。”房冬只好这样应答。 “骑自行车？你们听听，他让我骑自行车！”李方明说着大笑了起来。 这逼装的，除了大奔还不出门了？ 不过接下来盛夏的解释倒让房冬没想到，说李方明根本就不会骑自行车。 “不可能吧，咱们自行车王国的人不会骑，故意逗我吧？”房冬相信盛夏的话，说这句话纯粹是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话题，没话找话而已。 “唉，我这人平衡感差，学了好多年了，摔得我，那叫一个惨啊，人瘦骨头多，没有肉干摔，你知道多疼吧？” “别听他瞎说，他就没骑过几次，就怕摔。”盛夏揭了他的短。 “嗳，去安大小吃街找个门脸开吧，我们也能近一点，你这么远说实话，想照顾你一下也不方便啊。”李方明开始好好说话了。 在房冬的记忆里，李方明开头的前三句你千万别听，没一句顺耳的，再往后就能稍微正常一些，不过别喝酒，一喝酒说起话来更讨厌。 如果说刚毕业那会儿，房冬还处处护着自己的面子，经过这两个多月的洗礼，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虚无的东西了。 实话实说，第一租不起，第二那条街的店面也没有空的。 “这已经十一月了，每到快放假的时候总有不少买卖不景气的店面转让，你要是有意思，我帮你盯着点儿。”李方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 “那谢谢……” “叫哥。”李方明一本正经地说。 去你娘的，老子都毕业了，你特么才大三，让我叫你哥？ “你要不要脸啦，房冬比你大！”盛夏一到关键时候总能为自己解决尴尬。 “是吗？比我大？”李方明不服气地说：“个头比我大一点点。” “咱们入学的时候人家已经大三啦！” “那也不一定，我留过好几次级呢。”说着，李方明就把身份证掏出来往桌上一搁。 “方明哥，你大。”房冬马上痛痛快快地叫了声哥，这家伙真的比自己大，虽然是同岁，生日大了一个多月。 一问才知，留级是他瞎编的，上初中时因病休学了两年。 “底店这件事得当个事情办，回去一定给房冬问问。”盛夏对李方明说。 “听说那边的房租一月就要五千，交一次房租最少半年，说实话，光是这个我就拿不出来。” “五千？瞎扯蛋，安百那儿的底店一年才八万，你听到的肯定是二手转让剥过皮的，我回去帮你打听一下，那条街的店有大有小，大的也用不了这么多，我给你瞅个小的！” “那谢谢方明哥了。”房冬一听当然心动，如果按李方明所说，大的都用不了五千，那小的自己也许能承受呢？ 现在租人家一个台阶一天就两百快，算下来比到安大小吃街租正式店还贵。 还不是因为自己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这儿一天两百块，可是一天一结。 要是这么长期干下去算总帐的话，实在是太亏了。 “光拿嘴谢啊？把今天这顿免了吧！”李方明用食指敲了一下桌子。 “当然免，咱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第一次来，当然免。”房冬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老顾客这么远跑上门来，免这一顿绝对是应该的。 谁知这个讨厌的李方明把身子直起来，对房冬说了一句话，又让房冬有了揍他的冲动。 “笑话，用你免？阎王能欠下小鬼的钱吗？” 第73章 落幕 连胖子都体会到，这个李方明嘴真欠。 三个人就吃了一百多块，这在房冬短暂的经营史中，是人均消费最高的一拨顾客了。 李方明结帐，吴放放的一千块又存了下来。 “加个微信。”盛夏临走时对房冬说：“找好了房子通知你。” 这一天房冬终于把营业额再次卖上了五百。 “狗头冬，这吴放放她们要是天天来吃的话，咱们的营业额可就……”胖子一边数钱一边美滋滋地说。 “做猪梦呢？有天天吃这东西的吗？” “好好说话不行吗，不放狗屁就张不开嘴是不是？”胖子立刻反击道。 这个死胖子越来越难对付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房冬的营业额居然稳定地保证在了五百以上，李方明带着几个男同学来了一次，那天的营业额冲上了七百元，也是房冬自租这家店以来的最高纪录。 终于开始盈利，此时的房冬和胖子也不想要挣多少钱，每天算计着自己的资产涨幅有多大，离租一个安大小吃街的门脸还有多少差距。 刚好了没几天，侯勇志那边又出妖蛾子了，五串送两串。 “这个省略号没完了是不是？”胖子叫道。 “你没听说过吗，最无情的对手莫过于反目后的朋友？” “你也没算和他反目吧？没打没闹的？” “他把你当成了敌人和奋斗目标，你就别想着有朝一日他会放过你。” “奋斗目标？”胖子不解。 “在两个人的战斗中，压制对手也是一种胜利，侯勇志现在是盯上我们了。” “那咱们得想办法搞一下他，别让他觉得咱们好欺负！” “先攒租房钱，等李方明那边一有合适的店铺，咱们撤离战场，不和他玩啦！” “怂货！”胖子骂房冬。 房冬苦笑了一下，不怂行吗？好歹现在人家还把你当个对手看，拚个毛干爪净那天，连人家的对手都没资格做了。 侯勇志五送二这天，房冬的业务再次受到了影响，又以三百多的营业额收场。 胖子开始有些灰心了，这岳父和女婿这么搞下去，三天一招，两天一计的，啥时候是个头呢，天气变得越来越冷，街上已经有人穿毛衣了，再过一个月，就算侯勇志不胡搞，这条街上也没多少人了。 房冬也没办法，只能咬牙挺着，没想到两天后，业务又开始回升了。 品牌的力量，自己自租台阶那天起，省略号这个招牌便再也没用过，现在想来太可惜了。 坚持品质才能打造老字号，等你的招牌成了一个业内的知名标志时，也许再也不怕，更不用和人打价格战了。 “创品牌？你快拉倒吧，一个小吃摊还能创出品牌来？”连胖子都对自己这一套理念持不信任态度。 在随后的十几天里，侯勇志又搞出很多花样来，每天前十名顾客半价，前二十名顾客吃一送一，连麻辣面也和串串甚至老宋饭店的经营项目进行了联动，吃盖饭送串串代金券，吃串串送盖饭……五法八门。 虽然没什么新鲜招数，都是从各行各业搬来的套路，也把房冬搞得七荤八素的，后来直接变麻木了。 虽然在老顾客的支持下，业务一直稳定在了四百到六百之间浮动，但翻身的希望却从渺茫到灭亡了。 转眼进入了十二月，小吃街上的人渐渐减少，营业额开始一天天下降，房冬这里连卖四百块钱都觉得困难了。 王大猛已经把台阶上的串串摊子彻底收回了他租下的饭店中，不知从哪儿学了一手山西刀削面，招牌也改了，大猛刀削面，没忘了在前面加上几个字：正宗大同风味。 听有的顾客说，很难吃。 好好的一个传统美味就被这些头上打着正宗旗号的杂牌军们毁了。 宋俊生和侯勇志这翁婿俩不断挑起的各种价格战终于在一次次寒流袭来的配合下，打垮了所有在台阶上卖串串的，也包括房冬。 无利可图，房冬准备撤摊了。 三轮车上满载着失落和不甘心。 在自己的告别表演日里，只卖了二百多块钱。 包括房冬在内，台阶上的摊主大多都是被租金打垮的，让房冬没想到的是，自己在这条街上赢来了一片骂声。 很多租台阶的人都在背后骂房冬，就是在他的带领下，出现了几十家台阶上的摊主，这几十人中几乎没人挣到钱。 台阶下的人也在背后骂房冬，正是因为台阶的兴起与火爆，让原本小吃街的那些推车户们日渐冷清，苦苦度日，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然是房冬。 宋俊生和侯勇志也有人骂，但远不及房冬的呼声高。 连自己到这条街来的第一个朋友臭豆腐白玉堂也来说房冬：“就是你小子瞎折腾，把大伙都害了啊。” 白玉堂告诉房冬，连他的业务也受到了影响。 任何事物都有阴阳两面，有骂的，自然就应该有夸的。 台阶后面这些原本半死不活的饭店主们，每人每天突然增加了二百到三百的纯利润，他们最应该感谢房冬。 可他们也没一个说房冬好的，也许还在背后骂房冬、骂这些租台阶的人傻，不会做生意。 听河东路老刘老婆传来的消息，由房冬带头搞起的这场近乎轰轰烈烈的台阶大战，受益最大的还是宋俊生，当然也包括侯勇志。 刘嫂说，据不完全统计，在房冬租他们家台阶前，老宋的盖饭和大碗面加起来一天也只是四五百块的流水。 可到了后来，他家的老品种加上串串，每天的营业额稳稳在地保持在两千以上，还有一天卖出过三千的最高纪录。 每每听到这些消息，连一向乐观的胖子都变得脸色铁青。 在最后这十多天里，两个人的脸色青了白，白了又青。 台阶上的人陆陆续续全撤了，台阶下面推车营业的老摊主们却仍在寒风中顽强地坚持着。 离开艺校小吃街的时候，房冬有太多的遗憾，但最大的遗憾并不是自己没挣到钱，而是自己临走时连个新店位置都没能给几个月来辛辛苦苦维持下来的老顾客留下。 三轮车走到艺校东南角的十字路口旁停了下来，这里是房冬开始的地方。 他望了一眼北面仍望不到头的小吃车队，问胖子：“你说，我是不是对于这帮人来说，有罪？” 胖子没回答。 房冬转身看了看，他眼里居然含着泪花。 第74章 忘忧高歌 “你有个屁罪？装圣人是不是？你不搞也有人搞，我看你纯粹是小心眼儿，觉着自己折腾了半天把人家侯勇志扶起来了，心里不平衡！”马小龙一句话说到了房冬的痛处，不得不承认，虽然不是全部，但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马小龙和于光南买了不少羊肉片，毛肚之类的火锅食材来庆贺房冬和胖子关门大吉。 就是房冬炒的料，胖子吊的汤。 还骑着三轮车到街口搬了几件啤酒。 胖子率先举起酒瓶：“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钱路边睡！” 悲壮的感觉。 算一算帐，房冬表面上好像并没赔钱，从入手这行开始，前期所有投入完成后，自己的总资产已不足一万元，几个月来，没耽误和哥几个偶尔聚聚的情况下，现在手里的钱又有一万多了。 自己和胖子日夜劳作、费心费力完全没有算在内，还有胡大妈从不误事的荷包蛋，也有马小龙和于光南隔三差五的付出。 假如把这些都按人工来算的话，自己可能赔两万块都远远不止。 如果一定要说有人挣到钱的话，只有胡大妈和秀秀，她们挣了些穿串的工钱，也没多少。 最对不起的人当然是胖子，房冬也曾千方百计地想给他些工钱也好，分红也罢，但完全没可能，他不骂几声狗头冬就算不错了。 电磁炉上充当火锅的不锈钢盆开始沸腾的时候，房冬想起了安大那一男二女，他给盛夏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在艺校的摊儿已经收了，如果再开新摊儿的话一定通知她。 胡大妈家一片漆黑，秀秀搬到吴放放家没两个月也有一个半月了吧？ 一个朋友突然变得陌生，让房冬感到无限伤感，包括侯勇志，虽然有时会恨他，也会在心里骂几句，可一想到从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总是免不了有些难过。 妇人之仁，房冬再次想起马小龙对自己的评价，也许他真的是对的。 这一夜，杯觥交错，忘忧高歌…… …… 房冬被电话吵醒了，是盛夏来的。 “呀，昨天你给我发微信时睡了，早上才看到，昨天约了放放和李方明今天去你摊上呢，没想到今天你不开了，真扫兴。”盛夏的话语里一股怪怨的味道。 “天冷了，顾客太少，维持不下去了。”房冬解释道，昨天不知喝了多少酒，脑袋疼得厉害。 于光南和胖子挤在一张床上，一条腿架在胖子身上，就像一只猴子爬在一头猩猩身上一样，最萌反差。 马小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自己这一晚上有好几次差点被他挤到床下去。 “找你有点事。”盛夏突然说。 “什么事？” “见面说吧，你在哪儿，一会儿我和放放找你去。” “要不，你来我们院子吧，你们这么照顾我的业务，临撤摊也没感谢一下你们，把李东明也叫上，我请你们吃我做的麻辣串风味儿的火锅！”房冬突然想起了这个主意，是应该谢谢人家。 “你当然得谢，”没想到盛夏一点也不客气：“就请我们三个啊？多带一个人行不？” “你男朋友啊？欢迎！”房冬立刻说。 “不是男朋友就不能带了？” “当然可以啦，想带几个就带几个。” “发个位置。”盛夏说。 “放放来过的，今天天气非常好，可能是今年过年前最暖和的一天了，咱们在院里涮火锅怎么样？ 虽然阳光明媚，到中午时可能有十几度的气温，但还是不能算暖和，如果点上火锅加上辣味的刺激，应该不会觉得冷。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房冬不好意思把这几位男女大爷让进屋里，虽然好几间房，可一间比一间小，地上到处都是桶和盆之类的杂物，不如干脆到院里，假装自己有创意。 “好，四个人啊。”盛夏还是那么不客气。 放下电话一看，都快十点了。 “快快快，起来！”房冬挨个往起打这几个还在昏睡百年的主。 一人骂了房冬一句。 “快起，再不起用凉水浇你们！放放和夏夏要来啦！” 胖子一翻身便坐了起来，把架在他身上的于光南直接掀到了地上：“我去，她们来干嘛？” “来吃火锅，我请来的，孩儿们，操练起来！” 马小龙和于光南早就听说了放放和夏夏的大名，可惜他们不常去摊上，去了几次也没遇上。 买肉的买肉，买菜的买菜，房冬还让马小龙去买一些新碗筷回来，自己哥几个用的这些，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买啥样的？”马小龙问。 “又好看又便宜的。” “放屁，你自己去吧，老子买不了！” “好看的情况下尽量买便宜的行不行？”房冬往外推着马小龙。 “你激动个省略号啊？是不是你看上其中哪位了？”马小龙临走时丢下一句。 “胖子快吊汤！”房冬看见胖子正傻看着自己便说。 “昨天剩下的还能用几次呢，加点炒料就行。” “放你的猪屁吧，给客人能用那个？让人家从里面捞出碎肉和剩菜渣儿来？” “你就是个狗屎！马小龙说得没错，你绝对是看上放放和夏夏中的一个了，不对，肯定是放放，你俩的脸一拉下来，活活一对公马和母马！” 这个胖子的嘴最近几个月高速发展，已经到了出口成“脏”的境界了。 房冬的电话又响了，是盛夏打来的：“五个人啊！” “怎么，还怕不够吃是不是，咱门口不远就有超市，要啥有啥，来十个都行！” 不一会儿，胖子就准备好了，所谓的吊汤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吊汤，其实就是兑汤而已，几个人用惯了吊汤这个词，将错就错了。 房冬也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蘸料和油碟。 “去把胡大妈家里那个小桌子也借来！”马小龙刚回来，就被房冬又派了活儿。 七拼八凑，又到超市买了几个塑料小板凳，总算一切就位了。 刚准备好不到十分钟，那辆熟悉的大奔就出现在了院门口，第一个下车的人居然是秀秀！ 秀秀把那两扇破铁门拉开，大奔直接开进了院，司机位上下来一个人。 我去，这不是四方鳖吗？ 第75章 高利贷 吴放放从副驾驶位置下来后，又把四方鳖的胳膊挎住了。 胖子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个奇怪声音，房冬对他低声说：“来者都是客，管好你的嘴！” 李方明和盛夏从后面下来，还提了个大袋子。 几个人来到桌前，房冬几个连忙表示欢迎，这时才发现李方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装了足有五六斤的大青虾。 “上次见面没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干爹陈东。”吴放放再次刷新了房冬的认知。 干爹？这东西能随便带出来遛吗？ 居然还隆重介绍？ 当初听胡子哥说过，那时李方明正在追吴放放，可现在看来，李方明对这位干爹还满尊重的，干爹就坐时，李方明还特意跑到他背后给扶着小凳子。 也不怕正好崩出一个屁来熏死你？ “秀姐你也坐下。”吴放放说。 “我就……不了吧，我回去看看我妈。” “把你妈也叫来一起啊。” “她，怕生，不会来的。”秀秀也会说胡话了，胡大妈要是怕见生人，全世界就没有不怕的了。 “那你去吧，快点回来。”吴放放又说。 这语气，真有主人的样子，吴放放的盛气凌人与秀秀的唯唯诺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房冬觉得很不舒服。 舒服的事情马上就来了，李东明告诉房冬，安大小吃街上有一家店正在转让。 “对不起啊兄弟，这件事其实我是一直很认真在办，每天烧香拜佛，祈祷他们多快好省地倒闭几家，哪想到他们一直在和我战斗，直到昨天才发现有一家要转让。”李方明说。 “谢谢方明哥，什么价位呢？”房冬问。 “什么价位？什么价位也得接啊，我已经替你把定金交了。” 房冬咽了下口水，望着李方明，这就替自己定了？ 盛夏告诉房冬，安大小吃街盯得人多，一有转让的马上就有人接，稍有迟疑就被别人抢了。 李方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是定金的收据：“拿着，上面有电话，以后你就直接联系他好了。” 房冬接过一看，定金一千元，三日内按约定交接，过期不候，定金不退。 再一看日期，这三日的期限包括今天。 “方明哥，约定的条件是什么？” 李方明这才告诉房冬，这家原来是炸大香肠的，从南方来，一家三口就住在店里，三米的门面，店面积是十八平米，这是安大小吃街最小的一种底店。 这家的设备简单，一个冰箱一个冰柜，外带一套双眼灶，几口锅。 房租是每年两万，已交清，还有三个多月到期，加上转让费一起只要两万元。 “什么，两万？”胖子叫了一声后掰着指头算了起来，三个多月房租是五千多块，这样算来，就相当于这几样加起来也不值两千块钱的东西通过转让要卖一万五！ “叫啥，叫啥？你懂不懂做生意？我给你说，在安大这条街上这么低的转让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是不是东叔？”李方明把头转向陈东。 陈东点点头，告诉房冬，安大小吃街除了几家面积特大店外，大部分店面都分大中小三种，一间十八平米标准设计，小的一间，中的两间，大的三间。 这小店他不太清楚，大店他是知道一些的，去年一家大店转让时什么设备都没有，张口就是六万的转让费。 那是五十四平米的店，这样一对比，李方明给房冬找这个十八平米的店只要一万多的转让费就不算高了。 “东叔，你说的是你那家店吧？”盛夏一问，房冬才知道原来这个四方鳖在安大小吃街就有店。 “东叔有好几家店呢。“盛夏对房冬说。 “都是三间大的，不适合你卖串串吧？”陈东问房冬。 “有啥适不适合的，大了大用，小了小用，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确实不适合，连房租都交不起。”房冬答。 “干爹，房冬现在拿不出钱来，不行就把你的店租给房冬一个，别一下交那么房租，让他到月交怎么样？”吴放放也替房冬说话了。 这样当然好，如果能按月交，房冬当然原意要这一间大点的，房租虽然高，也没有租台阶高，更不用买卖还没开张，先让收转让费的坑一万多。 “这哪行？我那都是和人签了合同的，合同没到期能轰人家出去吗？”陈冬一句话就让房冬的心凉了半截。 是啊，哪有那么多刚刚好的事情呢？ 看来这间店自己是一定得干了，不说李方明替自己做了决定交了定金这片好心不能辜负，如果放弃了这个机会，自己和胖子可真要歇菜了，下一次机会在哪儿，谁也不知道。 这时秀秀从屋里出来了，还端了一盆凉粉，对吴放放说：“这是我妈调的凉粉。” “我的天，这天气还吃凉粉？”吴放放喊了一声。 房冬盯着吴放放，长得人五人六的挺好看，怎么不会说人话呢？ 好歹也是胡大妈一片心意，普通家庭妇女能和你们比吗，她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凉粉，让她送你一个大龙虾，把一个月的伙食都送没了。 “我吃，我最喜欢吃胡大妈的凉粉啦！”房冬刚把筷子伸出去，秀秀就把盆放到盛夏面前了，根本就够不着，这是故意要房冬好看。 房冬抬头看看秀秀，她倒好，像完全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秀姐坐下。”吴放放拍着身边的小凳子说。 “不了，我妈已经做好饭了。” “让你坐下就坐下，怎么回事你？走的时候就说好了一起吃火锅，你还让你妈做饭？”吴放放冲秀秀凶了起来。 马小龙突然把房冬的手抓住，示意他别管这事。 房冬并没冲动到想去管，可心里看着也着实不舒服。 这吴放放可真不是个东西，当着这么多人面凶秀秀。 秀秀还是那付死样，不生气反陪笑，乖乖地挨着吴放放坐了下来。 房冬忙打岔地对李方明说，谢谢他给自己找的这个店，正合适，再贵的店自己也租不起。 “你不会是连这两万也拿不出来吧？”李方明的问话好刺耳。 “这个……我筹一筹吧。”房冬只好这样回答了。 “啪！”的一声，陈东拍了一下桌子：“瞧瞧你这买卖做的，没事，缺钱说话，我借给你！”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房冬抬头看看陈东。 陈东喝了口他从车上带来的安平二锅头：“不过我这钱可是要利息的。” 这家伙是放高利贷的？ 第76章 有钱不怕绿 “不用了，东叔，我自己想办法吧。”房冬说。 “你看看你们，认识了这么个朋友，一说利息就不借啦！” 一阵哄笑，房冬哥几个可陪他们笑不起来。 饭吃的是不错，大家都说好。 可房冬的心情却不怎么样，秀秀从始至终也没理自己，和马小龙他们的话也不多。 更愁的是租店，自己全部家产不到一万二，接过店来难免要花些钱吧，这个缺口至少是一万元。 和谁去借这些钱呢？ 胡子哥也许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房冬知道，胡子哥刚贷款买了房，哪有钱借给自己呢？ 再说这个口也确实不好开。 马小龙和于光南各给房冬拿来一千块，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凑吧，有一点算一点。”马小龙第一次面色沉重地和房冬说话。 对于他俩来说，这一千块也不容易，马小龙给自己家干，父亲只给他些零花钱，虽然不算少，可这小子大手大脚的，根本就没存下一分钱。 于光南更不用说了，挣的工资全交家里，除了厂里有加班能留存些私房钱外，再没别的办法。 胖子嘛，一天到晚低着头，连狗头冬都不叫了。 那也得先见见这位店主，晚上房冬就打通了他的电话，双方约在店里见面。 设备是够简陋的，用了一个小学生课桌当操作台，把炸好的大香肠在操作台上撒上干料。 屋里摆了两张床，一大一小，旁边就立着冰柜和冰箱，很旧也很小，就这两件到二手酒店用品店里加起来都不一定值五百块。 其它东西房冬也看了看，基本都没什么用。 转让的过程是这样的，房冬这边交清钱，写个简单协议后，店主就打电话把真正的房东找来，把他之前的租房协议变更成房冬的。 “那行，大哥，我明天来交钱。”只有明天一天的期限了。 “怎么还要明天啊，这不是人都来了吗？就不愿意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打交道，明天是最后一天啊，我可和你说，过了晚上十二点，我就另找人啦！”店方满脸不高兴地说。 想了一夜，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房冬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家。 “天刚亮就跑回家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吕青华问儿子。 房建设也坐到儿子身边。 房冬只好把自己一直在瞒着他们卖串串的事告诉了父母，并告诉他们自己在安大找了一个店面，非常合适。 “你说什么？你这毕业回来快半年了，一直在干这个？”母亲立刻捶胸顿足起来。 父亲虽然一反常态地没骂自己，可也没给自己好脸色，他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冷眼瞪着儿子。 “爸，妈，你们别生气，我这几个月虽然没挣什么钱，可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次我有信心能干好，只是现在还差点钱……” “差多差少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辛辛苦苦供你上完大学，就是让你干这个来了？老子干了这么多年不比你懂？你干这个连媳妇都娶不上！” 无论房冬找出什么理由，老俩口都不同意，工作是第一位的，如果房冬好好找一个工作安稳下来，有时间的情况下做些别的事情他们会支持，但这种生意老俩口说死都不支持。 “退了吧，这事没商量！” 房冬只好借和店主商量退定金之事走出了家门。 他很后悔回这一趟家。 是自己太急了。 换了谁家的父母也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大学一毕业就去做这种街头小买卖。 本来这件事把父母瞒得好好的，虽然答应他们的每个月两千块没拿回来过，自己每次回家时，老俩口都问长问短，做自己最爱吃的，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这下完了，父母又要为自己开始操心了。 离开家后，房冬在安百附近转了半天后，终于下了决心。 给盛夏打通了电话：“夏夏……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啊支支吾吾的？说吧！”对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利落。 “吴放放那个干爹……”房冬话没说完，那边夏夏就笑了起来。 光听声音就知道她笑得前仰后合、连滚带爬的。 这笑点，是负值吧？ 至于这么笑吗？ 好不容易啊，盛夏停住了笑：“你是不是想借钱啊？” “恩……” “真墨迹，要是不多的话我借给你，要是数量大就……咱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呢。” 房冬就喜欢盛夏这种说话风格，有啥说啥，不藏着掖着。 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却是真话。 “我是想问，那个东叔放贷一般多少钱利息，能不能少点？” “放贷？你胡说什么呢？人家又不放贷，不过他这个人从来不白给别人帮忙，肯定会收你点利息的，说吧，借多少，我知道你开不了口，我去替你说。” 啊呀，房冬的心跳立刻就加速了，这盛夏也太解人意了吧？ 房冬甚至怀疑，如果此时盛夏站在面前，自己会不会激动得给她磕一个。 “你问问，要不要抵押？” “要什么抵押，他又不是正经单位的。” 不一会儿，盛夏就有回信了，吴放放的干爹说了，他说话算话，同意给房冬借钱，问房冬要多少，借多久。 “一万块，三个月吧。”房冬咬了咬牙说。 “行了，你回院吧，他一会儿给你送过去。”几个来回后，盛夏给了房冬最终的答复：“放心吧，利息他会和你谈的，有放放的面子，不会和你多要的。” 房冬心里还是放不下，毕竟自己和放放还不能算真正的朋友，她能这么帮自己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回到院里，除了胖子外，马小龙和于光南都在，马小龙又从他父亲那骗来一千块交给房冬。 “钱我是借着了，不过你这个钱我也得留着，接了店后还要花多少钱还不知道呢。” “和谁借的？”于光南问。 “吴放放的干爹。” “我去，四方鳖啊！”胖子喊道。 马小龙围着房冬转了几圈：“不对吧，该不会是吴放放看上你了吧？” 房冬苦笑了一下：“我有那么命好？” 胖子怼了马小龙一拳：“说什么呢，狗头冬能要吴放放吗？那可是有干爹的，连这也不懂？” “去！只要有钱，绿点怕啥？”马小龙和胖子杠了起来。 第77章 搬过砖吗 几个人正闹着，陈东和吴放放就来了。 大奔没有进院，两人又是挎着胳膊走进了院。 “狗头冬，你说吴放放……总这样好吗？”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依偎在一起走进院的二人。 “你知道个屁，这样多暖和啊？”房冬一把拉起胖子：“傻站着干啥，接客！” 几人出了屋门，还没来得及做出欢迎的架式呢，陈东就说了一句：“就在院里吧，你们的小破屋没有谈判气氛。” 谈判？ 房冬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钱不是那么容易借的。 “房冬，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我可直说啦。”陈东连屁股还没坐稳就说。 “东叔您说。”房冬脸上带笑，心怀忐忑。 “利息你肯定是要付的，咱们还不能算朋友吧？” 房冬点头，这种提问方式，完全不像是疑问句。 “借给你钱是吴放放同学的面子，想必这一点你也清楚吧？” 房冬接着点头，一边还给吴放放抱了个拳。 “好吧，不废话了，一万块钱，借期三个月，把你炒料的配方给我当利息。” 房冬没料到陈东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自己从来没把配方当回事，没想到关键时候能顶钱用，既然是谈，那自己总得还个价。 “配方没问题，炒料我都可以手把手把您教会了，不过我有个条件，借期上改改怎么样？” “怎么改？” “借期三到六个月，现在的买卖不好做，现在离学校放假只有一个多月了，我现在拿了您的钱，实际上只能营业两个月房租就到期了，我还得准备续租，这个资金可能比现在还要多，如果我三个月还不上，就再宽限三个月，怎么样？” 对方把条件一开，房冬也轻松了起来，把自己的担忧一并说出。 陈东把头转向吴放放，还伸手捏了她鼻子一下：“怎么样，你输了吧？” 好恶心。 房冬把头转向一边。 原来这是陈东和吴放放打的一个赌，吴放放说像房冬这种做小买卖的，把自己手里那个破配方看得比天高，肯定不答应陈东这个条件。 房冬看了吴放放一眼，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行了，刚才逗你呢，纯粹是为了和放放打个赌，我要你那个配方干什么？咱们说正经的吧。” 搞了半天全是拿自己寻开心，怪不得有不少人仇富呢，房冬感觉自己也有这个倾向了。 “我看好你，小子！”陈东这次干脆伸过爪子来拍了房冬一下。 房冬这时候可没心情让他和吴放入再拿自己逗乐子了，士可杀不可辱，再和自己兜圈子的话，这买卖就不干了，把这对狗男女轰出去，不就损失一千块钱定金吗？认了。 陈东这次是直接动手了，从包里掏出一沓钱：“一万。” 房冬没动声色，等着他下一句。 “我要占你三成股份。”陈东一本正经地说。 “还有呢？”房冬不太相信他的话，他这么大老板，别说三成，自己这买卖全给他可能也不稀罕吧？ 除非他是个假富豪。 不能够，吴放放这样的千金小姐都认了他做干爹，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应该还有别的条件。 “还有？你还要啥，明天我派会计来和你点财产，你这几间破屋子里的所有东西，我都要占三成。”陈东说。 “真没了？”房冬想再确认一下。 “没了。” “管理方面呢，你派人来？但经营上我说了算。”房冬说。 “自作多情，你这个破买卖想让我说了算我也得有时间才行，人不派，经营全部你说了算，我信你。” 房冬越听越懵，这是什么套路，太没道理了。 “忘了问你现在有多少现金了。” “一万五。”房冬脱口而出，马小龙立刻就在桌下踩了他一下。 “你踩他干什么？”陈东马上就发现了马小龙的小动作：“是想说他傻对吧？” “没，他哪有一万五，里面还有我和于光南借给他的钱呢。” “那是你们弟兄们的事，我只占三成，剩下的七成你们怎么分和我没关系，”陈东把桌上的钱往房冬面前一推：“行了，公司流动资金两万五，然后把固定资产点一下就ok。” 房冬听得头晕脑胀的，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您……不会又是和吴放放同学拿我打赌吧？” “哈哈哈，”陈东笑着对吴放放说：“又让他猜中啦！我说他聪明你还不信！哈哈哈！” 房冬立刻把脸拉下来了，把钱往回一推：“东叔，谢谢您的好意，也谢谢您看得起我拿我逗乐子玩儿，您和吴放放同学乐也乐了，我的剩余价值已经体现完了，到此为止吧，这个买卖我不做了。” “什么意思？不愿意借钱还是不愿意合作？”陈东问。 “东叔，皇上乱搞叫风花雪月，百姓乱搞那就是耍流氓，我们陪您玩不起。”房冬又把钱往前推了推：“咱们没这个缘分。” “就是，您是长辈我叫您一声东叔，您和吴放放都是有钱人，你们俩玩什么没关系，别拉上我们，我们穷人也是有尊严的。”马小龙也跟着说道。 “就是！”胖子也发声了。 “放屁！”陈东一拍桌子：“你们懂啥？吃过亏没？你们知道我能有今天受了多少委屈吗？” 房冬三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现在人把搬砖当个时髦话，你们搬过砖吗？你们见过真正的搬砖吗？” “我十几岁就在工地搬砖，40度的气温下，一搬就是一整天，干一个月下来，工钱结不上，要帐还被打，你们经历过吗？” “三个馒头一碗凉水就是一顿饭，让你们连吃半个月试试？”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懂吗？连这么点委屈都受不了，能成啥气候？” “我就是逗你的乐子了，怎么样？就看你能受得了受不了，我和放放打这个赌，因为她爱吃你们做这个破东西，三成的股就算送她一个小礼物，再一点就是我觉得你有出息，顺便扶一把来验证一下的我判断，这点钱连我请朋友吃一顿都不够的！” “走吧。”吴放放拉着陈东要走了。 “行了，话就这么多，不好听，受得了你就找我，咱们合作。要是觉得损了你的面子，就当我没说，我给你道歉。”陈东也站起身来。 “东叔！”房冬也站起了身，从后槽牙里挤出两个字：“我干！” 第78章 一对儿装X犯 陈东再次坐了下来，这时他的脸上可就没什么笑容了。 从现在开始，他和房冬合作。 房冬是开小店也好，还是将来开公司也罢，他全部占三成股份，将来业务拓展了需要投资他也义不容辞地出三成的资金，合同由吴放放来和房冬签，将来的财报、对帐查帐也由吴放放全权代表他。 “这么说吧，你这店就是和放放一起干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懂吧？我只负责给放放拿钱，明天你要是开个饭店需要投一百万，一句话我就给你送三十万过来，懂这个意思吧？” 房冬当然懂，一百万？那自己不得拿七十万吗？ 把自己卖了也不值七十万。 “吴放放和我一起来卖串串？”房冬问。 “你想啥呢？她只负责分钱！当然，需要投资她也负责。” “你出钱，我出力，对吧？” “对，百分之十的利润给你做管理费，剩下咱们按股分红，赔了钱也一样。” “那……合同是您起草还是……” “我准备吧，放心，我不会诳你，现在咱们先去把店盘了，不是就剩今天一天了吗？” 原来这家伙啥都知道。 “好，您和放放也要去吗？” “废话，第一笔往来放放不去能行吗？” “行，您和放放开车去，我骑三轮去，咱们安大小吃街南口见。” “别骑你那破三轮了，就坐我车去，一会儿把你送回来。” 房冬只好搭着车一起到了安大小吃街，吴放放和房冬一起见了店老板，陈东连车都没下。 “啊呀，你这么有钱还租我这小店？”店老板看着门口的大奔问。 房冬没答话，把钱递给他：“数数。” 老板一边数钱一边问：“这是你的女朋友？我好像见过，是安大的学生吧，应该来过这条街不少次，可惜一次也没来过我这儿。” “不是女朋友，是老板娘！”房冬好烦这个老板。 “都结婚了？” “都快离啦！”房冬没好气地说。 吴放放在房冬腰间捅了一下：“胡说什么？” 手续很快办完，字一签，老板给真正的房东打了电话，通知房冬明天正式和房主过手续。 妈的，这一下就挣了自己一万多。 “营业执照还有半年才年检呢，你先用着，到了年检的时候再变更或者重新办理，多少能省一点钱，不过你这么有钱看来用不着，反正执照是给你留下了，不想用这个你就自己办一个。”老板说。 凭啥不想用，能省一个是一个。 陈东把自己送到街口，房冬说什么也不让他把自己往里送，还得调头多麻烦，自己走几步就到了。 “那，明天见房东，你去不去？”房冬临下车时问吴放放。 “当然得去了，大事必须去。”陈东替吴放放做了回答。 房冬看见吴放放白了陈东一眼。 回到家里，马小龙和胖子立刻围了上来，于光南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大伙一齐问了下情况。 “啥也别说了，事儿是一点一点干出来的，不管怎么说，这次不用寄人篱下啦！” “对，离开那个侯勇志也好，那小子太特么阴了，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他比你还不是东西！”于光南说。 “你特么这是夸我吗？” “哈哈，那当然了，以前我们一致公认你最不是东西，现在进步了一位，还不算夸你吗？”马小龙跟着说道。 …… 东家老张是由店老板约到店里的，房冬骑着他的电三轮到了后，吴放放也从安大校园步行到了店里，盛夏也一起来了。 房冬提出除了把自己的名字变更外，想直接把合同期重新计算，签一年的合同。 老张立刻就答应了：“可以，不过我们之前可有个口头协定，每年增加两千块房租，这样就是一年两万二了，你再给我交九个月的房租，我算算，两万二除以十二再乘以九……” “算啦，还是先这样吧，你这算下来有零有整的，还是到期咱们整整顿顿的交吧。” 房冬哪是怕有零有整，签一年就得交一年的房租，老张不光涨价，还得一次再给他交九个月的房租，房冬已经算出来了，一万六千多，陈东是答应过，他出三成，那自己还得弄一万多块，去哪儿弄？ 三天后，店主彻底交店搬家，房冬就可以营业了。 还在和老张谈合同的时候，盛夏就看到街上的两个熟人，出了店和人家热聊去了。 房冬和吴放放出了店门后，突然问吴放放：“今天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我找到了一种电视剧里的感觉，就像咱们两人刚从民政局办完离婚手续一样。” “房冬！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吴放放杏目圆睁，感觉马上就要扑上来挠自己一样。 不装文静和高冷了？ “行，不开就不开，你这人，真没趣。”房冬摆摆手说。 “我犯得着和你有趣吗？”吴放放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怎么刚刚合伙，就吵起来了？”盛夏赶了过来。 “你问他！”吴放放一转身就走了。 “怎么啦？”盛夏问房冬。 房冬把刚才的过程和盛夏说了一遍。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放放这个人爱看别人开玩笑，但不爱让人开她的玩笑。” “这……是什么毛病？” “更主要的是，放放刚刚和男朋友分了手，心里不好受，你开这种玩笑，你说她能高兴吗？”盛夏这么一说，房冬能理解，人家刚分手，自己就开了个离婚的玩笑，确实有点摸伤口的意思。 转念一想，她这个分手也是活该啊，哪个男的愿意自己的女朋友整天挎着一只干爹到处乱转？丢人现眼？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当着人家闺蜜的面说，房冬只好对盛夏说，让她回去见到放放后，替自己道个歉，以后保证不和她乱开玩笑了。 作为合伙人，他和吴放放还没来得及互留个电话或微信呢，让盛夏回去转告一声，如果她同意，就留个联系方式，也是为了方便工作嘛。 “这还用同意？我现在就给你她的电话，你自己打给她就行了。” “不不不，电话是个人，必须征求本人同意才行，你给我不合适。” 盛夏眨了眨眼睛：“你和吴放放挺般配的，一对儿装x犯！” 第79章 勉强开业 “我很装吗？”房冬问盛夏。 盛夏眼珠子转了转：“有时候吧。” “好吧，可吴放放是无时无刻不在装啊，姐姐。” “是吗？”盛夏眨眨眼：“我回去一定原话相告。” “想告就告吧，你这是破坏合作！” “哈哈哈哈……”盛夏笑了起来，接着又认真地对房冬说：“好好和放放相处，她就是个顺毛驴，凡事顺着她点，她其实很傻很真的一个人，将来在生意方面一定能帮上你，特别是资金上。” “资金？我出七，她出三，她陪我玩儿当然轻松，我可扛不动她。” “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傻啊？算啦，简单一句话，只要你让着她点，把她哄高兴了，什么都好办。” 凭啥我没事专哄她高兴，我有那时间吗？ “夏夏，问你个事，你刚说吴放放失恋了，男朋友是谁，不会是李方明吧？” “当然不是啦，李方明倒是想，放放不喜欢他。” “他……现在还想吗？” “什么意思？如果他不想，你准备补这个缺？” “没没，千万别把我们往一块扯，我虽然对吴放放没感觉，可我也知道，吴放放眼里没我这号人。”房冬本来是想问吴放放有了这位干爹后李方明是不是还想追她，又不方便明着说，既然盛夏没听出来自己的意思，拉倒吧，自己也真是闲得蛋疼，关心这些事做啥子嘛。 房冬不说了，可盛夏却打开了话匣子，她告诉房冬，吴放放的男朋友叫毕子良，是她们学校的同学，家里也是做地产生意的，做为同行，两人的父亲不仅很熟，而且积怨很深，双方老人都不同意他们来往。 前一阵子，吴放放家里好不容易点了头，可男朋友那边已经由家里做主替他找到了新女友，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和吴放放自然也就断了。 “这么说是吴放放认人家给甩了？” “也不算吧，分手还是放放提出来的，毕子良和那新女友的交往其实是让家里人逼的，他自己并不情愿。” “不情愿还找？鬼才信！” “所以啊，你的机会来了，哈哈哈……”盛夏又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 三天的开业准备时间，实在是够紧的，这次有了店，自然要在店内营业，再说外面的天气已经不允许在自己的台阶上卖串串了。 店内经营串串的方式在鲁南时房冬就见过不少，现在安平的各家店里也大多采取了相近的方式，一排煮锅两边各设一排二到三十公分宽的不锈钢台子，客人全部坐在煮锅前吃串。 可自己这个店只有三米的开间，如果横着摆，除去过道的话，太短了点，只能竖着摆，可竖着摆两排煮锅的话，就不能坐四排顾客了，那样连人都挤得过不去，只能有一排煮锅靠墙，坐一排顾客，另一排煮锅置于当地，两边都可以坐人，一共可坐三排人。 这样也不错了，可同时容纳二十多个人。 这笔投资对于房冬来说，绝对不是个小数，既然有了合作者，就得和人家打个招呼。 盛夏回到学校后不久，吴放放就给自己发了个短信，告诉自己她的手机号和微信号，并在后面附了一句：除了生意上的事外，别烦她，否则拉黑。 妈了个省略号的，我会烦你？ 恩，我确实挺烦你的，以前你是顾客，不得不给你陪笑脸，现在你是合作者，我得保持应有的风度和礼貌，本着合作的精神才和你互留联系方式的。 房冬给吴放放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和她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种小事还烦我？你自己做决定就行啦！”吴放放没好气地压了电话。 奶奶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把自己当成她们家佣人了？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秀秀，虽然秀秀说过，吴放放平日里对她多么多么好，自己又亲眼见到吴家不仅带着她出去玩儿，还给她买了几件并不便宜的衣服，一想到秀秀可能在她们家随时被吴放放训骂时，房冬就觉得，换了自己不挣这个钱也不伺候她，这是嗟来之食。 但是秀秀嘛，算她活该吧，一个善良到好坏人都分不清的人，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自己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房冬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也比秀秀好不到哪去，因为缺钱给自己找了这么个活祖宗当合作者。 做不锈钢活儿，当然还是要找前两次那家不锈钢加工店，已经算多半个老熟人了。 那个倔死驴老板居然笑着拍了拍房冬：“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就来我这儿做第三次活儿啦，有出息，你这买卖是越做越大，发展真快啊。” 房冬有苦难言地笑了笑，他哪知道自己是做一处丢一处？ “老板，这次活急，麻烦您给我抓紧点。” 算一算真的没有多少天了，营业一个多月就放假了，等开学后再营业十几天房租就到期，要在这前后加起来两个月的时间里，把明年的两万二房租凑齐。 房冬把尺寸对老板一说，老板立刻答应，三天内就算不睡觉也给他弄好了，让他营业的前一天晚上来提货。 “三千五。”老板开出了价格：“给别人做，少了四千我肯定不干。” 多亏有马小龙和于光南凑来的三千块，要不然还真不够。 这样一来，还剩下一千多块，买些煤气罐和灶，再添置些凳子等必须物，自己的兜里就干干净净了。 回到院里已经天黑，房冬却意外地透过窗户看到秀秀和胡大妈都在家里。 “去，假装串个门儿去，看看秀秀是不是搬回来了。”房冬对胖子说。 “你怎么不去？” “我进去不得让秀秀轰出来啊？” “第一次看见你有自知之明，要是把秀秀换了我，轰个屁，直接拿擀面杖把你抡出来！” 这个坏猪，自己和秀秀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你那张破嘴？ 身边的人都有长进，慢慢地都学会不讲道理了。 房冬打开冰柜看了看，里面还有些食材，再加上自己经营了这几个月，和批发市场这些供货的也很熟了，周转不开的时候少赊欠一点还是可以的。 要不然连张都开不了，还不得让吴放放更看贬自己？ 想起她那付装高冷的样子，房冬心里就不怎么舒服。 走着瞧，让我抓住机会，非得治治你这臭毛病不可。 第80章 近墨者绿 不一会，胖子回来告诉房冬，秀秀搬回来住了。 “这下好了吧？要不然咱们的串串靠胡大妈一个人串，怕干不下来啊！” “你这么有自信？”房冬看着胖子的一脸肥肉花问。 “狗哥，这次咱们要是再不行，说明这条路没走对，咱们就改行吧。” “怎么又狗哥啦，你这张嘴现在怎么这么贱？” “近朱者红，近墨者绿！还不是你传染的？” “近墨者……你确定是绿？” …… 利用这三天的时间，房冬特意把店上方的牌子换了，非常简单：省略号——串。 牌子的颜色嘛，当然是白绿相间。 这次要打自己的品牌了，等到了年检的时候，再把营业执照上的店名也换成省略号。 由于店内面积不怎么宽敞，为了尽可能多地坐人，房冬决定只在店内放一个周转用的冰柜，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从家里用三轮车和保温箱往店里拉串串。 原来店老板转让给自己这就些东西实在没用，看着也来气，房冬直接打电话给那个旧酒店用品的老板，全部卖给他。 人家来了以后把这些东西看了看后，一个冰箱一个冰柜加那些零碎一共才给二百元。 好说歹说，房冬又加了二百元和他换了个成色还算新的小冰柜。 其实也很旧，不过是老板给翻新的，房冬明白，人家挣的就是这种钱。 房冬也不为别的，让顾客看着稍微舒服一点，以前店老板那个冰柜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个用过的电视机破箱子呢。 胖子建议弄一个吧台也被房冬否决了：“咱们现在只是个合法的地摊儿，别把自己当店老板，十八平米以坐人为主，多卖一个是一个，别忘了，咱卖两个月就得交房租啦！” 不锈钢加工店的老板真给力，临开业的前一天上午就做好了，房冬立刻把马小龙和于光南招来，一起去拉，拉了好几趟才算拉完，放在店内摆好。 “吴副总经理吗？咱们的店已经准备妥当了，您要不要来验收一下？”房冬给吴放放打电话。 “好，我马上过去，以后别叫我副总啊，我丢不起这个人。” 又装逼，丢不起人还和自己合伙？ 吴放放是和盛夏一起来的，后面还跟着李方明。 这时的房冬看见李方明可不能有半点讨厌情绪了，搞不好这家伙是自己这家店的大金主，自从知道自己在艺校小吃街上撂台阶后，他差不多一周去招呼自己一次，现在搬到了他们学校外面，他怎么也得……每周两次吧？ 而且像他这种从不吃麻辣面，全靠串串吃饱的主，人均消费是相当高的。 “方明哥也来了？快来看看，给提提宝贵意见！”房冬立刻迎了上来。 “恩，好吧，那我帮你看看。”李方明胸一挺，背着手就进了店里。 “不错嘛，小兄弟挺能整啊，把个破店搞得真不像以前那么破啦！” “谢谢夸奖。”房冬已经习惯了李方明前三嘴的臭味儿了。 “我这是夸你？你的脸比胖子还大！” 听到这里，胖子竟然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托盘就这么几个吗？”吴放放问。 “买了一箱新的，你看。”房冬把地上的一整箱小托盘打开让吴放放看。 “把旧的都扔了！”吴放放对房冬说。 “什，什么？扔了？” “对，扔了！”李方明替吴放放回答了。 “我说吴副总，咱这拖盘可是好质量的，你拿着晃晃，一点都不变形，一个可要十多块呢！” “别叫我吴副总，不长记性啊？” “那叫什么？我才是正总，你不当副总当什么？”房冬故意道。 “歇菜吧你，多大企业还搞个正副总，你顶多是个店长，或者是个小老板，搞搞清楚好不好？”李方明又说话了。 “好吧，那我以后叫吴放放同学吴副店长或吴副老板。” “房冬！”吴放放怒了。 “开个玩笑，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以后你是一把手，叫你吴总，这总行了吧，咱们说正事，这盘真不能扔，太可惜了。” “可惜？那你留着洗菜或做别的用，反正不能上台子。” “那……好吧。”吴放放说得倒也没错，房冬不舍得扔，还不是因为钱紧嘛。 那也不能扔，穿串的时候也可以放串串用。 吴放放上上下下地在店里来回看着，还弯腰打开装竹签的箱子看了看。 真能装啊，房冬搞不懂她平时挺得倍儿直的腰今天怎么舍得弯下来的。 “这签子不行。”吴放放说。 “就是，根本不行。”李方明立刻跟着说。 房冬这时已经确信，吴放放失恋后，这李方明是想趁虚补进来。 “方明哥，你是复读机吗？”胖子问。 “胖子你闭嘴啊，要不是我怕打不过你，早就揍你啦！” “吴总，不，放放，咱们这可是新签子啊！” “不行，太黑啦，换白的。” 吴放放的话虽然房冬不爱听，但她又说对了，这种暗棕色的签子便宜，整箱买一根一分钱出头而已，更重要的是，这种签子用个十次八次的基本还是这个颜色。 白签子就不一样了，将近二分钱一根，用两次小变色，用五次就成棕色了，过不了几天，锅上的签子白的白、黑的黑，让人一眼就看出这签子是反复使用的。 房冬早先曾打算过签子只用一次，一来成本增加了一分钱，二来别的摊上都是这种做法，串了洗，洗了再串，子子孙孙用下去。 当着夏夏和李方明的面，当然不能说不用白签子是因为变色快，不适合反复利用，做为自己的老顾客，听到好心来捧场时吃的签子是洗过再用的，像她们这么矫情的人还不得吐了？ 这种签子本来就应该是一次性的，小闹小贩们为了利益最大化才拿它传宗接代呢。 房冬一直为这件事觉着不合适，可挣不到钱的现实让他随了大流。 今天既然吴放放说出来了，那自己就用白的，用一次就扔，不说对得起顾客吧，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不就一串二分钱吗？相比撂台阶时的费用，这不算什么。 “行，听你的，一会儿就去批发市场换成白的。”房冬说。 “白的不行啊，煮三次就变色啦！”胖子不同意。 “什么？你是说你们以前的签子都不是一次性的？”李方明问胖子。 “对啊，除非签子断了或劈了叉才能扔啊，咱家的签子洗得干净，每天光是洗涤灵还用少半瓶呢。” “房冬！你黑不黑心？”盛夏听完就扑了上来，给房冬来了一通猛捶。 李方明也上来踢了一脚。 再看吴放放，脸都快变成灰太狼的颜色了。 第81章 凉粉把戏 胖子这张嘴啊，房冬想哭。 无奈之下，只好老实交代，给大伙解释清楚，这些年大伙在外面的小吃肯定也吃了不少，相对于滥用食材、食品添加剂和劣质油来说，一次性签子洗个十几次，根本就不算问题。 大伙都是这么干的，房冬得让他们知道，这些年他们就是这么一路吃过来的。 “有一点我向你们保证，咱们的签子真的洗得很干净，用洗涤灵洗完后还要用清水淘一遍，更重要的是咱家的食材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 “按你的说法，全安平市卖串串的没有一家不是这么做的？”吴放放铁青着脸问。 “那倒不是，”房冬连忙说：“这些年在相关制度和部门的监管下，小吃行业还是进步了不少，已经有几家开始把一次性签子当成一次性的用了，重复利用一两次的可能也有，不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这我就不好说了。” “又是相关又是进步的，像个领导说话似的。”盛夏说着又给自己来了一拳。 房冬理解，他们的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自己也确实觉得对不住他们，打骂都接着。 “不过我说那几个也是有固定营业场所和执照的门店，街上这些流动摊和临时摊我敢说，一个也没有。” “那怎么辨别？”盛夏问。 吴放放拍了她一下：“干什么？以后咱家全一次性，你还准备去别人家啊？” 这话说得房冬好舒坦，认识吴放放这么长时间了，第一次听她说有点人味的话。 “这也不能强求盛夏光来咱们家吃吧，上个街饿了随便吃点不是很正常嘛，顺便还能帮咱们打探一下行业的发展状况。” “谁和你咱们？”吴放放瞪了房冬一眼。 “你和我啊，陈东那个小老头说了，今后我不管干啥都要占我三成，什么意思？咱俩以后就是一家人啦，今生今世不离分的那种！” 嘴贱，说完就知道又犯错了，李方明看自己的眼神……不会是想杀人吧？ “开玩笑，开玩笑，我这人就是嘴不好，以后你们习惯了就明白了，说啥都没真的。”房冬连忙圆场。 看着李方明的脸色缓和了些，房冬心里骂，有本事你找人家干爹陈东去瞪几眼，自己只不过开了个玩笑就把你气成这样？ “你刚才说什么，小老头？”吴放放也是相当不高兴了。 “口误，口误，这样叫不是亲切嘛，你不喜欢我就改，改。” 哪想到这时胖子又说话了：“小老头算啥，他给你干爹还起了个外号叫四方鳖呢！” 房冬真想哭了，立刻抱住胖子：“大爷，你是我亲大爷好不好，你这张嘴，害了我多少次了还记得吗？” 吴放放眼里快冒火了。 还是盛夏过来解了围，这孩子真好。 “行啦，说吧，你犯下如此深重、如此多的罪行，怎么办啊？” “罪不致死吧？要不，我请大家今晚来顿烧烤如何，就是你们之前常去的河东路那家？” “不去！”吴放放直接拒绝了。 不去更好，自己兜里真没几个钱了，到了那儿如果被他们一通乱吃，自己连帐也付不起，还得和胡子哥赊账。 “去吧，不要生气啦。”盛夏摇着吴放放的胳膊说。 房冬对盛夏的看法马上转变了，真不懂事，不知道哥没钱吗？ 不幸的是，盛夏说话真管用，还有那个李方明也劝吴放放，这事居然成了。 明天开业，下午还要一些事要准备，房冬把一脸旧社会的吴放放送走，给马小龙打电话让他去找美工部把牌子挂起来，自己和胖子去了市场，赊了几百块的食材带回院子交给胡大妈。 “明天就开业了？”胡大妈问。 “明天开业，从中午一直可以卖到晚上十二点。”胖子显得异常兴奋。 “大妈，晚上您还会去胡子哥那儿吧？”房冬问。 “会啊，什么事？” “您大约几点去？” “八点半吧。” “好，您一去了就先给我们送几份凉粉，一人一份。”房冬说。 “怎么又去那儿吃饭啊，你们这些孩子，钱还没挣着呢，就知道乱花钱！”胡大妈又教训上了。 出了胡大妈的门，房冬给盛夏发了条信息，晚上八点十分，胜利路烧烤城门口，不见不散。 “噢……”胖子指着房冬：“我明白了，你让胡大妈先给大伙一人吃一份凉粉，是为了让大伙少吃点烧烤！你，太奸了吧？” “猪大爷，你有本事就晚上再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听，好吧？我一天不被你害死你就不放心，你就使劲作吧。” “嘿嘿，我也是不小心嘛，这次我不说了。”胖子也有点难为情了，确实，他几次信口开河给房冬找了不少的麻烦，到现在秀秀还不理房冬。 …… 吴放放一行准时到了胜利路烧烤城，还是坐陈东的大奔来的，没想到陈东不用邀请就下了车，来蹭饭了。 自己这边马小龙和于光南都有事不能来，只有自己和胖子两人。 时间掐得刚刚好，房冬和胡大妈来了个神配合，六个人刚坐下，胡大妈就挎着凉粉篮子来了。 “呀，冬子啊，这是带朋友来吃饭的？” “胡大妈，真巧，您今天这么早啊？” “哟，这不是秀秀的东家嘛，来，一人一份凉粉，尝尝！”胡大妈说着就招呼服务员小雪拿过来碗，把她的凉粉一份份地放进去。 房冬拿出一百块钱，胡大妈立刻就变脸了：“干什么？吃大妈一份凉粉还给钱？” “这是……秀秀的母亲？”陈东小声问吴放放。 “上次在院子里吃火锅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什么臭记性？” “噢，噢。”陈东挠了挠头。 胡大妈这时正忙着往桌上摆凉粉，好像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凉粉摆到每个人面前后，胡大妈笑吟吟地走了。 胖子差点又给房冬露了馅，他想笑。 被房冬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哪里是胡大妈这么大方，房冬在院里时就把钱给了胡大妈，多退少补，根本就是在演戏。 “大冬天的吃凉粉。”吴放放看着眼前的凉粉直犯愁。 “人家这么热情地送了，那就吃吧，别浪费了。”陈东说着就端起凉粉大口吃了起来。 房冬看着他吃都觉得自己想打冷战。 陈东一口气扒拉了半碗，抬头看了看房冬：“行，没看错你，有点意思，呵呵。” 房冬这次是真凉了，自己的把戏让他给看出来了？ 第82章 白吃两天 自己这套把戏在胡大妈家时就被胖子看出来了，更不用说陈东这样的老生意人，房冬立刻有点不自在了。 “你不吃？”陈东问吴放放。 “这么凉，吃完会闹肚子的，秀秀妈也真是，大冬天的谁能吃得下？”吴放放抱怨道。 “拿来吧，我把你这份也吃了！”陈东把吴放放的凉粉拿了过去。 “你受得了吗？”吴放放显示出了关心的表情。 房冬看了看李方明，好像根本就没在意吴放放对陈东的关心。 这什么情况，李方明这脑回路也够清奇的，从一进来就像哈巴狗似的冲着陈东笑、让座、帮着递筷子。 “哪位男士表现一下绅士风度，替我吃一半啊？”盛夏也愁上了，撅着嘴自言自语，实际上是给桌上的男人们听。 这种情况，房冬不表示一下就不行了，万一真要把盛夏吃坏了肚子也是罪过，人家对自己一直很招呼。 哪知正要开口，胖子先说话了：“我来，你要是想吃就吃半份，不想吃全给我。” 呀嗬？胖子这挺身而出倒是让房冬没想到，不由地在胖子和盛夏身上来回多看了几眼，还别说，这俩人满般配的嘛，要不是家庭方面的巨大悬殊，没准儿还真能发展一下。 “那谢谢胖哥啦，你全吃？”盛夏马上笑嘻嘻了。 “没问题，这又没多少，我和胡大妈在一个院里，一次吃个三四份那是常事！” 哎呀我滴妈，这牛逼吹的，吃三四份这个能力胖子是有的，但说这是常事儿？这里面就有事了。 真该对这家伙刮目相看了。 “那胖哥是不是考虑能者再能一下？”李方明插话了。 “没问题，拿来吧。” 房冬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逞什么能啊？ 再一想，不对，不会是胖子对盛夏有什么想法，故意表现吧？ 那你表现个别的不行吗，非要在饭量上彰显自己的非凡实力？ 再一看，李方明已经把自己的凉粉推到了胖子面前。 你这臭不要脸的，大男人家的真好意思，怪不得吴放放看不上你，明知道你在追她，还带着干爹每天在你面前晃呢，这么没眼力劲儿？ 胡子哥过来了，对放放他们三人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还是老一套，他送一提啤酒给大家。 李方明毫不推让地拿着菜单点菜，羊蛋、羊鞭他全要。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小兄弟姐妹们好好聊，晚上自己打车回吧，我不能来接你们啦。”陈东站起身来告别，让房冬突然感觉到非常不好意思，让人家吃了一肚子凉粉就走了。 陈东一走，李方明就成了主角，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一个劲儿地给吴放放献媚，什么吃这个养颜、吃那个抗皱之类的屁话一股脑往出冒。 “对啦，白天问你怎么鉴别签子是不是洗过再用的还没说呢？”盛夏突然问房冬。 “这个简单，”胖子又抢话了：“看签子的根部就能分别个差不多，煮串的时候是不煮根部的，吃串的人也不会捏着根部吃，所以根部应该是白色的才对，如果回去洗就不一样了，泡在一个大盆里洗，那么多油，肯定多多少少会变色的。” “有道理！“盛夏立刻赞许道。 看着胖子笑得像一盆花一样得意的表情，房冬开始真的怀疑这家伙是春心萌动了。 “晚上人多，中午人少，我们明天会带人中午去吃，顺便就算开业了，别在我的朋友和同学面前露半点这个店和我有关系的事，否则我和你翻脸。”吴放放对房冬说。 “你……别总翻脸好不好，你怎么就那么爱翻脸呢？” 吴放放瞅了房冬一眼没吭声，李方明马上说：“翻脸那是有原因的，放放这个人做事从来就是这样，泾渭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透明人！” “透明人？”房冬问。 “对啊。” “那你看见她刚才吃那串腰子现在走到哪个部位了吗？”房冬这么一说，盛夏和胖子都笑了起来，李方明直咧嘴。 吴放放又瞪了房冬一眼：“你这张嘴一向就这么贫吗？明天中午我和夏夏带人过去，一分钱也不能收。” “一分也不收？”房冬问。 “别小算计，你放心，很快就让你挣回来。” “噢，开业大酬宾嘛，应该的。”房冬说：“咱们明天本来也是要打折的嘛。 “打什么折？我觉得不用打，不过经营上的事你说了算，你自己看着办吧。”吴放放又说：“后天李方明带他的朋友，还是中午，别收钱。” 房冬只好答应，他们都是正经吃货，对这条街比自己了解，听他们的。 “这两顿吃完以后，无论谁再去，一折也不打，我们三个去了也要收钱。” “行，以后我和胖子吃、马小龙他们来吃多少也记个帐。”房冬立刻表态道。 “自己吃还花钱？”胖子问。 房冬从下面踢了他一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合作，一切都要往正规走了，这种小买卖想搞点鬼很容易，但自己不能辜负人家的信任，虽然吴放放不在乎这点小钱，那自己也得想办法帮她，更是帮自己挣到点钱。 …… 第一天开业嘛，房冬把马小龙也调了来，于光南还专门请了假过来帮忙，这开业的资金里有他们的，别管他们认不认，小股也是有一份的，房冬早打算好，挣不了钱就当是借他们的，将来想办法把钱还他们，如果能挣到钱的话，那他们就是股东。 吴放放不管是出于爱面子也好，还是有其它顾忌，不想让她的同学们知道这店里有她的事，房冬也反复嘱咐胖子别提。 可还有比自己和胖子嘴贱的，李方明。 李方明不到11点就来了，带了好几个同学，在店门口用鞭炮摆出了开业大吉四个字，还挂了两串大红灯笼，惹来了不少同行的围观。 “今天可是吴放放的店第一天开张，十一点半咱们准时开始，各司其职，不许出错！” 李方明忙得连房冬都没时间理，还跑到店里拿着盒尺一边量一边往墙上钉了好些钉子。 “方明哥，这好好的墙昨天才刮出来，你就给钉得乱七八糟的，让放放知道会生气的。”房冬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活土匪作派的李方明，只好拿放放来压他。 “你懂个毛，放放见了会高兴的，等着瞧吧。” 房冬被噎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这特么还是我的店吗？ 第83章 表姐表弟有秘密 折腾吧，反正李方明也是出于好意，房冬哥四个开始火上锅，锅上汤。 “这要是到了明年夏天可得配个大功率空调，灶的上方还得安装一套像韩式烤肉店那样的抽风系统，要不然顾客在店里准得让这气腾熟了不可。”马小龙建议道。 “加油吧，兄弟们，先挣明年的房租，后挣空调和抽风系统。”房冬一边回答一边把马小龙刚摆放的各个煮盘里的海带收起来。 “我刚摆进去！” 胖子说话了：“你吃这么多年不知道吗，海带得单独放一个盘子里煮，和别的食材混一盘煮味道全变啦！” “是吗？那猪肉勾鸡为什么很好吃呢？” “别磨嘴皮子了，马上开始上人啦！”房冬已经看见门外偶有学生路过，还有人在门前驻足过，可地上摆着那么鞭炮人家也不敢进来啊。 “不是十一点半放炮吗？现在都四十啦！”胖子说。 房冬一看，李方明正伸长了脖子往南看呢，估计这是非要等吴放放的大队人马来了才开始呢。 这不是耽误事嘛，刚才有两个女孩往里面看了好半天才走，要不是李方明和他这几个朋友在门口守着，也许就是本店第一批顾客了。 终于，李方明一挥手，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混杂着二踢脚的“砰啪”声响起，门前立刻白烟滚滚。 屋内的人都捂起了耳朵，感觉地面都被震得有点发麻。 炮虽然不少，也就响了几分钟，炮声停下后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吴放放的声音：“李方明，你搞什么？” “房冬说放点炮喜庆，我就买了一些来，今天是你自己的第一份产业开张，我也觉得应该隆重些。” 房冬有点傻，他说什么？是我觉得应该放点炮？ 主意是我拿的，钱是他出的，事儿也是他办的，啊呀，这个龟孙子挺会玩儿啊！ 转眼吴放放就迈进了店门：“你让放的炮？” 房冬一看吴放放这架式，想上来亲一口还是怎么地，这么认真？ 放炮怎么了，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想放个炮还得你同意？ 李方明在吴放放背后直给房冬使眼色。 算了，就算替李方明背一次锅吧，他不惧吴放放有干爹，愿意往草地里钻而求绿，自己为何不能帮着成就一下呢？ “是我，是我觉得放炮驱邪，想让喜子去买个一两挂，没想到被方明哥听到，死活都要他去办，方明哥这人，一个字，腿热心。” 李方明直给房冬竖大拇指。 哪知吴放放并没和房冬生气，而是走到近前小声说：“既然大家已经知道是我的店了，你就委屈一下，装个给我看摊的吧。” 装个看摊儿的倒没问题，成全了你装逼的梦想，可让房冬不舒服的是，现在是李方明把这摊儿是她的捅了出来，如果换了自己她不得和自己大吵一架？ “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吴放放开始为房冬挨个介绍后面跟进来的同学们，好家伙，人还真不少，有十七八个。 瞬间把当地这两排座占满了。 来的人里，有她一个宿舍的，同班的、同学院的还有学生会的，学生艺术团的……房冬这才知道，敢情吴放放在学校既是学生会成员，又是学生艺术团里吹长笛的。 “这是我表弟，房冬。”介绍完同学才介绍自己，这个顺序不对，应该是先介绍自己才对，房冬刚才还以为她不准备给大家介绍自己了呢，这一介绍把自己吓一跳，我是你表弟？表哥更合理一点吧？ “哈哈，表姐和表弟，必定有秘密！”一位戴眼镜的女生带头喊道，大伙跟着哄了起来。 现在的世界真搞不懂了，刚才这位女生还显得特别文静呢，没想到一张嘴这么狼性。 “嘿嘿，这事我表姐一直不让我说，既然大家猜到了，千万别说出去啊！”说着房冬还把食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下。 大家哄得更厉害了。 房冬为自己的随意马上后悔了，自己这么一搞那所有同学不就都知道自己和吴放放这表姐表弟是假的了吗？ 这又得和自己干仗。 更不用说李方明还在不远处站着呢。 房冬转过脸看了看，巧了，李方明此时不知去哪儿了，没听见。 吴放放嘛，不出意外地瞪了自己一眼，招呼大伙坐下。 让房冬稍有些意外的是，吴放放请来这些同学，除了四位女生外，全部是男生。 没看出来啊，这吴放放还是满喜欢结交异性的嘛。 盛夏居然没有来。 这时，李方明又出现了，带着他的兄弟们抬着匾来了，一个接一个地往里抬，房冬立刻明白他刚才往墙上一通乱钉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要往墙上挂牌匾。 情意可嘉，创意真瓜。 这年头谁还送这些破东西？ 转眼间，北墙两块，南墙三块全部挂上。 大伙一片掌声，李方明得意地笑了笑，冲大伙行了个抱拳礼：“不打扰大家啦，慢慢吃。”说完就装出一副很潇洒的样子，走了。 “嗨，李方明，忘了甩一下小分头啦！”一个男生喊道，又引得大伙一阵哄笑。 吴放放虽然在笑，可是很假，房冬知道李方明这套蠢办法是招不来欢心的。 说是匾，其实就是几幅带框子的画，是那种照片为底经过合成的。 李方明是真动了心思，所有的画全是和乐器与爱情有关的，有大小提琴的、吉它的、萨克斯的……唯独没有长笛的，不用猜都知道，他没买到有长笛画面的。 可让人好笑的是，每幅画上开头的字虽然各有不同，像什么开业大吉、生意兴隆，三江四海之类的祝福语，可落款却全部一样，都署着李方明三个字。 吴放放的不自然延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大伙快吃完时才有所好转。 当地这两排虽有两三个空位，但房冬也不敢往里安排人了，只能往空下的那一排面向墙的座位上安排人，没想到，不知不觉坐满了。 “老板，你这店新开业也不搞点促销活动啊？”一位女生吃完结帐时问。 “美女你不知道啊，我是想搞来着，可是不能搞啊，你这一搞同行们都有意见，实在是没办法，对不住，我们只能在质量上不断提高，尽量对得起你们花的每一分钱。”房冬忙给这位美女解释。 这位女生走了后，听见吴放放的一位同学夸房冬：“你这表弟的嘴真会说啊。” 吴放放的回答让房冬又吃了一惊：“从小就鬼话连篇，没考上大学在家无所事事，我就弄了这么个摊儿，算是给他找个事儿干。” 哎呀尼玛，充大个当表姐也就算了，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说我是你生的啊？ 第84章 初见成效 吴放放一伙人走时只有几个人和自己招了招手，吴放放干脆就没理自己，和他们有说有笑地走了。 “快数数签子，看他们吃了多少？”马小龙一发号施令，胖子和于光南立刻忙了起来。 “六百八十六串。” “啊？这么多？”马小龙叫道：“三百四十多块啊，一个人吃四五十串？” “白吃谁不多吃点啊，你去了自助餐还不是一样？”于光南说。 “啧啧啧，”马小龙望着房顶，摇晃着脑袋说：“这事要是不了解的话谁能看出来，这个吴放放不简单啊，不光有干爹，连交朋友还全是男性，没想到啊！” “是啊，就这种情况，李方明还像个苍蝇似的往上撞呢。”于光南接着马小龙的话说道。 “房总经理，你说吴放放这算什么型，闷骚？好像又不太准确。”马小龙扒拉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房冬。 房冬没理他，胖子却拉着马小龙说了：“吴放放是什么骚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 “我是什么？明骚？” “不是。” “文骚？” “也不是。” “那是什么？” “你是真骚。” “去你妈的省略号吧！”马小龙开始追着胖子满屋打。 房冬笑了，胖子这个缺德鬼，逮谁坑谁。 中午一数钱，除了吴放放和她朋友外，面墙的七八个顾客一共吃了九十多块。 麻辣面一碗也没卖出去。 晚上卖了两百多，加在一起，第一天三百多块，房冬已经很满意了。 “赔死了，吴放放她们吃了那么多！”胖子叫唤道，房冬笑了笑，告诉胖子，明天李方明的部队肯定更能吃。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方明带着人早早就来了，而且把三排座全部坐满，害得房冬一中午只接待了两个顾客，卖了不到三十块钱。 让房冬高兴的是，这两个顾客的其中一个就是昨天来过坐在面墙那一排的。 李方明这伙人真让房冬说中了，二十多人清一色的小伙子，诈诈唬唬的，喊声，叫骂声不断，二十多张嘴愣是搞出了一番锣鼓喧天的味道来。 放放长，放放短，李方明恨不得让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吴放放。 而他这些同伙也一样，动不动就把放放二字挂在嘴边，好像吴放放已经成了他们嫂子一样。 “兄弟们，明天晚上，听懂没？明天中午是盛夏请客，你们都别来瞎凑热闹，要来也得晚上，知道了吧？”李方明嘱咐大家。 房冬这才明白盛夏为什么两天没见，这两天太忙也没顾得上给她发个微信问问，原来她们把原计划请两天客改成请三天了。 “又要白吃一天啊？”胖子不太情愿地问房冬。 李方明又对大伙说了好几次，以后来这儿要多吃快吃，别占着座没完没了，让别的顾客进不来。 房冬心里想笑，这不是在替别人吹牛吗？有那么火吗？ 李方明抹抹嘴走了后，胖子一点完签子就惊叫了起来：“一千一百一十三串！” 房冬听完也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问胖子：“让你放开了吃咱们家串串，不吃一百串也得吃八十吧？” 胖子点点头。 “二十多个人吃这些还多？平均每人不到五十串，和昨天吴放放的朋友比，稍稍多一点。” “唉，明天盛夏再来吃几百块的，三天让他们白吃一千多块！” 这一天下来，又卖了三百多块。 比第一天有进步，因为中午被李方明的部队全占了，比昨天卖得少。 第三天中午，盛夏也是早早就到了，让房冬没想到的是，她只领了七个人，加上她八个，清一色的女生。 吃得也比前两天的人少得多，不到三百串。 由于她们占的座少，中午居然卖了一百多块。 吃完饭，盛夏把同学们送走，自己又回来和房冬胖子聊了起来，这一聊才知道，吴放放请那么多男同学是刻意的，她认为男同学吃起来人均消费比女生大，至于女同学，吴放放还会请的，那就不算开业了，她要花钱的。 这一点让房冬对吴放放有了些好感，做事倒是满讲究的，别管她看不看得起这个小摊儿，至少她还是用了些心的。 这一天晚上，各路回头客开始出现，营业额直接奔上了五百。 …… 之后的几天里，随着请过客的人陆陆续续地带人来消费，房冬的营业额一个劲儿地往上涨，开业两周后，营业额已经破千，还时不时地出现有人站在店外等座的情况。 这些头三天请过的客人里真有不少为店里着想的，准确地说是为吴放放着想，只要门外有人等，马上加快速度吃完腾座。 也有人偏偏不走的，他们的理由是：吴放放是咱朋友，人再多他表弟也不能轰咱们走，不急，慢慢吃！ 世界之所以丰富多彩是因为人和人的行为各具特点，眼看着要挣到钱了，房冬突然觉得别管什么人，只要来店里消费的都很可爱。 有了店面正规经营确实与艺校小吃街不同，除了左右和对面几个店的老板偶尔打打招呼外，大伙都各忙各的，没什么交集。 暗斗肯定有，说成是大家都在暗暗使劲更合适些。 还有一个与艺校小吃街不同的是，麻辣面在这里可不怎么畅销，不像在艺校那里能占到将近一半的营业额，卖一千多块营业额，麻辣面连二十份都卖不出去。 连算都不用算，这里除了人均消费明显比艺校小吃街高外，由于麻辣面成了可有可无的配角，净利润要大得多。 很快，房冬就把麻辣面给取消了，有少数想吃面的直接卖三块钱一份，也没什么荷包蛋火腿肠之类的。 吴放放和盛夏李方明三人，差不多两三天来一次，有时一起来，有时分头领着别人来，一律现金结帐。 盛夏吃完饭偶尔会留下来聊一两句，李方明忙着和同学们吹牛，吃完就走，吴放放又恢复了以前那付装x样，和同学们有说有笑，和房冬却基本没什么话。 胡大妈和秀秀这下稳定了，一天两千多串，按这样算一个月下来也两千多块，冬天的凉粉卖不了几份，刚好用穿串补上了这个窟窿。 第85章 还是没戏 买卖一天比一天好，房冬和胖子可有的忙了。 晚上十二点多回到家，早上起来把胡大妈和秀秀穿好的串拿上，再补充些炒料和各类调类和蘸料，十点以前就得到店里。 两点钟左右，中午的小高峰过去，再回院子里做些补充，四点半之前又要赶回店里，准备迎接晚上的大高峰。 属实觉着人手有点紧，这一天中午过后，房冬和胖子二人坐下探讨可不可以在非高峰的时候两人轮一下班，一天到晚把两个人钉在这里，疲惫感已渐渐显现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好些天只见人不理人的吴放放来了，是一个人来的，一看就不是来吃串的，应该是有事要谈。 “啊呀，吴副总来了啊，欢迎莅临指导！”房冬马上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不长记性是不是？” “你应该叫表姐！”胖子也站起身给吴放放让座。 “表姐个屁，她比我小俩岁！” “反正全安大的人都知道你是她表弟啦。” 吴放放没理会二人的斗嘴，坐下后让胖子给拿了一叠餐巾纸，先在台子上铺了十几张后，才把包放在上面。 “挺干净的，刚擦过，上面没油。”房冬心里在骂她，毛病真多。 “说说吧，是不是有点忙不过来了？”吴放放看了房冬一眼说。 “我去，连这都看出来了？不愧是资本家的千金，商业敏感性很强嘛。” 吴放放拿起包摔了一下：“以后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贱？和你说正事呢！” “贱？我贱吗？”房冬嬉皮笑脸地问。 “很贱。”胖子说。 “去你娘的省略号吧，滚一边去！”房冬拿起一个餐巾纸包扔了胖子一下，这货最近不给自己拆台就难受。 一看吴放放还是那副六亲不认的表情，房冬只好坐了下来：“说吧，说正事。” 吴放放和房冬说的事还真是正事，她告诉房冬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考虑聘个服务员。 房冬突然意识到，女人爱管事可能是本能，说好的她负责查帐分钱，竟然连这事也开始过问了。 莫不是她手上有合适人，看着现在买卖一天比一天火，准备派一个过来，顺便监督一下自己？ “吴副总要是有合适的……”房冬试探着问，没想到吴放放一口就否决了：“我哪有人？总不能把秀秀给你派来吧？” “可以啊，秀秀姐干活那利索劲，一人顶我们俩还富裕呢。”房冬立刻说。 吴放放又白了房冬一眼，也不知她这么个瞪法眼珠子疼不疼。 “秀秀是我们家雇的人，是全家懂吗？不是我一个人的！” “你在你们家不是老大吗，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骂谁？” “你听谁说的？” “东岗区的人都知道啊？” “放屁！我们家在白云区！”吴放放粗话也跑出来了。 房冬之所以说东岗区是因为白云区不算市中心，吴家这么有钱不应该住在这里，结果蒙错了。 “这就对了嘛，你骂人真好听。”房冬一看吴放放这次可是真生气了，忙又改口说：“别当真嘛，咱们接着说正事，秀秀姐真的不能来啊？和家里沟通一下也没可能？” “没可能！”吴放放气还没消呢。 “那怎么办，秀秀姐要是能来那是最合适的了。”房冬带着一丝惋惜说。 “这样吧，咱们之前说好的，给你百分之十的纯利润做为管理费，胖子这边和你一定也是合作关系吧，多少是有股的，那也不能白干，现在买卖刚开始，先少拿点工资，一个月两千吧。”吴放放说出了她的想法。 啊？房冬愣了一下，这丫做事还是满公道的，就算是股东，有干活的，有不干活在家等着领钱的，那干活的也应该有份人工才对。 “我不要！”胖子说。 “滚！”房冬踢了他一脚。 “给我拿瓶水。”吴放放又往台子上铺了两块纸，把胳膊也放了上来。 胖子连忙跑着给吴放放拿过一瓶水来，拧开盖递给她。 吴放放喝一口后接着说，让房冬他们贴个招工启示，有合适的就招一个，现在服务员不好找，这条街上她托人打听过了，大部份是三千块管吃管住。 “咱们适当高一点，多给两百块钱也许还能好招一点。” “可是这管吃管住……是个问题。” “你那院里的房不是还有一个里外间空着吗？以后招来的服务员全住那儿！” 这倒是可以，房冬租的这排房是由两套里外间和一间库房组成的，自己和胖子睡的这套除了一间摆了两张单人床外，里屋摆着两大冰柜，另一套里外间只放了一张床和少量杂物。 “那，要是招一个漂亮的，大家住在一起，你不怕我犯错误啊？”房冬没忍住，又开始胡说了。 “我怕？我怕得着吗？” “我不是怕影响咱们店的声誉嘛，雇人这事我看暂时还是算了，我们俩再挺一挺，咱们可是营业不了多长时间就得交房租了，还是紧点过日子吧，吴副总的关心和体贴我们心领了，谢谢。” “要不……我回家商量一下，反正我们家晚上现在都不吃饭，不如让秀秀早走一会儿，来给你们帮一下忙？”吴放放又说。 “那可就太好啦，雪中送炭啊！”房冬立刻走过来握住吴放放的手。 “放开！”吴放放马上就把眼珠子又瞪了出来。 房冬只好收回手：“握个手有啥，一点也不大方，你还别说，挺软乎的……” “流氓！”吴放放把刚才房冬拽胖子那包餐巾纸又给房冬拽了过去。 “吴总你别生气，他上学时就这样，一见女生就爱动手动脚的。”胖子的神插话又来了。 “大爷，你滚一边去行不行？你在一位美丽的女性面前这样说一位帅哥真的好吗？”房冬给胖子作着揖说。 “我这事得和方明哥汇报一下。”胖子仍不消停。 “你闭嘴！李方明和我只是普通朋友！”吴放放又冲着胖子发上火了。 房冬叹了一声，看来李方明还是没戏啊。 第86章 秀秀有情况 “说吧，给秀秀开多少钱工资？”吴放放郑重其事地问。 房冬立刻笑了：“看来这事咱们吴副总，不行，以后叫吴总，您才是一把手，吴总还是满有把握的哦？” 吴放放说下午四五点钟就让秀秀到这儿来帮忙，一直帮到收摊。 房冬告诉她现在天冷，每天开到十二点完全是这条街养成的习惯，其实过了九点半人就很少了，秀秀在吴家已经干了一天，再到这儿干到十二点肯定吃不消，更不用说家里还有个孩子。 就让秀秀干到九点就回家，她还得回去穿串呢。 “那，一千五行不行？”吴放放问。 “行，这事你说了算。”房冬突然发现人死板一点也有好处，吴放放就是这样，虽然她有点装，还有些不讲理，不过做起事来能端平，很讲究度。 “这一段时间是咱们最忙的，一千五应该不算少吧？”吴放放又问。 房冬马上明白，她这是想多给秀秀一点，她说得也没错，要按劳动强度的话，下午五点半到九点期间无疑是最大的。 “两千！”房冬立刻拍板。 “好，听你的。”吴放放立刻露出了笑容。 “你看看，平时没事和我笑一笑多好，你这一笑美丽值暴涨！” 房冬的话一落地，吴放放立刻就把笑容收了起来。 “我服了，以后你千万别再笑了，我求你了。”房冬歪了歪嘴。 吴放放又笑了。 …… 秀秀第二天就来上班了，五点钟准时到店。 房冬和胖子立刻迎了上去，秀秀却只问胖子，分配她什么活，怎么做。 “秀姐，咱们别这么没完没了好不好？我说了那是个误会，我也找你道过歉，不能因为一句话就记一辈子愁吧？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的，我可能做伤害你的事、说伤害你的话吗？这事本来就是个碰巧，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房冬一把扳过秀秀的双臂说。 秀秀抬头看了看房冬：“是你给吴放放出主意让我来的？” “天地良心，这事是吴放放的主意，我只不过是赞成者！”房冬抽回一只手向上指着说。 我天，这个倔驴总算和自己说了句话。 “秀姐，冬子说的是真的，确实是我们吴大老板的意思。”胖子总算替房冬说了一句话。 秀秀把目光再次移到房冬脸上：“你们是老板，干什么听你们的，放开我。” 连放开我这三个字还是说得那么低声细语的，房冬算是拿她没招了。 就这样，秀秀每天九点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家穿串，胡大妈的凉粉因为卖不动彻底停了，全天在家帮着秀秀带孩子做饭，男男现在已经完全脱离学步车走路了，胡大妈怕她碰着，时间上反而没以前那么宽裕了。 房冬和吴放放所说没错，秀秀干起活儿来确实把房冬和胖子两人加一起都比不过，地也比之前更干净，桌台上更不用说，每天擦得铮亮。 由于天气越来越冷，房冬小店营业额的上涨势头终于停了下来，在最高营业额突破一千五百元后的没几天，开始稍有下降了。 …… 在2014年的最后几天里，房冬的小店迎来了一个营业的高峰，平安夜这天卖了一千八百元，十二月三十一日卖了一千三百元。 2015年的第一场雪随着元旦的钟声一起到来，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天。 新年伊始，房冬却迎来了一个不好的开局，到晚上七点时，一共才卖了三百多块。 “昨天卖了一千三，今天这么惨？这不是和刚过完年就死人一样吗？”胖子站在门口，望着空无一人的小吃街说。 “破嘴，说点吉利的行不？昨天的钱也多是中午和下午卖的，晚上学生们都搞元旦联欢，今天放假，又下这么大雪，没人不是正常的吗？”房冬训斥道。 “房老板，今天没人，我想早回一会儿可以吗？”秀秀打断二人问。 秀秀来了几天后，倒不像之前那么不理房冬了，却多了个新毛病，张嘴闭嘴房老板。 她这么轴，房冬也懒得再和她理论，叫就叫吧。 “雪这么大，路上肯定很滑，你就别骑自行车了，把车子放到三轮车上，让胖子把你带回家去，今天胖子也早点回，我一个人再呆一个小时就回。”房冬说。 “下雪时不滑，融化后再冻住才滑呢。”胖子又来拆台了。 “就你懂是不是？大爷？” “大爷不说啦！”胖子一拍冰柜的盖，冲房冬喊了一嗓子。 “不用了，”秀秀对二人说：“我今天不骑车了，你们收摊时帮我推到店里就行。” “走，走着回去？”房冬不理解。 “笨狗，肯定是有人接吧？是不是秀姐？”胖子叫了起来。 “哪有？”秀秀说完低下了头。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胖子快跳起来了。 “是真的吗，秀姐？”房冬也兴奋了起来。 谁知房冬这一问，秀秀不说话了。 房冬只好没趣地退了回去。 秀秀站起身，把地上和台子打扫了一遍，正在擦冰柜时，电话响了。 胖子马上接过抹布：“秀姐你去吧，这点活我能干。” 秀秀也没推托，直接出了店门。 胖子立刻放下抹布，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 “你有病啊？搞什么？”房冬一把拉住了胖子。 胖子一回头，把房冬一膀子就甩开了：“你是什么黑心老板，女员工的个人幸福一点都不关心？” 房冬目瞪口呆地看着胖子走了出去。 也就几十秒的功夫，房冬也走出了店门，左右一看，秀秀和胖子都不在街里。 这个死货，跟踪人有跟出一条街的吗？ 整条街除了偶尔有几个店老板露一下头外，一个人都看不到。 还是收摊吧，今天回去睡个懒觉，再开下去毫无意义。 胖子不在，房冬只好一个人把该往家拿的东西从后面端出来放到三轮车上，把秀秀的自行车推回店里。 一切收拾停当，还是不见胖子回来。 正当房冬拿起电话准备打给他时，胖子回来了，满脑袋都是雪，身上也是。 “怎么啦，狗吃屎啦？” “摔了一跤，刚好摔到两个熊孩子堆的雪人上，非得让我赔他们。” 房冬笑了起来：“该！” 胖子拍了拍身上的雪，凑近房冬说：“果然不出我之所料，秀姐有情况！” 第87章 先酸后臭 “什么样的？看清楚了没？”房冬马上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个子嘛，比你低一些，长相……我就不说了吧，怕伤你自尊。” 啥？自己这长相也还可以吧，谦虚点也能算中上等，这得长成啥样才能伤了自己的自尊？ 房冬拍了胖子一下：“说人话行不行？” “其实你长得还算不错啦。”胖子说 “恩，别夸我，说秀姐的男朋友。” “不过你这长相要是和秀姐的男朋友一比……可就基本没多少人样啦。” “要不是嫌手疼，真想揍你一顿，行了，不想说别说，我估计你摔完那跤爬起来，再给人家那俩小孩赔完雪人，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房冬不理胖子，胖子有话哪能憋住？ 追着房冬也得把话说完。 秀秀的男朋友确实看到了，不过没看见长相，只看见俩人挺亲密地挎着胳膊的背影了，参照秀秀的身高来看，这个男人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一到一米七九之间。 “一米七一到一米七九？你特么怎么不说一米到两米之间呢？” “嘿嘿，离得有点远嘛。”胖子笑着又说：“酸了吧？刚才骗你呢，是一块走的，但没挎胳膊。” “放屁，秀姐有男朋友是好事，我酸个毛啊？” “毛都酸了？那快回去洗澡吧，先酸后臭、必然步骤！” “滚，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怪话？” 路上，房冬还把胖子的话想了想，自己酸了吗？好像没吧？ …… 回到院里，把车推进库房，把剩下的串串和面煮了一锅，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来房冬和胖子最常吃的东西，怕消化不好，吃完饭每人两颗山楂丸。 新店开了业后，自己只回过家一次，母亲对自己的决定还是很生气，父亲在自己临走时送出来，硬要塞给自己两万块钱，房冬没拿。 他告诉父亲自己已经开业了，钱不够就拉了个投资的进来，算合伙做。 父亲嘱咐自己，和人合作一定要以诚相待，不得投机，在钱上面一定要做到清清楚楚。 不过最后又说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时，房冬只开张一个星期的时间，业务还不能算好，趁着今天收摊这么早，房冬突然想回家看看父母。 这段时间的业务非常好，他想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来分享自己地喜悦与小成。 “喜子，我回趟家，看着点外面，我没回来之前不许睡觉！” “我还想回家呢！”胖子叫了起来：“我爸我妈也是亲生的！” “明天放你一整天假回家，行不行，猪大爷？” “噢，你要这么说，吃点亏我也就认了。” 房冬没理他，正要开门之际，胖子又来了一句：“等等，不让我睡觉，看着外面？外面有啥？哈哈，我明白了，你是让我盯着秀姐啥时候回来！” 胖子跳下床来：“房冬啊房冬，你怎么就改不了自己这副德性呢，是个女的你就不放心，对吧？” “滚！”房冬甩开他出了屋，把刚推进库房的三轮又推出来。 …… 回到家中，父母自然十分高兴，母亲也不像上次那样，不仅笑容慈祥，还犯了天下母亲都有的通病，问寒问暖、吃了没，路上滑不滑…… 还拿出一件新给儿子买的羽绒服来，必须马上试，一分钟也不等。 房冬握住母亲的手，把最近的营业状况给二老详细、如实地汇报了一遍，一点也没隐瞒地把假期这个月可能出现的零收入也说了。 “我答应拿回家的两千块钱，现在还不行，我要攒房租，等明年开学就好了，吴放放说，其实开学天暖和了才是旺季，我现在干这两个月除了假期以外是最淡的淡季。” “拿什么钱，妈压根儿也没想要你的钱，那你说说，淡季都能卖一千多，旺季呢？” “吴放放也不太清楚，她估计比现在最少能多卖一半到一倍吧。” 房冬看到母亲的眼睛都瞪大了，立刻把头转向父亲：“你个死老头子，那次儿子回来拿钱你不给，害得儿子和人合作，这不得少挣一半啊？” “你当时气成那样，我能拿吗？” “你要是当时拿出来，我会反对吗？” 转眼间，房冬又成拉架的了，幸福的一顿吵吵。 “吴放放？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吴青华问。 当房冬告诉她就是当初去河东路吃过几次串串的那位白裙子女孩时，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 “你妈呀，别的记不住，只要和你岁数差不多大的姑娘，她记得可清呢。”父亲在一旁笑着说。 “好事好事，”母亲拍着儿子的手，笑得连眼睛都咪起来了：“不过儿子啊，妈可得提醒你，那女孩虽然漂亮，有人点阴，不好对付，你可不能让她把你拿住了，男人就得有点男人样，不能事事顺着她，尤其是她花钱大手大脚那个毛病，得改！” 房冬笑了：“我怎么觉得我爸事事都顺着您呢？” “你个臭小子，还将上你妈的军了？” 房冬一阵笑后，忙给父母解释，人家吴放放是有男朋友的，再说人家家里那么有钱，根本看不上咱们这种家庭，这事啊，甭想。 “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呢？叫……夏夏吧？” 父亲说得没错，房冬太佩服母亲的记性了，一年多了，只见过几次面的女孩她都能记住。 放放不行，她又惦记上夏夏了。 “啊呀，妈，您就别瞎操心了，人家都有对象啦！” “人家都有，怎么就你没有，你是少胳膊了还是少腿了，妈把你生得这么俊，真是白生啦！”母亲露出一脸怪怨来。 和父母在一起呆了将近两个小时，临走时，父亲把房冬送了出来。 “注意身体，别瞎凑合，吃饭一定要吃热乎的，不行就让你妈每天去给你做饭去。” “别别别，”房冬连忙阻止：“我那地方每天半夜回去就是睡个觉，其它时间都在店里，那条街上卖啥的都有，忙的时候随便买一份，一般情况我都是自己做饭。” “你，会做饭了？” “做不好，做熟就行呗。”房冬对父亲一笑。 “有合适的女孩给你妈领一个回来，你妈早就急了，过完年房租要是没凑够，爸给你拿。别太累了。” “嗳！”房冬答应了一声。 房冬骑着三轮在厚厚的积雪中向纸箱厂大院驶去。 雪，还在下。 可房冬的心里却暖烘烘的。 在告别父亲那一刻，眼眶湿了。 第88章 不是好男人 回到纸箱厂大院已经十一点半了。 院里除了自己的屋还亮着灯外，黑漆漆一片。 自从胡大妈不出摊后，她们家再也不需要给人留灯，同大伙一样，睡觉时就把两个屋的灯就全关掉了。 房冬把三轮放好，充上电后，回到屋中，胖子睡得正香。 房冬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外面的雪刚停，胡大妈家那排正房前的台阶边缘可以清楚地看到积雪的厚度，足有十几公分。 院内的一切被雪映得清清楚楚。 “干什么，回来不睡觉，发花痴呢？”胖子不知啥时醒来了。 “我刚回来，看看雪景，睡你的吧。” “屁！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秀姐是十点二十一分三十六秒五四回来的，一个人！” 房冬没理他。 “还不睡？这下放心了吧？” 房冬笑了笑，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当真像胖子所说的吗？ “咱们明天早上起来先把院子的雪扫了，吃点早点，你回家，我去店里。” 胖子翻了个身：“我还是下午等秀秀姐上班了再走吧，怕你一个人不行。” …… 房冬早早就起来了，见胖子睡得和死猪一样就没叫醒他，自己拎着扫帚把从家门到院门扫出一条路来，然后来扫胡大妈门前。 秀秀也拿出扫帚出来了。 “秀姐起这么早啊？” “嗯。” “昨晚你不是七点多就走了吗？我和胖子没多久就回来了，你不在家啊，出去玩了？”房冬明知故问。 “我看电影去了。” “是吗？啥电影，好看不？” “《窃听风云3》”秀秀扫着台阶回答，连看都不看房冬一眼。 “这个电影我知道啊，好像几个月前就上映了吧？” 秀秀终于抬头看了房冬一眼：“打折的，我看不起新片。” 房冬尴尬地笑了笑：“秀姐你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咱们总不能各扫各的，一句话也不说吧？” “你和放放怎么样了？”秀秀突然把房冬问得一怔。 “我和放放？挺好啊，怎么想起问这个？” “噢，挺好就好。”秀秀笑了一下。 “秀姐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知道你多长时间没对我笑了吗？”房冬马上满脸笑容地问秀秀。 秀秀的笑容马上就收回去了，看了房冬一眼不再说话，专心扫地。 唉，自己这嘴啊，少说一句不行吗？还能多看会笑。 不对，她刚才问自己那话……话里有话啊？ “秀姐，”房冬走过两步去，这时秀秀已经扫到猫姐门前了：“你刚才问我和放放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秀秀再次看了看房冬：“能有什么意思，没意思。” 房冬有点懵，放放喜欢自己？ 不科学啊，她刚失恋也没几天，再说，她看自己那付眼神……可没多少能瞧得起自己的样子。 对自己的态度就更不可能了。 “秀姐，你到底啥意思，和我说一下不行吗？” “真没意思，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你们俩在一起合作，好好的，把关系处好，放放这人脾气不好，你让着她点，脾气过后就没事了，她对人真的挺好的。” “噢，是这样，那你放心吧，我一直都让着她呢，她生气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很老实的，她高兴的时候我就开始各种挖苦、损她，然后她就又生气了，我就又老实了。” “扑哧！”这次秀秀居然笑出了声。 “秀姐，你的牙……” 这一句又把秀秀的笑容给逼回去了：“我的牙怎么了？”说着转回身去，用手在牙上擦了擦。 “别擦了，没有韭菜叶。” “那有什么？” “啥都没有，我的意思是，你的牙真白。” “去！”秀秀扭回了头。 房冬知道，自己和秀秀通过这次基本上算和好了。 不一会儿俩人把三家的台阶全扫完了，张小童背着书包出来了。 这孩子现在是真懂礼貌了：“你们都把院扫了啊，谢谢房叔，谢谢秀姐。” “你叫他叔？”秀秀立刻问。 “我叫他妈猫姐，他不叫叔叫什么？对了，应该叫舅。”房冬转回头问张小童：“上学去啊？吃早点了没？” “吃了。” “吃的啥？” “馄饨。” “速冻的？” “我妈早上给我现包的，我得走了，要不然迟到啦。” “撒哟拿拉咕嘟白！”房冬招了招手道。 秀秀又笑了，还白了房冬一眼：“你怎么那么贫呢，问人家吃没吃就行了，还问是不是速冻的？” “我这是刺探情报懂不懂，这玻璃都冻了，里面啥也看不见，我这一问就知道，王小咪早就起来了，看见有人扫院，她故意不出来！” “人家不是给小童做混饨吗？” “对啊，问题就在这儿，小童吃馄饨这会儿，她不做了吧？也不能洗碗吧？故意躲着呢！” “可真有你的。” 房冬刚要得意，秀秀又来了一句：“你还是男人吗，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我不是男人？”房冬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秀秀没回答，直接回屋了。 房冬拿着扫帚回到屋里，胖子刚起来。 “说，我是不是男人？” “是啊，你当然是男人啦。”胖子揉着眼睛说。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哥给你弄早点去！” 房冬刚走到门口，胖子在身后说了一句：“你不是好男人。” …… 吃了房冬买回来的油条豆浆，俩人不到九点就到店里了，房冬和胖子由于大多数的准备工作都在家里完成后拉到这里来，店门开得比大多数店家都晚。 今天这么早，仍然还是晚的。 从后门进来把东西搬进屋后，打开前门一看，好一幅奇特的景象！ 所有的店面都把门前的雪扫了，唯独给自己门前从小吃街中线开始，整整齐齐地留了一块。 “啊呀，我去，这特么是拿尺子量过的吧？前后左右，一厘米都不带差的！” 胖子出来一看：“哈哈，干得漂亮，对付你这种懒人，就得用这种办法！” 房冬这次可是冒着脚疼的危险，狠狠地给胖子屁股上来了一脚：“以后是不是决定除了猪语一句人话都不说了？我懒吗？” 电话响了，是吴放放打来的：“房冬，今天雪这么多，估计人不会太多，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让胖子先盯着，你晚回一会儿。” “没问题啊，帮助美女是我的天职，说吧，什么事，是不是想上街让我给你提包？”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 “贱？”房冬替她回答，想必有事求自己，不好意思把这个字说出来吧，不让女人为难是男人天经地义的责任。 “你可真烦人。” “烦就烦吧，麻烦吴老板忍着点，谁让你命不好认识我了呢？说吧，什么事？” “陪我拍雪景去。” ？ 第89章 系上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确实需要一个跟班的吧？”房冬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骂，你特么是真有心情消散龙心啊，老子还得扔下买卖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照相去。 照就照吧，房冬对美的东西一向是不拒绝的，照相你总不能还拉着一具僵尸脸吧，那我就辛苦点，这点劳务费就当花钱买票看你了，平时盯着你看那一定会发火的，这回仔仔细细地把你看个够，找点毛病出来备着，日后损你用。 看猴子还得花钱，更何况看美女呢？ “那谢谢你啦，十分钟后你往小吃街南口走，我开车去接你。” “你还会开车啊？” “去，我都三年驾龄啦！” “老司机啊！” “滚，正经点！” “老司机怎么就不正经了？” 吴放放没和房冬再胡搅下去：“十分钟啊，别让我等你！”说完便压了电话。 房冬和胖子安排了一下，掐着十分钟的时间走出了店门，别管喜不喜欢，和女士相约不能迟到，这是一个绅士必须有的素质。 约五分钟后，房冬走到了小吃街南口。 眼前的这条东西马路很宽，往东走不远就是安平大学的正门，路南就是职教园区。 房冬不由地往职教园区望了望，心中无限感慨。 艺校离这里还隔着两个学校，看不到，想到在那里的每个日夜，打架、分手、纷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好在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再也不想回去的地方，有一种逃脱感。 在这里，有合作者，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她的作派，但不管怎么说，从此以后不再是自己这几个穷哥们儿一没钱二没人地艰苦奋斗了，按盛夏的话说，以后再有困难的话，吴放放是可以帮自己大忙的，突然感觉像有靠了一样。 其实房冬也知道盛夏具体指什么，就算房租到期时没凑够这两万二，吴放放也一定会出手帮忙，怎么个帮法不知道，至少不会让自己像艺校小吃街那样灰溜溜地回家，没生意可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也就是别管吴放放多不讲理，房冬也尽量忍让她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嘛，好男不和女斗，大男子主义倾向让房冬觉得对一个女生做些忍让是应该的。 如果细想起来，吴放放还真不是不讲理，有时甚至可以说她很讲理，比如给胖子开工资一事就让房冬深有体会。 只是，吴放放这个人喜怒无常，脾气太臭，说翻脸就翻脸，这一点着实有点讨厌。 房冬看着表，吴放放又在作了。 自己是按约定时间出来的，到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她还没到。 连个电话或微信都没有，真是够了。 正当房冬在路口不停地来回溜达时，一辆红色的奥迪车停在了自己身边。 “嗨，帅哥！”盛夏戴着墨镜从后窗露出头来。 房冬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好眼力！” “坐前面去！”盛夏对房冬说，她这衣服风格是变不了了，一件鲜红的羽绒服。 看都不用看，吴放放肯定是件白羽绒服。 “我还有这待遇，坐前边？” “别废话了，快点。”盛夏催道。 房冬打开门，判断错了，吴放放穿着一件很漂亮的羊绒衫，一条红裤子，外加一副墨镜。 目视前方，连看都没看房冬一眼：“把安全带系上。” 妈的，刚才那副热情劲儿突然就没了，神马人啊？ 房冬看了看手机，自己整整等了她半小时。 “看时间是吧？小男人！”吴放放说。 不知怎么，房冬竟一时无以为对了，要是换了别人，立刻反击没商量，可这个吴放放确实是个怪物，你永远不知道哪句玩笑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算了，不和她计较。 “你，穿这么点，不冷啊？” 吴放放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你挺关心放放的嘛，冻不着，这有羽绒服呢！”盛夏把放在后座的羽绒服举起来让房冬看，果然是白色的。 不过不是纯白，隐约地透着一丝乳黄。 “你这个不怎么白嘛。” “你懂啥？这是为了和雪景有些反差！” 哎玛，真特么讲究。 几分钟后，车子刚驶入白云区，就看见一个男生在站路边招手，个子虽然不低却有种总也站不直的感觉，一眼就能认出是李方明。 “死皮赖脸，不带他非要跟着。”吴放放说，这是多不喜欢李方明啊。 自己居然比李方明地位还高？ 不可能，人家从中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 说自己地位高还不如说自己没有追吴放放的意思，不招人烦吧。 “那让方明哥坐前面，我到后面去。” “你就坐这儿！”吴放放说。 这话听着舒服，但房冬明白自己几斤几两。 车一停，李方明就打开了门，看见房冬一愣：“我说嘛，好像看见前面坐着一个人，你怎么来了？” 这话房冬可就不愿意听了，我怎么来了，我愿意来吗？你觉得我不配和你们一起出去，你就那么肯定我看得上你？ “他怎么就不能来？”吴放放没好气地说。 “房冬是我请来的，不行吗？”盛夏在后座忙说，一如既往的和稀泥风格。 她可能怕李方明知道是吴放放邀请的自己心里不舒服吧，把事情揽在了她自己头上。 算了，不管是看吴放放的还是盛夏的面子，自己都该忍，再说李方明那绝对是自己的铁杆顾客，讲真的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尽管大部份的面子是给吴放放的，可自己这哥四个总归是得了利，而且是七成的利。 从这一点上来说，更应该忍。 暗下决心，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陪他们出来。 房冬解开安全带，迈腿下车时，吴放放还拉了自己一把。 轻轻甩开她的手下了车，盛夏已经打开了后门并往里挪了挪，非常热情地拍了拍身边的座椅：“来，冬子，和一号美女坐完了，陪二号美女坐坐，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烟火。” 房冬笑了笑：“你才是一号美女，能挨着你坐，不胜荣幸。” 话说完，看见吴放放扶了扶墨镜，肯定是在瞪自己。 李方明屁股刚坐稳就开始叫唤了：“啊呀，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小区外面那雪，足有一尺多深，我没敢过，绕着来的，就怕哪个井盖让人偷了，我一脚踩进去！” 房冬心想，无知，没井盖的地方雪还能和别的地方一样平吗？ 李方明又说：“就怕让你们等我，我是一路小跑着来的！” 房冬伸过手去，拍了拍他的胳膊：“东明哥，把安全套系上。” “你说什么，真恶心！”盛夏给房冬来了一通旋风捶。 第90章 雪景 “你，你们……”房冬故作惊讶地问：“连这个也懂啊？” “嗨嗨嗨，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带和套能是一回事吗？”李方明回过头说。 “刚才是口误，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房冬连忙解释道，是不是口误只有自己知道，他本意是想损损李方明来着，没想到话出口后才觉得不合适。 “臭不要脸！”吴放放骂了一句，把车启动了。 “夏夏你闻闻？”房冬抬起一只胳膊伸到夏夏面前，夏夏闻了闻：“怎么啦，有啥味？没闻出来啊。” “听见了吧？不要脸我承认，但我不臭！以后骂我少一个字，还给你们省牙呢。”房冬这会儿是不管这那了，已经完全没心情和她们走这一趟了，把自己现在轰下车才好呢。 “我真是没法说你。”李方明回头说了一句后又开始摆乎起他那一套来，没人再攻击房冬了。 房冬低头一看夏夏，白裤子小红靴，这俩人真会玩，一个红白红，一个白红白。 “夏夏，要是给你粘个假胡子，太像圣诞老人啦。” “那还差个白头儿红帽子呢！”夏夏很配合地说。 车一直穿过市区往西，来到了西郊的安平湿地公园。 安平是缺水地区，所谓的湿地不过就是原来一个臭水泡子经过治理后改称湖了。 这湖要是让南方人来没准都得笑掉大牙，虽然是安平最大，也是唯一的一个湖，可站在一边一眼就能看到另一边，要不是有个湖心岛挡着，简直就可以一眼观全景。 有一座木桥从湖边通到湖心岛，不过有些人总想标新立异，有桥不走，偏要从已经冰冻的湖面边打出溜边走过去，不时地摔一跤，然后爬起来再走。 还有一部份人在湖面上滑冰车，可气的是那些搞对象的男女，两个人租一个单人冰车，女孩半坐半靠，男孩半搂半抱，由于单人冰车的座小，男孩把双腿大张，像个螃蟹似的，难看极了。 再说，前后贴那么紧…… “也不怕太重把你们掉冰窟窿里！”房冬小声骂了一句。 “你这是嫉妒吧？没女朋友的男人都有这个通病！”李方明耳朵尖，居然听到了房冬的话。 房冬没理他，自己确实没女朋友，也从没谈过，真不知道个中滋味，嫉妒？搞不好真是。 望着李方明的背影，房冬想，你有女朋友？或许以前有过，但现在不仅没有，而且没戏！ “房冬，来，把你的外衣脱了！”盛夏从后面跑过来，拿着一件蓝面黄里的羽绒服，一看就是新的，很漂亮。 “干，干什么？”房冬有点慌，给自己的？这礼可不能收。 “亮宝蓝，向日黄，绝配，好看吧？” 房冬没答话，怔怔地看着她。 “喜欢不？”盛夏把衣服在房冬面前抖了抖。 房冬虽没穿过这么贵的羽绒服，但这个牌子自己认得，是名牌，至少是中国名牌。 年轻人，正是交女朋友的年龄，怎么能不喜欢呢？ “这，这个挺贵吧？” “不贵，原价一千六，这是打折买来的，才一千一。”盛夏把衣服翻过来又让房冬看了一下。 一千一还不贵？自己身上这件也是新的，母亲才花了不到四百元。 再和我得瑟小心我仇富啊！ 盛夏身子往前倾了一点，小声对房冬说：“放放给你买的。” 房冬不由地退了一步：“她，她给我买？干什么，她想包养我啊？” 盛夏一抿嘴，直接踢了房冬一脚：“以后能不能好好说话，包养？好听吗？” “听都不好听，那就更不能做了，我不要，我这件也是新的，暖和的要命。” “你能不能给放放点面子？” “给她面子可以啊，我一个大男人的让她包养了，我有面子吗？” 盛夏又踢了房冬一脚：“谁说要包养你了，穿着这个拍照好看，懂不懂？” “我懂，可是我不拍照啊，我来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放放说了，这件是你们店里公款给你买的，算是对你辛苦工作的奖励。” 房冬看了看盛夏：“这是你编的吧？” “房冬！”盛夏急得开始剁脚了：“别这么又臭又硬好不好？我可是在放放面前打了包票，保证给你穿到身上，你给我一点面子行不行？” “这个……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真的不合适……” “行，房冬，我也不想骂你虚伪之类的话了，一句话，穿不穿？”盛夏好像真的生气了。 她不想骂？好像已经骂了。 “穿怎样，不穿又怎样？” “穿就穿，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穿也随你，就当我眼瞎，认错了人，从此绝交！”说着把衣服直接扔在了雪地上，转头就走。 还好，雪地上捡起来拍打拍打，衣服是脏不了的。 房冬忙捡起衣服：“我穿！” 盛夏回过头来：“以后别和我装行不行？我最讨厌的就是爱装的人！” “那你为啥和吴放放关系这么好，你敢说她不装？” 盛夏不再说话，过来三下两下就把房冬的羽绒服扒下，把这件蓝色的换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车前，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去。 “放放为啥……” “别自作多情，放放说大家一起出来就要在一起拍合照的，买这件衣服是为了拍照效果，懂吗？” “不懂。”房冬实话实说，哪有这么简单，这里边有事，是不是拿自己故意气李方明呢？ “不懂就不用懂了，反正你今天忍着点，别让放放生气，这懂吧？” “她……还没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啊？” “明白就行，好好表现！”盛夏拍了拍房冬的肩膀。 我明白个屁啊，说来说去我还不是个工具吗？ 工具也好，用品也罢，反正就这一回了。 “衣服我要了，但这钱我得出。”房冬追着盛夏说。 “那是你和放放的事了，本小姐今天的任务完成啦！”盛夏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吴放放和李方明此时已经上了桥开始拍照了。 还别说，吴放放还真会摆姿势，加上不像平时那样的僵容，确实挺好看的。 房冬原来以为把自己叫来是给她用手机拍照的，没想到人家带的是单反相机，真专业，自己还没用过，恐怕玩不转。 “房冬！”吴放放突然喊自己：“过来，咱俩合一个！” 第91章 总有人追 盛夏推着房冬就站到了吴放放身边。 “夏夏你来拍。”吴放放说。 什么情况这是？怕李方明故意不给往好了拍？ 夏夏拿过李方明手中的相机，房冬看见李方明虽然脸上挂着笑，多少还是有一点不自然的。 房冬问吴放放：“夏夏喊一二三的时候，咱们是说茄子呢还是说豆角？” “讨厌。”吴放放居然带着一丝娇嗔的表情地拍了一下房冬。 天哪，我知道你这是故意气李方明的，但你考虑这样做的结果会让我浮想联翩吗？ 哪知吴放放的下一步更意外，胳膊往房冬的臂弯里一挎，直接把头靠在了房冬的肩头。 房冬本能地想躲一下，却发现吴放放不知用了多大劲把自己拉得死死的：“别动！”吴放放小声说。 “别动？你抓住鬼子啦？” “讨厌，表情自然点。” “你……确定没认错人？”房冬再看李方明这会儿的眼神，那就不是不自然的事了，是相当不对劲儿了。 “配合点行不行？”吴放放把房冬又往紧拉了拉。 就这样，吴放放在房科的左面挎一下，右面挎一下，站房冬前面把房冬的手从她的肩头拉过来抓在手里，又跑到房冬后面扶着肩膀歪个头……各种poss一通狂拍。 李方明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房冬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和她们出来干这种缺德事了。 突然觉得李方明好可怜。 “李方明，别发愣了，快和放放照两张！”盛夏又把李方明推到了吴放放身边，盛夏的和稀泥时间和尺度总是拿捏得很准。 吴放放倒是很大方地和李方明照了几张，也挎了李方明的胳膊，但仅此而已，和房冬在一起摆的其它造形一个也没有。 房冬稀里糊涂地被弄来，又稀里糊涂地不知拍了多少照片，拍到后来都快麻木了。 没想到最后一个节目居然是划冰车。 自己刚才还恶心别人呢，一男一女租一个单人冰车，吴放放居然和自己也恶心了一回！ “抱着我！”吴放放坐在前面，把房冬的手拉到自己腰腹部。 “死人啊你，不抱着点一会儿把我摔了你赔得起吗？”吴放放在房冬不配合的情况下叫了起来。 “你确定你能……摔碎？” 吴放放没理房冬，紧紧拉着他的双手按在自己腹部：“划啊！” 房冬感觉自己像上了贼船一般。 盛夏可能是为了抚平李方明受伤的小心灵吧，也和他合租了一个，不过可没吴放放和房冬怎么潇洒，她还得不时停下给吴放放和自己拍照。 她拍照的时候，李方明只好在一边干看着。 不知今天拍了多少张照片，到吴放放准备收工时，已经快中午了。 上了车后，李方明一句话也不说了。 “你俩回家还是去学校？”吴放放问盛夏和李方明。 “大星期天的去什么学校，回家。”盛夏这么一说，房冬想起来今天是星期天。 “你呢，方明？”吴放放又问李方明。 “你去哪儿？”李方明反问吴放放。 房冬心里骂李方明，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今天都这情况了，你还想问人家去哪儿，非让人家给你个不好看才舒服？” “我和房冬去找我们店儿的房东谈谈下学期的租金问题，昨天就约好了。” 女人撒起谎来那绝对是专业水平，我啥时候和你约房东了？ “哈哈，房冬找房东，你这个名字起得，我只能说我叔有水平。”盛夏又打岔。 “要不要我去给你们砍砍价？”李方明这是纯粹在找不痛快。 “人家老板请客，让我们俩到咖啡厅去谈，是人家花钱，我多带一个人过去合适吗？”吴放放真能编。 “那……好吧，把我送回家吧。” 吴放放做事真够绝的，从湿地公园往东走，明明是先路过盛夏家，她偏偏要先送李方明，也不怕人家李方明怀疑这三个人就是有意不带他一个人玩儿。 果然，她就是这么干的，把李方明放下后，折回头来到安百北面不远的一家西餐厅，这是安平唯一的一家西餐厅，听说巨贵。 “你俩吃吧，这东西我吃不惯，再说我也不饿，店里胖子一个人招呼不出来。”她们对待李方明的做法房冬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自己也确实想回店里，表示自己不用送，打车回去。 “我已经让秀秀去了，你不用回去。” 上了套还下不来了，房冬只好和他们进了餐厅，再拒绝就显得有点矫情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呢。”盛夏对放放说。 “我也只来过一次，你呢？”吴放放问房冬。 “嘿嘿，我一个卖麻辣烫的，哪来过这儿，别说这里了，别的地方的西餐厅也没去过，只去过麦肯必三家，那好像是快餐，不算正经西餐吧？” “麦肯必？你可真能省。” 看来吴放放说的话是真的，她虽然来过一次，对这里也并不熟，按服务员的建议随便点了一些东西，除了牛排以外，房冬都不认识。 “哪个手拿刀来着？”盛夏问。 盛夏就这一点好，家里条件虽然也很好，但人朴实，懂就懂，不懂就不懂，就爱大实话。 “哈哈，这个我正知道，左手叉，右手抓！”房冬忙说。 “又胡说八道！”吴放放瞅了房冬一眼。 “这是有科学道理的，老外你们见过不少吧，那汗毛可比咱们黄种人长多了，为什么？”房冬俯到桌上低声说，因为这餐厅里有几个老外，怕人家听到。 “为什么？是人种的差别吧？”盛夏问。 “不对，是因为他们还没完全进化过来，所以，正确的西餐吃法是拿手抓！” “哈哈哈……”盛夏笑了起来。 这笑声有点大，引得餐厅一多半人都往这面看。 “安静点，别让人笑话。”吴放放说：“你别逗她笑行不行？夏夏的笑点是零！” 房冬接着摆乎：“听说过去到西餐厅的人一定要打领带穿西服，一个个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好像他们多文明一样，整个西方的发展史就是一部抢掠烧杀史，现在搞这么个假文明就成了有素质了？只有我华夏儿女不抢不夺，完全是靠自己的勤劳发展起来的！” “有道理啊？”盛夏赞同。 这时菜开始上了，吴放放说二人：“咱们出来吃饭，不要搞到这么高的角度好不好？” “你们家的角度用高低来衡量？”既来之，则安之。房冬既然有些无奈地进了这个餐厅，那就该吃吃，该胡说就胡说。 快吃完饭时，房冬还是没忍住替李方明说了句话，你不想做人家的女朋友就不做，没必要这样伤人家自尊，还专门把自己拿来当幌子，让自己在李方明面前很难堪。 盛夏告诉房冬，李方明上中学时是学校尖子中的尖子，那时候老师都希望靠他来打破学校连续七年没有一个考上清华北大的纪录，可李方明偏偏在那个时候开始追吴放放，成绩一落千丈。 李方明又办了一件荒唐事，尽管成绩下滑了不少，但高考时还是超了一本线三十多分，本应该报一个差不多点的学校，知道吴放放报了安大后，他也报了安大。 听到这里，房冬不仅为李方明的痴情感动起来，问吴放放：“就这样都没打动得了你？你可真……唉，我都替李方明心寒。” “这个要看感觉的，你懂吗？”吴放放说她从始至终都对李方明没感觉，如果换了别人，像他这么烦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觉得你还不如当时别和他做朋友呢，这样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你们女人心怎么就那么硬呢？要是有个女孩这么追我，我就算不喜欢，也会娶她，只要有这份真情在，先受感动，以后肯定会慢慢喜欢上的，感觉？感觉才能维持几天啊，我可听说，两个人在一起激情维持不了多少天，慢慢都得变成亲情，亲情才是白头到老的最重要条件，不是激情。”房冬神侃了一通。 盛夏告诉房冬，就因为李方明放弃一本追放放到安大这件事，放放的父亲很看不上李方明，认为他没出意。 吴放放却问房冬：“你刚才说那一大堆都是真话？真要有个女孩使劲追你，你会因为感动而娶她？” “当然啦，人是感情动物，我这人没别的，就是重感情。”房冬一夸自己，连头也扬起来了。 “好，那我现在开始对你好，你娶我吗？”吴放放说。 “娶啊，为啥不娶？白富美，多少人的梦想，巴不得呢！”房冬随意答道。 “好，我现在开始追你，等我一毕业咱俩就结婚。”吴放放又说。 “不胜荣幸，哈哈，没办法，总有人追，哈哈。”房冬得意了不到半分钟，突然觉得不对。 “你……不是认真的吧？” “认真怎么样，不认真又怎么样？”吴放放歪头看着李方明。 “你这个样子是我认识你以来最可爱的一次，没有之一。”李方明夸道，这是他的真心话。 这一上午的拍照时间里，如果不考虑李方明的因素，吴放放第一次在房冬面前展现出了她阳光可爱的一面，与房冬映像中那个脾气恶臭、表情像僵尸一样的吴放放完全像两个人一样。 “那咱们就说定了啊！”吴放放又说。 “别别，什么说定啊，你们可别拿我逗乐子！”房冬连连说。 第92章 编一个女友 “看把你吓得，男人家就这么点胆量？小家子气！”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 “不是我小家子气，这玩笑可千万别开，再说还有李方明那儿，你们今天拿我搞李方明这事我都不知以后怎么见他了。” “谁拿你搞他啦？我先约的你和夏夏，本来就准备咱们三个人来的，是他打电话找我，非要和我一起出去，没办法才把他带上的，要不然能让你在小吃街口等那么长时间吗？” 盛夏在一旁连点了几次头，看来吴放放所言是真。 “我和你说啊，下学期开始，我爸要逐渐断我的零花钱了，你可得加把油，我今后花钱可全得靠咱们小店了。” “真的假的？咱们的小店能供得上你花钱？”房冬才不信呢，你爸不给你钱，你不是还有个干爹吗？ “当然是真的，逐步断，这个月已经把经费给我减了一千了，下个月是假期，再减一千，开学那个月就一分钱也没了，本小姐可得靠你养着啦！” “我养倒是没问题，就怕养不起。” …… 房冬被吴放放送回来时，已经下午两点多，店里没客人，秀秀往桶里收拾用过的签子，胖子上身爬在冰柜上睡觉。 “秀姐，你们吃了吗？”房冬一进门就问。 “我给喜子煮了点面，我还没吃呢，把这个收拾完也煮点面。” “行了，这个我来，你去煮面吧，这都几点了，一会儿该吃晚饭了。”房冬抢过秀秀手里的活。 秀秀端出一个小锅，在水里放了一小块炒料，水开后，抓了一小把面条，一小把湿粉条，然后扔了几根油菜进去。 “你这是什么吃法啊，面和粉一起煮？” “挺好吃的，一会儿你尝尝。” “要不，给我也煮一份吧，今天没吃饱。”房冬这顿饭确实吃得不怎么样，唯独牛排还算合自己口味，又担心里面粉红粉红的肉没熟。 自己要全熟的，吴放放偏给点了个七分熟的，搞得自己这顿饭吃得一点也不爽。 不一会儿面和粉煮好了，秀秀让房冬先吃，她自己又煮了一份。 还别说，房冬是第一次这样吃，感觉还不错，女孩子应该更喜欢，她们爱吃粉的多一些。 光吃粉有的人会吃不饱，加上面条以后就把问题解决了。 “秀姐你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房冬见秀秀一边煮着面和粉一边不停地看着手机。 “看你们今天拍的照片呢。”秀秀说。 “我们今天的照片？放放发给你了？” “朋友圈。” 房冬忙打开手机，一看吴放放的朋友圈，把今天雪景的照片发了好多，再仔细一看，我天！除了小部份她自己的单人照外，大多都是自己和她的合照，一张李方明的都没有。 当时拍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别扭而已，自己并没看到吴放放的表情，现在一看，有点过份了。 这些照片不用说也知道是吴放放挑选过的，必须说刚开始合影时房冬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拍到后来麻木了，和吴放放的配合也就变得顺畅了，吴放放的表情不光是自然，有些甚至达到了夸张的地步，这些照片让谁看都不会怀疑照片上的俩人是恋人关系。 这个疯子这是要干什么？ 单单就是为了气李方明？ 不怕被她那个四四方方的干爹看见？ 或许是她干爹不反对她交男友？ 疑问太多，房冬别的倒没太多想，只是想接下来和李方明关系怎么处的事，还好三个人在一起吃饭时没拍照片，也算吴放放给李方明留了点面子？ 听了盛夏对李方明过去的描述后，房冬也不赞同李方明的做法，用自己的前途做代价追一个女孩子，值不值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没结果却无疑是令人沮丧的。 尽管如此，李方明的做法在大多数人看来仍不可取，甚至是好笑，但房冬却对他对爱情的这份执着劲儿由衷地佩服。 更多的是歉意，自己是被吴放放莫名其妙地拉上贼船的，盛夏也是同谋。 这时胖子醒了，一看秀秀和房冬俩人都在看吴放放的朋友圈，连忙打开自己的手机也看了起来。 “我去，狗头冬，我以前说你俩是天生一对还不信，你看看这照片拍的，堪称完美啊！”胖子又跑到秀秀身边，指着一张照片给秀秀看：“你说是不是，秀姐？” “嗯，”秀秀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挺般配的。” 房冬看着秀秀的笑又出神了，平时装着不笑的吴放放笑起来也很好看，但相对于秀秀来说感觉上完全不同，放放的笑处处透着活力，或许还有一点点顽皮和可爱，当然，还有一部份是表演。 可秀秀的笑则体现出一种成熟女姓的温婉、含蓄，还有那么一点点迷人。 同为女人，同为漂亮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不同。 女人像本书，想要读懂其中的内容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如果多读几本……流氓。 秀秀发现了房冬盯自己的眼神，目光相撞后两人迅速把各自的目光移开。 房冬倒没在意，也没什么可尴尬的，他盯着秀秀看被发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己又没什么邪念，就是觉得她笑得时候好看，好看就多看几眼这不太正常了吗？ “我出去方便一下，顺便看看别人家有没有顾客。”秀秀对房冬和胖子说完便往门口走。 “嗳，”房冬一喊，秀秀停下了：“有事？” “恩……没啥事，你回来再说吧。”房冬突然想起秀秀那天曾问过自己和放放的关系处得怎么样，当时没觉得什么，可今天这个拍照事件一过，觉得她对这件事或许知道一些，想问问。 秀秀刚走没几分，一位不速之客就出现在了店门口。 是陈东。 他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站在店门口上下左右地打量。 “狗头冬，八成是他看见了吴放放的朋友圈，来找你算帐了吧？” 算帐倒是不至于，但一会儿进来后肯定会尴尬，自己刚才就想了，吴放放这一出搞得实在是太过份，得罪的可不是李方明一个人，她不在乎，可自己在乎。 “不对，不应该，吴放放又不傻，发这条朋友圈时肯定会把那些不该看到的人给屏了。”胖子又说。 已经这样了，该咋地咋地吧，反正自己没做亏心事，只不过在美女面前，感性战胜了理性，多少有点入戏而已。 那也是戏。 房冬立刻给吴放放发了条消息：你干爹找上门了。 吴放放很快就回了信：你别怕他，他要是敢打你，你就和他干！ 房冬真想骂娘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啊就干？ 这时陈东已经踏进了门，不知怎么的，房冬觉得有点不好应对了，要不是胖子上去迎了一下，自己只剩下一张尴尬的笑脸了。 “东叔你怎么来了？”胖子殷勤地擦了擦凳子。 “不是叫我四方鳖吗？”陈东一边问，一边打量着屋内的各种设施。 房冬心一沉，胖子这张破嘴，这个外号真传到他耳朵里了，其实这个外号一共也没叫几次，还偏偏让胖子给说漏了。 看陈东的架式，有点来者不善的感觉，绝不会因为是这个外号找上门来的。 陈东坐下，招呼房冬坐在他身旁。 “今天和放放出去玩了？” “恩，我们四个人，还有夏夏和方明哥。”房冬答着话，心里想着，万一他要动手打自己，只有一条路，跑。 虽然吴放放那么说，但自己是绝不能和一位五十多岁的人动手的，更何况自己这个店能开起来还是人家帮了忙的，虽然是有条件的帮，但也要感恩。 “怎么样，和放放的关系处得还行吧？” “行，还行。”房冬不自然地应着。 “好好处，放放这孩子从小家里惯，养了一身臭毛病，脾气坏，花钱不数数，男人嘛，胸怀大一些，让着点。”陈东拍着房冬的手说。 这话是几个意思？ 房冬有点懵。 “我……我和放放只是普通朋友。” “这个我知道，多接触，多来往，放放刚刚和男朋友分手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说实话我对他们这段感情一直不看好，分就分了，但放放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来修复自己，你耐心点。” 我耐心点？轮得着我耐心吗？ 房冬越听越懵了。 “我和放放真的只是普通朋友，今天……”房冬不知道李方明的事该不该说，还好陈东把房冬的话打断了：“大小伙子，怎么这么墨迹，谁说你和放放不是普通朋友了？以你现在的条件，就算放放同意你做她的男朋友，你养得起她吗？” 房冬看着陈东，说不上话来。 养她，凭啥？ 陈东接着说：“好好把你的生意经营好，你肯吃苦，脑子也不算笨，等你条件好了，如果你和放放真有那个缘分，我不反对。” 你不反对？我反对！ “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三年挣够一百万，可以吧？” 这要求还不高？再说啦，我就算挣得了一百万，也不是给你干闺女的。 “这个……我做不到。”房冬低头说。 “别那么没出息，资金上有困难，我会帮你的，只要你肯干，我觉得不难。” “我一个做小买卖的，挣一百万和天方夜谭一样，我女朋友一直对我说，一年能挣10万她就满意，挣20万她就非常满意了。”既然不能再说第三遍自己和吴放放的关系，房冬只好编了个女朋友出来。 第93章 榜样 “有女朋友啦？拿来给我看看。”陈东立刻说，房冬觉得这个人好一个大言不惭，有女朋友就让你看？还拿来？ “东叔，这女朋友有拿来的吗？” “把手机拿来给我看看啊，你手机里不可能没有她的照片吧？”陈东这样说也有道理。 “还是别了，我女朋友……那是当时科大三丑之一，实在拿不出手，嘿嘿。” “丑是家中宝嘛，我来鉴鉴宝。”陈东还要看。 “自知丑，所以她从不拍照，而且从不在天黑以后出门，怕把人吓着，我就是看中了她这份高度的社会责任心才开始追她的。” “之前没看出来，你还挺能贫。”陈东看着房冬，像是有了新发现一样。 “贫不好，瞎贫，嘿嘿。” 胖子终于插嘴了：“东叔，他这不叫贫，叫贱！” “死猪，如果杀人不犯法，我一定杀了你炖排骨吃！” 一来一往之下，陈东刚进屋时的那份紧张感在不自觉中消失了。 秀秀回来了，一见陈东就问：“东叔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噢，我来看看他们的买卖做得怎么样，你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陈东连秀秀今天来得比平常早也知道。 “是放放让我早点过来的，我提前给阿姨做了午饭就来了。”秀秀一边说，一边站到了陈东身旁。 他们认识房冬是知道的，秀秀搬家就是陈东的车帮着拉的东西，本来以为是吴放放的面子，居然这么熟，让房冬多少觉得有点意外。 “家里还有刘妈在，这里你就多帮帮忙，放放这几天我看心情好了一些，她不愿意和李方明玩，好不容易她觉得房冬能和她玩到一起，就给房冬多腾出点时间来陪她好了。”陈东对秀秀说。 “等等，”房冬越听越不是滋味，自己怎么成了陪玩的了，就好像过去的伴读书童一样：“放放朋友很多，我有时间肯定会陪她，但我和她比不了，不愁吃不愁喝的，我得挣钱。” 这个陈东居然连秀秀的工作也能给安排，他和吴放放之间倒底是个什么关系？ 不单单是干爹这么简单吧？ “不识抬举是不是？你不在的时候我把秀秀派过来，秀秀干活不比你利索？她的人品你也知道吧，不会贪污你一分钱！” “这个我知道，但话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是我自己的买卖……” “那怎么地，我还得给你几个钱求你是不是？” 这话可就太难听了，有钱人说话喜欢占地方，但房冬不吃这一套，他站起身来：“您岁数比我爸小一点，肯定没小过10岁去，我尊您为长辈，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像您这么有钱，但我请您也尊重我，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您觉得钱可以买来一切，但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有的东西可以卖，有的东西不能卖。” “嘿！”陈东也站了起来：“你小子还挺有脾气的啊？行，有种，我喜欢！” 妈蛋的，这就叫有种，本爷有种的时候你还没见识过呢。 既然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如都说开了，房冬正色道：“吴放放今天出去拍雪景就是诳我出去的，我原本以为我去就是帮着她拍拍照，说不好听的就是个跟班的，吴放放做为我的老顾客过去没少照顾我的生意，现在又是合作者，这提鞋拿包的跟班身份我愿意替她做，我没想到她拿我当工具来气李方明，既然稀里糊涂地当了这个工具，我认，以后她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还会帮，但类似今天的事情，仅此一次。” 房冬发现自己把陈东说愣了，看着自己直眨巴眼。 陈东身后，秀秀也在眨巴眼，显得非常急，那是示意自己别说了。 没说完呢，凭啥不说？ “我会和吴放放亲口说的，以后无论是出去玩或者是吃饭，恕不奉陪，我和她不是一种人，玩不在一起，更吃不在一起。” 陈东又坐下了，用手指着房冬点了几下：“行，你小子，挺能说，还一套一套的。” 见陈东坐下，房冬也跟着坐下了：“东叔，我这是心里话，可能在您面前有点没大没小，但我必须得说出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把生意做好，吴放放今天和我说，他爸开始要断她的零花钱了，我虽然不敢说能替她挣出零花钱来，但能多一点是一点，这样才能对得起您和放放的信任，不让你们后悔给我投资。” 陈东把手放到操作台上，不停地敲打着台面：“一万块钱叫投资？行，行，不卑不坑，搞了我个突然，没想到你小子敢和我论理，我得想想怎么给你怼回去。” 不卑不坑？果然是个土鳖、暴发户，没文化还喜欢用个成语？ 但房冬知道，这事不能纠正。 不过房冬也发现了陈东的可爱之处，像他这种有钱气粗的主，如果对答不上来通常会急眼，他倒好，明着和自己说他要想想怎么怼自己。 秀秀还在那儿又挤眼又摇头的。 胖子很老实，看看陈东，再看看房冬，完全进入吃瓜模式。 眼看着房冬一脸正色地坐在陈东对面，摆出一副等着陈东把球跟过来再给他踢过去的架式，在多次示意无果后，秀秀终于忍不住了：“冬子，东叔是咱们的长辈，你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就不要再说了。” 接着她又对陈东说：“东叔，冬子是我从小看大的，他就这个驴脾气，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驴脾气？我还是放驴的呢，我就不信我杠不过他！”陈东一脸不服气地说。 没看出来，这人很好斗嘛，刚才房冬的一通话他没答上来，明明已经输了，不认输，典型的玩赖。 “别杠了，你们……差着辈份呢。”秀秀又劝道。 “讲道理不讲辈份！” 看来陈东还真是个讲理的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好说啥，不说了。 但他也是个很不讲理的人，刚好接了个电话不能再这儿待着了，临走时还是丢下一句：“房冬，我告诉你，你说那一套全是屁话，必须听我的！” “这个人有点意思。”胖子望着陈东的背影说。 “有个屁意思！”房冬没好气地说。 “我刚才那么给你使眼色你都不停，我就怕你俩吵起来！”秀秀训房冬。 “吵就吵，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啥可怕的？你没听到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有钱了不起啊，我才不伺候呢。” “他……可能是老板当习惯了吧，爱发号施令，他那么大岁数，你顺着他点不就行了？你和吴放放的事你们俩商量着办不行，让吴放放去对付他，你和他顶嘴多不好啊？”秀秀又说。 “看样子你和他很熟啊，他居然说我和吴放放下次再出去的时候，他把你给我派过来，吴家的主他也能做得了？” “他本来就是吴家的主人，为啥做不了？他就是有点做不了吴放放的主。” “等等，”房冬一把拉住秀秀：“你说什么？他本来就是吴家的主人？什么意思？” “他是吴放放的父亲，你说什么意思？” “什么？”房冬和胖子一起把脑袋凑到了秀秀面前。 秀秀一手一个，把俩人的头推开：“吴放放没和你们说，那盛夏和李方明也没和你们说过？” “没啊？”胖子连连摇头。 房冬想起因为这件事盛夏好像还莫名其妙地笑过自己，原来是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 “那吴放放是跟她妈的姓了？还是亲爹死了，陈东是继父？” “不许胡说！”秀秀照着胖子的脑门就来了一巴掌：“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秀秀给房冬和胖子一细说，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也够奇葩的，吴放放的父亲当然姓吴不姓陈，他的全名叫吴辰东。 吴辰东年轻时是原来国有安平建筑公司的一个普通建筑工人，吃苦好学，几年时间从壮工熬成了瓦工，后来又成了施工队长。 吴辰东好结交朋友，，比他岁数小的叫他东哥，岁数大一些的都管他辰东。 因此不少刚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姓陈，房冬还远算不上是第一个。 后来安平建筑公司改制，吴辰东就带了一伙人开始做自己干，做包工，几十年过去，发展成了安平地产界举足轻重的大佬。 秀秀一并给房冬解释了为什么她会问房冬和吴放放关系处得怎么样这个问题。 秀秀刚分手这个男朋友的父亲也是从安平建筑司出来的，两家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但两个孩子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虽然不在一个中学读书，但俩家都在安平建筑公司的家属院里住。 后来各自搬了家，俩人不仅没断了来往，反而谈起了恋爱，毕子良比放放大两岁，虽然家里反对，但俩人感情很好，毕子良大学毕业后直接考了安大的研究生，就是为了和放放在一起。 可惜，最终还是分手了。 吴辰东对房冬的印象不错，认为一个大学生能放下身段做小吃这个行当的人不多见，一万块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钱，他以投资为名把吴放放和房冬给绑在一起，一来是想让吴放放懂得挣钱的艰难，二来是想让她从房冬身上学习到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 “他想把女儿嫁给房冬？”胖子问。 “没有这个意思吧？他和吴放放谈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在旁边，他只是想让吴放放多认识一些像冬子这样努力的同龄人，不要和李方明这样整天除了追女孩子和花钱以外啥都不会的人交往。” “吓死我啦，多亏他没这个打算啊。”房冬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放放现在才大三啊，有父亲这么急给自己女儿找男朋友的吗？”秀秀训房冬。 “噢，这样才合理嘛，我总给别人当榜样，习惯了哈哈，”房冬点了点头又问：“不对啊，那这个干爹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94章 再次被利用 秀秀笑一笑告诉房冬，吴放放在家里一切随她心情，她叫她爸的名称是多种多样的，有时叫老吴，有时叫辰东，还有时直接叫东东。 这个干爹叫了可不是一年两年了，起因是上中学时，吴放放要买一套芭比娃娃，吴辰东认为她上了高中是要劲儿的时候，一切以学习为重，就没给她买。 于是吴放放就冲他爸喊了一声：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我亲爹！ 过了几天吴放放不知又和他爸要什么东西，吴辰东直接说我又不是你亲爹，找你亲爹要去。 结果吴放放当时就说，那我叫你干爹，你给我买。 这个干爹就这么叫上了。 “我去，这父女俩……”胖子感叹道。 “就是惯的，你们不知道东叔有多疼他这个女儿，吴放放的脾气就是他给宠出来的。”秀秀又说。 “可以理解，穷养儿富养女嘛，这个富可不光是说给的钱多，什么地方都应该惯，惯到最后嫁不出去没人要，这不报应就来了嘛，让人甩了吧？”房冬哈哈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秀秀笑愣了，好像不认识房冬似的，很奇怪地看着房冬。 “呸呸呸，我主要是刚才让吴放放他爸那些不讲理的话给气的，纯属报复行为，”房冬说着身子往起一站：“现在报复完了，为刚才说过的话道歉，不该说报应，不该幸灾乐祸。” 秀秀也把表情放松了：“我说嘛，你怎么咒人家不好呢，放放本质上是个好姑娘，心善，人又长得漂亮。” “漂亮也不是我的菜。” 干爹的事情一澄清，吴放放在房冬心中的印象突然好了许多，也为自己曾经有过的些许龌龊想法有了一点点内疚。 …… 离放假没几天了，生意也开始淡了下来，冬天吃串的人少了许多，倒是外面各条街上的火锅式串串开始火了起来。 拍雪景后的第三天，房冬刚到店里，吴放放就来电话了：“嗳，求你帮个忙行不？” “您说，吴大小姐。” “怎么不阴不阳的？” “打雷也不耽误给大小姐跟腿，说吧，什么事？” “我想往家搬一些东西，你能不能来学校帮个忙？”在房冬记忆里吴放放从没这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过话。 “多吗？要不要我骑三轮去？” “不用，就一件东西。” “那我让胖子去吧。” “不行，就你来！”吴放放的声音立刻就变得生硬起来。 “你又想搞什么鬼，提个东西还挑人？” “行不行嘛，求你啦！”吴放放又放出一股撒娇的味道来。 “好吧，好吧，告诉你啊，你要是再利用我气李方明，我可就直接找李方明把事说清楚，用心这么狠毒的女人，我得劝他趁早收手。” “怎么又提李方明，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嘛，是我和你先约的，他是后来的，你怎么听不懂话啊？”吴放放又变了音，神经病啊这是，一句软一句硬的。 “行啦，别废话，进了校园怎么走？” “房冬，你是不是男人？求你帮个小忙看把你得瑟的，进了校门左转，走到最左边，然后一直往北走五六分钟就到宿舍楼了，楼前有个篮球场，你就在球场边儿上等我！” “你这是在求人嘛？” “少废话，快点来！”吴放放压了电话。 咦？ 还真把老子当你的使唤丫头啦？ “怎么啦？”胖子过来问。 “吴放放这个死丫，求我帮她搬东西，像训她们家狗一样。” “不去！”胖子在房冬面前抬起手，握了握拳：“我支持你！” “当然不去，我又不是她爸，敢和我发火？不惯着她！” “有本事你就别去。”胖子把拳头松开，在房冬的肩膀上拍了拍。 “算啦，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我还是去吧。”房冬说完就往门外走，背后传来胖子几声大笑：“高中一分班我就把你看透了，见色忘义，见……” 十多分后，房冬按吴放放所说的路线来到了宿舍楼前的篮球场，场上正有几个学生在打半篮。 这个人数有点别扭，八个人，打全篮人不够太累，打半篮又有点挤。 这几人打得真不怎么样，可能是怕冷吧，居然还有两人带着手套，更好玩儿的是，还有一个货穿着一双破皮鞋。 这也能打篮球？ 隔着一条校园小路就是女生宿舍楼，房冬怀疑他们打篮球是假，跑到这儿玩孔雀开屏是真。 上大学时就有同学干过类似的事，一眼看穿他们的小心思。 一个男生得了球想表演个三分，大力一甩，连篮板的内框都没碰着，在篮板上砸了一下后直接就朝场边的房冬了飞过来。 房冬拿住球，随手一扔。 我去！“唰”的一声，空心入篮。 我滴天，这是什么狗屎运，房冬自己的篮球水平也很一般，从中学到大学，练球不算，比赛中投进过的三分球一共也没超过五个，这一次站在场边随手这么一下就进了？ 世界真奇妙啊，投进球和房冬那一个随意的动作比还不算什么，要命的是这个动作太帅了。 篮球场上这几个人愣了，场边有几个女生却给房冬鼓起了掌。 鼓掌也没用，做我的女朋友，没机会！ 房冬突然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自恋。 还有一个新发现，其中一个男生不时地回头看了自己好几眼。 又有人鼓掌，房冬一看，是吴放放和盛夏一边走一边鼓着掌过来了。 “真帅，我俩刚出楼门，正好看见你投篮，哇，瞬间为你心动啦！”盛夏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吴放放带着笑容，连话也没说，直接过来就把房冬的胳膊挎上了，房冬还没醒过神，她的身子也靠在了自己身上。 “又搞啥？” 房冬正要推开她时，吴放放“嘘”了一声。 四下一看，没有李方明，却看到刚才看了自己好几眼那个男生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这边。 那就挎着吧，不挎白不挎，白挎谁不挎？ “走。”吴放放一边说，一边相当于拖着房冬就往他来的方向走。 “东西呢？”房冬问。 “这么大一个人让你挎着还不行？”吴放放问。 “你……不是东西。” “讨厌！” “死鬼！”房冬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知道她现在不会反抗，便宜不占王八蛋。 “你别这么赖叽叽的行不？你都快吊在我身上啦！”房冬说。 “你是男人，还没让你抱呢，叫唤啥？” “我去，没想到你这么狂放啊，”房冬转头对盛夏说：“夏夏你回避一下，我要来点实惠的。” “别闹，好好的。”盛夏跟在俩人后面，面对着她自己拿着手机，像是边走边自拍一样。 “夏夏，你小心别绊着，万一向前一摔，我可就左拥右抱啦！” 就这样，一直走到转弯后，吴放放才松开了手，房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她又在弄什么妖蛾子。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吴放放问房冬。 “有个鬼感觉，和拖了一袋面似的。” “呸，占了便宜还卖乖？” 房冬转过头来：“咳咳，咱们说清楚，是谁占谁的便宜？” 盛夏走过来，把手机给吴放放看，俩人笑了起来。 又是合伙坑自己，我倒要看看你们搞什么把戏。 房冬趁二人不注意，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一看手机上的照片就傻了。 这哪是自拍，明明就是拍身后的篮球场，照片里一个男生怔生生地看着，从角度一眼就能判断出他在看自己和放放夏夏的背影，一副发呆的感觉。 这个男生正是自己投篮后看了好几眼那位！ 房冬瞬间明白了，这个就是吴放放的前男友吧？ 叫什么来着，毕……毕子良，被子凉？ “你干什么？女生的东西不能随便看知道不？”盛夏扑过来抢手机。 房冬躲了一下，把手机举起来，盛夏干着急够不着。 “房冬，快把手机给夏夏，你这个毛病很讨厌知道不？”吴放放说话了。 “我讨厌？”房冬用另一个手指指着手机说：“这照片上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那个被子凉吧？” “扑哧！”盛夏笑出了声，吴放放没说错，她的笑点就是够低的。 “被子凉？你这外号起得可真快！”盛夏笑着说，这下不急了，站在那里看着房冬，不来抢手机了。 “是不是？”房冬冲着吴放放咆哮道。 “小点声，你想吃人啊？”吴放放满不在乎地说：“就是毕子良，怎么啦，我又没说喜欢你，我只说请你来帮忙，对吧？” “你这是利用！”房冬喊道。 这下他全明白了，之前吴放放还真没骗自己，那天拍雪景确实不是用自己来气李方明的，李方明完全属于自找没趣。 她就是想往朋友圈发，好让这个毕子良看到。 刚才投篮前毕子良可能没注意到自己，这一出手，毕子良一回头，肯定认出了自己就是和吴放放拍照那个人，要不然怎么看了自己好几眼呢？ “我本意就是让你帮忙的，别说那么难听，不要忘了咱俩还是合作伙伴呢，咱们合作得再广泛一些不是很好吗？” “吴放放我告诉你，我今天已经和你干爹说过了，忙可以帮，但不许骗我，否则……” “否则怎么样，莫非你敢打我？”吴放放也喊了起来。 第95章 看电影 “打你怎么了？你再这么骗我的话，什么事我都能干出来！”房冬说着还举起手晃了晃。 “你是男人，男人打女人？你打打试试？”吴放放说着把头还扬起来了。 “男人打女人不是正好？你让我去打男人我还得琢磨看能不能打得过呢，还是打女人比较保险，百战百胜，这叫不打无准备之战！” 吴放放鄙视得鼻子都抽抽起来了，指着房冬对盛夏说：“你看看他，多没脸！” “我没脸吗？”房冬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盛夏。 盛夏笑着问房冬：“要我说实话吗？” “那……你还是别说了。”房冬挠了挠头。 一阵笑声过后，房冬告诉吴放放，以后再有事找自己帮忙请把意思说明白，别搞得人云里雾里的，再骗自己一次的话，断交。 “云里雾里？你该不会自恋到以为是我追你吧？”吴放放问。 “你追我？你才自恋呢，我会要你？” “这张嘴怎么这么破呢？”吴放放上来捶打房冬，盛夏也说房冬的嘴太缺德。 “告诉你啊，下次咱们当着被子凉的面，给他来个狠的！” “怎么个狠法？”吴放放停下手，很认真地问。 “咱俩抱住使劲啃啊！” 这一句招来俩人的一通毒打。 …… 事情搞清楚了，房冬主动给李方明打了电话，把这其中的原委告诉了他，勉强算是接受了，临了还问了一句：“这事完全可以找我啊，真不知吴放放是怎么想的！” 房冬反倒搞不清李方明是怎么想的，恋爱中的人就这么蠢，按说像李方明这种曾经的尖子生，智商肯定比自己高啊？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到恋爱那个程度呢，追求未遂多年。 “可能是吴放放觉得我和毕子良认识，装起来不像？”李方明恍然大悟。 “我考虑不是这个原因。”房冬说。 “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吴放放说，她和毕子良没可能和好了，这种情况下，她就得找一个比毕子良还帅的人来让他看看，你想想，就您这副尊容和被子凉比，有优势吗？” 李方明立刻听懂了：“房冬，我真不想说你，你这个人吧，就是太自恋，改改，这样真的不招人喜欢。” “好吧，”房冬没什么可说的了，李方明已经这么惨了，自己就让他三分吧：“谨尊教诲。” 哪知李方明听了这话又不愿意了：“听听你这态度，不服是不是？” 妈呀，这不是唐僧吗？ 房冬连忙说：“服，服，我肚子疼，上个厕所，再聊！” 唉……房冬放下电话后叹了口气。 立竿见影，好几天没来的李方明第二天就来了，请了七八个人，其中当然有放放和夏夏。 上午刚刚考完的一门课，两位同学联手作弊被老师抓了个现形，李方明一坐下就开始大谈特谈这俩个同学有多笨。 房科借机把吴放放拉到一边，小声说她：“你既然不答应李方明，你就不能少和他在一起几次吗？” “什么意思，吃醋了？” “我吃个屁醋！我是说你这样不是耽误人家李方明吗？” “我们从中学到现在一直是同学，他非拉我来，你让我怎么拒绝？” “找借口啊，你撒谎这么牛连这点事也办不了？” 吴放放在房冬的手腕上掐了一把：“我看你这个人才心里龌龊，没准儿又憋着什么坏心思，不会是我让你做了两次假男友，当真了吧？我警告你，别惹姐，姐可不是你能惹起的！” 说完转身就回同学们中间去了。 房冬暗暗骂，你牛逼，让人甩了还这么牛，谁给你的勇气和脸？ “来来来，”李方明向房冬招招手。 这厮一定又没什么好话，房冬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大伙都知道这个房冬房老板是放放的表弟吧？” 大伙连连点头，这事都知道。 “昨天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比我帅！真的吗？”李方明问大伙。 “差不多吧，各有特点，不能比。”和稀泥的人这么说，还有一两个不愿意说假话的人只是笑笑，没吭声。 “我不是说谁帅不帅这个问题，有大男人家的打电话和人比帅的吗？” 房冬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你丫真不是个东西，我是这么说的吗？难怪吴放放看不上你呢。 “我告诉你，房冬，”李方明指着煮盘里的串串说：“你从艺校小吃街来了安大小吃街，买卖一下子火起来了对不？” 房冬机械地点点头：“火倒是谈不上，买卖是比以前强多啦。” “知道为啥不？” “那请您指教一下？” “你们看看他的表情，像个请教的样子吗？”李光明对大伙说。 “行了，你别卖关子啦，有正经的就说，没正经的就吃！”盛夏又在尴尬的节骨眼上出来解围了。 “我告诉你吧，不是你的味道好，全是因为放放，懂吗？放放在安大可是校花级别的，一听说这店是放放开的，认识不认识的都得来几次，懂不懂啊？” 妈蛋的，你这是夸吴放放呢？ 好，老子就顺着你说。 房冬笑着说：“懂，懂，放放不光是你们学校的校花，还是我们店里的头牌呢。” 吴放放立刻柳眉倒竖，要不是需要在同学面前保持姿态的话，肯定现在就扑过来了。 盛夏也不高兴了。 “哪能这么说表姐呢，这个表弟有点缺心眼吧？”有位同学说，房冬知道，他是好意，怕矛盾升级。 李方明站了起来：“你妈了个叉怎么说话呢？” “老子就这么说话，怎么地？”这家伙居然骂自己，房冬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李方明要是敢过来动自己一下，非把他打爬下不可。 房冬又想起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家伙属实太可恨，前一分钟自己还在为他着想呢，后一分钟他就又放不下自己了。 盛夏站起身来，把房冬拉出了门外。 “你说的什么话啊？真是的！”盛夏也是一脸怪怨的表情。 要是换了吴放放，房冬肯定还得来几句，可这是盛夏，自己对她感觉一向很好，她也一直对自己的事很热心。 房冬只好带着歉意说：“对不起，扫了你的兴。” “你们男生啊，真是没法说你们，行了，一会儿回去给放放和其他同学道个歉，李方明你别理他。” “我只给你一个人道歉，别人我不欠他们的，对了，还有那几个同学，都是老顾客，以后有机会吧。” “什么意思？” “我回去给他们道歉，不是等于给李方明一起赔礼了吗？，这次我可不惯着他。” “我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道歉，不会是想追我吧？” 什么？房冬看着盛夏，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想过。 没有恋爱经验的人，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滋味，书中描写的那些感觉就是文人骚客憋在屋里发酸才能写出来的。 什么心动啦，血流加速啦，这些感觉房冬还真没有过，如果非要找一点不一样的感觉，房冬的记忆中只有第一次看见秀秀时确实感到和看别的姐姐不一样，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但那时还小，还处在青春期，有人说青春期的男孩见了母猪都是双眼皮的。 其实这种感觉现在也有，不知怎么地，房冬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看秀秀笑，没什么理由，就觉得好看。 关键是秀秀这么些年过来，好像已经习惯了房冬盯着她看，起初还躲过，也说过房冬，架不住房冬没皮没脸，后来也就不管了，爱看就看吧。 要把盛夏和吴放放比的话，房冬显然对盛夏更有好感。 爱笑、懂事，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盛夏的容貌比吴放放差一丢丢，但房冬认为是风格不同，盛夏嘛，偏可爱型。 “说啊，男子汉大丈夫，有啥不能说的？”盛夏的眼神里满含着期待。 想起昨天她说看见自己投篮那个动作就有了心动的感觉，不会是她对自己有意思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盛夏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父母不是一直惦记着自己找女朋友的事儿嘛，不行就先处处看？ “如果……”房冬突然说不出话来了，胡说怎么也行，一到正经的才发现自己的嘴卡壳了。 “看你那个笨样，明天陪我看一场电影吧。” “好好，什么电影？”房冬连忙问，盛夏就是会来事，总能把尴尬的境地瞬即扭转。 “还魂之迷失曼谷，好像是个恐怖片，我一个人不敢看。” 我晕，套路啊这是，盛夏办事就是主动，利索，不拖泥带水。 “行，几点？” 盛夏打开手机看了几分钟，这期间房冬一直盯着她看，第一次发现她眼睛这么大，睫毛这么长。 “晚上七点有一场，行不行，你这里能离开不？”盛夏查完场次问房冬。 “行，没问题，下午秀姐就来了，再说最近顾客一直也不算多，她和胖子能忙得过来。” “那就这么定了，我买票，晚饭咱们就不吃了，我从家里带点东西，进电影院里吃。” “那我需要准备点什么？”房冬问。 “带着眼珠子去就行啦，时光影厅，安百五楼，知道吧？” “知道知道。”房冬忙说。 第96章 奇怪的约会 这可是房冬与女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单独约会，房冬为此还特意回了一趟家，换了一身自己觉得还算稍微像点样的衣服。 细心的母亲马上就发现了儿子的异样，虽然没说什么，但却一个劲儿地和老伴递眼色。 临出门时父亲嘱咐了房冬一句：“说话注意点，别让人家烦你。” 知子莫如父，看来老爸对自己这张容易惹人的嘴了如指掌啊。 …… 第二天下午秀秀一进店，房冬就忙着收拾东西要走了。 “冬子今天怎么了？怎么打扮得这么栓整？”秀秀问。 胖子接过话说：“从上午来了这儿就不停地看时间，还弄了个围裙戴了一整天，生怕衣服上沾上一点油，不用问他，从中学起就这个毛病，只要打扮得像个人，肯定要去干见不得人的事。” “你闭嘴，冬子中学时是个好孩子，约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们到了找女朋友的年龄，该交个女朋友了。”秀秀虽然只比房冬和胖子大三岁，但在他们面前绝对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房冬这是要去约会。 “是放放吗？”秀秀问。 “秀姐，你怎么会往她身上想呢？” “不是她？”秀秀告诉房冬自己刚才出门时放放在家，听她说好像晚上要出去。 “她要出去就一定是约我？我俩没可能，她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她。” “那是谁，方便透露一下吗？”秀秀说。 “你觉得你兄弟这样，”房冬把衣角还抻了抻，站直了让秀秀看：“什么样的女孩与我最配？” “放放。”秀秀说。 “怎么又是放放，我刚才没说嘛，我已经彻底把她放放啦！” “那会是谁呢？别人都不配我兄弟。”秀秀转了转眼珠突然说：“不会是夏夏吧？” “一切皆有可能。”房冬低下头小声对秀秀说。 胖子耳朵尖，小声也被他听到了，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什么，夏夏，盛夏？” “喊什么？门夹着尾巴啦？” “夏夏可是个好姑娘，你别祸害人家！”胖子喊道。 房冬看了看胖子：“你又说猪话呢？什么叫祸害？老子想祸害谁就祸害谁，管得着吗？” 秀秀拍了房冬一下：“你们俩，不胡说就不张口，话说那么难听干什么？” “是他说祸害俩个字的，秀姐这你可是听到了，最近半年来这小子像喝了精神病人的尿一样，整天说疯话，专找我不痛快！” “不是盛夏吧？我听放放说过，盛夏是有男朋友的啊，好像在外地上学呢。”秀秀说。 “这两地分居的生活谁能受得了，也许分手了呢？”房冬这么一说，等于承认了自己今天的约会对象是夏夏。 “还真是夏夏啊？”胖子又叫了起来。 “夏夏怎么啦，别说夏夏，就是来了个上上只要我愿意，我想追哪个追哪个，明白不？” “这事我得和夏夏说说，让她离你远点，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谁跟你都没好。”胖子又说。 秀秀这时说胖子了：“冬子和夏夏要能在一起也挺好的。” “好什么啊，秀姐你是不知道，他整天朝三暮四的，太花心。” “你放屁呢？我到现在还没有过初恋呢，我哪来的花心？” “非得我当着秀姐的面揭你的丑是不是？”胖子又喊了起来。 “你揭，我看你能编出啥瞎话来？” “好，”胖子把头转向秀秀：“他原来喜欢的是你，这几天刚和放放有点不清不楚，马上就改成夏夏啦！” 这下轮到秀秀尴尬了，不过也只是闪现了一下，马上就变成了笑容：“别胡说，我是她姐，喜欢我不是正常的吗？” “不是……”胖子还要说什么，被房冬打断了：“闭上你的猪嘴，适可而止啊，你要再乱说，别怪我和你翻脸！” 房冬看着胖子，有点想不通，这小子今天的表现不正常，应该说是相当不正常，该不会是他喜欢夏夏吧？ “你……说老实话，是不是惦记着夏夏呢？”房冬问。 “没有！”胖子理直气壮地把脖子一挺。 “行啦，你快走吧，和女孩子约会不能迟到了。“秀秀把房冬推出来，莫非她也看出了胖子今天发的无名火是什么意思了？ 应该不是真的吧，在房冬印象中，胖子在盛夏面前好像也没显出过什么奇怪的举动，比如爱表现和特别关心之类的事。 坐公交到安百，路上走了近一个小时，到安百大楼站下车的时候已经六点出头。 总该买点什么吧，房冬想了想，爆米花吧，看电影的标配。 房冬早早就到了五楼影厅前，盛夏昨天已经把票订了，一会儿她来了看看她喜欢喝什么饮料就齐活。 不一会儿，房冬就看见夏夏了。 怎么贼头贼脑的？ 人站在入口外，只探出一个头来，四下找房冬。 影厅一共就两个门，房冬自然先看到了她。 房冬把爆米花放到候影厅的小桌上，朝她使劲挥起手来。 眼瞎啊？居然又把头缩回去了。 不过很快就出来了，笑嘻嘻地朝房冬走过来。 “哟，买了米花啊？再买两瓶水吧，一瓶苏打水，一瓶雪碧。” “我喝水。”房冬说。 “你喝水就再买一瓶啊。”盛夏说。 “你喝两瓶啊？”房冬问。 “兑着喝啊，连这都不知道？老土！” 兑着喝？苏打水和雪碧？ 不是咱没文化，真没听说过啊。 “快去啊，我去选座位。”盛夏催道。 房冬赶快把桌子的两个米花拿起来，跑到吧台前。 服务务不怀善意地看看房冬，再看看他手里的爆米花。 看啥？非得买你们家的爆米花才给笑脸？ 你们家一桶25，我这才8块！ 结果还是没逃脱被宰的命运，苏打水和雪碧8块一瓶，矿泉水5块。 服务员那个死样，要个塑料袋还一脸不高兴。 房冬拿着东西回来时，盛夏已经选好了座位：“走吧，可以入场啦！” 俩人进了场，电影还没开始，盛夏选的座是倒数第二排中间的位置。 “怎么选了这么靠后的位置？” “不懂了吧？居高临下！” “居高临下？最后那一排不是更高？” “慢慢你就知道了。”盛夏伸过手把两桶爆米花都接了过去放到她身边空着的座位上。 “你……”房冬不懂盛夏这是什么套路。 “我不喜欢男生吃爆米花。”盛夏的解释相当干脆，也很没道理，让房冬有点找不到北了。 “那你……一个人能吃得了？” “能。” 啊呀，之前没机会这么近地接触过盛夏，看个电影她吃两桶米花，饮料还要两瓶兑一起喝。 不会是有点变态吧？ 平常很爱笑的她今天就没怎么笑，这表情快赶上吴放放了。 也不知夏夏选择的这是什么破电影，马上就要开映了，一共只坐了十几个人。 这样也好，能说说话。 “听说……你有过一个男朋友？” “有啊，怎么啦？”盛夏的回答让房冬不知下一步该说啥了。 有病吧？ 盛夏见房冬的表情有点怪，又转过头来说：“谈过几个，怎么，你很在意吗？” “噢，没没，我不在意。”我天，谈过……几个！ “你有过几个？”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怕你笑话，我一个也没谈过。” “真的？”盛夏把眼睛都瞪大了。 “真的。” “我去，你嘴那么能说，居然一个女朋友也没谈过？”盛夏好像不怎么相信。 灯熄了，电影开始。 房冬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思一点也不在电影上，不时地偷看一下盛夏，发现她倒是看得满专心的。 又过了一会儿，房冬坐不住了，电影里演了点啥都不知道，反正就知道是一帮洋鬼子。 一对男女出来看电影，最起码也应该头靠个肩吧？ 这盛夏直挺挺地坐着，整个一个目不转睛，连偷看自己一下都没有。 行，你既然不主动，那我来。 也许女孩子难为情，等着自己出击，然后半推半就呢？ 房冬悄悄把手伸过去，准备把她的手拉过来先放到自己手上，什么事都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咱有的是耐心。 哪想自己的手刚碰到她，她就来了一句：“别碰我，好好看电影！” 房冬下意识地就把手缩了回来。 这……用得着这么专心吗？ 也难怪，人家两只手都占着，一只拿着桶，一只从桶里往嘴里输送爆米花。 房冬坐直了身子，耐着性子看会电影吧。 不一会，盛夏就把手伸了过来：“摸吧。” 摸吧？！ 这，这，这叫什么话？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的第一次约会太与众不同了，盛夏的表现也太奇葩了点。 虽然符合她直来直去的性格特点，可一句“摸吧”让房冬反而没兴趣拉她的手了。 “别墨迹，快点！”盛夏把手直接杵到了房冬手上。 那能怎么办？ 只好握着了。 这感觉……像打翻五味瓶一样，鬼才能说清这是什么滋味。 就这样，近乎麻木地把盛夏的手握住，坐直身子试图专心看电影。 好不容易看懂一点剧情时，盛夏突然伸过头来：“感觉怎么样？” 把房冬吓了一跳。 第97章 软乎不 “什么怎么样？” 盛夏的眼睛一眨眨地：“我的手啊，软乎不？” 不知怎么地，房冬突然有一种想逃跑的感觉，这也太直白了吧？ “软……你问的这叫啥问题啊？” “是你要握我手的，我从了，现在问你感觉怎么样，你说这叫啥问题？快说，软不软乎。” “软乎。“房冬只好回了一句，怎么还有一种被胁迫的感觉呢？ “那你摸这只，看软乎不？”盛夏又说。 两只不一样吗？ 房冬不打算搭理她了，秀姐说盛夏有男朋友，八成也是刚失恋，这精神有点错乱，看完电影抓紧逃，还是等她平静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时，一只手从房冬的右肩头伸了过来。 盛夏是坐在自己左边的，她的右手现在还在自己手里握着，左手怎么可能从自己的右肩头伸过来？ 而且还是直直伸过来的！ 房冬打了个激灵差点蹦起来，这不是有鬼吗？ 回头一看，是吴放放坐在自己身后的座位上。 手里拿着爆米花，旁边放着苏打水。 我去……省略号吧，自己被捉弄啦！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传来，是两个人的笑声，像二重唱一样。 全影厅的人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看这三个人。 还好，没人骂。 骂也得受着。 “走走走，出去吧，这破电影有啥好看的。”吴放放压低声音说。 出了影厅，房冬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她俩。 从来都是自己搞别人，没想到今天被她俩给搞了，还搞了个大的，真特么丢人。 “哈哈哈……笑死我啦！”吴放放笑得直捂嘴。 盛夏更不用说了，简直是东倒西歪的。 这一刻，房冬真想上去抽她一掌。 “你们……不觉得这样太过份了吗？” “过份？”吴放放把手从嘴上放下来：“你过份还是我过份？” “我怎么过份了？” “你前天挎着我的胳膊，还对我说那么不堪入耳的话……” “我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了？”房冬打断了吴放放问道。 “你说，”盛夏笑得脸都红了：“要和放放亲嘴！” 我去，我那不是开玩笑吗？ 吴放放接着又说：“你前脚无比亲热地挎着我的胳膊，还要和我那啥，后脚你就约我的闺蜜看电影，摸着人家的手，还说软乎，你恶不恶心啊？” 每一步都是套啊，软乎是盛夏逼自己说的，本来就觉得很别扭。 房冬觉得这是自己活到这么大，虽然常耍弄别人，也被别人耍弄，这一次是栽得最狠的。 “盛夏，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毁于一旦。”房冬很严肃地对她说。 “啊呀，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玩玩嘛，当真了？” 房冬不想说话了，玩玩？感情也能玩儿？ 盛夏收起了笑容，过来拉着房冬的胳膊：“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好玩，以为你平时说话那么随便，能经得住呢。” 房冬心里想，别的玩笑当然经得住，老子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你们居然拿这个也能玩儿，反正老子是受不了。 “你看他那个样吧，小男人！”吴放放说：“我非常非常亲密地挎着你的时候，你怎么能经得住，而且很享受呢？” 这特么完全是不讲理嘛，有这个逻辑吗？ 这是一回事吗？ “别理他，咱们走，”吴放放对盛夏说完后又问房冬：“走不走？” “干什么？”房冬本能地问了一句。 “我告诉你，今天我们准备去胜利路小吃城胡子那里吃烧烤，听清楚了啊，你是被请的主宾，是主宾！你去不去？”吴放放这次不像开玩笑。 “请我干什么？” “给句痛快话，给不给面子？不给我俩就灰溜溜的自己去！” “电影不看了？”房冬问。 “看什么看，走，这回让你一边挎一个，好好补偿你一下总行了吧？” 说着吴放放和盛夏就上前来，真的一左一右把房冬挎上了。 在候影厅等夏夏的时候房冬注意了一下，这场电影一张票20元，三张60元就这么白扔了？ 唉，亏已经吃了，再要这么拗下去，就显得自己不大方了。 尽管房冬认为这事还真是一件不能大方的事，表面上还得尽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面子找回来，狠狠捉弄你们一回。 其实房冬心里明白，再狠也不会有今天的效果了，她们把自己的感情给玩弄了。 这一路上的回头率可真高，谁都不由得看看，一个小伙子挎着两美女。 房冬叹了一声：“你说咱要改成一夫多妻制有多好，那样我就把你俩都娶回来，一个二姨太，一个三姨太。” 俩人一边一拳杵在房冬身上。 “我的意思你们肯定没听明白。”房冬说。 “不就是yy吗，有啥不明白的？” “错，我的意思是你俩都没资格做正室，晓得吧？” 这次就不是一拳了。 …… 到了胡子哥的店里一看才明白，李方明也在。 吴放放也没骗自己，自己确实是主宾，不过这主宾是俩个，还有李方明。 她俩请这顿客是为自己和李方明调解的。 “好啦啊，谁也不许再怄着啦，谁对谁错咱们今天也不说了，互相道个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吴放放是主调解人。 自己根本就没错，只是开玩笑说了吴放放一个头牌而已，连吴放放除了当时瞪了下眼后都没事了，和这小子道的哪门子歉？ 是他骂自己的，而且是骂娘。 “别抻着啦，谁先来？”吴放放催道。 算了，这时候了，体现点风度吧。 房冬把手主动伸了过去：“方明哥，我有错，昨天不该那么拿放放开玩笑。” 谁知李方明根本就没和自己握手，而是摆了摆：“算了吧，人家放放都没生气，我还计较什么啊，这事就算过去啦！” 过去啦？房冬又涨了知识了。 这就完了？你特么骂那么难听的话就啥事没有了？ 不由地看了放放一眼，放放立刻说：“过去了啊，谁也不许再提！” 然后给房冬使了个眼色。 好吧，老子认了，一会儿多吃点，气补不如食补。 至于李方明，从此不把你当正常人看了，你追吴放放是你这一辈子的痛，等老的那天你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房冬的饭量并不大，此时真羡慕胖子了，能狠狠吃她们一顿。 李方明的话还是那么不顺耳，房冬再没说什么，吃到半中间去和胡子哥聊了一会儿，和这几个人就没怎么说话，只顾低着头吃。 房冬正抓着一只鸡翅很认真地啃着时，吴放放突然问：“怎么样，软乎不？” 房冬不由地笑出了声，没想到吴放放也有幽默的时候。 笑过之后，又是一番怨恨，妈的，玩什么不好，玩自己的感情。 “你们懂不懂啊？吃烧烤要的就是外焦里嫩，讲究的是嫩，不是软乎！”李方明不知旧里地跑出来更正了。 纯粹是放屁，烤牛板筋也可以外焦里嫩吗？蔬菜呢？ 房冬心里骂归骂，没答理他，对吴放放说：“还算软乎，不过不如刚才那两只猪手软乎。” 盛夏本来举起了拳，看了一眼李方明又放下了。 李方明却喊：“什么？你们刚才还吃猪手啦？” …… 转眼就到放假了，小吃街除了少数住在这里的老板还准备卖一个算一个外，大多数的店面都关了。 放假不久就要过年了，房冬和吴放放算了一次帐，利润、利润率俩人也不怎么懂，反正每天的进货，销售都有帐，除去给胖子和秀秀的工资外，帐上还有一万九千多。 “这钱咱们可不能分，要交房租呢。”房冬对放放说，这样看来，交房租应该没有任何压力，虽然关门一个月，开了学还有十几天房子才到期。 “这点钱还分啥，我给你说，过完年家里可真的不给我钱了，有啥要帮忙的你就说，咱们这个买卖得好好做，零花钱倒是小事，我得给他们看看，省得他们说我只会花钱。”吴放放说店里忙不过来时她也来当服务员。 这倒让房冬当真刮目相看了。 “你再琢磨琢磨别的，看是不是可以开个分店什么的。”吴放放又说。 “我的姑奶奶啊，这个店都是刚接住一口气儿，还想开分店啊？” “这个称呼好，以后就叫我姑奶奶。”吴放放脸不红不白地说。 “行，你脸真大。” “说正经的，别那么没出息，这个小破店就满足了？” “我想不满足，可开分店不得钱吗？咱们得挣个差不多才能开吧？” “你成天说人家胖子是猪，我看你才是猪呢，和我合作资金需要担心吗？放心，我没想吞了你，我永远占三成，以后投资要钱算我借给咱们店里的，听懂没，猪？”吴放放说着还白了房冬一眼。 “懂了，母……”房冬立刻把话收住了，说母猪就太过份了，还好，收得及时，要不然自己都想抽自己。 “你说什么？”吴放放可是听出来了，大怒，抬起手就照着房冬抽来。 房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错了，你可以打我，但别打脸，那样我会翻脸的。” 说着把屁股撅了起来：“要不，你踢几脚？” 哪知这个吴放放一点客气都没讲，还真踢了房冬两脚。 第98章 代表全体员工 吴放放让房冬趁着假期没事儿多转转，看看还能卖些啥，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发展是硬道理，明白？” 房冬摇了摇头，自己这个破店目前还处在生存阶段，自己又没学过系统的饭店管理，经验也没有，能把串串弄明白已经就不错了。 “好吧，没事的时候我出去看看，不过你别报太大希望，新品种虽然可能会一日火爆，但也可能到关门都没人问，我觉得咱们还是往传统加适当创新方面考虑更切合实际一些。” “要是需要去京城考察一下，我给你报费用，那边流行的新品至少要一年后咱们这儿才有。”吴放放又说。 接着吴放放又提起之前说好的给房冬利润百分之十的经营费用问题，房冬没打算要，但吴放放坚持按合同办。 可纯利润到底是怎么个算法，两人谁也没搞过这行，大致可以算个差不多，可要算得一分不差…… “这个是有算法的，完了我找人问问，要不咱们就干脆按结余算吧，本月结余减去上月结余！” 房冬歪着脖子看看吴放放：“这个办法简单利索，小买卖不可能请得起专业的财会人员，就按咱们的土办法办！” “看你的笨样吧，没有我你这买卖不行吧？”吴放放得意地说。 狗屁，没你的钱我这买卖确实要晚开一阵子，搞不好歇几个月就把念头打消了，是钱有用，你有个屁用。 不能这么说啊，房冬只好打哈哈道：“确实没你不行啊，以后你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再兼财务总监、再兼党小组组长、兼团支部支书记、兼妇联主任……总之，你就使劲兼吧！” “你是不是又骂我呢？” “没啊？”房冬看看吴放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明白了，你把我的话理解成……你就使劲贱吧！哈哈哈，你思想太龌龊啦，哈哈……” 吴放放没怒也没笑，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冬，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我爸让我跟你学点年轻人该有的勤奋，说我和你常交往一定能受你的影响摆脱娇生惯养的脾气，他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坏呢？” “我坏吗？” “你坏，很坏。” 房冬心想再坏也没你和盛夏那么缺德，给自己使美人计伤害感情。 这事过去不少天了，房冬一想起来心里就堵得慌。 马上正色道：“说真的，你这个计算利润的方法专不专业我不知道，但至少好操作，做为公司副总，我决定代表全体员工表个态，提请董事会研究通过关于对你进行奖励的事宜。” “有奖啊，我听听，你又有什么好玩的鬼主意？” “奖励嘛，哪能搞什么新奇玩意呢，还是传统的合适一些，这也确实是全体员工的心意，由我来代表好啦！”房冬一本正经地说。 “代表全体员工？你有几个员工啊？除了股东和总经理副总经理，好像就秀秀一个员工，还是个兼职的！” “股东也算，代表全体股东及员工，这样说总没错了吧？” “屁！该不会是代表大家对我由衷地表示感谢吧？”吴放放一撇嘴。 “当然不是啦，也不是钱，因为你最不缺钱嘛，给个三百五百的你也看不上。” “那是啥？”吴放放立刻变得感兴趣了。 “那我说了啊，这个奖比较特别，不许拒绝！” “说吧。”吴放放端端正正地坐好。 “唉……算啦，这个礼物虽重，但怕你不同意。”房冬摇头摆手道。 “房冬，你这个人我发现特别没意思，不仅坏，而且坏，并且十分坏，大男人家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好！”房冬坐直了身子：“那我就把奖励直接给你吧！” “真墨迹，快点！” “那你得把脸凑到我这里来。” “干什么？”吴放放警觉地问道。 “吻一下！” “你要死啊？”吴放放直接就怼了房冬一拳，坐在床上的房冬就势一倒，摔在了叠好的被子上。 “你说说你多坏，吻就吻吧，还代表全体股东及员工，这东西能代表吗？” 房冬坐起身来：“你的意思是代表我个人就可以？” “滚！”吴放放故作恼怒地说：“你这么想吻的话，我给你找一头母猪过来，让你好好抱着吻吻！”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同意了？那就过来，好好抱着呗？” “房冬，你个臭流氓！”吴放放这次好像真有点怒了，在房冬没做任何反抗的情况下，直接冲过来把房冬扑倒在床上，使劲地捶了起来。 俩人正打闹着，门开了。 是胡大妈过来叫他俩一起过去吃午饭的。 一见床上吴放放扑在房冬身上打着呢，忙又退了出去，在门外喊：“冬子，放放，饭做好啦，快点过来吃吧，一会儿凉啦！” 吴放放立刻从房冬身上下来，坐回了对面的椅子上。 “唉，这个胡大妈也是，这时应该说啥也没看见，请二位继续才对啊！” “都怨你！”吴放放喊道。 房冬觉得此时不能再开玩笑了，否则吴放放必定翻脸。 “都怨我都怨我，不闹了，咱们吃饭去吧。” 吴放放是半上午来的，红色奥迪车一开进院子，胡大妈就迎了出来，说给她做最拿手的肉丝豆角焖面，吴放放欣然答应。 说好了的事，到点就得去吃饭了。 俩人一边往胡大妈家走，吴放放还一边数落着房冬。 等一开吃，吴放放的不爽就立马消失了：“秀秀在我们家也做过这个，家里我和我爸最爱吃，不过不如您这个好吃！” 房冬插话道：“你这话说得多新鲜，徒弟怎么可能比师傅强呢，”接着又问胡大妈：“大妈您说是这么回事吧？” 胡大妈却说应该没差别，秀秀做的也一样，这个东西又不复杂。 “我妈不吃猪肉，所以我们家吃的是素的。”吴放放说。 “原来你也知道肉好吃啊？我以为你们资本家只知道吃海鲜，不知道肉香呢？” 吴放放狠狠地白了房冬一眼。 胡大妈饭量小，一小碗就饱，一直坐在俩人对面，一会儿看看房冬，一会看看吴放放，脸上始终带着笑。 第99章 精神病来访 吃完饭吴放放就回家了，房冬开始把屋里冰柜和炒料、干料等收拾归整一下，胖子已经回家了，自己决定今天收拾完明天回家去。 晚上胡大妈又叫房冬过去，把中午吃剩的焖面给房冬热了热。 经过近半年的密切接触，房冬和胡大妈已经不见外了。 自己和胖子一顿冷一顿热的，在胡大妈的照顾下能吃顿热乎饭，肚子里也舒服。 不过自从安大小吃街的店开张以后，这种机会就少了。 做人讲究有来有往，这是母亲常常教导自己的。 房冬能替胡大妈做的也就是跑个腿之类的，另外，男男的奶粉算是由房冬给承包下来了，进货的时候还不时地给胡大妈买桶油或者米面什么的。 做生意帐要算清，但过生活为人处事就不能太清了。 胡大妈还像中午一样，坐在桌旁看着房冬吃，这个神态很像自己的母亲。 “你和那个吴家大小姐好上啦？行啊，冬子就是有本事！”胡大妈夸道。 “没，我们不是您想像的那种关系，中午您看见……那是闹着玩儿呢。”房冬连忙解释道，这种解释往往是越描越黑，没人相信。 “行行，闹着玩儿好，闹着玩儿好。”胡大妈笑吟吟地。 完，胡大妈这是认准自己和吴放放搞对象了。 房冬只好打岔问起秀秀的事，秀秀的男友去找过秀秀几次，但每次都在街外等，房冬一次也没见过。 胡大妈告诉房冬，这次应该差不多，男方对秀秀很满意，还说抚养老人是应尽的义务，孩子他也帮着养。 “噢，那挺好的，秀姐这次应该满意了吧？” “秀秀也没说啥，我觉得差不多吧。”胡大妈说。 秀秀那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死不说话的性格房冬是领教过了，但他知道，秀秀这个人虽然表面柔弱，但骨子里是非常有主意的一个人，内心很倔。 “是不是国庆节说的那个啊？”房冬又问。 “哟，你还记得这个事呢？不是啦，那个没成之后这已经是第三个啦！” 哎玛，房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几个月啊就相了好几次亲啦？ 秀秀不言不语的挺能整啊，一刻也没闲着啊。 胡大妈给房冬介绍说，男的今年45岁，离异带着一个读初中的儿子，家境还算可以，开着一个小超市。 “45？是不是太大了点？”房冬问。 “秀秀这算二婚带孩子，男人大十几岁不算大。”胡大妈倒是觉得这很正常。 “那……秀姐喜欢他吗？”房冬问，这哪里是十几岁，都快二十岁了，能有感情吗？ “你这孩子，尽说疯话，你以为像你们年轻人搞对象呢？秀秀他们这样图的就是将来互相有一个依靠，搭个伴过日子，等你过了三十岁也许才能懂一点，现在和你说也没用。” “秀姐还不到三十啊！”房冬替秀秀感到有点冤，曾经自己心中女神级的人物，怎么就这样把自己嫁了呢？ 要是个大款也就算了，明星们还不是一窝蜂地往豪门钻吗？ 可开一个小超市…… 房冬也不知道开小超市的算不算有钱人，也许吧，超市也是大有可为的，沃尔玛不就是连锁超市嘛，五百强第一。 吃完晚饭，房冬不一会儿就把一切都收拾好了，把明天回家要带的东西都装在一个包里摆在胖子的床上。 包里一共也没几件东西，家里还有衣服，自己只带了一套平时换洗的内衣，包里的大部份空间都被吴放放拍雪景时给自己买那件名牌羽绒服占了。 这件衣服自己只穿过一次，今年过年准备不让父母花钱，自己买一条裤子、一双鞋就可以了，这件羽绒服上衣加外衣都是它了。 后来房冬找吴放放要把这件衣服的钱给她，可她死活没要，说两个人的生意全由房冬一个人打理，就算她为了感谢房冬的一点心意，再加上有盛夏在一旁帮衬着，这件礼物就算收下了。 …… 第二天一早，和胡大妈打过招呼，提前拜了个早年后房冬就回了家。 哪知母亲已经把新的内衣内裤和羊毛衫及保暖裤等里面的衣服都买好了，就差外衣准备让房冬自己去买。 “儿子现在大了，外面的衣服妈不敢给你买了，现在情况和以前可不一样啦！”母亲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今年我就买个裤子，再买双鞋就行了，您不是每年都说穿新鞋走新路嘛，别的不买啦。” “上衣不买啦？” 房冬拿出吴放放买的羽绒服给二老看：“这个怎么样，一件顶两件！” 母亲一眼就认出了衣服的牌子：“这件衣服要一两千吧？”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打折的，一千出头吧？”房冬随口说。 “不知道？这件衣服不是你买的？” “呃……朋友帮买的。”房冬只好说。 母亲的眼睛立刻笑成了一条缝，父亲也咧开他那厚嘴唇笑上了。 完了，房冬心想，这下来事了。 “你这个朋友姓啥？”母亲抓着儿子的手问。 “姓吴。” “口天吴还是乌耳邬？要不就是文武的武？” 好嘛，这就开始唐僧的风格了。 “口天吴，你们别瞎想，是个男的！”房冬想起来，父母只知道有放放和夏夏这两个名字，并不知道她们姓啥。 “胡说！”父亲不高兴了：“男孩子给你送衣服？” “你看你们，想到哪去了？这个衣服搞特价，正好我朋友要去买，我就让他帮着捎了一件。” “是这么回事？”母亲好像不怎么信。 …… 房冬这次回家，身上只带了不到两千块，那是按合同自己拿到的利润的百分之十管理提成。 剩下的一万七千多块和吴放放办了张卡存在了里面。 本来吴放放是坚持让房冬拿个整数两千回家的，可房冬说现在不是两个人的买卖，还有马小龙、于光南拿到里面的钱，管他们入不入股，房冬替他们做主了。 胖子虽然没拿过钱，但作为和自己一起打拼过来的伙伴，房冬也替他做了主，干不干也是股东。 既然有了其它股东，那就得给人家一个交待，一分是一分，清清楚楚。 吴放放后来还因此夸了房冬。 这些钱帮着家里办了些年货后，房冬给自己留了五百块买裤子和鞋，当然没打算买贵的。 今年父母的过年情绪非常高涨，使出浑身解数地张罗，酥鸡丸子扣肉……一应俱全。 房冬也没闲着，一直在家帮着打下手，也和母亲学着做些家常饭。 “男人家学这个干什么？学会了就是伺候老婆的命！”母亲训儿子。 腊月廿一这天，房冬正在客厅里和父亲鼓捣新买的吸尘器，母亲从房冬的卧室出来了，手里拿着房冬的手机。 房冬的手机平时调成了振动，所以在外屋没听到，房冬从母亲手里拿过手机，却发现已经没振动了。 “别看了，电话是我接的！”母亲一脸怒气。 “妈，你怎么可以随便接我的电话啊？” “屁话，你还是我生的呢！”母亲接着问：“你不是说姓吴那个朋友是男的吗？” “对啊，怎么啦？” “刚才就是她打来的电话，我告诉了她小区和门牌号，她马上就到！” “啊？吴放放？”房冬站了起来，这个精神病大过年的跑来干什么？ 第100章 十句客套九句假 “赶快把家收拾一下，别让人家看着笑话。”母亲没理儿子，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打扫家，一边指挥着父亲把东西摆整齐。 “不用啊，她来你们有啥可紧张的，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是朋友不？收拾得整齐些也算是对客人的一种尊重，懂不懂？” 无奈，房冬也只好跟着干了起来。 “行啦，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拿着手机去小区门口迎一下！”母亲的语气完全不容分辩。 房冬只好下了楼，一边下楼一边给吴放放打电话，哪知刚拨通就压了，不接电话。 看来这是马上要到了。 房冬走到小区门口，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房冬再次拨通了吴放放的电话，这次接得挺快：“刚才在十字路口呢，别墨迹了，你就在小区门口等我就行了，马上到。”说完又把电话压了。 吴放放不知又在搞什么鬼，那次拍雪景坐她车的时候，明明看见她是戴着耳机接电话的，今天却撒谎她在十字路口不能接。 吴放放这个马上足有半个多小时，房冬在小区外面就把她拦下了。 “你们小区不让外面的车进？不对，没有保安啊？”吴放放摇下车窗让房冬上车。 “吴大小姐，大过年的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我们贫民生活区干什么来了？”房冬俯下身，两个胳膊托在车窗上问。 “离我远点！”吴放放往后躲了躲。 “说，干什么来啦？” “当然有事啦，你不是说需要帮忙的时候尽管开口吗？怎么，忘啦？” “说！” “不请我去你们家啊？” “说！”房冬得先搞清她到底要干啥。 “陪我逛街！” “凭啥？” “你得帮我拿东西啊，我们家老头去外地了，年货就得我帮着家里办啦。” “你们家不是有两保姆吗？” “都是女的啊，真墨迹，帮不帮？”吴放放收起了笑容。 “帮吧，谁让你是我的老板呢？你等一下，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上车打吧。” 房冬上了车，吴放放却一踩油门就进了小区：“怎么走？” “不是逛街吗，你真要去我家啊？”房冬嘴上这么说，但人家来了自己家小区，如果不让上去确实有些失礼。 “不去怎么办？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谁让你不接的？阿姨那么热情，我也答应来了，不见个面就走，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没礼数啊？” “好，那我只能表示欢迎啦，我可警告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否则我和你急。” “小男人！”吴放放忿忿地说了一句。 车到楼下，房冬才知道吴放放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是去买水果了。 “你有病啊？买这么多？”一打开后备箱，房冬就叫了起来，满满两大袋子。 “我说你这个人知道一点好歹不？” 房冬立刻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说你买这么多，吃不了可惜啦。” “你怎么总那么墨迹呢，怪不得到现在连个初恋都没有呢，没有女生喜欢你这样的！” “你喜欢不就行了？”房冬一边从车里往外拿东西，一边贫嘴。 这个傻妞，西瓜还买两个，还有两颗榴莲，苹果香蕉桔子樱桃…… 这得花多少钱啊？ 太特么沉了，自己要是不下来接她，她绝对提不动。 “前面带路！”吴放放扬了扬头。 房冬这下成了十足的拎包小子了。 “就你这样的，谁敢娶你？”房冬嘴上说着心里在想，吴辰东的做法是对的，她女儿确实得好好学学了，哪有这么花钱的？ 谁要是把她娶回家做老婆……啧啧，想想都肝儿颤。 “你个土包子懂啥，会花钱的女人才招人喜欢，叫我一声师傅，我以后好好教教你怎么讨女孩欢心！” “真的教我？包教包会？” “其实我懒得教你，但又不得不教，怕你给我出去丢人。” “关于学艺，我倒是听说过一个诀窍。” “什么诀窍？” “要想学得会，挨着师傅睡，嘿嘿。” “好，一会儿进了你家你当着你妈的面把这句话再说一遍。” 房冬拎着东西在前面进了楼道，也没看见后面的吴放放此时是什么表情，从说话的声音来判断，她没生气。 老吴啊，你把闺女送到我身边算是送对了，至少现在不像以前那么爱变脸啦。 转眼到了家门口，还没叫门，门就开了。 房冬估计母亲早就在窗户上登高远眺上了。 “唉呀，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母亲笑得像一朵花似的。 “也不知道您二老喜欢吃啥，所以就各样都买了点。”吴放放也是满脸的笑容。 装的吧？ 装得可真像，这笑容一点也看不出假来。 “不用换鞋，不用换鞋！”母亲边说还边亲热地把吴放放的手拉上了。 一直把吴放放拉到沙发上坐下，对她说：“冬子今年的新衣服就差外衣了，你们今天是约好一起逛街的啊？” “没约，是他说随时都有时间的，我觉得这都快过年了，谁家还没有点事啊，所以就先打了电话，看他有没有空。” 房冬看着吴放放，哎玛这给她装的，好像多善解人意似的。 “那件羽绒服是房冬托你给买的？”母亲问。 “他托我？”吴放放看了看房冬，又把头转回吕青华：“是我给他买的。” 母亲又笑得把眼咪上了：“好好，这件衣服买的就是有眼光，冬子穿上可好看啦。” 房冬心里想，母亲也说假话，自己这件衣服拿回来还没在她面前穿过呢。 十句客套九句假。 “冬子说，他今年只买一条裤子和鞋就行，就拿这件羽绒服当外衣，我说这怎么行呢？他不听。”母亲又说。 “他就是这样，别管他，今天我负责给他把外衣买回来。” “嗨嗨嗨，这事你负得着责吗？”房冬总算找到一个插话的地方。 “当然负得着，你一边儿去！”母亲训了一句，接着又对放放说：“这都十一点了，你们现在出去又得在外面吃，外面的东西多不放心，不如在家里吃了再走，尝尝阿姨做的年货，都是半成品，马上就能熟。” “不吃不吃，去外面随便弄一口就行。”房冬忙说。 哪知吴放放却露出一副可怜相，对吕青华说：“阿姨，我想吃了饭再走……” 第101章 玩殉情 房冬可以肯定，吴放放这是故意的。 以她以往一向的假矜持和冷傲的行事风格，主动要留下来吃饭肯定没安好心。 不知自己得罪了哪位天神，最近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不和自己作对的。 不行，得赶快拉她走，肯定憋着坏呢。 “吃啥吃，到街上吃！”房冬说着就过来拉吴放放。 吴放放胳膊往身后一掖，对吕青华撒娇道：“阿姨你看他……” 吕青华还没说话呢，房建设在一旁说了：“冬子你干什么？放放第一次到家里来，又快到中午了，不让人家吃饭？你懂不懂道理？” “不是，她……”这话也没法说得明白。 “行啦，你去小区外的菜市场买一小把紫苏叶和香菜回来！”母亲下了命令。 房冬实在是不愿意走，谁知自己走了以后这吴放放会和母亲说点啥呢？ 那也没办法，现在的局势不由自己控制。 只好等逛街回来给他们把一切解释清楚了。 …… 等房冬回来时，母亲的饭已经快熟了，父亲把方桌摆在了当地，还端端正正地摆了四把椅子。 再看吴放放，已经和母亲打得火热了，跟在母亲身后，好像她也会做家务似的，不停地要求干这干那的，多亏母亲啥也没让她干，否则肯定露馅。 “妈，你就让她干呗。”房冬故意说。 “胡说！放放头一次到家来，打扮得又这么干净，哪能让她干活呢？” “咱们家不是有围裙嘛，在哪儿放着呢，我去找，给她戴上。”房冬又说。 吴放放悄悄瞪了自己一眼。 吃饭的时候，母亲不仅自己替吴放放夹菜，还不停地指挥房冬给她夹。 房冬故意把筷子放到嘴里吮了一下，然后问吴放放：“要我给你夹吗？” “嗯。”吴放放点了点头。 我去，这给她装的，哪里是什么柔情似水，根本就是水！ “你确定？”房冬又吮了一下筷子。 “嗯。”吴放放的声音更轻了。 “好，我给你夹！”房冬把丸子、扣肉、带鱼段、瓤茄子、酥鸡每样夹了两块给吴放放。 母亲除调了一个豆芽和粉条做凉菜外，一共就准备了这五个菜。 不过这五个菜可全是硬菜，实打实的肉。 “你一次少夹点！”母亲把房冬还准备接着夹的筷子给打了回去。 房冬这一搞，本来还有点得意呢，没想到最终把自己坑了。 吴放放倒是不客气，每样都吃，不过她这口下得小了点，不像房冬一口一个，两三口才吃一个丸子。 吕青华的丸子不是四喜丸子，没有那么大，大概和一个核桃差不多大小。 吃着吃着，吴放放的速度慢了下来，慢吞吞的，简直就是在用门牙咬一点点下来，然后再慢慢地嚼上半天。 “放放，是不是饱了，吃不下了？”母亲一眼就看出来，吴放放吃不动了。 吴放放笑了笑：“那也不能剩，没事，我能吃完。” “你看看你，让你一次少夹点，你夹这么多，“母亲数落完房冬又对吴放放说：“吃饱了就行，不能撑着，吃不了就别吃了。” “这……不太好吧？”吴放放露出一脸的难为情。 “这有啥不好的？”吕青华把吴放放的碗往房冬面前一推：“冬子吃！” 房冬家有个优良传统，别管谁吃不了的饭，都由房建设来打扫，房冬还称父亲为剩饭终结者。 没想到这下轮到自己了。 我去！ 一看吴放放碗里剩这些东西，房冬就傻眼了。 量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咬过的！ 这倒也没啥，房冬不是那种特别讲究的人，平时和胖子他们还一块饼轮着咬呢。 关键是自己想恶心一下吴放放，没想到被她给算计了。 临出门时，母亲拿出一沓钱递给吴放放：“这是两千块，你看着给冬子买吧，阿姨信得过你的眼光！” 房冬立刻把眼睛瞪大了，这不是母亲平日的消费水准啊，关公面前耍大刀，竟然在吴放放这样的败家女面前玩大方？ “妈，不用你拿钱，我有钱。”房冬的话说晚了，吴放放已经把钱接过去放进了自己的包里：“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把您儿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 一出门房冬就问：“吴放放，你今天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干什么啦？不就吃你家一顿饭吗？我说不该说的了还是做不该做的了？”吴放放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房冬绕过车头，坐到副驾上：“我买菜的时候，你和我妈说什么了？” “能说啥？阿姨太热情了，一个劲儿地问我家在哪儿住，父母是干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我招架还来不及呢！” 她说得确实极有可能，母亲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友了，家里的情况肯定是要打听的，而且还会问得很详细。 “你真的没说什么？”房冬想再确定一下。 “房冬我给你说，你这个人最招人讨厌的就是太墨迹，一句话问几遍啊？”吴放放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连看都没看房冬一眼，这时已经出了小区。 “把钱拿来！”房冬伸出手来，得把这钱拿回来交给母亲，老俩口平时都买几十块一件的地摊儿货，今天为了给儿子撑门面，真是大出血了。 “干什么？那是阿姨让我给你买衣服的钱！” “拉倒吧，那是因为我妈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啦！” “怎么啦，我这样的女朋友丢你面子吗？以前你不是总觉得冒充我男朋友冤得慌吗？我这次给你冒充一次女友，咱们扯平啦！” 我…… “这特么什么道理，我用你冒充女友了吗？你这不是添乱吗？这也能扯平？”房冬叫了起来。 “注意用语文明啊！” “把钱拿来，我得交回去，我们家可比不了你们家的条件，哪能花这么多钱买衣服？拿来！” “大男人家的怎么一点脸都不要呢？这钱是你妈给我的，我答应了她，就得替她把事办好，凭啥把钱给你？万一你要是拿着这钱跑出去找个那个啥呢？” “那个啥？说啊？” “滚！我和你说，别闹啊，我这可是开着车呢，除非你想和我玩殉情！” 第102章 放放的扫荡 “和你殉情？你的想法真美妙，俺们穷人的命值钱，想不开是你的事，别拉上我。”房冬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吴放放看了一眼房冬，撇了撇嘴。 “不同意是吧？我告诉你吧，有人说穷人命贱，绝对的错误！富人的命才不值钱呢！” 见吴放放没吭声，房冬又说：“凭你的聪明，我给你一讲就明白了，你看看你们这些有钱人，该吃的的都吃过，吃啥都没味儿，该穿也都穿过了，别管哪个名牌在你们眼里都不稀罕对吧？你说说，作为一个人，吃啥都不香，活着还有意思吗？别管什么牌子，啥都不愿意穿，想光屁股出个门吧又怕警察叔叔不同意，人活到这一步，真的已经没啥意思了，不如投胎重新来过，你说对不对？” “胡说八道，你这是仇富！” “仇富怎么了，我是安平市仇富委员会的秘书长，专业仇富好多年！” “死人，你就好好编吧。”吴放放笑了笑。 “对，以后多笑着点，没事儿和大伙多开开玩笑，别一天到晚装得和个苦瓜似的。” “闭嘴，不要影响我开车！”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 …… 到了安百后，房冬才发现吴放放哪里是来逛街，简直就是扫荡，从厨房用品到床上用品，再到洗卫用品、衣服鞋帽，啥她都能涉及到。 害得房冬帮她提着往车里送了三次，后备厢和后座全堆满。 “你爸那么有钱，为啥不干脆把百货大楼买下来呢，不光东西齐全，柜台也多，没事的时候全家在里面玩躲猫猫，多好玩儿啊？” “别贫了，该给你看衣服啦！”吴放放不容分说地就拉着房冬的手往男装部走。 无论房冬怎么反对，吴放放都坚持要完成吕青华给她的任务，房冬如果坚持不买，她就威胁要打电话给吕青华告状。 无奈之下，房冬只好依了她。 吴放放还算留情，两千块钱没全花完，给剩了五百。 “拿回去交给阿姨，这下放心了吧？小气鬼！” 把东西都置全，已经晚上七点了，吴放放要请房冬吃饭：“今天领你去一个地方，你看看人家是怎么经营的。” “我可不吃西餐啊，洋鬼子的东西我吃不饱。”房冬想起上次吃完西餐回店里还吃了一碗秀秀煮的粉和面条。 “不吃，咱们今天吃小吃。” “什么小吃？”一听小吃房冬来了兴趣。 哪知到了地方一看，原来是安百的地下小吃城。 这东西有什么稀奇的，很多大商场里都有这种设施，要不然在地下，要不然在最上面的一层或两层。 每家一个档口，卖什么的都有，说是小吃城，其实就是卖各种各样快餐的，房冬之前在鲁南上学时，去过几家这样的快餐城吃饭，说实话，不怎么好吃。 “我以为啥地方呢，没想到吴大小姐也喜欢吃这里的东西，不怕丢脸啊？” “我是专门带你来吃饭的吗？是让你好好看一看顺便吃点饭。” “这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有人做了这个小吃城，然后把各档口分租出去吗？怎么，你准备把店开到这里来？” 房冬听以前打临工的老板说过，这样的小吃城里，很多都是夫妻档，有些是在家做饭做得好，想凭着自己那点厨艺出来挣些钱，但做生意和家里做不一样，由于量大得多，基本上做不出家里的味道来。 还有一部分是两口子或一家人中有一个本来就是厨师，找不到合适的饭店干，就自己跑出来经营，但这些厨子……大多是三四流的。 所以，在这里吃饭，就是图一个快。 做得好吃一点的，说难听点也只是不难吃而已，做得差的嘛……就不用说了。 当然也不能说纯粹没好吃的东西，只是少之又少。 “过年这段时间多来几次，好好学学，等看懂了门头脚道后，考虑一下有没有可能做。”吴放放说。 “没可能，咱们的经营方式不适合这里，我可听说过，这里的档口虽然才几平米的面积，租金可不低。” “买卖火，当然租金高啦。”吴放放给房冬和自己一人要了一份碗装的麻辣烫。 “你知道我喜欢吃啥啊，就给要回来了？”房冬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东西说。 “大男人家的别那么多事儿好不好？我吃啥你就吃啥！” “你……太不讲理了吧？” “别打岔，有没有兴趣？”吴放放又问。 “没兴趣，我刚才还没说完呢，档口的经营者挣不了多少钱，除了租金外，老板还要从各档口的营业额中另外按比例抽成，钱全让小吃城老板挣了，买卖好一点的档口还能挣点小钱，大部份档口也只能勉强挣个工资出来，就像给老板打工一样，买卖不好的就不用说了，赔个净光铮亮。” 吴放放抬头看了看房冬，擦了擦嘴：“所以啊，咱们就干一个。” “我刚才和你说半天你没听懂啊？钱全让黑心的老板挣了，租档口的没那么容易挣钱。” “你猪脑子是不是？”吴放放怼了房冬一拳：“我说的话你才没听懂呢，我的意思是咱们干一个小吃城，谁让你租档口了？” 啊？ 房冬可真没往这方面想，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傻了？看你这点出息吧，钱的事我来找老吴借，然后借给你，不要利息。” “不，不会吧？”房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什么不会？” “天下有这么大的好事儿？你有什么目的？”房冬问吴放放。 “收回你那龌龊无比的内心吧，我有什么目的，投资啊，这里面有我三成。” “不对，这不科学。”房冬摇摇头：“这要花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说实话咱俩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你肯借这么钱给我，这事儿不简单。” “小家子气，干个这破东西需要很多钱吗？”吴放放又说：“我们家老吴特别看好你，觉得你将来一定有出息，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他！” 房冬眼珠转了老半天，这个理由好像也不充分。 突然想起吴放放今天在母亲面前那个装乖的样子，更觉得不对。 “你……不是要嫁给我吧？” 第103章 精神病中的战斗机 “嫁给你？你梦没醒吧？” “那你跑我们家装我女朋友干什么？” “我愿意，管得着吗？” “你缺不缺德啊，你这样把老俩口平静的心都打乱了懂不懂？”房冬喊道。 吴放放立刻又露出了温柔的一面，伸出手抓住房冬的手：“你的心乱没？” “没乱，你不是我的菜，没感觉！”房冬把手收回来。 “看把你装的，今天你可一直攥着的我手楼上楼下地跑呢，把我手都攥出汗来啦！”吴放放抬起手在房冬的手上打了一下。 “是你拉着我！” 吴放放把头向前一伸，轻声问：“怎么样，软乎不？” 房冬立刻无语了，一听见软乎这俩字就过敏，上次看电影让她俩坑大方了，还不知俩人在背后怎么嘲笑自己呢。 “你以后少臭美，我不是你的菜，谁是？夏夏？你还不是人家的菜呢，告诉你房冬，咱们之间只能是朋友，我和毕子良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够想像的，这次分手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没办法的事，他是不想和我分，但她妈已经骑到十六楼的窗台上了，你让他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房冬看着吴放放：“那你拿我气他干啥？” “我就想气气他，怎么，不行吗？” “你真的有病，得治啊！” “滚！” “那这么说来，过一段时间你俩终究还是会走到一起的，家长嘛，慢慢做工作就好了，会接受的，再说你长得这么妖精，又是校花，我听秀秀说那个被子凉学习成绩很牛叉，为了和你在一起，考研还专门考了安大这么个破方，他不会放弃的。” “他和新女朋友已经定了婚期，没有可能啦!”吴放放头一次在房冬的面前显现出了一种既无奈又伤感的表情。 “那怕啥，凭着你的资色，咱当第三者，给他搅离了，你再嫁给他！哈哈！” 吴放放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冬一个人在这儿得意地笑，表情很严肃。 “怎么，你不喜欢二手货？”房冬又问。 吴放放突然抬起手来就要打房冬，这架式一看就是要抽耳光的，房冬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没和你说过吗？不能打我的脸，刚才这句玩笑有点过火，我道个歉，一会找个没人的地方，除了脸，你想打哪儿打哪儿，行了吧？” 吴放放又笑了：“就喜欢你这个不要脸的劲儿。” “不……不要脸还喜欢？” “别想歪了，我是觉得你这个人贱贱的挺好玩儿的，愿意听你胡说八道，跟你学的，我最近也开始胡说了，这样也不错，至少和你在一起很轻松，没负担。”吴放放再次抓住房冬的手。 可不是没负担嘛，装逼很累的。 不让自己想歪，还动不动来抓自己的手，房冬突然觉得此情此景之下没有点邪念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我们就做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你陪我玩，陪我闹，我听你吹大天，胡扯，可以吗？”吴放放的表情好像很真诚。 “然，然后呢？” “然后嘛，一起出去旅游，到老了一起跳广场舞。” “你……”房冬搞不明白她在胡说什么，这思路有点乱吧，前脚说做好朋友，后脚又说一起出去旅游，老了还要跳舞，这不矛盾吗？ “告诉你别想歪了，又想歪了吧？我这一辈子除了毕子良，谁都不会嫁的，他结婚了，我也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所以我决定，一辈子单身到底。” “你等等，”房冬摸了摸她的脑门，她居然没躲。 “你这里坏掉了吧？你不结婚单身到底，当然可以，那是你的权利，可我还是要结婚，要生儿育女的，懂不懂？我们姓房的在全国可不是大姓，别说和李姓王姓比了，就算和你这姓吴的比也少得多吧？为了房姓族群的繁荣，我必须得加油啊！” “加什么油？”吴放放笑了一下：“为了繁荣，加油繁殖？” “你这……话糙理不糙，是这个意思。” “你种驴啊？” “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说马不行吗，还说个驴？呸呸呸，让你绕进去了，马也不好听。” “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吴放放一脸不在乎。 “跑题了啊，刚才说到旅游的事，我结婚自然就有老婆，你让我把老婆放家里，和你到处去旅游，去跳广场舞？” “这事儿很难吗？”吴放放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房冬：“把她一起带上啊，我出钱，算我请她还不行？咱俩清清白白的，怕啥？” “你……我，我是真服你啊，这得经过多么精心的设计和复杂的程序才能制造出你这种想法来，清白得了吗？” “必须清白！”吴放放口气坚决地说。 “行，行，必须清白，”房冬举起一只手来：“这下我对你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啦。” “说说？”吴放放感兴趣地把头伸向前来。 “你……你是变态中的变态，精神病中的战斗机啊！” “去死！”吴放放喊了起来。 …… 吴放放把房冬送回小区后就走了，房冬没有立刻上楼，拿着吴放放帮买的衣服坐在小区的花池旁使劲地思索了一番。 怎么想也想不通，吴放放不会是真的心理有疾病吧？ 她今天这套说法，完全就是一个精神错乱的表现。 还有，之前在自己母亲面前装得完全像要来房家当儿媳的架式，有机会碰见她那个四方脑袋的老爸，得把这事儿和他说说，他那么有钱，社会关系也一定很多，给吴放放找个心理专家看看吧。 自己的判断八成是真的，因为失恋后得了精神病的又不是没有先例，有病得早治。 回到家后，母亲的审问便开始了，房冬只好反复和母亲强调吴放放和自己只是好朋友和合作者，人家是有男友的，打算一毕业就结婚。 “你可别骗妈，有男友怎么啦？看她今天来咱家这个样子，我觉得对你是有心的，你打听打听，看看她和那个男友的关系是不是有点问题？”母亲仍不死心，或者说不相信。 “算了吧，”父亲开口表态了：“就凭这吴放放这次来咱们家买的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我卖了这么多年水果，一眼就看得出来，她买的水果可全是拣最贵的买，就这两大袋子水果，少说也六七百块！” “六七百？不能吧？”房冬不太相信。 “不能？”父亲拿过一个小箱子，说大一点的纸盒子更贴切一些，打开，里面是车厘子。 “别的咱们不算，就光算这一种，这东西在过年的时候是最贵的，美国车厘子，知道这多少钱一斤吗？九十！光这一小箱三斤重，你说多少钱？那俩颗榴莲，哪颗不得差不多一百块？还用往下算吗？” 我去，这个吴放放真是有病。 父亲又说：“这样的媳妇要是真进了咱们家，你养得起吗？” “你真是瞎操心，人家娘家有的是钱，用得着你养吗？” 母亲倒是挺愿意。 第104章 没吃过东西 父亲和母亲看法不同，认为咱们这样的家庭要是真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回来，怕房冬受气。 “过去讲究的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啊。”父亲叹道。 “有个鬼道理！”母亲反驳道：“你娶了我不是一直说受我的气吗？男人回家受点气没关系，家里的气不算气，有人给你做饭看孩子，知冷知热就行啦！” 母亲这话是说给父子俩听的。 “受气和受气是不一样的，冬子真要娶了吴放放，他们家人都会觉得是咱们在攀高枝，会被人家瞧不起！”父亲又说。 “瞧不起就瞧不起，有吃有喝，谁要他们瞧得起？你们男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停停停！”房冬连忙叫停，把一件没有的事吵得有声音有色的，真是没谁了。 “吴放放的男朋友叫毕子良，是安大的硕士研究生，人家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这里面没你儿子什么事，你们不要这么无聊了好不好？” 这一下俩人都停了，母亲还是不太死心，嘴里念叨着：“怎么会呢？可惜了……” 过年的时候，母亲看着儿子把新衣服穿上后又说起了吴放放，认为吴放放这几件衣服虽然买得不便宜，但穿出来确实好看。 “我儿子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便宜衣服都好看，穿上这一身就更，啧啧啧……” 差不多在所有母亲的眼中，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帅的，吕青华也没例外。 “冬子，过完年看看放放有时间没，请她来家里吃顿饭行吗？”母亲问。 “没时间，人家全家去欧洲过年啦！”房冬随口一个谎就把母亲的嘴堵上了。 …… 没想到，大年初三吴放放就给房冬来了电话，吓得房冬马上跑出楼外去听，楼门口不行，母亲极有可能偷听。 “房冬，过年了，咱们聚一聚？”吴放放的声音清脆而明亮，听起来心情不错。 “有啥可聚的，闲的啊，再过几天就开学了，开了学不就见着了吗？” “过年不就是这样一个习俗嘛，你请请我，我请请你，不去外面吃，到家里，特有气氛！” “算了吧，你们家有保姆，别管吃多少还是剩多少，都有人做，有人收拾，我们家没这条件，都得我妈一个人受累。” “那咱们帮着一起干啊！” 我去，这口气是想来自己家吃饭啊，这可不行。 “咱们帮？我妈那人别人干的活儿她信不过，算啦，要不我请你们到外面搓一顿吧，别去太贵的地方啊，哥没钱！” 房冬这一点倒是没骗吴放放，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总在家里唠叨她一天干了多少活，有多累，整天警告父子俩，你们不帮着我干也就算了，请爱护点别人的劳动成果。 等别人要动手帮她干的时候，她却又让人一边呆着去：“你干完我还得重新来一遍！” 每到这时候，父亲总是对房冬一笑，干也不对，不干也不对，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别管干不干，别惹她生气就行。” 房冬当时还逗父亲，您这是想让我做妻管严文化的传承人？ “大男人的，真服了你了，动不动就先装穷！”吴放放数落房冬。 “那得看和谁比，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个穷人，不是装。” “你真的不请我去你们家吃饭？” 还没等房冬回答呢，吴放放又说：“就知道你这只铁公鸡会这么惜毛，我请你行了吧？” 这事也不行，前脚把人家拒绝了，后脚人家请客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这种事不能干，房冬以家里事多为由拒绝了吴放放的邀请。 “这是我爸点名请你的，你确定不给这个面子？” “为……为啥点名请我？”房冬搞不懂了。 “我哪知道为啥，喜欢你呗，来不来？” 来还是不来？ 如果是长辈点名请自己不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失礼？ 一跺脚，去！ “你给我发个位置，我打车去。” “急什么？初六中午！” 又丢人啦，大正月请吃饭一般都是要先约的，有很多人是在年前就约好了的。 …… 吴放放的家就在白云区，是吴放放上了安大后为了离学校近回家方便特意在这儿买的新房。 有钱人就是任性，买房还是按需要来，想在哪儿买在哪儿买，这要是将来吴放放有了孩子，还不得在离幼儿园近的地方买一幢？ 房子是够大的，上下两层，好多屋子。 房冬赶到时，盛夏和李方明已经先到了。 原来盛夏家也住在这个小区。 “咦？”李方明看见房冬愣了一下，房冬知道他啥意思，不就是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来呢？ 在他眼里，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哼哼，老子是吴老板点名请来的！ 想到这儿，房冬不禁一阵得意。 李方明啊李方明，要不是看你这无结果的单相思可怜，老子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吴放放你这个变态玩意儿，有事没事总和李方明在一起玩，一起吃，这简直就是对李方明的一种折磨。 哪知一坐下，吴辰东就从屋里出来，说了一句让房冬感到意外的话：“房冬来啦，这下齐啦，你们几个可是我点名让放放请来的，快坐快坐！” 我去，原来三个人都是点名请来的？ 优越感瞬间消失。 “秀秀，再补些水果上来！”吴辰东向另一个屋喊道，接着又来了一嗓子：“刘妈，秀秀做菜呢，别让她来了，你来给客人上点茶！” 房冬此时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仇富，你们家过年是过年，家里的佣人大过年的也不让歇几天，跑到这儿来帮你做饭招呼客人？ 你又不缺钱，去饭店请不行吗？ 再一看李方明的嘴脸，房冬突然间谁都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李方明这个贱人，有事没事还要调侃房冬一半句。 “房冬，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不爱说话？”盛夏发现了房冬的异样。 “啊，没事，我听你们聊，我嘴疼，一说话磨得更疼。”房冬指了指自己的嘴。 “真的吗？怎么啦？”盛夏问。 “肯定是骂人骂得多啦！”吴放放说。 李方明的讨厌马上就来了：“是过年吃好的吃得急，把嘴给咬了吧？你没吃过东西啊？” 第105章 托付 房冬听完他这句话脸都快绿了。 “房冬不高兴啦？”盛夏看出了房冬的不悦。 “他说得没错，”房冬说：“我们这种下岗工人家庭，三个月吃一次肉，半年吃一次鱼，一年才能吃上一次海货，也不过是几片紫菜而已，实话告诉你们吧，为了今天这顿饭，我昨天起就没吃东西。” “别说了。”盛夏连忙给房冬使眼色。 房冬心里想明白了，自己在他们面前确实是个外人，李方明满嘴喷粪的时候怎么没人劝他别说了呢？ 房冬没吭声，直接站起身走到鱼缸前，看里面的几条大银龙。 这样的个头，房冬在鱼市都没见过，不用想都知道很值钱。 “那叫银龙！”李方明的贱嘴又说话了。 “是吗？”房冬假笑道：“我以为是带鱼呢，刚才还在想，这几条带鱼真肥。” 李方明和盛夏哈哈笑了起来。 李方明还指着房冬对盛夏说：“你看看他，真没法说他啦，真没见过还是假没见过？” 房冬原以为李方明只是情商有问题，现在看来他的智商也令人担忧，估计只开了学习这一窍，其它地方没一个通窍的。 “房冬，你真能闹。”没有笑点的盛夏又笑得爬到沙发上了。 只有吴放放一直没笑，也难怪，她本来就没什么笑点。 可房冬后来发现，有几次李方明说话的时候吴放放在皱眉头，显然她也不爱听他说话。 这么论的话，吴放放还算自己的半个同伙。 很快，秀秀就把凉菜端上来了。 房冬一看，有钱人家也很普通嘛，土豆丝、豆芽粉条，松花蛋……和自己家里的年夜饭基本在一个档次上。 吴辰东走了出来，还系着一个围裙，吴放放的妈妈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又上楼了。 “和你说一声，我妈这个人不爱说话，李方明和夏夏他们已经习惯了。”吴放放给房冬解释道。 “来，大伙坐！”吴辰东开始招呼大家坐下：“我给你们说，别看你们岁数小，这几年外面的饭也没少吃，拿着爸妈挣的钱使劲儿糟蹋，今天叔请你们吃一顿稀罕的！” “吃什么啊东叔？不会又是从阿拉斯加或北欧空运过来的海鲜吧？”李方明立刻问。 尼玛，你俗不俗啊？房冬现在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可他说的话自己却没法躲，总不能把耳朵塞住。 吴辰东还没回答呢，李方明又冲着自己来了，给自己讲起了北欧的海鲜品质有多么好之类的屁话。 “北欧出海鲜？”房冬笑了笑：“又涨知识了，我只知道以前北欧是出海盗的。” “对，没错，很多年前北欧的海盗确实很厉害，具体多少年前我就不知道了。”吴辰东在房冬肩头上拍了一下说。 盛夏又笑得不行了。 哪知这李方明开始给大伙讲了起来，海盗的历史与现在，分布情况…… 这一点还真是让人佩服，这家伙背书的能力可以用非凡还形容，可为什么就不懂人事呢？ 这么想的话，他和吴放放还真挺般配，一个变态，另一个也不正常。 酒上了两种，一种茅台，一种红酒，进口的。 李方明又开始讲红酒文化了。 “行啦，这些咱们吃完饭再聊好不好？”吴放放终于对他忍无可忍了。 一物降一物，李方明马上闭嘴了。 吴放放给大伙把酒倒上，吴辰东做开场白，他今天这顿饭不是山珍也不是海鲜，就是一顿普通的家常饭，在饭店吃不到的味道，还隆重给大伙介绍了今天的主厨：景秀玉女士。 房冬发现老吴也够能闹的，秀秀不出来，他还跑到厨房把秀秀拉了出来和大家见面。 刚才秀秀出出进进的就见过好几次了，他非要搞这么一个仪式。 菜一道道地上来了，令吴辰东大赞特赞的这顿饭在房冬看来，和自己家平常吃得差不多。 腌猪肉、干豆角、油烙饼、烩酸菜……也有和自己家准备得几乎一样的像丸子酥鸡一类的年货，味道也大同小异。 有钱人真是疯了，房冬心想。 “这个好吃，我在房冬家吃过的，和这个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吴放放给盛夏夹了一个丸子。 这下该李方明变脸了，看看吴放放，又看看房冬。 房冬这下心里舒服了，奶奶的，以后我就故意和吴放放多聚聚，气你个孙子！ 哪知这李方明的不自然一共也没维持多长时间，就又恢复原形了。 这一局饭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两摊儿，李方明、吴放放和盛夏聊着他们同学和朋友间的趣事，吴辰东和房冬对聊上了。 吴辰东告诉房冬，自己在安大小吃街是有几个底店的，都是大的，如果房冬业务发展需要的话，可以优先给房冬用。 “真的？那谢谢东叔啦。” “谢什么？又不白给你用，收别人多少房租就收你多少，一分也不少！” “那是自然。”房冬连连说。 “不过还没到期，有时间让放放领你看一看，你选一家，到期后我就不租给他了。” “谢谢东叔。”房冬又说。 “怎么又谢？放放是你的股东，她要用我当然得给啦！” 自己现在租的房是十八平，确实有点小，吴辰东的房都是五十多平的，光房租一年就六万多。 但愿像放放她们所说，开了学后，随着天气的变暖，串串的高峰就逐渐到来吧。 再一细问，吴辰东的房最早到期的也要七月份，等自己接手开始营业就是下个学期的事了。 以上个学期的经营状况来看，房冬对这一学期充满了信心。 “五十多平你不能只卖一种吃的吧，开动一下脑筋，买卖要往活了做。” 房冬点头答应。 “我给你说啊，从这个学期一开学，放放的零用钱我可就给她停了，你们这个店将来还是个小吃店也好，发展成公司也罢，她嫁人前我可就一分钱也没有她的了，该让她体会一下挣钱难啦！”吴辰东说着又拍了一下房冬的肩头。 “我……我这小店目前怕是还养活不了放放，你要不再稍微给她贴补点？”房冬说完就看见吴放放对自己笑了笑，以表示谢意。 “不行，多挣多花，少挣少花，你是大股东，有事没事的得给她找点事儿干。” “那……怎么行呢，小吃店的活儿油腻大，不适合她。” “我不管，反正吴放放今后的生活质量好坏可就全看你啦！”吴辰东这一声可不小，李方明听完又难受了。 第106章 再度生变 寒假虽然短，但对于房冬来说却觉得特别漫长，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开学大干一场了。 看来吴辰东断吴放放的干粮是真的，事关自己的生活质量，吴放放不得不重视了，和母亲连耍赖带不讲理地把秀秀的工作时间也重新安排了一下，上午在家打扫完家后，在中午前到达小吃店工作。 还特意和房冬商量了一下，把秀秀的工资给涨到三千。 房冬当然没意见，只是觉得秀秀这样会不会太累？ “你们家真是黑心的资本家，这样算下来秀姐一天工作多少小时啊？” “我问过她了，她挺高兴的，虽然时间长，但是劳动强度不高，挣两份工资，实话告诉你，她每天在我们家可是连三个小时就干不到，我们家那边儿的工资一分也没给她减，这还不够意思吗？”吴放放这么说倒也合理，两份工资拿着，秀秀的收入也不低了。 “要是忙不过就叫我过来，我帮着往锅里放个串什么的还是能干得了的。”吴放放主动请缨。 看来人还是得逼，不逼的话，像吴放放这样的富家千金怎么会主动跑来做这种事？ 房冬认为吴辰东断粮是断不住吴放放的，她完全可以从她妈那里往出倒腾些零花钱出来。 吴放放却没这么打算，她就想让吴辰东看看，不用他给钱自己能不能活得了。 房冬心里想，就算这个买卖能给你挣出零花钱来，说到底你在这里的三成股份还不是你爸的钱？ 不过看着吴放放斗志昂扬的精神头儿，房冬没好意思打消她的积极性。 房冬是在开学的前两天开始营业，尽管提前来的学生是少数，但还是能卖几百元。 从正式开学这天起，业务一下子就上来了，第二天就破了千元的营业额。 “你说这些学生们，过年在家肥酒大肉的，刚开学就这么能吃？”秀秀想不通。 “秀姐这你就不懂了，家里能吃到这个味道的东西吗？这是小吃，永远和正餐两码事。”胖子说。 吴放放带着同学来了两次，胖子发现没有一次是她结帐的。 每过一个假期，这条街上总有几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关门，张落着把店转让出去，胖子出去打听了一下，和现在这几家正在转让的店相比，自己接手的这家店还真的不算贵。 不过这一切和自己没关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凑房租。 非常顺利，在营业额节节攀高的势头下，开学后的一个星期，房租就凑齐了。 当房冬兴冲冲地给房东打电话，准备交房租时，房东却告诉他正要给他打电话呢，这间房到期以后不租了。 “还差不到十天，你告诉我不租了？你不是开玩笑吧？”房冬立刻喊了起来，这叫事情吗？不租给自己也应该至少提前一个月告诉自己吧？ “不租就是不租了，我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房子到期后，我再让你白用十天，算是给你一点损失，你要是接受就干，不接受我也没办法。”房东说着便压了电话。 这一下，不光是房冬和胖子，连秀秀也跟着傻了。 晴天霹雳啊。 房冬连忙把合同找到，仔细看其中的条款，只有这么一条：房子按年租，一次清，到期后在同等情况下优先租给乙方。 房冬又给那位房东打了电话，人家更有理，同等情况下那也得首先看这房子租不租，现在不准备租了，房东要自己干。 这么大的事，必须得把吴放放找来了。 吴放放一进门就对房冬讲，不用问，这一定是有人出的房租比咱们高，都怪这个合同当时没签对，既然签了每年按两千的涨幅算房租，就应该签个总合同年限才对。 没办法，趁这几天再接一家吧，贵就贵点。 “别担心，这钱我们家老吴一定会借给咱们的。”吴放放说着就把吴辰东打了电话，钱是没问题，他肯借，但把房冬骂了一通。 “这个房冬脑子里缺东西是不是？咱们家的底店那合同都是一签三年，三年之内是不能租给别人的！” “不能租给别人你还准备下一步要租给我们一个？”吴放放这是真把这个店当自己的了，没说房冬，而是称我们。 “咱家的店都是今年刚好满三年啊，要不然怎么租给房冬？实在不行就先歇着吧，等几个月用咱家的店吧。” “等几个月？这一等就是一个学期啊，那这几个月你给不给我零用钱了？” 房东和胖子在一边急着呢，吴放放因为零用钱问题和他爸开始磨牙了。 “吴辰东！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吴放放怒喊着压了电话。 看来俩人没谈成。 “你刚才不是和你爸借钱吗？怎么一分也不要了？”胖子问。 “一分不要是指我的零用钱，和咱们的生意没关系，借多少？”吴放放问胖子，只有他去打听过这事。 房冬把话接过来：“喜子前几天去看的时候，最低的一家要三万五，最高的一家还有要五万转让费的。” “三万五和五万有啥区别？”吴放放问。 “位置上有点差别，再有就是里面设备上的差别，还有余下房租多少上也不同。”胖子答道。 “那快去看看吧，这条街上的房子紧，上次咱们这个房子要不是李方明一出手就交了定金，肯定是留不住的。”吴放放说。 留秀秀在家看店，三个人从南到北，然后又从北到南地把小吃街溜了两遍，才发现，前几天还挂牌贴纸转让的那几家，已经全部转出去了。 不光是房冬傻眼，连吴放放也傻眼了。 她可是刚和她爸说了硬气话，一分钱也不要，马上连生意都没了，不要钱怎么过？ “你爸的饭钱总得给你吧？”胖子问。 “一个月一千块，一分也不多给。”吴放放回答。 胖子立刻笑了：“这不是还算供你生活吗？省着点，够吃了。” 吴放放瞪了胖子一眼：“他断的是我的零用钱，不懂啥叫零用钱是不是？” “停！”房冬喊了一声：“叫唤什么？放心吧，有我在，饿不着你！” 第107章 吴放放省钱 房冬告诉吴放放，现在帐上有两万多，等这个店卖到租期结束时，差不多应该有三万块，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接着干的话，看来也只能等吴家的底店到期再说了，有这三万块还不够吴放放花的？ “你是什么意思？这三万块里只有我九千啊！”吴放放问房冬。 “一个学期四个多月，加上暑假，按半年算吧，九千就是一个月一千五，是不是稍微紧点也够了？”房冬问吴放放，如果是自己一千块的生活费再这一千五的分红，足够足够的。 但吴放放这花钱……一定不够。 “要是不买衣服……”吴放放想了想：“唉，这有啥够不够的，过苦日子呗。” 房冬心里骂，你早该苦一苦了，两千五换了谁都绰绰有余，就你们这些败家子们不够。 嘴上却笑着说：“没事，不够你就再从这三万里拿，这回算是我借给你的，反正有东叔在背后撑腰，就算你把这三万花光了，下个学期咱们也不愁开业没资金，你说对不？” “你……这么好？”吴放放看着房冬问。 “感动不？” “一点点。” “感动之处来一口！”房冬把头凑到吴放放面前，用手指着自己侧过来的脸说。 “流氓！”吴放放还没说话呢，胖子先叫上了。 “9494，你看他那个贱样，三万块钱就想让本小姐亲你啊？”吴放放可能是零花钱有着落了，笑得满开心。 “三万还不行？”房冬叫了起来：“我便宜，你给我三十我就亲你，而且还亲一送一！” “死人！”吴放放一把推开了房冬。 哪知这时胖子又来了一句：“吴董事长，我看你还是亲他一口吧，要不然他肯定不借你钱……” “你也给我死远！” ……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房冬的买卖第二次顺利地关门大吉了。 好在现在还有一条后路可走，就是等七月份吴辰东的房子到期。 有吴放放在，资金也不存在问题，大不了借来再还呗。 这次关门和上次不一样，关在经验不足上，但这次却不像上次那样沮丧，更没觉得前路迷茫。 因为从安大小吃街这短短一个多月的经营来看，确实是有钱可赚的。 简单一算就能算得出，开业之时，自己是带着所有家底加吴辰东的投资一共两万五进店的，现在手上有三万多，更不用说转让费让人家坑的钱。 一时间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不是件容易的事，房冬在家歇了几天后回艺校小吃街看了看。 这里只有自己一个朋友，就是卖臭豆腐的白玉堂。 白玉堂告诉房冬，开学以后业务比房冬在的时候要强，不过这条街上买卖最火的还数宋俊生他们家，自房冬走了以后，他们家每天搞的那些特价也不搞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你这个同学啊，怎么和你这么大仇，专门和你对着干？” 房冬笑了笑，说实话，他也想不通。 “有句老话说，做徒弟的要想成名立万，就必须得先把师傅干倒了，是不是这个理？”白玉堂又问。 这也叫理？房冬不认同，侯勇志绝对是个例外。 “不过也就这一个学期了，路管部门已经通知各家各户了，今年放暑假的时候，工业学校那边的职教园区小食品街就交工了，让大家去那里租店干，这里就正式取缔了，连台阶上也不让摆啦。”白玉堂告诉房冬。 “那你准备去不？” 白玉堂叹了一声，他这个买卖租店太浪费，根本用不了那么大面积，到时候看能不能和人合租个店。 “不过到时候能不能租上还是两说，那条街的房子都是预售出去的，听说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在打听着租房了，咱们一个人也不认识，想租也找不到房东。” “留个电话吧，到时候有了合适的地方互相通个气。”房冬突然想起吴家的底店五十多平，给白玉堂一个窗户，让他朝外开口，再打个隔断，味道别进屋就行。 但话到嘴边房冬又收了回来，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早吧。 吴放放看来是下决心想让自己生活紧一点了，算完帐后一分钱也没拿，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来找房冬拿钱。 “你觉得我拿着钱你就能省下？” “那当然，我这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 “你想想，我要拿钱就得见你面吧？” “不见也行，我给你转啊！” “别打岔！” “嗯，你说，那就见面。” “你再想，如果我一想到拿钱就得见你这个我最讨厌的人，是不是就能减少拿钱的次数？这样不就省了吗？” “嘿嘿，太有道理啦，”房冬笑着说：“我也有同感，我要是不想见你这个最讨厌的人，可以告诉你下次再拿吧，这样一来二去的，你省得可就多了。” “房冬！”吴放放立刻叫了起来：“我找你的时候不许说下次！” “凭啥？” 吴放放把手伸过来让房冬握住：“你不见我，难道不想我吗？” 房冬摇摇头：“肯定不想。” 房冬试图把手缩回来，却被吴放放用另一个手压住了。 “怎么样？”吴放放摇了摇手：“软乎吧？” 房冬立刻甩开她：“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软乎两个字……” “翻脸对吧？男人家就那么爱翻脸？” “行行行，你厉害行了吧？老吴把你托付给我，我就得管你吃喝，明白吧？咱俩现在这个关系……这个辈份……你懂？” “让一个人嘴上占点便宜也算我积德啦！” 吴放放的省钱计划开始还没几天，就来拿了两千块。 …… 在家呆了近一个月，房冬有点坐不住了，开始到处转着看看，万一有什么合适地方呢？ 安大小吃街只能等老吴的房了，现在正在逐渐进入旺季，没人在这个时候再转租店了。 安平市还有一个繁华的地方，可以说是最繁华的，没有之一。 那就是安平百货大楼附近的商业圈。 这个圈子里除了安百大楼外，有时代百货、宝丰百货等几家综合性商业大楼，还有两家大型超市，各种大小底店数以百计。 从公交车上一下来，房冬就有了一个新想法。 第108章 小吃城考察 房冬想起上次吴放放建议自己投资商场小吃城的事，当时房冬认为自己经验不足，一下子玩不转那么大的摊子，并没怎么把这件事当回事。 上次和吴放放在安百地下的小吃城时看到有两三个摊位是空着的，闲着也是闲着，去和老板谈谈，看看具体条件如何，如果能给秀秀和胖子挣出一份工资来行，停业以来胡大妈问过房冬好几次，什么时候开，是不是就等着吴老板的房才开之类的话。 对于一个靠吃低保的家庭来说，少了秀秀这三千块意味着什么，房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去看看，吴放放说的那档子事自己现在仍然认为一口吃太大容易噎死，如果算计一下费用还能将就干的话，不如先凑合干着，了解一下里面的门道，也许有一天自己真能干一个小吃城呢？ 转眼来到了安百地下小吃城，房冬突然发现自己怎么总这么点背呢？ 档位全是满的，一个空的也没有了。 不过在大厅的柱子上倒是有招商电话和招商办公室的指路牌。 既然来了，房冬决定去问问，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进了招商办公室，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大美女，长发披肩，瓜子脸，一见房冬进来忙站起身来迎接。 房冬说明来意后，美女告诉房冬，刚好有个档口再过十几天就到期。 档口的租费是一年两万，另外加百分之十的营业额提成，水电费自负，不可以使用明火。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方脸小眼，不过眼睛虽小但也是双眼皮，身材很敦实。 “准备卖什么？”男人的嗓门很浑厚，也不问房冬姓字名谁，直接问自己准备做什么生意。 “麻辣烫。”房冬答道，进来之前就想过了，这里没有自己那种串串，都是碗装的麻辣烫，也叫冒菜。 这个倒不难，底料不用变，调个汤就可以。 如果老板同意自己把档口改一下的话，还是可以卖串串的。 “麻辣烫不行！”男人口气僵硬地拒绝了。 “为什么？”房冬不明白，租给自己摊位还要限制自己卖什么？ “麻辣烫已经有三家了，我们这儿对所有摊位的经营种类是统一管理的，同一品种最多只设两家，麻辣烫吃得人比较多，设了三家，如果不限制的话，这个小吃城估计得有一多半的摊卖麻辣烫，到时候谁也挣不了钱。”大美女说话不像这个男的这么生硬，给房冬解释道。 “噢，那我回去再想想吧。”房冬心想，不让自己卖麻辣烫还能卖什么，难不成让自己卖大碗面吧？ 哪知这个男的接着就来了：“这里的饭没那么讲究，家里啥做得好吃都可以到这儿来卖，吃饭的人一半儿是逛街的，另一半就是附近商场的服务员，只要你好吃，便宜，哪怕卖碗面也行。” “刀削面现在有两家了，你不能卖，你可以卖拉面。”女的补充道。 房冬怎么感觉这一男一女好像是在忽悠自己把档口租下一样。 “好吧，我回去琢磨一下看看能卖啥。”房冬和二人告别后往外走。 “我告诉你，你可别打主意请厨师，咱们这地方就适合自己干，服务员工资低你可以请一个！”男人在背后喊。 出了安百地下，房冬决定再去别的商场看看就来到了时代百货的顶楼小吃城。 这里的租法和安百地下不一样，不要档口的租费，只交两千块压金就可以干，不用买餐具，小吃城不光提供各种型号的餐具，还有灶具等一些简单设施，包水费包电费。 拿两千块压金就能干，各家各户每天把计划做好，由小吃城统一进货。 看似条件不错，但要命的是小吃城要抽取营业额的37。 房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要是利润小点的品种，连这37也挣不出来。 这地方也许更适合那些不景气的业主，反正没费用，能挣一个算一个，但对于买卖好的业主来说，抽成比安百那里交档口租费要高得多得多。 档口不缺，这里有一个规定，凡是连续两个月在所有档口中营业额排名最低的两家，直接走人。 所以房冬如果想干，直接在这儿登记完回家等消息就好。 之后房冬又去了其它两个小吃城，大同小异，基本和时代百货的收法一样，全是37的抽成，包一切费用，末位淘汰制。 签合同但不签日期，不想干的话只要提前半个月打招呼，压金全数退还。 房冬想起之前那家饭店老板和自己说过的，小吃城的老板都很黑，确实不假。 相比之下，房冬觉得安百地下这种方式好像稍好一些。 时代百货的这种纯抽成方式好处就是别管你买卖做得好不好，都不容易赔钱。 同样，别管你买卖多火，你也别想在它这里挣上大钱。 安百地下嘛，生意不好肯定要赔钱，但生意火的话还是能挣到些钱的，虽然不如外面自己开底店。 但开底店风险更大一些，安百这里的房就算一个几平米的小店年租金都要好几万，像安大小吃街自己用过那么大的房，年租金就要将近十万了。 房冬想起了安百那位男人说的话，这里除了逛街的人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群体，各商场和门店的服务员。 好吃，便宜，是那个男人讲的两个要点。 去年和吴放放拍完雪景，秀秀给西餐没吃饱的房冬用麻辣汤底把面和粉掺在一起煮的东西不就很好吃吗？ 这东西可没多少成本，如果再配上点麻辣串的食材，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快餐吗？这种连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吃食肯定是没人卖的，一定可以在小吃城里经营。 想到这里，房冬走路都变得有精神了，他决定再回安百地下一趟。 等再回到那间招商办公室的时候，那位大美女已经不在了，男人躺在靠墙一张单人床上玩手机。 见房冬进来连身子都没起：“怎么样，转了半天还得回我这儿吧？别的地方我清楚，谁去也挣不了钱！” 房冬心想，这说话……太直了吧？ 第109章 面和粉 房冬和这个男人一说，男人马上同意：“行，你想卖啥都行，只要和这场子里的人不重复，你爱卖粉卖粉，爱卖面卖面！” 房冬决定试一试，还是当初来时的想法，一为了给秀秀和胖子把工资挣出来，二就是摸摸这里管理等方面的门道。 万一那个精神病吴放放真要给自己弄个小吃城呢？ “交五百块钱定金，过几天那个摊位一到期就让他滚蛋！”男人说。 这家伙岁数不小了，怎么有股匪气呢？ 男人这才站起身来，给房冬介绍了自己，他姓邓，叫邓卫国，刚才出去的那位美女是他老婆，王美琪。 “叫我老邓或者邓哥都行。”老邓说着便领房冬来到了餐厅，指着西北角的一家卖米线的档口说：“就是这个位子，我早就想让他滚蛋了，他们家的米线味道其实不错，他特么不好好做，到处开分店，结果没有一家做得好的。” “这个位置……”房冬觉得档口正好在角上好像感觉不怎么好。 “你放心吧，只要你家的味道好肯定有人吃，和位置没多大关系，他家刚开的时候买卖相当火了，哪一天也能卖五六百，越做越操蛋！” 买卖相当火才卖五六百？ 房冬顿时感觉到信心受到了打击，这样看来，想在这里挣到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什么事情总要做了后才知道结果，就算碰壁也把它当成交学费吧。 房冬给吴放放拨通了电话，约她见面谈一谈。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安百和你见面！”吴放放一听房冬有生意要做，表现得很兴奋。 房冬再次体验到了吴放放的马上和别人的马上有很大的不同，一个半小时她才来。 两人约在安百对面，时代百货门前的小广场见面，这里有一些长条椅。 房冬坐在这里喝完第二瓶矿泉水后才等来了吴放放。 房冬给吴放放大致讲了一下档口的位置，租金及提成情况。 “钱够吗？”吴放放张嘴就是钱，好像别的问题都和她无关似的。 “你不去看一看？” “看什么看，就是原来那家王林米线嘛，我吃过。” “这你也去过？”房冬不由得佩服起她来，啥都吃啊。 想一想也正常，女孩子爱吃米线的不少。 “麻辣烫不让卖，我准备卖一种新产品。” “卖呗，你说卖啥就卖啥，我听你的。”房冬还没说完就被吴放放打断了。 “你是猪啊？没有自己的思想吗？” “经营方面你说了算，你是男人！”吴放放喊了起来，啥主意都不出还这么理直气壮。 “好吧，那你给这东西起个名吧。”房冬刚才坐下就想了半天，面和粉煮在一起叫什么好？麻辣面粉？麻辣粉面？都不行。 “你先告诉我除了面和粉条外，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房冬把自己的想法大致和她说了一遍。 “行啦，这事包在我身上！” “叫啥，你有想法了？”房冬问。 “急啥，等我回去慢慢想啊。” “慢慢？你一个马上就将近两小时，这慢慢是不是要一年啊？” “两天之内，可以吧？” “你所说的一天是不是24小时？”房冬很怀疑。 “又来了，能不能改改你这墨迹的毛病啊？” “我……很墨迹吗？”房冬指着自己的鼻尖问。 吴放放没回答房冬，而是问房冬带钱了没。 “你上次拿的三千全花完了？” “买了件衣服嘛，带钱没？”吴放放又问。 “没带。” “我这次用得不多，那你转给我一千吧。” “我哪有一千？”房冬确实没这么多钱，他和吴放放的共同资金另存了一张卡，并没有绑定自己的支付宝或微信帐号。 存钱的时候，马小龙给房冬出了个主意，卡由房冬拿着，密码由吴放放掌握，这样不管谁动这笔钱，都要两个人在才行。 房冬觉得有点麻烦，没想到吴放放很赞同这个主意，就这么执行了。 “开档口钱不够的话，咱们找老吴借点吧？”吴放放问。 “你们这父女俩挺有意思，直接给你钱不就完了嘛，一个装着不给，一个死挺着不要，看来遗传因素还是很重要的啊。”房冬讽刺道，这也就是有钱人没事干瞎折腾，换个穷人家哪有时间干这个，有这功夫还不如低着头满大街转转，没准还能捡张红票票绿票票的，一天生活费够了。 “走吧，卡在家呢。”房冬说。 “在你家还是在纸箱厂？” “在纸箱厂。” “怎么不放家里呢，在纸箱厂多不安全啊？”吴放放说。 “我在那儿住着，有啥不安全的？” “好吧，你觉得安全就行，我刚才还想呢，要是在你家放着的话，顺便还能见见你妈。” “你见我妈干啥？你有病啊？”房冬立刻转过头来：“上次你去我们家装得那副那什么样，让我妈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呢，整整和我爸俩人审了我一天！” “你刚才说我什么？那什么样？是不是想说我贱样？”吴放放变得严肃起来。 “没，我可没说，那是你自己理解能力强，嘿嘿。” “不要脸！”吴放放推了房冬一把。 没几分钟后，吴放放又说：“女朋友又怎么样，就假装我是你女朋友呗，让老俩口高兴一下不好吗？不孝顺！” 我去，这是什么脑回路…… “说实话，你爸妈对我这个女朋友满意不？”吴放放又来了。 “你要再说这个事，钱就过两天再取吧！”房冬这一招真管用，吴放放立刻嘿嘿笑了两声停止了这个话题。 走到公交站牌时，吴放放不走了。 “你没开车？” “哪有钱加油？”吴放放没好气地说。 “啊？”房冬张大了嘴：“你老爸连油钱都不给你啊？真够黑心的，你不会本来是姓王的吧？” “什么意思？我怎么姓王了？” “隔壁王叔叔……” 吴放放立刻扑上来打房冬，也不管公交站上等车的人看不看。 上了公交车，吴放放告诉房冬一件事，他俩原来在安大小吃街租的那间店开张了，还是卖麻辣串串。 让房冬吃惊的是，这家店连牌子都没改，仍然叫省略号！ 第110章 再次借钱 “你说，咱们能不能告他们？”吴放放问。 “告什么？侵权？” “对啊。” “咱们一没注册，二没办营业执照，拿什么告人家？”房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太多没想到的事了，房冬不愿拿经验不足来安慰自己，鼻子下面有嘴，当初就不能找人问问吗？ “那怎么办，我回去找我爸问问，他们集团有法律顾问。” “你想问就问吧，我觉得不会有结果的。”房冬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这家房东也够没脸的，把人家轰走不说还要用人家原来的牌子。 典型的红眼病，其实这种例子房冬听说过的不少，房东觉得租店方买卖好了，就把房子收回来自己做，虽然也有一部份人能接着挣钱，但多数接了手的很快就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把一个好好的买卖给毁了。 “怎么现在才开？”房冬问放放，自己已经离店一个月多，总不能装修这么长时间吧。 “早开了，估计有半个多月了，最近我不是紧衣缩食嘛，一直没去小吃街，还是昨天下午有同学告诉我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吴放放告诉房冬，经营者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估计是房东的儿子和儿媳。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房冬觉得现在要抓紧回家把准备卖的产品定了型再说，免不了又得把马小龙他们当小白兔使，先在家把味道调试好了，到时老邓的通知一到马上进场营业。 “抓紧把名字给我想出来好吗？你办点正事行不行？”房冬和吴放放取完钱后嘱咐。 “你放心，这次绝对不能让你失望，一定给你想个空前绝后的名字。”吴放放把钱装到包里。 “我可和你说，咱们现在帐上就剩两万六了，交了档口的租金还剩六千，新开业肯定是多少要花些钱的，如果你再用钱的话，咱们可就有点紧了，实在不行就得从你爸那儿借点。” “没问题，这是他答应好的，你到时算一下，看开业够不够。” “你可得想清楚了，如果咱们开了业可就没理由和你爸借钱了，到时如果不挣钱的话，你的零花钱……” “你的意思是要借就提前借？”吴放放睁大了眼睛：“你和我一起去借？不见你面他是不会给我钱的，怕我骗他。” 房冬点了点头。 “哇，房冬，算是认清你了，嘴贱心善！” “你就这么夸人吗？” “那给你来点软乎的！”吴放放说着把手就伸了过来。 房冬一把就把她的手扇开了：“没告诉你不许再提软乎这俩字吗？” “怎么，有心病啦？你这心眼可真够小的，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不会又拿不和我一起去找我爸威胁我吧？” 如果不是吴放放提醒，自己还真准备拿这件事说事来着，这样一来反而不好意思了，总威胁吓唬一个女孩子也不是男人应该干的事。 …… 第二天吴放放就给房冬联系好了，吴辰东让房冬到他们家去。 吴放放跑到小区门口来迎接房冬。 “知道啥该说，啥不该说吧？” “信不过？那你就自己说！”房冬问吴放放：“你给我起的名字呢？” “放心，明天保证交工！” “行，最后信你一回，今天这事你就放心吧。”房冬拍了拍吴放放的肩膀。 进了吴家后，吴放放就跑到她妈房间去了，这是怕老吴怀疑借钱和她私用有关。 房冬心里想，老吴真是多此一举，这样控制女儿的花销完全没用，只要自己肯配合，吴放放就不缺钱花。 到时还不了也没办法，反正是她女儿花的，只是稍稍有点对不起老吴而已。 房冬刚坐下，老吴就开始夸了，认为房冬这次去安百附近是对的，思路就应该拓宽一些，不要光盯着安大小吃街，这算一种新的尝试，做餐饮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房冬笑了笑，自己卖这点东西哪敢叫餐饮？ 街头小吃而已。 或者叫快餐也可以。 “快餐怎么了？你看人家麦当劳、肯德基不都是做快餐的吗？国外还有个中式快餐连锁，叫熊猫快餐的，也做得不错。” 吴辰东说他上次去美国时还专门去吃过一家熊猫快餐，打的是中餐旗号，其实中不中西不西的。 “存在就是合理，如果这家店的老板在美国做纯正的中式快餐，也许还没有今天，要根据当地的情况进行调整。” 吴辰东还给房冬讲了当初肯德基刚进中国时卖的东西和现在几乎不一样，那时全是套餐，分几个档次，每人端着一个大托盘，里面有面包、炸鸡、沙拉和饮料，经过不断的调整才成了现在这样的产品结构。 吴辰东说的有道理，就像房冬当初经过多方考察体会到的一样，一味追求正宗也未必会有好的结果，芝麻酱加入麻辣烫队伍里就具有明显的北方特点，但有很多人都愿意吃。 “借多少？”老吴开始切入正题了。 “一万吧。”这是房冬和吴放放商量好的数字。 “放放没在这里边搞鬼吧，你可别帮着她骗我哦，要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老吴看来早就想到吴放放和房冬可能会有这一招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和她合伙骗您呢，她把钱花了我替她还？”房冬满脸堆笑地答道。 “那我这两三个月没给她钱，她是怎么过来的？” “分钱了啊，我们关店的时候把钱分了，她分了九千呢。”房冬撒谎道。 这下总算把老吴给骗住了，他“噢”了一声。 “这么说我当初投了一万，就差一千就收回成本了？这个买卖看来是可以做的嘛，行，算我没看错你！”老吴说到这里，得意地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吴放放拿着一个果盘走了出来：“来，房总经理，犒劳你的！” 说着用牙签扎起起一片猕猴桃递给房冬，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来，尝尝，软乎不？” 房冬看看吴放放，这丫和胖子差不多，这嘴皮子进展神速啊，时不时就拿自己开侃。 唉，我就倒霉在软乎这俩字上了。 “不对啊！”吴辰东突然坐直了身子：“你们俩把钱分了，搞了半天开张全止着和我借钱呢？” 第111章 又是侯勇志 吴辰东一拍茶几：“你们两个小兔羔子，合伙算计我啊？” 房冬正觉得没法对答时，吴放放出手了。 “吴辰东，你说话算不算数，你说小吃店的利润就是我的零花钱，能挣多少我花多少，我花挣的钱不对吗？你要是不想借钱就说句话，不要找任何理由行不行？” “你说，我把钱分了，那房冬别分留着等再开店用？房冬虽然傻，但还没傻到这种地步吧？”吴放放又说。 我……傻吗？房冬怔怔地看着吴放放在她爸面前一会儿比一会慷慨激昂的论理讲道，讲着讲着连家里发生过的一些旧事都提起来了，搞得老吴一时应付不下来了。 房冬还是第一次见到在父亲面前蛮不讲理的闺女，大开眼界。 吴放放纯粹就是胡搅蛮缠，连她妈有一次买了一双十几块的袜子，老吴嫌贵这事都要说上一两分钟，连珠炮般地轰向他爸。 房冬想起一句话来，再厉害的父母也干不过儿女，太有道理了，这也算中国特色吧。 “房冬咱们走！”吴放放拉起房冬就走。 “这……”房冬没想到吴放放这么大力气，现在这个局面有点尴尬，走就走吧。 转眼走到门口，吴放放拉开了门。 “你还穿着拖鞋呢，就这么走？”房冬问。 “闭嘴！”吴放放低声斥责完房冬后回头说：“老吴，你确定不留我们一下吗？” 房冬差点笑喷了。 “你确定要走吗？”老吴坐在沙发上问。 不亏是父女，爹和闺女一个味儿。 吴放放转过身来，几步便走回了吴辰东身边：“老吴你讲一次信用行不行？你要是不借房冬钱的话，我就找王叔叔去借！” “王叔叔？”吴辰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有这么个人来，姓王的朋友是有，但吴放放并不认识。 “隔壁老王啊，没听说过？” “咱们隔壁不是姓刘吗？”吴辰东还没搞明白。 “土老帽儿，连这个也不懂，老王就是我亲爹！” “这……也有典故？”老吴把站在门口有点尬的房冬叫了进来，房冬给他把隔壁老王的故事讲了讲，老吴听得哈哈大笑。 “去，”老吴对吴放放说：“让秀秀把我的包拿过来。” “干什么？” “借钱不得给我打条子啊？” 吴放放立刻笑了：“我去拿！”说着便一蹦一跳地上楼了。 房冬第一次觉得原来吴放放也是可以表现出可爱的一面的。 老吴一边笑一边摇头：“你说说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往自己妈脑袋上扣屎盆子，还把这当幽默，世风日下啊！” 房冬解释，大伙都把这当成玩笑，也就不存在扣不扣盆子的事情了。 “看来我真的老了？” “没，吴叔，您看上去就像四十多岁一样。” “废话，我本来就不到五十！” 马屁没拍对，人家吴辰东今年才四十六。 这么年轻，那他生放放的时候还没自己现在大呢，开心够早，动手真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里面有猫腻，本来没回来呢你们分什么钱？你们分的不是利润，是本钱！以后得凭本事吃饭，下次你可不能帮着她啦！”欠条打完，老吴把钱交到房冬手上时说。 “肯定没下次啦。”房冬赶忙表态。 吴放放瞪了自己一眼，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 吴放放并没拿这个钱，还是把钱存到了俩人共同的账户里。 房冬知道，如果买卖挣不了钱的话，这钱迟早也得让吴放放花掉。 和吴放放分了手后，房冬独自一人往纸箱厂大院走去，与吴放放家同在一个区，走路回去也不过三四十分钟。 刚走回纸箱厂街口就接到了胖子的电话：“咱们原来那个店开业了你知道不，狗头冬？” “我也是刚听吴放放说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胖子没回答房冬的问题，而是接着问：“你知道他们用的什么店名不？” “知道啊，省略号。” “你知道是谁开的不？”胖子又问。 “谁开的？” “侯勇志！”胖子大声喊道。 “什么？”房冬愣了：“不会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马小龙的初中同学去那条街上吃饭碰见的，他刚好认识侯勇志！”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出他很生气。 虽然有些惊愕，但又能怎么样呢，由他去吧，反正自己现在已经离开那条街了，还是把眼前的做好吧。 “我去找他聊聊，不老实就揍这个王八蛋一顿！” “你除了揍还会啥？你凭啥揍人家，人家犯了哪条法了，不许去！” “我气不过！”胖子又吼。 “行了，这事儿你们都别去，我去找他谈谈，看看是怎么回事。” 房冬本来是没打算要去的，可为了哄住胖子，还是决定去一趟。 很明显，就像吴放放所说，自己的店没有续租成除了在合同上不懂吃了亏外，更主要的是有人在背后撬高价格，而这个人偏偏是侯勇志。 房冬搞不明白的是，自己和他多年的同学和好朋友，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就算分家时有一些小别扭，连矛盾都算不上，何至于此呢？ …… 一个小时后，房冬来到了安大小吃街，来到了到目前为止唯一让自己挣过钱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侯勇志和宋书月。 他们还是采用了和艺校小吃街类似的摆法，把煮锅架在了门口，区别就是现在摆在了门内，在艺校是摆在门外的台阶上。 够下功夫的，把原来的窗和门打通了，改造成一间半敞开式的店面。 屋里摆了几张桌子。 “你怎么来了？”侯勇志看见房冬还是有些意外。 “来看看你，不行吗？”房冬脸上没有笑容，他装不出来。 “进来吧。”侯勇志把房冬让进屋里，没等房冬开口他就把一切说清楚了。 艺校那条街最多还能摆一个学期，他必须要重新找地方，打听到这家店快到期了，就想办法找到了房东，把房租了下来。 “到期的房不止一家，为什么偏偏找到这家呢？” “别的房东我联系不到啊，是有几家不准备干的，但那得交转让费，还没营业就得先被坑一两万，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家店是我开的。” “我当然知道。”侯勇志毫不避讳地答道。 第112章 先做人后做事 “这么说……”房冬抬头看着侯勇志：“你是故意撬我的店喽？” 侯勇志冷笑了一下：“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两方面原因吧，一方面艺校小吃街要取缔，我要生存；另一方面这个店虽然你经营得不能算好，但也马马虎虎，好歹有一些老顾客，我接过手来可以在促销方面少花费一些精力。” 真不要脸，我经营得马马虎虎，听这意思是你比我强呗？ “所以，你就接着用了省略号这个招牌？” “这话不对吧？”侯勇志把腰一直，振振有词地说：“当初这个省略号招牌只是个叫法而已，而且是我们四五个人一起干的时候用的，准确的说是你、我和胖子三个人，马小龙和于光南只能算帮忙的，咱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用这个招牌都合情合理，再说咱们这个牌子是个标点符号，是不能用来注册的，别说是咱们三个人，所有人谁想用谁用，这你懂吧？” “行，你说得对，”房冬眨眨眼：“还有呢？” “来，看看我的营业执照。”侯勇志把墙上的营业执照拿下来伸到房冬面前。 书志省略号小吃餐厅。 一看就知是从宋书月和侯勇志两个名字中各取一字来的。 “书志？再加个省略号，哈哈，听起来像个收废旧报纸杂志的摊儿！”房冬笑着说：“你为啥不拿你俩的姓各取一字呢，叫怂猴儿也比这强啊？” 侯勇志的脸马上就不怎么好看了：“房冬，不是我说你，你这点很不好，太没风度知道不？嘴上过过瘾管什么用？做生意是要真刀真枪干的，不是我说你，别看你之前一直运气不错，做生意你真不是这块料！” 论生意这小子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至少目前来说确实比自己挣得钱多，这点没法否认。 可说自己运气好，房冬就不太赞同了，这几个月来的狼狈不堪也叫运气好？ 房冬也冷笑了一下：“我运气好？有你这么一位朋友，我纠正一下，是曾经的朋友，我确实运气够好的。” 第一次和宋俊生合谋把自己从店里挤走，利用他家有店的优势，使尽解数地搞促销试图挤垮自己，第二次又生生从背后把自己的店撬了，让自己无店可做。 “你看看，你又往这上面说，这是生意，听说过生意场上无父子吗？” “没，就算听说过也当有人放了个屁，父子永远是父子，这特么还叫人话吗？” “这只是个比喻，形容生意场上的残酷，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做什么生意？”侯勇志满脸不屑地说。 “我只知道打虎亲兄弟，我把你当过兄弟，可惜你不是。” “咱们都二十好几的人啦，不要再说这种孩子气的话行不行，告诉你冬子，现在和上学时不一样了，得靠真本事吃饭，人不可能一辈子靠运气的。” “等等，”房冬拦住侯勇志：“你一口一个运气，我运气哪好了？” “你运气还不好？你说说，咱们五个人上学时虽然学习都不咋地，但五个人里面，谁学习最好？” “什么意思？”房冬好像听出点味道来了，如果论在学校时的成绩，这五个人中，马小龙和梁喜成最差，倒数前五名的水平。 剩下的三个人水平差不多，如果按每次期中和期末排名算的话，侯勇志是最好的，每次都能比房冬和于光南靠前个三五名，但这也基本上算是同一档次的。 这小子嫉妒心怎么强？就因为自己高考时是五人中唯一考上正规二本的人？这心理太阴暗了吧？ 想法马上得到了验证，侯勇志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兄弟五个在一起，房冬家既不是有钱的，也不是有权的，凭啥大多事情都他说了算？ “侯勇志，没想到，你从上学时心里就有这么大的阴影？所以你才这么报复我？” “你看看你，我至于这么小心眼吗？我只是拿这个说你运气好，但运气能当饭吃吗？” 这场谈话到此该结束了，房冬觉得好没意思，不过还有一件事他想知道，就是侯勇志用多少钱才从店主手里把店抢过来的。 “一年两万六。” “我两万二，你给两万三不行吗？一下子涨四千，你是真有实力啊！”房冬不无叽讽地说。 “自古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不要怪别人，怪自己实力不足吧。” “臭不要脸的，你还真当自己有实力了？你不就是吃了个软饭才开得起店的吗？”房冬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侯勇志拦住房冬：“这事我得和你说清楚，啥叫吃软饭？宋书月家不过是一个开小饭店的，你管这个也叫吃软饭？好，就算是吃软饭那也是本事，你倒是吃一个让我看看？” 房冬此时并没生气，反而觉得好笑，笑侯勇志也笑自己，自己现在还不是仗着有吴放放他爸在背后撑腰才心里有底的吗？ 自己和吴放放不是恋人关系，这当然不能叫吃软饭，可这饭……好像也不怎么硬。 “嘿嘿，我要吃的话也比你软，干脆喝粥，你信不？” 侯勇志撇了撇嘴，仍是一脸不屑。 这要换做以前，房冬也许第二天就带上那碗假软饭吴放放开着豪车来显摆一把，可现在不会这么干了，自己是成年人，没必要为了斗气耍这种小孩子的荒唐把戏。 “行了，侯老板，祝你买卖兴隆达三江，驾鹤西游上天堂吧！”房冬摆摆手告别。 “你……这素质……”侯勇志还没说完，宋书月走了过来，她听到了房冬说侯勇志吃软饭的事，刚才有两个顾客没脱开身。 “房冬，吃软饭是啥意思，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好听点？”宋书月横在了房冬面前。 “书月姐姐，你爸不是个好东西，但你是个好姑娘，请让我安全地离开这里好吗？”房冬面色严肃地说。 “你还骂人？我只是想把道理和你讲清楚，你以为我们会打你吗？”宋书月叉起了腰。 “你们打我？”房冬笑了笑：“你理解错了，我说请让我安全离开这里的意思是，我不想从这儿出去就被警察叔叔抓走，到时候我住拘留所，你俩住医院，都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下明白了吧？” 宋书月还想说什么，被侯勇志阻止了，他最清楚，上学时除了马小龙最爱惹事外，就要数房冬了，而且房冬比马小龙能打得多。 房冬走出门口又回过头来：“告诉你一件你从不知道的事吧，上学的时候我每次考试都故意不做最后一道大题，就是想逗你玩儿，高考才是检验成绩的唯一标准，所以你别不服，明白？” 侯勇志明知房冬是胡扯，也不想和他再理论什么了，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巴不得他快点走。 “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房冬指了指自己：“走到哪儿都要说了算，那是因为兄弟们愿意抬举，你呢，混的时候永远是个跟班的，结婚成家后你也得听宋书月的，永远没有当老大的命！” “行啦，我们还要做生意，你还有话没？”侯勇志有点不耐烦了。 “临别送君一句话吧，你我朋友一场，算是忠告吧。” “讲。” “先做人，后做事。” 第113章 麻辣开会 从侯勇志那里回来后，房冬就把自己憋在了家里，侯勇志那副嘴脸久久浮现在脑海中，房冬相信，他还会得意好一阵子，据自己之前在安大小吃街挨家挨户的侦察结果，在自己重回小吃街之前，侯勇志经营的串串味道在这条街上应该算最好的几家之一了。 自己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把这个麻辣的面和粉做好，房冬在原来麻辣面汤底的基础上又做了一些调整，这次可得用真正的牛大骨吊汤了，因为有不少人吃完面后喜欢把汤喝完的。 先用小锅吊，按不同的调料比例同时吊了好几锅后，最后确定了一种，然后改换大桶吊。 秀秀的孩子男男现在已经跌跌撞撞的会跑了，胡大妈就先把大门关上，以防男男不小心跑出去，然后过来给房冬帮忙。 房冬顺便向胡大妈请教了粉和面是同时下锅还是先后下锅等问题。 “你这是怎么了，不卖串串了？” 房冬告诉胡大妈因为没地方，串串只能等到下学期再卖了，不过安百这个摊他还是希望秀秀姐能去，因为这种一锅一锅煮的活儿，秀秀干起来相比这几个小伙子的优势可大多了。 “那你得和吴家大小姐说说，把秀秀调到那儿去。” 房冬笑了，胡大妈的心思再明白不过，想挣这份工资呗。 “其实煮面这活儿，大妈比你秀姐干得好，要是没有男男拖累的话，大妈去给你干。” “大妈这可不行，您就是有时间我也不能让您去，在那儿卖饭和家里做饭不一样，您这岁数吃不消的。” “你敢小瞧大妈？大妈年轻的时候……”胡大妈把自己的当年勇给房冬炫耀了一番，让房冬佩服不已，自己目前受的这点累和上一辈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对了大妈，秀姐的男朋友谈得怎么样，去小吃街接过秀姐几次，是不是关系处得还可以？啥时候结婚？” “还没定呢，你说咱们女方也不能总提这件事吧，看着倒是关系还不错，总约秀秀去看电影，这不，刚才秀秀打来电话，说今晚又要去看电影了，我就不明白，电影看个一两次就行了呗，在家看电视不比看电影强？还得花钱，听说现在看电影死贵死贵的。” 房冬笑了笑，这就是代沟了。 “大妈您说我这个粉和面放在一起煮的东西，起个什么名好呢？”今天是吴放放答应给产品起名两天期限的最后一天，这都快天黑了还没动静，房冬觉得这位大小姐真的靠不住，也懒得给她打电话了。 胡大妈经验多、阅历广，没准能帮着起个合适的名字呢？ “这种吃法大妈是吃过的，叫两掺，不过人家的味道和你这个可大不一样，只是稍带一些辣味。” 胡大妈告诉房冬，河南有这种吃法，她也是有一年去河南走亲戚时吃过这东西。 “那我就叫麻辣两掺？”房冬觉得这个名字目前来说是最合适的了。 “你吊出这么多汤来，是不是又要倒掉？”胡大妈问房冬。 “冰柜放着太占地方，吃又吃不了，没办法，试产品嘛，损耗肯定是有的。”每当看到房冬浪费，总免不了要受胡大妈的数落。 “那也不能扔了，多好的汤啊，煮面正合适。我叫王小咪和老谭家都出来拿些回去，你没意见吧？” 房冬笑了笑：“没意见。” “就是，邻居间磕磕碰碰是常事，你将来是要做顶天立地男子汉的，不能在意这点小事，老谭那个小子不地道，但老谭两口子除了抠点，还算是个老实人。”胡大妈说着站起身来。 “将来做男子汉？我现在不是吗？”房冬也站起来，笑着问胡大妈。 “你呀，现在还是个孩子！”胡大妈说着便向台阶上走去。 不一会儿，老谭媳妇就端着她家的钢精锅出来了。 一分钟后，王小咪也端着一个锅出来，她的更大。 “哎呀房总，这又是在试制新产品呢？”王小咪还没下台阶就嚷上了。 “是啊，得多谢猫姐来帮忙，要不然这一桶汤我还真没个地方摆弄。” 王小咪倒还挺文明，先从大桶里把汤倒到她家锅里后才用勺子尝了一口：“哇，这用四川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巴适，对不对？” “对，您回去用这个汤直接煮面就行，其实我个人感觉煮粉更适合一点，这个是汤底，辣椒放得少，如果喜欢吃辣就再加点辣椒。” 干脆，好人做到底，房冬把自己炸好的辣椒给王小咪和老谭一家蒯了一大碗，还给带了些麻椒油。 胡大妈一个劲儿地给房冬使眼色，那意思是给得太多了。 “房总，咱们都是邻居，以后你的买卖要是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就尽管张口，一定帮忙！”王小咪笑嘻嘻地又说：“免费的啊，要钱就不算帮忙啦！” “一定，一定。”房冬应和着。 两人高高兴兴地一人一锅汤端着走了，除了给胡大妈拿了些外，还剩下一些，房冬把它冻进冰柜里，准备明天召齐所有人马，开始试吃。 吴放放到晚上睡觉时也没来电话，起名字的事算是没情况了，八成早就给忘了。 …… 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马小龙、于光南和胖子就陆续到齐了。 “这不是和麻辣面一个味儿吗？就这还折腾了好几天？”马小龙尝过后说。 “你那张破嘴能吃出啥好坏来，上次你还说侯勇志的串串和咱们的一样呢，一样吗？”胖子说。 于光南觉得就是麻辣面的底儿，不过味道上还是有差别的，特别是汤，感觉味道厚重了不少。 “行，我的辛苦总算没白下，这个和麻辣面的主要区别就在这个汤上，这个汤要吊好几个小时的！”房冬捶了于光南一拳。 “我也觉得好吃，就是说不出来哪有点不一样。”胖子也夸道。 就在房冬的强迫下，每人吃第二碗的时候，一辆红色奥迪车开进了院子。 “这个病人没通知她怎么来了？”房冬自言自语道。 吴放放一下车就喊上了：“名字起好了，绝对的空前绝后！” “什，什么名？”房冬问，他是太不信任这个大小姐了。 “麻辣开会！” 众人全傻了。 第114章 弹脑蹦的女孩 “你憋了三天就给我憋出这么个名字来，是够空前绝后的，开会，开什么会？村民代表大会？这像吃的东西吗？”房冬愣了半晌才说。 “有点创意感行不行？”吴放放开始给大伙详细讲起她这个创意，并批驳起房冬来。 为啥吃的就一定要叫个看起来像吃的名字呢？八仙过海、龙虎斗、蚂蚁上树这些菜看起来不也不像吃的吗？ 吴放放的灵感来自于一个着名小品，这个小品里有一道菜就是各种萝卜烩在一起，起了个名字叫精英荟萃，结果被演小品的赵老师叫成了萝卜开会。 房冬的这种产品中，有面、有粉，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麻辣串串食材，这不是很像把东西乱烩在一起吗？ 所以，开会的会来自烩。 “我连宣传口号都想好啦！”吴放放边说边在房冬的脑门上弹了个脑蹦儿。 “嗨嗨嗨！你这是什么毛病？”房冬打了吴放放的手一下。 “你敢打我？” “行了姑奶奶，别闹了好不好？接着说！”房冬连忙给吴放放作揖。 “就是，不能饶了她，女人这东西，能摸不能打！”马小龙刚胡说完，脑门儿上就挨了吴放放一个脑蹦儿。 “吴大小姐，我这不是替你说话嘛！”马小龙话音刚落，吴放放又飞过来一脚。 “啊呀，我去，吴表姐，你好威武！”胖子给吴放放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脑门也痒痒啦？”吴放放把拇指和中指扣在一起，做出要弹胖子一下的架式，把胖子吓得连忙护住了脑门：“别，别，要弹你弹房冬的，他脑门结实。” 这个吴放放真是个精神病，哪有女孩子动不动弹人脑门的？ “咱们有点正事行不行？你们闹也不分个时候？”房冬把马小龙和胖子一人踢了一脚。 “有本事你照着吴大小姐后座上踢一下！”胖子捂着屁股说。 “后座？你骂我是猪？”吴放放转过头来开始追着胖子满院跑。 看着这个乱象，房冬好无奈，这一帮什么朋友啊，怎么从来就没个正事呢？ 这个吴放放更是，和自己刚认识她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是失恋改变生活啊！ 房冬一抬头，看见王小咪那张大脸正趴在她家窗户上看热闹呢。 再一看老谭家和胡大妈家，一家一颗头都在从窗户里往这边看。 “别闹了，满院的人都在看咱们笑话呢！”房冬喊道。 “不能白看，去，胖子拿个盆儿和他们挨家挨户收钱去！”马小龙说。 “都给我闭嘴！”房冬怒吼一声，再次向马小龙踢去，这次可不是踢着玩，劲儿卯得足足的来了一下。 “想在这儿呆就呆着，不想呆的都给老子滚出去！”房冬用手指着大门吼道。 见房冬真生气了，大伙这才消停下来。 可能是房冬的脸色过于难看，连吴放放也不由得愣住了。 “你说说你们。”房冬把他们挨个用指头点着训：“咱们这是什么队伍啊？用不了几天就开业了，东西叫啥名字还没定，具体怎么个卖法也没定，你看看你们在干啥？” 众人这下都不敢吭声了。 “你！”房冬指着吴放放：“接着说！” “我……刚才说到哪儿啦？”吴放放连自己说到哪儿都不知道了。 “说到宣传口号。”胖子提醒道。 吴放放清了清嗓子：“我的宣传口号是——”拖了一个长音后大声说道：“你，今天开会了吗？” 胖子怯怯地问房冬：“房冬，现在可以发言了吗？” “说吧，只要是正事，随便说！”房冬心里直骂这几个货，这又是装出来的，他们至于这么怕自己吗？ “吴董事长的宣传口号涉嫌严重抄袭，我可是亲眼见过一个标语叫今天你微笑了吗。”胖子说。 “嗳我说，你俩到底谁是董事长？”马小龙由不住又打岔。 “董事长个屁！一个小破店还董事长，不怕笑掉全城人的牙？”房冬说。 “这董事长一职最早可是你自称的，在胡子哥的烧烤店，对吧？”马小龙问大家。 “以后还是叫房老板吧，别叫顺口了当着外人把董事长叫出来。”胖子建议。 “好，那叫吴大小姐什么？女孩子家叫老板不怎么好听吧？”马小龙接着又说：“不如叫，老板……娘？” 吴放放又把拇指和中指搭起来，做出要弹马小龙脑蹦儿的样子，马小龙吓得往后一躲：“算我没说，行了吧？” 吴放放笑嘻嘻地说：“叫也可以，不过中间得加一个字！” “加个的？叫老板的娘？”马小龙马上会意道。 “真聪明！”吴放放趁马小龙得意之际，飞快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怎么顺着你说话还挨弹啊？”马小龙捂着脑门直叫。 “又跑题了，房老板把脸又拉下来啦！”胖子一喊，大家才看见房冬正凶巴巴的瞪着大伙呢。 “别闹了，我觉得吴放放这个创意挺好，咱们又不是五百强，一个小店用点类似的宣传口号没什么，这只能算借鉴，不能叫抄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于光南发言了。 “行，就这么定了，麻辣开会！”房冬拍了板，虽然他咋一听到这个名字时也觉得也有点别扭，可经吴放放一解释，又觉得够有新意，新店开张就是得拿出点吸引眼球的东西来。 “抓紧给我煮一碗啊，你们一个个吃得肚满肠肥的，没人管本娘了是不？” “精神病！”房冬虽然嘴上在骂吴放放，但还是开始动手给她煮由她命名的产品——麻辣开会了。 吴放放边吃边夸，不是夸房冬做的味道好，而是夸自己这个名起得太恰如其分。 房冬看着吴放放的吃相，还是那么矜持，这可能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吧，但这说话……疯疯颠颠的，整个一个吹牛匠。 照这样的发展势头，不用两个月，保准比自己还能吹。 吴放放吃到一半儿把碗放下，对房冬和其他三人说：“我给你们说，味道、份量什么的我就不参与了，但这个产品的宣传和档口的布置由我全权负责，这方面的决定都由我来做，你们必须好好配合我！” 房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又要发什么疯？ 第115章 胖子的胡话 房冬和大伙商量后，决定卖两种规格的麻辣开会，碗大小一样，面和粉的量也一样多，只是配菜方面有所不同，一种就按最初麻辣面的配置，一颗荷包蛋加一根火腿肠，卖八块。 另一种高规格的，属自选性质，将原来串串用的部份人们常吃的品种如鱼丸制品、豆制品和蔬菜摆放在柜台上，让顾客自选，但总量由自己的人用一个和碗差不多大的小筐来量，每份卖十二元。 “那人家要是和你要一小筐火腿肠呢？你不得赔死？”胖子问。 “这就要咱们自己的人掌握了，原则上每种东西不超过两份，比如鱼丸一份两颗，火腿肠半根，是顾客点，咱们给他装，这里面必须含蔬菜一份，这个要在产品介绍的时候说明白。”房冬说。 吴放放又来了：“行，便宜的叫班会，贵的叫队会！” “你……还真把自己当少先队员啦？”马小龙问。 吴放放振振有词：“人人都有一颗童心懂不懂？我给你们举个例子，有一年我们全家到外地玩，去了一家饭店叫舅舅的拿手菜，里面的服务员胸前都别着一个小牌子，上面不是服务员编号，而是大表姐、二表妹这类的，这叫主题餐厅，懂吗？四位土老帽儿哥哥？” “行，就听老板娘的，便宜的叫班会，贵的叫队会，咱们以后一定把这会给开得热闹点！”房冬在众人仍然发愣的时候，再次拍板采纳了吴放放的意见。 几人正说着，胡大妈从家里出来了，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了一张饼。 “啊哟，大小姐来啦，尝尝我刚出锅的糖酥饼。” 房冬知道胡大妈是关心秀秀会不会被吴放放给调到档口上干的事，这饼搞不好还是特意烙的呢。 估计胡大妈张这个口有点难，房冬就替她把这事办了：“吴老板娘，咱们档口上肯定得请人，你看咱们是从外面请呢还是接着把秀姐调过来？” 吴放放一边把糖饼分给众人一边说：“当然用秀秀啦，别人你放心吗？” 胡大妈立刻笑容灿烂了。 “好吃吧？还有呢，几分钟就好！” “吃完辣吃点甜的是绝配，咱们档口上能不能卖点糖饼？”吴放放说完后问房冬。 “这个得小吃城老板同意才行，如果小吃城里有人卖的话，那咱们就不能卖。” “你们要是卖的话，大妈给你们做，你们把面和糖买回来就行，还有油。”胡大妈忙说。 房冬想起小吃城邓老板的话，只要在家里做得好吃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卖，这里不是正规的饭店，随便叫个名就能经营。 房冬突然发现，原来这低端的餐饮品类真的是有很多东西可以琢磨的。 “大妈给你们提个建议，不知中听不中听？”胡大妈问。 “您还没说呢，您老吃的盐比我们走的路还多，提出来的意见一定是有用的。”房冬忙说。 “好，那大妈就说啦！”胡大妈还很正规地坐了下来：“你们这个面和粉在一起煮，一定不要用和粉条一样粗的面条，那样会有点乱，看起来也不好看，面条最好用宽面，我们家常吃的一种面是根据新疆的一种叫拉条子的面改来的，只要把面和好，一抻就行，吃起来还特别筋道。” “大妈这个建议太好了，只是这和面对于我们来说……有点难。”房冬说。 “这有什么难的，秀秀都会做啊！”胡大妈笑了起来。 “秀姐在我们家给做过，确实挺好吃的。”吴放放接话道。 “今晚大伙都别走，我给你们做一顿，我现在就去和面！”胡大妈说着便站起身来。 也好，晚上就拿这个拉条子和粉煮一起看看。 “晚上还吃这个啊？”胖子喊了起来。 “如果胡大妈的拉条子可行，咱们这产品就算定型啦，我也觉得用切面和粉条搅在一起有点分不清的感觉。” “我都吃了好几个月这种东西了，不能给我单独买个饼子什么的换个口味？”胖子又提要求了。 “叫姐，姐明天请你吃大餐。”吴放放对胖子说。 “姐……”胖子连想都没想就叫出了口。 房冬推了他一把：“你特么真是个猪啊？为了一口吃的啥都干是不是？她比你小，不知道吗？” “一边玩去！”胖子反推了房冬一把：“我这人就这样，想吃啥想干啥都明说，谁像你那么装逼，明明把吴放放喜欢得要死，还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房冬立刻把眼睛瞪得快要爆了，这个死胖子怎么学会无中生有了？ “老子啥时候把她喜欢的要死啦？”房冬连着怼了胖子好几拳。 吴放放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你喜欢我？真假？” “没，”房冬指着胖子：“你别他瞎说。” “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夏夏？”吴放放又问。 房冬这下尴尬了，一提起夏夏自然就想起在电影院被她俩耍弄的丢人事。 哪知房冬正不知说啥呢，吴放放又来了一句：“我和你说过的，咱俩没可能。” 老子的脸啊！房冬真想把自己抽一巴掌，这个死胖子，等老子和你算帐的。 实在没的可说，房冬站起身来：“各位爷爷奶奶，认识你们是我的错，我惹不起你们，我躲，行吗？我走了以后，你们给我编个暗恋王母娘娘都行，你们继续！” 房冬直接躲到胡大妈家里去了，于光南和马小龙两个人都没拉住他，太特么丢人啦！ …… 小吃城的邓老板在米线摊到期的前两天把房冬叫了去，让房冬详细量一下档口的尺寸，看看怎么做牌子，更主要的是要看看各家的餐具，因为在这里经营自己是不需要洗碗的，由小吃城统一雇人洗完再把各家的餐具送到各个档口。 这就要求每家的盘碗不能一样，否则容易搞混。 吴放放一听要做牌子，这是她已经揽下的工作，就跟着房冬一起来到了小吃城。 在房冬和老邓谈关于小吃城经营中的一此细节和要求时，吴放放在小吃城里东转转西看看半天后，把正在和老邓说话的房冬拉到一边。 “干什么，没看见正说事呢吗？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第116章 欢迎模仿 吴放放拉过房冬，向一进地下正好面对的一个柱子指了指：“看见那根柱子没？” “怎么了？” “柱子上的广告是卖武汉热干面的，可我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一家卖热干面的，估计早就关张了，你和老板说一说，把咱们的广告放上去。” 房冬不得不佩服吴放放确实够细心的，将近二十家档口，她就能发现这家热干面的业务已经不做了。 房冬和邓老板一说，没想到邓老板的回答是这样的，门口那家卖饮料的准备占这个柱子做个灯箱，既然房冬想用，那就给房冬用了。 邓老板的临时改变决定对于房冬来说是件好事，但有一个问题，这个人好像说话不怎么算数啊，听他的意思是已经答应了人家卖饮料的，一句话就给了自己了？ “您……是不是已经答应人家了？要不……就算了。”房冬问老邓时，吴放放在后面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你管那么多事干嘛，用你的就行了，他一个卖饮料的做个灯箱有个屁用，这俩口子抠抠搜搜的是个便宜就想占，你用你的，这地方我说了算！” 邓老板的回答应证了房冬的判断，这厮可不是个讲理的主。 “你这摊准备雇人不？”老邓问房冬。 这一问把房冬吓了一跳，怎么，雇人也要你把关吗？ “不用，都是亲戚朋友。”房冬笑了笑说。 “那你可得把你的人嘱咐好了，千万别收现金，要是被我抓着，一百倍罚款！” 一百倍罚款？你怎么不直接拉出去枪毙了啊？ 这家小吃城的现金是这样管理的：顾客准备吃哪家的东西就在哪家开票，到款台交钱后再回到档口凭票领饭，因为老邓从营业额中抽取百分之十，所以严禁各档口收现金。 “放心吧，我们的人都是自家人，不会私下收现金的。”房冬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从小吃城出来，房冬告诉吴放放，邓老板这个不怎么地道。 “不地道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有我呢！”吴放放一扬脖子说。 “那以后我就靠你罩着啦？”房冬故意问。 “要乖，别胡思乱想。”吴放放颇有寓意地说。 房冬明白，这又是胖子那句自己喜欢她喜欢到要命的谎言搞的鬼。 本少从来就没往那方面想，是你多想了。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女孩子在这方面的脸面一定要给的，特别是吴放放这样的女孩。 “这俩天买东西用我的车吧！”吴放放说。 “谢谢吴老板娘的好意，咱家有三轮车，拉得多又不用汽油。” “你们男人得不到的东西就靠嘴是不是？嘴上占点小便宜是不是特得意？” “你的意思是……把吴字也去了，干脆叫你老板娘？” “别贫啦，我是认真说的，我怕你受伤害。” “多谢心疼，我不会的，嘿嘿。” …… 吴放放把房冬量好的尺寸拍了个照，去定做灯箱了，房冬和胖子开始选碗、小煮锅，还得再买两个电磁炉。 碗要选大口浅底儿的，这样既显得碗大，又装得少。 房冬给自己的产品班会就选了这样一种碗，但队会不能用这样的碗，顾客自选下来，碗太小担心装不下。 尽管提前了两天，那家米线到期搬走时房冬还是开不了业，零零碎碎要准备的东西太多。 大多数租底店做生意的，房东通常会给十天到半个月的装修时间，这些日子是不算房租的，可老邓这里没有这一说，把档口给你腾出来之时，就是和你算费用之日。 而且他还来催房冬快点开业：“别搞那么认真，马马乎乎就行啦，早一天开业早一天挣钱！” 道理虽然没错，但房冬知道，早一天开业，老邓就能早一天拿到百分之十的抽成。 吴放放先把柱子上的灯箱给装上了，上面就是她的宣传口号：今天，你开会了吗？ 旁边一行小字：请到14号报名参加。 14号是房冬档口的编号。 “这什么破玩意？咱们这是吃饭的地方，开会？打错字了吧，应该是开烩吧？”老邓在挂灯箱的时候又出来指手划脚了。 “你懂啥？这叫创意！”吴放放呛了他一句。 “你，嗨你个小丫头，我搞餐饮的时候还没你呢，我懂啥？创意有个屁用，你卖出钱来才算本事呢！” 房冬连忙过来制止住还要和他杠的吴放放，看老邓这素质，下一步难听话也可能会冒出来，也许他并没有恶意，但他这说话方式房冬怕吴放放忍不了。 还没开业呢就和老板干一仗，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档口上面那个灯箱呢？”房冬问吴放放。 “正做着呢，那个得后天才能装上。”吴放放说。 “啊呀我的姑奶奶，秀姐和胖子今天来试火试汤，再做些准备咱们后天就能开业啊，档口上面这个牌子是招牌，你后天装，那咱们不得晚营业一天吗？” “好饭不怕晚，你后天开业不觉得仓促了点吗？这可是安百商业圈，你开业不搞促销就想把人打进来？几个美食城再加上周边的所有底店，光是卖饭的就是一两百家，不做些工作人家都找不到你！” 房冬一想说得也对，那就搞一天促销呗。 要搞就狠一点，把人拉进来再说，至少让人家尝一尝，不对口味那也没办法，但喜欢的一定会再来，人传人，口传口，买卖就有希望了。 三元一份的品尝价，房冬拿定了主意。 如果不算人工的话，这个价只是略有亏损而已，反正就一天，不会卖很多份的。 “我让美工部的给咱们印一些卡片吧，到时在商场门口发一下。”吴放放说。 这样，就把开业时间放在了大后天。 俩人是这样计划的，后天吴放放找的美工部来把档口上方的灯箱装好，房冬、胖子、马小龙和于光南分别在几个大商场中午饭点的时候给从楼里出来吃饭的服务员发品尝卡。 …… 吴放放给房冬印了一千张卡，兄弟四个来到档口，和秀秀一起把里面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后，已经将近中午。 “你的灯箱怎么还没到？”房冬问吴放放。 “一会儿就来，已经出发了。” “好，那咱们走吧。”房冬招呼哥四个往出走，几个服务员吃饭的必经之路是提前选好的，四个人各就各位去发卡。 等发完卡回来，吴放放的灯箱已经做好了。 上面四个大字：麻辣开会。 下面十六个小字： 川味新品，一枝独秀；敬请品尝，欢迎模仿！ “欢迎模仿？”房冬看着吴放放问：“你这牛吹得，令人肝颤啊！” 第117章 吓人的电费 吴放放一撇嘴：“男人，这么点自信都没有，怎么成功？” “大小姐，自信和自大不是一回事，欢迎模仿，感觉自己好像天下第一似的，不对，应该是向看见这个牌子的所有人宣告自己是天下第一。” “那怎么办？要不然重新做一个？” “别，别，”房冬连忙说：“重新做一个好几百，咱们家的日子还没到可以随便浪费的地步呢。” 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知道你个小气鬼就不舍得，这些个做买卖的多鬼精，咱们要是卖得火了马上就有一大片山寨货出来，所以，咱们还不如写在牌子上，大大方方地欢迎他们模仿，这倒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顾客一看就知道原来咱们这儿才是发源地。” “你说的有道理，你用余光看一下两边，”房冬悄声对吴放放说：“都在笑话咱们呢。” 房冬的14号档口在小吃城最西北角，座北朝南，东边一家卖大同刀削面的，两个女服务员在看着房冬的牌子嗤笑，南边这家座西朝东卖面筋和米凉粉的男人，脑袋上歪戴着一个白帽子，则是满脸的不屑。 这时老邓俩口子也从办公室出来了，看见灯箱后王美琪捂着嘴笑了起来，老邓则马上就叫唤上了：“我草，这牛逼吹得，地动山摇！” “有点意思，”王美琪把捂着嘴的手拿了下来，仍是一脸的笑容问：“谁的点子？” “噢……我的！”房冬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么夸张的事他们八成都会笑话，那就笑话自己吧。 如果告诉他们是吴放放的主意，万一说出点啥来房冬怕吴放放和人家干仗。 “这是你……女朋友？真漂亮。”王美琪还是第一次见吴放放。 “是，吴放放，这是老板娘王姐。”房冬给俩人介绍道。 “够有手腕儿的啊，怎么弄到手的？” “呵呵，她追得紧，我就同意了。”房冬不顾吴放放在自己后腰上不停地掐也要说，反正她要在别人面前装矜持，她不是说男人都爱嘴上占便宜吗？不占白不占。 “我不信，这么漂亮的姑娘追你？”王美琪不信。 “这有啥信不信的，小伙儿长得也精神！”老邓说。 真不相信老邓还会夸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吧？”老邓问。 “基本差不多了，明天早点来再检查一下应该没问题了。” “早上正门不开，进货走后门。”老邓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方向。 那天房冬来时已经见过那道后门，从这一点上老邓的小吃城也比时代百货顶楼上的做法地道一些，自己进自己的货，质量和价格掌握在自己手里。 时代百货那里就不一样了，打着保证品质的幌子，统一拉单，统一进货，质量不可控以外，十有还得在菜上面扒各位摊主一层皮。 “行啦，小俩口忙吧。”老邓说着就拉着老婆回了办公室。 房冬和吴放放回到档口里边：“你别看老邓是个粗人，找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大美人，绝对是高手。” “年轻？”吴放放立刻说：“你眼瞎啊？鱼尾纹那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告诉你一个看女人年龄的诀窍，现在的化妆技术这么高，别看脸，看脖子上的颈纹！” 这一点房冬还真不知道，按吴放放的说法，王美琪的年龄并不小，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五。 “来，把下巴抬起来。”房冬对吴放放说。 “干什么？” “看脖子啊！” “滚！” “你俩别打情骂俏了，不干活儿到外面去，地方小人多舞弄不开！”马小龙和胖子正在一旁摆灶具和架子。 房冬和吴放放走出来，刚才那位对灯箱一脸不屑的卖面筋男人主动过来搭讪：“明天开？” 房冬点点头，笑答：“明天开。” “你们这个麻辣开会……是炒菜，还是烩菜？” 房冬笑着给他解释就是一种麻辣味把面和粉煮在一起的东西。 面筋男人叫张军，就是安平本市近郊的人，他告诉房冬，老邓办公室对面那个走廊尽头就是安百大楼的锅炉房，如果和锅炉房那位姓钟的老头把关系搞好了就可以从他那里打热水，这样的话能省不少电。 “原来给大楼每个月给咱们小吃城每个档口一个月30张水票，一天可以打一壶开水，后来老邓把人家大楼的人得罪了，一张也不给了。” 房冬笑了笑：“自己有电磁炉，想喝开水烧一点就行，不给就不给。” “等你开始营业就知道了，你四个电磁炉煮面，还有两个电磁炉吊汤，我估计你一个月得最少也得七八百块的电费。” “这么贵？”房冬之前没想到这一点。 张军告诉房冬，大楼给整个小吃城接了一块总表，老邓给各档口各接了一块分表，每个月大表上的数下来后，和各家小表的总数就没有能合上过的，老邓俩口子按各家用电量的多少，再把差额分摊给大家。 这个房冬知道，就算老邓用的表是供电部门校验过的合格电表，各家总数和大表的用电量想要一度也不差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应该差别不大，老邓如果图便宜给各档口安的是淘汰下来的旧表，那两个数的差距可能会大一些，不过也不可能悬殊太大。 “就老邓和他老婆窝在那间办公室里算，怎么算出来的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三家麻辣每个月的电费都是两三千块。”张军又说，言语中充满对老邓俩口子的不信任。 两三千块？这倒真让房冬吓了一跳，张军告诉他因为不允许用明火，这几家卖麻辣烫的全都用大功率的电炸锅煮，一个就六千瓦，而且还是三相电。 “咱们这儿是商业用电，比家里的可贵多了。”具体多少钱张军了解得不准确，反正他家是不用电的，所有要炒要熬的东西都是在家里完成，带到这里来一拌一卖就行。 房冬一算，自己连吊汤带煮面加起来的电磁炉也不少，如果买卖好的话，这笔电费是个不小的数字。 “看看你这点魄力吧，连电费都挣不出来的话，那你就买二两棉花碰死吧！”吴放放讽刺房冬。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房冬看了一眼吴放放，没说什么。 一切都要看明天和后天两天了。 吴放放印的一千张三元品尝卡，房冬他们哥四个一共发出去三百多张，发各种传单的人太多了，拿到卡的人有人随手就会扔掉，能来多少是个未知数。 品尝完后，又有多少能回头才是决定第一步是否成功的关键。 第118章 就你懂 开业，哥四个全到齐了。 房冬、秀秀和胖子站在档口里主厨，四个电磁炉，秀秀和房冬各负责两个，胖子负责站在柜台后招呼客人、开票、把秀秀和房冬煮好的面接到柜台上。 房冬特意配了四个带柄的小锅，就是为了方便操作，煮好后直接倒进碗中就可出货。 两个吊汤的小钢桶放在三人身后，在这个只有五六平米的空间，如果忙起来的话，再多一个人进来都会显得有些拥挤。 马小龙和于光南只好站在外面餐厅里。 从上午十点多开始，小吃城里就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多是逛街的顾客，这些人看来是准备先吃饱，早餐午饭二合一，吃完使劲逛一天。 三家麻辣烫的业务比其它档口明显好一些，吃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来吃房冬麻辣开会的，大多数都没走到档口前远远看了看就走了。 好不容易有两个吃张军家面筋的买完面筋后趴在胖子面前的柜台上向里看了看，听完胖子的介绍后对同伴说：“走吧，肯定不好吃！” “我觉得咱们这个名字不如干脆叫麻辣面或麻辣粉呢，要不就叫可以吃面的麻辣粉或者可以吃粉的麻辣面也比这个什么开会好听！”自尊心受到那两个逛街客伤害的胖子发牢骚说。 “这个名字确实让人看不懂。”秀秀好像也赞同胖子的说法。 “还不到高峰，咱们发出去的卡不知能来多少，咱们的目标顾客群是各大楼和底店的从业人员，别急。” 十一点多的时候，王美琪来了：“把你们的班会和队会各开一张票，我和老邓尝尝你家的味道。” “这……”胖子回头看看房冬。 “王姐我给你煮就行了，不用开票。”房冬忙说，小吃城老板要尝，当然不能收钱。 “开票！”王美琪不容分辩地说。 没想到老邓夫妇成了自己进入安百商业圈的第一个客户。 张军告诉房冬，老邓俩口子从来不白吃各档口的东西，不讲人情，收拾起各业主来也绝不手软。 “咱们这里面都是这样，业主之间吃也都是要开票交钱的。”张军又说。 这样也好，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 从十一点半开始，小吃城的人多了起来，房冬这才发现自己这个档口所占的位置不利，很多人都只是远远地看看就走，由于档口位于死角，基本没人路过。 “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的，除非你有老顾客，逛街的人都看不懂你卖的是啥，现在的人你止望他过来听你解释？”张军卖完三份面筋后对胖子说，不知他是炫耀呢还是根本不看不上房冬经营的东西，又说原来这家米线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顾客的，王林米线在安百商业圈卖了十多年，怎么说也算有点名声。 “有名声还不是一样倒塌？”胖子没好气地说。 张军听出了胖子说话有怨气，转而笑道：“再有名声不好好经营也不行，他雇得那几个人就不行，根本不给他好好干，缺东少西的，把好些老顾客都顶走了。” 张军的面筋摊和房冬的不一样，不是档口形式，他和一家卖肉夹的、一家卖煎饼的共同占了一排柜台。 每家两米多长，柜台后面有不到一米入深的操作空间，出口就在房冬的柜台前一点，可能是坐在出口处宽敞一些吧，他总呆在靠近房冬的一边。 离站柜台的胖子不过一米多的距离，说话也方便，而且他很喜欢说话。 不过他的话里面可没什么正能量。 说话间又来了两个顾客要面筋，趁张军忙的时候，房冬把胖子拉回来，嘱咐他初来乍到忍着点，张军的话不爱听可以当没听着，再说他的话也不全是废话，可以对这个小吃城多些深入的了解。 十二点刚过，售货员大队人马开始涌入，逛街的人也多在这个点吃饭，小吃城内一下子就变得热闹了起来，房冬也迎来除了小吃城老板夫妇外的第一批顾客。 是两个女孩子，身上的服装和胸牌显示是时代百货里站柜台的。 “这张卡是这儿的吧？”为首的短发圆脸女孩问。 “没错，是这儿的，我记得你，昨天是我给你发的卡。”胖子忙说。 “瞎说，明明是他发的！”女孩一指房冬说。 胖子确实是瞎说，因为昨天发卡的时候，他是负责在宝丰百货商厦后门守着的，负责在对面时代百货楼下发卡的是房冬。 这个胖子啊，这样发展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就一张卡，买两份行不行？” “行！”房冬怕胖子拒绝人家，忙抢答道。 “这张卡能开什么会？”两个女孩子笑着问，显然对麻辣开会这个名字觉着有些好笑。 “这个卡只能开班会……” 房冬立刻打断胖子：“开队会就再加三块，六块钱就可以品尝十二块的队会啦。” “呀？你们这里嘴不少啊！”短发女孩说着便让胖子开票：“一个班会，一个队会，不好吃再也不来，说啥都没用。” “不好吃你杀了我吃肉！”胖子又开始胡说了。 “你的肉好吃？”后面那位头发稍长一点的女孩问。 “嘿嘿，肯定好吃，我是说我们的麻辣开会。”胖子把开好的票交给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刚转身，一位从面筋那边转过来的女孩过来问：“这是什么东西，还有卡？没卡能给优惠不？” 虽然从服装上看不出她是哪的服务员，但她有胸牌。 “当然可以，今天全天都行！”房冬又抢在胖子前面说。 又开出一张班会票。 “喜子，咱们今后全靠周边的这些售货员们回头，培养老顾客队伍，这个圈子内的从业人员可不止三千五千的，咱们昨天发的卡有相当多的人见都没见到，只要是售货员姐姐，有卡没卡一律卖，就当昨天发给她们了，懂吧？”房冬对胖子说，因为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之前也没给胖子交待过。 胖子回过头看了看房冬：“还有没？” “没了，大致意思你听懂就行了，是穿服装和别胸牌的就别让她们走了。” 胖子冷笑了一下：“看把你能的，满嘴屁话，你以为就你懂？” 第119章 忙个贼死不卖钱 房冬和秀秀这几份开会刚出锅，就发现已经有五六个人站在柜台前开票了。 “看啥看！”胖子回头训了房冬一声：“还不赶快干活儿？” 我去，这才卖了几份就把他得意成这个样子。 胖子的得意劲儿很快就更加高涨了，等房冬煮完一份再次抬起头看时，柜台前已经有十几个人了。 “你这个锅不行，太小啦，一锅一份到了人多的时候根本出不来。”秀秀一边手脚麻利地把食材下进锅中一边对房冬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唉，经验不足，我当初是这么想的，一锅一份不是能让顾客有种的感觉吗？” 秀秀白了房冬一眼，这是房冬第一次见到秀秀的这种眼神：“你收人家的钱了吗？” 转眼间，秀秀的两锅又煮好了，她一边往碗里倒一边对房冬说：“我弄三个锅，你只煮一锅就行了，把空碗盛好汤先摆到台子上。” 经过反复试验后，为了营业时出锅方便，房冬吊的汤是浓汤，需提前把每个空碗中垫小半碗的汤，盛出面和粉后再兑些煮面的汤就算正式出锅，辣椒油、麻油和芝麻酱香菜等摆在柜台上，由顾客酌量自行添加。 面馆大多都是这样做的，面煮好后先在碗里垫一些汤，然后再往碗里盛面，据说这样既可以显得碗里的面多一些，也可以防止面条之间的粘连。 有没有道理房冬不知道，反正有前辈这么说，咱就照着学呗。 真正高峰的到来是十二点半左右的时候，房冬连做梦都没想到，从档口里往外看，胖子面前黑压压的都是人，九成以上是拿着昨天发的卡来的，还有一些人是看到这里人多，连里面是卖啥的也不知道就跟着往里挤。 考验房冬和秀秀功夫的时候到了，秀秀三个锅还算勉强可以，房冬这一个锅再加往操作台上摆汤碗就有点玩儿不转了，头一次找到了因为忙而感觉手脚不够用，连迈步弯腰去舀汤的动作都变成顺拐了。 一直忙到一点半左右，才算消停了一些，房冬感觉自己快要痉挛了。 秀秀却越干越有条不斋起来，看得出她很累，满脑门细密的小汗说明了一切。 “看我干什么，快摆碗啊！”秀秀连头都没转就知道房冬又在盯着她看。 “嘿嘿，秀姐，刚发现你侧面看起来更好看。” “去！”秀秀训了房冬一声。 “流氓！”胖子的耳朵可真灵，站在那儿一边和几个顾客说话，一边还能听得清后面两人在说些什么话。 这回不用房冬出面，秀秀直接就踢了胖子一脚：“你胡说什么？” 这时候柜台前的一位女孩不愿意了：“嗳嗳嗳，你们六毛（流氓的谐音）还是八毛晚上回家再玩行不行？现在是开会时间！”女孩说着指了指上方灯箱上麻辣开会几个字：“你们是不是想散会啊？” “开，开，重要的事情还没议呢，会议必须接着开！”胖子满脸笑容地说。 这一拨人彻底下去，已经两点多了。 小吃城这时的人其实还有不少，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来开会了。 “来来，咱们得开个会，讨论一下胖子这张臭嘴的事，把马小龙和于光南喊过来。”房冬觉得必须得刹刹胖子这张信口开河的嘴了，不分时间和地点地胡说。 一听要训人，马小龙和于光南立刻一如既往地表现出了非常积极的态度，对胖子是口诛笔伐、鞭打杖击，就差挖墓掘坟了。 胖子起初还有点小不服，后来秀秀也站出来说他现在说话没边没沿，这才闭了嘴。 “行了吧？我以后说话分点场合，是这个意思吧？就这么句破话三个大男人墨迹了半天！”还是胖子这个态度不太好的表态结束了这次对他的教育，要不然马小龙还没完呢。 “办点正事吧，算算这一中午忙了个底朝天，卖出多少份吧！”房冬说。 “三块的七十六份，六块的九份，一共两百八十二块！”原来胖子在开票时，一直在数着呢。 我去，忙了个贼死才卖出这么点钱来，按说中午那会儿里三层外三层的景象，绝对能算得上火爆了。 怪不得老邓说卖得好才能卖几百块呢。 “我觉得今天咱们围着的人虽然多，可看到咱们这里交了钱领不上饭的情况后走的人也不少，是不是喜子？”秀秀问胖子。 “是呢，我听见有几个拿卡的美女说晚上再来。” 这时爱插嘴的张军也闲下了，说了句有用的话。 这个圈子里的服务员上班时间有三种，上午班、下午班和全天班。 上午班的人只吃中午饭，下午班的人只有一部份人吃晚饭，减肥嘛，很多女孩子都不吃晚饭或者随便吃一点，因此各小吃城里午饭才是大家抓营业额的时候，到了晚饭时间吃饭的顾客则大多以逛街的为主了，就算逛街的人也不如中午多。 全天班的人不用说了，主要吃午饭。 “刚才说晚上再来吃的服务员一定是上全天班的，就你们这出货的速度，中午其实顶走不少人，你们发的卡有效期就今天一天吧？中午没吃上的那些上半天班的人就算白发啦。”张军说。 “你不是说全天班的只吃中午饭吗？怎么晚上还会来呢？”胖子又找到了张军说话的漏洞，要不是房冬拦着，分分钟都想和他杠一杠。 “那是因为你们家的卡今天不吃就作废啦，图的是你们家的便宜！”张军随口就说出了他的理解：“这些服务员们，一个比一个小气难伺候，你们家的香菜辣椒就不能摆在柜台上让她们随便蒯，一个中午过来还没搞明白？” 这下胖子不顶嘴了，他告诉房冬，确实有个别服务员吃一碗面光香菜就能抓小半碗的，放辣椒的就更不用说了，也不怕脸上长痘痘。 “这必竟是少数吧？”房冬悄声问胖子，怕被张军听见。 “是少数，有那么几个人。” 已经这么开了头，房冬决定不改了，再卖卖看。 吃辣椒和喝酒一样，有个量的问题，有人量大，有人量小，来咱这儿吃的顾客，只要条件允许，就应该尽量满足人家。 “冬子，咱们下午可不能这么干了。”秀秀刚把脸上的汗擦完，马小龙立刻眼力劲儿十足地给她递了一瓶清茶饮料。 第120章 开业不见董事长 “诶？怎么就一瓶啊？”胖子立刻喊道。 “你犯了这么大错还想喝饮料？再说了，听说给猪喝饮料的吗？”马小龙怼胖子道。 秀秀拿着水刚要喝，一听胖子叫唤就递了过来：“喜子你喝，姐喝开水就行。” 胖子连忙摆手：“不不不，我闹着玩儿呢，我要喝了这瓶水，他们三个还不得把我杀了啊？” “我就算计到今天里面秀姐最忙，本着节省资金的原则，所以只买了一瓶。”原来马小龙这瓶饮料是刚才在外面时提前买好的，就是准备给秀秀的。 “我给你们说，不要灰心，我和于光南俩人在外面可没闲着，给你们做了一下市场调查。”马小龙摆功道。 于光南把话接过来，说他和马小龙俩人看见有两个女孩吃完麻辣开会后，马小龙就上去主动拱讪，还用的是港腔：“小妹妹啊，这个麻辣开会好不好漆啊？” 那知人家看了他一眼，没告诉他好不好漆，却告诉他另外一件事，昨天有人在马路中间装逼被撞死啦。 “哈哈哈……”胖子先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做的市场调查？结果是你很装逼？” “爷爷们，咱们别打岔行不行？”房冬又开始出来给大家作揖了，秀秀姐刚才正要和自己说事呢，被马小龙一瓶茉莉清茶给搅了。 秀姐辛苦，这一瓶饮料当然是应该的，可这几个人才无论什么道具都能把话题给转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房冬算是服了。 “秀姐你刚才的话接着说。”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秀秀说必须要改变煮法，要不然根本卖不出钱来，建议房冬下午就出去买两个大一点的锅，可以一次多煮几份。 “行，我马上就去！”房冬这一中午体会是够深的，自己那个形式的一锅一煮确实太天真了。 “不用着急，明天买也行，下午人不多，有你们这几个锅足够用。”张军又过来说话了。 张军俨然是一副老前辈的架式，告诉房冬，如果一天卖一百的话，中午卖七十，晚上和其它零星时间加起来卖三十。 “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家中午的人多？你没到外面看看，其实中午的时候除了极个别的档口外，每一家都是这么多人，一个两米多宽的档口，能挤多少人？一家二三十个就显得人山人海啦！” 马小龙告诉房冬，确实是这样，他和于光南在外面看得清楚，家家柜台前都站满了人。 “不一样，”于光南接着说道：“别人家站满了人流动很快，咱们家的人都站得时间比较长，有不少人在后面掂起脚看了看就走了。” 说来说去还是秀秀说的那个意思，出货太慢，最高峰是十二点半到一点半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谁出得快谁才能把服务员这个最稳定的群体抓住，因为她们都有用餐时间，不是想吃到几点就能吃到几点的。 再一问张军，这俩天他老婆生病在家，他一个人中午就卖了三百多块。 这到哪儿说理去？就他一个人，拿把刀切几下，然后在盆里用筷子搅几下就出货，也卖八块钱。 没有肉，没有菜，更不用动火，还不用花电费。 “别看我这只是一截子柜台，一年的租金可是三万五，你那个档口连里带外比我这儿大一倍还多，一年才两万租金吧？”张军不无得意地说。 房冬又涨知识了，原来老邓俩口子收房租可不完全是看面积，还要看项目，那三家麻辣烫占的都是两个档口的位置，一年的租金却是八万，整整是其它项目的两倍。 “你们家这买卖要是火起来的话，老邓明年立马给你们涨租金！”张军又说。 房冬看了看张军，心想，我特么人匹马夫的搞这么热闹，不信连你个卖面筋的也卖不过！ “秀姐，下午你和我去一趟市场吧，我一个人吃不准，想让你帮着拿拿主意。”房冬对秀秀说。 “那这里……” “如果人少的话，让胖子来煮没问题，于光南人比较灵一看就会，他们俩人应该能应付得下来，马小龙开票。” “去吧，下午没几个人，他们几个肯定能应付得下来。”张军也说。 房冬带着秀秀来到安百后门，这里停的全是服务员的自行车，自己的三轮车也停在这里。 秀秀一跨腿就上了后面的车厢。 “秀姐……”房冬想起上次带男男半夜去医院的时候，秀姐抱着男男是和自己一起坐在驾车处的宽座上的。 突然感觉自己很想让秀姐像上次一样来坐到自己的身边。 “怎么？” “没，没事，你坐稳了，扶着车帮子。” 俩人到了批发市场的几家酒店用品批发部，秀秀看中了一种规格的锅，接下来就是货比三家了，同样质量的情况下，看谁家的更便宜一些。 “秀姐，我突然有个想法，咱们再把锅买得大一些，但不要太大，那样会煮不开。” “什么意思？” 房冬想在人多时用三个大锅来煮，两个锅煮面和粉，另一个锅只煮菜、鱼丸之类的。 “那怎么煮啊，人多了煮到一起，煮出来再往开分？不行不行！”秀秀马上否决了。 “我还没和你说完呢，咱们买煮米粉和麻辣烫用的那种漏子啊，一份一个漏子，肯定不乱啊！” 秀秀立刻把眼睛睁大了：“你说的是那种像漏勺一样，比漏勺深很多的那种？带个长柄？” “对啊，装好菜往锅边一挂，都不用人管，到时间提出来往碗里一倒就行。” “好啊，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真聪明！” 房冬咧了咧嘴，这……不能算聪明吧？人家都快用烂的东西，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逛街就是费时间，虽然俩人只是逛了市场里的几个店而已，等俩人把锅和米线漏子买齐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商场多是九点关门，小吃城也一样，不同的是，小吃城从八点起就不准卖东西了，实际上就是到八点，一天的营业正式结束。 “秀姐你不用担心，现在胖子干活还可以，如果真像张军说的那样，他们三个肯定拿得下来，再说啦，你就算急也没用，咱们回去就七点多了，该忙的也忙过去了。”房冬在路上对一直有所担心的秀秀说。 “今天怎么没看见放放？”秀秀突然问，房冬这才想起来，对啊，今天是开业的日子，这个精神病居然没露面？ 第121章 郎才女貌 回到安百，房冬把车打好后给吴放放打了个电话，居然关机了。 这种富家千金关键时刻真靠不住，开业这么大的日子联系不上她。 前些天看她张落起名字做灯箱那个积极的劲头，还以为她被老爸断了零花钱从此准备发奋拼一把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没谱。 话又说回来，她要是真来了又能干什么呢？ 除了当董事长啥也不会啊！ 想到这里房冬不由地笑了笑。 由此看来这吴放放还是专门型人才，哈哈，专当董事长。 “你笑什么？”秀秀正从车上往下搬新买的锅，无意中发现了房冬嘴角的微笑。 “噢，没，没什么。”房冬掩饰道。 “是不是想起放放了？” 房冬立刻就愣了，我是透明人啊，怎么动不动就被人看透了呢？ 这次轮到秀秀笑了笑：“你和放放真的挺般配的。” “什么啊，什么挺般配的，秀姐你怎么也学会胖子说话的味道啦，乱说，我和她根本没可能。”房冬立刻否认。 “有什么没可能的？你们年龄相当，郎才女貌，我看挺合适，我发现自从放放和你一起做了买卖，性格上像变了个人似的，你敢说不是受你的影响？” “秀姐，受什么影响，不是一回事的，我们一伙人是爱开玩笑爱打闹，她……是精神病！”房冬又说：“不对，秀姐你刚才说郎才女貌？听你这意思……你兄弟我长得不够帅，才仅仅是个有才？” 秀秀笑了：“你又帅又有才，行了吧？” 秀秀把几个锅摞在一起递给房冬，她自己又从车上把几个锅盖和米线漏子拿上，两人从安百的后门进来往地下走。 “秀姐以后你别再提我和吴放放的事，真的没可能，当初在一起合作是没办法的事，咱没钱，不拿人家的钱都开不了张，吴辰东那么大家业，往我这儿投这点牛毛小钱就是有钱人图个乐呵闹着玩儿，顺便想把她闺女练一练，我不喜欢吴放放，吴放放也看不上咱这穷小子。” “你是说他们家太有钱？这你可错了，东叔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从搬砖的起家，一步步干出来的，他对你的印象特别好。” 秀秀又补充了一句，说吴家人都很好，夫人是信佛的，虽言语不多，但心地善良，对家里的下人都非常好。 吴放放也一样，只是从小被宠惯坏了，脾气不太好而已。 “她确实是有点一会儿东一会西的，有点不定性，别说人家精神病。” 房冬停下脚步，看了看秀秀说：“我听懂了，她确实有精神病，家里人不让往外说。” “去！又胡说，还说人家喜子胡说呢，我看全是和你学的！” 进了地下拐个弯就进了小吃城的后门，老邓俩口子的办公室就在一进后门的右边，王美琪正站在门口拿着一袋海苔之类的零食，边吃边和一个大个子女人聊天。 见房冬进来，王美琪笑着说：“小房，我们家老邓说你家的味道还可以，好好干应该比原来米线强。” 大个子女人也说话了：“他就是新来那家的老板？” 房冬一看这女人，三十多岁，不知是化妆品的原因还是天然油大，满脸油光铮亮的。 最有特点是这张脸，好长啊！ 个大的人脸长一些也正常，不过她却长得有点不正常。 其实把五官都分开拿出来看的话，长得都没问题，高鼻梁，大眼睛，就因为这张脸太长，互相间的位置就显得远了些。 “姓啥？方？”女人问房冬。 “房，房子的房。”房冬更正道。 “怎么姓这么个姓？”女人随口问。 我去，这特么是人话吗？我想姓个别的我爹同意吗？ “您……”房冬试探着问：“姓苏？”（此处有一典故，苏东坡的脸特别长，他的妹妹曾讽他，去年一滴相思泪，今年方流到腮边。房冬借此讽她脸长。） “哈哈哈哈，你认错人了吧？”女人大笑起来，牙还挺齐整，可惜啦，怎么配了这么一张脸，完全没听出房冬的意思。 房冬觉得自己错了，和她这样的人拿这种玩笑讽刺她就是对牛弹琴，她哪知道苏东坡是谁，东坡肉还差不多。 “我先回去了。”秀秀和房冬打了声招呼，进小吃城里面去了。 “你家那东西一份卖三块钱，不赔钱啊？”女人问，嗓门还是那么大。 “他家这是第一天，算促销吧，想着能拉点人进来，做法是对的。”王美琪替房冬回答了。 “根本没用，我和你说，现在的人哪有良心，今天便宜来你家吃，明天你不便宜连看都不看你一眼！”女人这口气听着有点像张军似的，难道这小吃城里说话风格都统一了吗？ 对有她这种想法的人，房冬不想解释，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俩人认的不是一个理，讲不到一起去。 “您……也是咱们小吃城里的业主？”房冬岔开了话题。 “他家就是一出这个门左边卖炒菜盖饭的。”王美琪说着还给房冬指了指。 “噢，知道了，初来乍到，请多关照！”房冬立刻说。 “年轻轻的这么虚，好像你是个文化人似的。”女人笑着说，从她的脸上来看，她这话并无恶意，说话就这种方式，说不好听的就是毛病，从小没人教她礼貌二字怎么写。 什么叫像个文化人，老子就是文化人。 房冬不想和她们再说下去了，如果光是王美琪一个人的话，自己也许还会就今天的营业状况请教一二，让她提提意见，可有这个女人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有话也说不好。 “你们聊着，我得把锅放回去。”再自然不过的借口，王美琪笑着说了声：“去吧。” 这口气，像老板，又像家长。 房冬走出老邓办公室外的走廊一进小吃城的餐厅，左边就是那个女人家的赵师傅炒菜盖饭，右边是一家占两个档口的麻辣烫，再往过走就是大同刀削面，然后就是自己的麻辣开会了。 自家档口前居然还有七八个人在拿票等着领饭，房冬环顾了一下小吃城各档口，除了几家麻辣烫外，自己家档口前这七八个人还算人多的呢。 不错啊？ 第122章 一百个创可贴 走到档口前才发现，原来还不止七八个，还有几个从款台交完钱往过走的。 我去，这买卖要火？ 想进档口里面就得从柜台下面留的口子中钻进去，现在这十多个人已经把柜台前站满了，房冬一看张军家这时没有人，就先把锅放到了张军的柜台角上。 “你家晚上业务不错，可把这几个小子给忙坏了，那个胖子还摔了一跤。”张军笑着对房冬说。 “怎么摔的？” “肯定是地上滑，刚才人多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几个人确实有点招架不住，一着急就摔倒了，好像把地下的汤桶也给弄翻了。” “人烫着没？”房冬第一时间就想到桶里的汤可是一直保持开的状态，这要是碰倒了搞不好就把胖子烫了。 “我那会儿听见他们叫唤，应该是烫了一下，不过没事，好像不严重。” 房冬心里咯噔了一下，掂起脚越过柜台前的人头向档口往里望去，发现秀秀已经站到操作台前把胖子换下去了，胖子在最靠里的一个凳子上坐着。 由于顾客的遮挡，房冬也只能看到他胸部往上的这部份，不过看胖子的表情，应该像张军所说，至少是不严重。 “还是这位姐姐麻利，要不然咱们这个会不知得开到啥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房冬探了探头，从说话女孩的侧面认得出，她就是中午来时开玩笑说要散会的那位。 “这个女孩中午来过。”房冬对张军说，也想小显摆一下自己这就算有老顾客了。 哪知张军根本不以为然：“趁着便宜还不得抓紧吃？”张军又是这副腔调，和卖炒菜那个女人的说法如出一辙。 房冬只好笑了笑。 反正也进不去，房冬便岔开话题和张军聊了聊他的业务，按他的说法，今天一般，不到五百块钱，不过也算正常。 房冬知道，他这五百块钱里面干货比自己多得多，除了柜台租金和老邓的抽成外，基本就没什么费用，面筋是接现成的，他自己只需在家调个汤，然后再配上些咸菜、豆芽之类的就ok。 “你这调料还挺讲究啊！”房冬这才注意到张军的柜台上除了那些待切的面筋、米凉粉外，光是调料汤盆就有六个，这还不算花生碎等干料。 有一个是辣椒油，剩下几个的盆里的汤颜色都差不多，至于是什么祖传秘方就搞不清了。 这时刚好来了一位顾客要吃米凉粉，张军开完票后，先把米凉粉切好置入一个盆中，动作麻利地从六个盆中每一种都往米凉粉上浇了一些，然后用筷子在盆里一搅，倒入碗中。 “这么多种汤料，你刚才这动作够专业的啊，佩服。”顾客拿回票，把米凉粉端走后，房冬对张军说。 张军笑笑，带着一丝诡秘。 这里面有门道？ 张军也没保守，马上就小声告诉了房冬，这六个盆中，一个是他熬的料汁，一个是辣椒油，其它四盆都是醋。 “用四种不同的醋？” “一种醋。” 房冬马上明白了，和张军一起会意地一笑。 搞四盆一样的醋，一个里面舀一点点，完全就是为了给顾客看的，让顾客觉得他家的调料多讲究，这么多种。 我去，连这种招数都能用啊？ 张军告诉房冬，最多的时候他摆过六小盆醋，有的顾客还监督他呢，哪个不放点都不行。 房冬不知道这算不算件好笑的事情，反正自己笑不出来。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伙人面前有点太小儿科了，一商啊。 正说话间，那个大长脸女人也过来了：“嗳，你们家今天的特价能不能卖我一份？” 还是那么没礼貌，房冬也不想和她一般见识，笑着说：“当然可以。” 要是以前在别的地方，房冬肯定不能收她的钱，怎么说也算在一个锅里舀饭吃的人，可听张军上午说过，这里所有的业主之间从来都一是一二是二的，自己也没必要破这个规矩。” 不知道是不是像张军和炒菜老婆所说的那样，这些服务员就是来占今天这点便宜的，不一会又来了几个，从服装上看都是时代百货的，而且是中午来过的。 “赵师傅这个老婆讨厌坏了，整天喳喳喳的就数她能叫唤，到处传闲话，这里面一有点啥事马上就报告给老邓老婆了，看你家今天有便宜，马上就过来了。”张军趁炒菜老婆去款台交钱时对房冬小声说。 “啊……”房冬假装听懂了。 也算大致懂吧，从和这个大长脸女人几句交谈过后，至少有一部份张军所说应该是真的，确实有点不招人喜欢。 哪知，不招人喜欢还在后面呢。 长脸婆接到马小龙递过来的麻辣开会后，双手端着先喝了一口汤：“你家这味儿……不对啊？” 去你妈了个省略号吧，房冬真想骂人了。 旁边还有好几个顾客呢，你这么说，故意的吧？ 味不对？老子这是新产品，别人就没卖过，老子就算做出来是臭的，那也是正宗的，怎么就味儿不对了？ 张军对着房冬撇了撇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刚才没瞎说这个长脸婆。 房冬不想和她一般见识，反正我也没把你当顾客看，以后想吃，一分钱也不少，不吃更好，省得你满嘴喷粪。 最后一个顾客端着碗离开柜台到餐厅中间去用餐时，房冬立刻拿起锅放回了自家柜台上，问柜台前的马小龙：“胖子怎么样，烫哪儿了？” “烫着屁股了，可惜了小半锅汤都让他给糟蹋啦！”马小龙告诉房冬，胖子一摔刚好一屁股坐到小钢桶的边上，直接把半锅汤浇到了屁股上。 于光南过来笑着说，胖子嚷嚷着要去买创可贴，这么大的屁股，不得用几百个？ 胖子居然说，买一百个就行了。 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胖子没啥事，房冬把心放了下来。 胖子站起身来，把屁股给房冬一撅，满屁股满裤腿都被油浸湿了。 “都这样了，还不脱了，穿着不难受啊？”房冬问。 “脱了？柜台前这么多小姑娘，你是想让我跳段香艳芭蕾？”胖子说。 “你里面没穿别的？光腚啊？” “里面秋裤也湿了啊，要不是秀姐在，我现在就脱给你看！” “又胡说！”秀秀训了他一句：“回了大院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 “这……不好吧？”胖子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 “有什么不好的？”秀秀问。 “连内……那个啥都湿了，这个不能让你洗吧？” “臭不要脸！”马小龙一掌就拍在了胖子后脑勺上。 第123章 丢票 “其实也就外面摸着烫，里面热乎乎的。”胖子躲了一下马小龙，根本没在意他骂自己什么。 “别闹了，这也差不多该收摊了，晚上什么情况？”房冬打断了二人。 没想到晚上比中午还卖的好，居然突破了三百大关，三百一十五元。 这样，第一天下来居然卖了五百九十七块，就差三块钱破六百这道坡了。 “要不要庆贺一下？”马小龙问。 房冬没理他，接着问有多少钱是没打折卖出去的，，回答是一份也没有，全部是班会三块、队会六块出的。 “这东西真没法控制，有人看见别人拿着卡就和我们要卡，要不然就让你按有卡对待，刚才那几个女孩就是中午拿卡来的，晚上没卡了，还要按有卡对待，你能怎么办？”胖子带着他油淋淋的屁股走过来说。 “做得对，关健就看明天了，咱们第一炮打没打响，要看明天的效果，明天不用多，如果能卖到三百，咱们就出去庆贺一下！”房冬给大家鼓劲。 “今天我把三轮骑回去吧，你骑秀姐的车子驮着秀姐回去。”胖子前后左右地又把自己这条湿透了大半的裤子看了一遍。 胖子告诉房冬说他要回家一趟，明天于光南是上午班，让马小龙先来盯着点，他回家拿些换洗衣服再过来。” “瞧你那点出息，这是回家让你爸妈给你洗衣服吧？”马小龙立刻明白了胖子想回家的用意。 “我总不能让秀姐给我洗吧？” “那有什么？”秀秀说。 胖子笑了，说他顺便回家改善一下伙食，狗头冬现在很抠，好长时间没吃肉了。 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前天还给他买了两鸡腿呢。 “收拾东西吧，今天也就这样了。”房冬一看时间已经七点五十，到了结帐的时候了。 小吃城的款台每天一过七点半就开始结帐了，这时的小吃城除了几家麻辣烫还有少量客人外，各家各户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扫卫生了。 到八点时和各档口的摊主把帐一对，然后签字确认，这一天就结束了。 老邓每十天给各摊主返一次钱，每月的水电费放在下个月的上旬那十天结算。 房冬看见王美琪十多分钟前就站到了款台后面，估计是对各档口中的营业状况有个大致的掌握。 王美琪拿着一张纸离开了款台往她和老邓的办公室走去，途中刚好与房冬的目光相遇，还对房冬笑了笑。 和自己隔着一个刀削面档口中的那家小四川麻辣烫老板从档口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票去了款台。 张军告诉房冬这是款台到了时间拒绝收钱了，他跑去说情。 “他们几家麻辣烫每天都这样，到了八点也得抓紧卖几份，要是老邓他老婆在款台呆着的话，非挨骂不可。” 房冬倒觉得老邓这样做并没错，既然有了规定，那就要执行。 就在大伙快收拾完时，老邓和他老婆一脸笑容地来了。 “行啊，小房，不错！”老邓人还没走到近前就夸上了。 摊主卖得多他当然高兴，抽得也多嘛。 “第一天就卖六百多，咱们小吃城里除了麻辣烫以外还从来没有一家像你们一开业就卖这么多的。”王美琪笑着说，房冬这才注意到她的眼角纹确实不少，颈纹也很明显。 还是吴放放观察的仔细，先前还以为老邓玩老牛吃嫩草呢。 “王老板谬赞了，差三块六百。”房冬忙说。 “六百零三块，你们的数不对，肯定你家的人把票弄丢啦！”王美琪说着把她手中那张表递过来让房冬看。 果然，她表中记的是603块。 房冬飞快地扫了这张表一眼，发现自己603这个水平在小吃城近二十家档口中，肯定是在前十名的。 “放心，到咱们这儿来做生意，绝不会少算你们一分钱，每天都有丢票的，都会给你们更正过来。”王美琪又说。 这时档口里面胖子和马小龙互捶了起来，都说是对方把票弄丢了。 “你就好好做你的，把东西做好，把顾客留住，其它的什么都不用想！”老邓说着话，肚子也挺了起来。 听这意思，这俩口子好像还满看重自己这个摊的嘛。 “邓老板，今天这个营业状况不能算数，因为第一天搞促销的缘故，真正卖的怎么样要看明天才知道。”房冬谦虚地向老邓说明了情况。 一旁刚刚收拾摊子的张军插嘴了：“三块钱一份，赔本卖的，好多人都是吃了中午再吃下午，他家下午比中午卖得还多！” 听着像是跟着自己给老板做补充汇报的，但房冬却从中听出了满满的不服，甚至有点酸。 “拉倒吧你！”老邓直接就向张军开炮了：“你们开业的时候我说让你们搞点促销优惠之类的活动，少收点钱就像割你老婆的肉似的，你们有人家这点魄力？一辈子也成不了气候！” 房冬觉得自己此时没法插话，这老邓对张军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像老子训儿子似的。 老邓转过头来对房冬说，当时张军他们进小吃城的时候，正好有三家档口一起开业，除了张军外，还有另一家面筋，老邓说着往里指了指，那家面筋正在老赵炒菜档口的东边。 再有就是离门口涮吧最近的那家卖油饼粉汤的。 三家在同一天开业，老邓建议他们做些活动，打个八折，小吃城做活动期间间不抽取他们的费用，没想到三家都不舍得。 因为不是小吃城的统一活动，老邓当时也就没强求他们。 老邓话锋一转，问张军：“你老婆呢，怎么好几天没见？” 张军告诉他老婆感冒了在家休息。 “我告诉你面筋，”原来老邓不叫名不叫姓，直接管张军叫产品名：“你老婆病好了再来的时候，别在咱们这里挨家挨户的推销她那个保健品，要不然给我收拾摊子走人，爱到哪儿卖去哪儿卖！” 房冬看了看张军，这家伙居然没敢吭声。 一个大男人让训成这样都不敢顶嘴，两个可能，要不然就是人太怂，要不然就是自己平时做的不咋地。 老邓还没训没呢：“去年卖了一阵子保险，怎么不卖了？放着生意不好好做，整天做发财梦，受了那么几天培训就把自己当营养专家了？字认全没？” 张军陪着笑，一脸尴尬。 第124章 请客未遂 “你别不服气，你说人家今天是靠促销卖了六百多，明天我和你打个赌，咱也不打大赌，就赌两百块，如果明天他家卖不到五百块，我给你二百，如果卖到了，你给我二百，怎么样？”老邓拍着张军的柜台说。 一点也不出房冬的意料，张军根本就不敢接招，还是笑。 不过房冬心里却挺高兴，不是因为张军被训而幸灾乐祸，而是老邓居然这么看好自己，以他从业多年的经验，这个估计应该是靠谱的，就算卖不了五百，房冬给自己定下的三百目标看来问题不大。 房冬连忙把话接过去：“五百？邓老板太高看我了，真没敢往那么多想。” “以后叫邓哥！”这距离瞬间拉近了。 “没问题。”王美琪对房冬点点头，她今天中午和晚上在小吃城门口是专门问过几个吃完麻辣开会往外走的服务员的，一致反映很好。 这俩口子被张军给弄污的形象顿时在房冬眼里变了样，这不是很负责嘛，人家这才叫调查市场反馈呢，马小龙一句好七不好七就把人给问走了，做个屁调查。 房冬回头看了马小龙一眼，马小龙正嬉笑着。 “把味道弄好，不用太高的要求，就今天这个味一直保持住肯定能做好！”老邓又鼓励了房冬一句便和老婆离开了。 老邓前脚刚走，张军就在后面忿忿地骂了一句脏话，又告诉房冬，老邓年轻时就是个街头卖麻辣烫的，是安平市最早卖麻辣烫的一批人之一，原来是安平电瓶厂的一个普通工人，远近闻名的赖皮。 就他这个老婆也是从朋友手中抢过来的。 张军这话房冬可就不怎么信了，老婆还能抢？这什么年代？ 人和人要是有了积怨，那么给对方的评价一定不客观，特别是张军这种人，表面挨了骂受着，背后说点啥都是有可能的。 几人出了后门，房冬把三轮车钥匙交给胖子，和秀秀要了自行车钥匙：“秀姐我带你，你这小车子能扛得住咱俩不？” “没问题，后衣架结实着呢。”秀秀笑着说。 秀秀的身子够轻，要不是她用手扶着房冬的腰，都感觉不到后面驮着一个人。 不知怎么地，带着秀秀骑着车，房冬突然找到了一种莫名的幸福感。 房冬一路蹬车一路和秀秀商量明天早一点到小吃城，把新买的锅具先适应一下的事，说着笑着就离家不远了。 离纸箱厂大院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有一家安平着名的老字号饭店，主营红焖羊肉和贴饼子，每天都要叫号排队。 饭店的老板姓杨，这饭店名字也起的很有意思，叫老杨肉。 今天可能是高峰期过了吧，房冬驮着秀秀从老杨肉门口路过时发现里面有空座。 房冬单脚着地就把车停了下来。 秀秀从车上下来：“怎么啦？” “秀姐，老杨肉家有空位。” “是啊，”秀秀往里看了看：“你不该是又想卖羊肉了吧？” 房冬笑了笑：“我还想卖天鹅肉呢，我今天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为啥？”秀秀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 “请吃饭一定要为啥吗？我就想请你吃饭。” “不吃！”秀秀断然拒绝了：“不是明天卖够三百庆贺吗？我觉得肯定能，明天大伙一起吃吧。” “庆贺归庆贺，今天咱们小范围活动一下。” “那就等喜子回来再说吧，他爱吃肉。”秀秀还是不同意：“别瞎花钱了，你的生意才刚开张。” “我就想请你吃饭，这和生意好不好没有关系啊，生意不好就不吃饭了？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自打我搬进这个院子，我和喜子的衣服大多都是你给洗的，我就想请你一个人吃顿饭，不行吗？”房冬说着过来拉秀秀的手。 哪知秀秀一把就甩开了房冬：“不吃，你要是不走我就先回啦！”说着便步行朝家的方向走去。 “嗳……”房冬本想阻止她一下，可看见秀秀那离去的步伐是标准六亲不认式的，就放弃了。 在房冬的记忆中，自己还是头一次主动请一位女孩子单独吃饭，结果就被这样无情地拒绝了。 和吴放放倒是单独吃过，但那不算，那是因为有事，又正好赶上饭点，就随便吃了一口。 女孩子？ 房冬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向秀秀发出邀请的一刹，把一向称之为大姐姐看的她当一个同龄女孩子看了。 其实用自行车驮着秀秀从安百出来后不久房冬就有了这种想法，他知道秀秀可能会拒绝，始终没想好怎么说这件事，一直快到家时看到老杨肉店里有座才顺势提起了此事。 房冬也说不好今天为什么要请秀秀吃饭，没预谋，没准备，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看着秀秀离去的背影，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触电般传遍全身，房冬突然清醒了…… 自己，不会是喜欢秀秀吧？ 想一想也正常，上学时的偶像，未成年时相差三岁，感觉就像隔了半代一样，可这三岁的差距随着自己的长大成人突然间变小了。 房冬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 常听说恋爱讲感觉二字，可这个感觉是怎样的一种体会房冬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仍然爱看秀秀微笑的样子，这种感觉和自己第一次见她时没什么差别。 男人都爱看漂亮的女孩子，房冬也不比别人特殊，像吴放放、盛夏等人他也爱多看几眼，可现在想起来，和看秀秀的感觉不一样。 不会是…… 房冬不敢往下想了，就像自己给自己搞了个突然袭击一样，瞬间有点懵。 房冬晃了几下脑袋，把自己摇得清醒一些。 不能自己在这里发傻遐想，让秀秀一个人走回去啊！ 想到这里，连忙推起车子，紧跑了几步追上秀秀。 “秀姐，不吃就不吃嘛，怎么还生气了？” “没生气，我只是不想让你瞎花钱。”秀秀连头也没回。 “行，那等我以后挣了钱再请你吃饭。”房冬总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因为离家只有一个路口远，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没说几句话就看见纸箱厂的小街口了。 秀秀回过头对房冬说：“你把车子骑回去吧，我有事先不回啦。” “不，不回啦？”房冬刚要接着往下问呢，发现小街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朝自己这边招着手。 应该是向秀秀招手，因为秀秀和房冬说完话后就一路小跑着奔那个男人去了。 第125章 醋意浓浓 房冬这才想起来，秀秀目前谈这个男友应该算基本成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结婚。 这件事胡大妈平时总和房冬聊，应该算基本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刚才居然对秀秀有了一丝那种感觉，房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内疚和自责。 秀姐这些年相过亲的对象至少有一个排了吧？好不容易和这个差不多了，自己却…… 但房冬明白，真不是故意的，自己也想让秀姐早日找到幸福，一路上的内心涌动不过是情到之处的自然反应，是油然而生的，连房冬自己也没料到。 都说女人在这方面很敏感，刚才自己张口请秀秀吃饭时她的态度那么坚决，不会是秀秀看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了吧？ 突然觉得好难为情。 难为情也得过去，相距不过三四十米的距离，自己推着自行车追着和秀秀说话，那个男人应该是早看到自己了，这时如果退缩不前的话反而会让人家多心。 自己不过是一点小萌动，连个成熟的想法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有什么行动了。 再说，自己倒是想行动来着，不是被秀秀拒绝了吗？ 房冬突然发现自己在感情方面就是个白痴，不就吃顿饭嘛，至于考虑到一个战略的高度吗？小题大做。 房冬索性跨上自行车，三两下就蹬到了两人面前。 男人中等个子，长方脸形，有棱有角，浓眉大眼，整体上感觉还可以，就是觉得他这一对眉毛也太浓重了一点，像爬在眼眶上的俩只大毛毛虫。 “这是冬子。”秀秀介绍完房冬后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给房冬介绍男友了，只好说了个名字：“贾洪福。” “噢，原来是贾叔，早就听胡大妈说过您啦！”房冬连忙把车子靠在自己身上伸出手过去和贾洪福握手，余光中看到秀秀在瞪自己。 瞪就瞪吧，我就是故意叫叔的，好让他提醒一下自己岁数不小了，你这种大眼贼，娶了秀秀算你祖上积德了，以后好好对秀秀，有问题吗？ 偏不说是听秀秀说过你的，不能让你听着得意。 再说，这一点也是真实情况，秀秀和自己没说过这个人。 “你就是院里卖麻辣串的那个小伙子？还是叫哥比较合适吧？”贾洪福笑着伸出手来和房冬握了握。 “哪能叫哥呢，不能乱了辈份，您这岁数和我爸差不多，我必须得叫叔……” “呃……”搞得老贾有点不知所措了。 房冬刚刚有点小得意，转头一看秀秀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只对自己说了三个字：“回去吧！” 听起来像咬着牙说出来的，房冬立刻心里就不舒服了，开个玩笑至于这种表情对我吗？ 打房冬认识秀秀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种凶巴巴的表情，就因为面前这个脑门上挂了一对毛毛虫的小老头？ “回见！”房冬感到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伤害，脸一沉，头也不回地推着自行车向大院走去。 …… “冬子，你怎么骑着秀秀的车回来了，秀秀呢？”胡大妈正在台阶上和男男玩儿，看见房冬进院后便问。 “噢，”胡大妈这么一问，房冬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街口碰见个人，说话呢。” “什么人？长啥样？” “以前没见过，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房冬把自行车打好便往自己屋里走。 “五十多岁？老头？”胡大妈听着有点懵。 回到屋中，房冬把自己往床上一摔。 猛地又坐了起来，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小孩子气了？ 人家俩对象搞得好好的，自己算哪门子亲戚？ 毛毛虫对自己也满客气，没招惹自己。 又丢人了。 事情是有点荒唐，可房冬想来想去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错，他拿起电话打给于光南：“回了家没？” “还没呢，有事？” “赶快滚过来，我心烦着呢！” 于光南停了一下：“你心烦让我过去，想打人啊？” “陪我喝点！” “哈哈，这个可以有。”于光南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如果论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说几句话谈谈心，原来五个朋友中马小龙和胖子肯定是不行，只有于光南和侯勇志还能用心地认真聊一会儿，侯勇志已经不是一伙了，那就剩于光南了。 于光南家本来也住得不远，十多分钟后就来了。 房冬听见胡大妈在院里问于光南：“光南来了？” 于光南忙下了自行车和胡大妈打招呼，房冬看见胡大妈望着自己屋子这边在和于光南说些什么，不会是说自己吧？ 这一猜测马上得到了证实，胡大妈就是在问冬子今天怎么了，看着不高兴。 我去，这事儿搞得，如果秀秀回来告诉胡大妈的话，再加上自己说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再见了胡大妈得多尬啊？ 不过，秀秀这个闷葫芦，通常是不会和大妈说这些的。 “怎么啦？”于光南坐下问。 房冬此刻太想倾诉了，于光南不像胖子和马小龙，抓住一点小辫子就会揪住不放，有些秘密是可以让他知道的，房冬一鼓脑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于光南。 有一点房冬还是瞒了于光南的，就是自己心里那点小萌动和见到贾洪福时心里的那份莫名其妙的醋劲儿。 “你这是青春期延期发作的典型表现，准确地说就是你这个人不太正常，我们大伙都青春期的时候，你还在享受童趣呢，我们现在都准备交女友结婚生子了，你的青春期才刚刚开始。”于光南在屋里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说。 “别装好不好？说人话！” “是你听不懂人话吧？我想起来了，上学那会儿，全班男生里和女生最不对付的就是你，原来还以为你的取向有问题呢，现在搞明白了，你这是典型的冬小麦性格！” “什……什么是冬小麦性格？”房冬问，这个名词还是第一次听说。 “冬小麦，晚熟呗！” 房冬鼻子差点气歪了：“不懂别乱说好不好？冬小麦是晚种早熟，你还行不行了？” “晚种和早熟你不觉得矛盾吗？” “滚！”说到这儿，房冬也让于光南搞懵了，管它早熟晚熟，和自己有关系吗？ “说说吧，人人都有过梦中情人，在你的记忆里，你的第一个理想中的女人是谁？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房冬迟疑了一下：“你别和马小龙胖子说啊，要不然咱们交情到此为止。” “说吧，是你身边的人，朋友、同学还是女明星？” “是……”房冬咬了咬牙：“是景秀玉。” “啊？！”于光南立刻蹦了起来。 第126章 假专家的忽悠 “你再说一遍，是秀秀？”于光南过来扳住房冬的肩膀问。 房冬点点头。 “啊……原来真是这么回事，我说嘛，你小子看秀秀的时候眼神好像有点不那么地道呢，原来是这样。”于光南重新在地上溜达起来，双手不停地来回搓着。 “你溜个毛啊，用不用我弄个链子把你拴上，带你去街心公园溜溜？”房冬被于光南来来回回地晃得脑袋都有点晕。 于光南再次来到房冬面前，微微把身俯下来，一脸严肃地问房冬：“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你个头啊，从来没开始过！” “你猪脑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是问你，你啥时候感觉看秀秀时和看别的女孩不一样的？” “上初中的时候。”房冬实话实说。 “一直到现在都有感觉？” 房冬没体会过于光南说的这种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他告诉于光南，其实他当时就是觉着秀秀和别的女孩不一样，至于哪不一样，自己也说不清，就是喜欢看她，看她笑的样子和说话的声音。 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河东路夜市的人都觉得秀秀长得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房冬曾确信自己喜欢看秀秀正是基于这一点，再说秀秀和自己这么熟，后来被自己看习惯也不生气了，换个别人盯着看人家同意吗？ 再到后来，房冬上了大学，秀秀去了南方，几年后再见面时秀秀已经成了一个未婚妈妈。 当她挺着大肚子像个不倒翁似的出现在房冬面前时，曾经的女神形象瞬间坍塌。 可又过了一年，房冬鬼使神差般地又和胡大妈一家在纸箱厂大院相遇了。 这一次，比之前的关系走得更近，更像一家人。 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多，特别是秀秀被吴放放给安排进串串店里干活后，曾经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仍在地上来回溜达着的于光南突然停下了脚步问房冬：“给我形容一下你这种感觉，比如……心跳得快不快？” 房冬摇摇头。 “血流加速没？” 房冬又摇摇头，血流加速这几个字倒是见过不少次，可怎么个加速法，自己从未体会到过。 “体温升高没？” “有没有过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有没有过那种血脉贲张，我的意思是那种血管都感觉要炸裂一般，双手不住地微微颤抖，嗓子冒火，眼睛充血……” “闭嘴吧你！”房冬推了满口吐沫星子的于光南一把：“我特么得吃多少药才能有你说的这种感觉？你看那种小科普书看多了吧？” 于光南笑了笑：“就是打个比方，我这不是得先了解你到底有什么具体感受才能为你进行更为准确客观的分析嘛。” “没有！就是喜欢看她，有困难时想帮她！”房冬觉得自己把于光南叫来交心是个错误的决定，这小子是跑来忽悠自己的。 “嗯……”于光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慢斯条理地说：“基本上给你号准脉了，你这种情况不是一见钟情，自然也算不上单相思，更不能叫爱情。” “那是什么？” “是……发情。” “去你娘的省略号吧！”房冬跳起来就扑向了于光南。 于光南本来就又瘦又小，哪里招架得住房冬的一通捶，立刻蹲到地上双手抱头叫了起来：“轻点！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啊，猫狗还一年发两次情呢，你这么些年就没对女人动过心，早该有这么一次啦，这符合科学！” 这一句说完，房冬连脚都用上了。 “和你好好说呢，用词虽然不雅，但真实，懂吗，改改你这动不动就上手的毛病好不好？”房冬打累了，于光南站起身来说。 “今天吃啥自己煮去！”房冬本来想把他找来小酌几杯，聊聊心情，这下什么心情也没了。 房冬没心情听他胡扯了，于光南反倒说了些至少让房冬感觉到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道理的分析。 首先，他和秀秀不可能在一起，两人岁数上的差别还是小事，关键是两人条件差得太多。 “你别忘了，你可是黄花大小伙啊，秀秀的情况我就不用说了吧？你父母不得让你气死？”于光南拍拍房冬说。 “听说过黄花大闺女，怎么到你这儿跑出黄花大小伙来了？” “你看看你，就是这个意思，能听明白就行，你非要较这些没用的真儿，还让不让我往下说了？” “说！” 于光南认为房冬说到底还是出于一种青春期的骚动，只不过他的这种反应来得比别人晚了几年，别人上学时就开始动各种心思、做各种春梦了，只有房冬一门心思地淘气捣乱。 “好感、亲切感交织在一起形成的，懂吗？”于光南问。 “不懂。”房冬确实不懂，他觉得于光南也是不懂装懂，不过比自己倒是稍强一点点。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就有了第一个偶像，那时我最喜欢的是女明星某丽丽，虽然她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但我仍然觉得她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女人，你现在的情况也类似，因为秀秀是你的第一个偶像，到目前为止，你也觉得她是最漂亮的，谁也配不上她，对不对？” 好像有点道理，自己就是觉得那个毛毛虫配不上秀姐。 “别瞎想啦年轻人，人家秀秀就是把你当弟弟看，根本就没这心思，你这纯粹是晚来的少年春梦一场，人人都有这个过程的，当做一段成长中必须有的经历吧！”于光南说着又过来拍房冬的肩头。 房冬一把抓住他的手：“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小学五年级就喜欢女明星？现在快五十岁了，那当时也应该有快四十岁吧？我去，你这口味够重的啊！” “你个菜鸡懂啥？听说你前一阵子还跑去约人家盛夏？今天又对秀秀有了想法，没有定性，见着漂亮的女孩就有想法，这是典型的青春期骚动综合症。” 有这种病吗？ 房冬发现自己身边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能瞎编。 不过于光南说自己晚熟还是有道理的，上学的时候他们这些成绩落在后面把目标早早定在了各种职业学院上的同学们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了，总是谈论女明星、女同学的穿着打扮、容貌气质等问题，有个别人已经付诸了实际行动，比如请女生吃点垃圾食品啦、送个小礼物什么的，唯独房冬没这种感觉。 凭啥给她们花钱？还要在屁股后面违心地说些她们爱听的话？无聊。 现在明白了，确实是自己没开这个窍。 虽然在房冬看来，于光南是冒充专家来忽悠了自己一通，但听他说完后，阴郁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走，”房冬站起身来对于光南说：“请你吃一顿好的！” 第127章 人生处处都是坑 房冬要给于光南吃一顿好的就是刚才请秀秀没成的老杨肉。 老杨肉这家馆子虽然有名，但在安平还摆不在档次里面，这家店火的原因除了尽量保持了几十年前的老味道外，就是价格上比较亲民。 为什么说尽量而不说是完全呢？再简单不过的一个道理，几十年前的羊和现在的羊相比，饲养方式不一样，吃的饲草不一样，肉就不一样。 人均几十元的消费，普通老百姓都能接受，在这里想多花钱都难，全店只有一个热菜也是他家的招牌红焖羊肉，变数只在可以根据顾客的需求加些土豆或者茄子而已。 有数的几个小凉菜，主食两种：贴饼子和二米饭（大米和糜米混合在一起，白黄搭配，颗粒感好，软糯感差）。 “老杨肉？这也算好的？”于光南对房冬这个伙食标准有异议。 “这个点没人，平常你不还得排队叫号才能吃上吗？” “你这是请秀秀不成，非要在那儿吃一顿才算是不是？这也算心灵上的一点补偿？” 房冬看了一眼于光南：“少特么废话，去不去，不去就在家煮麻辣面条！” “去就去呗，不过我提醒你，别把我真当成秀秀的替代品喽，一个劲儿地用你那双死鱼眼盯着我看，我可受不了！” 房冬一巴掌就扇在了于光南的后脖梗子上：“啥叫死鱼眼，老子这是丹凤眼！” 一想也不对，要是一双丹凤眼长在自己脸上，那不成妖怪了？ 于光南一边躲着房冬一边说：“今天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算一件好事，多年来大家的担心终于可以消除啦！” “什么担心？” “大伙都以为你不喜欢异性，马小龙准备给你找一本葵花宝典，说你没准儿就能修成当代的东方不败或者岳不群呢，都不用自宫，哈哈！” “老子就给你们做个东方不败看看！”房冬飞起一脚，不过踢了个空。 “咱俩走着去还是骑三轮去？”俩人走到院子中，于光南问。 胖子骑回家一辆三轮，另一辆被改装车小吃车的三轮自打房冬在安大小吃街开了店就用不着了，早被胖子给拆下来堆到了库房。 “骑什么三轮，就骑你的自行车去，你驮我！” “我这小车……要不，你再把秀秀的车子骑上吧？” 房冬推了他一下：“你见过东方不败骑自行车吗？” …… 于光南骑上车驮着房冬一路晃晃悠悠就来到了老杨肉门前，发现里面的人比刚才反而多了。 不会这么神奇吧，转眼就没座了？ 刚好出来一个打杂的，房冬一问，还有座。 于光南把车往窗户下面一靠，俩人进了店。 一进店于光南就喊：“一大份羊肉，一大碗肉汤！” 房冬却愣住了，他看见秀秀和那个毛毛虫正坐在最靠里的那张条形桌上。 秀秀也看见了房冬，四目相对时，也是一愣。 房冬心里马上就又不舒坦了，本来经过于光南一通神侃，自己还对刚才的行为觉着了一丝好笑和难为情，可现在看到秀秀，却又感到不忿起来。 我请你吃老杨肉时你拒绝得那么干脆，我前脚走你后脚就和毛毛虫进来了？ 你俩搞对象吃个饭很正常，不能换个地方吗？ “别犯傻啊，我告诉你。”于光南也发现了秀秀和房冬二人的尴尬表情，一边提醒房冬一边举起手和秀秀打招呼。 贾洪福顺着秀秀的目光一回头，看见房冬后立刻学着于光南的动作打起招呼来，房冬只好把手小抬了一下做个回应。 房冬躲开秀秀的目光和于光南跟着服务员来到一张空桌前坐下。 这里的饭菜都是现成的，随点随上，一个小伙子很快就把羊肉端上来了。 “随便拚两个凉菜，来个安平二锅头。”房冬对服务员说。 安平二锅头是安平当地平民酒鬼们的最爱，56度瓶装的才卖十块钱，那些职业酒鬼就更绝了，直接拿着桶到酒厂去打散装的，一斤才六块钱。 “咱们喝个老窖行不行？安二的糟味太冲，辣嗓子！”于光南说的是安平老窖，虽然都是安平酒厂产的，规格明显比安平二锅头要高一个档次，将近三十元的价格。 “不行！”房冬果断拒绝。 于光南往前俯了一下身，小声说：“秀秀他们桌上摆的可是一瓶老窖。” “嗯？红标的还是绿标的？”房冬立刻问。 和秀秀对了半天眼后，房冬坐下时特意选择了背靠秀秀他们的座位，于光南坐在他对面，刚好能看见秀秀那桌。 安平老窖有好几个档次，有五年、十年、十五年……通常人们都喝红标签和绿标签的俩种，红标的最便宜，不到三十元，绿标的要五十元，金标的就一百以上了。 “红标的。”于光南说。 “来个绿标的！”房冬立刻让服务员把安二改成绿标老窖。 档次飞升，一下子从十块跳到五十了。 “别了，红标就行啦！”于光南刚开口就被房冬瞪了一眼，只好作罢：“这可是你要买的啊，花钱多了别怨我。” 房冬脸色阴沉下来，于光南忙着吃肉，也不和他摆乎什么了，俩人一口肉一口酒，谁也不说话。 不一会儿，贾洪福端着一杯啤酒过来了：“来，二位小兄弟，贾哥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这些年对秀秀的关照！” 这一句话才把房冬点醒，秀秀现在是人家的人了，马上对刚才自己的举动感到懊悔起来，人家喝红标，你就要个绿标，这上面还要争个高低？ 小学生智商。 虽然自己不喜欢这个毛毛虫，但让岁数大的来给自己敬酒，既失礼又丢人。 不对啊？ 这个毛毛虫怎么端着一杯啤酒过来了？ 这个家伙够鬼精的，怕自己和于光南把他灌醉了？ 房冬连忙站起身来：“喝啤酒多没劲？咱们来杯白的吧！” 贾洪福笑了笑：“不行不行，我开车不能喝白酒，虽然交警不管我，但交通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了。 首先，毛毛虫是有车族。 其次，开车别说白酒了，啤酒也不能喝，这家伙喝啤酒交警居然不管他，这么牛逼？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思，人家桌上根本就没什么红标的安平老窖，纯粹是于光南不想喝安二编出来的。 这个死货是摸准了自己的脉，他明白只要一说秀秀的男友喝的是好酒，自己一定会比着来。 偏偏自己这个大头鬼，还非要压人家一头，结果上了于光南的当…… 人生处处都是坑啊！ 第128章 出事 于光南的帐回去再和他算，毛毛虫这边必要的礼貌还是要讲的，对秀秀产生的这点异常小涌动就当是打盹做了个小梦吧，不能再丢人了。 既然毛毛虫说他开车，房冬也不能强求，只好说了声：“那咱们随意吧。” 毛毛虫刚走，于光南就低声对房冬说：“表现不错，这事到此为止，你可别让秀姐夫看出来你心存不轨，你要是把人家给搅黄了秀秀会恨你一辈子。” 房冬瞪着他不吭声，这特么还用你说？ 秀姐夫？你这称呼改得倒是满快，给你改口钱了吗？ 贾洪福这一来，把于光南诓房冬一瓶老窖的事给揭穿了，于光南不住气地嘱咐房冬这些没用的，意在转移房冬的注意力。 房冬不说话不是认真在听他摆乎，而是眼睛瞪着他，心里琢磨一会儿怎么收拾他呢。 慢慢地，于光南发现了房冬的不对劲儿，便笑呵呵地说：“放心吧，你见过东方不败下饭馆亲自掏钱的吗？今天的帐我来付！” “东方不败下过馆子吗？”房冬问了一句。 “嘿嘿，也许还去过夜店呢？”于光南嬉皮笑脸的。 贾洪福从房冬和于光南桌上回去后不久就和秀秀俩人一起离开了饭店，听胡大妈说过，这个老小子爱看电影，没准俩人又去看电影了。 电影院里黑咕隆咚的…… 奶奶的，想这些干啥？ 专找不痛快！ 房冬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 这顿饭吃得还是满顺口，本来想喝点酒多聊聊的房冬因为意外在这里碰到秀秀和贾洪福突然没酒兴了，只好把自己吃了个杠饱。 一瓶五十块的酒，俩人一共才喝了少半瓶。 “我今天不回去了，和你住一晚！”于光南酒足饭饱，边擦嘴边对房冬说。 “是吗？”房冬阴笑道：“那可太好了，胖子不在，本尊很孤独，没想到你这么懂事，本尊喜欢，嘿嘿。” 关于怎么整于光南，房冬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回了屋就把他扒光，只给他留一件小裤头，然后把他扔到院里去，展览。 不过要是他今天主动把帐结了的话，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 这时于光南拿起了电话：“妈，我今天不回去了，喜子今天回家了，房冬一个人睡有点害怕，让我陪陪他……什么？你说什么？你那边信号不好，换个地方，移动电话嘛，您不移动怎么能有信号呢？” 房冬看着于光南，这小子，和他妈说话还这么贫。 “我听不清啊！是我的问题？那好，我移动一下，我出屋看看信号好不好。”于光南站起身出饭店外接电话去了。 房冬倒了一杯光有颜色没有味道的免费茶水，一边喝一边等于光南。 以前没发现这个小子这么墨迹，和老妈打个电话都要这么久。 房冬已经喝了俩杯茶，于光南还没回来。 刚意识到不对劲，手机就响了，是于光南发来的信息：好汉不吃眼前亏，哈哈，哥们儿飞啦！ 房冬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孙子，连这招也能想出来，刚才在自己面前给老妈打电话全是演出来的，就为了逃跑？ 房冬倒也没生气，笑了笑给于光南回了个信息：想飞没问题，降落的时候慢点，别摔死你！ 不过瘾，又用微信给他发了个语音，唱了一句现改的《两只蝴蝶》：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掉下来摔断一条腿…… 结了帐，拎着半瓶酒出了饭店，于光南的信息又来了：托你吉言，已平安降落，特别声明一下，我要喝红标的，是你逞能非要绿标的，顺便告诉你一声，我真没打算把你暗恋秀秀这事告诉马小龙和梁喜成，嘿嘿。 房冬不由得想笑，这是赤果果的威胁，意思再明白不过，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如果你还要想着整我一下的话，我就把你的糗事公知于天下。 房冬相信，就算自己不准备修理于光南了，总有一天他也会把这件事告诉马小龙和胖子的，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今天这件事虽然有点丢人，但怎么说也算一件小秘密，怎么就想起来叫这个货过来坦白了一通呢？ 这不是拿着把柄往这三个小子手里送吗？ 唉，没办法，怪自己太太太单纯啦！ 整吧，哥几个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今天我整你，明天我整你…… 房冬回到家中连灯都没开，直接上床睡觉，喝点小酒晕晕乎乎的，很快就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房冬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是秀秀。 “冬子，”秀秀停顿了一下：“睡了吗？” “睡……噢，没睡呢！”房冬立刻应道。 好了，睡之前还想明天再见到秀秀时难免会有一些尴尬，这下应该没问题了，秀秀这么晚来找自己，不用猜也知道，她是有意而来，旨在给自己机会找个台阶下。 “怎么不开灯？”秀秀听到房冬的回答后直接推门进来了。 “别，别开！我没穿衣服！”房冬说晚了，秀秀已经把灯打开了。 这不能怪人家，谁让自己说没睡呢？ 不过大小伙子的也没啥，自己又不是全光光，再说还有被子盖在身上呢。 秀秀好像根本就没在意，直接走进来坐在了对面胖子的床上，表情十分镇定，声音也很平静：“你就在被子里呆着吧，我说几句话就走。” “什么事？”房冬问完就后悔了，这是要把话聊死的节奏啊，不该装时切莫装，大忌也。 “我来是想告诉你，今天在老杨肉家吃饭，是贾洪福偏要去的，不是我的主意。”秀秀说。 房冬看到了秀秀善解人意的一面，原来她知道自己在老杨肉碰上她心里会不舒服。 “没事，在哪儿吃不一样啊。”房冬不由自主地又开始装了。 “家里酒味这么大，你没喝多吧？”秀秀问，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没，俩人才喝了半瓶，根本没事。” “明天我可能要晚去一会，你先把新买的那些东西按咱们计划的摆弄好，我争取十点左右到。” “你……”房冬想问她干什么去，话到嘴边又停下了。 “我得先去吴家，夫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一早回去一趟，吴家……出了点事。”秀秀欲言又止。 “怎么啦？不会是吴放放出事了吧？”房冬立刻想到了吴放放，今天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关机。 “嗯……”秀秀犹豫了一下：“是放放……出了点小事。” 第129章 初恋 “放放怎么啦？”房冬差点从被子里跳出来。 “我还不知道呢，听夫人说从昨晚回到家就开始发脾气，今天把把自己锁在屋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管谁去劝或是问都得挨骂。” “东叔呢？”房冬把滑落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秀秀告诉房冬，吴辰东这几天正好去了外地，不在家。 “那你回去能干什么？如果她连你也不理呢？” “放放通常发脾气一会儿就过去，这次不知怎么了，明天应该没事了。” “那……为啥今晚不回去呢看看呢？” 秀秀告诉房冬，吴夫人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刚好不在，是贾洪福接的电话，可能是吴夫人怕打扰自己吧，就让贾洪福传话给秀秀，让她明天早上回去一趟。 房冬意识到秀秀和贾洪福的关系已经确定了，要不然这个毛毛虫怎么敢替秀秀接电话呢？ 确定了关系也不能替人接电话吧？这素质…… 秀秀又告诉房冬，她回来给吴夫人回了电话，知道情况后本来是要马上回去的，可吴夫人说放放已经开始吃饭，应该没什么大事，只是不让人进她屋而已，还是明早再回去吧。 精神病，房冬暗暗骂，一直别吃才算有本事。 “行啦，就这点事，你睡吧，我回去了。”秀秀说着站起身来。 就这点事？ 半夜三更跑到自己屋里来，就说了两件事，一是去吃老杨肉不是她的主意，二是吴放放发神经的事。 这就算把俩人的尴尬给解了？ 不对，也许秀秀这么晚来找自己是想听自己说点啥的？ “秀姐，”房冬喊住了正要出门的秀秀。 “今天……”话到嘴边，房冬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不用说了，姐都明白，不怪你，你个子虽大，可还是个孩子。”秀秀停下脚，回过头说。 这也许是房冬最不想听到的回答，这事不说就过去了，你还偏要说个你啥都明白，这不是更尴尬了吗？ “姐，”房冬连秀姐也不叫了，直接称姐：“你真不明白，肯定是误解我啦！” 嘴硬也没用，秀秀没说什么，笑了笑便打开门往出走，一只脚刚踏出门又返了回来，把门关上问：“冬子，你告诉姐，你喜欢放放吗？” 这话是几个意思？ 房冬搞不懂秀秀怎么就认定自己和吴放放有可能成为一对儿呢？ 喜欢不喜欢对于你这么重要吗？ “这……”脑子一边飞快地转着，一边观察着秀秀的表情。 “姐你怎么总问类似的问题呢，那你和贾洪福呢？你喜不喜欢他？” 房冬问这话的同时不由地又佩服起自己脑子转得实在是太快了，如此情形下，他居然能想出一个一箭多雕的反问来，这不是一般的有才，哈哈。 房冬不明白秀秀出了门又返回来问自己喜不喜欢秀秀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论自己对秀秀是喜欢也好，还是于光南说的萌动也罢，总之是被秀秀看出来了，这一点房冬几乎可以肯定。 如果自己如实说并不喜欢放放呢？ 秀秀不会……弃了毛毛虫和自己？房冬不敢往下想了。 自己喜欢秀秀不假，但这种喜欢算不算爱情，从没恋爱经验的房冬不知道，也说不清。 秀秀不管和谁谈朋友，目的只有一个：结婚。 但房冬现在还没这个心理准备。 而且于光南说得也有道理，自己和秀秀是根本不可能的，全世界都会反对。 基于这点想法，房冬想出了反问这一招。 如果她说不喜欢毛毛虫的话，这事儿就有点麻烦了。 房冬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秀秀的回答，如果秀秀告诉房冬她是喜欢毛毛虫的，那天下太平。 房冬想听到她这样说，但同时却有另一种期待使劲儿地往脑子里钻并逐渐占了上风，想听到她说不喜欢毛毛虫。 他明明知道秀秀如果当真这样说的话，无异于扔下一颗炸弹，会炸得自己手足无措。 极其矛盾中等来了秀秀的答案。 秀秀并没有直接回答房冬她到底喜不喜欢那只毛毛虫，而是很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快要结婚了。” 房冬松了一口气，总算没等来自己既害怕又期待的结果。 “我……和放放，”房冬停了一下后说：“我俩没可能，各方面条件太悬殊了。” 这句话是房冬脑子飞转时想出来的，透露给秀秀一个假信息，自己还是喜欢放放的。 这么说还是为了掩饰，想间接地表明自己对秀秀不是她想的那样，没那个意思。 如果秀秀还不信，那自己就剩最后一招了，死活不认帐，爱咋咋地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放放真的挺好的。”秀秀说完这句话再次走出了屋门。 房冬直接仰倒在床上，天哪，好乱，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吗？ 一向认为自己有担当，也勇于担当的房冬突然发现，当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真正来临的时候，自己的小肩膀根本无力承受这一切。 这一夜，在床上辗转了好久才入睡的房冬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秀秀结婚了。 婚礼是在一家酒店外的草坪上举行的，亲朋好友都来了，有吴家父女，有马小龙、胖子、于光南这几个哥们，还有盛夏和那个不招人喜欢的李方明，王小咪全家和老谭俩口子也来了。 居然还有谭立鹏，这家伙还是那么猥琐，悄悄地藏在人群后面向前望着。 秀秀着一袭白色的婚纱与贾洪福站在花拱前，四目相对。 贾洪福那对毛毛虫眉毛好像活了一般，兴奋得一跳一跳的。 一位男不男女不女的主持人像鹦鹉学舌般地复读着教堂神父的那套烦人的说辞：“贾洪福先生，你愿意娶景秀玉女士为妻，爱她、忠于她，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者健康……” “我愿意！”贾洪福还没等主持人说完就高声表态了。 关于婚礼举行时的意外，电影和电视剧里演得太多了，而且大多雷同，房冬连想也没想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非常自然地按照影视剧里的台词高喊一声：“我反对！” 在场的嘉宾们被这位不速之吓了一跳后，纷纷冲上前来，想把这个捣乱者拉下去。 这时，房冬看见冲在最前面的是自己的父母。 …… 梦醒了，房冬从床上坐起来，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笑笑，今天怎么尽是荒唐事，能梦到这样一个梦。 但这一梦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对秀秀根本不是于光南说那些青春期啦、偶像效应和萌动之类的含含糊糊的狗屁名词。 根本就是，自己可能……是真的爱上秀秀了。 第130章 动不动就滚蛋 这一梦醒之后，房冬就再也没睡着，突然间变得兴奋起来，好像找到了一些于光南所说那种心跳、血流加速的感觉，不过没有他说那么夸张而已，更多的应该是期待。 秀秀每天很早就会离开大院去吴家，房冬要等她出来，和她说句话。 他要告诉她，自己就是喜欢她。 如果说昨天晚上和于光南在一起吃饭聊天时，对这种感觉完全处于懵懂状态的房冬还是理性占据着绝对主导地位时，此时的房冬则感性完全战胜了理性。 父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周围的同学、朋友和邻居会怎么看，甚至连那个毛毛虫的感受和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违道德都顾不上考虑了。 至于表白完以后会怎么样，房冬还没想好，或者说没来得及想。 搬了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窗前，盯着胡大妈的家门。 现在已经五点多，用不了多久秀秀就会出来了。 到了六点的时候，房冬坐不住了，出了屋子走到大门外面，站在一侧等着秀秀出来。 房冬想到，如果在屋中看到秀秀后自己再追出来的话，所有邻居都会看到，不如在这里截住秀秀更为妥当一些。 半小时后，听得胡大妈的家门“吱”地一声，房冬知道，是秀秀出来了。 一种从所未有的紧张传遍全身，感觉连毛孔都在往回缩。 于光南形容的那种心跳终于来了，仿佛能听到心脏在胸腔中的撞击声。 稍后，秀秀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看见房冬一愣。 “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姐……我，我在等你。” 秀秀的表情立刻就由诧异变成了凝重：“等我干什么？” “我……我，”房冬突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 秀秀看了看房冬：“快回去吧，今天早上这么冷，你看你穿那点衣服，别感冒了，有事咱们到小吃城再说，我现在得马上走了。” 说着便要往自行车上跨。 “你等等，”房冬伸手抓住了车把：“姐，我有句话……” 秀秀一把将房冬的手推开：“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叫姐啊？”房冬不知道秀秀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知道叫我姐啊？打咱们认识起你就叫我姐，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姐姐的？” “是，是啊。” “好，我告诉你，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把你当弟弟看，以前我是你姐，以后我还是你姐，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听，听……”房冬不知道自己是该说听懂呢，还是没听懂，但秀秀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既然你听懂了，有些没用的话就别说了，赶快回家去，看看有啥还需要准备的再准备一下，今天咱们档口可是关键的一天，我去看看放放要是没事，就把她也带来，快去！” 秀秀伸手在房冬的肩头推了一把后，跨上车子就走了。 房冬傻站在原地，望着秀秀离去的背影，这……什么情况？ 就这么把自己糊弄过去了？ 真笨，房冬跺了一下脚，想得好好的，怎么见了秀秀就说不出来了呢？ 太特么没出息啦，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所畏惧的好青年，结果连这点胆量也没有。 茫茫然地走回屋中，给自己倒了杯水，暖壶里的水房冬也记不得是前天还是大前天烧开的，这暖壶保温还不错，虽然没多少温度了，但也没冷水那么凉。 可房冬的心却像从火炉上拿下突然扔进了冰窟窿一般。 半杯水下肚，冷静下来的房冬想了想秀秀刚才说的话，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自己和她没可能。 之所以不让房冬说出来，是想给二人都留个面子，要不然日后这姐弟关系恐怕也会变得别别扭扭了。 唉—— 房冬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初恋就这么化为齑粉了？ 算啦，还是先准备东西吧，但房冬知道，自己并不甘心。 把调料和食材装到三轮车上，然后骑着三轮去了菜市场，把该买的东西配齐，到了安百小吃城后门的时候，还没开门呢。 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王美琪才来，一见房冬就笑上了：“小房这么早啊？” 房冬一看，差几分八点。 “王经理也不晚嘛。”房冬笑着说。 “以后别叫经理，叫嫂子。” “诶，嫂子。”房冬连忙改口道。 在人家手下干，关系处好些总没坏处，一声嫂子叫得比经理亲近了许多。 王美琪拿出钥匙，把后门的卷帘打开，房冬帮着她一块拉起来。 “后门的钥匙是咱们管着啊？”房冬一句咱们，关系更近了。 “安百好几个后门呢，只有这个门是通咱们小吃城的，你邓哥和商场争取了好多次才拿到钥匙，以前咱们都得和服务员一起八点四十走正门。” 王美琪告诉房冬，她每天八点把后门打开，这样有几家做早点的档口可以早些准备，有少部份服务员没吃早点的，还能多少卖一点。 说话间，已经有两个业主来了，一个是卖油饼和各类粥的，还有一个卖肉夹馍的。 “听说你家昨天卖得不错啊，干了六百多，可以啊！”油饼主动和房冬搭讪道。 “哪啊，昨天是头一天，打了打折，所以人多一点。”房冬谦虚地回应道， 几个人相随着一起往小吃城里走。 “不赔钱啊？”油饼又问。 这口气怎么又点嘲讽的味道呢？ “还行吧。”房冬想，赔不赔钱和你有毛关系？ “他们家那不叫打折，连半价都不到。”肉夹馍也开了口。 “今天还打不，咱们也尝尝！？”油饼说。 “晚了，只打一天。”房冬笑着答道，心里却在想，换了以前，白给你吃一份两份的都无所谓，看你们俩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花钱都不想卖给你！ “看着吧，今天就没昨天人多啦！”肉夹馍又说。 “是吗？那太好了，昨天实在忙不过来，累得要死，人少点还能轻松点，钱哪有能挣完的时候？你们说对不对？”房冬故意说。 这俩人的表情立刻变得有点不自然了。 二人没再和房冬说话，加快脚步径直向里走去。 房冬听见油饼对肉夹馍小声音说：“吹牛逼吧，不缺钱来干这个？” 不知是不是有意让房冬听到的，这个音量把握的刚刚好。 “别理他们，每天连三百都不一定能卖得到，还好意思说别人，就他们这样的要是一直没起色的话，迟早让他们滚蛋！”王美琪对房冬说。 我去，不亏是俩口子，威胁人的腔调都一模一样，动不动就叫人滚蛋？ 不知哪天轮到自己滚蛋呢？ 第131章 帮不上的忙 房冬回到自己的档口，先把汤吊上，然后按照和秀秀昨天商量好的方案把新灶具摆置好。 这时已经八点四十，安百大楼的服务员们开始入场了。 由于遍步街头巷尾的各种早点摊的存在，大多数服务员都在一出家门或途中给自己买了早点，到地下来吃的只是少数人。 房冬走出档口找了张桌子坐下，诺大的餐厅里星星点点地坐了十几个服务员，房冬数了数，卖早点的有包括油饼和肉夹馍之内有六个档口。 平均一家三个顾客都不到，汗。 房冬正替人满腹惆怅间，王美琪走过来坐在了自己对面：“看什么呢，你家那个面想卖早点也行。” 房冬笑了笑：“还是不了，一大早吃一肚子麻辣，总觉得不怎么对头，我觉得早点应该吃些舒服的。” 房冬说着向大厅里扬了扬下巴：“再说，你看这点顾客，都没有卖饭的人多。” 一听房冬说顾客少，王美琪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始挨个数落这些档口的业主，哪哪都是毛病。 地下美食城刚开的时候，来这里吃早点的服务员并不少，那时买卖好一点的就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内能卖两百多，做得差一点的也能买个五六十块。 可好景不长，这些业主们把顾客慢慢全得罪光了。 “态度不好？”房冬问。 王美琪苦笑了一下：“动不动就从饭里吃出个不应该有的东西来，换了你，你还会来吗？” “有苍蝇？”房冬抬头看了看，不应该有苍蝇，这不是季节。 “大楼里基本上没有苍蝇。”王美琪说。 “噢……”房冬明白了：“是小强吧？” 王美琪笑了笑：“我每季度都给各个档口发一次灭蟑药，让他们不够用的时候自己再买点，可谁听啊，没人舍得花这个钱，全止着我给他们发呢！” 房冬点点头应和了一下，但他却认为，各档口的业主是太抠门了点，可这小吃城的灭蟑工作应该是你老板负责才对吧？ 从老板到业主，没一个大方的。 不过王美琪倒是给房冬提了个醒，看来这方面自己得多注意点，如果让房冬出外吃饭在卫生和味道中只能选一样的话，一定会选择卫生。 从某种意义上说，卫生比味道更重要。 当然，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至少房冬是这么认为的。 “把你家的卫生搞好，你们家这几个人长得就干净，人也漂亮，你邓哥还和我夸呢，说这几个小伙子大姑娘，长得一个比一个帅，人也精神。”王美琪夸得房冬心里美滋滋的。 “邓哥的眼睛真毒啊！” 想想也没错，自己这哥几个，还真是这样，除了于光南个子有点低外，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差。 像自己这样的人中翘楚，就更不用说了。 女成员方面更是没得说，秀秀和吴放放哪个拿出来不是百里挑一？ 盛夏也不差，是那种标准的可爱型，虽然她的行为不怎么可爱。 房冬这时又回忆起了电影院被她和吴放放耍弄的情形，一想起这事心里就堵得慌。 “嫂子，”房冬又改口问：“要不我叫你王姐吧，感觉更顺口一些。” 王美琪立刻笑得一脸灿烂：“行，我也觉得叫姐好，这小吃城里除了小燕叫我姐，其他人都叫嫂子，叫习惯了才让你这么叫的。” “那我以后就叫王姐啦！”房冬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拍马屁似的。 居然拍得还很自然，没羞没臊的。 “小燕？小燕是谁？”房冬问，看来这个小燕和老板娘的关系应该不错。 “就是炒菜赵师傅他老婆，昨天还吃过你家的开会呢。” 王美琪这么一说，房冬有点后悔改称姐了，自己这么会和这个讨厌的傻大妞一样的称呼呢？ “王姐，请教个问题。”既然已经改口了，那这个姐还是叫吧。 “你说。” “卫生方面我一直以为是餐饮业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几个在这方面肯定会加大力气做好，但我觉得灭蟑这个事不是一家人的事，咱们小吃城档口和档口之间不封闭，小强这个东西，无论是从柜台下面进人的通道还是从柜台上方的墙上都可以畅行无阻，我把档口里的蟑螂杀完不管用，第二天就会从别人家蹿进来啊！” “你想得可真多，只要你家常保持有药，蟑螂就不来你家，知道吗？”王美琪又向前俯了俯身，低声说：“药必竟是药，就算你用的蟑螂药杀不死蟑螂，也会把蟑螂逼到别人家去。” 啊啊？还有这种操作？ 自己必须买管用的啊，要杀蟑螂，不是往走赶蟑螂。 房冬对王美琪笑了笑，以示明白。 和老板娘坐了一会后，房冬立刻给马小龙打电话，让他买点好蟑螂药来。 “啥是好蟑螂药？”马小龙这么一问，把房冬也问住了，卖药的没一个不说自己的药多么多么神奇的，也没法辨别啊。 这事请教父母也不行，总感觉在家里混的蟑螂和在餐饮业混的蟑螂不是一个档次，家里随便放点药，可能这一年半载就见不到了，小吃城每季度杀一次还搞不定呢。 “买贵的！”房冬给马小龙下了指示，又加了一句：“多买点，咱们这儿和家里不一样，用量要大得多！” “好勒，下午之前送过去，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上午家里有点事就不过去了，于光南说他会早点去。”马小龙说。 刚放了马小龙的电话，于光南就来了。 没过多久，秀秀和胖子也陆续到了。 今天的秀秀和昨天可不一样了，进来就直接干活，眼睛连房冬看都不看一下，好像故意躲着房冬的目光。 “姐，”房冬走到秀秀身旁：“放放怎么样了？” 就算场面再尴尬，拿吴放放这件事开口，再自然不过了。 “没事啦，她说如果咱们今天卖得好要搞庆功宴的话，她会来参加的。” “噢，她昨天到底怎么啦？” “没什么事，她说有点感冒，难受。” 我滴天，有点感冒就和众人发脾气、绝食，这吴放放要是得个阑尾炎什么的，是不是就该杀人放火了？ “冬子，明天我可能会晚来一会，估计得快中午才能到。”秀秀在锅里摆弄着那几个米线漏子，头也没回地对房冬说。 “有事？要我帮忙吗？” “这事你帮不上忙，是我个人的事。”秀秀仍低着头说。 “怎么能帮不上呢？啥事我都能帮的，你还和我客气？”房冬就差拍胸脯了。 “领证，”秀秀这才回头看了房冬一眼：“结婚证。” 这忙……帮不上，肯定不是和自己领证啊。 房冬不光傻了，脸还绿了。 第132章 妖娆的老板娘 “这，这么快啊……”房冬小声说，也不知是在问秀秀呢还是在自言自语。 秀秀没做任何回答，只是对着房冬闪笑了一下，迅速就收了回去。 这次的笑可不怎么好看，看得房冬心里直颤。 看来，到该死心的时候了。 一脸目然地蹲到地上，把桶里吊好的汤过滤掉料渣盛入盆里，再倒进秀秀面前的煮锅里。 “再有一盆就差不多啦。”秀秀一边量着米线漏子柄的长度，一边对房冬说。 她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摆弄完米线漏子又拿起一个碗，左一碗右一碗地往空着的锅里舀水。 这不是无聊吗？故作镇静！房冬从背后使劲地瞪了她一眼。 “来，大伙儿来看看，”秀秀舀完水后把大伙招呼过来，指着锅上的凹槽给几个人讲她鼓捣了半天的结果，煮一份就用原来的小锅，两份用两个小锅，三份以上用大锅，她已经量好了，三份用多少汤，五份用多少汤，边说边给大家讲。 “最好一次吃准了，做到面尽汤尽，如果汤多了留着再煮下一锅味道就不对了。” 胖子和于光南都夸秀姐细心，只有房冬木然地站一旁看着不做声。 “狗头冬，你跟我走一趟，昨天外面新开了一家麻辣烫，广告词挺有意思的，我带你去看看。”于光南拉着房冬的衣角说。 “看人家广告词干屁啊，咱们现在又不开麻辣烫！”胖子马上反对。 “走！”于光南用虽然低但却十分有力的声音对房冬说，同时使劲抻了房冬的衣角一下。 俩人钻出柜台后，于光南头也没回地走在前面，出安百到了一个墙角处，于光南才停下身回过头来。 “大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那个臭相都挂在脸上啦！”于光南带着一脸央求的表情说。 见房冬不吭声，于光南又说：“你搞搞清楚好不好，人家马上要结婚，这里面根本就没你什么事，你就是犯花痴，骚动，这不是爱情，明白不？” “你才骚呢！”房冬终于说话了。 “醒过味儿来啦？”于光南见房冬开始骂人，可以确定他基本变回正常了：“这就对了嘛，秀秀和你不合适，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她现在这个情况配不上你，懂吗？” “又要说我黄花大小伙了是吧？”房冬把手搭到于光南肩上。 于光南扒拉开他：“少臭美吧，就你这傻样连根黄花菜都算不上，秀秀是二婚，有孩子，你是不是连这也忘了？更何况我听喜子说秀秀这孩子还没爸爸，之前好像有一段说不清的往事……” 说到这儿，于光南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看见房冬在和他瞪眼睛了：“不爱听是不是？不爱听也得听着！自古忠言逆耳，你好好想想，退一万步说，秀秀如果真成了你的女朋友，你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过去？” 房冬本来是想习惯性地踢他一脚的，让这句话说得又把要抬起的腿收了回来。 “行啦，你今天也不用回下面去了，中午我和秀秀在里面煮，胖子开票，应付得过来，你自己在附近转转，满大街的美女你好好看看，看看倒底哪种类型的才是最适合你的菜。” 房冬又瞪了于光南一眼，我去，自己真的要成东方不败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了？怎么这一上午尽瞪人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再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秀秀虽然算得上漂亮，但那气质你觉得能和吴放放比吗？你不觉得相比之下她有点土吗？”于光南咽了一下口水又说：“当然，你和吴放放也不合适。” “那我和谁合适？” “缘分这东西急不得，该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总有一个人在等你，只不过她还没出现而已。” “闭嘴吧，挺浪漫的一句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就变了味道呢？”房冬说完转身便走，从于光南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新鲜东西来了。 不过他的这番话倒是让房冬冷静了许多。 “你干啥去？” “你不是让我逛街看美女吗？一会儿我领一个回去给你们看看。” “哈哈，我就喜欢看你吹牛逼时的样子，特贱！” “不闹了，回去！”房冬说着就要和于光南一起回地下。 “听我的，还是去转转吧，咱们那档口里面多一个人也会挤，人多的时候反而碍事，有秀秀在呢，肯定没问题，咱们不是改大锅了吗，人多也能拿下。” “那……好吧。”房冬本来也觉得现在回去还是有些别扭的，自己就在周边转转，下午再回去，但愿他们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吧，更重要的是回去后不管卖得好不好都有话题，有话题就不尴尬。 “记住，多看美女，最好是盯着人家跟在屁股后面一直看。”于光南嘱咐房冬。 “你想让我被揍个鼻青脸肿回去啊？” “这你就不懂了，制造说话的机会，要不然你走到美女身边时故意掉一张钞票，然后问是不是她掉的……” “放屁，连碰瓷的现在都不用这招了，你让我用？赶快滚回去吧，我去到处转转，买点绣花针和那种彩色的线。” “干什么？你要绣花？” “你不是说我和谁也不合适吗？那我就不找女朋友了，好好当我的东方不败，东方不败的武器就是绣花针吧？你们几个以后等着挨扎吧，哈哈！” 两人分手后，房冬在安百商业圈几处经营餐饮的底店转了转，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新品种出现，因为不是饭点，各家各户都冷冷清清。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看到各大楼的服务员们开始陆陆续续走出来时，房冬还是回到了安百小吃城，虽然和于光南说自己要下午才回去，但今天是开业促销结束后的第一天，效果怎么样至关重要，怎么能那么心大呢？ 刚到地下，人群的嘈杂声裹胁着一股热气就直扑而来。 这倒不是今天有什么特殊，每天到了饭点的时候，总有这么几十分钟人声鼎沸、熙攘拥挤到达峰值的阶段。 每到这个时候，王美琪就会站在小吃城刚进来卖酒水这个档口附近，观察着各档口的营业情况，今天也不例外。 房冬从入口处一进来，就被王美琪看见了。 连忙紧走几步到王美琪身前，刚要开口叫王姐，人家却先开口了。 只见她满脸带笑，右手半举在空中，轻轻向前一伸就拍到了房冬的肩头：“哎呀小房，今天你家不错啊！” 动作之柔软、腰身之婀娜…… 这要是给她手上拿一块手绢的话……活活一个老鸨子形象啊！ 第133章 热脸贴了个冷…… “想什么呢？走思啦？”王美琪又在房冬的肩头戳了一指。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哪知道自己把她想得那么不堪呢？ 罪过，罪过。 “没，没想什么，我是看咱们这里人这么多，有点吃惊。”房冬掩饰道。 “你刚来不知道，每天这个点都这样，就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王美琪笑着对房冬说。 房冬用目光扫了一眼各档口的情况，家家柜台前都站满了等饭和开票的人。 自己档口前的顾客人还真不少，与其它档口稍有不同的是，大部份是服务员。 “各档口的人都挺多，看来这个点大伙卖得都不错。”房冬对王美琪说。 王美琪告诉房冬，不能光看各家的人多少，有很多顾客是在看这家在卖些什么，到底吃不吃还没做决定，有些人甚至从一个档口走到另一个档口，挨家都转一遍。 要看谁家的顾客端的饭多或手里拿着票的顾客多，更简单的办法，看坐在桌子上的这些人中，谁家的碗多。 这时一旁卖酒水的老板插话道：“你看看，除了麻辣烫就数你家的碗多。” 房冬一看，可不嘛，自己家红色密胺材质的大碗在小吃城内满眼白瓷碗和各种搪瓷盆中显得格外醒目。 光现在能看到的就有二三十份在吃，还有人不断从麻辣开会的档口中往出端，明显能感觉到今天的出货速度比昨天快得多。 房冬想起了昨天秀秀额头上那层密密的细汗，可惜啊，昨天就想替她擦一下来着，怕胖子看见又胡说，今后就更不能了。 “你家的碗最好认，一眼就能看出来，其实这也挺招人的。”王美琪向左前方指了指，有一位逛街的顾客拦住一位端着麻辣开会正在找座位的服务员问些什么，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也明白一定是问在哪个档口买的、多少钱、好不好吃之类的话。 房冬告诉王美琪，由于小吃城要求各家的碗不能有重复大小和式样的，自己刚来，短时间内辨不清也记不住别人家的碗是什么规格，上面有什么图案，所以就干脆买了密胺材质的碗，班会用红碗，队会用一种更大的明黄色碗。 “这碗不便宜吧？”酒水老板问。 “还好，八块一个。”房冬知道自己的碗肯定在小吃城里是最贵的，这还没告诉他自己用的大黄碗呢，十五块一个。 “行，大气，这小伙子将来错不了！”酒水老板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并告诉房冬小吃城这些人用的都是在批发酒店用品商店批来的便宜货，一个碗最多两三块钱，还有的人是去旧货市场淘来的。 从酒水老板的面部表情来看，是不是真心夸房冬不知道，但至少不像别人那样明显带着嘲讽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小吃城里，他是最希望所有人买卖都火的人？吃饭的人多，他的酒水饮料自然就卖得多。 房冬当然不会跑到旧货市场去淘那些用过的碗，可在小吃界摸爬滚打了多半年的时间后，对这些摊主的做法还是理解的，挣钱不容易。 “我给你说小房，要不是我在这儿盯着，你们家的碗几天之内连一半都剩不到！”王美琪说。 “怎么，还丢碗？” 王美琪还没说话，酒水老板就替她做了回答，这些在安百商圈从业的服务员们在用餐方式上多种多样，有公司管饭的，有自己带饭的，真正每天到了点在外面吃的只是一部份人。 有些偶尔带饭也在外面吃的服务员从这里买完饭后不在大厅里吃，直接就把碗端回楼上去，在大楼的后走廊或楼梯间吃，吃完把碗洗洗就自己用了，还有个别不像话的，吃完以后直接把碗扔垃圾桶的。 “今年以来这种情况少了，我往这儿一站，只要看见端碗走的就把她们拦住，就这样也有丢的，不过丢得慢多了，你家的碗质量好，更容易丢。”王美琪接着酒水老板的话说。 正说话间，远远看见老邓从对面的办公室走廊出来了，一边往这面走一边不停地转动着脑袋看那些坐在餐桌旁用餐的顾客。 人还没到，嘴就咧上了。 “你看看，”老邓用指头点着房冬：“我说今天错不了吧？到处都是你家的碗！” 房冬笑了笑，没想好此时自己应不应该顺竿子爬一下，小吹一通。 “看看，”老邓又对他老婆说：“有一半都是时代百货的！” “是呢，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很少来咱们这儿，这可全是小房他家给拉来的。”王美琪夸赞道。 房冬一看，果然，时代百货服务员那件浅梅粉色的上衣在小吃城里格外亮眼。 这时，早上曾和卖油饼的一起嘲讽过房冬的那位卖肉夹馍的老板过来了：“邓哥，昨天的帐不对，快下班的时候我卖了碗八宝粥，当时有好几个人在款台交款，可能是忙吧，款台的人忘了盖章，我当时也没注意看。” “没盖章？”老邓上下打量了一下肉夹馍：“你活该！” 肉夹馍没反驳，只是尬尬地笑了笑。 老邓却顺势开火了：“你们俩口子一天到晚抠抠搜搜的，恨不得从裤裆里抠出点钱来，能没盖章就付了粥？这事说不清，你也别和我说！” 肉夹馍还是以笑应对。 “我和你说二飞，”王美琪一说，房冬才知道这个卖肉夹馍的叫二飞。 “款台是见票收钱盖章，你是见章付货，你说你没注意盖没盖章，那还有顾客呢？顾客交了钱会拿着白票来领粥吗？” 王美琪的话占理，程序就是这样的，但房冬在此事上则更相信二飞，虽然因早上那些酸言酸语自己对这个二飞不怎么感冒，但他既然敢来找老邓说这件事，应该没撒谎。 也许还真有这么巧的事，顾客也忘了看票。 “每天琢磨点正事，就你们家那粥也有脸叫八宝粥？大米粥弄了点黑米水，红豆都不舍得放几颗，一毛钱成本都没有！”老邓又训上二飞了。 “还有花生……”二飞试图解释自家的粥，马上被老邓粗暴地打断了：“去你个屁的吧，一锅粥放几颗，敢不敢把配方说出来让我们笑一笑？” 二飞立刻闭嘴了。 闭嘴的原因肯定不是他的配方保密，而是他确实没放几颗花生米，看到这里房冬都快憋不住要笑了。 “你看看人家，”老邓指着房冬，又指指场子里：“看看这些时代百货的人，全是人家拉进来的，你们特么几个整天就知道窝里斗……” 老邓数落起二飞来，那毛病可就多了，还不时地拿房冬来做比较。 房冬虽然也爱听好话，但老邓这么做无疑会让这些原本就小心眼的同行们对自己更加不友善。 虽然不怕他们，但也没必要得罪他们。 自己在这儿呆着实在有些别扭，便学着于光南那天的样子，假装接了个电话，一转身出了小吃城。 虽然离下午结帐的时候还早，但拿老邓的话说，今天的业务肯定错不了，带着一份欣喜，房冬给吴放放打通了电话。 合作者嘛，这种好消息当然得通知她一声，如果做的好，以后就不用愁没零花钱了。 “啊呀呀，吴董事长，您终于开机了，你看我这俩天太忙了也没时间去看看您，怎么样吴董事长，感冒好点了没？” 哪知房冬的满腔殷勤话刚落地，那边就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好没好关你屁事！？” “你……”房冬立刻就火了：“你特么是人不是？” 第134章 他们要打我 “有事说事！”没想到吴放放听到房冬发了火并没生气，只能算个没好气吧，这算正常状态，她没好气的时候太多了。 “你……”房冬本来还想接着骂两句，一听她这个死样也发不起火来了，那也得说说她：“吴放放，改改你这臭毛病好不好，一张嘴就冲倒八堵墙，就像谁欠了你几吊钱似的！” “我就这毛病，关你屁事啊？” 又一句关你屁事，对，关我屁事，咒你以后嫁个老公天天被家暴。 “有事没？没事挂啦！”吴放放又来了一句。 “没什么大事，就是好心想提醒你一下，感冒可不是小事，容易引起好几百种继发病，搞不好会全身腐烂、头发掉光光、胃下垂、肝坏死、脚底长痔疮，下巴得脚气……”房冬实在是想不起更恶毒一点的了：“怕你得这些病，关心你懂不？不识好人心！” 啊，一口气胡说一大通的感觉真好，顿时气消了。 “咯咯咯咯……”没想到吴放放竟然笑了起来：“就喜欢你这个贱样！” 我滴妈，这是房冬第n次确定吴放放确实有精神病了。 还有人喜欢贱的？ 昨天于光南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是哥们，这句话从一位大美女嘴里吐出来，听着可不怎么顺耳。 “你还是别喜欢我了，真受不鸟你。”房冬的语气立马缓和了。 “你就装吧，色鬼！” “什，什么？色鬼？你确定是在说我？”尽管吴放放在电话那边看不见，房冬也不由自主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 “行啦，不就是晚上庆功宴吗，定好地方我准时出席，告诉你啊，千万别为了省钱定那种恶心地方！” 自己还没告诉她营业状况呢，她就知道庆功宴一定摆？ “好吧，你赢了，定好饭店以后给你打电话，病刚好，多注意休息。”房冬不准备和她再说什么了。 “你不咒我下巴得脚气了？” “既然你这么向往，那我就咒……不对，应该是祝您早日中招吧！” “哈哈哈哈，贱样！”吴放放这次改成大笑了。 放了吴放放的电话，房冬准备再回地下去，可一想此时还在高峰，自己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顾客围在柜台前，自己连档口都进不去，索性在外面转一转，下午回去看胖子神采飞扬地给自己送惊喜吧。 可去哪儿转呢？ 周边这几个餐饮相对集中的小街房冬上午已经转过了，没必要再转一回。 逛商场对于房冬来说是最烦心的一件事，当然不去。 按于光南所说，逛街的美女众多，也算得上是一景，索性找个地方坐会儿，观景吧。 色鬼，房冬想起吴放放刚才骂自己的话，不由地笑了笑。 各大商场内都设有顾客的休息处，其实也就是摆一两排椅子或长条凳子，房冬很少逛商场，进去还得到处去找这种地方，麻烦。 对于房冬来说，最合适的地方莫过于时代百货门前的小广场了。 广场上有不少长条椅供行人和扫街者歇息用，如果坐满了也没关第，自己完全可以在花池边上，或到广场正中旗杆下的环形台阶上坐。 安百商业圈内共有五家上规模的综合性百货大楼，安平市百货大楼、宝丰百货、恒荣购物、银都商贸和时代百货。 前四家都在路北，除了安百是安平市最早的百货大楼外，其它几家也多是改革开放以后，趁着各行各业迅猛发展的势头，由原来的五金、书店等其它商业性建筑改建而来。 时代百货是两年前才开店营业的，和路北的四家大楼不同，它是完全拆除后新建的，规模更大、设计也更合理、更现代化。 就拿扶梯来说吧，时代百货一家的数量就和四家老百货的总数差不多。 时代百货的十层顶楼里有一家比安百地下规模几乎大一倍的美食城，更不用说九楼还有多家餐厅。 所以，时代百货的服务员们自然不会隔着一条马路来安百地下小吃城吃饭。 如果她们能成为自己麻辣开会的老顾客，路走顺了后，捎带着在小吃城里别的档口消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人不可能天天都开会吧？ 基于这个原因，房冬相信，老邓俩口子夸自己的话基本上是由衷而出，因为自己确实为小吃城拉来了时代百货的服务员。 不觉中已经过了马路来到小广场，发现每个长条椅上都有人。 商圈内最不缺的就是五颜六色的广告纸了，不光多，纸的质量还好，房冬随便要了一张，铺到花池边上。 刚坐下没几分，就看见了一位大美女。 是职教园区派出所的所长梁静，有些日子没见了。 没穿警服的她今天一身休闲运动装打扮，仍是那么英气勃发、活力十足。 东看看西看看，她好像也在找坐的地方。 这时，离房冬几步远的长条椅上有一对情侣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走了。 房冬立刻站起身来向梁静招着手：“梁所——” 梁静看见房冬后立刻笑着朝他走了过来，房冬转头一看，几步外有两个小伙走过来，马上就要走到身边这个即将空出来的长条椅前面了。 来这里的人十有都是逛累了来歇息的，这俩小伙应该也是。 椅子上这对情侣一走，正好这俩小子一坐，这可不行。 换了平时，房冬宁可自己站着也从不和人抢座位，这次不一样，得给梁大美女抢一个。 先坐下再说。 身随心动，房冬又向梁静招了一下手后迅速跨到长条椅前，屁股一沉就坐了下来。 这对情侣的男孩刚站起来，正在往手上勾各种塑料袋，女的还坐在椅子上，房冬这一冲坐就坐了女孩身边，差不多挨在一起了。 “你干什么？”男孩马上问道，然后迅速把女孩从长条椅上拉了起来。 “讨厌！”女孩站起身后回头对房冬骂了一句。 “你们要走，我就不能坐吗？还骂人？”房冬回了一句。 “我们还没起来呢！”男孩满脸旧社会地说。 “就是，你这算抢人家的座！”刚才被房冬视为潜在竞争对手的那俩小伙刚好也到了长条椅前。 这是被自己抢了座气的吧，假装见义勇为？ 房冬没理他们，直接对走过来的梁静喊：“警察同志，他们几个要打我！” 第135章 自作聪明 梁静一路走过来，房冬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立刻对这几个人陪着笑脸解释，她这个弟弟就是不分场合地爱闹，希望大家别在意。 这一声弟弟叫得房冬心里暖啊，忙对这对情侣道歉：“嘿嘿，其实就是想给我姐占个座，急了点。” “那你不能等人站起来再坐啊，直接一屁股坐到我身边，我以为是流氓呢！”女孩说。 房冬指了指对面这两个小伙子：“我不是怕让他们先占着吗？” 女孩听完房冬这话后笑了。 两个小伙子中的一个说房冬：“你可真够坦诚的啊！” 另一个却说：“长得人高马大像个人物似的，居然抢座，还冒充警察，这可是犯法的知道不？也就是我今天心情好，要不然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我怎么就冒充警察了？”房冬站起身来。 “你看这位姐姐，像警察吗？算啦，座你就坐着吧，我们本来也是路过，没打算坐，要不是看你姐的面子……” “怎么着？”房冬刚说完，梁静就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走吧，和这种人较什么劲？”讽刺房冬坦诚的那位小伙子拉着同伴走开了，那对情侣笑了笑也走了。 “我是哪种人？”房冬回过头问梁静：“还说你是假警察？” “行啦，坐下吧，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座已经占到了，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还是要谢谢你。”梁静拉着房冬坐了下来。 “静姐，”房冬发现自己最近这张嘴好像凭空甜了许多，叫了好长时间的秀姐改称了姐，对梁静从梁所改口成梁姐还是上次见面的时候，现在直接叫静姐了，怪不得都说自己贱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接着贱：“静姐，是不是你长得太漂亮，只要不穿警服就没人相信你是警察？” “你什么意思，我们警察就不该有漂亮的吗？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我总不能把证件拿出来证明吧？” “那倒也是。”房冬笑着表示同意。 梁静和同事在附近分头办事，约好完事后在时代广场见面一起回去，她先办完了事来到这里，没想到碰见了房冬。 “有缘……”房冬差点把千里来相会给秃噜出来，连忙改口：“咱俩真有缘，你还没吃饭吧，给我个机会？” “不了，刚才不是告诉你，我还有个同事吗？” “一起啊！” “下次，下次我请你。”梁静笑着说。 梁静问起房冬这几个月没见在忙什么，房冬把自己的从安大小吃街到安百商业圈的大致经过给梁静讲了讲，梁静表示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到他的档口去开个会。 “你这个名字起得很特别啊，确实有创意。”梁静夸道。 “不是我，是我合伙人起的名，这人不太正常，起了个不正常的名字，没想到反响还不错。” 梁静笑了起来：“你就这么背后说自己的朋友啊？” “一个富家千金，让家里宠坏了，一天到晚神叨叨的，想起一出是一出，确实有时不太正常。” “女孩子啊？”梁静把身子立刻坐直了：“女孩子就更不应该了，不能在背后说女孩子的坏话！” “啊呀没事的，我们都习惯了，她在背后也不说我好话。” “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房冬连忙摆手：“找女朋友是为了娶回家当老婆的，她这种姑奶奶我可招惹不起。” “你女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房冬低下了头：“我哪有女朋友？没人能看得上我。” 提起这事，房冬立刻想起了秀秀，唉！ “不可能吧，咱这么帅能没有女孩子追？”梁静不相信。 房冬抬头看了看梁静，谁像你这么有眼力啊。 “对了静姐，你结婚没？” 梁静摇了摇头：“还没有，明年吧。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关于自己和秀秀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到现在为止，房冬除了觉得有些荒唐外，更多的还是懵懂。 虽然没对秀秀说出什么话来，但自己的心思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今后和秀秀怎么相处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恐怕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总归会尬一段时间。 人家明天就要领证结婚了，自己却连表白都没有过，白白费了好几个晚上的脑子，总结和提炼了好多句子，几乎一个字也没用上，心中还是有些遗憾。 常说恋爱中的人藏不住自己的秘密，房冬也感到了，曾经冒着被哥几个当做笑料的风险把于光南叫来想交交心、倾诉一番，没想到效果不理想，还搭了一顿饭。 眼前的大美女梁静永远不会嘲笑自己，年龄比自己大很多，社会阅历也多得多，如果早碰到她两天，也许能成为自己最好的倾诉对象。 “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事不好开口？”梁静见房冬刚开口又停了下来便问。 说就说，虽然没有多大意义，但说出来心里会畅亮许多。 偏偏自己又爱面子，被女生拒绝这事可不怎么好看，特别一想起那个毛毛虫心里就十万个不服，自己居然没争过他？ “其实也没啥事，”房冬笑了笑：“我有个同学，暗恋一个邻居家的姐姐好久了，等他下定决心准备向人家表白的时候，人家已经准备和别人领结婚证了，所以他心里一直很郁闷。” “哪个同学，不会是梁喜成吧？”梁静的记性真好，居然还记得胖子的全名。 “不是他，姓侯。”倒霉的事儿就给侯勇志安排上吧，谁让你总找老子麻烦呢？ “就是以前你们一起在艺校小吃街摆摊的那位中等个子皮肤很白净的小伙吧？还有一个大个子姓马，叫……” “马小龙，对，我们哥五个，侯勇志倒数第二高。”房冬没想到梁静连这也能记住。 “噢……”梁静仰起头望着天，想了想后问：“那这个女孩知道他的心思吗？” “应该知道吧。” 在梁静的追问下，房冬把这几天和秀秀之间的事和她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主角换成了侯勇志。 说完后，房冬有点后悔和梁静提起这件事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 “放手吧，既然这么多年关系一直很好，不要因为一个没有结果的不甘弄到今后无法面对。”梁静听房冬说完后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倒也没什么意外，所有人都会是这个意见吧，包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像梁静所说，有那么一点不甘而已。 “那好吧，我再劝劝侯勇志，好姑娘有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你说的不是你自己的事吗？这么爱面子？” “姐，这……你也知道啊？”房冬又自作聪明了。 第136章 升得够快 房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混到这种地步了，撒个谎也能被人家轻松看穿。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梁静笑着说。 “对啊，你是警察，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啊！”房冬说到这里，连忙边给梁静作揖边说：“我撒谎骗警察，我有罪，看在我叫你一声姐的面子上，千万别枪毙，留我一条小命吧！” “哈哈哈……”梁静笑了起来：“你这个弟弟我认啦，别闹，有人看咱们这边呢。” “嘿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透露一下呗？” 梁静看了看房冬：“想知道？” “想，太想。”房冬确实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撒谎从来都是前后照应、密不见缝的，她怎么一下就识破了呢？ 梁静笑笑：“很简单，没有人在说别人的事情时，能把细节说得像你这么清楚，除此以外你还有个更大的漏洞，叙述时带着太多自然而然的情绪，别人的事你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到如此地步呢？” 受教了，看来嘴多真不是件好事。 “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了，人家都要结婚了我还跟着捣什么乱，再说我这是一厢情愿，只是这事弄得……我怕将来会别扭。” “你没谈过恋爱吧？”梁静连这也看出来了。 “真……没。” “不用那么担心，其实从你讲的内容里能看出，你们俩之前的关系就非常好，做个好姐弟也不错，你这位姐姐虽然只比你大三岁，但她和你并不合适，她经历得磨难多，因此心理年龄比你大很多，她和你不一样，她只想有一个安定的生活，把孩子抚养成人。” 梁静停了一下又说：“而你呢，一个从未有过恋爱体验的大男孩，对爱情有着太多的憧憬，比如结伴旅行、观影、k歌、逛街、吃各种好吃的等等，很多情况下她都没法陪你，因为她力不从心。这些你想过吗？” 房冬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他确实没想这么细。 “姐你说的太好了，等一下，我马上回来。”房冬说着便起身一溜烟向广场外面跑去。 这一跑把梁静也搞懵了，说得好怎么还跑啦？ 不一会儿，房冬提着一大袋子各种饮料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你干什么？”梁静看着他手里的袋子问，足有七八瓶的样子。 “不知道姐喜欢喝什么，所以就各买了一些。” “你太土豪了吧？” “嘿嘿，哪能和人家土豪比呢，听说人家土豪买车都不进展厅，直接把售车经理叫出来，让自己的小蜜随便指个方向，按这个方向画一条线进展厅，凡是在这条线上的车全买。” “瞎说。”梁静笑了。 “听说售车小姐当小蜜的不少，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你们公安局没有备案吗？”房冬一本正经地问。 “你这是段子吧？” “还有呢，土豪到饭店用餐，因为识字不多也懒得看，所以点菜一般论页点。”几声姐叫下来，房冬已经在梁静面前彻底放开了，小火车满嘴飞奔起来。 “论页？”梁静似乎对他的胡吹瞎侃还满有兴趣的。 “对啊，大饭店的菜谱不是有很多页吗，带照片的那种，每页上面有俩三个菜，土豪们直接告诉服务员，今天吃第一到第五页，下次来吃六到十页……” “你可真能瞎掰，你这是仇富心理做怪吧？” 房冬接着说：“这种点菜方法被好多人都知道后，出现了不少假土豪。” “这还有假？” “对啊，假土豪进了饭店总是先拿过菜单来看一看，菜单一般都是按类别排的，比如海鲜都在一起，各种凉菜、主食等也是按类分开来，假土豪一看前三页是海鲜，后面是家常菜，看一下后就把菜谱扔给服务员，说看得心烦，昨天吃了前三页还不错，今天就从第四页开始再吃三页吧！” 梁静笑得都快不行了。 “嘿嘿，纯属虚构，逗你一乐，这不算造谣吧？公安局管吗？” “行啦，别胡说啦，给我瓶水。”梁静笑着从房冬打开的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边拧盖一边问：“你这一样买一瓶也挺土豪的。” “我这不是想让姐喝点喜欢的，再接着说说我那个……破事嘛。” “刚才说哪儿了？”梁静喝完一口，一边把瓶盖拧上一边问。 “说到她想陪我浪漫一下也有心无力。”房冬提醒道。 “恩，这就是差距，而且不好弥补，听懂了？” 房冬点点头。 “其实这还是基于一种假设，假设这位姐姐也喜欢你，如果人家没这个意思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梁静接着又说：“这还没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如果你父母知道你喜欢一个带孩子的单身母亲，你能做通他们的工作吗？” 房冬连连点头：“可我还是觉得以后我们在一起会有些不自在。” 梁静告诉他，如果他确认女方知道了他的心思，说明就是不愿意让房冬把话说明了，为的就是以后不尴尬，说白了就是装糊涂，她装糊涂，房冬也装糊涂，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当没发生过或者是开了个玩笑。 “明白啦，有事也装没事，这个我行！” 梁静给房冬的所有分析内容，其实和于光南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想到过的，自己半夜睡不着时也想过，但都没有梁静说得这么透彻，房冬的心里豁亮起来。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向这边走来，房冬知道是梁静的同事办完事来和她会合了。 “姐，看来你要走了，真想和你多呆一会儿。”房冬发现自己的嘴已经甜到一个新高度了。 梁静还没说话呢，这位警察听见了房冬说的话，问：“梁局，这是你弟弟？” “是我弟弟，怎么样，帅吧？”梁静拍了拍房冬的手说。 “什么？梁，梁局？你当局长啦？” “你这弟弟当的，连姐姐当了局长都不知道？”男警问房冬。 这职升得够快啊，前几个月还当所长呢，这就成了局长了？ 梁静给房冬解释，原来的职教园区派出所所长就是副科级，前些天她调任了白云区分局的副局长，也是副科级，不算提拔，平调。 “那也算升，再平级也是副局长管所长，级不升职升了啊！以后犯个小错误什么的可有人罩着啦！”房冬信口开河地叫了起来。 “你敢犯错误，我亲手抓你，从重处罚！”梁静拍了房冬一下。 第137章 改口叫姐夫 “记着我的话，装糊涂。”梁静临分别时嘱咐房冬。 站起身来目送走了梁静，返回身准备再坐一会儿时，一对小情侣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这年龄……中学生吧？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开心太晚，惭愧啊！ “哥，你还要坐吗？”那个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的女孩笑着问房冬。 “我要水，这水是我的。”房冬拎起了刚才放在长条椅上的塑料袋。 “哥我好佩服你，敢和警察叔叔争女朋友，虽败犹荣！”男孩对房冬竖起大拇指来。 这什么眼神？敢情认为自己和梁静坐在这儿是约会，后来人家的真男朋友来了，就领走了？ 这脑回路，天马行空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败了？”房冬问。 女孩一听房冬的语气不怎么好了，忙接过话去：“哥，你喜欢大姐姐类型的？” 房冬没好气地说：“我喜欢你，”然后又指了一下男孩：“他同意吗？” “你……”男孩的脸色马上不一样了。 “逗你玩呢，小屁孩儿！”房冬从袋子里拿出两瓶水扔给他们：“早恋有奖，这是奖品！” “我们是同学……” “行，同学，男同学和女同学，逃课出来的吧？” “没，请假了。”男孩老老实实地答道。 房冬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怎么请的假，和老师说你俩要来这儿小坐一会儿，畅谈一下人生？” 见俩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房冬说了声拜拜便离开了。 做为一个成年人，自己刚才的举动并不是在鼓励他们早恋，而是有点羡慕，如果自己早开几年心，也许…… 唉，算啦，和秀秀的事就当一页书，从此翻过吧。 …… 回到地下小吃城，远远就看见胖子在柜台上数票，见到房冬进来马上把票收回了柜台下。 臭德性，还想瞒自己？ 房冬走到近前，把袋子往柜台上一扔：“秀姐两瓶，让她先挑，剩下的归你们啦！” “你这是……铁公鸡掉毛啦？”于光南凑过来，不解地看着房冬问。 “碰见一个大美女，非要给我买，我不好拒绝，只好收下啦！” “又吹。”于光南说。 “吹？梁副局长，你们都见过的，梁静！” “什么？她升副局长啦？”胖子一听便叫了起来：“啊呀，我们老梁家就是有人才啊！” “拉倒吧，你怎么不说还出了你这么个人才呢？”于光南损胖子道。 “今天卖得怎么样？”房冬故意问。 胖子哭丧着脸摇了摇头。 “我要求不高，卖十份应该还是有的吧？” “八份。”胖子说这话的时候嘴都瘪了。 这表演还挺自然的，房冬没揭穿他，而是告诉大家这个成绩值得庆贺，让大家选地方，他好通知吴董事长大驾光临。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秀秀说这话时也没看着房冬，而是对于光南说。 虽然她在装糊涂，可这事必竟差点发生，难免在面对房冬时有点尴尬。 “干什么，要和姐夫约会去啊？明天都领证了，有什么可约的，你们这样一天天的不腻？连他一起叫上，不得缺席！”房冬大声说道，说实话，这声姐夫叫的……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但房冬认为，这么一说可以将俩人的尴尬迅速化解掉大部。 “不啦，你们几个小年轻在一起热闹吧。”房冬这句话起到了预想的效果，秀秀转过头对房冬笑着说。 心中一颤，那种感觉还有。 愣了一下神后房冬又说，如果秀秀不去的话那他只好让吴放放出面来请了，这是店里的集体活动，必须参加，有家属的就一起带上。 “我们没家属，想带也没有。”于光南连忙顺着房冬说道。 “谁说没家属？”胖子反驳道：“不一定非得是老婆或老公吧？” “行，有本事你把老爸和老妈带上，我欢迎！”房冬呛了一声，胖子不说话了。 “别了，我们真的有事要闹量……”秀秀仍旧推脱道。 “好了，你不用说了，这事我和吴放放说，她要是同意，我没意见！” “放放病刚好，还是别惊动她了吧？” 要说房冬对秀秀唯一的不满之处，就是她这墨迹劲儿，不和她说了，让于光南定地方。 没想到于光南把地方定在了胡子哥的烧烤店。 烧烤这东西，偶尔吃一下还行，当个大餐吃房冬总觉得不是那个意思，还是征求一下吴放放的意见吧，这个姑奶奶最难伺候。 没想到吴放放立刻就同意了，还让房冬把电话给秀秀，马上就搞定了。 “啊呀我去，今天放了卫星啦？”马小龙突然来了，还没到跟前就大声喊了起来，引得附近几位业主把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这目光不算友善，自己摊虽不敢说火爆，但能卖到今天这种程度，是他们没料到的。 “你怎么现在才来？”房冬一边问马小龙，一边观察胖子的表情，这家伙正使劲儿给马小龙挤眼睛，用力过猛，脸上的肉都挤到一起去了。 “你别挤你那双绿豆眼了，我都替你累，你不是打电话告诉我中午卖了四百多吗？”马小龙直接就把胖子揭了个底儿掉。 四百多！ 房冬虽然和王美琪在一起时看到了自家业务不错，但卖这么多绝对算是惊喜了。 “一共卖了八份，一份五十块。”房冬对马小龙说。 “骗你的，就是想让你一高兴能马上来。”胖子还想撒谎，当房冬把自己中午一直和老板娘在一起看整个场子里的营业情况时，胖子才闭了嘴。 “多亏秀姐，差不多八成的面都是秀姐煮出来的。”于光南说。 “这个不用说我也知道。” “老邓刚才还来咱们柜台前，鼓着腮帮子把咱们夸了一通。”于光南又说。 “你家今天确实卖得不错。”一直在旁边表情不太自然的张军插嘴了。 “唉，今天才第二天，有昨天促销的余热在，以后能保持住才算数呢。”房冬学着小吃城里这些人的腔调，故意不阴不阳地说。 “应该……行吧？”张军说这句话时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第138章 我看行 几个人正说着话，张军的老婆来了。 嚯！ 这容貌和体态，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一言难尽。 明明长得很蠢却偏偏纹了两道细细弯弯的柳叶眉，明明皮肤很黑却仍执着地追求白晰，脸上不知抹了多少东西，搞得和脖子完全两种颜色，冷不丁一看以为做过换头手术呢。 提着看起来沉甸甸的两大兜子东西，两条小短腿疾步如飞地来到柜台前，把东西往上一放，立刻笑露出两颗虎牙来，看着房冬，用她那浓重的安普（带着安平口音的普通话）问张军：“这就是新来的那家卖粉条的？” 房冬感到自己的鼻子都在抽抽，我怎么成了卖粉条的了？ “人家这叫麻辣开会！”张军指着灯箱，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给他老婆看。 “这是嫂子吧？”房冬出于礼貌地陪上笑脸问。 “是呢是呢！”张军老婆笑着回答，虽然长得随意了一些，但看得出这个人还是满热情的，她那一脸的笑，比张军真诚。 “嫂子好，听张哥说前两天身体不舒服，好些了吗？”房冬一边问一边心里骂自己，啥时候学会这种假客套了？ 不过一想也没错，这算是咱国人的礼节吧，两人见面没话可说时不是还先问句“吃了没？” 自己这个总比吃了没强一丢丢吧。 “好了好了，就是有点风气（轻微感冒），不算病。”张军老婆笑着回答完后紧接着夸起房冬来，说房冬多么多么帅，皮肤多么多么好，眼睛、鼻子、嘴……全是优点。 听得房冬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刚见面就这么夸，还这么夸张？照她的夸法再加强一点，自己就能闭月羞花了。 谁知张军老婆的话被胖子听出意思了，隔着柜台问：“嫂子，你看房冬的嘴算不算樱桃小口？” 张军老婆没听出胖子是故意在损房冬，还认真地把房冬看了看后说：“他的嘴不算小，正好。” “听见了吧？不算小，别整天说自己长了一张樱桃小嘴，我告诉你，嘴太小了像鸡屁股！” “滚！”房冬喝了胖子一声：“老子啥时说过自己嘴小啦？” “不过你皮肤这么好，得注意日常保养才好。”张军老婆对房冬说。 “男人有啥可保养的。”房冬笑了笑。 “哟！男人更得保养，你没看那些小鲜肉吗？哪个不是描眉画眼的，听说还有整容的呢！咱们普通人不用那么过份，但适当用一些护肤的还是有必要，特别是男孩子，精力旺盛，新陈代谢强，特别特别容易长个小痘痘之类的东西。” 听到这里，房冬突然想起老邓训过张军，不让他老婆来场子里卖保健品，我去，看这架势是要给自己卖产品吧？ 说时迟那时快，张军老婆转过身去在她提来的两个大兜子里翻腾起来，还一边说：“我这里有一款特别适合男性，尤其是年轻小伙子用的产品，以补水为主，效果特别特别好。” 完了，这就算开始营业了。 自己才不买这些破东西呢，房冬想着怎么应付她才好，想来想去不行，应付肯定是应付不过去的，这些卖保健品的都是经过正规的没皮没脸缠人培训的，最好的办法是跑。 哪知房冬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躲一会儿呢，张军的老婆转过身来，带着歉意说：“不好意思，今天刚好没带。” 房冬心想这还不好意思？我得谢天谢地啊！ “嫂子，不用了，我这个人用不了化妆品，过敏性皮肤，用啥都过敏。” “你那是用上劣质的产品了，现在市场上的产品可不能瞎买，我告诉你，我们这个产品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是多种珍贵植物中提取后浓缩而成，绝对不过敏！” 胖子又开口了：“嫂子，你快别劝他了，你不知道他过敏有多厉害，连水都过敏，他平时都不洗脸的！” 尼玛，自己平时不洗脸？ 不过胖子这次污蔑倒是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房冬有了对付她的办法，胡说带白说呗，反正就是不买。 “你快别逗嫂子啦，还有对水过敏的？”张军老婆笑着说胖子，这些卖保健品的有一个共有特质，就是培训过后把生气这一重要功能丧失了。 就在这时，房冬的大救星来了。 是老邓俩口子。 老邓从办公室拐出来看见张军老婆后，歪着脖子、横着身子就过来了。 “听说你病了？整天吃那么神奇的保健品还能病？” “没病，就是有点着凉。”张军老婆陪着笑脸说。 “你那保健品吃了以后不是刀枪不入嘛，还怕着凉？” 房冬听了由不住想笑，这老邓也是个千锤百炼而成的产品啊，别管对男对女，说话一个腔调，从不客气，自带三分缺德。 看见王美琪在旁边笑，房冬也跟着笑了笑。 “邓哥……”张军老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邓打断了：“别叫我哥，以后我叫你们哥和嫂子吧，又把你那些神药拿来了是不是？”老邓走到张军面前拍了一下柜台说：“我没告诉你以后别拿到我这儿卖这些破玩意吗？” “没卖，这是路过暂时在这儿放一下。”张军解释道。 “我再和你们俩口子说一遍，不许在我这里卖这些乱七八糟的，再让我发现直接给你扔出去！” 接着，老邓又像训孙子一样把俩口子训了个狗血喷头。 张军的态度房冬是见识过了，没想到他老婆也一样，一个劲儿地给老邓陪笑，解释。 结局也是一样的，老邓俩口子前脚一走，张军就冲着二人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妈了叉的，就会找咱们的茬，碰上安百大楼那几个部长，吓得他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房冬心想，这事发生不在我头上，如果老邓这么对我说话，我可不会像你那么乖。 在张军老婆对老邓夫妻俩的一片怨言中，下午的饭点到了。 麻辣开会的档口前再次站满了人，看得张军老婆双眼直发愣。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老邓又出来了，还是说着和上次一样的话，以显示自己出色的预见能力：“咱们这儿晚上没几个人，看见没，你们家的人最多。” 房冬四下看了看，这话有点夸张，应该说除了三家麻辣烫外，自己档口前的人最多。 一天合算下来，六百八十多元。 “这你可得请客啦，你这些弟兄们不错，得感谢一下！”老邓拍着房冬的背部说。 “本来就准备今天收了摊后全体去吃烧烤的，邓哥有时间没，要不，带嫂子一起去？”房冬这是典型的杀鸡问客，一个要不？就没人会跟着你去啦。 哪想到，这个世界就是有太多让人预料不到的事，老邓非常豪爽地说了一句：“我看行！” 第139章 怡红院 还真有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再看王美琪，这么大一美人，也只是在旁边笑笑，一句推让的话也没有，夫唱妇随原来在各种场合都能体现。 那能怎么办呢，只好表示欢迎，热烈的欢迎。 “胜利路小吃城，胡子烧烤？我太知道了，老板叫石德江，绰号叫胡子，小时候和我光屁股长大的！” “这么巧？”房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和胡子哥认识，还是发小！ 老邓晃着大脑袋说：“安平这地方又不大，一百来万人口，要是细攀起来，一个找一个的话，都能找到认识的！” 这牛逼吹上天了，一百来万人你都能找到认识的？从一数到一百万你知道得用多长时间吗？ “邓哥这社会关系……不服不行啊！”房冬只好捧捧他。 这货和胡子哥是发小，那自己以后在这小吃城里混，至少他不会像对侍张军那样，也就没有暴发冲突的可能性了。 想想也是件好事。 还有一点，这家伙要是去了，桌上气氛不会差，这样的话，自己和秀秀，包括他那个毛毛虫男友的尴尬基本上可以烟消云散。 有了今天一顿饭，自己和秀秀的相处也许就再也不会别扭了。 “你们先去，所有档口上的人都走了以后，我还得里里外外检查一遍才能关灯拉闸，放心，我和你嫂子一准到！” 呵呵，这话说的，好像我怕你们不到似的，可嘴上还得说，必须说话算数，你们俩口子要是不到，坚决不开席。 “你们先点着吃，烧烤这东西又不是炒菜，随到随点。”老邓又说。 …… 哥几个骑三轮的骑三轮，蹬两轮的蹬两轮，浩浩荡荡地向胜利路小吃城进发。 出发时，房冬让秀秀把自行车放到三轮后面，让她和自己坐在三驾驶座上，秀秀不肯，说路也不远，骑车不累。 “秀姐，坐我车！”胖子说完，没等秀秀同意就把她的自行车放在了他骑来的三轮车后面，秀秀只好和胖子挨着坐在了驾驶位上。 这让房冬想起了之前那天半夜送男男去医院的时候，秀秀也像现在这样，抱着孩子和自己紧挨着坐在车上。可惜啊，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 心里有些发酸。 “你们俩，一左一右骑在我三轮两边，护卫！”胖子对骑自行车的马小龙和于光南说。 “滚，你还把自己当首长啦？”马小龙扔过来一个空矿泉水瓶子。 几人刚出安百步行街，胖子就追着马小和于光南的两辆自行车喊上了：“前轱辘转，后轱辘转，中间骑着一个王八蛋！” “你特么弱智啊，小孩骂人的话你也用？”马小龙骂道。 “我智障行不行？智障也比王八蛋强！” 房冬此时没心情和他们闹，更不愿意看见秀秀坐在胖子身边而勾起往事，便一拧电门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到达胜利路小吃城的时候，吴放放已经先到了，站在小吃城门口等众人。 又让房冬开眼了，吴放放今天的打扮完全和平时不是一个风格，一袭藏蓝色带白色小翻领的连衣裙，白色长筒袜蹬着一双平底系带布鞋，也是蓝色的。 发型也变了，披发扎成了马尾，马尾根部还系了一条宽宽的，藏蓝色的发带结成的花。 真特么讲究，有钱人就是狠，从头到脚总保持一个风格，也怪现在的商业太发达，就这样的也能给她配齐了。 “怎么样，好看不？”吴放放说着把裙摆拉展，给房冬转了一个圈。 “好，好看。”房冬没说奉承话，确实挺好看的，不过……这身衣服好像去参加葬礼也挺合适的吧？ “我可爱不？”吴放放走近前来问。 房冬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精神病对自己突然这么热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可爱。” “这么说，你喜欢我这种卡哇依的风格？”吴放放歪着头问房冬。 “光有哇依，没有卡。” “讨厌！”吴放放娇嗔道。 凭心而论，吴放放这个样子确实满可爱的，可这位小姐太不定性了，说疯就疯，很难判断她笑脸后的一分钟会不会翻脸。 胖子他们几人也到了，见到吴放放都夸董事长今天这身装扮特清纯。 “听见大家怎么说了吧？就你个狗眼不识货！”吴放放对房冬说。 “识货？你是什么货？” 吴放放在房冬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我去，长了新本事了，还会踢人啦？ 几个人打闹着进了胡子的店里，胡子把几人安排在最里面的一张大桌子上：“哥几个有些日子没来了，秀秀也是头一次来，今天啤酒免费！” 胡子先去忙了，胖子当仁不让地点了一堆串串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小雪。 房冬说身边的吴放放：“这都进来半天了，你身为董事长也不问问这俩天营业状况如何，没开张前看你那个忙乎劲，还以为你要从良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没正事。” “从良？有这么说女朋友的吗？”吴放放没生气，而是带着一丝娇媚瞅了房冬一眼。 “别，别飞媚眼啊，受不了，咱俩这男女朋友可是假的，别勾我占便宜，我这人可是很爱占便宜的！”房冬边说还边往后缩了缩身子。 吴放放马上就贴了过来，歪头看着房冬问：“那你说我从良之前是哪儿的？” “怡红院呗！”对面的胖子随口就来了一句。 这下可不得了啦，房冬眼睁睁地就看见吴放放由笑转怒了，胖子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说：“我去解个手，你们聊！” “不许动！”吴放放说着便把盘子在桌上一摔，多亏是不锈钢的，要不然这个力度准碎。 胖子已经半抬起的屁股乖乖地又坐回了原位：“吴董，别，别生气，我错啦。” “不许动的下一句是什么？”房冬对胖子说：“董事长还没把举起手来四个字说完呢，你就想走？” “你！罚你今天一晚上不许去厕所，憋着！”吴放放指着胖子说。 房冬连忙打岔：“让你嘴贱，行啦，赶快把今天的营业额给吴董事长汇报一下，让她消消气。” “遵命！”胖子行了个军礼后，开始把从昨天到今天的营业状况汇报了一遍，还把几个老顾客夸咱味道好的言语也说了说。 谁也没想到的状况发生了，吴放放一侧身，趴在房冬的肩头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一下把众人都哭傻了。 就这点营业额还不够她买一件衣服的呢，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会是犯病了吧？ 第140章 我不是 吴放放这一哭还没完了，头杵在房冬的左肩头，双手搂住房冬的右肩头，随着不住的哭声身体也跟着抽搐起来。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房冬懵了，连双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是顺势抱着她安慰一下呢，还是就这么半举着？ “是不是我刚才那个玩笑太过份了？我道歉还不行？”胖子说。 “没你什么事，闭嘴！”房冬呛了胖子一句，吴放放和这些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这帮人爱闹她又不是不知道，不会因为胖子那句怡红院哭成这样，再说刚才她已经就此事惩罚胖子一晚上不许去厕所了。 双手举在半空中太累，房冬只好把一只手放到吴放放的背上，另一只手向前伸到桌子上敲了敲问秀秀：“姐，放放这是怎么啦？” 秀秀摇摇头：“不知道啊，上午分手的时候只是看上去情绪不太好，没有其它事啊。”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该说啥了，房冬拍着吴放放的背说了几句安慰话后也没词了。 全桌沉默，只有房冬一个人仍在轻轻地拍着吴放放，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吴放放挣开房冬直起身来。 这就……恢复正常了？ 房冬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吴放放的面部，哭得和个泪人似的，这应该不假啊，如果是装的，老戏骨们也就这个功力算到头了吧？ 房冬看着吴放放的泪眼问：“你，没事了？” 吴放放擦了一把眼泪：“没事了，我问你个事。” “我拒绝回答！”房冬咆哮起来：“你这一惊一咋的，把所有人都给吓着了知道不？刚才胖子以为是他得罪你了，说道歉不行就准备给你跪下呢！” “我，没说跪吧？”胖子挠着头问。 “你说了！”马小龙和于光南异口同声地说。 我去，这哪是朋友，根本就是一群狼。 想想他们合伙对付自己的情景，马上心灵得到了安慰。 “你真想跪啊？”吴放放把身子向前一俯问胖子。 好嘛，脸上的眼泪还没干，这就笑上了。 病得真不轻。 “我知道你刚才为啥突然哭啦！”房冬拍拍吴放放。 “你知道个头，说说？” “你今天出来时没吃药！”房冬见吴放放愣了一下又说：“你这病发病周期是多长？以后把药随时带在身上，万一发作起来也好控制一下，省得出洋相。” 吴放放瞪了房冬一眼，又擦了一下眼泪，这次总算擦得差不多了：“你才有精神病呢，需要吃药的是你！” “我？”房冬一指自己：“我有精神病？有人说精神病人眼里别人都是精神病，我信了。” “你没病？”吴放放转过脸面对着房冬问：“约女朋友的闺蜜看电影，又是爆米花又是饮料的，还动手动脚，这不是病？” 房冬看到，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特别是秀秀，那眼神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姐啊，兄弟是被栽赃陷害了啊。 管她呢，反正自己和她也没可能了，索性玩儿赖：“那叫病啊？那叫生理健康条件下的个人爱好！” “臭不要脸！”这次是胖子和马小龙一起骂房冬。 “等等！”房冬回过神来：“不对啊，我哪有女朋友，咱俩那是假的好不好？” “不要这么虚伪可以吗？秀秀今天早上都和我说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别不好意思，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啦？” 我去，昨天晚上分手时自己确实暗示过秀秀，自己喜欢吴放放，可那是假的啊，当时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才这么说的，没想到秀秀还真信了。 更没想到只隔了一个晚上，秀秀就把这事告诉吴放放了。 当着秀秀的面，不认也得认。 “对，对啊，谁见了你都得喜欢，人见人爱，当代妖怪！” “我是妖怪？那你就是唐僧！吃定你了！”吴放放带着一股狠劲儿说。 大伙哄笑起来，房冬感慨，真是近朱者赤，吴放放这个假正经和自己这帮人一起呆时间长了，胡说起来也一点也不弱。 “老邓来啦！”面朝门，坐在靠边位置上的于光南说。 这得站起来迎一下，哪知房冬刚起了半个身子就被吴放放连拉带按地坐回了座位上：“不要这么殷勤好不好，他算个啥值得你起身迎接，你是我的男朋友，别给我丢人！” 不是这么个理吧？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小吃城干，也算人家老邓的手下，按张军的话说，小吃城里的大部份人明着看是做买卖，实际上和给老邓打工差不多。 房冬看了看吴放放，眼神凶狠、目光坚定，更狠的是，两只手死死地抱着房冬的左臂。 我去，假戏真做啊，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哪知老邓一进来和他能看见的于光南招了招手后就和胡子哥搭上话了，原来他俩真的很熟。 老邓和胡子热聊着，王美琪来到了桌前。 “嫂子来啦，里边坐！”房冬的胳膊还在吴放放手里，干脆没做起身的打算，改成手势了。 房冬突然有点担心，吴放放开业前在地下就和老邓呛呛了几句，今天这架式，可别给自己忍事，把自己搞个割了驴鞭敬神仙，驴割死了，把神仙也惹恼了。 王美琪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一坐下便对吴放放说：“比上次见你还漂亮，这身打扮真有个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挺特别的。” “这有啥特别的，丧服嘛。”吴放放这么说把房冬吓了一跳，刚才在小吃城外还想过，吴放放这身打扮有点殡仪馆的味道，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意义就不同了，原来她知道啊！ 这一句居然把王美琪也说得不知如何应该答了：“这，这是……” 可能是想问家里谁死了，但又觉得不合适，只好用这样的语气等吴放放来回答。 “我们家狗死啦！” “金毛死啦？”房冬问，以前闲聊时听秀秀说过，吴家原来有两条狗，一条藏獒，一条金毛，因为吴放放不喜欢藏獒就送人了，留了一条金毛，和吴放放很亲近。 原来是因为狗死了才哭啊，也难怪，人和狗是有感情的。 “你才死了呢！”吴放放虽然言语上有点凶，可手却把房冬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当着王美琪的面，房冬也不好反击她，只好笑着对王美琪说：“嫂子别怕，我没死，你见到的我是人，不是鬼。” “哈哈哈……”王美琪捂着嘴笑了起来：“你俩可真有意思！” 第141章 当众绝交 还好，在王美琪一个劲地夸赞下，吴放放没说出什么不礼貌的话来。 “不是说你们家狗死了吗？金毛没死，那是又养了一条狗？”房冬试图推开吴放放，可她抱着胳膊就是不松手，也不回答。 这也是病，就算是真男朋友也不能当着人面这么抱着不放吧？ 其实让美女抱抱也没啥，关键是……有点热。 胖子点的烧烤已经陆续开始上了，吴放放一口没吃，腾不出手来。 房冬再次推了推吴放放：“吃点吧，你最爱吃的油包腰子上来了。” 房冬也不知道吴放放最爱吃啥，刚好几串焦黄滋油的大腰子上来。 “油多大啊，猪才爱吃呢。”说着还摇了摇房冬，紧接着把头也靠上来了。 胖子刚好拿起一串正要开撕，立刻停在了嘴边：“吴董，你这个打击面太广了吧，你不爱吃不能骂别人是猪啊！” “闭嘴！忘了你刚才犯的错了？你今晚还想不想去厕所了？” “我去，我去，”胖子一边把油包腰子咬了一口在嘴里，一边含混不清地问：“吴董这是原谅我了？那我今天就可以喝啤酒啦！” 马小龙接着来了：“你当然可以喝啤酒了，吴董罚你不许去厕所对你来说没用，本来你也不去厕所，直接在猪圈里解决。” “笑什么呢？”一声脆音打断了大伙的哄笑，盛夏挽着李方明来了。 不用说也知道是吴放放请来的。 这姐妹俩都有毛病，每人挽着一位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还都挺亲密，够邪性的。 李方明看到吴放放和房冬亲密的样子先是一愣，马上就露出了笑容对吴放放说：“放放，你怎么没开自己的奥迪？我在停车场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还是夏夏告诉我这几天东叔不在，你一直开着大奔，我爸那辆我开过，太费油。” 李方明这一点足够讨厌，别管到了哪儿，几分钟之内就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家有钱。 除了对吴放放的感情执着到一个常人难及之高度和他的学霸天赋以外，这人几乎一无是处。 说严重些，这货基本不怎么懂人事。 大伙对李方明这一套早已习惯，没人太当回事，更没人因此而对他感到气愤。 可王美琪就不一样了，听完李方明这通开场喷，眼睛都睁大了。 “小房，没看出来你真有本事啊，放放家的条件这么好，你是怎么追到她的？” “呵呵，王姐你不知道，我这人胃不好，必须得吃软饭，身边全是些有钱的败家子，相比之下放放还算乖，再加上她追得紧，所以就选她啦！”房冬说着用余光扫了李方明一眼，这家伙正瞪自己呢。 说着把自己的左手从吴放放背后伸过去，搂住了她的左臂。 吴放放本来就在房冬身上靠着，这一动作非常自然，吴放放也没做任何反应，只是小声说了房冬一句：“没脸！” “放放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女人大多爱打听别人的家底，王美琪也是。 “他家的生意可多了去了，我东叔什么都做，啥挣钱做啥，别管大钱小钱，能到手的绝不放过。”李方明抢着答道。 这意思应该是夸吴辰东有能力吧，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夸他东叔呢？ 大钱小钱都不放过，爱财如命？ 房冬再替他添一把油：“放放家主要做地产生意，方明哥说得对，东叔这个人确实挣钱方面有天赋，更是一种爱好，实在没事的时候还拎个锅到路边卖点五香大豆炒瓜子什么的，他老人家常说，蚂蚱也是肉，就连吃饭时吃出一只苍蝇也不会拣出去，说那是高蛋白！” 我去，疼死老子了，吴放放狠狠地在房冬的腰间拧了一把，手真黑，拧得房冬一咧嘴。 吴放放动手没动口，李方明就不一样了，直接给房冬来了三个字：“你放屁！” 房冬理都没理他，直接问放放：“放，”此处故意只叫了一个字，显得亲切了许多，这才是气李方明的最好办法：“他骂我放屁。” “就是，你该骂！” 李方明得意地看了房冬一眼。 得意个头，你的女神还在我身上靠着呢！房冬不再管他，用唯一有空的右手拿起一串羊肉吃起来。 李方明见房冬没反击，可能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吧，很有兴致地给王美琪介绍，东叔的公司叫东放地产，就是从他和放放的名字中各取了一个。 “东放？”王美琪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像在哪儿见过有这么一个公司。” “连东放你都不知道啊？”李方明一向的没礼貌又表现出来了，你和人家王美琪第一次见面，就用这种口气说话？ 他自己可能并没觉得有什么，反倒对面色略有些尴尬的王美琪开始大吹特吹起东放地产来，替别人吹牛吹得这么起劲，还真不多见。 反观自己这几个哥们，太能分得清场合了。 要在往常，像吴放放这样赖在自己身上，他们早就各种酸言辣语轰过来了，今天有王美琪在，谁都没说什么。 这就叫识大体。 可吴放放这个死赖，实在是搞得自己很热，左胳膊都快被她抓住汗了。 估计大多数男性都会很享受像吴放放这样一个白富美赖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但房冬没觉得，因为他知道这都是假的，特别是自己在电影院被吴放放和盛夏耍了以后，再也不敢把这些有钱子弟做的事太当真了。 推不走她，房冬只好再次拿起一支肉串：“你一口没吃呢，不爱吃油包腰子咱吃点别的吧，总不能啥都不喜欢吧？” 吴放放只要吃就得用手，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松开了。 哪知吴放放却扔出一句：“就吃肉串，你喂我。” 从头麻到脚，这表演也太过了吧，容易引起别人极度不适的。 “哎哎哎，”李方明不干了：“你俩恶不恶心啊，假装出来的男女朋友用得着这么恶心人吗？毕子良也不在这儿，演给谁看呢？” 没想到，李方明这句话不光让赖在房冬身上死活推不下去的吴放放松开手坐直了身子，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李方明就叫上了：“李方明，你给我滚出去！” 吴放放生气了，当真一个蛾眉倒蹙，凤眼圆睁：“李方明，从今天开始，咱俩绝交！” 别人什么感觉不知道，反正房冬是懵逼了，至于吗？ 第142章 精神病加任性 李方明还想说什么，被盛夏拦住了，不光如此，还生拉硬拽地把他拉了出去。 李方明带着满脸的不情愿和不解边走边回头说：“怎么了嘛？” 真滚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突发情况震得无话可说了。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好不容易离开房冬的吴放放却再次扑向了房冬，这次可不是抱胳膊了，而是把房冬拦腰抱住，把头埋在房冬怀里，又哭了。 ……这里面有事啊。 不像是精神病犯了。 众人都说不出话来，房冬只好顺势抱着吴放放，也没啥新招数，只能用轻拍背部的老办法，一边拍一边轻声说：“有啥事和我说，别哭了，要不，咱们出去说？” “你别问！”吴放放说了三个字后只管埋头哭，这次哭得比较可怜，没出大声。 钻人家怀里哭，还不让问，这不光是有事了，犯病也是有的，概括一下可以称为：精神病有事。 房冬再次看了看秀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此时，房冬不喜欢的另一个人来了，就是那位眼眶上爬两条毛毛虫的贾洪福。 大晚上的戴了副墨镜，也不怕撞墙上把鼻子撞回到后嗓子眼里。 “啊啊，不好意思来晚了，超市里还有客人，不能把人家赶出去吧？抱歉，抱歉。”贾洪福点头哈腰的，不去拍电影演个汉奸真屈才。 “这……是怎么啦？”贾洪福立刻就发现了桌上的情绪不太对，指着吴放放的背部方向问。 秀秀一伸手就把他的手扒拉了下来，示意他坐下别吭声。 好好的一顿庆功宴眼看就让吴放放给搅了。 她有伤心事可以理解，但咱今天不光是平时这几个哥们，还有客人呢，把人家请来就看你这个样子来了？ 真不懂事。 吴放放的脾气房冬算是基本了解吧，劝是劝不住的，不行就胡来吧。 “姐，东叔刚才打电话说也要来，怎么人还没到呢？”房冬问秀秀。 这句胡话还真有效果，吴放放立刻抬起了头，又是满眼满脸的泪，这是死了条啥狗啊，伤心成这样？ 秀秀没搞懂房冬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说完这句话没法接着撒谎了，老吴不在本地，吴放放当然知道这是假的。 再换一个，刚好小雪给旁边桌子上完菜正要走，房冬把她喊住了：“小雪，拿块干净的抹布来。” “酒洒了？我来擦吧！”小雪别说边走过来，把别在腰间的抹布拿了下来。 房冬一把拿过抹布里里外外看了看：“找块干净的来，这块不行，太脏，这能给人擦脸吗？不得把美女擦成京剧脸谱？” 吴放放“噗哧”地笑了一声后马上又把笑容收了回去。 小雪一看吴放放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捂着嘴笑道：“那你说抹布？我给你找块毛巾来，今天胡子哥新买了一打毛巾，还没用呢！” “小雪你这孩子听不懂我的意思是不是？新买的毛巾得在开水里烫完才能用，不烫一下不行，万一生产的时候用了啥化学药品呢？往脸上一擦要是发生化学反应呢？就要抹布，洗干净的就行，抹布最安全！” 吴放放终于没忍住，破涕为笑了，一边捶着房冬一边喊：“你要死啊？” 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紧绷的场面变得松驰了一些。 不过，贾洪福没笑，好像还有点不高兴。 这也是个病人，房冬觉得有点好笑，刚才还在想精神病人眼里别人都有病这句话呢，自己不正是这样吗，看谁都像病人，搞不好自己也有精神病。 没时间想这些，搞定吴放放要紧。 吴放放骂了一句后正要重新往怀里倒，房冬抓住了她的双肩，头伸到她耳旁小声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今天咱们请人吃饭，给我个面子行不行，把场给圆下来，过了今天，你让我干啥就干啥，行不行姑奶奶？” “说话算数？”吴放放坐直了身子。 “当然啦，一言既出，别说四匹马了，就是套上一群驴都追不住。” “娶我。” “你，说什么？”房冬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我结婚。”吴放放看起来很认真地说。 尴尬了。 吃完饭得给吴辰东打个电话，他宝贝女儿的病不治不行了。 自己如果挣到钱得和老吴打个商量，把吴放放这股份退出去吧，哪怕多退点钱都行，这家伙，谁能受得了？ 再一看大家，都看着自己，等着听下音呢。 马上笑道：“这是当然啦，咱俩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结婚嘛，不以结婚为目的之恋爱都是耍流氓嘛！” “你要是敢说了不算，我杀了你！” 房冬不由得一哆嗦，就吴放放这个变态样，什么事都有可能啊。 “杀，一定得杀，”房冬把吴放放扶正了：“来，大伙让你给吓着了，都还没怎么吃呢，全凉了。” 吴放放立刻对大伙笑了起来：“对不起啊，王姐，我今天有点……失礼了，现在好了，慢怠大家啦！”然后对房冬说：“让你那个小雪把桌上的东西再烤一下。” 什么叫我那个小雪？ 不能和她理论，这家伙变得真快，刚才这段话还算人话，总算恢复正常了，但愿能坚持到这顿饭结束吧。 大小姐任性不可怕，可怕的是得了精神病的大小姐任性。 “没事的，都是自家人，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开些就好。”王美琪是经过事的人，马上回以热情的笑脸说。 吴放放有点难为情地笑了笑，房冬长出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出完，又出来个不省心的，贾洪福冒泡了。 虽然也是一脸笑，但说话内容可明显带着埋怨：“你看看你，把我们秀秀吓得连气都不敢出，看来你们吴家对手下的职工管理还是挺严的。” “什么意思？你是谁呀？”吴放放的脸又变了。 房冬连忙从桌下把她的手抓住，使劲握了握。 秀秀也很急，做着和房冬差不多的动作。 贾洪福必竟年岁大了，弯也拐得快：“不要误解我的意思，咱们都是做生意的，每个人的管理方法不同，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也就千差万别，没有谁对谁错，适合自己的企业就好。” 房冬看了看贾洪福，老狐狸吧？这话……和没说一样。 吴放放的口气缓和了些：“你就是秀秀的男朋友老贾吧？你的超市有多少员工？” “嘿嘿，我只是感叹一下，有一千个有一万个员工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式，行了，就当我没说，千万别生气。” 房冬心想，你特么还不如不说呢，放屁还带个响，你这屁不光不响，前后语句也不通顺，什么乱七八糟的？ “贾老板是开超市的啊，是哪家啊，改天我们去消费给个会员价呗？”房冬不得不佩服王美琪，一句话就让气氛缓和了许多。 “华联。”贾洪福说。 啊？这么大？ 大伙全愣了。 第143章 老邓也马屁 “其实就是个大一点的杂货店嘛。”贾洪福给被惊到的大伙解释道。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谦虚，房冬对他立刻有了一分好感。 “姐夫，”房冬在众人的惊讶声中问：“你这个华联是直营的还是加盟的？” 华联应该就是指北京华联了，在很多城市都有联锁店，至于人家各地布点是直接经营还是采取加盟方式，抑或两种方式都有，局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是我自己的。”贾洪福答道。 那肯定是加盟的了。 “咱们安平三家华联，姐夫是哪家啊，别告诉我三家都是你的啊，吓死人也得偿命的。”马小龙跟着问道。 “一家，一家。”贾洪福依然谦逊地笑着。 “姐，你这一步登天嫁入豪门，要成阔太了啊。”房冬叹道，这时的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为秀秀高兴起来，就连贾洪福那两条毛毛虫也看着顺眼了，人家那叫浓眉，是特别浓的那种。 曾经以为自己是个不为金钱动容的人，没想到居然也是个势利眼。 不过这种心情并没维持多久，很快，房冬就又觉得贾洪福那两道眉毛怎么看怎么像毛毛虫，他这个人也和以前一样看着不怎么舒服了，这是后话。 “还是不要谈我的事了，你们聊些感兴趣和有意思的吧。”贾洪福面对众人的后续盘问，不答了，有点无可奉告的感觉。 “大伙别问了，秀姐夫只想做隐形富豪，理解一下，这也是为安全着想。”胖子好像看懂了贾洪福的意思，出来提议。 房冬发现秀秀的脸红了，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转而又想到一个实际问题，如此一来，秀秀一正式结婚肯定是不能给自己干了，甚至会更早一些。 吴放放突然变得正常了，和大伙有说有笑起来，虽然不时还把头靠在房冬肩头一下，但不像刚才那样粘着了，这种感觉反倒让房冬很受用，特别是看到对面王美琪羡慕的目光，心中自然少不了一分得意。 白富美的女友，就算是假的，原来也不错，至少可以满足一部份虚荣心，这才认识到，自己心中也藏着一份虚伪。 “啊呀呀，对不住大伙，碰见老朋友啦，多聊了几句，对不住，对不住啊！”老邓终于和胡子聊完一个段落过来了，嗓门还是那么大。 胡子店里的座位除了几张小桌子外，大多是像火车座一样的座位，高靠背，半软不硬的长椅子，不过比火车座还要长一些，可以坐四个人。 胖子坐在房冬对面最靠里的位置，过来是王美琪、秀秀和贾洪福，自己这边马小龙坐在最里面，然后是吴放放、自己，边上坐着于光南。 老邓这人好像并不讲究什么，刚才在侧面另摆了两个椅子给盛夏和李方明，他俩走了后空着，老邓居然没去坐而是直接就挤到了贾洪福身边。 一坐下，老邓就对吴放放说：“麻辣开会，你这个名字起得好啊，我给你们说，咱家小吃城有五个大档口，十四个小档口，从来没有一家小档口开业当天就能卖你们这么多的，算是创了一个纪录！” 吴放放只是看了看老邓，并没说话。 房冬知道她不喜欢老邓，那天和老邓第一次说话就不怎么客气，这吴放放在家里家外霸道惯了，自然见不得老邓那天的霸道口气。 房冬从桌下伸过手去，摸到吴放放的手捏了捏，暗示她注意点场面形象。 “老邓，”王美琪冲那两把椅子扬了扬下巴：“你别在这儿挤，那不有椅子吗？” 于光南立刻站了起来：“哪能让邓哥坐椅子呢，我坐椅子，邓哥来我这边挨着房冬坐！” “不用不用，”老邓连连摆手：“哪有那么多穷讲究，挤挤显得亲近。”然后接着问吴放放：“这小丫头对我有看法吧？那天咱们也不算吵架，你不会记仇了吧？” 吴放放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房冬又捏了捏她的手，不管用，她还和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 这下可麻烦啦，很明显吴放放这是在积蓄怨气呢，老邓要是再说几句，可别又生出事来。 “我给你说丫头，别管你对邓哥有没有看法，邓哥大你不少岁，不怪你，吃了今天这顿饭咱们就是朋友，你们今后这个档口在我的小吃城就是嫡系，大小事邓哥都罩着你们！” 房冬稍稍松动了一下，幸亏老邓没再说些不中听的话，否则吴放放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老邓，你知道东放地产吗？”王美琪探出头来问老邓，也许她已经嗅出了吴放放的火药味吧，赶忙出来打断老邓的神侃。 因为她最了解老邓，话再说得多一点，总会说出一些让人不爱听的，可这个吴放放刚才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太不省油了。 房冬明白，王美琪出面比自己管用，但愿平安无事吧。 这顿饭吃的……一言难尽。 “东放地产？知道啊，怎么啦？”老邓问他老婆。 “就是她家的。”王美琪向吴放放示意说。 “有股份？”老邓问吴放放。 吴放放这次终于有表情了，嘴角动了动，是那种轻蔑的笑。 “你姓啥，不会是姓吴吧？” 房冬接过话：“是姓吴，吴放放。” “你爸……是吴辰东，不可能吧？”老邓突然声音变低，头还向前伸了伸。 “是啊，我们都叫东叔。”于光南接过话。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老邓半张着嘴愣在那里，傻了。 “怎么啦老邓，你认识？有关系？”王美琪问。 “认识？”老邓这才扭头看了看老婆：“我认识普京，可普京不认识我，就这么个关系。” “那不就是不认识嘛，这么说放放的爸爸很有名？”王美琪笑着问，既是问老邓，也是问放放。 看来吴放放对王美琪的感觉还不错，这次是真对她笑了笑：“有啥名，没名。” “还没名？吴辰东谁不知道啊？”老邓喊了起来，王美琪立刻制止他：“你小点声。” 老邓乖乖压低了声音，对他老婆说：“吴辰东在咱们安平，那是前几名的大款神豪啊，怪不得呢，放放姑娘，”说又问房冬：“是叫放放吧？” 房冬点了点头。 “怪不得放放姑娘说话自带三分霸气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 哎玛，这老邓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十足的马屁精了呢？ 第144章 找到答案 听老邓这么一说，房冬才知道吴辰东的实力这么厉害，原来只知道他有钱，是安平众多土鳖之一。 谁都爱听马屁话，吴放放虽然还是没直接和老邓说话，但面色却好看多了。 房冬心里的石头算是暂时落了地。 “这我就不明白了，吴辰东这样的身份，怎么会让未来的女婿到我这里来做这么个小生意呢？”老邓瞬间变老实了，说完又怕不妥，紧接着问吴放放：“是不是你男朋友，我没说错话吧？” “是。”吴放放总算给了老邓一个字。 真特么虚荣，房冬又骂上自己了，吴放放回答这个是字的时候，自豪感暴增。 “开这个档口就是为了玩玩儿？”老邓的眼珠子乱转也没想通：“玩儿也不应该玩这么小的吧？” 突然，他想明白了，声音猛地高涨了n倍，把身边的贾洪福还震得直往秀秀那边躲：“我知道了，这是对未来女婿的考验啊！” 这时场上没人说话，全成了老邓的声音。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爸就你一个闺女吧？” 还没等吴放放确认，老邓下一步的结论就跟着来了：“就一个闺女，将来的产业就得让女婿帮着管，不验证一下你的能力怎么能把闺女放心地交到你手上呢？哈哈，不愧是吴大老板啊，想得周到！” 在座的人中，除了老邓俩口子不知道，还有秀秀贾洪福这一对有点模糊外，其他人都知道房冬和吴放放是假情侣关系，所以大伙也没给老邓的结论配合出什么反应来，都在怔怔地看他表演。 接下来老邓就开始往出扔干货了，在他这个小吃城里别管哪个档口到了期，只要房冬要租，优先。 不光如此，房冬租下后想卖什么就卖什么，随便。 “不是有项目限制吗？我觉得这个挺合理，避免小吃城里过度竞争。”房冬插了一句。 “限制？”老邓嘴一撇：“限不限制我说了算，你不用管那么多，你觉得啥能挣钱你就做啥，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房冬嘴上只能说声感谢，心里却有点想不通，吴放放他爸就算是全世界首富，你也沾不上什么光吧，至于这么猛拍吗？ 钱啊，让多少人迷失了自我？ 想起了《活着》中的一句歌词：都说钱是王八蛋，可长得真好看。 吴放放也被老邓拍舒服了，紧张的局势立刻缓解。 盛夏和李方明回来了，原来没滚。 俩人坐到了侧面空着的两把椅子上，李方明屁股还没坐稳就带着歉意对吴放放说：“放放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真不知道今天是……” 刚说到这里，就被盛夏一把捂住了嘴。 吴放放冷冷地问了一句：“你再说一句试试？” 李方明立刻缩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对吴放放笑了笑，很难看的笑容，尽管假，但也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俺一定乖。 这次证实了，吴放放今天的反常举动肯定有一个房冬没有想到的原因，绝对不是她们家的金毛或其它狗死了这么简单。 很显然李方明进来时并不知道，才惹怒了吴放放，盛夏把他拉出去告知了实情。 吴放放不让说，李方明不敢说，这是不想让大家知道。 这个大家里是不是也包括自己？也许就是不想让自己这几个哥们知道？ 说来说去，人家三个才是一伙，自己在他们眼里还是外人，穷鬼。 房冬这才发现，刚才自己从桌下伸过去捏吴放放的手捏完后就没收回来，一直握着。 他迅速把手收了回来：“你们坐着，我和胡子哥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去和他说几句话。” 也没等有人回应，房冬对身边的于光南说了句把邓哥和嫂子招呼好就离开了座位。 等来到烤炉前时，发现胡子不在。 小胖告诉房冬，胡子哥有事儿出去一下，估计最多半小时，已经走了一会儿，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房冬不想回桌上去，他不想看见李方明、盛夏，还有那个精神病假女友，当然也包括毛毛虫在内。 可怜自己这几个哥们，一天到晚地把人家当朋友跟着穷乐呵，哪知关系都这么熟了，人家还是没把哥几个放在眼里。 加油吧，只要在老邓这儿能挣点钱，一定带哥几个离开吴放放一伙。 不觉中走出了店门，天真好，一闪一闪的满天星星令房冬的心情好了许多。 自己是不是有点怨妇了？ 凭心而论，这三个富家子弟中，李方明自然是一惯的讨厌，以前讨厌，现在更讨厌。 曾经自己印象最好的盛夏，在那次电影院事件后，房冬已经不怎么敢接近她了，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盛夏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但那件对她们来说无所谓的玩笑，却让房冬受了点伤，亏我还曾觉得娶你这么一个媳妇也不错，蠢啊。 唯独这个吴放放，从以前的恬雅文静到现在的精神有病，像变了个人似的，其实这些对于房冬来说无关紧要，要紧的是她和自己的关系变得越来越近，无拘无束，这可不是装出来的。 自己可能确实想得太多了，至少从吴放放来说，脾气还在，但却没了架子。 静则心明，房冬回忆起今天到这里之后的每一个细节，从吴放放那身丧服风格的打扮到她趴到自己身上哭，再到李方明惹她生气。 再到李方明和盛夏俩人滚了又回，捂嘴、闭口。 好像漏了点什么。 房冬再次把记忆移回李方明惹吴放放生气那一段，他说了句什么就惹吴放放勃然大怒了呢？ 想起来了，当时吴放放要自己喂她吃羊肉串，李方明看不下去后说了一句话。 原话记不清了，但大致意思是这样的：你俩就别恶心了，这么恶心给谁看呢，毕子良又不在？” 房冬心中一沉，刚才就一直在想，就算吴放放和她家的狗再有感情，也不能一晚上哭好几遭吧？ 今晚发生在吴放放身上的一切不正常突然间变得清晰、合理起来。 丧服、痛哭，失去理智的各种行为……最终都指向了一个点。 那就是：吴放放的前男友，毕子良死了！ 第145章 胡子哥的黑招 如果毕子良真的死了，那吴放放今天的所有不正常就完全合理了。 听盛夏说过，吴放放和这位毕子良从小关系就好，搞不好算早恋中的早恋，真正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为了能和吴放放在一起，毕子良自降身价，考了安大的研究生。 二人的感情可以说非常之深厚了。 就因为双方父母，硬生生地把这对鸳鸯拆开，毕子良和别的女孩定了婚。 想到这里，房冬又觉得毕子良这人性格是不是有点软？ 这么多年的感情，换了自己，父母就是再逼也不会放弃的……啊，不对，搞不好是这个被子凉搞了个以死抗争吧？ 这种做法虽不该赞同，但也佩得上一分敬意。 毕子良的学习很好，书呆子嘛，就爱学着书上的人和事情去做，也能理解，读书不就是为了学着做傻事吗？ 正想着，胡子哥回来了，俩人就站在门外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聊老邓的事。 从胡子口中得知，他俩从小就认识没错，但关系可不怎么样，小时候胡子总揍老邓，老邓在家行二，人称邓二愣，从小就是个无赖，带着一帮朋友介天的在周边闲逛惹事，还因为盗窃被少管过。 “这你还总揍他？胡子哥真牛。”房冬夸道。 “他主要是耍赖皮，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也打架闹事，爱打不等于能打，再说他那帮狐朋狗友和我都是街坊，也没人敢和我打，他们就是仗着人多欺负欺负别人吧。”胡子笑着答道。 邓二愣这帮人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是公安局派出所的常客，被拘留过多少次已经没人能记得清了，那时的街坊们碰在一起常说一件事：“听说老邓家的二小子又进宫了？” 后来胡子入了伍，探亲回家时听说邓二愣有了女朋友后就不瞎混了，在街头做起了生意，卖麻辣串。 这个女朋友就是王美琪。 胡子他们街坊附近有个国营链条厂，王美琪是链条厂的厂花，不知怎么就看上了老邓，听说王家不同意这门亲事，老邓还拿着菜刀去王家，说不同意的话就死在王家，王家经不起老邓的折腾，再加上女儿早就和人家住在了一起，无奈之下就同意了。 “自古美女爱流氓，没想到老邓还有这么一段历史。”房冬不由地笑了出来。 “邓二愣这家伙欺软怕硬，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没事，老邓现在和我的关系还算可以，刚才又知道了吴放放的父亲是吴辰东，正使劲儿拍呢！” “吴放放的老爸是吴辰东？”胡子居然也知道吴辰冬：“这么多年的老顾客，只知道她家里有钱，没想到这么厉害，你们合伙要是关系处好了，以后不管干啥都别担心资金的事啦，这回你可是傍了个大的。” “傍？胡子哥，我可是想凭自己本事吃饭的，刚好吴辰冬要练他闺女，这也算个巧合。” 胡子看着房冬笑了：“傍也是本事，觉得丢人？哥告诉你，你想玩点高尚的行吗？这年头，咱们穷人想玩点高尚不容易，见义勇为跳水救人归咱们，但有生命危险，马路边上扶个人吧，还有被讹的风险，你得自己足够强壮才能帮别人，你傍个大款发展起来后，动不动就从海外拍回一个圆明园兽首回来捐给国家，要不然就捐个航空母舰，还有人笑话你是靠傍起家的吗？” 胡子说得也有理，房冬接着他的话侃：“捐航空母舰太少了吧，怎么也得把阿拉斯加买回来捐给国家，全国人民再也不用花死贵死贵的钱买阿拉斯加鱼油，从此深海鱼头也成了白菜价，同胞们啥时候想吃就买他三五十个吃。” 胡子眨了眨眼：“你厉害，吹牛你是专业的，来点实际的，我看吴放放今天一直粘着你，你俩这关系确定了？” “没的事，吴放放这个人……没法说，今天遇到了点事，男友死了，伤心，借我的肩膀靠靠，我俩没那种关系，互相不喜欢，不可能。” 胡子直接就给了房冬一拳：“你有啥啊，穷得瑟，还不喜欢？脑子里缺零件吧？吴放放这样的姑娘娶回家当媳妇，从今往后几代人都不愁吃喝，你懂吗？” “哥，这事……” “这个屁，你不是想玩高尚吗？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后代子孙，你应该不应该想办法把吴放放搞得手？” “搞到手？”房冬看着胡子，他此刻不知哪来的一股子兴奋。 “对啊，别跟我说那些文绉绉酸不溜球的话，什么追求啦、爱慕啦，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搞到手？人就不能有文化，有了文化就不说人话！” 哎玛，这观点……真要命，朴素主义，也不能说他的话没道理，只是这样太直白了吧？ “赶紧的，现在正是机会，你脑子清楚点，吴放放男友不是死了吗，好好安慰她，她不是粘你吗？她一粘你一搂，人拉近了，感情自然也就拉近了，再借着点酒劲儿，带回家接着安慰，她一感动再加那么一点点冲动，你就趁机下手，先把饭做熟了，炒个菜还不是锅铲扒拉几个来回的事嘛，这你总能听懂吧？” 我，懂吗？房冬看着胡子，有点傻了，这种事自己能干得出来？ “如果你小子命好的话，这一下就怀上了孩子，吴放放……嘿嘿，不嫁也得嫁，你可得明白一点，有钱人家最怕没孩子，这事儿要是让吴辰冬知道，派几个保镖绑也得把你绑回他家做女婿去，哈哈哈……” 我去，胡子哥原来是个超级丝啊！ 这主意出的，不光缺德，而且代入感极强，他把自己都带到这个情节中了，看他那兴奋样子就知道。 “哥，嫂子是不是被你这样的招数逼得嫁给你的？听说嫂子家的条件也不错。” “不错个屁，她家三辆自行车，我家两辆，就比我家强一辆自行车，哈哈。” “看来你们街坊的人都爱干这种先下手为强的事，老邓不也是这样吗？这病传然？”房冬又说。 “少废话，听我的没错，今晚就把吴放放拿下！”胡子又给了房冬一拳，打得房冬直晃悠。 第146章 纷争 和胡子神侃了一通回到屋中，却发现桌上的气氛与自己离开的时候又不同了，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不为过。 完全开创了一个全桌人民吹牛逼的新局面。 除了秀秀不怎么出声，王美琪一直在笑外，别的人无一例外地在吹。 老邓，邓二愣大哥的嗓门最大，听起来像是给大伙讲为人哲学、经商道理，实则是在拍吴放放的马屁。 他吹过自己后总会拿吴辰东做比较，并把吴辰东摆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这个回家去问你爸，吴董肯定同意我的说法！” 要不然就用胳膊怼一下身边的贾洪福：“你说呢，贾老板？” 贾洪福虽然没直接吹牛，但每当老邓问他时，总会摆出一副资深成功人士的架式带着谦逊的微笑点点头。 李方明则诗兴大发，时不时来一两句。 吴放放今天有伤心事，她爸是大名鼎鼎的吴辰冬，这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吧，自然成了今天桌上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人家捧咱，咱不得谦虚点吗，至少也得装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吧？ 那就不是吴放放了，她要是有不同观点时，那是逮谁怼谁，房冬还看见她兴奋之时往老邓的脑门子上戳了一指头。 大没大样，小没小样，彻底乱了套。 造成这一局面的可能是酒吧。房冬出去三四十分钟的功夫，桌上和桌旁的地下已经东倒西歪地放了二十多个空啤酒瓶子，把喝酒气氛推向的，十有是邓二愣。 房冬一进来看见这种景象就没回桌子上去，而是悄悄坐在了离他们不远的一张空桌子上，后来又怕他们看见自己，转到了他们旁边的一个火车座上，和老邓秀秀他们背靠背，互相都看不见。 但他们的说话则听得更清楚了。 李方明又诵诗了，是抄的还是他自己写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房冬酸不出来，是念给吴放放听的：“你像春天，传递着温暖；你像夏花，绽放着热情；你像秋雨，滋润着大地；你像冬雪，净化着心灵……” “啊——”这是胖子的声音，很明显是在捣乱，人家念没念完还不知道呢，他就抒情上了。 “好诗！”老邓的声音伴着略显尴尬的掌声。 “你……别添乱，我这儿还没完呢！”李方明对胖子说，果然还有。 “我替你来，这种诗我小学时就学过！”房冬感觉到椅子一动，估计是胖子站起来了。 “你像灯塔，照亮了……天空，”胖子粗着嗓门开始了。 “不对，是指明了航向。”马小龙纠正道。 “屁话，不照亮能指明吗？” “应该是照亮了全世界吧？”于光南也出来发表意见了。 “没文化忒可怕，多大的灯啊能照亮全世界，你说的是太阳！”胖子把二人全怼了回去后没词了，下一句该说啥忘啦。 “往下来啊，大伙等着呢！”老邓催着。 “哈哈哈，时间太长，记不住课文了吧？”李方明满嘴看笑话的口气。 “哈个毛啊，听着，给你来点理论结合实际的！”胖子清了清嗓子：“亲爱的放放……” 听着椅子一响，房冬知道，李方明也站起来了：“你亲爱的哪门子？” “你闭嘴！”吴放放出来制止了：“别捣乱，听胖子的诗，重头来！” 胖子重新清了清嗓子：“亲爱的放放，你像一盏路灯，照亮了马路，让狗头冬找回了家，得到了温暖，从此不再流浪……” “这是什么屁诗？”李方明又不干了。 这家伙就是这方面太弱，胖子哪会做什么诗，就是专门要气他的。 胖子没理他，接着念：“你就是一座豪宅，让房冬住进你温暖的怀抱中，你是一床被褥……这个好像不行吧，又回了温暖的怀抱啦，管他呢，就是那个意思！”胖子说着笑了起来，房冬都能想像到他的得意样子。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李方明听出意思来了。 哪知胖子就没和他说话，而是对吴放放说：“放放小姐，请你下令，让这个大灯泡闭嘴！” 房冬听见了马小龙和于光南的笑声，紧接着是老邓的声音：“别生气，咱不带翻脸的啊，都是玩儿，别当真！” 听老邓这话的意思，搞不好是李方明急了眼又撸袖子了，这货也是，和胖子起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 胖子都不用动手，270斤的体重，一屁股就坐你个半身不遂。 一直不说话的王美琪和秀秀也说话了，和老邓的意思差不多，几人把刚起火的苗头迅速平了下去。 没想到老邓又接着刚才的话说了，说房冬这小子能找到吴放放这样的女朋友真是福气，这下子把李方明又给激起来了。 “房冬？他也配？” “他不配你配啊？！”这是于光南的声音。 “你们这几个丝，想钱想疯了吧？是不是想着你们也能跟着沾点光？”李方明话音一落，房冬就听到桌上有瓶子倒了的声音，紧接是盛夏的一声喊：“都给我坐下！” 再明白不过，李方明这句话把哥几个惹恼了，要不是盛夏护着，这小子肯定要倒霉了。 房冬的身子起到一半又坐了下来，有盛夏出面应该打不起来，这顿饭吃出这么个结果来，自己回去觉得有点没法面对老邓俩口子，把人家请来看这种热闹，过意不去。 该死的吴放放，都快打起来了，也没听见她出来阻止一下。 这可怎么收场？房冬知道该结束了，可一时又没想起来回去后怎么说，怕自己看见李方明那副嘴脸也忍不住。 要不是看他可怜，嘴不好但人还算善，早就揍他一百回了。 哪知这事到此还没完，稍稍平静下来后，马小龙慢悠悠地开口了：“方明哥，咱们谁也别动气，凭心而论，咱们这一大群人里也就是房冬能配得上吴董……” “你放屁！”李方明今天是急了，又跳出来打断。 “听马小龙说完！”吴放放一说话，李方明自然就老实了。 “好，我接着说，就拿方明哥你和房冬比吧，论长相……不用论了吧？论学历，你不就是个安大生吗，没优势吧？论人品……假装你俩差不多吧，都是好人，论个人能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你唯一比房冬强的地方就是你们家比他们家有钱，可钱对于吴放放来说有用吗？屁用没有，对不？” “对啊，冬子已经答应娶放放了，你就别惦记啦！”这又是胖子的声音。 自己这几个哥们，别看平时整自己时都那么没人性，关键时刻还是满给力的。 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第147章 凭啥像你 房冬站起身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呀，我走了这么一会儿，你们就喝这么多？” “罚酒！“老邓立刻说。 “行行行，我罚。”房冬说着走到于光南身边，拿起他的杯子倒满，同时挤着于光南就坐了下来。 他不想再回到吴放放身边去，这货仗着酒劲儿万一再粘自己怎么办？ 李方明虽然讨厌，但他在房冬心中一直是个恨怜交织的角色，早想给他点颜色看，却又下不去手，更不说人家在自己卖串串期间确实帮过不少忙。 还是早点结束，以后少和他见面吧。 “你死哪去啦？”吴放放冲房冬喊。 房冬这才看清，吴放放已经些有醉意了，虽然说话还算流利，但眼神……有点迷离的感觉，眼睛也红了。 更明显的表现是，问完房冬话后，她自己就端起酒杯喝了大半杯。 再一看众人，好像都没什么事，也是，二十多瓶啤酒这么多人喝，按理是没事的，吴放放这酒量也太不济了吧？ “坐过来！”吴放放对房冬下令的同时，又端起了酒杯，房冬一把抢过：“你不是开车来的吗？不能喝啦！” “你敢管我？”吴放放站起身就来抢酒杯，房冬一把就将她推得跌回了座位上：“听话，不能喝啦！” 也许吴放放从小到大还没人对她动过手吧，被房冬这一推竟然愣住了，一双已经睁不大的眼睛飞快地眨着看房冬。 眼睛眨得快，这是迷糊了，给她一张床马上就能睡过去。 “亏你还叫狗头冬呢，狗屁不懂，喝一口和喝一箱结果一样，都不能开车，不懂咱们别装懂行不行？”李方明那张破嘴又开始了。 房冬没理他，而是笑着对老邓俩口子和贾洪福说：“你们别光喝酒不吃东西啊，都凉了，让服务员拿回去再热热吧，邓哥嫂子你们喜欢吃什么主食？姐夫呢？” 房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马上结束这顿闹宴，虽然都没喝多，马小龙要是借着点酒劲和李方明那个看不清天地的货干起仗来怕是自己也拦不住，只好这么说了。 这也算惯例了，东家如果问大家吃点什么主食，那就意味着离散伙不远了。 王美琪马上站了起来：“咱们今天就杯中酒吧，再好的宴席也有一散，改天我请大伙再聚，今天都喝不少了，我代表我们俩口子感谢放放和小房的热情招待！” “瓶里还有点呢，剩菜也不能剩酒，来来来，匀开倒上大伙干一杯！”老邓也站了起来。 房冬再次虚情假意地问大家还需要点啥时，老邓说：“这都吃不了还要啥，行啦，酒足饭饱！” 房冬只好凑近老邓小声道歉，说今天因为放放有点事，可能影响了大家的心情，改天再找机会补一顿。 “行，欠一顿啊！”老邓很痛快就答应了。 尼玛，不懂得让一下啊？ 再来一顿就再来一顿，先把今天完了再说。 下次再请老邓时，不能带这三个富家子了。 “你喝酒没，能不能把放放的车开回去？”房冬转过头问盛夏。 “我没驾照，开不了，让放放打电话叫他爸的司机来吧。” “我来开！”李方明有点晃悠地站了起来。 房冬真想怼他一拳，满桌人都没事，就他和放放有点高，特别是他，舌头都有点大了。 这也许和酒量没关系，他和吴放放喝得肯定比别人多。 这回连盛夏也没理李方明，直接对吴放放说让她给司机打电话。 “嘿嘿，不打，就不告诉你电话。”吴放放说着还软软地指了盛夏一下。 这时秀秀拿出了手机开始查找起司机的电话来，也不知这吴放放是真醉还是假醉，立刻就发现了秀秀的意图：“你干什么呢？是不是给许师傅打电话呢？” “是，我正找呢。”秀秀看了一眼吴放放就又低下头翻手机。 谁都没想到，吴放放大喊一声：“谁让你打的？！”说着便一把抢过秀秀的手机，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过后，吴放放捂着脸摔在了座位上。 是房冬干的。 事发突然，见到吴放放如此撒泼、极度不尊重人的疯狂表现后，房冬一下没忍住，好像一切都不由自己控制似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吴放放再次被打傻了，没哭也没叫，只是捂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冬，因酒精发作而睁不大的眼睛也瞪大了。 房冬也傻了，本能地看了看自己张开的手：“我……” “房狗你敢打放放？”李方明嚎叫着就从房冬背后扑了上来。 如果说打吴放放真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出于一种看不下去的本能反应，你李方明就不同了，本来想趁没出乱子结束回家，省得让老邓俩口子和贾洪福看笑话，可已经开了头，就没必要再收着了。 房冬稍一侧身子，右脚向后一踹，李方明就抱着肚子坐地上了。 马小龙和胖子在里面坐，有人挡着出不来，在边上坐着的于光南见房冬一动手，马上就向地上的李方明冲了过去。 “都别动！”房冬及时制止了他，要是让他冲上去给李方明踢个好歹的麻烦就大了。 “今天让邓哥嫂子和姐夫看笑话了，改天我另行赔罪。”房冬对三位抱歉道。 “没事的，都喝了酒，酒醒了还是好朋友。”王美琪这种场合肯定没少见过，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对房冬说。 “嘿嘿，酒是个好东西，到了肚子里就不一样啦！”贾洪福也笑着对房冬说：“不过……唉，算啦，谁让我们家秀秀是……” 吞吞吐吐的，想替秀秀道个委屈也不直说，生意人都这么会官场套路吗？ “喜子，”房冬回过头来对胖子说：“把所有人都给我看住了，谁都不许动，我送邓哥他们出去，要是有半点闪失……” “去吧去吧，放心。” 别看胖子平时总找房冬的茬，关键时候他是最靠得住的，也是最听话的。 房冬送三人出来，秀秀也跟了出来。 “哈哈哈，打打更健康，年轻人嘛，一年不来这么三五次就白白年轻一回啦！”出了门老邓把手压在房冬肩上说：“没看出来，你在这帮人中间可以啊，能镇得住，做得对，女人就不能惯着，要不然蹬鼻子就上脸，男人，没点狠劲儿不行！” 以胡子对老邓过往的介绍，这家伙这番话多半是真心，他就是这么混过来的，当然信这一套。 “瞎说啥呢，你也喝多了吧？”王美琪不干了。 “哈哈，我喜欢这小子，像我！”老邓拍了房冬一下。 房冬看着老邓心想，你特么会不会说话，你是我爹啊，凭啥像你？ 第148章 两个不哭的女人 老邓俩口子先行离开后，房冬对秀秀说：“姐，你就坐姐夫车一起走吧，让姐夫把你送回去。” “我不能走，我还得把放放送回去呢。” “放放有我呢，你回去吧。” “有你？你再打她？” “你……”房冬有点想不通了，看秀秀的表情，她好像对自己刚才打吴放放这事居然有怪怨。 “她刚才那么欺负人，不该打吗？” “她爸她妈都没动过她一个手指头，轮得着你打吗？” “好吧，我服了你们了，行不？”房冬这下泄气了，人家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干自己毛事？ “打得好，吴放放太不把人当人看了，你要是不打，我也想上去抽她两下！”贾洪福这时插嘴了。 “你敢？东叔回来知道后不扒了你的皮才怪，你试试？”秀秀回头训斥贾洪福：“放放就在里面呢，你去啊！” “让东叔回来扒我的皮，行吧？”房冬此时觉得连秀秀也有点欠揍，做他们吴家的使唤丫头也不能没了人格，这又不是旧社会，帮佣是一种聘用，不是卖给你们吴家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秀秀看着房冬，顿了一下又说：“放放这个人挺好的，你还是不了解她。” “挺好？就因为她常给你买几件衣服鞋子的？打一巴掌再给几个枣哄一下，你觉得挺好？” 秀秀不做声了，转过身子拉着贾洪福往外走。 房冬对秀秀这个脾性已经习惯了，生了气也不轻易发火，上次因为苍蝇不叮无缝蛋那件事，好长时间不理自己，这次搞不好又要和自己冷战了。 “姐夫，你喝了酒，开车行吗？”房冬突然想起来，贾洪福虽然没多喝，那也至少两瓶以上。 “没事的，放心吧，没人管我。”贾洪福回头招了招手。 我去，这家伙真这么牛，喝了酒开车没人管？这就是传说中的特权阶级？ 明天就要和秀秀领结婚证了，那秀秀就不会在吴家干了吧？哪有阔太太给别人家当佣人的？ 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有问题，房冬摇头笑了笑准备回屋收拾残局去，哪知身子还没转过来呢，秀秀就又回来了。 “你怎么不和姐夫一起走？” “我刚才和你说了，我得把放放送回去。” “你……死心眼啊？”房冬忍不住了：“这么多人非得你？你就算不信任我，还有盛夏呢，人家俩人可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你算……” 差点把你算哪根葱说出来，马上改口道：“有些事，并不是非你不可的。” 哪知这口改得晚了，被秀秀听出来了，还是那么不温不火地说：“我不算哪根葱，我挣吴家的钱，就得替吴家办事，东叔不在，我就是吴家的人。” “行行行，你责任心强行了吧？你把自己当吴家的人了，人家摔你手机的时候没把你当吴家人吧？” “摔手机怎么了，那个手机也是放放送我的，我现在挣两份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我该拿的吗？吴家傻啊？这是白给的！人得知道感恩！”秀秀不知怎么地，说话硬气了起来。 可你做的事怎么一点也不硬气呢？ 房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刚才打了吴放放后心正烦的原故，说话也是自带三分火药味儿。 “感恩归感恩，你又不是卖给他们家的丫鬟，不能多给了几个臭钱和东西就不尊重人格，这事儿你也有错，人家吴家惯小姐，你也跟着惯，你看那个吴放放，我连一声姐也没听她叫过你，咱们的钱是拿辛苦换的，不欠他们的，钱谁也爱，但不能没了骨气！” “你想说我贱，对吧？”秀秀今天也不知是抽了哪股筋，居然这么大火气。 “就是贱！”话赶话的房冬就扔出这么几个字来，马上又觉得不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人不能活得太委屈……” 太晚了，这一下子把秀秀的火给彻底激出来了，在房冬眼里一向活得憋屈和别扭的秀秀此时像火山喷发一样，把积压多时的怨气和委屈一股脑地撒到了房冬身上。 “我就是贱，怎么啦？我就是爱钱，碍你啥事啦？” “你别生气，我……” “别拿你自己的情况和别人比，这叫自私懂不懂？我没钱怎么养活男男，孩子病了我妈都不让去医院，是因为不舍得钱吗？是因为没钱！” “现，现在不是好些了吗？”房冬被秀秀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搞得有点乱了章法。 “我没爸，这孩子也没爸，将来进园、上学都需要钱，我一没文凭，二没关系，不得趁年轻多干点，给孩子多少攒一点吗？吴家这样对我，我就是做牛做马也愿意，为了不让男男将来走我的路，我什么都愿意干，人格算什么？一文不值！” “别说啦！”房冬知道自己此时再也不能站在道德的高度和秀秀讲话，但她这话听起来实在是不怎么舒服，心酸，更心烦。 秀秀却刹不出车了，居然还向前挪了半步，房冬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了：“你不是嫌我贱，瞧不起我吗，那你离我远点，我就告诉你了，为了钱我啥都干，我就是贱，不愿看别看，以后别理我！” 女人一耍泼，男人就没办法，房冬也一样，压住心烦做出一副哀求的样子：“姐，我求你别说啦行不行？” “别叫我姐！你不是早就对我有心思吗？别急，好好挣钱，等你有了钱，只要你给钱，我陪你！” “啪！”的一声，一巴掌就将秀秀打摔倒在了地上。 房冬又一次没忍住，而这一次显然出手比刚才对吴放放更狠，更快，更不假思索。 说自己对她有心思没错，但刚才从她口中说出却带了明显的贬义，房冬不能容忍对自己这份真情的亵渎。 秀秀短暂的疯狂被这一巴掌终止了，她甚至连脸都没去捂一下，更没有哭，托着地站起身来，怔怔地看着房冬。 一向最看不起男人打女人的房冬，短短几十分钟内连打了两个女人，一个是自己爱的人，另一个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可房冬却不知该说什么，他看了看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的秀秀，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胡子的店里走去。 店里还有一帮活祖宗呢。 第149章 成亲 屋里的场景大出房冬的意料，这帮活祖宗们不仅没再生事，反倒重新端坐整齐，用统一的步调和进度干杯呢。 “李方明你喝干净点行不行，瞧你杯底剩那么多，准备养鱼啊？”刚才还准备冲出去踢李方明的于光南把自己的杯子底朝天地给李方明看，一滴都滴不下来，嫌他没喝光。 “对啊，喝不净的罚酒，点点三，溜溜四！”（意为干杯后把杯口朝下让大家检查，能滴下来就罚三杯，酒滴能连成线罚四杯）这是胖子的声音。 再一看这帮人坐着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正对门这条高靠背火车座，也就是房冬刚才坐的座位上，从里往外依次为吴放放、马小龙、于光南和李方明。 背对门这条座上房冬只能看见在边上坐着盛夏一个人，胖子应该还在里面。 当房冬看见吴放放也把杯口朝下让大伙检查时，立刻加快了脚步走到桌前：“怎么还让她喝呢？” “没事，少喝点，大伙都喝不让她喝，她能干吗？”房冬这才看到这边这条椅子上，胡子哥不知什么时候也坐进来了。 胡子哥一脸笑咪咪的，把大家重新组织起来喝该不会是他的主意吧？ 房冬的猜测马上得到了验证，果然是他。 房冬踹了李方明让胖子维持秩序，自己出去送老邓时，胡子正在烤炉前忙着，把手头上的活交给小胖后就跑了过来，把大家重新召集回座位上，让小雪又送了五瓶啤酒，一起干杯，男生一杯，女生三分之一，喝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还是好朋友。 房冬明白，胡子哥是给自己和事来了。 再一看桌上，不对啊，开了盖没倒的啤酒还有四个整瓶，另外还有好几个半瓶。 “这，是五瓶？” “是我要的，我和胡子哥说，要送还不送十瓶？”胖子正吃着一串烤尖椒，尖椒本来是用两根签子串的，到了他手上不知怎么成了一根，几个尖椒在上面直转悠，搞得胖子鼻子和脸上都沾上了调料和酱汁，活象一头猪。 真拿这些人没办法，已经这样了能怎么办呢，喝呗。 房冬坐到了桌侧刚才盛夏坐的那把椅子上：“来，给我也来一杯。” “别给他倒，打人凶手！”盛夏一声喊，把正要给房冬倒酒的马小龙给制止住了。 马小龙抬头看看胡子，胡子笑着说：“倒吧，打了人更得罚他酒，不能便宜了他，两杯！” 房冬二话没说，站起来接过马小龙递来的一满杯啤酒一扬脖子就倒进了肚里，接着又喝第二杯。 第二杯喝完坐下时，发现秀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坐在了自己旁边另一张椅子上。 “秀，你喝点不？”胡子问。 “不了，你们喝吧，我喝不了酒。” “秀，你……”胡子欲言又止，然后看着房冬说：“你小子特么今天可真是长本事了！” 虽然秀秀坐在自己的左边，看不到她挨打的脸，但房冬知道，就凭刚才自己那个力度，就算没扇出手印也得发红，搞不好已经肿了，吴放放的左脸现在看起来明显比右脸大，打她时远没有打秀秀时用力。 胡子显然猜到秀秀脸上也是房冬所为。 她们都有错，那自己就该打人家吗？ 房冬心里很不好受。 所幸胡子哥没再说什么，别人正忙着碰杯，也没人注意到秀秀脸上发生的变化。 吴放放虽然比刚才的醉意更浓了些，但一直没怎么说话，始终盯着房冬看，看得房冬心里直发毛。 她不是连杀自己的心都有吧？ 几瓶啤酒很快就见底了，胡子对大家说今天到此为止，小吃城的生意刚开张，明天还要忙，再想喝也不给上了，都滚回家去。 “你妈了个x的，你，你等着！”李方明从座上走下来，指着房冬说，身子晃得更厉害了。 房冬没理他，站起身来，这才看见秀秀的左脸确实肿得不小。 真想再抽自己一个嘴巴。 秀秀的手机摔坏了，没有号码，没法让吴辰东的司机许师傅来，胡子说车不开走没事，这里是通宵营业，好多车都一直停在第二天才开车，让他们第二天再来开走就行。 “姐，”房冬很尬地叫了声姐后对秀秀说：“我和你一起打车把放放先送回去再一起回大院吧，自行车就搁在胖子的三轮上让他驮回去。” “你骑你的三轮自己回去吧，我打车送放放。”秀秀面无表情地对房冬说完后又让胖子把她的自行车驮回大院。 “我送……放放！”李方明把一只手举得老高叫道。 “行啦你，有秀秀姐在呢，用你送？咱俩打一个车回家。” “放，放放没，没我不行！” “有你才不行呢！”盛夏说着便拉扶着李方明先走了。 这时吴放放站起身来，也有点晃，指着房冬说：“不打车，我坐你的三轮！” “别闹。”房冬前去拉放放，没想到她顺势就扑到了自己怀里：“今天是不是有人打我啦？我的脸好疼。” 吴放放像没骨头似的，把全身重量都往房冬身上依，只好双手架到她的腋下，半拎半扶着，要不然非出溜到地上去。 当真喝多了？ 这也没过多长时间，连自己打她的事都不记得了？ “没人打你，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到桌子上了。”房冬违心地说。 这么说是怕再生事，现在要紧的是先把她送回去，如果她真不记得了，明天再告诉她实情。 “哪，哪张桌子，给我砸了！” 我去，喝多了还这么霸道，连桌子都不肯放过。 “就……就坐三轮，要不然我不走。” “好，三轮就三轮，你还能走不？要不然我背着你？”吴放放现在这个彻底放松的样子，房冬觉着架着她比背着她也累。 “你抱我。”吴放放用双手勾住了房冬的脖子。 “好，我抱你。”从胡子店出去到小吃城外停三轮车的地方不过七八十米远的距离，把吴放放这九十多斤抱过去虽然会有点累，但估计还能挺住，抱就抱吧。 “坐三轮，回你家。”房冬刚把吴放放抱起，她就来了这么一句。 “不行！”房冬立刻说。 “不行怎么办？她这脸肿成这样，还能回家吗？”秀秀说话了。 “这……回去怎么办？”房冬没了主意，一抬头见胡子哥正冲自己笑呢，这笑……有点坏坏的。 “胡子哥你别笑，我不会……” “我知道，我知道，快走吧。”胡子扬了扬手，还是那样的笑。 “走，咱们回去成亲！”吴放放这一句，吓得房冬差点把她扔到地上。 第150章 狗公公 从安百出来往胜利路烧烤城走时，房冬多么希望秀秀能和自己一同挤在自己的三轮驾座上，未能如愿。 现在倒好，费气把力地抱着吴放放走出烧烤城到停三轮的地方时，吴放放偏要和房冬挤在前面。 “你和秀姐坐车斗子里，你挤着我怎么开车？” “一个破三轮还，还开车？骑车行不行？”房冬不让她坐，她索性全身横爬到了驾驶座上，连房冬也上不去了。 整个一个赖皮。 秀秀的劝对于吴放放来说更是一点用也没有，完全不听。 这座上要是挤个正常人还行，挤个醉鬼如果路上不老实的话那可就不安全了。 几乎可以肯定，吴放放是不会老实的。 “胖子，把吴放放给我扔后面去！”房冬下了令。 “这……合适？” “不合适你就把她扛回大院去！” “对不起了吴董，多有得罪！”胖子一只手拦腰一抱，就把吴放放搁到了车斗里。 “胖子，你听我的还是听他的？”吴放放挣扎着喊。 “姐，”房冬对秀秀说：“你到后面坐着，把她死死摁住！” “还是打个车吧，”胖子说：“万一路上她要趁秀姐不注意跳车怎么办？” 房冬也觉得有理，让马小龙和于光南把自行车都放到三轮上，由他俩一左一右坐到出租车后座上看着吴放放，这样更妥当一些。 烧烤城外等候的出租车比打车的人还多，就近叫了一辆，房冬交给秀秀五百块钱，让她路过随便找个酒店，和吴放放一起将就一晚上，明天酒醒就好了。 秀秀接过钱也没说话就坐到了出租车的副驾上，于光南先钻进后座，准备和马小龙一个拉一个推地把吴放放弄进车时，吴放放却一甩手：“别碰我！我自己会上！” 我去，有股子地下工作者被敌人逮捕时的英雄气概。 看着出租车关上门走了后，房冬和胖子把几个人的自行车分别放到两个三轮上，一路上房冬都没心情理会胖子的絮叨，径直回了大院。 一进大院就发现自己的屋里灯是亮着的，这倒不奇怪，胡大妈有自己屋子的钥匙，自打房冬进了这个院一段时间后，屋里的开水就被胡大妈包了，无论什么回来，家里都有俩暖瓶开水。 “胡大妈这么晚来给咱们送开水？”房冬跳下三轮，一边把自行车往下拿一边和胖子说。 “没准是马小龙他们呢？” “不可能吧？”房冬已经把钱给了秀秀，让她和吴放放今晚住宾馆，马小龙和于光南肯定得把俩人安顿好了才能回来，不可能这么快。 一开屋门，还真让胖子说中了，就是马小龙和于光南。 不光有他俩，秀秀和吴放放也在。 “怎么回来了？” 于光南过来小声告诉房冬，出租车一开车，吴放放就小声对一左一右的俩人说，不去宾馆，回纸箱厂大院，如果他们不同意，她就告诉出租车司机，她是被这三个人绑架的。 “她说绑架就绑架啊，司机能信吗？你们猪脑子？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连这点事也办不好！” “信不信不知道，她要是闹起来不也麻烦吗？还是拉回来交给你解决吧，人家吴董就要回大院来，秀姐也同意了。”马小龙说。 “你们怕麻烦就交给我？” 于光南拍拍房冬：“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搞搞清楚好吧？” 一句话把房冬说得接上不来了，又问秀秀：“你怎么同意她回大院呢？” 没想到秀秀连理都没理房冬，直接把五百块往他怀里一塞，出了屋。 咦？她怎么还走了？ 只见吴放放往胖子的床上四仰八叉地一躺，马上就又坐了起来：“这床上什么味儿啊？” “嘿嘿，报告董事长，男子汉的味道。”胖子笑嘻嘻地说。 “这是谁的床？”吴放放虽然脸色通红，醉眼朦胧的，但说话却一点也不碍事，只是舌头微微有一点点僵而已。 “我的。” “你的床今晚被我征用啦！” “那，那我睡哪儿？” “怎么，你还想和我挤一个床上？”吴放放歪着头问。 “哦，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和狗头冬挤，我还睡我的床……” “放猪屁呢你？”房冬立刻训斥道，马小龙和于光南在一旁偷笑。 “好吧，就这么定了，今晚由狗公公侍寝！” 一转眼，房冬成了太监了。 秀秀回来了，拿了一个大茶壶，原来她回去沏了一壶浓茶回来给吴放放解酒。 给吴放放倒完茶后，房冬把秀秀拉到一边问吴放放怎么办，秀秀说只能让她回自己屋里挤挤了。 胡大妈的床是过去那种标准双人床，一米五宽，虽然窄些，挤三个都不胖的女人满可以，可是吴放放是醉鬼，她要是折腾起来，万一喝点水酒没解了，半夜再吐床上就热闹了。 那也没办法，只能这样安排了。 “姐，”房冬看着秀秀的肿脸难为情地说：“对不起……我……” 秀秀连看都没看房冬，说了句：“把放放弄过来吧。” “好……吧。”房冬还没转过身来呢，就听见吴放放对胖子说：“怎么，我让狗公公侍寝，需要点你这么一个大灯泡吗？” “那……我怎么办？” “走呗！你真是猪脑子！”马小龙拉着胖子就往外走：“今天去我家车行，有上下铺的铁床，想睡上铺睡上铺，想睡下铺睡下铺，不过你的生活习惯应该是睡地下，对吧？” “不用走，”房冬试图拦着他们，却被推开了。 “剩下的事你和秀姐商量着办吧，我们得走了，看这架式天亮能睡下就不错了，我们不和你们耗着！”于光南说完话，就和马小龙拥着胖子出了门，真走了。 这三人刚走，还没等房冬和吴放放说让她去和秀秀胡大妈挤一晚呢，吴放放就从胖子的床上起来，睡到了房冬床上，还特意闻了闻：“比胖子那床味小一点，也不好闻！” “这就不是给你闻的好嘛？起来，给你换个地方睡觉去！” “去哪儿？”吴放放抱紧了被子问。 “去秀姐屋里。”房冬过来伸手拿她怀里的被子，吴放放往后一躲：“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睡！” 第151章 禽兽不如 吴放放退到床头，一只手还把这铁制单人床床头的铁管抓得死死的，如果房冬来拉她的话，这架式是要拼死抵抗了。 “她要睡就让她在这儿睡吧？”秀秀说。 “她睡这儿，我怎么办？”房冬脱口叫了出来。 “刚才你不是让我和放放住宾馆吗，你出去找个宾馆不一样吗？我们俩住这屋。”秀秀这一晚上都这个样子，说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房冬一眼。 “算啦，不去宾馆了，就让她睡我床上吧，我睡胖子床。”房冬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实在是不想动了，去宾馆还得花钱，抓紧把吴放放哄睡着算了，自己又不会像胡子哥说的那样，趁人之危干坏事。 没想到这句话让秀秀抬起头了睁大了眼睛看着房冬：“你？她？睡一个屋？” “是她非要赖着睡这里的，出了院得过好几个街口才有宾馆，我懒得动了，就让她在这儿睡吧。”房冬坐到了胖子床上。 “睡，你就在那张床上睡！”吴放放也说话了，见房冬不过来了，手也离开了铁管。 “你出来。” 房冬跟着秀秀出了门，秀秀回过身说：“你可不能对放放……要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东叔回来扒了你的皮。” “怎么动不动就扒皮，刚才要扒贾洪福的皮，现在又要扒我的皮，东叔是开皮革厂做皮鞋的？这么爱扒皮？”房冬故意补了一句：“我今天非得做出点啥事，看他怎么扒我的皮，指不定谁扒谁的皮呢！” “你要扒谁的皮？”吴放放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屋门口，叉着腰，披头散发的，夜色中活活一个女鬼形象。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怕把这院子里的人全吓疯了啊？” 吴放放过来挎住房冬的胳膊：“走，回家睡觉。” “看见没，”房冬对秀秀说：“现在时代变了，她不占我便宜就算好的啦！” “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也和你没完！”秀秀转身上了台阶回自己屋去了。 这就走了？ 此时房冬又有点想去宾馆了，看这架式吴放放又要开启粘人模式了。 哪知两人一进屋，吴放放就松开了房冬，舌头虽有点梗但表情却很严肃：“告诉你房冬，我今……天可，没喝多，要不是脸撞肿了怕我妈没完没了的问，我才不会到你这儿借住一晚呢，被子都有股馊味！” 醉鬼就没有承认自己喝多的，连自己打她的事儿也没记住还说没喝多？ “那可是太委屈你啦，咱们早点睡吧好吗？你一天到晚闲得没事，我可是要替你挣钱的！” 吴放放的动作倒真不像个醉鬼，走到房冬床前把被子打开，然后躺到了床上，把被子只拉到胸部的位置，估计是怕拉得高了闻着被子的味道。 “你……穿着衣服就睡啊？” “你想让我脱啊？下流！” 本来是句随口说出来的关心话，想一想也确实不应该说，场合和对象都不对。 “我还是去宾馆吧，让秀姐过来陪你。” “不行，你们院里全是坏人，你这破门也不严，我怕。” 这时秀秀来了，抱了一大堆东西，一个被子，一张床单，还有一套睡衣。 想得真周到，人家那么对你，你还这么细心伺候，房冬实在是无语了。 “你出去一下，我给放放换下衣服。”秀秀对房冬说。 “都睡一个屋了，还怕这个？”房冬故意说了一句，人还是走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秀秀就出来了，告诉房冬，放放已经睡下了，让他进屋时轻点：“不管有什么声音，我都会马上跑过来的。” “过来呗，我怕你啊？”房冬对秀秀有点不耐烦了。 回到屋中，房冬也没脱衣服，只把上衣往床头一搭便躺在了床上。 不一会儿，那边床上就传来了吴放放均匀的呼吸声。 敢情她也是属猪的，这么快就睡着了？ 尽管房冬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小会儿才睡着，这一夜……平安无事。 …… 这一觉一直睡到天刚刚亮的时候，房冬看了一眼那张床上的吴放放，正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 房冬也懒得起，再打个盹吧。 刚睡着就被脸上的一阵瘙痒弄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吴放放坐在自己床边，俯下身在看自己，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搞得脸上很痒。 “你，干什么，神经病啊？” 吴放放把头发往两边拨了拨：“我问你，昨晚你没趁我喝醉对我干什么吧？” “该干的都干了！”房冬没好气地说。 “你有那胆量？借你个胆，敢吗？” 房冬一把推开她，坐起身来：“你要是昨天敢说这个话，我肯定把你办了！” “那你现在办啊，敢吗？” “滚，昨天你喝了酒，今天我可不让着你！”房冬又推了吴放放一把，自己开始穿鞋下地。 一看吴放放还在打量着自己，就像没见过似的，房冬就问：“问你个事，你昨晚是不是特想让我办你啊？” “放屁！” “别装了，我给你讲个段子举例说明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讲吧。” “好，听着啊，这个段子最能反映你昨晚的真实想法！”房冬坐正了身子开始给吴放放讲。 在一偏僻小镇上唯一的小酒店半夜来了两个客人，互相不认识的一男一女要住宿，可酒店客满，只有一间小客房了，没法子只好俩人同住一张双人床。 临睡前，女人在床中间划了一条线，告诉男的：“你要是敢过这条线，你就是禽兽！” 男人一晚上小心翼翼，始终没过线，第二天一早对女人说：“怎么样，没过线吧？我不是禽兽！” 女人一看，果然没过线，不禁大怒，抽了男人一个耳光：“你禽兽不如！” 吴放放咯咯地笑起来：“原来你知道自己禽兽不如啊？” 这一笑把房冬笑得有点懵：“昨晚你不会……真想让我当禽兽吧？” 吴放放站起身来：“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再来了，懂吗？” 不懂。 房冬摇摇头，这什么套路？想？还是不想？ “说吧，昨晚你打我这件事怎么算？”吴放放突然收起笑容问。 “你……昨晚没喝多啊？”房冬张大了嘴。 第152章 就怕美人计 吴放放坐回了对面床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这件事你可别想轻易就混过去。”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此时已经消肿了。 “昨晚你是碰到桌子上的，忘了？”房冬故意说，想看看她的反应，昨晚碰桌子这事她也是认过的。 “放屁，我那是当着人面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玩赖不管用。”吴放放把两条胳膊往身后一杵，身子向后半仰，二郎腿一翘，冷冷地看着房冬。 不是正眼看。 既然把人家打了，那没什么可说的，这时也不要说什么是因为看到她摔秀秀手机太过份之类的话，这事儿轮不着自己管，认个错也没啥，男子汉，能屈能伸。 “已经打了，我认错，你说怎么办吧，要不……你再打回来？” “你多大力度，我打十下也顶不过你一下！” “那你打二十下，行不？” “你打的可是我的脸，要打我也打脸。” 房冬看了看她，咬了咬牙：“打吧。” “你不是提醒过我好几次，不让打脸吗？” “打吧打吧，”房冬晃了晃手：“二十下，是左右开弓呢还是上下齐动？” “上下齐动什么意思？”吴放放没听懂。 “连屁股一起打啊！” 吴放放再次咯咯笑了起来：“你把屁股也当脸啊？” 怎么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呢？ “啊，对啊，难道你不是吗？脸叫脸蛋子，屁股叫屁股蛋子，都是蛋子，一回事。”房冬马上来了个歪解。 “你可真能狡辩！”吴放放收起二郎腿，站起身向前一步，站到房面前：“我这人就是心软，你爱面子不让打脸，我怎么忍心打下去呢，还是换个办法罚你吧。” “别别，”房冬连连摆手：“还是打脸吧，换个法子肯定还不如打脸呢，快打，我不要这张脸啦！” 不打脸，肯定憋着更坏的招数呢，不如眼一闭让她打二十下，反正也没人看见，如果出去她和别人说，自己坚决不承认。 “我偏不打，你这是认错的态度吗？怎么惩罚还由你决定？” “那……你想好什么缺德招了？” 吴放放坐到房冬身边，使劲把房冬的胳膊拉过来挎上：“非常简单，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什么事？” “你先答应。”吴放放的声音极其温柔。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答应？” “肯定是你能办到的事，先答应。”吴放放晃了晃房冬的胳膊。 “你不是想占我便宜吧，我保证不反抗。”房冬往被子上一靠。 吴放放又把他拉了起来：“正经点，和你说正事呢！” “你要是不说什么事，我就不答应。”房冬态度坚决地说。 “胆儿这么小啊，放心吧，不会让你去死的。” “嘿嘿，据我分析，你要想整我的话，让我死对于我来说算是很幸福的一个选项了。” 吴放放把头一歪就靠在了房冬的肩头，一边摇着房冬的胳膊一边娇声“嗯”了一声，这一声嗯，不仅长，而且还拐了好几道弯：“行不行嘛，你就答应我，好吗？” “别这样，真让人受不了。”房冬试图推开她，却发现她抱得很紧：“你赢了，你算抓住我一个致命的弱点啦！” “什么弱点？” “从三岁起我就怕美人计……唉，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克服了，今天却发现还是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啊！” “这就算你答应了，不许反悔！” “算吗？” “嗯……”吴放放的撒娇声又来了。 “好吧，你厉害，现在能说了吧，什么事？” “我要你替我办一百件事。” “什么？”房冬真想跳起来，可吴放放死死抓着自己的胳膊，要是太用力估计连她也得摔地上去：“不许玩赖啊，刚才不是一件吗？怎么又成了一百件啦？” “谁玩赖了？”吴放放使劲晃了一下房冬：“我要你答应一件事对不？” “对啊。” “那这件事就是：替我办一百件事。” 这次房冬可不干了，使劲甩开了她，站到地上：“吴放放，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赖皮的，答应你一件事就是替你办一百件事，这一百件事里如果再来几个替你办一百件一千件事，你这是要我为你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啊？” “哈哈哈哈……”吴放放笑了起来：“哪有那么严重，就分到这一层，不会再有支线任务了，放心，就一百件，而且都很简单，现在就去替我办第一件事，把秀秀找来。” “这……这就算一件？”房冬有点不敢相信，出门几十步的事，她这纯粹是得了懒癌了。 “对啊，就这么简单。”吴放放一歪头，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 “行，马上就好！”房冬一转身就往门口走，身后吴放放又来了一句：“只要你以后乖，我就总给你使美人计。” 我去，房冬停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出门来到了胡大妈的屋子。 秀秀正在扫地，她的脸因为比吴放放打得重，还有些肿，房冬有点不敢看她。 说明来意后，秀秀放下扫帚便跟着房冬往门外走，正要出门却听里屋胡大妈喊了一声：“冬子你等一下！” 房冬的心顿时往下一沉，不会是胡大妈知道了自己打秀秀的事吧？ 按说秀秀这个闷葫芦这种事是不会和胡大妈说的，但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自己这脸往哪儿搁啊？ 怀着忐忑和内疚走进里屋，胡大妈张口就问：“秀秀昨晚和你是在一起吃的饭吧？” “是……”房冬不知该说些什么，是主动认罪呢，还是…… “秀秀的脸是谁打的？” “我……”房冬语塞了，怎么说才好呢？ “是不是贾洪福？” “不是，不是……”房冬连忙否认，这么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秀秀的嘴还是那么紧，没和胡大妈说，但自己也不能嫁祸人家毛毛虫，虽然不喜欢他，但做人得有原则，看来不主动交待是不行了。 “你不想说大妈也不逼你，你可得记住一件事，大妈可是把你当儿子看了，你也一直把秀秀当姐看，对不对？” “对，对……”房冬忙答应。 “大妈年轻时就守寡，到了秀秀这儿，又是一对孤儿寡母，你如果把大妈这儿当你一个家，把秀秀当你姐，那你就算这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知道不？” “知道，我知道。”房冬觉得自己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昨晚吃饭应该都是你们的朋友，不管是谁因为什么原因打了秀秀，大妈也不问了，这么些年我们早就习惯被人欺负了，可现在有了你，算大妈求你，这次算了，以后再要有这种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房冬感觉自己要泪崩了，羞愧难当…… 第153章 自投罗网 房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胡大妈屋里走出来的，心头如压了块石头般沉重，双腿像注了铅似的，从胡大妈的里屋走到外屋再到走出屋门，不过短短七八步的路程，感觉走了好长时间。 一直觉得应该向胡大妈坦白，却始终也没能鼓起勇气来。 满脑子迷迷瞪瞪地挪出屋门，下了台阶，迎头碰上了从自己屋里出来的秀秀。 “我妈问你什么了？”房冬相信，如果不是胡大妈问话，秀秀怕是要好长一段时间不会主动和自己说话了。 “没，没问什么。” 秀秀指了指她自己的脸：“是不是问这事了，你没说吧？” “没，没说。” “别犯傻，不能说！”秀秀踏上台阶就往屋里走。 “姐，对不起……”房冬这句道歉估计秀秀都没听全就进了门。 走回自己屋子，吴放放斜靠着被子侧着身半坐半躺在床上看手机，见房冬进来马上坐了起来：“怎么了这是？胡大妈训你了？” 房冬没接她的话，脸色阴沉地对她说：“赶快收拾东西滚蛋，我洗把脸就去小吃城了，我要锁门啦！” “你吃了炮药啦？我招你惹你了？”吴放放立刻站了起来。 “我要走了，听懂没？” “你走你的，关我啥事？” 这货真不懂道理还是故意呢？房冬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你想呆就呆着，有本事今晚也别走，看我不把你办了！” “还不知道谁办谁呢？”吴放放打开房冬的手：“大男人的绅士点好不好？我对你怎么样，你好好想想，换个别人敢这样对我吗？想摸手就摸手，想捏下巴就捏下巴？” 说的也是，不应该对美女这么凶。 房冬一边洗脸一边对吴放放说：“秀姐今天去领结婚证，估计是给咱们干不了几天了，马小龙、于光南虽然是小股东，可人家算是投资入股，平时各有各的事，咱也没像胖子一样给开份工资……” 没等房冬说完，吴放放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行啦，知道啦，如果秀秀不干会给咱们提前打招呼的，到时再雇人呗，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条腿的人有的是！” “你们家人全是四条腿啊？” “男人家的嚼字眼，听懂意思不就行了？” 房冬从脸盆架上直起腰，用毛巾擦了一下脸：“我跟你说吴放放，别以为家里有钱就可以不尊重人，我特么最烦你这个毛病！” “狗公公！”吴放放立刻大声回击：“你现在对我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动不动就粗话连天，你觉得你这样应该吗？” “等你懂得尊重人了，我就会尊重你！” “我不尊重人？不尊重谁了？” 懒得和她理论，这种病根在家教，自己又不是她什么人，没这个权利教育她，更没这个义务。 房冬换了盆水，把毛巾摆了摆。 “我知道了，”吴放放好像突然明白房冬所指了：“你说的是昨天我摔秀秀手机的事吧？” 房冬回头看了看她，没做声。 “那个手机本来就是我给她买的，摔就摔了，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我刚才让你把他叫过来就是给她转了1500块钱，让她重新买个手机的！” 也不找个店看看手机摔得情况怎么样，还能不能修就直接买新的，钱就是被她这样的富二代这么糟蹋的。 “就算手机是你买的，既然你送给了她，就是她的个人财产了，你还有权想摔就摔吗？” “我当时不是有点急嘛！” “算了，和你说不清楚……” 房冬的话又被吴放放打断了：“用得着和你说清楚吗？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昨天晚上你打了两个女生，是不是觉得特威风？” 吴放放这么一说让房冬顿时没那么大的气了，一直为这事纠结呢。 “我认错了，是真心的认错，对了，已经替你办了一件事，还有九十九件，我得记到手机上。” 说完这话一抬头，吴放放正看着自己笑呢，这笑……好诡秘。 房冬一拍自己的脑门子，大傻叉啊！ 不知不觉中自己钻进吴放放的套里了，本来这一百件事自己就没答应她，结果她让自己去叫秀秀，这件事是她故意让自己觉得简单而很痛快地就替她办了，这就是她设套的开始。 没想到自己这个蠢猪，居然告诉人家已完成了一件，还有九十九，这不等于正式答应了她的一百件事吗？ 房冬愣愣地看着吴放放，心里想这丫真够贼的，知道自己不会答应她，使了这么一计，让自己在不自觉中上了当。 “你真可爱。”吴放放过来摸了摸房冬的脸，然后飞快地在房冬脸上亲了一口：“赏你的！” “这赏不要了，还是收回去吧。”房冬有点沮丧。 “哈哈哈哈，”吴放放笑了起来：“回过神来了？男子汉大丈夫，别那么胆小，我不会太为难你的，再说了，赏已经给了怎么收？总不能把脸皮撕下一块来吧？” “我没承认！”房冬打算玩赖了。 吴放放把笑脸一收：“玩，就要输得起，别让我瞧不起你。” 房冬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认就认，有啥了不起，大不了烂命一条，给你啦！” “嗳……这才像个男人，”吴放放说着又把手摸上了房冬的脸：“别担心，九十九件事，我就算故意整你也想不出那么多的高招来啊？不过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总有那么几件让你魂牵梦绕、夜不能寐的事情的，嗯？” 房冬一把抓住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好，我看你能使出什么招来！” “你看看你，又抓住人家的手不放，怎么样，软乎不？” 房冬是中了软乎这两个字的毒了，马上像触电般的一缩手就松开了她。 “以后跟着我混错不了，”吴放放的手又重新上脸了：“你不是喜欢美人计吗？隔三差五的我给你使一个，你不吃亏。” 房冬这次没抓她的手，直接拨开了她：“你的意思我还占便宜了？” “你这个人真没意思，占了便宜不认帐是不是？我可是刚陪了你一晚上，怎么样，有我陪你，是不是睡得特别香？” “啊？”房冬说不上话了，这特么什么道理，这就叫陪了一晚上？ 自己这就占上便宜了？ 是不是还得领情？ 第154章 蟑螂 “真不知道吴扒皮是怎么教育你的。”房冬虽是小声嘀咕，由于是面对面，吴放放当然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也是说给她听的。 “吴扒皮？这是你给我爸新起的绰号？”吴放放不光没生气，脸上还显现出一丝兴奋来。 天哪，给你爸起个外号你这么高兴？老吴有你这样的闺女……自作自受吧，都是他惯出来的。 “这个名字比四方鳖好听，也贴切，他现在就在扒我的皮，你不知道吧，我刚才给秀秀转完1500后，就剩不到500块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名字的？” 服了，真服了。 房冬只好把秀秀先后两次用扒皮威胁贾洪福和自己的事告诉了她。 吴放放把手指放在自己的下唇上直点头：“我说嘛，你怎么要扒老吴的皮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可别乱说啊，我可没要扒谁的皮。” “但你话是这么说的吧？” “说是说了，但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至于蠢到连这也听不出来吧？” “你才蠢呢，不过这个名字我用啦，等老吴回来我就不叫他干爹了，直接叫他吴扒皮，让他再扣我的军饷！” “对，谁让他生你来着，生下来这么个东西就是专门坑爹用的！” “去你的！”吴放放推了房冬一把：“准备好咱们就走吧，我也去小吃城。” “你得先去胜利路烧烤城开车吧？” “不用了，我已经打电话让许师傅去啦，今天我坐你的三轮去。” “行，你不怕丢人就行。” “我昨天要坐，你不让坐，告诉你吧，我想办的事一定要办成，所以我今天不去开车就是要把昨天没办成的事办了。” “你这性格……够恐怖的。”房冬舔了舔下唇道。 “习惯就好啦！”吴放放倒是显得挺大方地说，房冬可不想习惯，秀秀还不止一次地夸吴放放人好，怎么个好法不知道，但不讲理是让房冬体会到了。 “我现在怀疑，昨晚你是真喝多了还是假喝多了？” “真假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不好受，想找个人依靠，说说话，选中你了呗。” 几乎可以肯定，她昨晚没醉透，夸张的行为不过是酒精起了一定作用而已，脑子还是清醒的。 吴放放没否认，她就是心里难受，想喝酒，想闹。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 吴放放看了一眼房冬：“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别勉强，这句话都听烂了。” “嘿嘿，电影上不是都这么说嘛。” 房冬推出三轮，吴放放却一迈腿上了后面的车斗里。 “你刚才不是说要坐我旁边嘛，怎么跑后面去了？” “大白天的和你挤一起招摇过市，让人笑话。” “行，大小姐爱面子，你就坐后面吧。”房冬此时发现自己对吴放放没和自己坐到一起来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这一路上俩人没怎么说话，到了安百后门，吴放放居然破天荒地主动帮房冬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行啦，别把你衣服弄脏了，我自己来！”房冬从吴放放手上接过泡沫箱时发现她眼里噙着泪。 “你……怎么，又哭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一滴眼泪掉了下来，吴放放没说话，抓着手里的箱子不放，房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电影里的词她还嫌烂，只好打岔：“你真搬不动，从这进咱们档口也不算近，这样吧，你在这儿看着箱子，我先搬一个进去，然后回来搬这个？” 吴放放点了点头。 房冬搬了箱子往地下走。 就见不得女生哭，虽然房冬对吴放放的大小姐做派始终看不惯，可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地替她难过起来。是啊，从小就在一起，恋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走了，换了谁也三天两天过不去。 房冬今天来得不算早，进了小吃城后那几家卖早点的已近尾声了。 把东西放好，去二飞家给吴放放买个肉夹馍吧。 “要什么的，优质、纯瘦还是肥瘦？” “纯瘦吧。”女孩子应该都不怎么爱吃肥的，顺便要了一个八宝粥，二飞家的设备还满全，有封口机。 “不用封口，马上就喝。”房冬拿着票到款台交完钱后领了肉夹馍和粥，出了后门。 “给，吃个早点，我搬箱子。”房冬把早点递给吴放放。 “谢谢。”吴放放接过了早点。 “和我还客气？走吧！”房冬搬着箱子，吴放放一手拿着肉夹馍，一手拿着粥杯就进了小吃城。 吴放放这身丧服虽然不及平时打扮那么亮眼，但在小吃城的业主里那绝对算得上是超前了半个世纪了。 大伙不由地都要伸出脖子看几眼。 房冬往档口里放东西，吴放放在大厅里找了地方坐下，准备把早点吃完。 房冬的东西刚摆弄好，就听见厅里一声尖叫，是吴放放。 “怎么啦？”房冬立刻从柜台冲了出来。 “蟑螂！”吴放放指着被她扔在桌上的大半个肉夹馍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咽喉处做呕吐状。 房冬走过来，拿起肉夹馍一看，可不嘛，半只！ 嗓子一涌，差点吐出来。 多亏二飞在剁肉时不够细，要不然就被吴放放吃进肚里了。 “半只啊，”吴放放哭了出来：“我肯定把另一半吃啦！” “不会的，不会的，”房冬安慰着：“这东西和肉口感不一样，你再看，这半只是剁烂的，齐齐的。” “口感不一样，你吃过啊？你恶不恶心啊！”吴放放叫了起来，直接把那杯粥给泼在了桌子上。 “你……这样不好吧，保洁阿姨还得给你打扫。” “打扫就完了？这事没完，谁家的东西？”吴放放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地一指二飞的柜台：“是不是他家的？” “你别发火行不行？这个事说说就完了，让他过来给你道个歉就算了，咱们在一块做生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给我个面子，行不？” 吴放放瞪了一眼房冬，没吭声，但气也没消。 安顿吴放放坐下后，房冬走到二飞的柜台前，把那个肉夹馍往柜台上一扔：“看看吧。” 房冬真没想找二飞的麻烦，怎么说也算一个非正经单位的同事，日后还要相处，吴放放那边也算说通了，让二飞过去解释一下说句好听的，自己跟着哄哄，这事就过去了。 让房冬完全没想到的是，二飞拿起肉夹馍看了看后说了声：“给你退钱吧，粥不能退。” 第155章 飞粥 二飞这样的神回答让房冬一下子就傻了。 多么朴素的语言，多么简单的道理…… 肉夹馍里吃出了蟑螂，退钱； 粥里没有蟑螂，是你自己倒到桌子上的，不能退。 更让房冬惊奇的是，二飞在对自己说这句话时居然一脸的无辜，还带着一丝苦相。 是因为退这份钱赔了？ 此时绝对应该发一火，可房冬却不知怎么也发不出来，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你说咋办？”二飞试探着问房冬，还是那副可怜相。 房冬此时连让他道歉的心情都没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以前这里面不管谁家出了这种事都是王美琪出面的，你的意思是叫她出来？” 房冬这才想起来，这家小吃城只有一张营业执照，各档口是从老邓俩口子手上分租来经营，小吃城的大小事有关部门都找他俩说事。 面筋张军说过，所有档口的小老板都是给老邓俩口子打工的。 可问题来了，如果是顾客吃出了什么问题，王美琪出来解决自然没毛病，把自己也当顾客了？ 我干嘛要给你当顾客，一出安百后门卖早点的遍地都是，哪家不能买，还不是因为共事一场，想把关系处得融洽一些吗？ 这时一直弯腰在柜台后面收拾东西的二飞老婆直起了身子：“吃出蟑螂了？” 明知故问，房冬来这儿有好几分钟了，她应该听得一清二楚。 二飞老婆脸上带着一点歉意：“这东西咱们这儿免不了，将来你们那儿也不会少，老邓一年才给几次蟑螂药，根本弄不住，把钱退了吧，连粥钱也退了，你说……有啥办法呢？” 二飞老婆这个态度还勉强说得过去，二飞虽然一脸可怜和无奈相，但话不中听，自己总不能把王美琪找来给自己道歉吧？ 更不能向有关部门举报，人家来了罚的是小吃城，不会针对二飞这一个档口。 就这么算了？实在有点窝心。 “算了，钱也不用退了，大家都在一个地方做生意，不过这东西谁吃出来也不舒服，看见没，还在那要吐吐不出来呢。”房冬指了指不远处的吴放放。 房冬觉得自己把意思是表达出来了，钱不用退，过去给吴放放说句好听的，这事也就算完了。 如果不道歉呢？ 就当他们听不懂人话吧，算了。 和为贵，看二飞这个衰样应该也算个老实人，虽然老实人应该得到同情和支持，但个别老实人……真的有点可恨。 不过吴放放的工作自己还得花点时间去做，这姑奶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算了恐怕不是她的风格。 没想到二飞的老婆听出了房冬的意思：“我洗下手，给你女朋友道个歉吧。” 这一下倒让房冬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好解释女朋友这两天家里有点事心情不好，那就麻烦嫂子去说说也行。 “没事，”二飞老婆笑笑：“我马上就去。” 再一仔细看这女人，还别说，二飞一副衰样，饲养老婆的技术还不错，看看把这老婆给养的，白胖矮矬，人家这个胖可不是虚胖，特别瓷实，连脸蛋子都像键子肉那么紧实。 就算二飞老婆过去道歉，吴放放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出来，房冬决定和二飞老婆一起回去，有自己在旁边帮衬着，别让吴放放太过份，这事也就算完了。 可哪想到，见义勇为的人最近在街上没见到，在这儿突然冒出来一个。 是二飞旁边柜台卖油饼的，就是那天早上和二飞嘲讽自己那位。 “真事儿多，吃出个蟑螂还道歉，这种事儿逼，理也不理他，看他能咋？” 现在正是早餐结束的时间，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居然头都没抬，从柜台上开始往下收拾东西。 房冬本来一肚子火窝着和二飞这种滚刀肉发不出来，一听这话就爆了：“你说谁呢，再说一遍？” 这家伙抬起头来：“怎么，有捡钱的还有捡骂的？你想捡行啊，就骂你了怎么地？” 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再说房冬本来也没想忍。 拿起那个带蟑螂的肉夹馍就飞了过去，那家伙说完话转回头还准备着收拾他的东西呢，一个冷不防，肉夹馍就糊在了他的左耳上。 “你妈了个x的敢打爷？”顺手拿起柜台后的一把菜刀来。 房冬二话不说，拿起二飞柜台上的粥盆又飞了过去。 这货本能地一躲，盆是没砸到他，可盆里的粥却上了身，抹了一把脸，刚把菜刀举起来，架式还没拉全呢，房冬已经闪身到了他柜台前，端起他柜台上还没来得及收回，装满油饼的大号不锈钢托盘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去。 一连贯的动作，身手之快让对方都没搞清怎么回事便被砸到了地上，在一旁的二飞也傻了，只喊了声：“别打！”连拉架的反应动作都没做出来，战斗已分胜负。 房冬手一托柜台，正准备往里跳以便彻底终结对方的反抗时，一个人从背后把自己的腰抱住了：“消消火，消消火……” 回头一看，是门口那位卖酒水的男人。 吴放放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满脸怒气地拿着她的小包包，不过她是把包包的带子攥在手里倒提着的，看样子这是准备来帮房冬的。 用包包也能打人？ 二飞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从柜台里钻出来拉住房冬：“有说好好说，不要动手嘛。” 那家伙从柜台里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可能被刚才托盘那一击搞得有点懵，还摇了摇头。 脸和上身到处都是二飞的八宝粥，老邓说得没错，二飞的八宝粥里面确实没什么东西，在这家伙身上看得一清二楚，几乎全是米，豆子都不多见，更不用说别的东西。 “妈了个叉的，一天到晚卖不了几个钱，尽他妈给我整事！”一声大吼，老邓俩口子从里面出来了。 酒水老板这时已经把房冬拉到了餐桌旁，吴放放跟着过来后，很自然地又把房冬的胳膊挎上了。 “怎么啦这是？”走在前面的王美琪问。 “这还用说吗？你看看我这样子！”油饼老板边扑打身上边说，然后又拿起那个不锈钢托盘，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说说，怎么回事？”老邓过来问。 “是这么回事……”二飞刚要张口，就被老邓粗暴地打断了：“你闭嘴！” 转过头来对着吴放放满脸堆笑地问：“放放，这是怎么了？” 第156章 该打 吴放放说话当然带着个人情绪，吃出蟑螂，房冬找他们论理，他们还骂房冬，就这样打起来了。 “我没骂，真的没骂，邓哥你不信问房冬。”二飞赶忙澄清。 “是的，他没骂。”房冬替他作证道。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二飞把细节给老邓讲了一遍，不过在说到油饼老板时，只是说他说了房冬两句，两人争执，就打起来了。 “二飞，你这就不对了吧？他是说两句吗？是骂脏话好不好？”房冬问二飞，二飞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这个容易理解，卖油饼的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二飞帮腔，再加上人家俩处得时间比自己长，在选择措辞时避重就轻，人之常情。 “谁骂你了？你不是想让嫂子出来给你道歉吗，说了你一句就打人？”卖油饼的这扯谎功夫也大出房冬的意料。 “放屁走错通道了吧，你特么那是嘴不是屁股，别崩屁！”房冬来了一句。 令房冬欣慰的是，老邓好像压根就没信油饼老板的话：“李瑞文，你老实说，当时你骂人家小房啥了？”这才知道，油饼老板叫李瑞文。 老邓这么一问，李瑞文又改口了，说当时房冬坚持要个说法，他过去劝房冬大家都在一起做生意，没必要这么讲究，都是做小买卖，讲究也是穷讲究，有本事到五星大酒店摆谱去…… 他的谎言没说完就又被老邓打断了，并不是揭穿他，而是告诉他另一件事： “别特么癞蛤蟆过水沟就以为自己是特种兵跨黄河了，咱们？你和他称咱们，你也配？！”老邓又指了指李瑞文：“你来这是搬砖的，人家来是活动筋骨的，懂吗？” 二飞、李瑞文和后来赶来看热闹的小吃城其他业主都听不懂，但房冬猜到了，老邓这是要拿吴辰东替自己吹牛了。 这对于房冬来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别说自己和吴放放是假恋人，就算是真的，男傍女在房冬看来也不是一件值得吹嘘的事。 刚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老邓已脱口而出了：“你们知道人家老丈人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们！” “邓哥……”房冬拉了拉老邓的胳膊，老邓甩开他：“放心，我有分寸。” 转过头对大伙说：“别特么的整天一个个傻了巴叽的啥事也敢做，啥事也敢惹，今天这事要是闹起来咱们全得吃不了兜着走，刚才在场的都给我进来，把今天的事说清楚，”然后指了指李瑞文：“你别来，净特么说瞎话。” 老邓明显就是在吓唬大伙，就算他怕吴辰东出面来管这事，那又能怎么样呢，吴辰东钱多关系多，那也不能把人整死吧？ 有关部门执法也是有章可循的，再有关系也不可能胡来。 但奇怪的是，这里面这些人还认老邓的吓唬，当时在场的几个卖早点的业主乖乖地就跟老邓进办公室了。 “邓哥，我就不用进去了吧？我一进来就看见俩人打着呢，我赶快跑过来拉架，之前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卖饮料酒水的老板问。 “你不用来啦，你就不应该拉架，李瑞文就特么欠揍！” 房冬又涨见识了，老邓这不讲理也算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了。 老邓领着一哨人马进办公室了，王美琪则拉着吴放放坐下，对卖酒水的老板喊：“荣强，拿几个饮料过来！” “拿啥样的？”荣强问。 王美琪和吴放放低语了几句后：“拿铁！” “啊呀，拿铁那东西贵，咱们这儿没人喝就没进，有那个雀巢咖啡易拉罐的行不？” 房冬暗自想笑，虽然自己平时不怎么喝饮料，但也知道吴放放要的这些东西都是五块以上的。 “这么小啊，多拿几个！”王美琪一声令下，荣强双手卡了五六个易拉罐就摆到了吴放放面前。 放下饮料后，荣强来到了房冬身边：“你……老丈人是干什么的？” 没法回答的问题，房冬笑了笑说：“一般人。” “绝对不是一般人，要不然王美琪能这么大方，你看她对你女朋友那个态度，连笑都和对我们不一样。” 房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虽说吴辰东有钱，可和老邓俩口子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自从昨晚得知吴放放的身份后，这俩口子，特别是老邓，瞬间变舔狗。 毫无理由的舔。 别说老邓了，就他刚才那一通吓唬，连二飞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了变化，那个挨了打的李瑞文，更是连声都不敢吭了。 荣强把房冬拉回他的酒水柜台里坐下：“喝什么，我请客。” “不了，谢谢，我平时不喝饮料的。” “你看你，还客气啥？” 荣强是自己来到安百小吃城后给自己印象还算好的几个人之一，连他都要请自己喝饮料了。 这个世界啥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不习惯更不舒服。 “我刚进来就看你往李瑞文身上拽肉夹镆，还没等我到跟前儿呢，你就把他砸柜台里面了，真利索，漂亮！”荣强竖着大拇指，一边往李瑞文那边看，一边小声对房冬说。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想打他的，他骂我，我扔个肉夹馍过去本来就算了，谁知道他拿出一把菜刀来，能怎么办？要不然就跑，要不然就先下手为强，趁刀劈过来之前把他干倒。” “他吹牛逼呢，他那把破菜刀动不动就拿出来，每次和人吵架都这样，一次也没见他劈过人，他没那个胆儿。” “是，是这样啊！” “那可不，我给你说，李瑞文是个典型没本事不省事的主，没事的时候嘴欠，等有了事就成了孙子，就凭那把菜刀吓唬人呢，要不然早就不知挨了多少次打啦！” 房冬若有所思地听着荣强讲的过往，发现不远处的吴放放已经喝了好几罐咖啡了。 这是故意吧？ 大清早的喝这么多咖啡，精神病不得更严重吗？ 不一会儿，老邓带着那帮人出来了，调查顺利结束了。 二飞老婆出来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吴放放面前，带着满脸的笑容给吴放放道歉，老邓则来到房冬面前：“查清了，不是你的错，该打！” “那也不能该打，损坏的东西还是我来赔吧。”房冬说着，看见荣强又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都像你这样，咱们小吃城的事可就好办多了，行，那就按你说的，给他五十块钱得啦，不过他骂人在先，也得给你道歉！” “五，五十？”房冬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157章 狗死了换只新的 “行啦，邓哥说五十你就给五十得了，有邓哥呢，再说饭里吃出东西来就没理，他还想欺负一下新来的替二飞出个头，给他就不错啦！”荣强在一旁也说。 “毕竟打人不对吧，是不是少了点？”房冬又问老邓。 “哈哈，”老邓对荣强说：“看见没，这就叫情怀！” 荣强眨了眨眼：“是……胸怀吧？” “就特么你有文化是不是？你才上过几天学？情怀就是胸怀！一回事！” “你说一回事，那就……一回事吧。”荣强无奈地说。 “不服是不是，这不是有大学生在吗，问问他！”老邓指着房冬说。 房冬只好含糊其词地说：“差不多，差不多……” “你看看，我说这两词就是一回事嘛！”老邓得意地说，房冬哭笑不得。 老邓向房冬一伸手：“拿来！” “什么？” “五十块钱啊，立马摆平！” 行动够迅速，手续够简单，房冬把五十块钱交给老邓后来到吴放放和王美琪的桌前，发现她俩和二飞老婆还聊上了。 看来二飞老婆道的歉还令吴放放满意，再加上王美琪的一通哄，这事算过去了。 王美琪是江湖老美女，太会来事，把吴放放哄高兴了还不容易？ 吴放放其实除了任性不讲理外，论玩心眼远不是王美琪的对手。 见房冬过来，吴放放站起身来，直接就拉上了房冬的手：“走吧。” “那……王姐，我先陪她出去一趟。”房冬向王美琪打招呼说。 他也不知道吴放放这句“走吧”是要去哪儿，既然她拉了自己的手，那就跟着她走吧。 “去哪儿？我可不能陪你没完没了的逛，一会儿要准备中午的东西呢，秀姐今天领证，早来不了。”出了安百后门房冬说。 “去豆浆大王吃早点，我本来今天没打算吃早点，可你给买了，把馋虫给勾起来了。” “好，吃完早点你该去哪儿逛去哪儿逛，我得回地下干活儿去。” “你刚才……哇，太帅了，我觉得自己有点迷上你啦！”吴放放突然说，把房冬吓了一跳：“你可别，迷恋我的女生够多了，我已经应付不过来了。”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该吹的时候能吹，该真格的时候也不含糊的男生！”吴放放继续说：“要是卖酒水那个不从后面抱着你，你跳进去再给他来一下就完美啦！” 房冬推开吴放放，抓着她的双臂重新打量了一番：“你不会是虐待狂吧？我是没办法才动手的，你居然希望我彻底把人家搞废了，你看过心理医生没？太残暴了吧？” “看过，”吴放放突然露出一丝难为情：“医生说我……有病。” “啊？！”房冬立刻松开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真，真有病？” “哈哈哈哈……”吴放放大笑起来：“你才有病呢！” 房冬连连说：“嗯嗯，如果你没病的话，我可以确定，一定是我有病，我有病……” 吴放放过来双手搂住了房冬的脖子：“要不……咱俩处处看？” “别离这么近好不好，你嘴里有味儿！”房冬这么一说，不用推吴放放就松开了手。 “真……真的？我昨天在你那儿，你又没给我牙具……”吴放放张开一只手，对着哈了一口气，然后放到自己鼻子下面闻：“好像也没什么味儿啊？” “不是口臭味，你这么爱干净的大小姐，偶尔一次半年不刷牙都不会有味儿的。” 吴放放笑了：“又胡说，半年不刷叫偶尔？那到底有什么味儿？” “嗯，你确定要我说吗？”房冬做出一付犹犹豫豫的样子。 “说，咱俩有啥不能说的？” 这句话亲啊，说得房冬心里热乎乎的，其实刚才在地下被荣强拦腰抱住后回头看到吴放放倒拎着包要冲过来帮自己那一刹那，房冬就有了一种对吴放放从未有过的感觉，战友、伙伴……自己人。 就算她冲上来也没什么用，但她至少来了，不是每一个女孩都有这种勇气的，特别是像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凡事都爱指使别人去干的主，能做到这一点有些难能可贵的感觉。 “咳咳，我发现你这个人特别爱走思，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咱们说到哪儿啦？” “你说我嘴里有味儿，是什么味？” “那我就真说了啊！” “是不是男人，墨迹，说！” 房冬一脸坏笑：“是……蟑螂味儿。” “狗公公！”吴放放立刻怒了，冲上来给房冬就来了一通组合拳：“恶心死人啦！” 闹过后，吴放放让房冬这一句蟑螂味儿也没了吃早点的心情，返身再回安百吧。 “我刚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我决定和你……试试。”走到安百后门口时吴放放突然向前快走了一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房冬说。 “试，试什么？试婚啊？” “要是到了那一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房冬看着吴放放很认真的样子，这也太没羞没臊了吧？ 不对，还是有病。 “你……这样，不好吧？毕子良尸骨未寒你就另寻新欢……合，合适吗？” 吴放放双臂向前一伸就抓住了房冬的手：“说，你是不是早暗恋我了？” “我暗恋你？是你自恋吧？” “那你为什么咒人家毕子良死？” “咒……咒？”房冬懵了：“毕子良不是死了吗？还用我咒？” “谁告诉你毕子良死啦？你缺不缺德啊？” 对啊，没有人亲口告诉自己毕子良死了，完全是昨晚在烧烤城时自己的推断，那么合理的推断居然搞错了？ “那你昨晚为啥那么伤心？”房冬自觉没理，只好问吴放放。 “你说的也没错，从昨天起，毕子良在我心中死了。” “几，几个意思，昨天你俩干了一架？” 吴放放突然扑到房冬怀里：“他，他昨天……结婚了。” 恍然大悟：“噢……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就名正言顺地抱抱你吧。”房冬用双手把吴放放抱住。 “讨厌！”吴放放在怀里说。 “那昨天你说的狗是怎么回事，你倒底是因为毕子良结婚伤心呢还是你们家真死了一条狗？” “毕子良说过，他愿意做我的一条狗，永远卧在我身旁，这条狗……现在死了。” 这……听起来像歌词，抄袭！ 这味道不对啊，房冬把吴放放从怀里推出来扶正：“那条狗死了，你要和我试试，我是替代品，你把我也当狗啊？” “怎么啦，不愿意？” “不——愿——意！”房冬大声喊道。 第158章 狗是个褒义词 吴放放好像不相信似的眨了眨眼睛：“真的不愿意？” “凭啥？毕子良愿意是他的事，他这狗也没给你当到头，人家现在结婚了，我以前还叫人家被子凉呢，这回有了老婆，被子不仅不凉还暖和呢！你被人家晾了跑来找我当替代品？士可杀不可辱懂不懂？” 房冬一通吼，吴放放不做声了，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冬，装出一副可怜相来。 房冬也看着她，做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吴放放的各种招数房冬已经领教得差不多了，和孙猴子似的，说变就变，我才不上你的当呢，看你能装多久。 接下来就发现不对了，如果是装的，这也太逼真了吧，居然开始掉眼泪啦。 “你，真哭还是假哭？”房冬马上心软了。 吴放放饱含怨气地带着些许哭腔说了一句：“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伤人？” “真，真哭啦？”房冬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被子暖和的话对于此时的吴放放来说确实太伤人了，当时就图说着顺口没考虑那么多。 “行啦，别哭啦，我错啦！”房冬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说：“反正我一直就是替代品，那就接着当好了，等你找到接班人，咱们正正式式地办个交接手续，好吧？” “不过，狗我是不当，这点绝不让步。” 吴放放马上破涕为笑了：“讨厌，我是个东西啊，还办交接手续？” “你是个宝物，当然要交接啦。” “这还差不多。” “还得要鉴定书呢！”房冬又补了一项。 “你来给我鉴定一下，敢吗？”吴放放扬起了下巴。 “我早就鉴定完了，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嘿嘿，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我这个替代品可不能白当，各种便宜我可是都要占的，懂吧？不带生气的，咱们要演就演得真一点……” 吴放放把双手往腰上一叉：“我就在这儿呢，来啊，你敢吗？”说着还往前走了半步，都快挤到房冬了。 房冬后退了半步：“我，我有啥不敢的，不占白不占，占了还想占！” “那你退啥？” “我……这叫敌进我退！” 吴放放一撇嘴：“我算看透你了，你也就是嘴上的功夫，根本没有当禽兽的天份，禽兽不如，哈哈哈哈！” 奶奶的，自己给她讲的段子被她活学活用地送给自己了。 “好，我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做个禽兽！”房冬一把搂过吴放放：“从我做起，从今天做起！” “你慢点，弄疼人家啦！”吴放放揉着自己的肩头娇嗔道。 “啊呀我去，老乡们，有一对不雅活人在这儿呢，闭眼吧！”粗闷的声音传来，是胖子骑着三轮来了。 马小龙和于光南从胖子的三轮车上跳下来，马小龙带着一脸诡笑问：“怎么样二位董事长，昨晚的生活愉快吗？” 于光南跟在马小龙后面，用期待的眼神等着答案。 房冬一指吴放放：“她说我禽兽不如！” 于光南不光小眼睛睁大了，连嘴也张开了。 “讨厌，”吴放放拍了一下房冬后对马小龙说：“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种意思啊？哈哈哈哈……” 吴放放松开房冬，上去就踢了马小龙一脚：“想哪种意思就哪种意思，反正我俩在一起啦！” “等等……”房冬想解释的话刚开头，就被那几个家伙的欢呼声淹没了。 “那以后我们就叫嫂子啦？”于光南问。 曾经关系最好的哥五个中，除了胖子小一岁外，其他四人同岁，房冬的生日最大。 “叫狗嫂，哈哈！”胖子又来了。 “别别别，玩着玩着怎么还当真了？”房冬直摆手。 “玩不起还是不敢玩？”吴放放扽了一下房冬：“要不，就是装习惯了，放不下来了？” 好嘛，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是胡说损人界天才的房冬，突然间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发展了，胖子已经在自己的熏陶下茁壮成长起来，就连吴放放最近几个月来也是突飞猛进，从一个装高冷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疯子，势头直压自己。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以后只和他们单挑，大伙都在时看来得闭嘴了，要不然一准被他们群殴。 这一招果然有效，大伙看房冬一点反击也没有，很快就没了兴致。 往地下走时，吴放放对房冬说他不愿意当狗是因为观念太老旧了，单叫一个狗字可能有点难听，如果再加一个，叫成狗狗就变得可爱了。 “明白了吧？其实狗是个褒义词，以前有人觉得小鲜肉这个词恶心，现在不也叫开了吗？潮流是不可抵挡的，知道现在还有个新词叫小奶狗吗？和我在一起，别那么老土，得跟上形势！” 房冬仍然保持着闭嘴状态，心里在想，这些名字感觉都有些男宠的味道，这世界……女人要反天了。 到了档口前，胖子钻进柜台拿出这俩天的帐正儿八经地一声狗嫂后，便开始向吴放放汇报这两天的战况，这一切本应是昨晚进行的。 昨天一天的营业额在整个小吃城十九家档口中，排名第八。 小吃城中五大档口，三家麻辣烫，两家涮吧常年位居前五，和其它小档口明显不在一个档次。 剩下的十四家小档口中，只有赵师傅炒菜和相邻的大同刀削面两家营业额比麻辣开会高，但只是多卖了几十块而已，差距很小。 “据说他们两家昨天能卖那么多钱也是意外，平常也就是六七百块的水平。”胖子对吴放放说。 “行，好好干，”吴放放拍了拍胖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不要眼睛只盯着这一点点营业额，现在只是练手而已，我们的目标应该更大，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嘛！” 胖子眨眨眼：“狗嫂，你和狗头冬呆了一晚上就变了。” “我哪变了？” “说话变得……好像腾云驾雾一般，好飘逸啊！” “你这是夸我吗？”吴放放随手就在胖子脑门上来了一个脑蹦儿。 胖子捂着脑门一边往后退以防她再来一个，一边说：“全中国动不动弹人脑蹦儿的女孩估计就你一个，真个性！” 他们几个人一来一往地闹，房冬坐在不远处的餐桌旁看着他们，脑子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是关于吴放放和自己的。 第159章 先热后凉 房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吴放放，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做出一副大公司董事长的样子教育胖子，胖子也非常配合，不住地点头，时不时还敬个军礼。 吴放放融入了这帮哥们中，好像只是在瞬间发生的一样。 而在房冬眼里，吴放放的变化仿佛也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仅仅几分钟前在安百后门时，房冬还把她当作那个任性骄纵、反复无常的富家小姐，和现在的吴放放相比，其间的变化可以用颠覆来形容。 其实现在想起来，吴放放的变化是从安大小吃街的店正式开业以后就开始的，或许更早一点，从她和毕子良分手时就开始了。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是房冬脑海里吴放放那个装冷充高的形象已经固化了。 也许今天的吴放放才是最真实的。 一个爱动手动脚、伸手就弹人脑蹦儿的吴放放，一个爱热闹，时不时地开一些过火玩笑、爱捉弄人的吴放放。 在入住安大小吃街之前，房冬心里一直就把吴放放、盛夏和李方明三人当老顾客看，虽然也互称朋友，但只是口头上的，没在一起玩过，没在一起聚过，更不用说推心置腹、患难与共了。 绝对算不上真正的朋友，那个脑子缺根筋的李方明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昨晚的不愉快，现在都快成敌人了。 房冬和吴放放的关系是从那次拍雪景开始拉近的，出于对吴放放一直以照顾自己生意的感激，心甘情愿地与她冒充情侣去气毕子良，其实这么做不一定有好结果，也许毕子良没生气倒把吴放放自己气着了。 但吴放放要这么做，房冬也只能支持她。 房冬以为，俩人成为真正的朋友也就是前些天开始张落麻辣开会的时候，而且关系发展迅速，和吴放放之间开始变得无拘束起来。 以损人恶搞开玩笑为乐的房冬和吴放放的相处其实一直沉浸在这种玩伴和合作者的感觉中，互相挖坑、揭短、逞一时口快的乐趣中。 还有一点不能忽视的是，不知是因为俩人条件差距太大，还是因为对吴放放从没有过看见秀秀时的那种感觉，房冬一直把吴放放当做一个满身臭毛病，不整整不痛快的对象。 说夸张一些，把她当一个异性的哥们儿看了。 可现在静下来，房冬发现自己对吴放放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也发生了变化。 高风亮节和虚伪只一步之遥。 可能与从小所受的教育有关，房冬一直坚持地认为自己一定是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时下流行的“傍”字，由于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做怪，房冬认为女傍男还算合理，但男傍女却令人不耻。 所以和吴放放等人的交往中，房冬有种不自觉的抵触，总认为不是一种人，走不到一条路上去，恋爱更不可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盛夏去看场电影还被捉弄了一回，让房冬再也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 可从昨晚到今天，吴放放先要自己娶他，又对马小龙几个正式宣布和自己在一起了。 做为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大龄少男，面对这样一位美女，打过闹过之后，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触动呢？ 房冬有点茫然了。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至少是有点……哪怕是一点点，开始喜欢上吴放放了，尽管她有那么多毛病。 让房冬纠结的是，以吴放放多少带些玩世不恭的行为举止，她说的话可能仍是假话，那做为男生的自己，要不要主动一些呢？ 如果还像上次电影院那样被捉弄一次的话，那可就太惨了，会让这几个朋友把自己当半辈子笑料的。 房冬感到了自己的懦弱和优柔寡断。 再一想，房冬又不由地笑起自己来，前两天还费劲心机地想着向秀秀表白呢，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不会真的像于光南所说，突然开窍，春心骚动了吧？ “快看，狗头冬看着你都傻啦！”胖子突然叫了一声，打断了房冬的思绪。 “怎么，不对吗？你还想让他看着别的女生发傻？”吴放放顺手就又给了胖子一个脑蹦儿。 这话这语气，怎么听都像真女友说的。 听得房冬再次心烦意乱起来。 “干什么呢，都不干活在神聊啥呢？”银玲般的声音传来，盛夏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自从那次电影院被捉弄后，房冬就再也没像以前那样，一见到盛夏便起身迎接，笑脸相奉过，只是更像礼节性地打打招呼。 可今天不一样，房冬突然觉得有些话必须要问问盛夏才行。 “夏夏来啦？”房冬站起身来。 盛夏只是和房冬摆了一下手，问吴放放：“你在那儿摆乎啥呢？” “报告夏夏，吴董正在给我上课！一起来呗？”胖子笑得脸上的肉都快堆起来了。 “来，姐顺便也把你给训啦！”吴放放转过头说。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爱听不听，那你和房冬坐一会儿，别勾搭啊！”吴放放转过身去接着和胖子侃，这兴致得有多高啊？ “行，勾一会儿。”盛夏走到了房冬的对面。 房冬也堆起笑脸：“夏夏，一路走来想必累了，喝点什么，我请客。”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盛夏边说边坐了下来。 “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开业卖得不错，本来是昨晚想告诉你们和我们一起高兴高兴的，让放放闹得……今天小补一下。”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 房冬站起身：“来，咱们到那儿随便挑。” 房冬这么做是想把盛夏叫到门口的酒水档那儿，挑完饮料后就近坐下，这样也好离吴放放她们远一些，说话不至于被她听到。 “让我随便挑？你就不怕像那次电影院一样，我给别人也要几瓶？” “电，电影院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好，今天不坑你，只喝你两瓶。”盛夏站起身来，随着房冬来到了荣强的酒水档前。 房冬如愿地和盛夏买完饮料坐在了远离吴放放的地方，可一番聊天后，房冬刚刚热起来的心马上就凉了。 第160章 被扑灭的小火苗 俩人坐下后是盛夏先开的口：“昨晚还好吧，放放没对你做什么吧？” 房冬愣了一下后问：“你这个问题问的太与众不同，通常不是应该问男生没对女生做什么吗？” “问你干啥，你又没那个胆子。” 房冬不做声了，我特么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济？ “不是小瞧你，这是夸你呢，夸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或者说相信你更准确些，懂吗？”盛夏说着还推了房冬一把：“别这么看着我，直勾勾的，放电呢？” “给你放电？我敢吗？”房冬说着把头向前一伸，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我和放放正式在一起了。” 盛夏刚要送到嘴边的饮料立刻停了下来：“昨晚……你们真的……那啥了？” 房冬故意不说话，看她还会怎么说。 “房冬，我看错你了，你不知道她昨天喝多了吗？你这是趁人之危！”盛夏的脸立刻就拉下来了。 “看看，看看，刚才还说相信我呢。”房冬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又收了回来，这种和桌子一体的椅子椅背只到腰部，不怎么舒服。 盛夏的脸色立刻多云转睛了：“啥也没干？那你刚才说你们……” 房冬做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可能是被我的高尚品格打动了吧，今天早上我们一起来了小吃城，在后门她主动……此处略去五千字，哈哈，然后，她向大伙宣布，我们正式在一起啦！” 这回轮到盛夏往椅背上靠了，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这我还骗你？不信你一会儿问问大伙。” “她闹着玩呢。”盛夏说。 这是房冬最不愿听到的几个字，火热的小心脏顿时拔凉。 “你不会是真爱上她了吧？”盛夏问。 “没，没，”虚荣心做怪，房冬连忙否认：“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她说的是真话，也许我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试试看。” “你是做梦呢，还是脑子坏掉了？”盛夏又一盆凉水泼了过来：“你怎么不动动脑子，放放昨天还因为毕子良伤心成那样，今天就和你在一起了？” 盛夏喝了一口饮料又扔出一句更狠的：“我劝你，最好别动这个心思，咱们朋友一场，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怎，怎么说？” “你根本不知道放放和毕子良的感情有多深，准确地说是放放对毕子良有多着迷，多崇拜，这么和你说吧，如果有一天听到放放为了毕子良而死，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妈的，房冬心想，这毕子良我也见过，论身高论长相根本就在我之下，也就学历比我高点吧，还有一个家庭条件咱没法比，更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他和吴放放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吧，但那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听你刚才的意思，毕子良对放放不怎么好？” “那倒不是，对放放不好能专门考到安大读研究生吗？以他的成绩，去个985读研都没问题的，再不济也得去个211吧。” “这个我可就不太信了，好？好能和别人结婚？”房冬看着盛夏的眼睛问。 “这个主要是家里的原因吧，不过也是，毕子良对放放相比于放放对他，那可差多了，别看放放这人平时不讲理，一见了毕子良，让她干啥就干啥，不是一个乖字能形容的，我都看不惯。” “噢……是这样。”房冬应了一句。 “你没发现最近这一段时间放放有点不正常吗？”盛夏问。 “我注意到了，好像是有点。”岂止是有点，房冬曾不止一次地确认吴放放是精神病。 “受刺激了，原来我们还担心她出事呢，总算没发生什么。” 这么严重？没想到只在书上见过的爱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边。 “毕子良现在结婚了，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不可能！”盛夏立刻否定了房冬的说法：“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她放不下毕子良，就算毕子良结婚了，她也会有心血来潮的时候去他公司或家住的小区外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就为了偷偷看他一眼。” “不，不会吧？”房冬不信。 “不信？告诉你，他俩分手后吴放放已经不止一次干过这种事情啦！” 难以置信…… “不对，你刚才说公司，毕子良已经毕业了？”房冬问。 “你好蠢，我只是举个例子，毕子良还没毕业，就差一个论文答辨，现在正和导师一起在外面做一个课题项目，学校是基本不回了。” “嗯……”房冬突然没话可说了，原来吴放放是个大花痴，完全没想到，和盛夏了解一下毕子良吧：“和我说说毕子良，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形容呢？很健谈，但不像你整天胡说八道，爱写诗，还出版过一本诗集，叫《品芳》，是写给放放的。”盛夏眼睛向上看着，边转眼珠子边说。 这么一说，房冬就自愧不如了，自己哪会写诗，喝多水半夜尿床画地图还差不多。 还为放放写了本诗集，就这一招，不知能砸晕多少女孩子。 “这，这么有才啊。”房冬喃喃了一句，心里有点酸。 “有才，放放觉得他有才，我没觉得。” “诗集都出版了，这还不叫有才？” “自己花钱出的，你想出也行，这你也不知道？他那些诗酸不溜秋的，好些诗都看着眼熟，我说他是东一句西一段抄来的，放放还差点和我翻脸。” “其实你不知道，放放这个人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总爱摆出一副圣女的样子，要是和你熟了，把你当朋友的话，她可能闹啦！” 这一点倒是和房冬刚才的判断相吻合，现在的吴放放才是真实的。 “不过……她在毕子良面前不敢闹，因为毕子良喜欢她文静的样子。” 房冬一下子又变得茫然起来，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讨厌！”盛夏一把抢过来：“想喝再买一瓶啊，喝我的干啥，真不讲究！” 房冬囧了一下，光想着毕子良和吴放放的事，出神了。 唉，刚刚燃起的爱情小火苗又被扑灭了。 第161章 秀秀道实情 “夏夏……”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盛夏倒也没讲究，拿起房冬喝了一口的饮料接着喝起来。 “今天咱俩说这些事……” “不要告诉放放对吧？” “恩，是这样的，我也觉得放放最近不太正常，想多了解一些，主要还是想帮帮她。”房冬这话说得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活得累不累？喜欢就喜欢，在这一点上你可比李方明差太多了，别管放放喜不喜欢他，他就是喜欢放放，啥时候说起来都认帐，这也算爱面子吗？” “这个……我就不解释了。”房冬被盛夏驳得无话可说，其实自己也并没像她说的那么肯定，不是简单地喜欢或不喜欢就可以定性自己对吴放放的感觉，应该说刚进入朦胧阶段吧。 “你解释不出来，越洗越黑！”盛夏再次把身子向前俯了一下，小声说：“一直没向你道歉，那次电影院的事真不好意思，其实就是想玩玩，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好像很在意。” “咱不提这事了，好吗？”一想起这事房冬就心里堵。 谁知盛夏没理他这个茬，接着问他：“嗳，说真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对不起，无可奉告！”房冬不想和她聊天了，这不是拿针往人心尖上戳吗？ 吴放放教育完胖子过来了：“你俩聊什么呢，跑这么远，怕我听见是不是？” “盛夏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房冬故意揭发她，以报复她拿电影院的事刺激自己。 吴放放脸一沉：“盛夏，你想干什么？” “我是问他约我看电影那时是不是喜欢我！” 房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揭发盛夏了，刚才想让她保密的事恐怕要泡汤了。 “那时候……他应该是喜欢你的，你不是和我说过吗，房冬是个菜鸟，估计当时只要有长得漂亮一点的女孩约他，他都会喜欢上人家的。” “我是这样的？我怎么不知道？”房冬指着自己问。 “你就是这样的，啥叫男人，懂不？朝秦暮楚、沾花惹柳、喜新厌旧都是男人的专利！”吴放放的口气突然带出些不高兴，房冬估计她可能说这些话时又想起毕子良了，这时不能惹她，否则哭还是小事，谁知道她又会发什么疯。 盛夏应该也看出来了，非常合时应景地就把房冬揭发了。 房冬喜欢放放，还想让她保密。 不过她没提房冬打听毕子良的事。 吴放放听完坐到房冬身边，双手搂住房冬的脖子：“你真的喜欢我？” “美女嘛，谁不喜欢？”房冬终于找到了一句最合适的反问句来掩盖自己，就冲吴放放这句问话看，盛夏刚才所说应该不虚，吴放放要和自己在一起这类话还是在玩。 “喜欢就追追看！”吴放放摇了摇房冬。 “别摇！我血压高，脑血栓！”房冬开始打起岔来，试图把聊天带入自己擅长的内容和节奏中来。 “你哪儿还有病，一次说出来，我替你治治。”又摇了一下。 “心脏、肺子、肚子……都有病！” “呀，原来你心也坏了啊？”盛夏问。 “坏啦！”房冬顺着她们说。 “那你身上还有一点好的地方没？” “有，只有脚最健康，医学上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呢。” “又吹，医学还专门给你的脚起名字？”吴放放这次连摇两下。 “对啊，香港脚！” 哈哈哈…… 一阵哈哈把本来有点尬的场面混过去了，可房冬心里却没能过去。 没着没落的，干什么也不在心思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麻辣开会的营业额稳步上升着，到第五天的时候就破了千，稳居各小档口的首位。 老邓俩口子见了房冬总是笑咪咪的，其它档口的业主则眼中带着或多或少的酸意。 房冬这几天神情恍惚，除了早上从家里或批发市场带东西过来外，全天都在餐厅里坐着，脑子乱糟糟的。 吴放放这个精神病这几天只来了一次，口吻又变了，更正了和房冬的关系，她想和房冬做最最最好的朋友，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 房冬猜得到，可能是盛夏给她出了主意，让她不要再和房冬这么开玩笑了，房冬已经对这事认真了。 这本来是好意，盛夏是怕自己陷进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中而受到伤害，可房冬心里还是不好受。 迷茫了几天后，房冬决定找秀秀谈谈，因为他想起秀秀曾不止一次地关心过他和吴放放之间的关系，这其中也许有什么原因。 …… 这天晚上收工回家后，房冬大大方方地进了胡大妈的屋子。 “大妈，我想让我姐去我屋里一趟，想和她说说放放的事。” “怎么啦，闹矛盾了？”胡大妈立刻问。 “没有，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她以前的事。” 胡大妈白了他一眼：“臭小子，鬼心眼还不少，秀秀你快跟冬子去吧！” 这也算房冬耍了个小心眼，秀秀最近这些天连理都不理自己，要是直接叫她肯定不来，只好借胡大妈的力了。 “想知道什么？放放处过几个男朋友？”一进房冬屋子秀秀就问。 前几天烧烤城打人过后，房冬曾多次试图给秀秀道歉，人家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要不打岔，要不就直接走人。 按理说，房冬借此机会应该正正式式、隆隆重重地给秀秀道个歉再开场，可他知道这么做没用，搞不好秀秀又得转身便走。 只好开门见山地问秀秀。 “姐，我也不瞒你，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我以前不喜欢吴放放，可现在……有了点变化。” “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还说这话有意思吗？”秀秀还是没有好脸色。 “姐，你不知道，吴放放是在玩，她根本就不喜欢我，她只把我当好朋友看。” “不会吧？”秀秀总算露出了与问话相符的表情。 房冬把他和吴放放从开始假装情侣拍照给毕子良看，到那天盛夏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两天前吴放放正式更正了她与自己的关系等等，统统告诉了秀秀。 秀秀越听越傻，连眼睛都直了。 “姐，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以前你总是问我和放放关系发展得怎么样了，是你觉得我俩合适，希望我们在一起呢，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是挺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我觉得只有你能配上放放，而且，以放放的性格也只有你能容得下她，你俩要是成了，对她对你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唉，房冬泄气了，原来是秀秀的一厢情愿。 哪知秀秀随后又来了一句：“我在吴家这种身份，希不希望的有什么用，关键是……” “是什么？”房冬立刻来了精神。 “东叔喜欢你。” 第162章 一切归零 “东，东叔喜欢我，想让我给他当女婿？”房冬明白了怎么回事：“可现在人结婚交友，本人不喜欢有啥用，包办婚姻那一套早过时了，再说，就算强扭在一起，将来十有也得离。” “不是，”秀秀马上否定了房冬的判断：“东叔不是那个意思，他夸你能干、独立，让放放将来就找像你这样的男朋友。” 我去，像我这样，那就不是我啊！ 孔雀开屏，自做多情。 自己这是开了一屏又一屏，多了一情又一情啊。 约盛夏看个电影被耍，还没等向秀秀表白呢，人家要领结婚证了。 好不容易对吴放放有了点感觉，人家只是和自己玩小孩游戏过家家。 “唉……”房冬也不在乎秀秀在不在了，叹了声气。 “我觉得你俩挺合适，东叔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只要和放放发展好不就行了？” 说来说去还是秀秀的一厢情愿。 “姐，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女人缘啊？”房冬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是有点惨，连自己都想笑话自己了。 既已如此，不如释怀。 难得秀秀今天能坐下来听自己说话，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一切归零。 “怎么这么说呢？” “你听说过我和盛夏看电影的事没？” 秀秀终于笑了，连她也把这件事当笑料了。 “再说吴放放吧，早先让我假扮她男朋友，那天晚上吃饭时逼着我表态让我娶她，心情不好的情况下说这些话再加上吴放放东西风乱刮一气的做法，我也没当回事，可在这儿睡了一晚上后到小吃城和马小龙他们正式宣布她和我在一起了。” “真的？” “真的有什么用，前两天又告诉我说，她想和我做最好的朋友，还加了个最最最……” “这不是挺好吗？先做好朋友，慢慢就有感情了，我相信，放放会喜欢上你的。”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秀秀点点头：“恩，你阳光、幽默，乐于助人，敢作敢当，我觉得只要相处久了，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上你的。” 我天，这太夸张了，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这还是人吗？ 这话怎么有点像那句调侃某些基层干部的话风呢？骑着摩托挎着枪，村村都有丈母娘。 “是个女孩都会喜欢？那你呢？”房冬也不知自己怎么这么大胆，居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秀秀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起身就要走。 房冬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姐，你别走，你让我把话说完，就说一次，以后永不再提！” 秀秀虽执意要走，但哪有一个大小伙子的力气大，被房冬强按着坐了下来。 “姐，有句话你不让我说出来憋得难受，我真的……” “别说啦！”秀秀怒了。 “不让说我也说！我真的喜欢你！” 见秀秀瞪着自己没做声，房冬缓了缓语气：“我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应该，但确实是我内心的，不由自主的。” 房冬看了看秀秀又说：“行了，说出来就痛快了，姐，这事就算过去，不会再提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秀秀这才把怒气收回去，应该说怨气可能更合适一些：“姐不怪你，咱们不可能，还是做一对好姐弟吧。” 房冬使劲地点点头，有点想哭。 送走秀秀后，房冬把自己扔到床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所有，都不过是一场春梦。 这种梦别的男孩子可能在上中学时就做过，自己那时只顾着淘气，就没上这一课，这次算是补上了。 不过他们那时的梦可能只是梦，心中所想隐而不发，而自己，至少表白了，没得到期望的结果只能说没这个命吧。 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至少不再纠结。 明天的太阳仍旧会升起，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麻辣开会的势头不错，好好把生意做好，至于女朋友……随缘吧。 这一晚，是房冬最近几天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 第二天，天刚亮就起了床，骑着三轮到了菜场把该买的东西置办齐，来到安百后门时还不到八点，没开门。 王美琪总是那么准时，每天八点开门，误差不超过一分钟。 老邓今天也早早地来了，一看见房冬就嚷上了：“早起的鸡有虫吃，这么早啊？” 早起的鸟儿好不好，怎么什么话到了老邓这里都要适当的改编一下呢？ “昨天睡得早，邓哥今天没睡个懒觉？” “不能睡啊，放放没和你说？” “说什么？我不知邓哥说的是哪件事？”房冬看着老邓心想，可以啊，和吴放放单线联系上了。 “四号那家麻辣烫再过几天就到期了，我问过放放了，她说今天过来咱们一起谈谈，约好的八点半，我不早来行吗？” 这个老邓对吴放放真是拍得执着，这么做难不成将来有事想求吴辰东？ “四号？”房冬在心里数了一下档口的排号：“四号的买卖不是很好吗？到期不干了？” “他想干也得让他干才行，邓哥说过，邓哥的地盘一切都紧着你，只要你想干，咱就让他滚蛋！” 真是没话可说，房冬只好笑了笑，有点尴尬的笑。 “你邓哥是觉得你做事靠谱，麻辣开会做这么好，麻辣烫也错不了，这几天你邓哥每天和我夸你，自从你们来了以后，把时代百货的服务员招来不少。”王美琪解释道。 “放放八点半来？”房冬这是没话找话，刚才老邓说得明明白白的。 “对啊，你把东西放回档口就去我办公室吧，放放说话就到了。” 房冬嘴上应着，心里却说，不说自己还不知道，老邓居然绕过自己先和吴放放谈这事，看来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吴放放的一个附属。 也难怪，人家都以为自己是傍富姐呢。 东西搬回档口后，房冬没有直接去老邓的办公室，先给吴放放打了个电话。 “行啊，吴放放，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直接和老邓谈，要不是我碰见老邓，你是不是打算把事情定了以后再通知我啊？” “小男人，怎么和个怨妇似的？再这样我可不喜欢你啦！” 妈的，又来这一套，房冬直接回了一句：“那我可得谢谢你啦！” 第163章 你不亲我亲 “死样吧，等着我，我马上到！”吴放放压了电话。 不一会儿吴放放就到了，今天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披发扎成了马尾，随着她的脚步，脑后的马尾一左一右有节奏地来回荡着，显得格外精神。 房冬一看时间，八点四十。 “啊呀吴董，今天真准时啊，才晚了十分钟！” “走吧，去老邓办公室。”吴放放没理房冬的嘲讽。 “你想和他谈就去，我没空。” “小心眼又犯了？这不是来和你商量了嘛，什么都没定呢。” “你老爸有钱，开一万个摊都开得起，你想干就干，有钱不愁找到合伙人，反正我是不干。” “咦？”吴放放把脸凑近了房冬，眼都不眨地看了他好几秒钟：“你还没完了是不？你要死啊？” “死？要死也得先生个儿子再死，我们老房家就我一个儿子，不能在我这儿断了脉，这样死了没脸见祖宗。” 吴放放伸出双手抓住房冬的两个耳朵：“真生气了？” 房冬没反抗，此时如果把她的手扒拉下去，没准儿她回手就给自己弹个脑蹦儿，她弹脑蹦儿的出手速度，有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风范。 “不许摇啊，小心把我摇出脑溢血来！” “那你好好说话行不？”吴放放松开了手。 其实在吴放放来之前房冬就想过了，这摊不能接。 打自己进驻这里，老邓知道了吴放放的身份后，人前人后总说自己的好，夸一夸也不要紧，关键这老邓总拿自己做完榜样后就接着骂别人，还一项一项地对比着骂。 小吃城这帮人本来就都对老邓有看法，敢怒不敢言，让老邓这么一搞，房冬心里清楚，整个小吃城里恐怕没几个人喜欢自己。 更不用说那天一托盘干倒了卖油饼的李瑞文。 人家四号摊干得好好的，买卖也不错，到期不续租，让自己撬了去，这还不得让各位业主在背后骂烂了自己？ 自己被侯勇志也撬了没多长时间，那种滋味……自己不能干这种事。 这还不是主要的，如果自己真的特别需要，哪怕全小吃城的业主们都对自己白眼呢，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 主要问题是自身不行，麻辣开会开局不错，发展势头也可期，但已经够这几人忙乎的了，自己没能力再开第二个摊，至少现在还不行。 做为煮锅第一主力的秀秀估计离结婚也没多少日子了，哪个大款愿意让自己的老婆给别人打这种苦工？ “那咱们再雇人呗，我和老邓说说，让他晚算几天租金，咱们简单装修一下，再招几个人培训几天。” 房冬相信只要吴放放开口，老邓一定会答应。 但这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麻辣开会这几个人都算老班底，也基本可以说是熟练工了，可每到高峰期时还会有手忙脚乱的感觉。 “我的意见是算啦，以后机会有的是，咱们现在仓促上马不一定是好事，有些事你没做过不知道有多麻烦，咱们以前卖的是串串，现在的麻辣开会说白了就是麻辣面和麻辣粉的一种改版，如果咱们接手做麻辣烫的话，技术和工序上都没有准备。” 房冬又告诉吴放放，小吃城的麻辣烫都是碗装的，虽说做法同源，但成品不一样，工序就不一样，汤头料尾也会有差别，再说还有设备使用问题，听张军说煮麻辣烫那几家都是用6000瓦的大号电炸锅，还是三相电的，到时汤桶也要换大号的，熟悉设备的使用也是要时间的。 别指望这几个同行会教你，他们恨不得你马上倒塌呢。 “还有一个事，我一直有所怀疑。” “什么事？”吴放放问。 “你说，老邓自从知道了你的身份，瞬间就变成了舔狗，这不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除了你有事没事捉弄我以外，别人都对我言听计从的。” 房冬看看吴放放，心想吹牛吧，你在毕子良面前怎么那么乖呢？乖了半天人家还不要你了。 不能提这事，房冬接着说：“我担心的是，他现在这么讨好你肯定有目的，你想想，你能为他办什么事？讨好你的目的也许是因为东叔，东叔在安平人脉这么强大，搞不好老邓是有事想求他办呢。” “好像……有点道理，你接着说。” “如果真是这样，老邓在这儿把你的马屁拍好了……” “你的屁股才是马屁呢！” 房冬摆摆手：“好好，口误行了吧？想让我说下去不？” 吴放放笑了：“你说。” “就那个意思，老邓的摊位租谁也是租，租给你让你领个人情，以你这么贪婪，将来还会租更多的……” “你才贪婪呢！”吴放放说完马上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贪行了吧，你接着说。 “他对你是有求必应，等时机成熟了，要是他开口让东叔替他办一件事呢，你是答应不答应？” 吴放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房冬又来了一句：“他要找东叔办的事一定不算小事。” 吴放放从柜台上直起身来：“没想到你想得这么周到，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那当然了，大恩才不言谢嘛，我这又没救你的命，必须谢。” “怎么个谢法，你说？” 房冬眼珠子转了转：“把脸伸过来，让我亲一口。” 昨夜和秀秀谈完话把一切想通看淡后，房冬又找回了原来的感觉，反而无拘无束了，闹呗，不闹多没意思？ 哪知吴放放二话没说就把一侧脸给伸了过来。 这让房冬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还是，算，算了吧，先记着帐，等以后找个没人的机会再……再亲吧。”一边说还一边把身子往后仰了一点。 吴放放突然伸出双手勾住房冬的脖子一用力就把他给拉了回来，还没等房冬反应过来，脸上就被她闪亲了一口。 “瞧你那个没出息样，真是禽兽不如！” 房冬摸着被亲的脸，一时有点懵。 “哟！哟哟！光天化日的，太有伤风化了吧？”胖子和马小龙起着哄来了。 第164章 猪毛真扎人 一见马小龙他们进来，房冬这才恢复了自己应有的状态，双手捧住吴放放的脸对他们说：“还想看不？一口十块，先交钱！” “臭不要脸的这也能挣钱？”马小龙又对吴放放说：“狗嫂肯定不像狗头冬这么爱钱，一定是想让我们免费观赏的，再来两下？” “死远！”吴放放来了一句。 “真小气，”马小龙人比较贼，防着吴放放弹他脑蹦儿呢，刻意与吴放放保持着一定距离，说完吴放放后又问俩人：“你们不是亲一口收十块吗？我只收五块，看不看？” “你亲谁？”吴放放问。 “亲胖子啊！”马小龙话音刚落，胖子就抱着马小龙的头亲了一口，然后把手一摊：“交钱，一人五块！” 吴放放笑得扒在了柜台上，连连说：“我一次交五十块钱的，接着来！” 马小龙一边来回擦着被胖子亲过的脸，一边躲开胖子：“给一百我也不让他亲啦！” “怎么啦？”房冬问。 “猪毛真扎人啊！” …… 一阵打闹过后，房冬把四号摊要到期，老邓想租给咱家的事告诉了大家，也说了自己的初步意见。 “为啥不要？发展是硬道理啊！”胖子想干。 “发展个屁，马车跑得快了要飞轮子的，冬子说得对，咱们缓缓吧，”马小龙转头又问吴放放：“最终还是要听狗嫂的，你才是我们心目中的一把手。” “我听狗狗的。”吴放放一歪头就靠到了房冬肩头。 “麻死我啦！”胖子直喊。 房冬和吴放放来到老邓的办公室，先是向俩口子表达了谢意，然后说明了自己暂时没力量接手的各种客观因素。 “想得这么周到，好吧，那就以后再找机会吧！”老邓临把房冬送出门时还小声说了一句：“行，有本事，男人就得说了算！” 果然没错，这厮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吴放放的附属。 …… 之后的日子里，麻辣开会的业务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持续小幅增长后终于在日售1200元左右稳定了下来。 四号档口的老板到期后顺利和老邓续了租，生意仍然红火。 张军告诉房冬，之前小吃城里几乎看不到时代百货的服务员，但现在一到吃饭时间到处可见梅粉色的服装，这全是麻辣开会的功劳。 别管你的东西多好吃，多实惠，也不可有人天天吃一种东西，时代百货的服务员通常是三三俩俩地结伴而来，可能只有一人吃麻辣开会，另外的人也许这几天吃过了想换换口味，就去了别的档口。 “老邓绝对应该给你降租金，要不然给点奖励，听款台的人说最近这些天小吃城每天的总营业额比往常多了将近两千块。” 张军的话房冬信，这两千块是不是自己带来的不好说，至少每天零零星星地站在别家档口前买饭的时代百货服务员能来这里肯定与自己有关，要知道时代百货顶楼有小吃城，而且比这里还要大，装修也好得多。 如果不是自己这安平独此一家又便宜的美食，人家为啥要舍近求远呢？ “你怎么样，营业额有增长吗？”房冬问张军。 “说不准，平均五十块肯定是有的。”张军告诉房冬，前几天就有这么一次，一个时代百货的服务员看麻辣开会等票的人多不想等了，直接和同伴说要不然今天吃份面筋吧，张军就多卖了两份。 “这种情况天天有，我给你说吧，你家这个位置是个死角，柜台前能站的人比别的摊位少，这一点很吃亏的，你要是换到刀削面那个档口，一天多卖两百块没问题。”张军又说。 这点房冬也体会到了，虽然自己的档口与别的小档口柜台和档内的面积一样大，但由于是角落，再加上张军他们这一排南北向的柜台差不多挡了自己三分之一的视线，而且距离还近，别的柜台里外能站三层人，自己的柜台前则只能站两层，多站一层就到张军的柜台侧面了。 以每天的营业额来看，自己已经把所有小档口都甩在了后面，就算是那五个大档口，也偶有一两个不如自己的。 当然日均下来还是和人家比不了。 五个大档口中，营业额最高的是星星涮吧，但不怎么稳定，最高时能卖三四千，少的时候一千五六。 再下来就是三家麻辣烫档口，平均在一千五左右，偶而也有卖不到一千的时候。 五大档口中最差的就是挨着李瑞文油饼档的那家顶峰涮吧了，有一天没一天的，好的时候卖两千多，差的时候连五百块都卖不上，按老邓的话说，上一周他们的总营业额只比房冬的麻辣开会多了三百块钱。 若如张军所说，自己的档口前如果能开阔一些的话，营业额肯定能再提高一部份，那样的话如果按营业额算，自己就挤进五大档口之列了。 这么算下来，自己就是租个大档做麻辣开会也是可行的，大档口的档内面积大了一倍，由于自己不需要穿串的工作区和展示柜，比他们做麻辣烫要宽松很多，更不用说柜台宽一倍可以站多少顾客了。 如果当初把四号档接下来做麻辣开会…… 这天收摊时，房冬、胖子和秀秀相伴回家，路上问起秀秀还能在这里干多久的事。 “什么意思？不让我干了？”秀秀马上想到了吴家，她目前的双份工资确实拿得有点理亏，吴家那边她只是早上七点去了把家给打扫一下，做点杂活，十点钟就出发来小吃城，工作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却拿着和以前一样的工资。 “放放和你说啥了？”秀秀接着又问。 “没说啥，你想多啦！我是觉得贾洪福肯定不会让你在这儿常干下去，他那么大老板，让老婆在这种地方打工，说出去也没面子啊。” “他多大老板？大不大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你是他老婆啊！” 秀秀叹口气：“老婆有什么用，男男又不是他亲生的，他有多少钱也不会给男男，大不了给口饭吃，我还得靠自己。”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天经地义啊！”胖子听见俩人说话，也给了一把电门，追了上来，和房冬的三轮并排骑着。 “去去去，你凑什么热闹，这样骑着占住道还让别人过不？讲点公德好不好？”房冬训道。 “又装好人，小心我和秀姐把你的丑事全说出来！” 哪知秀秀不吃他这一套，也随着房冬喝了他一声：“到后边去！” 第165章 敢用吗 胖子哪里肯听，退后不一会儿又追了上来，插几句话后再落回后面，然后再追上来…… 说着闹着，三人回到了纸箱厂大院，房冬把三轮打好，对秀秀说：“姐，要是没事的话，想和你再说会儿话，现在天也暖和了，咱们就在院里坐一会？” “好吧。”秀秀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自从上次房冬和秀秀把话说开后，俩人的关系慢慢地变得不那么尴尬了，说起话来也随便了很多。 房冬让胖子进屋把自去年天冷后搬进屋后就没再出门的小桌子搬出来，把那些小凳子也搬出来摆上。 胖子把凳子擦了擦让房冬和秀秀坐下后，他也坐到了旁边。 “活儿还没干完呢，屁股怎么那么沉呢？”房冬说他。 “有啥活儿？” 房冬指了指桌子：“光擦凳子不擦桌子啊？” 胖子站起身，笑咪咪地问：“请问这位少爷，要不要给你上个果盘啊？” 胖子虽然是闹，但这次擦完桌子后还真的搞起了服务，去胡大妈屋里要了三杯茶出来。 “姐，婚期定了没？”房冬问。 “还没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还不是计算一下你啥时候不干，我好提前找人？”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嘛，除非你和放放辞了我，我是不会离开的，我也不怕你笑话，我需要这份钱，再说给你们干着也顺心。”秀秀说。 “你就别嘴硬了，我就不信贾洪福结了婚还能让你干这个，大款的老婆们给人打工我倒是听说过，大多都是在朋友的公司找个坐办公室的闲差，工资也没要求，就是在家里呆不住，出来还能交几个人，说说话，纯粹解闷的。” 秀秀笑了一下：“他哪是什么大款？” “华联老板还不算大款，莫非只有二马一王那样的才算？”胖子叫了起来。 “是不是……贾洪福嘱咐过你，别露富？”房冬问。 “行啦，别说他了，说咱们的事。”秀秀不让说这个话题了。 可胖子的好奇心来了，问：“咱姐夫倒底有多少钱啊，一个亿总归是有的吧？” “胡说啥呢，他没钱。”秀秀怪怨地看了胖子一眼。 哪知胖子根本就没准备收口，接着问：“你们签协议了没？” “协议？什么协议？”秀秀不解。 “婚前财产协议啊，还要公正呢，有钱人结婚前都签这个的，你俩结婚证都领了，没签？”胖子又问。 “没……吧？”秀秀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签没签你自己不知道？那就是没签，看来姐夫对你真不错，这么信任你，将来肯定错不了！”胖子把肚子一挺。 秀秀笑了笑，没说话。 他俩说话时，房冬一直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秀秀的表情，这笑……怎么有点苦笑的味道呢？ “我就觉得姐夫这人不错，第一眼见的时候就特别有眼缘，狗头冬就看人家不顺眼，还给人家起了个外号叫毛毛虫！”胖子又问房冬：“怎么样，铁的事实面前，知道错了吧？” “滚，铁的事实？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你别总叫冬子狗头冬，多难听啊。”秀秀说胖子。 “姐，他这张破嘴现在已经破到开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他这个狗头冬叫得，大伙现在叫吴放放狗嫂，吴放放叫我狗狗或者狗公公，昨天马小龙又衍生出一个新叫法来，叫我狗总！”房冬向秀秀诉苦道。 “那……他们叫狗嫂的时候放放答应不？” 秀秀话音一落胖子就抢答了：“答应，答应得可欢呢，她爱让我们叫她狗嫂。” 秀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房冬知道，她一定还认为自己和吴放放有戏。 “对了，为啥要叫贾洪福毛毛虫呢？”秀秀问房冬。 “我个人比较喜欢毛毛虫，觉得这个名字可爱，所以……” 胖子迅速打断并揭发：“他骗你呢，他是因为看着姐夫那两道浓眉像毛毛虫，我就觉得一点也不像！” 说得秀秀笑了起来，告诉二人她第一次见贾洪福也觉得他的眉毛长得怪怪的，像粘上去的一样。 秀秀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房冬差点又走了神。 “我说二位，咱们说啥呢，怎么又跑到十万八千里外了？”说着说着房冬才发觉又走题了：“胖子你想听就在这儿老实呆着，别乱插嘴，要不然就滚回屋玩你的弱智游戏去！” 房冬也是服了，胖子只要一插嘴，百分之百的命中率，绝对跑题。 还是秀秀把话题拉了回来：“冬子，姐的事你别担心，只要你和放放觉得我干得还行，姐就不走，至少今年肯定不会走。” 房冬叹了一声，早知道如此，也许当初不会那么干脆地拒绝把四号档口接下来。 “你也没问我啊？” “我哪能猜到毛毛虫能让你出来帮工啊！”既然已经让胖子捅破，房冬也不怕当着秀秀的面直呼贾洪福的外号了，小舅子给姐夫起外号也不算稀奇事吧？ “这毛毛虫倒底是个啥人啊？那么牛逼，酒驾还没人管，居然会让你……想不通，是不是有钱人都有怪癖？”房冬摇着头说。 “嘘——”秀秀把手指放在唇上：“我妈来了，别提毛毛虫的事了。”她居然也叫上老贾的外号了。 “你们几个聊啥呢，这么热乎？”胡大妈带着响就来了，男男歪歪扭扭地走在她前面。 时间过得真快，男男已经会走路了。 “说我们摊上的事呢。”房冬答道。 “那，怕我听不？不方便的话我带男男去院外溜达一会儿。” “您看您，说的什么话，我们就没有话怕您听到的，以后也不会有！”房冬忙站起身来，给胡大妈搬了个小板凳，扶着她坐下。 胡大妈把男男揽到怀里：“我也是一个人呆在家里闷得慌，你们聊，我不说话。” 房冬告诉胡大妈，刚才正聊担心秀姐结婚后姐夫不让她出来干活，自己又没合适人呢。 “不让干活他养着啊？”胡大妈边说还边撇了一下嘴。 房冬听着怎么觉得这话里有话呢？胡大妈莫非对这毛毛虫有看法？ 秀秀告诉胡大妈房冬有事也不和自己商量，前些日子就是觉得自己要走，才没接小吃城里位置更好的一个摊位。 “其实也不完全是啦，”房冬接过话来：“当时要接也是开麻辣烫，两个摊位就你一个能手也不够用啊。” 胡大妈突然说：“要说干活能手倒是有一个现成的，就看你们敢不敢用了。” “谁？”房冬和胖子同声问。 “王小咪。” 第166章 专业骗子 不光是房冬和胖子对胡大妈提出的人选感到吃惊，就连秀秀也问了声：“行吗？” “怎么不行？论干活的利索劲儿不比你差，要论力气两个你也顶不住她一个。” 见房冬和胖子都不做声，胡大妈又说王小咪这个人其实心眼儿不错，就是有些小毛病，爱占点小便宜，还有那么一点点欺软怕硬。 欺软怕硬还算小毛病？ 可胡大妈对王小咪这么认可，自己不好直说这人一无是处不能用，只好说秀秀如果不走的话，在没开新档口或新生意之前暂时用不着再雇新人。 “你是怕王小咪不好管吧？”胡大妈一句话就说到了房冬的担心之处：“这个你放心吧，如果你们真准备用她的话，我先和她聊聊，王小咪这个人大面上的道理她懂，有点不讲理是故意的，这个院里除了你们几个小伙子和你秀秀姐，有几个讲道理的？” 在胡大妈的口中，自己居然是这个院里最讲道理的？ 胖子又出来堵心了：“大妈说得对，除了冬子以外，我们几个都是老实人，凡事就认个理。” 因为挨过一次骂，胖子在胡大妈面前是不敢称房冬狗头冬的。 房冬拍拍他：“你们都讲理，我不讲理，行了吧？” “不认是不是？你讲理，讲理你还打女人？” 胖子这一句把房冬差点吓出汗来，这货现在说话越来越不知轻重了，这要是让胡大妈知道自己打秀秀的事，挨训不要紧，这脸……往哪儿搁？ 胡大妈的反应马上就来了，脸上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冬子打谁了？” 让房冬松了一口气的是，胖子告诉胡大妈，房冬那天晚上把吴放放给打了。 “冬子，这你可别怪大妈说你，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打的，你们这还没结婚呢，你就打人家，我要是放放妈的话，放不过你不说，肯定不能把闺女嫁给你！” 胖子没把秀秀的事说出来就值得庆幸了，这事也不能解释了，只能一个劲儿地认错。 “这个毛病对男人来说可是大毛病，必须得改！”胡大妈又说。 “是，是，我一定改。” “说改就得改，男人家说话要算数……” “妈——”秀秀出来阻止了：“冬子已经认错了，再说他也给放放赔过礼，放放也原谅他了，您就别说啦！” “不让说？我还想打他呢！别管是谁，只要有人敢欺负放放，大妈第一个不让！这也就是你，要是换了别人，大妈都敢和他拼命去！” 房冬看着胡大妈义愤填膺的样子，这……至于这么严重吗，有点夸张吧？ 难怪吴放放那么骄横呢，宠惯她的人可不止吴家，还有吴辰东的朋友们及数不清的下属们。 还有无数像老邓这类没啥交道也一个劲拍马屁的人。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房冬至今也不是很明白，但一个坏蛋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基本上是看明白了。 胡大妈护着吴放放有她的道理，在她看来，吴家就是她们母女的贵人，原来一家老小全靠卖凉粉这项收入不高又极不稳定的来源支撑着，自从秀秀进了吴家做活，俩人才结束了这种近乎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老吴家给秀秀的可不光是工资，只要他家有多余用不了的东西，什么都让秀秀往家拿，从日用品到米面粮油，再到水果零食糕点茶糖…… 更不用说吴放放还时不时地买一些化妆品、衣服等东西给秀秀，连秀秀的手机都是她送的。 “喝人家的水，就得记人家的恩。”胡大妈说。 “大妈，那叫受人滴水，报以涌泉。”多嘴的胖子又开口了。 “别以为大妈听不懂，我们家的条件能报答得起你说的那个什么泉吗？”胡大妈呛了一句，胖子立马老实了，嘿嘿笑着。 胡大妈又来了一句：“大妈这叫吃水不忘挖井人！” 这下让房冬也笑了，这句意思就更不准确了，相比之下还是大妈第一句没毛病，记着恩，感恩。 吴家不缺吃不缺喝的，穷人有啥能让人家需要的，要是农民还好一点，种些土特产，搞些别管是不是真的有机蔬菜，土鸭笨鸡黑毛猪之类的，市民就没这个条件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也算城乡差距？ 有人敢欺负吴放放，大妈出来和人家拼命，也许是这家人最拿得出手也最朴素的报答了。 打吴放放这件事过去了，但连锁反应来了，说完吴家的事，胡大妈转过头来就问房冬打吴放放是哪天的事。 胖子告诉她后，胡大妈掐指算了算：“秀秀也是那天挨了打，那天是谁打的秀秀？” 秀秀赶忙拉着母亲的胳膊不住地摇：“妈，您就别问了，都是朋友，喝醉酒了打别人，那人一躲才打在了我脸上，是误伤，不是要打我，人家都给我道过好几次歉了。” “谁打的？”胡大妈好像根本不信秀秀所言，盯着胖子问，目光尽显犀利。 “是……是李方明。”胖子结结巴巴地说。 房冬乍听胖子扔出这么一句，简直傻了。 这编瞎话的功夫，堪称炉火纯青啊！ 细思起来还挺周密，李方明来过这个院子一次，那是跟着吴放放来的，只要把这事告诉吴放放，他就再也没机会来这里，自然也就见不到胡大妈。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让李方明背这个黑锅只是局限在胡大妈一个人的心里，并没什么损害，这事儿也不用告诉他，就这么背着吧，谁让他一天到晚讨人嫌，大伙见他一次心堵一次呢，就算是给大伙做个补偿吧。 更重要的一点，别看胖子平时总摆出一副不整残房冬不罢休的架式，关键时刻还是兄弟。 没想到胖子还有补充，把事情的缘由也编出来了，李方明觉着自己家有钱，话语间瞧不起房冬这帮穷哥们，于光南和他吵了起来，李方明伸手就打，于光南一躲就打在了秀秀身上，因为此事房冬和吴放放也吵起来了，吴放放先打了房冬一个耳光，房冬一时没忍住就还了手。 “整个事情过程就是这样。”胖子终于编完了。 我滴妈，从此对胖子真得另眼相看了，专业骗子啊！ 第167章 低保大院 胖子这一通还真把胡大妈说信了，没再怪怨什么，还劝房冬，以后能在一起玩的就玩，玩不在一起就离得远点。 “不过你和放放好上了，这两伙人不见面也不太可能，是吧？”胡大妈还替房冬愁上了。 今天在档口时喝的水多了些，回家让胖子这杯茶一推，加上刚才的紧张，小便紧了。 “你们先聊着，我方便一下。”房冬起身来到了院子西北角的厕所，没想到胖子也跟来了。 “怎么样，哥们儿够意思吧，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算，算。”房冬应着应着又想起来了，这事不是他惹出来的吗？ 抬腿就给了胖子一脚：“算个屁，是你嘴贱把这话茬给提起来的，说，你当时是不是想把我打秀姐的事说出来？” “没，”胖子坏笑着：“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让你愉快地哆嗦一下，没想到胡大妈刨根问底，多亏我紧要关头临危不惧……” 房冬又给了他一脚：“临危不惧？你怎么不英勇就义呢？” 胖子刚小便完还没来得及提裤子呢，就被房冬连踢了两脚，直叫唤：“让不让人提裤子啦？” 两人回到小桌前，胡大妈又提起了王小咪的事：“小咪这人吧，说起来也挺可怜的，就是嘴硬不服输，上次因为库房的事情她已经知道这几个小伙子不好惹，你要是用她，大妈给你打保票，不光听话，还一定是把好手。” 房冬知道，胡大妈这么替王小咪说话，里面也有感激她们家老张的成分，老张在吴辰东的公司里当保安，听保安部经理说老板家正在找一个保姆，老张就把秀秀介绍了过去，保安部经理和吴辰东一说就把事办了。 没有老张，秀秀就不会到吴家。 所以，以胡大妈之前那种不怎么讲理的行事作风，在这个院子里变得低调起来，别管王小咪怎么霸道，胡大妈也不和她较真儿。 话总是越说越长，从胡大妈嘴里知道，原来这院子里的三家人都是低保户。 谭立鹏之所以在这院里趾高气扬就是因为他当了个业务员，在这个院子里收入最高。 “咱们也没工作，要不也申请个低保，以后这个大院就叫低保大院吧？”胖子问房冬。 “傻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想这事？”胡大妈问。 “妈，这你也信？喜子故意说的。”秀秀忙解释道。 房冬此时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既然秀秀那么肯定地表示不会离开，那自己现在的基本班底算是稳定了，经过这段时间的锤炼，几个大小伙子虽说身手不及秀秀利索，但也算熟练工了。 马小龙在自家车行的事情不算多，于光南利用倒班时间来帮忙，这俩人合起来可算一个劳力，这样算来，就是四个整人工。 人力还是有富余的，高峰期时也不过要三个人就足够，一人开票，两人操锅，地方太小，再多一个人不仅施展不开，还互相碍事。 也许，是该考虑向前迈一步的时候了。 不过房冬并没想在老邓这里再租一个档口，麻辣开会现在业务稳定，在各百货大楼的服务员中也有了一点小知名度，应该去别的小吃城再开一个档口，或者考虑就在安百商业圈里租个底店。 有这个自信，除了业务上的小成绩外，还有吴放放这个坚强的资金后盾。 搞来搞去，还得靠人家吴放放，不过这不能算傍她吧，她啥活儿也不干，专门负责指手划脚一些没用的事，来了还得人伺候，不出资金哥几个要她干啥？ 不过这费用可得好好算一算，底店费用巨大，需要一次性出血，租档口则是被小吃城老板一天不漏的小口吸血。 做生意的都爱往闹市钻，但费用高得离谱，不光是房租高，各项零七碎八的费用都高，加起来就是一笔可怕的支出。 听老邓说过，想租外面底店做餐饮的，想挣钱只有一条，必须得火。 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买卖还可以的，只要算不上火爆，都挣了不钱。 安百商业圈上百个餐饮店，能开到十年以上的只有两三家，店主像走马灯似的轮换，赔倒一批再来一批，前赴后继。 老邓的结论也很有意思，只要你有做餐饮的决心和不怕死的精神，那就来安百商业圈吧，死的时候有很多人陪着，一点也不寂寞。 虽然老邓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说，来他的小吃城干才是最正确的，就算买卖不好也赔不了几个钱，但房冬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自己没事的时候也总在附近逛游，确实如老邓所说，几条食品街里的底店换招牌若说是天天发生有点夸张，常常有新店开业的背后自然是上一家倒闭了。 吴放放还是那样，风一阵雨一阵的，有时连着几天都能见着，有时就像失踪了一样，连个电话也不打，也不问问房冬营业情况怎么样，还得房冬每周结帐时主动给她发短信。 房冬知道，吴放放根本看不上这点生意，要不是吴辰东经济上卡脖子，从这儿还能拿些零用钱外，也许一次都不会来。 要是这么看的话，自己这个男朋友还真是十足的假货，如真包换的假货。 …… 也不知道算不算心有灵犀，房冬这边刚有了点想法，几天没见的吴放放就又露面了，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这天晚上正收摊的时候，吴放放和盛夏来了。 “快快快，一人煮一份，饿死啦！”吴放放还没到柜台前就喊上了。 “煮什么煮，都收了，去外面随便买点吧，顺便请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房冬指着后面给吴放放看，秀秀已经把锅洗干净了。 “狗嫂，拿几根火腿肠吃吧。”胖子说。 “还有鹌鹑蛋，熟的！”马小龙正和张军聊天呢，转过身来补充道。 “不吃！” “不吃？说明你还是不饿，养过狗没？狗要是挑食不好好吃的话，饿它两天，给啥吃啥！”房冬把胖子拿出来的火腿肠又收了回去。 吴放放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不打自招，经验丰富，体会很深嘛，你小时候就是这么被阿姨调教的吧，你说说吧，这伙人里，猪马驴狗都有，谁是狗？” 大伙不约而同地各伸出一根指头，指向房冬。 第168章 吴放放的董事会 “不对啊，猪狗马驴都有，他是狗，胖子是猪，那马驴……”马小龙摆摆手：“我明白了，狗嫂，给小叔子们起外号，不妥吧？” 马小龙问到半截就明白了，大伙也不傻，马是指马小龙，驴自然非于光南莫属。 “有什么妥不妥，哪有那么多破讲究？”吴放放甩手就给了马小龙一个脑嘣儿：“趁今天大伙都在，开个全体董事会。” “那咱们今天吃啥？”胖子一边问一边身子往后缩了一下，时刻防着被吴放放弹脑嘣儿。 “你们想吃啥？”吴放放一如既往的慷慨。 “你有钱吗？”房冬这么问是因为吴放放有些日子没从摊儿上拿钱了，她早该没钱了。 “钱算事吗？” “可没钱就是事啊。”胖子为他这次的插嘴付出了代价，吴放放用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给他来了一个两连弹。 胖子捂着被弹的脑门一边往后缩一边喃喃：“手怎么这么快呢？” “哈哈，狗嫂就这么点爱好，你还有啥不愿意的，从了吧！”于光南虽然这么说，但也不敢往前凑，要不然他也跑不了。 说话间，秀秀已经把两份麻辣开会煮好端了上来，刚才注意力都在吴放放身上，连房冬都没注意到秀秀是何时把锅重新烧开的。 秀秀对放放真是……没法形容，褒贬难断。 放放对马小龙说：“傻站着干啥，眼里怎么一点活也没有呢？把饭端到桌子上啊，不怕把你嫂子烫了？” “嗻——”马小龙连忙过来端碗。 除了马小龙外，其他人都在档口里站着呢，一旁的张军便过来帮端另一碗，手刚伸出就被吴放放拦住了：“谢谢面筋哥，就让马小龙端吧。” “谢啥，他不得端两次吗？没事，我来。”张军把手又伸了过来。 “你没事我有事。”吴放放再次拦住了张军。 “怎么啦？”张军有些诧异地问。 吴放放举起右手，里外翻了两下：“你该剪指甲啦！” 张军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去，脸上不自然地笑着。 “我来我来，”房冬立刻从柜台下钻了出来：“伺候老婆是男人神圣不可侵犯的职责，怎么能让军哥代劳呢，我来！” 吴放放又一个毛病，只要是她想说的话，才不管别人爱不爱听，有没有面子，找机会得说说她，和自家人倒无所谓，和外人说时稍微收敛点。 不过这位张军也没法说了，你一个餐饮从业者连个人卫生也不注意，真不知那些吃他家面筋的顾客们什么眼神，买之前也不看看各方面的条件？ 一想到有时自己家的老顾客因人多不想排队而转到他家吃面筋时，房冬就觉得心里不怎么好受，都是些服务员，小媳妇小姑娘的，平时多爱干净啊，人家时代百货楼顶小吃城的卫生条件至少眼睛看上去比这里好多了，被自己拉到这里来。 再想想那天吴放放吃出蟑螂后，二飞那个脸不红不白的样子，这里的人根本就没把卫生当回事，没把顾客当回事。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真不应该与这帮人为伍，这些人也许根本就没打算真正地从事餐饮业，只是简简单单地想挣一些钱罢了，这儿的摊一到期，没准就转行卖袜子也不一定。 房冬把碗端到桌子上，吴放放坐了下来，回头又问：“这筷子干净不干净啊？” “干净的，洗碗工洗干净送回来的，我又洗了一遍。”秀秀在里面答道。 “拿张纸来，我擦擦。” 房冬一下子火了：“谁也不许给她拿，爱吃不吃！” 吴放放并没生气，而是从自己包里抽出一张纸巾：“你不给我拿就能把我难住？” “你有纸还让别人拿？不使唤人就不行？” 吴放放抬头看了一眼房冬：“你疯了吧？就这么一点事你至于嘛，还变眉变脸的，你以为我怕你啊？” “我怕你，行了吧？”房冬懒得理她，又钻回了柜台和秀秀一起收拾东西。 “怎么样，想好了没，吃啥？”吴放放问大伙。 “你这都吃上了，咱们还出去啊？”马小龙问。 “我的意思是你们想好了就去吃，我和夏夏有这两碗就吃饱了，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啦！”吴放放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近墨者黑，自从你和狗头冬好上，骗人都不带眨眼的。”马小龙失望地说。 房冬和秀秀收拾完后出来，吴放放和盛夏也吃完了。 “走，咱们找个地方，有大事要和你们商量。” 看这吴放放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真有什么事，来就来吧，房冬招呼着大家和吴放放一起走出了小吃城。 几个人来到安百后门，吴放放往房冬的三轮驾座上一坐，会议正式开始。 吴放放告诉大家，昨天老邓给她打电话，说顶峰涮吧还有半年到期，但老板不想干了，想提前退出，让老邓给他少退点租金，老邓不同意，然后就让老邓帮着找找下家，看看小吃城里或其它同行有没有愿意接手的，想转出去。 “咱们商量一下，接不接？” “不接！”房冬态度坚决地就否决了。 先不说咱们没干过这个一点经验也没有，这一涉及转让，那肯定是要被黑钱的，涮吧的东西可不少，不算冰箱冰柜和那些数量庞大的盘盘碗碗，光是那一圈椭圆形的花岗岩高涮台就不知得要自己多少钱，这摊……没个十万八万的怕是接不下来。 “瞧你这点胆量，钱不是事，你怕啥，就算赔了钱，大不了老吴的钱咱不还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 “你这也叫话？谁的钱不是钱，欠谁的也要还，他是你爸，你不还当然可以，我行吗？” “你闭嘴吧，榆木疙瘩脑袋还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大伙儿说说？”吴放放把脸转向大伙。 “我闭嘴？你可真有创意，我是最大股东！” 吴放放根本没在意房冬的话，而是问：“你忘了答应我的事啦？” “什么事？” “替我办一百件事，现在还差九十九件呢。” “怎么回事？”马小龙等人立刻感兴趣起来，等听吴放放讲完此事的来龙去脉后，大伙哈哈笑了起来，于光南还双手作揖地来了一句：“恭喜狗总，你中大奖了，万劫不复！” “男人，说过就要算，别让我们瞧不起你。”马小龙拍拍房冬的肩头。 “听好了，”吴放放郑重其事地对房冬说：“我要你办的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涮吧接不接这件事，你弃权，听大伙的最后决定。” 第169章 哲学问题 “好好好，”房冬连连上下晃动着手臂：“各位董事们你们商量吧，我先到附近溜达一会儿，看看有啥好吃的独自享受一下，吃饱喝足了回来行使我的一票否决权！” “看他那个酸样，别理他，让他去，我把详细情况再给你们介绍一下。”吴放放根本就没理房冬这个茬。 “就是，他那个抠样能吃啥好的，开完会狗嫂还能亏待了咱们？”胖子自作多情地还等着吴放放请吃饭呢。 房冬刚走几步就停下来，回过头问盛夏：“夏夏小姐，人家董事开会，又没你什么事，要不要一起啊？” “我刚吃过了啊。” “吃完饭总得喝杯茶或饮料吧，这样，我吃，你就静静地坐在我对面，小口啜着饮料，含情脉脉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不时地用纸巾替我擦试一下嘴角的米饭粒和油渍，也是一种浪漫啊！” “哇，你这是……粗俗的浪漫！”盛夏拍着手说：“行，我正好有半卷卫生纸，走吧。” “怎么听起来像是便完擦屁股的感觉呢？”于光南说。 “就是就是……”胖子也附和道。 “房狗狗，你好贱，当着我的面带我的闺蜜去吃饭，还含情脉脉的擦屁股，你想干啥啊？”吴放放一指房冬。 “我想干啥？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另觅新欢，以旧换新……” “讨厌，以旧换新是什么东东，电器啊？”盛夏拍了房冬一把。 “夏夏别和他走，让他一个人去。”吴放放说。 “走不走？”房冬问夏夏。 “走，”夏夏过来挎住了房冬的胳膊：“别怕，她不要你，我就把你捡起来。” “我，是东西啊，还捡？” “你当然不是东西啦！” 大伙儿哄笑起来。 好吧，房冬没再说什么，拉着盛夏就走。 自己这张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下套。 房冬并没找地方吃饭，俩人从安百后门往东走，走到安百东墙拐了个弯就停下来了。 “吴放放怎么回事，我把道理都给她讲清了她还要开什么会，她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俩人一停下房冬就问盛夏。 “怎么啦？” “怎么啦？这不明摆的嘛，我在安大小吃街接那么几件破东西让黑了多少钱你知道吧，这个涮吧要黑多少钱我都不敢想，在老邓这里挣不了大钱的，他抽的可是百分之十的营业额，相当于抽咱们两到三成甚至更多的纯利润，再说老邓这个人反复无常，如果续了一年到期他不租给你，肯定赔得血本无归！” “那就和他签五年啊！” “我可听张军说过，老邓和任何人从来只签一年，就没有过长签。” “凡事在谈嘛，不签五年你可以不签啊。” 房冬不停地点着头：“不亏是闺蜜，做事不分对错地支持，老邓的小吃城也是从安百大楼租下来的，他和安百大楼一租三年，拿什么和咱们签五年啊？顶峰涮吧现在的营业额和咱们的麻辣开会基本上属于一个水平，就这样的业务别说五年，十年也挣不回来转让费！” 房冬对盛夏把接这个涮吧只有弊没有利的种种原因尽可能详尽地讲了一遍，吴放放现在不怎么正常，做为吴放放的闺蜜，不能眼看着是坑还不阻止她跳下去，云云…… 吐沫都快耗干了，才发现盛夏听是一直在听，但却带着一丝笑容在看着自己近乎苦口婆心的劝说。 一点认真的样子也没有。 房冬立刻就有点泄气了，敢情自己白费了这么多功夫。 “好啦，算我没说，我坐公交回去了，你让马小龙马董事开完会把三轮骑回大院吧，顺便告诉各位董事们，他们想干就干，我不反对也不参与……” “行了吧！”盛夏阻止了房冬的怨气：“你不干让放放怎么干？把涮吧接下来在那儿当客厅会客啊？” “她接下来想当厕所都行！”房冬没好气地说。 “看看，看看，难怪放放说你小男人呢，露出相来了吧？” “我就小男人了，让她找她的大男人去，找她的诗人去！”这话可就有点不妥了，吴放放为毕子良伤心的一批，自己提这个茬有点不地道，不过盛夏应该不会原话转告吴放放的。 在她们眼里，自己确实是个小男人，这一点房冬清楚，自己挣点钱多难，哥几个吃顿饭还得掂量，现在创业初期，不省着点怎么行？ 可哥几个省吃俭用攒出来的这点小资本，也许连吴放放逛一趟街都不够。 当然小男人了。 “你怎么酸不溜秋的？”盛夏倒没在意，笑了起来：“你心里还放不下放放吧？” “有啥放不下的，我俩现在，以后，下辈子……也只能是朋友关系，吴放放也向我明确表示过了，做朋友，玩呗，她喜欢玩我就陪她玩，哪天玩走火了小心拉到小树林或者玉米地把她办了，到时可别怪我！” “哈哈哈哈……”盛夏笑了起来：“那我就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看你有这个胆儿办她没？” “这还要胆量？只要一点点冲动就ok好不？” “看把你能的，你就吹吧。”盛夏不信。 稍稍平静一些后，轮到盛夏劝房冬了，既然想把放放当朋友，对一个女生不该让着点吗？ 她想接涮吧就让她接，转让费再多，在东叔眼里算个什么啊？ 到时真赔了钱也不会让房冬有一点损失的。 为啥当下好多人找对象都扑着有钱的去？少奋斗几十年，谁不愿意？ 理想抱负可以有，但为自己找一个高起点，不就可以实现更大的理想吗？ 吴放放和房冬只是朋友关系，东叔不可能像对女婿那样给房给车给钱，但东叔为了磨炼女儿，让她从最不起眼的生意做起，就不怕为她交学费，做为被选中的合作对象，房冬无疑是幸运的。 就像替有钱人打麻将，输了算他的，赢了一人一半，打十场赢一场就是赚的。 人家玩，你就陪着玩呗，赔了是他的，挣了是你的，保保险险地挣几个钱何乐而不为呢？ “说来说去，吴辰东就是把我当作一个陪她女儿的玩伴吧？”房冬打断盛夏问。 “话不要说这么难听嘛，东叔早就和放放说过，每到假期让她去自家的公司勤工俭学，可放放不干，说她要干也得自己干，东叔选中你做她的合作者也是对你的看重，更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对吧？有了资金的支持，对于一个人的起步多重要，这不用我和你说吧？放放早就和我说过，说你前怕狼后怕虎，眼睛小到只盯着点小生意，放不开。” 道理好像都对，但房冬仍然觉得别扭，这和吃软饭也差不了多少吧？ 吃，还是不吃？ 似乎是个哲学问题。 第170章 骨头硬会骨折 “说了这么多，你脑子这么快，也琢磨得差不多了吧，跟我回去吧。”盛夏过来拉房冬的胳膊。 “回去干什么？人家让我弃权你没听见啊，不回去！” “呀呀，你还挺有骨气的嘛。” “那是，好男人的两大要素，身子正，骨头硬，你不懂。” 盛夏“呸“了一声：“两大要素我不懂，我只知道当今社会骨头硬的全骨折啦！” “886，好男不斗赖女！”房冬抬腿就走。 “你给我站住，谁是赖女？”盛夏一把拉住了房冬。 “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古人说的，我只是引用一下。” “哪个古人说的？”盛夏抓着房冬不松手。 “这个……我也记不清了，要不，你随便找几个古墓挖开看看，哪个墓里有这样的碑文，那就是了。”房冬嘻笑着。 “墓里坐着你吧？” “那……我得多大辈数啊，你们都得改称呼啊！” “少来这一套，跟我回去，当着大伙的面赔礼道歉！”盛夏又拉了房冬一下。 房冬突然冲着盛夏背后的方向说：“不是让我弃权吗，没我还是不行吧？” 盛夏本能地一回头，房冬趁机甩开她撒腿就跑。 上了当的盛夏在后面跺着脚喊：“狗头冬，你弱不弱啊，玩小孩子把戏！” 房冬跑到安百的东南角一回头：“小孩子把戏就能把你骗了，哈哈哈！” 房冬当真坐着公交车回家了。 刚才被盛夏的一番话说得思想上还是有松动的，自己心里深埋的大男子主义意识确实是偏颇了一些，这都是父亲从小灌输出来的理念。 可时代不同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如果你没能力改造这个世界的话，那就学着去适应这个世界。 骨头硬的全骨折了，房冬想起盛夏这句话笑了笑，玩笑式的哲理。 说难听点，一味的骨头硬何尝不是一种装逼呢，自己好像是有点这个倾向。 命运把吴放放这么个精神病财神送到自己面前，就应该利用好这一优势，之前确实是有点太小心了，总怕赔钱。 吴放放和盛夏说自己小男人也不完全错。 有思想，没闯劲也不行。 但房冬有自己的准主意，虽然不会像之前那么把一切都想得面面俱到再付之行动，但吴放放所说这个涮吧还是不能接。 今天的所谓董事会就是个闹，马小龙他们也是陪吴放放在玩儿，他们前脚开完会，后脚自己给哥几个开个小会，没人会跟着吴放放胡闹去。 当然，人家有钱，另找合作伙伴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不过那样的话……自己这个财神就丢了。 反正吴放放还会来找自己，到时再说吧。 下了公交车，还没走到纸箱厂大院的街口呢，吴放放就打来了电话：“小狗狗，赶快给我滚过来，胜利路烧烤城！” “喂？喂？你说啥？听不清啊，再说一遍？”房冬故意扯着嗓子喊：“喂喂喂，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对方也喂了几声后压了电话，房冬立刻就把电话关了机。 哈哈，老子就不接，没想到你们几个开个破董事会还真出去吃饭了，好吧，马小龙等人也不白陪你玩一回，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 房冬进了院走到自己屋门前，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胡大妈从屋里跑了出来：“冬子，你手机没电了？放放找你！” 我去，忘了这院里还有一个她的死忠呢。 吴放放压了电话后再打电话不通直接就打到了胡大妈手机上。 “大妈……”房冬小声说：“就说我没回来。” “明明回来了怎么说瞎话呢？”胡大妈说了房冬一句后马上对着电话说：“他刚回来，我让他接电话。” “大妈……”房冬哭丧着脸：“我不想接……” “又闹意见了？不许欺负放放，接吧，肯定是找你有急事才打到我这里的。” 不接也得接，否则胡大妈强摁着自己接也是极有可能的。 无奈之下拿过了电话。 “手机没电了？”吴放放没怪罪房冬，声音清脆悦耳，透着一股子兴奋。 “是啊，你说巧不巧？我正准备进屋充上电给你打回去呢。” “不用了，我带着充电宝呢，你来胜利路烧烤城，到这儿充吧。”吴放放突然又温柔了起来。 “我……就不去了吧，我吃过饭了，有事明天说不行吗？” “人家想你了嘛，快来啊。”吴放放娇声道。 听得房冬麻酥酥的，这个精神病，一会儿像母兽，一会像妖精。 “好吧好吧，别想我，我这就去。”房冬压了电话后交给胡大妈。 胡大妈拉住正要走的房冬：“有话好好说，不能发脾气。” “没闹意见，我们好着呢，她这是请我吃饭呢，我想给她省俩个钱回家吃，她偏不让。” 胡大妈立刻就眉开眼笑了：“这就好，那就去吧，放放肯定给你吃好的呢，傻小子，真有福气！”顺手还在房冬背上拍了一把。 房冬不慌不忙地走出院子，再次坐上了公交车，反正电话关机了，吴放放想催也催不着。 离胜利路烧烤城最近的公交站也要下了车走十多分，40多分钟后房冬才到。 一进胡子的烧烤店，第一眼就看见一个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李方明。 这小子怎么和一只苍蝇似的，又飞来了？ 因为有了上次的冲突，不可能是吴放放或盛夏把他叫来的，估计又像那次拍雪景一样，是他给她俩打电话，死缠烂缠地追着来了。 上次那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这次能相逢一笑，也就过去了。 可这次如果谁也不主动向对方示个好，这事儿也许还真过不去。 别管谁对谁错，上次是房冬踹了人家一脚，主动示好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房冬应该做的。 可房冬没打算这么做，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帮败家子弟们真不能惯着他们，索性这个结就不解了，吴放放不是还和自己演情侣吗，那就演，干脆让李方明死了心，以后别像个胶皮糖似的粘着吴放放，也算替吴放放办了一件事。 想到这儿，房冬加快了脚步走到桌前。 我天，吴放放又喝酒呢！ 第171章 悲壮的分手 见房冬来了，原本挨着吴放放坐的盛夏往外挪了挪，让房冬坐在了吴放放和她中间，李方明的对面。 房冬扫了一眼桌上桌下，一共十瓶啤酒，空瓶只有五个，看来并没喝多。 “看啥呢贼眉鼠眼的？”吴放放问。 “没看啥，我看有我爱吃的没，确实饿了。” “你爱吃的在桌子下面啊？” “噢，我看你们喝了多少酒。”实话实说，房冬就是看桌下有没有喝完的空瓶子。 “手机呢，拿来我给你充电。”吴放放说着从包里拿出了充电宝。 “不用了，一会儿回家充吧。” “拿来！” 房冬习惯在外衣的左内兜里装手机，吴放放身子往房冬身上一靠，毫不费力地就从他怀里掏出了手机。 又一个臭毛病，有不经人同意从人家兜里掏东西的吗？ 当着这些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反正要演给李方明看，不如装得亲密些，由她去吧。 不行，一充电不就露馅了吗，自己手机本来是有电的啊！ 等房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吴放放拿着手机对他说：“呀，你这手机该换电池了吧？75的电量就关机了？这是电池的毛病，虚电啊！” 房冬知道她是在损自己，只嘿嘿笑了几声。 吴放放再次把身子挪过来，附耳问道：“电池虚了可以换，人虚了我要不要换？” “我先吃点六味地黄丸补一补，没必要因为这个换人吧？” “不要脸，我说的是这个吗？” “那是……恕我愚钝，请娘娘明示？”房冬做出一付恭顺的样子，对面的李方明一直在盯着自己和吴放放的一举一动呢，估计连刚才吴放放对自己的耳语他也听到了。 胖子和马小龙他们早就对房冬和吴放放之间的种种闹腾习以为常，正聊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除了房冬进来时撩了一眼摆摆手外，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看。 “装糊涂是吧？你在我眼里一直是诚实的一个存在，虽然爱吹牛，但从不骗我，现在学会说假话了？” 吴放放这话八成是说给李方明听的吧？ 自己诚实？好脸红啊。 “我错啦，但今天实在是有特殊情况，不得已，我会慢慢和你解释的。”房冬说着用余光扫了李方明一眼，这家伙仍目不转睛地看着呢。 本来想着和吴放放适当地做出些亲密的动作刺激一下他，却发现平时胡闹还行，被人盯着反而拘谨了起来。 “好吧，我给你机会解释。”吴放放的表现倒挺自然，说着把手机递回给了房冬：“桌上东西不多了，你想吃啥，点吧，今天夏夏请客。” “怎么能让夏夏请客呢？这得咱俩请啊！”房冬故意在说话时把咱俩加重了一些。 “我没钱了，你让我刷信用卡吗？”吴放放问。 “我也没带钱，微信里……要不你先刷，我明天给你把钱存进去？”房冬突然觉得自己和吴放放这种表演好尬，好没意思。 “从老吴给我断供那天就把我的信用卡全收回去了。” 房冬真想骂她一句，收回去了你还提什么刷卡？有病！ 没想到这时李方明站了起来，给他自己和房冬一人倒了一杯啤酒：“房冬，其实我挺看不上你这个人的，但放放喜欢你，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咱们干一杯，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 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本来挺绅士的一件事，挨踹的人先示好，多有风度，还会让房冬有点不好意思，偏要在前面加上一个看不上自己。 我用你看得上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看不看得上你？ 吴放放这是把和自己的关系明确告诉李方明了，这厮此时应该心里很痛苦，房冬不忍心和他抬杠了。 “好，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我做不成朋友也没必要成了敌人。”房冬虽没反击，但这话也不弱。 “好好对放放，否则我饶不了你！”两人一饮而尽后，李方明说。 “你……”这一句房冬可就不爱听了，你特么算老几啊，把自己当一整捆葱了吧，放放和你都没关系了，当你是太平洋警察？ 更何况吴放放原来也和你没这种关系，只是把你当同学和朋友看，他这病比吴放放还严重。 要不是吴放放及时拉了房冬的袖口一把，房冬就骂出口了。 “你……放心吧，自己的老婆自己会疼。”房冬一把搂过吴放放。 李方明没说话，又倒了一杯啤酒，这次没给房冬倒，端起酒杯对吴放放说了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一仰脖，那杯酒就下了肚，然后抬头挺胸，离开桌子大步向门外走去。 我去，慷慨赴死的味道。 “这……就走？再喝几杯呗？”房冬本能地问了一句。 吴放放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一把就将房冬半摁半摔在了座上：“你别说啦，我去送送他。” 送他你摔我干什么？房冬见吴放放此时的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便乖乖给她让开了道，让她出去。 盛夏也站起身和吴放放一起去送李方明。 房冬的屁股往外挪了挪，扭头向门外看去，三个人站在玻璃门外不知说什么告别话呢，吴放放和盛夏都在说，李方明……显然是在苦笑。 “嗳，这下这小子终于对狗嫂死心了，你没来的时候狗嫂给他说得明明白白的，说等她一毕业你俩就结婚，是不是真的？”胖子问。 “闭嘴！”房冬吼了一声。 不知怎么地，觉得这时的李方明很可怜，追了吴放放这么多年，连学业都毁了，好不容易等到毕子良和吴放放分手，哪知机会彻底没了。 怎么有点悲壮的感觉呢？ 门外，吴放放张开双臂和李方明拥抱了一下，但这个拥抱对于李方明来说，一点幸福甜蜜感都没有，也许更撕心吧。 能想像得到李方明此时的心情，房冬觉得自己对他的看法又有所改变，之前认为他就是一个病人，现在又觉得他只是有点怪吧。 不管怎么说，他对吴放放的执着……真不知该不该佩服。 就在吴放放转身推门往回走时，房冬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她的假情侣关系也该结束了。 第172章 常住精神病 吴放放回来时一脸阴沉，房冬能理解。 听盛夏说过，李方明追吴放放这么多年，就算知道了毕子良的存在时也没放弃，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吴毕两家仇深怨重，两人的爱情路必定坎坷难料？ 说句小人之心的话吧，也许李方明小眼巴巴地就等着他俩分手的那一天呢？ 这一天终于来了，但吴放放却选择了一个他从来也没看得起过的穷小子，不光是伤心，自尊也被摧毁了。 “狗嫂，你……”胖子刚要开口就被于光南拦住了。 吴放放第一次展现了她的大度和开明，笑了一下后说：“没事，别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咱们喝一个！” 一杯干完后，吴放放又开始倒第二杯，胖子抢过瓶子：“我来！” “咱们慢点喝吧？”房冬半劝半问地对吴放放说。 “你管得着吗？”吴放放给了房冬一句。 “行行行，你们喝，尽兴就好，我饿了，我吃我的。”房冬拿起桌上的肉串一撸就是半串，接着又一撸，签子上就干干净净了。 “饿死鬼投胎过来的吧？”吴放放问。 房冬对她假笑了一下，又拿起一串。 我劝你，你呛我说我管不着，我吃东西你又说我饿死鬼，还是那么不讲理。 爱咋咋地，我先吃饱了再说，房冬愈发口大了，不管胖子他们怎么笑自己，吴放放如何给自己瞪眼睛，就是不说话，因为嘴占着呢。 有本事你就往多了喝，有胆你就喝完再跟我回纸箱厂大院，这次我可就不一定像上次那么客气了……想到这里，房冬不觉中坏笑了一下。 没人发现。 根本就没人往房冬这里看，就连每次端杯都没人招呼一下，大伙已渐入佳境，吴放放成了整桌人的中心。 真是怪了事，自己这帮哥们拍起吴放放的马屁来一点都不含糊，要酸有酸，要贱有贱。 走到哪都被人捧着，莫非这吴放放天生就有被拍的天资？ 这时候房冬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秀秀没来。 自己离开安百后门时她还和他们在一起，八成又被毛毛虫约走了。 吃完各种肉的，房冬又要了一串靠馒头片，他这一出声，终于有人想起他来了。 “你还吃啊？桌上都让你吃空啦！”胖子伸出他的胖手指着桌上的空盘说。 吴放放转过身来，关心地问：“怎么，生气了？”这个精神病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间显得这么庄重，像个大姐姐一样的口气。 喝酒也不少了，房冬一直边吃边给她数着呢，七杯了。 这杯虽然没有扎啤杯大，但也不小，一瓶啤酒也就能倒两杯半的样子，七杯再加上自己来之前他们就喝上了，吴放放现在差不多四瓶酒进肚了。 但刚才这问话看不出丝毫醉意，上次喝醉搞不好是装的吧？ “呵呵，没，我有啥气可生的？”房冬的话里带着一股酸味。 “没生气就好，别那么小心眼。” 这句话说完，让房冬觉得自己生气才对。 他再次干笑了一下，没做声。 今天就装一晚上孙子，让你们感受一下没我说话时的乏味。 吴放放和大伙又喝了半杯后，转过头来又对房冬说：“我们商量好了，这个涮吧准备接了，明天让老邓和他们老板约个时间，咱们见个面，谈谈？” “我这人嘴笨，不适合谈判，还是你们去吧，省得我给你们丢人。”房冬的酸意尽显。 主意是拿定了，今天就做你们说的小男人，低调到掉地，一头死猪，爱怎么烫就怎么烫，横竖没反应。 说啥都认账，说啥都不反对，明天天一亮，全忘了。 “好吧，你不想去就别去了，我带马小龙或于光南去。”没想到吴放放一句话就把房冬晾了。 接下来又没人理房冬了，杯光壶影，牛皮满天，不带房冬玩了。 这一晚上的孙子白装了，完美失败，没人鸟自己。 好几次想大喊一声加入大伙，重新引领吹牛新潮流，可以觉得已经装了这么长时间，这样有些没面子，在闷闷不乐中坚持了下来。 一直到结束都保持着这个状态，好像这帮家伙提前商量好了一样，故意而为。 保持了一晚上董事长加大嫂仪态的吴放放临离桌时又给了房冬一个惊吓：“走吧，咱们回纸箱厂大院。” 房冬突然有点结巴起来：“你，别吓我，你今天好像没喝多吧？” “非得喝多了才能去啊，你是不是想趁我喝多了做点什么，上次没动手觉得有点亏是不是？” “回！”房冬放大声吐出一个字来。 确实有点想多了，这次吴放放跟着房冬回大院，不仅没把胖子轰走，还带着盛夏呢。 “这么多人，我那儿可睡不下。” “你和胖子住着一个里外间，旁边不是还有一个里外间吗？”吴放放问。 原来租这一排房里，有两套里外间加一个库房，马小龙先后两次共买了四张单人床，房冬和胖子这套的里屋是冰箱冰柜，外屋摆了两张床，另一套里外间摆了两张，可后来发现那一套房顶有点漏雨，就一直当杂物间用了。 房冬也没多少杂物，基本和空着一样。 “那一套漏雨，不能住人。”出了胡子的店门房冬说。 “有雨吗？”吴放放看了看天。 “连被褥也没有，再说那间房一直也没打扫，很脏的。”房冬又说。 “我说过要今天住了吗？” “啊？”房冬又吓一跳：“你要……要，哪天住？” “过几天先收拾收拾再说吧。” “啥，啥意思，因为你不一定哪天去住一下，我还得给你收拾房子，修房顶？” “从里到外，装修一下，要不然怎么住？”吴放放连看都没看房冬，目光还在天上呢，也不怕脚下绊一跤。 “装修？”房冬立刻大叫起来：“我可没这闲钱，你要是再胡闹，明说吧，我陪你玩不起！” “你以为我想和你玩啊？”吴放放把脸转向房冬：“我说装修用你花钱了吗？老吴好几个工地呢，随便拉点东西过来就把这事办了，用你？” “那，你这是……” “我要常住纸箱厂！” “不行！”房冬差点跳起来。 第173章 漂亮的一字马 “不行？凭啥？”吴放放停下了脚步。 “废话，你说凭啥？那是我的房子！” “你还是我的呢！”吴放放一挺胸一扬脖，非常得理地说。 很近，房冬都能感觉到她鼻孔吹来的气息了。 “我……”房冬被吴放放这句话搞得有点迷糊，他指指自己：“你的？” “怎么，不认了，小狗狗？” 尼玛，误判形势，人家还是逗自己玩儿呢，差点又自作多情了，应该是已经开始自作多情了。 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在女生面前没什么抵抗力，太容易上钩，太容易产生联想，太容易…… 总之，对付任何美女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件太不容易的事。 于光南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只菜鸟，很菜的菜，没人鸟的鸟。 在众人的哄笑中，房冬对吴放放来了一小火：“别特么整天跟我这儿卖嘴皮子，是你的，行啊，你怎么不把我抱回家呢？”转身又冲众人喊了一嗓子：“谁特么再跟着起哄我踢谁！” 这一发火有了奇效，居然把吴放放给喊得愣住了。 胖子趴到马小龙耳边小声说：“再可爱的小狗狗疯了也叫疯狗。” 刚好这时没人说话，被房冬听了个清清楚楚，勃然大怒之下，凝聚全身力气一脚飞了过去。 没料到啊，胖子察觉房冬听到他说话后立刻就有了准备，身子一躲房冬就踢空了。 这种情况在通常状态下，房冬一脚飞空转个圈，大不了摔一跤或跌个屁墩也就到头了。 可今天就是这么倒霉，一旁的于光南见房冬要踢胖子，就伸过手来拉房冬，要拉你倒是早拉啊，偏偏在房冬已经出脚，踢空了的一刹那来拉。 拉就拉吧，抱腰抱胳膊都行，可这于光南只拉了房冬一个手腕，还拉得死死的。 这样，踢出去的腿来不及收回，身子本应随着惯性向前冲，可后边被人抓住，踢空后连半个圈都没转到，那条腿便平平地向地上落去。 于光南这个死人，看见胖子没被踢到，便松开了手，时机拿捏得刚刚好，一抓，一放，完美地配合房冬做成了一个劈叉动作。 就这么劈着叉跌在地上，要是换个搞舞蹈的或练过什么神功的，可能就是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但对于房冬这种崇尚刚性的所谓硬派男生来说，那就是一场灾难。 劈裆裂胯，身体像被撕碎了一般。 “啊……唷唷……”硬汉形象是装不出了，房冬疼得叫出了声，帅不帅也没法顾及，脸都疼得变了形。 “哈哈哈……”盛夏又笑得直不起腰来了：“你这是一字马吗？” “告诉你吧，”马小龙也哈哈笑着说：“这就是正二八经的扯蛋！” 房冬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活撕人就是这种感觉吧？ “别闹了，他都出汗啦！”还是吴放放第一时间发现了房冬不是装的，她半蹲下身要拉房冬起来。 “别动！”房冬说完又歪上嘴了，此时不动是生疼，动一下就会要命地疼。 那也得起来啊，稍稍缓解了一下后，在于光南和吴放放一左一右的扶帮下，一点点，一点点地把双腿往回合，终于合成一个稍微有点坐姿样子的时候，二人在房冬的半嚎声中将他扶了起来。 吴放放更是卖力，把头钻到到房冬的腋下，一手扶腰，一手抓着架在自己肩上的手，硬是用后脖子和腰部发力，搞不好还是全身的力气，与于光南一起把房冬架了起来。 房冬的两条腿已经合并不住了，只好在二人的搀架下，在烧烤城庞大流量的注目下，分开两腿，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这才叫一步一个脚印吧？ “要不要去医院？”吴放放回过头问，她的额头上也累出了汗。 “不，不用。”房冬费力地挤出几个字来，每挪一步都是钻心地疼，好像还有人在使劲地往开劈自己的双腿一样。 出了烧烤城又站着歇了几分钟，才由吴放放叫了一辆出租车和盛夏于光南一起把房冬送回了大院。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小时候练舞蹈的时候伤过，最少得疼一个星期。”把房冬扶到床上躺下以后，吴放放对他说。 搞不好就是呢，这都多长时间了，还疼，虽然没有在烧烤城时那么爽疼，但就算躺到床上，房冬的两条腿也不敢往一起并，此时的样子应该是相当不雅了，但也没办法，谁让咱受伤了呢？ 胖子和马小龙几分钟后也回来了，一进门吴放放就让他去胡大妈家里讨杯热水。 暖壶里是有水的，可能是胡大妈早上灌的，吴放放嫌不够烫。 “胡大妈家灯黑着呢，你们进来时没看见吗？”胖子说。 “对了，我想起来了，秀秀和我说今天贾老板好像请她们一家吃饭。”吴放放说着拿起暖壶给房冬倒了一杯水：“不太烫，凑合着喝一口吧。” 吴放放突然间变了，怎么还会关心人了？ 要是这个样子的话，娶回家当老婆还能将就。 又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就和自己没那个意思。 “放放，你擦擦汗吧。”房冬望头吴放放满脑门细密的汗珠说，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放放，以前都会带着姓叫全名。 “好，你先喝点热水，会好些的。”吴放放再次把杯子递到房冬面前。 房冬接过杯子，笑了笑：“你们真把喝点热水当万能药了？” “对啊，”盛夏接过话来说：“胃疼、感冒、失恋、嗓子疼……喝点热水都会好些的。” “那对他这个扯蛋也有效吗？”胖子说完这一句发现大伙不仅没有笑，反而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自己，马上说：“我滚，我滚。” 他这一认错大伙反倒笑了。 胖子有点尴尬地站在当地，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头。 “我这伤，没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好不了，店里的业务全靠你们啦。”房冬趁受伤之际这么说，是打算就此为由，在家里歇一阵子，就算好了也得继续装着，反正现在麻辣开会少了他也完全能正常运营，等吴放放把接手涮吧的不理智热情冷下来再说，省得和她吵架。 “你这个样子……看来咱们涮吧的事要往后放一放了。”吴放放带着愁容说。 房冬两得意，一是自己这招看来肯定管用，二是从吴放放这口气听得出，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可是，他又错了。 第174章 你敢说不怕我 “我先和人家去谈，把交接日期尽量往后延，或者搞个弹性方案。”房冬刚得意完不到三秒钟，吴放放就说话了。 不得不说，现实和阅历可以改变一个人，从小崇尚英雄，立志做一个刚正不阿大男人的房冬在毕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思想观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棱角也逐渐被磨得圆滑了一些。 如果换了以前，甚至是几小时前咋闻吴放放要接涮吧后处于冲动气愤状态中的房冬，如果听了吴放放这句仍坚持要接手的话，极有可能会扔出一句：老子不和你干，你爱找谁找谁去！ 骨头硬的全骨折了，盛夏这句话算是深深刻在了房冬脑子里，宁折不弯和能屈能伸之间，后者更适合生存。 打仗还讲究迂回，做人也许更应该给自己，也给别人留些余地。 像大多数没遭受过打击的男孩一样，房冬也有自己的理想，可目前正处于事业发展的初期，严格地说来连第一桶金都没赚到。 磕嗑碰碰了小半年才算日渐稳定下来，不得不说吴辰东的投资起了关键作用，虽然只有区区一万块，但却有些雪中送炭的感觉。 麻辣开会虽然现在业务不错，但细算下来并没有多少钱可赚，一个月三万五左右的营业额，毛利不过一万七八的样子。 老邓抽去三千五，再去掉胖子和秀秀的工资，档口租金、高额电费、损耗……真正能拿到手的纯利润只有几千元而已。 如果换了别的档口老板能做到这个营业额的话，应该能挣到一万元以上，原因就在于人工工资上的差别。 到了小吃城后房冬才慢慢知道，这里雇人的工资都很低，多数被雇佣的人员都是家庭妇女，或者说少妇更合适，家里都有一个孩子在上园或上小学，每天下午的五点半到六点间都要去接孩子，这种时间条件去别的地方打工是很难有人用的。 而小吃城不然，主要的销售旺点就在中午，忙过之后收拾收拾刚好可以去接孩子，晚饭人不多，老板自己就可以应付。 这种无奈之下多半天的半天班工资只有八百元。 就这八百元工资也是半年前由刀削面老板给自己的员工从六百涨上来的，在他的带动下，别的老板也不得不给各自的员工涨了工资，听张军说因为此事，全小吃城里凡是用人的档口老板都在背后骂刀削面老板。 这样一比，胖子和秀秀比别家的员工就要多拿走几千元的工资，这件事房冬知道后不仅没有让胖子和秀秀知道，而且还嘱咐过张军，不要在自己的人面前提起。 胖子和秀秀与别家的雇员不一样，是自家人，这钱房冬愿意让他们多拿，吴放放更不在乎。 好在胖子和秀秀在小吃城中除了和张军外，基本不和别人接触，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待遇远高于这里的行情，否则的话，推推让让是房冬最烦的事。 问题就在这里了，靠买卖看似红火的麻辣开会图发展就是猴年马月的事，如果吴放放一门心思要接这个涮吧，房冬又十分绝断地不让她接的话，万一这个精神病一生气真要找个别人合作怎么办？ 吴放放不怕赔钱，这点钱对于她们吴家真是九牛一毛。 有钱不愁找到合作者，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房冬也许只能靠麻辣开会慢慢熬了。 以吴放放的脾气，一旦因为这事和房冬有了隔阂，回头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不能和吴放放因为这件事彻底搞僵甚至闹崩。 房冬觉得自己最终也未能逃出俗套，变得现实和势利起来。 但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让房冬对吴放放不舍，连房冬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吴放放，抑或从那天自己打架她拎着包冲过来帮忙起，把她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房冬心里清楚，但却不愿承认，也许感情方面的原因多些，至于这个感情是爱情还是友情，有点模糊。 “想什么呢？”吴放放伸手拍了房冬脑门一下。 自打第一次见吴放放出手弹人脑蹦儿起，吴放放这个爱好几乎成了她的招牌动作，但对房冬，她只出手弹过一次，后来哥几个一直轮流被她弹，唯独没再弹过房冬，不知道这算不算特殊对待？ “别打，我还疼着呢。”房冬捂着自己的脑门。 “我打上面你下面疼？一根筋连着呢？”大伙笑了起来。 “废话，你打哪儿我不也得来个本能反应躲一下吗？全身不都得跟着动动？这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狗嫂，能不能解释一下，为啥总弹我们脑蹦儿，换了他就改拍了呢？”胖子发现了这个问题，出来找答案了。 又是打岔，让房冬一直头疼无法治理的说正事时打岔，成了这帮哥们的常事，但今天，房冬却希望这个岔打得越远越好。 “心疼你们还不懂？弹你们是用两个手指，拍他用四到五个，孰轻孰重不知道吗？” 孰轻孰重用在这里合适吗？房冬觉得有些……反正自己的语文也不咋地，能听懂就算吧。 “噢……”没想到胖子此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被弹过无数次的脑门，停止打岔了。 吴放放迅速回到了房冬不想谈的话题来：“我知道你不愿意接涮吧，可我们大伙都同意，少数服从多数吧。” 房冬往直坐了坐身子，下面一阵撕裂痛感传来，不由地一咧嘴。 “别激动，慢慢说。”吴放放又伸手摸上了房冬的脸蛋。 奶奶的，怎么有种任人凌辱的感觉呢？ 房冬把她的手拿开，这事就得好好说说了：“东叔是开集团公司的，里面股东不少吧？但最后谁说了算，还不是东叔吗？” “对啊，你想说什么？”吴放放点点头。 “为啥东叔说了算，怎么不来个少数服从多数呢？那是因为东叔的股份大对不？这是规矩，对不？” “嗯……”吴放放摇摇头：“你这话对，也不对，股份大没错，但更重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你东叔总会做出比别人更正确的决定，二是大家都怕他，没人敢反对他。” 怕？有靠怕管理公司的？ 这……不讲理吧？房冬正要反驳，吴放放的话就又来了：“咱们现在的情况也一样，论股份，我算大股东吧？” “没……”房冬的没我大还没出口，就被吴放放就伸出右手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按在了他嘴唇上：“听我说，乖。” “现在，咱们的情况就是这样，第一，我总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第二，他们几个都有点怕我……” “谁怕你？！”房冬一激动，又疼得呲牙咧嘴了。 “你，敢说不怕我吗？”吴放放把脸凑近了房冬问。 第175章 老王卖瓜 “我……怕你？”房冬这话可说得不那么理直气壮，放到以前的话，绝对没这回事，但现在…… 怕吗怕吗怕吗？连问自己三声也没有答案，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对错判断题，好像……很复杂。 “怎么，不怕？”吴放放的手又上脸了，她属于那种特别爱动手动脚的女生，鉴定完毕。 “我那是爱你！”房冬准备耍无赖了。 “嘻嘻，”吴放放把手收了回去：“这我信。” “你……” “刚才你还抱怨我为啥不把你抱回家去呢，不会忘了吧？” 是啊，是自己说的，那不是气话嘛，她说自己是她的小狗狗才惹出自己那句为啥不抱回家呢。 “放心，我马上就搬来住，明天我就找人，几天内动工，把这一排房全改造了。” 房冬刚才就表示过自己不同意，这房是我租的，结果被她说连自己都是她的，正想着再换个什么词阻止她呢，却听吴放放又说：“别说这房是你租的，咱们签合作协议时，所有资产都签进去了，玩赖不管用，拿合同说事。” “拿合同说事？合同上写着经营我说了算，你怎么还拉帮结伙地非要接涮吧呢？” “对啊，经营上你说了算，可公司的发展与布局等重大决策上没写你说了算吧，我这不就是准备把涮吧接下来以后让你说了算吗？” “你……强词夺理，你这是诡辩！一个小破店还叫公司？” “别激动嘛，忘了你还有伤了？”吴放放说着便在房冬的大腿上拍了一下，把房冬疼得恨不得蹦到屋顶上去：“尼玛……” 吴放放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房冬：“你敢骂粗话？” “就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没素质！”胖子又开口了。 “都给我滚！我要休息！”房冬词穷了，这特么……哪是朋友，完全就是自己的一帮灾星。 吴放放站起身来：“那你就一个人在这儿劈着腿歇着吧，”然后对大伙儿说：“咱们出去。” 真牛掰啊，吴放放一挥手，呼啦啦……全走了。 把房冬一个人就晾在了家里。 怎么连辨都不和自己辨一辨了？ 活该啊，房冬骂自己，不是你让人家滚的吗？ 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当时不是被他们气得没话可说了嘛。 这帮人就在院里说着什么，把自己一个人，一个病人撂在屋里。 胡大妈回来了，院里传来了她和这帮坏蛋打招呼的声音，有说有笑的，实在是气人。 不一会儿，一个房冬此时最希望看到的人进来了，秀秀。 “冬子，怎么啦，听他们说你受伤了？”秀秀一进来就问。 “姐——”房冬突然觉得自己特委屈，怎么还带出点撒娇的意思呢？立马收住，这样发展下去，不就成娘炮了吗？ “伤哪儿了，要不要紧？我看看。”秀秀说着便来到了房冬面前。 “别，不能看。”从秀秀要看伤的话中听昨出，外面那几个坏蛋并没说自己伤到哪儿了。 “有啥不能看的，到底伤哪儿了？” “没，没伤，听他们和你瞎说呢。”房冬只好这样说了，自己要是一说伤了哪个部位，会让秀秀尴尬的。 “我说嘛，这帮人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没谱了。”秀秀说。 “他们……和你说啥了？” “他们说你扯淡扯大劲儿了，所以就受伤了，听都没听说过，扯淡还能扯出伤来？他们还说得有板有眼的，让我不信来看看就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了。” “我的傻姐姐啊，不是一个字啊！”房冬哭笑不得，他们说的是蛋，不是淡，这也不能解释啊。 “字？什么字？”秀秀被搞懵了。 没法说得清了，房冬只好跟着秀秀说，外面这帮坏蛋是胡说，自己根本没事。 “没事？”秀秀的眼睛转了转：“不对吧，他们在外面商量着怎么装修房子呢，你没事能自己老老实实地一个人在屋里呆着？” “噢，我有点肚疼。”只能撒谎了。 吴放放这是真要装修啊，祸害起钱来真是雷厉风行，这破房装修有价值吗？ 秀秀拿起暖壶揭开盖又盖上了：“我给你回家灌壶热水来，八成是肚里进了凉气，喝点热水就好了。” 我滴妈，又一个让自己喝这万能热水的。 “姐，不用，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喝了一百多杯热水，肚子都快喝爆了。” “一百多杯，你怎么不再多说点呢？依我看啊，你这帮朋友的说话全是和你学的，一张嘴就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连放放现在说话也越来越不在调上了。” “嘿嘿……”这点房冬不否认，确实都是和自己学的。 按说师傅带出徒弟都有成就感，是件高兴的事，但房冬却发现成就感是有，但自己好像高兴不起来。 别人的徒弟学成后都会报效师门，自己的徒弟学成后齐心协力地报复师傅，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都不学好！”秀秀又补一句。 “姐，我是不是很坏？” 秀秀笑了笑，没吭声。 “看来我是真的很坏了，唉，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人呢。”房冬故意叹了口气说。 “别瞎说，你本来就是个好人。” “你真的这么认为？” “那当然。” 我天，这话听着，太舒服啦！ 那当然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说自己不是一般的好，好到一个相当的高度了。 “我哪好？”房冬嬉着脸问。 “想听好听的？” “姐，我就信你的，也爱听你的。” “好，那我就夸夸你！”秀秀开始一项一项地数起房冬的优点来，善良、有正义感，人也勤快能吃苦，还会过日子……等等。 “还有呢？”房冬又问。 “还有？”秀秀想了想：“差不多了吧？” 秀秀可能已经把自己了解到的房冬身上的优点都数出来了，实在是想不起什么了。 “我长得不帅吗？”房冬等不及她想出来了。 秀秀马上笑了：“帅，帅！” “我是不是特别有男人气？”房冬开始老王卖瓜了。 秀秀这次笑出了声：“有，有——你长得帅，又有男人气，行了吧？” “那为什么就没人愿意做我女朋友呢？”房冬话一出口，秀秀一愣。 第176章 弟弟理应赖一点 “你看看你，往哪儿想呢，我是说放放呢。”房冬马上解释道。 这一来反倒让秀秀有点难为情了：“不，不是……” “不是啥，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眼儿，咱们不是说好，那件事就算过去了嘛，你怎么还往那方面想呢？” 在房冬看来，秀秀就像一堵顽固不化的橡皮墙，不狠狠地紧着一个地方戳永远也戳不开。 软硬不吃，甚至连招都不接，抓住她的难堪不放看看她什么反应。 自己这个当弟弟的无所谓，就当耍赖了。 效果不错，秀秀的脸已经红了。 必须乘胜追击，来点更过分的：“姐，今天你就给我说个实话，你当时明白我的心思后，是不是也认真想过，多多少少地动了那么一点点心思？” “你……”秀秀的脸更红了。 “唉，要不是有那个毛毛虫，咱俩在一起也挺好的，钱是没人家多，但…… “你再胡说我就走了啊！”秀秀的声音突然放大了。 适可而止，她这么讲说明她还没准备走，如果再说下去她就一定会走了。 “不说啦不说啦，我只是假设嘛，又不是真的，你急啥？”房冬这才感觉到刚才的自己就像个无赖，对秀秀的那些言语简直就是调戏。 和秀秀几次闹别扭的经验告诉房冬，秀秀不会对自己真翻脸，更不会记自己的仇。 甭管是哪次不愉快，秀秀只是不理自己而已，该给自己做的事情从没耽误过，摊儿上的事不说，就算回到院子里也是，自己和胖子的衣服仍是她给洗的，不同的只是不会当面来拿脏衣服，挑房冬不在的时候来，反正胡大妈有这个屋的钥匙。 胡大妈做好饭让她来叫时，她会在门外喊俩个字：“吃饭！” 然后看着自己和胖子出了门，她才转身回去。 有时候房冬真觉得自己够没皮没脸的，每次闹别扭不说都是自己的错吧，至少也要负主要责任，到了胡大妈屋里吃饭时胃口还是那么好，秀秀也从没和胡大妈说过，哪怕有一次，以胡大妈的脾气，恐怕对自己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秀秀确实像一个合格称职的姐姐，一直在包容着自己。 最近这次打秀秀的事情，房冬觉得胡大妈多多少少对自己有点不信任和失望，但又被胖子和秀秀合伙瞒了过去。 其实在房冬刚认识秀秀时，她不是这个样子，和房冬说话不多是因为不熟吧，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她还挺爱说笑的，可不久后高考落榜，在胡大妈恶婆似的打骂和喋喋不休的数落中，逐渐失去了笑容。 这倒不怎么重要，必竟是自己的母亲，房冬觉得让秀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她那段谁也不知道的经历和由此引来的漫天传言。 生活的磨难改变了一个人，想要回到从前恐怕没可能了，但房冬觉得自己以后应该和她多交流，在她能接受的情况下多开玩笑，不敢说唤醒吧，至少别让她像现在这样，一副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旧中国妇女形象。 “姐你坐下，我和你说的是放放，不是你，还挺自作多情的……” “你再说？”秀秀有点怒了。 这句自作多情本来就是房冬故意临时加上的，既然主意已定，他决定以后和秀秀说话就不能像之前那么中规中矩。 房冬大概还是清楚的，在身边的所有同龄女性中，自己和秀秀无疑是最熟，关系也是最近的，但却唯独在她面前说话放不开，闹不起来，原因就是自己对她的那点模模糊糊的小心思。 现在不同了，秀秀名花有主，自己也差不多就算移情别恋了，正儿八经地要做一对好姐弟了，弟弟在姐姐面前说话哪有那么多规矩？ 劝人开导谈心说教这一套思想工作房冬没那个本事，但胡闹是强项，放得开些，让她也把自己的沉闷打开，房冬觉得应该这么做。 反正做不妥也没关系，就算她又不理自己了，大不了赖皮赖脸，非得让她适应这个弟弟不可。 “我不说了，行吧？真是的。”房冬拍了拍身边：“坐吧，放放的事我得和你详细说说，你不能不管我吧？” “你说，怎么了？”秀秀没坐，挎着她肩上的大包贴床站着。 房冬把和吴放放假扮情侣再到吴放放告诉自己只做朋友的事说了一遍。 “你这不是前两天和我说过一次吗？”秀秀问。 确实是说过，房冬这不是没话找话吗？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上放放了，要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会这么健忘？刚说过的事就又忘了？” 说啥呢？房冬突然觉得没话题了，自己因涮吧问题和吴放放意见不同这事她也知道。 “李方明和吴放放彻底分手了，你知道不？”房冬突然想起刚才发生的这件事，秀秀不在场当然不知道。 “他俩原来也没在一起过啊？放放不喜欢他，东叔更看不上他。”原来秀秀啥都知道。 “不不不，不一样，这次放放在李方明面前明确了和我的关系，还告诉他一毕业就要和我结婚，让李方明彻底死了心，以后不再追放放了。” “噢，是这样……”秀秀点了点头：“那这样也好，省得耽误他。” “姐，我现在才清楚，原先吴放放让我当他假男友是为了和那个被子凉斗气，人家结了婚后这一招没用了，她就废物利用，把我又拿来拒绝李方明！” 秀秀终于笑了起来：“废物利用？看你把自己说的，我弟可不是废物！” “姐啊！”房冬终于找到了发挥的突破口：“为啥我的命就这么不好，被人翻来覆去地当工具使呢？呜……呜……”房冬抬起胳膊用袖子在自己的双眼处蹭来蹭去。 “大男人家的装什么哭，别装了！一点也不像。”秀秀立刻揭穿了房冬的假哭。 房冬放下胳膊，做出一副哭丧脸对秀秀说：“我是真的想哭啊，我身边的女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玩弄我纯真无暇的感情，我不该哭吗？” 眼见秀秀把笑容又收了回去，房冬忙说：“没说你，你又想歪了吧？” 秀秀那股子倔劲儿又来了，转身就要走，房冬早有准备，这次非得把她的倔劲给她扳一扳不可，一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 她一挣，房冬一拉。 劲大劲小立分高下，秀秀被他拉得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床上，准确地说是房冬的腿上。 “妈呀！”房冬惨叫了一声。 第177章 新姐弟关系 “怎么啦？”房冬这一嚎果然有效，秀秀一托床就蹦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房冬一脸痛苦的样子，刚才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房冬疼吗？疼。 但从放劈叉到现在过去了不短的时间，痛感已经远没有当初那么强烈，现在这个样子和叫声，三分疼七分装。 装哭没装好，这次装惨是成功的。 无数的事实告诉我们，在一定事实基础上编瞎话更有说服力。 “到底怎么啦，你是不是真的有伤啊？”秀秀越着急，房冬就越卖力地装，嘴咧得估计都快能让别人看到后槽牙了。 要是有点汗就完美了，没办法，这可装不出来。 “我把腿劈了，你刚好坐在我腿上。”房冬歪嘴皱鼻地说道，接着又呼哧了两声加深呼吸一口。 “把腿……怎么劈的？” 房冬一讲，秀秀就笑了起来，她这才明白，原来胖子说的是扯蛋而不是扯淡。 “喜子现在说话越来越不像话了，敢拿我逗闷子，盛夏一个女孩子也跟着这么说，成什么样子了。”秀秀一边说一边不住地笑着。 “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句话房冬不知说过多少遍了，以前秀秀听了只是换个笑容或否认一下，可自从前一阵子房冬的小心思开始显露后，她听到这句话时就不一样了，马上就变得不高兴起来。 “别给我变脸！”房冬在她再次做出同样反应的第一时间就开口阻止了：“谁说当弟的不能夸姐好看了？好看就是好看，这又不是假话，不能说吗？” 秀秀被房冬这突如其来的教训口吻给惊到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怔怔地看着房冬。 房冬接着白呼：“听我爸说，六七十年代的人如果一个男人夸一个女人真漂亮或好看时，得到的回应就是两字——流氓，命不好的还得加上一个耳光，现在夸女人漂亮通常都要回声谢谢，你算哪个年代的，既不谢也不骂，转身就走？” “我告诉你景秀玉，以后有话说不在一起的时候，要不咱就吵，要不咱就好好论论理，不许动不动就不理人！”房冬越说越来劲儿了。 “你……疯了吧？”秀秀终于说出一句来。 “嘿嘿，我就是疯了，让你给逼的。”房冬立刻把故意板着的脸绽放开来。 “我逼的？”秀秀怪嗔地说了一句：“赖皮。”微微噘起的小嘴让房冬第一次看到了她像少女般可爱的一面。 “我赖皮？你看人家电影上的兄弟姐妹们，一起玩一起闹，抢吃抢喝，打架斗嘴，互相到父母那儿告黑状，有时还合伙骗父母，多热闹啊，这才叫生活，再看看你，动不动就不理人，有点当大的样子吗？” “幼稚！”秀秀又蹦出两个字来。 没错，房冬也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幼稚，但确实管用，秀秀脸上不仅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看这架式也不打算走了。 “反正我和你说，我从小就羡慕那种兄弟姐妹多的家庭，以后我和你说话可不再思前顾后地考虑合不合适，你想生气就生气，反正我不生气，你越不理我，我就越和你闹，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怎么那么赖呢？”秀秀问这句话时怪怨中还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谁让你比我大呢？”房冬赖笑道。 秀秀走过近前来：“你起来点，我把被罩换了。” “换什么被罩？”房冬边说边顺从地往前挪了挪身子。 秀秀把房冬身后的被子抱起来放到胖子床上：“上次放放来这儿住我就看见你们的被罩都破得不像样子了，你的还好一些，喜子的被罩开了两尺多长的口子也不和你胡大妈说说帮着缝一下，睡觉不老实，越蹬越大，睡着不难受啊？” 这事房冬知道，本来这被子和被罩就是从家里拿来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旧物，用了没多久胖子的被罩就破了一个小口子，之后越来越大，这头猪也不讲究，拉来就睡。 自己的被罩虽然没他的那么惨，但也有几处开线的。 “换被罩？家里有富余的啊？” 秀秀把身上那只大包从肩上拿下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新被罩：“这是我和你大妈刚才回来时，街口正在处理被罩被单，两个才五十块。” 然后又拿出一对枕套和枕巾。 “一共花了多少钱？” “还有两个床单，我的包放不下，你大妈拿回家了，我一会儿拿过来换上，看看你们这床单脏的，都洗不出来啦！” “花了多少钱？”房冬又问，这钱不能让秀秀拿，胡大妈的日子可是一分一毫算计着过的。 秀秀转过身看了看房冬：“一共八十，你要给我钱？” “嗯，我微信转给你。” “那你还叫我姐不？” “叫，叫啊。” “那这就是姐送你的。” 看起来，这钱秀秀肯定是不能要了，还好不算多，收就收着吧。 “可这事，胡大妈……”房冬又问，这要让胡大妈知道秀秀不和自己收钱会怎么样？ “这几件都是我妈帮着挑的，我和她说了要送给你的，她还嘱咐我千万不能拿你的钱呢。” “啊？胡大妈……现在这么好？”不过脑子说出的话欠妥是自然的，房冬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表达的是胡大妈这人变得花钱大方了。 还没来得及改口，秀秀就说了：“你的意思是她原来不好呗，等我回去告诉她，看她怎么收拾你！” “你告，你告！”房冬索性玩起了赖皮：“你告我也不承认，胡大妈也不会信！” 这点房冬心里还是有底的，秀秀是绝不会和胡大妈说的。 “我就告，看她相信谁！” 一来一往，两个成年人玩起了小孩子的拌嘴游戏，独生子女家中缺失的那部分童趣好像被找回来了。 “啊呀，这被子，都馊啦！”秀秀动手换下原来的旧被罩时叫了一声，俩人才停止了拌嘴。 “胖子说，这是男人的味道，哈哈。” “没皮没脸！”秀秀训斥道。 房冬明白，虽然和秀秀姐弟相称了这么些年，实质上还是朋友，从这一刻起，俩人才有了一点真正姐弟的意味。 第178章 坚持三个月 “算啦，反正现在也不冷了，我一会儿回家从柜底翻两块毯子来，今晚你和喜子就凑合一晚上吧，我把你俩这被子全拿回去拆洗了。”秀秀把被子重新叠了起来。 “不用搞这么隆重吧？” “上次放放来那是喝了酒，没太在乎这事，我把家里拿来的被子给她盖，要是让她盖一晚上你的被子，第二天醒来时非吐了不可，谁愿意给你们做女朋友？等不到结婚就被你们熏死啦！” “姐，你这不是挺有幽默感的吗？以后就这么说话多好，别一天到晚苦大仇深的，好不好？” “让我和你们一样胡说八道？”秀秀回头看了一眼房冬又转过身去接着往下撤胖子的床单、枕套。 “我们这样多好，胡说解千愁，听说过吧，古人说的！” “又胡说！”秀秀头也没回。 “嘿嘿……” 望着秀秀收拾起来的利索劲儿，房冬不禁有点嫉妒那只不招人喜欢的毛毛虫了，这老小子哪世修来的缘分，能娶上秀秀这么善良贤惠、又年轻漂亮的老婆？ 如果有机会，让自己在吴放放和秀秀中选一个做老婆的话，房冬一定会选秀秀，可惜自己和她没这个缘分，今天之后，这件事就更不能想，估计也不会想了。 房冬虽然年轻，但从小受父亲守旧思想的影响，并不是一个特别喜追求浪漫和时尚的人，尽管从小到大在学校里就不是一个老实孩子，但其实就一个原因：淘气。 骨子里的思想并不入当下的主流，特别是在男女关系方面，说他懵懂都已经是夸他成熟了。 断了对秀秀的念想后，没几天就又对吴放放有了些感觉，再加上被盛夏耍弄的那次电影院事件，房冬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花心，于光南说不算，说他这只是情窦乱开。 “姐，毛毛虫娶了你算是积了几辈子的大德了，以后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必定饶不了他！” “这事儿你也管啊？”秀秀虽然没回头，但听得出她在笑。 “那当然了，咱家里有人，就不受人欺负，他要是对你好，咱们全家把他当佛贡起来都行，否则的话……他不就是有钱吗，咱没有，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他有钱？有钱没钱也是人家的，要给自己的两个孩子留的，我们这种半路夫妻，也就是搭个伴吧。” 这话说得老气横秋味十足，饱含着一层深深的无奈与忧愁。 “他……俩个孩子？你们没相亲的时候我好像听大妈说过有一个孩子，怎么又成俩了？” “本来就俩。”秀秀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放在胖子的床头，转过身坐了下来，一缕黑发顺着脸颊垂了下来，凭空多了几分伤感，让人觉得心疼。 秀秀相亲了好多次，一个孩子的那位也许是另一个呢？ 房冬不敢往下问了。 “是介绍人没搞清情况，一开始说的时候是一个孩子，见了面才知道是两个。”秀秀解释道。 “那你当时……没生气？” “这有啥气可生的，是介绍人搞错，又不是他，人家没想瞒着我。” “两个孩子都多大了？” “女儿二十多了，儿子在读高中，都跟着奶奶住。” 我天，毛毛虫的女儿比秀秀只小几岁啊！ 这个老王八蛋，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房冬心里极度的不平，但又不能说出来，好在这家伙有钱，他的财产不会给男男留下这也能理解，现在的人都这么掰得清，不过至少秀秀嫁过去后，能过上一个相对富足的生活。 也许秀秀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本来没有感情基础走到一起的人，总要有所图，房冬猜想秀秀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答应嫁给他的吧。 至少在男男上大学前，可以过上一段相对舒坦的日子，有钱人房子大，学习环境也会比这里强很多。 拆庙不拆婚这个道理房冬虽然理解不怎么透彻，但老人们总这么说想必是有它的道理的，此时也只能说些好听的，尽管是违心的。 “毛毛虫本事那么大，酒驾都没人管，社会关系肯定也错不了，将来嫁过去你和男男的日子错不了。”房冬接着又追问：“他真的喝酒开车没人管？关系这么硬？” 秀秀笑了：“没人管倒是真的。” “我去，真不敢相信，那他……得认识多少人啊，不对，是有多少人都认识他啊？” 秀秀又笑了一下，房冬辨得出来，是苦笑。 “行了，说他干什么，姐和你说正事，明天你和胖子去洗个澡，找个搓澡师傅帮你们好好搓洗干净了，我今晚把被子全拆洗干净，到时全是新的，到时我检查，你俩要是没洗澡，明天啥也别盖！” “检，检查？怎么检查？” 秀秀推了房冬一把：“又想胡说是不是？” “是我胡说吗，是你要检查的！” 姐弟俩正闹着，胖子进来了。 “喜子，来，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抱回上屋去。”秀秀指着床上收拾好的东西说。 “干，干什么？” “让你抱就抱，猪言猪语的，啰嗦什么？”房冬喊道：“把马小龙和于光南也叫进来，扶我起来，我床上的东西还没收拾呢。” 不用叫，马小龙和于光南推门就进来了。 把房冬扶到胖子床上，帮着秀秀收拾完后，几人一起将东西抱着去了胡大妈家里。 吴放放和盛夏进来了。 “你的江山指点好了？真要装修？” “恩，我准备把这里大改一下。”吴放放坐下来后拿起房冬的杯子就喝。 “我的……你不嫌啊？” “你还是我的呢。”吴放放又来了。 “别扯那些没用的，这下我算明白了，你为啥一直让我装你男朋友装到现在，行了吧，李方明的事也解决了，咱们的关系该中止了吧？”房冬嘴里这么说着，却发现自己心里其实并不想结束，哪怕这是假的。 “再坚持几个月吧。” “为啥，你还要干什么？” “李方明家里早就帮他联系好了，让他出国读书，学校里还有些事要办，他还得复习考托福和gre，坚持到他走吧。” 房冬的心真的凉了，再坚持几个月没问题，可没什么鸟用啊。 第179章 就怕流氓讲真话 “好吧，那就再让你折磨三个月吧。”房冬心里不得劲，但嘴上不能认怂，必须得表现出自己可不怎么情愿，完全是出于朋友之谊帮忙，这个情你得领。 “行，你答应我的一百件事不是还欠九十八件嘛，这算一件。” “你倒是记得满清楚的，我那是逗你玩呢，少和我提你那一百件事，我不认，别以为我和你一样，智商仍停留在幼儿启蒙阶段！” “不知好歹，像你这样对恋爱毫无经验、不会讨女生欢心的人是非常需要历练的，懂不懂？等你把我这一百件事完成了，你绝对就是一个高手了，明白吧？” 房冬看着吴放放，说得有模有样的，精神病讲出来的道理都听着那么别扭，把搞对象当高考了，这也有模拟考试？ “听姐给你讲，”吴放放脸好大，居然给自己称上姐了，她把房冬一只手拉过来，一上一下地扣在自己两只手中：“你是个晚熟的、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只要是个漂亮一点的女生，你见了都会产生想法，对不对？” “你别不承认，咱们用事实说话，你看看你，先是对盛夏、然后对我，听说你对秀秀还动过心思，是不是这样？” 尼玛，这肯定是胖子或于光南告诉她的，房冬不吭声，看她还能讲出啥歪理来。 “你只认识这三个漂亮女生吧？如果再有三个，你一样会对她们有心思，一个不成就会想另一个，可笑不？一点也不可笑，每个人都要经历这样一个阶段的，男孩嘛，本来心就不安分，过几年就不会这样了，听得懂不？” 真把自己当恋爱导师了，不过有一点不能否认，吴放放别看岁数小，可是有差不多十年恋爱经验的，但这话不能提起，戳心。 “所以，姐帮你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走完这段历程，迅速成熟起来，理性之下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女孩，懂吧？这是需要经验的！” 房冬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一笑：“嘿嘿，本人不需要这些狗屁经验，我要直接进入实战！” “呀！”吴放放惊叫了一声，与盛夏相互对视了一下：“他要实战？” 盛夏点点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讲真话。他今天还和我说，要带你去玉米地或小树林呢。” 吴放放咯咯笑了起来：“他有这个胆儿？哈哈哈……” 盛夏也跟着笑了起来。 房冬有点不愿意了，怎么，拿自己当笑料呢？ “二位，还有正事没，已经不早了，如果没有就请回吧，我是伤员，需要休息了。” “这就下逐客令了？一点风度也没有。”盛夏站起身来对吴放放说：“那咱们走吧。” 吴放放起身后对房冬说：“你就装吧，你这个阶段的男孩只要有个美女陪着你说话，连觉都没心思睡的，可你偏偏要装，算啦，姐不和你计较，你不是想实战吗？姐今天回去就把我所有认识的、闲置的漂亮女孩子筛选一遍，帮你把把关，替你找一个最适合你的介绍给你，好吧？” 这时的房冬觉得自己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了，就让她俩快点走吧。 见房冬不说话，吴放放又说：“听姐的没错，等着我的好消息，拜拜！” 俩人走门口时，房冬喊住了她们：“等等！” “怎么？舍不得我们？” “告诉你吴放放，接涮吧的事我不同意，你想胡闹是你的事，我绝对不会和你干这个死赔不挣的买卖，你要想干我管不着，但没我什么事！” 房冬此时一脸愠怒之色是因为反应过来刚才吴放放看似说教的言语中有些嘲弄自己的含义，自己是个菜鸟不假，但士可杀不可辱，此情此景之下，以前考虑过的，有点担心得罪了吴放放而失去这个金主的想法也弃之不顾了。 爱找谁找谁去，大不了连麻辣开会也交给她，自己一身力气满脑子想法，就算发展不起来，混口饭真的那么难？ 如果这次和吴放放脱了钩，以后再也不会和这些富家子弟打交道，自带一股子高人一等的良好感觉，狗屁！ 哪知吴放放的回答又让房冬没想到，她停了一下后说：“这事本来也没打算用你啊，你想哪去了？歇着吧。” 本来也没打算用自己？房冬愣了，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闹了半天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吴放放不打算带自己玩儿啦？ 也不对，那她为啥还很装逼地召集胖子他们开个董事会，而且还说过接下来交给自己经营呢？ 等胖子回来问问，这个死胖子和马小龙几个到胡大妈家去送被褥，走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 人就是不经念叨，胖子很快就拿着毛毯回来了。 “我们是怕打扰你和美女们交心才故意在胡大妈家多呆了一会儿的，虽然对你好色这个毛病很不耻，但必竟咱是兄弟，唉，想想都有罪啊。” “别特么放屁！我问你个事。”房冬可没心情和他扯这些没用的。 “啥事？”胖子见房冬脸色很严肃，也收起了笑容，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对面。 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问好了，问吴放放是不是和他们商量把自己扔下他们几个干？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不会的不会的，房冬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几个兄弟不会背叛自己，那吴放放所说没打算用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 管他呢，爱咋咋地吧，早早睡觉。 “到底啥事？”胖子又问了。 “马小龙和于光南呢？”房冬只好敷衍了他一句。 “回家了啊，怎么，还得来和你举行个遗体告别？” “滚一边去！”房冬拿过毯子，蒙上了头。 …… 第二天早上醒来，房冬把该办的事给胖子嘱咐了一遍，准备正式进入休病期了。 虽然还疼，其实也同什么大碍了，借此机会来个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吴放放这个精神病接下来要怎么做。 一晚上没睡好，把吴放放昨天所说的话像过电影一般理了几遍，越理越生气，死丫真把自己当玩具使了。 让房冬想不通的是，气归气，细想起来又觉得吴放放说的有些道理，有些内容有点直击心坎的感觉。 马小龙和前任女友又复合了，于光南前不久也交了一个女朋友，自己是看到身边的兄弟都有了女伴而出于本能的有点心急？ 就像吴放放所说，只要是个漂亮点的女生就行？ 这也无可厚非吧，看看人家那些相亲的，一个接一个的见面，只要看顺眼就交往，到了这个年龄就得干这个年龄该干的事，我就见谁爱谁了，只要不是同时爱两个，既不犯法也不失道德，碍你们啥事了？ 想到这里，房冬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刚躺到床上就又坐了起来，凭啥把主动权总掌握在别人身上？ 吴放放，你不带我玩，我也不陪你玩了，老子要先下手为强，主动抛弃你！ 第180章 又一个富家子 主意虽定，那也不能主动给人家打电话说我这个假男友不准备当了，得有个合适的机会或切入点。 理由再好找不过，就说自己有了心仪的女孩，和吴放放这种关系容易让人误解，本来想帮你的忙，但也不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劝吴放放在李方明出国前尽量少见面吧，自己这个假男友该发挥的作用已经起到了预期的效果，等他出国上飞机时，大不了再陪吴放放去送他一趟。 眼下啥事也不用干，就等吴放放再露面或来电话了。 秀秀第二天晚上就把拆洗好的被褥和新被罩床单等给换上了，还趁着天气好把被褥晾在外面晒了一天，睡起来又暄又软，舒服。 胖子每天回来把营业情况给房冬说一下，几乎没什么变化，稳定得让人难以相信，就在1200元左右，上下浮动不超过100元。 就这样一个令小吃城所有小档口老板羡慕的成绩，算下帐来，做为最大股东的房冬和吴放放，每人的纯收入不过两三千元而已。 人家老邓除了档口租金外，光是营业额抽成这一项，每月从自己一家身上就拿到三千多元。 难怪张军不止一次地说这里所有人都是给老邓打工的，还是一种要自担风险的打工。 这时想起来二飞对吴放放在肉夹馍中吃出蟑螂一事的不以为然似乎有了一些理解，除了那几个大档口外，这些小档口的老板多是为了来这里混口饭，没人把这当做自己毕生的事业去做，做这一行的同时可能都在随时盯着其它商机呢，不认真对待也算正常，尽管房冬仍不赞同这种思想和做法。 反正自己家的蟑螂药是上得足足的，真让老邓说准了，能杀死多少蟑螂不知道，估计全给逼到别人家去了。 小吃城里蟑螂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数量之大难以想像，时不时可以见到它们在柜台外的边上和墙上自由自在地溜达。 钱花在哪儿都好，自己家的档口里除了偶尔见过一两只尸首外，一只活的也没见过。 造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各档口的老板不重视是一方面，老邓做为小吃城老板罪责难逃，太特么抠了，每月抽各档口那么多钱连这点血也不出，也不怪所有人背后都骂他。 各种因素一细分析，加上吴放放涮吧这一出子事，房冬觉得真的没必要再在老邓这里干下去了，如果吴放放真的和自己的兄弟们有什么默契想扔下自己干下去的话，正好。 歇下来的几天中，房冬时不时都在想，是不是到了自己退出的时候了。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不行再撂地摊儿去，再不行找个偏一点的居民区租个便宜小店，先划拉口饭吃就行。 可说实话，又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这几个兄弟、秀秀、还有那个精神病吴放放。 有两点很重要，一是虽然存在着这种可能，但房冬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几个人会和吴放放背着自己另起炉灶。 二就是吴放放了，虽然这几天想到她就来气，但不得不承认，相处这么长时间，已经有感情了，哪怕只是好朋友般的感情。 几天过后，当房冬憋不住终于放下脸面问起胖子涮吧进展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没啥进展，这几天就没看见狗嫂。”胖子说吴放放只是在房冬受伤的第二天早上去老邓的办公室一趟，再也没露过面。 虽然有些意外，但这个消息倒让房冬心安了一些，吴放放去找老邓肯定是为涮吧的事，约涮吧老板见面去了呗，重要的是自己这几个兄弟并没参与，这就足够了。 除了这几个人，她爱找谁找谁去，反正她老爸有钱，使劲祸祸吧。 “她找涮吧老板为啥非要先找老邓呢，不怕老邓中间又黑一笔啊？直接到涮吧找本人不就行了吗？”胖子想不通。 “说你是猪还不承认，张军和咱们聊过顶峰涮吧的事，没过脑子啊？” “什么，什么事啊？”胖子果然没留意。 顶峰涮吧的名字就是根据老板丁峰的名字而来，这位丁峰听张军和老邓都提起过，是一个没落的富家子弟，至于怎么个富家，如何没落的房冬没问过，老邓也没提，张军可能还不一定清楚。 落架的凤凰也比鸡强，这位丁峰刚从老邓手上接档口的时候，出手大气，所用设备和物件一律买全新的，那个大涮台的大理石台面都是精挑细选后才定下的。 老邓对丁峰也寄予了厚望，把顶峰涮吧当成自己小吃城里的一个形象工程来对待，据张军说开业的第一个月老邓为了支持丁峰连营业额抽成都没拿。 当初丁峰在这里改造涮台，添置设备等投了将近十万元，在这个小吃城里算最大手笔了，没有之一。 可哪曾想这位丁峰在外面还经营着一家饭店，压根儿就没太把这间涮吧当回事，在这里放了一个小弟替他管理，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个把月才来露一次面。 业务自然越做越差，到了今天准备转让甩手的地步。 “噢……”胖子挠了挠头：“我还一直以为涮吧那个每天西服穿得利利整整，装逼能和你有一拼的小伙子是老板呢。” 房冬一巴掌拍过去：“你特么说啥都能带上我是不是？” 胖子嘿嘿笑着继续摸他的后脑勺：“那咱们来安百后，这位大老板来过没？” “听张军说来过两次，还和张军问起过咱们，问咱们是从哪儿来的，原来是干什么的。” “那是看咱们买卖火，羡慕嫉妒了，那你见过他没？”胖子问。 “我哪见过，又没人介绍认识，站在面前也不认识。” “我明白了，狗嫂见老邓是为了直接见老板，那个装逼小伙做不了主！”胖子恍然大悟。 “以后不许叫狗嫂了！” “为啥？” “你说为啥，第一我不是狗，第二我准备和她分手啦！”房冬又拍了胖子一下。 胖子一边往后退一边说：“说你装逼还不愿意，还想和人家分手，原来你们不就是闹着玩儿的吗？不吹牛你能死啊？” 房冬拿起枕头就飞了过去。 第181章 吴放放要动手了 天气转暖，胡大妈又开始做凉粉往烧烤城送了。 房冬这几日呆在家中，在胡大妈忙的时候帮着带带男男。 自从房冬带着男男去超市买了一次零食后，每天至少得带她去一趟，有时两三趟。 要不然男男就会自己跑到房冬的屋里来拉着他的手“买，买”地喊着，同时指着外面。 “叫舅舅，不叫就不给你买！”不管房冬怎么教，这孩子也没叫过房冬一声舅舅。 胡大妈笑着告诉房冬，这孩子家里人少，陪她说话的人少，自然说话就比别的孩子晚些，现在只会叫妈妈，连姥姥还不会叫呢。 “孩子说话有早有晚，这孩子虽然不算早，可也不能算晚的，正常。”胡大妈告诉房冬。 小伙子嘛，买东西没深没浅，房冬买回来的零食一律被胡大妈扣下，说不能一次给孩子吃这么多，得慢慢给她。 每当男男缠着房冬出去买的时候，胡大妈就会拿一点出来给她，可这孩子还不干，姥姥拿出来的不行，非要拉房冬出去。 “这孩子，将来肯定比我秀姐有出息！”房冬夸完孩子又觉得有些不妥，忙和胡大妈解释说他觉得将来这孩子会比秀秀泼辣，错不了。 “这么小哪能看出来，你秀姐小时候小嘴可甜呢，自从她爸死了……唉，说这些干什么，你说得对，秀秀就是太窝囊，可你要说她窝囊吧，她心里的主意比谁的也硬，唉……”胡大妈连连叹气。 房冬觉得胡大妈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八成是关于秀秀的往事吧，自己也想知道，可人家不说，自己又不好主动问。 伤疤得自己揭，别人揭会很疼的。 “冬子啊，你姐这个窝囊样你是知道的，将来她嫁给贾洪福以后，你可得把自己当成她的娘家人，不是原配夫妻不可能一心的，也就是凑合着过个日子，要是将来你姐受了欺负，你可不能不管。” 类似的话胡大妈已经是第二次和房冬说了，这次不同的是直接提到了贾洪福，看来胡大妈对贾洪福也不是特别满意。 看过一个小品，说时代不行了，男女才一样，但光从秀秀找对象这一点上，房冬觉得还是不一样。 男人带个孩子再娶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特别是有钱的男人，往上扑的女孩子有的是，可女人就不一样了，只要带个孩子，想找个非常理想的伴侣难上加难，大部分都是为了孩子最终委屈了自己。 秀秀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嫁给一个女儿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男人，还长一副那么奇怪的眉毛。 不过也算有所图吧，毕竟贾洪福有钱。 “贾洪福有钱？他有个屁钱！”胡大妈一听就有点火。 “大妈您这是气话吧？人家那么大超市能没钱？” “大吗？那超市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房冬没和她犟，可不嘛，那么大超市应该是股份制的吧，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呢？ “他的钱你姐可沾不上多少光，他还有两个崽子呢，大的到了结婚年龄，小的过两年就上大学，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胡大妈一脸的不满意。 这个情况秀秀和自己也说过，房冬倒是能理解，这种半路夫妻你也不能指望对方太多，嫁过去有吃有穿这个基本条件能满足就行，感情要慢慢处，只要俩人感情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胡大妈这人向来矫情，各方挑理不满意也是正常的，可这个话题对于房冬一个大小伙子来说，有点大妈味太浓，就算发表些观点和意见也基本是学着电视剧和的情节来，没什么实际意义不说，搞不好还有反作用。 房冬抽个空子岔开了话题：“大妈您以后得说说我姐，我可是把她当亲姐看了，喜欢和她闹着玩儿，可她呢，一生气动不动就不理我了。” 胡大妈立刻笑了：“这个大妈早就看出来了，你别管她，该闹就和她闹，她不理你能咋？” 嘿嘿，房冬得意地笑了。 有了胡大妈撑腰，自己和秀秀的关系以后就不会那么别扭了。 “买……”男男一只手拉着房冬，另一只手指着门外。 “不买，你别惯着她，之前买下的还不少呢！” 房冬没回答胡大妈，抱起男男：“买，男男要啥舅舅都给你买！”说着就出屋门，背后传来胡大妈一声：“这孩子！” 富养女，穷养儿。这个说法对不对房冬不知道，但房冬认为秀秀之所以变成像今天这样胆小懦弱的性格，十有与这个有点关系。 想起网上传的一件事，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说一个女孩被一碗六块钱的麻辣烫就骗走了，可气又可怜。 只要舅舅有能力，就不能让你这个外甥女太寒酸了，将来长大绝不能活得像你妈那样，八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 …… 在家憋了一个星期后，房冬实在有点憋不住了，自己的伤没像他们说得那么悬，三天头上就基本没事了。 如果再没有涮吧的新情况，房冬就不准备再装着养伤，得去小吃城看看了。 这天早上，房冬特意去外面买了早点，带回来和胡大妈一起吃，正吃着，院里来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位正是一直没露面的吴放放。 和她走在一起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小个子，肚大腿短、脑门锃亮，一副小暴发户的模样。 后面跟着的几位倒长得比较正常，其中一位穿一身工服，还带着安全帽。 房冬立刻意识到，吴放放这是真的要动手装修了。 “大小姐来啦！”胡大妈一脸激动地要站起来，被房冬摁下了。 “你们俩闹意见了？” 房冬小声告诉胡大妈，一会再出去，先听听吴放放准备干啥，怎么干。 他走到外屋，推开一条门缝，把耳朵凑上去。 “四叔，就这排房子，你看看，实在要是太破咱就拆了重新盖，还能把面积弄大些，用不了多少钱吧？”吴放放问那个小个子中年男人。 看得出他们关系很近，吴放放说话时带着顽皮磨人的表情。 “放放，拆了重建不行啊，那得办手续，可据我所知，这个手续不怎么好办。”中年人说。 “那怎么办？” “咱们还是装修吧，该加固的加固，该补漏的补漏，保证装出来和新的一样！” “那你可……” “哈哈哈，放心吧，保证不让你爸知道！”中年人笑着说。 好嘛，原来吴放放是背着吴辰东干这件事的，不用问，这个叫四叔的就算不是吴辰东的手下，也一定是他的朋友。 还有一点基本可以肯定，吴放放连钱都不用花。 房冬心里又不忿起来，吴放放就是有面子，随便找个关系就把事办了。 这面子当然是吴辰东的。 第182章 偏偏不听话 几个人说着就朝房冬的屋子走去，这就不能藏着了，房冬起身正要出去，胡大妈抢先出了门：“放放啊，冬子在我屋里呢！” 这倒不错，自己还没想好出去用什么话做开场白呢。 既然她知道自己在这屋，也没必要出去了，在胡大妈背后说了一声：“大妈，就说我病了，在你这儿歇着呢。”说完便转身返回里屋，一脱鞋便倒在了沙发上。 “让他出来！”吴放放说话还是那么没礼貌，对胡大妈都这种口气。 “他，他病了。”胡大妈还真配合。 “噢，那就让他歇着吧，不用出来了。” 房冬在屋里骂，真特么通情达理啊，病了就不用出去了，这明摆着是晾自己嘛，还说主动和人家分手呢，人家已经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出去就不出去，病也不用装了，房冬又坐了起来。 那间库房的门从来都不锁，吴放放带着几个人进去看了看，然后又进房冬的屋里看了看，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 “进屋喝口水吧。”一直站在门口的胡大妈说。 “不了，我来看看房冬是真病还是假病。”吴放放一边说着一边上了胡大妈门前的平台。 要是只有吴放放一个人的话，房冬是铁定不出去等她进来了。 可外面还有别人，不出去的话好像有点不礼貌。 紧走几步，抢在吴放放到达门口前先跨出了门。 “病了？” “啊……是是。” “装的吧，你病了不在自己屋里，跑到这儿来？”吴放放直接就揭穿了房冬不成熟的谎言。 “你管我在哪儿呢？”房冬压低了声音说：“我看见你就犯病，不行？” “精神病！”吴放放也小声回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给那个中年男人介绍：“四叔，这是房冬。”然后对房冬说：“叫四叔。” “四叔好！”房冬连忙转成笑容对这位四叔点点头。 “你就是房东啊，这房子破成这样你也不修修，收了租金就啥也不管了是不是？我们给你装修一下，你得核减房租啊！” 这位四叔把房冬听成房东了。 “四叔，不是啦，他姓房，叫房冬，冬天的冬。”吴放放连忙更正。 “噢……哈哈哈，这个名字有点意思，你们家有多少房啊，你爸给你起这么个名字？” 这什么素质，要不看他是长辈，非怼他几句不可。 房冬只是笑了笑，没吭声。 四叔忽然明白了：“这是你的男朋友吧，不错不错！” 这句话说得还满中听的，有眼光。 房冬没否认，谦虚地笑了笑。 “也不算啦，刚认识。”吴放放说。 刚认识？ 好，一会送走这位四叔就和你正式分手！ “别告诉我爸。”吴放放又对四叔说。 “这是好事啊，为什么不告诉他？” “还没……” “噢……知道知道，哈哈哈……”四叔又笑了起来，看这言行应该是个爽快人，至少不令人讨厌。 四叔转身对那位带安全帽的人说：“王师傅这里就交给你了，明天抽几个人过来，我侄女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刘老板您放心，活儿不多，一个星期完事。” “这么点活儿要一个星期啊？”吴放放叫了起来。 “这你就不懂了，活虽然不多，但程序是一样的，先修房子，再打麻刀、然后才能铺地面刮腻子，得一步步来。”四叔给吴放放解释道。 房冬听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大动静？ 一想也对，谁让人家有这个便利条件呢？ 吴辰东早年就是包工头出身，后来成立地产公司后也有自己的建筑公司，这点活儿在普通人家看来那是大工程，对人家就是毛毛雨，随便从工地找几个人来顺手就做了。 “好啦，那我们就走了，你们商量一下东西怎么收拾，不用动手，明天王师傅带人来先帮你们搬腾一下。”四叔又说。 “四叔，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吴放放这是典型的杀鸡问客。 “行啊，四叔一会陪你爸去建委办点事，办完就中午了，正好把你爸也一起叫上？”房冬听得出来，这位四叔是故意的。 “请他干什么，算啦，不请啦！”吴放放一噘嘴。 房冬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假惺惺，本来你也没打算请。” 四叔愣了一下，马上又大笑起来：“行，这小子有点意思，你爸肯定喜欢！” 房冬真想夸一句四叔眼睛真毒，吴辰东就是喜欢我，不过也只是想想，此时扔出这话来，太冒失也没必要，反正自己马上要和吴放放分手了。 送走四叔几人，吴放放对房冬说：“有个事得和你说一下。” “行，那咱们回屋吧。” “不回去了，我约了人要迟到了，就在这儿说几分钟就走。” “你说吧。” “明天……”吴放放刚开了个头，门开了，男男从屋里跑了出来。 一出门就把手举得高高的来拉房冬的手，还蹦出两个字来：“舅，买！” 啊？会叫舅了？ 有点喜出望外的感觉，连姥姥还没学会呢，就先会叫舅了，哈哈。 房冬连忙弯下腰把男男抱了起来：“买，咱们买！” 胡大妈忙伸过双手说：“男男来，姥姥抱，你舅他们有正事要说呢。” “有啥正事？啥正事也比不了我外甥女的事重要！”房冬故意说给吴放放听，因为他预见到吴放放可能要说涮吧的事，要不然就是说装修房这种没用的事，她想说，可自己不想听。 抱着男男下了平台又对吴放放说：“我去趟超市，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一个小时就回来。” “你说啥，一个小时？” “怎么，听不懂中国话啊？等着！”房冬头也没回就朝院门走去，心里觉得自己特牛掰。 “你混蛋！”吴放放在后面喊了起来。 房冬一出院门就看见了吴放放那辆红色奥迪车，有些日子没见这车了，前一阵子吴放放说没钱加油一直也没开。 吴放放追了出来，不过只朝房冬的背影喊了一句：“明天有重要事情，不是和你开玩笑，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家里等着！” 说完就上了车。 等房冬走到巷子口时，吴放放的车也开了出来，摇下玻璃又嘱咐了一声：“记着啊，明天上午，哪儿都不能去！” 房冬看了看她，心想，你让干啥就干啥？我明天偏出去！ 第183章 猫姐请战 人硬不如嘴硬，原本打算今天去小吃城看看的房冬决定不去了，等明天见了吴放放再说，看看她有什么新花样。 房冬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变得有些任吴放放摆布了，四叔说让先把东西归整好，明天一早那位王师傅带着工人来帮着搬一下，房冬带着男男从超市回来后就开始整理自己这些家当。 东西不多却也忙活了少半天。 等胖子晚上回来时，房冬才发现自己白忙了。 “狗嫂下午去小城了，说你今天又犯病了，懒得和你说话，让我回来转告你一声。” 胖子带回了吴放放的指示，她这次装修主要是装隔壁那套漏雨的两间套和库房，让房冬把东西归纳一下，把库房里的东西紧着一边放，她要占半间库房，放不下的东西就全搬到房冬和胖子现在住的这套里屋来。 “她要占半间库房，什么意思？” “她没说，只说现在库房太空，全放些没用的东西，要不了这么大，她要把库房劈一半出来。” “东西全放咱这屋，她的意思是先装那几间房？”房冬先前还在想，动工后自己和胖子是不是需要回家去住几天呢。 “咱的屋不装啊，不过她说了，要是有漏的地方就顺便给弄一下。” 又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就没打算给自己这屋装修。 这也没啥，反正装了也是瞎花钱，没什么必要。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王师傅就带着七八个工人来了。 在房冬和胖子的指挥下，只用十多分钟的时间就把库房的东西靠着北墙堆了起来，把需要搬的物件全部搬进了房冬的里屋。 两眼没看，就有两个工人上了房顶。 王小咪见状连忙跑了出来，她是担心库房里她的东西会不会被扔出来。 “猫姐，你那些破东西都在呢，没扔。” “其实有用的东西也不多，你要是真需要腾地方的话，和我说一声，我再看看有啥值得留下的就搬回家里去，没用的就全扔了吧。” “放心吧，不会不打招呼就把你的那些传家宝给你扔了的。” “传家宝……你真会说笑。”王小咪突然变得腼腆起来，让房冬很不习惯地看了好几眼。 “房总，看你这样子业务发展的不错啊。” 想说个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又觉得这话有点贱，不符合自己房总的身份，房冬只笑了笑说：“马马乎乎啦。” “房总，”王小咪往房冬身边靠近了一步：“你那里要是临时缺个人手的话就吱一声，咱们邻里邻居的该帮忙的时候你千万别客气。” “噢……”房冬敷衍了一声，其实胡大妈和自己说过王小咪可用后，自己也认真想过，像小吃城这种连现金都不收的地方，管理起来也有便利性，王小咪就算爱占便宜可她连现金的边儿都摸不到怎么占？ 老邓俩口子一天到晚在餐厅里四只贼眼就盯着看谁家收现金他好恶罚一通呢。 可现在不是时候，自己的人手本来就富余。 不过这件事房冬是放在心上了，将来有需要的时候王小咪也算个备胎。 “真的，千万别客气，不要钱的！”王小咪又说。 不要钱？房冬把脸转向王小咪，这位姐长得蠢，人可一点也不蠢，知道自己也不会白用她才这么说的。 “帮这点忙算啥啊，真的不要钱！”王小咪又强调了一次：“我现在手上活也不少，你要帮忙的时候最好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得先安排一下，不能帮你的忙把我自己的活耽误了吧？” 房冬心想，吹牛吧你，你有啥活儿，不就是以前帮着一些小印刷厂粘纸袋和纸盒子吗，不仅胡大妈也做过，连自己的母亲都干过，这种活儿现在基本没了。 “好吧，一定，一定。”房冬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式来。 “你可以先试我几天，要是觉得行，少给点工资也行。” 房冬没觉得王小咪这么快就把真相露出来可笑，饱汉莫笑饿汉饥，张小童眼看就要上大学了，光靠张院长当保安那点工资和王小咪的低保实在是太吃力了。 看着王小咪肯切的目光，房冬改了主意，自己的业务当真扩大那一天，一定优先用王小咪。 现在肯定不行，自己也算不上是饱汉子。 “老谭……”王小咪给了房冬一个眼神，房冬一看，老谭正趴在自家窗户上往这边望呢。 库房里也有他的不少破东西，这是担心自己给他扔出来，又碍于脸面不好意思出来问。自从那此胖子把谭立鹏打了，王小咪又在派出所给做了证，老谭和这院里的人基本上不说话了。 一想到这里，房疼更觉得在有可能的情况下，给王小咪一些关照是对的。 没想到王小咪居然准备提前进入角色了，开始问房冬都卖些啥东西，大致做法，有什么锅，用什么碗…… “你最近一直在家里没去买卖那里，听胡大妈说你受伤了，伤哪儿了，我帮你看看，我们家有一种外用药效果挺好的。” 房冬服了，怎么谁也想看看自己伤到哪儿了呢？ “没事了，基本好了。” “到底伤哪儿了吗？”王小咪还穷追不舍上了。 “大腿，大腿根！”房冬没好气地说。 王小咪立刻笑了：“你这是嫌姐烦，不想让姐看，哈哈，大腿根儿姐就不敢看了？姐可是过来人，虽然你是大老板，论年龄你还是个毛头小子！” 我去，自己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如果自己让她看，她一定敢看，这一点房冬太相信了，人家多大岁数了，还怕这个？ 正被王小咪缠得心烦意乱又不好发火时，突然眼前一亮，大门口出现了两位美女。 无论什么时候，美女都是一道风景，更何况是两位呢？ 一个是吴放放，还是她那一贯风格的白色衣裤，另一位不认识，但这身材、这长相……绝不在吴放放之下。 一件红褐色的小短衣配一条深篮色的长裙，随风摆动之下，婀娜尽显。 能不让人想入非非了吗？ 那天吴放放曾对自己说过，要好好选一个漂亮女生介绍给自己，行动这么快？ 转眼间两位美女已经到了房冬面前。 “来，介绍一下，这是李倩。”吴放放给房冬介绍道。 第184章 荡漾 “来客人啦，那我就先回去啦，房总有空到我屋里来聊。”王小咪识趣地离开了。 “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房冬，怎么样，帅吧？”吴放放又给李倩介绍道。 “挺帅的。”李倩笑了笑说。 看起来很文静的样子，说话这么直白，倒是让房冬有点小意外。 连忙伸过手去：“房冬，房冬的房，房冬的冬。” “去你的吧，有个正经的时候没？”吴放放转过脸又对李倩说：“他这人啥都好，就是这张嘴不爱好好说话，不过也挺有意思的，习惯就好啦！” “没事。”李倩又微微笑了一下，同时把手伸过来和房冬握手。 “那咱们进屋吧，不过我这屋子有点乱，你看这不是正在装修房吗？”房冬和李倩握完手后指着房顶上正在忙活的两位工人说。 “没关系。”李倩说着又是一笑。 短短一两分钟，房冬已经发现，这位大眼睛高个子美女有个习惯，一说话就要笑一笑，就算不笑嘴角也得往上微微扬一下。 得体，有分寸。 特别有气质，这位李倩说话声音不高，轻轻柔柔的，一看就是那种骨子里自带三分文静的女孩，不像吴放放，高冷文静都是装出来的，完全掩盖不了她的精神病本质。 几来几往后，可以肯定，这就是吴放放给自己介绍的女生。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沦落到相亲这个地步上，不过吴放放这一点倒是还算仗义，说到做到，而且还很认真，如此美女绝对是用心筛选过的。 妈了个蛋的，自己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啊，虽然见到李倩没有那种砰砰心跳的感觉，但至少很满意。 这样的美女领出去绝对不掉份子，父母也会喜欢。 房冬第一次从心里承认自己就是有点急着找媳妇了，而且还喜新厌旧，这么快就觉得李倩比吴放放更合适自己。 吴放放是见过自己父母的，那时装得像个好人似的，可真要是和她结了婚，各种大小姐毛病露出来，肯定得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 往屋里走时，吴放放把手机伸过来给房冬看，上面打了几个字：“怎么样，刚才握手时，软乎不？” 要照平常，软乎这俩字一出，房冬就算不翻脸也得反胃，今天竟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进了屋，房冬赶忙把早上胡乱叠起的被子又快速整了一下，划拉划拉床单后让二位美女坐在了自己床上。 “这是我的床，有点乱，二位将就着坐吧。” 死胖子从来也不叠被子，房冬一边把他的被子叠起来，一边解释说这是自己的一个兄弟，和自己一起做生意，已经去了摊上，自己因为等她俩所以今天没去。 心里又感激起秀秀来，多亏她把被褥拆洗换新没几天，要不然，这相亲肯定得失败。 房冬拿起暖壶准备给俩人倒水时，壶是空的，这才想起，昨晚被死胖子泡脚用了。 “不好意思，没水了，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不用了，倩姐还有事，我们马上就得走。”吴放放喊住了正要出门的房冬。 “这……就走？” “对啊，倩姐趁这几天休假报了个旅游团，从省城出发的，回去还得收拾一下东西，下午去省城，明天走，今天就是先来认识一下。” “噢……要走几天啊？”房冬不免有点失望。 “一周，一周就回来。”李倩还是用那种轻柔的声音答道。 “加个微信，互相留个电话吧，以后就你俩联系了，我学校里事儿多，就不管你们啦！” 房冬看了看吴放放，废话，莫非这事儿你还想一直管啊？ 李倩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你扫我吧。” 这就叫落落大方吧？ “快点啊，男人家的不主动也就算了，让美女拿出手机等你啊？”吴放放喝斥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房冬赶忙道歉。 “倩……”房冬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跟着吴放放叫倩姐吧，看样子应该比吴放放大不了多少。 “叫我李倩就行。” “噢，噢，差点跟着放放叫出倩姐来，你们单位不错啊，还有休假，什么单位啊？” “我在中粮安平分公司上班。”李倩答道。 “我说嘛，央企啊。” “怎么样，工作不错吧？”吴放放问房冬。 “那当然了。” “好啦，这就算认识了，我们先走啦！”吴放放站起身，李倩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就走啊？” “没和你说吗，倩姐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呢。” “噢，对，差点忘了。”房冬有点尴尬地笑道。 “行，那等我回来咱们再联系。”李倩说。 我去，这么主动，不用说，这是同意和自己交往啦！ 房冬找到心花怒放的感觉了。 房冬把二人送出门，李倩走在前边，吴放放故意放慢脚步小声骂房冬：“看你刚才那个骚样！” “我，有吗？” “太有啦！” 房冬并没生气，还拍了拍吴放放的肩头，不知道算不算是表达一种谢意。 今天吴放放没开车，俩人准备去巷子外打车走。 按说应该自己去替她们叫车的，可一想第一次见面太殷勤了也不好，便站在院门外目送着她们离去。 哇，望着李倩和吴放放的背影，房冬不由地将二人对比了一下，俩人身材竟然差不多，不过李倩好像微微地比吴放放显得成熟一点，走路的姿势也稳重一些。 回到屋里，心情仍很激动，给胖子打了个电话问谁在摊上，胖子回答说他和秀秀、马小龙在，于光南今天是早班，上午来不了。 “告诉大伙，今晚收了摊我请客，不得缺席！” “你发烧了？这么大方？” “别人不能缺席，你可以！” “报告领导，我绝对不缺席！”胖子喊了起来。 “对了，于光南我来通知吧，你把别人召集齐就行，秀姐，必须把她带上。” “保证完成任务！”胖子再次大声答道。 放下胖子的电话，又拨通了于光南的电话，和胖子的腔调一样，也说自己有病了。 “哪那么多废话，你下了班先来我这儿，咱俩一起去。” “怎么啦，有喜事？”于光南好像听出了点意思。 “嘿嘿，不告诉你！” 第185章 舅舅不白当 放下于光南的电话没几分，胖子的电话又打进来了，问房冬晚上去哪儿，是不是还去胡子的烧烤店。 再好吃的东西总吃也会腻，房冬决定换个地方，给胖子十分霸气地来了一句：“你想吃啥，今天你来定！”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房冬倒不担心胖子会选一个让自己负担不起的地方，这小子除了那张破嘴外，办实事的时候从来不坑自己。 “那我……和大伙商量商量？”胖子对吃从来都是认真负责的。 “好，商量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到时候我和于光南一起去。” 心情愉悦的房冬跑到胡大妈屋里地一把抱起男男：“叫舅！” “舅”男男很乖地叫了一声。 “叫舅舅！” “舅”还是一个字。 连着教了好几遍后，男男终于费力地叫了声：“舅……舅” “哈哈，这次终于叫全啦，再接再厉，咱们连起来叫，舅舅——” 胡大妈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笑：“冬子今天有喜事？” “咱们不是天天都有喜事吗？”房冬捏了下男男的鼻子打岔：“你说对不对，小男男？” “还想瞒大妈，是不是你和放放的事定下来了，你们父母见面了？” “我带男男去超市喽！”房冬没有回答胡大妈的询问，抱着男男就出了屋。 这次不光是买东西，还带着男男去不远处的小公园里玩了一会电动小汽车。 坐一次五块，几分钟就结束，男男坐上不肯下来，不一会儿几十块钱就没了。 好说歹说把男男从车上哄下来回到大院时，已近中午。 胡大妈告诉房冬吴放放来了，正在他屋等着他呢。 这个精神病大中午的跑来干什么，要请自己吃饭？ 不对，应该是让自己请她吃饭才合理，刚给自己介绍了一个美女，不得勒索自己一顿？ 是盛夏和她一起来的。 房冬一进屋还没打招呼呢，吴放放就对盛夏说：“你看，他是不是高兴得连眉毛都上天了？” 盛夏看着房冬：“精神焕发啊，捡到钱了？” “捡到钱？”房冬坐下来说：“比捡到钱可强多了，我要和吴放放正式分手啦！” “和放放分手能有这么高兴？到底什么事啊？”盛夏问吴放放。 原来吴放放和盛夏卖关子，没告诉她。 “我一会儿告诉你。”吴放放说。 这有什么可瞒的，还要背着自己说？ 琢磨不透就不去琢磨，房冬直接问二人中午想吃什么，他做东。 “你不是晚上要大宴亲朋吗，中午就算了，咱们中午叫外卖。” “胖子和你说了？” “怎么，胖子要是不和我说你是不是晚上不准备叫我啦？” “没没没，没有你那还叫席吗？”房冬这时想起来胖子说和大伙商量一下晚上去哪儿吃，到现在还没给自己一个准信。 “地方是我定的，花溪大酒店中餐厅。” 房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死胖子怎么让她定地方呢？ 花溪大酒店在安平是知名酒店，不算最高档的但也不会便宜，这一顿饭得吃多少？如果吴放放到了那儿再把点菜权拿到手里的话，自己被坑已成定局。 “看把你吓得，你东叔在那儿有贵宾卡，最大折扣，花不了你多少钱的，这样，超出一千我来付。” 吴放放这么一说倒让房冬不好意思了，去就去，豁出去了，大不了下个月把脖子扎紧，少吃点呗。 “这叫什么话，我请客还用你付？只要你别故意往死了弄我，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自己这是在吹牛皮啊，以现在的收入，多亏平时比较省，要不然真请不起。 这几天给男男买吃的，今天又带她出去玩让房冬觉得以后的日子更得省着过了，除非在业务上有所突破吧，要不然离破产就不远了。 “点什么外卖呢，咱们还是随便出去吃点吧，吃碗面也比吃盒饭强啊。”房冬再次向二人发出了邀请。 “咱们出去吃，那工人师傅怎么办？” 这一点房冬倒是没想起来：“他们……还管饭啊？” “废话，工钱和材料都是四叔给了，人家平时在工地都有食堂的，六块钱一顿饭管饱，到了这儿你是让人家回工地吃还是去外面下馆子？我连两顿饭也不管说得过去吗？” 也对，师傅们干的都是重体力活，饭量也大，要是让人家出去吃馆子确实不合适。 “那要一份肯定不够的，每人怎么也得吃两份。” “两份就两份吧，不要炒菜米饭，要盖饭能便宜一点，一肉一素，每人两份。”吴放放又说让房冬去和胡大妈说一声，今天中午不要做饭了，给她也要一份。 “想不到你吴大小姐也有今天，学会算计着花钱了？”房冬一句轻损的话却招来了吴放放一通牢骚。 “我有今天不是全拜你所赐吗？鼠目寸光守着一个小档口不放，我接涮吧不是为了把买卖做大些？我是为了我自己吗？买卖大了你不也能多挣点？” 房冬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来：“放放，我也想发展，但咱不能蛮干，接涮吧头太重，看见那张大涮台我就头疼，咱接下来买卖再好也挣不回来啊！” 房冬又给吴放放讲了老邓和安百的合同期限等问题，不可掌控的因素太多，不是风险太大，而是有去无回。 “其实咱们从合作到现在一直很愉快，我也觉得咱俩在一起是绝配，你可以再看看别的商机，有合适的我一定和你好好干！”这话说得，房冬觉得自己也成舔狗了。 “小嘴儿真甜，告诉你实话吧，姐有你想的那么傻吗？涮吧和我要多少钱我都给啊？他得低到一个相当的程度我才接呢。” “恐怕不会太低吧？” “趁火打劫知道不？他为啥要急着转？不就是因为急用钱吗，这个时候不狠敲他一杠子还等何时？” 房冬心想，你别让人家敲晕了就算万幸了。 “行，你别乱作主，钱数确定了你得和我说一声。” “瞧你那个小心眼吧，这事必须得有你，没你哪行？”吴放放拍了拍房冬：“去吧，和胡大妈说一声。” 房冬到了胡大妈家一说，胡大妈立刻提出了反对：“花那么多钱干啥？大妈给他们做！” 第186章 这种笑法有点怪 “你们把菜肉粮油买回来，大妈给他们做，吃得又舒服又管饱，吃完了还能喝口热水歇歇，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不会过日子！”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起来呢？ 不过胡大妈要是不说，自己就算想起来也不好意思和胡大妈提这个要求，七八个人的饭工作量也不小，关键是饭量大，恐怕得相当于普通人家十几口人吃饭。 “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去买菜，今天让他们晚吃一会儿。”胡大妈开始往门外推房冬了。 “这……晚吃不好吧，人家干的可是体力活，要不今天中午就这样吧，咱们晚上开始做？” 胡大妈想了想：“那也行，中午的饭光给他们要就行了，你们几个都来大妈这儿吃，够！” “行，那我回去和放放说说。” “她要是不愿意来我这儿吃你就端回你屋里吃！”胡大妈又嘱咐了一声。 来到屋前，一推屋门，发现吴放放和盛夏俩人正在笑，这笑容不太正常，有点干了坏事后的那种得意，见房冬进来，俩人立刻就把笑脸收回去了。 “你俩又商量啥缺德事呢？” “你才缺德呢！”吴放放反击道。 “没，没，啥事也没……”盛夏虽然这么说，但却又没忍住笑了一下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还瞒着自己？ 管她呢，反正问她们也不会讲真话，随便吧。 房冬把胡大妈的意思给吴放放一说，立刻招来了笑容，这次的笑正常，是出于高兴的笑。 “那挺好啊，这可给咱们省不少钱呢！”吴放放高兴得就差拍手了。 一噘嘴，摆出一副撒娇的样子对房冬说：“求你件事行不？” “说。” “反正你也得在家养伤，档口那边也不缺人手，还有，倩姐也不在安平，你每天帮胡大妈买买菜怎么样？” 房冬想了想，也行，档口那边自己也就是去看看，人手本来就有富余，给胡大妈买菜也不费多少时间，想去还能去，这个忙能帮也应该帮。 “好吧，菜得新鲜才行，必须每天买，肉咱们就一次性多买点，咱们的冰柜正好空着一个大的，多买点还能享受个优惠一点的价格。” “买啥你就决定吧。”吴放放给房冬拿出一千块钱来。 “你好有钱啊！”房冬笑道。 “还不是和夏夏借的？你还好意思笑？” 房冬接过钱，在另一只手上抽打着：“那我就先去市场买半头牛……” “什么？半头牛？”吴放放立刻就站了起来。 “废话，买一头吃不了啊！” “讨厌！”吴放放醒悟过来，房冬这是故意逗她呢，一边捶着房冬一边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 工人师傅们每人两份的盒饭到了，他们在旁边屋里坐着小凳子吃。 吴放放果然没想去胡大妈屋里吃饭，可能是怕胡大妈又问长问短吧，房冬把饭端了回来。 反正刚才吴放放在盛夏面前提到过李倩，房冬也就不避讳她，向吴放放了解起李倩的情况来。 没想到一问三不知。 原来这李倩不是吴放放的直接朋友，是通过另一人认识的。 说到这里房冬又有点感激吴放放了，这件事她还真是费了心去办的。 李倩比吴放放大，但大多少不知道，估计一两岁，应该比房冬小。 这就是房冬问出来的唯一情况。 “上午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你俩联系，我就不管了，微信也加了，电话也留了，想知道啥自己去问啊，没出息！”还被吴放放奚落了一句。 “你笑什么？本人不像你们都是老司机，第一次和女生以这种形式交往，有点紧张不是正常的吗？”房冬问一直不时捂着嘴笑的盛夏。 “你说谁老司机呢？”盛夏把筷子往小桌子上一摔，假装生气了。 “女司机，女司机，好吧？” “女司机也不行！” “那我是小司机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盛夏重新拿起了筷子。 “唉！”房冬叹了口气：“要说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真是一大真理，你看看你们俩，无论是谁，要是对我主动一些，我还能落到别人手里？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以后再想追我这样一个正直、阳刚的人别说追了，连目标都找不到，懂不懂，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尽情地后悔去吧！” 吴放放睁大眼睛盯着房冬：“要点脸对身体没坏处。” 盛夏又笑了，这次笑得更厉害，花枝乱颤、东倒西歪的。 这……至于笑成这样？以前就知道盛夏的笑点低，今天才发现原来可以更低的。 吴放放和盛夏走时还假惺惺地对房冬说了些感谢话，施工期间工人师傅们的伙食就拜托房冬了，还说这儿一个星期完工，李倩也一个星期才回来，刚好不耽误房冬的事。 “行啦，别墨迹了，晚上见。” “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算看透你啦！”吴放放故作生气地一甩脸。 盛夏又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要不是她双手抱着吴放放的胳膊，估计都能笑得瘫到地上去。 太夸张了吧？ 没这么简单，这俩坏蛋肯定又憋着什么坏事呢，房冬马上意识到这不正常。 可又能有什么事呢？ 因为诳自己替她管伙食？ 这不用诳，帮这点忙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也不算啥事啊？ 想不通就不想，这是房冬的一贯做法。 下午的菜得早点买，晚上有局不能去太晚了，房冬骑着三轮一趟就把米面油和足够今明两天的菜给买回来了。 “太多了，他们再能吃这几天也吃不了这一大袋米和面啊。”胡大妈又开始数落起房冬来。 “放放说让多买点的，吃不完就给您留下。” “放放这孩子，心眼儿真好。”胡大妈又夸起来。 房冬有点后悔，这瞎话编的，自己办的事却领了别人的情。 回到屋里，于光南已经下了班来了，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什么事啊？” “晚上吃饭，去个好地方，花溪大酒店。” 于光南一下就坐了起来：“狗嫂请客？” “我请！”房冬拍了一下胸脯。 “我去，你没吃药？” “我和你说啊，以后不能再叫狗嫂啦！”不知怎么地，自见了李倩的面后，房冬就特别想找人倾诉，虽然哥几个都不是好对象，相比之下于光南还勉强能用。 “哎呀妈呀，果真是春情泛滥啊！”于光南听完原委立刻跳了起来。 第187章 舍得才行 “你真可以啊，先是秀秀，没几天就对放放，一转眼又跑出一个新美女，忙得够呛吧？”于光南损房冬。 “别瞎说，其实我也就是对秀秀产生过这种想法，吴放放只是相处时间长了，有了些好感吧，这个我也说不好，这不是把你叫来帮着参谋一下吗？不想好好说话立马给我滚出去！” “那好吧，”于光南坐了下来：“先倒杯水，润润嗓子。” 好吧，那就伺候你一下，让你得意一回。 房冬把水倒好，恭恭敬敬地用双手递给于光南。 于光南喝了一口：“有点温，算了，就这样吧。” 把水杯放到桌边的凳子上，二郎腿一翘：“我问你，你是急着恋爱呢，还是急着结婚，心里想过没？” “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我知道你会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早过时啦，如果这样说的话，当下的男女流氓越来越多啦！” “说正事，你觉得我这样目标换得这么快会不会让秀姐笑话？”这才是房冬把于光南找来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也觉得自己的感情转移速度实在是有点太快了，这与自己从小就追尚那种忠贞爱情的观念严重脱节，搞不好自己骨子里就是个……色狼不好听，说感情丰富更好些？ 李倩虽然是吴放放介绍的，别管这段感情能不能成，她都会找由头来笑话自己，实际上她已经开始了，今天和盛夏俩人不就是在笑自己吗？ 可能自己高兴的心情太过溢于言表了，让她们二位久经情场的人觉得幼稚。 可秀秀会如何看自己是房冬最想知道的，自己对吴放放有好感的事虽没和她明说过，但那次谈心肯定也被她看出来了，如今又跑出来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这感情变化太快，她不感到吃惊才怪。 “说来说去你还是最在乎秀秀的感受啊，你是不是对秀秀还没死心？” “没有没有，我们现在基本上就算八成的亲姐弟啦，绝对没有！”房冬连忙否认。 “你要是有的话，兄弟我一定为你两肋插刀，不惜一切代价把她和毛毛虫给你搞黄了！”于光南边说边拿起水杯。 房冬一把就夺了下来：“放点有味儿的屁行不行？” “你让不让我说了？”于光南夺过水杯，喝了一口后慢斯条理地给房冬分析起来。 他认为房冬现在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状况是正常的，别的男孩有这种感觉时通常发生在十五、六岁，对所有异性都好奇，对多人有幻想，可那时的房冬像个大傻叉一样没开这窍，每天混哥们讲义气呢，现在算是把这一段缺失补上了。 上次找于光南聊天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今天听着好像特别有道理。 于光南又说，这对于房冬来说是好事，把见谁爱谁和找女友结婚两个阶段合并在一起，体会不到恋爱的痛苦，要不然按房冬这种外强中干的性格，每失恋一次就大伤一次，要是多谈几次的话，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外强中干？” “对啊，不信咱们走着瞧，你别管和谁结婚，一定是个怕老婆的典范！” 房冬拍了他一下：“这叫外强中干？臭词乱用！不过今天你放的这些屁总体上来说还算有味，有点专家的意思。” “我是专家？你别骂我啊，知道专家和骗子之间现在是约等号不？不是有句职业推广的广告词嘛，如果你啥都干不了，那就去当营养专家吧！“ 于光南还有跟进的解释，营养专家最好当，只要把常用的食物主要成份背下来，再把那些有数的维生素、氨基酸和矿物质的功效记住，就是营养专家了，要记的东西还不如初中政治课一年课程多。 “好像有点道理，你这是歪理吧？”房冬觉得于光南这些话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电视节目里那些专家们不就讲这么些东西吗？ “当然，真正的营养专家还是有的，但你基本见不着，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你别信专家，我特么最烦的就是专家，所以别把我当专家。” 于光南恨专家是有缘由的，因为前年他母亲就是在一个专家的忽悠下花一万多块买了一个不知什么保健床垫，这对于一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支出，为此老俩口半年没说话。 “说说你的新欢吧，长什么样给我看看？”于光南换了话题。 “啥叫新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刚见了一面，我和人家要照片啊？” “要不说你笨呢，你不是加了微信了吗？看朋友圈啊，现在的女孩子贼臭美，啥都往朋友圈上发，照片少不了！” 对啊，房冬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打开手机一看，李倩的朋友圈居然啥都没有。 “是不是把我屏蔽了？”房冬问。 “不可能，刚认识就屏蔽？看来你小子有命啊，这个女孩很低调嘛。” 确实，李倩给房冬的第一感觉就是文静、得体，还有那么一点点成熟。 虽然李倩没在朋友圈发过什么，但头像是本人的，于光南端详了半天后给出的初步印象居然和房冬的感觉基本一致。 “其实我觉得，要不是年龄和孩子的问题，你和秀秀真挺合适的，应该说秀秀更合适你，你喜欢的是那种贤妻良母类型的，吴放放不适合你，没想到秀秀这儿不成，又来了个李倩，我觉得是你的菜。” 于光南最后这番话说得房冬心里美滋滋的。 “晚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这件事了，秀姐那儿我还不想让她这么早就知道。” “她不会笑话你的，行，听你的，不说。”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晚上不能让吴放放点菜，我做东自然不好意思这样做，你得把菜单拿过来，先下手为强！” 于光南点了点头：“咱哥们啥时候能脱离这种状态啊？” “快了，”房冬摁住于光南的肩膀说：“吴放放不是一直急着要投资扩大规模吗？我之前想得太多了，总怕赔钱，这次如果再有机会咱就干一把。” “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抓不住流氓！” 第188章 幸福的墨迹 房冬和于光南算计了半天，到了饭店才发现是一场空。 吴放放人还没来呢，就把菜已经点好了。 吴辰东是这里的，可能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常事，打电话先预约一下，可房冬就有点受不了，按吴放放大手大脚的习惯，这菜能便宜吗？ 好想问问服务员都点了些啥，又觉得难为情，房冬感觉自己背上直冒凉气。 胖子等人也深表同情，房冬不是小气的人，可超过能力范围的事情放到谁身上也受不了。 房冬的不自然表情又让秀秀看出来了，她特意跑到房冬身边耳语了一句，让他放心，放放肯定不会坑他的。 吴放放兴高采烈地带着盛夏来了，房冬身边的位子给她留着呢，一左一右两美女。 吴放放坐下后便来了一句：“今天我家狗狗请客，我把这家店的几个招牌菜全点了，大家今天别客气，吃好喝好，不过不要乱跑哦？” 服务员拿着一个装了一少半红酒的醒酒器过来，告诉大家酒已经醒好，开始给大家倒酒。 “这个酒得提前醒，我打电话让他们醒的，怎么样，我办事够周到吧？” 房冬哭笑不得，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笑很假。 酒瓶就摆在一边，全是英文，这得多少钱？ 而且……是两瓶。 吴放放拍了一下房冬：“你要死啊？脸像个僵尸似的，这个酒不用你花钱，我和吴扒皮要卡的时候，他说这酒他赞助！” 这一小口气是松了，可等菜一上来，房冬就又不自在了。 这菜……真吓人，一尺大的盘子就摆巴掌大那么一点点菜，其它地方全空着摆点什么香菜叶子萝卜皮之类的东西，看是好看，够吃吗？ 等到那盘有半尺多长的大虾上来时，房冬反倒不担心了，豁出去了，不就一顿饭吗，哪怕花一万呢，自己还有信用卡，先乐呵了再说，不能让大伙扫了兴。 想到这里，房冬站起身端起杯，来了一段迟来的开场白。 平时吃饭最泼辣的胖子也没吃过这么大席面，夹菜的时候也开始拿捏了，表情也不怎么自然。 此情此景，房冬更觉得自己得拿出点男人样来，不能让兄弟们吃一顿别扭饭。 “胖子，怎么吃饭呢？”房冬吼了一声：“放开了吃，又不是多呢，快吃！” 吴放放笑了：“这才是我喜欢的风格，来，大伙干杯，我随意！” 没人挑她的毛病，有了上次不知是真是假的醉酒，谁敢让她不随意？ 房冬刚坐下，坐在右边的盛夏就小声告诉他，别担心，东叔的卡是储值卡，上面是有钱的，这顿饭不用他花钱。 “夏夏你讨厌不讨厌啊？我还没玩够呢！”吴放放立刻冲盛夏喊了起来。 “我……很好玩吗？”房冬转过脸问吴放放。 “好玩，我就爱看你的囧样！” 大伙笑了起来，酒桌的气氛马上不一样了，胖子也甩开腮帮子吃上了。 “谢谢你这么喜欢玩我，今天的事更要感谢，给兄弟们准备了这么好的饭，今天卡上刷多少先记着，这个钱我一定还上！”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还一半就行。”吴放放说着还和房冬碰了一下杯。 “什么意思，怎么还一半？” “吴扒皮可没准备要你的钱，这钱呢，算是我和吴扒皮要来的吧？” “对，对啊。” “我和他说的可是咱们准备扩大规模大干一场了，让他赞助一顿饭，咱俩是合伙人，既然是赞助咱们的公司就有你的一份，所以，你给我一半就行。” 吴放放说着还把椅子挪了挪，紧贴住房冬的椅子。 “这，不合适吧？”房冬下意识地躲了躲。 “有啥不合适的，赞助是我拉来的，就算提成你也得给我吧，想赖账是不是？”吴放放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么坑你爹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要不是他卡我脖子，我用得着和你每天受苦吗？说，给不给？” “给，给。”房冬连连答应，这有钱人的孩子天资就是好，能抓住一切机会坑爹。 “这就对了嘛，跟着姐混，好日子在后面呢。”吴放放说着就把头靠到了房冬肩膀上，语调也立见温柔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你忘了嘱咐我吧？” “什么事？” “这事千万不能告诉东叔。” “我就喜欢你这个聪明劲儿，不用点就通！” “嗯嗯，我聪明，我有罪。”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所有的尴尬都消除了，吃呗，那还能说啥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房冬想起了李倩，此时应该已经到省城了吧？ 人家出门，自己问个平安是必须的吧，要不然会让人家说自己呆。 胖子和吴放放她们现在已经喝到兴头上，一会儿分组讨论，一会儿集中学习的，房冬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包房。 打开微信给李倩发了条消息：“怎么样，到省城了吗？” 李倩很快就回信了，只有两个字：“到了。” “酒店怎么样，还舒适吗？” “快捷酒店。”李倩的回话一个多余字都没有。 “明天几点出发？” “坐飞机还是火车？” “带的东西多吗？” “出去可千万别买东西，以玩好为主。”房冬觉得自己的问话和嘱咐有点婆婆妈妈，但无数的电视剧桥段告诉房冬，这是绝对必要的。 搞对象不就是俩人粘来粘去瞎墨迹吗？ 有时候还需要没话找话。 当然，有些坏蛋还会干点别的……但房冬不会。 “谢谢你的关心，明天还要起早，我想休息了。”李倩这条信息终止了房冬连自己都觉得快墨迹不下去的絮叨。 “谢什么，早点休息，晚安，顺祝旅途愉快。” 房冬收起手机，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头，这……就算成了？有点不敢相信。 应该八成大概保不齐差不多吧，如果李倩对自己没意的话，怎么会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和自己互留电话和微信呢？ 退一万步说，至少也是第一印象过关，准备和自己相处一段，增进一下了解吧？ 哈哈，那你就跑不了，以本少的人格魅力，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房冬不禁得意起来。 回到包房，吴放放正站起身和大家又举杯呢，见到房冬立刻问：“你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 “卫生间啊。” “你有病啊？” “我去卫生间也有病？你才有病呢！”房冬反击道。 “包房里有卫生间你跑到外面去？还说你没病？” 大伙哄笑起来。 唉，又丢人啦。 第189章 化粪池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顿愉快的晚宴，终于让兄弟们跟着自己像像样样地吃了一顿饭，算帐的时候也没有房冬想像那么多，花了三千多块。 吴放放倒是表现得很大方，当时就对房冬说将来还她一千块就行。 这下倒好，说要一半最后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房冬心里另打了个主意，反正这钱最近没打算给她，等自己有钱就三千全数给她，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只好给一千了。 虽然兄弟们都一致感谢吴放放，房冬心里还是很高兴，兄弟们高兴自己就高兴。 当然，令房冬高兴的事还有李倩。 胖子和马小龙、秀秀不知道这事，于光南按房冬的意思守口如瓶，吴放放也没提。 不过出门的时候吴放放还是问了房冬一句：“你去卫生间是假，给倩姐发微信去了吧？怎么样，联系得还好吗？”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没良心的，不告诉我？想都能想到你的贱样！”吴放放故作生气地跺了一下脚。 盛夏又在笑，捂着嘴弯着腰。 又发现一个病人，盛夏这症状也不轻啊。 …… 接下来的几天里，房冬哪儿也没去，在家过着相对悠闲的日子，买菜，带着男男玩。 胡大妈有一件事没经房冬同意，给工人做饭不仅让王小咪来帮忙，还把主战场放到了王小咪家里，简直就成了王小咪给做饭一样。 房冬明白，胡大妈这是有意将王小咪硬推给自己。 不过也有情可原，这七八个工人师傅饭量确实大，胡大妈一个人做的话累不说，她家也没有大锅，偏偏王小咪家有。 胡大妈可真没虚说，王小咪干起活来确实够麻利，还有劲。 房冬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买回来的所有菜蛋肉等，全部放在胡大妈家里，洗菜切菜也都在胡大妈家，用多少往王小咪家里拿多少。 不由得想笑，这是胡大妈的小算计，剩下的东西得落到自己手里。 每到晚上便是房冬最兴奋的时刻，因为要给李倩发微信。 白天人家到处游自然是不能打扰的，只能等到晚上回了酒店再联系。 内容嘛，还是一些没用的屁话，目的不在内容，关心送到就可以。 李倩是去云南游的，只是屁话也不行，因为自己都觉得乏味，虽然自己没去过云南，但有度娘啊。 一边查着云南各景点资料，一边和李倩聊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美食。 每次聊完都会狠狠地骂自己一句：丝，超级的丝，装b犯！ 李倩的内向让房冬深深体会到了，别管房冬聊得多欢，她总是以最少的字数来回应。 也有的时候……没回应。 有时甚至觉得她在应付自己，好像不想搭理自己似的，还有些无奈。 这就是女孩子的矜持？呵呵，看来适当地装一装，已经成了现代人不可缺少的品质了。 房冬也不是全聊些废话，在李倩回省城前的最后一次聊天中，聊过一次干货，但没聊出什么好结果来。 他尝试着问了一下李倩的年龄，从李倩的回信速度来看，很显然她不高兴了。 房冬马上又发了一条：“对不起，我忘了，问女孩的年龄是不礼貌的。” 这次李倩很快就回了：“我25岁，你好奇心这么重吗？” 真噎人，这叫好奇心？ 随后李倩又发来一条消息，告诉房冬不要给她发信息了，明天起要上山了，没信号，发了也收不到，有事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不过房冬还是问了她回省城的准确时间。 最后的两三天里，房冬没有再给李倩发消息。 从头几天的兴奋中清醒过来的房冬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李倩不会是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改变吧？ 自己向她发过视频和语音邀请，她都拒接了，这一点房冬倒是能理解，房间里还住着别人，不能影响人家。 可仔细想想，后来的信息交流，她的态度也太冷了些，高冷也不是这样冷的吧？ 出于礼貌，房冬在算好李倩回到省城的那天，又给她发了一次信息，问她啥时回安平，有没有买很多东西。 “干脆，我去省城接你吧。”房冬表现出了最大的热情。 “不用了，我同学开车送我回安平。” “那好吧，回来再联系。”房冬发完这条信息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该走的礼节都走到了，还是那句话，随缘吧。 房冬突然对这段感情有点茫然，十有要黄。 别说李倩改变想法了，就是自己对她也有些动摇了，太冷了，有点想发抖的感觉。 …… 吴放放的装修终于峻工了，这动作还真不小，把原来两间房大的库房给压缩成了一间，原来两间房的那一套房扩成了三间。 一进两开三间房，进来是客厅，靠近房冬和胖子屋这边一间摆了一张双人床，这是卧房。 另一边那间分成两部份，靠窗这一边摆了张字台，当书房用，后面那一半装了一台热水器，这是洗漱间了。 “不对啊，你这设施不全啊？”房冬带着讽刺的味道问吴放放。 “怎么不全了？家具也订好了，一会儿就搬来，也不用那么全，就一件衣柜，一套沙发，临时住一下要那么全干啥？” “缺个厨房啊。” 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要厨房干什么，你给我做饭啊？” “没厕所，最重要的东西没做。” “这不是嘛，”吴放放指着浴室空出的一块地方说：“在这儿装一个马桶。” 刚说完马上脸色变得很正色地对房冬说：“告诉你，这个厕所和浴室你们谁都不能用，是我个人专用的，这门上的钥匙也不会给你们。” “没钥匙我们就进不去了？” “你们要是敢进来咱们就断交！”吴放放大声喊起来，随后告诉房冬，这里没有下水，王师傅只在地下给做了一个临时的渗水坑，一个人用没问题，洗澡和方便都可以，人多就够呛了。” “渗水坑？你这是二合一吧？”房冬问。 “什么二合一？” “你这是把下水和化粪池做在一起了，化粪池听说过吧，你的粪经水一冲就进了化粪池。” “你的才叫粪呢，你恶心死人啦！”吴放放又开始踢飞脚了。 第190章 吴放放有鬼 房冬一边躲一边笑着说：“你这屋子下面埋个小化粪池，不怕反味上来熏死你啊？” 吴放放告诉他，这个池子不在屋子下面，而是在邻院，实质上还是个渗水坑，王师傅做了相应的处置，不会反味回来。 房冬所租这排房的背后就是邻院了，也是一个倒闭多年闲置的小街居企业，只不过更破而已，一直空着。 “你们这样做和有关部门请示了吗？我要举报！” “滚！”吴放放告诉房冬，这一片平房区政府早就想改造了，可这些年房地产不像之前那么火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开发商而已，只要你地面上别多出建筑物来，根本没人管。 “你爸不就是咱安平最大的开发商吗？你回去劝劝他，反正他的钱闲得没地方花，就当帮政府改造旧城区做一件好事，还能挣点钱，多好？” “你怎么知道我爸有意思开发这里的？” 原来吴辰东早就有这个想法，主要因为拆迁安置问题和政府没有达成一致，一直还在探讨中。 这一片靠南这部份，也就是纸箱厂这一带有十几家倒闭的街居企业，产权都是街道办的，这不是问题，问题是靠北有大片的居民区比较难搞。 “这里的居民都是贫民，让你爸多给点钱别那么黑心不就完了？” “你爸才黑心呢！”吴放放这嘴，一点亏也不吃。 问题没这么简单，得先安置后拆迁，安置也要涉及征地、规划等一系列手续，是临时安置后将来回迁还是永久安置，等等。 拆迁费用肯定低不了，吴辰东想让政府在这些小企业拆迁方面让些利出来，还想让政府牵头做后面居民区的拆迁工作诸如此类的事情一直没谈妥。 “唉，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多黑点钱？万恶的资本家啊！” “你要再说我爸的坏话和你急啊，你懂个屁屁，你知道我爸一年给希望工程和其它慈善业捐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 “那我求你，快点把我吓死吧？” “嘿嘿，”吴放放顽皮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多。” “你……可真是个活宝贝。” “其实我爸这人吧，各方面都好，就是对我管得太严了点。”吴放放又说。 “太严？！”房冬喊了起来，随后又放低声调不停地点头：“是够严的，真严，要不然怎么能培育出你这样的优良品种呢？”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想骂人就学我，直接骂！” “行，行，你耿直爽朗，你正义凛然，你视死如归行了吧？我服你还不行？” “视死如归？你才要死呢！” “咱俩还是少在一起吧，要不然我真会愁死的！” …… 有钱办什么事都不费劲，第二天吴放放的一件衣柜和一套沙发字台等家具就搬进来了，听吴放放说这都是有人赞助的。 至于赞助人是那个四叔呢，还是五六七八叔房冬也没问，吴辰东的朋友多，关系近的也不少，吴放放无论求到谁名下，当侄女的只要一撒娇，这点事对于这些肚满肠肥的人来说都不算事。 多亏吴辰东是个企业家，他如果是个领导的话，迟早得让这个败家女拉下马来。 吴放放的屋子收拾停当，可她并没有在这儿住下，说新置的家具肯定有毒，得晾几天才能住人。 再说这个地方她也没准备长住，只是把它当做一个临时备用的地方，省得像上次喝多了那样还得和房冬住一间房，差点让房冬占了便宜。 “差点？我碰都没想碰你好不好？” “想没想你自己知道！说点正事吧，这几天我那屋的门窗要保持全天都开着晾晾味道，你帮我盯着点，早上全打开，晚上睡的时候就关上，要是天阴下雨也关上，晾半个月后我再让秀秀来把家打扫一遍就能住了，对了，不许用厕所啊！” 房冬刚想怼她两句又停下了，秀秀还挣着吴家的钱呢，算了，这事自己就别管了，管也没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道理插一杠子。 “想什么呢，这个忙你总能帮吧？”吴放放戳了一下房冬。 “当然，你这儿的事也完了，我不能总在这儿呆着，我得去小吃城了，一早一晚我负责，要是有个天阴下雨的让胡大妈帮着照看一下。” “好，你办事我放心！”吴放放露出了笑容。 …… 房冬有些日子没来小吃城了，可刚一来就又有事了。 马小龙早上来的时候，路过卖油饼的李瑞文档口前，把刚喝完的豆浆杯扔进了人家柜台里。 李瑞文告到老邓那里，说马小龙欺负他，还说麻辣开会这个档口全是土匪，上次打了人没多长时间，这次又往自己柜台里扔垃圾。 “你特么手怎么那么贱呢，好好的为啥往人家柜台里扔东西？”房冬进了老邓办公室后先推了马小龙一把，这小子打上中学时就最能惹事。 “我路过他柜台的时候，他骂我！” “我骂你什么了，你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李瑞文叉着腰叫道。 “你是没骂出声来，但你看着我时那张烂嘴不停地动，不是骂人是干什么，为我祈祷呢？” 这可愁死人了，人家嘴动动不出声不是对你有所忌惮嘛，你还偏偏不让，李瑞文肯定是在骂人，可马小龙你至于吗？ “行了，扔哪儿了我去帮他捡回来，顺便给李哥道个歉。”房冬说着就要拉着马小龙走，哪知马小龙不干，非要让李瑞文承认他骂了人才行。 “早上吃了几根油条啊撑成这样？”房冬越用劲拉马小龙，马小龙越不走，这时房冬的电话响了，是吴放放打来的。 “冬子，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就是涮吧的事……” “以后再说，我现在忙着呢！”吴放放是极少叫房冬小名的，光听她这个语气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更不用说唰吧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马小龙来劲了，李瑞文也得理不让人，最后还是老邓俩口子一起把这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平了。 “两个大男人，这点屁事没完没了的，打就打了，骂就骂了，这么闹下去不嫌丢人啊？”老邓叫道。 王美琪刚用相对轻柔的声音边劝边把马小龙推了出去，李瑞文自然也就不闹了。 房冬回到档口准备再骂马小龙几句时，吴放放又发来了信息：你今天一天就在档口吧？哪也别去，我下午去找你说事。 房冬看完根本就没当回事，待他把手机装进兜里后感觉有点不对，吴放放今天这说话的口气反常啊。 还有这条信息，让自己哪也别去，这后面有事。 自己能去哪儿，除了档口就是家…… 房冬一拍脑门，她是不是怕自己回家？莫非她在自己家干什么坏事呢？ 马上给胡大妈打了个电话一问，果然不出所料，吴放放刚进院不久。 她要背着自己干什么，不会把自己那间屋也拆了吧？ 第191章 又一场春梦 不行，自己得回家看看去。 房冬从安百的前门出来，打了个出租车到了纸箱厂大院的巷子口，然后跑到大院门口。 他没有直接进院，而是蹲在门垛子后面探出头来往里看。 院内静悄悄的，吴放放那间屋自己早上走的时候把门窗都打开晾家具味儿，现在门关上了，三个窗户也关了两个，只留一扇保持开着的状态。 哇，这家伙果真有鬼！ 这剧情，让房冬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猫着腰以最快的速度蹿进院，钻进了胡大妈的门，把大妈吓了一跳。 “冬子你干啥呢，和放放玩躲猫猫呢？”胡大妈正在案板上摆弄着一大块猪肉，房冬知道，这是前几天施工时伙食饭剩下的。 “大妈，吴放放今天来了这儿以后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没什么不一样的，只是好像不怎么高兴，有点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还有愁的时候？房冬不信，一定是胡大妈判断有误。 胡大妈告诉房冬，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吴放放进了大院，和胡大妈打了个招呼就回了新装修出来的那几间屋里，然后打了几个电话。 再之后就没动静了，可能是坐在沙发上了吧，胡大妈从打开的门窗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门窗不是关上了吗？只开着一个？” “哎呀，你看看大妈这记性，老喽！” 好心急，你倒是说啊！房冬目不转睛地看着胡大妈。 “就在你回来前，连五分钟都没有，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进去后就把门窗关上了。” “一男一女？” “对，那个姑娘上次和放放来过咱们院，你们还说话了呢！” 李倩！ 房冬知道李倩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回到安平，自己的几次热情都被她冰冷对待后，房冬发了个回来再联系吧的信息后就再也没和她联系，想等几天再说，没想到她和吴放放联系上，并跑到自己的院里来了。 还有一个男的？ 正好有一扇窗户开着，自己去听听他们在说啥。 嗯，这不是偷听，这是侦察。 “冬子，这块肉我秤了一下，有七斤多呢，怎么办啊？”胡大妈哪知房冬此时兴奋而复杂的心情，把案板上那块肉提起一半来让房冬看。 “那还怎么办，剩下的您全留着吃就行了，大妈……”房冬想嘱咐胡大妈两句还没出口，胡大妈就又说上肉了：“我想把这块肉切一半给王小咪，咱们在人家家里做了这么些天饭，你看行不？” “行行，大妈……” “还剩下一些菜，不吃就坏了，我也给她分点，土豆和油大妈就留着了，将来给你和喜子做饭吃！” “行……” “这不是放放也要来住吗，咱们院里今后可人丁兴旺啦！” 房冬本来是打算出去侦察一会儿就走，万一吴放放问自己回来没，就让胡大妈帮着撒个谎说没看见自己，被胡大妈这点唠叨搞得也没心情了。 “大妈我有事先走，剩下的东西您想给谁给谁！” 转身便出了里屋来到外屋，推开一条门缝先看了一下，那扇窗户上至少没看见人影，这三人应该在沙发上坐着呢。 自己看不见他们，他们应该也看不见窗外。 动如脱兔的感觉，房冬从门里挤出来后一转眼便蹿到了西北角的厕所附近，然后蹲下身，溜到了那扇开着的窗户下面。 效果真好，里面正说话呢，听得清清楚楚。 是吴放放的声音：“峰哥你啥意思嘛，怎么说的好好的就不干了，我们也不是非要做这件事的，我们家房冬本来就不同意，不干就不干，你总得说清楚原因吧？” 我们家房冬？听得房冬心里暖烘烘的。 峰哥？丁峰？ 原来这个男的就是顶峰涮吧那个总也不露面的老板！ 吴放放应该是通过老邓认识他的，这么短时间就这么熟了？这峰哥叫得满亲切的。 “我想干啊，我现在都穷成这样了，为啥不干，可……这能干吗？”这是丁峰的声音。 “峰哥，男人家的有啥话就直说，别和我们家房冬似的整天阴阳怪气，咱们是多年的朋友我才问你个清楚，要是换了别人，不干就不干，我还怕找不到投资的地方？”吴放放够叼，这话说得够硬还不失人情味。 这丁峰和吴放放是多年的朋友这倒让房冬没想到。 “丁峰，你别急啊，把事儿和放放说清楚不就行了？”李倩的声音。 “这事儿，你让我怎么说啊？” “是……不是房冬的事？”吴放放压低了声音问。 “好，放放，既然你说到这儿了，我就明说吧，我呢，在外面忙，顾不上这儿的事，就让你嫂子和你具体办这件事，我知道你在上学，这个买卖对于你来说根本就没太当回事，你派个马仔和你嫂子办交接这也正常，可你知道这个叫房冬的干了些什么事不？” 嗯？什么情况？ 房冬听得耳朵也快竖起来了，自己办啥事了？怎么听丁峰的意思自己像个坏蛋似的？ “这个，峰哥……你听我说……”吴放放的口气立刻软了下来，好像这里面有她做了什么事似的。 “你还是听我说吧，你了解这个叫房冬的吗？自从你嫂子跟团出发以后，他是天天有话没话地找借口骚扰……” “不，不会吧？”吴放放打断了丁峰。 “不会？头几天假惺惺地问个好，好不好关他屁事？后来还问你嫂子多大年龄了，还要去省城接她，什么意思，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意思？”丁峰的火气越来越大。 外面窗户下的房冬越听越明白了，丁峰说的嫂子就是李倩！ 李倩是丁峰的老婆！ 房冬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一股凉意从地面顺着脊梁骨由下而上直冲后脑，再传遍全身，仿佛能感觉到暴起的鸡皮疙瘩与内衣摩擦产生的隐隐之痛。 天哪，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只是房冬不愿相信而已，这事已经完全不能用过份二字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残忍，没人性！ 始作俑者就是吴放放，她把自己介绍给李倩是谈接涮吧一事的，偏偏李倩急着要去旅游，吴放放故意没说清楚，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 偏偏自己一门心思地往那方面想了，以为李倩是吴放放给自己介绍的女友。 此时的房冬恨不得冲进去，抓住吴放放…… 第192章 咱也卧薪尝胆 打人是不大可能的，房冬难得地冷静了一回，就算自己冲到吴放放面前举起了拳头，十有也砸不下去，尽管房冬觉得吴放放真的该打。 更不用说丁峰和李倩，自己在他们面前已然是个笑话，这一进去连里子带面子全丢完了。 再听听吧。 接下来的内容更是把这件事说得清清楚楚。 吴放放就是故意的，在和丁峰说好交接的事情后，由于丁峰没时间，就由李倩全权代表他和房冬来接洽涮吧的事。 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吴放放和丁峰谈好的并不是接手涮吧，而是给涮吧投一些资，然后合作经营。 至于投多少资，怎么个合作法，他们没谈起，房冬也不想知道了。 既然合作，就由双方各出一位管理或经营者，吴放放一方非房冬莫属，丁峰一方是李倩。 事情就这么巧，正赶上李倩和公司的人休假一起报了团旅游，吴放放灵机一动就想起这么一个损招，那天李倩时间紧本来是不打算来见房冬的，准备回来以后再交接，吴放放特意开了车帮李倩办事，假装顺路把李倩拉到纸箱厂院里先和房冬认识。 故意不提涮吧的事，见个面，互相留了电话和微信后就匆匆离去。 房冬这只菜菜鸟果然进坑。 房冬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盛夏笑得那么奇怪了，是在笑自己蠢。 房冬实在是想不通，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开玩笑最没分寸的人，可拿感情这事来开玩笑，自己实在是接受不了。 夸张一点地说，这已经不属于玩笑的范畴，是取笑，是羞辱。 难以忍受的羞辱。 和盛夏那次电影院约会事件就让自己很受伤，她们也知道自己一直很在意这件事，却仍然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来了一次更狠的，算不算丧尽天良不清楚，但在房冬看来也差不多。 就因为你们有钱，就可以这么不尊重人？ 屋里再次传来丁峰的声音：“这事闹的，这怎么办？” 吴放放小声说，听起来倒是有点理亏的意思：“我本来是想闹着玩逗他一下的，倩姐不是走一个星期吗，等回来再告诉他实情，哪想到他这么心急，当天就开始和倩姐联系了。” 然后又加了一句：“你们不知道房冬这个人，干啥胆都大，唯独到了女孩面前就拉，谁知道这次是吃了什么药了，这么放得开？” “放放，不是哥说你，玩啥不好，这个能玩吗？还把李倩搭进去了，你说吧，这两人以后怎么见面？”丁峰的声音。 这么听来，这个丁峰说话还算中听，可惜，中听不中听和自己也没系了。 “房冬这个人平时到底怎么样？”李倩问。 “挺好的，就是没谈过恋爱，有点傻。”房冬这下知道了吴放放对自己的真实评价。 人傻你就可以这么欺负？ 打瘸子，骂哑子，糊弄瞎子骗傻子，四大缺德啊！ “那这事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得放放和房冬把这件事说清楚，要不然我和他怎么共事？就算装没发生过也会别扭，不如说开了，只要房冬不在意这件事，我没啥，我也不怪他，本来这事就没和人家说清楚。”李倩这话说得倒也在理。 在理？房冬苦笑了一下，理都在你们手里，拜拜吧。 “这样行不行，倩姐你就假装不知道房冬对你有意思，我和房冬把这事说开，他就不会再骚扰你了，这事也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去了，怎么样？”吴放放拿出了她的方案。 “也只能这样了，你和人家好好说，你这事办得……一个大小伙子让你给涮的，把你嫂子也涮进去了，唉……”丁峰叹了口气。 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老子再也不陪你们玩了。 房冬不打算再听他们说什么了，不想被他们发现，这次顺着墙往南挪了几步，离开吴放放的屋前，从南面绕了个圈，快速溜出了院子。 好像自己办了亏心事似的，和做贼差不多了。 出了院门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关掉。 不想听见任何人的声音。 然后呢？ 房冬自己也不知道然后该干啥了。 漫无目的地在安平市唯一的公园——人民公园转了一天后，在一家饭店要了几个菜，奢侈了一回。 然后接着游荡至市政府前的音乐喷泉广场边上独自坐到深夜。 没有伤心，没有思考，麻木不仁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直到视野中的人越来越少。 一阵风吹来，房冬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顿时清醒了。 难怪于光南说自己要是失恋几次怕是活不到今天呢，自己的感情神经也太脆弱了吧？这还不算失恋就成了这个德性？ 自己又没做什么错事，躲这么一天算怎么回事？ 头一次认识到自己原来这么没出息，于光南用错的词现在合适了：外强中干。 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就是怕丢人嘛，已经丢没了还有啥可丢的？ 房冬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回家！ 路上房冬就想好了，这件事没有再提的必要，对于吴放放，打不能打，骂还不一定能骂过人家，说实话自己有点奈何不了她，惹不起咱能躲得起，就装这件事自己不知道，装糊涂。 如果吴放放像今天他们商量的那样，主动和自己解释这件事，自己也向她表示无所谓，自己是因为后来发现李倩不适合自己就及时罢手了，所以对自己也没什么伤害，这事如果吴放放问李倩的话可以得到证实，后几天自己就没再联系过李倩。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当然不是。 你有初一，我有十五，来而不往非礼也。之所以这么装孙子，就是准备把帐迅速算清，将属于自己的那份从这个合作中抽出来。 这一点不难，每周的营业额结算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吴放放只知道一个数字而已。 只拿走属于自己的，一分钱便宜也不占她的，万一由于租金和固定资产等方面压的钱多，抽不足也行，认亏。 迅速拜拜，从此不见。 你们家不是有钱吗？捆好了爱砸谁砸谁去，老子不和你玩了！ 想到这里，房冬的心里舒坦了一些，再让你得意几天，最多两三个星期…… 先把你哄得好好的，然后……咔嚓！ 我去，有种卧薪尝胆的感觉。 第193章 准备战斗 回到纸箱厂大院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了。 院子里所有的人家都熄了灯，吴放放那三间屋的门窗也像往常一样全部关上了。 静悄悄的，好像白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又自恋了，白天的事只和自己有关，对自己来说是件大事，与这院里的其他人毫不相干。 看来胖子也睡着了，敢情自己在外面彷徨难过了一整天，没有一个人与自己等同身受，吴放放更不用说，搞不好回了学校和同学们炫耀她的辉煌战绩呢。 强烈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今天实在是太晚了，要不然老子就换个地方睡，一个也不想看见你们。 不行，那样的话，怎么卧薪尝胆呢？ 还是大大方方，装作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回去睡觉，明天一早照常把吴放放门窗打开，然后去安百小吃城，好好当一回笑面虎。 谁知，房冬刚刚踏进院门，胡大妈家的门就开了。 是秀秀。 “冬子，你这一天去哪儿了，手机也关机？”秀秀一串小碎步跑下台阶，到了房冬面前。 “噢，我今天来了几个大学同学，大伙聚了聚，手机没电了。”撒谎还像以前一样快。 “胡说！” 房冬没理会秀秀的斥责，问秀秀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说呢？”秀秀反问道。 “你，你一直在等我？”房冬立刻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踏进院门秀秀就出来了，她一直守在窗前看着呢。 这……房冬马上想到，情况可能和自己刚才所想的不一样了。 “等，等我干什么，我这么大人还能丢了？” “你跟我来！”秀秀抓住房冬的胳膊就把他往西屋里拉，这力气不小啊。 “姐你，干什么？” 秀秀也不回答，一直把房冬拉回屋里，开了灯房冬才发现胖子居然不在。 “胖子没回来？” 秀秀把房冬摁到床上坐下：“你告诉姐，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大事啊，我同学从外地来了，请他们吃饭花了我不少钱呢！” 秀秀柳眉倒竖，把右手扬了起来。 这是要打自己一个耳光？ 房冬大致猜到了，今天的事可能大伙都知道了。 吴放放真是恶贯满盈了，你坑了人我不做声也就罢了，你还要把这事张扬给全世界听？ 自己的哥们中只有于光南知道李倩的事，但他也不知道这事是吴放放在坑自己。 秀秀的手在空中晃了晃又放了下来。 “姐，你不舍得打我吧？”房冬嬉笑着问，这笑是假的，房冬的脑子正在加快运转，想想怎么开口反问秀秀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严肃，好像还有点急。 不用想了，秀秀马上就告诉了他答案。 “别和我晒皮晒脸的，你和放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喜子到你家找你去了！” “他去我家？”房冬一下就站了起来：“半夜三更去我家干什么，想把我妈吓出个好歹啊？” “不是喜子自己要去的，是放放逼着他去的。” “吴放放你个……”房冬把要骂的粗话又收了回来，已经去了，能怎么办？ “啥时候走的？” “走了有一会儿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半小时，如果把上楼时间算上，也许胖子还没进家呢。 “快快快，姐，用你的电话给胖子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要是他还没到就把他叫回来，我妈心脏可不怎么好，我怕他胡说八道。” 秀秀一听也有点急：“那我回屋拿去。” “别了，”房冬一把拉住秀秀，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开机。 “你不是没电了吗？”秀秀责问了一声后挨着房冬坐下。 电话刚接通，胖子一声大叫震得房冬脑仁儿疼：“我去，你还活着呢？正准备给你订花圈呢！” “别特么屁话，你走到哪儿了，进我家没？” “刚到楼下。” 房冬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赶快回来！” “那怎么行，都到楼下了，不上去打个招呼伯母将来知道会说我没礼数的。” “你特么胡说八道不分个时候啊？！”房冬突然提高了嗓门，把身边的秀秀还吓得往一边缩了一下。 “好好好，急什么眼，逗你玩你看不出来？马上回去。” “是吴放放打电话让你去的？” 胖子还没回答呢，一旁的秀秀就小声告诉房冬，是吴放放开车带他去的。 “啊？吴放放呢？”房冬问胖子。 胖子还算聪明，到了房冬家小区后，让吴放放在栋头处把车挑个头，自己上楼看房冬回来没。 “怎么样，我想的周全吧，我怕她上楼见了伯母乱说，这么安排服不？”胖子得意地说。 “服你个头，吴放放让你去你就去，她让你吃屎你也吃啊？” “别吹牛好不好，你吃得比我还香呢！” “别屁话了，快回来！”房冬马上又对胖子说：“别告诉我回纸箱厂了，就说我和同学聚会，用同学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听见没？” “那她要是非跟着我回院里呢？” “想办法别让她回来！”房冬虽然这么嘱咐胖子，可他知道，如果吴放放横下心要进来，胖子肯定拦不住她。 “放心吧，我今天要是让她回了大院，把脑袋给你！” 虽然胖子立了军令状，但房冬并不觉得会像他所说那样有把握，到时见招拆招吧，自己走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知道呢，先向秀秀了解一下再说。 这才知道，自己在窗下偷听完后绕着大院往大门口跑时，刚好被站起来的丁峰看见了背影。 由于自己的速度够快，丁峰告诉吴放放待她走到窗前时，自己已经出了院门。 吴放放来问胡大妈，胡大妈没瞒她，告诉她刚才还看见房冬就在她们窗外。 “唉，都是那块猪肉闹的！”房冬本来是打算让胡大妈替自己瞒吴放放的，不就因为胡大妈要分那块猪肉的事唠叨个没完才没说吗？ 命真好，哪一点没做到就偏偏在哪儿出事。 “什么猪肉？”秀秀没听懂。 “放放和你们说什么没？”房冬问秀秀。 “没啊，我们是下班才回来的，快中午的时候吴放放就打电话给喜子问过你，听我妈说放放好像挺急的，我们回来后她就让大家帮着想一想你能去哪儿，要把你找到，具体什么事她没说，你俩到底怎么了？” “噢，没，没什么。”房冬敷衍着，这么说吴放放还没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大家，估计她也没脸说吧？ 吴放放一定估计到自己在窗外听到他们在里面的说话内容了，那自己这个卧薪尝胆计划是不能施行了。 也罢，刀对刀，枪对枪地干吧。 阴谋诡计玩不成，那就正式开战。 第194章 基础不错 “说说吧，怎么回事？”秀秀站到房冬对面，面色凝重地看着房冬。 “姐，你明天一早还要忙，两摊子的事儿呢，早些睡吧，我和吴放放之间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别管了。” “说！” “好，好吧，”看秀秀这个架式不说是不行了，左一个右一个的姐叫着，把人家当姐这点事就不应该瞒她吧？ “姐你坐下，你站在这儿我糁得慌。” “你是怕我的人？”秀秀说完便坐在了对面胖子的床上。 房冬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给她讲了一遍。 没想到从秀秀的表情来看，好像并不怎么吃惊。 “你……打算原谅她吗？” “不！”房冬非常坚定地说。 秀秀轻轻地叹了口气。 “姐，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房冬试探着问，他想知道秀秀在对她有恩的吴家和自己这个没有血亲的弟弟之间会站在哪一边。 秀秀想了想说：“我只想你俩都好好的，不过放放这件事做得确实够过头的。” 这话和没说一样，但至少表明了一点态度，连她都认为吴放放太过份。 “姐，你说我是不是活该？” “什么意思，怎么就活该了？” “我……”房冬犹豫了一下：“那我就直说了，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要是我不这么花心，也许就挨不了吴放放的坑了。” “胡说什么？你不过是到了年龄想找个女朋友，多接触几个没有错，和花心有什么关系，乱弹琴！”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房冬立刻多云转睛了，相比于光南，当然是秀秀的话更可信了，那小子除了说自己骚动以外就讲不出什么有用的，更别提让人爱听的话了。 “那当然啦，一个不成再找另一个，这不是很正常嘛，李倩这件事你也没错，怪放放没说清楚。” 没说清楚？她是故意不说清楚把自己往沟里带的。 算啦，以秀秀对吴放放的感情，自己没必要和秀秀较这个真。 “你们男人啊，就是爱面子，都照你们这样，那些搞对象被人甩了的还不活啦？” 秀秀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希望自己能原谅吴放放。 胖子回来了，这小子没食言，吴放放居然信了房冬和他的鬼话，车开到巷子口把胖子放下就走了，还嘱咐胖子明早起来把她那三间屋的门窗打开。 她倒好，别管发生什么事，她自己的屁事一点也不耽误。 就在去房冬父母家路上这一来一回，吴放放已经把这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胖子，这下好了，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房冬也不打算让胖子闭嘴了，反正是迟早的事，费那个力气做什么？ 没想到胖子居然说其实这也不算啥事，吴放放因为一天找不到房冬心情也不怎么好，看出来她已经有悔意了。 “其实，如果放放能给你道个歉……”秀秀的话没说完就被胖子高声打断：“让她道歉？怎么可能？她是那种明知自己错了也不会说软话的人，千万别指望，没戏！” “道歉？就算她来道歉，你们觉得我会接受？这事儿没完，不过也很快就完，等着瞧，这事儿你们不用管了，姐你回去睡吧，再过一会儿天亮了。” 秀秀看了看房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离开了。 胖子问房冬：“啥叫没完又很快就完，好深奥啊！” “睡觉！”房冬开始脱衣上床。 “如此不像人话的话，也就是你能说出来，佩服！” 房冬没理他，把被子打开往身上一拉，双脚蹬了几下，盖了个严严实实，一翻身，背对胖子面朝墙，他知道胖子后面还有话呢，十有还不是好话。 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听见胖子在后面带着笑声说：“嘿嘿，没想到狗嫂这么有才，这种主意也能想出来，而且时机拿捏得又那么好，妙！” 房冬实在是在外面荡了一天，又累又困，懒得理他了。 这才刚刚开始，明天马小龙和于光南知道了后还不一定怎么拿这事取乐呢。 本来刚才听胖子说吴放放因为一天找不到自己心情不好有点心软，一想到这里气就又不打一处来了。 不过这一晚，睡得倒是蛮香的。 还做了个梦，梦见吴放放痛哭流涕地跪在面前，乞求自己的原谅，当然没那么容易，自己昂首挺胸地在她面前踱来踱去，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嗯，啊”，那叫一个牛掰。 吴放放见房冬不肯原谅她，拿起一旁的水杯就往自己的脑门上狠狠砸去，房冬赶忙出手去拦，来不及了，“铛啷！” 房冬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胖子把脸盆摔到了地上。 “你搞什么，平时不是不洗脸的吗？” “嘿嘿，今天想洗。” 胖子这猪三四天才洗一次脸，唯独手脚的卫生抓得好，一天洗手无数遍，还有说辞呢，为顾客所想。 一个星期至少要烫四五次脚，为了保健，房冬说他这是青二怕死综合症。 “怎么，是不是把你的梦给惊了，说说呗，做啥美梦了？” 房冬瞪了他一眼，美梦个屁，完全就是一个丝梦。 别说下跪了，想让吴放放道歉都难，原来人人都有当丝的潜质。 “我去买点早点吧，吃完咱俩一起去小吃城。”胖子此时已经洗完了脸。 “我不能去，同学还得在这儿呆几天，我得陪着。” “你连自己都骗得相信了？人才！”胖子马上就戳穿了房冬的谎言。 “你吃得多，管得也多？”房冬不去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一是暂时不想见吴放放，二是这件事一传开，马小龙这几个家伙碰在一起得热几天，还不得把自己笑话死，让他们自然冷却一下。 “狗嫂可说了，涮吧的事基本定下来了，就等着和你商量一下怎么经营呢。”胖子又说。 “以后不许叫狗嫂！再叫我踢你！” “都叫习惯了……” “那也不能叫，我和你说，再叫我真的和你急！” “那叫啥？” “爱叫啥叫啥！”房冬也倒了水开始洗脸了。 “今天让叫，明天不让叫，事儿真多……”胖子自己在一旁嘀咕。 “想叫也行，”房冬突然有了主意，把腰直起来：“不过得把声调变一变。” “怎，怎么变？” “狗嫂两个字都是三声吧？你把第一个字改四声，第二个字改一声，试试？” 胖子眨着眼睛试了起来：“狗，够……够骚？！” “语文基础不错！”房冬拍了拍胖子。 第195章 撺火 “吹牛吧，有本事你把这个名字当她面叫一次？” “我叫啥，是你非要叫狗嫂的。”房冬洗漱完来到院里，发现旁边那三间房的门窗已经打开了，这家伙对吴放放嘱咐的事还挺上心，算得上认真细致了，连三个窗扇打开的角度都差不多。 胖子也跟了出来：“我说，你就别闹了，你又闹不过人家吴放放，闹个啥劲儿呢。” “别屁话了，快去小吃城吧，秀姐昨晚睡那么晚，今天让马小龙多干点。” “斗不过就别硬撑着，你知道为啥咱俩之间总是你说了算吗？”胖子没理会房冬的嘱咐，仍然跟在屁股后面絮叨。 房冬回过头：“为啥？我是以德服人呗。” “屁！”胖子一脸轻蔑：“上学时我本来是想和你好好斗斗的，有朋友劝我，说好人永远斗不过坏人，我就认了。” “滚！”房冬给胖子屁股上来了一脚，再也不相信这伙人嘴里能吐出象牙了。 “又踢人呢？”熟悉的声音传来，那个活冤家吴放放来了。 是开车来的，难得见她没在门外摁喇叭，自己亲自下来开大门了。 房冬看着她，站在原地没动。 突然没了主意，昨晚回院子前准备卧薪尝胆做笑面虎来着，回来得知吴放放发现自己听到她们谈话内容后又改主意决定公开对战。 可今天一见吴放放，又犹豫了，是对攻呢还是迂回呢？ 吴放放今天穿一身白色连衣裙，上面零零星星地点缀着一些红色，一双低帮薄底的白色休闲鞋，活力实足。 可房冬现在看她却是作力实足，作死的作。 打开院门把车直接开到了房冬眼前，一下来用双手捏着自己的发梢给房冬转了一个圈：“怎么样，好看不，我今天特意换了一下风格，双马尾！” “马尾？”房冬伸手在她的马尾根部捏了捏，她居然乖乖的让捏了。 “那这就是尾巴根了？”房冬又捏了捏。 “对啊。”吴放放一脸笑容，还歪歪头，既像撒娇又像装可爱。 “胖子，”房冬转过头问：“尾巴根儿长在哪个部位上？” 胖子连忙对吴放放说：“他骂你呢，他说你……的头是屁股！” 吴放放的脸马上就变了，但只是一瞬，立刻又变回了笑脸：“骂就骂呗，闹着玩儿的，本小姐就不怕有人和我开玩笑！” 挺会玩儿啊，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不计较房冬用骂人的方式和她开玩笑，明里暗里地向房冬释放一个信号，你和李倩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是玩笑，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更不能在意。 还真让胖子说准了，从昨天找不到自己的闷闷不乐到今天这样的表现，吴放放意识到自己这次玩过了头，但她就是不愿意承认错误，更不会道歉，不惜用挨骂不还嘴这种方式来搞平衡。 从现在起，我还就不骂你啦，房冬心里想着，表情变严肃了些，看着吴放放，不说话了。 “走吧，”吴放放像个小姑娘一样，蹦跳着来到房冬身边，非常熟练地挎起了房冬的胳膊：“我先送你去小吃城，然后我再回学校。” 房冬没有推开他，短短的一分钟之内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对吴放放采取强攻加迂回的组合方式，表面上不能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我外地来了几个同学，最近几天我不去小吃城了，得陪他们到处转转，可能还得到周边几个县市看看。”房冬用今早梦里的姿式，挺胸抬头地说。 “到周边县市？”吴放放停顿了一下，抿着嘴用拳头轻轻地砸了一下房冬胸前：“到周边县市干什么，考察啊？真有你的！” 房冬明白，她要是心中对自己没愧的话，后面这句真有你的应该是你真能装或者更有攻击性的话才对。 精神病的脑子转得够快啊。 “走吧。”吴放放重新挎上房冬的胳膊，还摇了摇。 “我没和你说我同学来了吗？” “对啊，我把你送到你同学那儿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专职司机，你到哪儿我就送你到哪儿，放心，我不打扰你，送到地方我就走，等你办完事给我打电话，我再来接你，保证让你在同学面前倍儿有面子！”吴放放这笑容，一点也不像装出来的，可明明就是装的。 房冬用尽量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不想让我露面也行，我保证不让他们看见我。” 房冬没理她，对胖子说：“从现在开始，每周从小吃城结算出来的营业额没有我的同意，一分钱也不能动！” “什，什么意思？”胖子没听懂，有点结巴了。 “他的意思是怕我去拿钱，对不对？”吴放放接过了话。 “你不是开不起车没油钱吗，怎么，有了？”房冬问她。 “原来你是怕我拿钱加油啊，放心吧，我有吴扒皮给的加油卡，以后不用愁没油钱啦！”把自己亲爹的外号叫得这么顺口，除了吴放放，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 “吴……”房冬差点把吴扒皮三个字跟着她叫出来，连忙改口：“吴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嗯……”吴放放犹豫了一下才说，她把房冬和李倩闹了一场误会的事告诉了吴辰东，并说房冬因此心情不太好的事后，吴辰东给了她一张加油卡，让她多帮帮房冬，可以开着车跑个腿买个菜之类的尽一点力。 误会？说得好轻松。 那就顺着她的话来：“那吴老板……对我这个误会还挺重视的嘛，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吴放放眼珠一转，房冬就知道她要撒谎，紧接就来了：“他说多大点事啊，没想到你这么想不开，让我开导开导你，天涯何处无芳草？” 房冬此时又觉得吴放放幼稚了，这瞎话……太瞎了。 “我来猜猜，吴老板的看法应该和你差不多吧？”房冬问。 吴放放羞涩地点了点头，又是装的。 “哈哈，真是有什么样的闺女就有什么样的爹啊！” “狗嫂，他又骂你，怎么能先有闺女后有爹呢？”胖子又插嘴了。 “不许叫狗嫂！”房冬做出一副要踢人的架式：“忘了我让你叫她啥了吗？” “啊？”胖子愣了一下：“我不叫，有本事你叫叫看！” “叫我什么？”吴放放的笑容显现出了一些不自然，她已经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房冬没说话，仰头望着天，一条腿承重，另一条腿晃荡了起来。 “说！”吴放放对胖子喝了一声。 “他让我叫你，叫你……够骚！” 哈哈哈，房冬心里得意，胖子真给力啊，我就不信逼不急你吴放放，你只要撕下面具一发火，就让你看看我的火力。 第196章 让步 吴放放终于变脸了，那双本来就不小的眼睛顿时瞪大，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房冬，连呼吸都变重了。 房冬此时不仅心里得意，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等着她发飙。 哪想吴放放的表现让房冬再一次吃惊，仅仅是几秒钟过后，她便再次挎紧了房冬的胳膊：“这个名字你不觉得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太不雅吗？以后不能再叫了，要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房冬还能说啥，我偏偏要叫？ 没辙了。 房冬本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对男生都是这样，更何况是女生呢？ 还是走吧，不和她逞一时的口舌之勇，咱们行动上见真章吧。 “这也是个玩笑，玩笑是不许生气的。”这一句倒把吴放放说得愣了一下。 “好啦，我同学还等着我呢，明说吧，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你，他们可比胖子马小龙他们坏多了，要是知道我带个假女朋友过去，一定能把我损到生活没意义，谢谢你的好意，你的车还是自己用吧，要不，你给胖子当专职司机也行，他急需这种待遇。” 房冬推开吴放放，头也不回地向院门口走去。 吴放放追了上来：“你同学要在安平呆几天啊？” “三五七八天吧，人家没说，我不能轰人家走吧？”房冬还是没回头地答道。 “涮吧的事已经基本谈妥了，也不能拖了啊！” 房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吴放放说：“涮吧是你谈妥的，你爱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和我有关系吗？” “咱俩是合作关系啊，我这不是来和你商量了吗，最后还是让你来拍板啊。” “那我现在就拍，暂时不考虑！”房冬再次转过身去，大步加快步走出了大门，吴放放没有追来，而是在后面喊了一声：“只要一万块钱啊，肯定合算的！” 一万？ 房冬差点把脚步停下来，这么便宜可就有点做头了。 不行，再有做头也不和她做了，和她再合作下去，钱没到手，人先被她玩死了。 昨天已经瞎转了一天，今天属实觉得去哪儿也没意思，花钱不舍得，免费的地方又没劲，房冬出了巷子口后，就在马路对面的一家早餐店选了张靠桌的地方，两根油条，一份豆浆，一份豆腐脑，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房冬的早餐刚用完，正用餐巾纸擦嘴的时候，就看见对面巷子里胖子的三轮在前，吴放放的红色奥迪在后开了出来。 出了巷子口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吴放放没有去小吃城，搞不好又去找李倩和丁峰了。 既然她走了，自己又没什么好地方可去，房冬又返回了纸箱厂大院。 就这样，又在家呆了一天。 到晚上胖子回来时，马小龙和于光南也跟着回来了。 这几个小子，不知被吴放放灌了什么药，全帮着吴放放说话，生意要紧，让房冬不要再和吴放放斗气了，这点事也没什么之类的话。 房冬躺在床上理都不想理他们，听到后来干脆面朝墙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还是马小龙有办法，跑到胡大妈家把秀秀请来，房冬才算从床上坐起来。 “姐这事你别管了，你们觉得没事是你们的事，每个人的底线不同，明说吧，我不想和她干了，如果你们几个愿意，我这几天把麻辣开会的汤料和其它配料的配比办法和流程带你们几遍，接着干吧，原来我还打算不打招呼把资金撤出来，现在不了，你们让吴放放算算帐，看着给我点就行，我重找个地方干，现在天气也暖和了，不行我就撂野摊去！” 话说完了，其实房冬并没有多少底气。 在家呆了一天，房冬也想了不少，其实这件事自己稍稍松动一些也就过去了，把现在的这一切舍掉，基本就算把将近一年的光阴白费了，又要从头做起，谈何容易。 让自己放不下的还是因这件事遭到的羞辱和窝囊在心里过不去，吴放放早上的态度也让房冬有些气恼，死不认错。 可自己又拿她没什么办法，干仗又干不起来。 “冬子，听姐一句话。”秀秀在房冬身边坐下来，第一次主动拉起房冬的手：“别怄气了，你们哥几个的情况我也算了解一些，好不容易有个地方稳定下来，还没开始挣钱就散伙，你得为他们几个想一想，喜子的情况不用我说，于光南都觉得这么发展下去准备辞职和你干呢，你一撂挑子他们怎么办？” “对啊，”马小龙也趁势插嘴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应该这么想，咱们现在和吴放放表面上是合作，实际上是利用她，到咱们翅膀硬的时候再和她散伙，另起炉灶，不带她玩啦，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对啊，咱们现在啥都有，就是没钱，那吴放放正相反，啥都没有，就有钱。”于光南也跟着说。 利用？这事房冬做不出来，和吴放放还没到那么苦大仇深的地步。 从哥几个期盼的目光来看，他们不想就这么散伙。 可自己如果轻易让了步，这脸…… 更不用说接了涮吧就要面对李倩，这种难堪实在是过不去。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干，那就接着干，这个气我为了你们忍了，但有一个条件你们得答应我。”房冬想到了一个办法。 “你说，我们答应！”几个脑袋一起聚了过来，害得秀秀还得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扒拉开。 “以后你们三个选一个人挑头做这件事，我以后是不会出面了，出主意，干活我啥也不耽误，我就是不想再看见吴放放和那个李倩。” “那要是她俩不在摊上，你总得去吧？” 房冬想了想：“可以考虑。” “这简单了，”胖子一拍手：“狗嫂本来也不怎么去，涮吧那边听狗嫂说那个李倩的角色和她差不多，就是对对帐，分分钱的事，也不会常来，需要和她俩沟通的时候我出面不就行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篡权了？”马小龙怼了胖子一拳。 房冬这就算让步了，为了兄弟们。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第二天早上还在被窝里呢，吴放放就堵上门了。 第197章 一扑二 房冬还好，被子盖得算基本严实吧，胖子就不行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被子有一多半落了地，半睡半醒地赖在床上不想起。 这屋子老门也破，原来门上有门划子，可年长日久螺丝脱了扣就不能用了，反正是两个大小伙了，谁也没去换一个，除了在外面有个挂锁外，就没其它机关了，再加上吴放放推门进来时的动静也大，瞬间把胖子惊醒了。 “狗，狗嫂，”胖子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身上：“这，这么早你就来了，这才几点啊？” “都快七点了，还不起？”吴放放说着话就来到了当地，指着胖子说：“以后不许叫狗嫂了！” “那叫啥，叫那个够……什么的，不好听吧？” “叫我放放姐吧。”吴放放的脸真大，她比胖子小近三岁呢。 哪知胖子叫得还挺顺口：“那，放放姐你转过身去，我把衣服穿上。” 吴放放一屁股坐到房冬床边，连看也没看胖子：“穿你的吧，谁稀罕看你？” “不，不稀罕啊？”也不知胖子这句问话是故意的还是出于下意识，惹得房冬差点笑出来。 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吴放放坐到床上后接着又使劲地往里挪了挪，膝盖以上部份全部坐上了床，把房冬挤到了贴墙。 “你干什么，不会是想着躺下吧？”房冬抓紧了被头，吴放放可是啥都敢干的主，别冷不丁把自己给揭了营。 “美的你，”吴放放又动手了，隔着被子捣了房冬一拳：“便宜还没占够啊？” “便宜？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吴放放故意转回头看了看胖子，又转回来身来说：“当着胖子的面，你确定要我说吗？” “你说！”房冬有点怒了：“这不是耍无赖吗，还学会造谣了，一个女孩子家的，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名声啊？” 吴放放笑着，眼睛也迷起来了，一只手又过来往房冬的脸上摸，娇声说道：“名声，那还不怪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房冬再次觉得胖子说的对，自己干不过她。 “你闪开，我要起床穿衣服了！”房冬腾出一只手来推了一把吴放放。 吴放放立刻站起来，收回了她刚才装出来的笑容：“房冬，你差不多点，别不知好歹，是不是你和我说过你最喜欢美人计，让我有事没事的给你使一使？” 房冬傻了，没错，这话是说过，一句玩笑还成了把柄了？ “李倩的事不就是为了迎合你这个畸形的爱好吗？玩不起了？” 这……还有天理？反倒她变得有理了？ “闪开，出去！”房冬阴沉着脸喝道。 “有啥了不起的，你以为我想看你啊，你想起就起，不想起就在被窝里呆着，要不是有正事要说，你以为我会没完没了地惯着你啊？”吴放放也变脸了。 房冬觉得自己以前见过和听过的不讲理之人在吴放放面前都算通情达理的，什么玩意这是，她惯着我？ 起床，啥也不想顾了，赶快离开这个瘟神。 反正自己又不是全果果，还有小裤头呢。 房冬一把将被子掀到一边，在吴放放的注目下开始穿起衣服来，他看到，对面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热闹的胖子都有点发愣。 房冬刚穿好下了地，就听背后来了一声：“身材不错，嘻嘻。” “没皮没脸！”房冬骂了一句就要往门口走，吴放放一把从后面把他拉住：“正事还没说完呢！” 房冬一把甩开她：“你还不知道，昨天我们几个开了个小会并一致通过，我已经放弃了管理权，由梁喜成同志全权接手，以后有什么事你们俩商量就行，我只是有限的参与执行，不涉及你们的重大决策，听得懂吗？” 吴放放从床上站起来，拦在了房冬面前，眼睛盯着房冬：“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那我们的决定你服从不？” 房冬犹豫了一下：“服从，只要对生意有利的事坚决服从。” “好，”吴放放用一根指头指着房冬：“这可是你说的！” 终于露出她的狰狞面目了，房冬一把将她的手打开：“别指着我！” “你坐下，我和胖子已经商量好了，现在给你分配任务！” “少来这套，啥时商量好的？”房冬试图推开吴放放出屋，可她却抓住了自己的双臂。 “对，对啊，我们商量好了。”这个死胖子睁着眼睛说瞎话，叛变了。 “行，行，你们厉害，”房冬用手指点了点胖子，然后退后一步坐回床上：“说吧，让我干什么？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不见你和李倩的面！” 吴放放怔了一下就笑了，对胖子说：“看看，这也叫男人？” 走了两步坐在胖子身旁：“行，今天给你安排完活儿后你可以不见我，别自作多情，人家李倩也不想见你。” “快说，别墨迹。”房冬扬着手催道。 “好，涮吧咱们已经决定正式与丁峰合作，你今天就去和原来替丁峰管理的小于熟悉一下业务，该干什么你听他的。” 啊？这一下就把自己打入最底层了？ 小于就是涮吧那位很装叉，每天西装穿得干干净净的小伙子，之前以为他是涮吧的老板呢。 “怎么个合作法？”房冬问了一句。 “你刚才不是说只服从吗，问这个干什么？” “废话！”房冬一拍腿：“服从归服从，我还是股东吧，没有知情权吗？” “小男人！”吴放放狠狠地瞅了房冬一眼，把涮吧的情况告诉给房冬，其实昨晚临睡前胖子也给房冬大致说过，吴放放说得更细一些。 吴放放与丁峰达成的协议是，由吴放放投入两万元后双方合作经营顶峰涮吧，实际上也不算投资，就是用两万元从丁峰手上买走一半顶峰涮吧的股份。 双方合作以后，所有的经营与转让的决断权归吴放放，丁峰只是派他老婆李倩每周去结一次帐，按利按股分红，盈亏共担。 “这不是一直等你同意了以后和他们签个协议嘛，我已经和峰哥说好了，赔挣是按各一半计算，但签协议时要标明咱们占股5001。” 吴放放不傻啊，别小看这001，对于合作来说，这就是生杀大权。 “你不想管，那现在就不用你了，我去和他们签就好，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房大股东？” “昨天胖子不是说一万吗，怎么成两万了？” 吴放放站起身来：“你知道顶峰涮吧当初投了多少钱吗？咱先不说投了多少钱，现在还有几个月的租金，光这就一万多，你给人家一万就想拿一半的份子，你想占便宜想疯了吧？” “我说的不是……” “不是啥？你怎么啥便宜都想占呢？”没等房冬说完，吴放放又来一句。 “就是，又要白拿人家的摊位，又要惦记人家的老婆……” 胖子这一句彻底把房冬激怒，大喝一声贱猪后就扑了上去。 吴放放不知是见状拉架还是故意而为，速度比房冬还快一步地横在了胖子和房冬中间。 来不及收势，连吴放放带胖子一起扑倒在了床上…… 第198章 彻底战败 吴放放和胖子向后倒下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成了并排，房冬随着惯性压在二人身上时，双手叉开，正好一手一个。 房冬下意识地马上双手一撑便跳了起来，情急之下，右手撑在胖子的胸部，左手在吴放放身上，位置嘛…… 房冬立刻囧在了当地：“你，你挡着干什么？” 这样一来也不能重新组织进攻打胖子了。 奇怪的是，吴放放好像并没生多大的气，只是用一种带些怪怨的眼神看着房冬，右手捂住被房冬摁疼的地方。 “不，不好意思……”房冬话说到一半也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了。 吴放放还是没说话，胖子来劲了：“有啥不好意思的，放放姐，他打我是假，奔你才是真啊！” “行啦，二位领导，你们爱真就真，爱假就假，不陪你们玩了，再见！”房冬突然觉得身边这些人就像脚底踩到的口香糖一样，洗不掉刮不净的，自己完全对付不了。 前一天还想了无数种和吴放放战斗下去的方法，现在……提前宣布战败了。 有胖子这种猪队友，不败才怪。 错，胖子连猪队友也不算，就是个敌人。 其实房冬也明白，包括胖子在内的这些兄弟在自己和吴放放发生的这次矛盾中故意搅混水的目的就是想让二人尽快和好，房冬虽然事情刚发生时气到快要毛发倒竖的程度，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再加上兄弟们殷切的目光，气已经消了大半。 只是吴放放这个死不认错的态度让房冬心里很别扭，如果她说一声我错了，也许房冬将就将就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她宁愿通过忍受房冬对她言语和行动上的刻意攻击体现出来的大度来换取房冬对她的原谅，也不肯道一次歉。 这是一种什么性格啊，可怕。 颠倒黑白、正理歪说、无理三辨和撒泼骂街等都是不讲理的初级阶段。 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从来没做过错事，这才是不讲理中的王者。 当然还有更高的一种不讲理境界，那就是别人做得都不对……这已经是仙境了。 吴放放好像就是在王者奔仙境的途中。 房冬头也不回地走出屋门，吴放放又追了出来：“钱的事是胖子他们听错了，我先从盛夏那儿借了一万给丁峰，他急用，剩下的一万半个月之内给他就行，一共是两万。” 做这一番解释的时候太一本正经、太正式，仿佛又回到了房冬刚认识她的时候。 “噢，知道了，那我出去吃个早点就去小吃城了。”房冬也一本正经地说。 “能再说两句话吗？” 房冬停下了脚步看着吴放放，这是要给自己道歉了？ “你是不是因为李倩这件事特恨我？” 房冬没有回答，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是不是想打我一顿？”吴放放又问。 “是，”房冬没否认：“如果是昨天，如果你是个男的，我一定把你打个稀巴烂。” 吴放放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假设就不成立，说明你根本没想打我，对不对？” “我就是想打你，做梦都想，昨天我做了个梦，梦见你跪在我面前乞求原谅，要不是胖子把脸盆摔地上吵了我的梦，我一定会打你！”房冬把早上的梦如实告诉了她。 “啊？”吴放放把一根手指放到微微张开的双唇上：“你的梦想……好伟大啊！” 我去，本来和她讲梦中这件事一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二是想顺理成章地引出她一句道歉，算是给她个台阶吧，没想到她又来损自己了。 “好了，没别的事我走了。”房冬决定除了生意上的事，再也没必要和她聊其它问题了，这伙人都疯了。 自己也快被他们逼疯了。 吴放放喊着“等等！”可房冬再也没回头。 特意没骑三轮出来，还在昨天早上那家早餐店坐了下来，仍像昨天一样慢悠悠地把早点吃完，直到看见胖子和吴放放从巷子里出来，自己才返回院子去骑三轮。 …… 房冬不想接涮吧主要是考虑到转手费太高根本挣不出来这一个原因，没想到吴放放谈了这么好一个条件，合作经营。 能拿到这个条件应该和吴放放与丁峰的多年的交情有关系，他们俩人到底是怎么认识，哪年认识的，房冬已经不想知道了。 涮吧必竟是个大档口，营业额弹性大，还是满有挑战性的。 昨晚秀秀的一席话后，加上马小龙几个的劝说，和吴放放分手的事……再说了。 如果涮吧经营得好，才有可能拿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做足了准备要和吴放放干一场，现在以这种方式休战，房冬都觉得自己有点搞笑。 一路上房冬还在想，自己莫非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小男人？ 单就李倩这件事来说，算是吧。 房冬心里又重新打好了主意，什么脸啊，面啊，都不要了，挣不到钱永远没人给你脸，也永远独立不了。 想事就会走神，一不小心在斑马线上闯了红灯，被协管交通的大妈叫到一边教育了一通，等房冬来到小吃城时，已经近十点了。 顶峰涮吧就在小吃城一进门卖酒水档口的对面，房冬往涮吧方向一拐，一位小姑娘就迎了上来：“老板，是不是今天就交接啊？” 敢情涮吧这面早就做好准备了？ 还称自己为老板，这倒不奇怪，小吃城就这不到二十个档口，就算没说过话大家也都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是老板还是员工。 “你们于经理呢？”房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丁峰的这位马仔，老板肯定不合适，但既然是个管事的，叫个经理比较妥。 “小于还没来呢。”没想到这位姑娘反倒不称小于为经理。 “他每天啥时候来？” “不一定，有时候十来点，有时候快中午的时候才来。” 我去，这么做买卖不倒闭才怪，想早就早，想晚就晚，和吴放放一个风格。 “你叫啥？” “我叫常素芳。”小姑娘答道。 “咱们这儿几个员工？”房冬又问。 “算上小于一共三个。” “怎么就你一个，除了小于不是还有一个吗，哪儿呢？” “还没来呢。” “这怎么行？！”房冬有点火，忘了自己在吴放放面前表示过只做普通职工的事了。 就像吴放放除了当董事长啥也干不了一样，莫非自己天生就是个当经理的料？ 第199章 不赔才怪 “我们这儿原来就是这么规定的，我十点上班，冯姐十一点。”常素芳看着房冬说，声音不大。 “噢。”这是人家以前的规定，自己也不能说什么。 常素芳看上去岁数不大，一张瓜子脸上还带着一些稚气，不过她这个瓜子长得长了一些，小眉小眼，个子也不高，整体的第一感觉是除了脸有点长以外，哪儿都小。 五官搭配合理，相貌嘛，还算可以。 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什么，房冬发现自己走神了。 整个涮台是一个像学校操场形状的闭合台子，两边长而直，两头带弧度。 和麻辣开会的档口一样，有一个洞可以从下面钻到里面。 常素芳的工作就是站在涮台里面为顾客服务，钻到里面后看到，涮台的下面全是格子和柜子，餐巾纸、筷子、各种规格和颜色的杯盘碗吃碟都码放在里面。 收拾过是肯定的，但一看就是糊弄事，一撂盘子里，有红的，有白的，还大小不一。 一个大一点的格子里，胡乱地堆着一堆电磁炉、不锈钢小涮锅、电线等杂物。 还有一些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的各种大小塑料桶。 涮台底部的木制踢脚线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长时间不进行彻底打扫而形成的一条近小指粗的黑污带，冷不丁一看像橡胶密封条一样环绕整个涮台内。 房冬大致看了一下后从涮台内钻出来，丁峰涮吧占了两个档口的位置，涮台就占了一多半，在涮台的北面，紧邻卖油饼李瑞文的档口，与他柜台相垂直还有一个狭长的工作间。 工作间门口摆了一个大展示柜，房冬在旧酒店用品市场见过和这个差不多的东西，上面用于展示的部份是冷藏柜，下面有一小部份冷冻柜。 这东西可不便宜，如果是知名品牌，至少要四千以上，杂牌子也要三千多。 从刚才在涮台下面看到的那些盘碗来看，明显区别于其它各档口采用的低价餐具，老邓曾把这个地方当小吃城的形象来宣传还是有道理的，丁峰在当初投资时确实用的都是好东西。 进了工作间，左边沿墙顺长摆着两个大冰柜，都是400立升的，由于地方窄，摆完冰柜后只有能通过一人的通道，通道尽头横着铝合金的货架，摆了一些盘子，也不怎么整齐。 右边一个全不锈钢的操作台和三槽洗菜池，顶头拐过弯的地方，还有两个镶在平台里的电磁炉。 在安百小吃城这个地方，这装备和设施算得上豪华了。 房冬打开一个冰柜看了看，好乱，什么都有，有卷成筒状的羊肉片，鱼丸类产品、粉条、豆腐，还有面条…… 房冬从工作间转出来，一直跟在后面的常素芳也跟了出来，这孩子，从始至终都没给房冬做个相关的简单介绍，是不是有点傻？ 房冬坐在了涮台周围摆着的带一个小靠背的吧凳上，电镀金属底座，皮质包面，坐下来不像房冬之前想像的那么别扭，虽然高，但可以任意转动，也算舒服。 这吧凳……绝对不便宜。 粗略地看过后，不得不承认，两万块拿下这里的一半股份加经营管理权是笔合适的买卖。 如果把包含其中的几个月租金去掉的话，相当于花了不到一万元。 这位丁峰也有点傻吧？ 这条件就出手？ 吴放放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房冬相信，如果换了别人这个价格肯定拿不下来，因为那天在窗外亲耳听到他们提起咱们这么多年关系的字样，这有交情的成份在里面。 细想吴放放，真有狗屎运，走到哪儿都有人拍，接个涮吧碰巧是朋友的。 更重要的是……还能有自己这么优秀的合伙人，可惜啊，不懂得珍惜。 常素芳此时正坐在涮台内侧发呆，涮台围成的这个约一米五宽，五六米长的空间里，也摆了两个吧凳，东西各一个。 房冬的目光落到了常素芳的脚上，不是因为她穿的鞋漂亮，而是因为她坐在吧凳上把双脚踩在了下面用于放盘碗的隔板上。 她要是伸个懒腰腿向前一蹬，里面撂着的盘子都得倒下来。 这买卖，倒塌也是活该。 这得管啊，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可自己主动放弃了管理权，自己来涮吧还得听那位小于的，怎么管？ 这不难，房冬准备用两三天的时间把这里的一切毛病全摸清，记在手机上，转给胖子，再让胖子告诉吴放放。 别的事情吴放放不一定上心，卫生问题她是极度重视的，在这方面她的眼里是容不下半粒沙子的。 房冬掏出手机，准备先把今天看到的问题记下来时，常素芳说的那位冯姐顶着一头像小细羊毛卷一样的烫发来了。 “哟，大老板来了？”一口带着浓重地方味道的普通话。 房冬愣了一下，这是问谁呢？ 明明就是在问自己，从进入涮吧区到走近自己身旁，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自己，满脸带着笑。 四十多岁吧，乍一看是那种不见个三五面根本记不住长相的人，五官长得实在是太过大众化了。 可走到近处一细看，还是满有特点的，这位冯姐年轻的时候一定很臭美，眼线、眉毛、唇线都是纹过的，而且……当时的操刀师傅一定下手很重。 “你是在问我？” “可不就是你嘛。”冯姐的笑容更开了。 “什么大老板？” “咦？你们不是和我们丁老板合作了嘛，你们说了算，那你就是大老板呀！” “那丁峰是……二老板？”二老板在安平方言中专指那些结过婚的家庭妇女。 “哈哈，”冯姐大声笑了起来：“那也不能叫二老板吧，还是叫丁老板才对吧？” “我不是老板，以后不要这么叫了。” “那不叫老板叫啥，叫经理，小于就是经理，你比他说了算吧？” 我滴妈，又碰上一个难缠的。 不想和她扯这些没用的，还是干点正经事吧。 “咱们之前的营业额有记录没，在谁那儿？” “在这儿。”常素芳从涮台下面不知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帐本递给房冬。 账本倒是满讲究的，黑色硬皮，里面的纸张也不错。 可惜，字写得太随心所欲了。 再一看营业额，特别是最近的营业额，让房冬吓了一跳。 第200章 不定期抽查 在小吃城的五大档口中，顶峰涮吧排在末位，这在房冬刚来小吃城不久就知道。 最近这一个多月，麻辣开会的营业额超过了顶峰涮吧，房冬也知道。 准确地说不是麻辣开会超了它，而是它自己掉了下来。 让房冬吃惊的是，没想到掉得这么厉害。 再往前翻才发现，原来的营业额也不怎么样。 麻辣开会刚开张时，哥几个都很关心自己的营业额在整个小吃城处于一个什么位置，所以对各档口的营业额，特别是和自家比较接近的几家都会在结帐时看上一眼。 巧了，按日期推算，这个顶峰涮吧也就是在麻辣开会开张后的那两个星期营业额不错，虽然起伏比较大，但连续两周的总营业额都在8000以上。 也仅仅是那两周，在那之后，除了一个月前有过一天1400多的营业额外，连上500的时候都是寥寥，特别是昨天，只卖了35块钱！ 这个帐本记录了从过完年到现在的营业额，刚过完年那些天还算可以，有几天上过千的记录，最高的一天还卖过三千多，但也极不稳定，也有卖三百多的时候。 这种状况持续了至多二十天左右就开始一直走下坡路，从每周算帐的日均近千元一直掉落到日均五百元左右，在麻辣开会刚开张那几天又掀起一个半个多月的小后，开始更大幅度地直线下降。 按最近这一个月的营业额，别说大档口了，在小档口里排名恐怕也是倒着数的。 “去，”房冬对常素芳说：“到麻辣开会那边把那个大胖子给我叫来。” 个小就是有优势，常素芳从吧凳上下来，转眼便从那个洞里钻了出来，跑着去叫胖子了。 看这身形吧，也不像个懒姑娘。 不一会儿胖子就来了。 “呀嗬？房总正式上任了？” “坐下！”房冬指着身边另一个吧凳说。 “放心，你头一天上任，我绝对不乱说，得给足你面子，这里可不像咱们那儿想说啥说啥，我拎得清。”胖子的口水把房冬的耳朵都喷湿了。 “行行行，我问你个事，最近这些天顶峰涮吧的营业状况你留意过没？” “我留意它干吗？我只留意比咱们强的，现在这里面就剩那三家麻辣烫比咱们强了，咱们现在可是第四，别说顶峰涮吧，那个星星涮吧也被咱们扔后面去了。” “星星涮吧也不如咱们了？你怎么没和我说？” “我说过，你根本就没听进去，最近这些日子你自己每天都在想啥不用我说吧？”胖子告诉房冬，星星涮吧的营业额已经连续三周都在麻辣开会后面了。 “他们能卖多少钱？”房冬又问。 胖子挠了挠头，这个他不怎么清楚，好像上周不到6000元的样子。 这么看来，应该是涮吧这个行业有高低峰吧？两个涮吧营业额的降幅都不少，不过咱们这个顶峰算是掉进了谷底了。 “嗳，你不是以后只干活不管事了吗？忍不住想管吧？”胖子指着房冬小声笑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三岁时你就是个官迷，不当领导能死的那种人！” “滚吧，没事了。” 怕被常素芳和冯姐听见，胖子下了吧凳把房冬拉到小吃城的入口处。 “我和你说，你只要一句话，准备回来接着管我们，你脸皮薄不好意思，我们去和狗嫂，啊不，吴董事长为你请一下愿，她一点头，你就仍然是我们的老大，行不？” “我想踹死你，行不？”这叫什么事，这几个货突然之间成了吴放放的嫡系了，还要请愿，你怎么不弄个上访呢？ “哈哈，那我回去了，话是给你撂下了，碗大汤宽，别装了，徒劳的。”胖子话音一落，真的挨了房冬一脚。 这小子往回跑路过涮吧时，对一直在涮台里面望着他们的常素芳说：“这个老板哪都好，就一点，爱打人，男女都打！” 房冬一回到涮吧，冯姐就从工作间里迎了出来：“大老板有什么吩咐，咱们是按以前的卖法卖，还是有新的办法了？” 又叫自己大老板，没功夫和她掰扯清楚，房冬挥了挥手：“啥也不变，还按以前卖，你们还是听小于的，他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小于还不得听你的？” “行了，忙去吧。”和这些人说话真费劲，官大官小在他们眼里看来真的很重要。 也难怪，一个打工的，把到底谁说了算搞清楚还是必要的。 管事的越多，下面的人就越难做。 房冬刚想跟着冯姐到工作间看看她在做什么工作，来了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把几个塑料袋往涮台上一摆：“五斤宽粉，二斤细粉！” 原来是送粉条的。 常素芳这时正拿着一块抹布擦涮台，连理都没理这个人，直接冲工作间喊了一声：“冯姐，粉条来啦！” 分工还满明确的，冯姐负责接货。 冯姐应声从里面出来时，一前一后又来了两个，一个是送豆腐的，一个是送菜的。 “这都十一点多了，平时你们都是这个点送货吗？”房冬问。 “你是谁？”迷彩服问。 实在人啊，把礼貌全省了。 “这是我们……”冯姐的大老板三个字还没出口，房冬就及时制止住了她：“我是这儿老板的朋友。” “噢，”那位送菜的说：“我们想早送你们这儿也没人啊，这个圈里我送七八家的菜，早上送一趟，到快中午的时候有些饭店的计划变了，要临时补一些，今天就没有补菜的，我还得单独给你们送一趟。” 其它俩家大致也是这个意思。 做法都一样，这几人手里每人有一张单子，上面写着今天送菜的明细交到冯姐手里。 冯姐对着单子把他们送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回里面，放到后面那个货架上，然后回来签字，一式两份，交给常素芳一份，送货的一份。 房冬跟着冯姐进了工作间，小声问：“他们单子上写多少就是多少，不秤一下吗？” 冯姐回头笑了笑：“咱们不定期抽查，他们不敢。” 我去，不定期抽查？ 真牛逼啊。 第201章 都是顾客的错 房冬从工作间出来，正琢磨这个不定期检查呢，那位卖粉条的迷彩服就说话了：“告诉你们老板一声，这个星期小吃城结完帐后把我的帐结了，这都一个月没结了，再不结我就不给送货了。” 听得房冬一凛，对啊，吴放放这个傻货，光交接摊儿了，这摊上欠多少人的钱她估计连问都没问。 这要是欠得多了……还能算捡便宜吗？ 必须得让吴放放明白，趁协议还没签，把这件事理清楚。 自己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让胖子转告吧。 小吃城开始陆陆续续地上人了，胖子他们开始忙了，等过了高峰再说吧。 小于来了，终于来了。 房冬看了一下小吃城东墙上的钟，11点50。 “啊哟，房老板，这么早就来了？”这家伙居然认得出自己，知道自己姓房肯定是丁峰告诉他的。 还是那身西服，原来没近距离看过他，现在一看，这西服不仅谈不上笔挺，还有点小皱巴，杂牌子或者就没牌子。 可能是他这一身西服在小吃城里太扎眼了，一直觉得这人很装，现在一看，也很平民嘛。 “房冬。”房冬从吧凳上下来，小于已经把双手伸了过来：“那我以后叫你冬哥吧？今后兄弟可就跟着你混啦！” 这语调不对，吴放放让自己来这里听他的，可他这话的意思刚好相反。 妈的，又让吴放放骗了。 房冬想起来，原本定好的丁峰没时间，由他老婆李倩和自己办理交接及日后对帐结算等事，那自己和李倩是一个级别，小于肯定不能领导自己啊。 这么简单的组织关系都没搞清，都是让吴放放气的。 不过房冬也没有立刻表示什么，只是说：“我来看看。” “对，你得先了解一下，峰哥和我说了，一切听你的，有啥事你就吩咐，跑个腿卖个力气是咱的强项！” 没想到这家伙长得浓眉大眼的，还是个乖孩子。 “你先别叫我冬哥，咱们先论论岁数吧？”两人一报年龄，小于的冬哥没叫错，他和胖子同岁，按年比自己小一岁，按月算比自己小大半年。 “咱们怎么弄？”小于摆出了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式，革命热情很高涨嘛。 “我还是先看看吧。”房冬笑着说。 别家档口的人越来越多，顶峰涮吧一个都没有。 远远望去，位置靠里面的星星涮吧也有几个人坐在了涮台前。 “这样吧，我估计咱们今天也做不满，今天我请客，咱俩到后面坐着吃一顿，这样能更好的了解一下咱们卖的东西和流程，有不懂的地方也好向你请教。”房冬对小于说。 “好，不能用请教，你想知道啥问我就行。”小于痛快地答应了，他对常素芳喊了一声：“素芳，点两个锅！” 然后又问房冬：“清汤还是辣汤？” “没有鸳鸯的吗？” 小于立刻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想两种味都尝尝，对吧？”随即又喊了一声：“两个辣锅，一个清汤锅！” 房冬明白，小于吃辣锅，自己是双份，一红一白两个锅。 从来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房冬没推辞，尝菜嘛，浪费一点也是必须的。 这一个小不锈钢锅的锅底也没多少成本。 就这样，小于一个锅，房冬自己两个锅。 为了说话方便，小于钻进涮台里面坐在另一个吧凳上。 “怎么算帐，点一个菜开一张单？”房冬问。 “不用，咱们两家涮吧都是先吃，吃完开票，收了钱以后由咱们交到款台去。” 房冬一听这倒是挺合理的，如果像别的小档口一样不停地让顾客跑到款台交钱，这小火锅吃一顿不累死也得气死。 “老邓不怕咱们收现金瞒他？” 小于向上指了指，房冬抬头一看，摄像头！ 老邓这个小子真是一点空也不留。 小于告诉房冬，想骗老邓也容易，不就一个摄像头嘛，有的是办法，但没这必要。 菜单是印好的，各种菜品都在上面，用笔画了，或标上数量就可。 房冬要了三份羊肉，又要了一些其他菜品，尽量多点一些，以便对经营菜品的质和量多一些了解。 吃不完不怕，把胖子叫过来，拿回那边煮着吃了。 画好了把单递给常素芳，她再递给冯姐，由冯姐在工作间里配菜装菜。 常素芳在涮台里面负责锅、盘碗纸筷、麻将沾料以及韭菜花、腐乳、辣椒油之类的小配料。 第一印象，分工明确，还算合理。 冯姐拿着房冬画的单看了一眼便趴到涮台外面和里面的常素芳在菜单上指指点点起来。 几分钟后，常素芳拿着那张菜单回来了，对房冬说：“菠菜没有，换一个吧？” “那有啥菜？” “只有茼蒿和白菜。” “那就来份茼蒿吧。”刚才送菜来的时候，房冬看见了，只送了这两样。 “菜单上印了这么多种类，实际上咱们就这一种绿色的，行吗？”房冬问小于。 “唉，”小于摇着头说：“你是不知道啊，这些顾客多难弄，你进菠菜他就点生菜，明天你进生菜他就要茼蒿……” “明白了，”房冬打断了他：“都是顾客的错。” 小于当时就听出了房冬话里的讽刺意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现在吃的人少，把品种进全了肯定是个剩，蔬菜这东西放不长时间，不新鲜打蔫的顾客还不要。” “不能进全了，不新鲜就不能卖了，”冯姐在一旁插了话：“以前也进全过，最后大部份都是我们伙食饭吃了，吃都吃不了！” 房冬突然感觉好无奈，真长见识，多吃点菜还不好？ 站在对面的常素芳话还没说完呢，接着告诉房冬这个没有，那个没货…… 房冬一共点了七八种东西，就有三种没有。 “不换了，就这样吧。” 锅上来了，所谓的辣汤就是往白水锅里加了一小块火锅料，这料不用看也知道是买的。 清汤就更简单了，白水，一小段葱，一小撮虾皮。 将就着吃吧，自己就是来找出毛病，然后把它们根除的。 肉上来了，全部是卷成筒状的肉片，房冬先前看冰柜时见过，装肉的盘子虽然小，但肉倒是堆得高高的，显得很满。 确实很满，想再多放一个肉卷都难。 但房冬知道，根本就没多少肉，全是架空的。 “一斤肉装六盘。”小于告诉房冬：“这利润还是相当可以的。” 房冬大致数了数，可不嘛，一共也就十几片肉。 羊肉二十元一斤，一斤装六盘，每盘成本三块多钱，卖六块。 老邓抽六毛钱，这利润只能算可以，不能加相当两个字吧？ 小于告诉房冬，上肉的时候也有讲究，顾客要五盘不能给他一次上，最多一次上两盘。 “为什么？” “咱们这肉要是化了冰，就剩一个盘底啦。” 这一点房冬倒没觉得什么，六块钱一盘肉你想要多少？不能装半斤来孝敬你吧？ 锅开了，房冬把一盘肉倒进去…… 夹了一小筷子尝了一下，嗯？ “这……是羊肉吗？” 第202章 抢钱般的利润 “吃出来了？可以啊冬哥！”小于还夸上房冬了。 “这是什么肉，能吃吗？”房冬又问。 “当然能吃啦！”小于从他自己的锅里捞了几片放到嘴里。 他能吃，那自己也能吃。 房冬又夹起一筷子肉仔细尝了尝，有点像鸡肉，但又不全像，细品还有那么一点羊膻味。 “鸭胸肉加羊油卷成卷再切片的。”小于告诉了房冬答案。 “这，一斤多少钱？” 小于把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捏在一起给房冬做了个手势。 “七块？七块一斤？”房冬睁大了眼睛，这利润，当然算相当可以了，一斤装六盘，成本才一块出头，卖六块。 这离丧尽天良还有多远，至少也算昧良心吧？用鸭胸冒充羊肉？ 顾客又不是傻子，哪怕是现在那些青年呢，一次吃不出来，两次还吃不出来？ 就算再二些，始终吃不出来，好吃不好吃应该能分别吧？ 小于告诉房冬，星星涮吧用的也是这个肉，不光是星星涮吧，整个安百商业圈里的涮吧，除了有一家用的是八块钱一斤的鸡胸肉外，其它全部用的是和咱们一模一样的肉，供货商都是同一个人。 “鸡胸肉能用吗？那么白，一看就不是羊肉啊？” 小于舔了舔嘴唇：“人家当然有办法了，处理过后颜色和羊肉分别不大。” 汗啊。 上学时打了那么多家临工，房冬还确实在一家火锅店干过几天，对羊肉片还算有了解。 火锅店各种档次的都有，一些高档的或追求高档的店，羊肉都是自己进货，自己打卷切片。 一些中小饭店则选卷好的羊肉卷进货，通常一卷肉是五斤，进回来后或机切或手切。 肉片的好坏取决于羊肉卷的质量，羊肉卷的质量可谓良莠不齐，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房冬听当时那位老板介绍过，专门用于切片涮肉的肉卷在打卷前为了使肉质鲜嫩和去膻，会用高压水枪对羊肉进行冲洗以去掉血水，打成的卷有一定的含水量，因此卷羊肉比市场上的去骨羊肉价格会每斤低两块钱左右，这属正常情况。 好的羊肉卷基本流程就是这样，冲洗，选料搭配，这一步的目的就是为了所产肉卷的肥瘦程度保持基本一致，最后打卷。 质量差的大致也是这样一个程序，不过在用料上的骚操作就多了，卷肉时多放一些肥肉，少放瘦肉这还算好的，再加一些羊油（没炼过的）成本就会更低些，这也能说得过去。 再往下就没法看了，那些不良厂家在卷羊肉时什么都往里加，牛油、淋巴、胰脏，其它动物肉…… 到外面吃涮羊肉时，有一个简单的办法，如果肉片入锅时像模像样的，进了锅后变得很小很碎，那你就得怀疑这个羊肉的质量问题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羊肉卷不说有一多半吧，至少有一半羊肉在里面，可房冬今天见到并吃到了更狠的，一点羊肉也没有！ “就这么卖，买卖能好才怪。”房冬本来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没想到，小于给房冬大讲了一通这里面的门道，倒也有些道理。 商业圈内这些小吃城都属于快餐性质，主要顾客就是两大人群，一是各大楼和底店的服务员，二就是逛街扫货的人们。 别管是哪类人，到这里都是将就着吃一顿饭，涮吧这种行式在这里本就不太合适，因为消费比别的品类高很多，而且费时。 这就决定了能来这里吃小火锅的人在小吃城顾客群中占比极少。 想好好吃一顿涮羊肉的通常都会去专门的店里，围着一张桌子，大伙有说有笑的，可这里就不行了，面对面而坐距离太远，只能并排坐着，两三个人还行，再多几个互相之间连说话都困难。 一个不属于快餐形式的饮食要卖给来吃快餐的人，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小吃城里的涮吧都是捞一把算一把，根本就没打算有多少老顾客。 “那，服务员是不是很少有人吃这个？”房冬问。 “那是相当少啊，不过你家麻辣开会刚开业的时候，在你家等不及的时代百货服务员，有不少都来吃火锅，哈哈，算是跟着你们沾了几天光。” 原来是这样，房冬终于明白那两周涮吧的营业额为啥突然飘高的原因了。 可这些服务员吃饭是有时间限制的，来涮吧能吃多少呢？ 小于告诉房冬，她们来通常就是一盘肉，两盘菜、豆制品之类的，一份面，一锅煮出来完事。 每人消费几十元，吃了一顿火锅面。 小于还非常得意地对房冬说，虽然同是吃面，来这里吃追求的是一种感觉，点个火锅，自己煮自己捞，软硬咸淡都是自己掌握，这种感觉无可替代。 价格上嘛，当然比吃刀削面和拉面高一些。 一盘肉六元，一份菜五元，锅底五元，小料三元，一份面五元，加起来二十四块，这就算消费最低的顾客了，当然还有更低的，不要肉，要两份菜，只不过少一元而已。 没有人要一份菜的，至少目前还没遇到过，小于的看法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火锅，只要一份菜对不起那五块钱的锅底。 说的一套一套，听起来也不错，可你这火锅面有几个老顾客，人家刀削面和拉面每天的营业额有一半是老顾客带来的，自己的麻辣开会更不用说，八成以上。 不过这个火锅面倒让房冬产生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也许这是个突破点。 能不能做要在家里反复试过才知，但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做，得给顾客吃羊肉面而不是鸭肉面。 小于说得没错，单算每一盘的利润确实是可观的，蔬菜类的利润更大，八毛钱一斤茼蒿，抖松了装盘，可以装出六七盘来，每盘卖五块，和抢钱差不多。 这一顿饭吃完，总的感觉是……有点恶心。 这样算下来，这么大的利润，就算营业额差些也不至于赔钱吧？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第203章 几无是处 让小于来讲，那就简单了，涮吧所用的盘子都是平盘，大小比有些饭店的大吃碟也大不了多少，装得再满也没多少东西，利润是大，但吃的人少，背不出人工费用、租金，还有那要命的电费。 这个涮台共有二十六个灶位，也就是二十六台电磁炉，电费确实不是个小数字。 但这站不住脚，二十六台同时开的情况不敢说没有过，但一定极少。 吃了一顿有点反胃的火锅，发现的问题不少，小于对这些问题的解释房冬虽没当面反驳，但他的理由大多说不过去。 虽然小于不承认，房冬可以肯定，浪费问题一定很严重，就拿小料来说，为了便宜全部用的是花生酱，一点芝麻酱都没有，花生酱也不是什么好质量的。 这也罢了，要命的是花生酱都是去年进的货，明显能吃出一股油齁味，韭菜花发黄，腐乳有干皮和盐结晶，辣椒油既不辣也不香…… 房冬终于弄明白涮台内那些大小不一的塑料桶是什么东西了，大桶的花生酱、大桶的腐乳、大桶的……小于说大包装便宜，为了压缩成本。 二十六个电磁炉都在，但一多半不能用，现在能用的还不到十个，其它全堆在涮台内，坏到一定数量后把这些电磁炉统一送到修理部去修，拆东墙补西墙，越修越少。 问题远不止这些，只有真正接手后才能慢慢发现。 随后房冬又向小于了解了一下工资情况，冯姐和常素芳都随了小吃城的大流，基本上算全天班吧，每人一千元工资。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小于的工资居然也是一千元！ 很难想像，一个大小伙子每月只挣一千元工资能在这里干一年多。 聊到这个话题时才知道，丁峰允诺过小于，这个涮吧如果挣了钱会按一定的股份给他分成。 在房冬看来，这就是空头支票。 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兄弟，自己不也是开了张空头支票给他们吗？ 好在马小龙和于光南都有工作，胖子有三千元的工资。 “开票吧。”房冬对常素芳说。 常素芳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小于，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票。 “冬哥，你别搞笑啦，你吃还开票？再说这也是工作需要，不吃一顿怎么能了解咱们火锅的情况呢？”小于马上笑着说。 “以前自己家人吃都不用开票吗？”房冬反问道。 “自己家人从来不这样吃。”小于告诉房冬，由于业务不稳定，剩下的食材通常都是以伙食饭的方式处理了，大家也不需要专门吃这个火锅，味道是一样的，只是不过够排场。 从开业到现在，还真没人像模像样的点一个锅弄几个菜这样吃过，包括丁峰也一样，只是在开业初期试过味道，之后再来吃至多也就是赶上饭点或者饿了，煮个面就完事。 房冬想，如果小于所说是真，这些人倒是蛮自律的。 “开票吧，价格方面我也得了解啊？再说了，现在咱们还没正式签协议，这个涮吧还是丁大老板的。” 这句话把小于说得有点懵：“冬哥这话我没听懂，你们暂时还不进入？” “我回去和我们吴老板再商量一下。”房冬说的是实话，这里面有太多问题要搞清楚，如果接这个涮吧的话，经营方式、人员配置……很多方面都要做大变动的。 “那我这是白激动了？不是已经谈好了吗？”小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房冬突然间对小于的好感倍增，看得出他是很希望这种变动的，一个月一千块的收入，对于一个大小伙子来说，这一年多是怎么熬下来的，难以想像。 “是这样的，我们吴老板和你们丁老板关于涮吧交接一事现在算是达成了一个意向吧，接是要接的，但很多细节吴老板并不了解，今天我来就是这个目的吧，通过这顿饭和你的介绍，我把这里的情况回去告诉吴老板，有很多具体事情可能还要和丁老板重新再议一下。” 房冬感觉自己这段话很装逼，不过问题算是表述清楚了。 见小于还懵着，房冬又说：“再说，怎么经营，需要做哪些调整，也得今天了解完基本情况后再定，总得好好琢磨一下吧？” 小于尴尬地笑了一下，面露沮丧之色。 “开票！”房冬又对常素芳说。 “开吧。”小于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就这么点破东西，82元。 吴放放已经从盛夏那里借了一万块给丁峰，这个烂摊子不接是不行了，但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接，接过来后更不能稀里糊涂地干。 交了钱，告别了双眼发木的小于，房冬来到麻辣开会档口前。 这时高峰已过，餐厅中的人已比先前少了许多，除了三家麻辣烫外，大多数档口的柜台前已空无一人，自己家还有几个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在等餐。 “啊呀，你可是有几天没见了，又有新的发财门路了？”张军站在柜台后和房冬打招呼道。 “呵呵，心情不好，看见这几个家伙就来气，不想来。”房冬打马虎眼。 “这几人干得多好，你家买卖一直这么火。”张军说着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把涮吧接下来了？那个位置可是咱们这最好的了。” 张军接着谈他的分析：“涮吧在咱们这儿不行，你看看每天进这里来这点人那个样子，恨不得白给她吃才高兴的主，哪舍得去吃火锅？干脆接过来把那个大涮台拆了，好好布置一下，把你们的开会搬到那去，绝对比在这个死角里强得多。” 房冬看看张军，心想你真是站着说话腰不疼，把涮台拆了？想想都心疼。 人家是好意，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房冬也只好对他笑笑说：“这事儿还没最后定。” “没定？！”张军的嗓门突然大了起来：“前天丁峰来了说他钱都拿到手了，还和我把你们夸了老半天，说你们有创意，能干，这个摊儿交到你们手上他放心。” 没想到丁峰对这个新合作伙伴评价这么高？ 吴放放不是被他忽悠懵了，连应收应付款也没深入了解就和他达成意向并给他拿了钱吧？ 不行，得马上把今天的发现告诉吴放放，协议不能签。 第204章 坚决不怂 “军哥我进里面看看。”房冬告别了张军，钻进自家柜台里，和这个话痨要是唠起来啥事也干不了。 “这里这么挤，你跑进来干什么？”胖子永远没有好话，不理他就是了。 “怎么样，涮吧那边还行吗？”秀秀刚把柜台前几个顾客的面煮出来交了工，转过头来问。 “行，今天中午就我一个顾客，吃了82块，我请小于吃的。” “人均41块，可以啊！这消费比咱们这儿高多啦！”马小龙一边帮着秀秀往下收拾一边说，人真的可以通过环境和锻炼改变的，原来哥几个中最懒的马小龙现在眼里也有活了，基本不用吩咐就把该干的都干了。 “要是换你干肯定能行的。”秀秀眼神里透出的都是对房冬的信任。 房冬笑了笑，蹲到后墙写信息： 顶峰涮吧可能有大量欠款，现有设备过半不能正常使用，库存食材基本不能用，大部份得扔。 协议之事建议暂缓或放弃。 写完直接就发给了胖子。 “梁喜成领导，我把对顶峰涮吧调查结果汇报给你了，你抓紧时间和你的吴董事长商量吧，顺便告诉她一声，今天中午顶峰涮吧的营业额是由我一个人创造的，82块！” 胖子拿出手机，还没看房冬发来的信息呢，就接到了吴放放的信息：“房冬想干什么？非得把涮吧的事搅黄了是不是？我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你告诉他，我钱已经给了人家，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胖子把信息给房冬看：“你的信息还用给她发吗？” “发个屁信息！”房冬一看就有点火：“你应该拿着我的调查结果去和她商量，懂不懂？” “那你和她直接商量不就行了？你和她那点事没完了是不是？” 秀秀在后面拉了拉房冬的衣袖：“就是，喜子哪能说得清啊？” 大家说的都对，但房冬有个准主意，这次这个小男人他是准备当定了，小男人也罢，小心眼也可，说自己没肚量或孩子气都行，房冬都认，哪一条都没错。 但房冬认为，如果这次不把吴放放的脾气和毛病给她狠狠地别一下，以后就没机会了。 用李倩骗自己这件事房冬从心里虽然没完全原谅她，但已经准备忘掉了，她欠自己一个道歉。 相比之下涮吧这件事更重要，她不顾自己的反对，拉拢几个急着想挣钱的小股东把大股东抛到一边，全凭脑袋一热就和丁峰达成了意向，合作不是这么玩的，一靠霸道二靠玩赖就要说了算，这不行。 这还是她命好碰上了熟人丁峰，就算欠款这事瞒了她，但总的来说没有骗她。 如果遇上别的人呢？碰上她这种又有病又有钱的主不得狠狠榨一把？ 到时跟着倒霉的是大伙，她赔得起无所谓，可兄弟们呢？ 这次要是让了她，如果下次再搞出一个更大的动静呢？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不用考虑这些，你想和谁谈和谁谈，咱不跟就是了，实在不行散伙，反正我没责任。 但房冬不行，吴放放不管怎么说，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成了朋友，再不喜欢她那些臭毛病也不能否认这一点，更不用说自己还对人家动过些小心思。 还有，听秀秀说吴辰东很看重自己，自己虽不是那种攀权附贵之人，可人家这么大老板不是白给的，能看上自己至少是一种肯定，扔了点小钱让女儿和自己合作，无非是想让女儿受到些正面影响，如果自己由着她乱搞，对不起人家这份信任。 房冬相信，也许自己这次这种小家子气加幼稚的做法在所有人看来都不够男人，但吴辰东知道后一定会赞同自己。 所以，尽管自己这么做有太多的不妥，但还是要做做看。 两个目的，一是让吴放放低头道歉，二是涮吧的事得和自己好好说话，边使她那虚假的美人计边说也行，总之得商量着做。 否则，自己就不理她，有什么事让胖子替自己表达，让她和胖子商量去。 僵持久了肯定也是损失，但房冬准备赌一把，实在不行……那也得让步，谁让咱们赔不起呢？ 不过那样的话，就真得开始做好分手的准备，绝对不会有下一个合作项目了。 手机里还真有一个吴放放的未接电话，当时没听到。 吴放放之所以用那种口气给胖子发信息，肯定是小于把今天自己的表态报告给了丁峰，丁峰又找了吴放放。 “行啦，我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回家了，不影响你们工作啦！”房冬边说边钻出了柜台。 “是够圆满的，你把吴大小姐又惹下了。”胖子嘟囔着。 房冬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吴大小姐是你干娘啊？” 胖子摸着被拍的脑门：“别吹牛啦，是谁的干娘咱们走着看，有本事你就这么挺下去，别怂！” 房冬没理他，走到正在看着这边笑的张军面前：“军哥，你觉得我会怂？” 张军笑得更开了：“要我说实话吗？” “别说别说！”加紧脚步往门口走，把众人“哈哈哈”的笑声扔在了背后。 路过涮吧时，小于已经不在了，常素芳和冯姐，一个傻站在涮台里面，一个坐在外面的吧凳上托着腮帮子发呆。 直到自己和她们招手时，才露出了些许不自然的笑容。 虽说买卖好坏都不耽误她们拿工资，但房冬相信，这么冷清的业务她们心里也不舒服，也想求变。 等着吧，会变的，接手涮吧这事已基本无可更改，我只是要借此事别别吴放放那股劲儿。 哪知自己刚出小吃城，秀秀就追了出来。 “冬子，听姐的，别和放放闹了，你是男人，应该让着她点。” “我给你说实话吧，这次我就是要治治她的臭脾气！” “怎么治？是不是想让她给你道个歉？”房冬看着秀秀，这她也看出来了？ 不能认，否则她一准跑到吴放放那儿打报告，劝她给自己道歉。 自己的目的是让她自己认识到错误。 “当然没这么简单啦！”房冬故意说。 “那你想怎么样？” 房冬抓住秀秀的两个胳膊一拧就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姐你回去吧，这事算我求你，千万别管，你越管越乱。” 秀秀带着狐疑的眼神回小吃城去了，房冬这才发现自己走错门了，应该走后门才对。 绕到后门，骑上三轮回了家。 没闲着，开始在网上查各地一些那些有名没名的，网红的小火锅各种吃法和一些店的经营特色及方式，怄气归怄气，很多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晚饭胡大妈给房冬熬了粥，吃完回到自己屋里没多久，大队人马就都回来了。 房冬隔着玻璃往外一看，人可真齐楚，连于光南也来了。 突然人群中闪出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吴放放。 怎么，这是打上门来了？ 第205章 一吻解千仇 房冬赶忙退回到床上，往下一躺。 着名的葛优瘫是怎么个姿势来着？好想摆一个出来让他们看看，这时候才深深体会到长得帅也不一定全是好处，这个动作就算做得和葛大爷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人家那种神韵。 吴放放冲进来了，不是踢门进来的，估计是怕伤了鞋吧，一进门就把手中的包砸了过来：“房冬，你给我起来！” “起来干啥，起来揍你啊？”房冬把她的包拿起随手就扔到了对面胖子床上：“我跟你说吴放放，你要是再敢和我玩泼妇，别怪我不把你当淑女！” “你想咋？”胖子站到了吴放放的身边，一挺胸说道。 “对啊，你想咋？”马小龙也向前一步站到了吴放放的另一边，攥着拳头说。 他俩这一搞怪，吴放放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样，怕不怕？” 精神病！ 房冬用手指点着他们：“你带了这么些狗以为我就怕你了？” “你说我们是狗？”马小龙叫了起来。 “没错，有一个算一个，都是！” “来来来，”马小龙一侧身子，后面的于光南也跟着一侧，秀秀在门口站着呢。 胖子连忙把秀秀扶上前来：“秀姐，你听到他说啥了吧，有一个算一个！” “别闹！”秀秀拍了一下胖子扶自己的手：”今天不是来商量事吗？非拉着我来，你们要是这么闹我先回去了。” “不能走秀姐，今天让你来就是镇妖的，你啥也不用干，往这儿一坐，狗头冬就不敢作妖。”马小龙连拉带拽地把秀秀拉到胖子的床边，让她坐下。 “镇妖？要镇也是镇你们，看看你们，都得了传染性精神病啦！”房冬又对秀秀说：“姐，坐我这边来，咱俩是一伙。”边说边坐起了身子，拍了拍身边的床。 秀秀真配合，过来坐到了房冬身边。 胖子挠着头，明显是故意的：“传染性精神病，有这病吗？是吴董事长传给我们的？” 话音没落，吴放放的一个脑蹦儿就飞过来了。 躲闪不及，挨了一下后还跌坐到了床上。 “哈哈哈，”马小龙笑了起来：“你个死猪，挨了多少次了，怎么一点记性也不长？” 刚笑话完胖子，他也挨了一下，捂着脑门叫：“吴董你弹我干啥，我又没招你？” “你们再闹我走啦！”秀秀说着就要站起来，被房冬拉住了：“姐你不能留下我独战群狼啊！” “好，咱们说正事。”吴放放拿出手机：“你今天去涮吧了解情况，干嘛说不接摊，不签协议了？你听听峰哥是怎么说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说着把丁峰发给她的语音放了出来。 “放放，你玩你峰哥是不是？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你变成这样了？你那个房冬什么意思，吃了一顿饭这也不对那也没味的，还给小于扔下一句暂时不接摊，是不是协议也不打算签了？” “放放，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好的事情我想这个房冬也不能一个人做主就把这事改了，要是你的意思就和哥明说，不用把别人摆在前面吧？” 两段语音听完，房冬想笑。 敢情丁峰认为是吴放放想反悔又不好明说才让自己去的，哈哈。 “怎么说？”吴放放的口气又硬了起来：“你的脸是脸，我的脸就不是脸了对不？你不就是因为和李倩那点事过不去吗，那只是个玩笑懂不懂？你这么做才是丢我的脸，你是故意的！报复！” 房冬没跟着她的情绪急，吴放放此人，一会儿猫一会儿虎的，变化太快，早就习惯了。 压稳了节奏说：“别把我想得和你一样，我给梁喜成领导做的调查结果你看了吗？” “你有证据吗？什么叫大量欠款，是三千还是三万？” 胡搅蛮缠模式开启了，多少欠款不得查了才知道吗？吴放放这是故意的。 房冬不打算和她胡搅，但她的话还没完呢：“你还想治治我，怎么治？” 房冬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秀秀：“姐，你怎么也出卖我啊！” “卖就卖了，又不是卖给别人了。”秀秀的回答更绝。 “姐啊，我欲哭无泪呀！”房冬故作痛苦状。 吴放放接着说：“秀姐想让我给你道个歉你还不干，说什么没这么简单？你想干啥？” 房冬连看都不看她，这时候讲理，完全没用。 哪知吴放放向前走了一步，屁股一拧就坐到了秀秀和房冬的中间，秀秀忙往开挪了挪。 “想多了，你想治我，可能吗？”突然放缓了声音柔声问：“今天你就给个话，我要是道歉的话，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乖？” 我……以前很乖吗？ 看这意思，这个歉是准备道了，那就这样吧，要的就是她这个态度，她能当着大家的面道个歉已经不错了，更多的要求恐怕不太实际，到此为止吧。 房冬刚要表态同意她道个歉以后咱们该干啥干啥，还没张嘴呢，吴放放又说话了：“告诉你，让我道歉没门儿！我又没做错事，开个玩笑逗你和大伙开心还有错了？” 啊呀我去，完全不可理喻。 “道啥歉？你又没错，我先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聊着。”房冬不打算和她啰嗦了，准备假借上厕所离开大院，你们爱聊什么聊什么，没功夫和你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还没起身呢，就被吴放放摁住了，又放出她那无限温柔的一面：“要不……赏你个最喜欢的咱们就算扯平了？” “赏我？你是太后还是娘娘？我除了钱没有喜欢的！” “那这个呢？不是你最喜欢的吗？”吴放放说着，把两根手指放到唇上，给房冬小小地来了个飞吻动作。 这个货可是啥也敢干，上次在小吃城就当着众人的面冷不丁地在自己脸上亲了一口。 可这次，看着吴放放略带狐媚的样子，房冬的目光定格不动了。 连吴放放也意识到房冬的眼神有点不对头，往后缩了缩头问：“你怎么了，傻了？” 房冬盯着她看着，猛然伸出双手抱住吴放放的后颈往自己这边一拉，两张嘴就印在了一起…… 吴放放的双手张开在空中舞动了几下也没有挣脱，索性放弃了反抗。 足足十多秒后，房冬松开了手，屋里所有人都张着嘴瞪着眼，傻了。 吴放放站起身，伸手擦了擦嘴：“混蛋，这个账咱们留着慢慢算，明天上午我约丁峰见面，你一起去，再和我玩把戏，没你的好果子吃！” 说完便从胖子床上拎起她的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房冬自己也傻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呢？ 本能使然？情不自禁？还是报复心理做怪？ 不管怎么说，这一冲动过后，形势立刻反转，没理的变成了自己。 “狗哥威武，激情之下尽显风流本色啊！”马小龙第一个反应过来。 “嗯，是条好狗！”胖子还竖起了大拇指。 “滚！”房冬怒吼了一声。 第206章 小树林 房冬这一嗓子出去，那几位脸皮厚的自然是不怕的，可坐在身边不远处的秀秀打了个激灵。 原来她还在为刚才房冬强吻吴放放那一幕发懵没醒悟过来呢。 “你不让我们滚我们也要滚的，你这下可玩大了，我们得追吴董事长去，请她吃完羊肉汆面，安慰一下她。” “就是就是，一碗面再加一小盘酸萝卜!”胖子跟着说。 “快滚，到你们吴董那儿演这种儿童戏去，适合你们的智商！”房冬说着拿起枕头又要砸，被秀秀夺了下来：“干什么，掉地上不用你洗，是吧？” “嘿嘿……”房冬不好意思地冲秀秀笑了笑，不过笑的时候觉得脸部肌肉有点僵，这是因为自己也没完全从刚才的那一瞬疯狂中醒悟过来。 “明天老老实实地跟放放去吧，这回……你还准备治人家吗？”秀秀轻声问。 见胖子他们已经出了门，房冬叹了一声：“唉，我看我是斗不过吴放放啊！” “斗不过？你今天都把人家那样了，你还想怎么斗啊？放放连脸都没和你翻，知足吧，告诉你，放放可不是个随便让人欺负的姑娘！” 这句话把房冬噎住了，是啊，真是鬼上身了，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呢？ “行啦，你今天早点睡，明天等放放电话，男人，顺着她一回很难吗？”秀秀一边说一边把床下面的纸箱子拉出来，房冬和胖子换下来的衣服都放在这里。 “来，把衣服脱了钻被窝！”秀秀把纸箱里的衣服抱在怀里后转身对房冬说。 “干，干什么？” “我给你从里到外都洗了，一会儿你把灯灭了，自己洗了裤头再睡觉，明天换得干干净净的，别惹放放再生气了。” “她生气？” “快点！”秀秀根本不听房冬的。 只好乖乖听话了。 胖子他们还真的是去和吴放放吃饭了，几点回来的房冬都不知道，洗完裤头后就睡了。 …… 第二天一早，吴放放的车就开进了大院。 房冬昨晚虽然睡得早，可做了一晚上的梦，把家里和周边的亲人朋友梦了个遍，居然梦见自己有了儿子，母亲抱着孙子那叫一个乐啊，可房冬却死活也想不起这孩子他妈是谁了。 直到吴放放进了屋，房冬还在梦里高举着儿子转悠呢，要不是被儿子一泡童子尿冲到脸上，估计还得睡一会儿。 房冬一抹脸，湿的！ 哇，太逼真了吧？ 一睁眼，看见胖子拿着半杯水站在床前。 不用问，那半杯倒在自己脸上了。 “死胖子，你特么想死是不是？”房冬猛地坐了起来，马上又缩回了被子里，他看见吴放放正站在胖子身后。 吴放放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是我让喜子浇你的，我想死，你要帮忙吗？” “那，那你还是自行了断吧，这忙我帮不了。”房冬又抹了一把脸，不怎么湿了，看来只倒了一点点。 “少废话，快起床，丁峰还等着呢。”吴放放催道。 “这也太早了吧？” “路上得走一个多小时呢，快点！要不然我让胖子给你揭营了啊！”吴放放还是那副严肃的表情。 “不不不，不能！”房冬马上抓紧被子，他想起来，昨夜洗了裤头后进被窝时自己可是啥都没穿：“你，你先出去，我穿好你再进来！” “你是不是男人？上次我就坐在你身边，你不是很愉快地穿了个小裤头从被子里蹦出来了吗？装害羞？”吴放放说着便坐到了房冬床上。 “上次是上次，这次不一样，真……没有……” “什么没有？” 胖子低下头告诉吴放放：“上学时我们都叫他东方不败，你懂得。” 看得出吴放放在使劲儿憋着笑：“我说你怎么不像个男人呢，真没有？” “不要这么污好不好？像个姑娘的样子吗？告诉你吧，没穿裤头！”房冬坦白了：“你确定让我蹦出来？” “蹦呗，吓唬谁？”吴放放一脸的不在乎。 “行行行，我怕你们了行不？”房冬作着揖对胖子说：“胖大爷，麻烦你帮我到里屋的窗栓上取一下，谢谢啦！” 这次胖子没捣乱，顺顺利利地把房冬晾在窗上的小裤头拿了回来。 可拿到床前开始作妖了，拎住一头举在空中来回转动着：“是不是这件？没拿错吧？” 这次不用房冬和他发火了，吴放放捏住鼻子喊：“恶心死啦，这破东西在人面前晃啥晃？昨天刚洗出来的还这么脏，这要是没洗得熏死多少人啊？” 房冬一把夺过裤头：“别虚了好不好，就算洗得不干净也不可能有味儿，这点常识都不懂！” “快点穿上滚出来！”吴放放喊了一声，终于出屋去了。 “这吴放放算是没药可治了，不会是有洁癖吧？”房冬问胖子。 “不是洁癖，就是毛病！”胖子总算说了句公道话，他还对房冬说，这种灰色本来就不怎么显干净，穿旧了以后怎么看都是脏的。 秀秀昨晚拿走的衣服已经洗完晾干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自己的枕头边，房冬问胖子秀秀是啥时候进来的，胖子也不知道，估计那时他也做着梦呢。 房冬穿好衣服，洗漱完后出了屋，吴放放也从她屋里出来了，自从装修好后，她嫌屋里有味，每次来都不会在屋里呆很久。 大小姐金贵，毛病就是多。 “你这屋里的味道晾得差不多了吧？”昨晚的片刻冲动后，房冬自觉理亏，主动找话说。 哪知吴放放连了都没了一眼房冬，径直走到车边打开门上车，发动。 房冬走到副驾驶门外，刚要打开车门，已经把墨镜带上的吴放放扔出两个字来：“后边！” 我……我特么是你孙子啊？这种口气？ 忍了吧，谁让自己昨天占了人家便宜了呢？ 唉，从古到今，多少英雄都过不了女人关，自己也是啊！ 房冬坐到车后座，刚把门关上，吴放放就开始在院内掉头了。 算了，她要是不和自己说话，自己也别讨那个没趣，她不是说路上得走一个多小时吗，正好睡一觉，看能不能接着昨天的梦，搞清楚自己儿子的娘是谁。 这一路上，吴放放还真没和房冬说一句话。 房冬眼睛虽然闭着，但却没睡着，如此看来，她记仇了。 不时地睁眼看看，发现车已经出了市区。 这时房冬反倒有了些困意，打了个盹。 吴放放的一声“下车”把房冬叫醒了。 左右一看，这是什么地方？ 车停在一条不宽的水泥路上，路两边一个建筑物也没有，全是树，不是一排，是一片。 房冬顿时有点语塞：“停，怎么停在这儿了？小……小树林？” “下车！”吴放放又说了一句。 “你，你可不能胡来啊！” 第207章 二大妈灶房 吴放放头也没回，把墨镜拉下来一截，从后视镜中看着房冬说：“看见小树林你就这么激动，要是看见玉米地你还不得精神失常？” “你，什么意思？” “肮脏的思想，龌龊的内心，我让你下车，我说过我要跟着你下了吗？” 房冬明白了，又是从电影上学的，俩人闹意见，把一人扔到荒郊野外做为惩罚。 “好，吴放放，我不仅心甘情愿地领这个罚，我还要为昨晚的事向你说声道歉，如果我能活着走回去，我希望咱俩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房冬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顺着路往后一看，这离安平市的城效结合部也不远嘛，几个小时就能走回去。 正准备迈腿往回走呢，副驾驶座的门开了：“上来！” “怎么，改主意了？” “改你个鬼，马上就要见丁峰了，让人家看你坐在后边？” 原来是让自己下车坐到前边来，这说话……大喘气也喘得忒大了吧？ “你……你可真能折腾。”房冬把你真有病这句及时收了回去，坐到副驾位上，系好安全带。 “回去的时候还在这儿，你给我换到后面去，一想起胖子拎着你那个……我就恶心。” 房冬心想，你就装吧，至于吗？ 但嘴上不能这么说，最近这几天凡事让着你点：“胖子说了，和那个颜色有关系，我真的洗得挺干净的。” 吴放放踩下油门，接着向前走：“知道今天怎么说话吧？” “不知道。” “装傻是不是？” “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你只告诉我和丁峰谈，谈什么？谈来谈去，你还是你，想干啥就干啥，那还谈个什么劲儿？”这是房冬真实的怨言。 “注意你的态度！” “嗳，昨晚我错了，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别说我把你那什么了一下，我就算真把你什么了一下犯了罪，也是个有期徒刑吧？你不会是想拿这件事在我面前占一辈子理吧？” “对，谁让你招我的？犯我一次，终生难恕！” 房冬目视前方，不想和这位横竖不讲理的货说什么了，终生？想得美，就让你三天，这三天任你打任你骂，三天过后……嘿嘿，绝不惯着你。 吴放放接着说起了正事，让房冬见了丁峰以后，把昨天在涮吧发现的问题都摆出来，有证据没证据的都要说。 “你睡了一觉终于清醒了，是不是不准备接了？”房冬转过头看着吴放放问，头一次注意到吴放放的侧面也很好看，唉，可惜是个病人。 更可惜的是，连这个病人也没相中自己。 吴放放很专注地开着车：“当然要接了，这事不能更改。” “不能更改还谈什么？你已经给了人家钱想让人家让步可能吗？我还摆什么问题？” “让你摆你就摆，哪那么多废话，男人嘴碎，让人反胃！” 房冬心想，你吐出来才好呢。 摆就摆，有啥了不起的，把你俩摆难堪了可别怪我。 转眼间，车子驶入了一片建筑群中，其实更像一个村子，村里是一家挨一家的农家大院。 房冬知道，这都是骗有钱人的，院里养几十个鸡，让顾客自己挑，叫什么手指鸡，指哪个杀哪个，当着你的面杀。 可有钱人就是这么傻，没时间也没心情看你杀鸡，于是……一会儿端上桌的就是一只从市场买来的鸡，挑好的那只鸡还活得好好的。 土鸡蛋的情况也差不多，除了红皮蛋和白皮蛋两大主流外，还有一种近土色的鸡蛋，另外，同一品种的鸡饲喂条件和投料不同，产出来的蛋壳颜色也会有些小的差别，这些农家院的做法是，不光是红白土三种颜色的鸡蛋都进，而且每一种都要选好几个进货地方。 进回来后所有鸡蛋往一块一混，红土白黄，深浅不一，哈哈，土鸡蛋！ 童子鸡更恶心，房冬都不愿意去想，但却能卖出半个天鹅价来。 路的尽头，是一家叫二大妈灶房的农家院，这就是丁峰的产业了。 “看这规模……他会缺咱们这两万块钱？”房冬问吴放放，但没得到回答。 车开进了院子，四面都是房，一个一个的单独房屋，房屋上挂着的小牌子也很有意思，大堂兄家，二堂妹家…… 一男一女从正面大厅样子的房屋里迎了出来，男的短小矮胖，女的高挑细长，极不和谐。 房冬一眼就认出，女的正是李倩！ “嗳，我不是和你说过别让我见李倩吗？”房冬有点犯急地问吴放放。 “你还说不见我呢，算数了吗？” “你……” “大方点，别给我丢人！” 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吴放放掉头再开出院子吧？再说她也不会听自己的，硬着头皮来吧。 “男的是丁峰？”房冬问，那天偷听光听到声音了，没见到人。 吴放放点了点头。 “妈的，好猪都让白菜拱啦！” 吴放放很难得地露出了笑容：“瞧你那个窝囊劲儿吧，慌成这样？你们家的白菜会拱猪啊？” 房冬和吴放放一左一右下了车，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有点发紧，目光与李倩碰到一起时，马上就移开了。 丁峰，这只拱白菜的猪，是典型的小胖子体型，笑咪咪的，眼睛天然一条逢，圆脸寸头，倒也精干。 不过这笑让房冬有点出于形式的感觉，旁边的李倩则还是那样，不愠不笑，看不出她高兴不高兴，欢迎不欢迎。 后面闪出一个人，是小于。 同样也是笑，感觉他的笑才是真诚的，让人很舒服。 “欢迎欢迎，这就是房冬吧？”丁峰伸出他那又短又粗的小胳膊。 看年龄这丁峰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七八，肯定比自己大，叫哥是应该的，房冬连忙伸过手去：“峰哥，我是房冬。” “一表人才啊，”丁峰左手握着房冬，右手在房冬的臂膀上拍了拍：“来来来，请进！” 房冬偷瞄了李倩一眼，人家压根就没看自己，正和吴放放说话呢。 赶紧把目光收回来，让人发现不好。 “小于没去小吃城？”房冬主动问小于，这样还可以少些尴尬。 “今天不是在这儿等你们嘛，不去啦。”小于过来亲热地拉起房冬的手。 “噢，噢……”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这买卖做得真潇洒。 第208章 挑毛病咱拿手 几人进了大厅，丁峰对吴放放说：“来看看哥这儿怎么样，提提意见。” 布置的倒是很有特点，故意装修出一种土里土气的风格，墙上贴着一些几十年前的宣传画，成串成串地挂着辣椒、干玉米棒子之类的东西，地上靠墙立着铁锹、镐头等农具，连地面也是那种久违了的小红砖铺就。 有几个服务员忙着收拾屋子，穿着花布小袄，头上还戴着一块花布头巾。 “挺好的，特色明显。”吴放放说。 “来，咱们到办公室去。”大伙看了几分钟后，丁峰又把几个人领出了大厅，原来到这里就是想炫耀一下的。 办公室内可与整个院子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了，一张硕大的板台和一套足能坐得下十几个人的沙发，光茶几就摆着三个。 “来来，大伙随便坐，到哥这儿别把自己当外人，”丁峰自己先一屁股坐下，然后对小于说：“告诉服务员上茶！”短而粗的小胳膊挥来挥去，领导范儿十足。 几人坐定，茶水到位，按说应该开始谈正事了，可这位丁峰似乎好话没听够，还让吴放放和房冬对他的农家院再点评点评。 “冬子说两句。”吴放放又一次称自己为冬子，一到外人面前她总能装得像个好人似的。 “我……就，不说了吧，挺好的。”房冬做出一副腼腆样，李倩就坐在旁边，和自己只隔着一个吴放放，浑身不自在，哪有心情提意见？ “你平时不是鬼点子多到往出溢吗？随便说说，峰哥又不是外人。”看得出，吴放放发现了房冬的不自在，想缓和一下气氛。 “来，说说，不瞒你说，我这些个雅间名字还是受到了你们麻辣开会的启发，你们叫班会队会，我们这是二大妈家，就拿二大妈家的儿女命名了。”丁峰好像很愿意听听房冬的见解。 那就别怪我给你们堵心了，房冬先来了个前奏：“这个……不太好说吧？” “别墨迹，说！”身边的精神病又来掐自己了。 “那我……说说？” “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找出不足我们也好改进啊！”丁峰催道。 房冬心想，你要是肯改进，顶峰涮吧能经营成现在这样？ 说就说，本人已经很想说啦。 “好是挺好的，没什么毛病，风格统一，亲民朴实，但如果说有特色的话……实在不敢恭维。” 精神病又掐了一把过来：“农家特色，这还叫没特色？” “放放，你让房冬说。”丁峰的表情不像刚才那么得意了，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愿意听的。 房冬喝了口水：“何谓特色？与众不同也……” 吴放放用膝盖碰了一下房冬：“此处配合上摇头晃脑会更酸一些。” 房冬用极快的速度偷瞄了一下李倩，她正看着自己，等着下话呢。 此时的房冬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那我就正话正说，特色，大致说来就是与众不同，或者说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咱们出门转一转，一家挨一家的农家大院，除了装修风格略有不同外，经营菜品大概都差不多吧？” 见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房冬接着说：“假如把这一片叫一个特色村，那没错，但把其中一家叫做有特色的话，至少我不这么认为。” 效果一般，丁峰好像并不怎么堵心。 他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来回揉了揉：“这个……说得有道理，可咱们这地方还能有啥特色？我倒是去过一家叫农家渔村的，只不过是个名字吧，你说说咱们安平，除了鲤鱼就是鲫鱼，红烧清炖家炖干炸，变不出什么花样来。” “菜品嘛，不管什么特色，总有一些，甚至是大部份基础菜是相同的，我的意思是在形式上动动脑子……” “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吴放放有点不耐烦了。 “就是，”丁峰又说：“假如你在这儿有这么个院子，你会怎么搞？别保守啊！” “我会考虑搞个军旅主题的餐厅，不过只是临时的一个相法，完全不成熟。”房冬说。 “说说？”丁峰托起了下马，小眼睛盯着房冬。 “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挺有意思的故事，好好想想应该有启发，不过现在啥都没有，还是不说了。” 吴放放又动手了，这次是来拧房冬的耳朵：“信不信我打死你？” “那就讲讲这个故事吧。”丁峰还想听。 房冬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大家讲故事。 有一位老将军，夫人也是军人，家有一儿一女，也是军人，可谓军人之家。 军报记者到老将军家来采访，想了解一下这个军人之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果然和他来之前所想的一样，到处都能感受到军营中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将军家里的每一个屋子都非常正规地在门头上挂一个牌子，儿子的卧房上挂着男兵宿舍，女儿的卧房是女兵宿舍。 餐厅挂着食堂的牌子，厨房挂着伙房，客厅更绝，叫作战会议室。 最后参观的是老俩口的卧室，记者猜，一定是司令部喽。 哪知到了卧房门口却让记者大跌眼镜。 “叫什么？”没想到一直没说话的李倩好奇心这么重，急着想知道答案。 “指挥部？”丁峰也猜上了。 房冬摇摇头。 “大本营？”小于刚猜完，丁峰就说：“大本营个屁，你玩陆战棋呢？” “又卖关子，快说，咱们还有正事呢！”吴放放又推了房冬一下。 房冬一本正经地看着大家说：“叫——新兵培育中心。” “我草！”丁峰叫了一声，连李倩也笑出了声。 房冬注意到，李倩笑起来露牙，不如不笑时好看。 笑过之后，吴放放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咱们抓紧吧，峰哥你要是不急咱们改天再谈，我和房冬一会儿还有事呢。” “谈，谈谈！”丁峰马上说：“协议我已经起草了一份，就按你说的，你多占001，”然后对小于说：“快拿来给二位老板看看。” “不用拿了。”吴放放一句话不光把丁峰几人说愣了，连房冬也没想到。 “什，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玩哥一道吧，不签了？”丁峰问。 “签，说好的怎么不签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吴放放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峰哥，咱们可不是外人，实话和你说吧，我和房冬在一起合作还是你东叔给捏到一起的，我们之间，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 房冬听着舒坦，这么抬举我？ 丁峰有点不高兴了：“那你这还不是玩我是干什么，一切都谈好了，你来个你说了不算，这么干不好吧？你先支给我的一万块钱我可是全扔到这个院子里了，一时半会儿可还不上你。” “我把房冬叫来就是想把这个事定了，如果咱们谈不成，那一万块钱算小妹资助的，不用还。”有钱人说话就是气粗，一万块说不要就不要了？ 吴放放见丁峰有点懵，接着又说：“咱们谈的时候，好多细节你都没告诉我，房冬昨天去发现了一些问题，我觉得咱们必须得把这些问题摆出来，看看怎么解决，要不然这个协议就以后再说吧。” “有啥问题？行，有问题咱们说问题，你可别吓唬哥。” 吴放放转身对房冬说：“谈判就是战场，亲爹来了也不行，有啥说啥，挑毛病时别客气，情义留到解决问题时再用。” 啊呀？房冬看着吴放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今天还真得对这个精神病刮目相看了。 意思很明白，就是让自己一点情面也别留，鸡蛋里挑骨头呗。 嘿嘿，这个咱拿手。 各位，准备哭吧。 第209章 地主家也没余粮 房冬飞快地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打算换个方式来把涮吧的问题拿出来。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峰哥，”停了一下后问吴放放：“说正事时是不是应该称丁老板？” “叫啥都行！”吴放放显然对房冬今天的格外墨迹有点不耐烦。 “问吧问吧，有问必答。”丁峰态度倒是满好，仍带着笑容。 “好，顶峰涮吧是个正在营业的档口，在峰哥看来，是不是我们接手就可以营业？” “那当然啦，就算做些改进也不需要停业，大不了就是些修修补补，基本上不用再投资。” 一听丁峰这么说，房冬立刻无缝反问：“基本上不用投资是指？” “花个一千两千的不算投资吧？”丁峰也来了个反问。 一旁的吴放放则以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房冬，不知他要干什么。 房冬端起杯小啜了一口，根本不渴，只是为了让自己保持镇定，同时还可装装样子。 “顶峰涮吧开业之初投资不小，这个大伙都知道，经营了不到两年，就以两万元的价格转让一半的股权和经营管理权，去掉档口租金外，相当于一万元，我这么算没问题吧？” 丁峰点头。 房冬这才进入正题，滔滔不绝起来。 表面上这是个天大的便宜，但这里面有丁峰自己的考量，在小吃城这种地方想转让出一个理想的价格很难，可偏偏这个时候遇到了吴放放。 其实这个时候的丁峰不要说两万，哪怕再少些也愿意转一半给吴放放。 原因也简单，既然转不出一个理想的价格，不如把涮吧交给别人来经营，自己还能分得利润，他信得过吴放放。 “那当然相信啦，我跟你说房冬，我们当时住一个院，放放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我经常抱着她玩，知道吧？”丁峰插嘴道，房冬这才知道两人关系的由来。 “你抱着她玩？峰哥看上去好像没那么大吧？” “没那么大？”丁峰问吴放放：“来，我问你，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不？” “二十八……九？”吴放放显然不记得丁峰的准确年龄。 “我就知道你记不住！你今年二十二，我说的没错吧？” “峰哥记得这么清楚啊？”吴放放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比你大八岁，今年平三十！” 大家说笑中，房冬发现这伙人跑起题来也不比自己那帮兄弟差，说着正事就叙上旧了。 几分钟后，还是丁峰把话题拉了回来：“房冬说得没错，我大致就是这么个想法，我最早转让涮吧的时候，少了八万免谈，见了放放后我就改了主意，与其转不出去，不如让放放经营，你们的麻辣开会经营得那么好，交给你们错不了，给你们说实话吧，要不是我急用钱，我一分钱都不会和放放要，你就替我经营，挣了钱一人一半！” 这段话说出，房冬对丁峰又多了几分好感，没想到这个小胖子这么率真，李倩肯嫁给他，不是简单的猪与白菜的关系。 同时也验证了自己的推断，房冬不禁有些小得意，看了看身边的吴放放，得到的是肯定的目光。 “接着说，都说到这儿了，我可把底都抖出来了，别绕弯子！”丁峰催道。 可房冬就是准备绕一圈再回来的。 先说丁峰认为接手就能营业的理由，第一有几个月的租金；第二有适量的库存，两个大冰柜不说全满也有七成满；第三，有完善的设施。 只要准备个三两千块的流动资金就能正常运转。 丁峰听到这里一拍大腿：“分析的周到，就是这么个条件！”然后又补充了一条：“人员方面你们也不用考虑，现在这三个人你想用就用，不想用就辞了，我把小于抽到这儿来干，冯姐和常素芳多给开一个月工资高高兴兴的就回家了，这一个月的工资我来付，怎么样，够敞亮吧？” 房冬话锋一转，又聊起了自己和吴放放的事，当初合作时启动资金只有一万元，之后一直嗑嗑碰碰到现在才算有个相对稳定的地方，但小吃城的利润大伙都知道，老邓要抽走相当一部份的，所以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积累下多少发展资金。 丁峰指指房冬：“你小子给我玩花招，你这是典型的地主哭穷，目的不纯！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房冬看了看丁峰：“真的没骗你，地主？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大伙笑了几声后，丁峰又说：“没余粮就没余粮，咱们这摊有啊，库存设备都有，直接上手不就行了吗？” 房冬故意咳了几声，把身子坐直，这才开始说他想好的正题。 “下面我要说的，你们可能不一定爱听，吴放放和你们的关系可能不好意思说，所以来之前我也没和她事先交流一下，但我必须要说，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对吴放放，也对我自己。” “说吧，刚才把主要的都说了，还能有多大事呢？”丁峰满不在乎地说道，但他哪里能想到，房冬就是要把刚才说的这些看似有利的条件反过来说一遍。 先说应付款的问题，这是之前一直没谈到过的，到底有多少欠款，必须要搞清，交接摊位时也得说好，这钱由谁来还。 “按放放的性格和作风，是从不欠别人钱的。”房冬顺便把吴放放飘了一句。 “到底欠多少钱，有个数没？”丁峰问小于，原来他也不知道，糊涂蛋。 “一万五左右。”虽没拿出准数，小于倒是给了个数字。 “这不是问题，现在这些供货的，以后你只要不接着欠，现进现结，肯定不会和你要以前的欠款。”丁峰说得也没错，很多饭店都是这么干的。 “可欠款不清，我们有可能拿不到进货的最低价。” “是吗？有这事？他们敢吗？”丁峰不太相信，看着小于问，小于也没说出什么来。 房冬接着说下一个事项，库存问题。 “现在两大冰柜的库存对于我们来说基本没用，我也不打算用。” “为什么？”丁峰的表情这才变得严肃起来。 房冬转过头问吴放放：“我们会拿鸭肉冒充羊肉卖吗？” “当然不会！” 房冬笑了笑，丁峰眨了眨小眼睛。 “我们接手后，不光是鸭肉不会用，卖法上也会做较大的改变，连菜单都会重新印制，所以，其它的东西……也没用。” 房冬又说了花生酱韭菜花等辅料，不是过期就是质量不好，全部扔了，一点也不用。 听到这里，丁峰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他哪知道，后面还有呢。 第210章 无地自容 “峰哥你可别多想，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是把我们接手后到正式营业将要面临的问题说一下。”房冬假模假样的解释了一下。 能不多想吗，你要面临的问题和我说得着吗？傻子也知道房冬的意思没这么简单。 “这样的话，一两千的流动资金肯定是不够的，怎么也得准备一两万吧？咱们少算点，就按一万！” 丁峰开始不说话了，眼睛盯着房冬一动不动。 “再说设备吧，二十六个灶眼，现在能用的电磁炉只有个，有一堆坏的，但我觉得没有再修的必要了，所以我接手后至少要买二十台电磁炉，总得有几个备用的吧，肯定不能买太便宜的，这一项也得一万块。” 丁峰可能已经意识到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了，这时虽然在听，却不像一开头那样把身子俯到前面，而是往后一缩，靠到沙发上了。 吴放放听得越来越认真了，大眼睛不时地转一下，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接下来我可要说点峰哥不爱听的了。”房冬稍停了一下，看完大伙的反应后说道。 丁峰倒也不客气：“刚才说的也不怎么好听。” “嘿嘿，这次是真的不好听。”房冬正了正身子，适当提高了些嗓门：“顶峰涮吧开到现在，已经是一块臭了名声的招牌，我昨天尝了一下，总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非常差。” “那是三个字。”吴放放碰了房冬一下。 房冬没理会，接着说：“味道差、量小、鸭肉充羊肉这事连质量差都谈不上了，根本就没质量，欺骗顾客，小料齁，配料陈旧，价格贵还吃不饱……” 丁峰终于听不下去了：“你说这些倒底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不想签这个协议了吧？” “协议该签还是要签的，说好的事情怎么能轻易反悔呢？这不是吴放放的风格。” 房冬看了一眼吴放放后说：“我只想说，我们接手后必须停业装修，重新开张，要让常来小吃城的人知道，这是一个新字号。” 随后补充了一句，签了协议后就是合伙人，有必要把今后的经营思路告知丁峰。 沉默…… 吴放放开腔了：“欠款一万五，新置设备一万，流动资金，装修……这样算下来得好几万啊峰哥，你给小妹挖了个坑吧？” 丁峰开始反击了：“欠款我说过了，你只要今后不再欠，根本不用还，流动资金哪能用得了一万，连一半也用不了！电磁炉就算全买新的，两百多块一个能买得到，你非要买一千块的？装修？你们是来挣钱的还是摆谱的？有什么可装的，总不能把涮台也拆了吧？” 房冬张嘴就跟上：“暂时不舍得拆，如果业务做不起来肯定要拆，那就会有一次更大的装修，”房冬又对吴放放说：“顶峰涮吧前天卖了三十五块钱，昨天八十二，是我消费的。” “你这就是抬杠了，卖得好我能转吗？转手由你们经营的事大伙都知道了，这几天就是在等你们来，准备按你们的思路做，将就着卖几天过渡一下，业务不好不也正常吗？”丁峰这是强词夺理，不过渡你也卖不了几个钱。 “好啦，都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把协议签了我和房冬还有事呢。”吴放放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里刚吵起来她就要签协议了。 所有人都有点懵。 “协议内容基本不变，只改一项，合作以后，我们要拿六成，去改吧，改完拿过来，签。” “六，六成？那给我留四成？”丁峰的小眼睛又开始眨上了。 “对啊，我也不说你把我拉到坑里的事了，我相信你也没想到或者是不愿意承认你现在这个涮吧就是个烂摊子，除了那个涮台以外啥都没用，这还是我们想继续卖几天火锅呢，要是不卖火锅，你这摊子不就是个空摊了吗？” “不能这么说吧？” “不能啥啊，”吴放放立刻怼了回去：“你想过没，就是因为不舍得拆你这个涮台我们才卖火锅的，火锅风险多大？星星涮吧俩口子那么兢兢业业地经营，现在不是也不行了吗？我们也没把握能卖好，这要是赔了钱再改……我刚才想给你留三成，又觉得太少怕你嫌没意思，这才改四成的，我和房冬少拿就少拿点吧，到时赔钱还能少赔点呢。” “放放，你……” “别墨迹了，要不然我一会儿主意一变改三成了啊！”吴放放的不讲理加玩赖又来了。 丁峰显得很无奈，扬了扬手让小于去改，然后长出一口气：“放放，你这是在榨峰哥啊。” “行了吧，我准备接你这个破涮吧时，我们那儿所有人，连雇的员工都说我傻，就我一个人死硬坚持下来的，要不是房冬后来支持我，咱们这事根本就成不了。” 房冬看着她，心想你可真能瞎掰，我啥时候支持你了，要不是昨晚办了件理亏事，今天根本就不会和你来。 也不知丁峰是太了解吴放放的性格心甘情愿地让了步，还是被房冬那一通挑毛病的乱侃也认同涮吧就是个烂摊子，做了几个谁也看不懂的表情后说了几个字：“签吧签吧，早签早了。” “看你那个委屈样，好像你吃了多大亏似的。”吴放放噘着嘴说。 丁峰笑了：“这有啥亏不亏的，虽说峰哥现在走背字，可也是见过钱的人吧，这个涮吧要不要真的没啥。” “啊——好啊你，你不想要的东西还让我领人情，你早说啊，三成也不给你！”吴放放故意惊叫了起来。 房冬发现，从始至终，除了自己讲笑话时李倩因为想听说了几个字外，对生意上的事不仅没表态，而且对自己的挑毛病和吴放放对丁峰股份占比压制的行为没说过一个字，甚至连个不满意的表情都没露出来过。 一切都听丁峰的，他说什么是什么。 贤淑如此，男人之福。 “好啦，合作愉快！”丁峰签完协议，把笔往茶几上一放：“我这儿开业以后肯定忙，那边就拜托你们啦，以后每星期结帐的时候让李倩过去和你们核对一下就行了。” 吴放放把签好的协议收进包里：“放心吧，有房冬在，肯定能帮你挣到钱的，不过……” “不过什么？” “房冬说了，他不想见李倩。” 全屋的人一怔，房冬感觉自己要疯了，该死的玩意，这话也能当着李倩的面说啊？ 无地自容…… 第211章 管理的真谛 “开玩笑啦，看把你们一个个的，当真啦？”吴放放马上又改了口。 这没啥鸟用，除了小于不知道外，房冬对李倩那点事，所有人都知道。 丁峰笑了笑，相当不自然：“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好啦，我们走啦，三天之内把钱给你打到帐上。”吴放放站起身来，房冬也跟着起来，半低着头，这时的他连偷瞄李倩一下也不敢了。 “好，你得抓紧点，哥这儿能不能开业可全止着你啦！” “放心吧，”吴放放又对小于说：“明天起，把涮吧停了。”说完又看了看房冬，见房冬没反对，再一次嘱咐小于：“一天也不能开。” “对了，还有个事没说呢，现在这几个人你准备接着用不？”丁峰告诉二人，于海洋，小于从中专毕业时就跟着自己干，一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这些年跟着自己也没挣到过钱，如果涮吧新开业后吴放放准备用自己的人，那就让小于帮着交接几天，然后回他的二大妈上班。 吴放放看了看房冬。 “如果小于愿意的话，我想把小于留下。”房冬这种表态是昨天就想好了的，因为他看到了小于那种渴望求变的眼神。 “那我下午去涮吧收拾一下，让冯姐和常素芳回家等通知！”那种眼神再次出现在小于的目光中。 孩子苦啊，跟着丁峰这个糊涂蛋，几年的时光白费了。 一众人出了办公室门，迎面来了一个人。 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圆圆的大脑袋上脑门儿发亮，红润的面庞上镶了两颗玻璃球似的大眼睛。 人还没过来嘴先到了：“啊呀呀，走半道电动车没电了，我推着来的！怎么，合同签了？” “签了，这是老杨，和小于一样，这些年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丁峰给吴放放和房冬介绍完又对老杨说：“这是……” 还没介绍名字呢，老杨就又说话了：“怎么签的，不会是按以前那个比例一半一半吧？” 听这意思，老杨还嫌他们占一半少呢。 “嗯，一会回来我和你说。”丁峰当着吴放放的面可能不好说吧。 “丁老板，”吴放放这种称呼一出口就听出她不高兴了：“我们先走了，以后有事找我就你和嫂子来，别的人就算了，我没功夫接待。” “哎，这丫头这么牛……”老杨抬起手指着吴放放。 吴放放看都没看他，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车走去，边走边丢下一句话：“把你的人好好教育教育，要不然你这个二大妈还得倒塌！” “你说什么……”老杨还要说话，被丁峰拦住了。 房冬也觉得这个老杨素质欠缺，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这个时候得撑吴放放，他只看了丁峰一眼，告别话也没说便跟着吴放放上了车。 小于追了上来，对吴放放说：“老杨就是这种性格，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上车！”吴放放上了车后打开车窗说。 “我，我吗？”小于问。 “不是你是谁，房冬上车还用我请他吗？” 小于乖乖上了车后座。 “小于，于海洋对吧？”吴放放问。 “对，什么事你说？”小于被吴放放的气势搞得有点懵，态度非常谦恭。 “回去告诉你们丁老板，以后再让这些猫猫狗狗的没上没下地说话，他也就不用再见我了！” “知道，知道，”小于忙说：“其实老杨这个人……”房冬回头给小于使了个眼色，没接着往下说。 转眼车至村口，吴放放把车停下了：“下去！” “我……”小于说出不话来了。 “下吧，要不然再走一段让你下车，不是更远吗？我都被扔习惯了，搞得我现在长途行军能力特别强。”房冬和稀泥道，小于的脾性自己也不了解，现在是懵了，要是醒悟过来和吴放放顶一嘴就麻烦了。 “噢噢，那你们慢点，中午吃完饭我就去涮吧，有啥事要办的给我打电话。”小于打开车门下去了，房冬松了一口气。 “嗳我说，你以后对人说话能不能客气点，你和人家很熟吗就这么折腾人？” 吴放放马上就把房冬说到心服口服。 丁峰的买卖做成这样，必然有不止一个原因，但就从刚才老杨的表现来看，他管理人的能力有问题。 麻辣开会这帮人都是朋友，除了秀秀外不管大小都是股东，也就不说什么了，如果雇用的人平时敢和房冬像胖子他们一样闹，将来开什么买卖也好不了。 “别给我讲什么以德服人，基本上就是放屁，能被你的德行和恩赐感动的人有，但少之又少，这辈子你也不一定能碰到，管理管理，你不管他，他就不理你，听得懂吗？” 房冬能听得懂，但说实话，如果让自己在员工面前整天绷着脸，有点难。 吴放放又说：“假如有一个人，你每天都对他很好，给钱、表扬，替他做事……等等之类的事吧，突然有一天你什么都没对他做，他会怨恨你。” “如果你每天都对他不好，突然有一天你帮了他个小忙，他会感激你。” 听完这段话，房冬盯着吴放放一直没有把目光移开，这小屁丫头懂得还真不少，刚才的话虽然道理上说不通，但现实真是这样。 很多事情光凭道理是讲不通的。 “下车不？”吴放放一句话打断了房冬的思绪。 房冬一看，又到了来时的那两片小树林中间了。 “不下！” 吴放放笑了笑：“那咱们等玉米长高了再找地方？” 车没停，接着往市区赶。 “我可得嘱咐你一句，从正式开始经营涮吧起，对从丁峰那里接过来的人绝对不能客气，胖子他们几个我也会专门和他们说说，再和你开玩笑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否则就只有换人，但这个风气不改的话，换了人也没用，还得接着换。” 房冬连连点头：“这是我从你嘴里听到的，少有的百分百同意的观点。” “你呀，表面上看诈诈唬唬、敢打敢闹，但你这人心肠不够硬，男人心不硬难成气候。” 房冬没发表意见，这一点……自己也说不好，有些道理但又说不清，只好岔开话题：“下一步涮吧的经营和改革我昨晚想了一夜，已经有了初步想法，今天回去把思路理一理，我就不去小吃城了，你把我送回纸箱厂大院吧。” “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咱们还有事没了结呢。”吴放放一脸冷峻地说。 “了？了什么？” “昨晚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本小姐还没受过这种欺负呢，昨天没和你发火，够给你面子的吧？” “是是，这件事……” 吴放放连再次道歉的话都没让房冬说出来：“道歉没用，今天必须得把这件事做个了断。” “怎么个了断法？” 吴放放转过头看了房冬一眼：“我爸要见你。” 啊？房冬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吴放放，这事儿也值得告你爸？ 第212章 喜欢看你尿裤子 “吴放放，你……”连房冬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怒还是无奈了，刚才在丁峰的二大妈大院里还觉得俩人配合得好呢，自己一通毛病过后，吴放放直接就抢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回来。 可现在…… “你什么？男人家的，敢做不敢当啊？不敢见我爸是不是？把你下面捂着点，小心尿了裤子，弄脏了我的车给我赔一辆！” 怕吗？ 怕。 如果今天是见吴放放的男朋友，自己不会怕，犯了错就给人家认错，如果对方不原谅自己可以走，如果不让走那咱们就打呗。 可吴辰东是长辈，一切委屈都得受着，要是打自己两下还痛快点，就怕见了面往下一坐，不打不骂，那种日子才叫煎熬。 “怎么，不敢去是不是？没关系，你只要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我马上就把你送回纸箱厂大院。” 房冬刚想说自己当然是男人，又觉得没必要，不如来个冷幽默还能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早挨这一刀。 “怎么样，说不说？”吴放放又问。 “我说，我说，我是……东方不败。” “哈哈哈哈……”吴放放笑了起来：“那我到底把你当男人看还是当女人看呢？” “爱怎么看怎么看，人家东方不败是自宫，我这假货纯粹是让你折磨成这样的！” “别担心，我爸不会太为难你的，咱们今天除了这件事外，还得回去办一件正事。”吴放放仍然笑着。 “什么正事？”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给丁峰拿的一万块是我和盛夏从她妈那借的，不得还人家啊？除了这个还得给丁峰一万啊，忘了？” “你的意思……明白了。”不用问了，这个钱的欠条得自己给吴辰东打，这是之前定下的规矩。 “再说了，你不是要买电磁炉，装修吗？咱们帐上就几千块够用吗？” 吴放放这么一问，让房冬对她有了新认识，表面上看她对钱啊，账啊之类的根本就没当回事，实际上心里清楚着呢。 “赶紧盘算一下，大约要多少钱，咱上算好，别到了家才一项一项地算，我爸可没功夫听你唠叨！” “放心吧，这个我有数。”房冬把身子往吴放放身边凑了凑：“一会儿见着你爸……你懂的。” 吴放放转头看了房冬一眼：“我当然懂，想让我帮你说好话是吧？告诉你，我现在可以确定，东方不败不是男人。” “不说就不说！”房冬缩了回来，该咋咋地吧。 闲着也是闲着，离吴放放家还有一会儿，房冬和吴放放聊起了丁峰的话题。 他想不通，丁峰的二大妈灶房看规模的话，投资怎么也得几十万吧，为何因为这两万块钱这么急？ 吴放放告诉房冬，丁峰这几十万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他个人就没多少钱，把能借的全借遍，什么小额商贷，信用卡，所有的办法全用完才到了现在这个状况，装修工作完成了，人员也招来了，可设备进了一半，也没有流动资金，就差几万块开不了业，坑得要死。 “差几万？那咱们这两万也不够吧？” 吴放放又看了房冬一眼：“当然不够，我爸答应借他三万。” 吴放放又说，都是以前的老邻居，丁峰的父亲和吴辰东的关系一直处得很好，这个忙应该帮，而且这钱名义上是借，实际上就没准备让他还，算赞助丁峰了。 通过吴放放的进一步讲述房冬才知道，丁峰并不是什么富二代，只是家庭条件不错而已，父亲在丁峰上中学时就去世了，丁峰没读大学，直接通过父亲之前的一个朋友进了安平中粮。 丁峰在中粮混得风声水起，办事干练而且努力，很快就得到了升职，成了部门里的一个小头头，李倩就是那时被丁峰追到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这个李倩怎么能看得上丁峰呢？”房冬自言自语。 不久，丁峰的母亲就去世了，给丁峰留下了一套房子和近百万的存款，从中粮辞了职开始做生意，越做越完蛋。 “人一有钱就按捺不住，如果是我，就会在中粮呆下来，事业已有小成，只要自己努力再进一步是早晚的事，做什么生意？” 哪知吴放放又给房冬来了句扎心的：“人家是按捺不住想挣钱，你是按捺不住乱思春！” 去你娘的省略号吧，房冬在心里骂道，嘴上不能积点德？ 不过吴放放这一说房冬明白了，丁峰从吴放放这儿能拿到的钱是五万，怪不得吴放放说给他压十个点就十个点呢。 “我现在才觉得咱们亏了，你刚才要是给丁峰留百分之二十他都不得不干！”房冬故意观察着吴放放的表情说。 “不要脸，占便宜没够是不是？”紧接着又换了口风：“要是那个大眼珠子老头早点出现，没准我还就真给他把股份压到二十呢！” “我信，顺你者死，逆你者亡，只要认识了你，没有好下场！” “嘿嘿，你算说对了，友情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就早点想想自己的后事吧，哈哈！” …… 车子开进吴家院，院里停着两辆奔驰，一辆是房冬熟悉那辆尾号9999的大奔，别一辆像个越野。 “家里有客人啊？”房冬问。 “没吧？” “这辆车是谁的？”房冬指着那辆越野。 “也是我们家的啊！” “怎么又是奔驰？” “奔驰怎么啦？”吴放放和房冬下了车。 “我听人家说，现在奔驰是村长专用车，宝马是小三儿专用车。” “你想说啥？”吴放放的脸色又变了。 “没，没啥，不说了行不行，不要用这种暧昧的眼光看着我，行不？” 在遭了一个大白眼后，房冬跟着吴放放来到楼前。 开门的居然是秀秀！ 一说才知道，有一个保姆请假了，人手不够就多干了一会儿，她正要往小吃城赶呢。 “你们家请了几个保姆啊？” “三个啊，怎么了？” “没什么。”这家楼上楼下的这么大，三个人打扫再加做饭洗衣服，好像也不算多。 吴放放突然把双手攥在一起放到胸前，一脸兴奋地问房冬：“马上就要见我爸了，你紧张不？” “我……紧，不紧……” “一想到你马上就要尿裤子的那个怂样，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吴放放说着还原地蹦了一下。 哎玛，你特么虐待狂啊？ 一股凉气从腰部蹿上了背部…… 第213章 吴放放又扔雷 跟在吴放放身后进了屋，房冬发现自己的双腿虽然没抖，也有点晃晃悠悠的。 吴放放一进屋看见吴辰东不在客厅里，便向刚好从厨房出来的刘妈喊了一声：“让老吴赶快出来，我把人给他带回来啦！” 活活就是抓回了一个罪犯的感觉。 房冬小声对吴放放说：“我保证，我这是最后一次来你们家，有本事你们就把我弄死！” 吴辰东出来时，倒没露出房冬想像中的凶神恶煞样，一脸笑容地把房冬让到了沙发上：“坐啊，站着做什么，又不是头一次来了还这么拘谨？” 房冬当然是极不自然的，感觉自己像做了贼似的。 “行啦，干爹，你和房冬把帐好好算清楚，我先进去啦！”吴放放和上次来一样，把自己撂在这儿就进屋去了，进哪个屋不知道，反正她们家屋多。 “喝什么？”吴辰东问。 “不，不了，东叔，我不渴。” “那就跟着我喝茶吧。”吴辰东让刘妈去沏茶。 房冬心里在想，吴辰东够镇定的，该走的礼节还要走到。 如果自己将来有个女儿，被一个不是她男朋友的人强吻了，会怎么样？杀人不至于，最少也得胖揍一顿吧？ 想到这里，房冬的心里平衡多了，无论吴辰东接下来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可以接受的。 吴辰东喝了一口茶后，把一张纸拍到了茶几上，又扔过来一支笔：“想好多少钱没，想好了就打吧。” 先谈公事，后了私事，这顺序也合理。 “大约三万五就够了，给丁峰两万，我们再添置些设备，简单装修一下……” “那还带个零头做什么，打四万的条子吧。”在钱方面，吴辰东还是那么豪横。 那就四万，这三万五的计划本来就是个大致，宽余一点更好，反正也没利息。 吴辰东拿过房冬打的欠条看了看，然后又放到了茶几上：“房冬，我问你，你这买卖每天做得挺热闹，啥时候才能挣上钱呢？” 房冬没想起吴辰东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难以回答，只好说：“快，快了吧？” “你说说你，做了这么长时间了，连我们家放放的零花钱都挣不出来，逼得她在家里整天从她妈那里骗钱，今天骗油钱，明天搞募捐，后天又说学校交什么实验费，课题费，她一个大三学生有个屁课题啊？” 房冬心里想笑，你们家闺女啥德性你不知道啊，控制她？太难了点。 “我给你明说了吧，”吴辰东这次可变得严肃起来了：“我突发奇想地让她跟着你做这些个小破买卖，就是为了让她懂得挣钱不易，让她懂得尊重劳动、珍惜当下，还能跟着你们磨炼一下，能改掉一些臭毛病，一句话，能懂点事！” “可现在呢？你忙乎了大半年没挣到什么钱，没让她觉得挣钱不易，而是让她觉得没什么希望！” “啊？”说实话，房冬又想笑了，按吴辰东的说法，吴放放跟着自己还起了反作用了？ 也有道理啊，以前都是理直气壮地从家里拿钱，现在改成骗钱了。 吴辰东拍了一下茶几，把房冬吓了一跳，以为到了算吻帐的时候了，没想到吴辰东还是说买卖的事。 “我对你们怎么样，够支持吧，要多少钱给拿多少钱，这种条件你还挣不了钱，是不是该一头撞死啦？” 这吴辰东原本就是粗人出身，这下开始露出本来面目了，挣不了钱就撞死？ “我再支持你半年，要钱我还给，但你得给我做出点样子来，懂不？”吴辰东用手指敲着茶几。 懂吗？ 不懂，谁知道你要的样子是什么，挣多少钱才算挣呢？ 房冬直勾勾地看着吴辰东，他不敢这样问，但他明白，吴辰东接下来就会说的。 果然。 “给放放把零花钱挣出来，要求不高吧？” “不，不高。” “还有，你不能事事都让着她，她拿钱的时候，该卡就卡着点，不能啥事都听她的懂不懂？” 房冬又不懂了，你那闺女，不听她的行吗？ “我实在是太忙，没时间操她的心，你适当地替我管着她点行不行？” 这话更扯得远了，不管她还成天被她坑呢。 “我给你说，只要你能让吴放放跟着你有所改变，让我看在眼里，就算有功一件，你那个破买卖做不做都无所谓，到时来我集团工作，跟着我学两年，当个中层干部，还用你受这个累？” 这倒是让房冬没想到，原来吴辰东还有这种想法？ 自己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才开始撂地摊儿的吗，早给自己这个机会还用这么辛苦，整天打架斗嘴纠纷不停？ 屁话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人家这不白给，是有条件的。 但在房冬看来，吴辰东想得简单了，吴放放可不是那么好改造的。 要不是自己意志坚定，搞不好早被吴放放改造了。 可这时也不能说自己不行，只好笑笑应付吧。 “吴放放，你给我出来！”吴辰东突然喊道。 房冬意识到，该和自己算帐了，这是把吴放放叫出来准备当面对质了。 迅速调整了一下姿势，板板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态度要端正，争取宽大吧。 哪知又想错了，吴辰东把吴放放叫出来是告诉她从今天起为了对她实施管控，吴辰东连她妈的经济都要进行监管了。 并明确当着房冬的面告诉她，花什么钱都从房冬那儿打条子拿钱，如果有必要的话吴辰东要检查。 “吴扒皮，你无聊不无聊啊？”吴放放只出来两分钟，扔下这么一句就又回去了，根本就没当回事。 看着吴辰东有些尴尬的表情，房冬终于没憋住笑了出来，心想你这套做法是上个世纪的，现在的年轻人一听都会当笑话对待。 更别说你这个奇葩女儿啦。 “东叔，你……放心，我把你的话记下了，我尽量吧。”房冬还是说了一句安慰的话，纯属安慰。 “行啦，我看我也……唉！”吴辰东无奈地挠挠头，转了话题对房冬说：“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 “啊，不了叔，我还想去涮吧看看，有些东西还要交接。”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等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去。” 咦？强吻帐不算了？ 房冬立刻明白了，好你个吴放放，又骗了自己一回，根本就没回家说这事，故意拿来吓自己的。 这算虚惊一场，可接下来就到目瞪口呆了。 吴放放回屋后不久又出来了：“干爹，前几天我给你买的那一打内裤放哪个柜子了？” “就在靠大衣柜那个柜子的抽屉里吧，我还一个没穿呢。”吴辰东说。 “我刚才找了，没有啊？” “那你问你妈吧，是不是她给收拾到别的柜子了。”吴辰东说完又问：“你找这个干什么？” “给房冬拿几个，”吴放放头也不回地说：“你是不知道他那个内裤有多脏，恶心死啦！” 房冬张大了嘴的同时，清楚地看到了吴辰东的眼睛由小变大的全过程，并精准而凶狠地瞪向了自己…… 第214章 巨大的特色 “不，不是，”房冬恨不得一分钟能摆出一百下手来：“东叔，你别听放放乱说，我和她没……唉！”房冬使劲一拍大腿才想起一个最合适的说法来：“是我洗完的内裤挂在窗上晾着，让她看见啦！” 吴辰东上下唇使劲挤了一下，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房冬知道，他听懂了。 天哪，出了一脑门子汗。 吴辰东居然笑了，把茶几上的抽纸盒推滑了过来：“把汗擦擦，哈哈哈，吴放放不好对付吧？” “您，您这闺女……罄竹难书……”房冬擦着脑门上的汗，连用了三张抽纸。 “你是不是想说我罪该万死啊？”吴放放扔了一句也没等房冬回应便上了楼去她母亲的房间了。 为了把这件事说得更干净些，房冬告诉吴辰东，前些日子吴放放说要给自己介绍女朋友，结果没几天后把丁峰的老婆李倩领来了，已经害得自己被所有朋友笑话了一阵子。 哪知吴辰东听完笑得更欢了，好像对女儿这种恶作还有点得意似的。 子不教，父之过。 那女儿呢，谁的过？ 谁的过房冬不关心，讲完这件事让吴辰东彻底相信自己和他女儿是清白的就可以了。 有什么闺女就有什么爹一点也不假，吴辰东笑完后突然问房冬：“是不是急着找女朋友了？” “没，没有。”房冬连忙否认。 “这你还想瞒我？要不是急着找女朋友能轻易上了放放这种当？你个傻小子，哈哈哈……” 房冬不想在这家里呆一分钟了，真受不了这种折磨：“叔，我……” 告别的话还没出口呢，就被吴辰东给拍回去了：“中午别走了，就在这儿吃饭，陪我喝两杯，顺便把你这个涮吧的思路给我说说，我帮你分析一下为啥就一直挣不了钱呢？” “我还是……” “还是个屁，就这么定啦！”吴辰东这话连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拿起电话给司机打了一个，让他去小区外的一家饭店把那家的特色菜牛骨头炖土豆买两盆回来。 两盆？这是什么鬼？吃得了吗？ 房冬也没问，刚才让吴放放把自己真吓得够呛，连聊天的心情都没了。 吴辰东把手机放到桌上，脸上露出了一份欣慰的笑容：“不过这么看的话，你和放放的关系处得还是不错的。” 我滴妈，那是相当不错了，你女儿处处占上风，还能错？把我这个整人界的奇才都快整尿了。 房冬陪着笑脸，就算承认吧。 “你喜不喜欢放放？”吴辰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房冬不知如何回答了。 “说实话，有过想法没？” 这什么爹啊，这是要做主招女婿？ “我们关系……挺好的，但我和她没那种可能。”房冬只好说了这么一句：“就是好朋友吧。” 吴辰东此时的表情看不透，不知是失望呢还是放心了，房冬也没敢仔细盯着看。 一只手搭在了房冬肩上，吴放放不知什么时候像鬼一样站到了自己坐的沙发后面：“脸红了？不会吧，你这么厚……也能透过来？”她一边弯下腰探头看着房冬一边说。 “放放，你那张嘴不要逮着什么说什么，没个女孩子样！” “你看啊，我说错了吗？真的脸红啦！”吴放放这次干脆绕过来坐到了房冬身边，指着房冬的脸对吴辰东说。 “别闹了，我去看看刘妈做了什么饭，准备吃饭！”吴辰东站起身去了厨房。 房冬扭过头，小声而恶狠狠地对吴放放说了一句：“我真想掐死你！” 吴放放居然没反驳，把手中的一叠内裤扔到房冬怀里：“以后就穿这个吧，别穿你那恶心东西啦！” “你，送男生内裤……合适吗，不害臊啊？” “没良心是不是？这是名牌懂不懂？” 房冬当然知道这是名牌，虽然叫不出名字来，但上面的logo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这多少钱一个？”房冬数了一下，六个独立包装。 “商家有活动，我买的简装版，没有外面的盒子，买了一打，给你一半，不贵，不用你给钱，小男人。” “我不要，我要这个不合适。” “你去死吧，你这人真没意思，要不要，不要我现在从窗户扔出去！” 还是要吧，这个病人啥事都能干出来。 房冬把东西收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这是四角裤，下次我再把你到堵被窝里时，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以一种更欢快的状态蹦出来，绝对不走光，嘻嘻。”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污啊，你可愁死我了。” “你不就喜欢我污吗？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吴放放把脸凑近了房冬的脸，多亏她嘴的密封性还算好，换别人的话口水都能给房冬洗脸了。 吴辰东刚好出来，看见女儿追问房冬，房冬一个劲儿往后躲的镜头笑了：“放放，他一个大小伙子，你以后别总欺负他！” 房冬感动啊，这是今天来吴家听到的第一句公道话。 “我欺负他？是他欺负我好不？”吴放放反驳道。 “我……哪敢欺负你啊。”房冬小声辩解。 “没有吗？要不要我说出来呢？” 我去，房冬觉得自己脸都吓白了，这要是和她再顶一句嘴，她非得把强吻她一事说出来不可。 别人不一定敢，她是一定加肯定。 “行行，我欺负你行了吧？”房冬知道，要不这么说，一定会出事的。 “嘻嘻，承认就行，干爹你听见了吧？” 还好，吴辰东没相信他女儿的鬼话，招呼房冬一起到了餐桌上。 平常家里来人很少露面的吴放放母亲杨灵也从楼上下来和房冬打了个招呼，她信佛吃素，通常情况下是不和大家一起吃饭的。 “阿姨的面相真慈祥，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怪物呢？”房冬看着杨灵的背影，小声问吴放放。 “想找事是不是？” “算我没说。”房冬立马举手投降。 司机小许带着饭店的俩个小伙子把饭端来了。 果然是两盆，这盆足有脸盆大。 因为都是骨头，空隙满多，堆得也高。 这还是房冬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吃牛骨头，和之前吃过有所不同的是，这家的骨头可以用巨大来形容，感觉这骨头根本就没剁开，全是整根！ 房冬吊汤是用牛棒骨的，但那是打断了入锅，这家饭店太奇葩了，整整一根，足有一尺多长，上面的肉……搞不好有一斤吧？ 除了脊骨是分开的以外，连肋骨都是整根的。 见房冬盯着大盆发愣，吴辰东笑了：“怎么样，爽吧，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就是这种感觉，这就叫特色！” 是啊，这特色……太特色了。 第215章 点不醒的呆子 骨头虽然大，炖得倒是很烂糊，随盆赠送的两把一次性塑料锯齿刀可以轻松将肉割下来。 “放放，你今天也学着伺候一下人，我和房冬的肉都由你来割。”吴辰东说。 吴放放一反常态地勤快了起来，像模像样地从骨头上剔着肉，嘴里说：“行，我割你俩的肉！” 吴辰东这么有钱，还就爱喝十多块钱一瓶的安平二锅头，他把瓶盖打开后递给吴放放：“倒酒！” “行，今天把你俩保证伺候到位，吃完饭给一千块啊。”吴放放拿来了酒杯。 “伺候你爸还要钱？”吴辰东问。 “你现在把我的经济来源全卡死了，还好意思给我当爸？” 笑声过后，吴辰东向房冬了解了他的想法。 房冬觉得涮吧接手后不能像以之前那种模式经营，准备面对商圈服务员和追求用餐速度的逛街者推出几种价位低、速度快的套餐和火锅面。 价位再低也是火锅，准备主打的火锅面还是要比盖饭这一类的标准高一些，初步设想是按人均二十元到三十元来设计。 套餐小火锅按人均比火锅面略高些，一份套餐里要包含火锅消费中最常用的菜品，如蔬菜、豆制品、粉等，还有少量肉片，还可以有一些主食，让顾客点一份套餐就吃饱。 虽然还没有到计算成本和具体内容这一步，但房冬觉得可行且有利有赚，服务员多为女孩子，对羊肉片的需求量并不高，多一些新鲜的蔬菜更容易吸引她们，这样消费不会很高，利润也有。 吴辰东先是赞同了房冬重点抓固定客户群的想法，但他提到了一个问题，虽然是少数，但也难免会有些顾客不是很在乎消费高低，想痛痛快快地吃一顿火锅呢？ 房冬搬出了张军那句话，想吃火锅的人大多都会去火锅店，小吃城内这两家涮吧都是高涮台，一不合适久坐，二不适合交流。 “要我说啊，当初他们搞这么高的涮台纯粹就是赶时髦、图好看，就算吃一锅面，那么高的吧凳能比椅子舒服？”吴辰东说出了自己对涮台的看法。 吴辰东说的是这么个理，可当初各小吃城的涮吧都是这样一种做法，房冬在鲁南上学时，有一家台湾的着名火锅连锁品牌也是类似这种形式，但人家的买卖很火。 可见，事在人为，装修的风格和菜品的形式只是外在的，只能对顾客是否决定坐下来消费产生影响，而经营中包括食材品质、味道、卫生、服务等内涵才能决定顾客能否留下来和回头。 吴辰东举起一根牛肋骨晃了晃：“这家牛骨的味道不错吧？但真的比别人家的好多少我看不一定，这就是形式上的不同，别人用盘卖，他用盆，如果满城的饭店都用盆时，他也就没这个优势了。” 吴辰东对房冬说，现在所有小吃城的涮吧都是高涮台，何不考虑咱们给他来个低的？坐着也舒服，他可能思想有点老，一直就对这种高涮台不感冒。 他还对房冬说，这种高台加吧凳源于酒吧，但尽管如此，如果在酒吧做一下统计的话，在座位上喝醉的人肯定比在吧台喝醉的人数多得多。 “用酒吧喝酒的辅助设施来吃火锅，本来就是瞎扯淡！”吴辰东给出了他的结论。 房冬不完全认同吴辰东的说法，但一下也提不出什么异议来，高涮台的针对顾客就是年轻人，这里面有代沟。 但不如坐椅子舒服是肯定的，而且就顶峰涮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封闭的涮台围起的这一部份，也就是常素芳那个工作空间，面积过大，对于小吃城这样面积极度紧张的地方来说，实在是一种浪费。 可这是没法更改的，不可能把涮台拆了重建。 房冬正不知对吴辰东的意见如何回应时，吴放放又出来闹了：“好啊你个吴扒皮，原来你经常去夜店啊，对酒吧喝醉的人还这么了解，我说你怎么晚上总不在家呢？” “别打岔，说正事呢！”吴辰东又对房冬说：“年轻人胆子就得大一点，想法上不应该有那么多的局限，再认直琢磨一下，先考虑哪种方式更能卖钱，再计算投资承受能力，懂吗？” 见房冬好像没听懂，又说：“先决定卖什么东西，再考虑买几张桌子，买什么样的桌子，而不是先把桌子摆在那儿再考虑我在这张桌子上卖什么东西！” 听懂了，说得没错，可自己现在这个条件偏偏是先有了桌子又不舍得扔。 “再想想吧，需要我帮忙的给我打电话，半年之内你要是再挣不了钱，还有我刚才和你说那个……那个也没什么改变的话，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 房冬知道，他说的那个是吴放放，这点不用想都可以回答他，改变吴放放自己没那个能力，还是在挣钱上考虑吧。 吃完饭，吴放放对房冬说，涮吧重新开业后，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频繁地去了，马上大三就要结束了，她得好好抓抓学习了，不能挂着科进大四。 这是说给她爸听的，她到摊上的时间如果按小时加起来计算的话，总共也没超过一个星期。 房冬坚持没让小许开车送自己，打车到了小吃城后，吴放放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我爸骂你啦！” “骂我什么？” “骂你呆，点都点不醒！” “什，什么意思，我呆？”在房冬的记忆中还是头一次有人说自己呆。 “我都听出来了，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爸反复和你说那么多只有一个意思，如果需要就把那个涮台拆了！” 原来是说这个，房冬也不是没听出来，只是没往这方面动心思，是根本不敢想。 “呆子！忘了我爸是干什么起家的了吗？拆了重建一个用得着很多钱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可就算这样，也是需要成本的吧，这个行业房冬完全没接触过，总不能像吴放放装修房一样，和那个四叔玩赖不给钱吧，那是人家的面子，自己没有。 此时如果再问人家大约要多少钱，就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要不，豁出来一次？ 第216章 全部清空 房冬从安百正门进来，然后走入地下小吃城，这时早已过了午高峰，空荡的餐厅中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多个吃饭的，大多是麻辣烫的顾客。 各档口的业主和员工们也大多收拾停当，该打盹的打盹，该聊天的聊天，进入了一天当中最闲的一段时间，就等着到了晚饭时能捡一个算一个的最后补刀了。 在整个小吃城里，也只有三家麻辣烫和房冬的麻辣开会在晚上会有一个小高峰，其它档口基本都是看运气。 走到顶峰涮吧看见酒水老板荣强和王美琪坐在里面的吧凳上聊天，小于正带着冯姐和常素芳在收拾东西。 “房老板来啦！”王美琪又笑上了。 “王姐你别损我，在你面前我们可都是打工的。”房冬走过来坐到王美琪身旁的吧凳上。 “冬哥来了？”小于直起身问：“正好，你看看咱们还有啥需要收拾的，一会儿检查一下。” “卫生不用打扫了，把冰柜彻底清一下，都拿出来，我看看有点啥东西。” “在就冰柜里点一下就行了，拿出来干啥，一会儿全化啦。”冯姐可能觉得房冬这种做法完全没必要吧，就插了一嘴。 “听不懂我说话还是不想听？”房冬硬硬地回了一句，他想起吴放放曾对他说的，对涮吧的留用员工得强硬一些。 房冬并没打算采纳吴放放的意见，至少是没准备完全采纳，他把冰柜清空有自己的想法，这也算接手涮吧后的第一道命令，冯姐就跳出来表她的主张，让房冬心里有些不痛快。 “让干啥就干啥，听你的还是听老板的？”小于训了冯姐一句又问房冬：“冬哥，拿出来没地方放啊，要不全摆涮台上？” “好吧，那就摆涮台上，一个一个腾。” 房冬让小于找个盒尺，把涮吧的尺寸量一下，现在工作间的大小也量一下，还有两个冰柜、一个展示柜的尺寸。 “我那儿有盒尺，我给你拿去。”荣强从吧凳上跳了下来，小于跟着他去了。 “多少钱接的？”王美琪问房冬。 “小于没和你说？” “小于说那是老板的事，他只管干活。” 小于明明是知道的却没和王美琪说，这小子还是满有规矩的，还行。 这种事没必要瞒着王美琪，房冬如实把转让金和合作的事情告诉了她，王美琪也说这是拣了个大便宜。 没错，房冬在中午吃完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就在刚才，觉得这笔买卖还是亏了。 从丁峰来说，亏了，两万块卖了六成股份给吴放放，但从自己和吴放放这儿也亏了，因为房冬已经决定把双方都认为最有价值的这个大涮台要打掉了。 这不光是拆涮台的问题，还有二十多个吧凳也没有用了，当初丁峰可是每个一百二十元买来的。 更大的投资在拆了重建方面，新涮台或桌，配套的灶具等，还有那个工作间也要拆掉重新布局，基本上和丁峰初建这个涮吧时所动用的工程差不多。 房冬让他们把冰柜清空的主要目的也是想看看有多少能用的东西。 “有魄力，你这么干的话，我看除了那两个冰柜和展示柜以外，就没什么可用的了，不过他家的电磁炉不少。” “不少？”房冬笑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荣强今天出奇的大方，给小于拿了盒尺后，顺便拿了几瓶雪碧过来，他请客。 连王美琪都带点讽刺味道地说上他了：“你这是怎么了，你家的饮料不是你老婆都一个一个点过的吗？” “别拿我开涮了，这回我得拍拍房老板了，他这买卖肯定能火，我的啤酒饮料还全止着他的顾客消费呢。” “那你拿出点行动来，房冬喜欢喝啥，你不用多，一天一瓶免费供应。”王美琪逗荣强。 几个人一聊，房冬才知道，小吃城里有酒水吧，规定各档口是不允许卖酒水的，顶峰涮吧买卖好的时候，由于和水吧斜对面，距离最近，涮吧的顾客基本能消费掉荣强三分之一的啤酒销售量。 星星涮吧位置比较靠里，买卖也一直比顶峰涮吧好一些，但啤酒的用量却少得多。 “就是因为离得远吗？”房冬不理解，离得再远也不用顾客跑来拿，由服务员代劳就可以了吧？ “哪是离得远，他们家自己悄悄卖啤酒！”荣强说这句话时显得十分气愤。 王美琪证实了荣强所说，星星涮吧这俩口子说一瓶一瓶地拿太麻烦，每次从荣强这里买一件啤酒回去备着，有顾客要他们就把酒水和饭钱算在一起。 这事还请示过老邓俩口子，为了顾客方便嘛，这也合理。 可这星星涮吧自从采取这种方式后，别管买卖多好，都是隔几天才从荣强这里搬一件，俩口子自己偷偷进啤酒卖。 为了这么点利还很辛苦，每天早上把啤酒通过食材夹带进来，然后再把空瓶分批带出去。 王美琪还为此训过他们一顿，但这个毛病还是没改。 房冬稍一琢磨就知道他们为啥改不掉了，别管在哪儿卖，只要他们不敢私收现金，老邓都能抽到钱，何必费那个事每天像抓贼一样地逮他们呢？ 损失的只是荣强，老邓没有丝毫损失。 “其实吧，嫂子，还是你们不给我做主。”荣强抱怨说。 王美琪直接就把话岔开了：“他们这儿重开了你放心，肯定不做那种事情。” “一定不辜负你们的信任！”房冬打着哈哈说。 “好好干，把他们干塌了！”荣强满满的怨恨。 房冬笑笑，小吃城这些人啊，虽各有特点，但抠门不吃亏是这里人的共性，要说对钱看的最重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伙人的最高首脑——老邓俩口子。 冰柜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在了涮台上，房冬让小于给丁峰打电话，羊肉片十几斤他要不要，要就拿去。 “呀，这好好的肉片就不要了，咱们重开张也得卖吧？”冯姐又插嘴了。 房冬看了她一眼，闭嘴了。 当着王美琪的面，房冬都不好意思说这是鸭肉，只是说我们再开业不用这种肉，要用纯正的羊肉。 丁峰很快就回了电话，他的农家院不经营这东西，也没用。 “这筒肉太占地方，全压扁了，拿到麻辣开会当伙食饭炒了吃！” “十几斤呢。”冯姐又说。 “一百斤也不留！” 十几斤卷空的肉片就占了大半个冰柜，等两个冰柜的东西全拿出来后，也只有一些鱼丸类的东西可以用。 这一清空，倒让房冬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第217章 签了字也不算 除了这十几斤肉片和鱼丸外，其余的东西可就不好看了，连小于和冯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有一些腊肠、火腿肠和午餐肉，虽然都是劣质产品，但至少一眼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其余的多达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如果不打开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是啥，都被冰衣或冰屑裹包着，很难想像已经在冰柜里放置多长时间了。 一个个地扒开辨认后，可以用种类齐全来形容了。 有压扁成坨的肉片，冻豆腐、泡过的木耳、粉条、粉丝，有切面、蘑菇、鱿鱼、海带…… 冯姐的解释是，这些都是当时准备好没卖完或用户点了以后又不要的就放冰柜保存了，被后来进的新货压在了下面，日久天长，越压越深。 更让人惊讶的是，还有几袋米饭，十几袋各类炒菜、炖菜。 不用问，这是伙食饭吃剩下的不舍得扔，放进了冰柜，然后越压越深…… “王姐，看见了吧，我们的员工多可爱，够节省吧？”房冬对王美琪说，把王美琪逗得笑个不停。 这都不算啥，最吓人的是两个最大的袋子，或者叫冰坨也可以的东西。 是肉片和切面。 零零星星被压扁的肉片也有几小袋，少的可能有二三两，大的有一两斤，这一大袋子的数量就难说了，小于提着都不那么轻松，不用问，这也是越压越深的结果。 那一大袋子冻在一起的切面就更不用说了，冯姐都快提不动了。 “看谁家有秤，秤一下。”房冬忘了涮吧自己就有秤了。 小于和冯姐把这两大袋子干货拿回工作间一秤，肉片三十多斤，切面四十多斤。 “你家一天才进多少切面啊，能存下四十多斤？把面发了蒸馒头也能蒸几百个，有你们这样的职工老板不赔死才怪！”不用房冬说话，王美琪就叫了起来。 小于低下了头，冯姐的脸色很尬，只有常素芳还算正常，眼珠子滴溜溜地在这些袋子上扫来扫去。 很清楚，责任是冯姐的，小于做为替丁峰管理涮吧的人更是跑不了。 常素芳没责任，她不分管这些。 房冬想起一句话，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一会查涮台里面的时候，就该常素芳难看了。 王美琪虽不像老邓那样动不动就骂人，但对这个小吃城的业主说话也从来不客气，更不用说档口的员工了。 “这事谁分管就追谁的责任，这种员工把工资扣了直接让回家去！” 房冬倒没这么想，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家以前的事，自己不想管也管不着。 但这员工还能不能用肯定要重新考虑了。 荣强则在一旁不停地嘴上发出“啧啧”的可惜声。 “把这一大坨肉砍下一小块来，等化了冰以后看看坏没坏，如果没坏以后伙食饭吃吧。”房冬对小于说。 “把面扔了，其它这些乱七八糟统统扔掉！” 常素芳正要从涮台里面钻出来帮着扔东西时，房冬把她拦住了：“让他俩去扔，你现在开始把涮台里的东西也全摆出来。” “噢。”常素芳应了一声，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结果有点出乎房冬的意料，总体上勉强可以说得过去，可能是她管理的东西不存在越压越深的缘故吧。 除了几种配料多装了几个容器有少量浪费外，就是东西摆放得乱了一些，不能算大毛病。 能用的电磁炉只有八个，不能用的堆了一大堆。 清点完毕，两个大冰柜，一个展示柜，三四斤鱼丸，连新带旧总共将近五十斤可用于伙食饭的鸭肉片，八个电磁炉，将近一百个盘碗。 这就是接手涮吧后可以用的所有东西了。 还有二十多个不舍得扔的吧凳。 “咱们要是重新装修的话得多长时间再开业？”冯姐突然问。 “这不好说，少则十天，多则二十天，什么事？”房冬从始至终都没发火。 “这么长时间……我们这家里一天不挣钱也不行，正好里边拉面家要招人，要不……我就去他们那儿干吧，这儿还有这个月七八天的工资没给我开，我就不要了。”冯姐可能预料到自己在这里是干不下去了，这是主动辞职了。 房冬正好顺水推舟：“那也行，这儿的七八天工资让小于算一下，过几天给你送去，打工不容易，我没打算扣你的。” “到了拉面那儿可不能这么干啦！打工不容易？老板更不容易！”王美琪不依不饶地说。 房冬给吴放放发了个信息，告诉她自己决定拆涮台了，看看她还有什么想法抓紧说，时间不等人。 当然，更要抓紧的是请她帮着联系施工人员，自己这边按量好的尺寸搞个初步方案，然后请人家搞一下预算。 该扔的东西扔完，小于回来很难为情地来到房冬身边，站不是站，坐不是坐的。 “这些事都是以前的问题，我管不着，可是咱们今后不能这么干，你一个男人家管这些可能不怎么擅长，我再调个人过来管库存。” 房冬此时在人员上已经有了初步想法，冯姐走了以后涮吧人手就不够了，把秀秀调过这边来。 胡大妈一个劲儿地想把王小咪推给自己，明说暗示地好多次了，趁装修这些天把这个备胎启用了，看看她是不是像胡大妈所说，能够独当一面。 “冬哥，我和你说说这个事，我肯定是有责任的我不否认，其实是我的心思一直也没能安安稳稳地放在涮吧上导致的。”小于过来给房冬和王美琪解释。 这两年，丁峰在外面一直有生意，开过饭店、开过ktv和游戏厅，小于其实帮他在这些地方跑腿的时间比在涮吧的时候多，来涮吧大多就是中午高峰期那一会儿，晚上都不怎么来。 王美琪证实了小于的说法，丁峰这些买卖老邓知道一些，小于在丁峰那里一直就是个哪忙哪用的角色。 “这次在你们和丁峰刚刚达成合作意向的时候，我就主动和丁峰聊过，说你们如果用人，也准备用我的话，我想留下来在涮吧干。”小于的语气和眼神中都透着满满的诚恳：“我真不能再和他干了。” 房冬曾想过，小于这一个月一千块两年是怎么熬过来，这么看来他真是熬过来的。 “丁峰这么多年一直做生意，还做了这么多，不会一直不挣钱吧？”房冬问。 小于苦笑了：“这事咱们有空时我再和你慢慢说。”说着还看了王美琪一眼，看来这里面的事还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 房冬拍了小于一下：“没事，就当咱们重头来过！” “暧！”小于的脸上马上就不像刚才那么皱着了，拿出先前量好的尺寸给房冬：“咱们准备怎么动？” “全部拆平。” “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 “我知道了，”荣强自作聪明地说：“你这是要改卖麻辣烫了吧，邓哥说过，你想卖啥卖啥嘛。” 房冬笑笑：“已经有三家，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接着卖火锅。” “那你还拆涮台？”荣强不解。 “吴，吴老板来了？”小于打了声招呼，房冬一回头才看见，吴放放戴着一副大墨镜来了。 “小于快去扶一下，咱董事长戴着墨镜，别让她把咱们涮台给撞坏了！” 不用小于去，一见吴放放来，王美琪早就迎了上去。 “来，看看吧，这就是咱们能用的东西。”房冬对吴放放说。 吴放放摘下墨镜，跟着小于进工作间的冰柜看了看，又探着头把涮台里外看了看：“就这点破东西？” “不行！”她突然提高了嗓门：“得和丁峰改合同！” “你都签过了，还改？” “签过算啥？我还没给他转钱呢！” 第218章 老吴心真黑 就在大家听之色变时，吴放放又拐弯了：“嘻嘻，要不是看李倩跟着他那么倒霉，整天一副苦脸，我说踢就把他踢出去！” 说到这儿，吴放放把房冬拉进了工作间，以为她要说什么正经事呢，没想到还是没吐出象牙来。 “如果我是李倩，肯定不跟着丁峰过了，这算啥啊，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的，你要是不嫌二手货的话，我再帮你和李倩搭搭桥？” 房冬这次可是真动手了，双手掐住吴放放的脖子：“明天一早，安平日报就会报道一起小吃城工作间杀人案！” “杀人啦！”吴放放一喊，房冬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别人没当回事，荣强跑了进来，一看就笑了：“闹着玩儿呢。” 房冬看看荣强心想，你是不是真傻啊。 房冬把吴放放拉了出来，把小于记尺寸那张纸推给她：“说说，有什么想法？” 吴放放压低声音说：“刚才在家里我不能说，上个星期，这学期结的第一门课我已经挂啦！” 房冬看看她，马上安慰道：“对于你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注意身体，人别挂了就行。” 荣强的腿够快，还记得上次吴放放喝了不少咖啡，一次拿来三罐，这大方程度，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大哥你想干啥，直说！”吴放放说着便拉开一罐。 “没，没事，我今天请客，他们喝的是雪碧。”荣强有点尬了。 “嘴上积点德行不行？”房冬也打开一罐：“我也来尝尝。” 王美琪嘛，看着他们笑。 胖子从麻辣开会那边溜过来了，麻辣开会的档口基本上算是远远地对着小吃城的入口，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人进来。 “我进来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怎么一个过来的人也没有？”房冬踢了胖子一脚后就后悔了，这不是招他开破嘴吗？ 再一次见证了胖子的顾全大局，在外人面前老老实实的：“我真没看见……” “把人都叫过来，大伙出出主意！”吴放放话音刚落，小于就跑着去叫人了。 七嘴八舌也是有好处的，只要你主意够正，能从中挑出符合你经营思路的就行。 很快，就涮吧改造形成了初步方案。 这么急着出方案，肯定不会完美，但时间不允许，老邓这面肯定是不舍得免租金，那比杀他爹都疼。 晚开一天，光租金就损一百三十多块。 更不说还有留用人员的工资，因为交接的需要而提前入场的王小咪工资。 拆了工作间后，贴着南北两面墙重新建两个通身长的涮台，顾客面墙而食，这样下来，两个长条涮台之间就有一大块空地。 用这片空地靠外面这一半做一个大致方形的透明操作间和接待吧台，里面那一半，可以放四张桌子或涮台。 又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不放桌子了，为了保持风格上的统一，做两个垂直于两边的长方形涮台，与两边条形涮台不同的是，这两个涮台是双排灶，顾客可以面对面而坐。 按现在准备拆掉涮台的灶距计算，两边条形涮台可以各设十二个灶位，共二十四个灶。 中间这两块涮台每个都可以设两排，每排四个，共十六个。 考虑到上菜空间的需求，房冬又把中间这两块涮台各减了两个，每块六灶，两排灶眼间相错而设，又可以省出一部份地方来。 方案敲定，一共三十六个灶位，比原来整整多了十个。 王美琪又笑上了。 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房冬和她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正统，走到她身边问：“王姐，是不是挺看好我们这个涮吧的？” “那当然，你邓哥早就说你们一定行的！” “嗯，我已经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 “你正想着每天能抽我们多少钱呢。” “看你说的，”王美琪从吧凳上下来了：“我还不是整天想着让你们好，都能挣点钱？” 虚伪吗？也不算，本来大家就是绑在一起的，各业主挣了钱，她就挣得更多，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自己那部份私心罢了。 荣强此时说话也不避讳了，一边给房冬竖大拇指一边说：“这话也就你敢说，换了我们，不让骂死才怪。” “我啥时候骂你了，啥时候？你说！”王美琪不干了。 “没，没没，我说错了，没骂过我。”荣强边说边往后退，以防王美琪的吐沫星子砸过来。 “错了就行了？罚，一人一个，奶茶！” 房冬知道，这是喝完雪碧想换口味了。 也好，所有员工跟着沾光，荣强今天大出血。 “不白喝你的，房冬他们家员工最守规矩，绝对不会偷卖啤酒的！”王美琪说着，奶茶已经喝上了。 “那，一定的，我真还止这儿给我把营业额往上扶一扶呢。”荣强显得满高兴。 小吃城别的档口老板，此时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可能打他们进小吃城起，就没见荣强这么大方过，准确地说是没有人这么大方过，更没见过如此和谐的场面。 连上次被房冬一托盘砸懵那位油饼李瑞文也不时地往这边偷瞄一眼，他的档口就在旁边，这下成邻居了。 所有吧凳全部拉回纸箱厂大院的库房，坏电磁炉扔了，好的拿两个到麻辣开会备用，剩下的也拿回库房。 “这些坏的实际上拆了有不少零件是能用的，以前就是这么东拆西拆来修的。”小于对房冬说。 “拆什么拆，省那点钱还不够给人家付人工费呢，电磁炉的事我来办！”吴放放直接把小于怼了回去。 按电磁炉的尺寸在涮台上抠槽，有专门供各火锅店电磁炉的供应商，统一购买，人家还保修，过了保修期再维修时只需材料费，连人工都没有。 “就是，这样也比原来好看多了，你看看他们原来这些电磁炉，方的、圆的、黑的、白的，啥牌子都有。”王美琪指着那一堆烂炉子说。 小于补充，修这些电磁炉的是丁峰以前的一个认识人，修一个五十块，材料另算。 吴放放又把房冬拉到一边小声问：“这次你可玩大了，真豁出去了？” “你爸说了，再有半年不挣钱就不管咱们了，我这不是舍不得和你分开吗？咱俩分开我倒是无所谓，你不是少了一个捉弄对象嘛，我怕你得了抑郁症。” “呀，老岳父给你下了硬指标了？”王美琪的耳朵够尖，居然被她听到了：“放心吧，那就是吓唬吓唬你，给你点压力！” 房冬转过头：“王姐，你是不知道，这老吴的心有多黑啊！” “你要死啊？！”吴放放不干了。 第219章 三十六眼涮涮吧 小于劈下来的一小块鸭肉片很快就出来了鉴定结果：没坏，能吃。 可这东西怎么个吃法让房冬犯了难，按小于的说法，之前他们是炒过的，很难吃。 吴放放正在联系施工队伍，如果快的话明天就动手拆涮台了，想让职工把这些肉涮了也来不及。 鸭肉加羊油这种罕见搭配也就算了，谁知道商家卷肉时还往里面放了啥东西呢？ “羊肉怎么会难吃呢？”秀秀扒拉着袋子里的肉不解。 当着王美琪和荣强的面不好意思说，只能小声告诉秀秀以后再说。 “这有啥瞒着的，鸭胸肉呗，这里边人全知道！”荣强这么一喊，房冬再一看王美琪的表情就知道了，她也清楚这里的猫腻。 “这东西只能涮着吃，一炒全是油，谁知道里面是啥油，炒出来肯定不好吃！”荣强又说。 “放点葱姜料酒先煮一下吧，把肉捞出来在清水里泡，或者再抄一遍水，应该就只剩鸭肉了，调料大一些再炒应该没问题了。”秀秀想了办法，荣强马上赞成，认为这样可行。 “对啊，花椒八角葱姜蒜一炝锅，豆瓣酱辣椒一炒，把咱们的麻辣底料再放一块，还是川味呢！”房冬的灵感也来了。 安平这个地方的人要不是有北京烤鸭，可能就没几个人吃过鸭肉，安平周边只有养鸡场而没有养鸭场，根本就没有吃鸭肉的习惯，再加上安平人口味重，喜油不喜鲜，调料重就成了硬道理。 “姐，现在就去炒一点让大家尝尝，要是好吃的话把这肉拿一半回去给大妈。” “好，我去试试。”秀秀先拿了个小袋回麻辣开会档口去了。 “姐？这是你姐？”王美琪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是叔伯亲吧？”荣强从房冬那声大妈里找到了答案。 房冬笑而不语，算默认了。 吴放放的电话已经打完了，把房冬拉到一边说，这次她本来是想再讹他四叔的，可一想到这事吴辰东已经知道了，将来必定会过问，吴辰东向来是极反对她利用他的关系找人的，所以没办法，想不花钱干这点活是不行了。 “花啊，谁说不花钱的？不过咱要是钱不够的话，还得从你爸那儿拿点。” “你放心吧，这事吴扒皮亲自出面给咱们找人，一会儿就有人来先看看！”吴放放告诉房冬，这次她谁也没找，直接找吴辰东。 “行了，咱们现在也没多少事了，等人家来再说吧，咱们闹这么大动静，顶峰涮吧的名字是不能用了，大伙商量着起个名吧。” 房冬话音刚落，吴放放张嘴就来：“这有什么可商量的，咱们不是一共三十六个灶吗，就叫三十六眼涮涮吧！” “三十六眼，你怎么不叫三十六计呢？”房冬刚想提点反对意见，胖子就开始带头捧臭角了，说名字起的太好了，太绝了。 好吧，房冬同意了。 一伙人就这么聊着等施工队的人来，下午小吃城也没什么事，王美琪今天聊兴特别高，不一会儿老邓也从里面出来加入了聊天大队。 五点多一点，终于把人等来了，没想到，吴辰东派来的人也是四叔。 四叔和上次给纸箱厂大院装修时一样，也带了几个人过来。 “你这丫头，为什么不直接给四叔打电话呢，一经你爸的手这事就不好办了。”听这口气还真像吴放放所说，她如果私下找四叔还真不用花钱。 四叔拿过房冬画的草图交给那几个师傅，他们把尺寸又重新量了一遍，不过他们量的可不是简单的长乘宽，反反复复地来回拉了好多次。 “大理石的台面钱你得花，不过你放心，四叔打个招呼能给你拿到最低价。”听完几个师傅的汇报后，四叔对吴放放说。 “那得多少钱啊？” 四叔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师傅，师傅说大约两千块左右。 “那别的钱呢？”吴放放又问。 “别的钱没啥了吧？工作间的大玻璃可能得花几百吧，木料不用花钱，随便找个工地给你要几根就够，高密板你得买两张，电线……”四叔说着说着还烦上了：“行啦，材料方面你就把大理石和玻璃钱花了就行，别的我帮你划拉吧。” 接着又补充说：“主要最近咱们这几个工程都不用你这么厚一公厘的玻璃，你这个台面得用黑金沙的，咱们也没有。” “一言为定！”吴放放要和四叔击掌，四叔把手收了回来：“人工钱你得花。” “行，人工钱才能花多少啊。”吴放放说着还看了房冬一眼，那意思是等人走了以后不好好感谢她也得好好夸夸她。 一直看热闹的老邓插嘴了：“放放，人工钱才是大头啊，一个技工一天的工资就好几百！” “啊？这么贵？”吴放放看看四叔，四叔点点头。 “这样，别管来瓦工还是木工还是电工，也别管来几个，一天一千，够不够就这样了，行吧？”四叔接着表态道。 “行……吗？”吴放放又看看房冬。 “行，行，四叔您看着办就行啦。”房冬忙说，四叔的话他听得出来，一千够不够还不好说，就算不够也就这样了，他包了。 这绝对是便宜。 “看看，还是我侄女婿懂事！”四叔说着还拍了房冬一把，然后回头问那位师傅：“得几天？” 这位师傅扒拉着手指一边算一边说：“先拆，后垛，接电布线，木工打隔断，上下水……十天差不多。” 十天的人工一万，再加大理石和玻璃，至多也就一万三吧，已经比房冬预料的要少得多了。 哪知四叔嘴里蹦出两个字来：“八天！” 师傅有点为难：“这儿和咱们工地不一样，晚上不能干，有上下班时间……” “说八天就八天，这点活你们把木工电工的时间安排得紧凑点别窝工肯定能干完，在这儿多干一天工地能少干一天是不是？”四叔一句话就把这位师傅呛得不说话了。 “你，”四叔对房冬说：“需要提前往里放置的设备和师傅商量一下，别让工程等你们。” “行，我们有人在这儿，保证不误事！” 不一会儿，荣强凑过来问：“总共一万出头就做完了？” “那可不？”老邓接茬道。 “那……我那儿有一节多柜台早就想修了，没多少，不到两米，看看得多少钱？”荣强问。 被老邓一句话就骂回去了：“你的脸怎么那么大呢？人家认识你是个逑啊？！” 第220章 客气不能当饭吃 送走四叔几个，房冬回来安排任务，涮吧这里小于盯着，常素芳也不用休息了，到麻辣开会去上班，顶替胖子的工作，开票出货。 胖子和自己出去采购装修和营业所需，吴放放自告奋勇地把灯箱和电磁炉的定制揽了下来。 “你要是挂了可别怨我啊。” “你才挂呢！” 王美琪听罢过来劝俩人开玩笑不要用挂这个词，不吉利，当知道说的是挂科时又笑了：“你们可真行，说话也能省啊？” “我说她是挂科，她说我可是挂命，不一样的。”房冬更正了一下。 “女孩子说啥都当不得真的。”王美琪抛出了她的谬论。 在她们眼里，男人皮糙肉厚，什么都能承受。 不一会儿秀秀过来，拿走的那一小袋肉做了，可没想到煮过捞出来后去掉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肥肉和油，瘦肉也就是一大筷子而已，她也没按刚才说的那么步骤做，只是炝了一点葱恙和麻辣底料，自己尝了一块味道还不错。 “那拿过来让大家尝尝啊？”胖子说。 “让于光南一筷子就全扒到嘴里了，没了。” “这头驴！”胖子叫了起来：“我找他去！” “找我干什么，不就是点吃的嘛，想割袍断义啊？”于光南从油饼柜台一边闪了出来，嘴唇上还有红油呢。 “把你嘴擦擦！”吴放放递过一张纸巾。 “我没说粗话啊？”于光南不解。 大伙一笑。 擦完嘴，于光南放炮了：“听说剩下的肉有五十斤，照这么看来，这里面的油和乱七八糟的肥肉就得有二十斤，这顶峰涮吧老板的脑袋肯定是让门给夹成馅饼了吧？连顾客带自己一起坑，这也算一种血拼？” “闭嘴，小于还在这儿呢！”房冬见小于的脸色实在是有点难堪，便来阻止于光南接着说下去，做为替丁峰管理涮吧的人，进什么样的货，主要意见应该还是以听他的为主。 “你怎么也姓于呢？”于光南之前虽然见过小于，但到今天为止还是第一次说话。 “屁话，有本事你别姓于，看你老子打断你腿不？”胖子一句话把大伙又逗乐了。 这时老邓说话了：“进这种肉没错，咱们这个圈子里的涮吧都是这种肉，别说涮吧了，有些小饭馆都用，你们重新开张也得用这个肉，要不然根本就挣不了钱！” “我只用最好的，这种垃圾东西我不会卖的！”吴放放口气很冲地来了一句。 要是换了别人，老邓开口骂人是一定的，可这是吴放放，他摆了摆手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谁能和你比，你们又不在乎挣不挣钱。” “我要是能挣得了钱呢？”老邓让步了，可吴放放不行，还要追着老邓问，完全是一副抬杠的架式。 别管老邓对吴放放态度如何好，吴放放从来就没看上过老邓，这一点房冬是知道的。 “能挣，能挣，”老邓一边说一边下了吧凳：“你们在这儿研究吧，我还得找商场核算一下电费去。” 找了个借口避战离开了。 这一下就没趣了，王美琪说了几句话也走了。 “吴大小姐，你说话别总这样行不行？老邓好歹也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家可是把十足的面子给了你，你也得给人家留点吧？”无论之前房冬下过几次决心不再说吴放放了，可这次还是没忍住。 “那得分什么情况，用这种破肉坑人还挺有理，还劝咱们用，这面子能给吗？他说所有人都在用，等我哪天把他们都举报了，把这些坑人的奸商好好查一查！” “就是，早该有人管管了。”荣强像个复读机似的，一个劲儿地应和。 小吃城的业主里面恐怕也只有他同意吴放放的观点了，因为他卖的东西都是厂家的成品，不存在加工的问题。 吴放放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说一会儿她要去丁峰的二大妈灶房，让他看看这些破东西。 “微信发给他不就行了吗？你要当面骂人家还是怎么地？” 房冬担心她去那儿表面上是去找丁峰的麻烦，实则是去改合同。 钱在她手里攥着，丁峰不得不低头，如果这样做的话，一点也不夸张的说，就是欺负人。 “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吴放放问房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房冬当然不能说真话，只能认同她：“既然不改合同那你就别去了，咱们晚上还得商量点事。” 这是真话，小于和常素芳，还有准备启用的王小咪，他们三人的工资怎么给，房冬想把大家召到一起商量一下。 “这点小破事也烦我？你们定就好啦！” 房冬很无奈，真搞不清在她眼里什么是小事，什么才算大事了。 晚上收了摊后，房冬把几个股东召集回大院，把工资的事情定了下来，一千二百块是小吃城里的最高工资，给王小咪和小于就暂时按这个标准执行，常素芳仍按原工资每月一千元。 然后加一句，效益好了咱们再酌情调整。 这句话对于大多数老板来说，就是一句屁话，就算效益真的好了也没几个人舍得给员工涨工资的。 房冬打心里想给他们涨工资，但前提是……效益。 还有一件事，房冬特意嘱咐了一下，胖子和秀秀每月挣三千块的事从此以后就是秘密，不能让新来的人知道。 没想到这也是一句屁话，胖子心里清楚着呢。 在胖子不停歇的抗议下，股东大会的伙食就是从涮吧拿回来的鸭肉让秀秀炒了炒。 等到一开吃也就没人叫唤了，真的很好吃，怎么说也是肉嘛。 启用王小咪的事当然还是交由胡大妈去说，必须充分体现出这份工作是经过她不懈努力才为王小咪争取来的，得让王小咪领她的情。 哥几个刚吃完饭，王小咪就来了，脸上虽然透着一股子兴奋，嘴上却说反正闲在家里也没事，帮个忙是应该的。 “咱们都干些啥呢？”王小咪倒也性急，刚坐下就开始进入工作了，秀秀自然而然地成了她的师傅，胖子和于光南也装得像个专业人士一样，跟着提醒和补充。 院内灯光一亮，吴放放的车进院了。 一进门就喊：“丁峰这个小气鬼，也不说请我吃顿饭，快快快，有啥吃的给我弄一口，饿晕了都！” 王小咪立刻站起来：“我们家里有今晚吃的山药丸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安平本地人把土豆也叫山药，山药丸子和陕西的洋芋擦擦类似，可炒可蒸，是一种主食副食合体的家常饭。） “拿来拿来！”吴放放一边说一边坐下，端起房冬的水杯喝了一口。 “看啥？我不嫌你恶心就行了，用你的杯不是一种荣幸吗？”吴放放见房冬看着她有话要说，抢先来了一句。 “我还真是不太嫌你恶心，但我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啥？” “你的辞典里就没有客气这两个字吗？”房冬是指王小咪要给她拿山药丸子时，她连句客套话也没有。 “客气？什么意思？让我像你一样整天装叉叉？客气能当饭吃吗，客气能办得了事吗？”吴放放说着从包里拿出几张纸拍在桌子上：“看见没，客气能改合同吗？” 歪理当道，没想到她真的是去找丁峰改合同去了。 第221章 安心挂科 “吴放放，你以后做什么事是不是都不准备和我商量了？”房冬实在是觉得她这种做法太过份，太欺负人。 自己一方把涮台打掉、库存清掉后，确实是觉得亏了不少，但按规矩，你接的就是这些东西，你不想用是你的事，和丁峰没有关系。 丁峰那一方在签协议时本身也是一让再让，在接交前肯定是吃了亏的，只不过他把希望放在了后续经营也许能给他拿回一点利润上。 利字当头，谁也会动心，可不能忘了还有一个字：义。 特别是吴放放从吴辰东那里拿到钱后，用卡着钱不给的方式去胁迫别人进一步妥协的做法更让房冬接受不了。 更不用说，丁峰还是她从小的邻居，她还表示过看在李倩跟着丁峰那么倒霉，一天好日子也没过的份上她不会做什么的。 如今，她都食言了。 房冬看了看秀秀，这就是你一直夸的，是个好人的吴放放？ 这人品……不想说了。 “怎么，又小脸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大家？”吴放放盯着看了房冬半天才回应。 王小咪端着山药丸子进来了，房冬不想当着她的面和吴放放吵，再说也吵不出什么结果来。 “吃吧，还有一点热乎气儿呢，我就没给你再热。”王小咪把半盆山药丸子放到桌上，还有咸菜和辣椒油。 “你快吃吧，吃完赶快回家去，不早了。”房冬压着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吴放放说。 秀秀看出房冬是在忍着，可能是怕房冬控制不住吧，走过来紧挨着房冬坐了下来，轻轻碰了碰房冬杵在床边的手。 “现在才九点，你就轰我走啊，我不走了，今天住这儿啦！”吴放放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说。 “别闹行不行？” “闹？我很喜欢和你闹吗？我这儿有房有床的，你以为要往你们这屋住啊？” 真不能再和她说什么了，否则非得让王小咪笑话。 “行，是回是留你随你高兴吧。” 吴放放狠狠地瞪了房冬一眼，接着吃饭。 也许大伙都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火药味吧，都不吭声了，集体开启观看美女吃饭模式。 只有于光南一人把吴放放拍在桌上那份新协议拿起来，很认真地学习了起来。 “嘻嘻，挺好吃的，谢谢猫姐啦！”吴放放很快便吃完了饭，对王小咪说。 总算说了句人话。 “要是喜欢吃，你啥时候想吃说一声就行，这东西做起来不费事，很快的。”王小咪把碗筷收拾好后问房冬，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嘱咐的话她就不过来了。 她也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没事了，猫姐，明天你10点之前去小吃城就行，知道是哪家吧？” “知道，知道，我还去那儿吃过麻辣烫呢。”王小咪端着碗走了。 “你们也该回的回吧，我想早点睡了。”通过十多分钟的冷静后，房冬也不打算说什么了，没用。 “小男人！”吴放放对于光南说：“把合同给他看看。” “有啥可看的，改都改了，就这样吧。”房冬说着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往后一仰，靠在了被垛上。 “念给他！”吴放放对于光南说。 “这么多都念啊？” “念主要的，利益条款那一块！” 于光南立刻坐直身子，还故意清了清嗓子：“自签订本协议起，顶峰涮吧更名为三十六眼涮涮吧，管理权归乙方所有，凡与经营有关的所有决策，乙方自行决断，无需与甲方协商。” 听听吧，房冬记得原来不是这么写的，是乙方说了算没错，但原文好像要知会甲方一声的，虽然意思差不多，但从文字上看，新协议更霸道。 “下一条！”吴放放捅了一下于光南。 “经甲乙双方协商，三十六眼涮涮吧股份分成为：甲方40，乙方60。” 房冬心想，这协议签的，控股比例应该放在前面吧，这还跑到经营管理权后面来了，合规矩吗？ “忽”地一下，房冬坐了起来：“吴放放你吃饱了撑的玩儿我是不是，这不还是四六分吗？” “我说改协议，没说改分成比例吧？看你那副苦瓜脸，是不是担心我把他们的股份压小了，李倩分不到钱啊？” “你放屁！”话一出口，就被秀秀使劲地拽了一下胳膊。 吴放放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着问：“下一步可是李倩每隔一两周来和你对一次帐的，好好施展一下你自以为是的魅力，万一他俩要是离婚呢？替补队员不就有上场的机会了吗？” 房冬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又被秀秀像扽猴皮筋一样地拉回床上坐下。 “你要打我？”吴放放不仅没生气，还托着下巴歪上头了。 房冬又泄气了，扬扬手：“回你那屋洗洗睡吧，求你了。” 吴放放对于光南说：“给他念第十二条第五款。” 于光南把合同前后翻了两下：“有第十二条，下面没款啊？” “你笨死了，装x都不会？” “噢……”于光南明白了：“第十二条第三节第五款之四：三十六眼涮涮吧自营业之日起，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五抽取经营管理费，付给实际管理人房冬。” 秀秀又拉了拉房冬，小声说：“你听听。” 原来是给自己争取收入去了，该感激，但房冬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不是说这个钱不合理，但这种条件要提也应该在第一次签协议时才名正言顺。 带着钱去谈：同不同意，同意就把钱放下，不同意就把钱带走，这还是不怎么地道。 “还不谢谢放放？其实我和喜子都知道，买卖做了这么长时间，你做为老板，挣到手的钱还不如我们一半多呢，放放这不也是心疼你才这么做的吗？”秀秀又拉了拉房冬。 “那……谢谢啦！”房冬的谢意虽不假，但还是不怎么舒服，就这样吧，和吴放放讲理的话又得起冲突。 “看看他有多不情愿吧。”吴放放指着房冬说。 “就是，吴董你别理他，他这人没良心，地球人都知道。”胖子随后紧跟。 “行啦，该办的事也办了，逗你们呢，我那屋床垫被褥还不齐备呢怎么睡？我要再把胖子赶走睡在这屋的话，还不得把房冬吓死？再说他这个人也不如以前可靠了，我回家啦！”吴放放站起身和大家告别。 一见瘟神要走，房冬也站起身来：“这里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挂你的科吧！” 第222章 大股东二把手 紧张的准备开始了，吴放放把灯箱和电磁炉的活儿揽了下来，小于在施工现场盯着，胖子在小吃城和街上来回跑，房冬则窝在家中搞产品。 房冬的产品设计程序是，先搞出满意的味道，再根据各种原料的成本来定价，以内容为主体通过调整利润来定价，而不是让定价来决定内容，就是为了确保味道和质量。 这样做的缺点就是大概率会牺牲利益，在满眼全是用廉价食材的同行中，在价格上肯定会吃亏。 结果就是：卖得比别人贵，利润还没人家大。 但房冬坚信，只要有对比，顾客一定能感觉到其中的差别，当然，有一小部份真吃不出好坏的瞎货不在计数之内。 决定火锅味道的两大因素：火锅汤底和小料（蘸料） 以安平本地的习惯口味，传统的涮羊肉锅底就是白水加几段葱，一片姜，少量虾皮，再一扔两只指甲盖大小的螃蟹孙子，鸡精味精想加就加点，不想加也行。 小料以芝麻酱为底，腐、韭菜花和辣椒油，再来一小碟糖蒜。 简单好吃。 现在的人们要求就不同了，随着各地不同风味和数不清的火锅品牌店和山寨店的涌入，一店一味，五花八门。 很多新奇古怪的东西慢慢被淘汰后，有四种锅底成为了市场的主流：清汤、辣汤、菌汤和番茄汤。 除了清汤和辣汤外，其它两种汤底对于房冬来说知之甚少。 在网络发达的年代，想把一种东西做好吃真的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你肯花时间，肯下成本地去试，就一定能成功。 做出一个传世味道没这么简单，或者说没可能，但只追求好吃俩字的话，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网上的方子满天飞，假的多，但真的也有。 只要你对各种调料的味型、特点和用法有些粗浅的认识，选取几个靠谱的下来，然后进入实际操作，从中选一个或将这些方子综合一下，不断地调试用料比例，总能找出一个相对满意的方案。 光是汤底，房冬就憋在家中试了五天，胡大妈成了他的小白鼠，娘儿俩每天吃火锅。 胡大妈说，这几天吃的火锅快能赶上她前半辈子加起来的总数了。 功夫不负勤快虫，最终确定了四种汤底的基本配比。 清汤：以麻辣开会吊的骨汤为底，加葱姜、少量胡椒粉，一点点基本吃不出花椒味的花椒，然后就是当归了。 当归是亮点，会让自己家的清汤格外的与从不同。 辣汤就以麻辣开会的汤底加一点火锅底料而成。 菌汤以干香菇、干茶树菇为基础，其它种类的菇就看市场行情了，啥便宜放点啥，三种也行，五种也可，再以生抽和鱼露或鲜贝露进行调味和提鲜，说实话，这个汤用来涮肉，味道就那么回事，把它当汤喝才能体现出价值。 番茄汤就简单了，西红柿去皮打泥，再加一点点番茄沙司，主味就成了，当然，在熬制前，用葱姜蒜呛锅和少量的八角香叶桂皮之类的香料还是必须的，还有，要放糖。 四种汤底没有一种是正宗的，但好吃就足够了。 小料方面，在熬制汤底的这几天房冬就形成了想法，百人百味，现在的人这么变态有个性，舌头更是千奇百怪。 有不少大的火锅店小料都是自助的，人家能这么做，自己应该也可以。 在新建工作间的后面，也就是位于涮吧中心位置设一个小料自选台，由于空间有限，不可摆一张桌子在那儿，就在工作间的玻璃墙下方支起一个有点像大窗台一样的不锈钢台子来，把所有原料全摆在上面，爱怎么霍霍就怎么霍霍。 稀释好的芝麻酱加花生酱组合用大盆，其它全部用小盆装。 有花生碎（掺少量芝麻碎）、小米椒碎、香辣酱、沙茶酱、香油蒜泥、葱末、韭菜花、腐、辣椒油、香菜末、耗油、醋、糖蒜、盐。 本来还想搞一个油碟，后来放弃了，成本太高，那可是半碗香油，如果遇到一个像胖子这样能喝油的，实在受不了。 但房冬还是搞了一个更拿人的东西，至少在涮吧同行里绝对不会有的，那就是干蘸料。 其实自助小料方式别说在涮吧，就算外面那些规模小的火锅店都没有。 干蘸料在很多人眼里一直是个神秘存在，好像里面透着一股绝密似的，其实很简单。 每个店的干料因为配方上的不同，味道也不同，但难吃的没几个。 房冬的做法是：锅里不放油，将花椒和少量八角炒出香味来后，研碎。 然后将花生碎、一点点的芝麻碎和中粗的辣椒粉一同放入锅中炒，炒出味后立即关火，加入研好的花椒和八角，再加入少量的胡椒粉、盐和更少量的孜然粉，搅拌均匀既成。 要点是辣椒一定要用稍高辣度的，全程不放油，不能糊。 方案初定，到了计算成本的时候，房冬犯愁了。 顾客能吃多少这是无法确定的，只有经营一段时间后才能大概算出一个约数来。 但有一个成本是绝对不能低估的，那就是损耗，自助小料的损耗如果掌握不好，说严重点和要命差不多。 想起父亲卖水果时常说的一句话：货卖堆山，卖不了吹干。 陈列的时候一定要量足，如果顾客少，剩得多的话，这笔消耗就不是小数字了，有些料可以放冷藏里第二天拿出来再用，但有些料就是一出子买卖。 虽然麻辣开会和伙食餐能消化一部份，但如果量大的话…… 第六天的时候，房冬从一早起来就开始准备，并通知了所有股东员工，包括小于和常素芳在内，今晚到纸箱厂大院会餐，不得缺席。 大队人马进院时，房冬已经把自助小料全部在院子里摆放好，为此还从胡大妈家借了张桌子，把王小咪和胡大妈两家的椅凳也全部搜刮了来。 汤嘛，条件所限，只能是四种汤用一口锅，尝完一种再来一种了。 一见这阵势，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光了。 “房总准备得这么隆重啊？”不过直到此时，大伙可能还都不知道这就是接下来涮吧准备采取的经营方式，仅仅以为是一次员工聚会。 王小咪一进来就撸胳膊挽袖子地干上了：“房总你和他们坐着去，指挥我怎么弄就行！” 听胖子说了，王小咪进了小吃城这几天，展现出了强大的实战能力，原本的锅前操作是以秀秀为主，再配一个马小龙或于光南相辅，她到了后的第三天开始，一个人全干下来了。 胡大妈说得没错，王小咪确实能干。 胡大妈还有一点也没说错，王小咪爱占小便宜，胖子发现她好几次往自己嘴里扔火腿肠段和鹌鹑蛋。 这件事怎么处理房冬没想好，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准备一切等涮吧正常运营了再说。 大伙坐定后，王小咪的锅也就绪了，准备往锅里下料时，大伙一致表示，还是等等吴董吧。 “吴董在你们心中的地位这么高？” “房总，现在是八小时之外的时间，和你说话可不可以随便一点？”胖子请示道，把他给装的，这完全是做给小于和常素芳看呢。 行，算你懂事。 “可以，今天大家随便说话，随便闹，想骂人都行，不许带脏字啊？”房冬也装了起来。 这句话一出，胖子就站起了身，正要对房冬发难，院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吴放放来了。 胖子和于光南立刻站起身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去开院门。 “慢点，别把你们摔死！”房冬觉得天要变了，最大股东真成了二把手。 第223章 失恋阵线联盟 吴放放把车开进院，一下车就叫上了：“呀，冬狗狗，你这是搞的什么啊？” 吴放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称房冬狗狗了，看来大小姐今天的心情不错。 吴放放如果认真办起事来效率还是满不错的，电磁炉的事情人家已经办妥，三十六个炉子7200块，大理石上安放电磁炉的槽人家也负责抠割，割一个十块钱。 听小于说过，当初他们的涮台往出抠这些灶眼可是费了好大功夫的，钱也没少花。 一个十块那就是相当便宜了，可吴大小姐愣是和店房讲来泡去，把这十块也给免了。 不光这些，连和电磁炉相关的接线布线都是商家负责的。 更不用说这样做还有良好的售后服务跟随。 小于告诉房冬，当时他们没想到这样做。 虽然都是买电磁炉，这两种方式完全不同，丁峰的方式那就是店方卖给你一个或几个电磁炉而已，而房冬和吴放放这种方式，店方把这叫做工程。 吴放放一到，王小咪的第一锅食材开始下锅，按房冬的安排，第一锅全煮肉片。 批发市场供水产的商家给房冬介绍了一个专做牛羊肉的批发商，肉片就是从他那里买的。 今年以来，羊肉一直在涨价，目前的价格已经到了24元，他的羊肉片卖22元，供给饭店的批发价是21元，只有一元钱的差价。 如果直接进他同等质量的羊肉卷自己回来切片的话，每斤20元。 他这里的羊肉可不像原来给顶峰涮吧供货那位有那么多的档次价位可选，就这一种东西，保证货源百分之百来自内蒙古锡林郭勒。 如果这个肉确实好的话，房冬想用，但这成本……得根据自己定价后算出来再做最后的决定。 大伙开始忙着自配起小料来，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只有吴放放坐着不动。 胡大妈还特意问了声：“大小姐，我给你调个小料吧？” “不了，大妈，我就这么吃，啥也不蘸了。”难得她说话这么客气，一边说一边还撅着嘴看着房冬。 房冬明白，这是等着自己给她调呢。 偏不惯她。 秀秀真多事，过来小声对房冬说：“快去给放放调一个小料。” “不。” “去不去？” “不去。” “好，你不去大家都不吃。” 房冬看了看秀秀：“姐，你怎么也会玩儿赖了？” “快去！” “都让你们惯的！”房冬还是去了。 房冬是按自己的口味给吴放放调制的，就是在老传统涮羊肉小料的基础上加了一些花生碎、小米椒和大量的蒜末，点缀一点耗油和葱花。 “塞（此处念sei）吧！”房冬把小料递给吴放放。 这时刚好王小咪把肉端上来，吴放放夹了一筷子在小料里打了个滚，往嘴里一送，刚嚼了一口便用鼻子“嗯——”地发了个长声，然后冷不丁地在房冬脸上亲了一口：“太棒啦！” 这一说话，都能看见她满嘴没开始嚼的肉片。 “哈哈……盖上章啦！”胖子总能在第一时间发出怪叫。 房冬伸手一摸，满手的芝麻酱。 不知道自己啥时在她面前突然变得这么怂，惹不起躲得起，房冬赶忙跑到小于身边坐下，和她保持一点距离，就让她白亲这一回吧。 坐下后，房冬隔着小于看了一眼吴放放，她倒没像往常那样追过来，而是把那一口肉咽了以后开始打电话了。 “别废话，赶紧过来！”一听就知她在邀请人过来，八成是盛夏。 “点了菜有啥，凉菜打包，热菜退了！” “都过来！” 我去，都过来，这是给自己请多少人啊？ 请多少也得接待，这时候可不能驳吴放放的面子，否则她的精神病一定会发作。 如果肉不够的话，就去巷口超市再买一些吧。 第一锅煮完肉后，再把豆制品和粉条蔬菜之类的少煮一点就结束了。 这么安排就是让大家品味各种食材在几种汤底里的味道。 第二锅换菌汤，王小咪刚把汤倒入锅中，吴放放就喊上了：“别煮东西，傻冒才用菌汤煮肉呢，把这个熬开后给大家喝汤！” 吴放放告诉大家，她在一家知名火锅店用餐时，这个菌汤就是用来喝的，而且喝完了可以续，不要钱。 应该承认，这种吃法是对的，可咱们一个破涮吧也让人们免费喝汤？不怎么现实。 稍后，王小咪特意跑回家拿了一撂子碗过来，给大伙每人盛了半碗。 “鲜啊！”胖子摇着大脑袋说。 这时，马小龙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也到了，这货更狠，不用王小咪，自己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怎么没搞点啤妹子呢？”马小龙喝了口汤后站起身：“我去搞两件来。”便出大门买啤酒去了。 安平的酒鬼把白酒、红酒和啤酒亲切地称为：二哥、红嫂和啤妹子。 “锅里的菌汤留点儿，我还有两个朋友要来。”要不是吴放放这一句，锅很快就见底了。 “谁来啊？吴董，我们认识不？”胖子问。 “盛夏和李方明。” 李方明？房冬差点跳起来，不是已经断了人家的念想吗，怎么还招惹人家？ 这个吴放放，从来只考虑自己，一点也不想想人家见了她的感受。 更不用说这位李方明同志，哥几个都见不得他。 眼见着胖子的脸就放下来了，一点笑容也没有，房冬突然想起，坏了，上次秀秀被自己打的事情嫁祸给李方明了啊！ 这可怎么办，房冬偷偷看了一眼胡大妈，她好像也想起来了，反正没有笑容。 秀秀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坐到了胡大妈身边。 可到时能不能不让胡大妈发火，谁也没把握。 “我告诉你们啊，盛夏刚失恋，今天谁也别惹她生气！”吴放放嘱咐大家。 她也失恋了？这姐妹俩真不愧是一对儿，听吴放放说过，盛夏的男朋友处了也很长时间了，看来还是没挺住，谁能受得了这姐妹俩呢？ 马小龙带着两个送啤酒的刚回来，盛夏和李方明就来了。 手里还提着两瓶白酒。 好嘛，李方明前些日子刚断了单相思，盛夏又刚刚被甩，同病相怜，失恋阵线联盟啊！ 看来这俩人是准备大喝一顿互述衷肠的，结果被吴放放叫到这里来了。 俩人面无表情地和大伙客客气气打完招呼坐下后，盛夏连桌上的其他人看都没看，旁若无人地举起了马小龙刚给他们倒上的啤酒和李方明碰了一下： “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苦逼来相逢。干！” “好诗！”胖子带头鼓掌。 第224章 狗狗你大胆往前走 鼓完掌后，胖子马上就尬了。 没有人跟着他响应，连诗人盛夏也没搭理他，只顾着和李方明喝酒。 今天的李方明让房冬对他的认识刷新了，为了少让盛夏喝点酒，他不停地找茬和盛夏说话，要点把握得也很好，不停地问她问题，这一问一答的，喝酒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懂事了呢？ 不过，他问的问题质量可不怎么高，简直就是尬问，连你们宿舍几个人，你住在哪个铺都出来了。 逼得盛夏还骂了他一句：“你去过我们宿舍多少次了，还问这个？” “最近没去，印象就不怎么深了嘛。” “胡说，你个不要脸的，你忘了？你还在我们宿舍上过厕所呢！” 我滴妈，这李方明是有多不懂事啊，跑到人家女生宿舍上厕所？ 盛夏的宿舍楼是女生楼，卫生间都在各个宿舍里，憋不住的情况下也只能在宿舍的厕所解决，问题是，你一个大男人的有上厕所需要的时候不能告别离开女生楼再解决吗？ 非要用完人家厕所以后再接着墨迹？真是个奇葩。 要在以前，房冬一定会问一句，当时是大便还是小便？ 如果玩得是大手笔的话，那就更没品了。 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在李方明这种高智商、零情商人的身上也不算太奇怪。 房冬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胡大妈并没发难，一直兢兢业业地吃着，至多也就是不时地瞪几眼李方明。 “冬子你过来！”吴放放终于又向房冬招手了。 房冬属实不愿在李方明面前刺激人家，不过去又不好，便再次来到吴放放身边坐下，小声说了句：“别闹，求你了。” 吴放放只看了房冬一眼，便向全桌的人宣布了一个消息，李方明的托福考了108分。 房冬不懂这个，听吴放放的语气这应该是个高分，李方明这小子啥窍也没开，唯独学习上是个天才，就是因为恋上吴放放才被毁了这么多年，看来这是发奋了。 众人都跟着欢呼，鼓掌叫好。 房冬相信，没有一个懂的，都是在那儿凭着感觉捧。 “这算啥，方明的gre刚考完，161，166加5对吧？”盛夏也说话了，问李方明。 李方明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就更不懂了，这是什么分数体系，听起来乱七八糟的？ 为了主动让李方明感受到自己的友好，房冬很虚心地请教了一下，才知道，这个gre是美国研究生入学考试，原来满分是800分，现在改成了170，170加6这样的结构。 李方明这个成绩已经是相当高了。 “佩服，这一点绝对的佩服，我就算努力到死估计也考不到你一半的成绩！”房冬说着还和李方明碰了一下杯，这话不是恭维，这一点上真的不服不行。 “唉，也没啥，咱们国家还出过几个满分的呢。”李方明积极地响应了房冬，端起杯，两人碰了一下。 “要不要脸，你拿我的杯和人家碰？你喝完我怎么喝？”吴放放小声骂房冬。 “爱喝不喝！” 其实吴放放虽然杯里有酒，根本就没喝，看样子她还准备开车走呢。 胡大妈吃饱回了屋里再没出来，房冬彻底松了一口气。 一问才知道，原来秀秀端出了吴放放，胡大妈不想惹吴放放不高兴，就此作罢。 这顿饭吃到后来，吴放放一高兴坐到了房冬他们这边，盛夏和李方明就没人管了。 “冬子，”吴放放说着话又贴了过来：“今天咱们算试菜吧？” 满桌的人只有她一个人看出来房冬此餐的目地，不知道算不算知音。 “不能吧？”小于马上就说：“这么卖那得卖多少钱？肯定不行的。” 房冬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求吴放放出马办一件事，装修再有两天就要完工了，此时突然要在工作间墙上跨一个展台出来，让她和四叔说说。 施工是按当初房冬给的方案进行的，也许一动工人家就把各工种的进入时间安排好了，现在跑出一个不在计划之列的新项目来，在人员调配上怕有麻烦。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把尺寸给我就行啦。” “今天的肉怎么样？”房冬问。 “相当不错了，和大一点火锅店或肥牛店那些分部位的极品肉是没法比，但我觉得在普通肉片里不算最好也差不多吧？”吴放放说着，一只胳膊又压在了房冬肩膀上。 那边正和盛夏举杯的李方明刚好看见，不过他倒没什么异样的表情，这家伙真的放下了？ “想好了？有什么新花招？”吴放放把房冬的目光摇了回来。 “还没有吧，其它食材还好说，至少成本容易计算，可小料……”房冬给吴放放说了自己的担忧。 另一边的小于立刻发表了他个人的看法，根本不用算，新涮吧营业后，就算买卖好那也是一天一天慢慢做起来的，四种汤底的浪费还是小事，光是自助小料这一项一天接一天的浪费，恐怕熬不到买卖好的那一天。 就算熬到那一天了，又能有多少利润？ 所有的同行们都没这么做过，肯定有不这么做的道理。 更不用说，连肉片都打算用…… “你给我闭嘴！”吴放放一句就把小于掐灭了：“我们不是丁峰，跟着我们干你的唯一责职就是不折不扣地完成房冬交给你的任务，懂不懂？” “懂……懂……”小于低下了头。 “你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小于不也是为了咱们好吗，总得让人家把话说完嘛。”房冬替小于说了话。 “说完了吧？”吴放放探过头问小于：“没说完就接着说？” “说，说完了。”小于这是有说的也不敢说了。 吴放放突然离开半靠着房冬的身子，使劲拍了一下房冬的大腿：“照你的想法大胆地干，利润不够可以往高了卖，这也算个事？要解放思想嘛，步子大一点，再大一点，同志们相信你！” 说着还唱了一句：“狗狗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头……” 这时，由两张方桌并成的长条餐桌旁的人已经在不自觉中分成了两伙，盛夏和李方明占据着一头，其他人全部聚到了房冬和吴放放周围。 这帮马屁精们在拍吴放放的同时，倒也拿出了一个有用的建议。 小料一旦自助，因为白吃，顾客肯定能多蘸不少蘸，这样口味势必会加重。 如此一来，四种汤底的味道就不需要把味道做得十分足，差不多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采纳！”房冬觉得这个建议好，汤底足，小料也足，有种味道堆积的感觉。 “锅底和小料都要收钱的啊，冬子，小料不限量不等于不收钱啊，最少五块！”吴放放补充道。 “锅底和小料一共收五块？” “锅底五块，小料五块，一共十块！” 房冬问了问小于，他们之前是锅底免费，小料每份三块。 其实不用细算也知道，小不锈钢锅底如果把味道不要调得那么足的话，一块钱的成本就差不多了，小料就算放开了吃，能吃进三块钱就算厉害的，能吃五块的是世间奇人。 决定赔挣的还是最终损耗。 人，才是决定这一切的最重要因素，不求三十六个灶都有人，能占十八个也行。 房冬突然又有信心了。 这边把小料和锅底的事说得差不多了，那边盛夏和李方明也喝得差不多了。 第225章 心不苦命苦 吴放放走到盛夏和李方明身边，才发现这俩人啤酒喝得好好的，不知什么时候把他俩来时拿的那两瓶白酒打开，已经喝光了一瓶。 “吴……放放，滚……滚远！”盛夏上身俯在桌子上，一只手半举起晃了晃。 “房，房冬！”李方明也举起一只手，嗓子都哑了：“你……你，你给，我，过……过来！” 啊呀，这可是喝美了。 过来吧，醉鬼的心思得顺着点，特别是伤心的醉鬼，要不然哭闹起来局面更不好收拾。 房冬过来后，李方明又让把其他人全叫过来。 李方明让房冬挨着他坐下，一把将房冬搂住，头和头挨着不说，因他的动作不稳还导致不时地蹭一下。 这小子八成是吐过了，酒气中夹杂着一股酸臭扑鼻而来，房冬不光是恶心，感觉自己被熏得有点迷糊。 “我……要走了，我把，把，把把盛夏……和放，放放……就就就，交给你了……” 我去，真豪气，好像这两个美女都是你的似的。 房冬也只能配合地点着头，尽量憋着不出气，实在憋不住的时候再换气。 李方明接下来可以说是豪情万丈了。 虽然说话断断续续，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些父辈甚至祖父辈当年那种激情。 他要远涉重洋，离开祖国，离开挚爱的亲朋去异国他乡求学了。 他会加倍努力，在知识的海洋中寻觅、求索…… 嘱咐房冬等人，除了把两位美女替他照顾好外，还要把生意做好，要本份，不许偷税漏税，为安平市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 待他学成归来时，希望大家的事业都有所小成，做一个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 结巴加大舌头，就这么点话，说了好几遍再加个别重点部份重复了十几遍后，说了半个多小时。 吴放放今天出奇地乖，一个劲儿“嗯嗯”地答应着。 盛夏还没等李方明讲完就爬到桌子上睡着了，等李方明终于在大家的哄劝下准备离开时，盛夏已经叫都叫不醒了。 无论吴放放怎么摇她，甚至在胳肢窝抠两下，换来的也只有“嗯啊滚”之类的回应，要不然就骂句粗口，接着往桌上倒。 完全就是把头扎到了桌子上，小料碗也被她碰翻了。 “行了，把她交给你了。”吴放放对房冬说，她也无计可施了。 房冬立刻反问：“什么啊，怎么啥都往我手上推，你们这是托孤呢？要去赴死怎么地？” “房，房冬同……志，你说，说，谁……要死？”李方明晃着身子，往左摇了两步，又往右摆回一步，吴放放要是不扶他，搞不好也得倒。 “我，我要死，我马上死，现在就火化行不行？”房冬马上指着自己的鼻子答道。 “不，不行，蜂窝煤……的，燃烧值，不，啊不，啊不够！”李方明的胳膊已经借吴放放架他之势搂住了她，估计在他清醒时从来没享受过如此幸福。 “没事儿，你们放心的走吧，我们可以把他先切碎了再烧。”于光南过来从吴放放肩上接过了李方明，他把吴放放压得两条腿也开始来往挪地方了。 吴放放抖了抖肩对房冬说：“不交给你交给谁？回学校让人笑话？还是送回家让叔叔阿姨怪我？” “这……”吴放放说的也有道理，可往哪儿安置她呢？ “让她到我的屋里睡。”吴放放话毕，秀秀马上接过来说：“从我家先拿一套被褥。” “好吧，这位大爷怎么办？”房冬指李方明。 “哗啦”一声响，盛夏从桌子出溜到地上了。 此处该笑，但没人笑。 一脸的麻酱汁，还沾着几粒葱花和小米辣，有红有绿。 “哇，花姑娘！”马小龙叫道。 “你要死啊？”吴放放眼睛一瞪，马小龙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扶起来呗，房冬连忙伸出双手从背后穿过腋下抱住盛夏把她拉了起来。 “别动！”秀秀喊了一声后马上把盛夏脸上的红红绿绿拿掉，然后用纸巾给她擦脸，对胖子说：“快回屋拿两块湿毛巾来，汁里有小米辣，要是进了眼睛就麻烦啦！” “我去！”于光南反应比胖子快多了，几步就跑回了屋。 “狗头冬，你……你看你的俩只爪子在哪儿放着呢？”胖子突然喊了起来。 胸部…… 房冬在意识到的第一时间，本能地一松手，盛夏就摔坐回了地上。 “啊——”盛夏喊出了声：“屁股……疼……” “扶起来！”秀秀对房冬说完又训胖子：“啥时候了，哪那么多事？” 房冬再次把盛夏像刚才一样的动作架起来，不过这次基本全靠胳膊的力量，双手张开架在空中，不敢再碰雷区了。 秀秀又是湿毛巾又是面巾纸地给盛夏擦了好几遍脸才说：“应该没事了，扶她回屋吧，我去拿被褥。” “那我们走啦，把盛夏照顾好，要是有任何一个闪失，饶不了你们！”吴放放说完又低声问房冬：“我可以对你放心吗？” “滚！” 连拉带摁把李方明弄进吴放放的车后座，于光南跟着就坐了进去，马小龙对房冬说他和于光南得把李方明送到家，怕这小子路上借着酒劲对吴放放不轨。 “我们得保护嫂子，不能让你披红戴绿啊！” “滚！”要不是还架着盛夏，房冬的脚早就踢出去了。 吴放放把常素芳也叫上了车，让小于自己打车回去。 本来已经回屋有一阵子时间的王小咪又走了出来：“你们弄人吧，桌椅碗筷我来收拾。” “胖子，过来把盛夏抱回去！”房冬这么空架着实在是有点累，盛夏以一种彻底放松的状态把身体所有重量都压在了房冬的两只胳膊上。 吴放放的屋子装修完还没住过，盛夏成了第一个入住的人，胖子把盛夏横抱在胸前，进了吴放放的卧室刚把她放在床上……吐了。 “姐你明天还得早起，你先睡吧。”房冬回屋拿过来扫帚和簸箕后对手忙脚乱地在胖子的帮助下给盛夏打扫污物的秀秀说。 “这个你弄不了，你在这儿也没啥用，你先回去睡，有喜子帮我就行了。”秀秀说着从房冬手中拿过了扫帚。 一再劝说下，房冬也确实觉得自己插不上手便回了屋。 过了好长时间，连胡大妈屋里的灯都熄了，还不见胖子回来。 房冬到吴放放屋里一看，盛夏跑到外面的沙发上来了，头枕着胖子的大腿，胖子则一动不动地坐靠在沙发上。 “怎么回事这是？” “嘘……”胖子小声告诉房冬，刚才盛夏要喝水，等胖子从胡大妈家拿回水时，她自己跑到沙发上来了，还不让胖子抱她回去，说就要在沙发上睡。 “你先睡吧，我等她睡熟了再把她抱回床上。” 房冬看看胖子：“好吧，那你辛苦了。” “心不苦命苦……”到这时候了，胖子还有心情胡说。 忙了一天也累了，房冬回到屋中很快就睡着了。 …… 早上一睁眼，看见胖子床上是空着的，光从叠放着的被子状态判断，就知道胖子这一夜没回来过。 不好！ 房冬赶忙下地蹬上鞋，提都没顾得上提一下，直接冲进了隔壁屋里。 惊奇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第226章 内裤换火锅 盛夏头忱着胖子的大腿躺在沙发上，胖子仰在沙发靠背上，大张着嘴睡得正香，一只手垂落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放在盛夏的肩头。 可能是房冬进来时动作有点猛弄出了声响吧，盛夏醒了，但没睁眼，把头在胖子的大腿上调整了一下位置，咂了咂嘴，接着又睡了。 房冬在当地站了几秒钟后退了出来，还是让他们再睡会儿吧，盛夏肯定是喝多了难受不想起，胖子就可怜了，谁知道这一个姿势坚持了多久才睡着的？ 退出来把门关好一回头，秀秀正在自己身后。 “姐，”房冬捂着自己的心口：“你怎么也学会吓人啦？” “怎么样，夏夏醒没？”秀秀指了指屋里。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秀秀趴到窗上一看：“喜子一晚上就这么坐着？累死啦！” “哼，累并幸福着。” 房冬把秀秀拉到一边，告诉她当初自己和盛夏相约看电影时，胖子表现出的极不正常反应。 “你是说喜子……喜欢夏夏？”秀秀听出了房冬的意思。 “喜欢有啥用，我们兄弟和她们姐们就不是一路人。” “你又说这种怪话，放放和夏夏都不是这种人，从来就没瞧不起过你们，他们说的对，你就是有仇富心理！” “行行行，我仇富行了吧？你怎么还不走？”房冬岔开话题，按往常，这个时间点她应该离开大院去吴家了。 秀秀告诉房冬，吴放放天刚亮就打过电话来，说今天不用去了。 “放放让我问你，她给你买内裤你穿了吧？”秀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没，没穿！”可能是当着秀秀的面说这事有点难为情吧，房冬没说实话，当天晚上回来就换上了，确实比自己以前的内裤舒适多了。 吴放放这个精神病，这也可以随便乱说，还托秀秀来问自己。 “那她让我盯着你，必须穿！” “怎么盯啊，在一旁看着？我倒没啥，你看得下去吗？姐你别闹。” “谁要看你啦？我只负责把你以前的旧内裤全扔了，放放买的你爱穿不穿！” “嘿嘿，我穿了好几天啦。”房冬立马老实交待了。 “不是买了好几条吗？现在回屋换件新的，然后把旧的给我拿出来，我趁这会儿没事给你洗了。” “什么？”房冬蹦了一蹦：“这怎么行，内裤哪能让你洗？” “这是放放嘱咐的，怕你自己洗不干净，你知道一条多少钱吗？” 房冬一甩手：“我管它多少钱呢，姐，不是我说你，吴放放就是个精神病，你怎么她说啥你就听啥呢？” “她说得对我当然听了，那些内裤还是放放趁商家店庆的时候买的，打完折还两百多呢，让你洗不就糟蹋了？” 两百多一条内裤，真特么奢侈。 一条内裤能换一顿火锅了。 那也不能让秀秀洗，不合适。 “快去……”秀秀催道。 “我不。” “快去。” “真，真的不合适……” “快去！”秀秀推了房冬一把，还挺用劲的。 “姐，你……变了。” “快点去！”秀秀又加了一个字。 这架式，不去换是不行了。 房冬回到屋中，把另外五个没拆袋的内裤拿出来一条，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确认过秀秀仍站在原地等，没有闯进来的迹象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里屋，站在地上靠着冰柜就把内裤换了下来。 里外翻了翻，挺干净的啊。 拿到鼻子前闻了闻，必竟好几天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味儿呢？ 记事前不知道，打记事起活到现在，房冬还是第一次做出闻自己内裤这么变态的举动。 还是出于难为情，不是怕被秀秀闻到吗？ 所谓，说难听点就是不能见人，虽然内裤这东东只是离比较近而已，还没沾上边呢，但也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拿出来示人的东西，更不用说是刚脱下来的。 尽管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洗过的嘛，难免有点…… 做为一个没结婚，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大小伙子，脸面上不好看，暴羞。 房冬把那条脱下来的内裤在空中抖甩了一通，自欺欺人地觉得这样可以将味道甩轻一些吧，然后又拿了个塑料袋，把内裤紧紧团了一下后放进袋里，又把塑料袋拧了几个圈。 一出门就看见盛夏一边用手不停地捏摸着脑门一边从隔壁出来了，看样子脑袋还晕着呢。 房冬连忙走到秀秀身边，把手中的塑料袋从背后往过一递。 没想到盛夏走路虽然有点晃，速度还挺快，眼睛更尖，秀秀刚把袋子接过去，她走过来一把就拿了过来：“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嗳，”房冬刚发出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止呢，盛夏就把袋子里的内裤拿了出来。 天哪，她来回看了几下后可能意识到这不是干净的，也许是为了确认一下吧，居然闻了闻！ 咳，真特么……全是病人！ 还好，秀秀说话了：“夏夏，这是……” “秀秀姐你别说话！”盛夏这一点比吴放放强，称呼秀秀总带个姐字。 “不是，你搞……” “你别说话！”盛夏快到了喊的程度了。 昨晚喝那么多，现在应该浑身没力气才对，这是怎么了？ “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身边的女人哪个都想碰一碰是不是？别人做坏事好歹还投点资呢，你就拿这个？龌龊至极！一分钱都不想花，想吃白食？” “夏夏，不是这样的……”秀秀再次张嘴解释又被盛夏截在了半中间：“秀秀姐你别替他说话，也不要那么好说话！” 房冬见秀秀着急的样子就对她说：“姐你别解释，让她说，看她能吐出什么样的芬芳来！” 盛夏用力一甩，就将手中的内裤扔到了院子里大伙昨天吃饭那一带：“房冬，狼心狗肺，色胆包天，我之前还以为你在女人面前老实腼腆呢，一样的货色！” 房冬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盛夏的失恋一定是男朋友另有新欢了，否则她不会这样骂自己，此时她恨所有的男人。 原谅你，就让你好好出出火，发x一下吧。 谁想，意外又出现了，胖子揉着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就是，他真不是什么好货色！” 盛夏的声音大，他应该都听到了。 这倒没什么，胖子这样说话房冬早已习惯，但更过份的来了：“看我干啥，昨晚的袭胸事件别说你忘啦！” “袭胸？”盛夏马上又问：“对我？” 胖子可能此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不应该说了，没选对时机，赶忙解释：“不不不，他，他是无意的……” 晚了，盛夏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解释，一扬手就抽在了房冬的脸上。 “啪”的一声，手真快。 房冬更快，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回敬了她一个嘴巴：“你们特么都是什么东西，不分清红皂白就打人，老子今天才不管你是男是女，你再打一个试试，弄死你！”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胖子立刻横在了房冬和盛夏中间。 “滚，还不是你个搅屎棍子惹的？”房冬抬腿一踹，胖子应声捂裆，蹲在了地上：“你，下手太黑了吧？” “哈哈哈，真帅，”吴放放从院门外进来了：“我们家冬子打人的时候最帅啦！” 第227章 口吐莲花 当吴放放看见盛夏一手捂着脸还要扑向房冬的时候，马上变脸了：“你是不是把盛夏也打了？”边说边跑了过来。 胖子此时蹲在地上咧着嘴，一只手捂裆，另一只手还得拦着盛夏，真难为他了。 秀秀捡回内裤后，一边帮胖子拦盛夏，一边往屋里推房冬：“快回去，听姐的行不行？” 房冬一把抢回内裤，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走去。 “站住！”吴放放在后面喊。 没用，房冬这时哪能听她的？ 房冬气鼓鼓地坐到床上，吴放放并没追进来，应该是在外面安慰盛夏去了。 房冬不由地把自己的手张开看了看，又打人了，女人。 很想检讨一下自己，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错。 只是自己比较倒霉而已，什么事都有个寸劲儿，放屁还能把腰扭了，自己就是这么寸。 按计划，涮吧的改造明天下午就要交工，后天就可以正式营业了，今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到现在连产品怎么卖也只是有个初步想法，装量、品种、定价都要经过计算才行，又碰上这么个倒霉事。 外面的人更多了，房冬听见了王小咪和胡大妈的声音，全给惊动出来了。 说实话，刚才如果没有胖子和秀秀拦着，盛夏真会扑上来，是抓是挠倒无所谓，房冬真不敢想自己应该怎么应对，还不还手，也许只有跑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大约十多分钟后，吴放放推门进来了。 不仅没有房冬想像得那样怒火冲天，反而还带着一丝笑意。 “过瘾不？” 这一出腔就知道，这是来损自己了。 “是不是打人特爽？” “吴放放，别撺火啊！”房冬铁青着脸对她说。 “怎么，还想和我发火是不是？我今天可是和你好好说话呢，想干仗你明说！” “行行，有啥话明说，不说就请回你那屋吧，我事还多呢。” “明说啥，胖子已经承认错误了，全是他的错，开玩笑过火了，盛夏的情绪现在也好多了。”吴放放说着坐到了房冬身边，房冬本能地往开挪了挪。 “嗳，通过今天这件事我突然发现了你一个优点，应该说是总结出来的。”吴放放说着又往房冬身边靠了靠。 这下房冬没地方可躲了，已经快到床头了。 “我有啥优点，一无是处！” “不不不，有的，而且与众不同，不知道你自己发现没？”吴放放伸出食指举在半空来回摆着，非常认真的样子。 “我……还有与众不同的优点？” “恩，好好想想，我看你对自己的认识如何，千万别太谦虚。” “我想不出来，也没心情想，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拉倒！” “好吧，那我告诉你，你这个独一无二的优点就是，不管喜欢哪个女孩，都会赏她一个嘴巴！” “放屁！” “你是越来越粗俗了，动不动就放屁，”吴放放站了起来，面对着房冬，摆出一副论战的架势：“你不是总觉得我不讲理吗？我今天就和你论论这个理。” “好，论论！” “不带急眼耍赖的啊！”吴放放伸出小指一弯，过来和房冬拉钩。 “别拿你的强项说我！”房冬把她手扒拉开：“不用玩这种小孩游戏，你说话算数就行！” “放心吧，本小姐从来都是一口吐沫一朵花！” 我去，一口吐沫一个钉到她这儿改成一朵花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吐莲花？ 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吴放放收回手，与另一只手交叉在胸前：“从我认识你起，你就没有女朋友，第一个让你动心思的女孩是盛夏，第二个是秀秀，第三个是我，对不对？别玩赖啊！” 房冬没反驳。 “你先打了我，然后打了秀秀，今天又打了盛夏，你这玩的还是倒序啊，一人一个，我错说你了吗？” “那是因为……” “闭嘴，我没和你论对错，我就问你，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吧？” “是！” “这不就齐了嘛，做过的事就得认，这才是男人，我可一点也没瞎说，你还能说我不讲理吗？” “好，那咱们说说……” “今天就说这一件事，大家都很忙，其它事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论。”吴放放再次坐了下来。 我去，房冬反而觉得她更不讲理了。 算了，省省吧，和她论理讨不上什么便宜。 “还有一个人，”吴放放用手指在房冬脸上划了一下：“不知道啥时候赏李倩一个嘴巴啊？” 房冬推开吴放放，起身坐到了胖子床上：“吴放放，咱们后天就要开业了，有点正事行不行？” “好吧。”吴放放不闹了，告诉房冬，她一大早就把昨天房冬给她那个陈列台的尺寸让四叔给了负责施工的师傅，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师傅看过后，说只要把工作间往小缩十公分地方就够用，不过这个活儿他们做不了，得找做不锈钢的地方。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找以前给自己改装三轮车那家不就行了？ 立刻给马小龙打电话，让他去办这件事。 “你……要不要给盛夏道个歉？”等房冬放下电话，吴放放问。 见房冬不语，吴放放又问：“那你中午请盛夏吃顿饭总可以吧？” “可以。”房冬立刻就答应了。 “你今天准备办什么事？” 房冬告诉她，今明两天的事非常多，产品的初步想法是有了，要去市场买几种餐具，然后回来试装量，算成本，定价格。 “好，那我先回屋去，你自己先计划一下，我今天开车和你一起去。” 吴放放前脚出门，秀秀后脚就走了进来，话都没和房冬说一句，把那条争来抢去的内裤拿走了。 半个小时后，秀秀把洗好的内裤镊在衣架上给房冬拿了回来：“以后换下来直接放到床下那个纸箱子里就行。” “恩，”当时的难为情现在已经基本消散：“姐你今天别去小吃城了，和我们一起上街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主意。” 现在的人手突然有富余了，麻辣开会那边，王小咪和常素芳两个人就够，小于在涮吧盯着，其他人都没什么事。 “好吧，家里还有几件，我晾出来咱们就走。” “姐，你说……我要不要给盛夏道个歉呢？” “不用，本来就是她先动的手，盛夏刚才就不生你的气了，谁也别给谁道歉，该说说，该笑笑，这事就算过去了。” 房冬一把拉住正要出门的秀秀：“一会儿你晾完衣服，替我去那屋叫一下她们吧。” 秀秀笑了：“还是抹不开面子？脸真小！” 第228章 脸皮与尴尬定律 房冬先走到院里一看，吴放放今天没把车开进院里，原本想着吴放放如果没锁车门的话自己先钻进车里等，这样盛夏出来时可以少一点尴尬，等她上了车和大伙一起打个招呼就混了过去，现在只好站在院里等了。 秀秀进了吴放放屋后不久，几个人就都出来了。 吴放放和秀秀在前，胖子在后，盛夏压阵。 到了此时，房冬又觉得自己做为一个男人应该主动些才对，刚才的想法就是小男人思潮在作怪。 一咬牙便大步迎了上去，直接走到盛夏身旁，双手不停地来回搓着：“嗯，那个……脸，还疼吗？” “疼！”语气虽然很生硬，但听得出，里面没有多少愤怒成份。 “那……”房冬灵感突然来了：“我给你吹吹？” 只要放下脸，尴尬立刻就没了，真理往往是无意中发现的，这也算房冬的第二个发现了，可以叫做脸与尴尬共存定律，要脸才会有尴尬，能做到不要脸的话，连尴尬这个词都不存在。 盛夏的回应立刻验证了这一定律，她居然笑了出来，并扔出了一句话：“真没脸！” 气氛马上就融洽了，连吴放放几人的表情也像瞬间融化了一样。 房冬又得意了，这个定律的发现比之前第一个更有成就感，更具有普通性和适用性。 第一个定律还是在上大学时总结发现的，叫厕所分腿定律，这个定律的内容是：所有健康无残疾的男性在厕所以站立姿势解小手时，双腿一定是分开着的，不同的只是分开幅度上的差别。 虽然遭到了同学们无数个“呸”，但房冬也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们既然都知道，怎么没人做总结呢？当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归来时不是也有很多人不以为然吗？ “你笑什么？说你没脸是不是说到心坎儿上了，引发了心灵的震荡？”从房冬主动和盛夏打招呼起，所有人就都停下了脚步看着他们，吴放放很快发现了房冬因得意而露出的一丝笑意。 “他不是震荡，他是真荡。”胖子又发言了。 吴放放一个脑蹦儿就飞上了胖子的脑门：“你刚才不是发誓以后再也不胡说了吗？” 胖子马上立正行礼：“我收回，习惯了，没忍住，请领导和组织看我的行动吧！” 房冬看着胖子，这小子不对劲啊？那啥能改得了吃那啥？ 吴放放告诉房冬，胖子刚才在屋里一再认错，说全怪他嘴破才招致盛夏被禽兽不如的房冬毒打，惨痛的教训让自己认识到这张嘴以后得把门儿把得紧一些，再也不胡说了。 “这你们也信？就他说这些语言像是认真的吗？” 大伙全说信，房冬也没招。 再一想，胖子够笨也够急的，人家盛夏刚失恋，你就迫不及待地表忠心了，不肉麻？ “行了，你今天也别去小吃城了，跟我们上市场去看看餐具吧。”房冬对胖子说完，秀秀马上说：“就是，让喜子也帮着出出主意。” “姐你别捣乱，我叫他是搬东西的。” “我搬不动，你踢我的地方现在还疼呢，我明天得去医院查查，要是有后遗症的话，和你没完！”胖子冲房冬喊道。 “有个屁后遗症，就你这种货，再踢两下也没事！” 这句话惹祸了，除了秀秀站在一边笑外，放放和夏夏一起扑上来打房冬：“当着女生说这么污的话，还有没有点脸啦？” 房冬护着头：“这还污？这是一个成语啊！” …… 进一步验证了房冬的理论，如果大伙都太要脸了，一定不利于团结。 盛夏也要跟着大伙一起去，还正式向房冬提出了索赔，把昨天熬的菌汤锅底再来一锅，今天从市场回来后还在家吃火锅，昨天光喝酒了，没吃够。 “那今天必须丰盛点了，什么虾啦、蟹啦……总之各种爬虫都买一点！” “恶心！” 又遭一通暴捶。 …… 到了市场，把酒店用品批发店挨个转完后，房冬和吴放放的意见高度一致，还是买密胺和不锈钢餐具。 最后选中了一家店，货品齐全，价格也公道，房冬把准备购置餐具的用途向老板大致说明了一下，想听听他的意见再定。 “买圆的，或者买长方形的，不要买正方形的。”老板很快就给出了建议，涮吧或小火锅店不能和高档饭店比，人家可以用一个硕大的盘子放一丁点菜，那叫档次，小店摆不满就是不够实惠，不仅要从形状和尺寸上考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就是要买平盘或浅盘，看起来多但实际装量小。 这个房冬是知道的，除了行业中的那句老话：盘大一寸，量大一倍外，盘深盘浅在装量上的差别也是非常惊人的。 房冬这些天挖空脑汁初步给自己的产品定了位，分三类来做，价格由低到高为：火锅面、火锅套餐和常规火锅。 从餐具的配置来说，火锅面就是一个炉一锅汤，一只碗，一个放菜品的盘子，加一个汤勺。 火锅套餐也差不多，区别就在于放菜品盘子的大小，分双人套和三人套，说穿了就是高档一点的火锅面罢了，不过这里的面成了配角。 常规火锅和大多数的火锅店一样，要什么点什么，一个字：贵。 房冬没把常规火锅做为主项，但做为涮吧又不能没有。 其实火锅套餐也完全可以并在常规火锅里，不过是多了几种比单点价格更实惠的组合罢了。 因此这三种卖法之间又存在着一些联系。 说到材质，老板自夸他家的密胺全部是a5密胺，是100密胺，不像市场上很多人在卖和用a1和a3密胺，密胺含量都在50以下。 “有什么差别呢？” a5耐热性好，120度没问题，a1和a3的耐热都在80度以下，最重要的，a5可以通过有关部门的卫生检测，是允许用于食品行业的，而a1和a3不行，不能与食品直接接触。 “不能接触还有人用？老板你这是在自夸吧？”胖子问。 “嗯，”老板笑了笑：“这个我就不便多说了吧，你们开餐饮还能不知道这些暗操作？这还算好呢，比用那些乱七八糟的肉做羊肉串强多了吧？” 这些现象是有，但绝对是少数，胖子的感觉也没错，老板为了夸自己，故意夸大了。 “噢，”胖子好像认同了老板的说法：“a1a3，你卖的是a5，那a4是什么？” 把老板问笑了，告诉胖子，他经营这家店起还没听说过a4材质。 “a4是办公用纸！”吴放放一把将胖子扒拉到后面，问房冬：“选好了没？选好咱们就谈价钱，要是太高咱们就用家里的旧盘子将就吧。”这话实际是说给老板听的，给下一步砸价做准备呢 胖子又来插嘴了，a5的也不能用，耐热120度不够，涮台地方本来就不宽敞，要是碰着锅不就烧化了？ 房冬没理他，对吴放放说：“让他闭嘴，我说话他不听。” “闭嘴！”吴放放无条件，不问缘由地配合了一次。 第229章 成本 120度的耐热足够用，胖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吃城用的是电磁炉，炉面本来是没温度的，加热后会发烫，但温度不是炉本身的，而是取决于电磁炉上锅的温度，锅里是水，温度不会超过100度。 再说，安平市海拔700多米，开水温度才95度。 “不对，高压锅温度就不止100度啦！”胖子又来捣乱。 “你们家用高压锅当火锅啊？”吴放放又一个脑蹦飞了上去，连老板都看呆了，这么猛的女孩估计他是头一次见。 走到哪儿闹到哪儿，十多分钟后才重新进入正题。 房冬为套餐选了两种规格的盘子，采纳老板的意见，全部是长方形浅盘，两种都是18公分宽，不同的是长度，一种40公分，一种30公分。 “你用这种盘子给火锅用？”老板问，可能是头一次见小店用，这种盘子多是日料韩餐店用的，特别是40公分这种规格用来做果盘和摆寿司的居多。 高档的火锅店就不同了，还有用60公分大盘的，下面堆个冰山，上面放薄薄的一层肉，专坑有钱人。 房冬是基于两种考虑才选用这种盘子的，涮台面积本来就不宽裕，如果用圆形盘浪费的地方就多，以小吃城这种消费水平，吃套餐的一定比单点的人多，一个盘一个锅就齐了，地方反而会松快一些。 就算有单点的顾客也会安排在中间那两条六灶的宽涮台上，两边面墙的长涮台是主打火锅面，卖给周边从业服务员的。 大的30块，小的25块。 老板说这是最低价。 “这么贵啊？成本太高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店看看吧，不行咱们就用其它材质的吧。”吴放放这是砸价的预备动作，房冬其实今天只想各样买一个回去算成本，明天再来正式买也不迟。 既然吴放放今天要砍，那就由她吧。 老板叫住了吴放放：“其它材质咱们这儿也全啊，价格上肯定不比别家高，你不用转，转到哪家也差不多。” 在吴放放的眼神示意下，房冬和其他人还是出了这家店。 房冬几人进了海鲜大厅，别的海鲜盛夏也不要，就要了二斤虾，然后又去昨天那家批羊肉的那里买些羊肉。 最后到蔬菜和豆制品大厅，把要经营的菜品各买了一些后，回到酒店批发用品店这一区域，吴放放的电话响了，价格已谈好。 进来才知，吴放放把两种大盘每一种都给砍下五块钱来。 还有房冬看好的几种小盘子，本来就不贵，那也让老板降了几毛钱。 “行啦，老板，我们今天一样拿两个回去试一下，明天再来你这儿一次性全拉回去。”吴放放对老板说。 “一样两个？”老板瞪大了眼睛，一副受了骗的样子。 “明天肯定来拿的，做生意不要这么小气啦！” 老板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吴放放出了门告诉房冬，回去试完不合适明天咱就换一家，或者还来这家买别的材质规格也行，她再来和老板谈。 “咱们下一步主要是调整成本和定价的问题了，盘子就这样了，定了。” 当房冬说不如趁着有车就拉回去，省得明天还得来一趟时，吴放放不干了：“我的车就是给你拉货的？我那后备厢本来就不是空的，能放得下吗？” “吴董，我明天骑三轮来拉！”胖子立刻举手表态。 “马屁精！”房冬这次忍住了，没踢他。 …… 一行五人回到大院已经中午，因为有秀秀在，房冬只需把料下好，先熬一个菌汤，然后随便弄一个汤底煮着吃就行了，都是自家人，今天也不需要试什么味道，小料就把昨夜剩下的再拿出来，让胖子帮盛夏弄就可以了，这是目前他最爱干的事。 特意又把胡大妈的方桌搬了出来，他们几个在那边忙乎着吃，房冬和吴放放在小桌子上开始拿着新买回来的盘子一样一样地往里装食材，秤重量，数个数，计成本。 吴放放今天出奇地乖，也非常认真，像个徒弟一样给房冬打下手、做记录。 秀秀给那几人煮完两锅后，胡大妈接着煮，她乱七八糟地捞了一小盆，然后用麻酱辣椒油胡乱拌了一下，端过来让房冬和吴放放和她一起吃，各种食材的切法及装量她得了解，这个工作下一步由她来负责。 待胖子他们那桌快吃饱时，两份套餐总算是设计出来了。 双人套，30公分盘装，按摆放依次为：羊肉片六两成本12块，鱼丸及同类制品八枚2块，手擀面半斤1块，粉丝和火锅粉1块，几片豆腐加豆油皮1块，香菇四朵和平菇几片放在豆制品和粉丝的上方，还有一小把金针菇，蘑菇类的产品市价波动很大，按今天的价格来算3元左右。 再过来就是蔬菜了，白菜帮切丝，白菜叶撕片，上面再压一把茼蒿。 两样蔬菜占了盘子的半壁江山，除了白菜帮外，都是虚架着的，看上去量很大，成本不过才1元出头。 这样算下来，双人套的成本是21元左右，不过这只是食材成本。 三人套的菜品和双人套完全一样，不过把量增大了一些，羊肉片一斤，其它菜品都按一点五倍左右设计，成本比双人套多了10元钱。 这是设计方案，在实际操作时不可能每盘都这么精准，但只要把肉片的量掌握好，其它所有料加在一起就算有出入，误差也不会超过一块钱。 火锅面就简单了，二两羊肉片，三两手擀面，实际上就是市场里的机压切面，少量粉丝，白菜、豆腐、两个鱼丸，两朵香菇，一把蔬菜，成本在6到7元之间。 羊肉片的成本占了大半，其他食材的量均比套餐少了许多，就拿豆腐来说，套餐切片，火锅面是切条。 不过装在小盘里也是满满登登的。 “咱们麻辣开会有火腿肠，这个不放吗？”秀秀马上就发现了缺项：“还有豆腐泡，又占地方又便宜。” 对啊，豆腐泡必须得加，双人套放上三四枚，三人套放个五六枚，没多少成本。 火腿肠切成片加到火锅面里，这个成本也不高，几毛钱的事，这样把火锅面的成本调到了7元钱。 但那两个套餐不能放火腿肠，应该放午餐肉。 不用多，切成不薄不厚的正方形放两块就行，成本一元钱。 三人套按两元的量放。 敲定，火锅面7元，双人套22元，三人套32元。 接下来就该定价了。 胖子嚼着一嘴肉过来了，一看就叫了起来：“这哪行啊，品种太少啦，毛肚百叶你总得放一种吧？鸭血不能不放几块吧？豆腐皮、腐竹、鸡片、海带……” “要不要放几只大虾呢？咱们是挣钱呢还是败家玩儿呢？”房冬打断了他。 “套餐，你不得全一点吗？”胖子还在嘴硬，不过口气已经软了，那是因为始终没说话的吴放放正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他呢。 “当我没说，好吧？”胖子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吴放放说：“吴董，你嘴角有麻酱，擦一擦吧。” “喜子，别理他们，回来给我再调个小料！”盛夏在那边喊道。 第230章 脑子活心黑 胖子颠着步就去给盛夏调小料去了。 房冬望着他的背影，却涌上了一丝伤感，可怜的胖子，这不是瞎激动吗？ “怎么又走思了？”吴放放的脚在地上碰了房冬一下。 “噢。”房冬回过头来笑了笑。 “说吧，该小料和锅底了，怎么个算法？” 这可真不是坐在这儿能算得清的，损耗决定成本。 “损耗再另立一项，你先算一个人能吃多少吧？” 房冬想了想，连锅底加小料，还有电费，大概算个五块钱吧。 这样，成本粗算结果就出来了，二人套加两份锅底小料32元。 三人套加三份锅底小料47元。 火锅面没有小料，房冬打算把锅底汤加得浓一些，连汤带面一起吃，成本9到10元。 按定价中不算规矩的规矩，定九不定一，卖十八或十九元，不能卖二十或二十一。 可这样是没有利润的，就算定19元，老邓就抽走将近2元，只剩7元的毛利了。 “一份挣7块还不行？”秀秀问。 “不行啊姐，除去租金人工，还有损耗，这个利润肯定是不行的。” 不同档次的饭店定价和取利的原则也不同，记得以前打工时一位老板和房冬交过底，房租和人工水电等费用很难精确地摊到每一份饭中，就按食材和主要调料算，四块成本你就得卖十块。 就这样定价，能不能挣钱还不一定，买卖一般的话，最多也就是略有盈余，老板和职工一样，也挣个打工的工资，如果是那种半死不活的买卖，注定赔钱。 如果业务很火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在定价之时，谁也不敢说自己的买卖能火，所以四块成本六块毛利是常用的做法。 现在感觉到小吃城里扒这一层皮实在是太讨厌了，注定让你拿不到相对满意的利润率。 如果有机会，一定跳出小吃城去。 “怎么又走思了？”吴放放一拍桌子：“俩个美女陪着你，还往哪儿想呢？” 房冬挠挠头，确实是犹豫了，他原本的设想是把火锅面定在20元以下的，这么设定主要是考虑到周边服务员的消费能力，偶尔吃一顿当然没问题，但能来小吃城里用餐的打工者在她们这一族群里收入也不算高的，价格太高的话，想把她们培养成常客就难了。 房冬听说过，好一点的公司是管饭的，服务员收入也高些，不管饭这些服务员多来自经营小品牌和杂牌的公司或商位。 “你操的心可真多，小男人嘴脸和思想！” “咱们好好说话行不行？”房冬这儿正愁着要不要把成本往下降一点，羊肉片减成一两。 也许这时才对无商不奸的含意有了深刻的体会，但更多的是理解，不这样斤斤计较何来挣钱这一说呢？ “一两羊肉也就一筷子，吃着爽吗？”吴放放问。 “咱们的肉是好肉，没多少碎肉，差不多算一大筷子了，还行吧？” “我觉得也行了，本来就是吃一锅面嘛。”不爱发表意见的秀秀也说话了。 “止着你们俩，一辈子也干不成个大事，这事听我的，把羊肉减半两！”吴放放要拍板了。 半两一块钱，这样把成本压到了8到9元，卖18或19元，勉强说得过去吧，这就得靠销量了，不过房冬知道，就算销量大在餐饮业里仍然算薄利，因为咱有老邓啊。 刚想到这儿，吴放放就又说话了：“别琢磨了，你那个思想行不通，一份卖26块！” “这么贵，行吗？”秀秀替房冬问了。 “什么叫行吗？把吗去掉，说行！”吴放放还举了个例子，吃碗拉面加二两牛肉还要花三十多块呢，还不是照样有人吃？ 她对现在这个味道有信心，如果按她的意思还想卖28呢，卖26完全是受了房冬和秀秀的影响。 “瞧你俩那个样子，服务员就吃不起了？你这不是小瞧劳动人民嘛！” “那……”房冬也拍了一下桌子：“就这么办吧！” 撞运气，总不能从定价开始就不挣钱吧？ 通常来说，与其卖26还不如卖28，但房冬实在是不敢再加这两块钱了。 想拉固定顾客也行，有了利润才能有做活动的空间，这样的价格给自己以时代百货服务员为主的老顾客还可以让几块钱出来。 想起小于说过，麻辣开会刚开业那几天，因为等不到开票有不少人去了涮吧，可惜顶峰涮吧那么难吃的东西留不住人。 “我觉得行，肯定能卖好。”秀秀又发言了。 “咦？你刚才不是还说贵吗？怎么又行了？姐我不是说你，你就是吴放放的一个超级脑残粉！” 吴放放把小板凳往房冬身旁移了一下，把头靠到房冬身上，这个动作她太熟练，不知做过多少次了，摇了一下房冬说：“你等着，我马上就会把你也搞脑残的。” “我信，我已经半残了，”房冬推开她：“咱们说正事，说完以后回屋，看你还敢不敢这样。” “有啥可说的，这不定了吗？走走走，回屋！”吴放放说着还站了起来，做出一副拉房冬起来的架式。 “我怕你，怕你行了吧？” “不敢和我回屋吧？” “不敢，不敢，我承认。”房冬认输。 “以后在我面前老实点，懂吗？” “懂懂懂，你快坐下。”房冬无奈地说，吴放放任性起来有时就像个小孩子。 总算坐下了。 “来吧，咱们研究一下这两个套餐卖多少钱。” “研究啥？两人套78块，三人套108块！” 房冬愣了一下，接着就拍了第二次桌子：“行！” 豁出去了，与其缩手缩脚到最后也挣不了钱，不如赌一把。 昨天试吃的效果很好，以质求胜吧。 秀秀托着下巴，看看房冬，又看看吴放放，眼神里怎么还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呢？ 应该是羡慕吧？ 真是脑残了，她还想着把自己和吴放放往一起捏吧？ 最后就是常规火锅了，既然贵就贵到底，原来顶峰涮吧，应该说是这个圈内所有的涮吧，都是六块钱一盘肉，其它菜品五块到六块不等，自己这次准备把原来那些七豁八口的盘子全换掉，新盘装量和过去也差不多，素菜统一六块。 羊肉当然不能卖六块了，咱这是好肉，装四两卖十八。 既然套餐里有了午餐肉，菜单里也应该有，两个午餐肉出三份，也卖十八。 素菜上面灵活一些，除了蔬菜外，其它品种都可以各要半份拼盘。 突然间，房冬发现自己的脑子灵活了许多。 不过，人也越来越黑了…… 第231章 捅破天的疑问 接下来就到了算算帐的时候了，双人套的盘子房冬打算买十个，三人套盘买五个，被吴放放又各加了五个。 两种套餐盘就要550元，再加上小料碗50个和总数上百的几种盘碗，加起来就一千多块了。 还得买锅，原来顶峰涮吧那些双耳不锈钢小涮锅，成了单耳的不在少数，完全秃掉的也有，就算双耳健全的那些锅，锅体黑暗，早已没了不锈钢应有的光泽。 房冬知道，批发市场卖的这些不锈钢餐灶具，价位比较低的这些只不过是看上去像不锈钢而已，与不锈钢完全没关系，时间一久都得变色。 货真价实不锈钢材质的也有，价格要高好几倍，那是高档饭店玩的，咱们玩不起。 上午在这家店时，房冬也看了看锅，像顶峰涮吧这种材质较薄一点的，只需6块钱就能买到，老板告诉房冬，这就是涮吧专用锅。 三十六个灶，房冬打算买四十个，把之前那些全换下来，留一些锅况好的后台用，其它的扔掉。 走到这一步，从丁峰手上接过来的东西中，能接着用的离归零越来越近了。 “要不是你心疼李倩，我非得把他的股份给他压到两成不可，要不然就再给他一万，彻底把他踢出去！”吴放放又拿李倩说事了。 “唉，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你不调侃我是不是能死啊？”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你针对的是我，我管不着？这是什么道理，你爸从小连这个也没教过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家教？” 秀秀立刻出来和稀泥：“好啦好啦，你俩一会不闹就难受，说正事呢，冬子接着安排吧。” “行，你见不得我是吧，那我离开你还不行？你把单子拉好，我下午去给你一车都买回来。” 吴放放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关于摆盘和各种食材的切法还要和秀秀再做些调整和进一步确认定型，让她去跑这个腿再合适不过了，现在把她放在家里只能是添乱。 秀秀又提了个建议，拿毛肚这种食材来说，安平人虽不像四川那样几乎桌桌都要来那么一两盘，但也有一部份人吃这个东西，进回来毛肚肯定要往冰柜冻，客人如果点毛肚的话，你总不能把冻着的毛肚直接装盘上桌，吴放放家的微波炉总也不用，闲着也是闲着，拿过来做解冻用再好不过。 毛肚在进冰柜时就按份分好，拿出来后两三分钟就可解冻。 “秀秀，你还看中我们家啥东西了？”吴放放质问秀秀：“你是不是成了狗冬在我们家安排的奸细了？” “我是觉得，你们家不是一直不用吗？”秀秀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事……再说吧。”房冬看了看二人后说，心里却在想，吴放放嘴上虽然这么说，搞不好明天就从家里把微波炉拿过来了。 唉，都是穷做怪，人一穷就爱算计，算计到吴放放头上了。 如果吴放放明天没把微波炉拿来的话，那就暂时算了，花钱的地方太多，总不能去买一个。 房冬又想起了那家收售旧酒店用品的商店来，实在不行的话，去那儿看看有没有便宜的。 房冬把要买的东西拉了一个清单交给吴放放后，这位瘟神总算可以让自己安静一会儿了，她开车拉着盛夏，让胖子骑上电三轮，一起离开了大院。 “你没发现吗？你和放放现在越来越默契了。”秀秀望着院门口对房冬说。 “你想说什么？又要乱点鸳鸯谱是不是？” 秀秀笑了笑：“不点，行了吧，咱们抓紧弄吧，放放她们买这些东西很快的，别等她们回来咱们还没弄完，后天开业这个时间实在是太紧了，装修完还得打扫收拾一遍，不抓紧怕是来不及呢。” 俩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早上听房冬说过胖子的事之后，秀秀还特意观察了胖子，确实在盛夏面前表现得十分殷勤，可她与房冬的看法不同，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可能，虽然盛夏现在对胖子肯定是没那个意思，但日子久了能不能生出情来谁也不好说。 说到这里，房冬又想起了秀秀和毛毛虫的婚事。 “姐，最近怎么没见老毛……？”房冬把说到嘴边的老毛毛虫又咽回去改了口：“姐夫呢？” 秀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毛毛虫就老毛毛虫，别当着他的面叫就行了，和姐在一起哪有那么多讲究？” 最近老毛毛虫同志很忙，他女儿找了个男朋友，刚认识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要准备结婚了。 虽然具体的婚期得等毛毛虫的前妻回来再定，但毛毛虫现在已经开始张落着准备陪嫁了。 “他前妻……”房冬没好意思往下问，等着秀秀说吧，秀秀相过亲的对象太多，丧偶离婚都有，太乱套，虽然秀秀好像说过毛毛虫家里的情况，房冬压根儿就没记住。 毛毛虫的前妻原来是一家公司跑业务的，好像还是个小领导，后来这家公司在南方开了分公司，她被提拔为分公司的销售主管，这几年一直在南方，每年只回来有数的几次见见儿女，陪陪父母。 “那你和毛毛虫……是不是要等他女儿结了婚以后再办婚礼啊？” “办什么婚礼，都枯树残枝的，不让人笑话？”秀秀的语调中透着一丝伤感。 房冬的心里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很难受。 “她女儿虽然急着要结婚，可婚期还没定，如果她妈回来不同意呢？这要是拖个一年两年的，你能和他拖得起啊？” 秀秀看着房冬，半响才说：“看来你也觉得姐老了……” “咳，不是这个意思！”话说到这儿又没法往下说了，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替你着急……”要死，这句话和上一句一个意思，忙又补一句：“我是说，凭啥就听他的，凭啥这么无期限地等他？” 秀秀苦笑：“姐相了多少亲你是知道的，为了男男……算了，姐不想说，你别问了，行吗？” 房冬突然气壮脑门，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一股要捅破天的勇气：“姐，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为啥把自己的身价降到这种地步，你在南方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秀秀一下子就僵住了。 “姐，”房冬抓住秀秀的手，小声说：“无论发生过什么，你都是我姐。” 一滴眼泪从秀秀的左眼涌出，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第232章 我帮忙我有罪 房冬看着她从一只眼到双眼，眼泪从滴落到流淌，没有再发出追问，好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他没有这么做，只是把秀秀的另一只手也拉起，将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于自己手中，用一种充满信任和爱意的眼神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秀秀抽出一只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微微发红的鼻尖抽搐了几下：“姐……做过错事，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房冬，仍是一种极其平静和包容的眼神。 “但姐没有河东路夜市那些人传言中那么下贱，姐只和一个男人有过来往，就是男男的爸爸。” “那……”房冬终于吐出一个字来，是故意的，他想听秀秀接着往下说。 “他死了。” 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恐怕没这么简单，这背后还有真相，可看秀秀这个架式，应该是不想再往下说了。 但今天能和房冬说这几句，已经是迈出一大步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俩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对方，没有察觉到胡大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几米远的地方。 “妈——”还是秀秀先发现的：“你干什么呢站在那儿一声不吭的？真吓人！”一边赶忙从房冬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大妈。”房冬做了个不自然的表情，立刻坐直了身子。 胡大妈绷着脸，从旁边拿过一个小板凳，坐到了秀秀和房冬中间。 “又哭了？”问完秀秀就转过脸来看着房冬：“冬子，给大妈说说吧？” “大妈，我……”这该怎么说呢？房冬发现，不要脸这个万能绝招在吴放放面前能用，在胡大妈这里完全使不出来。 “妈，你别问冬子，和他没关系，是我想起以前的事……”秀秀忙替房冬解囧。 “你都告诉他了？” “没，告诉一点。” 胡大妈再次把脸转向房冬：“你姐就是傻你知道了吧？” 房冬摇了一下头马上又换成点头，连点好几下。 “这男人中啊，凡是长成小白脸的都不能信，可她偏偏就碰上这么一个……” “妈——”秀秀伸手拉了拉胡大妈，不想让她往下说了。 这种情况下，房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人家再说什么了，忙说了一句：“没事大妈，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咱们都忘了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胡大妈突然笑了：“这口气好像你多懂似的。”瞬间又严肃了起来：“以后你俩别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大妈不是信不过你，这是在院里，老谭那俩口子没准早就看见了，他们看见倒也不怕，要是让放放看见呢？” “大妈，我和放放不是你们想那样的。” “什么这样那样的，大妈人老了，眼不瞎！”胡大妈一句就把房冬顶了回去：“总的说来……唉，听懂大妈的意思了吧？” 房冬有点想笑，有些话看来胡大妈也说不出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避嫌嘛。 “我懂，我懂。” “懂就行，大妈就不多说了，你们接着聊，男男在家里弄了个水盆玩水呢，我得回去看着点，要不然非得弄一地水不可。”胡大妈说着，站起身就回屋了。 秀秀和房冬相视一笑。 “姐……”房冬把手伸向秀秀的脸，想替她擦擦一滴留在脸上没擦掉的泪珠，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你啥时候笑都好看。” “好看也没人要。” “没人要……”房冬差点把“我要”两个字说出来，幸亏刹车及时：“没人要是因为你之前遇到的全是瞎子！” 好悬，房冬暗自松了口气，秀秀是领了证的人，那就是有夫之妇，有些话肯定是不能说了。 庆幸完没多久，房冬的老毛病就又犯了，玩笑又没分寸了。 “姐，刚才胡大妈说的那个意思你听懂没？” “什么意思？” “胡大妈的意思是以后咱们当着人的面不能拉拉扯扯了，要是没人看见的时候……” “去！”秀秀从桌下蹬房冬一脚：“找打是不是？” 秀秀一点也没生房冬的气。 这让房冬心里很欣慰，最近一段时间秀秀确实变了不少，说话也多了，笑得也多了。 最主要的是不像以前那样见十次有九次是苦脸的状态了。 房冬对未来生活的要求是什么，其实自己真没好好想过，说严重点自己不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吃得饱穿得暖这个基本条件满足后，每天能高高兴兴的就行，更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朋友们也高高兴兴、无忧无虑的样子。 如果真能这样，他就会觉得很满足，生活处处是温情和关爱，还有何求呢？ 但没钱不行，自己将来到底想挣多少钱，从来没想过，但至少不要像之前的胡大妈家一样，被穷拖累到疲惫不堪、无欢无笑吧？ 在朋友和家人有需要时，自己能出手帮一把，这就够了，但能做到这个实力如果拿钱来衡量应该是多少？是个复杂又烦人的问题。 想多了也没用，能挣几个算几个吧。 房冬觉得，自己就这么点出息，能在这个范畴内做好也不容易，努力吧。 秀秀很认真地和房冬弄了一下午菜，边做还边拍了不少照片当备忘。 两人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光是这些也足够晚上几个人吃的。 刚归整完，就见盛夏出现在了门口，她把大门打开，吴放放的车随后就开进了院。 这次停的地方和以前不一样，直接开到了院子南边。 房冬明白了，这是给胖子的三轮车留地方呢。 “怎么样，快不快？”吴放放一下车就问。 房冬一看表都快七点了，多亏这是初夏，要是冬天的话，天都黑了一会儿了。 “不快？你知道我买了多少东西，去了多少地方吗？” “你买啥了？” “少废话，先搬东西，慢慢和你说。”吴放放把车后门打开，一整套的床上用品。 “搬进去先放到沙发上，一会送床垫的人来了把床垫放好再铺床。” “你，不会是从今天起要住在这儿吧？” “怎么，不行？” “我说不行管用吗？” 吴放放伸过手来就捏了房冬的脸蛋子一下，这通常都是男对女的动作，到她这儿颠倒过来了：“这还要感谢你和胖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帮着我开门窗晾味儿呢！” “是啊，我有罪。” 房冬心想，这下可有热闹了。 第233章 包你三拜九叩 “嘻嘻，看把你吓得，是不是做梦都想让我吃了你？”吴放放又来挎房冬的胳膊，被房冬躲过了：“别吃我，会恶心死你的，你是让我搬东西呢还是搬你？” “搬我？”吴放放故作吃惊地叫了起来：“原来你有这个想法？那好，你先把东西搬完后，再来搬我，我就在这儿等你。” “看你那个狐狸精样吧，”房冬抱了一抱东西后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 “你想说什么？”吴放放的眉毛立刻就竖起来了。 “想夸你……热情奔放、胸怀坦荡！” “你这叫夸人？狗屁，臭词乱用！” 房冬刚走出没几步，吴放放就在后面喊上了：“死狗冬，你敢骂我放荡？” 我去，以后再也不招惹她了，她这么一喊不怕院里别人听到？ 这也不知是自己第多少次下决心不招惹她了，每次都忍不了多长时间。 不一会送床垫的就到了，房冬和秀秀一起帮着把床铺好，还真像回事。 不用问，吴放放这东西都不是便宜货。 吴放放没用房冬搬自己进来了，没想到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一床东西都是便宜货。 总共花了一千多块。 这么算起来应该不算很贵，床垫、被褥枕头、被罩床罩……应有尽有。 “还不是怪你挣不到钱我才受这份委屈？” “那你这钱是哪来的？” “你忘了？你去我们家和吴扒皮吃饭时是我服务的吧？我和他要了两千块服务费！” 房冬笑了，吴辰冬就是这样控制女儿财政的？这不是扯淡嘛，徒劳。 记得当时是要一千服务费的，结果成了两千。 盛夏又抱着一堆东西进来了，没想到后备箱里还有，是沙发垫和一些零碎小东西。 “两千块没了吧？” “还有九块，嘻嘻。” “我服，真服。” “和男人打交道必须在第一时间把他整服，然后再考虑要不要征服。” 房冬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吹牛皮吧，听盛夏说过，吴放放以前在那个被子凉面前就是个小绵羊，百依百顺。 但这话不能说，否则吴放放对自己行凶都有可能。 “你怎么又走思了？我真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人，动不动就走思！” “嘿嘿，我是思想者。” 送床垫的人都走了，胖子怎么还不回来？ 吴放放告诉房冬胖子得去好几个地方拉货，今天是她开着车把东西都定好后，让胖子再一家家去拉，所以慢了点，应该快回来了。 “等着吧，胖子回来一定给你个惊喜！” “惊喜？不就买些盘碗吗，有啥可惊喜的？” 这时盛夏插话了：“家里有救心丸没，我劝你还是提前吃几粒吧，否则怕你承受不住，一命over了。” “你到底干啥了？”房冬明白了，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迫不急待了吧？”吴放放往沙发上一跌：“别急，马上就到。” 房冬悔啊，从吴辰冬那儿打完借条后，这钱就一直在吴放放帐上，人家当时要转过来，自己还说反正几天就花没了，等涮吧装备齐备再说吧，这不是自找的吗？ 看这架式，该不是把钱花得差不多了吧？ 果然，没几分钟，胖子就回来了。 三轮车装得满满的，上面整整齐齐地码了好多正方形的纸箱子。 由于东西多怕路上掉，还用绳子固定了好几道。 房冬正要出门看看，被吴放放拦了下来并摁回到沙发上坐下：“房总你就不用出去了，我们把今天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展示给看。” 很快，胖子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今天上午定好的各类盘碗，这是样品，其它的已经搬进库房了。 紧接着，真正的表演就开始了，一看就是吴放放提前安排好的顺序，故意吓自己的，这时房冬反倒不怎么担心了。 但胖子接下来拿进来的东西还真不是房冬让他们买的。 第一件是微波炉，300块左右，这倒没把房冬吓住，秀秀说用得着，吴放放又不舍得把家里的借来用，买就买吧，支出不大。 然后就是房冬看见的那些纸箱子了。 原来是锅。 不得不说，和房冬之前选好的那款假不锈钢锅比，已经不能用漂亮太多来形容了。 单说从外面看吧，和家电似的，全部单独包装。 胖子搬进来两个箱子，然后打开拿出一个来，真漂亮，蓝底白花，还有那种磨砂的感觉。 胖子上下左右地掉着个让房冬看，吴放放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做讲解。 “宝石蓝防烫防腐蚀仿瓷磨砂印花外套，可分离，拆洗方便，真正加厚304不锈钢内锅，永葆光泽。” “你应该换身衣服再讲解就更装叉了。” “换泳装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等没人的时候我换一套，只给你一个人看。”吴放放说着还非常狐媚地伸出手指点了房冬一下。 哎玛，这个变态。 “多少钱啊这个？” 吴放放接着说：“上口直径17公分，下腰直径135公分，锅底直径11公分，我们在店里用水试过，比你原来选定那个破锅装水还要少一些，但由于有仿瓷外套，看起来还要大一些，看着大装得少，合适不？” 这还用说，当然合适，可这价钱…… “要价25，我搞到22，合算吧？” “买了多少？” “你不是让买40个吗？” 房冬脑子里一转，6块成了22块，一个多花16块，40个……880块，比原来多花了640块。 那能怎么办呢，买都买回来了，和她吵也没用。 不过这锅确实很显档次。 胖子又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个橙色的锅来，风格一样，大小不同。 “这个大的干什么，样品？” “厉害，一眼就看出大了？其实并没大多少。” 胖子翻过来，房冬一看，是鸳鸯锅。 这俩天太急了，没想到这一点，你既然卖几种锅底有鸳鸯锅才对的。 至于现在市面上还有三味、四味锅就算了，本来就是小火锅，分那么格子没法用了。 “这个多少钱？” “要价45，我搞到了40，可以吧？” “你……已经买了？” “30个。” “什么？”房冬跳了起来：“你有病吧买这么多？退了！”30个锅就是1200，原来预算才花200多的锅钱，现在成了2000多，九倍！ 计划40个你买70个，想改行卖锅？ “搞价的时候就说好了，这么低的价，不退不换！” “吴大神经啊，咱们这日子过不过了，要不要我给你跪下啊？”房冬感觉自己都快要带出哭腔了。 “别急着跪，还有呢，接下来的东西看了以后，包你有三拜九叩的强烈愿望！” 第234章 档次不够将就用 “你还有啥？” “哈哈哈哈……”吴放放大笑了起来，对已经一直在笑的盛夏说：“你听出来没，他的声音都发抖啦！” “滴滴滴当——”胖子抱着好大一个箱子进来了。 不用打开，房冬已经看见了纸箱上的字：双涡轮全自动刨片机。 把切羊肉片的机器也搞回来了，完了，这是要搞五星级涮吧吗？ 看着胖子那副得意的傻样，房冬就想踹他一脚。 “无耻叛徒、内奸、走狗！”房冬咬着牙骂了胖子一句。 盛夏出头了：“那你代表人民把他枪毙了吧！” “多少钱？” “这可是双电机，德国进口刀片，每分钟50片，最大能切18公分的肉片！”吴放放像念说明书一样介绍道，她一个处在挂科边缘的学生，能把这些记住也真是难为她了。 “你怎么不买个能切一米的呢，直接切整羊不是更好？” “咱不抬杠好不好，你还是个男人吗？买点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多少钱？” “3380块，这个人家可不讲价，我也没办法。” “疯了吧？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么贵的呢？”房冬现在连发怒的力气都没了。 “真没见识，人家还有七八千的呢。”胖子怼了房冬一句。 吴放放告诉房冬，切片机有家用的，有商用的，价格从几十块到几千块，一文钱一文货，这一款很多商家都用过，经得起考验的，不仅性价比好，而且故障率低，售后服务也好，如果在经营中出了问题，店方承诺半小时内保证机器正常运转，把由此带来的损失减小到最低程度。 “听店方吹牛吧，我还没听说过连机器哪部份坏了还不知道就敢保证半小时修好的。” “你们看看，说他没见识他还骂人！”胖子又开始了。 吴放放告诉房冬，人家店方是有备用机器的，半小时只是路程，来了以后把备用机器接上先让你营业，然后才开始修客户的机器。 这种售后还真没听说过，服务到家。 “算算帐吧，看还有多少钱。”房冬坐回了沙发上。 这倒让吴放放几个感到意外了，刚才还吓得够呛呢，这会儿没事了？ “饿过头了就不饿了，懂不懂？这切片机往玻璃工作间一摆，刷刷刷地一切，招人啊，不错！” “完了，咱们把他吓傻了，没达到预期效果。”吴放放四下看了看又问胖子：“我的椅子呢？” 胖子一摸头，：“啊呀，还在车上呢，我去拿。” 不一会儿，胖子拿回两把椅子来。 浅蓝色包背，高靠背椅，不难看，但肯定不算高档。 “你这椅子可一般般。”房冬翘起了二郎腿。 “一般两般和你有关系吗？又不是给你坐的，你懂吗，这叫pp皮革，好看耐用。” “pp皮革是什么鬼我不知道，听这名字就不是真皮，你吴大小姐用这种假货还好意思吹？” “我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不用真皮！” “少废话，算算帐吧。” 盘碗一千，锅两千，切片机三千四，这已经就六千四了。 加上这俩天试菜、施工师傅的人工钱、买玻璃、大理石，还有工作间外那个不锈钢小料陈列台……两万二。 从吴辰东那借了四万，付了丁峰一万，还给盛夏一万，剩两万。 还差两千，把麻辣开会帐上的钱补进来，一共只剩两千多块了。 “你算着钱花的是不是？咱们开业不往回买肉买菜了？小料汤底也不弄了？卖啥？干锅煮空气？” “对了，”房冬一拍扶手：“看见你这椅子我才想起来，咱们还没买椅子呢，还有你那灯箱钱还没算呢！” 这一说出来才发现，要置办的东西可不止这些，原打算开业时把服务员的服装全买成新的，和小吃城那里清一色的白工作服区别开呢，这还买个屁？ 吴放放居然笑了。 “你笑个登儿啊？败家东西！”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刚才算帐的时候有个大项没算，电磁炉。” 啊！ 光这一项就是7200块！居然忘了算，脑子彻底晕了。 “怎么样，我今天刚说的，肯定把你搞脑残了，残了吧？哈哈，你现在是不是又想掐死我？” “房冬，我也说你两句，”盛夏走到房冬身边坐下：“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畏首畏尾的，不就是点资金吗，有放放在，东叔又给你撑腰，你怕啥？” “我怕啥？你们说得倒轻松，借人家钱不用还吗？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挣得起赔不起，将来咔嚓一下倒闭了，我拿什么还人家的钱？” “还不了没关系，那天老吴不是说了嘛，你可以到他公司打工，以薪顶债啊！”吴放放还在笑，根本就没当回事。 “让我卖身？行，那我这些兄弟呢，钱没挣着，跟我白玩几年，总结经验能当饭吃啊？” “有完没完了？”吴放放突然大声起来：“已经到了这一步，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这个道理还用我和你讲吗？” 是啊，房冬突然又泄气了，那也得干啊。 吴放放蹲到房冬面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你就是我的韩信，我就是你的萧何，认命吧。” “萧何是公的，不是母的。” “要死啊你？”吴放放站起身来，一抬腿就骑到了房冬的身上，两只拳头捶个不停。 房冬想推她下去，可她却用双手紧扣勾住了房冬的脖子。 “我告诉你，不想借钱也行，四叔那八千块可以拖一些日子。” “拖欠工程款，想不到我也有这级别？那这也不够啊。” “借盛夏的钱我转给了她，她还没给家里交呢，让她再转回来。” 这样就又有一万八了，房冬掐指算了算，去除电磁炉钱和灯箱钱，加上麻辣开会帐上的钱，还有差不多一万二。 那种带个圆靠背的折叠小圆椅子房冬打听过，40块钱一个，买四十个一千六，这样的话，把服装买了，再添添补补，手头可动用资金应该有七八千。 刚开业底料和小料所需材料量较大，加上第一天的进货，两三千就够了，开张是没问题了。 吴放放突然轻声说：“你没想到的我都替你想了，椅子已经买好了，”说着指了指刚才那两把椅子：“这就是样品，你嫌不好，可已经买了，将就着用吧。” 这椅子在家里当然不算高档，可放在涮吧就不一样了。 “原价250，商家清库存，才180，我买了四十把。” “啊？！”房冬再次蹦了起来，这一蹦不要紧，把吴放放给扔地上了。 第235章 以身换空调 “要死啊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吴放放一边起身，一边摸着后脑勺，磕着了。 不用再费心算帐了，这样一来，吴放放把手上能动用的资金基本全花光，只给自己留了一两千块的开业钱了。 一无所有便无所畏惧，房冬突然间又放开了。 别无选择，好好干吧。 吴放放给自己打造了一个明显高出同行一两个档次的涮吧，得想办法卖出与之相符的营业额才是。 房冬蹲下身来拉吴放放：“怎么样，磕得严重不，我已经被你搞脑残了，你可不能磕残了，要不然咱们成了二傻开店啦！” “你……是真傻了吗？”要按平常，吴放放肯定得勾着房冬的脖子起身，这次自己托着站了起来。 “你不是已经培养了一批傻部下吗，”房冬指了指胖子：“我也得跟上脚步啊。” “你……”房冬突然转变的态度倒让吴放放等人有点不适应了，一个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琢磨下一步他要出什么坏似的。 “开业推迟两天，从明天起胖子去接替小于把施工最后阶段的事情处理完，让小于回院里来，每天和我姐一起熟悉咱们装盘切菜的业务，还有切片机的使用，羊肉片的量是定好了，你不能当着顾客的面切完再上电子秤上秤一下吧？这个量要把握好，这几天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都来院里吃火锅吧，买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本院只提供少量羊肉！” 吴放放大眼睛眨了几眨，伸出双手搂住了房冬的脖子：“你真不生气？” 房冬很自然地把双手放在她后腰上：“这个姿势让我有一种跳舞的冲动，你没买音响吧，要不然咱们来个华尔兹什么的，让胖子吹口哨伴奏！” 吴放放把双手从房冬的脖子移到双肩：“已经这样了，不要发牢骚和怨气了，你想想，谁看见不得说咱们的涮吧有一种高档火锅店的感觉？” “我推迟开业就是这个想法，咱们必须准备得充分些，争取一炮打响。” “那咱们出去庆祝一下吧？”吴放放说着还跳了跳脚。 “还吃？再吃咱们连炮药也买不起啦！” “不用你花钱。” 丁峰的二大妈灶房在拿到吴放放的钱后第三天就开业了，早就给吴放放打电话，让她带朋友们去尝尝，算是开业请客，还特意嘱咐不用随礼，不用送匾或其它东西，就是来乐呵乐呵，顺便提提意见。 还特意提到了房冬及其他与吴放放合作的小股东们，新涮吧开业后，大家就都是合作者了，他做东组织大家一起坐坐，认识一下。 不管怎么说，丁峰的礼数是走到了。 在中粮当过小领导的人，肯定是见过些世面的，场合上的事情基本不漏。 房冬赞许丁峰的话刚出口没两句呢，吴放放就打电话召集人了，把马小龙、于光南全部叫到大院集合。 “把小于也叫上吧。”房冬觉得小于原来就是替丁峰管理涮吧的，虽然不是股东，但也算是丁峰做为合作者派驻工作的半个管理人员，叫上他更合适些。 “用你提醒？”吴放放呛完房冬对胖子说：“给小于打电话，小吃城那边一收马上回来，他要是想直接去也行。” 房冬对丁峰的印象总体来说不错，也想看看他的二大妈开业后是个什么样子，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些年来屡战屡败地走到今天，小于似乎知道这里面的实情，说过以后有机会讲给自己一直也没得空，今天去现场感受一下，看看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的。 五个股东加盛夏聚齐后出发，盛夏开车，让胖子坐在了副驾位，吴放放拉着房冬坐到后座上，说路上有事和房冬商量。 马小龙和于光南打了一个车，秀秀无论怎么劝都不去，只好做罢。 小于自己直接去了。 盛夏的开车技术确实不够熟练，一路上熄了好几次火。 不过并没人笑她，胖子当然不会，吴放放和房冬没空，因为从车开出大院起，吴放放就正正经经地和房冬谈起了涮吧的事，而且是之前没有考虑过的内容。 吴放放又变了，一改张狂的态度，以商量和提醒的口吻来和房冬交流。 她首先提到的是现在已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了，安平市的气温同全国大部分地方一样，以七八月为最，商场的空调通常会在七月份才能启用，麻辣开会的营业额超过星星涮吧，并不是因为业务增长，完全是由于星星涮吧业务下跌所致，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温度。 这也就是整个涮吧这一行过了五月份后逐渐走入下坡路的原因，这种低潮一直持续到国庆前。 即便商场的空调开始启用，对于火锅，说它完全没用也不过份。 现在还能将就，从六月下旬开始一直到九月初，涮吧的买卖不用太好，只要有十个小火锅同时开着，就会很热很热。 虽然涮吧是开放空间，也只相当于一个敞开式的底店，门脸上没墙而已，三面封闭，等热气散得差不多时，饭点也过了。 “你的意思是咱们自己另装一部空调？”意思太明白，房冬早就听出来了。 “没……我只是觉得这是个问题，看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不像你啊，怎么突然这么温柔了？” 吴放放嘴一噘：“还不是怕把你逼疯了？” “我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你说的不是没道理，越陷越深我倒是不怕，我是实在不好意思再和你爸借钱了。” “这才像个男人！”吴放放给房冬竖竖大拇指后说：“放心，只要你同意，钱的事情我来办，尽量不用你和吴扒皮借。” “那……咱们先问问装一部空调得多少钱，这可不是家用，要装多大功率的，还有一个主要问题，咱们可是地下，我听说空调和外机距离太长不行，咱们能不能安还是个问题。” “同意了？这事我来办。”吴放放今天从上车开始就规规矩矩地和房冬各靠一个车窗，保持距离地坐着，这句话说完后就挪过来了。 “没钱怎么办，难不成你连卖空调的老板也认识，可以赊一个？” “空调老板我不熟，可有个卖空调老板的儿子一直追求我，我答应做他女朋友，让他送咱们一个空调不过份吧？”吴放放的双手又来搂房冬的脖子了。 “你……别乱说……”房冬不信，这肯定是鬼话。 吴放放把头靠到房冬胸前，撒娇道：“你舍得把我送人不？” 第236章 吴放放又坑人 房冬大方地搂住吴放放，不是不搂白不搂的问题，而是如果不搂她自己被她这么一挤，胳膊没地方放，这样最合适，也最自然。 “他俩又在后面恶心人呢。”胖子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对盛夏说。 “你可以搂盛夏啊，不过现在不行，她开车呢，等到了地方下了车，你俩可以学一学，感觉不错！”房冬故意这么说，想听听盛夏是什么反应。 反应马上就来了，一个急刹车后，房冬的脑袋就撞到了盛夏的靠背上，要不是自己搂着吴放放，她就下了车座了。 “夏夏，你要死啊？”吴放放这句口头禅下，不知死过多少人了。 “我开车你们不要分我心好不好，我看是你们要死啦！” 吴放放没理会盛夏，转而温柔地问房冬：“冬子，还记得这片小树林吗？” 房冬一看，正是上次来吴放放停下车让自己后座换前座时路过的那两片小树林，心想吴放放你可真会应景，什么机会都能抓住。 “啊？”胖子回过头来看着两人：“你们……真的？” 盛夏伸出手拧着胖子的耳朵就把他拽了回来：“从现在开始，别理他们！” 房冬从侧面都能看出胖子幸福的样子。 车子重新起动，吴放放又把身子伏了过来：“你还没回答我呢，舍得我不？” “这个……”房冬故意停顿了一下：“我是觉得……怎么也得换两台空调才合算吧？” “你也去死！”吴放放立刻离开房冬，坐直了身子。 “哈哈哈……”终于小赢了一次。 …… 车进大院，丁峰、李倩已经在院里迎接了。 丁峰还像上次一样，小眼睛眯成线的标志性笑容，李倩则站在他身旁，双手垂下交叉在身前，双脚并拢，近乎笔直地站着，笑容含蓄。 不含蓄点不行啊，幅度大了露牙。 小于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嘴里还嚼着东西，跟了丁峰这么长时间，早把这儿当家了。 “来来来，大伙随便看看，刚开业好多东西还不算完备，我已经让厨房准备咱们这儿最具特色的菜了，小火慢功夫，还得一会儿，大伙给我提提意见。” 房冬上次来还没细看，今天数了一下，丁峰这个院子里有十二个屋子，一个大厅。 现在已经八点多，有六个屋子里都有客人，买卖应该还算可以，这里的利润率可不是自己那个破小吃城能比的。 小于成了向导，告诉大家今天丁峰给大家准备的鸡都是现杀的，鱼是附近小清河的…… 小于把几人领到后院参观，上次来居然没发现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没硬化过的黄土地，有几十只鸡，还拴着两只羊。 “咱们吃的羊肉不是现杀的吧？”房冬半开玩笑地问。 小于一咧嘴：“冬哥，是昨天杀的。” 这话房冬信，昨天早上接的羊通常都是屠宰场当天杀的，这里拴这两只羊就是摆样子的，永远不会杀。 如果各个农家院都杀羊的话，就会有人来管了，私屠乱宰是违法的。 “像你这么明白的人不多。”小于小声对房冬说。 “肯定不少。”房冬回了一句，他本来就是听别人说的，知道其中内情的人还要来这里消费的原因应该是更注重农家的环境和味道吧。 李倩没有跟着进后院，可能是嫌脏，一直在门口等着大家。 从后院出来后房冬才发现，吴放放一直不在这帮人中间。 又和丁峰叙旧去了？ 到目前为止，房冬还是觉得主动和李倩说话稍有些别扭，悄悄让胖子问了一下，得知吴放放和丁峰去厨房了。 这个病人，去人家厨房干什么？ 一行人来到了丁峰为大家准备的房中，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小堂妹的饭堂。 房冬上次来只在大厅看了看，没进过丁峰的包间，这一进来还确实有点意思，面积不小，当地摆着一张八仙桌，只是八仙桌的样子吧，个头可比房冬之前见过的八仙桌要大很多。 周围一圈太师椅。 屋子的南部有一席大炕，炕上摆着两张小炕桌，这炕桌和房冬每天摆在纸箱厂大院那张小桌子是一种类型的。 炕上铺的是传说中但没见过的那种油布，土味十足。 再看墙上，除了有几张几十年前的宣传画外，还挂着两个老式的相框，左边这个相框里面东倒西歪地贴着一些黑白照片。 看到右边这个时，房冬笑出了声。 这是二大妈家的全家福，丁峰坐在正中，戴一顶瓜皮帽，还粘了两撇八字胡，活脱脱一个幸福的老地主，旁边的李倩花棉袄，束腿裤，那个年代的头饰，不过……这上面的李倩怎么有点像老刁婆呢？ 不由地回头看了看李倩，目光相遇时，略显尴尬地说了句：“有创意，有创意……” 微微发黄的照片肯定是特意处理的，动了不少心思。 “咱们是上炕坐还是在这张桌子上坐？” 胖子立刻抢答：“就坐地上吧，估计没几个人会盘腿。” 房冬想笑，原来天天烫脚的胖子，最近不知怎么了，已经好些天没烫了，这家伙这么急着回答，八成是怕自己那双猪蹄儿有味儿吧？ “上炕！”吴放放不在，盛夏成了老大了，她两字一出，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房冬带头上，他不怕，昨晚他们一伙在隔壁照顾盛夏，自己在这边洗了脚和袜子才睡，鞋也是前两天秀秀刚给刷过的，绝对安全无味。 加上自己从小就会盘腿，当仁不让地上去坐到里面。 果然不出所料，胖子坐在了炕边上，因为炕边上不用脱鞋。 其实房冬和胖子住了这么长时间，加上同学这么多年，还从没闻到过胖子的脚有过什么味，这家伙就是动了春心，太过小心了。 几人刚刚坐下，吴放放就回来了，二话不说，脱了鞋一抬腿就上炕，把房冬身边的马小龙踢了一脚：“一边去，不知道这是谁的位置吗？” “房冬那边也空着……行行，我过去。”马小龙乖乖地来到了房冬的另一边。 “狗头冬可真吃香，谁都愿意挨着他，看把他美的。”于光南说。 李倩也坐到了炕边，胖子的对面，她肯定不是因为担心脚有味，还是出于矜持吧。 几个小堂妹把凉菜端上来，丁峰抱着一个陶制的坛子进来了，非常熟练地打开，分到一个个仿古的陶瓷小酒壶里。 待大家把酒倒入各自的杯中，由吴放放给一一介绍后，丁峰举杯做开场白： “首先，欢迎大家来咱们二大妈灶房，放放刚才一介绍就算认识了，喝了这一杯咱们就是朋友了，我干了，大伙能干的干，不能干的意思一下就行。” 第一杯刚喝完，第二杯就来了：“咱们不光是朋友，还是生意上的合伙人，听说咱们涮吧搞得动静挺大，人力物力上都下足了功夫，我这边也是刚开，实在抽不出身来，帮不上什么忙，天越来越热了，我决定给咱们涮吧买一台空调，略表一下心意吧。” 嗯？ 房冬转过头来看吴放放，扬着下巴好不得意。 就这么一会儿，从丁峰手上坑了个空调？ 第237章 绝对不是精神病 丁峰接着说，二大妈灶房开业几天来，虽说生意还可以，但资金方面也不算宽裕，他只能拿出八千元来，纯粹就是表达个心意。 顶峰涮吧签合作协议时，并没想到要投这么大的资，现在把摊子搞得这么隆重，按理说他装不知道也能说得过去，但大家既然是合作，做为股东，就应该出一把力。 大伙鼓起掌来，胖子还说八千块买三个空调也够了。 “兄弟这你可不如我懂，咱们得买商用大功率空调，至少是大3匹吧，我这儿的空调基本上是这个规格的。”丁峰说着指了指屋角的立式空调，从外观上看倒也没什么不同。 牌子和型号不同，价格也会有些差异，大多都在七八千块这个价位上，他拿出八千来肯定是不够的，因为小吃城接空调外机的距离远，这个也是要花不少钱的，还得让吴放放和房冬再贴补一些。 吴放放这次坑出来的八千块钱，房冬倒也没觉得过份。 其实换个方式想的话，丁峰这个钱就应该拿。 四六比例的股份，经营决断权在吴放放一方，假如接过涮吧来不做这么大的投资，修修补补后就开业，营业一段时间后再全部拆了重新装修，你丁峰不得拿钱吗？那可就远不止八千了。 说到底，如果细究起来的话，涮吧从接手到现在，双方的合作还是出于朋友关系之间的一笔糊涂帐。 这样看来，要说吴放放不讲情义，似乎有点不公平。 饭菜陆续上来了，主格调没什么特别，就是安平当地风格：猪肉烩酸菜、腌猪肉炒鸡蛋、酥鸡丸子清蒸羊之类的。 不过也有所改革，一切都突出一个大字，骨头大，能不剁开就不剁开，肉块和肉片大，女孩子吃一块都费劲。 土豆块也大，豆角掐头去尾整根入菜，白菜、包菜等全不用刀，手撕大片…… 不光食材的块头大，菜里的油更大。 味道突出地体现了安平本地特色：咸、油香、葱香。 真正算是他店里特色的只有两道菜：炒羊骨头和手扒五花肉。 听丁峰介绍，这炒羊骨头是确实是炒出来的，先将骨头在锅中煸炒至变色，倒炝锅手法烹入葱姜蒜花椒辣椒，移到高压锅内添水压二十分钟，再回炒锅中第二次加入调料炒，收干汤汁上桌。 这就不能算是安平口味了，咸辣中还有一点孜然的味道。 手扒五花肉从味道上和普通的红烧肉没什么区别，块更大、肉更烂。 十公分见方的一个整块，做这道菜把红烧肉的程序走完后，从早上开始一直小火炖到中午。 上菜的时候还配了几把刀在盘里，其实根本不用刀，上面的肥肉简直一碰就烂，要不是有猪皮和瘦肉夹层拉扯着，那些肥肉都能流到盘子里。 今天这桌，基本上都是胖子的菜，小猪掉到茅坑里的感觉。 吴放放有办法，用勺子蒯了一勺手扒五花肉，问房冬：“你吃肥肉不？” “可以吃点。”房冬知道她这是准备把瘦肉吃了，给自己肥肉呢。 果然，吴放放就拿着这勺五花肉把瘦肉吸进嘴里后，就把勺子递到了房冬嘴边：“特烂，一吸就行。” 哎玛，一吸过后才知，简直就如喝油一般，没入口就化了。 不过……真香。 “吴董，别偏心啊，也喂我们一个呗。”马小龙出来起哄了。 宴近尾声时，房冬下了炕和丁峰二人坐到八仙桌旁，有些事想和他聊聊，必竟他是先于自己到小吃城的，和老邓认识的时间也比较长，了解也更多一些。 房冬想知道空调到底能不能在地下安装的事，答案是肯定的。 当初装修小吃城的时候，老邓的排风系统可是花了不少钱的，而排风系统的主排风道正好就在涮吧的上方，笔直向上伸出安百大楼的楼顶。 整个小吃城里也只有顶峰涮吧和相邻的那家卖油饼档口有条件自己装空调，其它档口的距离就有点远了。 空调管可以贴着老邓的排风道接到外面，长度不过七八米而已。 丁峰对这事这么了解是因为当初他也动过装空调的心思，为此还拿出老邓的图纸研究量算了一番，并且也征得了商场的同意。 房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想法请教丁峰，老邓这百分之十抽取得实在是太恶心人，他想和老邓谈谈让他每月抽个固定值而不是按营业额比例抽，和丁峰坐在一起探讨一下可能性。 但这样做是有风险的，如果买卖不好的话，抽取的比例就不止百分之十了。 “老邓这人就爱钱，能谈成，但少了肯定不行，你打算让他抽多少？”丁峰马上就肯定了房冬的想法，但也告诉房冬，不好谈。 还没开始经营，房冬真没什么把握，但从涮吧过往的营业额，再相比自己现在的味道、质量和环境，房冬对日售千元还是抱了很大期望的。 “要想让老邓同意，你最少也得按这个数，一天一千的营业额，一个月抽三千，问题是，现在是淡季，你有把握每天卖到一千？我听小于说星星涮吧现在才卖七八百块钱。” “峰哥把星星涮吧当行业标杆了，对我就这么没信心？”房冬在丁峰面前没有把话说得很大，但星星涮吧还真没放在他眼里，与之前的顶峰涮吧相比，无论从食材质量和味道都没有优势，但人家俩口子胜在用心、兢兢业业。 连偷卖啤酒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当然不会像顶峰涮吧一样手擀面还能在冰柜里压几十斤，日常经营中那些不起眼的小浪费更是难以估量。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丁峰马上表态：“从你们麻辣开会开业起，我就关注上你们了，你们肯定能把涮吧搞好，特别是对你，我有信心。” “峰哥咱不带这么夸人的，我这人不经夸，一夸头就大。” “实事求是嘛，放放的性格你也了解，她服过谁？可每次和我见面都要夸你一通，说你脑子好反应快、特别能包容别人、对朋友仗义，对女孩体贴……总之吧，反正她嘴里的你可是一点缺点都没有！” 不会吧？房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吴放放居然这么评价自己？ 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 这么完美的一个人，自己怎么一直没发现呢？ 唉，可能是自己太谦逊了吧。 再回头看看炕上正在和一众粉丝神侃的吴放放，好可爱，分明就是健谈、开朗、活泼加美丽的形象嘛，绝对不是精神病！ 第238章 酒足饭饱，到了告别的时候。 丁峰让小于到村口叫了辆出租车过来，房冬一行还按来时那样，马小龙和于光南坐出租车，小于也上了他们的车一起回市区，回他的出租房去。 房冬给吴放放打开车后门，一手护着门上方，一手扶着吴放放的胳膊让她先上了车后，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吴放放眼睛一眨眨地看着房冬：“你怎么了？” 房冬没有回答，摇下车窗和丁峰俩口子告别。 车开出大院，房冬从裤兜里拿出一小瓶苏打水来递给吴放放：“今天饭菜太油腻，我看你这一晚上净和人说话了，没怎么喝水，特意让丁峰从前台给你拿了一瓶苏打水，喝了吧，要不然会积住食上火的。” “天哪！”吴放放惊叫了起来，对盛夏和胖子说：“你们快看看啊，狗冬今天太反常了，不会是丁峰的饭菜里有药吧？” 胖子回过头正要插嘴，被盛夏一把拉了回去：“别看这对狗男女，反胃！” “就是，我都有点恶心想吐了。”胖子转回头去，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 “你不想吐才怪呢，那盘五花肉你吃了一半！”吴放放怼了胖子一句后又问房冬：“说吧，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 “什么怎么回事，我啥也不想干啊，听不懂你说的是啥意思，给点提示呗？” “说，今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吴放放突然绷起了脸。 “我对你这么好是因为……之前不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我对你好？”吴放放似有不解地问。 “对啊，你可能不觉得，但我的感受就是这样……” “天哪，你喜欢被虐？！” 我去，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房冬看着吴放放兴奋的样子，自己是因为听了丁峰的话知道她在别人面前处处说自己的好话才觉得她对自己好的，没想到她居然理解成了她无时无刻地捉弄人让自己觉得是一种享受？ 吴放放又问盛夏：“有受虐倾向那个病叫，叫什么来着？”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盛夏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头也没回地答道。 哎玛呀，真有文化，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几个字房冬听说过，要不是她俩今天这么说，自己一直以为是神经衰弱呢。 她俩都是病人，病人嘛，对各种疾病的知识面比正常人要广，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没想到你有这个爱好，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哈哈……”吴放放兴奋得张牙舞爪的。 房冬这时又觉得，她还是有精神病。 一定不让自己失望，那就是准备变着法再坑自己呗？ 本来还想上了车主动地拉拉吴放放的手，试探性地搂一搂，把关系走得近些，这下全无心情了。 车子直接开回了纸箱厂大院，吴放放告诉房冬，今晚她和盛夏就在这儿住了，还说今天都很累了，让房冬和胖子都早点睡。 多少有点假惺惺的意味。 确实应该早点睡，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小于刚才对房冬说了，明天上午涮吧的工程就全部完工，马小龙负责联系的不锈钢陈列台也已完工，就差安装这一步了。 丁峰今天提醒房冬，安装空调以后，使用时还是要尽量注意节省，小吃城的电费可不像家里，简直就是烧钱。 在涮吧这样几乎开放的空间里，空调制出的冷风存不住，开空调时凉快，一关空调马上升温。 丁峰这么一说倒让房冬想起了一个办法，用那种商场常用的透明门帘把涮吧和外面隔开，就是不知道这东西隔热性能如何，价格高低，明天一早就得出去打听这件事情，事到如今，已经不考虑花多少钱了，尽量无遗憾地把各项准备做好。 山顶已然在望，岂有退却之理？ …… 第二天早上房冬准备动身时，胖子还赖在床上不想起。 “这么早出去干啥，好多商店还没开门呢！”胖子一个懒腰加一个哈欠后翻了个身，准备再眯一会儿时，房冬一句话就让他蹦起来了。 “隔壁住了两个活祖宗你忘了？我这么早起是怕她们来堵被窝！” 房冬忍住笑看着胖子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把衣服穿上，洗脸涮牙后还对着小镜子照了照。 “喜子，咱兄弟们的命运可就看涮吧这一锤子了，别说年轻有的是机会这种话，别人年轻一身轻，咱们也年轻，可因为这个涮吧背了一身债啊。” 胖子听了房冬的话，神色严肃地坐到了床上。 “我大致算了一下，到开业那天，加上以前没还清的债务，咱们可就有七八万的负资产压在身上了，这七八万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咱们这帮人……最近这一阵子和吴放放她们走得近，人家是有钱人，别混着混着把自己也当成了有钱人，懂不？” 胖子点点头，好乖。 “咱们这一锤子要是打响了，吃吃喝喝不用像现在这么小家子气不说，就算追个女朋友也多了不少底气吧？”房冬这是敲打胖子，人家盛夏现在可对你没那个意思，千万别把自己陷太深了将来伤不起。 胖子该聪明的时候从来不傻，马上就听出了房冬的语意：“你觉得我和盛夏没可能？” 这话怎么说呢，房冬又不忍心过于打击胖子，只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盛夏刚失恋，不可能马上投入一份新感情中，你要有耐心，慢慢来，操之过急很难有好的效果，我怕你受到伤害。” “嗯，嗯……”胖子连连点头。 房冬给胖子交待了几件事情，等吴放放和盛夏起了床后，让吴放放今天去找老邓谈装空调、挂塑料门帘和把抽成从按比例改成固定金额的事，并就一些细节用笔写了下来。 然后去小吃城把小于顶替回来，让小于在家和秀秀鼓捣切片机，反复熟练装盘业务。 把一切嘱咐好后，出了屋向大门走去。 心里怪怪的，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有了一种最后一搏的感觉呢？ 一出院门，一个正蹲在门垛后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把房冬吓了一跳。 “干什么你，鬼鬼祟祟的？”房冬刚想伸手去抓他的衣领，这人一回头，是贾洪福！ 第239章 毛毛虫也有病 “姐夫？”房冬把贾洪福的身子扳正过来：“你这是……替我们守门呢？” 贾洪福笑得很勉强：“我在这儿等秀秀。” 房冬一看表，还没到平常秀秀去吴家的时间。 吴放放给秀秀放了假，涮吧开业前全力以赴忙这边的事，不用去吴家。 先不告诉贾洪福，看看这家伙这么早等在这儿想干什么。 “姐夫，这么早……电影院还没开门吧？”贾洪福爱约秀秀看电影，全院人都知道。 “噢，不，不是，我找秀秀有其它事情。” “是这样啊，那我陪姐夫在这儿聊一会儿吧。”房冬是故意的，胖子说得对，现在出去好多地方还没开门。 “不用了，你去忙吧。” “我不忙，这么长时间没见了，肯定得陪姐夫一会儿啊，我就不信你不想我？” 贾洪福的眼神亮了，上面那两条毛毛虫也跟着动了动，估计心里在想，我想你干毛？ “开玩笑啦，别当真。”房冬在贾洪福的肩上拍了一把：“听说我外甥女要结婚了？” 突然觉得逗逗贾洪福蛮好玩儿的，这个大款已经低调到完全没了大款的样子，十分亲民。 听完这句话贾洪福不愿意了：“你这岁数不一定比我闺女大吧？” “岁数不大辈份大。” “辈份？你只不过是秀秀的邻居吧？” 明显看出，贾洪福同志有点生气了。 人有钱脾气就大，开这么点玩笑就不愿意了？ “我姐没和你说？” “说什么？” 房冬压低声音：“我和秀秀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明白了吧？” “真的？”贾洪福眼珠转了转：“你姓房她姓景，同父异母？” “说错了，说错了，不是同父异母，是同母异父。”说完就后悔，这玩笑开得有点没边了吧？ 连忙更正：“逗乐子，纯属故事，没这回事。” “这也能开玩笑吗？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像话！”贾洪福双手一背，教训起人来了。 算了，自己真是闲得蛋疼，和他有什么可扯的？ 还是把实情告诉他吧：“我姐这几天暂时不去吴家，你在这儿等也白等，我去给你把她叫出来吧？” “不去吴家？” “恩，这几天都在忙小吃城的事。” “行了，你去忙吧。”贾洪福冲房冬摆摆手。 什么意思这是？房冬有点搞不懂，自己要给他叫秀秀出来，他也不说需不需要，让自己去忙？ 有钱人都这么奇怪？ 管他呢，既然不需要，那还是办自己的事要紧，房冬和贾洪福简单告别后，出了巷口来到那家卖油条豆浆的饭店。 一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停在饭店外，这样式，和宝马x5的缩小般似的。 走近一看，不光样式像，车头上还真有个宝马标志。 这标志一眼就能看出是后贴上去的，现在的老年人都这么丝吗？ 开着这样的宝马去跳广场舞，忽悠老太太？ 一位上了年岁的环卫工人正靠在车子右侧和另一位中年女环卫工人在交谈着什么，看样子这车是他的。 看来现在的环卫工人师傅们的待遇是提高了，别管是什么车，有就比没有强，房冬为自己刚才的讥讽心态自责了起来，环卫工人多辛苦，起早贪黑的，别说宝马了，弄个劳斯莱斯标放到车头也行啊，就图个乐呵。 房冬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盯着巷子口，到自己吃完早点起身离开时也没看见贾洪福出来，应该是进院找秀秀去了。 …… pvc透明门帘因其透明度、厚度、单条宽度不同价格也是千差万别，按涮吧的尺寸算下来，全部装下来从三四百到一千多各档次都有。 这里面肯定是有门道的，也没时间去研究了，只好按傻人挑大瓜的原则，在符合自己要求的基础上，拣贵的买。 房冬对这个门帘只有两个要求，功能上要求隔热性能好，外观上要求最大的透明度。 毕竟自己是小吃城内的一个档口，不能因为安了这个门帘让老邓觉得自己要搞独立王国一样。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避嫌，小吃城所有档口中，为了方便顾客，只有两家涮吧是可以代顾客收钱后再由业主交到款台去的。 为此，老邓还给两个涮吧各安了一个摄像头，特别关照。 卖门帘的老板给房冬提了一个意见，他家的门帘是市场上透明度最高的，只要房冬把涮吧内的灯光亮度调大，与外面拉开一个较明显的差距，保证从外面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这门帘挂和没挂差别不大。 这一款门帘装下来基本上就是一千块钱。 房冬没敢给老板付定金，只留了个电话就离开了，这事必须得先得到老邓的同意才行。 回到大院已近中午，小于和秀秀两人已经把院里的蜂窝煤炉子点着，准备把上午切来切去的装盘试验品和面一起煮了当午饭了。 这次的面不是买的，是秀秀做的真正手擀面。 “冬哥回来了？”小于刚把一块蜂窝煤添到炉里，见房冬回来，站起身拍打了几下手，打招呼道。 “怎么样，熟练没？” “菜品基本没什么问题，就是肉没法弄。” “怎么，切片机不好用还是……” “你没给我们买肉啊。” 哎呀，房冬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真是忙晕头了。 “弄好了，冬哥，看把你吓得。”小于笑了起来，秀秀也跟着笑。 早上装切片机的时候就发现没有可切的肉，昨天去市场时秀秀去过那家批羊肉的店，所以就没给房冬打电话，和小于一起去买了两个羊肉卷回来。 钱是秀秀付的，房冬给秀秀钱时被她拉到一边，一个劲地夸小于能干，腿勤嘴也勤，本来两人是准备打车去市场的，没想到小于还会骑三轮，上上下下的活都是抢着干。 是啊，跟丁峰白混了这些年，关系处得和兄弟似的，钱却没挣着。 他也急，从那天在二大妈灶房时毫不犹豫地选择在涮吧干就能看出来那种求变的渴望。 “贾洪福啥时候走的？”房冬突然想起早上在门口碰到毛毛虫的事。 “他没来啊？” “没来？”这就怪了，自己吃完早点都没见他从巷子里出来，一直在院门外蹲着？ “别管他。”秀秀告诉房冬，贾洪福因为最近准备女儿嫁妆上的一些琐事和胡大妈有点隔阂，他不敢进来。 “那他没给你打电话吗？”房冬又问。 “别问了，忙正事吧，放放还在屋里等你呢。” 什么？吴放放没去找老邓？ 这不是耽误事吗？ 房冬快步来到吴放放屋前，一推门，我天！ 吴放放正横坐在沙发上，双脚搁到盛夏的腿上。 给脚指头涂指甲油呢！ “吴放放，吴董事长，咱们还能有点正事不，不知道晚开一天是一天的钱吗？”房冬走到沙发前质问。 “注意你的态度，别冲我喊，我给老邓打过电话了。” “电话上能说清吗？”房冬沉了沉气：“他怎么说？” 不愧是小时候练过舞蹈的，吴放放一抬腿，脚差点碰到正弯腰问话的房冬鼻尖上：“怎么样，好看不？” 第240章 缺德也可以学习 “好看个屁！”房冬伸手把她的脚打开。 “疼！” 胡说八道，房冬根本就没用力。 “老邓怎么说的？” “我告诉老邓咱们下午过去。” “下午？我定的门帘还等话呢！” “喊什么喊什么，是谁昨天说永远对我好的？” “再好咱们也不能耽误了正事啊，你说说你，我这儿急得和个猴子似的，你一上午的大好时光躺在这里弄个臭脚丫子？” “才不臭呢，要不……你闻闻？”吴放放再次把脚举了过来，这次房冬没打，直接躲开了。 “哼，你就装吧，想闻也不给你闻，女孩子的脚能随便让人闻吗？不拾抬举！”吴放放把脚收了回去。 “咱们别闹行不？” “那你闻一下，闻一下就不闹啦！” “你……” “哈哈哈哈，逗你呢，看把你急的，快哭了吧？”吴放放把脚收回去：“坐到这儿来，让我靠你一会儿总行吧，这么躺着时间太长了，腰疼，夏夏笨手笨脚的，涂个指甲油比做高数题也慢！” 房冬只好坐到沙发上，让吴放放靠在自己身上。 “看看吧，”吴放放把她的手机打开给房冬看，是微信转帐记录，5000元。 “这是夏夏借给咱们的，这次可不是和家里拿的，是她从别的朋友手上借的，够意思吧？” “够意思，够意思。” “不用磕头了，心领了。”一直专注于鼓捣脚丫子的盛夏真是出口不凡，一张嘴就占便宜。 “再看这个，”吴放放把手机划了一下，又出来个转帐5000元：“这是和李方明借的，你别想着给他磕头，他可不会像夏夏这么客气，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这个房冬信，可他想不明白，好不容易和李方明算是撇清了关系，带着一起吃饭就不说了，居然还和人家借钱？ “吃醋了？”吴放放问。 盛夏抬起头看了看房冬说：“不吃才怪，你看他那脸，整个一个老陈醋的颜色！” “好吧，我吃啦，咱们说正事吧？” “我就喜欢我们家狗狗这样，斗不过马上认输！” “唉……”房冬靠到沙发背上，懒得再催她了，她这是故意打岔，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你别那么小心眼，李方明在我眼里，一直就是最好的朋友，之前他是一直想追我，现在放弃了，也把我当他最好的朋友，晓得哇？” 真不晓得，这种处朋友的方式，房冬是没遇到过，不敢评论。 吴放放终于进入正题了，老邓一大早没去小吃城，要到十点多时才能回去，上午谈考虑到时间有点紧，所以就和老邓约在了下午。 还有一个原因是，吴放放听胖子说完并看了房冬留下的字条后，觉得这事还是和房冬一起去更合适，更能说得清。 也只能这样了，房冬问盛夏想吃什么，要不要接着涮火锅，没想到盛夏又要喝菌汤。 “我也没觉得我那个菌汤比别人的好喝多少啊，你怎么还喝不够了？” 盛夏告诉房冬，其实各火锅店里的菌汤都大同小异，但她就好这一口，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到店里喝时，只有第一锅是最浓、味道最足的，之后再续就是店里提前熬好的另一锅汤了，味道明显要淡很多，在这儿喝就不同了，始终如一。 爱喝这一口的男女人都不少，吴放放告诉房冬，有些店是收一份锅底钱无限续汤，有些店已经开始把这个汤当做一个给顾客的福利，干脆不收钱，随便喝。 “不白喝你们的汤，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吧，”盛夏出主意房冬爱听，虽然她也闹，但正事和玩笑掂得清。 “洗耳恭听。” 盛夏的主意是，涮吧开业后，蘑菇汤随便喝，不要钱，就像有些面馆一样，除了免费的小咸菜外，还有面汤喝。 随便喝也是有诀窍的，要买一批小碗，要多小呢？在可以被称之为碗的容器中选最小的。 五小碗也没有一大碗多，没有人能连喝十碗的，烦也烦死了。 这样一来，大家都在喝，但都不会喝很多。 “我跟你说，”吴放放转过头对房冬说：“夏夏这人最缺德了，不知哪来那么多损招，学会了没？” 房冬笑道：“原来缺德也是可以学习的，我发现我已经开始变得缺德了。” “我要是再给你们出主意……”盛夏一脸怒容。 “怎么？” “请我吃一个月！” …… 下午，房冬和吴放放一走进小吃城办公室，老邓就喊上了：“啊呀，可算把你们两位盼来了，你这三十六洞涮吧啥时候开啊？” 三十六洞？ 我还七十二岛呢。 自己不开业老邓没的可抽，这才是他急的原因。 “快了，就这几天吧，还有些东西没准备好，这不是来请教您这位老江湖了嘛。” “有啥可请教的，你们呀，做事太拖拉，肉菜蛋往回一划拉，开火升锅就卖了，也不知道你们整天在想啥，挺简单个事非要搞得这么复杂，明说吧，咱们这儿弄不出什么花儿来！” 看着老邓大嘴一撇天下公知的样子，真想抽他个嘴巴。 还是不理会他为好，直入主题，我们想装一个空调，听丁峰说可以利用排风道通向外面。 “那东西没啥用，你们想安也行，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们不干了，这个空调不能拿走，得留给小吃城。” “这不合适吧？” “合适，太合适了，你装空调用我的排风道，我那可是施完工密封的好好的，你走的时候一拆，是不是把我的排风道又祸害一次？我那就是点破铁皮，经得起几次折腾？” “反正我们用过以后也不值几个钱了，扔哪儿不是扔，给你啦！”吴放放说。 “还是咱们放放，说话难听点，但在理！” “我们要挂pvc门帘，你总不会不同意吧？”吴放放直截了当地问，把房冬路上教她说话婉转一些全抛在了脑后。 老邓和王美琪交流了好几次眼神，同意了。 接下来要谈改抽成的事情，哪知房冬刚一开口，老邓就表态了：“这个可以，咱们以前也有过先例，说吧，你们想每月给我交多少钱？” 房冬和丁峰探讨过，这笔钱交少了老邓肯定不干，思来想去，憋了好大的劲才憋出个三千来，这是按每天一千块营业额算的，对于房冬来说，这就是能承受的上限。 这也是一赌，必竟现在连星星涮吧都日均卖不到一千。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房冬没那么傻，直接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先给老邓说少一点。 这么说少不了铺垫一下，先说星星涮吧的营业额状况，再说顶峰涮吧最近一段时间连星星的一半都卖不到这个事实，然后提出了自己对涮吧重新开业后的期待值：保600争800。 按百分之十抽成来定额的话，自己能接受的范围是每个月给老邓交1800到2400元。 “希望邓哥尽量别让我交这个2400，我真没把握能卖到日均八百。” 老邓嘿嘿了一声：“你这是让邓哥喝西北风啊？咱们也别讨价还价了，就按以前和星星涮吧定那个标准交。” “多少？” “八千！” 第241章 老邓光吃不吐 八千？ 房冬可不是吓了一跳，而是吓得要跳跳了。 八千相当于每天卖将近2700块老邓才能抽到的数额，摆明了老邓是不同意这么干才拿出这么一个天文数字的。 “你还别不信，我给你找找。”老邓在抽屉和柜子里打了好半天才找出几页有点旧的纸来。 房冬拿过一看，还真是小吃城和星星涮吧的合同，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每月交八千元后不再抽取营业额的百分之十。 就星星涮吧那俩口子，粘上毛比猴都精的主，能签这样的合同？ “没错吧？我还能骗你？”老邓对房冬说：“咱们关系不一样，我收你六千可以了吧？但不能出去说，这个明白吧？” 听这意思收自己六千还得领情，岂有此理。 就在老邓把合同从房冬手里拿走的时候，房冬一把又夺了回来，因为他想起来，这份合同好像只有老邓的签字。 果然，落款处根本就没星星涮吧老板的签字，这合同就没签过！ “哎我说老邓，你怎么不写个八百万呢？那样你不就可以一夜暴毙了吗？”吴放放的脸马上就拉下来了，她对老邓，高兴时叫声邓哥，不高兴的时候就叫老邓。 房冬赶忙拉住吴放放的手，使劲攥了攥，条件谈不成就不谈，要是急了眼吵起架来，那可就是丢人了。 老邓似乎没听出吴放放在骂他，至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快来。 “放放，我和你说。”王美琪拉着吴放放出了办公室。 吴放放一向是给王美琪面子的，跟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这没什么可谈的了，老邓根本就没诚意。 想起张军对老邓的一句评价来，在钱面前连他亲爹都不认。 “好了，邓哥，那我这就买空调装门帘了，排风道的准确位置到时候还得您出面给指挥一下。”没有必要再谈下去，房冬起身告别中。 “快开吧，别弄什么档次，那没用，让我说你这空调安的也没啥必要，你看看你们现在改的这个样子，乱七八糟的，吃饭的人往那儿一坐就像面壁似的，还不如人家丁峰原来那个转圈大涮台呢，还有那个……” 房冬没听他墨迹完就出了办公室，王美琪和吴放放正在从后门进小吃城的通道口上站着说话，见房冬出来又招呼他过去，一通车轱辘话。 王美琪先把房冬夸一通，然后就是鼓气加油，说房冬的涮吧错不了，最后又说了半天小吃城费用如何大，这些业主多难管理之类的话。 出于礼貌，房冬是耐着性子把话听完才拉着吴放放离开的。 “我没出来的时候王美琪都和你说啥了？”进了小吃城大厅房冬问吴放放。 “就是那些话，只不过是给你又重复了一遍。” “我求你一件事。”房冬压低声音说。 “说。” “以后这个小吃城不管哪家档口到期或转让，咱都不要接了行不行？涮吧是咱们在这儿的最后一站，老邓两口子太黑了，懂吧？” 吴放放难得这么乖，一边习惯性的把房冬的胳膊挎上，一边顺从地点点头。 当初在选择小吃城时，房冬把几家进行了一下对比，觉得相比于老邓的有租金加百分之十抽成的办法，那几家直接提百分之三十七的太黑了点，可现在看来，老邓才是真的黑，把人招租进来后除了盯着你的钱以外，什么都不管。 设备维修在谁家的谁负责，商场统一活动需要出份子钱的时候也是各档口来分摊，就连灭蟑这种天经地义归他管的事，他也只是做做样子。 此时小吃城早已过了高峰，来到麻辣开会的档口，还有两位顾客，于光南在柜台前开票，胖子跑到里面去主灶了。 “猫姐呢？”房冬问于光南。 “猫姐和素芳去打扫涮吧了。” “素芳？这么亲切，你不是有什么想法吧？” “你以为我像你啊？”于光南说是常素芳要求大家这么叫她的，原来在涮吧时就是这么称呼的。 俩人又来到涮吧，外面的涮台已经打扫完，王小咪正和常素芳中蹲在玻璃工作间里忙乎。 “房总来啦？”王小咪余光中看见了房冬，连忙站起身来：“啊哟，吴董也来了？” 看见王小咪累得满头汗的样子，房冬就有点愁，这个王小咪来了这里后，和院里那个整天诈诈唬唬的王小咪相比，像变了个人似的，和大伙相处得都不错，干活更是没得说，拿胡大妈的话说，一个顶俩，唯独一个毛病就是偷吃，房冬到现在也没想好用一种什么方式来说说她这个事。 还不能让吴放放知道，她听到一定会炸窝，弄得场面不好收拾。 拿胖子和马小龙的话说，这里房冬的股份最大，经营当然房冬说了算，吴放放虽然对经营说了不算，但对房冬说了算，这是一个复杂的辩证统一的关系，因此，最终还是吴放放说了算。 他们也承认吴放放不太讲理，但不讲理和讲理的人站在一起谁说了算？这就不用说了。 这种歪理看来已经灌输到王小咪和常素芳这里了，和房冬打过招呼后，俩人一直在拍吴放放的马屁，一个直白，一个含蓄。 房冬只好在一旁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一边听她们拍。 突然有了个想法，房冬拉着吴放放的胳膊到了一边：“一会儿再听恭维你的话，我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叫恭维？我不漂亮吗？我身材不好吗？我不白吗？” “行行，你漂亮，你好看，你白富美加大长腿，行了吧？我和你说，我有个新的想法，不过……有点败家。” “你败家？那你一定是有了非常好的新想法了，想好就干，我一向是最听你话的，你懂……别想掐死我啊！” “我真想掐，但现在没时间了，你再联系下四叔，我要把这个玻璃工作间拆了！” “啊？”连吴放放也感到惊奇了，刚交了工，一分钟还没用呢就拆？ 惊奇归惊奇，吴放放还是第一时间拨通了四叔的电话。 “不行，我这儿拖一天是一天的钱啊四叔，你今天下午必须派人来，就算来不及拆也得把怎么改都弄明白了！” “干，干什么？您问拆完干什么？等等我问问，”吴放放把头转向房冬，这才想起来问：“你拆了以后要做什么？” 第242章 吹牛也得有文化 “我要搞一个马蹄形的大理石面操作台。” “好了，四叔说了，一会就派人过来看看。” 上午刚交了工，下午又要变，这就是仓促做决定的后果。 当初设计时觉得不错，也是对时下流行开放式厨房的一种跟风，可现在交了工才发现这个封闭的玻璃工作间在这些黑色的大理石涮台中显得很突兀。 由于玻璃墙的存在，使用起来也不方便。 房冬决定打掉重来，做成像丁峰之前那个涮台一样的形式，上面大理石操作台，下面是柜子，不过尺寸上小了很多。 这样一来，连做好还没来得及安装的不锈钢小料陈列台也没用了。 “这么做……糟蹋几千块钱，”房冬虽已心定，但语气上还是有些犹豫，他想得到吴放放的支持和肯定：“我是觉得，你从锅到椅子还有切片机等等吧，把咱们这个涮吧搞得这么有档次，索性就狠一点，把这个有点不伦不类的玻璃间拆了……” “拆吧。”吴放放的眼神中满满的鼓励。 “大钱都砸进去了，最后再哆嗦这一下，人说债多了不愁，我已经做好赔个精光卖身你爸公司的准备，我要赌这一下，不留遗憾。” 吴放放又笑了：“大钱砸进去了？几万块也叫大钱？瞧你那点出息，只要有好主意，你就是全砸了我也支持你，知道什么叫无条件信任了吧？要珍惜啊！”吴放放说着便又要上来搂房冬的脖子。 “别闹，这么多人……” “让我亲一口！” “你……”真想骂她一句精神病：“一个女孩子，别总这样行不行？” 吴放放立刻收了势，正色起来：“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该让你们男人占便宜吗？在我这儿就得改过来！” “噢……”房冬明白了：“我亲你就是我占你便宜，你亲我就是我被你占便宜，对不对？” “对！” “我滴娘，你这个理论真是……相当独到啊！” “我没听清，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吴放放歪着头问。 “我真想掐死你！”俩人同时说道，像齐诵一样。 …… 本来离开张可以论小时计算了，这一拆一建最少又得两天，做好的不锈钢展示台和拆下的玻璃都拉回了纸箱厂大院的库房。 多亏从盛夏和李方明手上借了一万块钱，一切准备得以顺利有序地进行。 又用了三天才算完工，这三天里，空调和电磁炉全部安装到位。 第四天，除留王小咪和常素芳坚守麻辣开会外，所有人全部到涮吧干活。 买好的一个个火锅包装箱、盘碗筷、切片机就位，定好的椅子入场，装门帘的师傅们架着梯子爬高上低地忙碌着，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搬的搬、摆的摆、打扫的打扫……，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开业正式进入倒计时。 中午高峰一过，就有几家业主和服务员过来看热闹了。 从他们说话的口气和表情就知道，有纯粹来看热闹的，有来看笑话的，还有……来制造笑话的。 只有一个人与他们不同，酒水档的老板荣强。 他的眼神里是羡慕和期待。 装门帘师傅的一个螺帽掉到了地上，荣强连忙上前帮着捡起来，从这一刻起，荣强也加入了队伍中，跟在小于屁股后面忙。 还对房冬说：“你就别上手了，你应该站到外面看看门帘安得正不正，东西摆放有没有不合适的，这才是老板该干的活。” “荣哥你就别跟着忙了，你摊上还有生意呢。” “就冲你这声哥我能不帮吗？摊上有你嫂子在呢，没事，这儿有我们，你就负责指挥。” “那……就谢谢荣哥了，其实我们这儿人不少，真……” “行了，你别管啦，你们人多也全是些毛愣小伙子，不管怎么说我还比你多吃了十多年盐呢，我干的活你放心。”荣强说着把房冬推出了涮吧。 荣强是真诚的，尽管他的真诚有一点私心和水份在里面。 房冬喜欢荣强这种表达方式，我拍你也好，帮你也罢，说白了就是想借你的光多买点啤酒饮料，挣点钱。 简单朴素。 谁都想挣钱，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 不像老邓俩口子，明明恨不得从你身上抠块肉下来，却还大言不惭地说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挣钱得放在第二位。 荣强的举动马上引来了围观者们的冷嘲热讽。 “荣强，涮吧老板是不是答应你开业请你吃一顿了？” “荣强，你快擦擦汗吧，人家本家人都没汗，看把你忙的。” …… 房冬为了不妨碍他们畅所欲言，特意跑进酒水吧，和荣强老婆要了个凳子坐下，欣赏他们的表演。 荣强老婆显然很支持丈夫的做法，为房冬拿来凳子后，没经房冬同意就打开了一瓶水递过来：“房老板渴了吧，看你一直在忙都没喝水。” 这种情况，如果再客气就是小家子气了，房冬接过水：“谢谢嫂子，真有点渴了，以后别叫我老板，叫小房，或者直接叫冬子就行！” “好的，那我就叫你冬子？” “对，就叫冬子。” 不一会儿张军从这群人中发现房冬坐在酒水柜台后，也走了过来。 他和别人还有所不同，背后笑没笑话过自己不知道，但总是和自己分析别人的毛病是他给房冬留下的基本固有印象。 张军出口，果然有料。 他听炒菜赵师傅老婆讲，老邓和他们说了，别学着顶峰涮吧瞎折腾，人家不缺钱，来这儿就是折腾着玩儿的，像他们这种做法，不赔钱他头朝下走三天。 没想到老邓也能当着其他业主说出这种话来，一言难尽。 张军还告诉房冬，赵师傅老婆还和大伙说，麻辣开会刚开业的时候优惠幅度挺大，原价八块只卖三块，还等着涮吧开业当天来吃一顿便宜火锅呢。 赵师傅老婆由于脸出奇的长，被胖子给起了个绰号叫马脸姐姐。 这个马脸姐姐不是一般的讨厌，刚才对荣强的冷嘲热讽就是她率先发起的。 还想吃便宜火锅？这思路，真够开阔的。 门帘装完不久，吴放放订制的灯箱就来了，又没和房冬打招呼就把名字改了，不过这次的改动倒不算大。 三十六眼精致小火锅。 下面还有八个字：淋漓尽致，轻奢享受。 吴放放就是和人不一样，这八字的广告词总觉得放在澡堂子或桑拿房更合适一些。 人群里有人发声了，又是马脸姐姐：“上过学就是不一样，吹牛逼都显得这么有文化，一个字没看懂！” 第243章 一个女婿半个儿 多亏吴放放今天没来，房冬也不理会这帮人怎么说，到底是不是在吹牛后天就见真章了。 之所以后天正式营业，完全是出于稳妥的考虑，不想太仓促。 有些零碎的东西还不算完备，菜单要明天才能印好，吴放放定的服装也要明天上午拿到。 关于新服装，原本和吴放放商量好在红色和蓝色之间做选择，没想到胖子给出了主意，说当初在艺校小吃街撂摊时，他穿得那身绿白相间的服装很招人，还拿出来在她和盛夏两人面前穿着做了一回模特。 其实吴放放也见过胖子穿这身衣服，都快忘了，让胖子这一演示后立刻决定，就用这个色调，重点是……绿帽子。 不过这顶绿帽子和胖子以前戴那顶不同，吴放放选用的是圣诞老人帽子的样式，只是把红色换成了绿色，保留了帽顶那颗白色的绒球。 一顶圣诞老人帽质量好一点的也不过10块钱，可吴放放换了绿色，价格就成了每顶30元，原因嘛，这是私人定制。 就因为这顶绿帽子才导致这次换服装的时间推到了明天才交工。 “明天中午别吃饭，高峰点过了以后我们全体员工会餐，也是开业前的最后一次试餐，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们三位一起参加。”房冬觉得到了这里后，和自己交流比较多的除了老邓俩口子外，就数张军和荣强两人了，这次开业不准备像麻辣开会那样到处发卡，也该请他们小吃一顿了。 张军非常痛快地答应了，荣强老婆却一再推辞，推不掉就推到了荣强身上：“那让荣强去吧，我还得守摊呢。” “不行，不是让你们去吃，是让你们提意见，不帮这个忙我以后就像有些人一样，悄悄地卖点啤酒什么的……” 把俩人都逗笑了。 …… 人员方面，胖子和王小咪在麻辣开会，秀秀、小于和常素芳在涮吧。 于光南和马小龙俩人算一个，和房冬一样都成了机动，哪忙去哪。 麻辣开会开张的时候，吴放放就消失了几天，这次涮吧开业，她又要消失了。 不同的是，上次是因为失恋，这次是因为怕挂科。 上次闭门关机，这次是提前给房冬打了招呼。 房冬把自己那辆三轮交给了小于，营业时间内跑腿用，上下班还可以做代步工具，另一辆三轮留给自己和胖子用。 又有将近一个月没回家了，灯箱装好后，房冬把涮吧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后早早离开了小吃城。 一是看看父母，二是夏天到了，街上那些性子急的都有穿凉鞋的了，自己却还是一身春秋装。 母亲前些天就把房冬的夏装包成一个包袱等着他回来拿，见到儿子除了问生活方面的长短冷暖外，又提到了女朋友的事情。 关于吴放放只是自己合作伙伴之事，母亲一直半信半疑，在房冬的一再否认下，她也学会迂回战术了，早先唠叨过的那些诸如见没见父母、对方家里对房冬中不中意、有没有嫌咱们家穷之类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她的必选项，而改为问吴放放最近在做什么，俩人合作中闹没闹矛盾，啥时候把她请回家来吃顿饭等等一类的问题。 父亲的问题和母亲不一样，问了问业务怎么样，有什么困难，虽然家里不支持他做生意，但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如果在资金上有难处的话，家里给他存了些娶媳妇的钱，可以拿去周转，男人在外要有骨气，不要因为吴放放有钱就事事都从人家那里想办法。 房冬想起盛夏那句骨头硬的都骨折了，但没敢说，准挨揍。 “你不在安大小吃街干了？”父亲突然问。 “噢，忘了告诉你们了，我现在到了安百小吃城了。”房冬当初被侯勇志从安大小吃街抄了后路后就再没和父母具体说过自己生意上的事，怕他们担心，每次回来被问起时，总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还可以，过得去之类的。 父亲这么问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房冬只好如实交待了。 “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和你妈，你还没长成人呢，你妈说要给你把被子拆洗一下，你一直左推右推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是，不臭也馊了！”母亲接过来说：“有啥事还怕你妈知道？有你这样的儿子吗？” “不是……” “不是啥，下星期回来一趟，带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给你彻底收拾一下，那喜子从小就是个邋遢鬼，你们俩在一起还能好？” “不，不用啊，秀秀都帮我们洗过了。”嘴快了。 “秀秀？哪个秀秀，是胡秀秀吗？” “人家不姓胡，姓景。”刚才一急把实情说出来就没法收了，关于和胡大妈住一院的事，一直没在父母面前提。 母亲想去自己住的地方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被房冬用各种瞎话推掉，这次算是见了底，迟早的事情，只是房冬一直想到自己的生意有些成就再告诉他们才一直瞒了下来。 “那胡大妈还欠着咱家600块钱呢！” “我不告诉您就是因为这600块，我怕您见了胡大妈和人家要，我可是在胡大妈面前说了，说你早就忘了，根本就没准备要，好人我可是替你做啦！” “我用你替我做？那600块我本来就没打算要。” “我妈是什么人，天底下心肠最好的妈！”房冬说着抱住母亲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吕青华幸福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一把推开儿子，警觉地盯着他的眼睛问：“秀秀帮你拆洗被子？你不会是和她有点什么吧？” 父亲的神情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好嘛，这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发展到连内裤都被秀秀抢去洗了，还不得炸了？ “你们想啥呢？还有喜子的呢，胡大妈家没男丁，平常有些重活我和喜子就帮着干了，隔三差五的给男男买点零食奶粉什么的，我们的衣服也就胡大妈和秀秀帮着洗了，我们还经常在那儿蹭饭呢！” 说到这，为了去母亲的疑心，那就多说点，秀秀已经领了结婚证，很快就要结婚了，胡大妈还说把自己当儿子，平时怎么照顾自己的一些小事，都大致和母亲汇报了一遍。 “您不会是不舍得让我给人家当儿子吧，这儿子又不是真的？” “我有啥不舍得的，她老胡要是把你当一个儿子我没意见，要是当半个我可不干！” “什么意……思？”房冬没听懂。 父亲出来解释：“一个女婿半个儿，你妈怕你给她做女婿！” 第244章 老邓真敬业 “你们想哪去了，不是刚和你们说过嘛，人家都领结婚证了，对方还是个大款呢！” 听了房冬对贾洪福的简单介绍后，老俩口一致认为秀秀能有这个归宿算是相当不错了。 “我奇怪你们怎么就把秀秀的条件看得那么差呢，河东路夜市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房冬把秀秀对自己透露过的那一点点往事给父母大致说了一下。 母亲告诉房冬，当年那些传言她压根就不怎么信，说这事当初就怪秀秀，她拗着性子就是不告诉胡大妈实情，这种事又是人们最爱打听的，胡大妈只好编瞎话来搪塞大家，瞎话总有漏洞，人们猜忌多了，各种传言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其实我有一点想不通，她就认识男男他爸一个人，现在这个社会未婚先孕也不算什么大事吧，怎么就不能说呢？” “傻儿子啊，这还用问吗？肯定不是正二八经地处朋友，要不就是给人当小三，要不……我也说不清了，肯定不是正常关系！” 母亲这一分析倒是点醒了房冬，十有吧。 这件事如果换到别人身上根本就弄不出这么多事来，可秀秀太内向，脸小，生生把这件事给憋大了。 这么说来，秀秀说男男她爸死了也许只是个气话。 本不打算在家吃饭的，母亲做了儿子爱吃的小炒肉和酸菜炒粉，为了让母亲高兴，吃饱以后又多吃了半碗。 离开的时候，父亲一直把房冬送到小区外，拿出一沓钱来递给儿子：“这是五千，自己平时省着点，但在人家吴放放面前别显得太寒酸了。” “不用，爸，我有钱，每天挣着钱呢。” “挣钱？你要是挣了钱回家不得吹破房顶？还能空着手回来？你是我儿子，还想瞒我？拿着！” 看着父亲硬把钱塞进自己的衣兜，房冬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 回到纸箱厂大院已经八点多，一进门就看见秀秀和胖子俩人在蜂窝煤炉子上忙乎。 走近一看，熬蘑菇汤呢。 是胖子特意用自己的钱买了一些菌汤用的蘑菇，让秀秀手把手地教他做。 再一看桌子上新买的保温筒，一切就都明白了。 这是学会了准备给盛夏送的。 “这……我觉得放放和夏夏俩人现在复习那么紧张，肯定得需要补充些营养，她俩都喜欢喝这个……” “是夏夏喜欢，这里没放放的事！”房冬打断了本来就有点难为情的胖子。 “你别这么说话，放放也喜欢呢。”秀秀又来和稀泥。 “我是怕他陷太深了，做事太急不一定是好事。”房冬怕伤胖子自尊，有些事情没有明说，经济条件、文凭……各种条件注定了这件事希望不大。 胖子虽然嘴烂，但骨子里还是很单纯的人，房冬怕他受打击。 秀秀又替胖子说话了，还是那老一套，什么缘分天注定啦，没准人家俩人就是有这个缘呢？ “好吧，想追就去追，得学会看人家的反应，能成最好，不行的话也别太放在心上。” “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胖子不情愿地嘀咕道。 “来，”房冬压低声音：“说说你另一个偶像吧，最近火腿肠和鹌鹑蛋吃得爽不爽？” 房冬是在指王小咪偷吃的事。 胖子留过意，其实王小咪每天也吃不了多少，火腿肠都是切成片的，她一次往嘴里扔一片，一天下来估计也就是吃半根左右，鹌鹑蛋就不一定了，多的时候一天吃两三个，有时一颗也不吃。 吃的是不多，但这是个毛病，如果不管的话，别的职工也吃起来就不好收拾了。 “这事你别管了，我找个机会和猫姐说说，她大道理都懂，我觉得能改。”秀秀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件让房冬有点不知怎么开口的事。 “你打算怎么和她说？” “还没想好，我试试，应该能行。” 明天全体职工会餐，实际上是练一下涮吧这几人的操作流程，哥四个加王小咪，还有荣强俩口子、张军以点菜的方式用餐，陪秀秀他们三人练操作，找出不足及时更正。 大伙的菜都上来后，他们三人再吃。 这种事当然得和吴大董事长打个招呼，看她能不能来。 电话打通了，吴放放没时间来，她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本学期九门课才考完两门，还有七门就在接下来的十几天内考完，能不能过一个愉快的假期就看这几天的血拼了。 得知明天请荣强和张军时，吴放放有话了，不许请老邓。 “我怕他那张破嘴不会吃呢，喂狗也不给他！等着，这学期忙完我打听一下他和安百签的合同啥时到期，非让他滚蛋不可！” “你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吧？”好家伙，直接要撬人家的小吃城？ “到时候跟我干不？” “干，干……”房冬也只能顺着她说了。 “这才像话嘛，要时刻记住你是我的人，好了，祝你们明天用餐愉快，代我问大家好。” “恩，那我先替大家问你首长好吧。” “咯咯，小嘴真甜……” …… 答应了吴放放不请老邓，可荣强俩口子和张军在里面吃，如果老邓凑过来你能不让一下吗？ 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今天以练上菜为主，不是真正的试营业，其它一切能省就省，新装的灯光效果昨天就看过了，全部打开后果如门帘老板所说，从门帘外看里面，雪白透亮，清清楚楚。 低调，再低调。 告诉小于今天只开两个灯，够用，别把菜吃到鼻子里就行。 肉片已经嘱咐小于提前切好，在开业前不想让小吃城的人看见自己是现切现卖。 今天的小料当然不能搞自助式，按在家中给吴放放调的那种口味调一盆，随用随取就可。 时间定在午高峰过后，两点半左右，老邓这时通常在睡午觉，要是碰上王美琪就请一下，吴放放没指名道姓地不准请她。 吃一顿饭愣是吃出了做贼的感觉，做人好难。 为了表达诚意，房冬一早就给小于打电话，让他见到荣强和张军的第一时间里再和他们确认一下，不要声张。 快中午的时候，房冬到了小吃城，秀秀、小于和常素芳已经在开始准备了。 房冬掀起门帘一进来，小于便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老邓一大早就派人来，给涮吧装了四个摄像头。 真特么敬业，一丝不苟了个屁。 第245章 为了那些看笑话的 小于告诉房冬，他看过了，这四个摄像头里，有两个根本就是假的，连线都没接，就是装在那儿吓唬咱们的。 “没接线？万一人家是遥控的呢？”房冬故意打趣。 “冬哥，老邓舍得花那个钱？就算送他一个那也得他会用才行啊！” 这老邓……如何形容这个人呢？真没法说。 刚好这时吴放放打来了电话，告诉房冬一个喜讯，上午刚考完这门发挥不错，差不多能及格。 “吴董，听你这意思，是不是接下来的所有课程都在挂科的边缘啊？” “当然不是，有两门课基本不用考虑。” “才有两门啊，你这学是怎么上的？九门课只有两门有把握？”房冬确实感到有点吃惊，还没见过这么惨的女学生呢。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那两门肯定挂，没希望。”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真有一种立刻给她跪下的冲动，是发自内心的想跪，太服了，服到五体投地加舔鞋。 “想跪还不容易？等我忙完，一定给你这个机会，哈哈哈……对了，别忘了还有啊！” “舔鞋！” “行，我买双新鞋让你舔这总行吧，真是的，都混到下跪了还瞎讲究！” 房冬后悔自己和她说这个了，转了个话题把老邓装摄像头的可笑事情说给她听，没想到吴放放说了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坏蛋之腹，哈哈……” “祝你再接再厉，生命不息，挂科不止！”房冬在吴放放的笑声中压了电话。 没准备像上次开业一样做促销活动的主要原因是房冬觉得涮羊肉这种东西没有太好的办法做促销，如果是外面的火锅店还行，挂些横幅，可以搞吃多少送多少的活动，也可以搞充值返钱一类的，但小吃城不行。 房冬还是把开业的主打方向定在了针对固定客户群的火锅面上，自己的麻辣开会拥有大量时代百货的忠实顾客，由于生产能力受限，每天都会顶走一部份人，火锅面的客户还是把她们当做第一对象，培养一批基础客户。 有了人气，才会有吃火锅的进来，接下来就看自己的菜品质量和味道能不能留住他们，让他们回头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已经在做明天的准备了，告诉每一个到麻辣开会用餐的时代百货服务员，明日起三十六眼精致小火锅正式开业，不发卡，只要着时代百货工服的美女都可以花22元享受原价26元的火锅面，不是开业当天，是永久。 永久对时代百货工作人员实施优惠，一是考虑到她们的承受能力，可以多来几次，二是开业第一天如果搞更大幅度优惠的活动，会把麻辣开会的顾客全抽到涮吧去，那样的话，麻辣开会人少了，涮吧那边灶位又有限，成了狗熊掰棒子，掰一个丢一个。 …… 下午的会餐两点半准时开始，房冬陪荣强俩口子在中间的那俩个南北向的小涮台吃，其他人都在面墙的大涮台落座。 荣强搬了一整件饮料过来给大伙喝，还带来了啤酒。 锅底也从简，只准备了两种，一种麻辣，一种清汤。 “这锅真漂亮，看着就有食欲。”张军夸道。 房冬特意为三人准备了橙色的鸳鸯锅，自己用宝石蓝的锅装了一锅辣汤。 “你这肉，确实不一样啊！”荣强第一口就吃出了不同。 房冬听着高兴，如果顾客都能像荣强这样吃出区别的话，火锅就有希望了。 几个人一聊，才知道荣强原来是个厨子出身，原本准备来老邓这里租个档口卖炒菜盖饭的，可小吃城里已经有两家了，就卖了几天热干面，没想到热干面这东西不太合安平人的口味，刚好酒水吧到期不干了，荣强就接了下来。 这才知道，水吧的租金比其它档口要高一倍。 “你正式营业也卖这个肉？”张军一边嚼着肉，一边擦着嘴角的芝麻酱问。 “我们家吴大老板说了，要卖就卖好的。”房冬笑着回答。 “肯定有人吃，不管到啥时候好东西永远是好东西！”张军又说。 吃人家的自然要说好听的，房冬清楚，以张军的利益最大化经营理念，这话也许只是出于面子。 荣强的话虽不像张军这么乐观，但肯定出自真心：“只要坚持下去，肯定有人认这个账的。” 别管是真话假话，都对自己这个涮吧不怎么乐观。 荣强老婆从始至终除了几个好吃外，就没怎么说过话。 终于，王美琪来了。 这是早已料到且不可避免的，她一天下来要在小吃城内溜达好多次。 她一出现在门帘外面，房冬就和小于迎了出去把她让进来。 “哟，这是会餐呢？”王美琪一进来就问。 “明天开业以后就没时间了，今天让自家人先吃一顿，还请了荣哥和军哥过来给提提意见。”房冬又对小于说：“给王姐也点个鸳鸯锅，王姐的意见更权威！” 可恨的舔狗，房冬直骂自己。 王美琪倒不客气，就在荣强老婆对面坐了下来：“肉别给我弄了，随便弄点菜我尝尝味道就行，我吃过饭了。” 不弄肉还省钱呢，房冬明白，她信不过肉的质量所以不吃。 “还不错，精心点，以你这儿的环境和位置，怎么也应该比星星涮吧强，好好干吧。” 从那天和老邓谈崩后，他们俩口子的说话房冬一句也不爱听了，虚伪、自大，以内行中的内行自居。 应该比星星涮吧强，这也算话？ 正如她所说，首先自己的位置比星星强，灶眼也多，再加上食材好，味道好，姑娘漂亮小伙帅…… 全方位碾压的优势，从她嘴里才是一个应该比星星涮吧强？ 之前房冬还因丁峰拿星星涮吧和自己比有点不爽，现在自己也把星星涮吧当一个标尺了。 房冬给自己定了一个四步走的目标： 第一步：在最短的时间内营业额超过星星涮吧； 第二步：超过星星涮吧营业额50以上； 第三步：成为小吃城第一档口； 第四步：非常牛逼地离开安百小吃城，要么就去外面开店，要么就去时代百货的顶楼小吃城设摊，把这些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全部带走。 不光为了自己和那些期待自己的目光，还为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们。 可这四步，没有一步是有把握能达到的，不容易啊。 第246章 卧槽开局 终于开业了。 这一天，房冬天没亮就醒了，给马小龙和于光南打电话，今天务必全部到场，早一点到，换服装，戴绿帽。 十点钟，涮吧所有灯、灯箱全部打开，这也是那天下午试灯时开了几秒钟后第一次向小吃城其他业主展示新装修后涮吧的真正风采。 开口向东的马蹄形操作台上，北边台子上靠门帘摆着那台切片机，小于还特意在切片机的底部装了一条满天星的彩灯带，虽然有点俗，但足够耀眼，在这条彩灯带的映射下，银色锃亮的切片机也有了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 靠南边的台子上，宝石蓝和橙色的小火锅整齐地排列叠放着。 崭新的两长两短涮台和一排排漂亮的浅蓝色包背靠椅……还有人手一顶的白色绒球绿帽子。 无一不是这个破旧小吃城里的一道风景线。 毫不夸张地说，凡是进来小吃城的人，别管最终会不会选择来涮吧吃饭，都会把第一道目光留在这里几秒钟。 荣强站在自家柜台前看得直咂嘴，房冬也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钱花在哪儿都有用，能不能挣回来另说，先让自己满足一下也是好的。 至于小吃城其他人嘛，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星星涮吧的老板无论进货还是收摊回家，通常走的都是后门，很少到前门这里来，今天来回走了几次，装作从前门出进办事的样子，顺便瞅瞅自己这个新对手。 当荣强来到面前不住地夸赞时，房冬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地哼哈腔都出来了。 表面光鲜，却有一个大毛病，房冬都不好意思和人讲。 早在玻璃工作间还没拆的时候，房冬就发现了自己设计上的致命缺陷，比原来的顶峰涮吧多了十个灶眼后，百分之七十的地方都是用餐和通道，剩下的工作空间也只有这个玻璃间，后来改成马蹄形操作台也一样，面积并没扩大。 导致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错误，从丁峰手上接过来的那两个大冰柜和和展示柜没地方摆了。 还好现在这个工作间里没忘了设洗菜池和切菜的地方，要不然就麻烦了，顾客点了菜你总不能从麻辣开会那边端过来吧？ 没办法，再更改就相当于把建好的涮台拆一半，只能把大冰柜放到麻辣开会档口里一个，另一个和展示柜全拉回了纸箱厂院里。 不得已，只好按着工作间内部的尺寸买了两个性价比极差的小冷藏柜放到里面用来周转。 两个冷藏柜置完，再把开业所需的调料食材备齐后，帐上已经没多少钱了，基本上等于光屁股开业。 老邓的款是一周一结，还好有父亲这五千块钱，要不然几天过后连菜钱都不哆了。 之前所有的供货商全部换了人，接下来还要应付那些人来索帐的问题，房冬有一种感觉，涮吧一周内如果还是不死不活的，自己恐怕要坍塌了。 十一点钟，所有小料及配料开始陆续摆了上来。 房冬开始忐忑起来，站在荣强的柜台边上，眼睁睁地看着每个进小吃城的人在涮吧门口短暂驻足后又向里走去，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漂亮而空荡的涮吧里只有同样眼巴巴地瞅着外面的几个戴绿帽子的自己人，在雪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清。 小吃城内是严禁各档口业主叫卖拉人的，尽管如此，小于还是几次探出头来压低嗓门招呼了几声，也没能留住一个人。 房冬回到涮吧告诉小于，不要出去招人了，小吃城里这些人本来就看咱们不怎么顺眼，再喊几声准保有人去告状，等吧，这些零散的逛街者中本来潜在顾客就少，咱们开业的前几天看来还得以火锅面为主。 时代百货的服务员们十二点之后才是她们的吃饭时间，房冬相信，不管多少，她们之中肯定会有人来，火锅点起之时就有了人气，到那时别的顾客才可能进来。 没想到，刚过十一点半，就来了两个男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在涮吧外面看了看，商量了一下后，直接掀帘就进了涮吧。 房冬的心跳立刻加速了，终于迎来第一拨顾客了。 常素芳立刻迎上来，招呼着坐下后把菜单和笔递给二人。 “小美女，说说你们这个精致小火锅怎么个精致法？”两人中稍胖的一位看都没看菜单，直接开口问。 “不会因为小就说自己精致吧？”瘦子也说话了。 “我们的火锅好吃！”常素芳也太朴素了点，估计是让这俩人给问急了。 “卖瓜的有说自己瓜不甜的吗？” 这一句问得常素芳回答不上来了，只说了一句：“就是好吃嘛，你尝尝就知道啦！” 操作台这边，于光南对房冬小声说：“这俩货不是来找茬的吧？” 马小龙站起身来：“我去搞定他们，还记得艺校那个欠揍的花裤男不？越是刺头就越可能成为咱们的忠实客户！” 这时哪位胖子又问店内有什么特色，常素芳正结结巴巴地答不上来呢，马小龙赶到了。 “二位大哥，我们这里的主打产品是火锅面，有肉有菜有粉有面，非常经济实惠，如果二位想涮火锅的话，除了按菜单点菜以外，我们还有双人套餐，也很实惠。” “火锅面多少钱一份？”胖一点的问，菜单上明明有的，这家伙不自己看。 “一份26元。” “卧槽，吃个面要这么贵？卧槽！”这货，粗话还要重复加强一遍？ “那双人套餐什么价？”瘦一点的又问。 马小龙眼珠子转了转：“大哥，三个卧槽……” “哈哈哈哈……”胖子回身一拍马小龙，不知用了多大的劲儿，拍得马小龙直晃悠：“那就来三个卧槽！” “好嘞，”马小龙对这边喊：“三个卧槽！” 房冬忙对一脸发懵的秀秀说：“双人套餐。” “你这小姑娘，男人当然要吃辣汤啦！”胖一点的那位对问他们要什么锅底的常素芳喊道。 小姑娘虽在之前的涮吧干过不短的时间，但这种客户应该是头一次见，提及自助小料时，居然说出了一个之前没有计划的服务：“如果您不愿意自己调的话，我们可以替您调。” 这纯粹是让这两诈唬鬼给吓的。 哪知胖子一拍涮台：“你怎么不替我们吃呢？让你们调我还怕你们糊弄我呢！” 第247章 此升彼降 当常素芳把两小碗免费的蘑菇汤送上时，那位胖一点的怪话又来了：“尽拿这种小把戏糊弄我们，把套餐降成两个卧槽才算你们有诚意！” 嘴上这么说，这免费的汤他们也让常素芳续了好几次。 “你这看着盘挺大的，双人套餐，这够俩人吃吗，小姑娘拿菜单过来，再加点东西，今天算是上了贼船啦！” 嘴难听，可花钱手不松，这两人又点了三盘羊肉和一个冻鲜豆腐各半份的拼盘。 “两瓶啤酒！”煮进去的第一锅东西吃完了，这家伙才想起要啤酒来。 “两瓶啤酒！”小于掀开门帘冲荣强喊。 开涮吧只要有人，营业额就是其它档口完全无法相比的，这一点房冬之前就知道，但今天却是切身体会到的。 就今天这两位，一个双人套加三份羊肉再加一盘豆腐，连锅底小料算下来就将近一百六十块。 麻辣开会要手忙脚乱地煮二十份才能卖到这个钱。 每人八十元，人均消费是不是有点高？ 涮羊肉谁都吃过，除了高档一点的饭店外，普通的小火锅店人均消费也没有这么高。 自己的定价方式应该是没问题的，就算再把责任怪到老邓的百分之十抽头上，也不过是每人八元而已，去掉抽头人均还有七十多块，也不低。 正琢磨着，就看见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大军进了小吃城，第一批有十几个人吧，站在涮吧外指指划划了一番后，进来七八个人，其他人接着往里走，应该大多数是去吃麻辣开会的。 “呀，素芳你到这儿上班了，你们和开会真是一家啊？” 这话听着亲切啊，常素芳到麻辣开会柜台前开票不过十多天时间，顾客和她就这么熟了。 和素芳打招呼的是一位尖下巴大眼睛的女孩，皮肤不怎么白，妆化得很浓，若在别的地方碰到这样一个女孩，房冬也许会说一句丑人多做怪，可今天的感觉却不一样，这些一进来就叽叽喳喳的女孩让房冬找到了一种亲人的感觉。 亲人嘛，当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长得漂亮的不用说了，不漂亮的不是气质好就是可爱，像这位尖下巴的女孩化这么浓的妆，那叫爱打扮……爱打扮有错吗？ 服务员吃饭时间很集中，头一拨人进来后，第二拨、第二拨就接着来了，不觉中一多半的涮台都坐上了人。 清一色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大部份人互相间都认识，女孩子要是吵吵起来，一人一句就直接达到鼎沸的境界。 房冬发现，这个pvc门帘不光隔热效果好，隔音也不错，涮吧内顿时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人人都吃过火锅，也都在火锅里煮过面或粉，可花26元，对于时代百货的服务员们来说只需花22元，就能吃到满满一盘除了有粉有面外，还有肉有菜有蘑菇的简易小火锅，自己动手涮的感觉，还是满有新奇感的。 有几个可能在家做过饭的人还在向同伴介绍往锅里先下哪几种，后下哪几种才能同时熟，有的人听了，有的人不听，偏要先把所有菜吃完才煮面。 “卧槽，莺歌燕舞啊！”那俩最早来的小伙子看着这帮姑娘叹道，整个涮吧的顾客里除了他俩以外，全是女性。 那个尖下巴女孩的锅正好在他们旁边，直接就回了一句：“这么多美女陪你们吃饭还不美啊？” “美，美……加个微信呗？” “你想多啦！” 一个没有料到的问题出现了，由于自助小料的陈列台很显眼，这些服务员进来后，都非常自觉而且认真地每人配了一碗小料，小于想过去和她们说明一下，被房冬拦住了，人家已经兑了一半，你让人家放下？ 这一点考虑得不够周全。 那怎么办呢？只好这样了，吃吧，只要别浪费就好。 房冬把火锅面的热闹场面拍了几秒的视频发给吴放放，想让她也高兴一下，没想到她却回个了信息说，早就料到是这样的，不要烦她，影响复习。 她早就料到了？这牛吹得。 至少房冬没料到，虽然想像过这样的场面，但当时只是自己的愿望罢了。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除了最早来那两位吃了顿算是正二八经的火锅外，其他人全部都是火锅面。 吴放放说得没错，自己真是低估了劳动人民的消费能力了，吃完火锅面后，至少有一半人都买了饮料或矿泉水，荣强乐了，没想到啤酒只卖了两瓶，饮料卖了这么多。 “咱们汤底本来就不淡，又吃那么多小料，咸啊，不渴才怪。”于光南一语道出了原因。 房冬笑了，明天把汤料的浓度降下来，不能为了让荣强多卖几瓶饮料把自己的顾客咸出点毛病来。 “对，要不然咱们和荣强不就成了一个在前面砸门窗，一个在后面装玻璃挣钱的了吗？”马小龙跟着说道。 “这是一回事吗？”于光南反驳道。 几人一点票，去除荣强的酒水外，这一中午就卖了将近六百块。 可到了晚上结帐的时候，房冬又高兴不起来了。 涮吧连中午加晚上一共卖了八百多块，第一天营业就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步目标：超越星星涮吧。 可一向极度稳定的麻辣开会的营业额却从每天的1200元左右跌到了八百。 两边加起来1600多，相当于开了个涮吧只涨了400多块的营业额。 这么大投资卖400多？ 偏偏这个时候，老邓又来添堵了。 “说你们还不爱听，你们这么干不行，吃来吃去你家就是吃的那些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吃了这头就吃不了那头，你得想办法拉新的顾客进来才行！” “邓哥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把宝丰百货和其它那几家的服务员也拉一些过来？” “对嘛，你这次投了这么多钱，开业连个促销也不搞，那怎么行？” 真不要脸，房冬暗暗骂道，小吃城和各档口是利益共同体，你一个劲儿地撺掇别人搞促销，一点血也不出就算了，促销期间你的抽成照样一个子儿不少地拿着。 房冬凑近老邓说：“我是想搞来着，但我们家放放不同意，她说太麻烦，又没啥用，现在的人促销时来吃，活动结束的一个也不来。” “促销咋能没用呢，麻辣开会当初开业的时候要是不搞促销能有今天？” “嘿嘿，我只信我们家放放的，她说的肯定没错。”房冬这是故意气老邓。 第248章 秀秀的损招 “爱咋弄咋弄吧，不听好人言！”老邓果然不高兴了，转身就走。 房冬一把拉住他：“邓哥，求你个事。” “说！” 房冬面现难色：“这个……还真不太好说。” “说吧，大小伙子别咦咦哝哝的，有话直说！” “您看，我们和星星涮吧都是代顾客收现金再交到款台的，人家星星涮吧是俩口子经营，我们这儿人多手杂，所以……麻烦您在监控上多帮我们盯着点……” 老邓还没等房冬说完，一转身就走了，气鼓鼓的。 房冬想忍住笑，可脸上还是现出了得意的神色，荣强走过来对他说，全小吃城里也就是在你家名下老邓不敢骂人，换了别人早就劈头盖脸地轰上了。 房冬知道，这全是吴放放的面子大，准确地说是吴辰东的面子。 当然，就算没有吴辰东，自己也绝不会像小吃城其他业主那样，让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但那样的结果还是干仗。 收了摊后，房冬和马小龙等人再次商量起今天担心的人均消费问题，费用高、小吃城有抽成这些原因都没理由让顾客来承受。 一个快餐城里的涮吧消费远高于外面的小火锅店，这不合理。 “小火锅店的肉可不如咱们。”胖子不服气地说。 房冬上学时打过工的一家饭店老板之前是开过火锅店的，打开电话一翻，号码还在。 这位老板知道了房冬的困惑后，告诉房冬普通低价位火锅店的两个要点，一，要用真正的羊肉，但不能用太好的羊肉，羊肉碎一点的，或在冷库存放时间长一点的，价位会低一些；二，别止望肉挣钱，要牺牲肉的利润来拉顾客，靠其它项目来挣钱，锅底小料怎么算都挣，蔬菜更不用说，一块成本卖出五块钱那都算失败。 木耳海带之类的就更不用提了，和卖价比几乎可以说没什么成本。 大伙听完全明白了，但降价却遭到了马小龙和于光南的反对，他们的观点是，一个人一年才能上几次街？轮到来小吃城吃涮吧连半次都平均不到，咱们的主项还是以火锅面打固定客户为主，逛街这些顾客逮住一个宰一个，又有何妨？ “早就说你妇人之仁，该维护咱使劲维护，该宰的也不能放过，你不宰他别人也会宰，来咱们这儿至少可以吃到安全高质量的火锅吧？”马小龙说出了他自己的观点，并拉着于光南和胖子一起支持他，还说房冬要是还坚持要降肉价的话，就把吴放放叫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又把吴放放搬出来了。 房冬降价他们不同意，他们要换便宜一点的肉房冬也不同意，最后还是房冬拍了板： “不降价，每盘羊肉还是十八元，肉量从四两增加到半斤，双人套和三人套羊肉量不加，加一两鸡片，就这么定了，你们这帮叛徒要是想告吴放放尽管去告，这次别说吴放放，吴放放他爹来了也不管用！” 决议总算通过了，可房冬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一直在纠结涮吧的业务量是靠牺牲麻辣开会来提升的这件事。 老邓所说的拉宝丰百货及周边几个像恒荣购物、银都商贸这样商厦的服务员房冬不是没想过，但总觉得效果不会太好。 这些商厦同安百一样，都在路北，安百商业圈内的两条食品街和众多的饭店全在路北，他们可选择的地方本来就多。 时代百货和它们不一样，孤零零地立在安百的对面，路南没有成规模的食品街，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小饭店。 所以，时代百货的工作人员除了在本商厦顶楼小吃城以外，也有一部份人到路北来用餐。 当初麻辣开会开业时，房冬是在时代百货和宝丰百货的服务员通道外同时发优惠卡的，效果却天差地别，就与这个地理位置有关。 至于恒荣购物嘛，就不好意思再提了，发卡时站的位置是顾客的出入口，基本没发到服务员手上。 要说效果还是有的，除了时代百货的服务员是麻辣开会的绝对主力外，宝丰百货的服务员一直都有，只是数量上不能和时代百货相比而已。 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时代百货比宝丰和安百的服务员工资差不多要高一千五左右，消费能力自然也强一些。 怎么办呢？ 该做的差不多都做了，至少目前房冬还没想出一个更有效的方法来，促销肯定是拿火锅面来做，可就第一天的情况来看，光是时代百货的服务员的上座率就已经比开业前设想的还要好，就算还能拉来人也不一定能坐得下了。 麻辣开会的营业额降下来了，难不成再拿麻辣开会重新在那两个当初站错地方的商厦再搞一次活动？ 好像也不妥，既不是新开张，又不是重新装修或店庆，没个由头啊？ 房冬是真没主意了。 …… 由于哥几个谈事，胖子和房冬回到纸箱厂大院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刚要进门，王小咪就从家里出来请房冬去她们家一趟。 一进屋，王小咪就拿出一小箱王中王火腿肠递给房冬。 “猫姐你这是干什么？”房冬有点懵，这算什么，是赔给自己她偷吃掉的火腿肠？ 按胖子的说法，她也没吃这么多。 “房总，你看……猫姐呢，也不把你当外人，我觉得你也没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房冬点点头，还是没弄懂她要搞什么名堂。 “说实话吧，你猫姐我也没少给人打过工，可头一次碰到你们这样的老板，所有人都像家人一样，姐就是有点小毛病，手贱，就像我总说我们家老张抽烟一样，其实并不全是因为犯烟瘾才想抽，就是因为手里嘴里鼓弄惯了，好像不叼个烟就缺点什么似的……” 房冬明白，她这是拿老张抽烟来比喻她吃火腿肠，并不是一定想吃，而是由不住就想捏一片放嘴里。 “秀秀今天把这个给我的时候，把我臊的哟……我明白房总，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吃一片火腿肠，要是再吃你就直接把我开了！”王小咪说着把箱子又往房冬手里递。 房冬这下听清楚了，秀秀自告奋勇地说要找王小咪谈谈这事，原来是用自己的名义给王小咪买了箱火腿肠，谈了什么具体内容不知道，但大概也能猜到，这是房总给你买的，随便吃，但准备卖的商品就别吃了，那会对别人产生不良影响，再说深点还能影响食品的质量，成本的控制…… 这招也够损的。 第249章 两天掉一半 既然已经买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更不能告诉王小咪这是秀秀买的，房冬只能说以为猫姐特别爱吃，所以才买了一箱让秀秀送她，但这句话也是相当尬，可情急之下又说不出什么更合适的来，借口和胖子有事商量，逃离了王小咪家。 回到屋中，胖子提出要和房冬请假，让马小龙明天去麻辣开会开一中午的票，他下午就回来了。 “你……和盛夏有进展了？还是你不顾死活地往上扑呢？” “你都知道回家换夏天的衣服，我不知道冷热啊，明天我回家！” 胖子之前回家可都是晚上，回去住一晚后第二天直接去小吃城，怎么改中午了？ “你妈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你以为就你有妈啊？”胖子没有直接回答房冬的问题，这么说算是默认了。 …… 第二天，房冬八点多就离开了纸箱厂大院，没有叫醒还在熟睡的胖子，他今天不去小吃城，好好睡一觉吧。 除了把羊肉的量加大外，还有一个不得不变的内容，吃火锅面的顾客也可以随便吃小料了。 其实细想想真是没办法的事，就凭昨天只有两个人吃火锅的状况，如果没有这些吃火锅面的人帮着吃小料，还不得天天剩下倒掉？ 中午高峰期过后，胖子回到了小吃城，还提着他那天新买的保温筒。 这猪昨天和自己撒谎了，这架式肯定是给盛夏送蘑菇汤了啊。 果然，房冬一个小诈就把胖子的实话给挖出来了。 “中午我还给胡大妈打了电话，才知道我走了以后你很忙啊！” “你……给胡大妈打电话干什么？” “你管我干啥呢，我肯定是有事才找她的，说吧，你一上午都干啥了？自己说呢还是我替你说？” 于光南立刻夸房冬：“警察叔叔一般都是这么问罪犯的，你自己说可以考虑从轻处罚，要是我替你说……懂吧？” “我，我熬了些蘑菇汤带回家，不行啊？”胖子叫道。 “你还挺孝敬，你妈对你的蘑菇汤评价如何？”房冬又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赞不绝口啦！”胖子得意了起来。 “那你以后有事没事的就给她回去送一筒，要是没时间就把做法告诉她，在家自己熬也行。” “用你说？”胖子提着他的保温筒准备回14号麻辣开会档口了。 “喂，吴董……”房冬拨通了吴放放的电话，胖子一听到立刻就返身回来了，有鬼。 “拦住他！”房冬对小于和于光南说，同时把电话调成了免提：“你今天见着胖子没？这家伙电话关机，死活联系不上。” “他说回小吃城了啊，现在应该快到了吧？” “你见到他了？” “对啊，中午和夏夏我们三个人一起吃的饭啊！” “噢，说曹操曹操到，胖子回来了，”房冬故意停了一下又说：“这小子骗我们，说他和他妈在一起吃的中午饭，我得给阿姨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哈哈哈，”电话那边传来了盛夏的声音，她俩又在一起：“中午和他妈吃饭？那我俩谁是他妈啊？” “估计是你吧，我和他是哥们儿，他要是认了放放做妈的话，我怎么办，让阿姨知道了还不得来打我？”房冬也忍不住开始笑了。 一旁的胖子被两位姓于的拉着过不来，索性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脸红了。 “行了，不打扰你们啦，抓紧复习迎接挂科吧。” “狗嘴！” 房冬放下电话，胖子立刻就叫唤上了：“你知道我为啥和她俩一起吃饭吗？我，我考察市场去啦！” 胖子说他今天特意请放放和夏夏到安大附近一家买卖不错的火锅店去吃了一顿，去把那里的肉片、锅底等条件和质量与自己涮吧进行了一番对比。 三个人花了140元。 确如昨天房冬咨询的那位老板所说，肉片的售价比咱们便宜，16块一盘，店家说有六两肉，但这肉下到锅里确实不出数，肥肉和油的含量大，捞出来的肉也比较碎。 放放和夏夏是头一次来，但早就听同学说过这家的肉便宜，所以生意不错。 这家店不是单人小锅，一个锅底8块钱，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就比咱们便宜多了，小料也便宜，一份三块，不过是店家调好的，不是自助形式。 “行啊，追女孩还不忘顺便把公事一起办了，值得表扬！” 胖子还不认帐，说他就是办公事去了，房冬他们几个抽不出身来，只好请放放和夏夏去了。 他把昨天老邓嘲笑咱们的事情也告诉了她们，吴放放非常生气，让胖子转告房冬，从明天开始，她派人过来吃，一天一小桌，让房冬保证留一个双排涮台给她。 吴放放真能蛮干，靠关系吃个一顿两顿的管什么用，又白白便宜了老邓。 不过开业这几天倒也确实需要把营业额往上冲一冲以提升信心，只要路过的人看见里面生意火爆，总会有人忍不住想进来凑热闹。 很快，房冬就发现了自己涮吧的局限性，今天中午，所有的灶眼全部坐满，清一色的火锅面，光这一顿就卖了792元。 这已经到了极限，服务员吃饭是有时间限制的，等这一批人吃完走了以后，基本就没什么人了，因为她们时间不够了。 翻台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不过于光南倒是说，从麻辣开会的顾客来分析，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对于吃饭时间的规定是最严格的，当时代百货这一大拨人下去后，接下来的顾客就以周边底店的老板和服务员为主了，很多小店都不像大商场那样规定那么死，相比之下灵活得多。 于光南和房冬说话间，还真来了两个顾客，这时还有几个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刚吃完坐在椅子上喝饮料，她们也学着要了火锅面。 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争取把第一拨坐满，然后能拣几个拣几个吧。 一中午就买了800多，对于才开业的第二天来说，应该很知足了，特别是小于，兴奋得眼睛都放光。 晚饭又卖出300多块，全天1100多。 坏消息又来了，今天的麻辣开会才卖了600多。 两天掉了一半的营业额。 第250章 情敌驾到 房冬纠结之际，于光南说了一句话很有道理，火锅面刚开业，形式新颖好吃实惠，一传十、十传百，时代百货这帮人肯定要有几天的高峰期，可这毕竟是22元一份，比麻辣开会的班会贵了一倍还多，天天吃对于平时省吃俭用的打工者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过了这几天的新鲜劲儿，麻辣开会的营业额一定会回升。 荣强也给房冬提了个好建议，他看见房冬的人一中午要跑回麻辣开会从那边往这边运输好几次东西，他家水吧有三个冰柜，可以给房冬腾出一个来放食材。 把他的啤酒和几种卖得最好的饮料和矿泉水在房冬摆空锅的台子上挨着锅陈列两排，这样两家都省事。 “这个可是太好了，荣哥我得谢谢你！”房冬连忙握住荣强的手摇了起来，这个当初设计上造成的缺陷一直让房冬很难受，这样一来情况就好多了，虽然也不在一个档口，但荣强必竟是在对面，几步就能跨过去。 “电费每月根据你的总用电量，大致算个数，往多算别往少算，不能让你亏了。”房冬又说。 “行，这都好说！” 又解决了一件大事，心里总算舒坦些。 …… 晚上刚回到大院就接到了吴放放的电话。 “听说你把麻辣开会的顾客全拉到涮吧去了？”吴放放一张口就问。 “是胖子告诉你的还是夏夏告诉你的？”房冬这么问是想验证一下胖子和盛夏进展到哪一步了，想知道胖子这么激动地送蘑菇汤，盛夏对他有多少好感。 如果这事是胖子打给夏夏，再由夏夏告诉吴放放的话，这就可能有点戏了。 哪知自己这种想法又幼稚了，吴放放直接就回了一句：“你脑子进水了吧？这事儿和夏夏有关系吗，是胖子给我打的电话。” “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我心情不爽！” “就……为这事？”房冬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像吴放放，她对赔挣的概念一向是模糊的。 “我去找你，陪我喝酒吧。” “别别别，想喝咱有的是机会，你还有几门没考完呢，忍，要忍，欲乃罪之源……” 吴放放又笑了：“像个老学究似的，还跑出罪之源来了，早晚让你犯罪！” “施主，放过小僧吧，阿门……其实……等你考完了试，小僧也不是不可以为你破例开个荤……” 吴放放没理会房冬的贫嘴：“告诉你吧，今天考了两门，都能过！” “那你还有啥不爽的？” “前几天考的成绩下来了，又挂了一门，已经两门了。”吴放放的声音立刻变得沮丧起来。 “没事，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 “住嘴吧，和你说点正事，听胖子说中午的时候光吃火锅面的人就能把座位坐满？” “恩，是的。” “那你明天就不用给我派的人留台子了，我让他们过了一点再去。” “这个，也不是长久之计吧，再说你让人来消费还欠人家的人情，又让老邓那小子白白抽一道，你要是想请客就把人请回咱大院里，不能便宜了老邓。” “这点钱就能把他抽富了？他不是说你不行吗？就让他看看行不行！” “何致于和他斗这口气呢，还是算了吧。”房冬觉得没这个必要，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认真做下去，只要麻辣开会那边的人能回流一部份，涮吧这里的火锅面能再往上走一点销量，挣不了大钱也绝对赔不了钱。 “凭啥算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窝囊呢？告诉你，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欺负你！” “好，好吧，谢谢你这么罩着我，我觉得我离吃软饭那天越来越近了。” “别想多了，不说这事了，明天一点钟以后，帮我留一个小涮台。” “你要是已经说好了那就来吧，如果……”房冬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一顿两顿的对咱们的营业额提升作用不是那么大，欠的人情还要还……” “你操的心可真多，欠什么人情？他们想追我，我让他们去消费一顿还算个事吗？” “啊？”房冬叫出了声：“追你的人？还他们？有几个？” “反正一天派一个人领着朋友去消费，认真排一下……排到秋天差不多吧？” “你……我去！” “哈哈哈哈……”吴放放笑了起来：“吃醋了？教你个办法，别对我动非分之想就不会吃醋！” “不，我想让这醋来得更猛烈一些！” “这才叫大度嘛，把你的情敌们都招待好了，别给我丢人！” 完了，这个吴放放现在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完全失控。 “老大，你的脑门子已经开始泛出青光了。”胖子在房冬和吴放放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就来调侃了。 “你这个死叛徒，现在学会直接向吴放放报告了是不是？”房冬踢了胖子一脚。 …… 时代百货的服务员们一到时间又把涮吧占了个满满登凳，从涮吧外面往里看，里面的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服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单位食堂呢。 而且还出现了一些进来后没有座位离开的，这里面有时代百货的，也有两个宝丰的和几个分不清是逛街的还是商业圈从业人员。 这绝对是好势头，可也很无奈，接待量已经达到极限值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离开。 一点钟刚过，来了四个男孩，一进来就问：“谁是房冬？” 房冬意识到，情敌们来了。 “我是，请问……” “装不认识是不是？”为首的这位男孩一问，房冬这才想起来，原来在安大小吃街开串串时，就见过这人，虽不及李方明去的次数多，但隔一阵子就会去消费一次。 “认识认识，时间长没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房冬连忙解释。 “认识？那你说说我叫啥？” 哎呀我去，这怎么和吴放放一个套路呢，逮住机会就呛人？ 原来在安大小吃街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啊？ “哈哈，开玩笑，你怎么一点幽默感也没有呢？真不明白吴放放看上你哪点啦！” 这句话把房冬又说懵了，听这口气，不像是情敌啊。 第251章 姑姨舅都是表亲 “噢，各位请坐，误会误会，我和吴放放……”说到这儿房冬觉得又不能往下说了，这些人八成是认识李方明的，李方明还没出国呢，自己和吴放放这假情侣还得装，尽管自己也曾下了决心不和她演这个戏，但想甩脱这个精神病……谈何容易啊。 除了被吴放放缠住不放以外，自己不是也有那么一点不舍得吗？ “看看吧，美女全让这帮虚头马脑的人给骗走了，在安大小吃街卖串串那会儿，假装是表哥还是表弟来着，吴放放朋友圈里那些合影，像表亲吗？你姑不得骂死你们？”领头这位中分发型的男孩说。 “也许是舅表亲呢？”另一位问。 “你傻啊，姑和舅不是一回事吗，这边叫姑，那边就叫舅，懂不懂？” “那怎么就不能是姨表亲呢？” 一群精神病，他们几个嗨了半天才想起问房冬：“咱们这儿都卖什么？” “自助小料小火锅……” “对了，吴放放和我说过，瞧我这记性，咱们这最高消费是多少？” 完了，又碰上一个牛皮匠，听说过问最低消费的，还没听说过问最高消费的主。 “最高消费每人一千元，估计在这儿是吃不完，您还得拿着走。”马小龙走了过来，他对付这帮人合适。 “最高消费还带封顶的？那要是够了一千我们还想拿点呢？” “想拿也没了，我们就这么点货，嘿嘿。” “可以啊，会说话！”中分头夸赞马小龙。 马小龙把菜单递过去：“你们都是家人，随意吧，我去给你们弄点本店特色蘑菇汤先润润嗓子。 “喝什么蘑菇汤，上啤酒！”中分头转过脸问同伙：“咱们今天就喝二十瓶，回去还得复习呢。” 啊呀这牛皮吹的，二十瓶，一人五瓶还回去复习？ 房冬现在可以确定，原来吴放放也挺能吹，这几位根本就不是什么她的追求者，只是关系不错的同学罢了。 至于她那排队能排到秋天的求爱队伍，扯得就更远了。 不知怎么，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浑身都变得舒服起来。 这几个小子还真喝了二十瓶啤酒，这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诈诈唬唬了200分钟。 就像和房冬有仇似的，不时地调侃一两句。 你花钱，你是爷，房冬不仅没在意，反倒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 吴放放的朋友，那也算自己的拐弯朋友吧。 四个人不算啤酒吃了三百多块，临走总算说了几句好听的，味道不错，下次到安百逛街时还来。 另一位立刻揭穿了中分头的谎言：“你打上小学起就没逛过街！” 仅仅是开业的第三天，结帐时让房冬觉得腰板就挺了起来。 麻辣开会的营业额开始反弹，又卖上了800这个台阶。 而涮吧，如果不算吴放放那几个朋友的话中午只比昨天多卖了两份，晚上多卖了将近十份！ 这样即便没有那四个人的消费，涮吧全天也卖到了1300多。 加上这一桌就是1600多，超过了三家麻辣烫中的两家，跃居第二，比第一只不过才差几十块而已。 “咱们是不是要发了？” “发你个头啊？咱们现在欠多少外债？加上欠以前供货商的那些钱，八万多啊！”房冬对一脸兴奋的胖子说。 “噢……” “你不是爱打小报告嘛，今天的营业额还是由你给吴放放做汇报吧，要不然……你打给盛夏，让她转告一声不是更好？顺便还能问一下明天要不要喝蘑菇汤？” 大伙都笑起胖子来，马小龙还有独到见解，都说泡女孩，怎么泡？胖子用蘑菇汤泡那是相当有创意滴，泡出来一定很有味道。 胖子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辩解和反驳也显得苍白无力起来，这货是真的害羞，也真的动情了。 有一个好的结果当然最好，如果没有……房冬只希望胖子不要受到太大的伤害。 和胖子提到了之前的供货商，房冬感到奇怪，这已经开业三天了，完全断了业务往来的这些人怎么一个也没来要帐？ 小于一说房冬才明白，他们都在等星期四呢，因为小吃城是每周四给各档口结帐返钱。 “这帐咱们还给不给？”小于突然问。 “这些供货商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哪受得了东抢一下西坑一回的？再说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不动那个歪脑筋，不过咱们可能需要拖一拖，得慢慢给。” “行，到时候我来对付他们。”小于把这活儿接了下来，房冬也相信，他最胜任这一工作，毕竟跟着丁峰到处欠债欠了这么多年，经验绝对算得上是相当丰富了。 “说说丁峰吧，和他虽然交流不多，但我总觉得他是个有见解、有能力的人，为人处事也很得体，做人有风度，怎么会一直赔钱呢？”房冬把小于叫到靠里面的椅子坐下后问。 听小于讲，丁峰的经历够丰富，折腾指数也够高的。 当初放弃中粮的大好前程，就是不甘心靠工资和奖金活一辈子，依靠自己在中粮时积攒起来的人脉和关系，承包了中粮分公司的职工食堂，之后又在外面开了两个火锅店和一个湘菜馆，小于就是从这时跟了他的。 做为丁峰的左膀右臂，老杨是个狗头军师的角色，小于则算是个跑腿的总管，在各店之间来回跑。 之后的业务开始逐年萎缩，到来小吃城开涮吧时，在外面只剩一个湘菜馆也维持不下去了，午饭和晚饭上座率都很低，在老杨的建议下加卖了早点，才算勉强挺住。 其实丁峰从出来到现在，光景最好的还是承包中粮食堂那个时段，不用担心客源，收入稳定，管理上面也轻松，可惜他嫌利润低，到期不干了。 他的接任者干得不好，饭菜质量差，遭很多职工投诉，丁峰这时本来是可以回去接着干的，但碍于面子最终还是没回去。 现在干这个二大妈灶房，丁峰可以说把自己的能量全部使出来了，转让了那个本就不挣钱的湘菜馆，把能借到钱全借遍了，还有一笔小额贷款，结果就差几万块开不了业。 涮吧转让也转不出去，不是没人接，而是丁峰必须得转够那边开业的钱才能出手…… 多亏碰到了吴放放，这才开了张。 “这么说咱们吴董还真是救了丁峰一急？” “哪是救急，快和救命差不多啦！”小于说到兴奋处话题一转：“听说冬哥对李倩……” 我去，这件事弄得连小于也知道了？ 第252章 秀秀出招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本来就是个误会嘛，丁峰根本就没当回事，要不然还能让我嫂子来和咱们结帐？” 房冬绷起脸看着小于。 “不是生气了吧？冬哥我告诉你吧，连我嫂子都说这事不怪你，都是吴大小姐恶搞的结果，还夸你单纯呢！” “我，”房冬指指自己：“单纯？” “对，对啊。” “对个屁，这是说我傻呢！” “不能，绝对不能，这个我给你打保票！” “得得得，接着说丁峰！”房冬觉得自己的人已经丢到无人可丢、接近死猪跳开水的地步了，也不在乎多几个人把这事当笑话，一旦全世界都知道的时候，反倒没啥了。 丁峰从中粮辞职以后，到今天为止，所有的买卖在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挣钱的，包括顶峰涮吧也一样，刚开业那一两个月，星星涮吧根本就不是对手。 可因为资金总断链，导致经营总不能正常进行，不是缺东就是少西，到后来质量品种都不能保证，业务一天不如一天。 除了最初承包的中粮分公司食堂外，其它所有买卖都是以这种方式收场的。 主要原因就是丁峰嗜赌。 可以说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赔钱赔光的，全是赌输的。 “那李倩不管他？” “切，她哪能管住他啊。”小于说，丁峰只要手头上宽裕些，就会去赌，每次输完回来都会忏悔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丁峰这人还有一个毛病，他如果主动承认了错误，别人就不能说他了，李倩也不是没说过他，每次一说总是得到同样的回答：“我都认错了，保证没有下次了，你还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那你们劝呢？” 小于笑了笑：“我哪能劝，我劝就得挨骂，老杨根本不让我管，说这事管也没用。” 原来是这样，小于还告诉房冬，这次合作由李倩来结帐，实际上是李倩自己要求的，如果这儿能挣了钱，这钱是不会给丁峰的，她要给孩子攒奶粉钱。 “李倩怀孕了？”房冬问。 “没，就是那个意思吧，她要把钱攥到自己手里，省得全让丁峰给败光。” “看来咱们的责任还挺大啊。” “是重大。”小于扁着嘴说。 丁峰什么都好，唯独这一点害了他，这是小于对他的评价。 房冬心里想，顺便把朋友也害了，小于这么大小伙子跟你混了好几年，钱没挣着，到现在还在城郊租着一个月几十块的小平房。 “老杨怎么样？”房冬又想起了这个金鱼眼的男人，吴放放对他是烦透了。 “你是说人？” “我是问老杨这些年跟着他挣到钱没？”房冬根本不关心这人的人品如何，反正自己也没准备和他打交道， “没吧，老杨这人，只要每天有酒喝就行。” 房冬有一种感觉，这个二大妈灶房怕也好不到哪去，一个酒鬼一个赌鬼，有这样一对绝代双骄……凶多吉少。 小于虽然没直接赞同房冬的看法，但房冬看得出他也担心这个，所以当初房冬一说要留用他，他态度非常坚决。 “好好干吧，我也不敢说咱们就一定能挣钱，但效益好一点，挣个稍好一点的工资我还是有信心的。”房冬拍拍小于说。 “肯定行，从这几天就能看出来，咱们营业额一天一个样！”小于倒是信心满满，可房冬心里不敢打保票，因为有外债压着，自己现在是负资产，什么时候成了正数说话才能真正硬起气来。 “我觉得能行，这回要是再不行，我就和素芳卖菜去！” 嗯？他和素芳……原来是这么回事。 房冬把头转过来盯着小于：“那你这俩年也没白干啊，至少弄了个女朋友啊！” 小于腼腆地说他和常素芳也就是两个月前才确定了关系。 行啊，谁都比自己强。 四处求爱，八方碰壁，还被捉弄两次，算来算去还是数自己最惨。 …… 接下来的两天，涮吧的业务像小于说的一样，天天有涨，吴放放终于不吹牛了，到周四结帐的时候她说这是最后一桌同学了，如果还需要捧场的话，她就要动用像四叔一类的长辈了。 麻辣开会的业务量也回升到了将近一千的水平，老邓俩口子见了房冬的表情又不一样了，又是问这几天怎么没见放放，又是问房冬油饼李瑞文的租期快到了，有没有心思接过来和涮吧连成一片。 房冬也只好敷衍着他们，把一切事情都往吴放放身上推，等她考完试再商量吧。 “不过再接档口的可能性不大了，说实话这就够我们忙的了，以我们的能力也就到这个地步了。” “这不是弄得挺好嘛，我觉得你现在这地方还是有点小，你嫂子这几天一直在观察，每天都有人被顶走。”老邓又说。 “顶走几个也比空着强吧，我要是再拿一个摊位的话肯定就坐不满了。” 老邓眨眨眼停了停又说：“你现在走的是薄利多销的方式，你那个火锅面实惠招人，做涮吧要想挣钱还得靠火锅，你让那些时代百货的服务员们坐两边的涮台就行了，把中间那两小的空下，不能让她们坐，来个吃火锅的都没地方坐。” 老邓这句话没瞎说，这种情况确实让房冬很困惑，吃火锅的到目前为止，除了刚开业那俩小伙子和吴放放的朋友外，就是昨天有一对恋人晚上吃了一顿花了一百多，如果把中间那俩涮台的十二个灶空出来的话，连着几天没人吃火锅自己可就亏大了，毕竟靠时代百货的这些服务员们中午肯定能坐满。 十二个火锅面就是二百多，能把这么稳定的收入轻易放弃留给完全没谱的火锅顾客吗？ 小于所说没错，那些要帐的果然都来了，而且还是快下班的时候才陆续到齐的，因为到早了帐还没结出来。 小于给房冬使了个眼色，他来应付这些人，让房冬先走。 回到大院，秀秀跟在房冬后面进了屋，先把床下纸箱子里换下来准备拿去洗的衣服整理好放到床上，然后对房冬说，今天老邓和他的说话她都听到了，她倒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在房冬看来，秀秀要是帮着拿主意，多半是靠谱的。 “我想咱们再把操作间里改动一下，试试让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到涮吧外面的餐厅桌子上吃，不就给火锅空出地方了吗？” “这……不行吧？”房冬有点失望。 哪知秀秀给他仔细一说，还真值得一试。 第253章 吴董现身 秀秀说现在荣强那里给咱们腾出一个冰柜，操作间也松快了一些，把原来放置在操作间里吊蘑菇汤的电磁炉撤到麻辣开会档口去，改在那里吊汤。 买一个带水龙头的大保温桶，将熬好的蘑菇汤倒入保温桶中置于放切片机那个操作台上，切片机只占了约四分之一的地方，不影响切片。 把洗切菜的功能也放到麻辣开会去，涮吧只负责装盘即可。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省了功能自然就省了地方，把操作间的洗菜池和切菜板位置拆掉，做一个小操作台，在上面煮火锅面，就像麻辣开会那样，用米线漏来煮，因为装量多，需要买些大一点的米线漏子。 由秀秀来煮。 接下来不说房冬也知道了，再买一些大的碗，这就不能叫火锅面了，叫火锅开会更贴切些，小料还是随便吃，蘑菇汤随便喝，区别就是不用她们亲自煮了，自然把灶腾出来了。 最最重要的，以这种方式必须降价，才能让服务员们端着碗到餐厅里吃，但这种方式电费肯定比她们自己煮要少，锅底的成本省了。 降少了不行，她们不出去。 降多了也不行，她们全跑出去吃，涮吧里面没人气了，就算有吃火锅的来，看见里面空荡荡的也不会进来。 “这么一改又要花钱吧，会不会很多？”秀秀问房冬。 “不会多，多也得改，谢谢姐，你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明天就开始准备！” 这一次房冬格外小心，和马小龙、于光南在电话上商量了半天，最终把价格定在了每份19元。 …… 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再次找到那位不锈钢老板，让他加班加点地把活儿干完，第三天就付诸了实施。 并不是人人都愿意为省这三块钱而放弃自己亲自操刀煮面这种感受，不过效果非常理想，一部份人留在了涮吧内，一部份人端到了餐厅内用餐。 这样，只要来吃火锅的人不太多的话，就有接待能力了。 房冬也知道，火锅想火爆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如果那样自己不就发了？从小到大不知照过多少次镜子了，自己这个面相除了和帅能沾点边外，从来就没看出过富贵相来。 总有人说改名字就能改命运，不知道整容变个脸，面相变了，会不会也有这种效果？ 张军又来报告小道消息了，有人跑到老邓那里告状，说涮吧的顾客就应该在涮吧里呆着，不应该跑到餐厅里占公共位子。 至于是谁告的，他没说，房冬也没问。 自开业以来，营业额一直处于上涨中，特别是听了秀秀的主意把人分流到大厅一部份后，每天三拨两拨的还总有来吃火锅的人。 也出现了第一个吃火锅的回头客，是附近一家卖拖鞋的老板，身高肚大饭量足，每次都是一个人来，要一份双人套餐还要加一盘肉，再加一瓶啤酒。 这饭量和胖子可有一比。 马小龙说，可惜的是这家伙就顾自己吃，也不说请几个朋友过来。 到涮吧开业后的第二个周四结帐日时，火锅面的营业额已基本趋于稳定，变数只在小火锅上，而且上下波动很大。 尽管如此，就算没有小火锅的营业额，也能以微弱的优势超过一年多来一直排在小吃城销售首位的那家麻辣烫。 如果有几个小火锅顾客，差距就完全拉开了。 自张军说有人告自己的状后，老邓就一直没露面，据说是出外地了。 房冬对此事不以为然，餐厅本来就是共用的，如果老邓连这个道理都不讲的话，也许就真该和他撕破脸了。 可能是结帐日的原因吧，老邓走了几天后回来了，这已是房冬的三十六眼小火锅连续第五天位居小吃城销售榜首位了，老邓跑过来扔了一句话：“没看出来你小子挺能算计啊，我让你租档口不租，把顾客全给我搞到厅里来啦，是不是早就想好这一招了？” 从老邓脸上灿烂的笑容来看，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自己也就没必要拘着了：“我这不是给餐厅里增加点人气吗？” 老邓点点头，然后转身又对荣强说：“看把你得意的，听说这几天你的饮料和啤酒卖得也不错啊，人一高兴脸都不像以前那么黑啦！” 人高兴还能美白？ 房冬没想提的事，被荣强给提出来了：“邓哥，听说有人到你那告状去了，说涮吧的顾客到餐厅里来了，这不扯吗？餐厅本来就是大伙的，谁都有份对吧？” 老邓一脸笑地用手指点着荣强说：“你是不是让房冬给收编了，你俩成一伙了吧？他把肉还放到你的冰柜里，是不是最近你们俩口子总吃肉啊？” “那，那是，这么多肉吃个三斤二斤的根本发现不了。” 笑过之后，老邓把话转到正题上：“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地了？别听他们瞎逑嚼舌根子，谁有本事把餐厅全占了我才高兴呢，挣自己的钱，让别人眼红去吧，对不对？” 老邓这话说得在理，也符合他的金钱观。 正说着话，上周没拿到钱的那帮债主像商量好了一样，在几分钟之内就都到齐了。 沿着北面的涮台刷刷地坐了一排。 小于的嗓门很大：“和你们说过的话听不懂是怎么回事，这些帐是以前老板欠你们的，我们现在的老板认这个账答应给你们，还不觉得幸运？晚给你们一两个星期能死啊？” 债主们的声音比较低，房冬在荣强柜台前站着听不太清。 “你还有脸说你的东西好？你那豆腐是啥做的？一点豆子味都没有，一碰稀碎，”小于喊完一个又喊另一个：“你们家的粉条泡了多少水你自己不清楚啊，不用煮都快烂啦！” “谁要是非得今天拿到钱，行，别管帐多少，一百块清帐干不干？我也不用找老板了，我自己做主啦！”小于仍在喊。 说实话，真不讲理。 老邓却说这事房冬不能出面，就让小于办，不能让这帮人知道房冬是老板。 不管怎么说也是欠人家的钱，房冬心里还是很别扭，这周真不能给他们拿钱，老年人常说好汉不花空手钱，自己手里总得留点资金以备不需之用，没办法，就让小于拖过这周，从下周开始分批分步地给他们结吧。 “冬子，看谁来啦？”亮铮铮的一声传来，房冬一扭头，吴放放进了小吃城，后面跟着一个人，李倩。 第254章 放不下李倩 “嫂子来了？”房冬连忙迎上前去，习惯性地伸出手准备握手时，又抽了回来，还是算了吧。 李倩却很大方地把手伸过来握住了房冬的手。 “乎，乎否？”吴放放在一旁又搞上了，把软乎不三个字说成暗语了。 这种黑话李倩哪能听得懂，一脸诧异地看看吴放放，又看看房冬。 “到里边来吧，”房冬连忙岔开话题，同时狠狠地瞪了吴放放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我心情不好，你可别惹我！” “我惹你干什么，你快去给胖子他们训话吧，那几个叛徒早就想聆听你的教诲啦！” 一旁的李倩笑了，牙床又露了出来。 笑起来真不好看…… 快走到里面那两张小涮台时，房冬又改了主意，这要是让那几个债主看见这几人坐在桌旁算帐，还不得找过来？ 又领着李倩走到麻辣开会档口外餐厅的椅子上坐下，让胖子把帐单拿来。 开业两周，卖了一万九千多，日均一千三百多。 最低营业额就是开业第一天，此后一直呈上涨势头，特别是这一周，有三天的营业额都接近了两千，最高一天是昨天，离两千只差三十块钱。 “怎么样，我们家冬子能干吧？”吴放放说着还上来摸了房冬的脸一把，眼里满满的自豪。 “你能不能改一改这个动手动脚的毛病？” “改不了！”吴放放想都没想就答道。 李倩翻着销售流水，连眼珠子都转得比平时快了。 “嫂子，和你商量个事，我也不懂财会这一套，我和放放的合作就是采取了一种粗犷的结帐方式，不算什么成本啊、利率之类的，只算结余款，你看这么样？” 李倩笑笑，这次没露出牙床：“我也不懂，你和放放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再看看支出，上周我把操作台改了一下花了一千多，下周就要交电费了，咱们这儿的电费你听峰哥说过吧，一个月好几千，很贵的。” 李倩点点头。 “给嫂子拿三千块钱。”吴放放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 “不用了，别听丁峰的，我有钱。”李倩忙说，一听就知道是假话。 原来是丁峰给吴放放打了电话，说二大妈灶房开业前，李倩从同事手里帮丁峰借了两万块钱，这个月的工资全还债了，听小于说涮吧这边营收不错，先给李倩拿三千块钱做零用，他那边的营业额也主要用于还债了，实在周转不过来。 房冬的心立刻沉了下来，小于是和自己说过的，丁峰就是这样有点钱就拿去赌才把买卖赌得一天不如一天的。 这个毛病可不能养着，但又不好拒绝李倩。 “怎么啦？说话啊，又走思了？”吴放放推了房冬一下。 房冬实在不忍看李倩现在的不自然表情，可这是原则性问题，必须得让丁峰知道，这可不像以前了，他什么时候想拿钱就拿。 “嫂子，你拿钱有要紧的用处吗？” “没有没有，就是丁峰多事给放放打了电话，我平时不怎么花钱的。”说这话时，房冬感觉到她的脸都快红了。 “狗冬，你怎么啦？你还想拿一把是不是？”吴放放问。 房冬没理她，对李倩说：“你也看到刚才涮吧那一排人了吧？全是要帐的，小于已经从上周把他们推到下周了，下周咱们还有一个大头，要交电费，这样吧嫂子，为了不影响咱们的正常经营，我先拿出四千块钱来，就算咱们提前分红吧，按占股比例，你拿一千六，放放拿两千四。” 这样做是不是太不给面子，甚至有点残忍？ 房冬不知道，是对是错不确定，但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么做。 “还是算了吧，我真的不用钱。”李倩确实有点下不来台了。 房冬让胖子把刚从老邓那结回来的钱拿来，数出一千六和两千四的两份来，一份交给李倩，一份交给吴放放。 “不用这么认真吧？”吴放放拿过钱问。 “用的，”房冬态度坚决地说，做这个决定时有点为难，但钱都数出来了，索性把一切都说开了。 丁峰有几个股东不知道，但自己这一方股东就有五个，房冬和李倩各代表一方，既然双方都有代表，在算帐及分红等问题上就不需要更多人参与了，说白了就是，自己这一方只有自己说了算，别人说什么话李倩完全不用理会，丁峰一方的人房冬只认李倩，将来丁峰或老杨若是想来这里拿钱的话，对不起，不认识你们。 除了李倩，别人不能拿走一分钱。 “把这话回去捎给峰哥，不好听，但我和放放觉得做什么事都要有规矩，丑话还是说在前面好。”房冬说着看了一眼吴放放，她正瞪自己呢。 这种时候吴放放是绝对不会拆自己台的，房冬相信。 “行，就听你的！”李倩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很明显她对这种做法是百分百支持的。 要是丁峰再从这里拿走钱去玩儿的话，她给未来孩子攒点奶粉钱的想法也只能停留在计划阶段了。 “嫂子，对不住了啊。”房冬向李倩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这有啥对不住的，我觉得这样好。”李倩说着，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狗冬，”吴放放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知道吗，你今天好装逼啊！” 房冬还没来得及回应呢，吴放放又来了一句：“你是不是不喜欢嫂子了？” “放放——”这下李倩也不干了：“别闹啦！” “精神病！”房冬骂了一句。 吴放放这句过火的玩笑房冬倒没觉得什么，刚刚状态正常了一些的李倩又有点尬了。 帐算完，李倩要回去了，吴放放和房冬把她送出小吃城。 “你今天犯什么病了，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要三千你给拿了一千六？”李倩骑上自行车走了后，吴放放立刻问房冬。 “你不知道丁峰这些年是怎么把买卖做得一天不如一天吧？” 房冬把小于告诉自己有关丁峰的事情给吴放放大致一说，吴放放明白了：“这么说你这样做完全是为李倩好……” 话没说完她就跳起了脚：“好哇你个狗头冬，搞了半天你还没放下李倩啊！” 第255章 姐妹开挂 房冬没有回答吴放放，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像是说给吴放放，又像是自言自语：“李倩这个性格真够好的了，丁峰这个毛病这么多年都改不掉，她也真能忍。” “你是不是觉得换了别人早和丁峰离婚了？” 房冬笑了笑：“也许吧，这谁能说得清，就算不离也得想办法逼着丁峰把这个毛病改了，要不然这日子怎么过？” 吴放放突然跳到了房冬面前：“你说……我要不要劝她趁早和丁峰离了？” 房冬愣了一下，没意识到这是吴放放又给自己下套呢：“这样做……不好吧？” “看把你装的，不好吧，哪不好了？李倩和丁峰一离，你俩不就能在一起了？我看李倩现在对你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崇拜的眼神……” 房冬情知上当便不再说话，径直走回小吃城，无论吴放放怎么追着损自己，都装作没听见。 回了小吃城，吴放放把那两千四交给胖子：“这笔钱记在咱们麻辣开会帐上。” “我怎么成记帐的了？” “你不记谁记？”房冬直接呛他一句。 刚呛走了胖子，吴放放就趴到桌上，把脸侧向房冬：“一会儿和我走，我请你吃饭。” “别乱花钱了，咱们省着点，这次开业以后，特别是这一周的营业让我信心大增，咱们得给东叔做出个样子来，让他看看你花自己挣的钱，再也不用靠玩赖和行骗从他那儿拿钱了。” “你才玩赖，你才行骗呢！”吴放放的回击马上就来了。 “不识好人心，我不是想让你在他面前做出个模样，让他知道自己的精神病女儿还有救吗？” 吴放放把头直起来，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房冬：“我看是你想在他面前做个模样吧？说，什么居心？” “我图财害命行了吧？懒得和你说。” “不说就不说，好像谁想和你说似的，我刚才可说了啊，我今天心情不太美，别惹我，你要是没事咱们早点走吧，请你吃好的！” “我不去，你心情不好我去了不是找修吗？惹不起我躲得起。” “不能躲，我心情不好你不更应该陪在我身边安慰我吗？你算不算男人？” “我是东方不败。” “讨厌！” 说归说，去还得去，自己已经尝试过多次了，根本就拗不过这个精神病，一个拥有几乎完败战绩的人还是乖点吧。 “就咱俩？”房冬问。 “对啊，不愿意和我单独在一起吗？”吴放放又歪头露出了那种半可怜半可爱的样子。 “愿意倒是……愿意吧，只是有点怕，要是没别人在场你不得往死了欺负我？” “哈哈，你真的学乖了，那这样，把夏夏叫上一起！” “完了，二打一，这是连全尸也不准备给我留啊。” “那还是咱俩去吧。”吴放放说着站起身，拉着房冬的手就要走。 “要不……你把夏夏叫上，我把胖子也带上？”房冬灵机一动，这样不是可以给胖子多创造一个机会嘛。 “你就不怕胖子去了后成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整你？” “已经死了还怕多来几刀吗？” …… 好地方咱也吃不香，已经将近八点，房冬提议去上次请秀秀吃饭没成的那家老杨肉吃炖羊肉和烩土豆茄子，吴放放坚决反对，认为那地方乱哄哄的，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去胡子哥的烧烤店去。 有些日子没见着胡子哥了。 吴放放开车拉着房冬，胖子骑三轮回去，等盛夏来了以后一起出发。 路上，房冬知道了吴放放心情不好的原因，学校放假了。 对于别的同学来说那是好事，但对于吴放放就不怎么幸福了，九门课挂了四门。 所以她决定放弃自己的假期好好学习，争取开了学后补考一次过。 生意上的事她就不准备管了，家里人多也不适合学习，她准备住到纸箱厂大院来，还特意弄了一个大写字台，把盛夏叫过来陪她住一个假期。 “盛夏也有挂科？”车子开进大院，房冬边下车边问。 “盛夏学习可比我强多了。” “那你就让人家陪你一假期啊，来帮你复习？” “我用她帮？她也挂了两科呢！” 房冬服了，这才叫姐妹。 成绩第一名和第二名只是表面上关系还可以，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才是铁哥们，太有道理了。 “其实吧，我把盛夏叫来陪我还有两方面的考量，一是可以和我一起学习，有不会的和难点可以商量讨论一下，二嘛……”吴放放抬头看看房冬，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 “看我干什么？和我有关？”房冬突然明白了：“不会是防我吧，怕我半夜搞点什么？” 吴放放一撇嘴：“看把你臭美的，你有那个胆子吗？是我晚上怕黑，这个院子又这么大，也没什么物业保安之类的……” “不是有我和胖子吗？” “你俩？”吴放放很不屑地说：“睡得比死猪还死呢！” 胖子和盛夏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盛夏也开了辆车，是家里给她新买的小别克。 有钱人就是任性，挂了两科给买个小别克，要是九科全挂估计就是劳斯莱斯啦。 “心情不好啊，今天你们两男人说话都小心点！“盛夏一下车就来了这么一句。 俩人一个德性，活该你们挂科。 “我们闭嘴行不？” “行！” 吴放放笑了，对房冬说，听人说过，女人在找茬的时候智商比爱因斯坦还高，发火的时候战斗力要胜奥特曼一筹，发疯的时候危险性仅次于藏獒和米国总统。 “这是谁说的，太有道理啦！”房冬立刻表示赞成。 吴放放过来拍拍房冬的脸：“所以，兄弟，调整心态、找好位置，放弃抵抗吧，女人是一种根本惹不起的动物，你滴，明白？” “明白！”房冬学着胖子最爱做的动作，立正行礼。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吴放放十分温柔地问。 “坚决不和女人在一起讲理，不做无谓的尝试，白费力气！” “还有呢？” “哄她，宠着她，想占便宜直接动手，无需多言！”房冬又行了一个军礼。 第256章 李方明主动辅导 “哈哈哈哈……”盛夏大笑了起来，嘴张得好大，都能看到她的嗓子眼了：“房冬，你这吹牛的本事见长啊，还来个想占便宜无需多言，谁占谁的便宜还不一定呢！” “你是说……吴放放主动？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就老实等着她来占我便宜就行，对吧？” “还不笨，领会到了。”盛夏仍是笑着说。 “你们姐俩啊……一个德性！” 哪知房冬这句话把另一个人给惹着了，胖子。 “不要打击面太大啊，夏夏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呢。” 现在的胖子完全就是一个傻样。 这下不用房冬做回应了，说时迟那时快，吴放放一个三连弹的脑蹦儿就上了胖子的脑门：“你啥意思，那我就是这样的人呗？你再给我说一遍，我是啥样的人？” 胖子护住脑门，防止下一个脑蹦弹上来，吴放放却变了招数，飞脚也上来了，练过舞蹈的人牛啊，轻松一抬腿就踢在了胖子的腰上，要知道胖子可是差几公分就两米的人啊。 …… 四人一起上了盛夏的车，空间比吴放放那辆确实是小了不少，胖子坐到前排副驾上，胖袋杵到车顶上像个支撑柱似的。 多日不见，胡子见了自己十分热情，夏季是烧烤的旺季，顾客很多，胡子说了几句话，把房冬的情况大致问了一下就去忙了。 坐下来后，房冬才发现胖子在盛夏面前像变了个人似的，除了尽心尽力地为盛夏递吃递喝一类的服务外，话也不怎么说了，永远保持着亲切却不迷人的微笑，吃的也比往常少，吃相也变得文雅起来。 看得房冬好不习惯，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胖子居然有两个隐隐约约的小酒窝！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几个人坐下不久，李方明又来了。 是吴放放给他发短信让他过来的。 “方明再有一个月就走了，咱们以后再想聚就难了。”吴放放知道房冬和李方明在一起俩人都别扭，特意解释说。 走都要走了，房冬自然得表现得友好些，问长问短以示关心。 李方明拿到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录用offer，盛夏介绍说该校的集成电路专业在全美是排前三名的。 “惭愧啊，没能申到全额奖学金。”李方明摇着脑袋感叹。 这要是换了别人，肯定得让房冬损一通，装逼加吹牛皮，但李方明不同，这家伙就开了这一窍，一旦摆脱了对吴放放的迷恋后，让包括房冬在内的所有人看到了他远超平常人的学习能力。 吴放放的前任毕子良学习也很优秀，但房冬听盛夏说过，如果和李方明比，毕子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李方明当初如果不是早恋的话，那绝对不是状元也是榜眼探花的料。 “羡慕但不嫉妒，真的，太牛了。”房冬举起杯和李方明碰了一杯：“方明哥怎么打算的，将来是留在那儿呢还是回国发展？” “还没想好，趁年轻多学一点，就算留在那儿也是为了进一步学习吧，最终肯定是要回国的。”李方明很认真地回答道。 这倒让房冬想起了上次见他时曾说过那番豪言壮语来，信誓旦旦地说学成归来后报效祖国呢，至少到现在还没改主意。 “那我祝方明哥一切顺利，学业有成，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将来必定是这方面的顶尖人才！到时候回来可别不认识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人啊？” 李方明好像又懂了点事一样，没像上次一样教育房冬要依法纳税，为经济做贡献之类的话，只是笑着说了句：“怎么会呢，到了那边，我会想你们的。” “干什么啊，说得和告别似的，离走还有将近一个月呢，这些话留到告别宴上说！”吴放放及时阻止了要往伤感路上行走的剧情。 “最近我没什么事了，出国的事都是家里帮我张落，你们不是要利用假期复习吗？我来帮帮你们吧，你们准备在学校还是回家里复习？”李方明问放放和夏夏。 “我们就在纸箱厂大院复习，吃住都在那儿，全封闭！”吴放放答道。 “全封闭？房冬和胖子不是住在那里吗？” “放心，我保证一分钟都不去打扰她俩，假装不认识！”房冬立刻表态。 李方明的意思也很简单，有房冬和胖子在，打闹嬉戏的怎么能达到封闭的效果呢。 “不认识？不认识怎么行，你不能让我俩天天叫外卖吧？”吴放放立刻就谈到了这个现实的问题。 本来是不用担心的，胡大妈连嘱咐一声都不用，肯定每天把饭做得热热乎乎的送过来，但有了李方明可就不好说了，他替自己背了黑锅，打秀秀那一巴掌胡大妈可不会忘。 “胖子……今天怎么不说话呢？”李方明也发现了胖子的异样。 “噢，没，没，我在听你们说呢，学习一下……”胖子嘴都结巴了。 喜欢上一个人后变化这么大？ 由此看来，自己前前后后喜欢了好几个，都不是真喜欢，至少没达到胖子这个深度。 那也不能说是假的，自己的感受在那儿摆着呢。 借李方明的五千块钱得抓紧还了，可从今天李倩来的情况看，房冬又对丁峰担起心来，自己今天那些不怎么客气的话也不知李倩回去会不会原话转达给丁峰，就算转达给他了，他要是哄着李倩让她每周都来结点钱走呢？ 李倩肯定是经不住丁峰哄的，这一点基本可以确认。 虽然自己没有这些毛病，但也听说过，人一旦沾染上了某些恶习并成瘾的话，是无法控制自己的。 这是个麻烦，如果丁峰真要这么干的话，这个合作恐怕就得终止了，到时让他撤股就得拿出钱来才行。 趁李方明和盛夏聊天时，房冬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吴放放。 吴放放根本就不在乎：“那你怕什么？不想干就让他撤股，还用给钱？你可真会讲笑话，他还欠着我爸的钱呢！” 要不是吴放放说，房冬差点把这事忘了。 突然，吴放放不知使了多大的劲猛地把房冬身子扳过来，小声而恶狠狠地说：“告诉你，你要是还敢惦记着李倩，别怪我和你翻脸！” “ 第257章 到外拆迁 没完没了地拿李倩说事，让房冬也有点火，把头一拧，不理吴放放。 “听见没？”吴放放又追问道。 不理她还会问，房冬只好小声对她说：“今天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我答应你，从明天起，你好好复你的习，我的事请你不要再管了，好吗？咱俩啥关系啊，这归你管吗？” 吴放放可能没想到已被自己基本搞定，最近一直很老实的房冬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房冬又敲打了她一下，伸出手指在桌下指着李方明悄悄对她说：“送走他……咱俩得把关系好好捋清一下，我可不和你这么玩下去了，我得寻找自己的幸福去，明白不？” “哎吆——”房冬喊了起来，吴放放在桌下狠狠地拧了自己一下。 “嗨嗨嗨，你俩干啥呢，别这么狗血行不行，注意点国际影响！”盛夏用手中的签子敲了敲桌子。 “她……算了，不说了。”本想说是因为吴放放突然对自己下毒手才喊出声的，又怕说出来她们笑自己一个大男人家的这么没出息，女生拧一下都要叫。 她们是不知道啊，吴放放这一下拧得有多狠。 再一看吴放放，还在凶巴巴地瞪着自己呢。 真生气了还是装的？ 吴放放一贯说恼就恼，说笑就笑的风格让房冬也吃不准了。 要是真生气的话……房冬不敢往下想了，不能再自作多情。 没过多久就得到了证实，吴放放是真生气了，这顿饭的后半程基本就没怎么和房冬说话。 不怎么舒服的房冬索性离桌和胡子哥去聊天，反正人家三人也不缺话题，留下胖子一个在那傻乎乎地一边此后盛夏喝茶倒水，一边当五好听众。 从胡子哥这里得到的消息，胜利路烧烤城也要拆了。 听说要建会展中心、图书馆和博物馆。 胜利路烧烤城所在的这个街坊大多是一些单位和公司，只有靠南地那一段有一片居民区，拆迁工作组已经开始入户登记了。 “居民区拆迁比较麻烦，只要把那边搞定了，项目马上就开始了。”胡子告诉房冬，前几天他的店到期去续签的时候，只给签到明年三月，三月以后如果还没开工就一个月一个月地签。 “这么说，最多也就是干一年了？那你下一步准备到哪干？”房冬问胡子。 “到时候再说吧，有地方就干，没地方就歇歇，干了这么多年累了。” 胡子从部队专业后分配到一家企业工作，领了一年工资企业就倒闭了，从那时起就开始撂地摊一直干到今天，买了三套房，父母一套，自己一套，给儿子备了一套将来娶媳妇。 到现在还有房贷没还完，余下的这一年目标就是还贷，再给自己挣点看病养老钱，没有合适地方就先歇一两年，养足了精神后再出山给尚未成年的儿子攒媳妇钱，给更没影的孙子存上大学的钱。 循环反复，代代相承，全世界也只有中国人能做到这一点并将其做为奋斗的目标甚至乐于其中。 当下年轻人没有这种想法，那是因为还没活到这个岁数。 “嗳？你租房那一片有没有拆的消息？”胡子问。 “没听说啊？” “你是啥心也不操啊，全安平的人都知道吴辰东想开发那一片，这么多年一直没谈下来，这下估计快了，我听说新一届安平领导班子已经把这一片的改造纳入日程，还准备参加下一届文明城市的评选，应该马上就开始了。” 房冬还真没听说过这类消息，纸箱厂大院虽然和北面那片安平最大的平房区属一个街区，但出入不走同一条路，消息也不互通。 通常这种小道消息都是从居民口中传出来的。 “你回去问问老丈人不就清楚了？” “老丈人？”房冬立刻明白，胡子以为自己和吴放放成了，赶快解释自己和她……没戏。 “没戏？让谁看你俩都是一对儿啊，你是不是真有点傻？这事得你主动才行啊？” 房冬苦笑不语。 胡子说的这件事还真得让吴放放问问他爸，胡大妈是租房户，就算有安置房也轮不到她，真要有拆迁那一天秀秀也应该和贾洪福结婚了，她一个人还得另找房，早点知道也好早有准备。 虽然秀秀嫁人有个带妈一起过的条件，但胡大妈说过，她才不会去和女儿女婿一起住，自己的身板还没到要人伺候那一步。 没想到当房冬回到座位问及此事时，吴放放冷冷地给了房冬一句：“你自己问吴扒皮去！” “你还在生气啊？不至于吧？” “我理都不想理你，那有功夫和你生气？” “谢谢你，继续保持！”不理更好，房冬叫过服务员小雪，把桌上该热的再热热，好好吃一顿。 可怜的胖子，肯定没吃饱，饿并快乐了一晚上。 从烧烤城往出走的时候，吴放放总算主动和房冬说了一句悄悄话：“再坚持一个月，把李方明送走你就解放了，一个月不算耽误你的青春吧？” “好吧，”房冬有些失望，他知道自己想要啥，只是不愿承认：“你和夏夏啥时候开始复习，我好给你安排吃饭的事情。” “你要给我亲自做饭？”吴放放的眼神里既没兴奋也无感激。 “我哪有时间，这事还是得请胡大妈帮忙。” 吴放放的口气马上就变了：“请胡大妈帮忙用你安排？是不是你觉得什么事都得有你才行？” “算我没说。”房冬举起一只手说。 “你已经说啦！” 这……房冬体会到盛夏吃饭前那段话了，千万别跟女人讲理。 “对啊，已经说啦，我也收不回去啊？你说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你满意？” “我没法满意！” “我去个厕所，肚子疼得要命，可能是拉肚，你们四个先回去吧，我每次拉肚子最少也得四五回才能完，别等我！”房冬说着就向厕所跑去。 “狗头冬！”背后传来吴放放的喊声。 房冬当然不能回头，他已经决定不和她们一起回了，就吴放放今天这个状态，如果送完李方明再回大院的话，路上也要半个多小时，那还不得把自己折磨到疯？ 第258章 狗急都跳墙 烧烤城的厕所……一言难尽，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房冬展现了自己强大的克制力和承受力，硬是坚守了十几分钟，确认吴放放她们已经离开时，才出里面出来，连着来了十几个深呼吸。 自己这是怎么了，把吴放放当做瘟神一样的存在了？ 唉，还不是因为自己绅士？ 为了避免冲突才委曲求全的？ 这么一想，房冬心里舒坦了许多，说倒底自己还是个丝。 回到纸箱厂大院，屋里只有胖子一个人，盛夏和吴放放先把胖子送回来又去送李方明了。 胖子告诉房冬，她俩明天还要买些必需品，很可能明晚就正式住在这里了。 “这一来咱们的院子可就热闹了。”房冬叹了口气坐到床上。 “热闹点不好吗？” 房冬看看胖子，连脑门都兴奋得油光铮亮的。 “喜子，哥问你，盛夏对你……表现出过一点意思没？” “她……对我挺好的。”胖子低下了头。 “挺好的是啥意思，哪儿好，举个例子！” “反，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房冬狠狠地在他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你这么大脑袋里装的全是屎啊？是不是觉得人家给你个伺候她的机会就算对你好啊？你犯贱呢？” “你轻点，疼！”胖子捂着脑门叫了起来。 “我给你说喜子，你可得悠着点，在人家没表现出任何对你有意思的迹象前，就保持这个程度就行了，别再往深处走，听懂我的意思没？” 胖子摇了摇头：“你的话……有人听懂过吗？” 房冬举起手，又放了下来，坐到胖子身边，开始了苦口婆心。 咱们和她们不一样，门不当户不对的，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你还看不出来，李方明就是个例子吧，那小子啥时候把咱们兄弟看在眼里过，吴放放和盛夏是女孩，含蓄一点，肯定不能像李方明那么明显地表现出来，做朋友还说得过去，但要是结婚的话……你懂吧？” 胖子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懂。” 房冬一把将胖子推倒在床头：“你故意和我做对是吧？盛夏可不是什么好鸟，还记得她是怎么在电影院耍我的吧？” 胖子看着房冬，不说话了。 看来自己是说不动他，明天还是让那个假情感专家于光南来搞定他吧。 …… 第二天，涮吧的营业额首破两千元，本想给吴放放打个电话一起高兴一下，拿出手机后又改了主意，给她发了个信息。 胖子中午高峰一过就跑回纸箱厂大院了，说要帮着吴放放和盛夏搬东西。 这小子，真没救了。 晚上收摊后，房冬特意请于光南和秀秀吃了个大盘鸡米饭，和他们商量一下劝劝胖子的事，没想到二人都认为房冬这是瞎操心，不仅不帮忙，还劝房冬也别管，任其发展，没准还真能成呢？ 一百多块钱白花了，吃完不办事。 房冬和秀秀回到纸箱厂大院时已经九点了，一进院门就看见胡大妈笑嘻嘻地端了一盆碗筷从吴放放那屋出来。 刚吃完饭？ “你们小声点，人家俩个在里面学习呢。”胡大妈对二人说。 “地主看报，假迷三道！”房冬才不信二人放下筷子就开学呢，这种精神哪怕之前有一点点，也不会两人加起来挂六科。 正好自己也不想过去，房冬给秀秀使了个眼神，秀秀跟着他回了屋。 胖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正看书呢！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不是见了鬼吗？ 房冬上前一步把书抢过来一看：《100道家常菜速成》。 房冬把书拿给秀秀看，秀秀笑出了声：“喜子真用心啊。” 胖子一把抢回书：“迟早得学，没事的时候看一看，你们别想歪啊！“ “我都懒得理你！我问你，那边屋里谁在呢？” “就她们俩啊，还能有谁？” “李方明没来？他不是要亲自来辅导吗？” “那个李方明说的话你也信？他和你不是一个德性吗？根本靠不住！” 房冬转过头对秀秀说：“李方明在吴放放名下说了话肯定算数的，他要是来的话，胡大妈那儿……” “放心吧，我会把这事安顿好的。”不用说明，秀秀也知道房冬的意思。 胖子说吴放放和盛夏说了，除了吃饭时间，谁也不能进去打扰她们，特别是房冬，吴放放还专门强调了他，最近不想见他。 “怎么了，你又惹放放生气了？”秀秀问。 “什么叫我又惹，她一天到晚的不是给人挖坑就是发脾气，你们都装看不见是不是？你们这是助纣为虐！” 房冬把昨天李倩来结帐时说话的细节给秀秀和胖子讲了一遍：“晚上她精神病就犯了，说我对李倩的关心就是惦记着李倩和丁峰离婚，那样我就能和李倩……” 说着，房冬叹了一声：“就因为这，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和我说话！” 秀秀马上就笑了：“放放吃醋了，因为她喜欢你才吃醋的啊！” “是，是吗？你也这么认为？”房冬立刻把刚才义愤填膺的气概扔到了一边。 “说人家喜子傻，我看你更傻，这不是明摆的事吗？” 房冬两只手互搓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踱着。 胖子一盆冷水就把房冬激动的心给泼凉了：“姐，这次你也错了，吴放放说了，她再忍房冬一个月，李方明一走，和房冬就只是纯粹的合伙人啦！” “真是这么说的？”秀秀不相信。 “我骗你就是小狗！” “听见了吧姐，这个吴放放要是精神没病，我撞死去！” “我觉得不是，放放这人心很大的，就算生气也从来不过夜的，我看是让胖子给你传话故意气你呢。”秀秀把来回溜了好几趟的房冬拉住说。 “是不是我也不想了，太累，我回家住几天去。” 房冬突然做出的决定让胖子也有点懵。 “你……回，回家干什么？” “先成家后立业听说过吧，连女朋友也没有成什么家，我回去让街坊邻居们给我介绍个对象，开启相亲模式！” “看看吧，他要跳墙了。”胖子对秀秀说。 “跳什么墙？”秀秀没听懂。 “急了嘛，狗急了不都跳墙吗？” 第259章 母亲真开通 房冬简单收拾了一下，真的回家了。 父母见儿子回来除了高兴还是高兴，房冬谎称胖子这几天来了个外地的同学没地方住，自己回家住几天等他走了再回去。 母亲劝房冬胖子同学走了也别回去了，还是在家里住吧。 “我不是为了在那儿住而住，还得炒料吊汤呢。”房冬给母亲解释道。 “炒料吊汤回家里也行。”父亲也想让儿子回来。 “不行，家里乱不说，我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两个摊的业务都起来了，量大，家里的地方不够用。” “不够用我看你也得回来，你们那一片很快就要拆了，拆了以后安平的平房就不多了，你总不能租一套楼房炒料吧？” “我们那儿要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连父亲都知道这件事，昨天还以为胡子哥纯属猜测呢。 父亲告诉房冬，这个小区里有不少人和亲戚都在那一片有房，拆的事情已经定了，各家各户都接到了通知，严禁抢建抢搭，方案也有了，拆一还一。 “不是都拆一还一点二或一点五吗？拆一还一那些住户能干？” “那些房都是几十年的房了，不拆自己也快塌了，整个那一片又脏又乱的，上下水也不好用，遇个雨天巷子里的污泥一泡起来连人都进不去，这就不错了，你以为是拆楼房呢？” 通知都下了，看来真的是快了。 母亲还说，连对门的邻居都开始计划准备等这一片建起来后给儿子买套房呢。 说到这儿，母亲皱着眉又叹起气来：“咱家这个情况，凑个首付都有点难……” “不用，买房这事我自己来，现在买卖一天比一天好，这事不用你们操心。”房冬连忙安慰母亲，咱家好歹还有一套房，人家胡大妈连房都没有还不急呢。 父亲插了一句：“钱还没挣着呢，又开始吹牛了。” 母亲把父亲推到一边，对房冬说：“人家没有儿子，不用买房！” “您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思想，现在不兴这一套了，男女双方谁家条件好就多花点，不一定非得男方买房啦！”这话是故意说给母亲听的，房冬知道，虽然现在女方的陪嫁一直呈快速上涨的态势，但房子大部份还是男方准备，女方买房的仍是少数。 没想到房冬这么一说却勾起了母亲的另一句话出来：“你要是把吴放放娶回家来，那就不用买房啦！” “您……就这么希望我吃软饭？” “只要俩人有感情，什么软饭硬饭的，日子过得好就行！” “您可真开明啊。” “那是！”母亲得意的夸起自己来：“我才不想你爸那样老脑筋呢！” “您就不怕咱家条件不好，和人家结了婚受气啊？”房冬故意又问。 “受什么气？有吃有喝的哪来那么多气？丈母娘说你几句就叫受气？你结了婚得管人家叫妈吧，妈说儿子两句不行吗？要是这都算受气的话，那你是不是现在还记你妈小时候打你的仇呢？” 刚发现，母亲是个真财迷，为了能让儿子娶个有钱的，把自己搞得这么开通，思想得以彻底解放。 “那人家要是让我倒插门呢？”房冬逗母亲。 “倒插门也行！” 哎玛，这完全没底线啊。 “别听你妈胡说！”父亲终于忍不住了。 昨天胡子说的时候还没太当回事，还替胡大妈犯愁呢，这事一有确切消息，自己也不得不为下一步着想了。 再找一个像纸箱厂大院这么合适的地方恐怕就难了，有住处有库房，还能在院里用蜂窝煤炒料吊汤，更重要的是便宜。 房冬和吴放放只斗了一天的气就放弃了，办正事要紧，先问问她这次拆迁包不包括这一片街居企业吧。 …… 胖子又是一过午高峰就跑了，于光南告诉房冬，他是回去帮着胡大妈做饭去了。 吴放放和盛夏学习到很晚，快中午才起床，下午三点叫午饭，晚上九点吃晚饭。 房冬心里骂，真是大小姐，从来就不怕别人麻烦？人家中午吃完饭三点多再给你做一顿？ 晚上回了大院，房冬直接就进了吴放放的屋子，管你生不生气呢，有正事就得谈，谁没当过学生，还没听说过学习紧张到连几句话也不能说的程度，大不了吵一架。 哪知吴放放看见房冬并没生气，还笑着问房冬：“你不是耍小男人性子回娘家了吗？” “女方才叫娘家，男方叫妈家，没文化！” “你是不是想干仗，进来就像吃了藏獒屎似的，火气这么大？”吴放放立刻就拉开了准备开掐的架式。 “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咱们长话短说，不耽误你们复习，这一片要拆了，我昨天回家得到的准确消息，你能不能问一下你爸，这片是不是他开发的，是先拆后面那些住宅呢，还是一起都拆？” “你说话温柔点不行啊？”吴放放把房冬摁到沙发上，她也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身子也靠了过来。 “别腻着我了行不行？你昨天不是让胖子给我传话再忍我一个月吗？你别忍，我从今以后不烦你，咱们只说正事。”房冬试图往开推她，没成。 “你不会只是因为这一件事跑回来的吧，是不是想我了，装不住了？” 真拿她没办法，你没正事那我也没，房冬索性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不说话了。 “看你那个小男人样吧，行啦，告诉你，我可是把你的事放在第一位的，昨天我就给吴扒皮打过电话了，先拆后面住宅区，咱们这一片要拆也得明年啦！” 吴放放说着把头也靠了过来：“这下满意了吧？咱俩和好吧！” 这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房冬感觉和她就这么下去迟早得弄出个什么病来。 耐住性子又说：“那咱们也得早点做打算，这已经七月了，明年说来就来，马小龙认识人多，让他先打听着，你爸的土豪朋友多，肯定有不少圈地占院的，要是有闲着没用的，也帮着打听一下好不？” 吴放放直起身来，把房冬的身子使劲扳过来面对着她。 “冬子，有点出息行不行，明年你还打算租这种破院子？” “什么意思？” “明年咱们得开公司了，干了一年多连个公司都没有，还准备包人家的档口干，你不丢人啊？” 第260章 不得已的薄利多销 “我为你强大的自信心所折服，咱们现在一屁股债，等挣了钱再说这个话行不行，到时候别说公司，你开集团公司，把你爸的产业收购了我都没意见，行啦，这事儿不用你了，反正还得一段时间，我和马小龙没事的时候多留意点吧。” 房冬推开吴放放站起来：“好啦，你们复习吧，我走了。” “我告诉你，别瞎忙，忙也是白忙！” “我闲得，就想忙不行吗？”房冬边往门口走边说，快到门口时，发现那边的盛夏在看着自己笑。 “笑你个头！”房冬声音不大，却被盛夏听到了，她把笔往桌上一摔：“找事是不是？” “回见！”房冬拉开门赶紧溜了出来，这俩姑奶奶，一个也惹不起，要是一起上……后果不堪设想。 背后传来两位病人得意的笑声。 回到屋后问胖子李方明今天来没来，胖子告诉他李方明有些事要办，明后天会来。 再到胡大妈家一说拆迁这事，胡大妈马上就满脸愁云了，她也听说过，但一直以为只是北面那一大片住宅区，和这里没关系。 “大妈您也别犯愁，这不还有半年多时间嘛，不行咱就租个楼房，又干净又省事。” “租楼房，唉……” 按现在秀秀在吴家和小吃城的两份收入，租个楼房的负担也不是特别大，只要不是学区房，位置也不那么好的话，安平市的房租本来就不高，每个月六七百块而已。 还是舍不得钱。 “大妈，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咱们多看些地方，总能找到便宜一点的。” 房冬的安慰并没能把胡大妈的愁云吹散，秀秀送房冬出来时说他不应该和胡大妈讲这个，到时她直接租个房告诉胡大妈是贾洪福给租的就行了，不会有这么多事。 “对啊，”秀秀这么一说，房冬想起来了：“你找对象的条件不是供养老人才嫁吗？这事本来就应该是贾洪福的，怎么还用你架着他的名租呢？” “快回去睡觉吧，你怎么和个老太太似的？”秀秀把房冬推下了台阶。 怎么一提贾洪福，秀秀就不愿往下说了？ 又想起那天早上贾洪福鬼鬼祟祟地蹲在大门外的事，不对，这俩人不该是有什么情况吧？ 房冬又上了台阶：“姐，你和毛毛虫……关系还好吧？” “挺好的呀，怎么会这么问？” “不是有啥变化吧？” “能有啥变化，和你说过，他最近一直忙着给女儿准备嫁妆嘛。”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这么长时间只见了他一次还是藏在院外像个贼似的等你，我记得以前他总约你去看电影啊？” “他最近和他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多一些……”秀秀有点吞吞吐吐起来。 “是不是他女儿反对你俩的事？”房冬好像明白一些了，秀秀没回答他，再次把他推下了台阶：“你就是个老太太，睡觉去！” 家里儿女反对再婚的不少见，家家一本经，看来秀秀和贾洪福这事还得经过一些坎坷。 …… 房冬第二天就给马小龙和于光南传达了拆迁的准确消息，让他俩留意着点，如果有合适的房就去看看。 马小龙和于光南都说房冬太神经质了，吴放放说明年拆，是1月还是12月？ 现在北面那片居民区正在往墙上刷那个带圈的“拆”字呢，下一步还要挨家挨户的调查、统计、汇总，如果有安置方案还得先把安置房建起来才能拆，今年肯定完不了。 “你现在越来越没胆儿了，是不是让吴放放给吓出病来了？”马小龙又追加了一句。 和吴放放没关系，但房冬也发现自己确实是变得越来越小心了。 没钱的时候不在乎钱，刚开始在艺校小吃街时，什么都不怕，那么离谱的门口台阶租金都敢接，一直折腾到现在，虽然还没挣到钱，但却看到了曙光，感觉自己的小事业开始踏步向前走了，反而变得胆小了起来，生怕再跑出一个什么意外来。 “等咱们平均每天能卖四千块的时候，我就辞职过来专职和你干，要不然你这小心脏的承受能力，没等找到女朋友就得把头发愁得掉光了，那样的话，将来的选择余地就小了，只能找有大叔控的女孩啦。” 房冬笑不出来，从过往的经历看，每次快要理顺的时候，总会有点事出来，而且多半不是好事。 又到了周四结帐的日子，过去的几天里，虽然有波动，但涮吧的营业额整体呈稳步上升的态势。 上周六还创下了二千四百元的开业以来最高纪录，当天星星涮吧只卖了不到八百元。 但房冬心里还算明白，人家星星涮吧卖的可全是火锅，自己光是中午和晚上的两顿火锅面每天一千六到一千八的稳定销售额。 火锅面的营业额还在上升中，现在已经不是时代百货服务员的天下了，附近几个大楼的人都有。 不过之前定下的吧内22元，吧外19元的优惠价只对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对其他地方的从业人员是26元和22元。 可这个价卖不了多长时间了，有人发现还有更优惠的价格时，也只能按优惠价卖了。 这些人大多数是老顾客或正在成为老顾客，厚此薄彼显然不可取。 当房冬决定下周起全部执行22元和19元的统一价时，马小龙等人虽然没反对，却都叹了一两声，咱们这儿成了餐饮界薄利多销的典范了。 就拿去吧外用餐的价格来说，19元能吃到一大碗，几乎就是饭店的汤盆那么大，肉和菜比面条还多的汤面，用马小龙的话说，那叫吃得脸和鼻子全是，太划算。 可自己一算帐，一碗面成本就将近10块，被老邓抽走那两块，毛利润才不过七块钱左右。 这些顾客里真有口味儿重的，小料能吃两小碗不说，蘑菇汤也得到保温桶上接好几回，临了还不忘从荣强那儿喝瓶饮料。 感觉和自己的肚子有仇似的，还好这只是少数。 不过每当看到她们吃完后满意的笑容，房冬觉得值，不是自己想为人民服务，而是总觉得这么下去能把火锅带起来，火锅面利虽薄，但这么大的量除了维持费用外还是有点小利润的，接下来的火锅才能把利润体现出来。 毕竟单论火锅算的话，自己还没达到星星涮吧的水平，上升的空间还不小。 李倩下了班后准时来到小吃城，房冬迎上前去，却看见后面还有一个人。 我天！ “妈，你怎么来了？”房冬赶忙把母亲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第261章 老妈要查营 李倩也停下了脚步：“这是……阿姨？” 房冬忙替二人介绍：“这是我妈，这是李倩。” “噢——李倩，多文静的一个姑娘啊。”吕青华上前一步就把李倩的手拉住了。 母亲双眼瞬间放出光来，房冬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介绍有问题，又被误会了。 “嫂子你先回里面坐一会儿，我马上过去。”房冬指了指上次俩人坐的地方说。 “好，那我先过去。”李倩说完，和吕青华礼貌地笑了笑后离开了。 “嫂子？”母亲的脸上马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哪来的嫂子？” “朋友的老婆，比我大，我不叫嫂子叫啥？” “阿姨您来了？”秀秀这时也从涮吧跑了出来。 “哟，秀秀啊，咱娘俩可有时间没见了，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我和您说过的啊。”房冬提醒母亲。 “看我这记性，你妈身体还好吧？”标准中国式啰嗦开始了。 今天的人最齐，除了胖子早早回去伺候他的小祖宗外，马小龙和于光南都在，把吕青华迎进涮吧，又看座又倒水的，荣强得知房冬的母亲来了，也颠儿颠儿地拿了两瓶饮料跑了过来。 “妈您在这儿和他们先坐一会儿，我去和嫂子把这周的帐算一下。” “这不是你和吴放放的买卖吗，怎么又多了一个嫂子？” 房冬一拍马小龙：“你，负责解释！” 随后向小于招了招手，带着他一起来到李倩对面坐下。 李倩从包里拿出一个硬皮小帐本，崭新的。 “嫂子，你……新买的？”房冬指着帐本问。 李倩有点不好意思了，说是和公司财务要的，用这个比笔记本强，也易于保存。 房冬让小于从下周开始，把每日的进出明细复写一份给李倩。 “不用那么细……”李倩忙说。 “亲兄弟明算帐，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咱们尽量正规些，看见嫂子这个账本我就觉得惭愧，干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用过正规东西来记帐。” “你，不是笑话我吧？”李倩问。 “怎么能不是呢？”房冬怕李倩经不起玩笑，马上又说：“多说了一个字，怎么会呢？” 尽管改口改得很快，李倩脸上还是现出一丝不自然，看来她不怎么爱开玩笑。 “你和放放都这么能闹吗？”李倩小声挤出一句。 “哈哈，他闹不过吴董，一击即溃！”小于这么说也是为了化解一下稍尬的气氛。 房冬也岔开话题，问丁峰的买卖怎么样。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应该还行吧，我不爱管他们的事。”李倩告诉房冬，她从来不过问丁峰生意上的事，他有什么事也是和老杨商量。 房冬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型女人，但可以确定李倩的文静内向是本色的，不像吴放放，刚认识她时的高冷全是装的，如今撒开了绳子，野马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毕子良喜欢内向型的？那时她和毕子良还在一起，她是为讨他的欢心而装？盛夏说过，毕子良让她去死都不会犹豫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真是一物降一物。 难怪吴放放说自己爱走思，一不小心又跑路了。 没有吴放放捣乱，对账很快就结束了。 这一周涮吧卖了一万三千多，日均已逼近两千。 小于把所欠货款汇总了一下，将近一万六的样子，按吴放放和丁峰签的协议，这笔款要由合作后的涮吧承担，也就是由双方共同承担。 但其他欠款和借款就是房冬和吴放放的事情了。 “嫂子，你这周没有用钱的地方吧？”这话问得自带三分缺德，还不如直接说你别用钱，不想给你拿。 “不用，”李倩笑笑，是做出来的，自然也没露出她那标志性的牙床子，反问了房冬一句：“你平常就是这么说话的吗？” 小于出来解围：“冬哥的意思是你要用钱就先紧着你，然后再给那些买菜的还钱。”小于指了指涮吧方向，此时要账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 话已经说到这步，李倩表现出来的不满让房冬心里也不爽，我还不是为了你？ 丁峰嗜赌这事是小于私下对自己说的，李倩没说，自己也不好拿这个说事，既然这样，索性咱们按规矩办事。 房冬接着小于的话说：“我的意思是，谁家也没挂免事牌，保不齐有个什么事，但不到万不得已，在还清欠款之前不能拿钱。” 这话说得确实有点硬了，李倩马上就收回了笑容：“我说我要拿钱了吗？” “别别别，”小于见势色不对，连忙把双手举到二人之间不停地扇呼：“冬哥确实是好意，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钱一到峰哥手里就没，他这是想让你挣点钱。” 小于这句话说得及时，李倩的表情立刻缓解了许多，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露出了一丝难为情来。 她小声告诉房冬，上次让她转告丁峰除了她谁也不能来涮吧拿钱的事，她原话转达了。 “峰哥是不是不高兴了？”房冬问。 “没有，”李倩抬眼看看房冬又说：“他说这个涮吧以后和他没关系了，以后他干他的农家院，涮吧就当给我挣个家用。” 够牛，这话显然没把这个涮吧当回事。 “峰哥是没说啥，老杨不愿意了。”小于冒出一句来。 “老杨？他怎么个不愿意法？” “算了，他的话不怎么好听，说他干啥。” “说，我听听有多不好听？” “他说，”小于看了看李倩：“他说，逑大个买卖讲究还挺多，玉米不好毛不少。” 李倩立刻就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个老杨……” 很显然，老杨这话就是说给小于再转给房冬听的，李倩并不知情。 “那你回去转告老杨，说我祝他生意兴隆发大财！”房冬对小于说。 “老杨那张嘴就那么回事，想说啥说啥，你也别太在意。” 本来想趁此机会把有些事情再说一说，但母亲还在涮吧那边，只到到此为止了：“小于你再陪嫂子坐一会儿，对了，嫂子还没吃饭吧，尝尝咱家这小买卖的东西好不好吃？” “不了，改天吧，我今天先走了。”李倩再次露出了微笑。 房冬告诉小于，从这周开始，每周给那些债主结四千块，怎么分配小于自己决定。 回到涮吧，母亲和这边几个人还聊得热闹呢。 “妈，我给你打个车回去吧？” “先不回去，我得去你那个大院看看！” 第262章 冬哥挨揍 “您去我那个大院干什么？”房冬失声叫了起来。 “怎么，我不能去？” “能去能去，我不是觉得有点晚了吗？”房冬知道，反对是无效的。 “晚了就在你那睡！” 好吧，房冬不敢再说什么了。 和母亲从安百正门出来，打了个车回到大院，当然要先到胡大妈家里打个招呼，房冬提醒母亲千万别提那六百块钱的事。 “你妈给你丢过人吗？”母亲白了儿子一眼。 老朋友相见，能聊的话题不少，此时胡大妈正动手开始给吴放放做晚饭呢，一边做一边和吕青华聊。 “放放也在这儿住？”吕青华一边问一边还看了儿子一眼，那意思是怪儿子没告诉她。 “这院子是我们合伙租的，她自己装修了几间房，这几天在这儿复习，平时是不在的。” 胡大妈跟着做了证才打消了吕青华的怀疑。 可是这样一来，吕青华就坐不住了，聊了一会儿就要去见见吴放放。 “人家复习呢，别去打扰，我们平时都不过去的。”房冬这是实话，自从回家住了一晚上回来后，他只是每天晚上趁吴放放吃饭时过去看看有啥要帮忙的，顺便说一下当天的营业状况。 吴放放勤奋得出奇，基本上不主动过来找房冬，每天只等房冬过去后偶尔地小欺负他一下。 有李方明在，房冬得把面子给她留足了，就当牺牲自己给她的复习之余增添一点娱乐吧。 “行，那我先回你的屋看看，顺便帮你收拾一下。” 从胡大妈屋里出来往自己屋子走的时候，母亲还从窗外往吴放放的屋里看了几眼。 “怎么好几个人呢？” 房冬灵机一动，有主意了。 “对啊，人家吴放放准备和男朋友出国呢，下个月就要考试了，那个男的就是她男朋友，另一位您也见过的，是盛夏。” 母亲立刻就停下了脚步：“男朋友？哪儿来的男朋友？” “我早就和您说过，吴放放的男朋友都处了好多年了，你们就是不信。” 母亲像遭受了打击一样，立刻就蔫了下来。 房冬开始检讨自己这样骗母亲是不是有点过份了，再一想也没问题，本来就没情况，她非要往那方面想，一会儿见了吴放放再说出点什么来就更不好了，不如让她早点断了这点念想。 “那盛夏呢，她也出国？” “她不出国，盛夏的英语比较好，是来帮他们复习的。”谎话越扯越远了。 “出国有什么好！”母亲忿忿地说了一句，刚要进门，又回过头来问儿子：“盛夏和你关系怎么样？” 我天，瞬间退而求其次，这思想也太活跃了。 “和我关系很好，但人家是喜子的女朋友，您就别瞎惦记了好吧？” 吕青华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迟早得把你妈气死，人家喜子都懂得先下手为强，从小就跟在你屁股后面玩，这下让人家抢了先，和你爸一个德行！” “我爸让人截过胡？” 母子俩说着话便推开了门，胖子正在床上躺着玩手机呢，一见吕青华进来立刻跳了起来：“阿姨，您怎么来了？” “检查工作，立正站好！”房冬喊道。 胖子挺配合地站直了身子。 “喜子你坐下！”吕青华对胖子说完后里外屋看了一下：“不错，有长进啊，这屋子收拾得还挺干净。” 房冬进了屋坐下了，胖子可没有，一直跟在吕青华后面陪转呢。 “阿姨，秀秀姐昨天才来收拾过的。” “秀秀来帮你们收拾？看来我夸错你们了，一定是秀秀看不下去了才帮你们收拾的，我前天来就好了，能看见你们把家糟害成啥样！” “嘿嘿，前天来也不行，秀秀姐两天一小扫，五天一大扫，一直就这么干净。”胖子嘻着脸说。 吕青华坐到床上：“看来你们这声姐没白叫，秀秀还是挺照顾你们的，这孩子从小就勤快懂事，连说话都没听她高声过，唉，可惜命苦……” “妈您别说了，现在秀秀她们比以前还是好多了……”房冬连忙阻止。 “你们都是大小伙子，胡大妈那边有啥出力气的活，帮着多干些，两个女人带一个孩子……将来你们就知道有多难了。”吕青华边说边叹气。 “放心吧，胡大妈和秀秀姐对我们这么好，我们知道，除了跑腿和干力气活以外，别的忙能帮的我们也是全力以赴的，从我们进这个院起，小男男的奶粉就没让她们花过钱，冬子平时还总给孩子买小零食和玩具呢。” 胖子自从对盛夏上了心后，抢话这个毛病基本改掉了，原来是装的，这又开始发挥了。 奶粉是你买的吗你就抢功？ 抢就抢吧，如果母亲知道这钱全是自己花的不知该怎么想，做了一年生意，就过年回家买过一次东西。 胖子接着抢功：“还有米面油啥的，要是看见不多了我们也会买，我和冬子整天在那吃饭……” “应该的！”吕青华立刻给予了肯定：“你俩多能吃，一顿吃人家三天的。” 房冬满目钦佩地看着母亲，一直以为母亲过日子仔细、小气，没想到今天这么大度、霸气。 房冬接着说起谭立鹏调戏秀秀那件事，为此胖子还进了次局子。 “好样的，不过以后别那么冲动，男人的手脚没轻没重的，万一把人打坏呢？” 胖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又开口了。 所谓言多必失，接下来就给房冬惹出事了。 “就这样我们也觉得亏欠胡大妈和秀秀姐的，从我们住到这儿开始，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秀秀姐给洗的，床单、被套……” “里里外外？内衣也是秀秀洗的？”问这话时吕青华的表情还算正常，可再要往下说就麻烦了，但已经来不及阻止胖子了。 “我的内衣是我自己洗的，冬子那个内裤贵，秀姐嫌他洗不干净，所以……”胖子说到这儿时可能也意识到有点问题，停下了，也晚了。 吕青华立刻就变严肃了：“贵？有多贵？”同时厉声训斥儿子：“你别插嘴，我听喜子说！” “几，几百块一条吧。”胖子马上变结巴了。 “几百块买一条内裤？”吕青华愤怒了。 “不是，不是冬子买的，是吴放放……给冬子买的……” 吕青华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妈，你听我说……” “啪！”的一记耳光就扇到了房冬脸上：“女孩给你买内裤，寡妇给你洗内裤，老房家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来？！” 第263章 过堂 说来也巧，偏偏这个时候秀秀进来了。 秀秀是骑自行车回来的，本来就比房冬打车慢，路上又给男男买了些东西，晚回来了几十分钟。 一进院听见房冬这屋里动静不对，就直接过来了。 进了屋门还没带上呢，就被吕青华劈头盖脸给了一句：“秀秀，以后冬子的衣服不用你洗了，妈没死有妈洗，娶了媳妇有媳妇洗，不要让人说闲话！” “阿，阿姨……” “妈，你干什么啊？”房冬急得跳了起来。 危急时刻，胖子做了一件打房冬认识他以来最正确的事，双手抓住秀秀的胳膊，连拥带推地把呆立在那儿的秀秀弄出了门，嘴里还说着：“姐，上次我托姐夫办那件事怎么样了，和我说说。” “妈，你这是干什么？”同样的话，这次连脚也跺上了。 “干什么？你把你妈杀了吧，一下就出名啦！” 房冬一屁股又坐回了床上。 有理也和女人说不清，真理。 妈也是女人啊。 “跟我回家，别在这儿给你爸丢人啦！”吕青华还有后招呢。 “我不回，以后永远也不回了！” 这种怄气对当妈的来说完全无效，吕青华直接就坐了下来：“你不回是吧？行，你不回我也不回，有本事你就把你妈扔出去！” “你，讲点理行不行？” “我哪不讲理了？我这辈子做的最没理的事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丢人败兴的东西！” 房冬喘着粗气，不说话了。 “今天太晚了，让你爸在家里好好睡一觉，明天让他也搬来。”吕青华的语调是平和了，出招却更狠了。 房冬看看窗外，胖子正在给秀秀说着什么，突然，吴放放也出现了。 应该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出来的，也只是在窗外闪了一下，不知胖子和她说了句什么就立刻逃回屋了。 紧接着胖子拉着秀秀也从窗口中消失了。 这一切没逃过吕青华的双眼，她忿忿地说了一句：“狐狸精，有男朋友还给别人买内裤，什么玩意？” 见房冬不吭声又说：“到底多少钱？我一会儿去把钱还给她！” “妈您别闹了行不，我和您回家还不行吗？”乖乖投降吧，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吕青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从袋子里拿出个小袋子放到床头柜上：“这是我今天给你煮的酱肉，给喜子留着吃吧，家里还有。” 母子俩来到院中间的时候，吕青华又不走了。 “妈，你又要干什么，我求你了……” “给喜子发信息，告诉他肉是给他的，不许给别人吃！” “行行行，咱们出去再发好不好？” “不行，就在这儿发，我看着你发，错一个字都不行！” 摆明了这是想找茬干仗呢，这时要是有人出来…… 房冬赶忙掏出手机，当着母亲的面打开通讯录，让她看清梁喜成三个字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按要求把信息打出来，在母亲的监督下发出去。 头一次体会到自己的打字速度原来很慢的。 胡大妈和吴放放的窗口不时有人头闪过，都躲着呢。 一直以为两年前的胡大妈是自己见过的最不讲理的女人，现在看来，母亲更狠。 出了院子，房冬开启了静默模式，一声不吭地往巷外走，也不管后面的母亲能不能跟得上。 到了巷口停下，看见气喘吁吁地追来的母亲时又有点于心不忍。 可是，刚才她也太无理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生气……又没办法，这才叫坑人呢。 “你想把你妈溜死啊？” 房冬仍不吭声。 “告诉你，儿子，妈刚才可是一忍再忍给你留足了面子啦！要不然我非得找那个小狐狸精和秀秀好好谈一谈，问问她们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她给你买内裤，她男朋友知道吗？” 还好出租车来了，吕青华没再说什么便和儿子一起上了车。 回到小区后，房冬才发现这一路很安全，因为母亲不愿让邻居们听到，她好面子。 你好面子，你儿子的面子就不考虑吗？ 越想越气，却越无奈。 回了家，父亲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把你儿子给你领回来了！” 父亲一看这俩人的表情就知道有事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要再不把他领回来你就等着报孙子吧！” “抱，抱孙子？”父亲把头转向儿子：“同居了，有了？” 老头的思想也不像自己印象中那么古板嘛，一系列的猜测马上就来了。 这么发展下去，就该问女方父母知不知道，然后就是抓紧办婚礼，不能让女方显了怀之类的话了。 吕青华出口把这个剧情的走向给堵死了：“你儿子可是比你有出息多了，自己搞对象嫌累，搞人家别人的对象！” 这话可就难听了，父亲把房冬摁到自己身边坐下，一脸冷峻：“怎么回事？” “您听听我妈说的那叫啥话，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一个大小伙子穿着女人给买的内裤，好几百一条的内裤，这叫没啥事？” 父亲的脸色更凝重了。 没等房冬解释呢，母亲又来了：“这还不算事呢，还有另一个女人天天给你儿子洗内裤！” “不是这么回事！”房冬吼道。 父亲把手中的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摔，大吼一声：“不是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 “你说！”母亲也站在地上叉起了腰。 这是要吃人？ 活吃亲儿子？ 房冬又觉得有点好笑，反而不紧不慢了起来，告诉他们有一次自己洗了内裤挂在窗上被吴放放看到后嫌脏…… “你内裤脏关她屁事？狐狸精！”母亲又出来打断。 “你让他说完！”父亲冲母亲吼了一声。 房冬接着把和丁峰签完合同俩人一起到了吴家，吴放放把给吴辰东前些天买的一打内裤拿出来给了自己一半的事说了一遍。 “当着吴辰东面给你的？”父亲问。 房冬点点头。 “听听，听听，”母亲点着指头就喊上了，这指头点的速度……岂一个飞快形容得了？ “这吴家是个什么家庭？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女儿有男朋友了，当着他面送另一个男孩内裤，不闻不问？这吴辰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倒没像母亲这么激动，语气也平和了些：“接着说，洗内裤又是怎么回事？” 让他俩把自己搞得好像私生活有多乱似的，稀碎。 第264章 俗是朴实的一种 “是秀秀，吴放放说我洗不净，非让秀秀帮我洗的，我当时也不同意，可吴放放这个人，”房冬差点把精神病说出来：“有时的想法和别人不一样，还往死了倔。” “我和她们谁都没关系，不信明天你们把喜子马小龙他们都叫来问问。” “问他们能说真话吗，都是和你一伙的！”母亲又吼。 “好啦，不早了，先睡觉吧，有事咱们明天再说。”父亲站起身来。 很明显，父亲至少没像母亲对此事有那么大的过激反应。 凭心而论，这种事情确实不正常，当初从送内裤到洗内裤房冬一直是反对的，可吴放放这种奇葩恐怕也没几个人遇到过吧？ 母亲还准备不依不饶呢，父亲起来小声对她说了一句话，立刻刷新了房冬对重男轻女这个观念的最高解读。 “嚷什么？”父亲说着还偷偷瞄了一眼儿子，怕他听见：“男孩子又不吃亏。” 母亲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正常了。 我天哪，这观点……想跪。 岁数大的人听力或多或少地有些下降，所以说话声音也大，他们以为儿子听不见呢，一个字都没落下。 不管怎么说，审讯已告结束，更不会有刑讯逼供的环节，房冬紧绷的心也放松了。 “爸，让我妈搅得我还没吃晚饭呢！” 父亲一回头：“都要睡觉了，别吃了，对胃不好。” “饿着肚子能睡着吗？”母亲白了父亲一眼：“生下的就是欠下的！” 说完就给房冬热饭去了。 房冬暗笑。 …… 第二天一早，房冬一睁眼就看见父亲坐在自己床头。 “爸你干什么，吓人啊？”房冬坐起了身子。 “你妈给你买早点去了，和爸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嘛，原来是趁母亲不在来套自己的实话来了。 “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们啊！”房冬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说了一遍，秀秀最开始洗内裤时也不那么自然，但吴放放指使惯了，她也很无奈。 父亲见儿子不像是在说假话，目光转移到了墙上，眼珠不时地动一下，显然是想把这个不太通情理的事情想通。 “秀秀领了结婚证？”父亲问。 “领啦，要不是贾洪福忙着聘闺女，估计早就办了。” 房冬明显的看出父亲松了一口气，这是多怕自己和秀秀有点什么事啊？ 半晌，父亲又问吴放放准备什么时候出国的时候，房冬告诉他昨天这套话完全是怕母亲过去打扰人家复习，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才编出来的。 “怎么说……吴放放的男朋友也是编的？” “是编的，吴放放那个疯劲，谁敢要啊？” 房冬话音刚落，就见父亲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这就走了？ 怎么还迈上八字步了？ 吃完早饭，趁母亲收拾碗筷时房冬告诉父亲今晚不回来了。 “你不怕你妈再找你去？” “……” “老老实实回家来，陪你妈住几天再走。” “我得炒料啊！” 父亲一巴掌就拍了过来：“你当老子没炒过料啊？你又不是职业厨师，你晚上能炒好吗？颜色、火候，你吃得准吗？” “我……差不多吧。” “又吹牛，想炒白天回去炒！” …… 不得已，房冬只好白天到小吃城，晚上回家。 回家的感觉真不错，每天一进门，母亲的饭菜准时上桌，全是自己爱吃的，老两口晚上不吃饭，坐在桌子旁边看儿子吃，一句话也不说，还笑咪咪的。 “你们……看会电视不行吗？” “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都播完了，现在全是广告，没什么可看的！”母亲故意装糊涂。 “那你们干点别的也行啊，这么看着，让不让人吃饭了？” “那也没见你少吃一口！”父亲说话了。 母亲来了句终极的：“你要是早点让我们抱上孙子的话，谁稀罕看你！” 无以对答…… 房冬在家呆了一周后，母亲终于松口，得以释放。 不过母亲也说了，没准儿哪天就会看看儿子去，胆寒啊。 这期间，吴放放还给自己发过几个信息，没一个好屁，都是嘲笑自己被缉拿归案之类的，也不想想那天晚上她不也被吓得没露头？ 夏天是涮吧的淡季，星星涮吧的销售额也开始飞速接近一年中的最低点，最少的一天只卖了两百多块，日均已经跌落到五百以下，顺利进入了小吃城二梯队的尾部位置。 按小于的说法，到了夏天整个小吃城都进入到了淡季，各家各户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涮吧行业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动不动玩个门清都是正常的。 “惨绝人寰？”马小龙反驳：“应该是惨无人道吧？” “惨不忍睹好不好，没文化别乱用词，容易让人笑话！”于光南出来纠正。 “我觉得惨无人道是对的，”房冬笑着说：“人家星星涮吧卖得不好，看把你们高兴的，这不是惨无人道吗？” 的确，这些人有得意的资本，在对方直落谷底的时候，三十六眼小火锅却在逆势增长。 火锅面慢速稳定地增长着，秀秀一个人已经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了，可涮吧工作间的空间就这么不大点，秀秀煮火锅面，另一个人火锅装盘，再进去第三个人就谁也别想工作了。 更大的增长点在火锅上，少则两三拨，多则七八拨，没有一天放空过。 一周七天，两天突破三千，最少的星期一那天营业额也有两千一百多。 从顾客的说话交谈中也能分析出原因来，自助小料，味道质量，还有一个重要性不逊前两项的因素：空调，凉快。 不过……不足之处也是有的，不便宜。 对此，小于以一个万能答案解释到底：祖宗们，这可是安百啊，全安平费用最高的地方，上个公厕别的地方都是五毛，这里一块钱不讲价不说，还不给纸啊！ 直到有一次一个顾客训小于：“费用高就费用高，再拿厕所打比方今天一分钱账也不给你结！” 小于再也不敢提厕所了，实际上安百附近的几个公厕早就不收费了，他只是拿这个逗个乐子而已，没想到逗出恶心来了。 确实俗了，谁认咱是劳动人民呢，这叫朴实！ 李倩仍像上周一样准时来到小吃城。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之前是绷着脸进来，见到人才露笑，今天是进来时就把微笑挂在脸上了。 看见她放松的样子，房冬也放开了，故意逗她：“拿钱不嫂子？” “嗯……”李倩看着房冬，犹豫了起来。 我滴妈，真要拿啊？ 房冬又想抽自己了，嘴真贱！ 第265章 分赃不均 正当房冬有点紧张之际，李倩却笑了，闪现了一下她的牙床：“不是说好了还清欠债之前谁也不许拿钱的吗？” “啊，啊……嫂子你逗我啊。”原来她也有幽默感。 “看把你吓的。” 自从胖子每天早早跑回去伺候他夏祖宗后，小于就接替了胖子以前的结账工作，算是临时替班吧，第二天再把帐转交给胖子。 “这周给那些人结六千，如果下周还能保持这个营业额的话，把剩下的全部结清。” 小于立刻兴奋地对李倩说：“嫂子，那再过一周你就能分到钱啦！” 房冬瞅了小于一眼，人家分到钱把你乐成这样？再说，能这么过日子吗，有一个分一个？ …… 一周没回纸箱厂大院了，心里有些忐忑，母亲来闹这一出不知有多大影响和后遗症，房冬实在有些吃不准。 这几天白天的时候房冬也向秀秀暗示过歉意，之所以暗示是因为明着说实在说不出口。 好在秀秀领会了房冬的意思，是不是做出来的不好判断，至少她想向房冬表达一个意思，没事，她没在意。 按秀秀的话说，胖子为这次嘴祸又做了深刻检讨，认罪态度极好。 其实房冬倒觉得，这次胖子是有错，但相比于之前要轻得多，只不过是遇到了母亲这样一个完全对付不了的角色，才导致了意外严重的后果。 房冬打车先到，特意在院门外等秀秀骑车回来。 因为他想知道胡大妈的想法。 “放心吧，都是老人，都能理解。”秀秀告诉房冬，自打那天他们母子俩离开大院后，胡大妈就只字未提此事，她特意嘱咐房冬，千万别提，更不要去给胡大妈道歉，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姐……” “要谢我？” 房冬笑了：“没，我就是想叫一声姐，嘿嘿。” “贫！” 房冬回来了，吴放放也从她屋子跑过来了，后面跟着盛夏和李方明。 “怎么样，你妈给你灌辣椒水没？嘻嘻……” “没，她舍不得糟蹋辣椒，只用了老虎凳。” 哈哈…… 笑声中，李方明开口了：“你妈也真是的，太封建了，买个内裤有啥啊？我姐还给我买过内裤呢！” 把房冬无语到想撞墙，这能一样吗？这货看来除了埋头苦研当个科学家，啥啥不行，完全不识人间烟火。 “你们都到那屋去吧，我和狗冬单独聊会儿。”吴放放向众人下了逐客令。 “几天不见就想成这样？恶心！”盛夏骂了一句带众人离开了房屋。 原以为吴放放又要胡闹，没想到一上来就是正事：“这星期卖了多少钱？” “一万九出头。” “有什么想法没？”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半年咱们就能还清外债。” “没了？”吴放放今天一本正经得出奇，一点也不像精神病。 “你什么意思，直说嘛。”房冬已经感觉到吴放放话里有话，真有事要说。 “你和我说实话，你对李倩还有没有贼心了？” 房冬立刻就被点着了，站了起来：“吴放放，你总这么闹有意思吗？” “你给我坐下！”吴放放的表情十分严肃。 “就不坐，有话就说，没话或者是屁话就回你屋去，我要睡觉了！” “啧啧啧，看把你威风的，回家呆了一个礼拜，学到秘籍了，这么死硬？” “说不说？” “你坐不坐？” “不坐！你说不说？” “不说！你坐不坐？” “……” “……” “我坐下了，你说吧。”房冬又败了。 “好孩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同情李倩？” “这……”房冬承认了：“有吧。” “好，算你还有一点真话。” “我啥时有假……” “你闭嘴！”吴放放根本不让房冬把话说完：“我问你，我要对李倩下手，你同不同意？” “下，下手？你可别吓我，你要干什么？” 吴放放把二郎腿一翘，语速慢了下来：“你不觉得你带着弟兄们这么辛苦地干着，有点亏吗？” 房冬大致明白她要说什么了，是正事，但不怎么在理。 果然，吴放放开始给房冬分析上了，丁峰给咱们留下一个几乎什么都没用上的烂摊子，他啥力都不出就拿了四成股份，咱们五个股东加起来占六成。 他成了最大股东，在这个涮吧里，按比例算下来的话，吴放放才占了一成八的股份，房冬也不过三成，凭啥啊？ 马小龙和于光南也是股东，人家俩可是倒着班的来干活，一分钱也不多拿，凭啥？ 房冬听着吴放放的牢骚，又想起那句话来，同甘苦易，共富贵难。 这还没到挣钱的时候，刚刚有点小成绩就开始闹分配不均了。 但房冬得感谢吴放放，她不在乎这仨瓜俩枣，这通牢骚纯粹是为自己这几个兄弟发的。 秀秀不止一次地夸放放公道，不能说没有道理。 亏吗？房冬也觉得有点。 但又能怎么办呢？合同是你情我愿签下来的，装修扩大投资时也没重新提条件，人家丁峰还追投了八千的空调钱呢。 签了合同就要认，说反悔就反悔，那不乱套了吗？ 合同不能再改，那是无理取闹。 有一个想法倒是可以实施了，房冬早就有打算，等买卖好些的时候，给员工涨工资，马小龙和于光南也给些零花钱。 其实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但现在做可以平复一下自己和吴放放不平的心情，自私啊。 “你说说。”吴放放停止了牢骚。 把小于的工资提到两千，王小咪也两千。 常素芳一千五，秀秀和胖子暂时不动还按三千开。 马小龙和于光南每人一千。 王小咪和胖子的工资走麻辣开会，其他人都走涮吧。 吴放放很认真地想了想，胖子做为股东，现在营业好了，下一步有钱分就不涨了，她要给秀秀涨五百，开三千五。 马小龙和于光南在房冬的基础上也加五百，每人一千五。 这么一来，丁峰一方就每月多负担了一千六七的支出，自己一方更多，但大多落在了自己人手里。 “这……行吗？” “怎么不行？经营咱们说了算，敢不行就散伙，咱们自己干！”吴放放的横劲又上来了。 “好吧。” “再问你个私人问题。”吴放放这么一说，房冬就紧张了起来。 “要是我和李倩都愿意嫁给你，你选谁？” “别逗我好不？你俩都不会嫁给我！” “我说假如嘛，必须回答，要不然我烦死你！” “当然是你啦！”房冬不假思索地做了答。 吴放放扑上来就是一口：“这才乖嘛！” 我去，精神病又犯了。 第266章 洗脚水有味儿 人的私欲倒底可以左右多少事？想想可怕。 涨工资是应该的，但不应该是现在还没有真正拿到利润的时候，房冬不知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很快就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安慰的借口，如果不涨，吴放放就会胡闹，逼丁峰再改合同，若不改她就会在不久后到期的档口续约上搞事情，不惜散伙。 但心里明白，自己也不平衡。 好在自己在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将丁峰兄弟小于的工资从一千提到两千，翻了一倍。 小于虽没明说，但房冬听了出来，就算这一千元的月收入，赶上店里闹钱荒的时候，也没了，这几年小于一直靠家里补贴生活，父母都是改造地球的农民，也不宽裕。 丁峰这个人其实平时生活也不铺张，很少大吃二喝，烟只抽十元钱一包的，而且烟量不大。 省自己的钱、省老婆的钱、省朋友的钱，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那个嗜赌的爱好，真特么执着。 …… 第二天，房冬正式宣布了涨工资的决定，一片欢呼，连荣强听到风声也赶来祝贺。 自从三十六眼小火锅开业后，荣强家饮料的销量飞涨，要知道饮料的利润比啤酒可大多了。 自家的冰柜让给房冬一个后，随着销量的增长他给自己留的两个冰柜不够用了，又从家里搬来一个小冰柜，没惊动房冬。 小于把这件事告诉房冬后，让房冬颇有感触，虽说是件互惠互利、互帮互助的事情，但至少让房冬觉得荣强这个人比小吃城其它人懂理，可交。 荣强俩口子最近可是活跃的很，每当涮吧最忙的时候，荣强或荣嫂子总会跑过来一个人帮着招呼，手脚至少比常素芳和这几个小伙子利索。 老邓又说怪话，说荣强有奶便是娘，无利不起早。 一向很少说话的荣嫂呛了老邓一句：“你把租金和抽成给我免了，我每天给你打洗脚水、做饭伺候你！” 马小龙当时趁火打劫式地插了话：“嫂子，洗脚水做饭有味儿！” 胖子更坏：“哪有自己嫌自己的，对吧邓哥？” 把老邓气得骂了一句：“你们这帮小混蛋！”转身就走了。 …… 火锅面的营业增长开始受限了，中午的营业额停滞在了一千二百元左右，已经开始顶走客人了。 不过晚上的营业额却一直在增长，已经从三四百涨到了六七百的样子，而且极度稳定，按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大有达到满负荷之势。 老邓告诉房冬，要想把营业额进一步提升，不加租档口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地方足够，生产能力也足够的话，光火锅面一项，一天卖一万都别吃惊，要知道安百商业圈内的从业者有一万多人，每人半月来吃一顿的话，想不发财都难。 “不是五六千人吗？”房冬记得自己准备入这个圈子时有人和自己说过这个数。 “五六千？那是哪年的皇历？我告诉你吧，说一万五都不一定打得住，你不知道现在卖货的比买货的人还多吗？” 老邓让房冬租档口，说他一点没为房冬考虑也不准确，但最主要的还是出于他自己的利益考量，现在的火锅面顾客可远远不仅靠时代百货这些服务员了，周边各大楼、几条步行街的人都有。 已经把小吃城的整体业务拉了起来，老邓还说过这种话，如果你能吃得下，我把小吃城三分之一的档口给你，没到期的没关系，他解约他赔违约金把人轰走。 其实房冬知道，老邓的违约金只不过五百块而已，签合同时就写明了。 但房冬没有动心，第一，老邓的话听起来更像画饼，一天卖一万，自己没想过，能不能卖到不知道，但至少听起来感觉可能性不大；第二就是老邓这个可恨的抽成了，自己本来就是薄利，被他这百分之十抽得实在有点受不了，要知道他抽得可是营业额，不是利润，连算都不用算，如果按利润计，他差不多抽走自己三成。 更不用说一个月还得交四五千的电费，连水费都要交三百块。 电费是按大表分小表算出来的，张军说老邓俩口子有猫腻，没有证据房冬不敢说，但水费这么多肯定是被这俩口子扒皮了。 就算一天能卖到一万，自己恐怕也发不了财，至少是发不了大财。 如果换位思考一下的话，老邓没什么不对的，商人嘛，不挣钱来哄大家玩儿？ 其实此时的房冬已经在考虑吴放放说过的那句话了，准备将来干个小吃城。 按张军不一定准确的消息，老邓从安百租这个地下一年的租金是40万，他分成19个档口，14个小档口每年收回28万，两个涮吧共8万，三家麻辣烫价格高一些，每年5万，加起来就是15万，光租金就收回51万。 小吃城每周的营业额淡季在万，旺季可以达到十二三万，少算点，就按全年均下来每周卖十万来算，他一年光抽成就是50多万。 保守估计，老邓一年挣60万轻轻松松。 除了刚承包地下时投了二三十万外，后面的维护费用根本就不大，张军说一年也花不了一万，房冬觉得还不至于少到那种程度，不过以老邓俩口的仔细劲，肯定用不了五万。 可如果真让自己干的话，肯定得从吴辰冬那儿拿钱，这次可不是小数目，老吴还能借给自己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来吴放放这个祖宗还真得把她哄好。 唉，自己是越来越势利了…… 不过很快，房冬就觉得自己想太多、太远了，一屁股债还压着还不了呢，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秀秀又给房冬提了建议，把现在用的锅换个大一点的，煮的时候多摆两个米线漏，一中午多卖两百块钱。 房冬没同意，现在这个劳动量对于秀秀这种本不强壮的身体来说，可能快到极限了，每当看到她被汗水浸湿的帽子和口罩，常素芳在她身边不停地为她拭汗的镜头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 房冬也想过把身体更为强悍的王小咪调过来和秀秀换防一下，但秀秀反对，王小咪干这点活儿是没问题，但她整整比秀秀大了一圈，在这个空间里有点玩不开。 当时太过于追求营业面积，现在体会到大厨房的好处，已经无法更改了。 第267章 老杨怪话连连 话虽那么说，秀秀还是利用下午不忙的时间把王小咪叫过涮吧来几次，熟练火锅面的配料和流程，她是担心万一自己有病或家中有不得已的事情不能到场的话会影响营业。 麻辣开会那边没关系，所有人都干得了，一个人不行上两个，不影响营业。 女人的心确实细。 荣强也过来表示，要不是地方小的话，有个什么事自己进去帮会忙也没问题，他是厨师出身，这点活儿不算什么。 “我不行但你嫂子行啊，原来我当厨师的时候，她就是学配菜的！”荣强又说。 “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不忘了麻烦你，谢字我就不说了，咱们交道上见！”房冬感动地说。 “谢啥啊，那不扯远了吗？” …… 又是一周的结帐天，这一周再创新高，两万二千多，日均已经突破三千，按小于的说法，过去涮吧在旺季虽然有过最高三千八的纪录，但最旺的那几天也均不到两千五。 今天欠旧供货商的钱就要结清了，时间刚过六点，小于把房冬叫到一边，趁李倩还没来先给房冬打个招呼，这一周他回过二大妈灶房两次，告诉丁峰涨工资的事，就听到了那边对房冬涨工资的反应。 “丁峰怎么说？” “峰哥倒是没说啥，笑了笑，但也能看出来不怎么情愿，给我涨了工资，可能当着我的面不好说什么吧。” “那是李倩和老杨说什么了？” “老杨说……你和吴董是借着涨工资抢钱，说马哥和于哥他们俩人都是股东，开工资就是笑话，还说……” “说什么？” “说你们不地道，让嫂子下次结帐时和你们把这事说明了，要开工资也行，那也得按股份多少开，让嫂子和你们核对清楚，马哥和于哥在这里倒底占多少股份。” “恩，挺会算帐的。”房冬听着就起火。 “我和你说这个事是估计嫂子今天要来说这件事，你有个心理准备。” “老杨说完丁峰再说什么没？” “没，就是说了句以后再说吧。” 和房冬的判断差不多，丁峰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说不出老杨这样无理的话来。 “嫂子倒也不一定说……”小于又说。 “她不说？她不说我也要说。”房冬觉得这件事必须要讲清了。 不一会儿，李倩就来了。 看上去倒没什么变化，和上次一样，带着微笑进来的。 对帐容易，李倩也只是看看每天的营业额和周总计，再简单看一看支出就完，连计算器都不用。 对房冬他们的汇总结果还是信得过的。 “嫂子，有关咱们合作的事，可能是合同签的不正规吧，我觉得有些事情双方并不是很清楚，至少有些人不清楚，我想和嫂子把一些细节说说明白一些。” “什，什么细节？”李倩瞬间坐直了身子。 “合同是吴放放和丁峰签的，这个涮吧吴放放占六成，丁峰占四成对不对？” “对啊，怎么啦？” “经营权归吴放放对不对？” “对。” “好，那我告诉你，你回去转告峰哥，这个涮吧只有两个股东，占六的吴放放和占四的丁峰，剩下的人做为朋友也好，做为被聘用者也好，都是吴放放手上的事，朋友帮忙可以不要工资，但那是看吴放放的面子。” “怎么啦这是？” “听我说完，朋友帮忙是情义不是义务，有时间的时候来帮帮，没时间就不帮了，是这个理不？” 李倩笑了，不过很尬：“有什么你就说吧。” “我说完啦。” “说完啦？” “对啊，就这个意思，我也是吴放放聘用的管理人员，原来不是说给我百分之十的利润提成吗？对不起，我不想干，太少，我要挣工资，如果吴放放不答应的话，我也不干了。” 房冬说完觉得自己这通话有点像耍赖，可不这么说他们根本就辨不明这里的道理，都是股东，凭啥你们坐着我们累着？如果不是股东，那我更没理由给你白干。 “小于，你把老杨说的话告诉冬子了吧？”李倩带着些责怪的语气问小于，这是李倩第一次称房冬为冬子。 “说啦！”小于不否认：“老杨那话，你觉得对吗嫂子？” “老杨这人说话就是这样……”李倩解释道，看来她今天来这里原本是没打算提涨工资这事的。 “老杨说的也有道理，我今天说这些就是按他的道理推出来的。” 李倩又笑了，这次把牙床露出来了：“难怪放放说你小心眼呢。” “对不起嫂子，人穷心眼大，早晚都得挂，没办法，生活所迫。”房冬又补了一句：“不行就让他们俩股东见见面，只要他们定好了，我坚决执行，看我不顺眼就开了我。” “行啦，别生气啦，我和丁峰又没说啥。” “我就这些话，这可是我们吴大小姐的意思，我只是转告一下，麻烦嫂子回去和他们说清楚，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嫂子就早些回去吧。” “要轰我走啊？” “一会儿就天黑了，你那么远的路……” “我回家住，不去农庄。” “好吧，那小于陪陪嫂子，我得给吴老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房冬站起身正要走，被李倩拉住了：“我想尝尝咱们的火锅面，可以吗？” 李倩一个劲地释放善意，自己如果继续闹下去就不合适了：“好，我给嫂子亲自服务！”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玩赖也好，讲理也罢，让丁峰知道就好，不要再听老杨那张破嘴想说啥说啥，一次两次也许没多大作用，日久天长地在丁峰耳边叨叨，肯定没有好结果。 关于这次和李倩的谈话以及老杨关于涨工资一事发表的那些怪言论，房冬也没打算告诉吴放放，省得她一生气又胡闹。 点到为止，如果双方掐起架来，就没法收场了。 表面上看，丁峰在吴放放面前一再退让，是受气的一方，怕失去这个合作机会，但房冬心里更怕，万一丁峰被逼急了，非要斗这口气的话，合作一完蛋，吴放放不怕，可自己怎么翻身？ 房冬瞒了吴放放，但丁峰没有瞒。 晚上房冬正在洗脚，准备洗完上床睡觉时，吴放放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狗冬，丁峰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我欺负他，那咱们就好好欺负欺负他！” 第268章 吴放放赌丁峰 “丁峰说什么了？你别动不动就急，容易老的。” “你怕我老啊？” “怕，你现在就这么难对付，要是老了我们还能活吗？” “老了也粘着你！”说着便紧贴着房冬坐了下来。 “水，水！”房冬一边躲一边喊，吴放放这动作忒猛，险些把脚盆里的水给碰洒了。 “死胖子你偷看什么？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吴放放冲已经躺下的胖子吼。 “谁想看你们啊？”胖子转了个身，把身子背过去：“早就说装个门划子不装，谁想进就进来，成了公厕了。” 呀？胖子最近胆肥了啊，敢在吴放放面前这么说话？ “别闹，丁峰倒底说你什么了？”房冬把话题拉回来。 “他说，基本原话啊，你那个房冬怎么回事，你们涨工资我也没说什么，把你嫂子吓得给我打电话还哆嗦呢，你可不能这么欺负哥啊！” “没了？” “当然还有啦，要不然我会生气？他说他那个狗腿子老杨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但他出于和我的关系，这事就不提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吃亏了，在让着我！” “这也……不算太过份吧？” “他要把老杨派过来盯摊。” “啊？”这就过份了。 还是那个道理，眼看着涮吧要挣钱了，丁峰的心态和以前不一样了，从前是急用钱转不出去，死马当活马医，索性把摊扔给吴放放去做，挣一个算一个，挣不了就拉倒，能保证他的二大妈顺利开业就行。 甚至可以说，丁峰当初压根儿就没想着涮吧能挣钱。 老杨从签合同的时候就有看法，始终认为丁峰是吃亏的，签了合同后也没少给丁峰掏耳朵，这一涨工资，丁峰本来就有点看法，老杨再一点火，情况就不一样了。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丁峰已经不太信任小于了，或者说是在老杨的挑唆下不那么坚定了。 最终导致事发的还是今天下午自己和李倩说的那些话。 自己说的那些话不应该吗？ 不太好听，但没错。 “又走思啦！”吴放放突然笑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走私犯！”胖子在那边出声了。 “你不是睡了吗，插什么嘴，我命令你三分钟内必须睡着！”吴放放冲胖子喊。 “好吧，报告吴董，我睡着了。” “死去！”吴放放说着便蹲了下来，居然给房冬擦起了脚！ “躲什么，伺候你还躲？本小姐伺候过谁啊，不知好歹！” “你……你拿的是我的枕巾！” “哪来那么多讲究？”吴放放使劲把房冬的脚摁到盆边上，房冬没反抗，不就一块枕巾嘛，吴放放伺候人一次多难啊？ 吴放放一边擦脚一边说：“你呀，就是嘴贱心软，老杨来就让他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你，要怎么做？” “废话，怎么做？让他们滚蛋！” “合同签在那儿，人家要是不愿意呢？” 吴放放停下手，抬头看着房冬说：“别忘了，还有二十多天档口就到期了。” 房冬一拍脑门，前些天还惦记着这笔费用呢，这么大事居然给忘了，真是晕了头，这离挣钱还早着呢。 “对，不和他们合作啦，一天到晚尽事！”胖子又说话了。 “你不是睡着了吗？”房冬问。 “嘿嘿，梦话，让你俩给吵醒了。”胖子这次直接把身翻过来了：“哇，吴董，你在干什么啊？” “闭嘴！”吴放放吼了一句后又对房冬说：“早擦干了，还架着做什么，还想让我给你做足疗啊？” 房冬把脚收回床上：“做足疗？别吹牛了，你哪有那个力度啊？” “你以为激我就给你做啊？美得你，告诉你，今天不白伺候你，下一步你给我老老实实听话，别因为心疼李倩坏我大事！” “咱，别提李倩了好不好？” 吴放放坐到床上，开始给房冬讲她的计划，老杨想来就来，他们不是对咱们涨工资有意见吗？好，那就不涨。 “我都说出去了，你不涨？”房冬叫了起来。 “你说的是下个月开始涨吧？咱们的工资起算时间是每月的15号，等过了15号离档口到期不到半个月了，这点钱咱们能贴得起，从麻辣开会出。” 吴放放断定，只要向他们宣布工资不涨，丁峰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他就得让步，这次要让就得让彻底了，否则，就续合同时见。 涮吧的租金是一年四万，买卖这么火，老邓肯定要涨租金，至少也得涨到五万，那三家麻辣烫就是五万。 到时候就和丁峰说，没钱交租金，直接散伙。 “你这不是胡说吗，刚投进去钱卖了一个多月，你就散伙？”房冬又叫了起来。 刚和丁峰谈好交接时，本来还有三个月的租期，磨蹭了几天，装修途中改方案导致工期延长总共又花了十多天，这刚卖了一个多月，就到了准备续约租金的时候了。 真叫一口接一口……也喘不上气来。 这又要散伙，这不是胡闹吗？ “你听我的，没错，他不滚就咱们滚，反正不和他们合作了。” “？”房冬不解。 吴放放的办法是再过十天八天的就开始和丁峰谈，把现在的涮吧做个价，要不然你给我钱你经营，要不然就我给你钱我经营，让他先选。 “那人家要是经营呢，咱们就这么滚蛋了？兄弟们辛辛苦苦开创的局面就这么扔了？”房冬不同意。 “他经营，他经营得起吗？”吴放放给房冬算了一笔帐，比如说这个涮吧估价十万，丁峰想经营可以，那就得给咱们六万，咱们拿钱滚蛋。 “六万？” “喊什么？这次赔了算我的行不行，小男人？” “不是算谁的事，哪有这么办事的，这不是白忙活这两个月吗？” “你懂个屁！”吴放放站了起来：“六万再加租金五万，那就是十一万啊，丁峰他能拿得出来？” 房冬冷汗差点下来，敢情吴放放这是在赌，她赌丁峰拿不出十一万只能放弃，这也算欺负人吧？ 吴放放开始在地上来回溜达上了，还不停地挥着一只胳膊，像个领导似的接着说：“丁峰开他那个二大妈已经把所有能动用的资源全部动用了，就差几万块钱开业都死活弄不来，早就山穷水尽了，二大妈开了以后买卖也不算火，短期内挣不出多少来，懂吧？” “那他要是不干呢，咱们给他四万？” “对啊，这还用算？”胖子又插嘴。 “想得美，我最多给他一万！”吴放放这笑容……有点阴。 第269章 搅棍驾到 吴放放的招数足够缺德，丁峰的二大妈开业时就因为差几万块坑得要死，除了转让涮吧股份得了两万元外，还有一笔决定性的款项，那就是吴辰东借给他的三万。 做为老邻居，这三万吴辰冬本来是不打算要了的，但这笔钱是通过吴放放拿给丁峰的，吴放放当时可没松这个口。 所以，如果散伙时丁峰要钱而放弃经营的话，吴放放就要把这笔钱扣下来。 “你这么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谁让他要听那个老杨的，我想起那个老杨就想吐！” 房冬说不出话来了，胖子也懵住了，咱们这些穷孩子没经历这种事情，说不出对与错，搞不清该不该，只是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这次你别给我添乱就行，乖乖听我的。” 胖子最先没正事：“那他要是听你的，是不是足疗可以有？”说完就后悔，脑蹦儿直接就上了头。 吴放放有她一套理论，听着很歪，但又觉得很透彻。 如果丁峰想和咱们合作，就必须把他的股份砍下来，大伙这么辛苦把买卖做到这种地步，他却把大头拿走了，久而久之，人心难平，失去了动力和干劲，等大伙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时，这个买卖还能好得了？ “听懂没？” 房冬不知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了。 “咱们这是小买卖懂吧？和大集团不一样，人家股份就是股份，讲情绪没用，咱们连会计都没有，只算流水帐的小摊摊，得注意这一点。”吴放放这一说，胖子那边还鼓上掌了。 吴放放一回头，胖子连忙藏到被子里，他怕再被弹一下。 这一晚，房冬睡得很不踏实。 …… 第二天房冬起得比较晚，去市场买了些调料后到小吃城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一进涮吧就看见老杨坐在中间的涮台上点着一个橙色的鸳鸯锅，旁边撂着几个空盘子，还有小半盘没吃完羊肉和蔬菜豆制品，一个半斤装的安平二锅头立在左首，已经喝了多半瓶。 “呀，杨哥来了？”房冬紧走两步上前握手，礼节要走到，不能让人家说咱没素质。 “哟，房经理。”老杨的眼珠比上次显得更突出了，这家伙八成有甲亢吧？ 老杨伸出手敷衍了一下：“你这来得够早啊！” 房冬瞬间不想理他了：“你慢用。”说完走到工作台前，小于对房冬说，老杨一来就要尝尝咱家的味道，给他煮个火锅面还不干，非要吃火锅。 “我和他说了，火锅面可以免费尝一次，火锅就得花钱。” “他吃了多少钱？”房冬问。 “两盘羊肉，一份午餐肉，还有几个素的，从荣强那儿拿了一瓶酒，一共70多块。” “这为人，真特么豪爽。”房冬对小于说：“这一顿不收钱了。” “啥？”看得出来，小于是真不想让他白吃。 “大方点，男人家的，别这么一惊一诈的。”房冬拍拍小于：“就这一顿，下一顿开始一律和大家吃伙食饭。” “老杨一天两顿酒……” “想喝酒自己买，这还用我说？” 小于点点头，嘴里还在小声叨叨：“那这一顿70多也吃得太多了吧？” 房冬正要出涮吧到麻辣开会那边看看，小于又追了上来：“老杨来了，给派什么活儿不？” 房冬把小于拉出门帘外：“这个买卖是丁峰和吴放放合作的，我代表吴放放，老杨代表丁峰，这要是放在正经单位的话，我俩就是平级干部，懂吧？” “他算个逑！” 等房冬从麻辣开会回来时，马小龙告诉房冬，刚才他去荣强那里结上周的酒水钱，回来时正听到老杨和小于在吵架，他就躲到外面听了听。 “你是越来越龌龊了，恋上偷听了？” 马小龙没理会房冬对他的讥讽，告诉房冬，老杨骂小于傻叉，说景秀玉挣三千五，你一个月才挣两千，看把你美的，像个哈巴狗似的。 “这不是搅屎棍子吗？我给你说，要不是我现在成熟得没出息了，非得上去把那锅汤浇他脑袋上！” 汤浇脑袋有点夸张，但依马小龙以前只嫌事少的行事风格，和老杨干一仗是肯定的，确实成熟了。 房冬叹了一声：“搅吧，搅得越浑越好，咱们吴大董事长就怕他不搅呢。” 马小龙立刻笑了：“吴董说啥了，她要怎么弄？” 房冬脚底一挪，踢了一下马小龙的脚：“你们特么一个个的，我发现都成了吴放放的脑残粉啦！” 马小龙立刻反驳：“废话，你就嘴上能诈唬，急了眼能动两下手，要论办事，你别不服人家吴董，不犹豫，下手快，而且狠。” 是啊，这一点上自己确实比不了吴放放，患得患失的成份重。 回头想想，这短短的一年中，自己的变化还是很大的，从艺校小吃街推车时那股子怼倒天下的劲儿，到现在的能忍则忍，都是不知不觉中改变的，越没钱就越什么都不怕，反之…… 虽然自己现在还是没钱，但却真真实实地看到了希望。 贫穷限制的不光是想像力，还有自信。 行，这次就乖乖听一次话，看吴放放怎么表演，到时候非得让她再给自己洗一次脚不可。 真不要脸，变态！房冬想到这里又把自己骂上了。 “那小于怎么说？”房冬想看看老杨的挑唆有多大效果。 “没听清，”马小龙挠挠头：“大致意思好像是他愿意，老杨管不着吧。” 合伙后，确实和之前没法比了，以前想照顾谁和吴放放一商量就能办，现在所有的活动全在帐上体现了。 说起合作，想在帐上搞点鬼完全不是事，可自己、自己这几个兄弟不是这种人，吴放放也不是。 房冬走进涮吧，小于正收拾老杨吃过的空盘，摔摔打打的：“马上就上人了，你快把那点尿喝了吧，别占地方，就剩一口了，又不是什么好酒，能品出味吗？” “于海洋，你现在连人话也不会说了？” 小于没理他，端着盘子走回工作台。 房冬把小于拉出涮吧：“关于工资的事，我一直没来得及……” 小于出手阻止：“冬哥不用说，我关心的是我挣多少钱，有人挣一万那是人家的本事，和我没关系，秀秀姐这么辛苦，挣五千我也没意见！” 房冬无话可说，攥起拳，在小于肩头轻轻砸了一下。 第270章 你不配 老杨真的是很尽职尽责，就是监工的，酒喝完的时候，第一批顾客也出现了，要不是小于往出轰他，估计还坐在涮台上喝蘑菇汤呢。 据说喝了酒不能吃野生蘑菇，种植蘑菇也是蘑菇，这家伙就不怕出现不良反应？ 见老杨往外走，房冬便向里走到麻辣开会档口前，实在是和这家伙没话可说。 “老杨来了？”张军明知故问，这是往起拉话题呢。 “恩。” “咋了，是天天来还是……” “以后天天来。” “咋了，对你们不放心？”张军又接着说：“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老丈人那么有钱，这么一个小摊子还用和人合作？” “一言难尽吧。”房冬给了他一个万能糊弄答案。 “合伙买卖干不长，真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 房冬问张军对老杨这人了解多少，张军说只是认识，谈不上了解，顶峰涮吧刚开业的时候老杨在的时候比较多，后来就不怎么来了。 要不是来了顾客，张军还不知道得絮叨到啥时候，房冬趁机离开，从后门出了小吃城，心不在焉地在后面几条步行街和食品街之间溜达了起来。 一家刚装修完还没开张的店让房冬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门头上的灯箱招牌上赫然写着两小三大五个字：杨记火锅面！ 我去，山寨版的这么快就出来了？ 再一看门前立式水牌：明日开业，吃一送一。 怪谁呢，怪自己这个火锅面确实火得有点不像话了，这是第一家，如果开得还算行的话，马上就有第二家、第三家。 不过这种底店卖火锅面有优势，也有局限性。 在做秀秀这种一锅煮的面时，由于生产空间不可比拟的优势，生产能力比自己强很多。 但劣势也很明显，面积有限，座位有限，不像自己在小吃城，只要你能产出来，餐厅足够大，同时坐两百人都没问题。 再一看价格，每份18元。 说得好听点，把自己当榜样了，说得难听点，自己成了靶子。 具体情况还得明天让马小龙找个同学来吃一下，看看质量味道上和自己相比如何吧。 马小龙有不少同学都来吃过火锅面，派他们去最合适，人家既然是模仿自己做的，那就不止一次地来考察过，搞不好自己这里这几个人一去就让人家认出来了。 唉，三十六眼开业时怎么就没想起来把“欢迎模仿”这四个字弄上去呢？ 离开这家店前，房冬的脚步加快了，把后面这几条有饭店的小街全部转了一遍，还好，只出来这一家要和自己抢饭碗的。 拿出电话准备给吴放放打一个，临到拨号又放弃了，这会儿正是她复习的时间，还是别打扰她了，挂四科这么出色的成绩，这一假期想复习好了开学全过，不能说没有难度。 不一会儿，吴放放来电话了，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一看表，都快三点了，到了她吃饭的时间，不知不觉中自己在外面溜了两个多小时。 吴放放告诉房冬，她给丁峰打过电话了，告诉他涨工资的事情取消了，还按之前的工资发放，丁峰的反应强烈极了。 “怎，怎么个强烈法？” “哈哈，和你一样，马上变结巴了呗，他敢和我发火？” 丁峰够聪明，应该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接下来的合作恐怕是有问题了。 “怎么不说话了？别急，再过一个星期，我就扔给他一个终极方案，把他得瑟的，派个不要脸的去，一顿就敢吃70多块，我让他全吐出来！” 我天，自己不给吴放放打电话，但有人打，胖子说昨天把菜买好了，今天中午过后就不回去了，不是他就是马小龙，这汇报真及时，自己快成傀儡了。 “听着，老杨想吃啥就让他吃，别拦着，这周算帐时都给我扣出来！” “这……” “这个屁，看你打架的时候挺帅的啊，白喜欢你了，再这么窝囊我就永远不喜欢你啦！” ……这是什么逻辑？ “别管啥事，都忍着点，把马小龙也给我管好了，听见没？” 精神病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这句话的逻辑就更混乱了，前面还嫌自己窝囊，接下来就让自己忍着，不过倒是听出来一件事，是马小龙告的密。 “傻了是不是，一句话也不说？记住我的话就行，我要吃饭啦！”吴放放说完便放了电话。 房冬收回电话，站在原地无思想地迷茫了一会儿后回到小吃城，老杨正在涮吧外面和荣强坐着聊天，看见房冬后，很热情地招呼自己过去。 “来来来，房经理，坐下聊会儿。”老杨除了那双眼珠子没什么变化外，现在是满脸的善意和友好，手里晃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橙汁。 “喝点啥，让荣强给拿一个。”房冬刚坐下，老杨又问。 “我不渴。” “那随便给拿一个吧。”老杨对荣强说。 “随便怎么拿，那我该开多少钱的票？” 老杨把手中的瓶子放下：“荣强，有点出息不行吗？我今天可是观察一中午了，我们家的顾客喝你多少饮料，不能没个数吧，喝你瓶破水还开票？” 荣强立刻就怼了回去：“破水？破水不是我花钱进回来的？你今天是好长时间没见了，这瓶就算我请你了，除了你以外别人喝都得交钱，我天天去你家吃一盘羊肉你让我白吃不？” 房冬心里想笑，荣强这是故意说给老杨听的。 “要不说你这个人一辈子也长进不了呢，蝇头小利看得和命一样。”老杨一脸不屑。 “你有长进行了吧，你看看你们经营时涮吧什么样，人家现在什么样？咋就那么好意思说呢？” 我去，房冬第一次发现荣强冲起人来很猛啊！ “懒得和你说。”老杨摆了摆手，转过脸对房冬说：“小峰给我打电话了，工资不涨了？” “不知道，这是我们吴老板的事，我只负责执行。”房冬装糊涂。 “告诉你们吴老板，这么做就对了，合伙买卖啥事都应该先商量后执行，不能说经营权归她，她就想怎么弄怎么弄，对不？” 忍着，房冬想起了吴放放的嘱咐。 还是没完全忍住：“这个生意是丁吴两位老板的，我俩是他俩的代表，我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只和我的老板说，让吴老板再去和丁老板交流，我没资格让你把我的意思传给丁老板……” 老杨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什么啊，绕来绕去的，有话直说！” 荣强替房冬回答了：“意思就是，你想和吴老板说话，不配！” 第271章 杨记火锅面 荣强这话太给力也太及时了，如果让自己说出来就是矛盾。 “我看看那边营业额怎么样。”房冬站起身来，刚才的话点到为止，要是老杨再向自己核实的话，尺度不好拿捏。 “哪边？” “麻辣开会啊，那才是我的买卖，这边算帮忙。”房冬离开了座位，后面传来老杨一声：“卧槽。” 不知丁峰是怎么和老杨说的，这家伙居然没看出来不涨工资背后的危机？ 刚才和吴放放通电话时，忘了告诉她外面山寨版的事了，趁现在她还没吃完饭，打电话告诉她。 哪知吴放放听了以后不但没发愁，反而很高兴，说这样一来和丁峰散伙就有了一个更好的理由。 “你是多想和人家散伙啊？” “谁让他惹你生气的，我说过，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你思维混乱吧？我啥时说我生气了？” 放了吴放放的电话来到麻辣开会档口前，发现马小龙和小于也全在这儿。 吴放放说让老杨随便吃，到时候扣丁峰的钱，那也得先和人家说明才对，房冬问小于，小于说他已经告诉老杨了，以后只有伙食饭，想吃其它的就自己掏钱。 还告诉房冬，老杨根本就没当回事，还说了句自己吃自己的还交钱？反问小于回你妈家吃饭是不是还要算一下帐？ 听得张军都咧着嘴笑了。 不过小于也告诉房冬，以前老杨和丁峰在一起时，在吃的方面上就是挺随便的，包括喝的酒也是从柜台上拿的，虽然他从不喝贵的。 “那能一样吗，现在是合伙买卖！”张军说话了：“丁峰这个管理就是有问题，吃也就算了，还顿顿喝酒，供了个神仙！” 老杨是正宗酒鬼，别管在哪儿，有菜没菜也得喝，小于和房冬说过。 这样的人有，酒到了人家嘴里那是香，可房冬没这种天份，永远喝着是辣的。 小于已经和他说清，这样的话，吴放放的扣钱就变得合情合理了，要是较起真来，自己这一方确实也是亏，后期改造猛增的投入算活该，前期试菜、试汤……这一切准备可都算营业必须的内容，这一份钱丁峰一分钱也没拿，更不用说现在涮吧的洗菜切菜车间用的是麻辣开会的档口，一个大冰柜也走的是麻辣开会的电费…… 细算起来，问题就多了。 房冬说起让去外面的杨记火锅面侦察一事，马小龙马上把这活接了下来，根本不用找同学去，就从咱们顾客里随便找一个就行。 “熟人太多了，这事我负责，叫我们同学你说得叫几个？还不得我花钱？放心吧，我绝对给你办得妥妥的！”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老杨要了一份火锅面，按照房冬的意思，小于没有阻拦，但还是和他说了一句：“自己花钱啊！” 人家老杨理都没理小于，秀秀给他煮好面后，老杨已经自己从外面买了一瓶一斤半装的安平二锅头。 还算明白吧，知道从这顿饭起至少酒是不会让他白喝了。 …… 外面杨记火锅面的开业加上他买一送一的政策，对房冬的涮吧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具体数字还没出来，秀秀已经告诉房冬，今天肯定比平时出得少，就多她出面的速度上就能感觉到。 大约一点半的时候，那位时代百货的尖下巴女孩提了两个桶形的餐盒回来了，一进来就嚷上了：“两份啊，不用给钱了，记着欠我两个火锅面就行啦！” 原来小于接到房冬的任务后，昨天下午就找了这位女孩帮他侦察了，这事确实办得妥当，还带回两份来。 不用尝就得到了一个信息，这女孩说欠她两份火锅面什么意思？明摆着她还会来咱家吃，那说明杨记的山寨货不如咱们的原装货。 “来，我尝尝。”老杨说着就过来要拿一份。 “你刚吃完火锅还能吃得进去？”小于问。 “这我得把把关啊，吃不进去也得吃。” 小于直接把一份推给了房冬：“冬哥你尝这份。” 然后又对老杨说：“这份分开，咱们都尝尝。” “这是小料，他们家的小料不是自选的，是配好了一人一小份，辣椒油和香菜、蒜可以另加，不要钱。”尖下巴女孩指着餐盒上用小袋装回来的小料对房冬说。 “谢谢姐了，你今天去那儿吃是自己花的钱？” “对啊！”女孩拿出三张杨记的火锅面卡来。 房冬眼珠转了转：“挺合算啊，相当于你花三份的钱吃了……六份！” “人家本来就是吃一送一好不好？”女孩白了房冬一眼。 “也对，不过你这样是吃了他们四份，将来再吃我们两份。” “还和我算帐？我今天白给你们跑腿了？跑腿费还没要呢！”女孩说完就要走，估计是她的吃饭时间快到点了。 “当然给，”房冬叫住她：“我欠你五份！” 女孩立刻就笑了：“你是老板？” 小于立刻说：“他不是老板，不过他官比我大。” “说话算数啊？”女孩蹦跳着走了。 “哪有你这么做买卖的，人家要两份，你给五份？”老杨立刻就不愿意了。 “那三份的钱我出，今天就先交了！”说完，房冬端着杨记火锅面就出了涮吧，坐到荣强家外面的餐桌上。 荣强从档口里拿了两个他和媳妇吃饭的碗和筷子跑了出来，帮房冬把小料袋子解开倒进碗里，紧接着从房冬碗里拨了一点到他碗里，尝了一筷子，又喝了口汤，吧唧吧唧嘴。 “怎么样？”房冬倒是挺愿意听听荣强的意见，人家是厨师出身。 谁知荣强还卖起了关子：“你先尝尝。” 房冬尝了尝，好像还可以，只是他家这个小料很一般。 又喝了一口汤，味道嘛，说不出，有一点点怪，但感觉比自己的汤更厚重些，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我觉得……”房冬看看荣强：“还不错，他家的汤比我的浓，小料方面我有优势。 荣强笑了，他把房冬的碗拿过去又给自己倒了点汤，认真品了品：“他这汤可是下了真货了，不光是牛棒骨，还有鸡，有鲫鱼。” “我去，这么舍得下成本？” “还有一种东西是你家汤里没有的。”荣强又喝了一口后对房冬说。 还有？ 房冬有点担心了，这个对手不简单啊。 第272章 又来一个红满天 “紧张了是不是？”荣强把头往前伸了伸。 “肯定会有影响吧，人家比我们便宜一块钱，对了，你刚才说他们汤里还有一种东西？” 荣强告诉房冬，具体是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但他能肯定，就是调料市场上那些什么肉香王、骨香王、超浓缩鸡汁鸡精一类的东西。 房冬明白了，那种特殊的香味就是这么来的。 这一点房冬不会学，这类添加剂的质量良莠不齐，很多产品都吹自己是多少多少道工序用拿骨头用传统工艺和绝密配方熬制浓缩而成，实际嘛，狗屁。 “放心吧，他们家这味道和你家不是一个级别的，第一次挺唬人，再吃几次就品出差别来了，这些服务员嘴可比你叼，一年下来在外面吃多少顿？” “怎么说，再明确点？”房冬还是没敢松这口气。 “吊汤有像他这么放东西的，牛棒、鸡或鸡架加鲫鱼，但他没这技术，味不对，没把人家应有的意思弄出来，白费东西。” 荣强还肯定地说，就他这种吊法，这么浓，坚持不了几天就得减料。 “更主要的，”荣强挑出一小片肉：“鸭肉，和丁峰以前用的肉差不多，这能行？” 房冬立刻舒坦了许多。 回到涮吧，中午的高峰也基本过了，小于告诉房冬，比平常差不多少卖四百块。 晚上也会有影响，不过比中午应该少一些，这样算来，今天的营业额大幅下降已成定局。 “人家这个味道比咱们的强。”老杨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强个毛，我觉得差多了！”小于反驳道。 “你才吃过几年盐？”老杨倚老卖老。 “你是不是喝酒把舌头烧坏了，还是因为这也是你们老杨家的东西就说好？” 房冬笑着看他们掐架，二人争执不下来找自己求证时也仍是笑笑不作答，他更愿意相信荣强和自己的感觉。 今天有点急，忘了问杨记有没有蘑菇汤的事，让马小龙再找个去吃过的熟人问问。 但不管怎么说，对自己的影响一定有，如果接着再跑出第二家、第三家来……不敢想了。 “咱们这买卖……够呛了。”房冬故意说了一句，终于成了吴放放的帮凶了。 一天的营业结束了，如果不算火锅的话，这些天的火锅面已经稳定在了两千出头的样子，可今天只卖了一千三。 直跌百分之三十五。 那个尖下巴姑娘晚上又来了，告诉房冬杨记也有蘑菇汤，但肯定是香精兑的，她的同伴都说不好喝。 但她也带来了另一个消息，中午忘了告诉房冬，杨记买一送一的活动要持续一周。 “妈了叉的，又跑出一个侯勇志式的垃圾来！”马小龙连粗话也骂出口了。 “谁是侯勇志？”老杨问了个没人回答的问题。 “嗳老板，过几天我想请几个朋友来你们家吃火锅，能不能打点折？”尖下巴姑娘问。 “咱们这儿的费用多大啊……” “你是谁，你们这儿谁说了算？”姑娘立刻把老杨打断了。 房冬从下面伸出手给姑娘做了个ok，然后又来一个八的手势。 姑娘看懂了，八折。 没再说话，狠狠地瞪了老杨一眼。 下班往出走的时候，秀秀特意跟着房冬从前门走了出来。 “姐，你车子不是在后面吗？” “你和放放商量一下，把我的工资降一降吧。” “怎么了，小于说啥了？”老杨挑拨完后，唯一会受影响的就是小于，小于当着自己的面说过他不想这些，万一不是心里话呢？ “没，小于这孩子挺好的。”秀秀这么一说，房冬放心了。 “我是说，外面又开了一家，你看咱们的买卖一下就不行了……” 房冬立刻打断了她：“别说这个话，别说我不同意了，吴放放更不同意，挣不挣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要不是有丁峰这一股，我和放放还想给你涨点呢！” …… 接下来的一天更惨，火锅面中午晚上加起来才卖了八百多块，业务瞬间掉了一多半。 房冬这次倒是想开了，这也算正常吧，第一天搞完活动发出去的卡也开始使用了，吃的人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就算最低谷了，第三天开始营业额火锅面部份又开始回升，到周四结帐这天，又上升到了一千一百元。 但是比杨记火锅面开张前还是少了将近一半。 本来再有两天他们家的活动就结束了，可这家人又挂出一个横幅来：应广大顾客的要求，吃一送一的活动再延续三天。 “这周怎么卖这么少？”李倩看完账单后问。 “老杨回去没和你说？”房冬很吃惊地问。 “没……啊，出什么事了，这一周我都在家，没去农庄。” 原来如此，不过就算这样，丁峰也太不把老婆当回事了吧，不能打个电话说一下吗？ 老杨来这里的几天里，每天两顿饭一顿也不少地在这儿吃，一共吃了三百多，不过这件事房冬还是瞒了吴放放，临到扣钱时心软了。 把这些钱当费用处理了，但也说李倩说明白了，这是老杨吃的。 李倩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非常不高兴。 …… 接下来的三天里，营业额还在回升，但回升的幅度很慢，一切只能等老杨最后两天的活动结束后再看了，但愿这家伙别再搞出什么新花样来。 可吴放放却抓住这个时机，把她那磅炸弹给丁峰扔了出来。 她当然有她的道理，她看得出房冬不舍得放弃这个涮吧，所以现在和丁峰谈是最好的时机，营业额大幅下降，让本来就拿不出钱来的丁峰只有一条路可走，放弃。 吴放放采取的是两步走，第一步是做价，先给涮吧做价，如果丁峰做价就由她先选要不要经营，如果让她做价就由丁峰来选。 丁峰让吴放放做价。 十万。 非常简单，你想干拿六万我走人，所有东西都留给你，你不干我给你四万，你走人。 丁峰请吴放放给他一周时间考虑一下。 但另一个消息传来，让房冬提前知道了结局，丁峰一定会拿钱走人了。 就在杨记火锅店做完活动后的第一天，另一家名叫红满天火锅面也鸣锣开业了。 这家的广告词更气人：正宗川味，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又到了结帐日，由于这家红满天开业也搞活动，房冬的业务虽没再降，但也没升起来。 丁峰还没有给出最后决定，离他考虑一周的时间还差三天。 结完帐后，李倩突然问：“冬子……我想请你吃顿饭，行吗？” 第273章 放放也认输 突然要请自己吃饭，让房冬有点不知所措了。 “有，有事？” “给不给面子？” “就请我一个？”房冬指着自己问。 李倩点点头。 房冬觉得自己一阵眩晕，这……不太好吧？ “不，不用了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不用这么绝情吧，生意做不成了，连吃顿饭的面子都不给吗？” 看来这一次丁峰把情况告诉李倩了，但没告诉老杨，因为这几天老杨还是那样，该吃吃，该喝喝，完全没有异常。 说到底还是俩口子亲。 “我，不是……那个，唉！”房冬语无伦次了。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把放放也叫上。” 李倩这样一说让房冬放松了不少：“好吧，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吧，可以吗？”此处应该有微笑，但李倩却没有笑。 “可，可以吧。”房冬有些囧。 李倩站起身来：“那明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 “噢……”房冬也站起身来。 李倩又对房冬说了一句：“放放……说话有点，还是你决定吧。” 说完便走了。 把房冬傻傻地留在了原地。 李倩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白，吴放放这人说话太咄咄逼人，她不太想请，只想请房冬一个人，但她把请不请吴放放的最终决定权留给了房冬。 说实话，自己也很矛盾，如果把吴放放请去，她就是老大，不说自己吧，也许李倩想说点什么都会打些折扣，李倩这种性格的人突然要请吃饭，那肯定是有事的。 如果不带吴放放去吧，自己又怕应付不了，无数次的经验告诉自己，自从开了想搞对象这一窍后，自己在女生面前就成智障和弱者了。 再说，一个已婚妇女，特别是自己在不知情时对人家动过心思的已婚妇女和自己单独…… 倒底要不要带吴放放？ 真是一个世纪难题啊。 李倩到底有什么事呢？房冬想了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他们不想经营了，又觉得吴放放给的钱有点少，想多要点？好像不大可能，这种口太难开，或者是先别扣那三万借款？ 二就是他们想经营又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丁峰不好意思出面，让他老婆求情能不能缓一缓再给这六万？ 想来想去，这个可能性最大。 但自己就不能同意，别说缓一缓了，就算马上能给这六万，那自己这帮兄弟们干啥去？就靠麻辣开会肯定是不行的。 这个丁峰也是的，有啥事不能和吴放放说吗，非得把老婆弄到前面来，亏我还把你当个男人呢。 突然觉得好心烦。 房冬离开原地向涮吧走去，连张军叫他都没听到。 回到家中后，胖子又去伺候那俩位活祖宗吃饭去了，房冬就没有出屋，一直躺在床上想这件事，却始终也拿不定主意。 不一会儿吴放放就吃完饭过来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吴放放问着，一屁股坐到房冬身旁。 “没有。”房冬坐了起来。 “不会是想妈了吧？” “去去去，复习去，捣什么乱，我多大人了还想妈，再说了，我妈又住的不远，你才想妈呢！” 吴放放站了起来，横眉立目：“我说的是你小妈，李倩！” 房冬也火了：“吴放放你说话积点德行不行，你这是人话吗？” “你火什么？被我说中了吧？眼看着咱们和丁峰要散伙了，以后没机会再见到李倩了，是不是？” “我真想……” “想抽我是不是？来啊，你多英雄啊？”吴放放说着把脸凑了过来。 房冬一把推开她：“滚，我不想和你说话！” “不想和我说？留着明天和李倩说，对吧？”吴放放说完便坐到了胖子的床上，翘起二郎腿，还晃了两下。 妈的，这又是谁告状了？ 李倩和自己说请吃饭时，当时太紧张了，没注意附近有谁。 但肯定不是胖子，他今天早早就回来了。 “你……听说啥了？”吴放放刚才的话也不一定就知道实情，房冬还存着一丝侥幸。 “行啊狗冬，学会骗我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还在不在，我对你不好吗你这样骗我？”吴放放晃了一下又站起来了。 “我骗你啥了？”房冬还没放弃抵抗。 “说不说？不说我走啦！” 房冬一把拉住她，又战败了。 “明天李倩请咱俩吃饭，不过我还……没答应。”房冬假装矜持了一下，这样也好，那就带吴放放去，省得再为这事纠结了。 李倩那里也能理解，孤男寡女，总归是不太合适。 “你可真能装，李倩请你吃饭，你不得高兴得心花怒放？还说你没答应，鬼都不会相信！” “吴放放，我是你啥人啊？你这么管我？没错，我答应啦，怎么地？”房冬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是我啥人？李方明还没出国呢，咱俩在外人面前是恋人，懂不？你不考虑我的面子吗？” 这么说倒也算一个理由，可自己也没做啥啊？ “你还没做啥？你做得还不少呢，一见了李倩你就走不动道了，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啊？” “行，嘴长在你身上，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给个痛快话，明天你去不？”房冬不耐烦地问。 “去，凭啥不去？你和李倩两人单独会面，万一被狗仔拍到发到网上呢，我的脸往哪儿搁？” “狗仔？你可真能吹，”房冬有点哭笑不得了：“我是名人啊？请人家狗仔都不会来！” …… 第二天房冬干脆就没去小吃城，接到李倩的电话确定了地方后，房冬就一直在家中等吴放放，李方明也在那边，自己不想打扰他们。 到十一点的时候，房冬等不了了，去找吴放放，发现她已经打扮好了。 妆也化得比平时重了一点，很正式，这是要和李倩比美吗？ 俩人到了饭店门前的时候，李倩也刚好到。 李倩今天的打扮把房冬吓了一跳，穿了一条白色紧身、很短的裙子，白色的高跟露趾凉鞋，和之前的装束风格完全不一样。 “我去，李倩今天是要一举把你拿下吗？这大长腿，真白……”吴放放挎紧了房冬，小声说。 “别胡说！” “唉，我失算了，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无是处，我输啦！” 房冬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可爱吗？” 第274章 吃亏可以找回来 “我不可爱吗？”吴放放一歪头。 “你……骚。” 李倩看到二人时小小一怔，房冬最终选择了带吴放放来在她看来既是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马上露出了微笑：“你俩说什么呢？” “他说你好性感！” “乱说什么？”李倩有点不好意思了。 房冬却有点小庆幸，吴放放没把自己刚才送她那个字说出来就是万幸。 几人进了订好的小包间里坐下，李倩让吴放放点菜，这货也没客气，拿起菜单就点了几个菜，还好，没点太贵的。 “我请你们来……是想……”李倩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有什么你就说吧，嫂子，房冬对你的事一向是很上心的。”吴放放这出腔方式，真没法说了。 “咱们还是先吃饭吧，边吃边说。”房冬提议道，以防李倩说出点什么，吴放放不同意杠起来，连饭也没法吃了。 “你这话说得……怎么像是你们俩请我呢？”吴放放这句更不好听。 房冬伸出手在下面掐了她一下。 “大男人的怎么会掐人啦？”吴放放一喊，李倩反倒笑了：“你俩真能闹。” 总算开始吃饭了，后面的说话相对正常了一些，吴放放没再说出让人难堪的话来，也聊到了合作的话题，结果也有了，丁峰不准备干了，他选择拿钱撤股。 但李倩始终没说她请这顿饭的用意，应该是等吃完饭吧，房冬和吴放放也都没提。 主食上来后，李倩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咱们……真的不能再合作了吗？” 吴放放看着李倩不吭声，房冬只好问：“嫂子你的意思是……” “我……”李倩抬起头，伸出手撩了一下落下的刘海：“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和你们合作。” “我没听懂，峰哥不是准备放弃了吗？” 吴放放推了一下房冬：“故意装傻是不是？嫂子的意思是她想和你合作，不是丁峰！” 这倒让房冬没想到，他抬头看看李倩，李倩没吭声，把头略微低下一些，抿起了嘴唇，很难为情的样子。 “行！”吴放放突然大声说：“我替冬子答应啦！” 从李倩一瞬间露出的一丝喜色来看，这是真的。 “那……峰哥知道吗？” “知道个屁啊！你是真傻了吧？”吴放放又来怼房冬。 “我会和他说的。”李倩又低下了头。 李倩的办法有点傻，但用在俩口子身上应该还是有效的，她打算给房冬打一个条子，一个她上周结帐时提走一万元的凭据，然后吴放放和房冬就一分钱也不用给丁峰了，这一万元她并不拿走，就算入股。 “说白了吧，”李倩难为情地说：“就是想让你们带上我。” 李倩说，她跟着丁峰做买卖也有几年了，虽然一直没有直接参与，但都看在眼里，现在涮吧这帮男男女女之间有一种气氛，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丁峰那里从来没有过的，很少听到老板指挥职工去做什么的，人人干活都很主动，她觉得这才像一个团队，将来一定能成。 包括从于海洋的身上也能看到和以前的大不同，小于目前在涮吧的干劲儿，也只有刚跟着丁峰时那前一两年看到过。 “快，”吴放放小声说着，拿出一张湿巾纸冲着李倩方向扬了扬，然后递给房冬。 这时房冬才看到，一直半低着头说话的李倩流泪了。 吴放放的意思是让自己给她擦眼泪…… 这时候了还闹？ 房冬从桌下伸过手，又在吴放放的腿上掐了一把，这回吴放放倒是没叫出声，只是嘴咧了一下。 吴放放把湿巾纸递给了李倩。 “你们可能都听说了吧？”李倩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她这种性格的人把丁峰的糗事在外人面前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也不容易。 比小于讲得还要细，每一次输完回来后怎么样地痛心疾首，甚至下跪发誓的细节都讲得清清楚楚。 可用不了多久，就又重新发誓了。 丁峰父母去世时留下的财产，只剩现在他俩住这一套八十多平的房子了。 李倩担心，如果农庄挣不了钱，或是挣了钱又让他输了的话，为了还债，连这套房子也得卖了。 “啪！”吴放放一拍桌子：“你活该！这种男人你还和他过个什么劲儿？！” 房冬又掐了她一把，宁拆庙不拆婚，这事外人不能掺和。 “丁峰……其实除了这个毛病，其它方面都挺好的，对我也好。”李倩小声说。 可是，这一个毛病就要了命。 和朋友一起玩的时候，房冬也打过带输赢的扑克和麻将，多的时候输赢几百也有过，可自己从来没觉得这是一个放不下的爱好，更谈不上有瘾。 看来还是境界没达到，就像别人喝酒一样，人家喝着香，到了自己嘴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可你这样下去也不行啊，男人就像狗，你得像训狗一样，把他训好了才行，由着他撒欢，倒霉的就是你自己！” “咳……”房冬刚出了一声又收回去了，算了。 这个疯子，有这么比喻男人的吗？ 吴放放还没说完呢：“你看我把我们家冬子训得，算不错了吧？就这还到处散花心呢！” 把李倩说笑了：“又闹，冬子挺好的，不是那种人。” 房冬生怕吴放放来一句：不是那种人还对你动心思？ 还好还好，她还算有点底线。 “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房冬准备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了，两位美女立刻把目光全部转移到了房冬身上。 “咱们现在这个情况呢，麻辣开会和涮吧之间的业务交织很多，从人员的调配，到设备和场地，还不太容易分得清……” 没说完，又被精神病一拍桌子给打断了：“你这是想把嫂子永远地和你绑在一起啊？” “不是……唉，我是说，现在这个情况！”房冬一边结巴着，一边又从下面伸过手掐了吴放放一下。 “我先去个洗手间。”李倩站起身来，可能她觉得房冬谈到这件事应该给他俩一个商量的时间吧。 李倩前脚一走，吴放放后脚就绷着脸问房冬：“你今天赚够了没？” “我，赚什么了？” “你摸了多少次大腿心里没数吗？” 原来是这事，房冬笑：“我不是心急怕你胡说吗？是掐好不好？” “是掐吗？那我怎么不疼？” “还不是不舍得用力嘛，要不……”房冬把腿一伸：“你再摸回来？” 第275章 收留李倩 “会的，等着吧。”吴放放喝了一口李倩给她盛的疙瘩汤：“凉啦！” “服务员！”房冬把服务员叫了过来，问这个疙瘩汤可不可以热一下，服务员告诉他，大盆里的可以，已经盛到小碗里的就算了。 “好，那麻烦您帮热一下，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服务员笑吟吟地把汤盆端走了。 吴放放讽房冬：“只要对方是女的，你总装得这么有礼貌啊？” “你算说对了，我就是喜欢异性，关你屁事啊？” “你不是东方不败吗？应该是中性人啊！” “不败个屁，早让你打败啦！变回原形啦！” 吴放放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房冬把她小碗里已经凉了的疙瘩汤倒到自己碗里，喝了一口：“也不算太凉吧，还有点温度呢。” “还挺会过日子的，”吴放放侧过脸看着房冬把她剩下的疙瘩汤一口接一口地喝完，突然冒出一句：“要不，我嫁给你吧？” “滚！”房冬一边吼着一边把正要往自己身上贴过来的吴放放推开：“你要再拿这个逗我的闷子，别怪我翻脸啊！” “给脸不要脸！”吴放放反推了房冬一把：“装正经时像个人，不正经时不是人，你摸人家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呢？” “我不是人，行了吧？咱们说点正事吧，李倩这事怎么办？” “你先说，服我不？” “服？服……吧。”怎么能不服呢？ 吴放放就这么一折腾，一分钱没花就把丁峰的股份吃掉了。 原来占百分之四十，现在她给涮吧做了个十万的价，李倩手上只有靠骗丁峰才来的这一万元入股，转眼变成百分之十了。 这也不对，还有三万块呢，那是吴辰东借给丁峰的。 “又多了三万的债……”房冬叹了一声。 “这三万咱们另算，算你个人欠我的，等你有钱再还我，没钱就不用还了。” 房冬刚要说谢，发现差点又被她套进去，这三万算是咱俩共同欠下的，怎么成了我欠你一个人的了？ “废话，这钱你要还是不是得还到我手上？”吴放放问， “是得还到你手上，可用这钱是咱俩一起用，不是我一个人用的吧？” “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欠自己的钱？”吴放放开始诡辩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没法和你说了。” 吴放放伸过手来摸了摸房冬的后脖梗：“你斗不过我，以后就别斗了，好吗？留着力气好好对我，没准儿我哪天吃错了药真嫁给你呢？” “滚，要多远有多远！” 又瞎扯了一通，眼见着李倩去完洗手间已经向这边走过来了。 “给她百分之八，可以了吧？”吴放放突然转回了正题。 可能是自己的生意小吧，这股份给的也太随意了，到目前为止，这个合伙股份里到底谁占多少也没说个定数，除了吴放放的三成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以外，胖子他们三人到底是占一还是占十，一直也没明确。 是该有个定数的时候了，要不然以后都是麻烦。 李倩刚坐下，吴放放就把她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李倩。 李倩显得很高兴，不停地说着谢谢。 “嫂子，别怪我说话难听，这儿的钱你可一分也不能让丁峰再拿走了，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让他那个破农庄赶快倒闭了，让他手上没有来钱的地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才能戒了他的臭毛病！”吴放放大声说。 “你嘴上积点德不行吗？怎么还咒人家农庄呢？” “男人一有钱就学坏了，不懂吗？”吴放放有她自己的歪理。 “我不会的，我有工资，如果咱们这儿能挣一点的话，就算他将来把房子卖了，也够我们生活了，这次我再也不听他的了，一分钱也不给他！” 多好的老婆啊，房冬心里直叹，就算男人把房卖了都要挣钱把家撑起来，而没想着和他分道扬镳，自己怎么就碰不上这么一位呢？ 李倩来的时候心情是沉重的，离开的时候却是轻松的，从双方告别后走路的状态就能看得出来。 “别看啦！”吴放放把手在房冬眼前晃了晃。 “我就想看，管得着吗？”房冬没好气地回击道。 吴放放虽然说话总让人难堪，但大面上很过得去，中途她也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账替李倩结了。 “两百块，不多，但对于李倩来说并不轻松。”吴放放告诉房冬。 房冬明白，就今天这一顿饭，李倩算是彻底把脸面放下了，外人看来她跟了丁峰后虽然离大富大贵差得很远，但至少也是小康水平，加上丁峰追她的时候可是下了血本的，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可这些年下来，折腾得没什么了，这次二大妈开业，连她都替他背了债，这两个月她的工资全还了债，连自己买个日用品还要盘算一下，上次从涮吧分了一千六百块还是起了大作用的。 已经有一年基本没买过什么衣服了。 “什么想法？”吴放放问房冬。 “一言难尽。”房冬又把万能答案拿出来了，不过倒是和他此刻所想有些联系，不算糊弄。 “你将来有了老婆会不会也像丁峰一样？” “绝对不会！”房冬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个我信……”吴放放笑了起来：“你绝对不会像丁峰去赌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开车回去抓紧复习吧，我自己回小吃城去。” “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 “我相信你不会像丁峰一样去赌，但我担心你会有另一个毛病……会毁在女人身上。” “再见！”房冬扭头就走。 吴放放一把拉住了他：“我送你去小吃城后再回大院！” “不用！” “用不用？” “好……吧。” …… 把房冬送到安百北面的路口，吴放放对房冬说，今晚盛夏不在，晚上只有她一个人。 “什，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我一个人……怕。” 我知道个屁啊，你怕不怕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也回老吴家睡吧。” “不，”吴放放摇着房冬的胳膊：“我要你过来陪我。” 第276章 胖子不简单 房冬听得浑身麻酥酥的，不过这一次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差点又上了吴放放的套。 “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房冬立刻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欧克，咱们晚上见！” 和李倩谈好的，再过三天的结帐日就进行最后的结算，正式进入新的合作期。 虽然这个时候离给老邓交租金还差几天，房冬也觉得早结早好。 杨记火锅店房冬已经不把它当成一个很大的威胁了，就算它仍在做活动的后几天，自己的营业额也一直在缓慢回升中。 而且从在那儿吃过的服务员嘴里，房冬已经听到了不少有关杨记火锅面的肉不是什么好肉的评论。 就算新开的这家红满天，房冬也没太在意，味道尝过了，麻辣口味，说严重点更像麻辣烫，整体质量和杨记也差不多，售价同样是十八块。 他们的火锅面纯粹就是跟自己风的结果，完全没有火锅，全是一锅煮。 别管你在广告牌上把自己写得多正宗，祖宗还是安百小吃城的三十六眼小火锅。 荣强还帮房冬算过一笔帐，让房冬更加确定他们对自己的影响是暂时且有限的。 首先就是出货量，在最高峰的四十分钟内，他们不是产不出来，而是坐不下那么多人，按后面底店的面积，坐满也不过几十人而已。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费用巨大，光房租一年就将近二十万，这也决定了在有限的销量下他们没有条件硬拚价格，质量也不敢拼，决定质量的不光是良心，更重要的是成本。 后面这些底店挣钱是靠一整天川流不息的扫街大队来支撑的，而自己的火锅面当初的定位就是周边的从业大军，玩的是速战速决，一个小时之内定乾坤。 目标不同，自然经营思路也不同。 今天到了涮吧一看结果就显现出来了，虽然一家对手在正常营业，一家新对手还在搞活动，自己的营业状况却还在回升，不过还是有些慢而已。 关于职工涨工资的事情，李倩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说的话也让人觉得非常舒服，需要涨的时候当然要涨，别委屈了自己的员工。 出力的股东拿些报酬也是应该的，她的话很朴实，她就盼着将来能挣钱后分点钱，一个月一两千就满足，总比拿一万块买理财产品合算吧？ 当然，要是能多挣点……更好。 十足的吃干股架式，不操心、不费神、也不拿反对或赞成意见。 房冬走进小吃城的时候，老杨已没了踪影，小于告诉房冬，这家伙临走又吃了一顿火锅，花了五十多。 房冬笑着对小于说：“你怎么不留一下，晚上咱们再请他吃一顿欢送一下他？” “荣哥替你送了，他今天给老杨拿了一个小瓶二锅头，说不要钱，欢送老杨。” 老杨骂了荣强几句，还是把酒喝了，他的话是：不喝白不喝。 房冬看了看斜对面正和老婆倒腾空纸箱子的荣强，这位……也够损的，不过为了气老杨能舍出一瓶酒来，那也算是有付出的了。 “这几天大伙想想吧，得给咱们店弄个logo出来，要不然下一步到处都开火锅面把人们都开晕的时候，别搞不清谁才是开山鼻祖了。”房冬对大伙说。 “这事交给吴董办最合适！”马小龙说。 “你就是吴放放的一条狗！”房冬想起了昨天把李倩请自己吃饭的事告诉吴放放的人，一诈就天下大白，果然是马小龙。 “好像你不是似的，咱们想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得吴董拍板？有本事你反对一个，让我们学习一下？” 马小龙说的也是实情，这事还真得让吴放放去办。 …… 晚上回到家后，房冬也没出屋，等着李方明和盛夏吃完饭走了再说。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吃完饭，房冬从窗子看见胖子居然和李方明盛夏一起出了院门。 这货是越来越殷勤了，也不怕人家李方明看着笑话，居然还送出院外，有李方明在用你送吗？ 吴放放出现在窗外，敲了敲玻璃。 房冬到了吴放放的房间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不是胖子送那俩人，而是胖子和盛夏一起去送李方明，然后俩人去看夜场电影啦！ “怎么啦，把嘴合上行不行？”吴放放敲敲摆在客厅的大写字台。 “这……什，什么剧情？” “要不说你是个呆子呢，你说能是什么剧情？谈恋爱看个电影不是很正常的吗？” 房冬使劲眨了眨眼睛：“真的假的，不会像上次玩我一样吧？” 吴放放走到房冬身边坐下：“上次玩你不是还有我是同谋吗？你觉得盛夏这次会找另外一个人来配合她？” 房冬摆摆手，粗气也喘上了：“你，先别说话，让我理理思路。” 吴放放没打扰他，走到写字台前开始整理桌上的书本。 天哪，胖子就这么轻易的成功了？ 使劲摇了摇头，还是不敢相信，等胖子回来好好问问，简直像做梦一样。 “想通了没？”吴放放站到房冬面前。 “没。” “你当然想不通，你要是能想通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个女朋友。” 房冬看着吴放放，不停地眨着眼睛体会她说话的意思。 自己有点傻？ 想不通还费这个劲干什么，先说正事，房冬把设计logo的事情告诉吴放放，吴放放一口应承了下来，包在她身上，几天之内完成。 “不影响你复习吧，这些天复习得怎么样？” “按李方明给我们出了些题考的结果来看，他说我四门课发挥正常的话，全部能考到80分以上，盛夏嘛，还需要加点劲儿。” “你这么牛啊？简直没人性啊！” “我告诉你吧，上个学期我一共加起来也没上过几次课，要不然我也算少半个学霸呢！” “你这屋怎么这么冷呢？”房冬问。 “你不会是感冒发烧了吧，大夏天的怎么会冷呢？”吴放放过来伸手摸摸房冬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不烧啊？” “不是感冒，是让你给吹的。”房冬一本正经地说。 “你要死啊？”吴放放扑了过来。 第277章 逼出来的表白 吴放放直接骑在了房冬坐在沙发上的两条腿上，双手很自然地搂住了房冬的脖子。 房冬抓着她的胳膊推了两下，她不松手。 “下去吧，你这个动作太有杀伤性了，我怕出点什么事……” “你这才叫吹呢！” “吹，你要是再不下去，我非得犯个错误让你看看！”房冬说完以为吴放放还会和自己斗会儿嘴呢，没想到她直接就松开手从房冬身上下来后坐到了旁边。 真怕自己犯错误？ 这可不像吴放放。 “你知道胖子和盛夏为啥能成吗？”吴放放突然问。 “为啥呢？”房冬也想知道。 “因为人家不装，爱就是爱，敢于大胆追求。” 是够大胆的，一听说人家失恋就马上往上贴，天天送蘑菇汤，然后每天买菜，帮胡大妈洗菜做饭…… 动机明显，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没想到，蘑菇汤泡妹子真的很入味啊，别管最终能不能成，但至少现在算是正式开始了。 没想到，自己完全看不上的招数，居然成了。 “知道为什么有泡妞这个词吗？”吴放放问。 “不，不知道，最早是不是起源于港片？” “我问你起源于哪儿了吗，你是猪啊？” “你不是猪，你说。” “泡是什么词？” “什么词？”房冬印象中这不是什么好词，现在变正常了，就像我去这俩字的祖宗就不是什么好词。 “是动词！” “哎呀我去，你这是要给我讲语法和词汇？” 吴放放瞥了一眼房冬，继续说：“动词是什么意思，那就得动啊，谁动？男生动懂不？男女生之间这点事不得男生主动吗？” “女生主动的也不少啊。” “你去死吧，好吗？”吴放放好像生气了，站起身就要走。 房冬连忙把她拉住：“我错了，错了，男生主动，男生主动……” 吴放放再次坐了下来，看她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房冬倒觉得有些不自然了。 “胖子成功的秘诀就在于主动，懂了没？” 房冬点点头。 “这个泡呢还有一层意思，和软磨硬泡的泡意思差不多，是指要下功夫，花时间。” “懂了。”房冬没等吴放放问，先来了个抢答。 “你知道为啥你现在没女朋友了吧？” “我……”房冬看看吴放放：“不够主动，不肯下功夫？” 吴放放把身子往沙发靠背上一仰，二郎腿一翘，双手交叉往腿上一放：“差不多吧，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太能装，把自己搞得牛逼闪闪满天光，等着女生主动来找你，根本就是缺心眼儿，懂不？” “懂……”房冬其实不怎么懂。 “不服是不是？你看，喜欢你的人又不是没有，比如李倩，今天特意一改风格把自己打扮成那样，不就是给你看的吗？” 房冬连忙给她作揖：“姑奶奶啊，别再提李倩了好吧？我主动点怎么样，把人家搅离婚了？” “人家感情那么好，你想搅就搅得动啊？你倒挺会顺竿爬的！” 思维混乱，逻辑混乱，吴放放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喜欢我不？”吴放放猛地冒出一句来。 “喜，喜欢啊。” “没和你开玩笑，我给你个机会，听着，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明白了，我说的喜欢是那种爱恋性质的喜欢，想好了以后再回答我，别装逼，也别说昧心的假话，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想好了再说。” 吴放放说着还站起身来，把字台旁的椅子拉了过来，坐在房冬对面，一点表情都没有地看着房冬。 房冬和吴放放足足对视了有近一分钟，心跳也加快了，这一次吴放放好像不是在胡闹，尽管自己以前下过多次决心，再也不相信她，不上她的当了，可每一次事到临头的时候，又信了。 “我喜欢。”房冬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正正经经说的。 吴放放还是没表情，左歪了一下脖子，右歪了一下头，目光还在房冬身上。 “我，”已经到这一步，房冬也觉得自己以前确实有点装了，索性痛快点：“我喜欢你，有一阵子了，要不要给你来个单膝下跪？这也没花啊。” 吴放放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下跪？我让你求婚了吗？你想一步登天啊？” 房冬终于放松了，实话全吐出来，就算吴放放这次又是作弄自己，干脆一次让她捉弄个够：“我真的喜欢你，只是……咱们两家的条件有点太悬殊，也不知有没有可能，一直没能说出口。” “这就对了嘛，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想让你说出来，可你又不说，所以我就往死了整你！” “啊，啊啊。”原来这厮是故意和自己做对啊？ “你，是……听盛夏说的吧？”房冬记记得，吴放放第一次向自己表明态度说自己和她没可能时，就是在盛夏和她说过自己喜欢她之后。 “还用盛夏说吗？一个男生如果处处、几乎不分对错地让着一个女生的话，只有一个理由。” “谢谢，谢谢……”房冬突然有点感动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吴放放这么说的话，自己也没体会到这种深度，一次又一次地被吴放放搞得无地自容的时候，自己也曾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骂过她。 可一次又一次，自己还是迁就了她，之前自己一直认为是出于合作的关系、好男不和女斗的传统理念以及动手动不得、吵架吵不过才承认了失败，现在被点醒了：这特么是真爱啊！ 吴放放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有点装过头了，嘴上死活不肯放下架子来，但身随心动，嘴不说，行动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放放……”房冬欠起屁股，好想抱抱吴放放。 “干什么，坐下！” 房冬又懵了。 “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我，挺激动的啊！”此时的房冬是彻底放开了。 “你这才刚走出第一步，表白，我的效率也挺高的，答应咱们处一处看，还不够快吗？” 房冬坐了回去，嘻皮笑脸地说：“快，快，咱们可以再快点。” “不要脸！”吴放放娇嗔地白了房冬一眼。 听起来简直像是赞扬一样，房冬双手握住不停地搓着：“嘿嘿……” “行了，不早了，回去吧。” “回，回去？”房冬站了起来。 第278章 左一脚右一脚 “那你不回去想干啥？盛夏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儿合适吗？” “你不是说……” “我说盛夏今晚不在，这不是和胖子看电影了吗？看完不得回来？半夜三更的你让她去哪儿？” “好吧，”房冬无奈地往门口走了两步又转回头来，十分严肃地对吴放放说：“放放，今天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要是再玩儿我一次，我保证这辈子都不和你再说一句真话！” 吴放放立刻走过来，搂住房冬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呢，这下行了吧？说好啊，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咱们只是先处处看，不算玩你吧？” 房冬也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好。” “那你亲我一口。”吴放放抽回手，指着自己的脸蛋儿说。 房冬大大方方地把吴放放拉进怀里，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心脏有点受不了，那些彩票中大奖猝死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回去吧。”半晌，吴放放推开房冬，很温柔地说。 “嗯。”房冬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这事先别和他们说，和盛夏也别说。” “傻样吧，行，答应你，你这叫装逼成性！” “嘿嘿，我变性，我今后不叫东方不败了，哈哈……” 回到屋中钻进被子，兴奋得哪能睡着？ 一直到胖子回来时房冬也十分清醒地装着睡。 这猪更兴奋，也不管吵不吵得醒房冬，又是洗脸又是刷牙烫脚，一会吹口哨，一会哼着跑调跑出亚非拉的小曲儿。 多了一个女友，缺了一份德行。 人逢喜事不光精神爽，事业也顺，业务量的恢复开始加速了，从之前的每天几十块钱缓慢回升，到一天一百多块，在和李倩结帐这天，火锅面的营业额已经回升到一千六百块钱。 “你的脸色，看起来……”李倩说房冬。 “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我也说不清，就是觉得人特别有精神那种。” “噢，这两天营业额又开始回升了嘛。” 李倩上上下下地看了房冬好一阵子：“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啊？我去，必竟是过来人，这眼睛太毒了吧？ “没，嫂子说哪去了，没人能看得上我。”房冬掩饰道。 “是放放吧？”李倩紧追不舍。 “不，不是，我和吴放放……怎么可能呢？” “你和放放其实挺般配的。” 好吧，不和你犟，房冬没回答，自己偷着乐就行了。 看得出李倩压根就没相信房冬说的话，换个话题，她给房冬提出个要求来，有关这里的详细营业情况，不要告诉丁峰。 “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人在得志之时，开玩笑都没人生气，拿贼比喻人家老公，也只是换来一个毫无恶意的小白眼而已。 李倩为什么要瞒丁峰，房冬大致猜得出来，她怕丁峰日后真有那么一天和她开口拿钱，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她对丁峰还做不到足够的心硬。 自己和吴放放处对象要瞒人，李倩做个小买卖也要瞒老公，天下处处都是鬼。 “嫂子你放心，我保证瞒得他死死的。” “你哪能瞒死，我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内部的情况，像盈利、费用支出之类的，营业额是瞒不住他的，别忘了，小于还是他兄弟呢。” “好，我明白了。” 李倩把帐本合上装进包里：“以后我再来就是看看你们，和你们聊聊天，就不对帐了。” “为，为什么？” “我和放放打听过了，你们之间就从来不对帐，只是定期把收入和支出互相知会一下，我要是再对帐，你们不就把我当外人了吗？” “好好，嫂子说得好，不过咱们还是要有一个总帐的，我看嫂子帐记得这么好，是不是学过财会啊？” 李倩告诉房冬，自己虽然不是财会专业出身，但多少懂一点。 “那，我想求嫂子一件事。” “你说。” 房冬是这么想的，虽然现在是创业阶段，一切从简，但必要的基础得打好，如果真能顺利有所发展的话，总有一天是需要建立一个相对完善的制度的，不如从现在开始，反正也不用聘人，让李倩帮着记记帐，胖子兼个出纳的角色。 虽然不正规，但至少把框架拉起来。 “行！”李倩欣然答应。 和丁峰的帐就到今天正式结束，明天开始就是和李倩，应该说是回到自己以前的那个团队经营了，不同的是团队中增加了一个李倩。 离给老邓交租金也只剩下了几天的时间。 吴放放再有几天就开学了。 这几天心情虽然兴奋，但却没怎么打扰吴放放，除了在众人面前装样子外，最主要的还是考虑到她的复习，已经到了最后阶段。 两人基本上每天晚上见一面，有时聊几分钟，有时只是打个招呼，挤眉弄眼那么几下。 …… 果如吴放放所说，老邓的租金直接涨到了五万。 涨就涨吧，他一贯就是这么干的，不理解但能接受，可他偏偏还跑出一套话来让你领情。 说什么按房冬现在这个买卖，至少应该涨到六万才对，考虑到房冬自进小吃城以后，给小吃城确实带来了新气象，也算有贡献，所以决定只收五万。 听这意思，明年至少是六万起了。 房冬没说话，心里却在想，想收六万你另找别人吧，我干完这一年还会在你这儿干？ 如果到那时我还走不出你这个地方的话，那就像吴辰东说自己那句话一样，不如找个地方一头撞死。 和李倩，应该说是和丁峰算完帐后，帐上有一万多块，这下又到了借钱的时候，房冬是真有点张不开口了。 又得借五万，因为李方明很快就要出国了，必须先把他的五千块还了。 房冬趁吴放放和盛夏李方明吃晚饭时，和他们坐到一起，把钱转给了李方明。 “这钱不用还了，我当初就没想着和你们要，就当给你们开业送匾啦。”李方明十分仗义地说。 要不是吴放放把他手机抢过来替他点了收钱的话，他还得摆乎一会儿呢。 “谢谢方明哥，你放心，你出了国以后，我们一定依法纳税，为安平市的经济做出应有的贡献！” 吴放放从桌下踢了房冬一脚。 “你损我是吧？”李方明不乐意了。 “这……不是你上次嘱咐我的吗？” 吴放放又踢了一脚，这次更狠，用力过猛，把旁边的盛夏也捎带上了。 “你们两个狗男女，搞什么？”盛夏嚷了起来。 第279章 东叔拍桌子 “吴放放，看来你俩快能穿一条裤子啦！”李方明直呼吴放放的全名，房冬还是第一次听到。 李方明是长进了，一直没有生气。 “狗冬，”吴放放打开了岔：“这几天我忙，你自己去找我们家老吴行不行？” “不，不行吧？”让自己去找老吴直接借钱，那肯定是有些尴尬的，不过吴放放现在是最后冲刺阶段，让她回去一晃就又半天没了。 “我打过电话了，看你那个小心眼的样子就来气，我是那种让人脸面下不来的人吗？” 没用房冬回答，盛夏就说话了：“你是，你太是啦！” 房冬连忙握住盛夏的双手：“亲人哪，热泪满炕啊！” “放开！”吴放放一拍筷子：“还想摸软乎的是不是？” 李方明的歪解又来了，当下三防工作要紧抓，防火防盗防闺蜜，房冬和盛夏还是少些接触为好，如果和盛夏有点什么苗苗头头，不光影响到吴放放和盛夏的关系，还会影响到房冬和胖子的关系。 那就必然会影响到合作，影响生意，这样的话对安平市的经济就会有影响，安平会影响到省里，然后全国也受影响。 全国一受影响，世界经济就会动荡，全世界人民幸福生活就被房冬破坏了。 房冬立刻给李方明竖起了大拇指：“方明哥，没想到你也挺能侃啊，这一侃还是国际范儿的，佩服！” 李方明立马得意了起来，又拿出了那副不招人喜欢的劲儿：“瞎摆乎谁不会啊，我就看不惯你们总把摆乎吹牛当本事，我这段是特意说给你听的！” 这马屁白拍了，原来他这是反讽自己呢。 “明天上午就去吧，早点，老吴找你还有别的事呢！”吴放放出手化解了房冬尴尬。 “别的事，什么事？” “你见他就知道啦！” 等这几人吃完饭，房冬特意把吴放放拉到一边：“东叔找我到底什么事，不会是问咱们的事吧？” 以吴放放这张嘴以及和她爸不像父女更像闺蜜的这种关系，她怕是早把要和自己正式交往的事情如实相告了，房冬不知道见了吴辰东该如何应对。 哪知自己又想多了，吴放放的回答让房冬差点出一身冷汗：“咱们的事？咱们有啥事，我和你有事吗？” “你……别闹，咱们……”房冬又结巴了。 “等我考完试再说行不行，你懂事不懂事？我可是要考四门的，四门！”吴放放把四个手指头伸到房冬眼前。 好吧，房冬再一次体会到吴放放的反复无常了。 ……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去吴家房冬心里还是觉得心里发虚，没底，情急之下想到了秀秀。 按吴放放给房冬约定的时间，吴辰东定在早上接见房冬，这个时间段还是理想的，如果是中午留自己吃饭会更难受。 房冬让秀秀到了吴家后，晚去一会儿小吃城，这样自己会心里踏实些。 秀秀笑了：“我在吴家干活，又不能陪你们坐着聊天，你都不一定能见到我，怎么能踏实呢？” “一想到你在不远处，我就能好一点，我和放放已经开始……我怕东叔问出些什么来。” “问出些什么我也帮不上忙啊，你去吧，东叔这个人很好的，不会难为你的。”秀秀觉得房冬这个要求有些荒唐。 “姐，我求你……” “没出息！”秀秀训归训，还是答应了。 到吴家按响门铃的时候，按房冬的反复嘱咐，秀秀下来开门。 秀秀告诉一个房冬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吴辰东俩口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聊天呢。 这不是明摆着在等自己吗？ 可恨的吴放放，哪有女婿第一次进家门一个人来的？ 可恨的小吃城，偏偏租金到期和吴放放的考试撞到了一起。 埋怨没用，骂也没用，房冬顶着满脑袋紧绷的头皮进了吴家。 “冬子来了？快来，坐这儿来！”房冬一进门，吴辰东就招呼上了，居然还叫自己冬子。 让房冬意外的是，吴放放的母亲杨灵只是客套性地问了几句话便告辞上楼了。 等吴辰东拿出纸笔让自己打欠条时，房冬才知道自己第一百次自作多情了。 吴辰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房冬感到吴放放的德性一点也没改，任何事情都能被她抓住机会来搞自己一下。 吴放放说，因为吴辰东在上次借钱的时候说过，如果半年之内再挣不到钱的话就不会管房冬了，所以房冬要趁着还在有效期内，再借一笔。 “东，东叔，真不是这样的，放放这是……故意要让我难堪的，她整我……”房冬连忙解释，脑门子上的汗都出来了。 “她整你？为什么要整你？昨天还和我说，她对你的印象改变了，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你啦！” 讨，讨厌？ 吴放放之前对自己是这种看法？ 这才刚刚变成不讨厌，莫非和自己处处看这事又把自己耍了？ 狗改不了吃屎！ 耍吧，老子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上赶着和你说话！ 房冬一时被气得几乎在无意识情况下签了条，拿了钱。 秀秀今天还特意到客厅里晃了几晃，她虽然尽心了，但正如她劝房冬的一样，让她留下真没什么用，自己的预料又错了。 “说说吧，下一步怎么打算的？”正当房冬想着用什么告别话尽快离开吴家的时候，吴辰东发问了。 吴放放这一点倒没撒谎，看来吴辰东确实找自己是有事的，他把身子向后靠在沙发上，二郎腿翘起来，一点送客的意思也没有。 “没，没什么打算，现在只想把涮吧经营好，尽快把外债全还了。”房冬实话实说。 “就这点出息？”吴辰东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我在安大小吃街的底店有一家马上要到期了，有没有兴趣？” 房冬这才想起来，当初从那儿离开的时候吴放放就说过，他爸的底店要暑假过后才到期，怎么把这事儿就给忘了呢？ “嗯……”虽然有点小激动，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我们现在，条件不比从前了，钱全投到涮吧里了……” “还想借钱是不是？”吴辰东突然一拍桌子，把房冬差点吓尿了。 第280章 房老二 “没，我是说……没精力……”房冬连忙解释。 “没精力？你才多大岁数就没精力了？不趁着年轻拚一下想到老再发力？你到时还有力吗？” 听得房冬一头雾水，听说精神病是有遗传的，吴放放的精神病根儿恐怕是从这儿来的，前脚质问自己是不是还想借钱，后脚就说年轻人应该拼。 秀秀又出来了，给二人倒茶。 这次的出现起到了一些作用，房冬喝了口水后，情绪稳定了一些。 “东叔，您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 吴辰东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房冬，杯子往下一放，身子往后一仰：“我的底店再有半个月到期，租这两年让这家人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我得弄几个人简单打扫一下，刮刮腻子刷刷漆之类的，也得十天八天的，这么说吧，你要是想用，一个月之内交给你。” 房冬想用，怎么能不想用呢？ 可是现在让涮吧拖住，根本就动不了身。 “房租拿不出来可以倒打房租，先用后交，但我是不会再借给你钱了，这一个月时间你总不会连开业的资金也挣不出来吧？” “现在，欠的钱太多了……”房冬违心地说，其实吴辰东说到这一步，他是准备干了，安大小吃街底店的价格比安百低不少，客源稳定，日常费用比安百一带更是小得多，同样的营业额，创造出来的利润可远不是安百小吃城能比的。 “不要动不动装清高，你越装清高越没人看得起你，懂吗？” 吴辰东给房冬上了一课，战争年代，那些为了信仰而宁死不屈的人是英雄，和平年代像房冬这种老百姓，只是在钱面前装清高的叫穷横。 说他在房冬这个年龄的时候，为了能分包到一点小工程，恨不得给人家倒尿盆去。 自古以来，商人在国人眼里的地位就不高，现在又不打仗，没人拿钱诱惑你叛变，你装个什么劲儿？ “商人的追求是什么？是钱。钱本来就是个肮脏的东西，你想想，你的追求就不高尚，你有什么可装的？这不是扯吗？” 吴辰东这些话听着不顺口，好像其中的歪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能站得住脚的。 房冬突然开始反醒起自己来，当初对秀秀动情的时候，尽管最后没了可能，但自己还是坚持把喜欢她这几个字说了出来。 换了吴放放情况就不一样了，开玩笑时当然什么都能说，可正儿八经地说，还是被吴放放逼出来的。 这还不是因为秀秀没钱，吴放放太有钱吗？ 表面清高的自己，其实骨子里把钱看得比别人更重，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去吧，不用给我急着表态度，我等你十天，干不干给我个话，听好了，必须是你给我打电话，别让放放传话！”吴辰东下逐客令了。 房冬想明白了一件事，让自己亲自给他打电话才算数，搞不好让自己单独来借钱也是吴辰东的主意，这么做的目的也容易猜得出，吴辰东这是要彻底把自己的脸皮给撕下来。 每个人的三观或许都有些差异，但房冬相信，这是吴辰东站在他自己认为正确的出发点上帮助自己。 自己只是个不成功的小商人，面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房冬发现，自己可能把尊严和面子的概念搞混了。 尊严是不能丢的，可面子如果不扔，如何能做到天下无敌呢？ 又是一个哲学问题。 做人一定要有底线，不能为了尊严而……不要钱。 …… 租金交给老邓的时候，老邓不停地啧啧：“就是不一样啊，财大气粗，提前两天把钱就交上了，小吃城这些抠货们，不到日子根本不交钱，全止着多拿一天利息呢！” 房冬没想和他多说话，正要走却被老邓又叫住了，告诉他星星涮吧也想卖火锅面，已经和老邓打了招呼。 好嘛，自己到了天下共讨的地步了，都想来分一杯。 “你怎么想的？”老邓问。 “没什么想法，谁想卖啥谁卖啥，再说，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嘛，我怎么想有用吗？” 老邓的笑容登时有些窘：“其实我觉得也无所谓，外面不是已经开了三家吗？咱们这儿管得严了人就全跑到外面去了，你说对不对？” “三家？”房冬一问才知，原来昨天又新开了一家。 挡也挡不住的大军来犯，没想到自己一个屁股贴满欠条的人竟然引领了一回美食风尚，掀起一股浪潮，不知道这算不算弄潮儿？ 该装逼时莫谦虚，房冬给老邓神侃了一通，表现出了超常的大度和包容，告诉老邓，哪怕把小吃城改名为火锅面大本营，所有档口全卖火锅面自己都没意见。 然后，在老邓的一脸懵圈中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别人要卖，自己也没专利，凭啥不让人家卖，没办法的事为何不显得大度些？ 再说，菜品可以申请专利吗？也许有，但自己是没听说过。 回到涮吧，小于等人不光知道了昨天有一家火锅面新开业，而且今天已经安排了人到时候帮着打一份回来。 从前两家开业的情况，再结合自己与荣强对外面底店费用和场地局限性的分析，房冬认为这一份打不打回来已经不重要。 他们都叫火锅面，但却没火锅，而自己这里是有真正火锅的，这些竞争对手们只不过是用了自己一个简装版罢了。 也许真正要有所忌惮是星星涮吧，如果愿意，他可是有条件把火锅面做到至少形式上和自己一模一样。 小于听到这个消息后都认为房冬在老邓面前就应该表示不同意，不能让星星涮吧卖。 荣强却不以为然，认为就算形式上可以搞得一模一样，但以他对那俩口子的了解，食材和味道上他们也做不到，或者说是不想做到。 房冬目前这个取利率偏低，小吃城里的别人下不了这个狠心，再说，星星涮吧只有二十多眼灶。 也是，天要下雨谁能拦得住，做好自己、打出自己的牌子才是最重要的。 正想着晚上回去问问吴放放logo设计得怎么样，没想到下午就来了，是那家给自己做过两次灯箱的美工广告部在吴放放的授意下设计的。 厚kt板为底座，亚克力板覆面，刻出来一个立体的头像，有点像一个戴瓜皮帽的唐老鸭，只不过嘴没那么长。 有特色，也够醒目。 头像贴到灯箱上后，接着往上贴下方的一横条小字时，房冬脸绿了： 房老二火锅面！ 第281章 不了解我的实力 “恭喜二哥，贺喜二哥啊！”马小龙马上就来。 于光南还对房冬说，别去找吴董的麻烦，那就是自取其辱，人家这么设计也没毛病，大伙都知道，吴放放是老大，那你不是老二是什么？ 房老二这个名取得……恰如其分。 “吴放放马上开学要考试，等她考完我和她算总帐！”房冬忿忿地说。 “吹吧！”大伙异口同声道。 秀秀也看着房冬偷笑。 到中午的时候，居然有几个老顾客也对着这个醒目的“房老二”标志指指点点，那个尖下巴还进来问谁是房老二。 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这个标志还是满醒目的，效果达到或超出了预期，为了事业嘛，忍了吧。 吴放放开学了。 她好像很忙，开了学后就住在学校里，房冬一直也没见到她，只是和她关于吴辰东底店的事电话上聊了几十秒钟，还是老样子，让房冬做决定。 营业额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又回到了接近最高峰时的样子，星星涮吧让荣强说中了，只是多了一个品种而已，没有质的改变。 不过他这个品种倒是让他本来靠着火锅一天不如一天的营业额有了一些回升。 老邓说得没错，安百商业圈的从业人员实在是太多了，开了这么家的火锅面，居然家家生意都能说得过去。 闲暇时房冬回安大小吃街去转了转，吴辰东在这里可不止一个店，而且都是大的，自己被侯勇志翘走的那家三米开间的算最小的，吴辰东这家到期的店是九米宽的门店。 吴放放对自己说，假期的时候本来有一家六米的店到期，但由于人家还想接着干，加上房冬这边接了涮吧不久，就接着租给原来那家人了。 短短半年时间，这里的房租单间的已经涨到了两万五左右，这么看来侯勇志还算有远见的人了，他当时可是用两万六把自己的两万二给撬走的。 候勇志的省略号串串和半年前没什么改变，生意在这条街的麻辣串里是能排在前面的。 卷帘门拉上去，串串的架子横在门口，站在那儿招呼客人的宋书月看见路过的房冬后还愣了一下。 但谁也没主动和对方说话。 房冬没打算采取什么方式找侯勇志复仇，不知是自己成熟了还是眼中的世界变大了，总之房冬不想再对过去的那些事耿耿于怀。 但侯勇志可能不会这么想，搞不好又会跳出来找自己主动开战，他也拿不出什么好招，就是价格战。 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上藐视敌人，伟大领袖的话太正确，房冬现在要考虑的是战略问题。 九米开间的店在这条以小吃为主的街上除了两家饭馆外，应该就算最大的了，怎么卖，卖什么让房冬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串串是一定要卖的，利大消费高，这仍是主项。 至于小吃城里的麻辣开会和火锅面，房冬觉得在这里不合适，这条街面对的可是大学生，不敢说全部吧，至少相当一部份大学生花起父母的钱来那叫一个毫无人性，所以这种追求便宜和性价比的食品不是不能卖，而是不划算。 可自己靠一个串串占这么大的地方，属实有点浪费。 一个新想法诞生了。 卖串串算是自己的老手艺，把库房里那些原有设备拿出来擦洗一下就能用，大不了再少量添置一些，没有多少投资。 空下的地方如果再添新项目，困难不小，人手不足可以雇人就还好说，但新品种自己都要重新学习、研究、试验，光是这一点就不好办。 为什么不能招几个味道不错的其它小吃经营者一起来干呢？ 一来可以分担一部份房租，虽然老吴让自己倒打房租，但那也是要给钱的，二来种类越多越聚人，有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房冬第一个就想到了胡子哥，他的店不是用不了一年就拆吗？虽然自己这个九米开间全给他也不如现在的烧烤店大，可房冬看过了，这条街上有几家卖烧烤的买卖也不错，白天学生们就站在烤炉前吃，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都拉着灯把桌子摆出来，人也不少。 不像艺校小吃街的那些中专生，年龄本来就小，零花钱也少，烧烤在那里没市场。 如果再有合适的就招一两个别的项目进来，没有的话只要把味道做好，业务好的话，串串和烧烤两项也不算浪费地方。 对于胡子哥的手艺，房冬当然是最信得过的，在河东路时一半以上的摊都卖烧烤，就没有人能卖过他的。 …… 吴放放补考大获全胜暨欢送李方明出国仪式在安平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隆重召开，房冬没有受邀。 吴放放告诉房冬，参加者二十多人，清一色是她和李方明的同学，所以就没请他去。 这么解释后，房冬本来有点小别扭的心里敞亮了许多，人家这个圈子本来就没有自己。 吴放放和庆祝和李方明的送别不知搞了几条龙的活动，直到三天后房冬才见到她，是在由胖子召集的庆祝麻辣开会和涮吧总营业额首次突破五千大关的宴会上。 “怎么好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要死是不是？”吴放放一见房冬的面就问。 “我死了你找谁发疯去？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和狐朋狗友聚会吗？” “你的朋友才是狐朋狗友呢！”吴放放把在座的大伙全骂了。 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贱出了新高度，反击吴放放他们肯定是不会，但至少发个怨言也行吧？ 竟然全部说交友不慎，悔之晚矣！ “别扯蛋了，说点正事！”闹不过咱就不闹，房冬把关于安大小吃街新店的想法和大伙说了一下。 一时议论纷纷，胖子和马小龙坚决不同意招租外人进来，要干就自己干。 盛夏做为局外人，也同意他俩的观点，只有于光南一个人支持房冬的想法。 最后还是由吴放放拍了板：同意招租，但咱不在乎他们这点租金，采取合作的方式，向老邓学习一下，按比例抽他们的营业额。 话一出就得到了大家一致的支持，纷纷夸吴董就是有创意。 房冬真想站起来挨个踹他们一脚。 不过吴放放倒让房冬产生了一个新想法，她不是一直叫着有朝一日干个小吃城嘛，正好小试一下，挣不挣钱不重要，积累经验，算算双方都有利的最佳抽成比例。 正事说完，凉菜也上来了，胖子起来开场：“今天我请客！” “你确定？”盛夏用怀疑的语气问。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实力……”胖子开吹。 第282章 神一般的运气 “完了，胖子原来只会和人抬抬杠，这下连吹牛也会了。”马小龙说。 “不会是盛夏给传染的吧？”于光南最后一个字刚落地，就被盛夏一筷子敲到了头上。 “我吹？”胖子拿出手机：“我让你们看看！”非常笨拙地在手机屏上忙了几下后，翻转过来给大伙看，转帐一万元给盛夏！ “我收啦！”盛夏拿出手机点了一下，笑吟吟的。 吴放放也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胖子。 房冬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胖子现在是出纳角色，钱都在他那儿，房冬昨天就让他给盛夏还一万块钱，没想到这货利用这事吹一把。 盛夏肯定也明白，只是不揭穿他而已。 “夏夏这次考试失误，我有责任，是我没照顾好她。”胖子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少恶心人啊，咱们这是吃饭呢，人家考得好不好关你屁事，你照顾啥了，不就是帮胡大妈买个菜，再熬个蘑菇汤吗？” “错！”于光南打断了马小龙：“胡大妈做熟了他还负责端呢！” 话题又扯没影了。 房冬还不知道盛夏这次没考好，吴放放四门都过了，她两门还能有问题？ 一问，盛夏的两门课，一门86分，一门58分。 盛夏说她没过这门本来就是挂科率最高的一门，这次补考的同学里也只有一半人过去了。 “行啊！”房冬把头转向吴放放：“没看出来你可以啊，居然占到了这一半人里面，你考了多少？” 吴放放立马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我只比夏夏多两分而已。” “60！”在座的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你可真够省的，一分也不浪费啊。”房冬损她。 吴放放抓住房冬的胳膊使劲摇了几下。 “有话说，发型都让你给摇乱啦！”房冬推了她一下，反而贴上来了。 “再使点劲摇，摇他个内脏错位！哈哈哈！” 吴放放没接马小龙的茬，对房冬娇声说：“对不起啊，其他三门我都把分给浪费了。” 这也是要吹的架式，看来其它三门考得意了。 “浪费了多少？我看要不要惩罚你一下？” “一分、两分、四分，一共浪费了七分。” “啊？”房冬差点跳起来：“61、62、64？” 哎呀我去，这是什么狗命啊？ “说！”吴放放正色起来：“是不是有一种想给我跪的冲动？” “我真想跪，太特么服你啦！” 这运气，怎么能不服呢，四门课加起来一共超了及格线七分，平均不到62分，居然没有一门不及格的。 “跟着我，大伙运气都会好。”吴放放更得意了。 吴放放告诉房冬，吴辰东已经对她说了，如果在大四这一年里她如果还实现不了经济自给的话，就乖乖回他集团上班去。 “我才不想去呢，长辈那么多。” 房冬想，这个所谓经济自给的第一步应该是还清欠款吧。 十几万的欠款就像不知不觉中欠下的一样，花钱比挣钱容易太多了。 既然吴放放给定了方向，大伙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人员调配问题，现有人员就是哥四个再加小于、常素芳、秀秀和王小咪八个人。 其实算七个，马小龙和于光南加起来算一个。 麻辣开会两人，涮吧三人，这就是最小编制了，基本满负荷工作。 这么一算，人员虽然有些勉强，但也算够，开串串肯定得俩人，房冬算一个，马小龙和于光南俩人倒着班过来就行。 这样就把三摊买卖踢达开了。 “不行！”吴放放当即就提出了反对意见，把房冬钉在新店，那两个摊不就没人管了？不是说别人管不了事，上下里外总得有人招呼一下，凑合几天还行，长久以往肯定是不行的。 至少得雇一个人。 “那咱们一边准备一边瞅个合适人吧。”房冬认为要雇也得往小吃城雇，那里的工作时间短，工资低，如果要在安大小吃街这边雇的话，工资差不多要三千起。 事也商量完了，饭也吃好了，胖子和盛夏又看电影去了。 看着他们挎着胳膊亲热的样子，羡慕。 “看把你嫉妒的，别看了，小心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的。”吴放放站在房冬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要不……最近有啥好电影，咱们也去看看？” “半夜三更的看什么电影？”吴放放一出口就让房冬凉了半截。 “咱们……”房冬刚出口就不想说了，突然啥兴趣也没了。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有啥见不得人的？” 说就说，房冬指了指胖子的背影：“你看人家俩人，再看看咱俩，这么多天没见面，就不能找个地方单独呆一会儿吗？要不然咱们到处溜溜也可以啊？” “人家俩在热恋中，你搞清爽一点。” “那咱俩算啥？开玩笑？闹着玩？过家家？”房冬再次怀疑，吴放放那天答应自己的八成不是认真的。 “我最近太累了，想好好休息几天，行不行？”吴放放没有直接回答房冬的问题。 房冬无奈地点了点头：“行，那你休息吧，要不要叫个代驾？” “我又没喝酒叫什么代驾？” “好吧，那你慢点开。”这时刚好过来一辆出租车，房冬直接拦下就上了车，把吴放放尬在了原地。 一关车门就咬着牙骂了一句：“我特么要是再和你主动说话我就是你孙子！” 出租车师傅有点懵：“那您总得告诉我您要去哪儿吧？” “随便开！”房冬学着电影上的剧情来了，心情不好不是总有人打个车让司机随便开吗？ 没走几分钟，房冬又说话了：“前面那个巷口停下，到了。” 司机又懵了，这类的电影他也看过，刚刚进入剧情，以为今天接了个大单，能转到天亮呢。 …… 一连几天，房冬真没给吴放放打电话，营业情况的通报也交给了胖子，他不是爱给吴放放汇报吗？ 一赌气，人也不准备雇了，钱都挣不下，有啥可得瑟的，自己算个什么老板，还是撅起腚自己干吧，小吃城那边不用自己收钱，北边有胖子，南边有秀秀，抽空去看看就行，自己把精力就放在这边串串上。 拿定主意后给吴辰东打通了电话，对方一接，房冬就三个字：“叔，我干！” 第283章 蝎子女郎 关于串串，房冬已经想好，之前在艺校小吃街的主打产品麻辣面在安大小吃街也卖过，但效果不理想，这次就不上这个品种了。 串串的食材品种中本来就有面有粉，不单独再设麻辣面。 房冬找到胡子，把拉他一起干的想法告诉了他，哪知胡子哥直接就拒绝了。 他就是想等着把胜利路的摊收了带嫂子出去玩一圈回来再说，这么多年忙生意，家里什么事也不管，他一直觉得有愧。 不过他倒是给房冬介绍了一个人，他的徒弟二喷子。 这个二喷子房冬是认识的，没说过话而已，当时在河东路夜市的时候他的烧烤摊在最北面，生意也不错。 味道是得了胡子真传的，自然也差不了。 这样也好，本来房冬还想着怎么和胡子哥谈抽成这件事，实在不太好张口，换了二喷子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不收房租，抽百分之二十，水电费、工商税务等一切费用全部由房冬来承担，二喷子只要带设备进场营业就可。 “这倒是个新鲜做法，从哪儿学的？”胡子显然对各商场美食城的经营方式没有接触过，他不知道，这种方法已经出现好多年了。 房冬也不瞒胡子，把安百商业圈的两种方式都告诉了他，一种就是老邓的方式，收租金再加百分之十提成，设备自带，自负水电费；除了老邓以外，其它小吃城全是抽37营业额，其它一切费用都没有，连锅灶碗都是小吃城提供。 自己这是取了个中间，不管设备，抽20。 胡子连算都没算就觉得相比之下，房冬抽取的费用是最低的。 房冬也算过帐，和时代百货的美食城比，相差17的抽成可以用巨大来形容了，设备是一次性投资，抽成却是经营过程中一直存在的。 但自己和人家还有一个不可比性，那就是自己没人家那么多的公共座位，所以房冬也不觉得自己的20抽成就算亏。 “那你可算好了，甭管和谁合作，首先不能亏了自己！” 房冬笑笑：“我其实就是想积累点经验，从他们身上挣不挣钱不重要。” 他告诉胡子，要不是自己觉得条件不足的话，依吴放放的想法，早就往大做了。 “等你下一个大买卖开张的时候，我来参一小股，欢迎不？” “当然欢迎啦，不过……啥时候能开就得看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没事啦，到时候你和吴放放商量一下，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你也别太当回事。”胡子哥笑着拍拍房冬，告诉他自己只是说说，关于后半辈子要不要接着干这一行，还在考虑中。 他还告诉房冬，他不准备等到胜利路拆迁再收摊，烧烤的旺季马上就过去了，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他准备转出去。 “人人都知道这儿要拆，还能转出去？”房冬不解。 “其实就是把这些设备折个价处理一下，要不然到了拆迁收摊的时候这些东西不舍得扔，又没地方放，差不多转个价就行，很便宜。” 胡子留房冬和他一起吃饭，俩人随便烤了点串，弄了两个砂锅。 胡子对房冬说，如果他的买卖需要人的话，给小雪留个位子，这孩子农村来的，人很老实，眼里也有活，自己收了摊后让她跟着房冬放心。 “胡子哥，你这是雪中送炭啊，我刚好需要一个人。”房冬改了主意不想雇人，那是有和吴放放，或者说是和自己怄气的成份，有现成的合适人，当然要用。 “去一边去！”胡子怼了房冬一句：“我这儿还没倒闭呢！你现在就想挖人？” 房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我以为你现在就把人给我呢。” 关于自己外甥小胖的出路，胡子也帮他想好了，将来找个招烤工的地方，一个月挣个几千块能养活他自己就行了，也问过他想不想自己开店，这小子居然没这个打算。 …… 二喷子的回信马上就来了，他愿意干，不过他也提了个条件，他不只卖烧烤，还要卖砂锅，这样就要求在屋子里得有几张桌子了。 卖烧烤的兼卖砂锅，是安平市的通行做法，可这么一来就与房冬当初的设想稍稍有些偏离了。 吴辰东简单装修完，拿到钥匙后，房冬一量才发现，按二喷子的要求摆桌子的话，自己的串串实际占用面积比之间在这儿开的时候也大不了多少。 二喷子就得占近三分之二的地方。 那二喷子的要求就不能答应了，怎么也得自己够用才行，商量了几次，双方各占一半，串串在北，烧烤在南。 但房冬还要在南边二喷子六张桌子位置的前门脸上招一家炸串进来。 房冬想到一个人，当初一起在艺校小吃街时那位买臭豆腐的白玉堂。 臭豆腐的买炸串好，但那个味儿实在让人受不了，还会影响和他挨着的烧烤，炸串的技术不复杂，看看他能不能改行。 也巧，白玉堂自从艺校小吃街被取缔后，一直推着车到处摆野摊，房冬这一邀请，马上答应了。 不过他还是想卖臭豆腐，说自己学了一种新技术，不臭。 为了让房冬相信，特意和房冬约好了时间，推着车来纸箱厂大院，要请房冬这伙人吃一顿。 房冬把大伙一起召集了过来，同时也请了吴放放。 自从那天自己一生气把吴放放撂到马路边后，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想我啦？”吴放放一接电话又是这句。 “今天我招了个吹自己做的臭豆腐不臭的主，来咱们院里让大家试吃，和你说一声，要是你忙的话就算了。”房冬说完就压了电话。 不卑不亢，不套近乎，这是房冬打算日后对待吴放放的态度，在接涮吧前，盛夏察觉出自己喜欢吴放放时就警告过，小心受伤。 当时是听进去了，可也没太在意，现在是彻彻底底体会到了。 冷一下热一下，忽东忽西，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对她动情也许真的是个错误，如果真的陷进去了，不死也得遍体鳞伤。 吴放放还是来了，十多天没见把房冬吓了一跳，左脖子上多了一个纹身！ 纹就纹吧，你纹个好看点的也行，纹了一只蝎子！ 第284章 很入味儿 院里的灯坏了，马小龙正忙着换灯，胖子和于光南帮着白玉堂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摆好，油锅架到蜂窝煤炉子上。 吴放放直接在房冬身边坐了下来，一反常态地看都没看房冬一眼，用一种蔑视的口吻对坐在小桌子那边的盛夏说：“有些人，装逼还装出新花样了，竟敢主动压我电话！” 盛夏看着房冬笑：“你怎么惹咱家大小姐了？”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白玉堂，当初我在艺校小吃街开始扑腾时给过我不少关照。”房冬直接把话题切了，白玉堂哥几个都很熟，只有吴放放和盛夏不认识。 “看见了吧？”吴放放又对盛夏说：“多能装？” 盛夏又笑。 咬定青山不放松，房冬已拿定主意，爱你怎么和别人明嘲暗讽、含沙射影，你要是觉得是个便宜你就占，我是不接招。 除非你主动和我说话，那也是礼貌性的敷衍你一下。 吴放放见房冬还不理她，便和盛夏聊了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胖子把秀秀和胡大妈叫了出来，王小咪一家三口也全部到位。 场面立刻热闹起来。 白玉堂给大伙开吹，以前卖臭豆腐时多是从别人手上接半成品，现在这一种完全是自己做出来的，绝对安全健康。 很快，一人一小碗就端上来了。 是金黄色，不是那种长沙臭豆腐的黑色。 房冬闻了闻，确实没臭味。 “你这不是臭豆腐啊！”胖子是第一个把豆腐放到嘴里的，尝了一口就叫了起来。 白玉堂笑了：“这个就是炸豆腐，大伙尝尝看能不能卖？” 房冬尝了一下，酱料不错，少量芝麻酱、大量的剁椒、小米椒、蒜蓉、香油，应该还有耗油。 很辣。 有人喜欢吃是一定的，可房冬觉得这个东西干不过臭豆腐。 胖子又发言了：“我觉着不错，至少放心吧，我听说市面上有些不法分子，他们卖的臭豆腐根本不是发酵过来的，是化学试剂做出来的，更可恶的，还有人用屎！是不是真的啊？” 盛夏听完直接就把嘴里还没咽的豆腐吐在地上：“让不让人吃啦！” 白玉堂笑着告诉大家，用化学试剂和药水做的速成臭豆腐他知道一些，用屎做的……虽然也听人说过，但真没见过，应该是假的。 “别解释啦！”盛夏喊。 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马小龙隆重出场了。 “谁说是假的？我给你们看一个证据！”说着拿出手机，把保存在里面的一张图片打开给大家看。 是一张袋装臭豆腐的外包装照片。 配料表：优质黄豆、饮用水、食用植物油、食用盐、白砂糖、屎、香辛料、食品添加剂…… “看见没？”马小龙指着给大家看：“第六种原料，屎！” “真的啊？”吴放放一声惊叫就把马小龙的手机抢了过来。 “哼哼，”房冬冷笑了一声：“哪个厂家会把这样的配料表印在包装上？明显是有人恶搞p出来的，真有人信，这智商……” “狗冬！”吴放放把手机往桌上一摔：“这可是你先招我的！” “谁招谁也不能摔我的手机吧？”马小龙连忙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检查了一下，没坏。 国产手机就是扛造。 “谁让你散播谣言的？”盛夏那毫无笑点的笑又出来了：“摔碎了也活该！” 马小龙整她还不是轻松的一件事？只一句：“你还是想想你刚才吃的啥吧，有没有异味？” 盛夏马上转笑为怒了，站起身就冲过来打马小龙，胖子也过来帮忙。 人多不管用，马小龙比胖子灵巧得多，没等他们下手，自己就离桌跑了，后面两个满院追。 坐着的人起哄的起哄，叫好的叫好，乱大套了。 一人只吃了一小碗四五块豆腐，对于王小咪来说肯定是不够，一看大伙让胖子和马小龙因为屎的问题搞得没食欲了，她只好自己亲自下锅炸了。 打闹过后，白玉堂才对大家说，炸豆腐只是他的副项，主项还是臭豆腐。 接下来他要给大伙做不臭的臭豆腐了。 所谓不臭，只是指豆腐在炸制的时候不会满油锅地往外冒臭味，这个豆腐吃起来还是臭的。 “保证健康，大家放心吃！”白玉堂说。 如果只是吃的时候有臭味，房冬觉得不会影响别人，怕就怕炸的时候有味，再来一股子小风，四下飘散。 “你是不是准备就这么和我装下去？”吴放放刚才喝了一声房冬也没理她，生了几分钟气后又转过头问房冬了。 “我在学习研究这个臭豆腐为啥炸的时候不臭吃着臭，没正事别妨碍我。” 很快房冬就明白了，白玉堂这个臭豆腐根本还是油炸豆腐，不同的是，他在调料中加进了碾碎的老和子牌臭豆腐也就是青腐乳的汁儿！ “这是你的发明？”房冬问。 “我也是和别人学的，怎么样，不错吧？” 胖子边嚼边夸：“不错，要是再臭一点点就好啦！” 白玉堂告诉胖子，这种做法本来还有一道工序的，就是将碾碎后的青腐与豆腐块泡在一起，泡一夜后再炸，但那样的话下油锅的时候就有臭味了，不符合房冬的要求，所以他才把这一步省了。 既然胖子觉得臭味不够，那也简单，碗料中把青腐的比例加大一些就行了。 当然不正宗，好吃就行，更重要的，吃着安心。 不理吴放放的效果还是显着的，不一会儿她就憋不住了，声音也变得温柔了，把小凳子往房冬身边挤了挤：“喜不喜欢我的纹身？” “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房冬想不通，学校对这事居然不管？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换一个？” “我喜欢一陀屎！你纹一个？” 吴放放又不理房冬了。 没几分钟，她把身子再次凑了过来：“你闻我，香不香？” “闻闻嘛……” 房冬怕这货再做出些什么举动来让白玉堂笑话，再说还有张小童这个学生在，看到了也不好，便敷衍性的闻了闻。 “怎么样？” “恩，确实香，化妆品腌入味儿啦。” “噗！”对面的胖子一嘴臭豆腐就喷了出来。 第285章 又死一回 这下可惨了，胖子这一喷，不光桌子上有，连房冬和吴放放的身上也挂了些彩。 吴放放怪叫着，不停地用餐巾纸擦拭衣服，擦一下闻一下，然后皱一下鼻子，如此反复…… 盛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胖子则完全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感觉，他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房冬再次把鼻子凑近吴放放闻了闻：“嗯，这下成了榴莲味儿了。” 吴放放的手真快，劈头就给了房冬一拳：“狗冬你给我等着！” 胖子马上出卖朋友给自己找台阶：“就是，要不是他说你腌入味儿了，我哪能……” “你闭嘴！”胖子立刻被怼得缩了头。 吴放放起身回她屋里去，秀秀也跟了去。 这么长时间没住人，吴放放的屋可没积压灰尘，秀秀一直在帮她打扫着。 接下来就是大家自由活动时间了，没吃饱的接着吃，酱汁是调好的，王小咪成了主灶，她和儿子张小童吃得最多，张院长的饭量很小，一香一臭就吃饱了。 房冬把白玉堂拉坐到自己身旁，和他详细谈自己的想法，抽成、统一收钱等细节。 “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我信得过你！”白玉堂很爽快，房冬知道，出野摊让路管追得满街跑的人要不是嫌费用高，谁不想有个稳定的地方？ 吴放放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了，秀秀把她换下来那件拿回了自己屋里。 这一晚上，吴放放再也没理房冬，直到吃完饭，吴放放和盛夏决定留住在这里时，房冬才去了她们屋里，和吴放放一本正经地谈办营业执照的事。 吴放放满口答应，这事交给她来办，不过语气却是冷冰冰的。 “营业执照办谁的名字？” “当然是你的啦，莫非你想办李倩的？”吴放放一句话就把房冬给噎死了。 房冬把身份证留下，怏怏地离开了。 不知不觉中自己和吴放放进入了一个冷战状态，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局？ …… 新店的开张准备一切顺利，吴辰东在之前把屋子简单修补了一下，房冬也没在装修方面花钱，简简单单做个招牌灯箱就可，也没打算做什么促销活动。 营业执照办下来了，名称是白云区房东风味小吃部，法人代表是房冬。 真省事，把自己的名字改了一个字就完事了。 这可不是吴放放的风格，这要是门头上再挂个风味小吃部……这也太老土了吧？ 房冬给吴放放打通电话，谁知又被她怼了：“你以为你开的是五星级大酒店呢？这条街上的营业执照全是小吃部，有本事你自己重办一个执照出来!” “你疯了？我看安大小吃街满街也没有一个挂小吃部牌子的，我问问是怎么回事不行吗？你吃错药了还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 “你管得着吗？呜呜……”吴放放竟然哭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啊？她既没接着说话也不压电话，就在那边不停地哭。 这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怎么啦，放放，和我说说？”房冬连忙问。 还是哭，不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嘛，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吴放放直接把电话压了。 房冬连着又打了几个，一拨通就压，根本不接房冬的电话。 房冬有点急了，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装了近二十天的冷漠还是没坚持下来，她已经在自己心里扎了根，别管她平时多么不讲理，不近人情，可自己却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反正没多远，房冬准备动身去学校找她，出了新店的门以后才想起给盛夏先打了一个电话。 “嗯……你别急，放放没事的，你现在过来也解决不了问题，她要是再和你发一顿脾气呢？”从盛夏的语气中房冬听得出来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受欺负了？” “有人敢欺负她吗？”盛夏反问了一句后又对房冬说什么事也没有，别担心，晚上等小吃城下了班后，她会去大院找胖子，到时候给房冬详细说。 房冬这才放下心来，盛夏说什么事没有，肯定还是有事，不过不是大事而已，那这个精神病至于哭得那么厉害吗？ 盛夏说得也对，自己就算现在去了学校也不一定能见到吴放放，自己又没去过她宿舍，还是等晚上看盛夏怎么说吧。 房冬最近一直在新店这边忙，有些天没去小吃城了，今天去看看，顺便晚上和胖子一起回家，这俩货搞不好又去要看电影或者到处胡吃海喝。 来到小吃城，发现李倩也在。 听胖子说，李倩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到了她休息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帮帮忙。 看样子这是分了两次钱以后有动力了。 房冬现在已经把盛夏和四叔的钱全还完，这部分欠款是在和李倩签订新协议之前的，李倩是不用负担的，所以房冬每往出拿一笔款就得给李倩按比例分出些钱来，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李倩很高兴，有一种成就感。 “嫂子，你又来了？”房冬一见李倩忙打招呼，她没看见房冬进来，正和常素芳一起擦涮台。 “怎么，我不能来吗？”李倩回过身来问房冬，处得时间长了，说话也随便了。 “能能能，我是怕把你累着了。” “这点活算啥啊，别的我也帮不了，就能帮着擦擦桌子，洗洗菜之类的，今天休息，在家呆着也是呆。” “那，峰哥那儿你不用去吗？” “他那人员齐备，要啥有啥，我去了也是干坐着。” 丁峰的买卖还算不错，李倩告诉房冬，前几天还给她拿回一万块钱去，让她把欠单位同事的钱还了。 人总是会变的，丁峰三十岁的人了，发了多次誓，只要有一次说到做到把赌戒了，凭他的能力，应该错不了。 和荣强张军聊了一会天，终于等到晚上的小高峰过去，房冬拉着胖子就离开了小吃城。 路上给盛夏打了电话，俩人刚回大院不久，盛夏就来了。 房冬也不避讳胖子在身边，一见面就问吴放放的事。 盛夏却一点也不急，坐下来慢悠悠地问起了房冬：“你没谈过恋爱，放放不光是谈过，而且是轰轰烈烈的，你不在意她的过去？” “什么意思？”房冬有点懵：“过去……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盛夏叹了口气：“这次算是彻底过去了。” “别玩深沉好不好，怎么回事？” “毕子良走了。” “啊？又死了？”房冬叫出了声。 第286章 扯淡的单相思 “原来是这样……”房冬喃喃道。 虽然心里有点酸，但也能理解，俩人相恋了那么多年，吴放放对这位被子凉的感情之深不难想象，虽然被他甩了，但人要是真死了，伤心也算正常。 房冬心里琢磨着，突然发现不对劲儿，一抬头，盛夏和胖子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们俩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你就那么希望毕子良死吗？”盛夏问。 胖子在一边插嘴：“说明对吴董爱得深啊！” “少放屁！”房冬训胖子道：“爱得深就希望人家死啊？我和人家远无冤近无仇的？再说了，我对吴放放的感情有那么深吗？还爱？爱你个猪头去吧，不怕酸死人？” “他爱的是我，你让他爱猪头去吧，你什么意思？”盛夏不干了。 “他这是嫉妒，他想追你没追到，早就怀恨在心啦！”胖子对盛夏说。 “你俩该看电影看电影去，该吃屎就吃屎去，吃完回来接着喷粪！”房冬火了，站起身要走，却被盛夏拉住了：“有对女孩子这么说话的吗？道歉！” “我错啦，行了吧？再见！”房冬甩开盛夏，却被胖子给拦腰抱住了：“急什么眼啊？坐下坐下，话还没说完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胖子现在一脸贱兮兮地笑着，房冬的火气立刻消了一多半，想走也走不了，胖子太有劲。 胖子连抱带摁就把房冬又弄回了床上。 “还有啥事？”房冬绷着脸问盛夏。 “你凭什么咒人家毕子良死了？”盛夏问。 “凭什么，不是你刚才说的吗？”房冬有点纳闷，自己听错了？ “我说毕子良走了，我说他死了吗？” “走……走了不就是？他还能往哪儿走？”平常人们一说谁谁谁走了，不就是去世的意思吗？大家都不愿意说死这个字。 “你刚才还要走呢，能说你要去死吗？”胖子一说完肚子上就挨了房冬一拳，捂着肚子直叫唤。 “毕子良没死？那他走，往哪儿走了？”房冬问盛夏。 “去美国了，不打算回来了。” 房冬听毕立刻陷入了沉默，像一块石头压在心脏上一样难受。 如果说毕子良死了吴放放伤心难过自己可以接受，可人家还活着呢你难受，只说明一个问题，从毕子良结婚到现在，吴放放心里从来就没放下这段感情。 那自己对她的感情……不就像狗恋猪一样，白扯了半天蛋吗？ 从某种意义上说，吴放放也算玩弄自己的感情吧？ 房冬不知道自己是该恨还是该悔，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酸苦辣咸都有，唯独没了甜，五味瓶也被偷工减料了。 “冬子，”连盛夏也开始叫冬子了，她的声音好像还有点微微发颤的感觉：“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房冬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了屋子，独自走到院门外，可又没什么地方可去，便一摇二晃地往巷口走去。 胖子很快就追了出来，是盛夏让他来的，她发现房冬的神色不对，怕出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我会死吗？” “回去吧，要不然我和夏夏交不了差。”胖子拉住房冬。 有了女朋友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一种有了组织的感觉，自己也想有个交差的地方，可惜…… “交个屁差，还没结婚呢就怕上了？”房冬觉得自己这话有股酸味儿。 “咱们不是一类人嘛，于光南说，他和马小龙就算怕老婆也是形势所迫，咱俩怕老婆是天生的。” 房冬苦笑了一下，于光南好像说得有些道理，自己倒是想怕，怕了半天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老婆，悲哀。 “走吧，回去吧。”胖子又劝上房冬了。 “你和盛夏出去逛街看电影吧，不用管我，我想静静。” “回去吧，盛夏有话和你说呢。” “你老婆，和我有个屁话可说？” “走吧，你要是跟我回去，我就原谅你。”胖子使劲拉了一下房冬。 “你，原谅我？” “恩，你忘了，你之前在电影院占过盛夏的便宜，后来还打过她？” 房冬笑了出来：“你不嫌丢人啊，再说，我那叫占便宜吗？我被她和……耍了知道不？”房冬发现自己连吴放放的名字都不想提了。 这一笑不要紧，加上胖子的发力，不知不觉中就跟着胖子回来了。 盛夏果然有话说，安慰话说了一大通，说吴放放对这段感情陷得太深，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事做得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这次毕子良去美国是奔着定居去的，如果拿不到绿卡就会去加拿大，总之是不打算回来了。” 房冬脑海里蹦出了崇洋媚外这四个字。 “放放这下应该死心了，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个人对于咱们来说，从此和死了一样，连他父母都一起走了，国内已经没什么亲人，他不会再回来了。”盛夏又说。 房冬默默地、有点神离地看着盛夏，之后又低下头去。 “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放放，其实……你应该给她些时间，让她把毕子良彻底忘了，这总要一个过程的吧？” “其实，放放也和我说过，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盛夏这一句话让房冬抬起了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其实放放这个人吧，怎么说呢？”盛夏仰头眨眼地想了想：“本质上还是挺单纯，挺傻的，优缺点太分明的一个人，做起事来比男人都讲义气，有爱心，缺点嘛，太爱站在制高点，常被人认为她蛮不讲理，我太了解她了，她犯起浑来通常连一天都过不了就会知道自己错了，然后嘛，死不认错，但也不会再提，你是有体会的。” 房冬站起来：“行了，谢谢你，真的，你以前就提醒过我，和吴放放在一起会受伤，是我当时没太当回事，或者说情之所至不由自主吧。我不耽误你们了，你俩找个地方腻味一会儿吧，要不要我给你们腾地方？” 盛夏一笑：“不要那么污行不行啊？” “这还叫污？不叫腻味叫啥，叫粘乎？” 房冬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是苦的。 第287章 李倩有话说 “那你……”盛夏站起来拉住房冬：“是不是想放弃了？” “你说呢？”房冬强做笑容地反问道。 盛夏没有回答，闭上眼来了一个双手合十，不知她这是在为谁祈福，肯定不是自己。 “好了，你们俩该干啥干啥去，我也找个人玩儿一会去。” “你找谁？”盛夏立刻睁开了眼睛。 不亏是好姐们儿，你闺蜜把我涮了个肉烂汤浓，你还替她担心我找别人？ “我能找谁，李倩呗。” “你和李倩……”盛夏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没事，我和李倩能有啥事，只是聊得来吧，真没事。”房冬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这件事你还是别和那个谁说了，真没事，不骗你。” 反复强调，八成就是鬼话，房冬就是这么想的，他也相信盛夏一定会告诉吴放放的。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个把戏太弱智了。 吴放放不止一次地拿李倩来刺激自己，现在自己又故意让盛夏传话给吴放放去找李倩玩儿，先不说这个脑残的做法吴放放信不信，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故意气她？ 三个字：没放下。 真该骂，这一天天的活得像个二傻子似的。 …… 正事不能耽误，新店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吴放放定制的灯箱牌子也回来了，上面没写风味小吃部，写了五个大字：三十六眼。后面一个更大的，用圆圈圈住的”吃”字。 五个大字下面有一排小字：串串、烧烤、臭豆腐。 上面这几个大字是吴放放的风格，可下面这几个小字就显得太平庸了一些。 心情不好没创意？ 房冬也没打电话问她，从那天晚上以找李倩为名跑到街心公园反醒了半夜回家后，房冬也不准备和吴放放再打冷战了，试着做个好朋友吧。 好朋友也不能没事找呛，房冬不清楚吴放放那股劲缓过来没有，所以这几天一直也没给她打电话，这个精神病也没给自己打。 二喷子对这个牌子很有看法，三十六眼是什么东东，马王眼才三只眼。 “冬子，我准备卖砂锅米线呢，你这牌子做之前也不和大伙商量一下？”二喷子质问房冬。 “二哥，不好意思，最近太忙疏忽了，实在不行咱们再立个水牌吧。” “这钱你出，不归我们。”二喷子倒不客气。 “行，等白哥来了你们看还需要往上写啥，计划好了我来做。”这一点房冬倒不在乎，只要架子要求不高档的话，一个水牌不过几十块钱的事。 开业的前一天早上，房冬还是给吴放放打了个电话，要不要大家聚一顿庆祝一下，现在基本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如果新店开了，就算到了晚上恐怕也凑不齐人了。 安大小吃街和安百小吃城不一样，这里是晚上比中午人多，全天营业额的六成以上要靠晚上来完成，与小吃城恰恰相反。 “你想请就请，我是没时间去。”吴放放的语气里听得出，情绪好像还是不太高。 “那，就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这事情本来房冬也不是很想办，只不过开业嘛，好像不搞个仪式总感觉缺点什么。 “过几天请你吃个饭，赏光不？”吴放放突然问。 “放放，咱俩……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客气点好，别造成什么误会让你说我故意耍你！” 毫无疑问，那天晚上和盛夏的谈话内容她都知道了。 自己那天很在乎毕子良这件事盛夏当然看出来了，这个分析肯定也到了吴放放耳朵里。 自己错了吗？房冬不觉得有错。 追一个女孩，当然无理由对她的过去指责，但吴放放是在答应了和自己处处看的情况下，仍对毕子良的离去这么伤心难过，房冬接受不了。 当然，如果吴放放答应自己的本来就是想逗你玩儿的话，那自己活该。 “咱们……至少还是好朋友吧，这么客气我实在是有点不习惯。”房冬说出了心里话，情侣不能做，朋友还是可交的。 “好朋友？”吴放放停顿了一下：“那你等我电话吧，顺祝开业大吉！” 听这意思，好朋友也没得做了？ 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房冬，吴放放的的话不能太当回事，这次发作绝对是新症状。 新店开张，没有了李方明，比上次在这里开店的热闹劲可以用差十万八千里来形容了，马小龙和于光南简简单单地放了一挂鞭就算完事。 李倩今天是特意请了假来的，开张第一天嘛，难免有些不顺手，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嫂子，太好啦，”既然来了，房冬也就不客气了：“你今天帮着收一下钱吧。” 和二喷子白玉堂说好的，钱统一收，最近这一阵子让吴放放的事搅得脑子有点迟钝，等开业了才发现准备得不够充分，原本是打算让马小龙和于光南一边招呼串串一边收三家的钱，可稀里糊涂又给他们安排了别的活，李倩来得正好。 可真正到了营业的时候，麻烦又来了。 刚开始顾客少的时候还应付得过来，等学生们开始大量涌入的时候，李倩的钱就有点收不过来了。 不是李倩能力不行，而是这种收钱办法有问题。 不光是收钱，还要记三份帐，得分得清清楚楚，不能把臭豆腐记到烧烤帐上。 不光如此，吃烧烤这些学生是随吃随要，总不能吃三串收三串，再吃再收，要是碰上个能吃的，烦也烦死了。 臭豆腐还可以，基本上都是先给钱。 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把这一中午好不容易挺过去了。 白玉堂是个老好人，没吭声，房冬说怎么干他就跟着怎么干。 二喷子和他老婆可就嚷嚷上了。 “冬子，咱们这么干可不行啊，中午我们这儿差不多顶走一半人！”二嫂率先发炮，顶走人是肯定的，但一半人太夸张了。 二喷子也跟着来了：“是谁教你这么个办法，故意吭你呢吧？” 话虽然不好听，但说得没错。 房冬感觉到了，人家小吃城有专门的款台，有专门的收款员，高峰的时候，老邓都要放两个收款员。 还有一点是这儿不能和小吃城比的，小吃城虽然叫了小吃两个字，但实质上是快餐为主，不像这里是正儿八经的小吃，相比之下要零碎得多。 “我看这样吧，老白也是朋友，应该都信得过吧？各收各的，晚上统一汇帐！”二喷子拿出一个主意来。 李倩在一旁使劲儿给房冬眨眼，看来她不同意这么做。 第288章 坏人越来越多 李倩够聪明的，确认房冬看见她的信号后便出了店门。 房冬没有直接答复二喷子夫妇，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分钟后借口上厕所出了店找李倩。 李倩告诉房冬，二喷子的办法不可行，这违背管理常规。 “要靠制度和流程来管理，不能靠信任。”李倩又说。 这个道理房冬也懂，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为了管理而管理，刚开张就把顾客全顶走了吧？ 可李倩又是好意，房冬为难了起来。 “嫂子，咱们合作不也是靠信任吗？” “那不一样，你和放放都是好人，你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一开始不也全靠信任吗？连吴放放他爸都信得过你，我也能信得过。”李倩这话说得让人心里舒服，可这样说明显和她刚才劝房冬的观点是相悖的。 “谢谢你嫂子，这么信得过我，咱们如果有一天能把规模再搞大点的话，一定要搞正规些，信得过也不行，万一我学坏了呢？你知道的，很多好人都学坏了，坏人还是坏人，所以坏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李倩笑了：“走正规肯定是必须的，咱们现在不也是一会计一出纳吗？正在走入正规，不过我相信，以后你也不会变坏的。” 这捧的，让房冬实在有点受不了，还没人一个劲儿地这么夸过自己呢。 房冬告诉李倩，白玉堂是自己的朋友，二喷子夫妇是自己最好大哥的徒弟，都不是一般关系，如果不是李倩给自己使眼色的话，可能已经同意了二喷子的建议了。 “现在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其实问题就出在我身上，当时想得不够周到，这个办法原本就不适合在咱们这儿用。” “那，你自己掌握吧，我今天只是建议，可没想干涉你的决断。”李倩解释道。 不过她又补充了一句，日后多留心一下，如果多收少报的话，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房冬有了主意：“这样行不行，我回去和他们说个活话，这种办法看来咱们是干不成，先按二喷子的主意先干几天，如果不行的话，大伙商量一下还是按面积分担租金。” 李倩觉得也只好这样了。 房冬心里还是有点失落，这样下去的话，原本准备以两成抽成推算一个最佳抽成比例的计划就泡汤了。 没想到，回去把这个想法和二喷子一说，他老婆马上就不愿意了，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变呢，如果当初要是按租金收的话，他们还不一定来呢。 二喷子出来说话才算把他老婆的嘴堵上：“冬子，别听你二嫂的，她一个女人家懂个屁，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先干一阵子试试，不行就改，哥不能让你赔钱，你也不能让哥赔钱，对吧？” 房冬笑了笑：“行，那咱们先试试吧。” 这一来一往，房冬已明白，二喷子这个老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开张的第一天，房冬就后悔了，放下自己宽宽敞敞的不干，非要搞几个人进来，喝酱油撒酒疯，纯粹是闲的。 房冬这次意识到李方明的巨大作用了，上次在这儿开店时，李方明和吴放放等人的同学一天最少一拨两拨的，很快就把买卖捧起来了，顾客都有这种心理，哪有人往哪走，一看屋里没人，连进都不进来一下。 吴放放的同学们进入大四后，很多人都不在学校出去找工作和实习的地方了，吴放放也跟着两个同学去了北京，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和自己打，还是过了几天听胖子说的，说是去看看，过几天就回来。 房冬因为吴放放有点心烦意乱，想不出什么招数来。 第一天下来，卖的最好的居然是白玉堂的臭豆腐，卖了两百多块，比串串和烧烤加起来还多。 好在房冬对自己的味道和二喷子的手艺有信心，慢慢熬吧，会好起来的。 白玉堂这个人很有意思，第二天一进店就把马小龙拉到一边，从兜里掏出100块零钱来，然后把外衣脱了放到冰柜后面，换上围裙，又打开微信和支付宝让马小龙把余额记下来。 “咱们每天到结帐的时候再核对一下就知道今天卖多少钱了。”白玉堂一脸诚恳地说。 这个办法是可行的，但感觉非常不好，好像每天从人兜里掏钱似的，房冬拍拍白玉堂：“不用这样白哥，咱们之间没必要搞得这么较真儿，这个抽成我原来也没打算挣钱，就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分担一些房租吧。” 原本赞成这种做法的马小龙想起了一件事，这还是个凭良心的事，万一人家不止一个微信和支付宝帐户呢？ 说到头，抽成这件事要想搞，必须把钱得拿在自己手里，否则就是瞎扯淡。 马小龙给房冬出了个主意，干脆把咱们自己的微信和支付宝二维码打出来给他们一人发一张，现金部份咱们凭良心。 “那不就全交到一起了吗，到时候怎么分？” “你这个脑子这几天是不是进了屎了，一人一套二维码啊，咱们不能用三个帐号吗？”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居然没转过弯来。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自己怎么突然之间没有了呢？ 不过有一点房冬的预料倒是没出错，买卖随着回头客的不断增多，一天天好起来了。 二喷子的烧烤中午卖不了多少钱，全靠晚上，但无意中他的酸辣粉和酸辣米线却做起来了，全天下来几乎能和烧烤平分秋色。 光是微信和支付宝帐户上的收入，一天就两千左右，现金嘛，一分下来才几十块钱，按二喷子老婆的话说，她不爱收现金，所以一般都是劝顾客扫码。 相比之下，白玉堂每天的帐户上六七百块，现金也有两三百块。 房冬感觉到了这个抽成果然是一项了不得的收入，就按他们现在的营业额，自己每天就可以抽到六百块。 这还不算二喷子老婆故意隐瞒的现金收入，据于光南说，二喷子的现金收入比白玉堂多得多，因为有一天趁马小龙也在的时候，于光南除了上厕所外，眼睛就没离开过二喷子老婆的手，替他们数钱，那一天的买卖还不算好，至少也收了五六百的现金。 “算啦，这件事就不要提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房冬对于光南说，二喷子隐瞒现金收入是明摆的事，没想到于光南这么认真，居然盯了一天。 房冬是打算这么稀里糊涂了，可人家二喷子不这么想，没过几天来了麻烦。 一次有预感的争吵终于发生了。 第289章 分道扬镳 这天结帐的时候，二喷子老婆就率先开炮：“我说冬子，有些事你二哥不好意思说，可这事咱们不能这么办，这条街上的房租我也打听了，两万五一间，摊到每天也就是70块钱，你天天从我们这儿拿400多块钱，这要是拿过去的话说，就叫剥削懂不懂，要不是咱们这关系，一告一个准！” 这话马小龙当然不愿意听，马上就回敬了她：“二嫂，你说得不全面，应该叫剥削压榨劳动人民的血汗更合适，你当这是啥年月，你是不是还想打土豪分田地呢？按你的意思，房冬是不是该镇压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嫂子不管怎么说是个女人，用得着这么计较吗？”二喷子替她老婆说话了。 “女人？那你怎么不管着点呢，想说啥说啥？有本事告去，少特么在这儿扯蛋！”马小龙对二喷子夫妇早就看着不爽，要不是房冬一直从中拦着，也许早就因为他们瞒报现金干起仗了。 “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别给脸不要脸！”二喷子指着马小龙吼道。 “老子就不注意了怎地？二喷子我告诉你，别管你以前在哪儿喷过，惹急了老子让你一辈子也别想再喷啦！”马小龙从座位上跳了下来，一副要打架的架式。 “住嘴！”房冬站在了二人中间：“想打架另约，咱们有事说事！” 房冬明白，马小龙虽然个子高，但体格上和二喷子比劣势明显，再说这二喷子也是过去在河东路夜市打过架的，一动手马小龙必定吃亏，到时候自己该帮谁呢？ 肯定不能帮马小龙打二喷子，就算自己拉偏架也不合适，胡子那边没法交代，要是胖子在就好了，自己假装反应慢一点，胖子出手让二喷子尝尝厉害再起身拉架，说实话，自己也对这俩口子越看越不顺眼了。 做人不太地道，嘿嘿。 一向胆小怕事的白玉堂也过来劝架，几个人总算平静了下来。 这样闹一下也好，省得互相看着都不顺眼。 房冬把二喷子夫妇叫到一边，直接摊牌：“二嫂，咱们好好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看看我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好不？” 这位二嫂说话可不像房冬这么温柔：“冬子，我们可是看胡子的面子才来和你合作的，你抽我们这么多钱胡子知道吗？” 马小龙又走了过来：“当然知道了，胡子哥还嫌我们抽得少呢！” “你闭嘴，”房冬回头训马小龙：“想说话也可以，咱们好好说，能谈成咱们就谈，谈不成咱们可以散伙，不要搞得像仇人似的。” 转过头又对二喷子媳妇说：“二嫂，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挣钱，谁的面子也不用给，你说吧，怎么个弄法你觉得是合理的？” 二嫂的口气没刚才那么冲了，但她说的条件却让房冬没想到。 还非常有理：要不是看胡子的面子，他们本来是准备在这条街上租店自己干的，租一个店的费用刚才也给房冬算过了，一天也就70块左右，冤枉钱她是一分钱也不想多花。 房冬惊愕得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马小龙说了一句，不过这次倒是满温柔的：“这个意思我算听明白了，水电费、排污费、营业税，工商、税务、防疫、环保、健康证这些证件的换证年检都应该由房冬承担是不是？我就想问一句，房冬是你儿子呢，还是你是房冬他儿子？” “你要再这么说话……”二喷子又怒了。 这下房冬也怒了：“他这么说话有错吗？说事就好好说，我再叫你一声二哥，别动不动指着人说话，要是不想好好说，那咱们就别说，明天你们直接搬走，哪儿合适去哪儿，可以不？” 这一下就把脸全撕破了，二喷子没再发火，语气平静地表示自己是不准备在这儿干了，可已经开始干了，就不能随便这么一扔就走，他要房冬给他点时间，等他找到地方后就搬走。 “哥这点要求不过份吧，怎么说咱们也是自己人，咱们好结好散。”二喷子又打上人情牌了。 “话说到这儿，有胡子哥的关系，我也不说什么了，嫂子不是嫌我抽得多吗？行，咱们按天算，一天两百，费用还是我的，你尽快找地方。”房冬知道，现在又不是假期，不那么好找空房子，该转让的刚开学那几天也转让完了。 “两百？这还是看胡子的关系？”二嫂又叫唤上了。 房冬没理她，对二喷子说：“你们回去考虑一下，一天两百是我的底线，一分也不能少，而且明说了吧，你得尽快走，我好做下一步安排，我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到时候你想给我这两百我也不要了。” 二嫂还要说什么，被二喷子拦住了。 不要说两百了，就算房冬不松这个口，抽四百他也是大有赚头的，一个砂锅酸辣米线卖15块，成本也就三四块钱，他不舍得扔。 不欢而散。 关门后，白玉堂特意和房冬他们一起走出小吃街，表示自己有钱赚就可以，还按以前二十的比例抽。 “行啦，从明天开始，你就按一百交吧，我不能亏了朋友，说实话这也比你自己租店贵，我现在在想，当初用这个办法招租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马小龙一直跟着房冬回了纸箱厂大院，联合上胖子一起骂房冬，一分钱也不应该给二喷子降，不同意就应该让他立刻滚蛋，干了这些天他早就把投资的那几张破桌子挣回来了。 房冬不这么想，如果站在二喷子的角度，按比例抽确实太多，谁都会觉得亏。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把一个合理的经营模式放在了不合适的地方。 马小龙一直在骂房冬太软弱，如果吴放放在的话，绝对没得商量，明天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少跟我提吴放放，动不动就拿她出来压我，她是你干娘啊？她这一去外地，谁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 “她，会回来的吧？”房冬说到这儿，连马小龙也嘴软了，吴放放的不定性他又不是不知道，谁能吃得准？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不久，房冬还在被窝里呢，吴放放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狗冬，想我没？” 妈呀，这么亲切，上一个症状痊愈了？ 第290章 精神病回来了 人家态度这么好，自己做为男人也不能再撑着了，本来就觉得最近一段时间俩人的状况一直很别扭。 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自己没想着把人家娶回家做老婆，这些不自在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心态摆正了，说话也就轻松了：“想啊，怎么能不想呢，没有你的日子里，好像缺了点啥似的。” 吴放放笑了起来：“唉，我走的时候忘了嘱咐你，没有我的日子里，可要好好珍惜自己呢。” “我去，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是歌词吧？” “哈哈哈，岁数不大，经历不少嘛，这是吴扒皮最爱唱的歌，你是不是连歌名都知道？” “大约在冬季，我爸也爱唱，原词是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吧？” “那用我的话说不就是没我的日子你珍惜吗？这么多天没见你怎么还是那么爱抬杠，难道我的离去对你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我晕，又开始她的诡辨了。 赶忙岔开话题：“是不是到了首都不想回来了？” “你想不想让我回去？” “想啊，现在咱们群龙无首，大伙都盼着你回来呢。” “我更关心你的想法。” 我去，怎么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 房冬似乎明白了，打情骂俏就是没完没了地扯废话再加上一些不会导致翻脸的小抬杠。 “说呀，是不是又走思了？” “回来，我希望你能尽快回来。” “好，那我挂了，我尽快赶回。”吴放放压了电话。 不知不觉中房冬发现自己又进了圈子，至少和她聊天时曾有那么几分钟又把她当女友了。 唉，没出息。 房冬叹了一声坐起身来，胖子也醒了，面对自己侧躺着，两只小眼睛正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偷听是不是？” “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好贱，啊哟我想你啦，你快回来吧，恶心！” “你，”房冬刚要发作，只听“哐！”地一声被人踢开了，还没看清呢，一个人就扑到了床前。 “等等……”等房冬看清是吴放放时，已经被她扑倒在了床上。 “怎么样，快不快，你说想我了，我马上就回来了吧？”吴放放压在房冬身上，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房冬鼻子一下。 “你，起来。”房冬要推开她，可她却扳住了房冬的肩头不松手。 这个精神病，病情又严重了。 直到胖子向吴放放告状说起了二喷子闹事，房冬把抽成改成了固定两百块的时候，吴放放才从房冬身上起来。 “我不在这么几天，就出这么大事？你能不能有点长进啊，这种人一点也不能让他！” “你啥时候回来的？” “别打岔！”吴放放厉声道：“你这种性格将来怎么做大？定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变呢，他想变也可以的，那就直接滚蛋，没让他付违约金就算饶过他了，明白不？” 房冬摸摸后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事，我确实是有点下不去手，你回来就好了，你做大。” “我做大？”吴放放转了转眼珠子：“李倩做小？” 房冬用双手捂住眼睛：“你饶了我吧，咱们好好说话行不？” 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冷战了这么长时间，一下子就又回到原来的状态中了。 “行，好好说话，今天我就去把这俩口子轰出去，胖子今天跟我走，咱们先礼后兵，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给我直接往出扔！” “遵命！”胖子愉快地答应了，他和马小龙昨天就骂了房冬一晚上，嫌他对二喷子太客气了。 吴放放说到就能做到，房冬信。 “你怎么也得给我在胡子哥面前留张脸吧？这事全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有这种想法就是错，我认罚，晚上给你接风怎么样？” 吴放放一把就将再次起身的房冬推倒在床上：“给我接风不是你应该的吗？这能算罚？” “那你要怎么样？” 吴放放把手指杵在脸蛋上：“嗯……我想好再说，你先穿衣起床吧。” “你脖子上那只蝎子呢？”房冬这时才看到吴放放那个纹身没了。 “你不喜欢我就弄掉了呗，你来摸摸，看是不是很平，一点痕迹也没留下？”还没等房冬反应呢，她就抓起房冬的手放在了她脖子上。 “好像……真的一点痕迹也没有，把纹身去掉很疼吧？” “还好啦，会打麻药的，我这次去北京就是做这件事的，都是为了你！” 这感动，有点无以复加的感觉。 “你那个蝎子不是纹身贴吗？还要打麻药？”胖子一问，房冬才明白，又让她骗了，原来是贴上去的。 “就你多嘴，抓紧穿上衣服在我面前消失！”吴放放训斥胖子。 “那我在外面等你？”胖子赶忙拿过背心往头上一套。 “等我干什么？” “不是去小吃街扔东西吗？” “不扔了，没听见吗？” 胖子起身胡乱洗了把脸，乖乖地出去了。 “吴放放，你能不能有一句真话啊？”房冬也开始穿衣服了，不用避讳吴放放，因为那么做没用。 “啧啧，身材真好。”吴放放咂着嘴说。 “你……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一个姑娘家的。”房冬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还没说你啥时候回来的呢？” “昨天晚上回来的，看看，我下了火车就直接回家，睡起觉来第一个就想到来找你，我对你怎么样？再看看你，多少天没给我打电话了？” “不是怕打扰你嘛，一会儿是不是要去学校？” “不去，今天我陪你。” 房冬看着她想，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鬼花样。 管她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她想跟就跟着好了。 今天于光南请了假，安大那边有他和马小龙盯着，房冬想去一趟小吃城。 洗漱完，房冬带吴放放先吃了个早点，这个精神病今天好像格外高兴，笑容就没从脸上移开过。 两人到了小吃城，荣强立刻迎了上来：“啊呀，吴董可是有时间没见了啊，最近忙什么呢？” 刚巧看见几个穿制服的从涮吧里出来，两种制服。 吴放放问：“上班时间来吃火锅？现在的公务员饥饿感这么强吗？” “哪呀，这是来检查的，好像是药监局和防疫站的，检查食品卫生，这个月不是安平的食品安全月嘛，联合检查。”荣强答着，荣嫂的咖啡已经递到了吴放放手上，这货也不客气，打开就喝。 “药监局也管咱们？” “没文化，”吴放放把咖啡听从嘴上拿下来：“全称叫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 第291章 碰瓷儿 “没事的，就是挨个看看卫生怎么样，有没有违禁添加剂，里面还有几个人，老邓俩口子陪着呢，以前也来过。”荣强又说。 说话间，那几个穿制服的人已经往里面的档口走去。 “例行检查？”房冬问。 “这次可不是，查得挺细的，那也没事，以前每次来查总能找到点问题，罚点钱，因为谁家出了问题让小吃城挨了罚，老邓就让谁出这钱。” 这倒是符合老邓的一惯作风，反正他是不出钱。 按理说他做为管理者也是有责任的，这小子就欺负这帮老实人。 回到涮吧，小于告诉房冬，那几个穿制服的把火锅料和辣椒各拿走一些，可能是回去检测了。 这倒不怕，房冬的料里没有任何添加剂，如果有的话也是因为用了很少量的成品火锅底料及一些半成品，都是正规厂家的货。 安平食品安全月，那就是全市的行动，房冬给马小龙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卫生好好打扫一下，别让人家查出什么问题来。 “已经走啦！“马小龙告诉房冬，来了一大帮子人，现在还在小吃街挨家转呢。 “从咱家拿东西没？” “问了问白哥臭豆腐是怎么做的，然后拿了一点他的酱料。” 看来臭豆腐是检查的重点之一，多亏白玉堂这个臭豆腐不是那种黑的，正宗的长沙臭豆腐是黑的没错，可房冬没少听说过，有些不法商贩在这方面有猫腻。 跟着房冬进了涮吧的荣强说，拿东西也是正常的，但不是家家拿，每年都会抽查几家，麻辣烫是肯定跑不了的，每次来都要带些样品回去，但也不是三家都抽。 “冬子，那边刚开时间不长肯定没理顺，让你嫂子在这边给你帮几天吧。” “那谢谢荣哥了，最近确实有点乱，如果需要的话有可能得麻烦嫂子几次。”房冬确实觉得人手有点紧了，把自己拴得死死的，啥也干不了，已经琢磨着应该雇个人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小龙又来电话了，告诉房冬那帮检查的又回来了，这次把店里几乎所有的酱料和辣椒粉、辣椒面一类的都拿了不少，还让马小龙和二喷子签了字。 怎么检查过一遍又回来了？ 还签字？ 房冬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很想马上赶到安大去看看详细情况，可吴放放跟着，怕她去了和二喷子发生冲突，就打消了念头。 去又能怎么样，东西已经拿走了。 “走吧，没事的。”吴放放看见房冬忧心忡忡的，过来把房冬的胳膊挎住说。 “我担心的是安大那边，检查过又返回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也得人家把东西拿回去检测完才知道吧？”吴放放又说：“要是第一次发现有问题当时就下罚单了。” “也对，可我总觉得这事不保险，怎么又回来了呢？” 房冬以为，这些人专业就是干这个的，也许肉眼就能看出个不离十，搞不好第一次看的时候因为不确定才返回去多拿了些回去便于检测。 可第一次只拿了白玉堂一点东西，第二次怎么拿了那么多呢？ “放心吧，有我在你怕什么，就算有事我也能给你摆平了。” 吴放放这话房冬信，国人最注重人情关系，以吴辰东的背景，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走动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完全可能的，不过，自己一个卖小吃的能有啥大事？ “到时候再说吧，如果有问题的话，不把咱们罚到倾家荡产的地步，咱们就做个守法公民，老老实实把钱交了，不过我倒觉得不会有什么事。” “那咱们走吧。” “去哪儿？” “看电影啊，你不是早就想看电影了吗？” 房冬侧过脸看看吴放放，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又搞什么鬼。 前些天自己提出要学胖子他们也去看看电影什么的，她来了个热恋中的人才看电影，她和自己还没到那一步，现在自己根本没心情了，她却又要去了。 去就去，看看她还有什么新鲜招数，让自己见识见识。 到了电影院，吴放放让房冬坐下，欢快得像个小燕子一般跑来跳去地买饮料、买米花，买票选座位，房冬却看着她有点发怵，太反常了。 和上次被捉弄时差不多，放映厅里的人也不多，吴放放选了最后一排靠中间的位置，这一排就他们俩人。 电影刚开始，吴放放就使劲拉了一下房冬：“你往我这边靠靠不行吗？想让我扑倒身子去靠你啊？” 房冬往她这边靠了靠，吴放放把手从房冬的肘弯下一掏抱住胳膊，头顺势就倒在了房冬肩头上。 然后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让房冬抓住，再然后，房冬假装一本正经地看电影。 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吴放放居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再一看，这货已经睡着了。 这是陪自己看电影呢，还是给她睡觉找了个枕头？ 吴放放睡得很香，后来干脆就倒在房冬怀里了。 房冬虽然觉得自己好苦，但也不忍叫醒她，一直到电影结束。 放映厅里的灯大亮时，房冬才把她摇醒：“这位同志，醒醒，终点站到了！” 吴放放从房冬怀里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演完了？” “你打呼噜打的走了一多半人。” “胡说，我从来不打呼噜的。”吴放放轻轻拍了一下房冬。 “走吧，咱们找个地方把爆米花吃了吧。” “你一点也没吃啊？” “你压着我一只胳膊，怎么吃？” 吴放放的米花从进来坐下后就一直立在她旁边的座椅上，两瓶水也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走吧，你可真是个活神仙。” “我请你吃西餐吧？”吴放放的精神头又来了。 “不吃，吃不惯。” “那……请你吃湘菜吧？” “我不吃香菜，我想吃葱花。” “讨厌！” 两人来到一家湘菜馆，吴放放一口气点了五个菜。 “你还请了别人？” “没啊，就咱俩。” “你疯了，这么多能吃了吗？” 吴放放把装着筷子和湿巾纸的纸袋撕开，把筷子递给房冬：“犒劳你一下，干坏事也挺累的。” “我干什么坏事了？” “嘴硬是不？”吴放放盯着房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睡着都干了点啥！” 我去，房冬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想碰瓷儿？” 第292章 检查传染病 吴放放把身子向前一俯，睁大眼珠用一种貌似怀疑的状态看着房冬的眼睛：“真的啥也没干？还是那么没出息？” 房冬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脑门上将她攮了回去，然后把另一只手做爪子状在空中连抓了几下：“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其实……该干的都干了，你可满意我的表现？” “哈哈哈哈，你吹牛的时候真可爱，你这是鹰爪功吧？”吴放放笑了起来，声音很大，把旁边一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不不不，”房冬摇着头：“我这是捉妖手！” 吴放放再次把身子俯到桌上，压低了声音对房冬说：“我就是妖精！” “你确实是，还是一个不太正常的妖精呢。” “还想不想让我做你女朋友了？哈哈哈哈……” “多吃饭，少扯淡！”刚好第一道菜火焙鱼来了，房冬让服务员连米饭一起上来。 “我今天打算回大院里住。”吴放放突然对房冬说。 “住呗，反正那是你的屋子，想啥时住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嘛。”房冬没理会她，只顾埋头吃饭。 “我一个人睡害怕啊。” 房冬抬起头，眯缝起眼睛看着她：“又要搞我是不是？告诉你，这次你要再敢招惹我，我就真给你表演个禽兽不如！” 吴放放蔑视地看了房冬一眼：“你就嘴上那点劲儿，告诉你吧，今天在电影院算是考验你，恭喜你通过验收！” “考验我什么？”房冬没听明白。 “我本来是信任你的，你就是当代的柳下惠，可最近你的精神不太正常，我怕有变，所以考验你一下，通过考验呢，我就在大院那套房的卧室睡，你在外面沙发上睡，替我看着点门，要是你变了，我就回学校睡。” “滚吧，回你的学校睡去，思维混乱，谁的精神有问题心里没数吗？”替她看着点门，真把自己当狗了。 吴放放立刻露出一股可怜相：“学校也没人，都出去找工作了，宿舍就我一个人。” “回你们家睡啊！” 吴放放说她已经好长时间没在家睡，昨晚回了家后发觉已经不习惯了，死活睡不着，要不然也不会今天在看电影时睡着让房冬占了便宜。 房冬停下筷子，只是看了看她那副不讲理还挺得意的神态，她爱说啥说啥吧，就当自己占过便宜了。 “那你答应我，今天在外屋沙发上睡，我真的害怕呢。” “没问题，但你也得答应我个条件。” “说吧。”吴放放把用手托住下巴。 “我半夜如果有需要的话，你那个私房厕所得让我用。” “私房厕所？你真恶心，行——让你用还不行？”吴放放告诉房冬，她那个沙发是可以打开的，相当宽敞舒服。 “ok!”房冬答应了。 有啥了不起的，管你吴放放耍什么花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人提把刀，灭火用尿浇，见招拆招呗。 回了大院不久，胖子和秀秀他们也下班回来了，马小龙电话传来好消息，这离收摊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串串儿的营业额已经突破一千五，再加把劲破两千大有希望。 可房冬心里却总惦记着今天被抽查的事情，别再出什么事了，现在安百和安大两头开花，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秀秀回来不久就知道了吴放放今天要在这里留宿的事，忙帮着把家打扫了一下。 在院里碰到房冬的时候还别有深意地瞅了房冬一眼，房冬连忙跑上去：“姐，你刚才是什么眼神？” “没啊，很正常的眼神吧？”秀秀笑着说。 “没发现你也挺八卦的，我和你说，吴放放说她一个人睡害怕，让我在外面沙发上睡，她自己在卧室里睡，你可别想多了。” 这种事不洗还好，越洗越黑。 秀秀停住了笑，小声对房冬说：“别那么窝囊，大胆点。” “姐……”房冬真无奈：“你怎么也这么污嘛！” “污啥，早晚的事，你还想让放放对你主动啊？”秀秀一副想当然的样子。 房冬心里苦啊，想说吴放放一直在耍自己吧，又放不下脸皮。 不过听秀秀这么说，心里一点也不激动是假的。 …… “把你自己的洗脚盆端过来，把脸和脚都洗了再睡。”到了要睡觉和时间，吴放放开始指挥起房冬来了。 “脸也用洗脚盆洗？”房冬故意问。 “你要愿意，当然可以了。” “遵命！” 秀秀早已把两个热水瓶装满送了过来，房冬先给吴放放兑了一盆温水，他问过吴放放，人家不喜欢烫脚。 房冬自己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直接用自来水就可以。 就这样，两人一人一盆，并排坐在沙发上洗脚。 房冬还是由不住地产生了遐想，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这样一种生活，俩人天天这样，我看着你，你看着我…… 不过这时只是房冬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吴放放，吴放放在和盛夏玩打字呢，有语音，有视频她不用，非要练字。 “你有脚气没？”吴放放突然转过头问房冬。 “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 “有没有？”吴放放很认真的样子。 “没有，绝对没有！你要干什么？” “我怕你给我传染上。” “一人一个盆也能传染？头一次听说脚气也是飞沫传染途径！” “举起来，我看看！”完全是不容分辩的命令口气。 “你是不是真的有点变态啊，喜欢看男人的脚？” “少废话，我检查一下你到底有没有脚气！” “你……心理真有病，找个心理医生吧。”房冬嘴里说着，还是把脚从盆里捞出来抖抖水，然后身子往沙发上一靠，给她举起来。 没想到这个变态鬼检查的还真仔细，上下左右看了个管够才说：“应该是没有。” “还不能够准确认定对吧，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当初没读医学院，要是学个看脚专科就好了？” 吴放放使劲拍了一下房冬的脚背：“行啦，总举着不累吗？” “下一步还干啥，是不是该问有没有味儿了？”房冬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检查有没有味可得亲自闻了。 第293章 热烈祝贺 “美的你！”吴放放把自己的脚盆扒拉到一边，然后把房冬的脚盆往她这边勾：“松一下脚，你是呆子啊？” 房冬不解：“你这是要做什么高难动作？” 吴放放把盆勾到俩人中间，让房冬把脚放进去，然后把她的脚放到房冬脚上：“搂着我的肩膀，笑一个！”说着便一只手来勾房冬的腰，一只手举起手机。 原来又是摆拍。 房冬刚刚涌起的幸福感立刻就消失了，不用猜也知道，她这是拍完了准备发朋友圈让毕子良看到。 除了这一点再找不出任何理由了，因为自己还没和她亲热到在一个盆里洗脚的程度。 “笑着点啊！”在吴放放不停地催督下，房冬勉强地做了几个笑脸。 “抱着我。”吴放放又提了新要求：“把我横着抱在你腿上。” 也不知吴放放拍了多少张后，终于把手机放到了沙发上，看着已经麻木的房冬说：“拍完了，还想抱一会儿？” 房冬清醒过来，双手一用力直接就把她扔到了左边的沙发上。 吴放放并没有生气，她爬起身来，跪在沙发上，把脸凑过来：“生气了？” 房冬阴沉着脸，不想看她。 吴放放一手扶着房冬的肩膀，把脸伸到房冬面前：“委屈了？” 房冬突然爆发，一把抓住吴放放，直接将她压到了沙发上：“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委屈啦！” 吴放放挣扎着四蹄乱蹬：“狗冬你别胡来，住手，你这样咱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啦！” “鬼才想和你做朋友呢！”房冬激动之下，失去了理智。 事情就是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马小龙驾到。 “两千八，两千八！”马小龙大声喊着就闯了进来，一见屋中的情景便愣在了门口，后面还跟着胖子。 “我不让他来，说你们还没睡呢，他偏要来。”胖子解释说。 “我……没想到剧情这么激烈，我就是来……算了，你们继续……”没说完就转身准备出门。 “回来！”房冬叫住了他，被马小龙这一惊，顿时冷静了下来。 “说说吧，今天卖了两千八？”房冬一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马小龙再次兴奋起来，告诉房冬，新店还没收摊，于光南在那儿盯着，他先回家，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房冬一声。 他走的时候，光串串就已经卖了两千六了，还有三拨人在吃着，没结帐呢，粗略算了一下，这三伙人至少也消费两百以上。 吴放放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了，没说话，看来也被房冬刚才的猛然发作搞得有点懵。 马小龙眉飞色舞地讲了几分钟后告别了：“但愿这个好消息能让二位领导更有激情，哈哈哈，尽情……那啥吧！” “滚！”房冬捡起地上的拖鞋，不过没扔出去。 门刚关上，吴放放便扑到房冬怀里哭了起来。 房冬立刻就心烦意乱了起来，要不是马小龙闯进来，也许已经…… 如果那样的话，该怎么收场？ 可现在吴放放又扑到自己怀里哭算是怎么回事？ 是觉得刚才太委屈了，还是又想起那个阴魂不散的被子凉了？ 房冬相信，自己有幸碰到了少有的两个痴情人，一个是李方明，他对吴放放有点傻的痴迷曾经几次感动到自己，另一个就是吴放放了。 从盛夏的口气和毕子良舍吴放放另寻伴侣的行为来看，这个毕子良有多优秀房冬不知道，但至少够不上专情，值得吴放放为他这么伤心？ “别哭了，刚才……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房冬把手搭在吴放放背上轻轻拍着。 吴放放还是哭，不过声音小了些。 “回屋睡吧，不早了。”房冬又拍了两下。 吴放放终于抬起了头，满脸泪水：“你……不要我了？” 房冬看着她想，你特么把我当牲口了？你哭成这样，我还能做啥？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房冬叹了一声又问：“如果刚才没有马小龙的话，我可能已经……你会不会告我？” “不会。”吴放放再次搂紧了房冬的腰。 “谢谢你，以后再也不会了。”房冬把吴放放扶起来，替她穿上拖鞋。 “我真的有点害怕。”吴放放站起身后小声说，此时的她像个小绵羊一样楚楚可怜。 “不怕，我不走，就在这儿睡。”房冬拍拍沙发。 吴放放嘴角动了一下，应该是想给房冬一个笑容吧，但没笑出来。 “我帮你把沙发打开。”吴放放说着便动起手来，和房冬一起把沙发打开，确实够宽敞，和一个标准双人床差不多。 “行了，回去吧。”房冬对吴放放扬了扬手。 吴放放先过去把外屋的门关好，转过身和房冬点了一下头，脚步蹒跚地回了卧室，把门关上。 这一夜的前半夜，房冬几乎一直处在半睡半醒间，吴放放去了两次厕所自己都清清楚楚。 经过这一晚后，房冬意识到，自己和吴放放的关系可能永远也只能是朋友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房冬不知道，但睁眼时已经天大亮，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才醒来的。 是秀秀给俩人买了早点。 一进门就愣住了，指着房冬：“你昨晚，一直睡在这儿？” “我不睡这儿睡哪儿？我是看门狗嘛。”房冬自嘲道。 “那放放……”秀秀指了指卧室门。 房冬立刻打断了她：“姐，这件事你以后就别再瞎操心了，我和吴放放只有朋友的缘，没有夫妻的份。” “唉——”秀秀长叹了一声，把早点一样样地放到写字台上：“不早了，叫放放起来趁热吃吧。” “姐，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这么伺候吴放放是怎么想的，就是因为吴家对你好？你对她好我没看法，应该的，可有时候我觉得你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有点太卑微了吧？”房冬一边往起折叠沙发一边问。 “你不懂，在我眼里，早把放放当成我的亲妹妹了，姐姐照顾妹妹还要比个高低贵贱？” “你把她当妹妹了，她把你当姐了吗？”房冬又问。 “她只是嘴上不习惯叫我姐罢。” “勤快的人永远是懒人的奴隶，”房冬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挑拨离间，马上改口：“我也希望放放好，可我觉得事事都纵容她对于她来说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秀秀瞅了房冬一眼：“还说我呢，你不比我更纵容她？” 房冬无话可说了。 秀秀出了门不久，马小龙就发来了信息，把房冬鼻子差点气歪了。 “热烈祝贺东方不败喜破童子功，今晚搓一顿？” 第294章 饭熟了 大清早的这是吃饱了撑的，要是马小龙站在面前，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唉，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 房冬来到卧室门前，一推门才发现吴放放昨晚把门从里面反锁了。防着自己？ 苦笑了一下后，用力地敲了几下门：“吴放放，吃早点！” 听见里面应了一声，房冬走到写字台前，打开秀秀买的早点，四根油条，两份豆腐脑，两份豆浆，两份小咸菜。 豪华油条套餐，胡大妈和秀秀自己吃早点也舍不得这么浪费。 房冬快吃完的时候吴放放才从里面出来，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你怎么都吃上了？” 房冬看看她：“我等你？谁知道你啥时候起？” “是不是还为昨天的事生气呢？”吴放放坐到房冬对面，转眼又面露喜色了。 “没啥不高兴的。” 吴放放一撇嘴：“你是不是觉得特亏？” “没，我觉得咱俩不是一路人，还是做朋友好，谁也别折磨谁。” “我折磨你了？” 房冬把筷子放下，很严肃地看着吴放放问：“你折磨得还少吗？” “嘻嘻。”吴放放顽皮地笑了一下，拿起一根油条。 房冬看着她想，本来这个表情应该是可爱的，但此时自己却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 “那你……不打算追我了？” “不了。”房冬连想都没想就答道。 “好像你追过我似的，你只是喜欢我，但你没追过，知道吧？” 房冬猛地一拍桌子，把吴放放吓了一哆嗦。 “告诉你吴放放，我今天最后一次郑重地警告你，做为朋友，开什么玩笑都可以，你再敢拿感情的事开玩笑的话，不和你断交我就不姓房！” 吴放放愣愣地看了房冬好几秒：“你……要吃了我啊？” “听清楚了吧？”房冬仍是一脸怒气。 “听清楚了，你坐下，替我把豆腐脑吃了吧，我吃不下。”吴放放声音很小，好像被房冬吓住了一样。 吃就吃，房冬坐下拿过豆腐脑就往嘴里扒拉。 “油条你再能吃一根不，我一根就够了。” 房冬刚才各样吃了一半，给吴放放留下两根油条，她这么一说，房冬连声也没吭，拿过油条掰成段就扔到了豆腐脑碗里。 “你可真能吃。”吴放放笑了起来。 房冬头都没抬，三下五除二就把豆腐脑和油条全解决完了。 吴放放那根油条还有少半根呢。 “我今天得去安大小吃街，昨天抽查那件事我还是不怎么放心，这几天我得在那儿盯着。”房冬站起身对吴放放说。 “和我一起回家开车，我送你，你陪我睡觉，我给你当几天专职司机回报你，可以不？” “停！”房冬做了个暂停手势：“怎么说话呢，我陪你睡觉？这话说出去谁都知道怎么回事！” “那我怎么说，不是你陪我吗？” 房冬一时也没想起更合适的词来，说陪也没错，但就是不能这么说，太复杂了。 “不用了，我可没时间先陪你回家开了车再去小吃街，你万一回家再磨蹭一会呢？我自己打车去。” “那……”吴放放欲言又止。 “说！”房冬第一次在吴放放面前这么牛逼，这几句都很硬气。 “我还想在这儿住两天，记得我和你说过要住三天吧？” “什么意思？” 吴放放指了指沙发。 “行，我还来陪你。” 吴放放站起来，绕过桌子又来挎房冬的胳膊，被房冬立马甩开了：“咱们是朋友，以后别来这种不属于朋友动作的举动！” “噢，”吴放放缩回了手：“那我以后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总行吧？” “这样最好！”艾玛，房冬觉得自己今天有点炸天的感觉了。 吴放放笑了一下，给房冬竖了竖大拇指：“你就给我装吧，我看你能装到啥时候？” “再见！”房冬一甩胳膊就出了门，终于找到了什么叫拂袖而去的感觉。 他知道，吴放放不可能马上就这么乖，自己得咬紧牙关挺一阵子，强行实现朋友关系的正常化。 …… 到了小吃店，发现二喷子两口子没来，屋里的桌子也搬走了。 于光南告诉房冬，昨天一直营业到半夜两点，收摊时二喷子让他转告房冬，今天他就不来了。 “你一早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于光南阴险地笑了笑：“你昨晚那么幸福，我琢磨着你怎么也得睡到中午吧，怕打扰你。” “幸福个屁，不知道什么是正事是不是？”房冬咆哮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发这么大火？” “行了，别说这事了。”房冬坐下又问：“二喷子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店了？” “他没说，”于光南摇摇头：“我也没问，早滚蛋早好。” 于光南说，按昨天的营业火爆程度来看，咱家的串串锅有点少了，他搬走正好咱们弄些桌椅进来，可以坐不少人。 并不是所有人都非得坐在锅边吃的。 房冬觉得二喷子这件事应该给胡子哥说一声，电话接通，胡子就笑上了，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说二喷子找他告状了，房冬剥削他们俩口子。 “别管他们，这事你没错，二喷子那个老婆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玩意！”胡子这么一说，房冬安心了许多。 抽查结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房冬一天心里都慌慌的，总感觉要出什么事。 …… 串串的业务确实不错，十点多的时候还有十多个人在吃，于光南让房冬先回了家。 和胖子聊了聊小吃城的事后，房冬来到了吴放放的房间，发现沙发已经打开，被褥也给自己铺好了。 吴放放卧室门紧关着，听见房冬进来喊了一声：“你早点睡吧，我不太方便，就不出去啦！” 熄了灯躺下后，看到吴放放的门缝中透出光来，这货还不睡？ 还是忘了关灯了？ 管她呢，自己先睡。 可能心里有事吧，怎么也睡不着，吴放放的灯也一直没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乎乎的房冬听见一阵唰唰的脚步声，心想这是吴放放又去厕所了。 临睡前也不知喝了多少水，昨晚她就去了两次。 房冬翻了个身，面冲墙而睡。 沙发床一沉，有人上来了。 除了吴放放还有谁？ 当然是她，紧接着就钻进了毛巾被下。 “你搞什么？”房冬想把她推下开，却发现没那份力气，或者说就没想推开她。 “你不是说以后不让我和你开玩笑了吗？” “对，对啊。” “人家现在不是和你开玩笑。”吴放放发出了娇滴滴的声音。 “这……能行？”房冬发现自己声音都颤抖了。 “还装？再装人家可走啦……”吴放放连话都不好好说了，一句话腔调拐了好几个弯。 不装就不装呗，本来也不想装…… 意外收获……饭熟了。 …… 第295章 一跃而起撞门框 “该起床啦，懒虫。”吴放放一边用手指刮着房冬的鼻子一边用极其轻柔的声音叫着。 房冬睁开眼，吴放放出现在了自己目光的正上方，低头注目着自己，长长的黑发像瀑布般垂泻下来，将两人的脸与外界隔绝。 阳光透过瀑布的间隙钻进来，平凭了几分朦胧和斑斓感。 房冬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脉脉地看着俯在自己脸前的吴放放，不忍打破这难得的静逸与甜蜜。 明亮的眼眸流盼间溢出满满的柔情，俏丽的眉睫荫隐着灵动的双瞳…… “色迷迷的！”吴放放一出口，大煞风景。 真是拿她没办法。 “几点了？”房冬伸出手去扶她的腰，这才发现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真豪横啊，连把人叫醒都这么无理。 “十一点啦！”吴放放随着身子离开房冬，那一袭瀑布也稀碎了。 “啊？”房冬立刻坐了起来，他想起于光南请了两天假，今天新店只有马小龙一个人。 “干什么，稳重点行不行？” “快，把衣服给我，我得赶到安大去。”房冬指着地上的衣物说。 “自己捡！” “我……”房冬把夏凉被往身上拉了拉。 吴放放跨了两步，坐到写字台的转椅上，把穿着高跟鞋的双腿往写字台上一架：“害羞是不是？昨晚你办坏事的时候怎么一点也不害羞呢？” “我……” “自己捡！”吴放放打断了房冬：“有本事你就装着，我今天就坐在这儿，看你出来不出来！” 出就出吧，都和人家那个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房冬大大方方地把被子一掀，下地捡衣服。 “嘻嘻……你这是表演给我看吗？” “变态。”同样两个字，今天从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一股温柔的气息。 “过来！” “别闹了，安大那边没人，我得抓紧去……” “不行！” “好吧。”房冬发现经过了昨晚的甜蜜后，自己在吴放放面前想抬起头就更难了。 “别哭丧个脸，男人家的有点出息，昨晚的事……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嗯？ 房冬使劲把双眼往大了睁，看着吴放放一本正经的样子，你对我负责？ 这话应该是事后男人说的啊，到你这儿就颠倒了？ “看什么看，我像那种不负责的人吗？”吴放放晃着架在写字台上搭在一起的双脚。 “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感觉好像投胎到了一个新世界一样，一切都变味儿了。” “是我让你获得了新生吧？” “算是……吧。” “就见不得你这个装样，是就是，还偏要加个算，走吧，我回家开车去，你去你的小吃街。”吴放放收起了腿，离开座位向门口走去。 待房冬穿戴整齐出了屋时，吴放放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精神病！ 房冬嘴上骂，心里却很甜。 …… 房冬来到新店的时候，发现于光南也在。 “你不是请了两天假吗？” “吴董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起不来，让我再请一天假。” “她还和你说啥了？”房冬知道，吴放放这厮啥都敢说。 “这还用说吗？”于光南凑过来问房冬：“这回得好好请一顿了吧？” “请！”房冬愉快地答应了。 小吃城的店没了二喷子夫妇，立刻显得空了许多，趁于光南在，中午的高峰过去后，房冬让白玉堂帮着马小龙照应着点，自己和于光南两人上街把条桌和椅子买了回来。 说请客，可现在这个状况哪有时间？ 从晚上六点开始一直到九点，都是营业高峰，十点过后人逐渐少了起来，按这两天的情况看，不过十二点连摊都收不了。 “冬子，和你闹量个事。”于光南把房冬拉到一边。 “什么事？” “以咱们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有点忙不过来，这样发展下去，我看咱们马上就能挣钱了，我那个破工作挣不了几个钱，还让人吆来喝去的，我想干脆辞掉算了，早晨吴董给我打电话时我还问过她，她同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吴放放当然同意了，她啥也不在乎，压根也没看上于光南这份工作。 房冬觉得还是再等等看吧，至少也得把外债还清了，有点家底再说，工作不好它也是一笔收入，生意这东西有一天没一天的，谁知下一步怎么走，待真正稳定了后再考虑。 “如果咱们这儿不行的话，再想重新找工作不那么容易吧？” “吴董说了，咱们这儿要是不行的话就让我到东叔的公司里去上班，工资福利保证比我现在这个厂子里好。”于光南说。 “就是，吴董和东叔说一声，这么大董事长女儿往公司安排一两个人还算事？”马小龙也过来帮腔。 “要不……”房冬很犹豫地顿了顿：“再看几天？” “好吧。”于光南答应了，马小龙把房冬一通数落，说他前怕狼后怕虎的，就不如人家吴放放痛快。 房冬想的是今晚和吴放放把这事聊一聊，让她先和吴辰东透露一点意思，或是探一下口气，这样更稳妥一些。 …… 回到大院已经十一点多，胖子早早睡了，吴放放屋里的灯还亮着。 房冬直接推开了吴放放的屋门，她正坐在沙发上洗脚呢。 “洗脚！”吴放放一见房冬进来就下令道。 “我……”房冬指指吴放放的脚盆：“一起，还是？” “蹬鼻子上脸，自己另接一盆去！” 房冬接了盆冷水，坐到吴放放身边，提起于光南辞职的事。 没想到吴放放在早上和于光南通完电话后，非常上心地给吴辰东打了个电话，结果……吴辰东把房冬骂了一通。 “东叔，骂我做什么？你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了？” 吴放放用手指猛戳房冬的脑袋：“你这里面装了啥东西？吴扒皮骂你没本事，连兄弟的工资都挣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房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给我擦脚！”吴放放把擦脚毛巾递给房冬。 “急啥，再洗一会儿，等我洗完再给你擦。” 吴放放一拧屁股，就把双腿放到房冬腿上。 “水！都滴沙发上啦！”房冬叫道。 “快擦！” “愿意效劳！”房冬嘻笑着说。 “我先睡了。”吴放放把刚擦完的脚放进拖鞋里，起身就回了她的卧房。 房冬有点懵，这就完了？ “哎，你……今天不来沙发上了？”房冬忍不住问。 “鬼才想睡你的破沙发呢，昨天睡了到现在还后悔呢！”吴放放在里面答了一声。 满心火热与期待顿时凉透了。 昨天只演了一场就结束了，没有续集？ 唉，无论发生什么事，对于吴放放这个精神病来说，都别太当回事。 害得自己兴奋了一整天，连走路都带弹性的。 有点失落的房冬洗完脚正准备把沙发床放下时，吴放放从她的卧室中探出头来：“我要睡了，你来不来？” “啊？”房冬不由地叫出了声，还有番外？ “啊你个头啊，不来我就自己睡啦！” “哪能让你自己睡呢？”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一跃而起，离弦之箭…… “不怕把门框撞歪了啊！”吴放放喊道。 房冬则捂着脑袋，疼得直呲牙。 第296章 短暂的快乐 又是吴放放把房冬弄醒的，不过今天不算太晚，才八点多。 吴放放两只胳膊叠放在一起，伏到房冬胸口：“说，以后还敢和我作对不？” “我本来也没和你作过对啊，你每次发疯时我都让了你，好不好？”像昨天刚起床一样，房冬躺着没动，他很享受这样的状态。 “这么说，每次你对我有看法的时候，都忍了？”吴放放声音小到刚刚能听清。 “对，看来你是心知肚明啊。” “那当然。”吴放放嘴一抿。 看来自己没白忍，俩人能有今天，也许自己对吴放放的忍让或多或少地感动了她，至少有一点这方面的因素吧。 “以后不许忍了。” 嗯？ “什么意思？”房冬没听明白，不让自己忍，愿意吵架？ “这还听不懂吗？我要你事事都得跟着我的思想走，思想一致了就不用忍啦！” 我滴妈，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才是吴放放的风格。 “行不行嘛……”吴放放这一撒娇，房冬立刻就答应了：“我尽量，我努力，好吧？” “这才是我的狗狗。”吴放放在房冬胸膛上亲了一口：“起来吃早点吧，秀秀送过来有一会儿了。” “她……” “她啥，早就知道啦，昨天在沙发床上咱俩还没起她就进来了。” 这个秀秀也是，不说敲敲门再进。 也不能怪秀秀，自己和胖子那屋门划子坏了就没再安过，秀秀该来收拾就收拾，这么长时间早习惯了，她昨天以为外屋的沙发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呢。 两人穿好衣服，洗漱完坐到写字台前，早点是用保温饭筒装着放在桌子上的，这倒让房冬又有点不好意思了，看来秀秀知道这俩人不一定啥时候才能起床，特意用了保温饭筒，就是前一阵胖子用来给盛夏装蘑菇汤那个，大号的。 打开，上面这一层放着几颗煎鸡蛋和咸菜，下面是一桶粥，房冬闻了闻：“好香！” 吴放放笑得咯咯的：“你看粥里都有啥？” 刚才一揭开就看见了枸杞，现在仔细一看，还有不少很碎的小肉丁。 “羊肉？”房冬闻出来了。 “你姐可真亲你啊，知道你这两晚辛苦了，这是给你进补呢，哈哈哈哈……” “说什么呢，大姑娘家的也不知道害臊。”房冬一边说一边把粥盛到小碗里。 “我有啥可害臊的？还不是看你眼巴巴的那副馋样才让你得手的？” 房冬没接她的话茬，问她今天晚上还在这儿住不住，因为之前说过她要住三天的。 “今天我就回学校住了，有两个同学从外地回来，陪她们住几天。”吴放放一边说一边面带诡异地看着房冬。 “噢。” “是不是想知道我下次回这儿住是啥时候？” “啥时候？”房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想都没想就顺着她的话题来了，以往被她坑到多是这个原因。 吴放放这次好像没打算坑房冬，她告诉房冬这几个同学也就回来住几天就走，然后她就要回家住了。 房冬把碗放下，看着她，琢磨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你会想我不？” “当然。”房冬没掩饰，俩人都这样了，没必要再藏掖着。 “有机会我就回来，乖，我也想你。”吴放放伸手摸摸房冬的脸。 房冬说起于光南要让自己请客的事，他觉得应该和吴放放一起做这个东更合适。 “为啥呢？”吴放放问。 “你别闹，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咱俩关系确定怎么说也算一件大喜事吧，大伙不是非要吃这顿饭，是都想祝贺一下咱们吧。” “咱俩关系确定？确定啥了？” “放放……你说这话啥意思？”房冬有点搞不懂了，这货又要出妖蛾子？ “你别激动嘛，我好像没答应你什么吧？” “能不激动吗？”房冬站了起来：“咱们都这样了，还非要答应些什么才算吗？你当咱们是干什么呢，耍流氓？” “你是认真的？”吴放放并没有生气，而是眼睛盯着房冬问。 “真想抽你，”房冬虽一脸怒气，但语气上还是尽量保持着平和：“我和你说过吧，平时你怎么整我都行，唯独在感情上不可以，说过吧？” “你听我说嘛。”吴放放站起身来又要往房冬身上贴，被房冬一把就推回了她的座椅上。 “要说就好好说，以后别给我来这一套！”房冬感觉自己有点忍不住了，吴放放这次要是再耍自己，一点饶恕的余地都没有。 “恩……毕子良。”吴放放一脸神伤。 一听到这个，房冬立刻坐了下来，自己其实也在为这事纠结呢，前些天还为毕子良离去痛苦不堪的她，到底放下了没有。 “给我点时间忘记他，好吗？”吴放放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来的。 就见不得女孩子的可怜样，特别是流出眼泪的可怜样，房冬抓住吴放放的双手用劲握了握：“好，我帮你，也等你。” “我一定能的……”吴放放哭出了声。 房冬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了，吴放放够直率，她不能心里想着另一个人再来与房冬建立一段新感情。 虽然很少有人会当着一个喜欢她的男孩子面说她忘不了前男友，但她对房冬说的却是真心话。 “走吧，我打个车绕一下把你先送回家，然后我再去小吃街。” “那你等我开车一起走吧。” “不了，你回家陪阿姨说说话，或者中午一起吃个饭再去学校吧。” “嗯。”吴放放像一只小绵羊一样靠了过来，这次房冬没有推开她，而是搂住了她的臂膀。 上了出租车，俩人钻进后座，吴放放抱着房冬的腰，房冬搂着她的肩头，一路上都这么依偎着，谁也没说话。 两天来的快乐转瞬就消失了，心里堵得慌。 放下吴放放后，车来到小吃街的北头，还没下车就接到了于光南的电话。 “你在哪儿呢，快来吧，出事啦！”电话里就能听出于光南慌里慌张，还有点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啦？”房冬心一沉，不会是检查出了问题吧？ “咱们店让查封啦！” 第297章 吊销 房冬给了出租车师傅十块钱连零钱都没用找，下了车直接跑进了小吃街。 远远就看见自己店门前围了不少人在指指划划，议论着什么。 马小龙和于光南、白玉堂三人站在人群外，垂头丧气。 房冬来到近前一看，门上已被贴了封条。 “怎么回事？”房冬气喘吁吁地问。 马小龙递给房冬一张单子，是勒令停止营业通知书，还附了上次的抽查结果。 烧烤撒料中含苏丹红成份； 米线中含吊白块和乌洛托品两种违禁添加剂； 后面还有房冬也看不懂的几种添加剂，是食用的，但超标。 马小龙告诉房冬，他追着下通知的一个人详细问了一下，对方说食用添加剂超标这事倒不算严重，罚款整改就行，但这几种违禁添加剂可不是小事。 “这特么可全是二喷子的东西里检出来的，我给人家解释了半天，根本不听，直接把门给封了。” “三天之内去药监局和工商局接受处理，快想想办法吧。”于光南一脸焦急。 房冬稳了稳神，不找吴放放不行了。 打通电话后，吴放放倒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来，让房冬把单子给她送过去，她来找人办。 房冬让白玉堂先回家，自己哥三个打着车来到吴放放家的小区外。 过了好一会儿，吴放放才出来。 她看上去倒是满高兴的，穿了一身运动装，走路还一蹦一蹦的。 接过单子连看都没看：“放心吧，这算啥事，分分钟给你们摆平，别一个一个的像丢了多少钱似的。” 她这么一说，马小龙和于光南的愁容立刻消失了，还开起了玩笑：“吴董这两天很滋润啊，看来狗头冬伺候得挺到位，啥时请客啊？” “伺候？”吴放放立刻反驳：“他那叫伺候吗？我想在大院躲清静住三天，结果被他霸占了两天！” “放放……”房冬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还行不行了？” “少给我动不动就提女孩子家，女孩子怎么了？就你们男人想说什么说什么是不是？” “对对对，男女平等嘛。”马小龙附和。 “绝对不能平等！”于光南的马屁拍得更响：“男人怕老婆现在是主流，我们要顺势而为！” “哈哈哈……”吴放放笑了起来。 …… 下午就接到了吴放放的回信，她让四叔找人帮着办这件事去了，让房冬放心。 可房冬一点也不放心，反醒了一夜。 都怪自己。 刚接到店时，一看面积这么大，自己的脑袋更大，一屁股外债没还完就想着下一步搞个小吃城了。 不合时宜地引进了二喷子和白玉堂，又以不合理的抽成方式开始运营，不久就半路夭折。 这倒不致命，如果在引进二喷子和白玉堂时学习老邓的方法和他们签一个食品安全保证协议的话，就算今天同样被封了门，至少在处理的时候有个说法吧。 就算责任还是要担的，但有没有可能减轻一些？ 现在倒好，完全靠信任，靠嘴里的上牙碰下牙。 二喷子自己的东西里面放了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抽查完的第二天他就撤了摊，肯定是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的。 吊白块和乌洛托品房冬不了解，可这个苏丹红打小时候就听说过，国家已经禁用了很多年，这家伙还能买到，还敢使用？ 唉，是自己活该。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痛苦的，第二天房冬给吴放放打了个电话，吴放放还是那一套，让他放心，说四叔找了个公司的法律顾问去办了，绝对没问题。 关于检出问题全部出自招商进来的二喷子身上，她也告诉了四叔。 晚上，心烦意乱的房冬来到胜利路烧烤城找到了胡子哥。 胡子哥听房冬说完事情的原委后，让房冬坐着，自己出了门给二喷子打电话。 房冬透过玻璃门都能看出胡子哥很激动，明显是在骂对方，这个电话足足打了有二十多分钟，胡子才一脸阴沉地回来。 “来，和哥喝点！”胡子坐下后，直接打开了两瓶啤酒。 先把二喷子痛骂了一顿后，胡子又向房冬道歉：“这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二喷子一直就鬼点子多，以前跟我学徒的时候每次买调料他都爱问这问那，市场上那些复合调味汁啊，调味酱、色素之类的他比我懂得多，我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 房冬只好安慰起胡子哥来，说到吴放放负责找人摆平这事时，胡子哥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他认为凭吴辰东的关系，应该不算大事。 胡子告诉房冬一个消息，他这个摊已经有人接手了，下个月就交给人家经营，只转了几千块设备钱，他准备和嫂子去南方玩一个月，如果需要人的话，把小胖和小雪都给房冬。 “那太好了，”房冬十分高兴：“前两天还觉得不雇人不行，这就有合适人了，两个我全要！” 房冬是这么想的，等处理完添加剂这件事，自己接着把烧烤做起来，正好让小胖来当烤工。 二喷子那个酸辣砂锅米线没什么难度，卖得还不错，也拾起来。 自从男男开始学会到处乱跑后，加上秀秀的收入也不错，胡大妈已经不做凉粉了，回去问问她，如果她还有时间少做一些的话，可以放在自己那里代卖一些。 这样也好，招商这件事暂时是不会再干了，自己没那个规模，达不到这种条件，就算有人进来合作也不要，省得再进来一个像二喷子这样的主整天闹心。 胡子把小胖和小雪挨个叫来见房冬，让他们见见新老板。 让房冬高兴的是，这俩人知道要给自己去干活都显得很兴奋，理由也简单，房冬这伙人来这里好多次，他们都觉得房冬和吴放放这些人很好，跟着他们干热闹、心情也好。 “让你们干活去了还是热闹去了？”胡子数落他们。 …… 第二天又等了半天，终于等来了吴放放的电话，结果让房冬完全没有想到，罚款五千元，吊销营业执照。 第298章 吴家房子真多 这相当于极刑了。 吴放放告诉房冬，这次的问题太严重了，又赶上了食品安全月这个风头，基本上没有可通融的余地。 “你不是打保票说没问题吗？” “你想干什么？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倒来怪我了？我也不知道这事情这么严重啊，营业执照是你的名字，经营者也是你，你说二喷子是合作者，可人家不认，你一没协议二没合同，只能找你算帐明白不？”吴放放也火了。 吴放放又告诉房冬，那天检查过后又回来搞了个第二次抽检，是因为有人实名举报。 至于是谁，让房冬自己去想吧，官方对举报人的身份是保密的，根本打听不出来。 可能是侯勇志吧？ 房冬也只是猜猜，其它竟争者也有可能，管他呢，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苍蝇不盯无缝蛋，自己要是没毛病，别人举报又能怎么样？ “对不起，我有点急了，那吊销营业执照……咱们还得重新办吧？”房冬带着歉意说。 “办不了，安平有个地方规定，凡在食品安全方面出过问题的经营者，五年之内不得再从事与食品有关的行业，如果是重大问题受到刑事处罚的，终身不得从事。” 啊？这不完蛋了吗，自己不能从事食品行业了？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就只能给老邓这种人打工了？”房冬脑子倒转得快，小吃城的营业执照是老邓的，自己还可以在那里做下去。 转得快不等于不笨，吴放放立刻就笑了：“你傻得可爱，你不能从事，还有我啊！” 房冬一拍脑袋，对啊，怎么就没想起来这一点呢，用吴放放的名字再重新办营业执照啊! 不过吴放放告诉房冬，就算拿她的名字办营业执照也别在现在这个店干了，第一不吉利，第二换了人重新在原经营地点办同样经营项目的营业执照，人家搞不好会来查一下。 “你还没毕业呢，能办营业执照？”房冬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吴放放可是在校大学生。 “当然能啦，只要年龄够了，结婚都可以呢！” “结婚也可以？”房冬的嗓门大了起来。 “别瞎激动，没人说要嫁给你！”吴放放瞬即就把房冬熄灭了。 可问题又来了，不在这个地方经营又要去哪里呢？ 整条小吃街里一家空闲的店也没有，也没听说有人要转让。 “放心吧，这事我来办！”吴放放又大包大揽了下来。 这一次房冬可不太敢相信她了。 她总不会像侯勇志那样，高价撬一家店过来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 处罚完后，封条就可以拆了，房冬没有心情，让马小龙和于光南去把东西拉了回来，生意不能做了，房冬打算等吴放放下次来时让她把底店的钥匙转交给吴辰东，自己实在是有点没脸见人家。 马小龙和于光南歇了下来，跑到地下小吃城去了，胖子一看有人能顶他，立刻跑去和盛夏逛街去了。 房冬没心情，便在家里窝了一天，晚上胖子和盛夏特意给房冬买了炸鸡回来安慰他。 “别愁眉苦脸了，有放放在你怕啥？我听喜子说了，就拿放放的名字再重新申请一个营业执照不就完了？”盛夏像吴放放一样，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房冬苦笑：“连地方也没有，办什么营业执照？” “地方？”盛夏哈哈笑了起来：“地方还不有的是？你知道东叔在安大小吃街有多少底店吗？” 房冬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竖起来了：“多少？” 盛夏脑袋一歪：“我也不知道。” 我晕，这说话方式，谁能受得了？ “管管你老婆，别这么四六不靠地说话，容易让人上头。”房冬对胖子说。 “老婆——”胖子拖着长音喊了一声。 “嗳！”盛夏立刻就答应了。 “以后就对他这么说话，好不好？” “好呀好呀！” “给我滚出去，你们两个恶心货！”房冬骂完又马上说：“还是我滚吧，你们接着在这儿恶心。” “哈哈哈哈，就是想让你滚呢，我们不要电灯泡！” 房冬来到院子里，一股小风吹来，身上有点冷，这才想起时已入秋，该添衣服了。 刚刚高兴了没几天，这下连办营业执照的资格都没了，好失败。 秀秀看见房冬在院子里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咱们到放放屋里坐一会儿吧。” “好吧。”房冬跟着秀秀进了吴放放的屋里。 秀秀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一个劲地安慰房冬，但她却给了房冬一个相对准确的消息，说吴辰东在小吃街的底店至少有五六个，甚至更多，因为她在吴家的时候听吴辰东和手下人电话里说起过。 “如果没有到期的就再等一等，不用愁没地方干。” “嗯。”房冬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你和放放的事情怎么样了，东叔知道不？”秀秀问。 “我俩……”房冬不知怎么形容俩人目前的关系才好：“还不一定呢。” “还不一定？”秀秀站了起来：“你们都……还要怎么才算一定啊？” “唉，这里面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放放到现在了还放不下以前那个男朋友，她让我给她点时间。”当着秀秀的面没什么不能说的，房冬直言相告。 “噢。”秀秀没再说什么，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她也确实没法发表意见。 “对了，你和姐夫的事怎么样了，啥时候办，有个准日子没？”房冬问秀秀。 秀秀苦笑了一下：“谁知道呢，最近这些日子我就没见着他，她女儿的对象也吹了，他前妻这几天回来了，人家一家四口在一起住着呢。” “什么？”房冬差点跳起来：“这个贾洪福他想干什么？” “你急个什么劲儿？不说别的吧，还有两个孩子呢，这一儿一女想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没错吧，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肯定不是和贾洪福同居！” “是不是同居这谁能说得清楚，贾洪福就没给你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说他们没同居？”秀秀反问房冬。 “等等，”房冬扳住秀秀的肩头：“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同居？” 第299章 吹牛无罪 秀秀一把推开房冬：“傻样，我怎么能知道？难不成让我去家里看一下，谁和谁睡一屋？” “这事贾洪福不地道，你们现在是夫妻，是合法夫妻，他不明白吗？” “谁和他是夫妻？”秀秀小声嘀咕了一句。 “领了证就是夫妻，不管你办没办婚礼，那都算，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就你懂，行了吧？”秀秀怪嗔地看了房冬一眼。 “你懂还不承认和人家是夫妻？”房冬蹲到秀秀面前，很小声地问：“姐，问你个事行不？” “什么事？” “你，和贾洪福……在一起……那个过没？” 刚问完脑袋上就挨了秀秀一巴掌：“说啥呢？这是弟弟可以问姐的话吗？” 房冬摸了摸被打过但并不疼的额头：“这有啥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家都是成年人。” “没！”秀秀带着些许怪怨的表情说：“不结婚我是不会让他碰我的，这下行了吧，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 “嗯，这我就放心啦！” “你放的哪门子心？”秀秀又拍了房冬一巴掌。 “我不是怕你吃亏嘛……”房冬挠挠头又说：“不过，这证都领了，我就不太相信贾洪福这家伙没和你提过这方面的要求？” “我没和他领证！”秀秀这一声喊完，不光是把房冬听愣了，连她自己也愣怔了。 “你，你说什么，没领证？”原本蹲着的房冬改坐地上了。 “啊，没，没领成。”秀秀显得有点慌乱。 “是根本就没去领过吧？”房冬这时意识到，他被秀秀骗了。 秀秀不再说话，这时再解释就更苍白无力了。 “为啥？”房冬站起来，嗓门也加大了：“你是多看不上我啊，至于撒这么一个谎来拒绝我？” “对！”秀秀也蹭地站起身来：“我就是看不上你，看不上你！”说完便转身跑出了屋子。 房冬清楚地看到了离开那一刻秀秀眼里的泪花，心乱如麻。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也不能再提起这件事了。 这让房冬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个时候的秀秀心里是有自己的，只不过以她的想法来看，觉得各方面条件都不允许，不想拖累自己。 不是悔，更不是恨，就是心里别扭、憋屈，没有一点理由。 …… 干什么都没心情，要不在家里躺着，要不就去附近的街心公园一呆半天。 吴放放在家里，房冬怕说话不方便，每天只是发个信息问候一下，这货精神病又犯了，总说她在忙，每天到临睡才给房冬回个平安信息。 在家里忙个鬼，房冬不相信，她家里佣人还好几个呢，她能干啥？ 就这样晃荡了三天以后，房冬到了小吃城，这也是新店被封后第一次来这里，刚好李倩休息，又来涮吧当服务员了。 “你脸色不好，别愁了，”李倩安慰房冬：“没关系，我听马小龙说了，咱们损失也不大，再找地方重头来呗，不用这么垂头丧气的。”。 “峰哥买卖怎么样，最近回去没？”房冬根本就没想知道这件事，不过是拿来打岔，怕她安慰起来没完没了。 “我没问，应该不错吧，我上次回去看见老杨喝的酒也不一样了，安平二锅头改成安平老窖了，丁峰又说过几天要给我买钻戒呢。”李倩的牙床子又露出来一点点。 每到这时，亲切感倍增，美女形象骤降。 女人就是够心细，从老杨喝的酒上就能断出生意好坏来。 房冬又听出了李倩话里的毛病，又说要买钻戒是几个意思，丁峰这么喜欢给李倩买钻戒？ 李倩把手伸到房冬眼前：“看，这是第一个，也是我们的订婚戒指。” 这是钻戒？ 钻戒这东西对于房冬来说就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耳朵里听到的太多，但还没真正好好地离这么近地看过一眼这到底是个什么东东。 “这东西……”房冬看了半天才看出来这款白金戒指上镶嵌那颗不一定有小米粒大的钻石：“这是几克拉的啊？” 李倩这次笑得把牙床子全露出来了：“几克拉？哈哈哈，这是20分的。” 房冬也不知道这20分是个什么意思，还是拿钱衡量更直接：“峰哥出手真大方，当初就是拿这个把你追到手的吧？多少钱，让我瞻仰一下？” 李倩又笑了一通才告诉房冬，20分就是02克拉，当时丁峰花了8000多。 “这么说，钻戒也有不太贵的，我还以为便宜的也要好几万呢。”在李倩不断的笑声中，房冬充分感觉到自己确实有点太落伍了，老土。 “你打算给女朋友将来买多大的钻戒？”李倩很感兴趣地问。 “我们穷人家的，金戒指还不行？金灿灿的多富贵啊？” 李倩又笑了，艾玛，今天的牙床子可是看了个老管够。 当房冬问起丁峰这么能买，一共给李倩买了几个钻戒时，得到的答案差点笑喷了。 结婚时，丁峰就答应过李倩，将来一定给她买一只一克拉的钻戒，然后嘛，就开始了连李倩也记不清次数的空许诺了，每到生意好的时候，丁峰都会说，过几天就买钻戒，可过几天钱没了。 周而复始，李倩都不把这个当回事了，但却发现一个规律，丁峰说这话时通常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新买卖开张充满信心时，另一种就是生意势头不错时。 “放心吧，我觉得峰哥这次说话肯定算数。”房冬安慰着李倩，但心里却不怎么信任丁峰，光凭生意好不行，戒了赌才是最重要的。 “你可真会安慰人，我可没止着他，咱们好好干，争取用几年的时间我自己挣一个出来！” “一克拉的钻戒要多少钱？”房冬问。 “杂牌子的五六万，要是买那些名店的十多万吧。” 房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咱穷人家玩的东西。 “你和放放怎么样了？” “噢……还那样吧。”房冬对这个吴放放也确实是吃不准。 “你要是和放放能成的话，那可省了老钱啦，房子、车子肯定都不用你花钱，但戒指你可得买，这个不能让人家花钱，懂吧？” “爱嫁不嫁，就给她一个金戒指！” “吹吧，没罪。”李倩又笑了。 第300章 老吴很生气 和李倩聊了一会儿，房冬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下午早早离开小吃城，去市场买了些排骨，回家看看父母，顺便让母亲给自己做一顿排骨烩酸菜。 被封店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他们，只是把小吃城现在业务很好的情况给二老汇报了一下。 以前每次回来都要问自己女朋友的事，问吴放放的情况，这次没有，但母亲却很详细地问了秀秀的情况，和贾洪福关系怎么样，和他女儿关系如何，什么时候结婚等等。 虽然那次母亲去大院闹过后把一切问题都说清了，但房冬明白，母亲对自己和秀秀仍不放心。 由此看来，当初秀秀的欺骗让自己死心也许是正确的。 …… 吃完饭回到纸箱厂，盛夏和胖子又在屋里。 “告诉你们啊，今天我可没地方去，就在屋里呆着，你们该干啥干啥，我就当看小电影啦！”房冬一进门就躺到了床上，今天他是不走了，这俩货也是的，前些天还看电影逛街呢，这几天哪也不去了，为省钱？ 这俩货，根本就没答理房冬，胖子靠在被垛上，盛夏靠在胖子身上，卿卿我我，说着一些并不可笑的笑话。 “咳，”房冬一个人躺着实在没意思，便坐了起来：“你俩这事儿算定了没，啥时候结婚有个打算没？” “我还没急，你急个啥？”胖子直接就来怼房冬。 “滚一边去，我问夏夏呢。” “还没定，等我毕业了再商量吧。”盛夏倒是想了想以后，算是认真地回答了房冬。 “问你个事，你们女孩子结婚是不是一定得要个钻戒？” “那当然，钻戒代表爱情嘛。”盛夏想都没想就答道。 “听见了吧，听见了吧，”房冬指着胖子说：“一天到晚和个傻猪似的，这种媳妇你娶不起，趁早拉倒吧！” 效果立现，俩人一起过来打房冬。 闹了一阵后，房冬一本正经地问盛夏想要个多大的钻戒，立刻就被盛夏听出他的用意：“你是想参考一下给放放买多大的吧？” 房冬有点难为情地承认了，并说起了丁峰答应李倩一克拉钻戒的事。 “放放这人倒是不怎么讲究这些，但你不能太不讲究吧，怎么也得买一克拉吧？” 看她说的那副轻松样子，房冬有点后悔问她了，这不等于变相给了她一个机会，向胖子提条件吗？ 这话既是说给自己，也是说给胖子的。 房冬这边替胖子着想，哪知道胖子一张嘴差点把房冬气晕了：“他给放放买一克拉的，我就给你买五克拉的！” “对，就这么办！”盛夏和胖子击掌道。 房冬真想踹胖子一脚：“你真是个活猪啊？你知道一克拉多少钱吗？” “不就一二十万嘛，爱情面前是不能算经济帐滴。”胖子摇头晃脑地说。 妈蛋的，这俩货这是故意气自己呢。 房冬再次躺到了床上，干脆把被子也蒙上了。 隔着被子倒是听见了他俩由此话题引出来的几句真话，盛夏告诉胖子，她无所谓，别太小就行，花个三两万能伸出手就可以了。 胖子还撑呢，说怎么也得给盛夏买个半克拉以上的。 你推我让的俩人因为钻石聊了有一个多小时，尽是废话、吹牛，再加一点撒娇。 之后盛夏告别，胖子去送。 直到房冬睡着也没等到胖子回来。 …… 一大早还没起床呢，吴放放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让房冬去她们家，吴辰东要接见他。 “什么事？” “什么事？你自己昨天干什么了不知道吗？”吴放放质问房冬。 “我干什么了？我昨天啥也没干啊？”房冬又想了想，别说昨天了，这几天自己别管是正事还是闲事，一件也没干。 “你昨天是不是见李倩了？” “对啊，李倩去小吃城帮忙，正好我也去了啊。”好家伙，盛夏和吴放放的联系可够及时的，这肯定是昨天连夜告诉她的。 “你还要给李倩买钻戒？” “放屁！”房冬立刻不干了：“盛夏和你这么说的？” “老吴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重个屁，我今天有病，去不了！”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老吴派车去绑你的时候别后悔！”吴放放说完就压了电话。 这特么叫啥事啊，房冬一把就将还在睡梦中的胖子的被子给掀开了：“说，昨天盛夏对吴放放说啥了？” “没啊，是吴放放给盛夏打的电话，没说啥啊？”胖子揉了揉眼睛，突然被房冬这一揭，还有点懵。 “说没说李倩的事？” “好像说了吧？” 房冬问到这儿突然停下了，他意识到又上了吴放放的当。 盛夏不可能给自己造这样的谣言，这纯粹是吴放放有些天没搞自己了，憋得难受，专门捉弄自己的。 她更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吴辰东。 再次拨通吴放放的电话，态度十分虔诚：“东叔找我到底什么事，透露一下呗？”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嘛，老吴很生气！” “对对对，”房冬将计就计，顺着她说：“我知道我给李倩买钻戒这个事做得不对，除了这件事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吴放放突然又拿出了那副可怜的腔调：“对不起啊狗冬，咱俩的事……老吴知道了。” “这……也没啥吧？”房冬虽有点意外，倒也觉得这不算什么事，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早了一点，但不一定是坏事。 吴放放却说，上一代人对未婚同居这事很在意的，所以吴辰东特别生气，把家里的茶几都踹烂了。 “这事儿你也说了？”这就让房冬有点犯愁了，吴放放不光是精神病，脑子也有病，谈恋爱就谈恋爱吧，说这么细做什么，老吴不生气才怪。 “事已至此，说就说了吧，那还能咋办呢？大不了把我打一顿吧，我认错，我下跪，都算我的，就当挨了一回大刑吧。” 吴放放马上高兴了：“我就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以后少给我惹这些不必要的担当就好了，算我求你，行不？” “行！”吴放放马上答应了，然后又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也是让吴扒皮当时逼问得有点急了，才把……责任，推，推到你身上的……” “什么意思，什么责任？”房冬越听越觉得头皮有点发麻了。 “我说……是你喝醉酒……强迫我的。” “啊？！”房冬觉得自己要疯了。 第301章 哑巴吃黄连 “哇”地一声，吴放放哭上了，她告诉房冬，吴辰东还打了她，连过来劝阻的母亲也被他一把推得摔了个跟头，她现在躲在自己的小屋里站着呢，因为被打得屁股疼，坐不下。 “行啦，我去，让他打我！”房冬此时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硬挨。 吴放放越哭越厉害，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就在这时，房冬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响了，是吴辰东发来的短信：一个小时内到我家，否则我去找你。 “别哭了，你爸给我来短信了。”房冬告诉了还在“呜呜”着的吴放放。 “要不……你别来了，我怕。”吴放放收起了哭声。 “我不去他来找我，这事能躲得过吗？” “你先离开纸箱厂，躲三天……不，躲一个星期，等他气消点再说。” “我躲？那他还不得把气撒在你身上，把你屁股给你打开花了？” “那你……穿厚点。” 难得吴放放这么心疼自己，不过也太天真了，穿厚点就能打着不疼吗？ “行啦，你放心，我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过呢。” 吴放放“噗嗤”笑了出来，说话还是哭腔：“被人打死过你现在还能说话吗？” “等着我，我马上去。” 房冬刚压了电话，发现一边的胖子已经拨通了秀秀的电话，向她了解吴家的情况，秀秀所说和吴放放所讲的情况差不多，现在吴放放自己一个人在小屋里呆着不敢出来。 吴辰东打人的时候她正在干活，等她听到声音跑出来时，已经打完了，应该没打几下，让房冬放心，打得不算重。 她也建议房冬不要去，躲几天再说。 “我和你一起去！”胖子压了秀秀的手机后，立起身来拍着胸脯说。 “你去干什么，和我一起，暴打老岳父？” “我拉架啊，他要下手太狠我就扛着你跑，我怕你一个人去了以后，明天马小龙还得给你起草悼词呢！” 房冬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换了身干净衣服，还用胖子的小梳子把并没多长的短发梳了梳，舒缓自己的紧张心情。 “梳头干啥？”胖子问“你那破头有什么可梳的？” “你懂个屁！”房冬回头对胖子说：“就算被ko也不能乱发型！” “你肯定是会被ko的，这要是解放前那种宗族式管理，吴扒皮一定会扒你的皮！” 别管怎么给自己壮胆也还是心虚，房冬将面临着一场极不对称的战争，一场只能挨打，甚至连防御都不能进行的战争。 至于战争的烈度和结果，完全取决于吴辰东的心情。 不过也有好的一点值得期待，痛打一通，肯定不能打死，也不能打残，得坐下来谈，抓紧把婚事办了……嘿嘿。 就这样，房冬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意y地上了出租车，来到吴家。 站在吴家门外，下了五分钟决定后终于按响了门铃，这才想起忘了让秀秀在吴家多呆一会儿，那样自己心里能踏实点。 现在这个时间她已经去小吃城了。 果然，在门铃问话的是刘妈。 “进来！”门铃的传音器中好像是吴辰东的声音，离得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房冬发现自己的双腿开始哆嗦上了。 一进门就看见吴辰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呢，见房冬进来后马上招手：“来来来，冬子，来尝尝我朋友昨天给我带回来的安化黑茶，据说是古树上的茶，价格可不便宜，来尝尝！” 古时候杀人前要给吃一顿好的，这也算？ “怎么啦？”吴辰东抬头一看房冬：“脸色这么难看，就因为这点小事？坐下！” 说着吴辰东就给房冬倒了一杯茶，今天搞得很正规，一整套茶具，又是杯又是壶的，打人前还要讲一下茶道？ “年轻人嘛，谁还不犯点错？这不要紧，要紧的是犯了猪以后要长记性，以后不再犯同类错误，懂吧？” 什么意思？ 房冬懵了。 犯错不要紧？以后别再犯？ 可不可以这么理解，睡就睡了，以后……那就是不同意自己和吴放放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交往吧？ 看着吴辰东满脸的笑容，这种亲切可不像笑面虎那种风格，睡就睡了吧，就让它过去吧？ 不科学啊，天下哪有这样当父亲的？、 ……突然明白了。 天哪！吴辰东说的犯错是指自己经营上的！ 房冬脑袋嗡了一声，吴放放你个…… “东叔，这个茶几……还是上次我来的那个吧？”吴放放早上告诉自己这个茶几被吴辰东踹碎了，房冬觉得就是以前那个，想再次确认一下。 “让你喝茶，怎么对茶几有兴趣了，这茶几都用了好多年了，纯木的，不时髦，但经用。” 房冬又想抽自己嘴巴了，活活又让吴放放骗啦！ 所有的一切，全是她一手导演的，她可真够周到的，把秀秀也弄进她恶搞自己的队伍中。 吴辰东给自己发的信息也是假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用吴辰东手机给自己发的，你特么可真无聊啊。 欲哭无泪。 就为了狠狠地吓自己一跳，费了多大功夫这是？ 长时间持续紧张后的突然放松，倒让房冬顿时觉得浑身无力，真的要被吴放放搞死了。 “放放呢？”房冬问。 “哈哈哈哈……”无比邪性的笑声传来，吴放放一边弯腰一边捂肚子从楼上下来了。 吴辰东也懵了：“你怎么笑成这样？” “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吴放放捂着肚子坐到吴辰东身边：“干爹，你猜房冬现在脑子里想的是啥？” “想啥呢？”吴辰东本能地问了一句。 “他想一把掐死我！哈哈哈……” “你又欺负他了吧？”知女莫如父，吴辰东这句让房冬心里有了一丝暖意，这才把桌上的茶拿起来喝了一口，反正比白开水有味道，喝不出好坏来。 “你让他说，我欺负他了吗？”吴放放还是笑个不停。 这能说吗？这就叫哑巴吃黄连。 吴放放把手里拿的东西往桌上一扔：“看看吧，你又可以开张营业啦！” 是以吴放放为法人的营业执照：二房东风味小吃部。 房老二不叫了，又改二房东了？ 第302章 不谈就不谈 再一看经营地址：安大小吃街10号！ 自己被封那个店是5号，这个10号就在自己斜对面。 “10号不是一家开旋转小火锅的吗？到期了？”房冬问，这倒好，连房子也给租下来了，没租下房不可能拿这个地址办营业执照。 “10号也是咱们的底店！”吴放放得意地说。 “是我的，不是你们的！”吴辰东更正道。 房冬这才知道，安大小吃街从1号到10号都是吴辰东的房。 这家旋转小火锅并没有到期，买卖还不错，吴辰东让他换到房冬被封的那间店里经营，腾出房后让房东接着干。 “这次可别再出事了，懂不，吃一堑长一智，听放放说你们买卖还不错，干到差不多时弄个公司，一切往正规走。”吴辰东用指头点着茶几说。 旋转小火锅这家店是六米开间大小，为了让他们迁到房冬那个店里，吴辰东还开出了很优惠的条件，六米换成九米的，第一年的房租仍按六米的算。 那家人当然愿意，按吴辰东的要求，做了营业执照的地点更正后就搬进去了，现在已经开业了，只是旧店还要两天才能腾完。 “我可是收的小房租出了大房子，你再干不好就没啥说的了吧？”吴辰东问得房冬不好意思了。 这条件，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记得盛夏说过，吴放放是自己的贵人，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错了。 就是……这个贵人太特么难搞了一点。 接下来几个人聊了一会天，姜还是老的辣，从聊天中吴辰东就发现了房冬和吴放放的异样。 “你们俩……”吴辰东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问：“是不是开始交往了？说实话！” 这话再明白不过，眼睛真毒。 房冬认为自己说话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刚才吴放放对自己那种眼神被吴辰东看出来了。 既然这样，索性就说明了也好，房冬灵机一动，借机报复一下吴放放。 “东叔，有件事没敢对您说，其实我们已经……”房冬说着抬头看看二人的表情。 吴辰东停下了正要往嘴边送的茶杯，认真地等房冬往下说，吴放放就不一样了，眼睛立刻睁大了。 “我已经向放放表达过意思，她没同意。”房冬看见吴放放的眼睛里冒出怒火了，完了，下一步一定会招致她更疯狂的报复。 得意了一秒钟就后悔了，没本事不省事。 “我也不能同意啊！”吴辰东把茶杯放下：“听好了冬子，要投资给投资，必要的忙我也会帮，明年年底前，净挣五十万出来，给我证明你的能力，你们俩的事我就不反对，简单吧？” “干爹，你说啥呢，你同意管用吗？”吴放放摇了一下父亲的肩膀。 “怎么不管用，我只说我这一关，就这个条件，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了，不过爸倒觉得这小子至少有一个优点，能让着你。” 房冬听着好感动，自己的委屈原来没白受，准岳父心里明白。 照例，吴辰东又留下房冬吃饭，房冬也没客气，主要原因嘛，有些天没见吴放放了，确实有点想她了，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突然感觉自己就是有点贱，被吴放放搞得惨时，不是想杀人就是想杀自己，可一见到吴放放就怂了，好像还盼着她搞出点什么来才有意思。 这种感觉之前也有，但自己和吴放放经过那两晚后，就变得更强烈了。 骨子里比较正统的房冬，从来都认为男女之间一旦有了那种事，就互相属于对方了，自己对吴放放也是这样想的，唯一的……就是那个毕子良，像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 可人家是先来的，房冬又不能说什么，只要吴放放用时间来把他忘掉，自己愿意等。 今天吴辰东又是让司机小许从外面买回来的，炒羊骨头。 又是一大盆，吴放放的母亲杨灵也下来一起吃饭，不过她吃素，是刘妈给她炒的两种素菜。 饭间，杨灵一直不停地让房冬多夹菜，热情程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房冬怀疑吴放放可能把她和自己的关系对她母亲说了一些。 记性不好忘性大，一个小时前还被吴放放搞得差点死一次，这会儿已经完全忘了，吃得香，同桌的人里，老的可亲，小的可爱。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吃完饭后吴放放要和自己一起走，对她父母说把自己送到小吃街看一看，然后她就回学校了。 虽然自己现在并不生气了，但今天这件事必须得和吴放放说一说，太过份了。 上了车，房冬边系安全带边说：“吴放放，今天这个事我必须郑重其事地和你谈一谈，今后……” “闭嘴！”吴放放发动了车子：“今天全天的日程你来安排，晚上我回纸箱厂住，你得过来陪我。” “啊，啊？” “怎么，今天的事咱们还谈不？” 房冬心跳都加快了：“要不……改天再谈？” “改天也不许谈！” “好吧，不谈就不谈。” 这一天，吴放放算是认认真真地和房冬呆了一天，除了去小吃城看了看店，催他们抓紧把东西清理完外，两人还逛了街，电影院看了场电影，这次吴放放没睡觉，认认真真地陪着房冬把爆米花吃完。 晚上去胡子那儿吃了烧烤，吴放放本来想换个地方吃，可房冬想过去把自己又要开业的喜讯告诉胡子一声，他的店再有十几天就转出去了，顺便把小胖小雪二人的事敲定了。 愉悦而有效率的一天。 晚上回到纸箱厂大院，盛夏和胖子又在屋里。 “一天也没见着你们，又不敢给你们打电话，担心你们有事呢。”胖子上上下下把房冬打量了一通：“没挨揍，真让人失望！” “我说了，肯定是放放又在闹着玩，那种事她能和他爸说吗，猪脑子！”还是盛夏了解吴放放，这话不光是骂了胖子，这猪脑子也是送给房冬的。 “哪是闹着玩？”房冬立刻反驳：“这不把她轰出来了吗，不让她在家住啦！” “那你，又美了吧？”胖子一脸羡慕地说。 “你也想美是不是？告诉你，没结婚前想都别想！”盛夏上来就拧胖子的耳朵。 胖子“嗷嗷”叫了起来。 第303章 又吃醋 吴放放把嘴一撇：“你这是在说我们吗？” “没啊，别啥都捡，每个人的想法和原则不一样，你们家房冬猴急成那样，你们怎么可能坚持到结婚呢，对吧？” “对对，狗头冬上中学时就好色。”胖子连忙说。 “咳咳，盛夏，我可没得罪你吧？”房冬不愿意了，谁说话都能把自己捎上。 “没得罪？”胖子又来了：“你在电影院摸我老婆的手我还没找你算帐呢，软乎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不记得吧？” 盛夏和吴放放大笑起来，房冬上去就给胖子来了一脚：“你说这话不嫌丢人啊，你老婆让别人摸了手挺光荣是不是？” 吴放放一挽房冬的胳膊：“别理他们，他俩就是一加一，正好一个二！咱们回自己屋去，让他俩在这儿充分发挥想象力吧。” “我呸！”盛夏在身后啐了一口。 …… “以后不许和李倩眉来眼去的！”第二天一起床，吴放放就对房冬说。 “大清早的犯啥病呢，冷不丁就来这么一句？” “谁让你和李倩有前科呢？” 房冬意识到，吴放放这是真吃醋了，或者叫有所戒心更合适吧，反过来说的话，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她对自己的感情…… “咱俩的事，你打算啥时候和家里人说？”房冬问吴放放。 “怪不得盛夏说你猴急呢，你人都给我了，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吴放放边穿衣服边说。 “你……”房冬又把要说的话收了回去，真个性，这种事女孩子通常不都会说我的人都你了吗，到了她这儿反过来，成了我把人给她啦。 “你准备啥时让我见你父母？”吴放放问房冬。 “你想啥时见就啥时见，我父母肯定支持我的意见，绝不会反对！” “废话，谁家儿子找我这样一个媳妇会反对？” “对啊，你贤惠、善良、温柔，又特别讲理……” “你说的是反话吧？” “嘿嘿。” 吴放放对房冬说，他们家人也不用担心，但她爸既然提出了一个条件，只要房冬能达到就没问题。 别人创业难挣不到钱有多种原因，房冬现在有强大的资金支持，相当于把最大的一个困难解决了，明年年底前还有一年多，挣不到50万说不过去。 说实话，吴辰东这个条件和白给差不多。 “老邓一年能挣多少钱，几十心万吧？咱们也不用多想，就干一个小吃城，没问题的。” “等老邓到期撬过来？”房冬问。 “这事儿你别管，你现在把咱们这两个档口经营好，把小吃街的店弄好了，把我爸的钱先还清，然后咱们再借，借一把大的。” 房冬把拖鞋套在吴放放正要下地的双脚上：“借多少钱算是大的？你爸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闺女也算是洪福齐天啦。” 吴放放脚一蹬，就把一只拖鞋踢飞了出去：“你现在财色两得，说这话亏心不？” “好像，是有点亏？” “给我把鞋捡回来！” 房冬正要去捡，吴放放又改主意了：“抱我过去穿！” …… 别管什么事，只要一折腾肯定就得花钱，旋转小火锅搬走了，可这房子怎么也得简单收拾一下才行，少说也得几千块。 房冬带着马小龙和于光南整整忙了五天才算收拾停当，吴放放这次倒是出了不少力，每天上午就来了新店，开着车拉着几人倒处跑，大小事基本都参与了。 等一切都收拾好就差搬东西进来营业时，胡子把小雪也提前派了过来，让她先跟着熟悉一下业务，小胖过几天和他给人家一交完摊就过来。 有小雪在麻辣开会站柜台开票，哥几个难得中午有时间，和吴放放聚了聚，提前吃一顿开业饭。 饭间，于光南宣布了一个消息：他辞职了。 “你急个毛啊？我不是说再等等吗？”房冬立刻反对，但已经无效了。 接着马小龙也说话了，他准备和老爸摊牌，不给他在家里这半死不活的车行里工作了，反正有他没他也没什么区别，准备全身心投入这边了。 马小龙倒无所谓，房冬觉得于光南辞职有点冲动。 “辞就辞了吧，你们那厂子，干一万年也不会给你涨工资，我有个建议，这样一来大家就全进来这儿工作了，这工资就不要开了，就等年咱们挣了钱分红，要不然人人开三千块的话，发展起来太慢。” 胖子这话倒是有道理，马小龙和于光南到这儿做了全天工，那肯定得和胖子一样拿工资，他们三个人就九千块。 小雪在胡子那儿就挣得是三千五，小胖将来如果做烤工的话就要往五千左右开，再加上秀秀、小于、猫姐和素芳…… 光工资就是一笔可观的支出，小吃城那边利润又小，背这么工资太吃力了。 “我觉得这样行，咱们怎么也得先有点积蓄才行，按吴董的话说下次咱们干把大的，干大的前自己一分钱都没挣到手，让东叔又得损我。”房冬同意了胖子的提议。 “不行！”没想到吴放放反对了。 “怎么不行？” “所有股东都干活，大伙都不开资可以，那不是便宜了李倩吗？狗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只要李倩能占到便宜你就愿意对不对？” “你真有病，行，你说了算，开就开，不开就不开，这样总行了吧？别再拿李倩和我说事，我很清楚地告诉过你，我会翻脸的！” “怎么翻，你翻一个我看看？”吴放放针锋相对。 也没法翻，警告她时是自己已经觉得和吴放放的关系永远不可能从朋友升华到恋爱这一步，可现在情况完全变了。 用吴放放的话说，自己已经把人都给她了。 “哈哈哈……”吴放放见房冬不说话，她又笑了起来：“逗你呢，我就是想看看你还惦记人家李倩不，我是那么容易吃醋的人嘛，我同意不开工资的方案！”然后又补了一句：“回家你再考虑掐死我！” “你今天要回……”那天从吴家跟着房冬回到纸箱厂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吴放放就回了家，已经好几天了。 “对啊，不欢迎？” “他不欢迎？他都要乐死啦！”胖子接话道。 第304章 母亲也入坑 于光南慢斯条理地说，正是吴放放和房冬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才让他最终下了辞职的决心。 马小龙跟着补充，这俩人关系的发展对生意是有利好的，但胖子和盛夏的关系再怎么发展也对生意起不到好作用。 “我告诉你们吧，夏夏她们家代理着好几个服装品牌，在安平各大商场都有专柜，还有几家店，职工就二百多人呢！”胖子立刻说道。 房冬给他脑袋来了一下：“你真是猪脑子？这和咱们有关系吗？你拿人家的财产来炫耀，要不要脸？” “我没说完呢！”胖子又说，夏夏她们家的职工中午全是公司管饭的，现在把饭包了出去，每天按标准供饭，但做得不好，职工都有怨言，将来咱们可以把这个业务接过来。 “什么标准？”马小龙问。 “每人每天十二块。” “滚滚滚！每人每天十二块，还得送过去，你有病是不是？咱们做，做啥，每天吃麻辣烫、火锅？把姑娘们一个个吃得满天痘痘？” 于光南也说胖子这个行不通，不是所有的买卖都适合咱们做的。 大伙争来吵去，房冬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没发言。 …… 几人回到纸箱厂大院，却意外地看见一个人，房冬的母亲吕青华正和胡大妈在院里聊天。 这时的吴放放正亲呢地挎着房冬的胳膊边走边说说笑笑的，被吕青华一眼就看见了。 房冬本能地想甩开吴放放，可吴放放却故意使劲抱住他不撒手，就这样来到了吕青华面前。 “阿姨您来了？您怎么不说一声呢，想来我开车去接您啊！”吴放放说着便离开了房冬，过来把吕青华的胳膊挎住了。 吴放放哄自己父母高兴房冬是见识过的，上次去自己家里完全就是一个未来媳妇的架式。 “噢，噢，我去小吃城了，秀秀说你们几个商量事去了，我估计你们在这儿，我就来了，我也是刚进来，和你们胡大妈连两句话还没说上呢。” 胖子等人也过来打招呼。 “阿姨咱们回屋吧。”吴放放亲切到不能再亲了。 “好，好。”吕青华拍着吴放放的手答应着。 几人一起回到吴放放外屋中，在沙发坐下后，吕青华对胖子等人说：“你们忙吧，不用在这儿陪着我！” 很客气地就把胖子等三人轰出去了。 “你们……”吕青华指了指儿子，又拍了拍吴放放挎着自己的手：“挺好的吧？” 房冬很想笑，母亲这是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了，上次她来大闹的时候，自己曾经告诉她吴放放正准备和男朋友出国，她立刻就变脸了，从大院到家骂了吴放放好几个狐狸精。 今天一见自己和吴放放这种亲热劲，可能把她搞懵了，一时间不会说话了。 关于吴放放男朋友是假的这事，房冬是告诉过父亲的，看来老两口没通气，父亲对母亲还留了一手。 “放放，你……啥时候出国啊？”吕青华终于找到了切入点。 “我出国？”吴放放松开了吕青华：“没啊，您听谁说我要出国了？” “你不是和……朋友准备一起出国吗？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们正在这屋里复习呢？” “我朋友啊，您说的是李方明吧？对啊，他出国读研啦！” “你啥时候去？”吕青华又问。 “我去干啥？” 吕青华听出这里边有问题了，使劲儿地瞪了一眼靠站在写字台前的房冬后又问吴放放：“你……不打算去陪读吗？” 我天，居然连陪读这词都会用，家庭妇女的知识面越来越广了嘛。 “我陪他？亲属才陪读呢，他只是我同学！”吴放放突然也想明白了，盯着房冬问：“狗……”吴放放差点把狗冬叫出来，不过她改口也改得真快：“够能编的啊，冬子，说说吧，你对阿姨说什么了？” 眼见着吕青华的笑容从客套向灿烂大步前进了：“他和我说那是你男朋友，说你们一起要出国。” “冬子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骗阿姨？”吴放放质问房冬。 “对啊，你说！”吕青华迅速和吴放放成为了同一战队，指着儿子问。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后悔了？”吴放放这一句，把母子俩的眼睛都给惊大了。 “你，你说什么？”吕青华立刻转头问：“你们俩……” 吴放放扑到吕青华身上：“阿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说着还指了指卧室。 “啊？”吕青华惊叫了一声，房冬看得出，是惊喜。 吕青华愣了片刻后，猛地站起身来扑向房冬，一边打一边喊：“让你欺负放放，让你欺负放放！” 艾玛，这表演也太假了吧？ 房冬也没法解释，总不能说这事是吴放放主动的吧？ 一边挡着母亲的假打，一边看着吴放放在那儿不怀好意地笑。 假打比真打更需要体力，吕青华没打几下就累了，坐回到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说吧，怎么办？”一脸严肃，更假。 “我……我不同意。”吴放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把母子俩又给惊着了。 吕青华正想着接下来替吴放放做主呢，没想到她居然不同意？ 房冬也愣，不同意你不能先和我说吗？先把同居的事告诉母亲，然后说你不同意？ 这是什么脑回路？ 哪知母子俩谁也没想到，吴放放下面一句话更不像正常人说出来的。 “冬子说……”吴放放欲言又止。 “他说什么，没事，别怕他，阿姨给你做主！” “他说，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将来有了孩子，第一个男孩让他姓吴……我不同意。” 原来是这么个不同意。 房冬惊得把嘴也张大了，这个病人，有没有一句真话啊？ “你别说话！”房冬还没来得及反驳呢，就被母亲制止了。 “第一个？你们打算要几个啊？” 吴放放故作害羞地说：“我喜欢孩子，想多要几个……” 母亲听完这句，猛地一拍手，把房冬和吴放放都吓了一跳。 “就这么定啦！姓吴就姓吴，阿姨没那么封建，冬子这事做得对！” 房冬一屁股跌到椅子上，母亲这也是上了吴放放的道了。 听说过好多有钱人家就是怎么干的，虽然现在不兴上门女婿了，但这么做其实性质也一样，就是仗着自己家有钱呗。 房冬严重怀疑，这也许是吴辰东的意思。 第305章 吴放放又得逞 手足无措。 这时的房冬觉得揭穿吴放放不是，不揭穿也不是。 只好坐下，静静地看这俩人表演。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吴放放和自己的关系……基本没有悬念了。 关于孩子跟谁姓的事情对于房冬来说太远了，根本就没想过，现在提前摆了出来，倒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感受，可他觉得父亲会对些事很看重，他那一关怕不会像母亲这么好过。 这娘儿俩热火朝天地聊了将近一个下午后，母亲才依依不舍地拉着吴放放的手起身告别，吴放放立刻表示：“阿姨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出去打个车挺方便的。” “打车哪有咱自己的车方便，再说，出租车上什么人都坐，一点也不干净，我的车前座可是冬子的专座，就没让别人坐过！” 房冬暗暗骂啊，你特么说这话亏不亏心，我才坐过几次？ 母亲的笑容完全处于一个绽放的状态，也不再推辞，由吴放放搀着往外走，到了房冬面前的时候，吴放放又补了一刀。 “冬子你先去和胖子他们聊一会儿吧，我送回阿姨后再回趟家，晚上回来给你去胡大妈家打热水。” “去胡大妈家打热水？”母亲不解地问。 吴放放告诉母亲，收拾这个家的时候，忘了买电热壶了，最近一直都是胡大妈那儿在炉子上用大锅烧开了然后她再去拿暖壶提。 房冬盯着吴放放，这就是嘴脸吧，从来都是秀秀送过来的，今天可能看见母亲在屋里，秀秀没敢进来。 这厮撒起谎来一点底线也没有。 “因为忙，总想着买，可一到上街就又忘了。”吴放放又说，房冬最近有了一个好习惯，每天睡觉前都要烫脚。 母亲当然知道儿子之前是没这个习惯的，别说烫脚了，连洗脚还得打骂着才行呢，听吴放放这么说，当然很高兴，傻傻地看吴放放吹牛皮。 吴放放就这么吹着和母亲离开了屋子，先把母亲恭恭敬敬地让上车，然后再以欢快的小跑绕过车头回到驾驶位上。 车子刚开出大院，秀秀就提着两暖壶水过来了。 “看样子放放和阿姨处得不错。”秀秀把暖壶放到写字台边上后说。 “那是相当不错啊，吴放放把我妈骗得团团转，基本上没有一句真话。”房冬无奈地说。 “阿姨喜欢放放吧？” “她喜欢吴家的钱吧，我发现原来我妈也挺势利的。” “有钱不好吗？阿姨还不是为了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好？” 好吧，这是一个理由。 “姐，上次……我和你发火，对不起啊。”上次把秀秀吼出眼泪离开之后，房冬还没有给秀秀正式道过歉。 “我都忘了。”秀秀索性坐了下来，告诉房冬，他和秀秀在一起大家都很高兴，还告诉房冬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之前几次他准备和吴放放散伙时，其实大家都很担心。 好不容易生意做得开始有模样了，他俩这一散伙就全完了，现在工作多不好找，胖子就私下和秀秀谈起过这事，担心吴放放做太过，房冬又忍不了她。 所以大伙才一直往天上捧吴放放，还不时地提醒吴放放房冬小心眼容易急眼，在他们看来，只要把吴放放哄好了问题就不大，房冬就算真要散伙并付诸行动那一天，他们哥几个也能把房冬劝回来。 “大伙全止着买卖做起来，不说发财吧，养家糊口也行，总比到处打工看别人脸色强，我们是不是都很势利？” 秀秀特意用了我们两个字，表明她也在其中，房冬明白，她比哥几个更需要钱，更需要一个相对稳定的收入。 “其实，我也挺势利的，只是以前不愿意承认。” “你不是势利，你是放不下面子。”秀秀更正道。 “或许都有吧。” 这时，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吴放放真是不把戏演到剧终不罢休，居然送人送上楼，晚上要在家吃饭啦。 “没皮没脸的，我不在，她居然留到我们家吃饭！” “叔叔阿姨肯定高兴得不得了，一定给放放变着样地做好吃的呢。”秀秀没理会房冬的怨言，兴奋地说着，看得出她脸上的羡慕之情。 又聊了一会儿，天已经黑下来了。 “姐，走，我请你和大妈吃饭去，把胖子和盛夏也叫上。”房冬站起身，没等秀秀拒绝就又来了一句：“别说话，你先回屋让胡大妈准备一下，我去叫上胖子再去找你们。” 一边说一边把秀秀推出了屋门，自己也回到旁边的屋子门前，敲了敲门：“咳咳，没干啥坏事吧，能不能进？” “不能！”胖子马上就回答了。 房冬直接就把门踹开闯了进来，倒也没什么大不雅，盛夏搂着胖子的脖子正骑跨在床上坐着的胖子身上，俩人看样子正说话呢。 “下来！”房冬喝了一声：“别把胖子压坏了！” “讨厌不讨厌你？”盛夏扭头骂房冬。 “别黏糊了，你老这么粘胖子，又不让胖子碰你，坑不坑人啊？” “喜子给我打他！”盛夏从胖子身上下来，俩人一起扑向房冬。 房冬一指二人：“别动，我请吃饭！” “那好吧。”胖子立刻就停下了正要举起的手，盛夏还是一拳怼到了房冬的胸口：“谁稀罕你的饭？” “我稀罕，嘿嘿，咱们多吃点报仇！” “好主意！”盛夏和胖子击掌。 “你俩越活越抠门了，走吧。” 三人和胡大妈一家三口来到巷子口的一家小饭馆，刚把菜点上，吴放放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冬子，我晚回去一会行不行？”特别温柔的声音，妈蛋的，这又是给自己的父母装呢，连这也要请示，好像她多乖似的。 房冬故意问：“为啥？” “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我吃得……有点撑了，阿姨说要领我在小区里转转，消消食再走。” 房冬明白了，母亲这是要领着她倒处显摆去。 “不行！想消食回来在院子里转转就行，赶快给我滚回来！”这时再怎么凶她都不会和自己叫唤，趁机耍耍威风。 “冬子，给你脸了是不是？”母亲说话了。 原来她开着免提，又被吴放放套进去了。 “臭小子你给我听着，我今天才知道你天天还让放放给你洗脚，大男人的，你要不要脸？”母亲又骂道。 啊？我去，就一次啊。 “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你每天给放放端洗脚水洗脚，听见没？”母亲又来了一句。 “妈，我是您亲儿子不？”完了，彻底中了吴放放的毒了。 第306章 怕腻 在房冬的记忆里，父亲的洗脚水就一直是母亲给他打的，到了自己这里，房家这个优良传统要被颠覆了。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连胡大妈也夸吴放放会来事，把公公婆婆哄得这么好，将来这日子错不了。 “这一点我信，但我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好过了。” “生在福中不知福！”胖子说房冬。 吃完饭，胖子和盛夏又出去溜达了，房冬和胡大妈一家回到大院后没几分钟，吴放放的车就回来了。 趾高气扬地就进了屋也没理在写字台后面坐着看手机的房冬，往沙发上一靠，拖着长音：“小冬子——” “干什么？你今天得瑟够了吧？” 吴放放直起身来：“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我得瑟够了，是你妈，我亲爱的吕青华阿姨得瑟，我全力配合好不好？” 吴放放见房冬没反驳，马上来了兴致：“你是不知道啊，你妈把我领到小区的健身器材那里，挨个介绍我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搞得人家可不好意思啦。”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真稀奇。”房冬损她。 “全小区的人都夸我！” 这不是废话嘛，当着面人家能说不好吗？ “还有好几个人跟在我们后面去围观了我的车。”吴放放又说。 房冬知道，这不是吴放放的主意，她虽然为人做事比较霸道不讲理，但自己认识她到现在，还真没见她摆过阔显过富。 这又是母亲在显摆，小区的大爷大妈们好奇心又重，完美配合。 “你说……我要不要下次开着大奔去你们小区给阿姨长长脸啊？” “别，”房冬立刻阻止：“我们小区是安平最破的小区，没有之一，小区里大多是下岗工人家庭，房子原来都是公房，房改以后才以万八千转到个人名下的，你开个大奔进去，把劳动人民吓坏了你负得起责吗？再说了，我妈爱显摆这个毛病不能惯着。” “听你的，我明天就把你这段话告诉阿姨，说你儿子不让惯着你！” “我服你了，我是一点把柄也不能让你抓着啊。”房冬感叹道。 “服了？” “早服啦！” “小冬子——”吴放放往后一靠，再次拖起了长音：“赶快伺候本尊洗脚吧？” 来得真快，吃完晚饭她在母亲面前撒完谎点了个火，这就付诸行动了。 “娘娘不是一般都叫沐浴吗？”房冬问。 “洗脚也能用沐浴吗？你当没当过太监啊？” 我去，这个真没当过。 “能，我记得应该叫……”房冬假装想了想：“沐浴后蹄儿吧？” “少贫嘴，快打水！” 房冬把水打来，毕恭毕敬地伺候吴放放脱了袜子，把脚摁进盆里后问：“你到我们家小区搞这么大动静，将来咱们要是……不好收场吧？” “和我玩小心眼是不是？”吴放放哈哈笑了起来：“以后别和我动这种小脑筋，你玩不过我的，懂不懂？你不就是怕我甩了你阿姨在小区的面子上不好看吗？” “对，就这个意思！”房冬也觉得没必要绕弯子了，咱是普通老百姓，吴放放这么疯疯癫癫的，咱陪她玩不起。 尽管从知道她送母亲回去进了家并留下来吃饭起，房冬就意识到自己和她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定了，但这只是按常理推断的结果。 可吴放放她不是正常人，谁知道她会不会又犯病呢。 这么和吴放放说是想确定一下。 “过来，蹲到我身旁！” “干什么？”房冬不知她又要搞什么鬼。 “让你蹲就蹲，又没让你跪，不丢你的人！” 好吧，房冬挨着沙发蹲到了她身边。 “把双手放我腿上！” 当吴放放把手放在房冬头顶上时，房冬才明白，她让自己摆了个狗的姿势！ “吴放放！”房冬立刻站了起来：“你这是侮辱人懂不？” “放屁！”吴放放马上就反驳了：“这又不是在别人面前，怎么侮辱你了，俩口子间这么玩叫情调懂不懂？” “俩，俩口子？” “对啊，你就差吴扒皮那一关能力考验了，明年年底之前净挣50万！” 房冬马上乐了，双手不停地来回搓着：“好，这个应该不算难。” “不算难？”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我要是从中给你捣乱的话，你敢说不算难？” “你，为啥要捣乱呢，别闹。” “所以嘛，你必须得对我好，要不然……” “对自己的老婆能不好吗？现在就对你好！”房冬说着便抱起了吴放放。 “脚还没擦呢！”吴放放叫了起来。 …… 吴放放只在纸箱厂大院住了一晚就又回家去了。 按她的说法是，俩人没结婚，不能整天在一起，怕没了新鲜劲。 “我不是那种人。”房冬很直白地表达了自己想让她留下来的愿望，这个时候完全不需要脸面。 “你理解错了，我是怕我对你腻了！”吴放放一句话就把房冬打得没话可说了。 什么事她都要占个主导地位，不知不觉中房冬已经习惯了。 …… 新店开张，房冬把胖子、小于和小雪三人调了过去，虽说用吴放放的名字正正规规地办了营业执照，可上次被查没过多少天，万一人家再来查认出马小龙和于光南呢？ 按说也没啥事，咱们可以难受点，别让人家管理人员看着别扭。 于光南和马小龙抽到小吃城。 把白玉堂叫了回来，这次认认真真地和他签了一份食品安全协议，费用就按之前的交法，一天一百，水电等一律房冬担下了。 其实细算起来对白玉堂还是有利的，他自己租个店一年两万五，加上各项费用也差不多得这个样子，再说，满街没有空闲的店，想租就得从别人手上接，被宰一笔转让费肯定是跑不了的。 招商的想法破灭后，这个朋友还是要留的，给自己的新店凑个品种，他也能挣到钱。 烧烤暂时还不能上，因为小胖还得过几天才能到位，先把二喷子卖得不错的酸辣砂锅米钱做了起来。 这次开张和上次不一样，有吴放放在，狐朋狗友来一拨捧场的，人气迅速就上来了。 第一天营业额就破了千，房冬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临了。 第307章 男人不能惯着 开业后的第七天，新店的营业额就突破了两千大关，这一天也是胡子在烧烤城的最后一天营业，房冬准备全体股东到胡子哥那里聚一下，以后再想尝到他的手艺可就不一定啥时候了。 安平的烧烤城都是通宵营业的，房冬打算自己的新店这边11点把摊收了后大家一起去胜利路。 哪知胖子不同意，让大伙先去，他得把摊盯着，等没有顾客时再去。 房冬嘱咐胖子把小雪也带上，本来她不在此列的，可胡子是她的老东家，带上她去告个别。 吴放放却说，要带就把所有职工都带上，该搞一次全员会餐了，大伙热闹一下。 “这么晚，半夜三更的搞全员会餐？” “怕啥，咱们两个店都不需要早开，胖子在新店盯着，咱们就早一点去胡子那儿不好吗？我去接你！” 既然吴放放这么说，那就听她的吧，原来准备时间定在小吃城下班后的，可一想这样的话，八点多就到了胜利路小吃城，一直吃到胖子那边收摊，那得吃多长时间？ 就把时间改到了晚上十点，小于提议大伙先到司令部——纸箱厂大院坐一会儿，得到了一致响应。 “这么晚，李倩就不用叫了吧？”吴放放在电话里问房冬。 “这，全体人员都参加不叫她，不好吧？”房冬有点为难了：“要不……和她说一声，她如果推托的话就不用来了，咱们话也算递到了。” “你一叫她肯定来！”吴放放的醋劲又上来了。 “要不，你叫？” “有老大出面请小三的吗？” “放放你别闹好不好？你管丁峰还叫哥呢，你总这么给人家老婆头上安排事合适吗？还小三，不难听啊？” “好了，那你给她打电话吧，不过我告诉你啊，吃完饭让她自己打车回去，我可不负责送她！” 房冬给李倩一打电话，才知道又被吴放放耍了，人家早知道了。 是吴放放通知的她，还邀请了丁峰一起参加。 吴放放你个精神病，时时刻刻都在搞人，她明明打过电话了还又玩自己一道，房冬这次是咬着牙骂的。 不一会吴放放又打回电话来，哈哈笑着告诉房冬，以后别那么没趣，没事的时候逗一逗，这也叫情调。 “好吧，”房冬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我迟早得让你这情调给害死。” “谁让你好色呢？”吴放放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四六不靠的话。 “我……这事和好色有关系吗？” “非得让我揭穿你是不是？你说，你特意安排了这么晚的会餐是什么意思，用我给你指明吗？” “你给我指明！”房冬说话气冲了起来，听她这意思自己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里面。 “十点吃饭，再等胖子他们来，吃完了怎么也得十二点以后，甚至一两点吧？” “对啊，那又怎么啦？” “这么晚了，我还能回家吗？不得乖乖跟你回纸箱厂大院去？” 房冬听到这儿笑了，讲真自己还确实没往这方面想过，八成这是吴放放想自己了，才故意说成这样。 这种事，不能揭穿女生，那就自己认了吧：“嘿嘿，我就是这么想的，为了表示对你回家的隆重欢迎，特意叫了这么多人来，哈哈！” “那你说一句想我了！” 这有啥难的，房冬马上说：“我想你啦，想得不要不要的！” “给我汪汪两声！” “滚！” …… 意想不到的事情总发生，吴放放让李倩把丁峰一起请来，没想到丁峰把老杨也带来了。 房冬真想骂丁峰，你特么是真不懂事吗？不知道吴放放看不上老杨？ 更不用说老杨在地下小吃城呆那几天给这帮人一点好印象也没留下。 李倩也不知道这事，她是从家里来的，丁峰和老杨是从他的二大妈灶房来的。 李倩一个劲儿地给房冬和吴放放解释，看得出她也不喜欢老杨。 这不是要出乱子嘛，房冬把吴放放拉到一边，先给她打打预防针，好歹给大伙留个面子，千万别发火。 李倩也跟了过来，接着向吴放放表达她的歉意。 “行啦，嫂子，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给你讲吧，这就是你把峰哥惯坏了，做啥事都不和你打招呼，自以为是，男人不能惯，你越给他脸就越不要脸！” 在房冬看来，吴放放这话足够难听了，好在李倩的性格好，也只有她一个人听到这话，对今晚的大局不会有什么影响。 “克制，克制，好吧？”房冬说完吴放放又对李倩说：“嫂子，咱俩一会儿坐的时候，一边一个守着她，万一有啥苗头，咱们第一时间把她控制住。” 吴放放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房冬：“我有那么不顾全大局吗？你放心，我今天保证不让你丢脸！” 房冬给吴放放鞠了个躬：“谢谢小姑奶奶了。” “就这么谢啊？” “那你说怎么谢？” “晚上伺候我洗脚，洗完以后做足疗！”吴放放说话完全不在乎是不是有李倩在身边。 房冬觉得，她也许是故意说给李倩听的。 “足疗？”房冬笑了笑：“我不会啊。” “需要会吗？”吴放放又来掐房冬：“你还不是乱摸一气？” 房冬赶忙说：“行行行，你让干啥就干啥，别乱说了好不好，不怕嫂子笑话？” 一旁的李倩这时却是另外一种反应，原来她的眼睛要是往大了睁的话，比吴放放可大得多，连眼珠周边的眼白都露出来了：“你们俩，在一起了？太好啦！” 没想到李倩竟然替二人这么高兴。 “就怪他，不要脸！”吴放放指着房冬说。 李倩笑着看了吴放放一眼：“那不也得你愿意吗？” 房冬立刻上前抓住李倩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嫂子，亲人呐，这世上原来还是有讲理的人存在啊！” 余光中看到吴放放在瞪自己，连忙把手又收了回来。 三人往回走时，吴放放故意拉着房冬走到了李倩后面。 房冬知道，这是又要和自己算帐了。 吴放放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可真会抓准机会下手啊，怎么样，软乎不？” 第308章 讨厌的老杨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想闹，咱换个闹法行不行？人家李倩啥都不知道，你总拿李倩自嗨有意思吗？” 吴放放噘了噘嘴：“哼！” 为了防止吴放放和老杨坐到一桌上，房冬否决了小于关于拼桌的建议，分两桌而坐。 分桌的原则嘛，男男一桌，女女一桌。 可丁峰说好些天没见吴放放了，偏要找吴放放一桌坐，老杨自然也就跟着丁峰坐了过来，没办法，房冬只好让小于带职工们坐一桌，自己和吴放放带股东们坐一桌。 老杨一坐下就开始摆乎，居然班门弄斧地给大伙讲起了胡子哥的历史，那在安平烧烤这一行是鼎鼎大名的，当年在河东路那就是一霸，味道好是一方面，河东路半条街都是他的徒弟，附近的小混混们喝多了也不敢到胡子摊上闹事。 还有替别人吹牛皮的？把胡子哥说的好像恶霸似的。 “老杨看来对胡子挺了解啊？”马小龙这么问是听不下去了。 “河东路那会儿我总去他那吃烧烤，后来那边撤了我就找不着他了，今天才知道搬到这儿来了。” “你知道房冬和胡子是怎么认识的吗？”马小龙问老杨。 “怎么认识的？” “房冬他们家原来就和胡子一起在河东路出摊！” “噢……原来是老相识，我还以为你们是常来认识的。” 这时如果换了别人，可能因为马小龙这一摆明关系会稍稍有点尬，毕竟老杨刚才说胡子那些都是瞎扯，别管是他编的还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总之不是事实，换个话题就完了。 可老杨却冒出了另一句让房冬长见识的话来：“别看你们过去和胡子在一起摆摊，对他的了解不一定比我多！” 去你妈那个省略号吧，这特么叫什么人啊？ 房冬在桌子下面抓着吴放放的手，生怕她忍不住搞到不欢而散，哪知吴放放不仅没说话，一个劲地在下面抠房冬的手心，好像根本就没听老杨说什么。 淘气！ 抠就抠吧，又不像抠脚心那么难受。 在房冬的暗示下，马小龙也不吭声了，于光南更是直接跑到了小于那一桌，与这一桌的尴尬相比，那边在小于的频频提议下，举杯连连，猫姐的嗓门最大，光是房冬听见从她嘴里吐出：“干杯”俩个字就不下三次了。 这吹牛的人吧，你如果不理他，他也就吹不下去了，老杨见没人接他的话，便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评价起肉串的味道来，基本上就是自言自语。 丁峰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便打圆场似的发了问：“怎么样放放，你们现在买卖听说搞得不错嘛，新开的那个店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这事你得问李倩啊，她是我们的会计。”吴放放总算抬了一下头。 “李倩和我保密，说这是商业机密！” “多大个买卖，还跑出商业机密来了？”老杨又插嘴了：“吴家有钱不在乎，当哄着闺女陪你们玩呢，小吃城里有发过财的人？我是没听说过！” 老杨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只是他这出腔太不招人喜欢。 吴放放终于说话了，更缺德，更具攻击性：“峰哥，你们农庄的买卖还能撑多久？” 丁峰不自然地笑了笑：“放放，你这说话还是这么噎人，你峰哥的买卖虽然不算好吧，可也能过得去。” “上个星期五，一晚上就卖了七千多！”老杨紧跟上说。 房冬使劲捏了一下吴放放，他感觉这火正在往上拱。 “捏我干什么？吃饭还不忘了占便宜？” “嘿嘿。”房冬干笑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小于来了，真及时。 他拉着老杨就走：“走走走，老杨，咱们到那桌吹牛逼去，这桌人都不爱吹牛逼！” “啥叫吹牛逼？”老杨想挣脱小于，可远没有小于的劲儿大，十万个不愿意地就被小于连拖带拽地拉到了那张桌子。 “来，大家欢迎杨老前辈给咱们讲讲中东局势！”小于一吆喝，全桌人鼓掌。 “看见没，”吴放放捅了一下房冬：“要论在场合上的组织应变能力，小于都比你强！” “我承认。”房冬笑着点点头，小于这一招真的不错，既化解了这桌的紧绷情绪，又把老杨捎带着损了。 “老杨这个人就这样，你们可能不习惯，没坏心，就是说话随便点。”丁峰马上替老杨开脱。 “我们没想习惯。”吴放放一句就把丁峰噎了回去。 “放放呀……”丁峰对吴放放也很无奈。 他又提起了一个话题，说当初错怪了吴放放，一直以为是吴放放要把自己那点股份踢出小吃城才想了个让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分家方案，后来才发现，这事是李倩和吴放放合伙干的事。 “这也不怪你嫂子，这些年我也没给家里拿回过什么钱，她也想自己手上有点存款，行，给你嫂子面子那比给峰哥面子还让我高兴，我敬你一杯！” “别自作聪明了，和嫂子合作是分了家以后的事，我们让她入了一小股，和你分家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大伙都灰常讨厌老杨，这你还不明白？” “是，是吗？”丁峰脸上又尴尬了起来：“老杨回去和我说大伙处得还不错嘛。” “他当然说不错了，他每天去了和大爷似的，小火锅一点，小酒一喝。”李倩极不情愿地说话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不是要给嫂子买钻戒吗？啥时候买？”吴放放这句话把丁峰的囧态化解了。 “你听你嫂子说的？”丁峰一拍胸脯：“这次保证买，一万块以上的！” “不是一克拉的吗？”李倩白了丁峰一眼。 “一克拉就一克拉！” 老杨去了那桌没多久就又回来了，一边往下坐一边直摇头：“小于现在可是真变了……” “就是，小于现在和我可是越来越远了。”丁峰带着些许醋意说。 就在这时，胡子哥提着一捆啤酒过来了，房冬给他介绍丁峰、老杨和李倩。 “都是你们的股东？” “只有一个，我们股东只要长得漂亮的，丑的一个也不要，你猜猜是谁？”吴放放问胡子。 “哈哈，那不用猜啦！”胡子笑道。 “我很丑吗？”丁峰不愿意了。 “你不丑吗？” 胡子笑着说，他最丑，看来是没资格当股东了。 “你当然可以了，你例外！” “当真？” “当然了，我们打算搞个烧烤事务部呢，就差你这种人才！” 房冬看看吴放放，烧烤事务部？吓不死人不罢休啊？ “哈哈哈哈，笑死我啦！”老杨又出来讨人嫌了。 第309章 搞定胡子 还好，丁峰这次及时制止了老杨接着往下说。 胡子对吴放放说，已经订好了车票，明天交接摊，后天就带着嫂子出去玩，原本打算回来后歇一阵子再说，可最近这几天要到收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点舍不得了，现在也没什么合适地方，他是真有心入房冬这儿一股一起干。 “我和冬子说过这事，他说得你做主。”胡子看着吴放放说。 吴放放伸出手来和胡子握手：“欢迎胡子哥加入我们，冬子正好缺一个帮手，我是认真的。” “这你可不能开玩笑啊，不能逗胡子哥。”房冬不敢相信吴放放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实在是信不过她的即兴发挥。 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我能逗胡子哥吗？”然后又问胡子：“胡子哥你准备拿多少钱入股？” “过份了，放放。”房冬拉了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了：“不拿钱怎么入股？” “拿技术入股啊，以胡子的名号，到你们店里光凭这身手艺最少也得给一半股份吧？”老杨又说话了。 没想到，吴放放还没说话，李倩先发火了：“老杨你怎么回事，这儿有你的事吗？用你多嘴？” 老杨的嘴还不老实：“我这不是讲句公道话嘛。” 一直认为自己嘴很贱，这下算是见到宗师级的嘴贱人物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房冬心里很火，可人家老杨却是一直和颜悦色地，端出一副真心提建议的架势。 房冬相信丁峰说的话了，老杨是天生贱。 “这位兄弟也是你们的股东？”胡子问话了，正被老杨气得有点不知该怎么说话的李倩大声回了两个字：“不是！” “那你，是不是回避一下？”胡子笑着对老杨说。 老杨嘴张着还想说什么，丁峰出来阻止了：“老杨你别插嘴，人家的买卖和你没关系，不是就你一个人聪明。” “我这不是……算啦，我不说啦！”老杨这语气，就像他做了让步似的。 胡子终于能好好说会儿话了，他告诉房冬和吴放放，折腾了这些年只挣了两套房子，现在手头上只有八万块钱，两万拿出来做这次旅游的盘缠，六万块钱交给吴放放入一小股，能挣个养老钱就行。 干了这么些年，自己也累了，有点干不动了。 胡子把自己满是茧子和死肉的双手拿出来给吴放放看，说自己这双手都被烤熟无数遍了。 “这手……肯定没有谁那个软乎。”吴放放盯着胡子的手说。 房冬从下面捏了她一下：“有点正事行不行？” “啥，啥意思？”胡子立刻就懵了。 别说胡子，其他人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干不动就不干，你来帮冬子管公司吧，冬子这人干啥都不好意思，冬子拿主意你去执行，怎么样？”吴放放转移了话题。 看吴放放正在兴头上，房冬没敢打断她，一个破风味小吃店，张口闭口公司，不过房冬知道，吴放放确实是想弄个公司的。 “这个行，”胡子笑得眼睛又咪上了：“你们要是弄烧烤的话，我帮着带带人也没问题，就是别让我再上烤炉了，实在是干够了。” “那你想占我们多大股份呢？” “你觉得给多少合适就多少！”胡子非常爽快地说。 “百分之一？”吴放放试探性地问。 “行！” “行啥啊，放放你别胡闹行不行？”房冬出来反对，六万块入股只占百分之一，他相信吴放放是随口说的，但这事不能开玩笑。 这时老杨又插话了：“你们有600万财产？就地下小吃城那些东西碰上傻子也卖不了十万吧，新开一个小吃店房子是租的吧，连一万块设备都没有吧？” 丁峰连忙又来阻止老杨：“老杨你怎么又来了？” “那李倩在你们这儿占多大股份？”老杨又问。 “你管呢？！”李倩呛了老杨一句，老杨还搞不清怎么回事：“李倩今天对我这是怎么了？” “你嘴太多啦！”胡子很不客气地说了他一句。 吴放放站起身来：“走，胡子哥咱俩单独聊一聊。”同时还往房冬的肩膀上摁了摁：“你不是特别好客，特别能忍吗？老实在这儿陪你尊贵的客人吧。” “放放，”丁峰笑着说：“非得把胡子整懵了不可，她可不是吃亏的主。” “吃完饭你是回农庄还是回家？”李倩问丁峰。 “这都回了市区了，回家吧，让老杨自己打车回去。”丁峰答。 “那快点吃吧，吃完咱们回家。”李倩脸上毫无表情。 房冬也觉得这顿饭吃得真扫兴，始终没怎么说话，老杨不一会儿又开始讲他的各种道理了，吴放放不在，反正也出不了什么事，爱说说呗，房冬不搭理他就是了。 要不是有李倩在的话，这顿饭可真要一尬到底了。 在李倩的催促下，他们三人的饭很快就吃到位了，李倩急着就要拉丁峰回家，连丁峰想去和吴放放打个招呼都以别打扰人家谈事为由被李倩拦下了。 “老杨，咱们一起走，打个车先把我们送家再送你。” “这酒喝得，这么着急忙慌的？” “行了，走吧，人家员工好不容易聚一次咱们就别在这儿给人家添乱了，有咱们在人家说话也不方便。”李倩左挎丁峰右拉老杨。 丁峰只好让房冬代他向吴放放告别了，后来这段时间他也意识到了今天的窘境全是由他擅自带老杨来惹出来的，一直也不怎么自在。 丁峰三人刚走不久，胖子和盛夏就到了，时已入秋，营业时间不像前些天那么晚了，不过营业额还不错，又是两千多。 这两千多比小吃城两个档口天天五千左右的总营业额算下来，利润并少不了太多。 没有了添堵的人，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两桌并成了一桌，随着最后一拨客人的离去，胡子的店里成了这帮人的专场，胡子干脆让小胖把门板也上，不接待了。 这一下里面就乱了，烤炉旁成了战场，谁都想到炉前一试手艺，小胖直接被猫姐给摁到了桌旁，剥夺了他的烤串资格。 今晚最高兴的还是吴放放，在回家的路上，她告诉房冬，胡子已经被她几句话就拿下了。 “胡子是我的朋友，我可是一直当哥看的，你不能把压榨丁峰那一套拿来对付他啊。” “丁峰还是我的朋友呢，我还叫他哥呢，生意面前，六亲不认！” 吴放放说完这句马上又来一句：“你闭嘴！” 闭个屁，我根本就没打算说话。 第310章 飞扬的洗脚水 “你和胡子哥是怎么说的？”一进家房冬就迫不及待地问。 “洗脚！”吴放放往沙发上一跌，两只脚一蹬就把鞋踢飞了。 房冬把鞋捡起来摆好，把袜子给她脱了，拖鞋给她摆到沙发前。 “吴扒皮就是有眼力，他一眼就看出你会照顾人，说你会疼我。” “嗯，就你眼瞎！”房冬提着洗脚盆到写字台前打开暖水瓶，才发现是半壶水，昨天剩下的。 吴放放这俩暖壶别看比自己和胖子那屋的暖壶高级，但保温很差劲，连24小时都达不到。 “水不热了，胡大妈今天可能有事忘了往来打水了。”房冬晃了晃暖壶说。 “那怎么办呢？”吴放放露出一脸的委屈：“不热就不热吧。” “嗳，这才是好孩子嘛，你虽然出身豪门，可我却是个普通百姓的儿子，你嫁到我们家，劳动人民肯定能把你照顾好，但你也得稍微做一些小改变，凡事不要太讲究了，对不对？” “谁要嫁到你们家的？臭美！” “不嫁？” “等我毕业了再说，看你的表现再定，惹我不开心就不嫁！”吴放放话虽这么说，但腔调有点发嗲。 “如果不嫁你可就亏大了。” “怎么亏大了？” “嘿嘿，那我就相当于……白睡。” 一只拖鞋直接就飞了过来，房冬居然一把给接住了。 “嘿嘿，上大学时我是足球守门员。”房冬端着倒好水的脚盆来到吴放放面前，把那只拖鞋重新放到地上。 吴放放把脚伸进了盆里一试，撒娇道：“还行吧，有点温度，要是冬天你再给我这个温度的水可不行！” “放心吧，仅此一次。”房冬把手伸进盆里试了一下，只能算不凉吧。 “你把浴室里的热水器忘了吧？用那个加热一下很快的。”房冬想起了那个从来没听她说用过的热水器。 吴放放告诉房冬，那个热水器安上后到现在还没用过，原因就是这里马上要拆了，她准备装到新家后再用。 “要拆了？啥时候？” “北面的居民区现在已经动工了，这一片也基本谈好了，估计马上就要下通知了。” “这么快啊？”房冬实在是有点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现在城市里去哪儿找这么便宜，要房有房，要院有院的地方？ “有我住的地方就有你的，我不过是不想和你每天呆在一起，嫌你烦。” “嗯，别急，一会就好好烦烦你。”房冬蹲到吴放放面前，双手搭在她腿上。 “没皮没脸的，看你那个色样！” “对了，”房冬想起来，胖子那屋的水肯定比这儿的热，去他那里把暖壶拿过来。 “不用去啦，想热水的话我还有电热水壶呢。”吴放放告诉房冬，那次送吕青华回家的第二天，老人家就上街给她买了热水壶让她去家里取，她当时正有事，过了两天才去的，顺便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啊？你们现在都单线联系了？还又跑到我们家蹭了一顿？”房冬惊叫起来。 “叫唤什么？我都去了好几次啦！” 没过门的媳妇一个人总往婆婆家跑，房冬相信，这事也就吴放放才能干得出来。 “睡了吗？”背后传来敲门声，是秀秀。 “进来吧姐！”房冬应了一声。 秀秀提着一个暖瓶进来了，说今天男男病了哭闹得厉害，胡大妈就没烧水，这一壶是她刚烧好的。 “姐，都这么晚了还烧什么水，你怎么就那么死板呢？男男病怎么样？” “没事了，吃了药现在好多了，”秀秀叹了一声又说：“我也照顾不了你们几天了，这儿一拆咱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整天在一起了。” 原来秀秀也得到马上要拆的消息了。 “我怎么就没听说呢？”房冬挠着头。 “你个木瓜脑袋一天到晚不知道想啥呢，除了那点生意和女人，啥心思都不动！” “你嘴上积点德行不行，啥话都能说啊？”房冬看见秀秀也在笑。 “秀秀，来和我坐一会儿。”吴放放拍拍身边。 秀秀挨着她刚坐下，吴放放就下令了：“热水打来了，别辜负了人家的辛苦啊，给我兑点！” 房冬愣了一下，你特么洗个脚都快半小时了，早该拿出来了，这又要往里兑热水？ 突然明白了，吴放放看似疯疯癫癫，办事有一出没一出的，可大多数都是有目的的，尽管很多目的都有点可笑。 她这是故意在秀秀面前显威呢。 自己在秀秀面前也没觉得有啥丢人的，索性就把你伺候到位了，送佛送到西。 房冬一边往里兑水一边用手不停的搅着试温度，省得吴放放一会又来一道试温令。 “好啦，拿下来吧。”房冬拍了拍吴放放架在脚盆沿上的脚踝。 “这就完了？”吴放放问。 “对啊，你得给放放洗啊！”秀秀都笑出声了。 “洗就洗！”房冬把她的双脚放进盆里，一只手揉着，另一只手淋着水问秀秀：“姐，你和大妈准备在哪儿租房？” 秀秀说随便找一个吧，只能租楼房了，位置最好不要离安百太远，这样上班也方便。 “租楼房可比这儿贵太多了，胡大妈怎么说？” “她倒没怕花钱，就是有点舍不得这个院子，还说呢，住了楼房连邻居都不来往，更看不见你们这帮愣小子每天打闹，会孤的。” “没事，”吴放放搂了一下秀秀说：“今年你们先租房，明年我找一个地方，咱们都住到一起！” “为什么要明年呢？”房冬问。 “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有本事你就一直憋着，憋死你！” 秀秀又笑了：“你俩在一起真好，每天都有的闹。”说完便起身要告别了，该表演给秀秀看的都看了，吴放放也没再留她。 “说说吧，胡子哥的事总得告诉我吧？” 吴放放和胡子谈了半天，关于胡子的占股比例并没有定下一个准确数，胡子还是那个态度，你们觉得多少合适就给多少。 “那大致没个数吗？”房冬很关心这个问题，胡子肯这么做那是信得过自己，要按吴放放对付丁峰那样可不成。 “不超过百分之十吧。” “什么？”房冬差点从蹲着的状态直接蹦起来，双手这一抬，洗脚水刚好扬在吴放放脸上。 “你要死啊？”吴放放双脚在盆里一跺，洗脚水四溅。 这下壮观了，到处都是水。 第311章 确实是个好东西 “你瞎叫唤什么，你以为咱们还是刚开业时那两三万的家当吗？” “当然不是啦，可也没发展到人家拿六万只给百分之十的地步吧？咱们有啥啊？场地是租老邓和你爸的，品牌在安百一带算是有一点小知名度，但也仅限于商圈的从业人员，普通市民没几个知道的，要论固定资产，最值钱的也就那些电磁炉和大大小小的几个冰柜，值多少钱？” “接下来你要说咱们还有外债，资产是负数对吧？” “对，对啊，做人得厚道，不能用别人的信任胡作非为，据我所知，股份是按股金算的，就算考虑一些其它因素，那也不能太走样了。” “那按你的意思给胡子多少股份？” “这个，咱们总得算算，和大伙商量一下吧？” “擦脚！”吴放放大喊一声：“就让我这么举着啊？” 房冬蹲下身来，把只剩半盆水的脚盆挪到一边，擦完一只后，吴放放直接就把脚架到了房冬的肩膀上。 “拿下去！” “不拿！” 房冬在她左脚心抠了一下，马上就把两只脚都收回去了，咯咯笑着：“你讨厌不讨厌？”然后又拿脚来蹬房冬。 “咱们好好说话，你这么做，等胡子哥旅游回来正式进入了解了咱们的情况后，你让我怎么见人，你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懂不懂？”房冬坐到吴放放身边。 “今天晚上我没搭理老杨，算不算给你留面子？” “算，算。”房冬答着，其实心里在想，今天这个面子留不留也不重要，对于老杨这种人，直接撕破脸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抱我上床吧，我困了。”吴放放搭住房冬的脖子。 “事没说完呢，上什么床？” “床上不能说吗？”吴放放摇了摇房冬。 “不能说，枕边风一般都是歪风！” “抱不抱？” “抱……吧。” 俩人来到床上，吴放放一本正经了起来：“我怕有些事不给你说清楚，你今晚睡不着觉，可要是和你说呢，又怕伤你的自尊，说不说？” “说，夫妻俩之间还自尊个屁，在外人面前你悠着点就行。” 吴放放接下了说了一大通，虽然房冬不完全赞同，但也觉得有些道理。 现在这点买卖，别看开着一家店两个档口，说到底还是个小买卖，除了涮吧外，其它项目其实就是地摊儿进了家而已。 这么小的买卖现在大大小小有六个股东，感觉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别看现在两头加起来每天能卖七千块钱，等到真算帐的时候，每个人分不了几个钱，所以要想挣钱就得往大了做，得把总量往上做才能让现在马小龙和于光南这类比打工者强不了多少的小股东成为真正的股东。 况且，马小龙、于光南和胖子倒底占多大股到现在也没明确。 该到了把一切都说清楚的时候了，否则后患无穷。 就拿马小龙他们三个来说，当初不过是每人拿了一千多块进来，胖子一分钱没拿，出的是力，那该给他们多少股份呢？ 如果参照吴放放拿一万占三成的比例，马小龙和于光南不过每人百分之四多的股份，胖子虽然没出钱，但肯定得和他们拿一样。 “你觉得给胡子哥百分之十太少，按你的感觉，他应该拿多少才算合理呢？”吴放放问房冬。 房冬想了想，觉得两到三成之间比较合理。 “好，就按你说的咱们取个中间，让胡子占25，我的30你别想碰，这样就55了，李倩8，如果给你这三个兄弟每人5，请问，你还剩下多少，这道数学题不难算吧？” “22。”房冬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没想到这么一来自己这个创始人，曾经的最大股东才占两成多。 “傻了吧？”吴放放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为了你那点虚伪的仗义，一咬牙，少就少点，两成你也能接受，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吴扒皮给你定的考查目标怎么实现？不想和我结婚了是不？觉得白睡更合算？”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 “难听？白睡这俩字不是你说出来的？” “唉，我又错啦！”房冬做仰天长叹状，让吴放放这么一分析，立刻没了主意。 吴放放又说，李倩8，给马小龙他们三个人5，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所以她认为，要不然就把李倩的比例拉下来到5，要不然就把马小龙他们三个提到8。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头有点大，吴放放在这儿和自己玩数字游戏呢。 “你以为大公司谈判谈什么？归根结底就是利益，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地讨价还价，不过人家的体量大罢了，万分之一也是钱。” “你这次真傻了，还是听我的吧，听不？”吴放放问正在发木的房冬。 “听，听吧。” “和李倩是正式签过协议的，往下拉不是不可以，但要重新谈，还得想方式，再说你也不舍得让李倩少拿。”吴放放又来了。 “往下说，李倩过啦！” 吴放放笑了一下接着说，所以，把马小龙哥三个提到8。 这样，他们四人加吴放放本人的股份就已经62了，还剩38是房冬和胡子俩人的。 “说吧，这38里，你打算给胡子10还是12？” 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了，房冬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不管给多少，自己反正是在一夜间就跌成第二大股东了。 “第二大就第二大，第一大是你老婆，有啥丢人的？”吴放放又说为了防止房冬以后在她面前得瑟不听话，这个第二大股东是她早就计算好了的，刚好有胡子要入股就把这事办了。 “那要是没这个事呢？你怎么减我的股份？” “联合吴扒皮，催你还钱，还不了就拿股顶！” “你们父女俩，心真黑啊。” “知道江湖险恶了没？” 房冬没有回答吴放放，此时的心绪又飞到了自己这两成多股份上面，怎么就稀里糊涂成了小股东呢？能想通才怪。 吴放放似乎看出了房冬的心思：“觉得亏是不是？” “没，也没……” “又装！”吴放放突然贴上来，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你得学会换一个角度去思考，股份没了，但是你得到了什么？” “得到……我没得到啥东西啊？” 吴放放掐了他一把：“我不是东西啊？” 房冬笑了：“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还确实是个好东西……” 第312章 多仔灵 就这样，在一片温情中，房冬被吴放放彻底给安排了。 股份安排得明明白白，给胡子12，房冬只留了26，理由也简单，咱俩加一起那就是56，绝对的大股东，还能满足房冬这种自己没多大能力还爱装个老大帮别人的热情，三个兄弟也算安排妥了。 吴放放今晚和胡子聊这件事情时，说得很清楚，胡子进来后，连应收应付款也一并占股，那就是说，虽然拿了六万，但一进来就跟着房冬他们共同背起了吴辰东的欠款。 “这，这都能答应？”房冬简直不敢相信。 “这就要打击一下你的自尊了。”吴放放告诉房冬，胡子能入股是出于对房冬的信任没有错，但只占了很少一部份原因，更重要的是看吴放放的面子。 于光南在兄弟几个里算是个精明人，他之所以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毅然辞职，也是因为吴放放的存在，和胡子一样，对房冬的信任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份。 “信任不等于钱，光靠信任你就能给他们挣来钱？”吴放放问房冬。 “这……” “别这那了，他们看中的是有我在这里面，这个买卖将来一定会往大做，懂吗？现在趁咱们还在起步探索阶段不入一股，将来根本就没机会！” “你，吹起来也不弱……” “吹？现在挣钱靠什么，第一要素是资本！咱们再干几个月就把公司弄起来，直接往上跨一个大台阶，你要就这样慢慢地往前爬的话，我宁可把这三成股份白送给你，没功夫和你在这儿瞎耗青春，明白吗？” 吴放放爆发户的嘴脸终于第一次显现了。 “可有资本也不能乱投资啊，乱投和找赔有什么不同，别说咱们这种小白了，那些知名的全国连锁餐饮名店还不是说倒闭就倒闭？管理方面，至少我现在还没这个水平。” 房冬实话实说，看吴放放这架式，不搞出个驰名品牌誓不罢休的样子，总不能搞个串串连锁吧？ 串串连锁确实也不少，火爆的也有，但真正做大到像海底捞、金钱豹那样的还真没听说过，项目上就没法比，人家一桌的大单可能就是你一个店一天的营业额。 再说了，吴辰东那么大产业怎么会看得上自己现在这点小生意呢，就算扩大百倍，在他眼里也仍什么都不是，吴放放不得回去接管他的集团公司？ “我早就和吴扒皮声明过，我才不会去他的公司里呢，所以，我要和你专心干这个，哪怕小点也行，够咱俩吃喝就行。” “你这是任性，将来你爸总有老的那一天，你不接怎么办？” “我爸才40多岁，他那身体像牛一样，一点毛病都没有，再干三十年没问题吧？那时，他孙子也长大了，他说过，他要从小就开始抓，把孙子培养成一个优秀的接班人。” 房冬心说，你爸对你这是多失望，早早就把希望寄托在孙子身上了。 孙子？ “人无完人啊，你爸这么能耐，可惜只有当姥爷的命啦！” 吴放放推了房冬一把：“我的孩子姓吴，他不就可以当爷爷了吗？” “啊？噢……”房冬明白，这还是计划着让孩子跟她姓呢。 “你没意见吧？第一个男孩姓吴，第二个男孩再姓房。” “我……”说实话，房冬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这样做自己有点上门女婿的感觉，说出去不好听。 “小家子气，姓啥不都是你的儿子啊？榆木疙瘩脑袋！” “我当然无所谓啦，这事我爸那儿肯定不同意，得做大量的工作……难啊。”房冬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借口。 没想到，又失算了。 “哈哈哈哈，这下自己把自己装进袋子里了吧？”吴放放笑得浑身乱颤：“告诉你吧，你爸完全同意，这个工作我已经替你做好啦！” “啊，啊？” “啊个屁，别在那儿坐着了，给我滚过来！” 房冬一边往床上挪一边问：“第一个姓吴，第二个姓房，那要是一直是女孩呢？” “那就接着生啊，生出男孩为止！” “我滴妈，你可真够生猛的。” “叫姑奶奶可以，别叫妈，让外人知道了不好。” 又被她钻了空子，房冬俯到吴放放身边，怎么也得扳回一局：“我爸认识一个兽医，他那有卖一种添加剂叫母猪多仔灵，要不要试试？” 吴放放一把推开房冬：“现在就去给我拿，拿不回来别碰我！”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唉，又没斗过人家。 …… 第二天，房冬刚睁眼，吴放放就拿出手机给他看，胡子的六万块已经转过来了。 真特么速度。 对昨晚发生的有关这些数字的游戏，房冬现在还有点懵懵懂懂的，感觉不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看见这六万块才明白，自己真的因为得了吴放放这么个好东西，跌落成第二股东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算给兄弟们有个交待，就是胡子这边房冬心里总觉得是亏欠一点。 “今天晚上接着会餐，召开正式的股东大会，把各人所持股份说明白了，等胡子哥回来共同签个正式协议。”吴放放已经穿戴整齐，对仍赖在床上的房冬说。 其实也不算赖了，是吴放放起得太早。 “又会餐？” “不会餐咱们有办公地点吗？” “你外面有写字台，又有沙发的。” “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乱哄哄来一大堆人？不行，这下知道有公司的好处了吧？” “不知道。”房冬故意说：“那也得有了公司再说这话吧？咱现在一个卖串串的，这么说话容易把人吓死。” “李倩还是由我来通知，她要是再敢带丁峰来，我可就对他们不客气了，保证让他们连坐下的机会都没！” “你放心吧，你就是让李倩带丁峰来她也不会的，昨天还多亏了李倩，人家有这个大局观。” “她比我好是不是？”吴放放又来这套了。 房冬连忙点头作揖：“饶了我吧……” “哼哼，”吴放放露出一副自信和得意的神态来：“我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看我今天怎么把李倩拿下！” “你又要干什么？”房冬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313章 普通人难 “干什么，你要吃了我啊？看看我一说要拿下李倩把你急的？” “不是……” “不是啥？告诉你，你越对李倩关心，我将来就越对她不客气！” “我……就是问问。”房冬软了下来，要是拿这事论起来，吴放放是绝对不讲理的，那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你是不放心我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吴放放又问。 “对自己没信心好吧？”房冬立刻举白旗投降，迅速转移话题：“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不？” “看你表现吧。” “嘿嘿，我一定好好表现。”房冬嬉起了脸。 “色样！” “对别的女人才叫色，对自己老婆叫爱懂不懂，别总拿这个破字说我！” “那你承认对李倩是色了？” 房冬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再次跌躺在床上。 “哈哈哈……”吴放放又得意了。 …… 还不知哪年才能成立公司的公司第一次股东大会如期举行，吴放放致了开幕词后，大家一边吃一边聊。 与其说是聊，不如说是吴放放一个人在表演。 她先将胡子入股的消息通知了大家，然后告诉大家昨晚她和房冬经过激烈讨论后定下了目前这个方案。 “胡子哥，石德江拿六万元入股咱们，占12的股份。”她将这六万元三个字说得格外重，还带点一字一顿的感觉。 “六万，12？”马小龙脱口而出，他也感到这个股份数目有些意外。 “那怎么办？让他占得多了你们还有吗？”吴放放环视了大家一圈后又说：“你们四个人可是每人8！” 话音落后，很明显能看得出哥几个脸上的兴奋。 “我本来打算给你们拿5的，李倩除外，因为她是和我签过协议的，但房冬坚持把自己的股份降下来，给你们拿8。” 房冬不由地看了看吴放放，心生感激，这面子给的，相当到位啊。 男人在意啥，不就是在外人面前有面子吗？ 以后你只要能把这点坚持贯彻好，回到家中让你欺负死也是可以忍受的。 吴放放说完这话还特意扫了房冬一眼。 “那老大还剩下多少了？”胖子已经好长时间没叫自己老大，显然是被感动到了。 当得知房冬只剩下26后，胖子张大了嘴：“那他……不如你大了？” “他应该比我大吗？”吴放放随手就给了胖子一个脑蹦儿。 “那……那我拿4好了，让他还是占30吧，和你并列最大可以吧？” “我们哥三个每人少拿2个点，这买卖本来就是房冬一个人搞起来的，现在成了二股东，这哪行？”马小龙也发言了。 感动啊，这叫兄弟，此处应该有泪才对。 是到了自己装逼一下的时候了，房冬站起来：“大家不要吵吵了，已经定好的事情，就这样了，昨晚我已经对吴董表忠心了，今后她永远最大，你们想让也可以，让给她吧。” “那……”胖子还想说什么，吴放放的脑蹦又飞了上来。 “别总弹我们！”做为特邀嘉宾列席会议的盛夏不愿意了，用手护着胖子的脑门：“本来就傻，你想给我们弹成白痴啊？” 大伙又是一阵哄笑。 “大伙听我说，”吴放放像一个领导似的把喧嚣压了下来：“咱们有十多万的欠款大家是知道的，有了胡子哥这六万，如果营业状况好的话，下个月咱们就有可能还清欠款！” “那胡子哥……拿这钱还债行吗？”胖子忍不住又问，这次他是先护住脑门后发言的。 “胡子哥说了，他加入了咱们，欠款也跟咱们一起担，因为他对你们老大，现在的老二有信心。” “老二，哈哈，你这回算是彻底被吴董降服啦！”马小龙哈哈道。 于光南插话：“你懂啥，听老婆话跟党走，幸福生活赛过狗！” “又跑题啦！”吴放放一声吼大伙才停了下来。 “欠款人人有份，”吴放放接着说：“不过李倩不算，当时我俩签协议的时候这些欠款是归咱们的，她不需要负担这一部份。” 吴放放又拍了两下手：“还完了欠款咱们就轻松了，可以着手准备成立公司，到时候咱们按现在这个比例把财产清一清，从头再来！” 房冬突然明白今早吴放放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故意说明了这一点，这个欠款除了李倩以外，人人都有份，让李倩有种圈外人的感觉，然后又说成立公司前把财产清了，从头来，这特么是红果果的威胁，那意思很明白，清了财产后公司由哪些股东组成，各占多少股本，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算现在这一店两档口合同期没到，但如果再开新店或发展新的业务就是公司的事了，李倩与她的合作也只能限于现在的生意，到期肯定不续，这种办法吴放放往出踢丁峰时就用过了的。 有点欺负人。 不过要是拿胡子比的话，李倩显然是占了大便宜，但吴放放这么干……还是有点缺德。 该说的说完，吴放放马上就开始和大家畅谈将来公司成立以后的事情了，让大伙都琢磨着，有什么想法和建议都提出来，看看咱们能干点啥。 “别怕我不敢做，就怕你不敢想，明白吧？”吴放放挥舞着胳膊说。 一直没说话的李倩终于说话了：“放放，我觉得吧……咱俩当初签协议的时候，你也没给我说清楚，要是知道咱们还有应付款的话，我也会和大家一起担的，你这样一来，不是把我一个人撂到外面了吗？”李倩确实不知道，她虽然兼了个会计活，但只记营业流水。 “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放放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 房冬真想踢她一脚，纯粹就是个坏蛋。 “我的意思是，我的股份还像咱们签协议时那样，但应收款应该也有我一份，这样帐也好算一些，省得每次往出提钱的时候，你们还债，我却把钱拿回家，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嫂子，这……行吗？”吴放放虚情假意地问。 “怎么不行呢，大家在一起合作，谁也别特殊，十多万的欠款，摊到我头上不到一万罢了，就当追加投资，我们一起共进退多好？” “嫂子说得好，共进退！那咱们就等胡子回来签个正式协议，将来也就不用再清理什么财产了，就按这个股份组公司！” 大家鼓掌，吴放放又得手了。 房冬看着李倩，感慨万千。 这一万对于她来说不是个小数，愣是咬牙舍了，还不是怕将来吴放放做大时不带她玩儿？ 普通老百姓真难啊。 第314章 吴放放的大手笔 房冬自己也说不清对吴放放这么做是什么看法，这么多合伙人把关系和占比理顺摆明肯定是对的，不过对吴放放倒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没有她不好意思做的事。 想起李倩在表态前那一段时间的沉思，房冬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几乎是被吴放放逼出的让步。 回到家中又挨吴放放一通数落，说这一晚上房冬都是苦瓜脸。 “你不就是心疼李倩吗？我告诉你，她这么做就对了，将来跟着咱们能差得了？她比你聪明！” 吴放放告诉房冬，这里面胖子他们三个显然是占了大便宜的，李倩就算站出来担了欠款，但也有便宜占。 “照你这么说，人人都占便宜，那谁吃亏了？” “我呗，那还能有谁？”吴放放差点又把洗脚水荡在房冬身上：“人让你给霸占了，下一步开公司都得我拿钱，懂吗？” “不懂，”房冬没觉得像她说这么严重：“开个公司要很多钱吗？变个形式而已吧，咱们不是该卖串串还卖串串？你还能用个棍子串两只澳洲大龙虾来卖，一串卖几千？” “哇，你太有创意了，下次吴扒皮过生日，我就送他一串！” “你爱串啥串啥，串两个王八我也管不着！”房冬这时已经替她擦完脚，抱起她来往卧室走。 这都快成了程序化操作了，有时想想就像自己领养了个孩子似的。 每天晚上倒热水洗脚，洗完擦，擦完抱到床上，就差把她哄睡着了。 “你知道时代百货顶楼的租金要多少钱吗？”房冬刚把吴放放摆倒床上，她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啥，啥意思？” “一年一百万！” “这么贵啊，安百地下才几十万。” “那能比吗？安百地下多少年了，又脏又乱，自打让老邓承包了以后是能凑合就凑合，维护完全跟不上，越来越破，再看看那些档口的小老板们，一个比一个抠，卫生、味道哪哪都不行。” 吴放放说得也是，房冬总觉得老邓的管理有问题，从他的角度来看的话应该是成功的，至少人家就认一个钱字，可从小吃城的整体形象来说，安百地下小吃城做为安平第一家快餐城，在安百商圈里应该算最差的一家了。 在路北的其它几家比安百其实也好不了多少，只有唯一座落在路南的时代百货小吃城给人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干净、亮堂、宽敞，虽然是同类快餐城，但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 缺点嘛，也有，时代百货的买卖一直不温不火，没做起来。 路北这几家小吃城虽然破，但到了中午最高峰的时候，总有人端着饭找座位，有的可能还要等几分钟，时代百货就不一样了，本来座位就多，再加上人少，空座随处都有。 “知道为什么吗？”吴放放又问房冬。 “为什么，你调查过了？” “那是因为咱们没去，整个时代百货的小吃城没有一家拿得出手的档口，虽然干净，可味道上比路北这几家里好一点的档口差一截。” 更要命的是，可能自恃与路北的小吃城隔一条路，而且整个路南也没几家餐饮店吧，时代百货各档口的定价普遍比路北高。 就拿同样的刀削面来说，安百小吃城大碗10块，小碗8块，时代百货不分大小碗，就一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规格，卖16元。 房冬认为这与时代百货抽成37有关，吴放放不同意，虽然抽得高，但没有其它任何费用，在这些地方的小吃城干，注定就是小吃城老板拿得多，各档口老板心态没摆正，再加上小吃城老板也短视，你卖得越贵我抽得越多，让他们自由定价，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杀人的饺子宰人的面，房冬知道，就算定价10元钱，被店方抽走37元，还有63元，一碗面的食材成本不会超过两元钱，又没有其他费用，去掉人工的话，只要卖得好，还是有利可图的，不一定就比老邓这里差，关键是销量。 “说了这么多，你不是想把时代百货拿下吧？” “废话，不准备拿下我操这么多心，我很闲吗？” 其实在刚才的交谈中房冬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吴放放常说要往大了做，拿下时代百货相当于一步就达到目标了，光租金就一百万，说实话，有点怵。 “看把你吓的，时代百货的小吃城要到过完年才到期呢，现在采取的是合作模式，商场占一半股份但不参与管理。” “商场占一半？”房冬叫出了声：“那人家不往外租吧？你这一百万租金又是怎么来的？” “倒下！”吴放放拉了一下房冬：“搂着我，我和你慢慢说。” “别，还是先说吧，一搂容易出事。” “色样！” 吴放放告诉房冬，商场和合作者经营快两年了，基本上就没见着钱，当初这里的装修是商场统一做的，设备上也投入了一半，可到现在为止一分钱没收回来。 虽然买卖不怎么好，但肯定是挣钱的，经营者在帐务上做假是一定的，商场本来打算过完年到期后就不采取合作方式了，准备承包给这位经营者，说好了一年八十万的房租。 “那怎么成了一百万呢？” “还不是吴扒皮去搞的？他去和老板谈，出九十万，没想到那位经营者听说后，直接就加到了一百万。” 这还没完，吴辰东也跟着给到了一百万，没想到那家又加价到一百二十万。 “你说说吧，不挣钱他敢这么往高抬价？”吴放放又说，他加到一百二十万把商场老板惹恼了，老板不是傻子，你肯这么加价说明合作期间黑了商场多少钱吧？ 这一生气就不租给他了，只给吴辰东。 还有一个原因，吴辰东和商场的老板本来就是朋友。 “这……”房冬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太突然了。 这么大的活儿自己能玩得转吗？ “你哆嗦啥，没出息！” “我哆嗦了吗？” “你一激动就两只手放在一起不停地搓，看把你吓得，我告诉你吧，别怕，后面有我，前面有胡子哥帮你打理，没问题的，你以为我稀罕胡子的六万块啊？有他帮你我才放心，你这人筹划一下行，管人不行，什么事情都不好意思，拉不下脸来，这不行的，懂吗？” “胡子哥知道时代百货这事了？” “当然知道，你总觉得他亏，说说，谁亏？” “你……你亏。”房冬喃喃道。 第315章 广阔天地有可为 房冬终于明白了，如果刚开始胡子那句想给多少就多少是客套的话，那等吴放放把要成立公司包时代百货小吃城这件事亮出来，并告诉他百分之十以下的股份时，他就打心里接受了这个条件。 虽然从房冬和吴放放现有的财产来看，这六万最终占了12个点确实有点少，但时代百货的租金一百万，再加上免不了的装修、更换和添置设备也要几十万。 虽说这一百几十万是借来的，但可是无息，甚至是无期限的。 以吴辰东和商场老板的关系，别人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租下来这个地方，自然就没有这个机会。 如果这么算的话，胡子不吃亏。 除了昨天吴放放和胡子谈时提到了这件事外，别人都不知道，李倩自然也无从得知，房冬相信，如果李倩今天不主动做出让步的话，吴放放的时代百货一定不带她玩。 这样看来，李倩这一步棋是走对了，不到一万块买了张门票。 房冬一直以为时代百货的小吃城至少有老邓的两倍大，可吴放放却说远远不止。 安百小吃城的档口开间是两米，十四个小的加五个大的，一共相当于二十四个小档口。 时代百货的小吃城是六十个档口的规模，不过在装修时只装了四十个而已，可人家的档口是三米开间，如果把所有档口都做起来，按延长米算的话，将近老邓的四倍。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接下来就得看自己怎么搞了。 “咱们要是借这么多钱……”房冬不知到时候怎么和吴辰东开口。 “这个用你操心吗？睡觉！” …… 像做梦一样，早晨起来时，房冬又提起这件事，想听吴放放再说一遍。 “你就放心吧，借钱不用你张口，吴扒皮已经告诉我了，咱们成立公司的时候就把钱直接打进公司帐户里，成立公司是要有注册资金的，知道吧？” 吴放放又俯在房冬上方，用手扒拉着房冬的鼻子说：“不过，公司的法人代表可是我，你只是我的附属品，要摆正位置吆？” 两人起床后，吴放放又提醒房冬，别忘了欠款里面有三万是她个人的。 她要不说房冬差点忘了，这是吴辰东当初借给丁峰没打算要的钱，她为了往出挤丁峰，直接把这钱给顶了回来。 这个混蛋东西，悄悄黑了她爸三万块。 丁峰算不算在不知情中也被她黑了？ 吴放放振振有词：“我带她老婆做生意，将来不止能挣这三万吧？再说了，我爸是没打算要，那他做为一个男人就不应该想着还吗？如果是你，怎么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房冬也明白，有些人不是不愿意还，而是根本就还不起。 其实自己现在就是这个状况，如果现在和吴放放的合作突然宣告结束的话，拿什么还钱？ 手里有钱，心中不慌。 想到这里，房冬昨晚咋听到吴辰东谈定时代百货时的那份惊喜又变成了压力，对于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人来说，一百多万就是一笔巨款了，自己马上就要背上巨债了。 “今天回来不？”俩人临出门时房冬问。 “不，”吴放放非常坚决地说：“我还得回家和吴扒皮咬定一些事情，顺便给你多要点钱，一次性给你要够了，省得你脸小张不开口！” “那……谢谢……”房冬想像胖子那样说老婆二字，可又没说出口来。 “唉！”吴放放叹了一声：“我现在是公司最大股东了，又亲自领养了二股东，操的心实在是太多。” “臭美吧你。” “行啦，这几天我不在，你给我好好呆着，来，亲一下跪安吧。” 履行完亲密的告别仪式后，房冬问吴放放：“敢问吴董事长，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睡在这屋吗？” “想在这儿睡啊？” “嘿嘿，这张床比那屋那个舒服，再说，我主要是考虑到胖子和盛夏，也许人家俩也想干点啥呢？” “胖子才不像你这么色呢，想睡就直说，还找借口？” “准了？” “每天睡前洗脸洗脚啊，别等我下次回来弄得脏兮兮的，否则你的好日子就到头啦！” …… 拆迁的通知下来了。 一个月的期限，要这一片街居工厂区的租户全部搬走，对于没到期的租户，除了象征性地给500元违约金外，退还双倍的未使用房租。 北面居民区的拆迁户已经有人住进了安置房，可这一片十几个厂子里住着的不到一百户的租房户就只能自己再找房租了。 好在房冬库房里的东西不多，两个冰柜搬到新店去，以前推车卖串时花了大价钱做的那部份改装，也只能卖废品了。 胖子搬回家去住，顺便把三轮也骑回去，另一辆三轮一直是小于骑着跑腿用。 房冬拨通了吴放放的电话：“这眼看就要被轰出来了，你有什么打算没？” “不装能死啊？想问啥你以为我不知道？”吴放放立刻识破了房冬问话的意思。 “既然知道了，那就说说吧？” “我知道是我知道，你说是你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没打算！” “好吧，那我说，咱们是不是也得租个房啊？” “美的你，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你……我这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我就是要让你自己把自己那张虚伪的面皮揭下来！” “那……这还有二十天期限呢，你……” “我不回去啦，为了陪你，我一直和父母撒慌说我每周去一两天学校，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我是不会再为你撒慌啦！” “好吧，”吴放放这么说让房冬也没办法：“那你的东西怎么办，这些家具不能扔了吧？还有你那安装好从没用过的热水器，还有……” “我会回去收拾的，不过你别多想啊，我白天回去，我可不想因为收拾点东西又被色狼欺负一回！” 艾玛，什么话到她嘴里就全变了味。 “好啦，别难过了，骗父母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我决定向他们坦白，这二十天就不在家住了，天天陪着你总行了吧？” “不行！”房冬本能地喊出了反对意见。 “咯咯咯咯……” 唉，又被她忽悠了。 常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接近于零，房冬觉得自己都成负数了，吴放放再幼稚的招数也能在自己身上得逞。 第316章 冷战决胜负 “如果你害怕那我就不和他们说啦！”吴放放仍旧咯咯笑着说。 “你说，有本事你就说！”清醒过来的房冬哪怕她这通虚张声势？ “这可是你说的！”吴放放收回了笑声。 “我说的！” “狗冬，你真长能耐了，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啊？” “我不想知道！” “你敢和我这么硬，吃错药了吧，不计后果是不是？” “不计，爱咋咋地！”哇，好爽，房冬长出了一口气后，觉得浑身轻松，一种长期被压迫突然解放了的感觉。 “好，听着，从今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正式分手！”吴放放尖声咆哮着压了电话。 这就分手？ 不至于吧？ 小样，又和我闹，这次我非得和你战斗到底不可！ 房冬下了决心，电话不打就不打，看谁忍不住。 要不，还是别战斗到底了，暂定半个月吧。 就这样，两人的冷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房冬全身心扑在生意上，安百和安大两头跑，可能真的要到自己发达的时候了吧，这两边的生意都很争气，小吃城两个档口加起来平均五千左右的样子，小吃街新店的营业额也达到了两千五左右。 照这样下去，加上胡子拿来的那六万，一个月就能把吴辰东的欠款还清，幸运的话连吴放放那三万黑钱也有可能挣出来。 冷战归冷战，对于吴放放有益处的指令还是要执行的，房冬每晚回来都是洗完脸洗完脚再往床上躺，大学时上课也没这么守过规矩。 前三天还没觉着什么，到第四天就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白天在店里忙还好说，晚上回到床上，房冬发现自己还是很想她，自从两人有了第一晚后，虽然人不是天天见，就算不通个电话，也要发条信息或微信。 这一下子互相没了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无数次拿起电话又放下。 挺住，房冬暗暗给自己鼓劲，这次要是耗不过吴放放，以后别想在她面前抬头了。 为防万无一失，别因为一点不值得的小斗气真把俩人搞散伙了，房冬还咨询过秀秀，被秀秀笑了一通孩子气后告诉房冬，根本没事，别担心，放放虽然任性，但在感情方面不是一个轻易投入又能轻易放下的人，她就是在和房冬耗呢。 不过秀秀对房冬说，放放可是一个越战越勇不服输的人，这场战斗最终的输家肯定是房冬，劝他差不多就投降算了，僵持时间太长的话会影响感情的。 秀秀这几天在吴家见过放放几次，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一切正常，还是和他爸一样的闹法。 秀秀还特意问了房冬从这里搬出去后要不要和放放再租一个房子，她告诉房冬，吴家的房子不少，但俩人没结婚就住在一起，东叔肯定不允许，所以吴放放也不敢住自家的空房子，只能租。 “这不就是因为这个事嘛，我问了一句她就和我发火。” “你让着点放放啊。”秀秀又是这种话。 秀秀和胡大妈已经在离安百不远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间60平的楼房，一个月800块。 “胡大妈没嫌贵啊？”房冬知道，在安平租楼房，面积小一点，位置差一点的600以内是能租到的。 “这不是为了我上班近一点吗，这个房子去吴家也比这里近，去安百就更不用说了，步行二十分也能到。” “哈哈，胡大妈确实是变了。” “还不是这两年手头有点钱了嘛，全靠你和放放招呼我们呢。” “你可别这么说，咱们涮吧离了你行吗？再说，胡大妈不是把我当儿子嘛，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吧？”房冬心里美滋滋的。 “那也得谢，你胡大妈说了，眼看就要分开了，实在是有点舍不得你们。” “吴放放不是说一年以后她会想办法解决你们的房子问题吗？她和你透露过没？” “我倒是听她和东叔说起过，有东叔公司以前用过的一个带小院子的二层楼，放放和东叔要过，但东叔没答应她。”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要不是秀秀说自己还不知道。 不过秀秀听见了吴辰东拒绝放放的理由，好像是他集团下面的一个公司在那里办公，所以不能给放放。 吴放放口风够紧的，居然一点也没给自己透露。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房冬觉得秀秀所说没错，估计最先挺不住的是自己。 房冬决定，如果第十天吴放放还不联系自己的话，那自己就投降吧，不能因为两句小孩子般的赌气把媳妇没了。 没想到，第八天的一早，吴放放就打来了电话，语调不高不低、语气不软不硬：“来我们家一趟吧，老吴找你。” “你想我没？”这次是房冬主动问这个问题。 “想。”吴放放不假思索地答道。 哈哈，房冬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坚持就是胜利啊，终于让你先于我说出想这个字了。 “说吧，老吴同志找我什么事？” “我哪知道，没和我说，应该是要给你钱吧。” “这么快？咱们现在还用不着吧？” “别墨迹，快点来。”吴放放也不像平常那样下命令的口气，感觉满温柔。 就冷了她这么几天就软了？ 看来这女人啊，其它地方都可以惯着，脾气还真不能惯，这不就老实了吗？ 胜利来得太突然，让房冬有点不敢相信。 吴放放这么轻易就败下阵来，不会又是装的吧？ 不管怎么说，吴辰东叫去他家这事肯定不是开玩笑，吴放放不能在她家里再和自己耍什么花招。 洗脸刷牙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刮完胡子又拿梳子理了理自己本来就不长没啥可理的小寸头。 哼着小曲出了大院，一出街口就来了一辆出租车，人要走顺字，神仙也挡不住啊。 踌躇满志的房冬来到吴家楼下摁响了门铃，刘妈迎了出来。 不对劲啊，以往见这个刘妈总是笑嘻嘻的，今天怎么有点酷呢？ 像之前来过的几次一样，一进门就看见吴辰东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房冬紧走几步：“东叔，我来了。” 一边说一边就要往沙发上坐，哪知吴辰东突然吼了一声：“你给我站在那儿！” 什，什么情况？ 第317章 臣服 “怎，怎么啦东叔？”房冬这才看清吴辰东一脸怒色。 “怎么啦？”吴辰东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书就砸到了房冬身上：“你说你怎么了？！” 刘妈过来把书捡起来，还看了房冬一眼，好像是给自己使眼色，但房冬又没看出来是什么意思。 吴辰东扔完书后又不理房冬了，转过头喝起他的茶来。 这下搞得房冬彻底手足无措了，不光觉得自己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合适，连站也有点站不稳了，好像双腿不是自己的一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吴辰东发这么大火？ 房冬脑袋没闲着，飞快地转动起来，自己没犯什么值得他这么生气的错啊？ 因为和他闺女冷战？ 也不应该啊？ 一种像被电击一样的感觉极速从头顶传遍了全身……天哪，吴放放不会是把自己和她住一起的事说了吧？ 除了这事，还有别的可能吗？ 房冬觉得自己腿发软，脑门子也开始往出渗汗了。 如果是这样，吴放放这厮也太变态了吧？这也能说？ 好难熬，短短的几分钟时间房冬感觉像过了一整天似的。 这时，放放的母亲从楼上下来了，走到房冬面前，吃素的人就是没有吃肉的凶，目光还是那么温和。 “冬子，你和放放在一起的事家里知道吗？” “知，知道。”房冬连头也不敢抬了，不用问，就是这事了。 吴放放啊吴放放，你真是人间少有的奇葩，因为斗个嘴，为了表现你啥也敢干，连这事也和家人说？ 不会像上次开玩笑一样，说是我强迫的她吧？ 如果那样，吴辰东到现在为止没动手揍自己一顿已经算好的了。 “来，过来坐下说吧。”杨灵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 “不，不了，我就站着吧。”房冬哪里敢坐，别说吴辰东没放话，就算吴辰东放了话让自己坐也得站着，心虚腿抖冒冷汗的滋味真不好受。 杨灵也没有再让，她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回头问房冬：“说说吧，你和放放是怎么打算的？” “我……我，我喜欢放放。” “啪！”地一声，吴辰东一掌拍在了茶几上，用了好大的劲儿，把房冬真的吓了一颤。 “喜欢？喜欢就能住一起，还不一定结婚？你们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没，不，不是……”房冬语无伦次了，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吴放放是把和自己在一起告诉吴辰东了，但她却告诉吴辰东不一定要嫁给自己。 吴放放你个坑货，啥都能说啊？ “我们家人只知道我们在处朋友。”房冬瞒了吴辰东，按自己父母重男轻女的观点，男孩不吃亏，这要是让吴辰东知道自己父母没反对两人住一起的话，事情就大了。 “叔，姨，我是真心喜欢放放，我想和她结婚。”房冬鼓起勇气，终于顺顺当当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自己的态度必须表明，不一定结婚那是你们精神病闺女的说法。 眼见着吴辰东眼里的凶光变缓和了一些，房冬也稍稍松快了点，微微挪动了一下脚，让自己站得更稳些，这时才发现，自己连手心里都是汗。 “你爸妈是干什么工作的？”吴辰东仍是没好气地问。 “下，下岗了，没工作。” “平时什么也不做？” 房冬如实告诉老俩口，前些年做点小生意，去年开始在自己的劝阻下停了下来，暂时在家闲着。 “没事做？”吴辰东又问。 “没，没事。” “把他们给我叫来，我和你父母谈一谈！” “请，是请来，你替我们请一下你父母过来，你们俩搞成这个样子，唉，还是见见面吧。”杨灵更正道。 “现在？”房冬问。 “你不是说他们没事吗，现在！”吴辰东又吼了起来。 杨灵又接着补刀，让房冬先给父母打个电话，要是方便的话让司机小许去把他们接来，如果不方便就再约时间。 “去放放屋里打吧。”杨灵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房冬的腰。 房冬几乎是退着离开的，一进屋就看见吴放放正躺在床上，光着脚丫翘着二郎腿，还不停地晃着，带着两个大耳麦听音乐呢。 房冬进来把门关上她才看见，立刻摘了耳机：“怎么样，挨训了吧？” “你，我真服了。” “不是你真服，是我要把你整服，是你让我告诉他们的，以为我不敢对吗？你看我敢不敢？” “你敢，你敢……”这时哪有心情和她说话，房冬拨通了父母的电。 这二位初一听也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变得高兴起来，迟见不如早见。 安平有个风俗，男女双方没结婚前，如果亲家上门被认为是一件不值钱的事，父母根本不在乎这个，早就想见见吴放放父母，又怕人家看不起，这样正好。 “你们可千万别说漏了嘴，我和放放住在一起的事你们就当不知道，懂吧？”房冬嘱咐道。 “懂，懂。”母亲连连答应。 吴放放挪到床边，伸出脚轻轻蹬了一下房冬：“又撒慌，信不信我一会儿揭穿你？” “信，信，”房冬还敢不信？忙对吴放放说：“我跪求你了姑奶奶，别再生事了，我怕你啦！” “给我把拖鞋穿上！”吴放放坐到床边，扬着两只脚。 “别闹了，我还得接我妈去呢。”房冬蹲下身子，把两只根本就不在一个地方的拖鞋挂在她脚上。 “你刚才可是说跪求我的，现在我不为难你了，回来得补上。”吴放放用纸巾一边替房冬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 “补？补什么？” “跪啊！想说话不算数是不是？” “跪，跪，回来我给你磕头都行。” “行啦，去吧。”吴放放一扬手，手中没有手帕，如果有的话，还真有几分娘娘的架势。 房冬正要出门，吴放放又喊住了他：“回来！” “干什么？” 吴放放往后半仰着身子，手心朝下伸出：“亲亲手背，表示你彻底臣服了。” “还闹？我服了还不行？别说亲手背，亲脚背也行，就这一次，别闹啦。” 房冬心急无奈地返回身来，刚拿住她的手要往下弯腰时，吴放放伸出一只脚，脚面绷得直直的：“你说要亲脚背的。” …… 第318章 领导会面 从吴放放屋里出来，房冬告诉吴辰东夫妇，父母在家等着呢，他打车去把他们接过来。 “小许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让他和你去！”吴辰东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但语气还是很生硬。 房冬到了楼下，小许正站在那辆大奔前，他打开车门让房冬上车。 小许在房冬的印象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只说了一句：“怎么走你指路吧。” 他不爱说话，房冬也没心情说话，基本上一路静默着开到了房冬家的小区，这种老旧小区连个物业都没有，一路开到了房冬家的栋头。 可了不得了，父母已经穿扮整齐在这儿等着，不光是他俩，还有一大帮街坊邻居，不用问也是母亲招来显摆的。 房冬把母亲拉到一边：“妈你这是干什么啊，东叔知道我和放放在一起的事彻底火了，你还有心情搞这个？” 母亲白了房冬一眼：“他对你火，对我敢火？我就不信他能吃了我和你爸，他闺女人都给了我儿子，他还能咋样，有本事别把闺女嫁给我儿子！” 见房冬急的要命的样子，母亲又对儿子说：“放心吧，妈有分寸。” 不用让，母亲就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让小许把车窗摇下来，伸出一只手不停地晃着和大伙告别，好家伙，搞得和国家元首出国访问临行送别一样。 “师傅贵姓啊？”车刚出小区，母亲就问小许。 “阿姨，我姓许，叫我小许就行了。” “你是吴辰东家的……” “我是吴董的司机。” “噢，跟了吴董几年了？今年多大了？成没成家？有孩子没……”母亲上车只一会儿就逼得小许和她说了不少话。 从房冬认识小许到现在，听到小许的说话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一会儿多。 “前面那个超市停一下，阿姨进去买点东西，小许你等一会儿好吧？” “好的。” “妈你干什么？”房冬问。 “你说我干什么，头一次见亲家空着手去啊，这叫没礼数！”接着又问小许：“你说对不对小许？” “对对。”小许笑着答应。 小许把车停下，一家三口进了超市，一件牛奶，一件酸奶，还有一件各种粗粮组合的礼盒装。 “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啊，人家家里不缺这个。” “缺不缺这叫礼，懂吗？他们有钱人家整天肥酒大肉的，买点粗粮刮刮肠子！” “东叔这个人其实挺节俭的，放放她妈还吃素。” “一口一个东叔叫的，看把你亲的，这还没成人家的女婿呢就这样，将来一定是只大公鸡！” “大，大公鸡？”房冬没听懂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在一旁解释：“大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怎么能忘了娘呢，你今天到吴家别和人家发火，好好说话。” “放心吧儿子，妈不给你丢人！” 不一会儿到了吴家，母亲先给自己整了整衣襟，理了理头发，然后给父亲又摆弄了几下才让房冬摁门铃。 吴辰东、杨灵带着吴放放亲自从来迎接。 一见面吴辰东就伸出双手来握住房建设，岂一个热情形容得了？ “老哥，听冬子说你们今天没什么事，我这个人比较忙，刚好今天有点空，就冒昧把你和嫂子请了过来。”满脸的肉都在笑，好虚伪的样子。 杨灵也拉住母亲的手，还怪怨母亲买东西来，说一家人不应该这么客套。 这就成一家人了？ 吴放放更装得像，上来就把母亲的胳膊挎住，还把头往母亲身上靠。 转眼间，剧情全变了。 三件礼物，房冬提着两件，父亲提着一件。 一进客厅，吴辰东就把父亲手中的那件粗粮接了过来，还很认真地看了看：“好，好，现在咱啥也不缺，就缺点粗粮！” 说完转手递给吴放放：“去，和冬子一起把东西交给刘妈，放到我的酒柜里。” 房冬和吴放放回来时，四个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下喝上茶了。 “你们俩回放放的小屋里吧，大人们说会儿话。”吴辰东一扬手说。 巴不得啊。 吴放放拉着房冬进了屋，房冬转身将门拉开一个小缝，把耳朵附在门缝上。 “过来，坐下。”吴放放已经坐到床上。 “嘘。”房冬示意自己要听听外面说些什么。 “无聊，他们说话有什么意思？没看出你还有偷听这个爱好，龌龊！”吴放放没理房冬，脱鞋上床躺着，又把那两只大耳机戴在了头上。 只听外面吴辰东说：“老哥老嫂子，把你们请来没别的意思，这两孩子的事你们知道了吧？已经……唉！” 拍大腿的声音。 “你是说，他们已经……”母亲的声音：“这个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他！” 虽然看不到，但也能猜得出母亲这是要站起身来准备来这屋里打自己了，这表演……真到位。 显然是杨灵拦住了母亲：“已经发生了，打有什么用，再说发生这事，肯定不是冬子一个人的责任，年轻人易冲动。” 这话说得房冬心里暖，尽管不完全符合事实，但至少免掉了自己一半责任，他们哪里知道，这事是吴放放主动的？ 这下放心了，看这四位首脑的架式，不可能发生冲突，房冬这种弯腰撅腚的偷听姿势也很累，不听了。 房冬关紧了门，来到床边刚要坐下，就把吴放放伸出一只脚挡住了：“不许坐！” “为，为啥？” “你穿的是外面的衣服啊！” “真能瞎讲究。” 房冬把梳妆台下面的凳子拉过来，刚要坐，又被吴放放阻止了。 “跪下，你说过的，回来给我跪的。” 房冬转转眼珠子：“我说过的肯定算数，但现在不能跪。” “那啥时候？”吴放放坐了起来：“反悔是小狗！” “等下次咱俩……那啥的时候再跪。” “为啥？” “穿着跪叫侮辱，不穿那就叫……情调。” “哈哈哈哈……”吴放放笑了起来，房冬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小点声，别让领导们听见。” “你这是从哪学的，不会也是网上来的段子吧？” “不是，是我自己发明的。” “那我给你来个网上的？” “说说？” “我准备买根鞭子，你再不听话的时候就让你脱了衣服狠狠抽你！” “你至于这么狠吗，要不要沾上水再抽？” “嘿嘿，没听懂我的意思，让你穿上衣服抽叫家暴，这样抽……叫情调。”说完，吴放放自己笑了起来。 第319章 放放的福利 对于领导们来说，这显然是一场愉快的见面。 当房冬和吴放放被召唤至客厅时，会谈已经结束了。 母亲的表演还没结束，上来就给儿子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个不省心的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敢欺负放放，看我不让你爸打断你的腿！” “听见了吧？”吴放放远没有房冬紧张，顺坡就上。 “不会的，嫂子，我的闺女我知道，她不欺负冬子就算好的了。”吴辰东笑着说。 想说点什么吧，又觉得都不合适，房冬此时就只有借挠头假装腼腆了。 这次会面还远远没有结束，还有一场宴会的安排。 头一次见亲家，一向不追求奢华，说严重点有些土的吴辰东在安平市最高档的餐厅订了一桌饭。 房冬在进餐厅前找机会悄悄嘱咐了一下母亲，注意点形象，别像刘佬佬进了大观园似的让人家笑话。 结果又遭了母亲一顿白眼。 菜品嘛，肯定是捡贵的点，尽可能拣客人没吃过的点，房冬这才明白，亲家见面也是要向对方显示实力的，尽管双方在实力上的差距已经十分巨大。 活着真累。 吴放放的表演虽然还是那么逼真，和未来的婆婆亲热得一塌糊涂，但今天在饭桌上却起到了未曾预料到的极佳效果，吴辰东的安排本来是让房建设和吕青华挨着坐的，可吴放放却偏偏坐到了他俩的中间。 从上第一道菜开始，吴放放就不停地开始一左一右地给二人夹菜。 因为大家都在装嘛，通常情况下，这种饭花钱多又吃不饱，让吴放放这么一搞，想不吃撑都难。 有些东西别说没吃过，就是怎么个吃法都是有讲究的，吴放放这么一弄，什么尴尬都没了。 也不知这个精神病能装多久，要是一直能这么装下去，房冬也就知足了，别管你多任性，哪怕将来在婆婆公公面前耍点小性子也可以，只要你能对他们好，哪怕是装出来的孝顺，就是房冬心目中的理想媳妇了。 “别夹了，这孩子，都吃不了啦！”母亲一脸笑容地怪怨。 房建设则不多言，只是在吴放放每次夹过菜来时说一句：“够了够了，别夹了。” 吴辰东俩口子也很高兴，对亲家俩说放放这孩子从小惯坏了，不懂事，有什么不对的还得多担待，该训的时候就得训。 这口气说得好像已经成了家似的。 “这话可不对，放放去过我们家几次了，可懂事啦，抢着干活，又听话，我还对老房说呢，咱们要是有这么个闺女有多好？你们猜老房说啥？” “说啥？”杨灵问。 “老房说，就这个一个好姑娘，你有了闺女还有儿媳吗？” 艾玛，房冬听得身上直发麻，母亲啥时还有了幽默感呢？不过这幽默下面属实有点肉麻。 好像天下就这么一个好姑娘似的，你要是知道她是怎么欺负你儿子的……你还会这么说？ 房冬知道，母亲说吴放放抢着干活是真话，夸她听话也不假，每次她到了房家确实是抢着干的，什么都不会的人能干好吗？然后母亲就让她歇着去，她就很听话地歇着去了。 总之，这顿饭的前半段，那就是一个字：虚。 后半段才开始谈正事，吴辰东嘱咐放放，谈恋爱不能把学业耽误了，看她这个样子也没有考研的德性，把毕业证和学位证拿到手就行了，要是想出国镀一圈金去也可以，就让房冬一起陪着去。 “我才不去呢，咱们国家现在发展得这么好，去那儿做什么，就在家里，就在安平陪着你们。”吴放放真会卖乖。 吴辰东的干货跟着就出来了，对房家的经济状况也了解一些，将来两个孩子成了家就是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些烦文缛礼，婚礼的事情就由吴家来出资，双方一起操办。 房子虽然吴家有几套，但结婚是人生大事，什么都要讲究个新，所以他们决定在目前正准备开发的小区里，也就是房冬所租的纸箱厂北面那一片给两个孩子留一套新房，也不用太大，一百多平就可以了，两人还年青，不能把享受放在第一位。 “冬子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爱面子，我要是把所有事都给他包办了他不一定会舒服，所以，俩人的车就不买了，放放现在有一辆，九成新，冬子的车就自己去挣吧。” “行，行，”母亲连连说道：“不能把什么都给他们弄现成了，年纪轻轻大把子力气，自己挣到啥就吃啥！” 双方商定，等放放一毕业就开始为二人张落婚礼。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俩对亲家的第一次会面结束了，临别时，除了在吴放放的一手操办下将桌上剩下的好多都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给房建设俩口子打包带回家，吴辰东还在车的后备箱里放了一件五粮液给房建设做为回赠。 两件牛奶一件粗粮换了一件五粮液，大奔送回家，房冬都能想像到母亲回到小区那份得意劲儿。 “行了，你们俩也去吧，别尽想着玩儿，过些天不是要拆迁吗，你也别光站着指挥，帮冬子搬搬家。”吴辰东对女儿说。 这态度，这笑容，和早上提审自己那会儿就是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晚上早点回家！”吴辰东又补了一句。 房冬在路上对吴放放感叹，这样看来，明年年底挣五十万利润的考验也没了，先下手为强，太有道理了。 “死吧你，要不是我，就凭你那有色心没色胆的孬样？” “你改改你这个臭毛病好不好，姑娘家的什么都敢说，什么都好意思说！” “我又没和别人说，怕什么？” 好吧，也有道理，已经是准俩口子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几天你上午去店里看看，下午就回来老实在纸箱厂院里呆着。”吴放放说。 “干什么？” “等我啊，等不等？” “等你干什么，这离搬家最后期限就差十多天了，胡大妈她们天天到新租的房里去打扫，人家都要搬家了，我得忙这些事，哪能天天在家等你？” “你不等是吧？从今天起我天天都得回家去，看出来了吧？不等也行，有福利不要对吧？” “福利？”房冬心中一动：“咱们再商量嘛。” “你是傻还是对我没感觉了？晚啦！” 第320章 家电被卖了 “娘娘，您宠幸下官之前不能打个电话吗？下官也是为了咱们的千秋大业而忙碌啊？” 吴放放立刻笑了：“有这个态度还行，那好吧，心情好就给你打电话。” 你丫的，这还得心情好？ 俩人回到纸箱厂大院，房冬的东西已经基本收拾好，就差过几天往新店搬冰柜和一些盘碗锅，床和小吃车的架子就不准备要了，没地方放。 “你这东西，扔了可惜了，你们家不是有好多空房子吗，随便找一个，咱们两个三轮跑个两三趟就能给你搬过去。”房冬看着吴放放屋里虽然简单，但也算一小套的家具说道。 “恩，这几天我看看哪个房子空着，等我电话。” “没想到咱俩的事这么快就定下了，你也真够怪胎的，这种事也敢和你爸说。”房冬往沙发上一靠，像一副重担放下了一样，无比轻松。 “你爸妈和我爸妈定的，算数也不算数。” “哎，吴放放！”房冬蹦了起来：“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你要是不想和我结婚趁早说，别这么稀里糊涂的，到时候你再变卦小心……” “小心什么？杀人啊？我还怕你变呢！” “我怎么能变？” “你只要不像现在这样对我好的话，就是变了，到那时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以不变应万变的。” “这么说，你觉得我现在对你还不错？” 吴放放戳了一下房冬的脑门：“相当不错，高兴了吧，快摇尾巴！” “滚！” 吴放放呆了没多长时间就走了，临走还又嘱咐房冬一次，下午别乱跑，在家等着他。 又让吴放放骗了，等了几天也没等来，却等来了母亲的电话，说吴放放去家里把家里的电视机和抽油烟机两件30块钱就给卖了，要不是老俩口拦着冰箱也让她20块钱卖了。 “什，什么意思？”房冬有点搞不清状况。 “她说是为了我们好，说咱家的电视寿命早到了，容易爆炸，抽油烟机太老了，不起作用，油烟抽不走容易得病！” “然后呢？”房冬问。 “然后？然后对我们说换这俩件花不了多少钱，让我们该花的钱不要省，说你们俩结婚也用不着我们花什么钱，让我们别只想着存钱，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没了？” “没了，她说这几天抽空开车拉着我们去逛电器商场，还问我们钱够不够，要是不够她就从你们的公款里拿出来些。” 吴放放所说的公款就是从胡子那儿转过来的六万入股金，一直在她手上。 母亲又说，钱家里当然有，可原本就没打算换这两件，没有这笔支出计划，现在让吴放放搞得不换也得换了。 她给儿子打电话的意思是，抓紧上街看看有啥便宜的牌子，要是让吴放放拉上老俩口上街逛的话，谁知道她让买多贵的呢？ “吴放放就是个精神病！”房冬叫了起来。 “也不要这么说吧，她也是好心嘛。” “都这时候了您还替她说话？吴放放这人就不能惯着，越惯越没样！” 房冬知道，父母那是追剧界的老一代人物，一天也离不开电视。 一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自己现在跑去买一个电视，等人家安排送货也来不及了，再说了，就算买便宜的也得挑一挑吧？ 突然想起来吴放放有个平板，现在网络电视这么发达，不知道有没有和电视同步的。 给吴放放打通了电话，她正开着车往房冬家赶呢。 “你去我们家干什么，还想给卖东西是不是？” “对啊，前天我要卖冰箱被阿姨拦着没卖成，我今天得去做做工作，劝她换个新的。” “你有病吧？东西用得好好的你就给卖？凭啥你做主？” “电视都十几年了还敢用？冰箱还是你小时候买的呢，又费电制冷也不好，你不知道冰箱也有辐射吗？” “我们家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啥也没耽误过，吴大小姐，请你不要拿你们家的标准来衡量别人，这是极度自私懂不懂？” “我自私？行了，过红绿灯呢，挂了。”说完吴放放就压了电话。 房冬压了压自己的火气，过了几分钟又打了过去，和她借平板。 “要平板干什么？网络电视我没看过，好像不能同步吧？” “试一试吧。” “试你个鬼，我没带。” “回家取一下！” “取啥取，我都快到了，电视剧，一天不看能咋？就那些泡沫剧三天不看都能猜出来剧情！” “你个小……”房冬真想骂人了。 “小什么，骂出来，别控制。” 房冬实在是拿她没办法了：“你说说你吧，马上日子就到了，你的东西往哪儿搬还没定下来吧？放着正事不干，你跑我们家害人，吃饱了撑的？” “嘻嘻，就是吃饱了撑的，阿姨每天都给我做好吃的，撑得我不要不要的。” “什么？每，每天？” “对啊，这几天我天天都来啊，要不然怎么能发现家里这么多东西都该换了呢？” “行啦，你好好开车吧。”房冬压了电话，这个吴放放简直不可理喻。 看来自己也得回家去一趟了，吴放放这次要是还坚持卖啥东西的话，以母亲对她的宠惯程度，没准就会在无奈之下同意了。 房冬出了门打车就往家赶。 一进到自家楼前，就看见了吴放放的红色奥迪车停在那里。 气喘吁吁地跑上楼一看，又上当了。 电视已经买回来了，相比于之前那台21寸的老彩电，这台液晶的不知大了几倍，母亲和吴放放正紧挨着坐在沙发上俩人一边吃桔子一边看电视呢。 “咯咯咯，”吴放放笑着对母亲说：“我说他会回来吧？” “你们搞什么？电视啥时候买的？” “前天就买啦，”父亲从里屋走了出来：“你妈越老越猴性了，跟放放合伙捉弄你呢！” 母亲也笑着说：“放放把咱家的电视和抽油烟机都给换了，我要给她钱偏不要！” 房冬愣了几秒钟后指着吴放放：“你不把我吓出精神病不罢休是不是？你还拉着我妈合伙行骗？” 吴放放不做声，看着房冬笑，吕青华可不愿意了：“你刚才在电话骂放放啥了？精神病？我看你才有精神病呢，还要骂那个小，小什么，骂出来让我听听！” 第321章 金屋藏娇 “你们别闹了行不行，妈，我看你也是闲得，跟着她起什么哄？”房冬边发牢骚边在屋里来回转了一圈，冰箱也换成了新的。 刚才母亲打电话时，吴放放根本就在身边，肯定是她出的鬼主意，让母亲帮着她演了一部戏，为的就是骗自己一下。 说什么卖了电视和油烟机，冰箱拦着没卖成，早就都卖了。 “我告诉你啊吴放放，”房冬回过头来指着吴放放说：“纸箱厂院里你那些破东西三天之内你要是再找不到地方搬的话，你就花钱雇搬家公司来搬吧，我可没空跟你这么耗着！” “阿姨，你看他——”吴放放给吕青华撒上了娇。 “你不管谁管？”母亲又出来替吴放放做主了。 “花了多少钱这是？”房冬指着电视和冰箱问吴放放。 “加上油烟机不到一万，没敢买贵的，怕你骂我。” 房冬看着吴放放的可怜样又有点想笑，真能装。 “老房你给我踢他一脚！”吕青华对老伴说：“你看看他对放放的凶样！花多少钱怎么了，人家有爹有妈的，花你的钱了吗？你管得着吗？” 房建设没踢儿子，笑着说：“以后说话轻着点，这钱我们要出，可放放死活不收，说是孝敬我们的，怎么，人家还有错了？” “我错，我错，行了吧，该吃饭了吧？” “早就做好了，就等你呢！”吴放放跳起来便去厨房端饭，吕青华也跟了去。 “儿子，”房建设拍了拍房冬：“有钱人家的孩子能这样就很难得了，放放这孩子鬼精得很，你斗不过就顺着人家点，我和你妈也聊过这事，对我们好就是对你好，光这一点就够了，你们结婚啥都不缺，对人家好点，怕老婆不丢人。” 啊？ 房冬听得一愣，敢情他们都明白，吴放放演得再好也没逃过二老的眼睛。 “什么叫演？”父亲不同意：“人生如戏，你就敢说没给我和你妈演过？” 房冬挠了挠头，是啊，谁没演过呢？ 明知对方在演而不揭穿才是境界，一切为了两个字：和谐。 父亲也说了，别管是不是演戏，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吴放放对房冬的好是真心的。 这话听了很受用，因为盛夏说过一句非常武断的话，吴放放忘不了毕子良。 每每想起的时候，心里总有一点别扭和不踏实，又不能直接问吴放放你忘了那厮没，听父亲怎么一说立刻畅快了许多。 看来吴放放这些天没白来，连吃相也不顾了，俨然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家中。 “走吧，我把你先送回去。”吃完饭，一家人小坐了一会儿后，吴放放要走了。 “怎么样，在你父母面前给足了你面子吧？”上了车后，吴放放的第一句话。 房冬笑笑，想起了那句话，不揭穿才是境界。 “嗯嗯，你别对我太好了，说实话我有点怕。” “对你好还怕，你贱啊？” “我怕你人前对我三分好都会在人完然后再加倍地折磨我。” “咯咯咯……今天不回家了，陪你，算不算折磨你？” “真的假的？”房冬对吴放放说的话是真不敢相信。 “信则灵，不信那就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果然又在忽悠自己。 纸箱厂大院已没有了往日的烟火气，黑漆漆的。 老谭一家上个星期就搬走了，胡大妈可能在新租的房子里收拾，也不在家，带着孩子干活不容易，房冬已经安排给于光南，抽空帮着胡大妈把力气活干了。 王小咪也租到了房，就在纸箱厂这一片的路南，房租1200元，为了孩子上学，没办法，贵也得租，昨天晚上胖子和小于已经用三轮帮她搬了一半，今晚开始一家三口就住新房了。 “好瘆人啊。”关了大灯后院内立刻漆黑一片，吴放放一下车就把房冬的胳膊抱得紧紧的。 “让你再拖，拖来拖去咱们东西最少，却成了最后搬走的一家，到现在往哪搬还不知道呢，你倒好，一天到晚往我们家跑，还卖我们家的祖传电器，卖的钱呢？交出来！” “讨厌。”吴放放笑出了声。 俩人进屋开了灯，吴放放四下看了看：“不错，挺干净的，值得表扬。” “能不干净吗？我姐天天来打扫。” “你姐？秀秀吧？” “还能有谁？” “看把你亲的，连名字也省了。” “咱俩结婚后，你就算不跟着我叫姐，至少叫个秀姐是应该的吧？” “我要是不叫，你是不是就不和我结婚？”吴放放反问道。 “行行行，爱叫不叫，素质和礼貌轮不到我教你，随你。”是故意不讲理还是原本就不懂理，房冬懒得和她计较，也计较不出好结果来。 “你一个人睡怕不怕啊？” “怕，怕得要死。”房冬故意说。 “就知道你怕，所以我来陪你了。”吴放放粘了上来。 “别闹了，快回去吧，回晚了你爸该怀疑了。”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不舍得，房冬反而把吴放放搂得更紧了些。 “真不回了，我告诉吴扒皮了，今晚在学校住。” “真的？你这是顶风作案啊！” “哈哈哈，那咱们抓紧犯罪吧！” …… 晚上临睡时，吴放放告诉房冬，明天搬家。 原来吴放放这两天也没闲着，上午在忙房子的事，下午才去房家，晚上吃完饭再回家。 前天晚上，还拿了几块吕青华做的酱肉回去给吴辰东。 “你们背着我来往挺密切啊，还干什么了？”半天没回应，吴放放已经睡着了。 …… 吴放放的房子就在安百后面不远的小区里，这个小区可有些年头了，房子结构相比于现在来说很不合理，这一套三室一厅听起来吓人，才90多平。 不过老房子公摊面积少，实际使用面积并不小。 “时间太紧，我让四叔给简单收拾了一下。”吴放放对房冬和来帮着搬家的马小龙、小于说。 又是四叔，这位四叔快成吴放放的马仔了。 “四叔从小就疼我，关键是……他能替我保密。” “这事还要瞒你爸，没必要吧？” “这房子不是我们家的，是我租的。”吴放放略带得意地说。 “你真有病，钱多撑出来的。” “狗咬吕洞宾，这是给你租的！”吴放放又要来掐房冬，房冬躲开了：“你给我租的哪门子房？” “让你住在这儿啊，笨蛋，还要我往下说吗？” “这……”又给了自己一个意外，没心里准备。 “哈哈哈！”马小龙叫了起来：“我替吴董说吧，你被金屋藏娇啦！” 第322章 小日子 这是好事，房冬想笑，先装着。 还有好事呢，这套房子和胡大妈租的房是同一个小区，两家只隔了三栋楼的距离！ 房冬明白了，这屋还指着秀秀来帮着打扫呢。 吴放放没否认有这方面的考虑，理由也很简单，要让房冬自己来打扫，这家用不了几天就和猪窝差不多了。 “挣你们家的钱真不容易，搬了家还得追过来。”房冬讽刺道。 “又心疼你亲姐了？那我问你，我啥也不让秀秀做，白给她工资她要吗？”这一句就把房冬说到无语，也对啊。 “这套房子这么加上客厅一共四个房，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早知你要给我租这房，给胡大妈她们腾一间，给胖子腾一间，咱们占一间，然后共用客厅，这多好的合租房案？” 吴放放看着房冬，好像听得很认真。 “厨房就不存在合不合租了，胡大妈肯定是把每天的饭菜都承包了，咱们每天只要把米面粮油菜往家一买，天天热乎饭，多好？” 说完这句才发现吴放放不是在倾听，而是给自己攒着火呢。 一戳房冬脑门子：“你猪脑子是不是？胖子用你管？盛夏已经给他在安大附近租上公寓了。” “那胡大妈……”房冬没说完就被吴放放拉进了另一个屋。 “你想和她们一起过日子是不是？我和秀秀关系好，所以一直没说你，你是不是心里还有秀秀呢？” “你别胡搅行不行，秀秀是我姐，怎么乱吃醋呢？” 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啥叫女人，心中时刻保持至少一个情敌才叫女人，更正一下，是恋爱中的女人，我这么委屈自己，逼自己喜欢上了你，你给我本份点，要不然没你好的。” “非得有一个情敌？没听说过，你哪来这么多歪理？那你也不能吃秀秀的醋啊？” “那我吃李倩的？” “如果一定要这么做的话，那就李倩吧，我已经习惯啦！”房冬满不在乎地说，从吴放放口中说出喜欢自己，听着还是满顺耳的。 “说明你还是对李倩有念想！” 房冬刮了下吴放放的鼻子：“你要努力哟，别在这场竞争中落败，我看好你，加油！” “去死吧你，还顺竿爬上了，人家李倩对你根本就没意思！” 艾玛，前后矛盾，思维混乱。 “对了，你哪来的钱，又是租房又是给我家买电器的，不会真是动用了那六万的公款吧？”昨天房冬就想问这个事，后来让吴放放搅得忘了。 “不动用我哪来的钱？吴扒皮虽然最近不对我进行资金封锁了，但每次也就给几千，我自己花才勉强够。” “你怎么搞的，咱们不是说好了先还你爸的钱吗？早点还也好让你爸对咱们有个好印象啊，再过几个月就得从你爸那动大钱了！” “看你那个急着献媚的德性！”吴放放脸一沉：“搞清楚，我是公司老大，我决定先还吴放放女士的欠款，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 “左一个公款右一个公款的，这是我自己的钱，你的三万公款一分也没动！” 马小龙走了进来：“想听听你俩亲热的声音吧，一点也不给力，怎么还吵起来啦，吴董当然有权决定一切，房冬，你已是过往云烟懂不懂，别老想着揽权！” “我踢死你吧，敢偷听？”房冬一脚踢了过去。 “吴董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俩的幸福生活？” 马小龙这么说房冬没异议，吴放放这一点想得还是周到的，不过也没必要租这么大的房。 吴放放告诉房冬她也想租个60平左右的，可哪有这么现成的？信息部里这个小区只有两套空房，都是这么大的。 “你嫌房子大的原因是不是又在心疼秀秀了？” “滚，我喜欢李倩！” “好你个狗冬，你这是公然挑衅！”吴放放又对马小龙说：“马小龙，我命令你给我揍他，狠狠地揍！” 马小龙一把抱住房冬，连胳膊一起抱住了：“我抱着他，还是你亲自动手吧，我要是失手把他打坏了，你还不得要我的小命？” …… 接下来的两天，房冬从店里抽出两个人来，专职搬家，两个三轮派上了大用，甭管大件小件，两个三轮四根绳，硬是把王小咪，胡大妈和吴放放的所有大小杂物全搬到了各自的新家。 安平有个讲究，叫“搬家不吃糕，一年搬三遭。” 就是找个由头吃一顿，别管吃啥，一定要有油炸糕就行。 也没去饭馆，从市场买了些炸糕，买了一条羊腿，简简单单，羊肉土豆炖茄子，再配几个凉菜。 没想到这一简单的安排却并不简单，吴放放开车拉着胡大妈上街买了一套厨具和餐具回来。 “用得着，早点学学做饭，结婚后好好伺候放放！”胡大妈一句话说得房冬直翻白眼，我这是要娶媳妇呢还是供祖宗呢？ 更让房冬没想到的是，晚饭前，吴放放买的电视和小冰箱也送到了，这两件一摆，马上就有了家的味道，小日子就要开始了。 “两件一共才花了不到两千五，怕你一个人待着闷，你爸妈那么爱追剧，你肯定也被遗传了！” “谢谢你了。”房冬扶着吴放放的脸说。 “只要你乖，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唉，自己越来越像被她养着了。 “咱们买个小洗衣机吧，不用你，这钱我来出。”房冬说。 既然都弄到这种地步了，索性把基本的电器都弄齐备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回家往洗衣机一扔就解决了。 “你出和我出不一样吗？你没工作，我也没工作，咱俩将来的收入都是从同一公司来的！” “我差点忘了，咱俩还算同事呢。” “我真倒霉，步入社会第一份工作就遇到你这么一个同事！” “怎么？” “连女同事你都能下得去手！” “嘿嘿，我这人手比较快……” “等等！”吴放放一把推开正往近凑的房冬：“买洗衣机？我这才回过神来，你还是心疼秀秀吧？” 我天，吴放放这算是和秀秀又干上了。 第323章 本尊被翻牌 闹归闹，吴放放的正事还是办得像模像样，搬家饭嘛，当然要把几个搬家的家庭成员全部请到，张院长跟着王小咪到了，张小童因为有晚自习未能参加。 王小咪一进门就帮胡大妈干上了活，上手没几下就说今天的饭不够。 房冬和吴放放商量，借此机会搞一次全员会餐，吴放放要向大家宣布筹备公司的消息，十几个人一条羊腿就不够了。 胡大妈为了给房冬省钱，明知不够也没说，准备无限量地往锅里添土豆，哪知王小咪没想那么多，快言快语直接喊破。 不够就再买呗，在王小咪的建议下又出去买了些肉和菜，加了一些炒菜，简单的计划又不简单了。 还有一个重要问题要全体股东商量，就是员工的工资问题。 目前的工资很乱，小于、常素芳和王小咪的工资是参照小吃城标准定的，比较低。 小胖和小雪是从烧烤城过来的，维持原工资，但烧烤城的工资标准要高得多。 王小咪和秀秀做为小吃城内一个顶俩的大将，分量相近，工资差别却很大。 常素芳和小雪也是同样的问题，同工不同酬。 时间久了一定会造成低工资员工的怨言，进而影响工作情绪。 尽管这事吴放放和房冬定了就算，俩人还是决定把股东召集齐商量一下，实际上就是虚情假意地搞个伪民主，但要向大家释放一个信号，以后要往正规走了。 又是吴放放来通知李倩，又邀请了丁峰做为嘉宾参加，而且还表示欢迎老杨也来。 “你怎么那么坏呢？”房冬知道吴放放是故意对李倩这么说的。 哪知李倩别说老杨了，连丁峰都没通知。 “叫他们干什么？上次回家和丁峰大吵了一架，好几天俩人都没说话。” “嫂子，真想象不到你吵架是什么样子。”房冬这一说又让吴放放抓住了机会。 “听到没嫂子，在房冬的眼里你就是女神般的存在，美丽、知性，温柔似水，你要是没结婚的话，根本轮不到我！” “别闹。”李倩总是以这俩字来应对吴放放的胡闹。 在胡子缺席的情况下，六个股东迅速达成一致，工资暂时不一尺子拉齐，王小咪涨一千，常素芳和小于涨五百。 成立公司的计划和涨工资方案一宣布，皆大欢喜。 “工资也只是暂时这样先调整一下，公司成立后咱们会采取工资加效益的方式重新核定工资，现在算是过渡吧，咱们还有外债要还，接下来还要拜托大家啦！”房冬还给大伙作了个揖。 “房总，啥也不用说，打你一进纸箱厂大院我就觉得你是个信得过的人，猫姐这后半辈子就跟着你干了，工资你看着给！” 这是假话，还差点打一架呢。 吴放放悄悄捅了一下房冬：“没发现你还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呢。” “别瞎说！让人家听见。”房冬把她的手拨开。 “你没听见？说你是个信得过，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有托付终身吗？” “有。” “滚！” 炒菜多盘碗就多，收拾起来也费事，吃完饭已经很晚，怕张小童下了晚自习回家没人，秀秀和胡大妈便催着要留下来帮着收拾的王小咪和张院长一起回家了。 看着胡大妈在厨房收拾，房冬不好意思坐着和吴放放聊天，便跑过来帮忙。 男男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房冬给吴放放安排了一个活，看着点男男，别让她一翻身从沙发上摔下来。 房冬这么做也是出于面子，吴放放在胡大妈和秀秀面前肯定是理所当然地不会来干活的，换在以前房冬也不理会这事，可现在大伙都知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了，让她像个大爷似的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别人干活，房冬心里就过不去。 只好给她派了这么个活，男男掉下来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其实，房冬在胡大妈和秀秀的忙碌中，不添乱就算不错了，只为体现两个字：态度。 要不然，一个辈分大，一个岁数大的俩人干活，两个小的在一旁卿卿我我，着实不像话。 胡大妈和秀秀走了后，吴放放起身也要走了。 “快十二点了。”房冬有点失望地说。 “我也不舍得你，可是，我不回去的话，吴扒皮生了气过来把咱俩堵在被窝里……你不怕他？” “我为啥怕他呢？”房冬嘴硬着：“咱俩这不是还没结婚吗，不占理，我这人就一个毛病，太讲理，在理面前必须让步，走吧。” 吴放放笑着拎起包就走。 唉，只好望着她的背影让她离去了。 吴放放快走到门口时，房冬突然醒悟了。 她说吴扒皮来堵被窝？ 租房这事她是瞒着吴辰东的，怎么可能找得到？ 又骗自己！ 想到这儿，一个箭步就冲到门口，将手刚放到门把手的吴放放抱起来就往卧室里走。 “干什么，你疯啦？”吴放放双腿乱蹬，双手不停地捶着房冬。 “管他怎么扒皮呢，搬家不搬女主人，还叫搬家吗？” “你不怕？” “我啥时候怕过？” 当房冬把吴放放扔到床上时，她终于露馅儿了：“讨厌死啦，我本来是想到楼下后让你把我背上楼的！” “嘿嘿，聪明人少受累，想骗我？” …… 搬了家后，生活中的一切变得有序了起来，每天早上随便吃个早点，去小吃城或安大看看，隔三差五地去街上转转，看看餐饮界这些同行们有没有什么新动向，替自己找找灵感。 吴放放基本上每周来陪房冬一次，每次都会想办法坑房冬一下，得了手能高兴半晚上，被房冬识破了就沮丧一小会儿。 不过，后面的几次全部得了手，因为房冬发现，看她得意忘形的样子也是一种享受，为什么非要揭穿呢？ 这也是爱的一种内涵吧。 胡子哥回来后没待几天，和房冬见了一面，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又陪嫂子回青海老家了，接着休假，临走时还表示，有事打电话，随时听从党召唤。 2015年11月15日，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房冬和他的兄弟们终于还清了所有欠款。 一个新时代即将来临。 “咱们得搓一顿庆祝一下吧？”胖子提议。 “必须的嘛，这还用问？”马小龙跟着说：“今天咱们得喝点好酒，想起安二就恶心！” “嘿嘿，今晚不光不喝安二，别的也不用喝，本尊要早早回家啦！”房冬说完就走。 “为啥？”众人异口同声。 “吴董今天翻了本尊的牌子……” “贱货，见色忘义！”这次喊得更齐。 第324章 转型 房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胖子，咱们还完欠款还有多少钱？” “八，八十一块。” “好吧，你们就拿这81块出去好好吃一顿，千万别省着，酒一定要喝好酒，好酒不上头懂吧？”房冬说完便吹着口哨，卖着欠揍的步伐离开了，后边传来一片骂声。 逗你们玩儿，不知道啊？ 出了小吃城，房冬用短信下了一道任命，任命于光南为庆祝资产负转正活动总指挥，马小龙为秘书长，人员、规模自定，资金嘛，谁有谁先垫着。 吴董和房总就不参加了，祝大家吃撑喝晕、溃不成军。 其实房冬本来是有这个庆祝宴会计划的，只不过是计划到了明天，原因嘛，账上没钱是一方面，另一个原因是吴大小姐明确表示今天要来，两个人小庆一下。 见色忘义就见色忘义吧，谁让咱有这个条件呢？ 胖子他们今天既然提出要庆祝，干脆让他们去好了。 房冬不怎么会浪漫，但在影视剧里也见过一些，太铺张自己做不了，简单点还是可以有的。 下午的时候房冬就做了准备，安百附近有好几个花店，到花店买一束玫瑰，然后和老板商量把店里掉落的玫瑰花瓣便宜些卖给他。 以此方法，跑了三家花店，买了三束玫瑰后，才算凑够自己需要的花瓣数量。 其实也不多，小半脸盆的量，一边跑花店一边骂玫瑰，怎么不多掉些呢？ 害得自己跑了三家才凑齐。 特意买了一张雪白的打折床单铺倒床上，把花瓣撒落其上。 三束玫瑰一束斜摆在床上，因为角度和位置不理想折腾了好多次。 一束插在花瓶里放到茶几上，这个花瓶跑了好几个地方也没买到打折的，被黑了一百多块。 另一束嘛，吃饭的时候当面献给吴放放。 忙了多半天，把一切准备好才来到小吃城，已经离下班时间不远了。 当胖子他们提出会餐要求时，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去了。 吴放放订了西餐，房冬当时怕遭众人嘲笑，把准备献给她的那束花放在了家里，这又得往回跑。 真特么累。 房冬捧着玫瑰赶到西餐厅时，吴放放还没到。 按吴放放信息中订的餐位坐下，才发现自己一头汗了。 房冬一边擦汗一边平复着呼吸，突然在不远处的一张餐桌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边挥舞着叉子一边和同桌的人说话，一侧脸……这不是贾洪福吗？ 有些日子没见到这家伙了，还是那么瘦，笔挺的西服也遮掩不住他猥琐的风范。 房冬把目光移到他的同桌，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正低头在盘子里锯着牛排，好像根本不爱听他的白呼一样。 不过贾洪福也不是没有听众，他身旁一个男孩，岁数不大，最多二十出头，身材很瘦，但看不到长相。 对面挨着胖女人坐着一个女孩，二十多岁，长相嘛，不敢恭维。 这俩人虽然在听，好像也不怎么专心。 房冬马上意识到，这是贾洪福全家。 一儿一女加前妻。 听秀秀说过，贾洪福的前妻在南方工作，为了女儿的婚事才特意赶回来的。 从听说她回来到现在已有一段时间了，还没回南方，不会真和贾洪福过上了吧？ 好想过去假意打个招呼，如果他和秀秀没断的话，见到自己肯定会有所解释，如果已经断了…… 房冬还是把屁股坐稳了，没动。 这样做有点冒失，还是抽空问问秀秀再说，今天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花了好几百大洋，还累个贼死来博吴放放的欢心，别让这事搅了。 和吴放放约好八点半，没想到她才晚了五分钟。 “哇……狗冬冬，你这是要求婚吗？”吴放放显得很高兴，捧着花闻了又闻。 “喜不喜欢？” “喜欢，你这是想转型？”吴放放从花后面探过头来，满是狐疑地问。 “转，转什么型？” “好色型转浪漫型呗？”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扫兴好吗？” “嘿嘿，逗你，谢谢你这么用心，那开始吧？” “点菜？西餐我不懂，还是你来点吧。” 吴放放立刻就把嘴撅了起来：“谁让你点菜了？你光送花啊？戒指呢？” “戒指？我没，没准备……”房冬想说自己没准备求婚，被吴放放直接打断了：“算了，不搞那些仪式了，反正你也是我的人啦，不用那么讲究，点菜吃饭，吃完滚蛋！” 浪漫气氛被她轻轻松松就终结了。 吴放放点了几样菜，除了牛排房冬以外都没吃过，就当陪她吃吧。 “你看那边是谁？”房冬指了指贾洪福的背影。 “谁？”吴放放居然没认出来。 房冬后悔了，不应该告诉她，她如果一惊一乍起来可不那么好收场。 她没认出来正好，找话题打个岔就过去了，贾洪福这桌正好在吴放放的斜后方，不回头看不见。 谁知偏偏这时候，贾洪福回过头来叫服务生。 “贾洪福？”吴放放直接就叫出了声，西餐厅里的人本来说话就低，人人装绅士嘛，吴放放这一声显得格外响亮。 贾洪福看见房冬和吴放放立刻就愣住了。 房冬灵机一动对吴放放说：“你今天是公主，坐着别动，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等他过来和咱们打招呼！”吴放放架子十足。 “姑奶奶，你可以，我不行啊，怎么说我也叫人家一声姐夫呢，你坐着，我马上回来。” 房冬不想多事，自然开口也比较小心：“贾老板，巧啊？” “噢，是房经理，怎么，和女朋友来吃饭？”贾洪福起身应道。 这逼给你装得，房经理、女朋友，假装不认识吴放放？ “是啊，多日不见贾老板了，过来打个招呼。” “这是我儿子闺女，这是……孩子他妈。” 咦？ 这家伙挺会说话啊，孩子他妈？ 既准确又能糊弄人，是前妻还是复婚了就这么混过去了？ 孩子她妈可不怎么礼貌，好像挺瞧不起人似的，只和房冬似有非有地点了一下头，一点笑容也没有。 “慢用，咱们再联系。”房冬摆了摆手就回到了自己桌上。 “贾洪福的前妻从南方回来，孩子们非要在一起吃个饭。”房冬对吴放放说。 “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啥也不知道？”吴放放站起身来：“我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第325章 神一般的祈祷 “干什么啊你？这事你不能管！”房冬抓住吴放放不让她过去。 “秀秀的事我能不管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你就管？” “这不明摆着吗？” “有证据吗？孩子把父母撮合到一起吃顿饭这不很正常吗？”听房冬怎么说，吴放放才坐下。 “他们在一起住着，不清不楚！”吴放放又要起身，被房冬再次摁下：“这事咱俩也说不清楚吧？” 贾洪福的女儿一直反对父亲和秀秀在一起，这件事也许就是她故意安排的，刻意给贾洪福和秀秀造成矛盾而分手。 就算贾洪福在这件事上是清白、不得已的，但至少应该把这事给秀秀解释清楚。 不过也难说，以秀秀的性格，她知道实情不告诉别人，也是有可能的。 说起了秀秀，吴放放也是一肚子气，说贾洪福根本就不是华联老板，连股东和管理人员都不是，这事秀秀肯定知道，但就是不说。 “她不说你怎么知道贾洪福不是华联老板或股东的？” “我让吴扒皮找人打听过，华联就根本没这么个人！” 房冬看着吴放放：“看来……你对秀姐还是挺关心的嘛。” “废话，你以为嘴上叫声姐就算亲了？” “老贾这个人有点意思，喝酒开车交警都不拦，到底是干什么的？” “听他吹牛吧，吴扒皮开车还不敢喝酒呢，他算个屁！” 看来吴放放对老贾是真不感冒。 “咱们走吧，回去过咱们小日子去，咱们不走估计老贾也不走，怕碰见你尴尬。”房冬起来拉吴放放。 吴放放一把甩开房冬：“就不走，就等着让他尴尬！” 房冬好一通劝，不了解情况不能出手，怎么也得回去和秀秀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吴放放终于不情愿地被房冬哄出了餐厅，等回了家一看到满床的玫瑰花瓣时，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咱们今天就在这花瓣上睡？”吴放放说着，已经坐到床上了。 “不知道会不会掉色？” “管它呢，来，先过来合个影！”吴放放一手举起手机，一手勾住房冬的脖子，拍照留念。 镜头前是甜蜜的一对，背景是雪白的床单上那到处散落的花瓣。 “我来伺候女王洗脚吧。” “不洗了！”吴放放转眼又说：“一起洗！” 当房冬把脚盆端到床边时，吴放放笑得直不起腰了：“狗冬冬，你想笑死我是不？人家洗澡时在浴盆里放花瓣，你在洗脚盆里放，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么有创意的点子来的？” 房冬一点也没觉得可笑，这屋里没有浴盆，不往洗脚盆里放往哪放？ 吴放放笑完后直接歪头倒在房冬怀里，无限轻柔地说了声：“谢谢你冬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宠我的人。” 我天，这评价……之前的欺负没白挨，值了。 吴放放抬起头，娇声对房冬说：“下次再有花瓣，不洗脚，洗澡。” “行，”房冬一把搂过她：“等咱们有了浴盆，一定让你洗一次，不，九十九次玫瑰浴！” “不用浴盆也能洗啊。” “不用浴盆怎么洗？” “用淋浴啊。”吴放放告诉房冬，她站在花洒下冲淋浴，让房冬在她身旁踩个梯子，从高处慢慢地把玫瑰一瓣一瓣地落在她身上。 “你这个创意……前无古人吧？” “天男散花！” “天男肯定不是，最多就是个顶棚男，端着盆，撒着花，说舔狗也对。” “对，叫天狗散花！”吴放放兴奋地坐了起来。 这词来得真快。 …… 这一晚，快乐的不光是房冬和吴放放，还有那帮在外面庆祝的小股东和员工们，第二天给房冬一报账，花了两千多。 当着员工的面不好意思，房冬把马小龙和于光南拉到老邓办公室后面的过道里，每人赏了好几脚。 “你们特么吃狗屎了花这么多钱？刚还了帐就嘚瑟不下你们了是不是？咱们到现在为止还是穷光蛋，分文没有不知道吗？” 虽然房冬和吴放放组织的聚餐次数不少，通常情况下，少则两三百，多则五六百，最多一次是丁峰带老杨参加那一次全体会餐，八百多块还没用结账，胡子说就当他最后一天营业大伙来帮着清库存了，他请。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趁房冬和吴放放不在，他们居然一晚上造出两千多！ “看看，看看，我说咱们怎么做都没用吧，在钱面前啥都是浮云，以后再也不替他们两口子着想啦！”马小龙一边高接抵挡着房冬的进攻一边对于光南说。 “就是，好心没好报！”于光南也跟着说。 “你们为我做啥了？”房冬停下了手脚。 “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领情。”于光南一脸委屈。 “说！” “说就说，你说！”于光南一指马小龙。 马小龙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说：“昨天一晚上啊，我们都在组织全体员工为你和吴董祈祷呀！” “祈祷有个屁用？祈祷啥了？” “我们全体……无数次地祈祷，为吴董和房总祝福，求上天保佑他们行房顺利，不要闪了腰，更不要中风！”话音一落，两人撒丫子就开跑。 房冬并没追他们，心里想笑又笑不出来，肯定是马小龙的点子，也亏他能想出来，有祈祷别人不中风的吗？ 见房冬没追上来，二人又慢慢挪了回来。 马小龙嬉着脸说：“确实有用吧，你看你现在不是好好的，还能打人吗？” “少扯屁话，给我说你们这两千多都干啥了？” “其实不关我们的事，都是李倩干的！”于光南开始推卸责任了。 “我让你们俩负责，关李倩屁事？” 马小龙讲，他们到了饭店人聚齐后，首先进行了领导班子的改组，大家一致推举李倩做为当晚的胡吃海喝ceo。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倩烧的第一把就是吃饭，第二把ktv唱歌，第三把烧烤城夜宵。 “你是不知道，昨天没有你们在气氛有多好啊，那正是，红旗飘扬，歌声嘹亮，万众一心，往死了欢腾哪！” “那死了几个？”房冬忍住笑问。 “看看看，快忍不住了吧？别撑着了，笑吧。” 房冬终于笑出来时，于光南又说话了：“看见没，还真让李倩说中了。” “李倩说什么了？” “李倩说，只要房冬知道是她的决定，无论花多少钱他都不会生气！” “放屁！”房冬又开踢了。 第326章 跨年计划 花就花了，能怎么办呢？ 房冬嘱咐二人，和吴放放说起这事时千万不要提李倩做主这事。 “你不会真和李倩有点啥事吧？”于光南这是自己找踹。 马小龙觉得这事应该早和吴放放说一声，花了这么多钱主动一些好。 吴放放一听：“换了三个地方才花两千多？怎么，大家都玩儿好没？” “玩好啦！” “那就行，等公司成立时咱们玩个更嗨的！” 马小龙拿着手机一边晃一边对于光南说：“这下知道差别了吧，兄弟有用吗，扯淡！” “对啊，这么些年，这次咱们才算跟对人了，以前全白混了啊！” 俩人一边说一边吧唧着嘴向餐厅走去。 “给我站住！”房冬喊了一声，根本没人理。 …… 昨天的晚饭如果不是吴放放订了西餐的话，房冬原准备带吴放放一起回家吃饭的。 生意上的事情倒不用和父母事无巨细地汇报，就是想和他们一起吃顿饭，一起高兴一下。 昨天没回成，今天再次约了吴放放一起回家吃了饭，一家人吃完饭已经九点多，吴放放把房冬送回小区门口便回了家。 房冬回到家，刚好碰到秀秀在收拾家。 吴放放在房冬正式搬进这套房的第二天就把钥匙给了秀秀一套。 不管房冬怎么谢绝，还是没拗过秀秀，像在纸箱厂一样，衣服照洗，房间照打扫不误。 这后面有吴放放在操弄，房冬的反对是徒劳的，慢慢就又成了习惯。 房冬进屋时，秀秀刚把那一床的花瓣扫到簸箕里，原本雪白的床单上已经被花瓣染得星星点点。 好难为情，房冬觉得自己脸都发烫了。 都怪吴放放，早上本来想收拾的，她偏让房冬保留一天。 这下让秀秀全看见了。 见房冬回来，秀秀笑着问：“这些花瓣不要了吧？” “不要了。”房冬又挠起了头，太尬了。 秀秀却像故意似的，接着问：“床单也是新买的？不知道花会掉色啊？” “玫瑰还算掉色轻的，要是……” “姐你别说啦！” 秀秀可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问吴放放昨晚是不是很高兴，俩人是不是等放放一毕业就结婚等大妈专用问题。 “我和放放碰见贾洪福了。”这一句才算把秀秀的喋喋不休拦阻下来。 “他们一家子？”秀秀立刻问。 房冬没回答，仔细盯着秀秀脸上的变化。 可秀秀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一样，告诉房冬，贾洪福一直搞不定他女儿，认为先把他女儿嫁出去，成了家就会懂些事，再来做工作，没想到对象吹了。 贾洪福的前妻回来迟迟不走，女儿又盯得紧，她和贾洪福的事情就像被冻结了一样。 “那也不能就这么耗着吧，他没事，再过几年也是这模样，你不行啊！” “你终于承认我老了吧？” “唉，不是这个意思，”房冬一拍大腿：“这个毛毛虫到底有钱没，放放说他根本就不是华联的！” “我去过他的超市，有没有钱也没我的份。” 秀秀去过他的超市，吴放放的调查有误？ 这不是关键问题，这俩人下一步怎么走，连房冬都替他们愁。 “我给了他半年时间，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 c o m 他要是再搞不定就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感情，就是搭伙过个日子，答应帮我养家里这一老一小就行。” 再往下说，秀秀那老一套毛病就又拿出来了，说什么都没用，她有她的主意。 房冬有一种预感，秀秀和贾洪福恐怕够呛了，就算勉强结了婚，以后的麻烦也少不了。 …… 没有了外债的日子就是有幸福感，一天天的营业额那就是流入口袋的资产，眼见着账上的钱开始稳定上升，两千、五千、八千、一万、两万…… 头一次感觉这钱也不太难挣。 可细一算账，这几个小股东也不过挣了份工资钱，离事业成功……还是太远了。 原因主要有三，一是现在人员稍有超编且工资偏高，新店这边还算可以，但小吃城里的人员工资远超行情；二是小吃城费用太大；三嘛，就是吴放放反复强调的规模问题。 吴放放把房冬的身份证要了去，房冬以为她找人算自己和她的生辰八字呢，没想到她却是为自己订票，说要去北京跨年。 “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大家都这么忙，跑到北京跨年？” “我反正要去，宾馆也订好了，四星级的，你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我倒是想去，可是……” “可是个屁，再给我装，小心想去也不带你的，我一个人睡大床还宽敞呢！” “去！” 吴放放可不是单纯去北京跨年的，而是想和房冬去北京的各大商场美食城看看，学习观摩。 从有了时代百货这个计划后，房冬的脑瓜就没闲着，一直在想营业方式的问题。 这么大的小吃城靠自己经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必须招商。 是按老邓这样房租加低提成的办法做，还是延续时代百货现有的高提成方式，或者自己拿出一种新方案？ 一直也没拿定主意。 和吴放放第一次出门，钱肯定少花不了，这可不像现在，俩人少则一周，多则十多天才能在一起一次，过着半牛郎织女的生活，这次出去可一天到晚都是俩人的时间。 房冬很期待，也很想把这几天过得有质量些，那花钱就不能小气。 虽然是去北京考察，算有公事的一部分因素，可账上刚刚有了不到三万块钱的存款，总不能这一下就嘚瑟光了吧？ 各位股东怎么看？ 房冬决定还是算自己和吴放放出去旅游，顺便办公事吧。 吴放放也同意，不过她又不失时机地损了房冬一把：“你是怕李倩分不到钱吧？” 彻底习惯后就不以为然了，房冬完全没有理会。 “你有钱没，咱俩要不要aa，或者我从吴扒皮那儿勒索点钱来？”吴放放问到了实际问题。 房冬哪有钱，上次父亲给了几千块一直省吃俭用到现在，也只剩不到五百了。 “不用，”房冬咬咬牙：“哪能让你花钱呢？我来！” “嘻嘻，”吴放放笑了起来：“这时候装逼才可爱呢！” 第327章 老虎尿 可不可爱放在其后，但第一次领女朋友出门，应该算未婚妻了，必须装，还得竭尽全力来装。 “你订了几天酒店，一晚多少钱？”房冬问吴放放，在北京订四星级酒店可不是开玩笑，原本不是咱穷人住的地方，谁让咱找了个富二代呢？ “一晚九百多，五天。” 房冬感觉自己腿肚子都要哆嗦了，光住宿费就要近五千啊。 “哈哈哈，别怕，吴扒皮他们集团有这家酒店的，打完折不到六百。” 好吧，这还可以接受，在北京住个快捷酒店还得三四百呢，不算贵。 “酒店钱不用咱们花，吴扒皮的卡上是有钱的，他赞助了。” 松一口气的感觉。 “他不光赞助，还赞助了两间呢。” “两，两间？这太搞笑了吧，你爸不会认为给咱们两间房，咱们就会各睡一间吧？”房冬想不通，吴辰东不会这么可爱吧？ “他才不傻呢，还不是我用了一计？” 吴放放告诉吴辰东，这次是四个人去北京，除了她和房冬外，还有李倩和胡子。 两个标间四人睡，怎么安排也是男男一间，女女一间，除非让胡子和李倩睡一屋，房冬和吴放放才能凑到一起去。 就这样把吴辰东骗过去了。 房冬认为吴辰东没那么好骗，人家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不过吴放放这么做也够败家的，白花一套房钱，五天好几千块就这么扔了。 “放心吧，肯定不能白花钱，到时看我的。” …… 住宿问题解决了，少了一大笔费用，俩人来回的打折机票也是吴放放拿的，房冬只需准备吃喝钱，到了北京总要逛几个景点吧。 钱只能从父母那借了。 回到家还没开口，母亲就拿出一万交给房冬，吴放放已经把去北京的事告诉他们了。 一万虽不算多，但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去北京五天花这么多钱也算相当奢侈了。 吴放放订的是12月17日的机票，房冬发现又被她骗了。 17日到31日还有十几天，去北京住五天，跨个鬼年啊？ 房冬给吴放放打通电话：“咱能不能有句真话啊，这事也要搞一下，没啥搞头吧？” 吴放放笑了，本来确实是计划去跨年的，可圣诞和元旦期间机票打折力度不大，而且凡是打折的航班都是半夜的，所以就改了主意，17日出发，圣诞节前回来。 “机票省好多钱呢，去的时候400多，回来时才300多！” “学会省钱了？”房冬知道，安平到北京的航班如果不打折的话要900多大洋的。 “我倒是不想省啊，可一想到你花钱时那副割肉般的嘴脸……怕怕。” 自己算是完蛋了，彻底被这个团伙黑成了一个小气鬼。 胡子哥终于从青海回来了，吴放放特意为他们两口子搞了个全体股东参加的接风宴。 马小龙说胡子哥肯定是吃牦牛肉吃多了，浑身散发着野性的光芒。 “我也觉得胡子哥有点牦牛的风范！”胖子也出来调侃。 于光南接过来说：“有道理，吃啥补啥嘛，胖子最爱吃猪肉，大伙仔细看看他，是不是最近鼻子有了些小变化，开始向上翻了？” 胡子哥就是一个劲地看着大家笑，小眼一咪，八字胡一颤。 胡嫂是标准的美人，调侃完胡子哥，大伙有开始集中火力夸赞起胡嫂来，胡嫂虽是第一次见这些小弟小妹，完全不拘谨，有说有笑，对吴放放更是体现出了格外的亲热。 无论什么场合，吴放放都自带着一种主角的光环。 “歇够了，吴董给派活吧，明天我就上班！”胡子郑重其事地请战。 吴放放倒不客气，让胡子哥先两头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在她和房冬去北京这几天里，把马小龙他们几个人看管好。 “我们有那么不听话吗？”马小龙不愿意了。 胡子哥还是笑。 房冬觉得胡子哥回来暂时也没什么事，北京那边正好订了两套房，邀请他们两口子一起去不是正合适？ 悄悄和吴放放商量时，没想到她不同意。 “你可别给我瞎答应，我不是和你说过嘛，那两套房我都有用，浪费不了！”吴放放警告式地对房冬说。 “怎么用？不会是和我分居吧？告诉你，别的事我都可以让你，这事不行！” “色样！到了北京我一分钟都不离开你，上厕所也得让你跟着闻味，行了吧？” “这我就放心啦，哈哈。” 两套房到底这么个用法，吴放放居然说要保密，难不成一三五睡一套，二四六另一套？ 或者，白天一套，晚上一套？ 谁知道她又搞什么幺蛾子，由她去吧。 …… 北京南苑机场。 这是房冬第一次坐飞机来北京，没有看到人们常常提起的t3航站楼。 吴放放说t3航站楼是国际机场的，南苑没有。 “用你说啊？我连这都不知道吗？”房冬故作凶狠地给了她一句。 吴放放愣了一下：“你喝了老虎尿了是不是，敢对我这么凶？” 房冬推了她一把：“凶你怎么了，在安平我受尽了你的欺辱压榨，到这儿了，你以为还有人给你撑腰？这是首都，各族人民无限向往的地方，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地方，容不得你们这些资产阶级猖狂！” 吴放放眨眨眼，然后又眨眨眼。 “此时，我好想献歌一首，站在草原望北京！” 这时，一位身穿机场工作服的中年人走过，吴放放拦住了他：“这位大哥，机场有买药的地方吗？” 中年人正要给她指路，吴放放指了指房冬：“他，精神病犯了。” 中年人立刻提高了警觉：“你，有危险吗，你们认识不？”一边问一边向不远处的另一位穿制服的人招手。 房冬一见不妙，吴放放不知深浅，跑这儿开这种玩笑别让人家给留下来住几天，忙过来解释。 吴放放确实惹下麻烦了，被人家教育了好一顿才让俩人离开。 “闹，再闹？没拘留你就不错了！” “凶，再对我凶？再有下次我非得给你闹出一个大动静不可！” “你就是一个泼……” “嗯？”吴放放扭头看着房冬。 “你好活泼啊。” 第328章 亲自上阵 “唱吧，你不是要唱站在草原望北京吗？我建议你一会儿上了大巴就开唱，不，大巴一驶出机场就唱，肯定有掌声！” “不了，这都到北京了还望什么北京，我现在啊，就是想家。” “刚来就想家了？” “我怕跟着你在北京惹了事回不去。” “哼，看你再敢嘚瑟不？” …… 到了酒店，房冬才知道吴放放用这两个标间和人家要换套间，套间没换成，换了一个商务大床房，面积不小，这下满意了。 一进房间吴放放就四仰八叉地地摔在了大床上：“今天不出去了，好好睡一觉！” “你跑北京睡觉来了？这才两点啊。” “怎么，你还想让我陪你去？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自己去过，要不然肯定得去看看，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这件事好像很土似的。 “你不饿？”房冬又问，俩人吃了早点后到了机场，到现在还没吃饭，飞机上只给了瓶水，连片面包都没有。 “你饿了？” “我好像也不饿。” “呆子，帮我把鞋脱了啊！” “哼，勤快人永远是懒人的奴隶！”房冬帮她把鞋脱了，双脚一收身一翻，吴放放便侧身弯腿躺在了床上。 “你真要睡啊？”房冬觉得既然已经出了门，大白天睡觉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你不睡？那你自己逛去吧。” “那……一起？” “赶快滚过来！” …… 第二天俩人就开始工作了，房冬不是个特别爱逛景点的人，吴放放心像火一样地往快餐城和小吃店跑，正合房冬的心意。 在北京的几天里，生活无意中形成了规律，中午吃快餐，然后在商圈里逛逛，晚上接着吃快餐，吃完以后回到酒店浪漫缠绵，一觉睡到次日快中午时，新一天的循环开始…… 单调，甜蜜。 只是在最后一天安排了去故宫的行程。 吴放放去过故宫，但她还想去。 房冬虽然没去过，对故宫并没什么兴趣，吴放放要去，当然愿意陪她走这一遭。 “咱俩合个影吧。”吴放放举起手机和房冬在前拍了几张：“这下满意了吧，回去可以说自己来过啦！” 按吴放放的话说，她每次恶搞或戏弄房冬成功以后都会感到很愉悦。 房冬不怎么喜欢她这有点变态的爱好，却喜欢她高兴的样子。 进了故宫后，吴放放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说不笑了。 “别和我说话，我心情不好，你不是没来过吗，认真看看，出去之前别理我，别把我弄丢就行啦。” 这又是谁招惹她了？ 房冬想不通，自己肯定是没惹她，从拍照到进故宫，也没见她接过电话或看过手机，没道理不高兴啊？ 只能按又犯病来理解了。 转到神武门，要出故宫时，俩人坐着歇了歇。 房冬又看了看吴放放，一直忧郁而略带忧伤的眼神似乎比刚才好了些。 “放放，没事吧？” 吴放放摇了摇头。 “有什么……和我说，好吗，不要憋在心里。” “和你说管用吗？” “试试，也许行呢？” 吴放放笑了出来，一头扑倒房冬怀里：“你就会吹牛。” “怎么就吹牛了？我看你难受我心情也好不了，这不是想替你分担一些吗？” “走吧，出去和你说，你可不许笑话我啊！” 怎么会笑话呢，房冬一头雾水。 出了神武门，吴放放把她不高兴的原因和房冬一说，让房冬大大意外了一回。 这个原因说出来肯定会有人笑，但房冬没有，这让他看到了吴放放的另一面。 秀秀不止一次地和房冬说吴放放是个本性非常善良的人，这一次，房冬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 吴放放已经来过故宫好多次了，从小时候第一次到北京起，每次都要来。 别人来故宫了解历史、走进皇家、观摩建筑、体味人文……等等，也有不少人就是没来过想进来胡乱转转，但吴放放不是。 她进故宫纯粹就是来体验忧伤的。 她说，每每在东西宫这些小院子里徘徊时，她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当年生活在这里的那些嫔妃宫女们，十几岁便进了这个此生再也难以迈出一步的囚笼里，无所事事地度过一生。 孤独寂寞相伴不说，还时刻担惊受怕，不一定哪句话说不对就被勒了脖子或沉了井。 她一来这里，心情就非常难受。 说着说着，吴放放的表情就又变得忧郁了起来，真是替古人担忧。 房冬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劝她合适，只好对她说：“别担心，我这辈子独宠你一个，你不会孤独的。” 吴放放又笑了：“美得你，是我宠你，搞清自己的位置好不好？” “好好，”房冬连忙点头：“今晚是咱们在京的最后一晚，不知娘娘是否会宠幸一下为臣呢？” “准啦！”吴放放软软地一扬手。 “那，有劳娘娘了，还得亲自上阵……” “哈哈哈，你可真狗屁，这事不亲自上阵还能找人替？” …… 晚上的飞机回安平，俩人又在床上赖到半上午，房冬催吴放放快点起，赶在中午12点之前把房退了，要不然还得多交半天房钱。 “半天就半天，咱们退了房去哪儿？不退！” 不退就不退，反正老吴有钱，刚刚下了床的房冬又躺了下来，好吃不过饺子，好活不过倒着，有躺谁坐，有坐谁站？ “嗳，这次咱们一共花了多少钱？”吴放放伸出一根手指在房冬胸前划来划去。 “连吃带喝还不到一千块呢。”房冬说这话之前也没想到，居然花了这么少的钱。 五天里吃的全部是快餐，地铁上公交下，没打过车，就在故宫一个景点逛了一天，最高档的消费也是在故宫完成的，给吴放放买了一根高价的台湾烤肠。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省钱，没像你之前认为的那么大手大脚吧？” “嗯，跟着我……委屈你了。”发自肺腑，带着未婚妻出来几天，每天像行军似的，东西没买一件，好吃的一顿没吃。 “你这次出来是不是带了不少钱？”吴放放又问。 “还可以吧，不算太多，但够你花。” 吴放放坐起身来，盯着房冬问：“你确定要和我结婚？” “这叫什么话？这还用问？”房冬猛地坐起来，差点和吴放放鼻子碰鼻子。 “那……不如咱们就在北京买一只钻戒吧。” 啊？ 第329章 目标一克拉 “怎么啦，不舍得给我买呢，还是根本就没想和我结婚？” “买，当然买！”这不答应不行，结婚总是要买婚戒的，纯金的现在女孩都不要，钻戒……成了必须有的东西。 “那咱们走吧？”吴放放催道。 “时间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别磨蹭了，晚上的飞机，时间没问题，我在这方面不讲究，随便挑一个就行。” “坐地铁……来回……我觉得时间并不富余……” “出了酒店不远就有一家金店，不用坐地铁，步行5分钟就到。” 房冬看着吴放放心想，我说到哪你顶到哪儿，故意的吧？ 真是故意的，吴放放看着房冬为难的样子，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看把你吓得，逗你呢！” 房冬却认真了：“这次带的钱要是买钻戒的话，确实少了点，我一定会给你买一个像样的钻戒。” “你准备给我买个多大的呢？” “你想要多大的？”房冬敢这么问，是因为后来在和吴放放的接触中发现，虽然她花钱是大手大脚了些，但并不是一个无节制追求奢侈的人。 “丁峰不是要给李倩买一克拉的吗，我也要一克拉的，行不行？”吴放放嘟着嘴，摆出了一副小孩向大人要礼物求答应的架势。 房冬把吴放放搂在怀里：“本来呢，上学时我就下定决心，将来通过自己的努力拼房拼车，娶老婆，给父母养老，哪想到命这么好，遇到了你这么个倒贴货……” “要死啊你，倒贴货？你是啥货？”吴放放撒着娇，软软地捶着房冬的胸膛。 房冬接着说：“按过去的观念，房子应该是男方的事，东叔要办，我也不敢不要，那样显得太装逼了……” 吴放放又打断：“你本来就装！” “好吧，装就装吧，车子你本身就有，也不用买，就差一个钻戒，我就算拼了命也得给你挣出一个你称心如意的来，一克拉不行，再大点！” 吴放放从房冬怀里立起身来：“真要命，怎么又开始豪言壮语了？买个钻戒弄出了为理想奋斗终身的悲壮呢？” “这是起码的，不是豪言壮语。” “我不要大的，怕人看见说我炫富、俗，我只要一克拉以下，80分以上的，超过一克拉别怪我让你娶不到媳妇！” 房冬觉得吴放放这是为自己省钱，可吴放放说不是，她对这些东西真不在意，她觉得回家有个人疼着宠着她，可以让她随便捏来捏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你……确定不要去看看精神科？” “不让我捏？” “捏吧……”房冬再次把她拉进怀中。 …… 两人原计划下了飞机就悄悄回房冬那里住一晚，第二天再和大家见面，没想到吴辰东派许师傅来接机。 “啊呀，来接机也不说早打个电话，李倩和胡子哥是不是已经打车走了？冬子你快去看看。”吴放放的脑子转得真快，要不是她这么说，房冬差点忘了她对吴辰东撒谎说这次是四个人去北京的事了。 那就配合一下吧，房冬跑了一圈回来，摇了摇头，表示没找到那俩人。 “那咱们……”许师傅问。 吴放放等的就是这句：“咱们走吧，他们肯定打车走啦。” 各回各家。 刚走到自家楼下，碰到了刚给自己打扫完家出来的秀秀。 秀秀说房冬这几天肯定累坏了，赶紧上楼洗洗睡吧，暖壶里的水都是刚开的，电热壶里的水也是开水。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回来的？”房冬怕胖子他们又以接风为名胡吃海喝，故意告诉他们明天回来的。 “是放放给我发的信息，让我把热水给你准备好，还让我监督你洗脸洗脚呢，我就不监督了，你自己上去吧。”秀秀笑着说。 “姐，你以后别她说啥就听啥行不行，我自己有手有脚的，电热壶烧水又这么方便，我不需要！” “不知好歹！”秀秀白了房冬一眼，这一句是说吴放放对自己的关心呢，还是她为自己的付出？可能都有吧。 “快回去吧，累了不想洗就别洗，直接睡觉，现在数九了，今天刚变天，零下16度呢。”秀秀推了推房冬：“我回去了。” 秀秀不说房冬还不知道，一向不关心天气预报的他出了机场是感觉到冷了，但他以为是在北京住了几天刚回来的不适应呢。 回到家一看，秀秀把被子也替自己铺好了。 让我洗我就洗啊？ 偏不洗！ 又想起了秀秀那句话：不知好歹。 不管怎么说，放放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嘛，虽然不赞成她随意使唤秀秀的做法。 还是老老实实洗了脸和脚。 脱了衣服才觉得今天是真冷，供热公司总这么干，天气好的时候暖气往死了烧，大冬天逼着你开窗户，天一变冷它就不好好烧了，和抽疯似的。 脱衣服有点早了，应该先把洗脚水倒了再脱。 房冬穿个小裤头，倒掉洗脚水，哆哆嗦嗦地关灯上床往被窝里一钻…… 哇！ 好暖和。 被子里居然放了两个暖水袋！ 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房冬拿起手机，给吴放放发了个信息：温暖如你。 这家伙显然正处于没睡待睡的状态，信息直接就回过来了：洗个热水脚就激动成这样，温暖如我？你色不色啊？ 哎玛，大煞风景。 信息又来了：“要不要钻出来视频一会儿？” “我不，这个时候，我更需要的是这两个甜蜜的热水袋，老小区的供暖太恐怖了，你们家怎么样，还暖和吗？” 这次吴放放直接把电话打进来了：“暖和啊，我穿着睡衣还嫌热呢，要不要开视频给你看看？” “别勾人啊，这与冰冷的被窝外环境不和谐。” “我就想让你看嘛，行不行？” 房冬知道，吴放放这是故意的，她一会不作都不行。 “睡吧，别闹了，我也睡个热乎觉，但愿明天供热公司的良知能被唤醒吧。” “等等，你刚才说暖水袋？” “对啊，不是你安排的吗？”房冬问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吴放放只嘱咐秀秀为自己烧水，铺被子、往里放暖水袋是秀秀替自己做的。 “你这个姐……可真疼你啊。”讽刺意味极浓。 第330章 得和经理混 这时不能辩解，越解越不开，如果让吴放放对秀秀起了醋意，麻烦就无止境了。 “看你说的，我姐从小就疼我！”反正吴放放对自己和秀秀小时候也不了解，索性就从小时候说起。 效果还算可以，吴放放没有再纠缠。 …… 北京一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没有激发出多少灵感来，和安平的小吃城比，品种多，顾客多，其销售形式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多少差别来。 唯一让房冬觉得能够采纳的是结账方式。 安平的小吃城都是顾客吃哪家的就去哪家开票，到款台交钱后再凭盖了章的票去档口领饭。 北京的小吃城则是发给顾客一张卡，到各档口直接刷卡取饭，离开时再验卡结账。 这种结账方式显然比安平高效得多，顾客不用等开票，不用给老板看过交钱的票后才等老板动手做饭。 房冬相信这种系统安平肯定有人能做，就算没有，大不了再跑一趟北京。 春节是2016年的2月8日，2月底上一任经营者到期，离正式接手时代百货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从北京回来后的一周内，各位股东们碰了好几次头，也去时代百货看了几次。 首先考虑的是自己卖什么，怎么卖，然后再确定招什么商。 几次讨论后终于定了下来，时代百货的小吃城开业后，自己只经营目前这几个已经成熟的项目，串串，麻辣开会、小火锅和火锅面。 还有一个之前没干过的：酒水吧。 连目前新店经营得还算不错的酸辣粉和酸辣米线项目都放弃了，招租经营。 时代百货的面积足够大，但房冬不准备招太多的商家进来，因为自己决定沿用原来37的抽成办法来招商，不收档口租金当然就不会像老邓一样，档口越多越好。 在房冬看来，兵不在多而在精，时代百货现有的档口是三米开间，这要比老邓的两米档好用得多，到高峰时能容纳的等饭人数也多得多，对于大多数销量并不是很突出的项目，完全不必要招两家进来，弄得哪家也吃不饱。 胡子同意房冬的想法，这些天他在小吃城的时间比较多，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老邓的小吃城原来有一家拉面，每天卖五六百块，之后又招了一家，两家加起来还是那么多钱，结果就是两家都赔钱，老邓挣钱。 不能为了招商而招商，将来自己能有多大的效益，大致取决于两个因素。 一、自己这几个项目的经营情况； 二、小吃城的总营业额。 想要做到让每一位招进来的商家都万众一心地去把小吃城当做一个大家庭来爱护，互相协作共同发展，这个道理很简单，大部分人都懂。 但想做到这一点却难上加难，说严重点无异于痴人做梦。 用管理办法来把这些人绑在一起，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在征求过胡子哥的意见后，房冬采用了一个这次去北京看到的办法，把现有所有档口间的隔墙拆掉，整个小吃城内就是一圈连在一起的完整柜台，至少给顾客一个整体的感觉，而不是像现在这几个小吃城一样，更像一个多家拼凑起来的市场。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每个商户所占面积的大小可以随时调整，在招商未满之时让已有商户多占些位置，不至于出现空档口的现象。 觉得自己有做买卖天赋能发财的人有的是，赔光一批又来一批，舍身忘死地前赴后继，所以，想迅速招满商家很容易，但房冬想要的是真正能靠质量、靠味道挣到钱的人，要的是小吃城的总成绩，而不是走马灯似地换人。 有了大致的思路，就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实际操作时细节会很多，也会有不少没想到和待完善的事情，那是下一步要做的。 现在嘛，借钱，和时代百货把合同提前签了才是最需要做的。 吴放放说先得把公司立起来，以公司对公司的方式和时代百货签合同。 “咱们可没多少时间了，来得及吗？”房冬问。 “有啥来不及的，这几天公司的相关手续就办齐了，不耽误你！” 一细说，房冬才知道，原来早在俩人去北京之前，吴辰东就按吴放放的意思托人去办了。 “怎么样，是我对你好呢，还是那个暖水袋姐姐对你好？”吴放放的套路又来了。 “都好都好。” “都好你就两个一起娶回家！”吴放放立刻开炮。 “你好你好，行了吧？” “重说，把没用的字去掉！” “你好！” “哈哈哈哈……这才乖。” 吴放放已经给公司起好了名字，老房东餐饮有限公司。 原以为她又会起一个惊天动地的名字，没想到这么普通。 这样也挺好，其实这个名字在自己刚开始推车卖串串时就差点叫老房东串串的，后来采用了省略号，结果现在省略号还被侯勇志给霸占了。 “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 “那是当然了。”房冬又想起一件事来，能不能和商场商量一下，让咱们能提前进入招商，如果等到正式进入时再招商的话，等一切齐备后，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 吴放放告诉房冬趁早死了这份心，现在和商场合伙经营的人因为没能续签合同恨死咱们了，还能给你腾出地方让你招商？ “我本来也没打算在小吃城招商，商场不是本来就有招商办公室嘛，给咱们挂个联系电话也行啊。” “我看你真是急疯了，就算有人来，你往哪招，给人家那个位置？” 吴放放这么一说房冬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太急了，这一切都得装修以后才能进行。 还有，自己原来准备从这家手上接手他那些灶具锅具的事情恐怕也不可行，就算人家卖给自己，价格也绝对低不了。 那就老老实实地等公司手续办下来再说吧，经过刚才这么一核计，三个月之内开业怕是没什么希望。 “你最近，不准备接见我一下吗？”房冬问吴放放，从北京回来到现在，已经2016年了，俩人还没见过面呢。 跨年的时候吴放放倒是邀请过房冬和她一帮从外地实习回来的同学一起疯去，房冬没去。 “你想我了？” “那当然。”房冬毫不掩饰。 “那也得等公司手续办下来才行啊。” 房冬实在想不起来俩人约会和公司成立有什么联系。 吴放放给出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 “公司成立你就是经理了，现在你啥也不是懂吧，我和一个连经理都不是的人瞎混啥？” 第331章 首届股东会 不当经理就不能…… 没想到，两天后房冬就在小吃城见到了吴放放，通知他已经成了经理，老房东餐饮有限公司正式成立，就差补一个股东协议了。 这必须得庆祝一下了，时间当然得安排在晚上，全体股东参加，吴放放又邀请了丁峰。 可能李倩是出于向丁峰显摆一下的动机吧，真把丁峰给带来了，老杨自然是不能带。 没想到的事情可不止公司这么快就能把手续办齐这一件，为了成立公司，吴辰东直接给老房东打了50万注册资金。 公司的办公地点是吴辰东的东放集团205室。 “怎么弄到你爸的公司里了，咱们成了他的子公司了？”房冬问吴放放。 “美的你，吴扒皮能看得起咱们这小公司？” “那怎么……” “成立公司你不得有地址吗，你以为皮包公司也行啊？那个时代早过去啦！” 胖子又来黑房冬：“跟了吴董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胡子和往常一样，看着大伙笑。 丁峰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看这架势，我的事业扑腾了这么多年，搞不好还有可能被老婆给反超了，不成功啊。” “峰哥不要这么悲观，不成功可以成仁嘛。” 胖子活该又挨了吴放放的脑蹦儿：“成仁是死，不懂别乱说！” “没事没事，开玩笑嘛。”丁峰倒没在意。 “峰哥，你给嫂子的一克拉钻戒买了没？”哪壶不开提哪壶，吴放放故意问丁峰。 男人不好意思的时候喜欢挠头的不止房冬一个，丁峰也挠了挠头：“前一阵子不是淡季嘛，过年这一阶段应该不错，年夜饭都订满了，一正月都是旺季，卖个几克拉出来问题不大吧？” “吹牛皮。”李倩立刻表现出了对他的不信任。 “吹牛？夸了你几句你还以为真能比我挣钱多？” 丁峰告诉李倩，也算是给大伙炫耀吧，除了年夜饭外，大年初一、初二……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有订饭，现在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如果顺利的话，到过年那天把初一到十五的饭全订满了也是有可能的，那样的话，一天就是几万的流水。 “干小吃快餐做个起步还行，想发展还得搞品牌或特色饭店，我劝你们早一点往这个方向发展。” “行了吧，房冬和放放比你看得远，用你教？”李倩又来呛丁峰。 丁峰不服，说你们的老房东公司以后差不了他信，但就凭现在这两个摊子，就算加上还没开业的时代百货小吃城，未必就能比他的农庄强。 “时代百货的小吃城我去过，条件是不错，没多少人去，这哪行？” 丁峰还告诉大家，当初开涮吧的时候他原本准备在时代百货干的，可后来还是决定到安百小吃城来干。 理由和房冬之前分析过的结论至少有一部分是相同的，路南只有一家时代百货，安百商业圈的几条食品街、步行街、小商品街和几座综合性大楼都在路北。 逛街的人通常是到了饭点时逛在哪就在哪吃口饭，单从这一点来说，逛到时代百货的几率就小得多。 李倩可能认为丁峰这是在酸她，一直也没用好脸色看他，还不时出来怼他一句。 房冬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至少之前自己还没想过这个逛到哪吃哪的问题。 不过丁峰也不全是酸话，他告诉房冬，临过年前的这十多天是涮吧一年里的最高光时刻，马上就要来了，让房冬把货备足。 按他的说法这十多天如果挣不了钱的话，全年也挣不了钱。 别看顶峰涮吧没挣钱，但老邓这个小吃城里的营业额最高纪录就是去年腊月廿六由顶峰涮吧创造的，7765元。 至今无人打破。 说到这里，丁峰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沉醉和得意。 其实这个苗头已经呈现出来，这几天涮吧吃小火锅的人已经比前一阵子多了起来，之前麻辣开会和涮吧的总营业额一直保持在4800到5200之间，昨天光涮吧一家就已经突破了5000。 “正月还能好那么几天，过了正月十五就开始一天不如一天啦，漫长的淡季开始，一直到国庆节才能抬头。”丁峰说房冬他们时代百货进入的时间不好，正是一天天向最低谷走的时候。 “请你来吃饭，不是让你来报丧的！”李倩又怼丁峰。 “我这是给你们介绍经验，话怎么那么难听呢？谁不希望自己老婆事业有成啊？”丁峰终于被李倩怼到不高兴了。 “对对，”房冬连忙打圆场：“峰哥说这些就是为了给咱们提个醒，想让咱们年前多挣点钱嘛。” 丁峰接着又说，自打李倩入了小吃城这一股以后，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动不动就呛人。 吴放放打断了二人的拌嘴，告诉大家公司的办公地址已经腾出来了，吴辰东说赞助两张桌子还没到位，但股东的合同必须马上签了提交，所以今天就在饭桌上把这事办了。 一式五份，七个股东三十五份，厚厚的一大摞。 “用得了这么多吗？” “用不了留着！”房冬也被呛了。 吴放放的合同一拿出来，丁峰就抢了一份，李倩手慢了点没夺下来。 “8？”丁峰看着合同喊了起来：“李倩，你越来越有本事了啊，你不是说1吗？” 房冬想笑，早知道李倩关于股份的事一直瞒着丁峰，没想到水分这么大。 “百分之几和你有关系吗？” “没，没关系啊？”丁峰的小眼睛直闪：“啊呀我去，我说怎么积极性这么高，一到休息天就往小吃城和安大小吃街跑，说人手不够得去帮忙，无利不起早啊这是！” 丁峰说之前两口子每两周回一次丈母娘家，李倩已经有俩月没回了。 “谢谢你嫂子。”吴放放还在李倩脸上亲了一口。 “说啥呢，这不是咱们自己的事吗嘛，你和房冬忙大事，平时这些小事我们能多做就多做一些。” 没想到这句话一落地，马小龙带头鼓掌。 丁峰感叹了一晚上。 老房东公司第一届股东大会圆满结束。 “经理同志，要不要我陪你啊？”出了饭店，吴放放狐媚地问房冬。 “这下够资格了？你要求还挺高嘛，不是经理不混？” “讨厌！” …… 二人回到出租房楼下，吴放放问房冬：“我今天对李倩可以吧？” “可以，但我搞不懂你怎么那么爱亲人家呢？” “说！”吴放放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当时是不是在想，要是你来亲该多好，是不是是不是？” 第332章 有孙子就有商量 吴放放要想拿谁说事完全是张嘴就来，服了去了。 “说呀，到底是不是，不说就是默认，不想理你啦！”吴放放还在问。 “滚。”房冬也没话可对答了。 “好，这可是你让我滚的！”吴放放扭头就走。 房冬一把就将她拉了回来：“本经理的意思是让你往咱家里滚。” “那你把我抱上楼。”吴放放勾住了房冬的脖子。 唉，每一次的不乖换来的都是自作自受。 …… 几天后，吴辰东亲自率领房冬和吴放放到时代百货签了合同，心里彻底踏实了。 时代百货的周总和吴辰东的关系从说话上就能看出来，和自己这几个哥们差不多，玩笑不断。 关系相当不一般不行，行动上也不一般。 3月1日房冬正式入场接手小吃城，给一个月的装修时间，合同起止日期为2016年4月1日至2021年3月31日，为期5年。 租金一年一付，前三年租金为每年100万元，后两年商场可根据市场行情进行调整，但不超过120万元。 小吃城在六楼，从一楼到五楼，每层都会给小吃城留两个灯箱位来宣传。 不光如此，如果小吃城的饭菜质量能比现在提升些档次，明年的消夏啤酒节就由小吃城为主来办。 每年夏天，时代百货大楼前的时代广场都要举办消夏啤酒节，其中的美食摊位小吃城占一部分，另一部分招商出租。 周经理明确表示，只要自己的小吃城品种和质量过关，能给商场长脸，明年的啤酒节完全可以少招或者不招商。 不过丑话说到前面，小吃城如果想扶也扶不起来的话，连吴辰东的面子也不会给。 房冬知道，所谓啤酒节是个幌子，他之前也来过，美食摊位只在广场的中心设了二三十个摊位，摆了不少的小凳子供人们用餐和休息，广场的大部分区域就是商场各类特价商品的一个夜市。 商场为了卖货，美食摊位做为一个给夜市增色的项目而设。 “我觉得小吃城这名字不够大气，是不是考虑叫美食城更好一些呢？”周经理送几人出办公室建议。 “周伯，就听你的，叫美食城，时代美食城！”吴放放的嘴够快也够甜。 从时代百货出来，吴辰东一看时间还早，便要去房冬的小吃城去看看，顺便吃顿饭。 “东叔，我知道后面食品街里有一家本地菜做得还算地道，我请您去那儿吃吧。”房冬觉得小吃城这个环境太吵，吴辰东这么大一个人物坐在里面吃饭不合适，他知道吴辰东更喜欢吃本地菜。 “怎么，怕我占你座影响你买卖？现在才10点40，我正好今天没吃早点，两顿合一顿！” 他要去，不让去也不行，房冬给吴放放做了个鬼脸。 “别给我使眼色，有话直说！”吴放放故意让房冬下不来台。 “他跺脚！”吴放放又叫道。 所幸吴辰东没在意，一步不停地往安百走，没搭理吴放放，他自己的女儿当然了解，知道她在故意闹。 吴辰东一出现在小吃城，把马小龙和于光南吓了一跳，连忙迎了上来：“东，东叔，您怎么来了？” “你叫马小龙，对吧？”吴辰东的记性真好，房冬记得他最多见过马小龙两面，也许只见过一面，但那也是去年的事了。 “你叫……”吴辰东到了于光南这儿没想起来。 “我叫于光南。” “不是还有个胖子吗？”吴辰东问。 “他在安大那边盯着呢。” “行，你们忙，我来尝尝你们的味道，放放整天回去和我吹，我看看是不是真有她说那么好。” 吴辰东一抬头看见了正对他笑的秀秀：“秀也在这儿？挺好，看来这边的生意比那边好。” “眼睛挺毒啊。”这话也就吴放放敢说。 “你们俩陪我吃。”吴辰东坐到中间最靠里的那张涮台后对二人说。 “这是胡子哥。”吴放放坐下后把过来和吴辰东打招呼的胡子介绍给他。 “噢，你好你好，”可能看胡子的年龄比较大吧，吴辰东站起来和胡子握手：“听放放说过，你是他们的老大哥，年轻人冲劲有余，沉稳不足，你多替他们把把关，该拉缰绳的时候就得拉拉，不能跑得没影了！” “我们是驴啊，还得拉缰绳？”吴放放不愿意了。 招呼都打完了，一帮人开始忙乱起来，配小料的配小料，兑锅的兑锅，沏茶倒水、准备菜品…… 替他配好的小料不要，偏要自己配。 “你们这不是自助小料吗？” 房冬只好陪着他，把各种小料的原料介绍给他，由他自己配小料。 “不用你介绍，你这儿不都标着品名吗？”吴辰东坚持独自一人配了一碗小料。 “嗯，不错。”吴辰东尝了第一筷子肉便夸道。 “没骗你吧，我们的味道在安百商圈里是最好的，没有之一！”吴放放自豪地说道 吴辰东直接就把她的得意给怼回去了：“我是说我小料配得好！” 房冬再一次确定，吴放放说话东一下西一下的，绝对有遗传因素在里面。 紧着吃了一会儿后，吴辰东的干货来了，他告诉房冬，3月1日正式进驻小吃城后，把装修方案迅速拿出来，装修还是交给四叔来干，他会一次性把资金打到帐上。 这钱不用还，就当他给吴放放的嫁妆了。 “就给这么点啊？”吴放放立刻反对。 “还有房子呢？不少啦！我早和你说过，年轻人得靠自己奋斗，我们当老人的就是给你们创造个条件，能不能成就看你们自己了，当然，要是赔得片瓦不留的时候，我也不能让你们饿着。” 搞建筑出身的用词也有行业特点，片甲不留到他这儿改成了片瓦不留。 “东叔，我们能行的，您给打了这么好的底子，我们要连自己的生活都挣不来的话，说不过去。”房冬忙说。 “你别打肿脸充胖子，”吴放放阻止了房冬，又对吴辰东说：“这点陪嫁……你就不怕你朋友们笑话你啊？” “想多要点，也行，等我有了孙子以后可以坐下来再商量。” 第333章 势利新势力 当着房冬的面和吴辰东关于嫁妆问题讨价还价，吴放放这种操作让房冬在一旁待着很不自在。 几次差点说出连时代百货美食城的投资也算借款，将来一定还的话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出来也没用，搞不好还得挨骂，到目前为止，拒收别人钱财的事听说过不少，拒收嫁妆的女婿……好像不多吧？ 如坐针毡。 房冬甚至连从桌下伸脚踢吴放放一下这样的提示动作都不敢做，这个活祖宗随时都有可能冒出一句“你踢我干什么，想多要点就直说”这样没人性的话来，让自己更难堪。 幸运的是，这父女俩说话的声音都不大，恰好此时旁边那个台子来了四个吃小火锅的女孩，叽叽喳喳个不停，涮吧这些股东和员工们应该没听到这边说话的内容。 房冬听得出来，吴辰东就是想逼吴放放回他的集团公司里上班，可这个货就是不肯，估计这事在家里也斗争过不少次了。 而且，每次斗争的结果就算不是以吴放放的胜利告终，吴辰东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这次也一样，是吴辰东首先岔开了话题，问怎么没见到丁峰的媳妇。 房冬接着他的问话无缝回答，李倩有工作，要休息的时候才能过来帮忙，接着又扯了几句关于李倩，关于丁峰二大妈农庄的废话，目的就是彻底把刚才父女俩那个尴尬的话题引开。 吴辰东也有此意，不停地问丁峰那边的经营状况等没用的问题。 “你可真能吃。”插不进话的吴放放终于又找到了一个新话题，把吃空的牌子摞在一起说。 吴辰东的饭量确实不小，快50岁的人了，一点也不比房冬差，几盘肉下肚，又煮了一盘面。 “味道不错，走啦，”吴辰东擦擦嘴站起身来对吴放放说：“你在这儿待着，让冬子送我，我和他有话要说。” “想算计我？去吧，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吴放放一脸不屑。 众人都起来送到涮吧外，房冬发现老邓也在荣强的柜台边站着，那目光……是多想让房冬把吴辰东介绍给他认识，递递片子摸摸手啊。 房冬没搭理他，直接送吴辰东到了小吃城外。 “你给我听着，”吴辰东一出门就停下脚步，非常严肃地对房冬说：“我不许你欺负放放，让你宠着她，不是让你纵容她，听明白这个差别不？” “明，明白。”房冬不太明白，但必须这么答。 “明白个屁！我发现自从放放和你在一起后，越发的不像话了，交给你一个任务。” “您说。” “帮我做她的工作，劝她回公司上班。” “这……”房冬为难了，你自己的闺女你不知道？那是能轻易劝得动的吗？ 吴辰东倒没要求房冬马上办成这事，但要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地给她灌输这种想法，他也发现吴放放在这个餐饮公司基本上就是个闲人，夸张点说就是大家陪着她在玩。 总有一天人会长大，会有玩够的时候。 过了年，吴放放就24岁了，也该懂事了。 吴辰东希望她在结婚后的三年内回归集团，所以让房冬现在就开始做工作，这个任务如果完不成的话……怎么收拾房冬，他还没想好。 “反正没你的好果子吃！”这句话完全是吴放放的风格，或者说是吴家的风格。 “我尽力。”房冬立刻表态，还好啊，没拿结婚当条件，如果劝不回吴放放就不让自己结婚的话，虽然玩儿真的可能性不大，但麻烦事就多了。 “尽力不行，必须做到！”吴辰东话锋一转：“你父母身体还好吧，家里有什么困难尽管说。” “挺好的，我妈每天跳广场舞，父亲让我劝得也不做买卖了，和邻居聊聊天，下下棋，挺好。” 房冬再次强调了挺好两个字，没掩饰，确实挺好，普通人家的生活就是这样，没病没灾的就是幸福。 “我上次给你爸拿的五粮液喝了没？” “没，我爸平时不怎么喝酒，我妈说五粮液留着我和放放结婚时招待亲朋再喝。” “回去告诉你妈，结婚的酒不用她操心，那酒就是给你爸喝的，过几天我让小许再给他们送两件泸州老窖去！” “不用东叔，我爸除了逢年过节来上一两口，平时真的不喝酒。” 吴辰东好像没听见一样，一挥手：“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现在就开始做工作，不急，慢慢让她接受！” “我让放放送您回去吧。”早上出来时，吴辰东没有带车，是搭吴放放车来的。 “不用，我坐公交！” 扬长而去。 吴辰东坐公交，说出来谁信？ 房冬信。 吴辰东身上没有传说中那些有钱人的标签，生活朴实、说话办事直来直去，不炫富，更没有高人一等的姿态。 房冬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上这个未来的老岳父了。 不老，人家还不到50呢。 回到小吃城，吴放放的第一句话就是：“吴扒皮把你叫出去，肯定是让你劝我回公司吧？” “啊？” “告诉你，站在哪一边你可得想清楚了！” 目瞪口呆。 …… 几天后，房冬回家把吴辰东的话转达给家里时，母亲的决定又让房冬哭笑不得了。 既然吴辰东要送泸州老窖了，那就等着喝泸州老窖好了，五粮液留着。 “泸州老窖也是传统名酒，有好多价位和品质的，不一定就比五粮液便宜！” “是吗？”吕青华看了房冬一眼：“那就等泸州老窖来了以后你对照着标签上网查一查，哪个便宜就让你爸喝哪个！” “那人家要是送茅台呢？” “那就让你爸喝五粮液！” “妈——你，” “吴辰东说要送你爸茅台了？”吕青华看着儿子问，眼睛都在放光。 见儿子没说话，吕青华又说：“你爸这一辈子啥都不舍得，连茅台的味儿还没闻过呢，没想到快六十岁了，跟着儿子沾光喝一回茅台，这就是孝顺！” 给儿子竖了一个大拇指。 “人家没……”算了，不解释了。 父亲在一旁一个劲地笑。 母亲小市民般的势利在自己和吴放放确定了关系后越来越不假掩饰地显现出来，堪称势利中的新势力。 这样直白算不算是一种朴实不好说，但房冬却发现，有时候势利也是可以变可爱的。 当父亲说酒留着招待贵客或求人办事用，咱普通人家自己不喝这么贵的酒时，母亲又发表了一个雷人的观点： “普通人？吴放放的公婆、吴辰东的亲家，还能是普通人吗？” 第334章 厨师很牛菜很扯 一瓶茅台对于吴家来说什么都算不上，可房冬也不能和人家要吧？ 如果不算时代百货即将投入的大笔资金，自己的买卖已经有结余，随着过年的临近，势头越来越好。 年前应该给股东们分些红利了，房冬决定分到钱的第一天就给父亲买一瓶茅台。 …… 丁峰说得没错，接下来的日子里，吃火锅的人突然间暴增，虽然还没能打破顶峰涮吧在去年创造的7765元单个档口最高营业纪录，但已经连续两天突破七千了。 “丁峰的纪录算啥，明天是周六，一定能给他破了！”于光南信心满满地说，今天才是腊月十三，离过年还有半个多月呢。 其实不光是房冬的涮吧买卖好，整个小吃城都是这样，营业额开始大幅上涨，就连张军的面筋有一天还差点卖到一千块。 这时候，房冬的麻辣开会和火锅面反而在众多档口中显得有点增长无力。 就拿麻辣开会来说，别人家从平时四五百涨到七八百，自己从一千左右涨到一千二左右。 这还没完，别人家随着过年的临近，仍然有不小的上升空间，但麻辣开会眼看着就快到头了，生产能力已经接近极限了。 张军又出来当专家了，麻辣开会的固定客户太稳定，不会出现别的档口这种接近翻番营业额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谁让你们平时卖那么多呢，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我们表演啦！”张军无比得意地告诉房冬，再过几天麻辣开会的固定客户会少一半，因为这些售货员们会有相当一部分忙得没时间吃饭了。 分析得透彻，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那她们就这么饿着，挺到下班？”房冬请教张军。 有不少店都在这几天都给员工定盒饭，也有自己从家带饭的，挺着不吃的还真有。 “该饿就得饿，为了拿提成不吃饭算什么，恨不得商场不关门，连觉都不睡呢！”张军告诉房冬，年前这一个月，售货员连工资加提成挣到一两万的不在少数。 听说去年时代百货的销售状元，一个卖裘皮的服务员光提成就拿了八万。 “这得卖多少裘皮啊？”房冬不由地问，八万，比自己这看似火爆的买卖还挣得多。 “一件贵一点的好几万，就按5提成算的话，卖一件就是几千的提成。” “5？老板这么好心？” “5还高？”张军嘴一撇：“安百门口那家卖眼镜的15提成！” 房冬虽然不懂，但听人说过眼镜行业利润很大。 “那是当然啦，”张军又说：“d品眼镜保健品，三大杀人行业嘛。” 我去，卖眼镜和d品站在同一高度了？ 荣强却是另一种看法，他承认张军所说很多服务员没时间吃饭的情况确实存在，麻辣开会和火锅面的固定客户可能会减少，但营业额绝对不会减少。 原因当然是年前扫街队伍人数的激增所致，很多人买一件东西要逛几次街才能达成，但大多数人都不会饿着肚子回家。 特别是过了腊月十五以后，小吃城全天已经分不清高峰低谷，从上午十一点开始一直到晚上收摊，乌央乌央的人群络绎不绝。 按荣强的说法，麻辣开会日销一千五不是问题，涮吧嘛，不可估量。 “不过，别人能比平时翻一倍甚至更多，你家的麻辣开会估计达不到。”说到这里，荣强也笑了：“张军说得对，谁让你家平时卖那么多呢？” “荣哥，问你个事，你做了多少年厨师？” “将近二十年吧。”荣强告诉房冬，他初中毕业后就学了厨师，一直干到前年才歇了，要不是老邓这里炒菜档口已经招满的话，自己现在干的就是赵师傅那一摊，卖炒菜呢。 “你的厨艺和赵师傅比如何？” 荣强立刻就把脸绷了起来，嘴也结巴上了：“冬子，不，不带这么骂人的啊！” 咦？ 听这意思挺牛逼啊！ “不和你说话了，太，太难听。”荣强摆了摆手回了柜台，不是他不理房冬了，而是这时给他送饮料的来了，几十件货等着他摆放呢。 哈哈，想想荣强的话，有点意思，原来装逼的天赋人人都有，刚才这两句太牛逼了。 “你打听一下，开源路祥瑞大酒家的饭菜怎么样，哥是主厨！”荣强从柜台下面探出头说。 房冬听到张军说服务员年前吃盒饭的多，想起了胖子曾和自己说过盛夏她们家的连锁店员工管饭的事情，当时胖子说过，如果想做，盛夏可以回家和父母说把这笔业务接过来，一天两百多份。 房冬那时还真没把这事当回事，自己经营的项目和炒菜盖饭基本不挨边，如果非要找相同之处的话，只有一个：都是饭。 张军刚才一说，让房冬有了些想法，时代百货一旦开业，有的是地方，至少为开展这个业务提供了一种可能。 房冬没想马上就做这件事情，不过是想和荣强大致了解一下，没想到还没进入正题就发现了一个厨界大神，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祥瑞大酒家房冬没去过，也没听说过，甚至连他所在的位置开源路都没听说过。 听荣强的口气这还是一家知名饭店，那胡子哥一定知道，如果连胡子哥都没听说过的话……嘿嘿，荣强，我一定让你知道，乱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问胡子才知道荣强没吹牛，这祥瑞大酒家确实是一家老字号饭店，开了有二三十年了，前几年老板犯了点事进去了，饭店也就倒闭了。 至于这开源路，恐怕是安平最小的一条路了，是原重型机械厂没倒闭之前一条厂区内的路，不足百米，难怪房冬没听说过。 虽然是老字号，但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他家菜做得怎么样？” “蛋球事！”（安平方言，不怎么样，中等偏下水平） “荣强就是那的主厨。”房冬指了指对面。 “呀，那可以啊，没看出来！” “你不是说菜炒得蛋球事吗？” “再蛋球事也是正经厨师，那是咱们这儿这两家刚学会颠勺的货色能比的吗？” 这么说，荣强没吹牛。 第335章 终破大关 “咱们时代百货那边下一步不是要招商嘛，看他去不去？” 房冬也有此意，关于盒饭的问题倒是其次，虽然有所心动，但现在入手的话，有点贪大，容易崩。 了解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等荣强搬完货，过去聊了聊后立刻打消了念头。 荣强对这些往商场送盒饭的还算了解，质量都不怎么样，味道也谈不上，就是将就填饱个肚子。 都是一些家常饭，很便宜，一份八到十块。 如果以单盒成本算的话，利润还可以，安百这个圈子里做这种盒饭的少说也有几十家，都是些无证经营的，在家里做好再拿到这里卖，商场是不让他们进场叫卖的，通常都是一个人拿着今天的饭菜单子先定好，然后挨个送到定餐人的手上。 听说卖得好的一中午能卖一百多份，大部分人也就是几十份的销量，没费用，适合夫妻或一家人干。 说到这里时房冬已经放弃，不是什么钱都能挣的，人家这是送餐游击队，咱玩不了。 “荣哥，问你个事，如果老邓这儿空出炒菜摊位来，你还干不干老本行？”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原来想干的时候他不让干，现在……说实话吧，我对老邓这人看不对眼，啥都不管，净想着收钱。” “时代百货那边如果有档口你去不去？” “那边条件比这儿好，买卖不太好，连他们的服务员都跑你这儿来吃，你想吧。”荣强说起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又数落起老邓的不是来，麻辣开会和火锅面给小吃城带来多少顾客，老邓一点表示也没有。 至于是老邓的收租低抽成好还是时代百货的高抽成包费用好，荣强觉得差不多，他认为这就是行情，是这些老板不知算了多少遍才得出来的结果，有顾客才是王道，否则就算不抽成也挣不了钱。 “明说吧，下一步我们要去时代百货，你去不去，干炒菜，就你一家！”胡子可能嫌房冬绕来绕去太麻烦，直接挑明了。 “卧槽，原来是真事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房冬嘱咐过各位股东，暂时不要走漏风声，没想到连荣强都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胡子又笑得八字胡乱颤了。 又是臭词乱用，房冬急着问荣强是怎么知道的，没时间给胡子更正。 原来安百商圈这几个小吃城的老板都认识，老邓和时代百货这位老板还很熟，老邓就是从他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老邓的消息并没坐实，他只是听说时代百货小吃城老板在续签合同的时候被人给撬了，是吴辰东给商场老板打了个招呼，并不知道接手人是房冬。 老邓、王美琪和荣强聊到此事时还分析过，认为房冬去干小吃城的可能性不大，理由就是吴辰东根本看不上这种买卖，现在这个涮吧和麻辣开会也是让他们玩玩，锻炼一下，连这儿都不会让他们干多长时间，更不用说再开一摊。 “真是你们弄的啊？炒菜就设一家？”荣强兴奋起来了。 “就一家，但我要求质量。” “费用怎么算？” “基本上还是保持现在的抽成方式，不过……” 荣强直接打断了房冬：“行了，别不过了，干就完了，信你！” “谢谢荣哥。” “谢个啥，啥时开始？” “4月1日。” “啊呀，这是个麻烦事，我和老邓是九月续的合同，这两头干人手上有点困难，算了，我自己解决吧。” “你得先保证那头，咱们是新开业，可不能砸了锅。”胡子插话说。 “放心，这边让我爸妈来盯几个月，进货时让媳妇回来帮一下就行，我在那边蹲着。” 不用房冬说，荣强知道这事暂时不要声张，他还问起房冬有没有打算带张军去，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说：“就是，你要想把质量搞好，张军这样的就不能招进来，你看他卖那东西，啥玩意？弄七八碗醋在那糊弄人。” 原来荣强也知道这事。 胡子听后笑到不行，连连表示佩服，能想出这种点子来，绝对是高手。 荣强成了第一家招商户，白玉堂的臭豆腐房冬也考虑过，但还是放弃了，虽然他的新式臭豆腐炸制时不臭，但吃的时候如果离得近些还是能闻到一些臭味的，他在安大那边也不错，就让他在那边干吧。 胡子劝房冬沉住气，等开始装修时再招商也不迟。 拿丁峰话来说，小吃城到了年前最后的疯狂，正当人手越来越觉得不够用时，安大放假了，刚好把所有人全部投入到这边来。 为了确保小火锅的火力全开，房冬把火锅面自涮部分停了，这样一来，秀秀一个人负担全部的火锅面就明显招架不过来了。 房冬再次体会到了当初工作间设计缺陷带来的致命短板，由于空间小，只能是秀秀一个人操作，别人几乎帮不上忙，最多也就是伸进手去帮她擦擦汗而已。 多亏有荣嫂帮忙，看到秀秀累得实在有些撑不住的时候来把秀秀替下，让她歇一会儿。 荣强那边也很忙，每当荣嫂来替秀秀的时候，房冬就会派两个人过去给荣强帮忙。 吴放放知道情况后，不再让秀秀每天早上去吴家干活，晚上也不让秀秀给房冬收拾家了，但尽管如此，房冬仍然能从秀秀黯淡无光的脸色中感受到她的极度疲惫。 有时候，房冬真想把自己设计这个就像给秀秀量身定做的操作间砸开，可以让猫姐和秀秀互换一下，可那样又会影响到小火锅的营业。 “姐，你回家歇几天吧，我觉得你要累垮了。”房冬担心地说。 “这点活能累垮？别瞎操心了。” “你脸色不好。” “没事，这几天有点失眠，不是累的，你放心吧，忙你的去。” 素芳和小雪的身材可以在这个可恨的操作间里工作，但她俩的手脚太慢了。 连李倩都私下对房冬说秀秀太累，这样怕是坚持不下来，情急之下，她也试着进去替换过秀秀，可在家里都没怎么做过饭的她连素芳和小雪都不如。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小吃城的各个档口都变得异常忙碌起来，荣强说这十天才是一年中最顶峰的旺季。 丁峰创下的7765最高纪录已经在前天，腊月十七的时候被房冬8055的营业额突破，不过这里有两千多的火锅面，如果单论小火锅的话，还差不少。 可今天，腊月十九，小火锅跨上了8000，涮吧的总营业额突破一万大关。 第336章 福利有异议 房冬这边忙，吴放放也没闲着，除了腊月廿十这天来陪了房冬一晚，美其名曰董事长体恤下属，以身慰问外，就再没见过她的面。 房冬给母亲打电话，问过年还有啥不齐备的东西需要自己跑腿采买时，才知道吴大小姐这几天一直在房家。 “啥都不用买，放放每天都往回买东西。”隔了半分钟后母亲又压低声音告诉房冬，是吴辰东打发放放来的，吴家有保姆，什么活都不用她干，房冬忙生意回不来，家中只有老两口，让吴放放过来帮忙干活。 吴辰东对吴放放说，既然选择了这样一个家庭做婆家，就要放下大小姐的身段，尽快融入，行妻道、尽子孝。 “这是吴放放告诉您的？” “对啊，她不说我怎么知道她爸对她怎么说的呢？” 这个吴放放，倒是很……诚实嘛。 “她哪能干得了活啊，我不让她干她就出去买东西，有时一天好几趟的往回买，盐还买回好几种，海盐、竹盐、含碘的、不含碘的、粗的、细的，加起来好几十袋，咱们家一年也吃不了啊！” 房冬笑了出来。 “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还笑？” “你不是一直夸她好嘛，这回发现缺点了，不会过日子，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不会过日子？人家是不会过咱家的日子，不会干活怎么了，人家有不干活的本钱！” 我滴妈，这……理解力也太夸张了吧？ “你抽空给放放打个电话，让她别乱买东西了，我和你爸劝不住她！” 第一次听说被别人买东西买到受不了的，还发生在自己家，自己的媳妇。 房冬给吴放放打通电话，让她别乱买。 “我买的都是生活必须品啊，没乱买。” “各种盐你能买几十袋还不算乱买？整车买才算？” 吴放放马上不愿意了：“又没人告诉我买多少才合适，这能怪我吗？” 我天，她还挺有理？ “那你买之前先问一下总可以吧？” “不能问，一问他们就啥也不让买！” 唉，想买啥买啥吧，不管了。 “小吃城这么忙，你也不说过来看看大家，一天到晚杵在我妈家，有意思吗？” “听说李倩现在天天去帮忙？” “嗯，年根了，单位不忙。”房冬觉得吴放放又要拿李倩说事了。 感觉马上就灵验了。 “那你觉得我去小吃城天天看你和李倩眉来眼去的有意思？” “本次聊天到此结束！” “哈哈哈哈……” 的确，一开始李倩还是因为单位不忙，每天下午早来一会，到过年前的最后几天就变成全天了。 利益的刺激下，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 虽然吴放放不让秀秀给房冬收拾家了，可她有钥匙，仍坚持为房冬打扫擦抹洗衣服。 房冬劝不了她，只好想了个办法，不换衣服，让她洗无可洗。 实在觉得有点脏时换了一次，当时就自己洗了，没给她机会。 在年前的最后几天里，营业额一路高歌猛进，腊月二十七这天，创下了四项新纪录： 麻辣开会1700多； 火锅面3100多； 小火锅出头； 总营业额超过元。 高兴吗？当然高兴，股东、员工，所有人都高兴，老邓两口子只要路过涮吧，笑容总挂在脸上。 骂人也骂得更凶了，对几个如此旺季却仍然卖六七百块的档口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房冬心情比较复杂，因为就在大家互相击掌庆祝四破纪录之时，他看见秀秀的笑很勉强。 这3100多块除了李倩帮着开票递饭外，全部是秀秀一碗一碗地煮出来的。 下班回到小区后，房冬特意问秀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只是说今天确实有点累，早点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盯着我看干什么，今天不去你那打扫了，你也早点睡，就剩明天一天了。” “我看你的脸色，怎么连点血色都没有，我明天上午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胡说什么，我好着呢，前几天不就和你说了嘛，最近得了个失眠的毛病，睡不踏实，现在好了，你大妈抱着男男去医院给我开了些安定回来，我今天吃了药好好睡一觉就没事啦！” 房冬半信半疑地回到了家。 这一夜，他也失眠了。 有对秀秀的担忧，有对这两个月来骄人战绩的兴奋。 公司账上吴辰东打上来的50万交了时代百货5万定金还剩45万不算，从11月15日还清外债到现在，营业额的结余已经27万多。 今年的除夕是腊月二十九，也就是后天，小吃城营业半天。 但这半天没多大必要，只不过是配合商场的营业时间罢了。 老邓已经安排了一家麻辣烫和几个小档口继续营业，其他业主想卖就卖，不想卖就回家贴对联过年。 房冬和胡子商量后决定只卖明天一天，后天关档休息。 腊月廿八，最后一天。 没想到人还是不少，虽然秀秀说她昨晚吃了安定后睡得很好，但房冬并没从她的脸色上看出什么明显变化。 中午一过，房冬就让小雪强行把秀秀换了下来，慢就慢点，剩半天时间也少卖不了多少。 吴放放在婆家显摆呢，房冬就没和她打招呼，直接和胡子哥俩人商量，过年了，大伙最近这么辛苦，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你什么意思，直接说，我听你的。” “每人发三千少不少？”房冬伸出三个指头来。 “不少，我听说过的过年发福利的饭馆老板还真不多，就算发也不过几百块。” “你的意思是有点多？” “啥叫多，啥叫少？一万不算多，一百不算少，你发一百也会有人从心里感激你，你发一万也有人觉得是他理所当然的，当老板别想这么多，按你的意愿去办，自己心里坦然就行。” “我知道了，就发3000。” 一直到晚上7点，小吃城的人还是不断，房冬下令收拾东西，提前收摊。 十多分钟后，把停业期间的准备都做好后，房冬召集大伙开会，道声辛苦，拜个早年。 所有员工，不包括股东，除了结清工资外，每人发3000元福利。 涉及小于、猫姐、秀秀、素芳、小雪和小胖六人。 猫姐第一个发言：“我就说跟着房总没错吧？哪有私人老板给打工的发福利的，听都没听说过，大伙鼓掌感谢一下！” 掌声刚过，小于就站了起来：“我有意见！” 第337章 瓜分 “你有啥意见？”胡子哥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 房冬拉了拉胡子，他这脾气平时不发，一旦火了谁也弄不住。 以房冬对小于的了解，大小伙子很有些义气，不是那种对钱很看重的人，但胡子对还他不了解。 “小于说，什么意见？”房冬一边拉着胡子一边问。 “我觉得，咱们最近一阵子最忙最累的就是秀姐，然后是猫姐，平均分对她俩不公平，我愿意少拿五百，少拿一千也行，给她俩多发点。” 常素芳也接着小声表态，她也愿意。 这也算夫唱妇随吧，这俩人正恋着欢呢。 “不用不用，大伙一起干活，多干少干有啥呀，谢谢你们啦真的不用。”猫姐连连说。 人真是可以改变的，这与房冬刚认识时的那个猫姐像是两个人似的。 胡子给小于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年轻时不仗义，一辈子都蛋球事！好样的！” 说完从桌下踢了小胖一脚：“你呢？” 小胖是胡子的外甥，此时憋着不表态，没给胡子长脸，舅舅一急，拳脚相逼。 “我，我也……愿意。”房冬想笑，硬逼着人家愿意，除了胡子也真没谁了。 打工仔挣点钱不容易，房冬相信除了小于以外，让出钱来给别人，恐怕都不愿意。 包括常素芳，那也是为了维护男朋友的面子才表这个态的。 就剩小雪没表态了，她看了看大伙，慢悠悠地说：“我不是不愿意，我觉得吧……给秀姐和猫姐多发点钱是应该的，老板也不差这几个钱吧？” 房冬笑了，这就是朴实。 胡子也笑了，数落了小雪一句：“你看看你和小胖，都是我带来的，一比一个没出息，你就使劲抠吧，攒着点钱，别让你那个小男友全骗走！” 说到这儿，胡子开始揭小雪的短，傻乎乎的交了个男友，给人家交电话费，买零食，买鞋买衣服，俩人出去吃饭都是她花钱，每月就算有点结余也得让这男友借了去。 小雪低头不语，看来是真的。 “胡子哥，你这么说人家……留点面子。”房冬小声对胡子说。 “小屁孩子要啥面子，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跟着我干，我得对她负责！”胡子又对小雪说，过完年得见见她父母，小男友的事可以替她保密，但以后工资只给她开一半，另一半交给她父母，省得全让那小子给骗走。 “就是！”小胖也跟着说上了，给大家讲，有一次这个男孩去烧烤城找小雪借钱，让胡子一脚就给踢瘸了，自那之后，再也不敢去烧烤城了。 “胡子哥还是那么霸气。”房冬又对小雪说，胡子哥虽然做事粗暴了些，但都是为她好。 “我知道。”小雪仍低着头。 “她啥都知道，就是不耽误办傻事！” 大伙又开始劝起小雪来，说这样的男孩真的不应该找，完全靠不住。 眼见着小雪的头越来越低了，小姑娘也是要面子的，房冬这才想起来又跑题了。 “小雪的事到此为止！”房冬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大伙的热心肠才算降了降温。 “接着说奖金的事，小于说得有道理，给秀姐和猫姐涨钱看来大伙都没意见，但请大家放心，那也不用把你们的减了给她们。” “不用……”秀秀也出声了。 “闭嘴！”房冬拿出了吴放放最爱说的两个字。 “看把你能的，对秀姐也开始发火了？”胖子打抱不平。 “闭嘴！”这次是胡子给胖子笑着来了一句。 房冬继续，问小于：“意见是你提出来的，你觉得给她们加多少合适？” “我觉得……”小于想了想：“最少一千吧，要是老板钱还宽敞的话，两千也不过份。” “好，就这么定了，”房冬一拍涮台：“其他人3000照发，猫姐和秀姐5000！” 事后，胡子揭了房冬的底，本来就想给秀秀和王小咪多发些，又怕有人有看法，故意问小于，让小于说出来再拍板。 “你懂我。”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于是不是你找来的托？”胡子又问。 “绝对不是！” “不是就不是呗，急啥？”胡子告诉房冬，以后做事不用这么绕，想怎么做直接做，只要你心里觉得公平就行，不用担心别人有意见，有意见他也得憋着，不想憋着就让他滚蛋。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小算盘，永远扒拉不到同一个珠子上，以后再有不好意思的事我来办，我不怕得罪人。”胡子对房冬说。 员工都走了，该股东们了。 债多了不愁，房冬打算豁出去，第一次正式分红，狠一点。 大伙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特别是马小龙和于光南，跟着自己一年半了，毛没挣着一根。 就算把钱全分掉，算总账的话他们都不如任一个员工挣得多。 截止到今天营业结束，账上结余28万。 给职工搞了两万多福利，还剩25万8千。 丁峰二大妈农庄的年夜饭订满了，小于要去那里帮丁峰的忙。 既然奖金已经按劳发放了，那小于也应该比其他三人多拿一些，盯摊上货跑市场，还算半个管理者。 给小于加发一千块，让李倩去农庄时捎给他。 房冬原本打算分20万，一算账，马小龙他们能拿到一万六。 如果分25万，他们就能拿到两万。 就分25万！ 决定一出，连李倩都叫出了声：“都分了不过了？” “这事我说了算，拿钱只管花就行啦！” 房冬是这么想的，反正明年时代百货那边开业这20多万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如让兄弟们过年稍稍宽裕一些。 这样，四小股东每人两万，胡子三万，吴放放七万五，房冬六万五。 账上只剩七千块了。 当然，还有吴辰东那45万，但那不是挣的。 …… 明天就过年了，到目前为止，房冬什么都没替家里做，打算今晚回去看看，明天一早再到胡大妈家看看还缺什么，秀秀在小吃城忙，胡大妈带着男男，没多少时间办年货。 回倒家中，吴放放居然还没走。 “快九点了，你还不会去？” “阿姨，你看冬子，一回来就轰我走！”吴放放冲厨房喊道。 吕青华拎着擀面杖就出来了：“怎么啦，你皮痒痒了是不？” 第338章 无原则的娘 “怎么啦，我自己的老婆就得管着点，”房冬又冲旁边正在摆弄花盆的父亲说：“爸，管管你老婆，她要打人！” 话音刚落，屁股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擀面杖。 父亲转过头来：“多打两下，没大没小的！” “一会儿再打，我和冬子说点事。”吴放放笑着把房冬拉回倒房冬自己的小房间里。 “干什么？” “来，坐下，”吴放放先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床：“咱俩交交心。” “你又搞什么名堂，我得出去帮着干点活去！” “我的钱呢？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你把钱分光，还想把我的钱吞了？”吴放放又拍了一下床，这次比较用力。 “好，我这就给你转，7万5。”房冬拿出手机，被吴放放一把夺了去。 房冬以为她要查手机，刚要抢回，吴放放却直接把手机放到了身边：“我没有窥探别人的习惯，结了婚以后我也不会这么干！” “有素质！” “就算我知道你对李倩一直贼心不死，我也不会这么干！” “你……” “就算你结婚以后真的出了轨，我也不会这么干！” “你……太有素质，啦！” “过来坐下，要不然我就接着给你玩素质。”吴放放再次轻轻拍了一下身边。 好吧。 房冬刚坐下，吴放放就扑了过来，差点把房冬扑倒：“想我没？” “搞什么你，我爸妈随时会进来的！”房冬想推开她，却被她死死地勾住了脖子：“我今天要在你家睡，咱俩睡这屋。” “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明天我肯定得在家过年，今天可是咱们今年最后一次见面了，你要是不答应，结婚前你休想再碰我一下，我就让你装正经装到底！” “不，不是，这不合适知道吗？” “有啥不合适的？我一会就和阿姨说去，她肯定同意。” “你，你……疯子！”房冬也只能拿着俩字来形容她了。 “哈哈哈哈……”吴放放松开了房冬：“看见你急我就想笑。” 妈蛋的，又上了她的当。 “刚才是饭前汤，调理你一下，咱们现在说正事，结婚以后，家里的钱谁来管？你想过没，别和我说各花各的，那样干脆就别结婚！” “你家庭整体观念还挺强嘛。” “别打岔，说，谁管？” “你，你管吧。”房冬说得有些勉强。 从小到大，家里的钱就是母亲管，这种思想已近固化，自己结婚后当然钱也应该给老婆管。 可自己的老婆是吴放放，她可不是个把钱当钱的主，要是她管了钱……行嘛？ “我管？”吴放放把手机递给房冬：“那好，转钱吧，咱俩今天一共分了14万，转吧。” 啊？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今天是谁给你汇报分钱情况的？” “这个月轮到马小龙值班，你故意打岔是不是？” 我天，这三个叛徒，打小报告还按月轮流值班？ “转不转，给个痛快话！”吴放放眉毛也要竖起来了。 “转，转吧，那你总得给点零花钱吧？” “当然给啦，先转过来再说！” “这……大过年的，我总得给我爸妈点钱吧？” “当然给，但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想起一句话来……” “你说，最后一句，你要是再找借口拖，我可就不要了，永远不要了！” “嗯嗯我说，你知道为啥结婚要选个好日子吗？” “为啥？” “因为结了婚以后就没有好日子了。” 吴放放笑了：“这下该转了吧？” “转！”房冬怒吼一声，把手机屏对着吴放放，输入14万，正要输密码时，被吴放放拦住了。 “逗你玩儿呢。” “我……” “哈哈哈哈，看把你吓得，尿裤子没，我检查一下。”说着便来摸房冬。 房冬像被针扎到一样跳开了：“别搞了，不分场合！” 吴放放二郎腿一翘，哈哈笑着告诉房冬，她才不爱管钱呢，结婚以后家里的钱由房冬管，从现在就开始。 “我的零花钱你得给！” “给，给……”房冬还懵着呢。 “先给五万吧。” 我去，一下就要五万的零花钱，自己名义上管钱，这钱还不得全让她花了？ “快点，过年了，我也得给我爸妈点钱吧，虽说他们不缺这点，但怎么说这也是我的第一笔收入，他们肯定会很高兴地收下的。” 有道理，房冬把五万转了过去。 “亲一下。” “别闹。” “今年最后一次了，你亲不亲？” 不亲哪行？房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领导要求的任务后，吴放放拉着房冬走出小屋。 咦？ 母亲怎么看上去有点慌张的感觉呢？ “阿姨，叔，今年我们的生意不是特别好，我和冬子商量过了，就给您二老一人一万，虽然少了点，也是我和冬子的一点心意，可别嫌少。” 母亲脸上的笑容立刻绽放了开来，可嘴上还说着：“不要，不要，你们有这个心就行啦，有钱存起来，将来过好你们的小日子，也不能全指着你爸贴补你们！” “要。”吴放放只说了一个字。 “不能要，我们不缺钱……” “要！”吴放放拿着手机在母亲的腰窝上捅了捅。 这婆媳关系已经亲到这种地步了？敢拿手机捅婆婆？ “痒，”母亲这是被捅到痒痒肉了，一边笑一边说：“不要……” “要！” “那好吧。”母亲答应了：“把你叔那份也转到我这儿，他的微信没绑卡。” 房冬憋不住笑了，母亲这戏演的，开始还像回事，结尾彻底崩了。 做儿子的看到媳妇和母亲关系处成这样，谁不高兴？ 房冬自然也不例外。 “那我走啦，初一我就给你们拜年来。” “行，行，代我们问你爸妈好。”母亲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我要吃干炸丸子！” “吃，吃，保证给你做一桌子你爱吃的！” 送吴放放下楼，房冬问她：“你在我们家是不是比你在自己家还得劲啊？” “废话，在我家我说了算吗？” “我去，你这是来统治我们家了？” “拜拜，明年见！” 回到家中，母亲对房冬说，看来放放不是个败家孩子，5万块，给双方父母各两万，自己只留一万了。 “你偷听！”房冬明白了为啥自己一出来看见母亲有点不对劲呢。 “你妈，那是一字不落都听到了。”父亲笑着说。 母亲接着说她的：“我还以为她真要在咱家睡，正琢磨给她盖那床被子呢。” 这也行？ 毫无原则啊！ 第339章 购猪狂 “妈可没那么封建，再说了，我没让你们在一起，你们不早就在一起了吗？”母亲理直气壮地说。 房冬无言以对。 “来吧，看看你媳妇都给咱家买了些啥吧？”母亲拉着房冬到了厨房，然后又参观了阴台。 满满都是吴放放给买的年货，猪牛羊鸡鱼海鲜应有尽有，关键是量还特别大，光猪肉就有五六十斤。 “这都是她搬上来的？” “我能让她搬吗？那可是老吴家的金枝玉叶，从来没干过重活，把她累坏了怎么和老吴家交待？再说啦，放放多招人疼啊，我还不舍得用她呢。” “这个二货，猪肉能买这么多，谁家能吃几十斤肉啊？” 父亲过来说儿子狗屁不懂，过去人们过年家家户户都要炸丸子、烧猪肉、煮肘子、白肉，哪家也得几十斤肉，喜欢吃肉且家庭条件好的一百斤也不止。 “这么说，几十斤不多啊，你们怎么还嫌多呢？” “不多？你再来看！”母亲把那些用盆扣着的盆揭开让房冬看，满满的全是半成品，光丸子就有三盆。 “你们……这是要开饭店啊？” 母亲说买了这么多东西根本没可能吃完，过完年天气马上就变暖，东西都冻不住了，冰箱又放不了多少，所以就尽量多做些，连吴家的也给做出来了。 早在房冬回来前，就已经放了两纸箱酥鸡丸子酱牛肉之类的东西在吴放放的后备箱了。 “这也吃不了，明天让你舅舅来连生带熟的都拿些。”母亲只要有点东西，总是第一时间想着舅舅。 这个精神病，光顾着买了，不想想买这么多得人做熟了才行，父母肯定累得够呛。 “你不要怪放放，没单独过过日子的人，能想的这么周全就很难得了，以后自然就懂了，有放放陪着我们，今年的年货做得一点都不累！” “你再来看看，”母亲把房冬拉到他们的卧室里，打开衣柜让房冬看，一家三口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新衣新鞋，吴放放都给置办全了。 “你还别说，放放买衣服的眼光比买猪肉可强了十万八千里，连你爸都说好！” 看着母亲兴奋不已的样子，房冬又想起了吴放放在自己面前肆意胡闹的情形，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尽管有点小小的变态和荒唐。 …… 天刚亮房冬就起了床，先把家里的对联贴了，然后到自己租房的小区，把这边的对联也贴上。 还有一件昨天就计划好的事，去胡大妈家看看，有男男的拖累，胡大妈家的年货肯定没有自家准备得齐全，看看这一上午还能帮她们做点啥。 到了胡大妈家门前，发现对联还没贴。 自己来得太早了吧。 敲敲门，没人应。 再敲，还是没反应。 这一家三口可不是睡懒觉的人，八成是赶早去补年货了吧？ 一定是。 趁现在把她们的对联给贴了吧。 今年家里的对联特别多，有保险公司和银行卖理财产品的去小区召集老人们开会，发鸡蛋送对联，为的是推销保险和产品。 母亲鸡蛋没抢上几颗，对联没少领。 当然，产品她是一样也没买。 吴放放也买了对联，显然比母亲领的免费对联高了好几个档次。 早上在家贴的就是吴放放买的，这边是租的房，自然贴免费的就行，母亲一股脑给房冬塞了好几份。 房冬回出租房里拿上对联再次来到胡大妈门前把对联贴上。 这也不知道她们三个啥时候才能回来，还是打个电话吧，问问还缺啥，自己和她们分头行动还能快点，过了中午大部分商店市场就关门了。 秀秀的电话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接着给胡大妈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前几天，房冬就从秀秀那几无血色、黯淡无光的面容中感觉到了某种不好的征兆，当时还呸呸呸了自己一顿，没想到…… 都怪自己。 越想越急，越想越怕。 房冬浑身无力地靠在门上，不停地给秀秀和胡大妈打电话，但始终没人接。 就在此时，对面房间的男人出来贴对联，告诉房冬，她们三人大约一个小时前就出了门，去医院了。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您知道她们去了那家医院吗？” 邻居摇摇头。 安百附近有两家大医院，北边是安平第一医院，南边是安平电力医院，前身是电力部门的职工医院。 要按距离算的话，第一医院更近些。 房冬一边往北门跑，一边拨通了马小龙的电话，马小龙正准备往家门上贴门神呢。 “秀姐病了，打不通电话，咱俩分头找，你去电力医院，我去第一医院，快点！” “秀姐什么病……”房冬已经把电话压了。 房冬把手机拿在手里，按下免提，不停地拨打着胡大妈的电话。 越急就越不顺，十多分钟后才拦到一辆出租车，赶到第一医院后傻了，这么大医院去哪儿找？ 没办法，挨科挨室地跑吧。 马小龙的电话打进来了：“电力医院的内科、外科、妇产科和急诊部我都跑过了，没人啊，其他科的可能性不大吧？”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起急诊部呢，房冬立刻出了门诊楼往急诊楼跑。 刚跑到急诊楼的门口，胡大妈终于把电话打回来了。 房冬腿一软，噗通一声便摔坐在了地上。 “大妈，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人民医院，你姐病了。” “什么病，要不要紧？” “不知道啊，现在还在检查呢，怕不是什么好病啊！”胡大妈带着哭腔。 “您别急，我马上去。”房冬压了电话，马小龙的电话又打进来了：“骨科和肿瘤科我也找过了……” “没你事了，回家贴门神去。” “卧槽……” 房冬赶到人民医院，秀秀已经检查完出来了，和昨天比更憔悴了些，还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你怎么来了？”声音极其微弱。 “我去给你们贴对联，邻居告诉我的，我和马小龙分头找你们找不到，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你们来人民医院了。” 胡大妈告诉房冬，她们之所以舍近求远是因为听说第一医院太贵，电力医院的水平又差些。 这时候了还这么多算计，顾不上聊这些了，房冬问秀秀哪难受，什么感觉。 “没事，就是没劲，软。”秀秀有气无力地答道。 “没事？”胡大妈喊了起来：“都尿血了还说没事？” “啊，尿，尿血？”房冬也叫出了声。 第340章 我没哭 尿血，在房冬的印象里，就像胡大妈所说，不是什么好病。 一时间竟愣住了。 嘴张合了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此时更多的是悔恨，早就发现秀秀不对劲了，还让她接着干了那么多天。 秀秀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一辈子都好受不了。 “我没事，一会放放来了你俩就一起回去吧。”秀秀的声音小到如果不专注一点都听不清。 “放放，她怎么知道的？” 胡大妈告诉房冬，她们刚到医院那会儿吴放放就打来了电话，问她们过年的东西准备好了没，说要来看看，没办法就告诉她了。 吴放放能这么做，房冬还是满欣慰的。 可她也够磨蹭的，比自己知道得早，又有车，到现在还没露面。 加急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胡大妈说这一加急就多收一半的钱，可大夫要求这么做，要不然就得年后才能确诊。 “唉，穷人就是这样，”胡大妈叹了一声：“前半辈子拿命换钱，后半辈子拿钱换命，可你秀姐过了年才三十啊！” 这话说得房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多亏胡大妈又加了一句才让房冬好受些：“冬子你命好啊，看看你刚到大院的时候，不也是拼了命的想挣钱吗，老天有眼，你命里有放放，不用再拼命啦。” “大妈……”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说大妈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胡大妈说着还拍起了大腿：“都是命啊，秀秀当年学习一直挺好，偏偏高考考砸了，没钱复读，让她老老实实和我卖凉粉她又不甘，非要去南方，结果就不明不白地揣了个肚子回来了。” “妈……” “冬子又不是外人，有啥不能说的？”胡大妈训了秀秀一句又说：“苦了几年，碰上了你和放放这样的好孩子，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可这才好了几天啊，这个要债鬼就又来这么一出，你说，这不是命吗？” 房冬听得沉重，眼眶也湿润了。 “大妈，我姐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先进，就算有点啥病也一定能治好，有我和放放在，您放心吧。” 谁都知道这是安慰，连房冬自己也不信，真要是有个什么大病……房冬不敢想了。 秀秀站了起来，看得出，有些费力。 “叫到咱的号了？”胡大妈问。 “没，我上厕所。” “我陪你去！”房冬脱口而出。 “你？陪我去？”秀秀笑了，嘴唇都没有血色。 “我，我懵了。”房冬摸着自己的后脖颈子，不好意思地说。 “冬子看着男男，我陪你姐去。” “不用，”秀秀摆摆手：“我能行，你们在这儿等着叫号。” 厕所就在旁边不远处，胡大妈再次确认秀秀没问题后，便坐了下来。 “大妈，咱们用最好的药，看病的钱我和放放出。”秀秀一走，房冬就对胡大妈说。 “哪能让你们出呢？” “我们现在也是公司了，员工得了病我们当然要管的。” “又骗大妈，不过有你这句话，大妈知足了。” 秀秀很快就回来了，胡大妈立刻问怎么样，还尿血不。 秀秀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还那样。” 胡大妈又叹起气来。 “21号景秀玉！”护士叫号了。 房冬连忙起身来扶秀秀。 “不用，我自己进去。” “让冬子和你去！”胡大妈说话了。 “妈……他一个大小伙子……” “他是你弟弟！” “就是嘛，哪那么多讲究，大夫检查时我背过身去，走吧。”房冬不由分说地扶着秀秀进了就诊室。 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坐在里面，房冬扶秀秀坐下后，大夫拿过几项检查结果看了看。 “最近做过什么剧烈运动没？” “没有。” 大夫看了看房冬：“娶了媳妇要懂得疼，平时在家帮她干点家务，累坏了身子后悔也来不及。” “他不是……”这都啥时候了秀秀还想澄清一下关系，房冬把她打断了： “大，大夫，这病……不要紧吧？” “知道着急了？”大夫怪怨地看了一眼房冬后对秀秀说：“以后家里的重活让他干！” “那这病……”房冬急啊，怎么尽让自己碰到些吴放放一类的人，连大夫也这么不靠谱，到底啥病你倒是说啊！ “现在看还不要紧。”大夫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还能让人大大出一口气的话。 “要是再不注意的话可就是大病啦！” 大夫说秀秀就是疲劳过度造成了失眠，失眠以后本来就休息不好，身体虚弱，这种情况下还没引起重视，累上加累，就是今天这个结果。 长期疲劳不仅可以造成失眠、记忆力下降、头晕头昏、腰腿酸软、性功能下降等症状，还会出现面色无光、皮肤粗糙、内分泌失调、面部黄雀斑增多的现象。 另外，还可以引起人体的免疫力下降，当免疫力下降时，还会出现各种器官性的病变，比如会诱发心肌梗死、心律失常、脑梗死、脑出血等疾病出现。 “害怕了吧？”大夫问房冬。 “那……她尿血是怎么回事？” “这种情况通常是剧烈运动或过度劳累造成的。”接下来大夫讲了一通肾小球、毛细血管壁、供血不足、红细胞之类的专业名词就不太能听懂了，但注意事项听明白了，多喝水，多排尿，血尿一般可消失。 不要过度疲劳，注意休息，房事要节制，放松心情。 之后大夫又把房冬教训了一通，患者现在气血两亏，改补的补补，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房冬彻底松了一口气，万幸，还不算大毛病，就是亏得严重，那咱就补吧。 想想都后怕，万一要是得了医生说那一堆病里的任意一种，自己不得在内疚中煎熬一辈子？ 出了诊室房冬发现，秀秀在回答胡大妈的关切时，声音尽管仍然很弱，但明显比刚才感觉有气力了。 房冬明白，秀秀是被吓坏了。 她倒了，家里这一老一小怎么办？ “冬子，你怎么哭了？” “没，没吧？”房冬擦了擦眼睛，自己也不知道这眼泪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没哭，姐没大事，我高兴的。”房冬有点难为情地解释道。 第341章 贴心贴身不一样 看来这病就是靠养为主，医生只给开了几十块钱的药，而且说吃完以后想吃就再吃几天，不想吃就不用吃。 反复强调多休息。 房冬跑着把药取回来后，吴放放也来了。 一听秀秀需要补身子，马上就来：“这好办啊，我们家各种补品多了去了，都是人送我爸妈的，没人吃，前两天我差点全扔了！” “你会不会说话啊。”房冬小声，可吴放放的声音更大了：“本来就是啊，那些东西一看就是骗人的！” “你猪……算了，我还是别侮辱猪了。” “你给我等着，看我明年怎么收拾你！”吴放放凶完房冬又对秀秀说，她回家好好把那些保健品捋一遍，挑有用的给秀秀拿来。 “你不是说都没用吗？” “我是说那些说明书上有特效的全没用，枸杞、阿胶有用吧？” “有……用吗？” “当然有用啦！”胡大妈说刚才还想着回去给秀秀用红糖和大枣熬粥，这也是普通人家的老办法，枸杞过去便宜，现在也快买不起了，至于阿胶，干脆就不想了。 要论进补和调理，中医是强项。 房冬建议还是找中医再看看，不过也得过完年了。 几人离开医院回到了胡大妈家，进屋一看，收拾的倒是干干净净，可不知怎么地，就是感觉缺点年味儿。 房冬到厨房和阴阳台看了看，又把冰箱打开看了看，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你土匪啊，进来就翻箱倒柜的？”吴放放说房冬。 “冬子是不是饿了？”胡大妈站起来问。 “大妈……你们这年货什么都没准备啊？” 胡大妈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男男这两天闹感冒刚好，就没准备，现在买东西这么方便，准备不准备也一样。” “跟我出去一趟。”房冬拉拉吴放放的衣袖。 “干什么？” “出去给姐买点红糖什么的。” “那你拉上我干什么？” “你让我打车啊？” 吴放放脖子一歪：“行啊狗冬，用我车这么得理啊？” “懂点事，出去再和你说。”房冬又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不用开车啊，小区门口那个小超市里就有红糖的。”胡大妈说。 “小超市不全，我们还是去安百买吧。”房冬一边说一边连拉带拖地把吴放放拽出了门。 “你要死啊？” “走，咱们去市场！快点，到中午就都收摊啦！” “去市场干什么？” “干你最擅长的事，买猪肉！” 吴放放总算明白了：“胡大妈家没买肉啊？” “冰箱里有肉，一看就是以前买的，几小块加起来也不够二斤。” “胡大妈这么省吗，过年也不买肉？” “她有时间买吗？秀姐在小吃城硬挺着干一天，回家连起都起不来，小男男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感冒了一个星期，就算买回肉也没时间做啊。” “噢，那咱们抓紧吧。”说着，二人已经来到车前。 “咱们到了市场分头行动，你猪，我牛羊。” “讨厌，你才是猪呢！” 俩人赶到市场时，已近中午，有些摊贩已经开始收摊了。 “别多买，要快。”房冬嘱咐吴放放。 二人效率奇高，不到半小时就会合了。 房冬买了牛羊肉，吴放放买了猪肉和两条鱼。 “你这么快？” “想快还不容易？”吴放放告诉房冬，她到了肉摊上直接指着看中的一块肉对老板说：就这块，赶紧的！ “我也是这么干的，哈哈。”房冬揪了揪吴放放的耳朵。 “那也是我比你快。” “你买两样，我也买了两样啊！” 吴放放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袋子来：“看看这是什么？” “严记酱肉！”房冬叫出了声。 严记酱肉是安平本地的一家熟食老字号，听父亲说在他小时候这个严记酱肉就已经有了，那时的严记还只是一个小推车，主卖酱肘子、酱猪蹄和酱牛肉，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已经成了安平市的知名品牌，有几十家分店，品种也从老三样发展都几乎应有尽有的地步。 市场外面就有一家分店，刚好在吴放放停车的路对面。 这么看来，还确实是吴放放快，买完猪肉和鱼又进了严记。 “想得周到，这样中午就可以直接吃了，要不然做熟饭就下午了。” “你不是说我不会干活吗？”吴放放的下巴都扬起来了。 这就叫会干活？ 房冬怀疑自己和吴放放学的语文不是同一快菜地的。 上了车，房冬对吴放放说：“今天的表现太完美，我允许你亲我一下。”说着把脸伸了过去。 吴放放一把就将他推了回去：“要脸不？” 然后把她的脸伸了过来：“应该是我允许你亲一下！”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不应该不要脸，但你应该……” “你要死啊？” 有人敲车窗，吴放放摇下玻璃。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你们，先别玩了，给我腾一下道，谢谢。” “要不要一起玩儿？”吴放放一句就把那人问傻了。 “拜拜了大叔！”吴放放哈哈笑着发动了车子。 路上，房冬对吴放放说当他看到胡大妈家厨房和冰箱里空空如也的那个凄凉样子，想起自己家整盆整盆的酥鸡丸子，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名句：朱门酒肉臭。 虽然自家远不是什么朱门，但其间巨大的差距也算基本符合，再想想这个结果和自己又有些干系，不禁心中酸楚。 “你在怪我给你们家东西买多了吧？” “对，就是你把我家搞臭的！” “停一下，我取点现金。”路过一家银行时房冬对吴放放说，他原本计划过年给胡大妈一千块钱的，现在又发生了这事，上午秀秀看病花了两千，也想替她出了。 给秀秀转账肯定不要，只能给胡大妈现金了。 “不用取了，从我这儿拿吧。”吴放放拍拍自己的包：“我料到你要用啊，怎么样，贴心不？” “贴，贴吧。” “贴和贴心一样吗？色鬼！算啦，还是我来给吧，你给怕她们和你推来推去的麻烦。” 回到小区门口那家超市，人家正在上门板呢。 好在这家人是前店后宅，所以饭熟了才关门。 买了红糖和一袋大枣后回倒胡大妈家，胡大妈已经熬好了粥。 “呀呀，买这么多东西啊，这俩孩子，真是的。” 胡大妈接过东西对吴放放和房冬说：“快回去吧，家里还等着你们过年呢，大妈这儿就给秀秀熬了点粥，不留你们啦！” 吴放放把那一大袋子严记酱肉往开一打：“今天吃这个！” 第342章 岳父数学好 没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 吴放放这熟食买的也没谁了，为了速度快，她像买猪肉一样，让老板一样拿一个称了算账，肘子、烧鸡、酱肉还算好，一个或一块还像点样，猪蹄一个，鸡腿一个就有点不像话了。 最不像话的，鸡翅也买了一个！ 胡大妈和秀秀也笑了。 “鸡爪子你怎么没买一个呢？”房冬指着足有二三斤的鸡爪子问。 “你以为我傻呀，鸡爪子能买一个吗？我一看这堆也不算多，就把他的一小堆都要了。” “哈哈哈，”房冬笑了起来：“我以为你不傻呢！” 吴放放买东西确实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估计严记酱肉店里的品种一个也没放过。 “时间有点急，市场都快关门了，就买了几样，水果也没买。”房冬对胡大妈说。 “不用啦，这些东西我们娘仨一个正月也吃不完的。”胡大妈说到这儿有点难为情地对吴放放说：“要是你们家有哪些不用的补品……” 和人要东西，这口不好开，为了闺女的身体，不好开口也开了。 “这不用您说，我下午就送来。”吴放放没等胡大妈话音落下就答应了。 “快走吧，再不回去家里就着急了，大妈下午一和面，用你们买的肉做馅，一包饺子就过年了，再炖一条鱼，年年有余啦！”胡大妈笑得很开心。 不知道这算不算传说中的，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说起包饺子，房冬才想起，竟然没买菜。 胡大妈说家里有胡萝卜，吃羊肉胡萝卜馅儿的，羊肉对秀秀的气血也有好处。 吴放放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来塞给胡大妈。 “这……” “秀秀是这些天给我们干活累病的，算工伤，看病的钱公司报销了！” “这不行……” 吴放放根本没理会胡大妈的推托：“把药单和处方给我，公司得记账留存呢。” 这货说瞎话不带打草稿的，公司下账？ 真能编。 “妈，别拿，放放骗你呢。”秀秀立刻就识破了。 “闭嘴！”吴放放的这俩字又蹦出来了。 把单据放进包里，又拿出一沓钱来：“过年了，这是冬子和我给您的。” “这是多少钱啊，这么多？”胡大妈有点不知所措了。 房冬一看，至少有三千吧？ 自己原本想着给胡大妈一千呢，她一下给这么多。 也是，角度不同，人家是豪门视角，自己觉得一千已经不少了，人家把三千也没放在眼里。 “放放，”秀秀又来阻拦了：“昨天不是已经给奖金了嘛，妈，不能要！” 啥补品还没吃呢，秀秀的气力好像已经恢复了不少，看来大夫的诊断是准确的，不是大病，休养就好。 不过，这么快的恢复速度就是心理作用了。 “奖金是给你的，每个职工都有，这是给大妈的，和你没关系！”吴放放说着又对胡大妈微笑着说：“大妈收着，这是我和冬子的心意，必须收。” “好，大妈收了，不过，这太多了，大妈收五百就行。” “都收着，我们走啦，下午我给你们送补品来！”吴放放拉着房冬就出了门。 “路上慢点！”胡大妈追出门口嘱咐。 上了车一问，才知道吴放放那一沓钱是五千。 “你可……真豪横。” “过日子不得不仔细，为人不得不大方。” “你，过日子仔细吗？” “比以前细多了，还不是受你的影响？” “那你以前得多粗啊？” “咚”地一声，吴放放一个急刹，房冬就撞到了前风挡上。 差点和对面一辆车撞上。 “傻叉怎么开车的？”吴放放摇下玻璃就骂。 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好惹，对方没有任何回应，打了一把轮就把车开走了。 “你骂人家干啥？是你逆行啦。”房冬捂着脑门说。 “小区里还算逆行？”吴放放强词夺理。 “你……驾照是买的吧？” “系上安全带！撞坏我的玻璃看我不揍你！” 房冬知道，她知错了，可就是不认错，臭毛病。 回到房家楼下时已经一点多了，好奇怪，父母怎么没给打电话催自己回家吃饭呢？ “你回去吧，记得下午把你们家的补品挑点有用的给秀姐送过去。” 吴放放一把拉住正要下车的房冬：“你觉得在未婚妻面前对另一个女人表现出过份的关心合适吗？” “快回去吧，大过年的，别闹。” “我和你一起上去，让阿姨评评理！” “你……”房冬刚要发火，突然悟了过来，吴放放又在故意搞自己，只要和她一杠，立刻上当。 那也得杠，得假装自己上了当。 因为自己喜欢看她高兴得意的样子。 吴辰东所说没错，自己就是很宠吴放放，且不知不觉地乐于其中。 宠妻狂魔？ “你要是敢和我妈说，我真掐死你！”房冬故意说。 “你看我敢不敢？” “你敢，你敢，行了吧？这事真不能说啊。”房冬接着演。 一边演着一边上了楼，房冬已经看到了吴放放得意的表情。 这一计是识破了，可还有一件事房冬没想到。 进了屋，看到桌上的凉菜和整齐摆放的四套碗筷时，房冬才明白为什么父母没打电话催自己，也知道了为什么吴放放出发比自己早却晚到医院的原因。 她先来了房冬家，放下一瓶茅台，告诉吕青华秀秀病了的事才去医院，并告诉二老她会和房冬晚一点回来吃饭。 “大过年的你不回家吃饭……” “阿姨你看他……” 唉，不说了，他们都是一伙的。 “年夜饭是晚上才吃的，懂不懂啊？”吴放放还不依不饶的。 父亲很高兴，打开茅台给儿子倒了一杯：“放放开车就不倒了，这酒喝不完留着，下次你不开车来时再喝。” “不用给我留，我不喝酒的，啤酒也不喝。” 艾玛，你特么也太能装了吧？你不喝酒？ 房冬问母亲怎么舍得给父亲喝茅台时，父亲告诉房冬，吴辰东本来是准备送两瓶的，就怕他不喝留着送人，才让吴放放拿来一瓶。 一瓶酒是没法送人的，只能自己喝了，喝完这瓶再给拿下一瓶。 还让吴放放转告房建设，求人办事需要用酒时他负责，这瓶必须喝。 还有这种操作？ 房冬对吴放放说：“你爸上学时数学一定很好。” “你怎么知道的？” “能算计啊！” “阿姨你看他……” 房冬马上就挨了一巴掌：“没大没小的！” 第343章 老妈翻旧账 母亲准备的热菜多是蒸锅，很快就端了上来，再把饺子一下锅就妥了。 母亲问起了秀秀的病情，当得知胡大妈因为秀秀忙，加上孩子病连年货都没准备时，立刻表示把家里做好的年货分给她们一些。 “妈你真伟大。” “唉，这娘仨也够不容易的，这些年就没顺过，秀秀这孩子吧，啥都好，就是主意太正，表面看皮皮善善的，心里面死倔死倔的。” 一直埋头苦吃的吴放放也抬起了头：“冬子一直怪我指使秀秀干活，我不让她干活她能要我给她的钱吗？” 吴放放又说，秀秀这次的劳累过度后她倒是想从此不安排她回吴家的，可那样也不行，光凭给房冬洗洗衣服打扫一下家肯定不要钱。 母亲摸了摸放放的脸蛋儿：“放放的心肠真好。” “对啦，我有个办法！”吴放放突然叫了一声，把二老都吓了一跳，只有房冬没事，早习惯了，不时时地来个一惊一乍就不是吴放放了。 “我就怕冬子不同意……”说着看看房冬，又看看吕青华，一副可怜相，好像她多怕房冬似的。 “别假了，你有那么怕我吗？” “她应该怕你吗？”母亲替吴放放说话了：“什么主意你说，家里就应该女人说了算！” 然后又对房冬说：“学学你爸，和我结婚这么多年，家里从来就是我说了算！” “你算，你算，”父亲小抿了一口酒：“听放放说吧？” 吴放放这个办法又是奇招，东放集团在北区有一栋三层小楼，上下水供暖等设施齐备，早在纸箱厂准备拆迁搬家前，她和吴辰东要过这栋小楼将来给自己的公司办公用，可吴辰东不给。 纸箱厂这一带开发完成后，东放集团要迁入新的集团办公楼，不少子公司也要迁入，到时这栋小楼就会空下来。 吴放放打算不要吴辰东在纸箱厂北面给她和房冬的新房，把这栋小楼改造装修一下，结婚后就住这里。 小楼的建筑面积有1000多平，三层，一层和二层各有400多平，三层一半是房一半是平台。 她和房冬住三层，200多平的房也不算小，还有200多层的平台，有住别墅的感觉。 一层和二层做公司办公和库房用，胡大妈一家也可以住在这里，不光省了她们的租房费用，还可以让胡大妈在公司做个保洁员挣一份工资。 吴放放还告诉房冬一件不知道的事，秀秀因为干着一份半的活挣着两份的钱早就不好意思了，已经不止一次地向吴辰东提出要辞掉吴家的工作，都被吴辰东以粗暴的方式拒绝了。 但秀秀肯定迟早要辞，特别是这次得病后，要么在吴家干，要么在小吃城干，只干一头拿一份工资。 这样的话，胡大妈家的收入立刻少了一半。 秀秀不占这个便宜，那就给胡大妈找份工作。 房冬没想到，吴放放替胡大妈和秀秀考虑得这么周全，胡大妈肯定是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到时秀秀再骨头硬也没办法。 “放放，放在旧社会，做下人的要是能遇到你们吴家这样一个东家，那是要子子孙孙报答的呀！” 房冬不愿意听了：“妈你话不要这么难听行不行？什么年代了还叫下人，不尊重人！按你的话说旧社会的人懂报答，新社会的人没良心是不是？” 房建设摁了儿子一下：“别惹你妈生气，忘了咱们家的家规了？” “什么家规啊？”吴放放睁大眼睛，饶有兴趣地问。 “背诵一下！”房建设拍了拍儿子。 “要背你背！”房冬没好气地说。 “好，我背！”房建设清了嗓子挺直腰，大声背诵出来： “房家家规第一条：吕青华永远是对的！” “房家家规第二条：若吕青华的确有错，请参照第一条执行！” 吴放放笑得扑在了吕青华怀里。 吕青华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怀里的吴放放对儿子说：“是，现在是不叫下人这个词了，你们嫌难听，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你真觉得现在人比过去人有良心？友不义，子不孝，这情况过去也有，但没有现在多吧？” 母亲说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更何况，就算她没理也讲不过她。 只好打个岔：“咱不说别人了，义不义孝不孝和咱没关系，您就等着吴放放将来孝敬您吧，她可是花大价钱学过国学的，三从四德、尊夫敬老观念熏陶出来的！” 借机损吴放放一通，这时她得装着，绝不会还嘴。 “是吗？”吕青华把小眼睛也睁大了：“我说放放怎么这么懂事呢！” 艾玛，又给了她们一个互相吹捧的机会。 再看吴放放，撒娇的声音也跑出来了：“是呢，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利用课余时间学国学，到高中就停了，学习太紧张了。” 艾玛，这有多不要脸啊，顺杆爬。 房冬在桌下轻轻地踢了她一脚。 “冬子，”吴放放立刻还以颜色：“他在下面踩我！” 母亲一筷子就拍了过来：“干什么欺负她？” 父亲在一旁诡秘地笑着，唯一的一个明白人啊。 吴放放得意地偷笑。 吃完饭，房冬帮着母亲把分给胡大妈的年货打包好送下楼。 “明年见！”一个飞吻后，吴放放高高兴兴地开车走了。 刚好一楼的邻居王姨出来倒垃圾，望着离去的小车夸房冬说：“冬子有出息啊，娶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你爸妈这后半辈子可是跟着你享福啦！” 原来有出息不一定非得事业成功，娶个有钱媳妇也算？ 回到家，母亲把房冬拉到沙发上坐下，握住儿子的手。 “儿子，妈说几句你不爱听的话。”母亲看起来很严肃。 “您说。” “放放很乖巧，鬼点子多，妈不糊涂，不是看不出来，妈就问你，她对你好不好？” “好。”这一点不能否认，尽管她很能搞自己。 “对爸妈好不好？” “好。” “你知道就行，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放放的事啊。” “您这话就……我啥时候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现在是没做，明说了吧，妈不希望你和秀秀走得太近。” “您说啥呢？您怀疑我和秀秀？”房冬站了起来。 “我不怀疑，但我担心！男男女女在一起时间长了很容易有感情的，你以为妈啥都不知道吗？你上初中时，每次看秀秀的眼神就和看别人不一样！” 第344章 精神病就是有精神 “不可理喻！” 母亲一拍茶几也站了起来：“我管你鲤鱼还是鲫鱼呢，我说的话你必须给我记着！” “别喊，别喊，好好说嘛。”父亲过来和稀泥了：“冬子不许和你妈顶嘴，她会害你吗？好好听着。”一股茅台味扑鼻而来。 “孩子都这么大了，啥不懂？你有话好好说，冬子一直都很听话的，好好说。”父亲把母亲按下，还给她倒了杯茶。 母亲喝了口水，语气也随和了，开始给儿子耐心地讲起她的道理来。 首先说秀秀，是个好孩子没错，这些年过得不顺心，咱们该帮。 但凡事不能过头，那样就会出问题，人言可畏，闲话都能把人淹死，就算吴放放离得近知道是怎么回事，可闲话要是传到吴辰东两口子耳朵里呢？ 要知道闲话经过几张嘴后就完全变味了。 “真是瞎操心，我和秀秀根本就没可能，不要没事生事行不行？” “行，我信你，但我不信秀秀。” “你凭啥信我不信人家，你这就是心不公！” “我心不公？那你告诉我，秀秀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让我怎么信她？” “人家孩子怎么来的和咱们家有关系吗？” “和你妈喊什么，我这不是怕你和她走太近了影响你和放放的关系吗？”母亲的声调又提高了。 “不会的，您就别费心了好不好？今天您也看见了吧，在帮秀秀方面，吴放放比我可做得多，她今天不光给秀秀把看病钱报销了，还额外给了胡大妈五千块钱，这你们不知道吧？” “五千？”母亲显然没想到吴放放能给这么多。 “你给没？”母亲突然问。 房冬把吴放放给胡大妈钱时是以俩人的名义这事告诉了母亲。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半信半疑地对儿子说，以后无论帮胡大妈和秀秀做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放放。 “真是没事找事！”房冬站起身来，又对母亲说了一句：“我看你喜欢吴放放是假，喜欢她爸的钱才是真！” “还真让你说对啦！”吕青华毫不掩饰：“你妈就是喜欢钱，没钱我能把你养大，能供你上大学？你从小到大，做得最让我满意的一件事就是找了吴放放做媳妇，和她结了婚，我们再也不用为你没工作操碎心，我们晚年有靠，我孙子也不用担心因为交不起园费上不了好幼儿园，哪个学校好就买哪个学区的房，没钱能行吗？” “妈，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现实有啥不好，你爸高风亮节了多半辈子，还不是推着一车水果让人家追了好多年？他自己瞧得起自己了，没钱谁瞧得起他？要不是他儿子找了吴放放，他能想喝茅台喝茅台，想喝五粮液就喝五粮液？” “啊？五粮液也开喝了？”借这个机会赶快把话岔开，要不然，母亲这超现实主义的慷慨激昂不知后面还有多少内容呢。 五粮液还没喝，但吕青华也不准备留着了，儿子和放放结了婚后，还会求人办事？吴辰东就给办了。 老头累了一辈子，现在能跟着儿子享福，为啥不喝？ 喝！ “这就对了嘛，放着让我爸慢慢喝，谁也不送！”话题基本岔开了。 “怎么也得给你舅舅一瓶吧？” “我舅舅有个好姐姐啊！” “没良心的，还损你妈，你忘了小时候你舅舅有多疼你了吗？” 没忘，这个舅舅好像还抱过自己呢，父亲准确地记得，就抱过一次。 舅舅那时是厂里的宣传干事，两口子收入比房家高，在房冬的印象里，那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表弟觉得他家条件好，在房冬面前总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 所以，房冬对舅舅一家一向没什么好感。 房冬溜回了自己的屋子，和吴放放的关系公开后，母亲的现实程度一次次地刷新了房冬的认知，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母亲今天说的是秀秀的事，又翻出了往事，让房冬的心里变得不平静起来。 秀秀曾对自己澄清过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她不是那种从事见不得人职业的女人，房冬信。 但孩子是怎么回事，秀秀不愿意说，房冬也无意问。 可今天在医院的时候，胡大妈差一点就告诉了房冬。 因为什么事打了岔房冬不记得了，但秀秀当时并没有表示出强烈的反对，不让胡大妈说。 是不是可以找机会和胡大妈聊聊这事？ 房冬笑了笑自己，这也算八卦吧？ 更多的还是关心，房冬从没打听别人的爱好，但秀秀不一样。 安平过年有个习俗，儿子成家后要带着全家回父母家过除夕，正月初一通常是朋友和同事之间拜拜年，初二是女儿带女婿回娘家的日子。 吕青华已经和吴放放商量好，初二让房冬去吴家拜年。 房冬觉得自己和放放还没结婚，没必要非得初二去，但反对无效。 除夕夜，一家三口吃着饺子，喝着中午没喝完的茅台，喜气洋洋。 母亲说过年是个喜庆的日子，但今年比哪一年都更喜庆，过了今夜就是新的一年，儿子就要结婚了，孙子也就不远了。 还纠正了儿子白天对她的评价，她是喜欢钱，但更喜欢放放。 父子俩相视而笑。 这一晚，母亲的兴奋一直延续到上床睡觉，房冬半夜起来去厕所时，发现老两口还没睡，还在聊儿子，聊放放。 …… 精神病就是比正常人有精神，第二天房家三口还没起床呢，吴放放就来砸门了。 “你没熬夜还是熬到现在没睡呢？”房冬开门问。 “你们熬夜了？”吴放放进来家，从包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换上：“买了那么多东西忘了买拖鞋了，正好家里有一双。” “你还自带拖鞋？” “自带你个鬼啊，这双鞋就放这了，你不许穿啊！”吴放放又附耳告诉房冬这些天在这里穿的那双太破，塑料都老化了，硌脚。 “你这是要提前嫁过来？” “美得你！” 吕青华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看来这老俩口才是真熬夜了。 “阿姨，您回去接着睡吧，我给冬子换了衣服就出去，中午不回来吃饭啦，您多睡一会儿！” “不是明天才回你家吗，你爸让今天去？” “不是，”吴放放过来搀着吕青华往卧室送：“和朋友约好了，一起见个面，省得一家一家的拜年了。” “噢，是团拜。”吕青华居然连团拜这个词都懂。 第345章 又软又糯还粘牙 “那你们去玩吧，阿姨和你叔聊你们的事聊到天快亮才睡，晚饭回来吃吧？” “晚饭也不回来了，您快回去睡吧。”吴放放把吕青华推进了屋。 吕青华又探出头来：“冬子的新衣服都在沙发上放着呢。” 吴放放拉着房冬抱上衣服和鞋进了房冬的屋子。 “洗澡没？” “前天晚上洗了。” “嗯，那快点换吧。”说着吴放放就上来帮房冬脱衣服。 “咳咳，你到沙发上坐一会儿，我自己来。” “还怕我看啊？” “我爸妈在那边呢。” “他们在这边我也照样把你扒光换衣服！” 没办法，只能由着她了。 “咱们去哪儿？” “去你最喜欢的地方。” “哪儿？” 吴放放瞅了房冬一眼：“又和我装是不是，提裤子！” 她已经帮房冬把裤子套上，房冬一提，她就蹲下身来给房冬穿袜子。 吕青华不知是想来看看儿子和未来儿媳在做什么，还是真想让俩人吃点饺子再走，推门进来了：“我给你们煮了吃点饺子再……” 刚好看见吴放放给房冬穿袜子。 “冬子你干什么呢，没脸！放放，让他自己穿，别惯着他！” “没事，我帮他能快点，您不用管我们了，快回去再睡会儿。” 吴放放，你可是风头出尽啊。 俩人穿扮整齐，开车来到超市。 超市这么早就开门了？一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 吴放放见房冬用手机看时间就说：“等下次有人送吴扒皮手表的时候，我给你弄一块。” “有手机要手表干什么，那是装逼用的。” “那不正适合你吗？” 进了超市，一人一车。 “你要买多少东西？” “你跟着走就行了，我也不知道要买多少东西。” 疯子。 当吴放放开始挑选各种蔬菜时，房冬大致猜到了，可能是给胡大妈买的。 说要去自己最喜欢的地方，是胡大妈家。 这是损自己呢。 买完菜买鸡蛋，水果、牛奶、酸奶、带鱼、虾仁、卫生纸…… 转眼间，两个购物车就堆满了。 “买这么多，她们三个人能吃得了吗？” 吴放放停下来盯着房冬：“知道我是给谁买的了？怪不得我一说你最爱去的地方你就知道了呢。” 房冬没理她。 一结账，七百多块。 “那五万是不是花得差不多了？” 吴放放掰着指头算了算：“还有两万多吧。” 给了公婆两万，胡大妈七千，昨天和今天买了些东西加起来一千多。 “这么说你也没乱花啊，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年前给我们家买那么多东西，钱是从哪来的？” “我让吴扒皮把压岁钱提前给我了。” “多少？” “五千。” 五千？给家里买那些东西不止五千吧？ 吴放放拿到这五千没几天，就告诉吴辰东钱花没了，给房冬和自己买过年的新衣服还不够，吴辰东就又给了五千，几天后又没了，给房冬家买东西，吴辰东又给，又过两天…… “你真是坑爹标兵。”说完房冬回过味来，她除了为自己买衣服外，都是打着给房家买东西的旗号行骗的。 细问后得知，给房家三口买衣服和年货花了大约六七千，她自己的衣服三四千，加起来一万左右的样子，问题是买完这些东西后，她手里还有一万！ 房冬马上就有点不爽了，你坑你爹的钱我管不着，可你说全花在我家了，这个名可担不起。 本来两个差距巨大的家庭结合免不了会有闲话，会让一部分人觉得弱势一方是在贪图对方的钱势，别人的嘴咱管不了，可要是吴辰东误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房家要出来或暗示吴放放去买的…… “虚伪，什么你家我家的，我爸不止一次让我多买，拣好的买，他把你当两家人了吗？”从吴放放口中称呼吴辰东为爸，真难得。 “这件事就算了，以后拜托你不要打着我家的旗号和你爸要钱，你这是想彻底给我贴一个吃软饭的标签？” 俩人上了车，吴放放附过身来，下巴压在房冬的肩头，嘴对着房冬的耳朵轻声说：“软饭不吃也得吃，又软又糯还粘牙呢！吃不吃？” 没等房冬推开她，她就自己坐直了，又变了副脸孔：“告诉你狗冬，你选择了和我结婚就不要再怕人说你吃软饭，别人说这话是嫉妒，你说这话是自卑、虚伪和自私！” “我爸让我转告你，吃软饭不丢人，人人都会给你脸，可你要是过份注重自己脸面的话，必然的结果就是没人给你脸！” “这，这是你爸说的，说我吃软饭？”这话房冬听得就不是一般的不痛快了。 “我爸能说你吃软饭吗？是我修改的。” “你特么……这也能修改？你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误会吗？” “你骂粗话啦！我这不是立刻澄清了吗？你误会了吗？” “你爸的原话是啥？” “原话……记不清了，好像是说你爱面子是个缺点，嗯，大致是这样。” “你，你这叫修改啊？应该叫篡改吧？” “嚷嚷啥？篡改就篡改，多大事？”吴放放踩下了油门。 一路上房冬都没和她说话。 快进小区的时候，吴放放打了个电话：“赶快下来拿东西！” “嗳，你这是给秀姐这个病人下命令，还是给胡大妈这位老人下命令呢？教养呢，素质呢？” “我没教养，没素质，行了吧？以后离我远点，别给你传染了！” “我……”房冬真想抽她一下：“远点就远点！” 转眼间车子开到了胡大妈楼下，从单元门里跑出来三个人。 马小龙、胖子和于光南！ 又让吴放放给耍了，她刚才的电话是打给他们的！ 也不能说是被她耍了，是自己找上门的。 吴放放的埋雷水平是日渐精进，炉火纯青了。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 “你问我的电话打给谁了吗，对了，你是问了，那叫质问，而且不等我回答你就骂人！” “我有错……” “晚啦！”吴放放狠狠地白了房冬一眼。 “吴董怎么不高兴啊？”从后备箱往出拿东西时，胖子问。 “这还用问？肯定是狗头冬惹的呗。”马小龙答道。 于光南过来小声对房冬说：“老虎屁股摸不得，你为啥总是那么舍生忘死呢？” 第346章 早上没吃药 “你们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房冬没理会他们的调侃。 马小龙昨天就计划好今天约了胖子和于光南一起去找房冬，没准还能碰上吴放放，在房冬家蹭个饭，大家就把面见了。 昨晚十二点刚过，他给各路狐朋狗友发短信拜年，和吴放放联系上后，得知了秀秀生病的事。 于是改了主意，大家一起来这里探望秀秀，顺便给胡大妈拜个年。 “我们几个没买东西，原来打算每人给胡大妈三百块钱，让她想吃啥自己买，现在秀姐病了也得表示一下吧，给多了肯定不要，干脆给五百，你说少不少？”马小龙问房冬。 “不少，心意为重。” “那一起吧？你带现金没？” “我和放放已经给过了。” 马小龙闻听立刻叫了起来：“狗头冬，从此不是一路人了对吧？你肯定没少给，让我们跟你还是不跟？” “叫唤个毛啊，是吴放放代表我给的，事先都没和我商量！” “噢，那算了，吴董的手笔……我们也就不打听了，我们还是给五百吧。” 房冬飞起一脚：“一说到吴放放就怎么都行，这事要是我办的就得找我麻烦是不是？” “你以为呢？”胖子也来帮腔。 “别踢别踢，”于光南过来拦住房冬：“都是新衣服，别踢，再说了，你在吴董那受了气，不能总往我们身上撒气吧？” “你们都是我大爷行了吧？大大爷，二大爷，三大爷？” 哈哈…… 几人进了屋，把东西放下，聊了一会儿，哥仨把钱给了胡大妈就要告别了，一共待了不到半小时。 “这就走？”房冬以为怎么也得再坐一会儿吧。 “怎么？”吴放放又白了房冬一眼：“你还想留下来吃饭啊？让一个老人和一个病人伺候你，你也真好意思！” “我说我要吃饭了吗？” “你就是那个意思！”胖子完全就是吴放放的帮凶。 “你们别总欺负冬子！”秀秀替房冬打抱不平了，听声音就知道状况比昨天好了不少，不过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那就都去我家吃吧。”房冬邀请大家，居然没人理自己。 出门上了车才知道，他们已经和胡子哥约好了，去给他拜年，顺便蹭饭。 “你们现在纯粹是把我排除在组织之外了啊。”房冬对后排坐着的三个叛徒说。 “你和吴董不是一回事吗？”马小龙的话音刚落，胖子就来了一句：“吴董就没把他当回事。” “把你当回事那只盛夏呢？”房冬问胖子，得知盛夏全家去外地过年了。 “只？”胖子回味过来不干了：“你们家吴董也论只吗？” “嗯？”吴放放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胖子连忙赔礼：“我错了吴董，让你弹脑蹦儿还不行？我不躲！” 胡子和胡嫂为大家准备了满满一桌菜，小胖也过来帮忙了。 开饭前，吴放放向大家宣布，她和房冬正月初四请大家在安平宾馆中餐厅吃饭。 又没和自己商量，她一个人做了主。 也好，还省心呢。 吴放放小声告诉房冬，原本是不打算请李倩的，怕房冬见不着李倩心里难受，考虑再三还是请吧。 “嗯，谢谢你，要不然我真的会难受呢。” “没意思！”吴放放就等着房冬和她杠，没得手，索性说出了实情，她确实没想叫李倩，但今天一早李倩给她打了电话，请全体股东正月初六到丁峰的二大妈农庄吃饭，这样的话，不叫她就不好了。 “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好不好？” “你以为我真是针对你啊？我是怕丁峰又把老杨弄来。” “哈哈”房冬笑了：“搞了半天你也有怕的人？” “还不是照顾你的面子？” “谢谢，谢谢。”这一点房冬领情。 今天不是单单来聚个会、蹭个饭的，吴放放还带来了时代百货顶楼的平面图，是吴辰东年前从商场周经理那里拿到的。 已经是2月9日，离3月1日进驻时代百货只有三周的时间了，趁过年这几天把基本的布局思路确定下来。 不看图纸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时代百货小吃城的面积之大完全不是老邓的安百小吃城能比的。 安百小吃城只占了安百地下的一个角，而时代百货则占了商场顶楼的将近一半，另一半是商场的办公区。 安百小吃城是个刀把形，房冬的三十六眼涮吧和荣强的酒水吧就在入口的刀把处，里面的矩形区域是小吃城的主要部份。 按档口的延长米加一个通往老邓办公室的走廊，东西大约不到20米，南北向只有三个档口，加上档口的入深，十七八米。 这样算来，加上入口处刀把的面积，也就是400平米多一点。 时代百货小吃城是个标准的长方形，东西80米，南北30米，整整2400平，是安百小吃城的将近六倍之多。 这可真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了。 当初还觉得100万的租金相对于安百的几十万来说太贵，这要按平米算的话，便宜太多了。 缺点嘛，还是以前分析过的，人流量要比安百小很多。 安百这边是整个安百商圈成的人流量，而路南的时代百货则以本大楼的客流为主。 难怪房冬去过几次时代百货小吃城，就算在午高峰时也感觉有点冷清呢。 太大了，根本没这么大客流量。 要想把生意做起来，看来还得想想办法把路北的人拉过来一些，想拉逛街客不容易，还是以从业人员为突破口。 谈何容易，一味地靠降价也不是个办法。 不过时代百货也有它的优势，这里的一切基本上都是新的，宽敞、明亮，给人的第一感觉要比其它地方干净得多。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优势，就是营业时间。 安百商业圈的几个综合性大楼的营业时间都是到晚九点截止，各小吃城的营业时间都到八点，这样就导致一些来用餐的从业人员感觉吃饭时间很紧。 除了几个大楼外，安百各条步行街的底店大多是十点关门，有的甚至到十一点多。 而时代百货的营业时间是晚十点。 这样的话，小吃城就可以一直卖到九点，房冬认为在晚餐上大有文章可做。 胡子哥一直在听房冬的分析，到房冬说得差不多时，问了一句：“怎么样冬子，有主意了？” 满是信任的眼神。 “有了，面积太大，咱们用一半就行。” “什么意思？”马小龙问。 “咱们只用一半，另一半空着。” 于光南把头伸了过来：“你确定……今天早上吃过药了？” 第347章 大小通吃 “都别插嘴！”吴放放给了房冬充份的信任。 房冬的计划是这样的，装修还是要全装的，但使用的时候初步设想是只占一半或一少半的面积，用隔扇分开。 大多数的顾客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哪人多往哪挤，你越是冷清越没人来，再加上自己准备各小项目只招一家，没有那么多品种，至少在刚开业还没把人气聚集起来的时候，没必要用这么大的面积。 把现有档口全部拆掉，采用可伸缩工作空间的方式是房冬之前就想好的，没有变，还按这个方案进行。 装修的工作量虽然不小，但内容比较简单，一大圈分段式的大理石或花岗岩面的柜台，分段是为了将来布局有变时可以移动，方便调整，墙面和屋顶要修补一下，地面基本原样保留，灯具的用量可能会比较大。 涮吧设在入口附近，酒水吧也设在它附近，自家经营的锅选串串和麻辣开会放到小吃城的最里面。 最不可预知的就是各种灶具和餐具的用量了，特别是灶具，不同的品类对灶具的要求也不一样，可能是入主时代百货后最大的一笔投资。 37高抽成的便利条件就是这一点，人来就可以经营，什么都不用带，连每天用的食用油和菜都是小吃城统一按需进货的，统一采购本来是一件好事，一可以拿到更优惠的价格，二可以掌控菜品质量的食品安全，可黑心的老板们偏要在进货上扒各档口业主一层皮，已经成了这个行业的潜规则。 统一进货还是要坚持的，房冬没打算扒这层皮，主要考虑价格和质量把控的优势，不光如此，为了打造小吃城的整体形象，还有一个未成形的想法，准备在价格和菜品质量上对各档口的业主进行管控。 这个想法立刻遭到了马小龙等人的反对，这么做会让人感觉比老邓还黑，你抽你的成，管人家卖多少钱呢？进货你都搞统一了，做熟了你还要管？ 咸了，淡了，这不是管理者应该操的心，只要有人吃就行，做小买卖的哪一个会和你玩大局观，还考虑你整体的形象？ 这个想法房冬本来就很犹豫，让这几人这么一说就更没主意了。 看来要想把小吃城做成一个整体，非得所有项目都由自己来经营管理不可。 可自己没这个实力，这不是吴辰东无限制投资能解决的问题。 当然，花大价钱聘请管理者，然后再请一些厨师来做是可以的，这叫一个死赔不挣，不如拿着资金直接做了慈善还能落个名声。 就在房冬把这个议题放下准备接着探讨收款方式和款台设计时，胡子摸着下吧慢吞吞地说话了。 “我觉得冬子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大伙把目光全部移到了胡子身上。 胡子认为，时代百货的抽成虽然黑了些，但这种包办一切的经营方式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赔钱。 卖一个是一个，如果业主不雇人的话，完全没有赔钱的可能，大不了就是赔点辛苦。 回过头来说，风险越大利润越大，想挣钱又不想担风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就是啊，他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就得服从这里的管理，就这个条件，爱来不来！”吴放放也出来支持房冬了。 她一张口，马小龙他们就不说话了，都看着胡子，等他往下说。 胡子认为，招商条件和管理办法、奖罚制度要明确，具体实施的时候可以有些弹性才好。 他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再苛刻的招商条件也不用愁招不到人，想做买卖又没资金的人太多了，但你得让他挣到钱才能留住人，频繁地换业主对于小吃城整体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具体怎么做，还得房冬好好斟酌一下，只要把管理办法定下来就严格地去执行，不要不好意思，他不怕得罪人，难为情的事交给他。 “我一个人恐怕考虑不了那么全面，离招商还有20多天，咱们多碰碰头吧，大家都想想，看有什么好办法。” 大框架和方向定了就可以往下进行了，细节需要新的灵感来不断填充完善。 收款就按在北京看到的刷卡方式，减少了环节，提高了效率，但也有缺点，款台的负担加重了。 他们的具体操作方式是，决定在这里消费的顾客需要到款台充一百元钱来领一张卡，消费完后再到款台依据刷卡消费的金额退钱。 房冬和吴放放去的那几家采用这种方式结算的小吃城，款台都有四五个人，而且需要准备大量的现金和零钱。 提高的是生产效率，增加的是管理成本。 这个问题大伙讨论了很久，最后还是吴放放灵光一现，出了个大家都觉得好的主意。 先充钱再退钱这是两道程序，干脆咱就不充钱，进来的人别管消费不消费，每人发一张卡，离开的时候再根据刷卡的金额交一次费即可。 就像超市一样，可以随便进，出来时必须刷卡。 也可以设一个无消费通道让那些转了一圈没花钱的快速出场。 对于时代百货本大楼这些从业者可以给一些优惠条件采用提前储值的方式发会员卡，持会员卡消费就简单多了，不停地刷刷刷就可以。 吴放放的主意一说完，以马小龙为首的几个捧臭角大将立刻鼓掌，房冬也跟着鼓了几下，确实是个好主意。 很明显，开张初期的顾客肯定是以时代百货的人为主，如果她们大多数都能提前充值的话，那就省大事了。 要想让人家充值，没有点实惠肯定不行。 这就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玩玩数字游戏了。 在胡子家聊了半下午，初步的设想算是达成了。 胡子还想留大家继续吃晚饭，吴放放说晚上得回房冬家。 胡子笑：“看来你俩这关系算是彻底整明白了。” “一直就很明白，”吴放放看了房冬一眼：“就是他朝三暮四的一直不明不白的。” 吴放放又对胖子三人说，你们不是要给阿姨拜年吗，就今晚吧，顺便在那儿吃晚饭。 听得房冬直眨眼，好家伙，女主人的口气。 胖子也吃惊地问：“吴董，你把阿姨也收编了？” “大小通吃？”马小龙跟着添油。 第348章 豆芽大战粉条 吴放放没理马小龙，拿起电话拨通吕青华，告诉她自己想晚上回去吃饭，昨天中午做了那么多饭剩了多半桌子，今天晚上就热一下剩饭就可以。 听不清吕青华在说什么，应该是要给吴放放做新饭吧，两人交涉了一通，听吴放放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吕青华最终同意热剩饭了。 “吴，吴董，就给我们吃剩饭啊？”胖子忍不住问。 吴放放看都没看他：“不然呢？昨天剩下那么多，今天你们去了再剩，你们走了让我们一正月都吃剩饭是不是？” “这个道理听着这么别扭呢？”胖子自言自语道。 房冬捶了胖子一拳：“你们平时不是把吴放放当神仙捧吗？能吃上神仙的剩饭是一种莫大的荣耀，知道天上的雨是怎么来的吗？” “怎，怎么来的？” “那是王母娘娘在倒洗脚水！” “那要是大暴雨呢？” 这回轮马小龙给胖子来一拳了：“王母娘娘在倒洗澡水啊，笨！” 胖子紧跟着思路就会编了：“照你们的说法推理的话，刮台风就是玉帝在放屁喽？” “对头！” “屁！”胖子一脸不屑。 房冬知道吴放放又在故意闹，家里的饭都是半成品，准备的年货以蒸锅居多，上屉蒸半小时就ok，母亲和吴放放的配合那么默契，谁知俩人是怎么说的呢，就算俩人确实约好了吃剩饭，母亲一看到胖子他们几个来家里，剩饭是肯定不能给大家吃的。 没想到胡子也要去凑个热闹吃剩饭去，自打河东路夜市被取缔后，胡子还没和房叔吕婶见过面呢，想去看看他们。 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先出小区买了些东西，这也是吴放放安排的，谁也不许给钱，到时候她会和房冬母亲解释。 “这股东里就差李倩了，要不要把她也叫上，顺便让你妈也见见？”吴放放小声问房冬。 “叫上吧，反正今天是剩饭，要是新饭就不叫她了。” 吴放放直跺脚：“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行啦，下次我有意思点行了吧？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胡子一加入，吴放放一个车坐不下了，房冬和胡子打了一个车。 路上房冬准备给母亲打电话通知一下他们胡子要来看他们，被胡子拦住了：“别麻烦，中午吃得饱饱的，晚上也吃不下，就按放放说的，吃剩饭，调个凉菜就行了。” “胡子哥，吴放放的话你还真信啊？” “怎么，闹着玩呢？”胡子笑了：“还是岁数小啊，真羡慕你们，我是回不去了！” 到了家，不光不是剩饭，母亲还打开一瓶五粮液，大方得让人生疑。 桌上的人明显分成了两拨，胡子和房建设夫妻聊他们的话题，聊过去河东路的事，房冬这一伙接着讨论时代百货有关的细节问题。 这顿饭一直到很晚才散，吴放放负责开车把他们一一送回家，临走时还告诉房冬，明天不来接他了，想在家睡个懒觉，让他自己打车去。 “别空手去，你懂吧？”胡子等人上了车后，吴放放对房冬说。 “我知道，可是我该拿什么好呢，你们家什么也不缺，给个建议？” “我也不知道……”吴放放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你不是会配土鸡蛋吗？” “什，什么意思？” “咱们去丁峰的农庄时你不是给我讲过他们的土鸡蛋全是超市买的各种鸡蛋混合起来，深浅不同的吗？” “噢……”房冬明白了：“你让我骗你爸？你爸要是问我哪来的怎么说？” “就说你有农村的朋友呗。” “我没有啊？” 吴放放生气了：“那你就说是你自己下的！” 马小龙从后车窗探出头来：“对，就说你亲自下的，还热乎着呢，哈哈！” “我有个主意！”于光南也把头凑到车窗前。 “说！” “你买三瓶牛栏山二锅头，三瓶红星二锅头，四瓶安平二锅头，混合在一个塑料桶里，给老岳父拿去，说这是农家自酿六锅头！” 这回不用房冬出手，吴放放一个脑蹦儿就上了于光南的脑门上：“你想喝坏我们家吴扒皮啊？” 看着买吧，哪怕提两件牛奶过去呢，总之不要空手就好，吴放放临上车时良心发现，也觉得拿假的土鸡蛋骗老爸不合适。 回到家中才知道，明天去吴家的礼物已经替他准备好了，是今天上午舅舅带来的豆芽和粉条。 “你舅妈自己生的豆芽，自己压的粉条，别看老吴家有钱，买不来这个！”母亲得意地说。 “太好了妈，”房冬抱住母亲左右摇着说：“我正愁不知送什么呢！” “别摇，头晕！” 吕青华推开儿子：“你舅舅说了，要是吴家喜欢的话，保证一年四季满足供应！” 接着又捏了捏儿子的耳垂：“还是你舅舅亲你吧？” 房冬还没说话，房建设就阴阳怪气地冒泡了：“他满足供应？咱们可没那么多肉和他换！” 父亲告诉儿子，舅舅和舅妈今天来的时候拿了几斤粉条和一袋子豆芽，走的时候猪牛羊肉拿了十几斤，还把做好的年货拿走不少。 “你妈心疼弟弟啊，说放放在就好了，能送他们回家，真担心弟弟和弟媳拿这么多东西累出个好歹来，她这个当姐姐的没法向故去的父母交待啊！” “闭上你的臭嘴！我是这么说的吗？” “你就是这个意思！” “停停停，大过年的您二位就别掐了吧？” 父亲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指着儿子说：“听好了，老吴家要是喜欢吃，我找你姑姑去……” “干什么，我弟弟拿点肉你觉得亏了是吧，想让你姐也分一份？那肉是我儿媳妇孝敬她舅舅的！”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体会……太深了。 父亲一拍桌子又弹了起来：“我找他姑不是让她做粉条、生豆芽……” “那你干什么，直接送肉？”吕青华的脖子像装了弹簧开关似的一下子就弹到儿子这个方向来：“听到了吧，这就是你爸，说你舅拿豆芽换肉，他干脆空手套白狼！多讲理啊！” “吕青华，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找他姑是让她教我，我回来自己给亲家生豆芽！” 母亲一下愣住了，没想到父亲居然要亲自动手，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很快就有了对策：“你爱在那生在哪生，别在我家里生！” “这是我的家！” 艾玛，这可怎么弄呢？ 情急之下房冬想出一个一招致胜的办法，大喊一声：“我这就打电话，吴放放以后再敢给咱家买一两肉，分手！” 第349章 大爷这词不严肃 “你翅膀硬了呀，敢要挟你妈了？你舅是稀罕那几斤肉的人吗？你小时候人家就是厂里的干部了，啥没见过？”吕青华掉转枪口，冲儿子喊了起来。 “几斤不稀罕？那就让吴放放送半头牛过去，看他稀罕不稀罕！” “你个死崽子！”母亲抄了把扫帚就打了过来，房冬跑回自己屋里把门别住。 这个办法真灵，老俩口马上就不吵了。 …… 吴家的佣人们都放假回家过年了，放假前也给吴家做了一些年货，但吴辰东说不如房冬妈做得好，房冬的粉条和豆芽果然受欢迎，特别是吴放放的妈妈杨灵非常爱吃豆芽，可街上卖的豆芽各种传说太多又不敢买。 没了佣人，这两天只好吴辰东亲自下厨，好在饺子是提前包好冻了的，其它也都是半成品，做起来也比较简单，来了客人就去饭店。 “咱们今天少弄俩个菜，一家人不讲究那些，简单点吃吧。”吴辰东对房冬说。 “东叔，您坐着，今天的饭我来做。”房冬自告奋勇。 “在家里做过饭？”杨灵问。 吴放放对母亲说：“他上大学时就一直在各种餐馆打工，吹牛说精通各种菜系呢，我记得和你们说过呀？” “好像是说过的，没想起来。”杨灵一边笑着一边给房冬把围裙系好：“那今天就尝尝冬子的手艺！” “阿姨，别听放放乱说，我那时在餐馆都是打杂工的，只是看过厨师炒菜，老板哪敢让我动手啊，那还不得把招牌砸了，精通这个牛我真没吹过。” 杨灵小声问房冬：“放放说你爱吹牛，是不是真的？” ！ 准丈母娘这样问话，让房冬有点措手不及了，以前来吴家的时候，杨灵大多都是打个招呼就上楼了，今天还和自己开起玩笑来了？ 房冬做了最机智的回答：“是，放放总这么说我。” “狡猾！”吴放放喊了起来。 杨灵笑了：“放放你在厨房帮冬子干活，别一天在家无所事事的就知道瞎溜达。” “今天的蒸锅就热冬子妈做的，你大爷他们一会儿就来了。” “有客人？那我这点厨艺……” “没事，都是家人，能做熟就算及格，”杨灵临出门时又回头对房冬说：“记得给我调一个豆芽和粉条的凉菜。” 房冬有点紧张了，原本想表现一下的不是厨艺，是自己的勤快，可这有人要来，自己这两下子就露馅了。 杨灵把吴放放留在厨房给自己帮忙，绝对是天下最不靠谱的安排之一，她哪是帮忙，纯粹就是添乱。 不过又是非常合理的安排，找不到的东西至少她可以帮着找一下，至于她对自己厨艺不时的冷嘲热讽，房冬无视。 重要的是有她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一点也不孤独。 虽然厨艺不精，但房冬见过的厨师不少，照猫画虎来吧，只要把锅炝好，各种调料炝出香味来，菜就不会太难吃。 “洗菜去！” “你在指使我？”吴放放指着自己的鼻尖问。 “废话，这个家除了你还有我敢指使的人吗？” “那你亲我一口。”吴放放凑了过来。 房冬一把推开她：“都亲了一万多口了，腻啦！” 吴放放正要发飙，听见外面吴辰东、杨灵和人的说话声，是客人到了。 “完了再和你算帐，见见我大爷去。”吴放放拉着围裙上还挂着几个白菜丝的房冬就出了厨房。 “大爷过年好，四叔过年好！”吴放放深深地鞠了一躬，房冬被她拉着呢，本能地跟着鞠躬，不过没她那么大幅度。 “这是冬子，”没等吴放放说话呢，四叔就给大爷介绍了：“是放放的男朋友。” “噢——就是你说和放放一起创业的小伙子？”大爷上前和房冬一边握手一边上下打量着房冬：“恩，很有厨师的范儿嘛！” 这位大爷又瘦又高，皮肤黝黑，脸上的棱角像与他额头和眼角的皱纹一样分明，满满的岁月感。 个子怕是只比胖子高不比胖子低，和房冬握手时还微微弯了一下腰。 房冬一米八几的个子，倒不至于让他弯腰来握手，可能是这种姿势习惯了，不由自主吧。 “大爷好。”房冬不敢怠慢，连忙伸手迎上前去。 只是这个称呼有点别扭，如果前面再加一个数字，比如二大爷三大爷就自然了，光叫一个大爷感觉不怎么严肃。 “应该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吴放放又在一旁捣乱。 四叔笑着对大爷说：“冬子脾气好，整天挨放放欺负。” 四叔这话说得房冬好感动，老天有眼啊。 “哈哈哈，这就好，放放就得找这样一个女婿。”说着从包里拿出两个红包来，给房冬和吴放放一人一个。 这是红包？是的，但房冬怀疑这红包是特制的，或者是自己粘的，要不然怎么能装得这么厚？ 得有几千块吧？ “谢谢大爷。”吴放放非常爽快地把红包接了过去，房冬只能推托了：“大爷，不用，真的不用。” “收着吧，大爷又不是外人，别那么小家子气！”吴放放替房冬接过了红包然后硬塞到房冬手里后，把手伸向四叔：“一到掏钱每次都是四叔动作最慢！” “哈哈哈哈——”四叔笑着拿出两个红包，和大爷包的应该一样大，直接都递到了吴放放手里：“省得冬子推辞，你代收吧。” 吴放放拿过后连她的带房冬的一起塞给房冬：“我们俩的财政大权在他手里！” 搞得房冬有点尴尬了。 “好啦，你们忙吧，待会儿尝尝冬子的手艺！”大爷和四叔跟着吴辰东到沙发上喝茶去了。 这下完了，蒸锅倒不怕，正宗家里的味道，自己只需上笼一蒸，可炒菜……虽说自己能炒，但什么水平自己也不知道。 有主意了。 “放放，能不能辛苦一趟，帮我出去买点东西？” “搞什么？” “我这炒菜心里没底，串串拿手又做不成，我想做个毛血旺和水煮肉，这俩菜我有自信，怎么也能做到个三流厨师的水平。” “都买啥？你发个信息在我手机上吧。” “真乖，这会儿真想亲你一口了。” “正经点！” 房冬迅速把需要买的调料和食材打出来发给吴放放。 吴放放看了看：“好，我知道了，你快去买吧。” “我，我去？我这儿忙着呢，我的意思是你去！” “想让我给你跑腿？没门儿！”吴放放双臂交叉，昂头挺胸。 第350章 无名火 “我这次是真想把你掐死了，不买拉倒，请你不要在厨房待着碍我的事，好吧？要不然咱们中午饭就得改晚饭啦！” “小男人，你以为我想和你在这儿呆着闻你的油烟味儿啊？”吴放放气冲冲地走出厨房，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神马东西！”房冬冲着厨房门骂了一句。 没时间生气，也没时间多想了，刚才安排吴放放的洗菜任务还得自己干，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架锅烧水，水开以后把蒸锅先上了屉，这个是需要时间的，炒菜比较快，吴家什么东西都有，切片的、切丝的，切丁剁馅儿的…… 这些活本来都是吴放放能替自己干的，难道娶个资产阶级大小姐自己就得当牛做马？ 哪里有压迫，哪有就有反抗。 还真不能这么惯着她了。 那也是以后的事了，房冬把水接好，把火打开，蹲到地上先剥葱姜蒜。 一连剥一边在心里面骂吴放放，厨房门关着，隐约能听到吴辰东等人的笑声，估计吴放放又跑回她自己的小屋了。 当房冬正忙着把豆芽焯水时，厨房的门开了，吴放放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房冬没理她。 “各位观众！”吴放放突然把背着手藏在身后的一个大袋子举了起来：“小男人请回头！” 房冬一看，才知又被她骗了。 她已经把东西买回来了。 激动之下，房冬把吴放放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活祖宗，开玩笑能不能分个时候？刚才我差点……” 话还没说完，杨灵进来了。 房冬连忙把人放下，尴尬的n次方。 没想到杨灵表现得非常自然：“饭准备得怎么样了，别尽顾着玩，我来看看你们有什么找不到的。” “没，没有，我刚把豆芽焯出来。”房冬窘态毕露。 杨灵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几个袋子来放到灶台上：“这些熟食一会切几盘，昨天晚上你叔就醒到冷藏里了。” “妈，您出去陪大爷和四叔聊天吧，这里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我就是对你不放心才进来看看的！”杨灵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蛋，回头对房冬说：“豆芽粉条里多放醋。” “嗳！”房冬连忙答应道。 杨灵出去了，还特意把厨房门带了一下。 估计是怕俩人在里面胡闹让大爷和四叔看到吧？ “真丢人……” “丢啥人，脸真小！”吴放放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出来：“检查一下，齐全不？我检查了两遍呢。” “你检查两遍了我还检查什么？干点活儿行不，大小姐？” “没看见我已经在洗手了吗？” 没想到，吴放放真正干起活来，也不完全是废物一个，还能帮着房冬切菜。 “这才叫日子嘛。”房冬拍拍吴放放的后腰。 “要亲吗？” 我去，这一套又来了。 “你妈吃辣不？”房冬问吴放放。 “吃啊，比我还能吃呢，你想想啊，她不吃肉，再不吃辣多没意思啊？” 这个理论房冬还是头一次听说，既然吃辣就好办了，房冬打算用水煮肉片的手法为她做一道菜，味道和水煮肉片基本一样，不同的只是食材和口感上有差别。 用杏鲍菇、香菇、豆皮、黄花不切段、木耳和年糕片做食材来替换掉肉片。 “你这是拍丈母娘的马屁吧？”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吗？” 等准备得差不多时，吴放放出去请示何时开饭。 “这么快就准备好了？那就吃啊，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开饭！”吴辰东嗓门够大的。 “一会儿咱俩就在厨房吃好不好？”吴放放回来后，一边给房冬打下手，一边问。 “那敢情好啊，可那样的话，是不是对大爷和四叔不太礼貌。” “我才不想听他们讲峥嵘岁月、日光如梭呢，他们在一起的话题永远是回忆，回忆了好几百遍了，等下次见面又重头来起。” “可是……咱们不陪着不好吧？” “放心，这事我来办。” 这一点房冬信，她的馊点子太多了。 “行了，你开炒吧，我把凉菜和蒸锅一个一个地给他们端上去，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拖延时间干什么？” 吴放放一转头：“你说干什么，你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动作麻利的厨师了？” “噢……”房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洗手去，做饭还挠头？”吴放放叫了起来。 吴放放当真像她说的那样，一次只端一个盘子出去摆到桌子上 房冬也不像吴放放所说那么不济，必竟在餐馆干过，再加上这两年炒料吊汤干得多了，虽然和正规厨师比差得十万八千里，但怎么也能顶得上多半个家庭主妇的速度。 厨房门开着，外面的夸赞声不绝于耳。 大多都是夸房冬好的话，勤快老实求上进，二十多岁能独立做一桌菜的小伙子，除了学厨师的以外，恐怕就没有人能做到了…… 还特意夸了这蒸锅做得地道，这可不是厨师学校能学出来的，绝对是父母传授的，云云。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吴辰东和杨灵二人居然也只字不提这蒸锅是亲家做的，专心致志地听大爷和四叔夸自己的女婿。 “走，出去敬个酒咱们就不用和他们一起吃饭了。”所有菜都上齐后，吴放放拉着房冬给四位长辈敬了酒。 “既然你们不喜欢和我们老人在一起，那就回厨房你俩自己吃吧！”吴辰东连留都没留一下，很痛快就答应了吴放放的请求。 “还是你会对付你爸啊！”俩人进了厨房把门关紧后，房冬开始给吴放放盛饭，吴放放则把刚才塞到房冬身上的红包拿出来，坐在椅子上数起钱来。 一个包五千，俩人四个包就是两万。 土豪之间的礼尚往来就是和普通人家不一样，想象力不足的问题显现出来了。 “对了，四叔……在家里排行老四？”房冬问吴放放。 吴放放把钱放回红包里，告诉房冬，四叔就是在她爸几个最要好的朋友里面岁数最小，排四。 就像之前那种结拜兄弟差不多，不过是没举行那种正式仪式罢了，互相之间叫着叫着就自然排了先后。 “噢……”房冬明白了：“大爷是岁数最大的？” 吴放放点点头。 “那东叔呢？” “她排二。” “那这老大老二老四都来了，三叔呢，不在本地？”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吴放放“啪！”地一声就把房冬刚递给她的筷子摔在了地上：“你记住，永远不要再问我这件事！” 又犯病了吧？至于吗？ 第351章 没理也不能动手 房冬此时真想…… 我知道你啥事让提，啥事不让提吗？ 不提就不提，好好说不行吗？ 可外面坐着四个长辈，自己又不好发火，便转过身去，趴在灶台上埋头吃饭，不理吴放放。 吴放放也没再说什么，捡起被她摔在地上的筷子，又重新拿了一双，一声不吭地吃饭。 两人就这样呕着气，吃饭速度也比平常快多了。 不一会儿，吴放放来到房冬身后，把吃完饭的空碗往房冬眼前一伸。 这是让自己给她盛饭，撒娇是表面的，应该算主动示好吧，自己这时要是再撑着就有失风度了。 表情还是得绷着，不能因为她一撒娇自己就无底线地接受，得让她知道刚才是她有错。 “还吃？”房冬头也没回，冷冷地问了一句。 “嗯。” 刚想骂一声猪，又生生地咽了回去，这个猪字一出，那就太不严肃了。 房冬接过碗，站起身，吴放放一脸委屈地站在身后。 装吧你就，不知道你这表情用得不合适吗？ “躲开！”房冬把吴放放推开，迈了两步来到电饭锅前给她盛饭。 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还是那双带看不看的眼神，把饭碗塞给她，然后自己坐回椅子上吃饭。 吴放放把自己的椅子也拉了过来，和房冬并排坐着吃饭，房冬这才想起来，没盛到外面桌上的菜本来就没几个，全在灶台上放着，这货刚才吃了一碗白米饭！ 房冬心一软。 那也得挺着，不能总这么无原则。 “我……没菜。”吴放放说话了。 “还等我给你喂？我以后要不要烙张大饼给你套在脖子上？那也不行，你吃完前面的懒得把后面的转过来，还是得饿死。” 有点后悔，这个懒人典故一讲，自己就快绷不住了。 哪知吴放放并没趁势说什么，自己夹上菜又埋头吃饭了。 房冬把自己碗里的饭扒拉完，正要起身时，吴放放突然说了一句：“三叔是毕子良的爸爸。” 房冬不由地“啊”了一声，又坐回了椅子上。 很早的时候就听盛夏说过，吴辰东因为和毕子良爸爸有过节，一直不同意吴放放和毕子良交往，敢情是兄弟翻脸啊，那这过节一定小不了。 “对……，”不能说对不起，自己又没错？房冬改口道：“我不知道这事，以后不提了。” 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你……就不想问我点什么吗？”还是吴放放打破了僵局。 “你如果想说，我愿意听。”房冬知道，自己不是愿意听，而是太想听了，特别是刚和吴放放有了关系那段日子，太想知道她对这个像鬼魅一般的毕子良这段过往到底放没放下，可又无法开口。 “和你第一次在一起后，我就放下了。”吴放放小声说。 “嗯。” “你相信我吗？” 房冬点了点头。 吴放放把房冬手中的碗拿过放在灶台上，身子一拧，一屁股就坐到了房冬腿上，双手习惯性地勾住房冬的脖子：“你看着我。” 房冬看着她，仍没什么表情。 “你对我这么好，什么人我都能放下。” “算你有良心，起来吧，别让你妈进来再撞见。”好吧，知道自己对她好就行。 “要不要我给你说一下我爸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 “不要了，那是上一辈的事，谁还没有一点过去？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房冬觉得自己这种表态多少有点装逼的感觉，但很绅士。 “那你以后还会对我好吗？”吴放放把房冬搂得更紧了。 “猜猜？”房冬露出了笑容。 “那你表示一下嘛。”吴放放扭了扭身子。 “又要亲一口啊？” “你都腻了。”吴放放撅起了嘴。 “好，那就来第口！” “胡说，”吴放放笑了：“哪有那么多次？” 吃完饭，房冬忙着收拾厨房，吴放放帮着母亲杨灵一起把盘碗收拾回来。 见杨灵拿了围裙要洗碗，房冬连忙把她拦住：“阿姨这里交给我，您出去赔大爷和四叔聊天好了。” “你一个人行啊？”杨灵问。 “您忘了我以前在饭馆打工是打杂的了？” “噢，对对对，”杨灵笑着抬起手在太阳穴位置上揉了揉，转头对吴放放说：“你看看冬子，上大学就知道挣钱补贴家用，你看看你，一让你干点活就像要杀你似的！” “放放现在也挺爱干活的，我们家的年货都是她给我妈打下手做出来的，刚才在厨房择菜、洗菜、切菜，都是她干的。”房冬忙替吴放放说话。 “是吗？”杨灵半信半疑。 得到房冬再次的肯定后，杨灵说当初吴辰东让放放跟着房冬他们一起做生意时，她是持反对态度的，认为吴辰东的想法很荒唐，女儿在家里都没教育好，跟着几个大小伙子，靠受到的感染就能改变？ 还说别让你女儿把人家孩子感染了，生意没做成，学会大手大脚了。 “你当时还说我跟一帮二八小子混在一起，怕不安全！”吴放放连她妈的短也揭。 “当时我又不了解这几个人，这么想对于做母亲的也是正常的吧，冬子，你说对不？”杨灵问房冬。 “对，正常，正常。”房冬连忙应着。 吴放放又说：“最后真让你预测中了，活是会干了，让这个小子骗到手啦！” 杨灵拍了吴放放一下：“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什么叫骗，冬子多疼你，谁都能看得出来！” 杨灵又对房冬说，她和吴辰东早就替放放愁上了，就她这个性格，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受得了她？结了婚再整天打架，这家里以后可就不消停了，吴辰东的脾气暴，如果放放挨了打的话，就算明知是自己女儿不对，他也不能让，那还不鸡飞狗跳了？ “放放有了你，我们就放心啦，我和你东叔能看得出来，你事事都能让着放放，在眼睛里端着她。”杨灵说着还过来亲切地拍了拍房冬的肩头。 这话是在夸自己，可房冬却听出了另外一种味道，那就是别管我女儿多不讲理，你不能打她，否则你东叔一定饶不了你。 第352章 伺候丈母娘 “放心吧，阿姨，我永远也不会动放放一根手指头的。”脱口而出自然是欠考虑了点，不过房冬也确实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打老婆，尽管有几次真想对吴放放采取点手段，但也没想真打。 吴放放把下巴压在房冬肩头，当着她妈的面就用双手搂住房冬的腰，还晃了晃：“我知道你不会打我的。” “恩，我和你爸都信。”杨灵笑得很开心。 无形中自己就被绑上了道德的战车，而且是自己主动上车求绑的。 “对了，今天你做的那个叫什么……”杨灵又把手指放到太阳穴上磨了磨：“川什锦对吧？” “什，什么川？”房冬没听懂。 “就是你给我妈发明的那个麻辣的素菜啊，我起的名字，川什锦，好听不？”吴放放又摇了摇房冬。 “噢……”房冬明白了：“您觉得还行吗？” “行，非常好，等正月初六刘妈上了班，你抽空过来教一下她。”杨灵说这几年吃素让人误解了，以为吃素就是清淡，家里人好像故意要给她把饭做得没什么味似的，今天乍一吃这道川什锦，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好吃极了。 “噢，其实这个很简单，先做一个刀口辣椒，就是用辣椒……” “干什么啊你，你想让我妈自己做啊？”吴放放使劲掐了一下房冬，把房冬掐得直咧嘴。 “放放，”杨灵马上就发现了：“你下手轻点，看把冬子掐的！” “没事，没事，早习惯了。”房冬摆着手说。 “冬子心疼你，你也得懂得心疼人！”杨灵接着教训女儿。 吴放放却像没事似的接着说她的，她告诉房冬，母亲身体不好，不能干重体力活。 “你以为我妈想吃素啊？还不是让大夫忽悠的？” “又胡说！”杨灵这次过来拍了女儿一下。 “刘妈她们初六上班，这几天就让冬子来咱们家，我俩伺候你们，怎么样？天天给你吃川什锦！” “那怎么行？”杨灵话音还没落，外屋吴辰东就高声来了一嗓子：“我看行！” “老吴你偷听！”吴放放冲着外面喊。 “哈哈，我们还用偷听？你们三个人声音那么大，想不听见都难！”四叔笑着说。 “来来，都出来坐一会儿。”吴辰东招手道。 “那，我还是把锅洗了再出去……” “你敢抗命？”吴放放挎住房房的胳膊：“锅一会儿回来我帮你洗，走，和他们斗会儿嘴去！” 斗嘴？ 房冬心想，你可以，我敢吗？ 出来坐下后，杨灵说吴辰东大嘴一张什么话都来，吴放放就是被他遗传坏了。 咱家要过年，人家房家也要过年，初一到初五一共五天，你把人家儿子霸占四天，不像话。 让人家父母怎么想？ “好好好，就你讲究多，我收回，我收回！”吴辰东举着手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表态肯定是不行的，怎么表？只有一个标准答案，没问题，我来！ “不行不行，我刚才确实欠考虑。”吴辰东拒绝道。 “有什么不行的？”四叔说话了：“现在又不像过去一家一窝孩子，家家就一个，冬子是房家的儿子，那也是你的儿子，放放也是房家的闺女，对不对？” 大爷也插言，说杨灵年轻时跟着吴辰东受了不少罪，落下一身病，吴辰东从年轻时就爱做饭，问题是没人爱吃他的饭，怎么做都没长进，特别是杨灵现在吃素，吴辰东干脆玩不转。 他觉得冬子要是能来帮着照顾几天是可行的，但要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妈知道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三天就我来做。”房冬说着，就被吴放放又掐了一下，忙又追加一句：“我和放放今天配合得挺默契的。” 不算违心话，吴放放今天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还是算了吧，不合适。”吴辰东犟起来也够执着。 “虚伪不虚伪啊你们？”吴放放站起来拍板了：“这事就这么定啦，那边我去说，现在就打电话，肯定听我的！” 吴放放可真能，拨通了吕青华的电话还放个免提给大家听。 吕青华的声音里都透着兴奋：“那太行了啊，省得他待在家里我和你叔还得伺候他，这个咸那个淡的挑三拣四，早就盼着他出去找同学玩了，不过……这样的话，你不来阿姨会想你的。” 艾玛，房冬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过完初六，我天天过去陪您好不好？” 电话通完，吴放放就开始炫耀了，大爷和四叔直夸放放会来事，还给她讲了一通孝顺老人的大道理。 吴辰东冷不丁地来了一句：“花言巧语骗取信任，我看你能装几天，把你的蹄蹄爪爪藏好了，别让人家发现。” “你就黑你闺女吧！” “你不是说我不是你亲爹吗？” 父女俩在众人的笑声中开始斗法了。 就这样，房冬来吴家帮着做几天饭的事就定了。 没想到自己这二把刀，准确地说连三把也算不上的水平，居然还被瞅中了？ …… 母亲对儿子去房家伺候丈母娘那是举双手赞成的，告诉房冬，丈母娘要是看对眼了，对女婿比儿子还亲，杨灵老家是北京房山的，北京那地方管女婿叫姑爷，可见这女婿的地位在家里有多重要。 “北京房山？您是怎么知道的？” “是后面六栋的白大爷告诉你妈的，你找了吴放放，咱们小区一帮人都快成立吴家历史调查组了，没准儿过几天连吴家祖坟在哪儿也查出来了，那你们现在时髦的话来说，这就叫没有最闲，只有更闲，闲得蛋疼！”房建设对儿子说。 “看看你爸，满口粗话，人越老越没素质！” 房冬笑，父亲这损人也够到位的。 “人家还不是出于热心？”母亲又和父亲杠了起来。 …… 杨灵说了，喜欢吃自己发明的那道川什锦，也喜欢房冬的豆芽调粉条。 舅舅送的豆芽和粉条家里还留了点，房冬索性都拿上，又去超市买了些蘑菇和豆制品后来到了吴家。 “冬子来这么早？”吴辰东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告诉房冬，吴放放懒得还没起床呢。 “没事，现在不用她，让她再睡一会儿。” 房冬一进厨房，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蹲在地上擦抹，听见动静一回头，是秀秀。 “姐，你不在家好好待着，怎么跑这儿来了？”房冬把厨房门关上，压低声音问。 第353章 吴辰东的女婿 “杨姨身体不好，家里没人照料，我来帮着收拾收拾，做做饭。”秀秀一边说还一边继续干她的事。 “你是病人不知道吗？”房冬想夺她的抹布，被她闪开了。 “我那不是病，是身虚，放放拿那些阿胶啦、枸杞桂圆还有人参，补得我这两天直上火，你看我的脸色。”秀秀指着自己的脸。 确实是比前天好多了，不会这么神奇吧？ “大夫那天不是说了嘛，补是一方面，休息好更重要，我这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都快成猪了。” “猪更需要休息，回去吧，这儿有我呢，东叔没和你说，我这两天来这儿做饭？” “说啦，你看看你和放放昨天收拾过的，根本就不干净，我还得重来一遍，放心吧，我不抢你的营生，不耽误你给丈母娘献殷勤！” “你怎么也不好好说话了？” “逗你呢，快去准备你的吧，要不就和放放待一会儿去。”秀秀说着还推了房冬一把。 “你……真没事了？” “真没事啦!” “我才发现，这世界上传染最快的病是什么了。” “什么？”秀秀没听出来房冬准备胡说，很认真地问。 “精神病和吹牛！” “去你的！”秀秀抬腿踢了房冬一脚，房冬立刻指着她的腿说：“看见没，这个毛病是从我身上传染的！” 吴放放起床来到厨房，看见秀秀来了也是询问了一通身体恢复得怎样，不应该这么早就跑来吴家干活之类的话之后就洗手撸袖子地要干活了。 可秀秀往灶台前一站，哪有她插手的地方？ 再说还有房冬呢，做家务就算和秀秀没法比，那和吴放放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最终只从房冬手上抢了个剥葱蒜的活，这顿饭的帮厨工作就算完成了。 见房冬和秀秀俩人切肉的切肉、洗菜的洗菜，实在插不上手了，便走出厨房。 一出厨房便对父母喊上了：“你们俩真悠闲啊，坐着没事儿干不说把桌子收拾一下，还得我来弄，厨房可是全部准备好了，啥时开饭你们下令就行，今年这个年你俩过得意了吧？” 房冬和秀秀相视而笑。 秀秀说很多男人认为不会做家务的女人就不算女人，问房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房冬说那应该是传统观念下的女人概念，现代女性不会做家务的虽然不是多数，但也不算稀有动物。 “看来你还是对放放不会干活有点遗憾，别不承认。” “姐，你这叫不讲理，自己乱给别人下判断还逼着人家承认，肯定是被吴放放传染的！” 秀秀笑了笑又给房冬说，做家务不是个技术活，成了家以后自然就会做了，放放出身在这样的家庭，这方面肯定是欠缺的，心肠好、对房冬好才是最重要的。 出身不同的人，待人接物的方式也不同，咱们普通人家出身的人以知冷知热、嘘寒问暖、多担待多出力相帮来表达关心，可放放这样家庭的人就不一样，在她们看来，舍得给你花钱，舍得给你买东西就是最大的关心，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炫耀。 “姐，没看出来，你这种看法够新颖，也有道理。是啊，他们穷得就剩下钱啦。” 秀秀一笑：“很多人对有钱人有看法，认为他们就是仗着财大气粗，用钱来换一切。” “至少有一部分有钱人是这样吧？”其实房冬以前差不多就是秀秀说的这样，好像多多少少对富人有一种这样的看法。 “东叔肯定不是，放放也不是。” 房冬没反驳，这一点是这样，东叔这个人为人很平和，虽然偶有一点小霸气。 从秀秀口中得知，吴放放今年给胡大妈和秀秀还每人买了一套衣服。 其实从秀秀到吴家干活起，吴放放每年都要给秀秀买衣服买鞋的，不过给胡大妈连鞋带衣服买一套，今年还是头一回。 “你知道放放给我们送衣服时是怎么说的吗？”秀秀问房冬。 “她怎么说，我哪知道？” “她说这是你和她一起给我们买的，是你俩的心意。” 啊……这倒让房冬没想到，想不感动也难了。 和秀秀也没必要来那些虚的，实话实说：“这事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秀秀告诉房冬，早在过小年前吴放放就把东西买好送过去了，胡大妈当时就知道不是房冬和她一起买的。 “姐，你怎么啥话也能说啊，这让我很尴尬嘛。” “你大妈说了，冬子不是不舍得，他一个大男人心没这么细。” 这话说得还算客观。 “知道放放对你多好了吧？”秀秀又问。 房冬点点头，也许就像秀秀所说吧，每个人对别人的关心方式不一样， “放放还是岁数小，贪玩，你可能觉得她不讲理，她为什么不和别人不讲理呢？” 这一句房冬就不完全赞同了，吴放放和谁都不怎么讲理，只不过和自己更过份，毫无上下限。 “唉！能怎么样呢，我和放放已经这样了，不让着她点也不行啊，就这样过吧。”房冬故意叹道。 “生在福中不知福，”秀秀说了半句又改口：“不对，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嘿嘿……” 吴放放进来传达二位首脑的命令，开饭。 吃完饭吴辰东要出去办事，许师傅也来了。 “我和秀秀到厨房吃吧，你们一家人在这儿吃。”饭菜上了桌后，许师傅说。 “什么叫我们一家人，都是一家人，今天都在这儿吃！” 房冬知道，吴家的吃饭很奇怪，平日里做好饭后，秀秀和刘妈她们是在厨房吃，餐桌上通常都是吴辰东和吴放放两人吃，杨灵有很多时间都是很清淡的一菜一饭端回自己屋里吃。 “今天一大早，时代百货的周经理和几个朋友就来拜年了，他告诉我现在承包那个人的设备想转给咱们，过几天约个时间去看看，如果能用的话就留下来，总比买新的要便宜一些吧。”吴辰东对房冬说。 “好，我去看一看，应该大都份都可以用的，他的设备都不算太旧，不过……” “不过什么？” “我听说这个老板对咱们撬了他的生意心有怀恨，怕不会太便宜给咱们。” “他脑子不清楚吧？我告诉你冬子，去找他谈就一口价，别和他太多废话，便宜不行，必须要非常便宜咱们才要，要不然让他全拉走！我吴辰东的女婿收他的旧货就够放下架子了，不行咱们就全买新的！” “啥时候成了你女婿了？”吴放放叫了起来。 第354章 欢送大爷 接下来的两天，房冬过得可不怎么自在。 秀秀每天去吴家做家务做饭，自己便可有可无了。 自己那道为丈母娘私人定制、由吴大小姐赐名的川什锦，本来是怕秀秀太累不想教她的，可做了一次就被她把艺给偷走了。 这一来，房冬天天去吴家就更没什么用了。 可已经答应了人家一直帮到初五，人家也没放话劝自己别来了，房冬只能是接着去，上午十点多去了一直呆到晚饭结束。 吴辰东很忙，都不是什么业务上的事，就是没完没了地拜年，你拜我，我拜你，并没有正二八经在家吃过几顿饭。 倒是像母亲所说一样，过了一个年后，杨灵对自己的亲热度暴增，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和自己聊一会儿，无非是些家里家外的事。 初五这天晚上，是房冬最后一个值班日了，大爷和四叔又来吴家做客。 安平本地习俗，初五也叫破五，听母亲说她小时候每逢过年，家家户户在年前把年货做好，把家打扫干净后，一直到初五，就什么大活也不能做了，不能做针线，不能打扫家，也不能倒垃圾，更不能动土，连包饺子都要在初夕晚上一次性包到够初五吃的。 之所以叫破五，就是这些禁忌到了初五这天就全解除了。 通常这天都是要待在家里不出门的，房冬还问母亲自己去吴家这算不算出门，母亲的回答是：“一个女婿半个儿，你是半个吴家人，当然不算。” 房冬从母亲的表态上发现，所谓道理，都是在能用得着的时候拿来讲给别人听的。 可大爷和四叔大初五晚上的跑来吴家，就性质不太一样了吧？ 按说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还是讲究这些的。 那今天的饭菜就要丰盛些，房冬也就有了事干，这样的话，就不像前两天那样无所事事地尴尬了。 听吴放放说才知道，大爷明天就要去南方了，说是要做个再生材料的项目，合作者是南方的一家公司，要去国外考察。 “别听他们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收垃圾的，哈哈！”吴放放笑着说。 “是垃圾回收利用吧，那应该算环保项目吧？”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说他这是破烂换钱，他没否认，还笑呢。” 原来今天是来和吴辰东告别的。 “冬子，菜我洗好了，你先切了，我趁这会儿先拖一下地，要不然吃完饭再拖就太晚了。” “还有客人在，不能拖地吧？”房冬打小就知道这个规矩，有客人在时是不能扫地的，等同于轰人出门。 “我今天先把楼上拖了，明天早上再来打扫客厅和餐厅。”秀秀用拖地桶接了一桶水，房冬连忙上前阻止：“这么重不行吧，让放放切菜吧，我帮你提到楼上。” “没事的，这才有多重啊，放放切的不如你，还是你来切吧。”秀秀推开房冬就要提着这桶水走。 “那，你还……那个血？”房冬不知该怎么问才好。 “什么血？” “唉呀，这还听不懂，我问你还尿血不？”房冬一跺脚。 秀秀伸手打了房冬一下：“这是你大小伙子问的吗？” “不要脸！”吴放放在一旁骂道。 “那我该怎么问？” “就不该问！”两人异口同声。 “好吧，我错了，你好了没，这样问行吧？” “好啦，以后别问啦！”秀秀提着桶出了厨房。 吴放放凑近房冬：“你的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呢？ “她是我姐，我不应该关心吗？” “她还是你的梦中情人呢！” “小声点，别让外面听着。” 吴放放上来扭着房冬的耳朵：“那你以后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见没，想都不能想！” “哎唷，疼！” “放放你给我松开！”杨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又在吴放放欺负房冬的时候走进了厨房，拿起扫把就打吴放放：“这几天我一共进来厨房几次，每次都看见你欺负冬子！” 吴放放躲在房冬背后，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还不时地给她妈伸舌头。 杨灵是来告诉房冬，大爷和四叔点名要吃初二那天吃的那道毛血旺和水煮肉，让房冬准备一下，缺什么东西让放放去买。 房冬告诉吴放放，就按那天他发那个信息再买一套回来就行。 吴放放走了后，杨灵在厨房坐了下来，看着房冬笑，搞得房冬心里直发毛。 “委屈不，冬子？和阿姨说实话。” “什么委屈，我没听懂您说的是……” “放放这么欺负你，委屈不？” 原来是问这个，房冬马上笑着回答：“您这是说到哪儿了，这和委屈有什么关系，放放爱闹，这是闹着玩呢，我喜欢她闹。”这话半真半假，吴放放有时闹得太过份时确实有点烦和无奈，但时间长了不闹的话又觉得没意思。 “真的？”杨灵的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啦，我们……在一起总这么闹，有时我也拧她的耳朵，不过没她这么用劲。” 杨灵又笑了，这次笑得比刚才更开，眼睛更是不离房冬的脸，一直盯着看，像母亲吕青华看自己时流露出来的那种眼神。 想起了母亲的一句话，丈母娘要是喜欢女婿，某种程度上比儿子都亲。 “阿姨……” 杨灵收回了目光，站起身来：“等放放一毕业就给你们俩操办婚礼，你就该叫我妈了。” 房冬这时只能傻笑了。 今天吴放放没提要和房冬在厨房吃饭的事，吴辰东像这几天一样，所有人都上桌，一起过个破五，一起欢送大爷。 席间，吴辰东告诉房冬，商场的周经理已经帮房冬约好了那个老板，要么就明天，要么就初八，时间由房冬定，俩人见一面谈谈设备转让的事。 “那就明天吧。”明天是初六，晚上丁峰和李倩在二大妈灶房请客，正好上午去和这位老板见一面。 “好，一会儿我打个电话和周经理定一下，那就明天上午？” “好。” 进驻时代百货已经进入倒计时，半个月多一点时间，一切都要加快了。 不过说实话，房冬对以合理价格接手这位老板的设备真不抱太大希望。 第355章 潇洒地谈崩 按周经理约好的时间，房冬和胡子二人来到时代百货顶楼，今天刚好是年后小吃城第一天开业的日子，比安百小吃城早了两天。 由于不到饭点，诺大的餐厅里一个顾客也没有，几十个档口中一多半都没开，应该是业主回家过年还没开始营业。 安百小吃城是初八开始营业，老邓对各档口老板要求不得晚于初十，有两天的自我掌控度，想必这里也是吧。 如果说上次是从图纸的尺寸中感受到了时代百货之大，这次却是切切实实的真实感受。 穿过大厅来到办公区才发现，原来这家的办公区域留得也不小，隔出不少办公室和库房来。 一个国字脸、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室的板台后面，见房冬和胡子进来便站起身走出来和胡子握手：“房老板吧？我姓苏，叫我老苏就行。” 胡子把房冬介绍给他，双方在沙发上坐定，闲聊三两分后，直入主题。 老苏先给二人拿出一份有不少页的清单，有现在时代百货小吃城所有厨具的品种及数量。 这一看，还真不少，光电磁炉就195个。 电炒锅20个、电烤箱20个、微波炉40个、电蒸箱、蒸饭柜、消毒柜、压面机、绞肉机、电炸锅、电饼铛…… 光冰箱冰柜就有90个！ 老苏介绍说，每个档口冰箱冰柜各一个这是标配，还有一些公用和备用的，尽管如此也不怎么富余，腊月旺季时还有点不够用。 是啊，40个档口，冰箱冰柜的基数就是80个，一家几个电磁炉轻松就上一百多，通用型的厨具最少也是40个起。 至于像菜刀、炒勺这类东西，都是数以百计的。 大小钢桶上百个，盘碗筷就更不用提了，都上千了。 还有各种调料盒子、插座、扫帚拖把……一应俱全。 足足写了十一页！ “这些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算我们接了手也免不了要补充一些，苏老板准备以什么价位转让给我们呢？”胡子先开口了。 老苏嘴角动了一下，又拿出一份清单来，与现在房冬手里的差不多，不同的是在每个品种的后面都分规格分日期地标注了当年购入的价格和使用年限，更细一些，页数也多了些。 “这是我让财务从所有购物单据和物品帐上一项项腾下来的，你们看看。” 房冬看了看，这么详细的数据就算是编出来的也基本合乎当前的物价水平，比如电磁炉从160元到350好几种规格，都在合理的价格范围内。 总计56万多。 房冬这时在想，别管这些货能不能接手成功，至少这位苏老板算是提前给自己做了个预算，哈哈，之前的想像力还是太有限了，以为二三十万就能拿下呢，这样看来，差很多。 “苏老板请开个价吧。”房冬把两份清单一起放到茶几上。 老苏做了一个手势：“80万。” 这家伙可真敢开口，早就料想到他的东西不会便宜给自己，没想到还想卖个高价，56万的购入价，用了将近两年，要卖80万。 “嘿嘿，苏老板的思路够开阔的，要80万，莫非还有别的东西？”房冬讽道。 老苏还有后话，他不是想把这些东西80万卖给房冬，以小吃城现在的条件来讲，什么都不用动，进来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营业，当初装修花了50多万，满大厅的固定桌椅虽然用了俩年，和新的没什么区别，再有就是排风系统，光白铁皮还用了好几百张。 所有这些全部算上，80万。 这里面的水份就大了，而且排风系统一事房冬托吴辰东问过周经理，按老苏和商场所签，两年合同期满后，排风系统的权属就归商场了，他是不能拆走的。 至于餐厅里的桌椅，大不了几万块钱的事。 装修花了几十万倒是可能的，毕竟面积太大，就算用最便宜的方案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虽然没问周经理这件事，但从自己和商场签的合同来看，五年期满后，不管你花了多少钱装修，那也是归商场的，你不能把地砖和墙面拆了走。 这么一算，这家伙还是想坑自己。 “苏老板如果这么没诚意的话，那我们就谈不下去了。”房冬不打算谈了，看这架势，就算砍下一半来对自己也不合适。 “给个痛快价，最低多少能出，能行咱们就办手续，不能行我们走人！”胡子把嗓门也提了起来。 “好吧，”老苏往椅背上一靠：“60万，再低你们也不好意思了吧？我为开这个小吃城，前前后后搭进去的钱200万也不止，60万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你要这价我们确实不好意思了，走啦。”房冬拉着胡子站起身。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你们想给多少？”老苏站起身来。 房冬伸出两根手指：“18万。” 眼见得胡子差点没憋住笑，先不说这价格压得太狠了些，这两根手指代表18万？ “你有病吧？”苏老板变脸了。 房冬没生气，回过头来笑着对他说：“我只要你那56万的东西，给你折18万价格确实不算高，你那点东西用了两年你以为能卖多少，就算碰上一个傻子也卖不到30万吧？18万倒是偏低了一点，本来是准备给你20万的，可你想拿排风系统黑我，就压了你两万，那排风系统你拆得走吗？” “至于你说的其它东西，能不能拆走还是两说，但不关我事，不管你拆不拆，我反正是要拆的，墙面地面柜台，还有这个办公区，我要全部拆了重新装修，你说，我还会为这些东西花钱吗？” “重新装修？你钱多撑的吧？你和吴辰东什么关系？” 房冬当然不能和他说这些，仍是一脸笑容地问：“一句话，18万干不干？” “不干！”老苏同志彻底怒了，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板台。 不疼才怪。 “那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就不打扰苏老板了，回见！”房冬拉着胡子走出了办公室。 背后传来一声咆哮：“你以为老子不卖给你就没地方用了吗？老子已经把宝丰百货楼顶包下来啦！” 本已走出屋门的房冬转过身，俏皮地一探头：“和我有关系吗？” 第356章 没欠款不算富 从顶楼一直到出时代百货的大楼，房冬一直处于一种莫名的得意中，今天这把玩得确实有点潇洒过了头，谁让这小子有黑自己之心呢？ 胡子哥则笑了一路。 二人走到时代广场，可能天还不算暖和，也可能是刚过完年的缘故，平日里异常繁忙的长条椅全部空着。 “咱们坐一会儿？”房冬问胡子。 “坐会儿！”胡子从兜里拿出纸，在长条椅上擦了擦，二人坐下。 “你真准备重装修？”可能胡子也觉得这个手笔有点大，不完全相信。 房冬告诉胡子，以咱们年前年后商量过几次的方案来看，档口是肯定要拆的，还要建比安百小吃城大得多的涮台，再加上压缩餐厅的方案，这工程本来就不小，不如一狠心，索性推倒重来。 “不过这件事我还想和大伙商量一下再定，年前咱们把财产分了个净光，年后小吃城开业短期内也卖不出多少钱来，差不多是百分百举债干这件事，看看大伙敢不敢担这个债。” 胡子又笑了：“你怎么想咱就怎么干，就算表决通过方案，你们俩口子加一起占了一多半股，还是你们说了算，不用那么费事，时间不多了，想好了咱就甩开膀子干！” “这一下的投资……说实话，我都有点不敢想，房租一百万，按老苏买那些东西的价格，再加上装修，是不是二百万都不够？” “肯定不够，二百五能打住就不错了。” “就按胖子他们几个小股东来算，二百五十万，一个人头上就背二十万的债啊，这要放到一年前，想想都怕。” “怕啥？”胡子还是一脸笑容，根本就没当回事一样：“我们不怕，这债是你出面借的，到时候如果还不了的话，反正我们没钱，吴辰东肯定不能把你怎么样，你又不能让吴辰东把我们怎么样，不怕。” 房冬瞪大了眼睛看着胡子：“胡子哥，你这是真话！” “哈哈哈哈，是不是真话咱们另外说，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胡子够实在，连这话也能说出来。 这种借款，一没利息，二没借期，要不是房冬和吴放放这种关系，怎么可能借得出来？ 有这么好的机会，大伙就跟着房冬沾点光，你吃肉我喝汤，搭个顺风车从此踏上康庄大道。 “赔了也不怕，”胡子接着给房冬来干货：“赔了以后吴辰东还得扶你，那就接着给你借钱，越错越多，等欠款达到个三千两千万，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富翁了，那些有钱人为啥有不少在一夜之间就凉凉了，就是因为债务的事情没弄明白，没有欠款的人还能叫富人？” “你这分析，太扎肉了。” 胡子拍拍房冬：“说归说，做归做，我一直以为你胆子挺大，说干就干，最近怎么越来越前怕狼后怕虎了？是岁数长了还是让吴放放给欺负蔫儿了？” 房冬也笑了：“估计是让吴放放给折磨的，哈哈。” “我就挺佩服吴放放这小姑娘的，办事干巴利脆，对人也好，别看她说话嗓门高，其实还是挺单纯的，你小子有福啊！” “你真这么认为？”房冬追问了一句，别管吴放放多么神经质，但有人夸自己的老婆心里还是满受用的。 “大伙都这么看，连李倩都这么说。”胡子说完站起身来：“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吧，这地方有点冷。” “现在时间还早，不行咱们就先回家吧，下午你就在家等着，车去接你，咱们一起去二大妈家。”房冬也站起身来。 “吴放放的车坐不下吧？” “放放说了，她和她爸要了个七座车，都能坐下。” 胡子啧啧了两个嘴：“看看，吴放放想得多周到，放心干吧，回去和放放好好商量一下，只要你俩想好了，我们大家保证给你执行到位喽！” 还没想好，对于项目的品类方面房冬一直心里没底，如何把好质量关，如何通过管理来强制性地树立大伙的整体观念，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东西。 自己这帮人接手时代百货，虽然不能算多大的生意，但对普通人来说，也绝对不能算小买卖了。 可将来招进的档口经营业主，大概率的都是些有点手艺但没资金创业的人，真正的小买卖人。 对这些人整天喊口号，让他们爱美食城如同自己的家一样，那连放屁也不如，一点味都没有。 想把他们捆上整体的战车，必须靠关系到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才行。 早就想好了这是个数字游戏，可做起来却不那么简单。 …… 今天终于可以不用去吴家，在家里陪父母吃一顿饭了。 父亲的那瓶茅台已经喝完，今天喝上次胖子他们来家时没喝完的那瓶五粮液。 “这几天顿顿喝一点，喝完这瓶就不这么喝了，以后过年过节，或者有高兴事再喝。”父亲倒完最后一小杯，还不住地瓶口冲下颠着瓶子，生怕留下一滴在瓶里。 “想喝就喝呗，就算喝不起五粮液，就您这点小酒量，一天连二两都喝不了，咱们喝个百八十块一瓶的酒我还是供得起您的。” “又吹牛！” “这有啥可吹的，年前我和放放俩人分红了十四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供不起您一天二十块钱的酒钱？” “就是，”母亲也帮着房冬说话：“更不用说还有老吴呢，听放放说他只喝安平二锅头，那他家的好酒还不隔三差五的给你甩几瓶过来？” “哎呀妈，我真是服了你了，人家的酒是人家的，不能理所当然地就认为有咱们一份，好不好？”房冬对母亲实在是太无奈了。 “我又没说全止着人家，咱家自己也会花钱买的！” 艾玛，赶快换话题，房冬还没想好怎么打岔呢，母亲又说父亲老了，累了一辈子，到了享受的时候，没条件咱就不说了，现在儿子这么争气，结了这么好一个亲家，为啥有福不享？ 听人说，每天小酌一下，舒筋活血，对身体还有好处呢。 “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我爸要是喜欢喝一点，我供得起，”房冬一本正经地看着母亲：“妈算我求您，不要在吴放放面前提这件事好不好？” “怎么？”母亲也收起了笑容：“还想管你妈，有本事你别让我生你啊！” 第357章 夫妻抢人 在丁峰的二大妈宴请全体合作者，当然是以丁峰和李倩共同的名义，吴放放最讨厌的老杨就不得不在场了。 这是人家的地方，总不能把老杨轰出去吧？ 一路上，房冬反复嘱咐吴放放，要克制再克制。 丁峰的买卖确实火了起来，虽说没有把从初一到十五的所有桌都订满，初十之前基本全订出去了。 今天晚上就是客满，因此这一席安排在了丁峰的办公室，两张办公桌拼成了一张大方桌。 老杨进来帮着小于把椅子摆好，让服务员把茶水倒好后对大家说今天太忙，他得去招呼客人，就不能陪大家了，过一会儿抽空过来给大伙敬个酒。 这让房冬松了一口气，不知是真的忙成这样还是丁峰夫妇的刻意安排，总之少让他和吴放放在一起，安全系数就大了许多，不要再搞个不欢而散。 同是东家，夫妻俩却有不同，李倩主要围绕感谢大家为主题，丁峰则炫耀他自己买卖火爆的意味更浓。 吴放放忍不住问了他一句：“那峰哥你最近挣大钱了吧？” “啥大钱，没多少，”丁峰还晃着指头算了算：“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二十万差不多，不能算大钱。”得意之形尽显。 大伙免不了祝贺一番，表示一下羡慕，可他身边的李倩并不以为然：“不就这半个月吗，全年这样才算你狠呢。” “嗷吆，听听我老婆的胃口有多大，全年都这样，一年就是五百万啊！”丁峰的小眼睛笑得咪成一条线。 “咱们年底见回合，我们肯定比你强。”李倩又说。 女人是不是都爱抬杠？喜欢压丈夫一头？ 除了对自己团队的充分信任外，房冬从这句话中还发现原来李倩是憋着劲儿要和丁峰比一比。 丁峰明显不服，说时代百货小吃城的买卖远不如老邓，老邓一年下来也不过六七十万的利润就差不多了，不用说你们的租金比老邓高一倍，其它各项费用肯定也要大得多。 “我认为你们这个五年合同签得好，前三年争取拿回投资，后两年赚钱。” 丁峰认为房冬他们年轻能干有想法，几年后是有可能把一个不景气的时代百货做到现在老邓的安百小吃城水平的。 “你这算夸我们呢还是在贬我们？”吴放放不乐意了。 “应该说比较客观吧，安百这个圈子在我们准备做涮台时是做过大量功课的，老杨挨家挨户数过人家的吃饭人数，得出来的结论不说精确，也大致差不多。” 别看安百小吃城在商圈这几个小吃城里最旧、最破，也最小，但生意却是最好的，时代百货恰恰相反，最大、最新，生意最差。 丁峰还给房冬出了个建议，不要按37的抽成招商，那样自己前期的投入太大，应该按老邓的方式，收房租少抽成，谁租档口谁准备设备，这样的话，至少先把一部份房租钱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像时代百货现在这种经营方式搞的话，光是每家每房的锅碗瓢盆就是一笔巨资。 尽管李倩听丁峰这番话时一直翻着白眼，吴放放也给他攒着火，但房冬倒觉得丁峰这番话还是有客观的一面的，尽管他说这些自己都知道，并不具实际意义，但他的意见还算中肯。 怕吴放放发火，房冬转移了话题，问起二大妈的经营费用、人工工资状况来。 丁峰简要回答后说起了小于，一直以为小于自从涮吧易主后叛变了，没想到错怪他了，还是自己的兄弟，这几天小于成了这里最忙的的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完全就是顶梁柱的感觉。 “怎么样，把小于还给我，房冬和放放有什么意见？”丁峰开始向房冬往回要小于了。 “咳！”吴放放大喊一声：“你们俩口子把我们请到这儿来，没憋好屁啊？” 房冬拉了吴放放一下：“注意用语文明，说脏话的女孩颜值瞬间打折。” 吴放放甩了房冬一下，问李倩：“嫂子，你这算不算吃里扒外，看着你老公生意好了又要把人往回挖？” “没没没，”李倩两只手扇得飞快：“这是丁峰的事，和我没关系啊，我还不同意呢！”然后问小于：“小于，你说，你想回这儿来还是跟着嫂子？” 小于笑而不答，接着啃那只假土鸡的鸡架。 丁峰接着说：“放放你别火，听哥说，这于海洋呢，本来就是我兄弟，当初留在那儿也是为了涮吧的顺利过渡嘛，现在你们一切都理顺了，小于也该回归了对不对？” “对个屁！”李倩也开始放粗话了：“这几年小于跟着你挣到钱了吗？我们这儿至少比较稳定，年前我们还有奖金……” “我也有啊！”丁峰打断了李倩：“这一正月下来，我准备给老杨分三万，小于现在还不算我这儿的人，那我也给一万，你们给了多少？” 好嘛，这一下成了夫妻俩抢人大战了。 有李倩和丁峰在杠，房冬发现吴放放突然一点也不急了，还带着一点看热闹的表情稳稳地坐着看戏。 其他人的表情又不一样，胡子和马小龙几个人则是眼睛来回转，看看这俩口子，再看看房冬和吴放放。 显然他们不想让小于走，可此时又没法发表意见。 奖金没干过丈夫，李倩又提起了工资，原来你给小于挣多少钱，现在我们给小于挣多少钱，比比就知。 “这么比就没意思了，咱们都不是外人，如果我拿工资压你们一头把小于挖回来，这传出去也不好听，朋友之间拆台挖人不合适，你说那个工资是以前，效益不好没办法，可现在，就不用说了吧？”丁峰把头转向房冬：“这样吧，房冬给个话，哥和你要这个人情了，放人吧？” 又接着说了一句：“你们那儿股东多，小于虽然也算个负责的，但重要性不如我这儿，这么说吧，我这儿更需要小于。” 房冬按住正要说话的吴放放，对丁峰说：“小于是个成年人，咱们这样怎么有点人贩子市场的感觉呢？我觉得还是让小于自己决定吧。” 第358章 欺骗老人有罪 这事吵来吵去的没意义，如果小于真想回丁峰这里，自己怎能留住？ 所以趁早，让人家自己拿主意吧。 大伙的目光全聚集到了小于身上，这下小于牛掰了起来，吮了吮已经没肉的鸡架子，放到桌上，然后用餐巾纸把手和嘴擦了，慢慢地吐出一句话来：“我跟着吴董和房总干，有空的时候，峰哥如果需要我，我还回来帮忙。” 掌声…… 丁峰有点尬：“唉，那行吧，你愿意在那儿干就干吧。” 喝了一口水又说：“这些年跟着我你也确实没挣到钱，咱们效益一直不好，现在能挣钱了，你不想回来了，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你住嘴吧，别来这套，你这儿就正月火了这么几天就觉得买卖真正好转了？忘了前几个月还和我说基本不怎么挣钱的时候了吗？”李倩制止了丁峰继续发动人情攻势。 “基本不挣钱是啥意思？是挣得比想像的少，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别说我吹牛，那也比你们干小吃城强，其实我觉得你们这么大投资不如好好干一个饭店。” “你管我们干什么呢？”李倩又来了，头一回发现李倩的火气这么大，丁峰说到哪儿她顶到哪儿。 吴放放难得地表现了一回和事佬的角色，直接把话题岔开：“峰哥，牛吹完了，我们也耐着性子听完了，说说你给嫂子的一克拉买了没？” “放放又提这事了，”丁峰有点不好意思了：“忙完正月就买，一定！” 李倩白了丁峰一眼：“我看还是等我跟着放放挣了钱自己买吧。” 丁峰表现得非常不以为然，时代百货还没开业，一百万的债务就背上了，那么大的摊子修修补补，怎么也得再花个二三十万才能开业，一百几十万的债务，买钻戒，就你这8的小股东，那得哪年哪月？ “一百多万？”胡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上午我和冬子从时代百货出来算了一下，最少两百五十万。” 听胡子讲了接手老苏的旧厨具不成和房冬的初步打算后，丁峰笑了，不过这笑有点难看。 “这玩法，真不是一般人能玩起的，欠债没问题，没想过怎么还吗？” 吴放放直接问：“我问你，如果我们赔了，嫂子头上的债你管不管？” “不想管，但也得管，自己老婆欠下的能不管吗？说实话我真不赞同你们这么干，可我老婆这小股份说了也不算，上船容易下船难啊！唉，大不了把这边挣的钱再贴到你们那头去，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卖了这儿到你们公司占个大股东呢。” “你脸好大，有放放在这儿，你还想占个大股东？”李倩又来顶丁峰。 房冬看着这俩口子，觉得挺有意思，李倩是信心满满地卯足了劲要跟着大伙挣钱和丁峰比一比，可丁峰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二房东公司挣不了钱。 能不能挣？鬼才知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先要把能挣钱的信心竖立起来才行。 吴放放今天与平时显得有些不同，不再叫嚷着和丁峰示强，而是换了种杠法，丁峰说小吃城挣不了钱，她说挣不了就挣不了，我们不怕赔，搞得丁峰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不过在夫妻二人的争吵终于停下来后，房冬做了个表态，老邓的小吃城后天开业，小于先不回去上班，在这里帮丁峰忙完正月十五再回去。 不一会老杨来敬酒，只是说了些欢迎之类的客套话，干了一杯就又去招呼客人了，房冬怀疑是丁峰俩口子之前做过老杨的工作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老实。 这顿饭总得来说，除了丁峰和李倩两人间的争锋外，气氛还不错。 说实话，对丁峰这里饭菜味道上的评价，房冬和胡子的意见一样，一般般。 但这一顿饭过后，房冬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细想丁峰说的那些话，都有些道理，看来想在时代百货挣钱，不拿出点新东西还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回家的路上，胡子倒是给房冬提了个值得考虑的建议，荣强做为一个老字号饭店曾经的大厨，其水平虽然不算很高，但放在各小吃城这样的环境中无疑就是大师级别，可不可以把炒菜档给他的同时，让他来负责整个小吃城的菜品质量呢？ 做为一个正规厨师，煎炒烹炸炖肯定都懂，小吃城将来的招商对象肯定和老邓这里差不多，不是夫妻档就是兄弟朋友档，水平都有限，如果让荣强帮着指点一下，水平一定是可以提高的。 至于给荣强的待遇，可以考虑降低他档口的抽成比例，也可以直接给他一定的劳务费。 这倒是个好办法，值得再仔细斟酌一下。 吴放放挨个把大伙送到家，最后送房冬。 哪知她的车根本就没往房冬家开，而是直接开到了胡大妈和房冬租房的小区。 “干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去胡大妈家？” 吴放放看了房冬一眼：“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什么意思？”房冬突然明白了：“噢……吴董这是要给点福利啊！” “要不要？” “不要……那不行！” “我已经给阿姨打过电话了，说我们在二大妈灶房喝酒了，开不了车，今天大伙就全住下了。” “东叔那边呢？” “一样的故事，嘻嘻。” “唉……”房冬故意叹了声：“欺骗老人，罪过啊！” “你直接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之类的词吧，你个道貌岸然的色鬼！” “还望女施主一会儿不要太主动，老衲……定力还未修炼至极上境界……”房冬接着吴放放的话侃。 “听大师的意思，你是不想要了？”两人说笑着已经上了楼来到门前。 “要，但要慢慢来。”房冬打开屋门。 “想快也不行，抓紧用电热壶热点水去！” 是啊，好几天没回来了，这屋没人住，里面很干净，再说刚过破五，秀秀也不可能来这里一个人悄悄打扫房间，更不可能有热水。 “敢问女施主，要泡茶吗？” “泡你个鬼，洗脚还放茶叶？”吴放放此时已经坐到沙发上，把袜子脱下来扔到房冬身上：“先给本施主把袜子洗了！” 唉，谁让自己想占人家的便宜呢？洗吧。 第359章 狮子大开口 有些日子没单独在一起了，小两口之间的甜蜜程度自然是不用说，吴放放甚至对房冬说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觉得自己是一位真正的公主，什么事都有房冬替她干，什么谱都能摆。 男人就是经不住女人夸，一夸就飘，一飘就失去自我找不到方向，越夸我就越让你看到我更优秀的表现。 洗袜子洗脚、足疗按摩……没学过，瞎揉乱捶呗。 不过正事也没耽误，第二天俩人早早就醒了，一直躺在被窝里待到快中午时才起床，没有续演昨晚的甜蜜，而是实实在在地商量了小半天生意上的事。 当然，时不时来点小插曲，譬如捏捏鼻子、拧拧耳朵，挠挠胳肢窝之类的还是有的，劳逸结合嘛。 谈正事就要谈到借款，借一百万的租金不是问题，吴辰东在成立公司的时候已经打进了50万，给商场交了定金后账上还有45万，剩下的50万也会在3月1日前到位。 除了这100万，再给几十万应该没问题，总要添置些设备、适当地改造一下。 可现在房冬要彻底重新装修，当时和胡子在老苏面前豪言壮语时话说得很过瘾，冷静下来后又有点心虚了。 如果吴辰东没说过把支持时代百货美食城的资金当嫁妆的话还好说，可有了这回事后，房冬要搞这么大动静会不会让吴辰东有什么想法，不用你还钱你就往死里要？ “你就是这么想的！”吴放放掐了房冬一下后又说：“别怕，他要是不给，我就和他玩赖！” 房冬觉得还是和吴辰东把这事认真地汇报一下，把想法和他谈谈更合适一些。 “你不会把我的嫁妆全陪进去吧？我知道你这种人，如果到时真赔了一定不会让你那几个兄弟们承担一分钱债务的，咱们一分钱都没了，日子怎么过，你可得想好了！” “我说，什么叫我这种人，这是明显的贬义好不好，应该说我这个人，或者我这位同志，以后注意！”房冬告诉吴放放，他早就想好了，一旦赔个净光那咱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父母总得给口饭吃吧？ “那咱俩分居啊？” “定期聚会，小别胜新婚嘛，哈哈。”房冬把放放搂在怀里。 “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的，有我在你就放开手脚去干，我旺夫。” “算过？” “这还用算？事实胜于雄辨，就拿你来说吧，是不是自从有了我，一天比一天火？” 还挺押韵。 要这么说，还真差不多是这样。 关于胡子提到用荣强做小吃城的厨艺指导一事，吴放放觉得这事蛮重要的，应该和荣强先谈谈，看他有什么想法和条件，除此以外就是装修方案需要迅速定下来，剩下的事都不急，虽说现在离3月1日只有半个月了，但周经理给了一个月装修期，这一个月可以陆续把其它事逐步弄完善。 “本来应该今晚咱俩回这里的，昨天看你那个猴急样，我心一软就跟你回来了，唉，今晚各回各家吧。” 胡搅蛮缠，昨天明明是她直接把车开回这里的，还说自己猴急？ “为什么是今晚呢？”房冬问。 “呆瓜啊，今天是什么日子不知道吗？” “正月初七是什么日子？”房冬确实不知道。 “今天2月14日啊！”吴放放在房冬的胸口上捶了一下。 “这个我知道，洋鬼子的情人节嘛。”房冬知道2月14是情人节，但他没留意到今天就是，索性玩赖：“咱中国人不过这个破节，情人节？咱俩是要做夫妻的，难不成你要给我做情人或者小三小四的？” “狡辩！”吴放放又捶了一下：“这里的情人是那个意思吗？” “中国人的情人就是这个意思！”房冬嘴硬道。 随后房冬又给吴放放道了歉，这几天太忙了，脑子里净事，确实把这事给耽误了，现在去准备一个浪漫场面和惊喜也来不及了，要不就买一束玫瑰表示表示意思？ “算了吧，明年你要是再敢忘了，看我不祸害死你！” 房冬点点头：“我信，你绝对有这个能力。” …… 正月初八，安百小吃城开业的第一天，果然和年前比，营业额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不过还好，并不算惨，麻辣开会和涮吧加起来也卖五千多。 房冬和胡子一起，下了班后请荣强夫妇吃饭，顺便聊一下自己的想法。 荣强说话倒也痛快，直来直去：“你们既然这么信得过我，那我可直说了，我在祥瑞大酒家原来是挣八千块钱加提成，他家的买卖越做越完蛋，提成也拿不了多少，我就准备辞了不干了，老板为了留我把工资改成了一万一，没提成。” “荣哥这工资不低啊。”房冬真没想到他挣这么高工资。 “这让你说的，祥瑞的二厨还挣八千呢。” “你有什么想法，说吧，我们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满足。”胡子对荣强说。 荣强接下来所讲房冬和胡子还确实没有考虑到，他包一个炒菜档口，虽然品种不同，但也和别人的档口有竞争关系，他把别人家的味道都给指导得提升了，势必会影响自己家的买卖。 “你的意思是……不太想干？”胡子又问。 “干，当然干，咱们在这儿一起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相互之间处得也不错，就算帮忙也是应该的，我就是合计着我做为整个小吃城一个类似行政总厨的角色，应该和小吃城的整体效益挂点钩，这样我干着也有劲，还能弥补一下对我档口的影响。” 意思很明白，这是想要提成。 可这个提成怎么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主要是因为对将来开业后是个什么营业情况无法预测，定低了荣强不干，万一定高了，想再降就不大可能了。 “我给你拿个想法怎么样？”荣强见房冬有点犹豫，他要提条件了。 “荣哥你说。”房冬就希望他能先划个道道，自己和胡子再回去商量呢。 “别担心，我真不多和你要，我要五千块工资。”荣强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提成呢？” “营业额百分之一。” 五千的工资不多，可这营业额的百分之一…… 我去，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了。 第360章 见钱眼开的家伙 “吓着了吧？你听我说完。”荣强说，老邓现在全年下来的营业额虽然准确数只有他们俩口子知道，但他心中大致也有个估计。 淡旺季均下来的话，每周应该是9到10万的营业额，每个月不到40万。 “别看年前这些天，一周卖20多万，最惨的时候五六万。” 房冬点点头，这个数字倒是和自己估算得差不多。 荣强又说：“时代百货每个月能卖多少我不知道，但听人说是不行，搞不好就是老邓的一半。” 房冬又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急，搞了半天这家伙也挺能卖关子。 “你快说吧，别扯这些没用的。”荣嫂替房冬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怎么是没用的呢？我前面说这些是最重要的了。” 荣强接下来说的话确实让房冬和胡子没想到，也颇有些感动。 他相信房冬这帮兄弟经营上时代百货后，一定比现在好，一段时间后肯定能达到老邓这个水平，所以，他就按老邓现在的月均营业水平来拿提成。 如果一个月营业额超过四十万，他拿超出部份的百分之一。 “我草，你这是大喘气啊！”胡子说话也不考虑荣嫂在眼前，直接冒粗。 “说白了吧，一开始我可能一分钱也拿不上，这也算和你们一起担风险，够意思吧？” “谢谢荣哥，那你的档口提成上咱们降几个点吧，算是一点弥补。” “不用！”荣强马上就拒绝了：“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好，如果你将来看到我挣不了钱的话，你不会亏待我吧？” 这话说得舒服，这就是自己人的感觉，房冬立刻表示，那咱们就先这么试试，我保证不能让你亏了。 荣强告诉房冬和胡子，其实他现在真不太想再动炒瓢了，干了这么年属实有点腻味，当这个类似行政总厨的角色还算比较理想，就算下一步承包了档口，主勺也是荣嫂，他帮着配菜指导，偶尔动一下手。 荣嫂的身手房冬是见识过的，年前最忙的时候能顶替秀秀的也只有她和王小咪两人，但王小咪太粗，进了那个小格里玩不开。 荣强甚至还提出来，如果有合适的炒菜摊招商进来，他不干都行，给荣嫂开一份工资，干脆给房冬打工还省事，不过别让她干类似秀秀那样的活，上了点年岁，那么大的强度干三天五天还行，天长日久的怕撑不下来。 “好，那咱们到时候看情况，来，荣哥荣嫂，我敬你们一杯！”房冬举起了酒杯。 …… 荣强的事情定了，绝对算一件大事，房冬和胡子商量后，决定下一步的招商试菜就由胖子和荣强来把关，胖子能吃也爱吃，味腺也发达，能吃出好坏来，不像马小龙，天生的味腺不灵敏，当初居然说自家的串串和侯勇志家的味道一样。 装修方案也很快定了下来，装出来四分之三的餐厅，四分之一的办公库房区，但刚开业时，用隔扇把餐厅压缩到一半左右的面积，将来按需移动。 涮吧和酒水吧像老邓现在布局一样，设置在一进门的地方，一个进人领卡通道，五个刷卡出口。 至于所需设备，那就按招商的品类，根据档口业主的需要来买，如果有个别太有个性的设备需要，那就让档口业主自备了。 关于冰箱冰柜，房冬也有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主意，既然为了把好食品安全关实施统一购进食材，为什么不集中保存按需领取，到结帐时再核减呢？ 所有档口业主都会怀疑管理方统购食材会扒一层皮，这个也好办，成立个业主委员会，让他们集体来决定供货商，美食城方面只是牵头而已，如果质量和价格有问题，大家表决后可以随时更换供应商。 装修动工之日，招商开始。 这些事一定，房冬突然立刻觉得思路清晰了起来，之前那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顿失。 只剩一件大事，钱。 房冬计划着到交房租的前三天去找吴辰东，没想到吴辰东主动让吴放放约自己到家一趟。 进屋坐下后，吴辰东直接就问：“计划好了没，需要多少钱？” 吴放放这时的在场让房冬的一切窘境全消，没等房冬答话，她就先说了，具体要多少钱要等3月1日四叔进了时代百货顶楼对着图纸做个预算才能定。 “你们那也叫图纸？那就是个平面设计图！”吴辰东接着又问：“大致要多少总有个数吧？” “大致……两……”房冬慢慢吞吞地，这话实在不太好开口。 “大致啥？三百万！”吴放放直接喊了个连房冬也没想到的数字。 吴辰东没理她，而是看着房冬问：“要这么多？” “用不了……” “你闭嘴！”吴放放把房冬扒拉了一下，然后挨着吴辰东坐下，双手托住吴辰东的腮帮子把他的脸面对自己： “你不是说这是给我的嫁妆吗？” “啊，对。”吴辰东点点头，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下拿下来。 “就你这样的葛朗台一样的人，给完这次还有下次吗？所以我就一次多要点，要不然我就不嫁！” 有吴放放这么闹，房冬紧绷着的神经立刻舒缓了许多，笑着对吴放放说：“你不嫁倒霉的是我啊！” 吴辰东问吴放放：“怎么，你拿了这三百万是要和你爸断绝父女关系？” “断就断，为了钱，我啥事都能做得出，六亲都可以不认，还在乎你一个？” “哼，门儿都没有！”吴辰东拧了一下吴放放的鼻子。 “酸！”吴放放立刻叫了起来。 吴辰东转过头问房冬：“大约要两百多万？” 够细心的，从自己刚才说的半句话中听出来了。 房冬连忙点点头：“准确的还不好说……” “行！”吴辰东打断了房冬：“那就花多少打多少吧，反正你四叔的钱也不用马上给，先把租金交了，明天我让财务给你们帐上划一百万过去，先用着，不够再说。” 如释重负。 吴放放把房冬送下楼时问：“怎么样，是不是对我有一种特别感激的冲动？” “是，你太可爱了，当时差点忍不住想亲你。” “平时你怎么不主动呢？我把钱给你搞定才想起来主动？见钱眼开的家伙！” 第361章 吴放放请专家 正月初八开业以来，房冬和胡子、马小龙全力筹备时代百货的事，小吃城交给了胖子和于光南负责。 秀秀坚持说她已经休养好，仍要在原岗位干，也没什么好办法，因为没人能顶替她这个位置，只好中午高峰时让她顶着，其它时间由小雪把她替换下来休息。 房冬对所需设备大致拉了一个清单后，开始和胡子马小龙疯狂地扫起了街。 最终各大品种均选定一个供货商集中供货，价格上可省5 其中最大的几家就是制冷、厨具和刷卡消费系统了。 就拿制冷设备来说，1500立升六门单双控商用立式冰柜标价都在7200左右，房冬一次订购五台，价格6500元。 而且开业后如果再有需要，仍按此价格供货。 房冬和胡子马小龙核计了两天后，按房冬当初的想法形成了初步的管理办法，将来的供货商也采取这种办法，猪肉、牛羊肉、水产品等分类只用一个供货商集中供货，达到价格的最优化。 食材购进后，分类置于冰柜中，由专人管理，各业主按需领用。 这样比二十个档口每一家设两个冰柜既省钱，更省地方。 至于装修这一大块，那要看四叔了，他从事这个行业多年，各种建材都有固定的供货商，到时让吴放放和他接洽，不行就干脆大包给四叔，四叔不仅不能黑咱们，大概率收个成本帮了侄女的忙。 老邓很快就知道了房冬承包时代百货美食城的消息，表面上没什么，但行动上一点也不含糊，恰好赵师傅旁边的档口到期不干了，在他的授意下，让赵师傅也开了个麻辣开会。 荣强对房冬骂老邓不地道，麻辣开会这个名全世界也只有此一家，说老邓这是明显在挤兑房冬，赵师傅俩口子，特别是那个长脸婆更是老邓俩口子的狗腿子。 房冬倒不以为然，和老邓一起共事这一段时间，也算了解了他的为人，张军对他的评价基本属实，就是那种为了钱连亲爹也不认的人。 不过老邓也算光明磊落，在赵记麻辣开会开业后的第二天就来找到刚从外面扫街回来的房冬，解释了一切。 麻辣开会是在这里闯出牌子的，房冬包了时代百货，下一步肯定会撤摊，好多人都知道安百小吃城有这么个档口，房冬把麻辣开会带到时代百货他没办法，但他这里不能没有，所以让赵师傅提前做起来，不能把顾客丢了。 房冬心里想笑，丢你肯定是要丢一部份的，麻辣开会的主力顾客是时代百货的从业人员，我在那边开了后还能让她们跨过马路到你这里来？ 如果连她们都留不在时代百货的话，那我这个买卖还做个毛，直接关门算了。 过了正月十五后，安百小吃城的业务开始稳步下降，向着低谷缓慢前进了，按荣强的话说，等一过五一，一年中最淡的几个月就来了，现在降得还不算快。 这一影响主要还是逛街的人流开始逐渐减少的缘故，麻辣开会基本不受影响，涮吧这边的火锅面也一切照常，只是吃小火锅的人开始明显减少了，正月十七这一天，小火锅居然只卖了一桌两个人，消费了一百多元。 星星涮吧的火锅面虽然远不及房冬的三十六眼，但也为它带来了一些固定收入，至少比之前单卖小火锅强一些。 房冬其实一直担心张军提出来要跟自己去时代百货，拒绝他还真有点不好意思，除了他以外，这个小吃城的任何一位业主想去，房冬连想都不用想，直接回绝。 张军还确有此意，不过还好，当他听说房冬仍沿用37的高抽成时，并且统一购进食材时，自己就打了退堂鼓，还给房冬出主意，只要把菜品的质量进得好一些，价格就应该比市场价高。 一提起统一购货谁都明白，老板要扒一层皮，所有的经营者都会把这层皮打入自己的经营费用里，人人都认。 时代百货现在不景气，房冬接手后的停业装修更影响人气，所以必须得从各个细节处抓钱。 还告诉房冬，捉鳖不在水深浅，别怕没鳖可捉，大鳖没捉完，小鳖又长大了，有的是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许他是出于好心给自己出主意，也不知是受老邓的做法感染，还是他俩本来就是一种人，这种观点房冬当然不赞同，自己要的是大家都挣钱，共同发展。 …… 终于到了3月1日，吴放放提前三天就开始给四叔嘱咐上了，基本上是一天一个电话，时间紧，放下一切业务也得在3月1日带人来时代百货顶楼看看。 同时还逼着吴辰东和商场的周经理临时借了一个小办公室，做美食城的招商办。 办公室搞定后，2月27日这天吴放放带房冬来到时代百货的六楼与美食城只一墙之隔和商场办公区，先去见了周经理表示感谢后，带着房冬来到了借来的办公室。 屋门上方已经挂了两个亚克力材质的牌子，一个是美食城招商办，一个是二房冬餐饮有限公司招工办。 “想得真周到，可你这个招工办牌子挂在这儿没什么用吧，找工作的人又看不到？” “去劳动力市场招啊！各种人才都有的。”吴放放自信地告诉房冬，拿着营业执照去劳动力市场登记并缴纳一定的费用后，就可在每周三的人才招聘市场上设一个摊位，在那儿谈好意向，到这里来签合同。” “我听说劳动力市场的成功率不高，有在那里混招聘的老油皮，在哪儿也干不长时间，要不就是不好好干被开除，拿着工资再次返回劳动力市场，要不然就是拿到工资后辞职……” “招人的小企业也是一样的，用高待遇把人先骗进来，然后各种条例让你拿不到说好的钱，这事我打听过了，好多人都这么说，有的小企业常年都在那儿招人，反正人多，诳到一个算一个。” “所以……我觉得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放心吧，还是好人多，比如咱们公司。”吴放放说她已经交了钱，3月2日星期三就给咱们留了摊位，到时候她会去那里亲自坐镇。 “你这人不行，分不清好赖人。” “我不行你行啊？”房冬不服。 “我是不行，但我请了专家帮忙，这位专家看科技人才不行，但看劳动人民眼睛毒着呢，一眼就能看出实在不实在。” “从哪儿请来的？” 吴放放调皮地一笑：“嘻嘻，胡大妈。” 啊？ 第362章 选修课是忽悠 “胡，胡大妈？”房冬着实被吴放放的神操作吓到了。 “怎么，不行吗？” 房冬也不知行不行，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吴放放居然连这种办法也能想出来。 “你不会是让胡大妈抱着小男男去招工吧？” “当然不会啦，那天早上我让小男男去我们家，让刘妈帮着带一天。” “你确定这么做，行？” “当然行啦，放心吧，到时候你就坐在这儿，”吴放放一边拍着办公桌旁边的高靠背椅子一边说：“又能签用工合同，又能盯着点隔壁装修，对了，还不耽误招商。” 说实话，这间办公室虽不算大，但条件对于房冬来说够用，两张办公桌，几把椅子，还有两个长条椅。 …… 3月1日这天也是安大开学的日子，安大小吃街的店也正式开始营业。 房冬的人手马上就有点不够用了，还好荣强把小姨子叫来给他的水吧帮忙，荣强俩口子轮流到涮吧帮忙。 房冬是前一天下午拿到美食城钥匙的，进去看了一下才发现老苏这货够缺德的，把美食城的灯都拆走了，这么大的厅子只给留了一个灯。 他拿不走的东西不知是故意破坏掉了，还是本来就坏了，反正没多少能用的，好在自己本来也没打算用。 只是这一个灯，一个还不怎么亮的灯，打开以后整个大厅的光线非常暗，他隔出来的办公区更是一片漆黑。 胡子一个劲儿地笑，边笑边骂老苏缺德玩意。 四叔带几个人来了后，倒没觉得有什么影响，四处大致看了看对房冬说一会儿就先派个电工来把灯都接上，基本上就按房冬这个平面图干吧，没有正式的施工图，就边干边设计，没啥问题。 “那四叔这儿就全拜托您了，我什么也不懂……” “你不用懂，你就告诉我做多少柜台，铺什么材质和颜色的地面、台面、墙面，空间怎么分就可以了，等稍微干出点模样你的思路也就清楚了。”四叔拍拍房冬说。 “四叔，”吴放放过来又和四叔套亲热了：“你下手轻点，吴扒皮给我的钱可不多。” “都捡便宜材料用，是这个意思不？” “有味的不用，有幅射的不用，有毒的不用，符合这几个条件的情况下，越便宜越好。”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你爸说了，装修费用他和我结算，就不通过你再倒一次手啦！”四叔笑着说。 “真的？”吴放放松开四叔，站到四叔面前：“那材料也不要用太便宜的，总得差不多点吧。” “哈哈哈哈……”四叔大笑。 没想到吴辰东直接把装修费给承担了，这么一来也不行，房冬想起来，咱这是股份公司，这个钱数还是要入帐的，便又对四叔说材料还是不要用太好的。 “你俩谁说了算？” “我！”吴放放立刻答道。 房冬把吴放放拉到一边，给她讲了这个道理，但吴放放还是坚持她的想法，省钱和质量永远是对立双方，钱花在哪儿哪儿好，让房冬放心，就算让四叔用贵的他也不会给咱们用的。 “几天能完啊？”吴放放又问四叔。 “估计得一个月，我尽量快吧。” “二十天！”吴放放又开始玩赖了。 “具体要多少天得边做边看，最终还得他们说了算。”四叔指指自己带来的几位师傅。 他们冲吴放放摇了摇头，二十天看来可能性不大。 周经理真帮忙，当天就让职工在商场正门挂了个条幅：“时代百货美食城4月1日盛大开业，火热招商中。” 3月2日一早，房冬先去了劳动力市场，自己还没来过这里，来看看什么阵势。 一家一个小格子，一张桌子，这是市场的最低配置了，交两份钱就大一倍，门口这一家估计占了有七八个标准摊位大小，气势大，来问询的人也多。 走到自家的招聘位时才发现，吴放放可真能搞，她居然租了三个摊位，吴放放、胡大妈、盛夏和马小龙一人一身正装，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子后。 别人还好说，胡大妈穿一身正装，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像新的，肯定是吴放放从别处借来的。 再一看招聘岗位牌上写着：收银员二十名，煮面工十名，洗碗工十名、保洁员五名、勤杂工十名、库管员两名、柜台服务员二十名。 一共77个岗位！ “你这是招工呢还是扩充部队呢？” 吴放放摆出一副懒得理房冬的架势，对马小龙说：“马部长给他解释一下。” “还是算了吧？他听不懂的。”马小龙也拽起来了。 还是盛夏人品比他们好，她告诉房冬，大伙都这么招，显得公司规模大，初招人多一些，选择余地更大，广泛接触，重点选择嘛。 “你看见门口摊位最大的那个云天公司没？多排场？”吴放放终于对房冬说话了。 “看见了，怎么，也和你们一样玩这些虚头巴脑的把戏？” “那是我同学他姐开的公司，一共就在写字楼里租了两个办公室，全部财产也不超一百万！” 艾玛，真特么长见识，刚才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上市公司呢。 水够深啊。 “你们同学都是这种风格？安大是不是开设了忽悠这门选修课了？” “死一边去，在这儿看看就行了，赶快回时代百货去，那儿不是还招着商吗？”吴放放开始轰房冬了。 “那边有胡子，荣强今天也过去帮忙。”说到这儿房冬更觉得招工之急了，荣强说招进来的业主只要和他坐下聊一会儿，他就大致知道这家的水平怎么样，所以招商期间他最好全程在时代百货待着，这样的话，小吃城那边荣嫂来帮忙就得抽空，不能当一个全职员工来用了。 “马部长，一会儿把牌子上再添一个岗位。”吴放放又对马小龙说。 “还添？添什么岗位？” “招秘书一名，要求，女性，三十五到三十八岁，端庄秀丽、身材匀称，一米七以上。” “这是给狗头冬招的？恩恩，他喜欢这个。”马小龙马上会意地笑了，接着又问：“为什么要三十五到三十八岁的呢？” “废话，小姑娘让他随便碰吗？” “我走，我走还不行？”房冬认输。 第363章 招个女秘书 从劳动力市场回到时代百货顶楼，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胡子和荣强正在接待一位商户，房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自己坐到一边旁听。 是一个准备卖黄焖鸡米饭的。 荣强和这人聊得不错，从用料到工序，再到厨具的使用、饭装量等。 最后就是按之前商量好的，回去等通知，下一步约时间试菜。 那人走了以后，胡子告诉房冬，来打听的人还真不少，一上午亲自来的就有七八个，还有两个是替亲戚来打听招商的具体办法和经营有关情况的。 荣强告诉房冬，这么多人里就这家黄焖鸡米饭比较靠谱，其余那几家大多是麻辣烫和面筋，没一个像样的，基本就是瞎扯淡。 胡子又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说荣强：“不是有两个祖传秘方的吗？你还看不上。” 荣强无奈地告诉房冬，有两家基本上是一个套路，问啥也是保密，要不然就是绝密。 “我又没问他炒料配方，也没问他吊汤锅里都放点啥，就是问他自己炒料还是买现成料，吊不吊汤，人家就说保密，保个蛋的秘啊，真特么气人。” 再看那几家卖面筋的，有的只是觉得自己在家里做得挺好吃，出来卖肯定行，有的卖过也觉得自己做得好吃，但原来的位置不好，所以想换个地方。 还有一家也像那两家麻辣烫一样气人，说他的炝油方法是从母亲那传下来的，村里好多人都想学，不教。 房冬也笑了，这事他是有亲身体验的，当初父亲不也把自家的麻辣串炒料当祖传秘方吗？ 秘方这东西有没有？ 有的，这一点可以肯定，部份饭店有自家的独门绝技，但那毕竟是极少数，很多普通人奉为珍宝的、自以为是的所谓秘方到了专业厨师面前其实一文不值。 不过，与这几个来招商的商户交谈中也出现了一些之前想做但没想好的经营管理办法，有些人就问到了。 比如房冬为了提高整体意识曾考虑过以美食城总营业额提升到一定程度为条件来降低各档口的抽成比例，可这个营业额到底要提升到一个多大的数字做为降抽成的起点，要不要分几个阶段来进一步降低抽成以进一步促进大家的不断进取，还没想好。 但这些条件总要在招商时和各业主说明，总不能告诉人家咱们先卖着，然后看情况而定吧？ 索性，房冬一拍大腿就把这事定了下来，就参考老邓的营业额来定，老邓全年淡旺季拉下来月均40万左右的营业额，咱们的就按40万。 这一标准立刻得到了胡子和荣强的赞同，40万的月均营业额如果放在老苏手上的时代百货小吃城的话，是达不到的，如果咱们能做到这一个数字，本身就是一种进步。 但实现这个目标难度并不算大，就按现在小吃城里麻辣开会和火锅面这两个属于自己的产品来计算，每个月的营业额就能达到十万左右的样子，胡子认为把那两个摊位移到时代百货后，由于大多是固定客户，营业额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如果再加上小火锅，很有可能咱们公司直营的摊就能接近十五万甚至更多。 荣强认为麻辣开会其实潜力仍很大，还有上升空间，在老邓那里是因为受空间和人力限制达到了满负荷程度，到了这里后就没有这个瓶颈了，相比于小火锅，麻辣开会更便宜，特点明显。 这样的话，四十万里的一小半就由本公司直营的项目完成了，其它部分二十个摊位合力来完成肯定不是遥不可及。 “好了，就四十万，当月营业额达到四十万后，从次日起所有营业额抽成降到30。” 房冬又接着说出了下一步：“四十万以后，每多卖十万，就再降3个百分点。” 胡子听罢掰着指头算了算：“要是卖到140万就没抽成了，咱们白贴水费电费、房租，还得给他们维护打扫，洗碗？” “胡子哥你想多了吧？老邓腊月这一个旺季也没卖到一百万，更不用说全年平均了，就算咱们这儿将来做起来了，到明年腊月达到了140万，不抽就不抽了，至少这前140万咱们是抽过了。” 没想到荣强居然同意胡子的观点，认为很多事情不要轻易说没可能，人死了放进棺材两天后还有诈尸的呢。 胡子拍了一下荣强，笑到不行：“你这还跑出诈尸了，真特么能整。” 三人讨论来讨论去，还是胡子替房冬拍了板：“不用那么麻烦了，咱们现在说啥也是坐在屋里估摸着说，定也是估摸着定，干脆40万以后30，80万以上20，120万以上10，就这三个档次，要搞得档次多了各业主还得每天像小学生一样背，这样省事。” “好，就这么办吧，不行再调整。”房冬同意了这个方案。 事情总要到实际动手做时才能发现之前准备上的不足，看来荣强对这个美食城的厨艺指导员一活儿做得蛮认真也蛮有兴趣，中午房冬请胡子和荣强在外面吃了一口饭后，下午到美工部给荣强印了两盒名片，二房东餐饮有限公司时代美食城行政总厨。 刚开始还在想，这个行政总厨的名号是不是有点装逼？ 可后来想通了，几个人的小公司还有不叫老板叫ceo的呢，自己这算啥，再说自己这时代美食城的规模一点也不次于大多数的大饭店，为啥不能有个行政总厨？ 理所当然嘛。 回到时代百货六楼的临时办公室，荣强和胡子正在与一位准备卖盖饭的谈，看来想做生意的人确实是不少。 和这人谈完后，荣强冲房冬一撇嘴：“这个不行，学过两个月厨师，没学完就跑了，基本上没上过灶。” 房冬把印好的名片交给荣强，让他俩在这儿盯着，自己准备去安大小吃街的店里看看，然后再到劳动力市场呆一会儿，看看那边人招得怎么样了。 等房冬去完安大，返回劳动力市场时，不少摊已经撤了，还有一些正在收拾也准备撤。 吴放放和胡大妈她们也不在了。 拨通电话一问，吴放放十分沮丧地告诉房冬：“该招的一个也没招到，不想招的反倒有一个。” “啥叫不想招的？”房冬问。 “女秘书啊，潜在的情敌，你觉得我很想招吗？” “别扯，说正经的！” “你赶快来时代百货，我把这个女秘书已经带来了，绝对妖艳丰满，合你的口味，立刻、马上、迅速、抓紧过来！” 第364章 祖传秘方烦死人 房冬明白，吴放放又在闹，她是不可能给自己招个女秘书的，再说要秘书干啥，自己都快成了吴放放的秘书加勤务员了。 她让自己赶回时代百货，应该是有事，莫非她已经招到人了？ …… 等回到时代百货一进屋，把房冬吓一跳，一屋子人。 一片繁忙景象。 荣强和胡子同时接待着几位招商者，而在另一张桌子上，吴放放和马小龙前面的长条椅上坐了一帮女人，五六个，不，是七个！ 七个人中，有两位从衣着打扮上就和另外五人不一样，一身正装，身材高挑，年轻，看样子和吴放放年龄差不多，应该比她还大一点，毕竟吴放放的学还没上完呢。 有一位的长相还真可以算得上漂亮，另一位也说得过去。 不会真是给自己招了女秘书吧？ 房冬马上就觉得自己好笑了，莫非人人都有颗……那什么心？ 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招的是收银员嘛。 再看那五位，身高长相胖瘦年龄，各有不同。 吴放放一介绍，果然，两位年轻的是来应聘收银员的，另外五位都是家庭主妇。 太及时了，现在小吃城人手刚好有点倒腾不开，明天把她们领过去试一下手。 这事就交给马小龙办了，吴放放告诉房冬，在房冬回来前已经因家中有事走了两个了，要不然就招来七个了，不过走那俩个是准备干保洁员和洗碗工的。 给大伙介绍过后，房冬把现在公司的简要情况介绍了一下后才发现在劳动力市场时吴放放就给人家介绍过了，自己白扯了一堆废话。 收银员回家等通知，这几位煮妇明天就进入试用，试用期也短，三天。 五人中至少有三人身材和秀秀差不多，甚至比秀秀还要瘦小一些，如果有一个人能把秀秀顶替下来，至少可以让秀秀再多歇一段时间。 把人送走后，房冬问吴放放：“你把人都定了还叫我赶回来干啥？” “一起回家啊。” “回那个家？” “回咱们租的家啊，傻呆！”吴放放压低声音说。 从过年开始住回父母家后，除了和吴放放有一次打着在二大妈休息的旗号回了一次出租屋后，还没有再回过。 吴放放告诉房冬，她已经和阿姨说好了，从今天起冬子就要开始忙了，以后就住在安百这边，不回家住了。 “你和你们家也是这么说的？” “想得美，我能天天住在这儿吗？” “那你把我一个人放在这儿算啥？”房冬故意问，确实，自己接下来会很忙，住到这里离安百步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比在家里住方便得多，也该搬回来住了。 “我把你摆在这儿，等我随时翻你的牌子，这还不明白？” “明白，人家那是皇帝翻妃子的牌子……” 吴放放立刻打断了房冬：“那武则天呢？” “好吧，你是娘娘。” “你是太监，大总管。”吴放放马上就接了一句。 “我去，翻太监的牌子有用吗？” 这时那几位招商的人也走了，荣强给房冬提了个建议，这个麻辣烫项目干脆别招商了，招了一天的商，一多半儿都是要做麻辣烫，一问起以前做没做过，都说做过，再问在哪儿做过，不是回答在外地的就是在老家的，十有都是没做过，觉得自己行就来了。 更可气的是，这些人中一半以上都是祖传秘方，太特么烦人了。 胡子笑着说荣强这一下午让祖传秘方给治出病来了。 荣强觉得与其招这些不着调的商家，不如自己干。 房冬本来就是卖串串的，只要在形式上进行一个小改动，都可以自己做，麻辣烫的系列产品都可以上，碗装的、穿串的、冷锅的、麻辣拌……大同小异。 “荣哥，我连安百小吃城现在还招呼不过来，还得嫂子不时地帮忙呢。” “刚才不是招来人了吗？” 房冬一拍自己的脑袋，都让吴放放叫自己呆瓜和傻呆把自己叫傻了，对啊，如果招来的人合适，完全可以做的。 不能总把这几个股东当煮夫使唤，他们该各管一摊了。 吴放放告诉房冬，收银员没招够，下周三她准备接着去劳动力市场招人，看看还需要多少煮妇，咱们接着招。 从今天一天的招聘情况来看，招这些干粗活的人相对容易一些，因为她们的要求不多，一问工资，二问劳动量和工作时间，其它都不重要。 招收银员就难一点，除了问工资和工作时间外，还要挑环境，看看公司规模，是否正规……等等。 今天在劳动力市场时，收银员岗位问的人多，大多是象征性地拿一份吴放放提前印好的公司和岗位简介资料就走了，真正坐下来谈的并不多。 这也正常，年轻人嘛，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大多怀着一份改变世界的宏图，再不济的也有准备改变家庭现有生活状况，改变人生的理想，谁肯甘心做个收银员呢？ “你还想招本科生啊？今天招这两位一位是专科生，一位是职高毕业的，就连这位职高毕业的也是到外地闯荡了几年闯不下去才回来的，岁数都比我大！”吴放放说。 是啊，都以为外地好混，再加上过份相信自己的能力，不受点挫折根本放不下架子。 荣强告诉房冬，他的炒菜档口不想干了，干脆专心给房冬打工，等老邓那边摊位到期后，把老婆也弄进公司来给房冬打工，双工资也不错，主要是省心。 “不怕费力，就怕操心，”荣强接着又说：“你放心，你嫂子放到哪儿都是一把好手，将来到了你这儿完全能做个忙来用的人，缺煮面的就去煮会儿面，缺洗碗的就洗碗，收银也行。” “老邓那边不是干得还算可以吗，至少比挣工资强吧？”房冬记得荣强说过，那个酒水吧淡季时挣个两三千，旺季时七八千，全年均下来每个月四五千的样子。 荣强笑了：“我来你这儿，老邓马上就知道了，他知道了以后还会给我续期吗？恨不得让我马上滚蛋呢！” 第365章 要两个给一个 秀秀心细，但不及王小咪泼辣，房冬把试用五个新人的工作交给了王小咪，王小咪把几人挨个拉到麻辣开会和涮吧里过了几遍手，结论是：都是居家好媳妇，都能干。 后面还不忘加上一句，虽然比她还差一点。 这一来，人员反倒有了富余。 房冬把人员进行了一下调整，纸箱厂拆迁后，王小咪新租的房子离安大稍近一些，房冬就把她调到安大串串店去，胖子挂帅，带着王小咪、小雪和另一个新来的、家离那里稍近一些的在那边干。 马小龙和胖子开玩笑，这下队伍壮大了，领三个美女不说，最让胖子满意的恐怕是王小咪了，因为她曾是他的梦中偶像嘛。 “放你的臭马屁！” “你忘了？咱们刚进纸箱厂大院时，你盯着晾衣绳上的内衣看，还发出了好多感叹？”马小龙翻出了老底。 “感叹？我有吗？” “你有，我做证。”于光南不阴不阳地说。 常素芳负责在麻辣开会柜台前开票，两个新人在里面操锅，涮吧这面由小于负责，两个新人轮流进去煮火锅面，秀秀在外面帮着招呼客人。 马小龙、于光南就和自己这几天在外面跑。 荣强和胡子这边的招商每天都很热闹，但按荣强的话说，成功率太低，眼看着到了20号，小吃城里的装修交工已进入倒计时了，荣强筛选出来下一步试菜的营业主也只有十几个。 胡子和荣强问房冬要不要适当放松一些条件，被房冬否定了。 这些天中，房冬已经抽空把碗装麻辣烫的配料搞好，麻辣拌的做法也研究完了，至于冷锅串串房冬没打算上，总觉得这东西冰冷味轻的，吃着不舒服，不会长久。 这样的话，自己公司所占摊位就差不多一小半了，如果实在招不满二十个的话，那就各档口的柜台长度都占大一点，当初不装隔墙的设计就是这样考虑的，别管摊多摊少，首先把柜台全占了。 摊少就各档口多占点，摊招满了就按三米占。 “麻辣烫还招不招？”荣强告诉房冬还真有一家合适的，四川人，之前一直在安平一中附近开店，买卖还不错，后来也是因为拆迁就停了下来。 “如果合适就招，最初的想法也是麻辣烫要设两家的。” 吴放放又在劳动力市场设了两次摊，总算把人招齐了，所有人员集中力量开始准备开业。 试菜这一天，先准备了些简单的锅灶供大家用，原料都是各商家在家中做成半成品带来的。 试菜是在装修基本完成后的餐厅中进行的，做好的菜拿到办公室里给荣强和房冬几人尝菜。 吴放放这天也来了，在路过大厅时听到一个在安百商圈干过的人在和等着试菜的人聊天，他觉得试菜这一办法很装逼也很搞笑，因为在此之前还没听说过小吃城要试菜。 “真把自己当国宴了，再怎么抬高自己也是个大排档，要不是暂时没合适地方干，谁来这鬼地方？” “告诉这个人回去吧，不用试了。”吴放放对马小龙说完，直接就进了办公室。 房冬觉得人嘴管不住，这一点不是不可容忍，但吴放放坚持说这种老油皮坚决不能要，一条臭鱼坏一锅汤，美食城还没开业，他就开会到处散播这些负面东西，最后大家都像老邓那里的业主一样，不好好做菜，整天念歪经。 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房冬和荣强、胡子都觉得对这些本来就没有多少大局观的人这样要求还是太严了一点，但吴放放既然已经通知人家了，那也只能这样。 又少了一家。 荣强是拿定主意不干炒菜了，实在没招来合适的，他拉了个自己学厨时的同门师弟过来，虽然也有好几年没干厨师了，但人老实，手艺也没问题，不用试菜。 所有试菜的人都是荣强反复筛选过的，即使有几个业主的味道做得稍差些，但这些人都很谦虚，一听美食城还有人教做饭，都有学习以提高厨艺的愿望。 毕竟招进来这些人里，除了荣强那位师弟外，一个专业厨师也没有。 包括那位卖麻辣烫的四川人，也是撂地摊出身，学了几个配方后慢慢磨练出来的。 结果，试菜除了被吴放放开掉的那一位外，十四个摊位全部通过，准备营业。 准备营业的过程其实就是和房冬坐下来谈，看看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厨具灶具，通用型的房冬都会备齐，就是看看他们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 这家四川人的麻辣烫做出来后，房冬还特意细细地品了一番，从菜品的挂油程度，回味度等方面和自己的麻辣烫做了认真对比。 不得不说，如果论正宗，人家这个更甚，川味浓郁，但房冬的麻辣烫也不是没优势，结合了本地人的口味。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都不错，但有区别，让顾客根据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在哪家消费。 其实老邓的小吃城里，买卖最火的那家麻辣烫味道和自己招来的这家很相似。 这位姓李的老板在试菜通过后，偏要再见见老板，有话谈。 与房冬想到的一样，他听说了公司本身有一家麻辣烫，而这里的柜台大小由公司决定，设备又是公司提供，他担心进来后和公司直营的麻辣烫档口待遇不一样。 “这样吧，老李，”房冬请他坐下后说：“条件和规模你来定，不用担心我们直营的档口会比你大，位置比你好，两家麻辣烫的位置其本定了，你来选。” 老李提出他要两个六千瓦的电炸锅，两个大展示柜，房冬都答应了，他还说别的小吃城他也去过，麻辣烫的档口比其它档口都要大一些。 “我们这里普通档口的标准大小是三米，麻辣烫是五米，你只要把买卖能做起来，咱们还可以考虑往大扩。” 房冬告诉老李，你摆两个展示柜，公司直营的麻辣烫档口也摆两个，至少让顾客从外观上看两家档口的规模是一样大的。 “好吧，那咱们试试看？啥时候开业？”老李问。 “这几天购设备，原定是4月1日开业，现在看来要到4月5日了。” “好，那我只带调料进场就行？” “对。”房冬告诉他其它东西美食城都会准备。 老李正要起身告别时，吴放放突然来了一句：“两个六千瓦的电炸锅？不行，只给一个！” 第366章 业主造反 吴放放的理由也很简单，老邓那里的麻辣烫档口她也看过，确实是每家有两个电炸锅，但平时只用一个，人多的时候会搭个电磁炉用钢盆煮，只有到旺季的时候才动用两个大电炸锅一起来煮。 因为电费太贵了，这个三相电六千瓦的炸锅就是个吃电的老虎，老邓那里是自己花电费，所以他们懂得省，咱们这里是美食城包电费，不能让各档口无节制地把电费吃掉。 “你有把握刚开业买卖就能火到同时开动两个电炸锅吗？”吴放放问老李。 “我可以用另一个吊汤啊。” “吊汤慢火就可以，用电磁炉加钢桶吊！” 房冬觉得吴放放说得确实有道理，这方面还真得管理一下，要不然不花自己的钱，大伙肆意浪费的话，受不了。 “好吧，老李，那就先给你一个，如果你买卖好确实需要的话，咱们三个也行。” “那行，先弄一个，”老李只好同意，又夸吴放放：“这小姑娘真厉害，是老板娘吗？” “是老板的干娘！”吴放放随口就来。 房冬看了看她也没办法，更正也没意义，谁都知道这是开玩笑。 “这是咱们吴董，真正的一把手，明白了吧？”荣强给老李解释道。 …… 4月1日，全体业主到齐开会，主要有几个内容，第一是签合同，除了与美食城的合作协议外，还要签一份食品安全保证书，虽然大部份的食材是美食城提供的，但调料方面美食城只备一些常用的如盐、糖、醋、生抽老抽、料酒、花椒八角胡椒等。 虽然这些人里没有祖传秘方了，但很多炒料和酱料要从自己家做好带来，这一点无法掌控，也不能问人家里面到底放了点啥，什么比例，所以必须签这个保证书，而且会定期主动送检，如有违法添加问题立刻停业，无需整改，直接逐出美食城，押金没收。 虽然所有设备都由美食城提供，无需各业主投资，但入场时每个档口需交五千元设备和风险押金。 第二是成立业主委员会，每一类食材的购入、供货商的确定和更换，都由业主委员会和美食城共同决定，以业主委员会的意见为主，美食城则更注重把控质量。 第三就是让大家把拉过的所需设备清单再做一次检查和补充，明天开始各种设备就要陆续进场了。 第四，提供从业人员名单，从开业的第一天起分批分次地去相关部门体检，办理从业人员健康证，费用由美食城承担。 终于有人说了句公道话，原来美食城连这个钱都给出，别的美食城也打听过，只提供设备，负责水电费等，这些小钱还是由自己承担的。 接下来的几天那叫一个相当热闹，还有点乱套。 所选供货商直接影响到将来各位业主的切身利益，大伙自然对这事十分认真，房冬几个人除了每天忙着往回进设备外，还得陪着这些业主们天天逛市场、谈价格。 眼看着4月5日也开不了业，只能再推迟，这次干脆推了十天，推到了4月15日。 事情太多了，要操得心也多，开业肯定要搞些活动往里拉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想好用什么办法呢。 新招进来的收银员和吴放放分三次招来的家庭煮妇、保洁员、洗碗工等从4月1日就开始上班了，收银员要熟悉收银流程和设备应用，家庭煮妇们在秀秀的带领下演练各个营业项目的操作…… 巨大的费用开始产生，每推迟一天开业就白白消耗几千块钱。 但没办法，无准备之仗是不能打的。 吴放放给房冬出了个主意，又是一个惊天大手笔，给时代百货所有从业人员发一张二十元的代金卡。 “几千从业人员，一人二十元那就是大几万啊，我的小祖宗，你算过帐没？”房冬不同意。 “那发十块？连吃一顿饭也不够，对本商场人员不能小气，咱们开业后很长一段时间要靠她们来维持其本消费的。” 房冬不否认这一点，确实是这样，其实对本商场的从业人员优惠政策已经定下来了，凡一次性充一百元的送十元。 再多的优惠也拿不出来了，如果让各档口的业主出点血搞优惠的话，老邓那里的经验告诉房冬，他们会疼得要命的。 “听我的没错，开业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 “那，听你的？”房冬也确实没什么准主意，二十就二十吧，自己现在是债多不愁，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还有，开业前三天所有档口全部半价，我已经设计好了宣传单，准备印一万份，从开业前一天咱们就到路北发出去，开业当天我和周经理也说好了，在商场门前挂横幅和气球彩带，再请一支锣鼓队到门前敲腾一会儿。” “敲腾？你是真能折腾啊。”房冬虽这么说，但也大致同意了吴放放的做法，真没搞过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没经验，学着别人干呗。 “等等！”房冬扳过吴放放的身子：“你刚才说所有档口半价三天，这钱谁出？要是咱们美食城给各档口补这另一半差价的话，恐怕就可以直接宣告倒闭啦！” “当然让各档口出啦，让他们半价三天，咱们六天不提成，这总行吧，他们必须答应，这事没商量！” 合同中是有这么一条，各档口有义务服从美食城的统一安排，参加美食城组织的各项促销活动。 其实连算都不用算，一切费用美食城担着，又不从营业额中抽成，他们肯定是不会赔钱的。 说到头赔钱的还是美食城，前六天不光没抽成可拿，还要贴各类费用。 光是一天的电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还有人工、房租…… “好吧，”房冬咬了咬牙：“就这么干吧。” 终于熬到了4月14日，吴放放亲自上街带领马小龙于光南和保洁员等一众员工，一中午就把一万份传单全发到了路北。 下午，胡子召集各位业主来做开业前的最后准备，并组织他们开会，宣布开业半价促销的决定。 吴放放和房冬坐在新装修好的办公室里等着胡子开会的消息，吴放放满不在乎，可房冬还是有点担心各业主会非常不情愿。 不一会儿，胡子进来了，告诉他们一个坏消息，全体业主一致反对，要罢工！ 第367章 开业大乱 哪知吴放放根本不吃这一套，一拍桌子：“不能让他们聚堆，一个一个找他们谈，干的留下，不干的立马滚蛋！” 胡子坐了下来，看着房冬，等着他表态。 吴放放说得有道理，这些人不可能那么齐心，有不愿意干的就有愿意干的，只不过大家都坐在一起如果有几个人跳出来反对的话，不好意思提异议罢了。 一个一个谈，各个击破，是个办法。 吴放放说，咱们自己经营的项目就把麻辣这一系列差不多搞齐了，荣强的师弟肯定不能不干，就凭麻辣系列、火锅和盖饭，咱照样开业。 “行，那就这样办吧，本来这次促销就是咱们赔钱，他们只是不挣或少挣一点，如果这种条件都不满意，咱们也不能太迁就着他们，愿意留的就留下来干，不愿意干的以后永远也别再想回来了。 胡子突然朝吴放放作起了揖：“对不起吴董，我本来是想逗一下冬子的，连你也捎带了，哈哈！” 胡子告诉二人，确实是有几个人看得出来不怎么愿意，但也没表态，与他刚才所说恰恰相反的是麻辣烫老李先站出来说话了，不亏是老生意人，道理讲得透，这是美食城在拿钱做促销，咱们大家只是晚挣两天钱而已。 马上就有几个人跟着附和，然后……全体通过。 “哥，你觉得我好逗吗？”房冬也是醉了，连胡子也开始不正经说话了。 “我不是看你最近这一阵子愁眉苦脸的，想给你制造出一个惊喜的感觉嘛，哈哈。” “把那几个起初不愿意的人记下来，等有合适的人进来把他们换掉！”吴放放又说。 “这没必要了吧？大度点不好吗？再说人家也没说什么，咱们也只是从表情上得出的判断，这事儿不能听你的。”房冬坚决反对，大伙都是做小买卖的，人家来这里就是为挣钱的，就算有人一时转不过弯来，又没说不服从，怎么还记人家的仇呢？ 开业第一天，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自己家的几个摊坚决不能出问题，必须保证出货顺畅，房冬特意把王小咪从安大小吃街调了回来，和秀秀、荣嫂一起确保自己的几个档口无误。 荣嫂是荣强特意叫来的，他说了，荣嫂迟早是这儿的员工，开业前三天就过来这边帮帮忙，老邓小吃城的酒水吧由小姨子和丈母娘给盯着，反正这几天那边的生意也在逐渐走淡。 安百小吃城麻辣开会和涮吧的买卖肯定是会受影响的，因为自己家的摊位在时代百货设摊之事，在开业前的前几天小于他们就开始给时代百货的这些老主顾们放口风了。 这一天为了让开业的准备做到尽量充份，大家都很晚才回家，临下楼时，吴放放悄悄对房冬说：“今晚慰劳一下你吧，看你这一阵子忙得有点找不到方向啦！” “那敢情好。”房冬愉快地接受了。 “一点也不好！”谁知俩人的悄悄话被后面的马小龙听到了：“不好，生意开张前不能碰女人，不吉利！” 正当吴放放摁着马小龙弹脑蹦儿时，于光南又来一句：“根本没事，各种妖魔鬼怪只要碰上咱吴董都得让道，神鬼怕恶人嘛。” “我是恶人？”吴放放又扑向了于光南。 …… 开业半价，人一定会多，但房冬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一过11点半，各路人马就来了，到了12点，随着大量的时代百货本商场人员的涌入，出现了一个熙熙攘攘的景象，像腊月时安百小吃城最旺那几天一样拥挤。 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时代美食城开业的第一天就有点乱套了。 除了公司直营的几个档口还算顺利外，再就是麻辣烫老李家的表现基本不耽误事，其余所有档口都或多或少地存在出货不畅的问题。 就连荣强的师弟王刚小，有多年厨师经验的人一开始都有些手忙脚乱，不过专业厨师还是和别人不一样，没用多长时间就熟悉了这种节奏，流程逐渐开始顺畅起来。 时代百货来的人至少一半以上是先充值的，搞得收银这边也乱了阵脚，从十二点半开始，充值的人还排着队呢，第一批吃完饭的队伍就出来了，又收钱又充值，完全忙不过来。 李倩今天是特意从单位请了假过来帮忙的，她的作用在今天发挥到了极致，让房冬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干练。 没有小桌子，她干脆让于光南带着人从办公室里抬出一个办公桌来，放在最靠边的款台外边，另接了一个插板，把充值设备从款台里拿出来摆到办公桌上，她坐在桌后专职充值，可能干过类似工作的原因吧，她办理充值的速度比那几位收银员要快很多，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款台的压力，但也只是稍稍缓解而已。 房冬则不停地向排队进不去的时代商场的服务员们解释，第一天开业，严格地说是试营业，各方面准备确实不够充分，咱们都在一个楼里也算是同事了，大伙多多担待。 一个眼熟的老顾客除了损房冬瞎套近乎外，还抱怨道：“既然是同事，你们这个活动就针对同事不就行了？你招来那么多人，一听半价谁不来啊？” 另一个说：“同事？那你不说政策上特殊些？让我们和其它人一样？” “咱们不是给每位同事发了二十元代金券吗？”房冬问。 “忘拿啦！” 我去，她们忘了拿成了自己的错了，顾客是上帝，真有这种气势。 又找了熟悉的人一问才知道，大多数人还是拿了代金券的，但如果想趁着半价吃点好的，二十元怎么够呢，所以就要先充钱。 李倩告诉房冬，大多人都是充一百，也有一部份人是充两百的，有几个充三百元的充钱时就在聊，今天就是趁着半价来吃涮羊肉的。 我天，顾客比自己会算帐多了。 再一看自己的涮吧……好家伙，座无虚席。 王小咪忙得四脚朝天，拿取东西时横冲直撞的…… 这要是涮得肉多了，得赔多少钱啊？ 第368章 自己抢自己 连滚带爬的第一天中午总算在一点半以后开始慢慢变得有序了起来，房冬决定从下午开始，五个款台中的三个只负责结帐，另外两个加李倩的大办公桌专办充值业务。 等过了这几天的充值高峰后，只留一个充值款台就可以了。 房冬在小吃城各档口转了一圈，看看大伙累不累，没想到没有一个说累的，太紧张，哪顾得上累？就是一个字：乱。 这一中午的营业额更让房冬没想到，自己直营的六个档口加招商进来的十四个档口一共卖了一万七千多！ “我滴妈，”马小龙喊了起来：“这要是不半价的话，一中午就卖三万五啊！晚上再卖个一万多，一天五万，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万呀！” 于光南戳了他一指头：“你特么是猪吗？不半价能来这么多人？ 再看各档口的营业额，涮吧四千多高居榜首，排在第二的是自己家经营的麻辣烫，两千六百多，第三位是老李的麻辣烫，也是两千六百多，只比自己的房老二麻辣烫少了几十块。 最少的一家是炸鸡汉堡，将近四百元。 其它档口和预想的差不多，大多在四到六百之间。 没卖出腊月的营业额，却卖出了腊月的出货量。 准备的食材也出现了不少断货的现象，要不然这个营业额还能提高一些，房冬向受到影响的档口业主们道歉，没想到大家都很理解，那个卖豆角焖面姓何的业主居然直白地说根本没事，反正这是半价，再卖得多也不挣钱，不影响。 “你还不挣钱？”王刚小出来揭底了：“你那八块钱一份的焖面，成本也就两块多钱，美食城不抽成半价你也挣！” 麻辣烫老李显得比任何人都乐观，觉得这活动搞三天有点少，应该再多搞几天，当人们来这儿消费成为一个习惯性的选项时，就把顾客留住了。 这话如果是胡子说，可能没人反对，因为房冬早上听马小龙说昨天胡子给大伙开会宣布开业促销决定和方式时，非常严厉，完全不容商量的架势，把大家都镇住了。 这一点房冬信，胡子不笑的时候，完全一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今天老李说出来三天过后接着搞，就有人出来反对了，不过他们的理由却让房冬没想到。 “是，你说得没错，搞一个月活动也行，咱们大不了不挣钱，白费些体力和辛苦，可美食城这一个月下来得赔多少钱？” 房冬忙向大伙表示感谢：“谢谢大家，知道我在赔钱，这钱就没白赔。” 谁知老李还有下话，他说活动接着搞不是把半价坚持到底，而是担心三天半价后立刻恢复全价的话，顾客一下掉太多会影响大伙的信心，他建议幅度小一点再搞几天，慢慢恢复原价，美食城的抽成也同样，从不抽到少抽点，慢慢恢复到正常的37。 是个好建议，但房冬也听出了老李的算计，一箭双雕，这种办法的结果还是让美食城在往出贴利润，如果买卖不是很火的话，房冬大致算过，抽20以下可能都赔钱。 “好，老李这个建议我觉得不错，一会儿我们商量一下，看看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都是老实人，房冬这么一表态大伙都跟着老李一样表态了，一起干，共进退。 不管怎么说，老李确实起到了一个非常积极的作用，带头给大家营造了一个整体的感觉。 大伙散了后，房冬拍着老李的肩头对他说：“谢谢老李，你今天这个头带得好，说出来你别不信，咱们这个美食城就是想带着大家一起挣钱的，需要大伙劲儿往一处使，需要你这样的领头人。” “嗳嗳，大家一个锅里吃饭，应该的，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 “什么？” 老李正色道：“你那个麻辣烫的味道……怎么可能比我多卖几十块？” “哈哈，”房冬笑了起来：“我承认你的味道更正宗，你放心，我那边的味道不会改成你这样的，两家就应该有一点区别，有一天你比房老二卖得好了那是一件好事。” “真的？” “当然是真的。” “我这味道，卖不过你那个，天理不容。” 这才发现，原来老李也是个逗逼。 到了下午和老邓那里的情况基本差不多，来吃饭的多是逛街的和那些对吃饭时间没有严格要求的商圈从业人员，三三俩俩人不断，但大厅整体上还是显得比较空荡。 房冬直接让厨具供应商下午送了两个大电炸锅过来，给老李和自己的摊上各一个，至少这三天半价时间里是用得着的。 老李的怪话又来了：“你看看你，你要是早给我两个电炸锅，我中午肯定比你那个麻辣烫卖得多！” 我去，你用两个，我不也用两个吗？ 逗逼，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按在老邓那里的经验，晚上的营业额通常只有中午的四分之一，好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三分之一。 当然这是全小吃城的整体情况，对于房冬的麻辣开会和火锅面这两个靠固定顾客吃饭的摊位来说，差别并不太大，晚上的营业额可以达到中午的六七成。 时代百货关门的时间比安百晚一个小时，虽然和安百一样可以从商场直接进入小吃城，但这里还有一个优势，有一个专门的通道可以直达六楼的办公区和美食城，营业时间就可以比安百多一个小时，甚至一个半小时。 这样的话，晚上的营业额和中午相比，应该比安百那边乐观一些。 房冬又估算错了，从下午五点半开始人们陆续进场，一直到晚上八点人才少了下来，虽然不及中午时热闹，但也感觉手忙脚乱，到处是人。 这一晚上下来，到九点半通知各家各户停止出饭时，居然卖出了一万五千多，和中午相差并不大！ 胡子对房冬说这也正常，到了晚上路北所有的小吃城关门都比较早，大伙去那儿吃完吃得比较急，不如索性来这里安安稳稳地吃一顿，晚上这一高峰比中午时间长，更重要的还有半价。 “看来咱们这儿晚饭还是一个重头啊。”房冬对胡子叹道。 一回头，小于正站在自己身后笑。 “你啥时候来的？”房冬问小于。 “那边一关门就来了，你们都太忙了，没人理我。” “那边今天怎么样，受影响有多大？”房冬知道，至少那边原本的主力，时代百货这帮人今天肯定是不会去的。 “多大？”小于喊了起来：“全让这边抢了，基本没人！” 第369章 老邓改姓 细问得知，安百小吃城的麻辣开会今天卖了500多，火锅面卖了900多，多亏今天有几拨吃小火锅的逛街客，要不然就跌破2000了。 安百小吃城这两个档口，刚过完年那会还维持了几天五千的总营业额，之后便开始一天天地下降，最近这几天其本上都是在3500左右，这已经在整个小吃城里算跌幅最慢的了。 其实房冬知道，如果时代美食城不开业的话，那边的营业额很难跌到3000以下，因为麻辣开会和火锅面的顾客基本是固定的，几乎没有淡旺季。 今天这两个档口没有一个时代百货的人，但小于说小吃城里还是来过三五个穿时代百货工服的人。 “真特么有眼瞎的，本商场开业半价不知道，还要过了马路往安百跑？”马小龙骂道。 小于告诉房冬，老邓今天火气很大，见谁骂谁。 “他骂咱们了？”胡子立刻问。 小于笑笑说：“那倒真没骂，不过路过咱家的眼神和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他要敢骂咱们，看我不揍这个王八蛋一顿的！”胡子叫道。 房冬笑了：“胡子哥，你这岁数也不老小了，还以为是小时候你整天打人家老邓呢？你现在打了人，直接报警。” “报呗，我还怕他报？” 老邓其实对房冬的摊一直比较客气，先前因为吴辰东的关系，后来胡子去了后，就更加客气了，特别是见了胡子那个神态，自然不自然不说，反正多半是在笑着。 “把荣强小姨子可骂惨了，他小姨子挺老实一个人也让老邓给骂急了，和老邓大吵了一顿，后来还是王美琪过来拉开的。”小于说老邓的话骂得可难听了，男人都听不下去。 “那你干什么吃的，就让他欺负一个女孩儿？”房冬听着来气，质问起小于来。 “我……吵架我也帮不上啊，又不是动手。” 这时荣强过来了，连声向小于道谢，房冬这才知道小于是出了头的，不过不是替人吵架，而是老邓要动手打人时，小于站在了前头，明确告诉老邓，吵架他不管，要是动手打人的话，我们是朋友，不能不管。 “你早知道了？”房冬问荣强。 “下午小姨子打过电话，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这边忙我就没回去。” “这个王八蛋，等我回去找他！”胡子又来劲了。 “算啦，我估计回去以后老邓得让我退摊了，他如果把钱给我退了正好，闹成这样也没法干了。”荣强又说房冬的两个摊还得干，一来老邓不敢轰他走，二来他也舍不得让他走，再换一家，就算做同样的产品，老邓肯定是有损失的。 果然，第二天荣嫂回了安百小吃城，老邓直接把话挑明了，在别的地方干就不能在他这儿干，他已经找到接档口的人了，剩下的房租全数退给荣强，让荣强回来和他办一下手续。 荣嫂故意气老邓：“他在那边忙得脚打后脑勺呢，哪有时间回来，我来办吧。” 老邓打听时代美食城昨天的营业额，当荣嫂告诉他卖了三万多时，老邓马上大嘴一撇：“这牛逼吹得也不怕闪了舌头，白给人吃也吃不了三万，这是他们故意让你说给我听的吧？就他那地方，半价要是能卖到一万五，我跟他姓！” 老邓对自己在安百商圈多年的经验有点太自信了，第二天、第三天，时代美食城的营业额仍然超过了三万，而且在半价的最后一天达到了高峰，卖出了三万六这样令房冬都没想到的高业绩。 参照麻辣烫老李的意见，房冬和大伙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促销活动延长，从4月18日起到4月22日，全场七折，从各档口抽成8。 4月23日到4月底，全场九折，从各档口抽成20。 5月1日小长假是一个小旺季，结束促销活动，一切恢复正常。 经营到第三天时，美食城和各档口的操作流程已经顺畅，所需设备也经过两次大规模的补充和多次个别补充已近完善。 这时算一下帐，设备投入近70万元，比原来老苏的设备清单还多花了10多万。 加上房租100万，四叔的装修60万和其它花费，真让房冬和胡子算对了，这些费用的总计接近250万。 最终从吴辰东手上拿了280万。 房冬觉得从半价到七折这一段促销时间基本可以确定是赔钱的，手里总得有些备用钱才行，就这还没听吴放放的，要是听她的话，干脆让房冬从吴辰东那儿拿300万。 第一步的帐算完，房冬和大伙说咱们这下就没退路了，使劲往前冲吧。 安百小吃城这边果如荣强所说，老邓虽然和别人在背后骂骂咧咧的，便并没有找房冬谈和他商量提前结束合同。 在前八天半价到七折的促销中，安百的两个档口节节败退，加起来也卖不到1500了。 老邓骂得更欢实了。 令房冬和所有大小股东们振奋的是，改成七折后，美食城的营业额仍能保持在三万左右。 也就在这个时候，麻辣开会的档口到期了。 老邓亲自来到时代美食城找房冬，没想到他居然完全没有赶房冬走的意思，如果房冬接着干，这俩个档口仍租给他。 “那就接着干！”房冬在和大伙商量后告诉老邓，这世界懒人越来越多，别看这几十米马路的距离，有人就是不愿意走，待时代美食城到五一促销活动彻底结束时，大伙觉得安百的生意还是能够有所回升的。 路北的商场商店比路南集中得多，在那里布一个点也是合理的。 老邓是专门选了个中午高峰时来找房冬的，卖三万他不太信，但至少能卖两万他信，老江湖了，大致一估算就能得出个差不多的结果。 这时候的荣强一点也不惧他了，但嘴上的称呼还没变：“怎么样邓哥，你还姓邓不？” 老邓马上一脸鄙夷地看着荣强说：“你这个人吧，成不了个气候，开玩笑听不出来吗？你这心眼，比针眼还细！” 第370章 吴放放要当家 续合同房冬也有个条件，涮吧接手比麻辣开会晚几个月，要续就和老邓把两个档口的租期弄一致了，老邓同意。 这样，麻辣开会又续了一年零几个月的租期。 4月23日起，九折的第一天，时代美食城的营业额就跌破了三万，之后就再也没上过三万，一路开始下滑。 房冬和众股东们几乎是提着心度过整个九折促销期的，到4月30日促销期的最后一天，营业额已降到了两万二。 马小龙做了一下估算，五一这几天人肯定不少，小长假过后，咱们应该能保住一万五，这样的话，月销45万，那可就超了老邓了。 可房冬却在担心，过了五一后开始向最低谷走，一天不如一天，这样一直熬到国庆节才能回头，一万五的营业额房冬压根就没止望，能在六七八三个月保住一万就不算失败。 节日就是节日，和平常完全不能比，五一当天恢复正常价后，时代美食的营业额居然差点冲上五万。 安百地下的两个档口也卖得不错，加起来干出4000多的业绩来。 相比之下，在胖子的领导下，安大小吃街的串串店稳步前进，砂锅酸辣米线成了营业额的主要增长点，稳稳地将日营业额锁定在了三千以上。 五一一过，吴辰东就请亲家夫妇吃饭商量房冬和吴放放结婚的事情了。 吴放放既然不要纸箱厂那片新开发的房子，那这婚事就可以提前，不用等那边房子交工了。 吴放放提到的那幢三层小楼吴辰东答应了，三楼给她们做新房，一二楼给他们公司办公，还有个小院可以停车。 这幢楼位于丽日花园小区的东南角上，前可出街，后可直接进入小区，吴辰东建议房建设两口子在丽日花园小区买一套二手房，他来找人装修，这样离房冬近，将来也好照顾。 主意是个好主意，可丽日花园小区的房价在安平算中上水平，二手房的价格也在七千左右，房冬知道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恩，这个……”房建设犹豫一下后说：“我们也想过，还是等孩子们结了婚再说吧，反正买二手房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把你那套旧房卖了，孩子结婚咱们不用那么铺张，什么也不用准备，你就把四铺四盖准备好就行了，其它的都由我来办！”吴辰东还是劝房建设立刻买房，这样的话可以和房冬他们的房一起装修。 “房子一下子卖不出去吧？再说，卖了房我们也没地方住了，还是缓一缓吧。” 房冬不知道父母有多少存款，但听父亲的一再推托，应该是卖了旧房也买不起丽日的房。 “老哥，”因为房建设比吴辰东大，所以吴辰东一直叫老哥：“没地方住先租房也可以啊，我倒是有空房，怕你们多心，不好意思去住，要办就一次把这些事都办了，省得以后还得折腾一回。” 房冬最担心的是母亲脱口而出，去住吴辰东的空房。 “是不是钱……差点？” “不是，不是……”房建设忙答。 房冬此时眼睛一直盯着母亲看，只要她一准备说话，自己就立刻打岔，因为这个时候她说话一定会说钱不够。 “钱不够好说啊，”吴辰东又说话了，看来他是不让老房家把这个新房买了誓不罢休：“你养儿子白养了？钱不够让冬子拿啊！” 转头又问房冬：“来个痛快的，这钱你拿不拿？” 房冬直懵，我当然想拿，可我也得有才行啊。 “拿，拿……”不这么答怎么办？只能这样说了。 再看吴辰东又接着来了：“你们老俩口不知道吧？他们时代美食城开业半个月就挣了几十万！加上放放从我这儿讹走的嫁妆，就是给你们买套新房都问题不大！” 这……这这，吴辰东搞什么名堂？ 当房冬看到吴辰东和吴放放趁人不注意挤眉弄眼时，终于明白了，他要出钱，怕自己的父母不同意，借了自己和吴放放的名。 果然，吴辰东把脸转向了吴放放：“怎么样，听说你和冬子的钱由你管着，你也不说主动点表示一下，莫非是逼着冬子说啊？” 吴放放把手机往桌上轻轻一磕：“这事儿还用说吗？我和冬子说过的啊，我说咱们一结婚就在后面丽日给阿姨和叔买套房。” 你特么啥时候和我说过了，这戏演的，父女俩真默契。 用意明显，但房冬却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给父母买房，而是不想花吴家的钱。 做生意已经拿人家280万了，哪还有脸让人家给自己的父母买房？ 这钱是算借的还是算送的？ 就算是借的也不合适，这么做的话，自己的底线可就又被突破了，没有女朋友之前最看不上那些吃软饭的，没想到自己最终吃的一点也不比别人硬，这套房一买就不是软饭了，彻底成稀饭了。 这下让房冬难办了，如果说不买吧，怕母亲失望，如果说买，那就肯定得花人家吴辰东的钱了。 还是不能买，回家后把这事和母亲说清楚就行，可当下又该怎么说呢？ 总不能说吴辰东和吴放放俩人说瞎话吧？ 房冬正在这儿不知怎么应对这事，吴放放又说话了：“我想起来了，冬子可能真不记得我和他说过这事了，那天我和他说时，正是我们庆祝营业额超五万那天，他和胖子他们高兴，喝得醉熏熏的，我白说啦！“ 艾玛，连自己喝醉都编出来了。 正要说话，吴放放站起身走了房冬的身后，悄悄伸出手在房冬后背掐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吕青华说：“阿姨，其实这两天我已经开始看房子了，看了两套都不满意，我换了家中介，他们手上房多，我还没来得及看呢，肯定有合适的！” “还，还是别买了吧，你们挣点钱也不容易，这房等我们把旧房卖了自己买。”母亲终于做出了让房冬满意的表态，刚才还担心她毫不客气地见便宜就占呢。 “不行，”吴放放把嗓门还提高了：“您和叔都岁数大了，该退休安享晚年了，我和冬子结婚后，房家的事就由我做主了，这房马上买，反对无效！” 第371章 就当定婚了 “做主还轮不到你，在你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孝敬老人那是应该的。”吴辰东说完吴放放又来劝房建设，杨灵也在一旁帮腔。 稀里糊涂地，就把买房这事给定了。 俩人的婚事是这次聚餐的主题，经吴辰东提议，最后把日子定在了9月28日，农历八月廿八，双二十八。 吴辰东这么定也是有考量的，安平本地的习俗是农历双日子娶妻，单日子回门，也就是男方在双日子办喜事，女方在单日子办。 本来10月2日也是个好日子，但考虑到国庆长假可能很多朋友会出行，不能来参加婚礼，所以就选到了国庆节前。 “你爸这么安排纯粹就是怕朋友不在，随礼的人少。”房冬悄悄对吴放放说。 “废话，那他随出去的礼不得往回收一收啊？” 没想到俩人的悄悄话让吴辰东听到了，哈哈大笑着告诉房冬，就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杨灵跟着补充说这些年吴辰东光随礼也不知随出多少万了，关系一般的一千元，这是最少的，关系好一点的、重要一点的朋友就是三五千，更多的就不能说了。 安平这个地方有个很不好的风气，婚丧嫁娶随礼都出手都比较重，不要说吴辰东这样的大腕，就是普通老百姓之间也是少则五百多则一千。 过去一直是婚礼和葬礼收钱，合称红白事业。 参加婚礼和葬礼的庆祝和答谢宴在安平被称为上事业。 如果某人最近一段时间参加的红白喜事比较多的话，通常会被人调侃为事业心较强。 不知从哪年开始，又多了一项必须参加的事业，那就是孩子12岁生日庆典，在安平被称为圆锁。 圆锁的由来倒确实是一个老风俗，孩子从生后到一百天的时候，由家里的长辈，通常是爷爷奶奶，给孩子用面粉蒸一个面锁（就是一个大大的环形面食，吃起来和馒头完全一样）在孩子的脖子上套一下，有保孩子健康成长的寓意。 到十二岁时，孩子从童年步入少年，再举行个仪式把锁打开。 之前这都是在自己家里办的事，有很多人根本就不走这个程序，可最近这些年，圆锁的庆典搞得丝毫不比婚礼规模小，别管小时候带没带过锁，到了十二岁都要开锁，目的嘛，以房冬的观点看，除了收礼以外，顺便从小培养孩子爱钱的习惯。 更有甚者，从孩子满月、百天、一周岁、上大学都要大办宴席，去年房冬还听说过有人又给增加了两项，十八岁成人礼要大办，孩子六周岁时要圆半锁！ 爱钱爱到了无耻的地步。 不过也不全是坏处，至少带动了安平的餐饮业发展，虽然安平市的经济不怎么样，可饭店的生意却一点也不比大城市差。 大宴小宴，少则十几桌，多则上百桌，不知道吴辰东这样的名人会办多少桌。 吴辰东还向房建设了解了一下房家的客人情况，到时准备请多少桌。 房家的底亲，就是亲戚满打满算也就是三桌有限，父母下岗都早，来往的同事也越来越少，最多一桌，要好的邻居大概能凑两桌左右的样子，房冬的同学一桌多不到两桌，连十桌都凑不到。 “这样吧，老哥，咱们俩家干脆一起办了吧，这样省事。”吴辰东建议道。 还没等房建设说话，吕青华就表态了，就这么办！ 这种事在这些年倒也不稀奇，请一个礼仪公司一整套下来好几万，很多人家就男女方合在一起办了，省一套礼仪钱，设两个收礼台，各收各的礼，包桌费也按每家的客人桌数分摊。 房冬明白，只要一起办，礼还是各收各的，可这饭费一定是吴辰东给出了。 唉，连房子都被人家强行给买了，还在乎这十桌八桌的饭钱。 再说，这是两家老人的事，房冬就算反对也没资格发言。 “定婚这个环节，我看咱们还是免了吧？”吴辰东征求房建设的意见。 那肯定得同意，通常定婚是女方要求的，男方得给女方准备不少东西呢，没听说过有男方坚持要定婚的。 “要不，咱们今天就算定婚啦，那些老迷信的东西咱就不讲了，定婚嘛，把婚期定了不就是定婚？”吴辰东又补充说。 房建设笑了笑，在房冬看来，父亲这笑有点像傻笑。 母亲自然是神采飞扬、兴奋不已。 临时冠名的定婚宴就这样愉快地结束了，吃完饭吴放放负责开车把房家二老送回家，还说顺便要商量一下房子的事。 临上楼吴放放还嘱咐了房冬一句：“你要是敢乱说，别怪我和你翻脸！” 吴放放认为房子越大越好，准备给二老买一套一百二十平以上的房，这一点上母亲倒不是啥便宜都占，坚持不要那么大的。 房子大了每天打扫收拾也是个事，对于老俩口来说反倒成了负担，吕青华对将来的房子只有一个要求，有两间卧房就可以，他们老俩口睡一间，将来房冬和吴放放回来有一间住就可以了。 “那孩子呢？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不是还得一间吗？”吴放放又拿出了她的理由。 房冬扒拉她一下：“你脸小点好不好，还没结婚呢就把孩子挂嘴上了，孩子长大到需要一间房的时候那还得好多年呢，小时候和大人睡就行啦！” 吴放放也回敬似地扒拉了房冬一下：“是你脸太小好不好，你那么要脸别娶媳妇啊？” “就是！”母亲支持吴放放。 吴放放接着又说：“一个孩子可以跟大人睡，那要是两个、三个呢？一个床能睡得下？” “你母猪啊，想生多少？”房冬不由地又说了一句。 “你会不会说人话？”这次是房建设出手了，狠狠地踹了儿子一脚，真用力了，有点疼。 “最少也得两个吧？”吴放放还接着脸大：“第一个姓吴了，那总得有个姓房的吧？” 母亲倒是无所谓，说新社会不讲究那些，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姓啥都亲，再说老房家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了，还有啥可传承的？ 眼见着父亲狠狠地瞪了母亲一眼。 第372章 吴放放的誓言 吴放放也发现了未来老公公的表情，忙表示，将来一定给房家生个儿子。 “不惜一切代价？”房冬实在忍不住就又调侃了她一句，一点大姑娘样子也没有。 “对，怎么啦，不行？咱们又不是养不起？” 父亲这时再不表态也不行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姓不姓房也不要紧，只要俩人把日子过好了，每天和和气气，有商有量的，比什么都强。 “不，我说话算数，一定给房家生个儿子！”吴放放就差发誓了。 房冬看着她的傻样在想，看来不光是精神病，这智商也有点问题吧？ 不过吴放放也算让了步，最终还是同意了买一百平以下的房子。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间，吴放放又和吕青华撒上娇了，要吃好吃的。 俩人吃完饭，房冬想回时代百货，吴放放没准：“今天算咱俩的定婚，没听清楚啊？你是我一个人的，咱们回家！” 一回到出租屋，吴放放就叫上了：“定婚连戒指也没，罚你！” “怎么罚？” “洗脚！按摩！”吴放放往沙发上一倒。 “ok，这点罚不算啥。”房冬蹲到地上给她脱袜子。 “洗袜子，连内衣也一起洗了！” …… 五一过后，吴放放忙着论文答辨就很少再来时代美食城了。 一切都步入了正规，五一过后的生意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差，居然稳定在了两万左右。 从各档口业主的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知道能挣到钱了。 如果说月营业额40万以内这37的抽成过后，各业主就像是给美食城打工差不多，那40万以后抽成改成了30，他们就等于有提成了。 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梦想着有朝一日卖到80万以上，20的提成那只能算一般的费用，可以算个正经做生意了。 有几家档口的生意一直也不太好，每天四五百块的样子，但他们做得很用心，也很卖力。 应该是产品种类不够大众吧，但房冬觉得保留住这些品种还是必要的，于是又让胡子给大家颁发了一条奖励规定，只要用心做，味道也不错，美食城为了保住这一品种，给予一定的扶持，根据情况每月500到2000元。 又是麻辣烫老李先站出来表态，跟着这样的老板干有劲儿，虽然这钱他是肯定拿不到手的，但他举双手赞成。 那几家业务不太好的听了当然更高兴，只差一个热泪盈眶而已。 后来听胡子说，那家卖汉堡炸鸡的确实因为挣不了钱不准备接着干的想法，房冬新政一颁，就打消了念头。 眼看六一来临，吴放放顺利通过了答辨，和盛夏等几个同学一起，趁毕业前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出去旅游了。 这一天关门后，房冬独自一人走回小区，在路过胡大妈那栋楼时，听见了秀秀说话的声音。 是和贾洪福站在楼前说话。 秀秀说有事，今天早走了半小时，原来是和老贾有约。 这个老贾可是有日子没见到过了，前些日子一直因为他那个坑爹的女儿反对，再加上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前妻，和秀秀的关系就淡了下来，房冬和胖子都觉得他和秀秀之间的事怕要凉。 如果不是因为贾洪福经济条件好，虽然秀秀说他的钱不会给她，但至少生活有保障，不愁吃不愁喝，有房有车，也算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归宿吧。 其实不光是房冬，连胖子马小龙这哥几个都算上，没有一个人对贾洪福有好感的，都觉得秀秀跟了他太亏。 但人家秀秀愿意，再加上有钱，大家也就不便说什么了，人不可能头头都占，占住一头也算。 虽然吴放放说老贾根本不是华联的老板，连股东和管事的都不是，但房冬一直认为吴放放的消息也未必准确，华联老板和总经理的人数不多，吴辰东的关系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可几家华联里的大小干部不在少数，吴辰东总不能和人家要花名册吧？ 但今天两人的聊天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儿呢？ 房冬屏住呼吸，放慢了脚步，在胡大妈这栋楼的栋头拐角处停下。 秀秀和贾洪福就在一拐弯过去的楼下面说话，夜深人静，俩人的说话听得清清楚楚。 贾洪福的声音：“这能怪我吗？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连碰一下都不让，咱们这算谈恋爱吗？看个电影还要和我隔一个座坐，我都忍了你，这样还不行？” “不要避重就轻！”秀秀声音不大但有力：“你和你前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问你就躲躲闪闪的？” “我有啥可躲的，俩个孩子要求的，我能有啥办法？又，又没在一个屋睡！”房冬听着老贾说这话时的口气好像不怎么理直气壮。 “鬼才信呢！” “不信拉倒！” “拉倒就拉倒！”秀秀说完这话，房冬听见了两个人蹭蹭的脚步声，应该是秀秀转身要走，被老贾追了两步拉住了。 果然，这次说话的声音也稍远了一些：“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可以吗？” “咱俩还是算了吧，你那个闺女的工作你做了这么长时间也做不通，我可没时间等你，我已经三十岁了，知道吗？” “我还不觉得自己老，三十岁就老了吗？”这个老贾也是真能对付。 “不和你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懂，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要是还这样拖我的话，咱们就算了。” “你有相好的了是不是？”老贾的语气也硬了起来，相好的，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有了，怎么样？” “说，是谁，干什么的，啥时候混上的？” 老贾这个王八蛋，啥时混上的？这叫人话吗？ 秀秀还是以前那副德性，老贾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还是没显出有多大的愤怒：“你管我呢？凭啥告诉你？我又没嫁给你？” “你……你他妈的……”老贾开始爆粗了，从说话的声音就听得出来，这家伙八成开始颤抖了。 房冬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拐个弯冲过去，这家伙不会动手打秀秀吧？ 还是忍住了，自己本来就是偷听嘛，老贾那个猥琐样也不像个能打人的人，还是再听听看吧。 “说，是不是房冬那个小子，我早就看出你俩不对劲啦！”老贾吼了起来。 第373章 揭穿老贾 不用远，这要是放到一年前，房冬保准一个箭步就蹿过去，一声质问后不用等回答就上手。 也许是成熟了吧，房冬居然没动，索性蹲在了房角，还探出头看了看。 虽然是晚上十点多，但各家居民的灯大多亮着，贾洪福和秀秀的身影也看得很清楚，只是表情看不清。 胡大妈住三单元，两人现在正站在大约二单元门口的位置上，贾洪福背对着房冬，秀秀站在他的对面。 “你老实说，倒底有没有人？”见秀秀不吭声，贾洪福又问了一句。 从这句话来看，刚才提到房冬只是气话，就连这句的意思也差不多，他并没相信秀秀真的有人。 此时有点庆幸，多亏刚才没冲过去，如果那样，就是给人家添乱了，从秀秀给贾洪福一个月时间来看，秀秀并没想真正放弃这段感情。 其实房冬压根就不相信秀秀和贾洪福有多少感情，只是想结婚而已，如果有，那也得等结婚之后慢慢培养。 秀秀终于说话了：“贾洪福，你听好了，冬子只是我的弟弟，你要敢往冬子头上扣屎盆子，咱们现在就断！” “弟弟？”贾洪福应该是出于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对，亲弟弟！” “好好，亲弟弟，”贾洪福的口气软了下来：“你还说吴放放是你的亲妹妹呢，人家把你当姐姐吗？把你当姐姐还让你给他们干又脏又累的活？才给几千块工资？” “行，我给你干售货员去，你给我多少钱工资？” 一听秀秀这么问，贾洪福的嘴就瘪了：“这个……，你也知道，超市的股份我老婆，啊不，我前妻比我大，就算她在南方的时候也时常打电话问超市的情况，每次回来也都要到超市……” “这还说啥？你和你老婆的关系都扯不清，我看你还是和她复婚吧。” 怪不得吴放放在华联没查到贾洪福这号人呢，原来他老婆才是华联的股东？ 也许贾洪福在华联的股东名单上就没有他，他只是在他老婆的股份下和他老婆有个协议之类的东西？ 要是这么解释的话，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我也想分家，这得慢慢来不是吗？”贾洪福又说，一种很无奈的语气。 “那我就一直等到你女儿同意，和老婆分家？那要多少年？”秀秀的语气也平和了下来：“算了，我看你一个月之内也办不成这事，咱们还是不要再谈了。” “好，我尽力争取！”贾洪福总算说了句痛快话，话锋一转：“咱俩去吃个夜宵吧？” “你是不用工作，我明天还得上班，这么晚吃顿夜宵，明天哪有精力干活？” “你那叫什么工作？我看还是趁早别干了。” “别尽吹牛行不行？你的超市里不让我干是怕老婆不同意，那你帮我介绍一个工作啊？看看你在冬子他们面前装得，好像自己多有钱似的，喝酒开车还没人管，搞得他们问我时都没脸说！” “哈哈哈，不说就不说吧，凭啥他们想知道就得告诉他们？” “回去吧，以后你的事情没解决就不要来找我了，电话也别打。” “哎，等等……” 房冬再次把缩回来的头探出去，看见秀秀正快步朝自家的单元走去，贾洪福这时想追几步，偏偏从单元门里出来一个人，和秀秀还打了声招呼。 贾洪福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秀秀回了家。 足足在那里呆站了有差不多一分钟，才转身向房冬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骂：“妈lgb的，还牛逼起来了！” 我去，这个老王八蛋居然在背后这么骂秀秀！ 房冬站起身，慢慢地往前走，制造了一个和贾洪福迎头碰上的机会。 “啊呀！”房冬大叫一声：“都说出门撞到鬼，怎么回家路上还能碰到呢？” “你……胡说什么？”贾洪福停下了脚步。 房冬故意四下看了看：“没人啊？” “什么没人？”贾洪福没听懂房冬的话是什么意思。 房冬指了指身后：“我刚走到栋头这儿，听见有人骂人，这四下都没人，一定是你骂的，你在骂谁啊？” “我没骂人！”贾洪福没好气地说。 “不承认？”房冬把一只手搭到贾洪福的肩头：“说，你是不是刚从胡大妈家出来？”房冬这样说也是刻意的，这样贾洪福就不会怀疑自己刚才一直在偷听，会相信见到自己纯粹是偶遇。 “关你什么事？”贾洪福试图用手把房冬的手从自己的肩头扒拉开，可房冬却抓住了他的衣服。 “既然是从胡大妈家里出来，那不用问，你刚才骂的不是胡大妈就是我姐了，对吧？”房冬说着还把他晃了晃。 “我还有事，没时间和你在这儿胡勒勒！”贾洪福又伸出手来推房冬的手。 “你有事？我还有事呢！”房冬抓得更紧了：“说！你和你那个前老婆是怎么回事？” “凭啥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贾洪福也火了。 “好，我不算什么东西，你特么的这边想和我姐结婚，那边和你前老婆过到了一起，什么意思？我当小舅子的是不是东西都得管吧？” “你算个屁小舅子？” 房冬没理会，接着诈他：“别以为你和你前老婆那点事我不知道，你嘴上不说，可你那前老婆却到处和人说，你们小区的人都知道！” “你，放……放屁！” 妈蛋的，看来这个王八蛋真是和他老婆过到一起去了，他这一结巴，让房冬基本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房冬松开了他，把自己的双手往胸前一交叉：“告诉你吧，我早就听说了，一直没把这事告诉我姐是怕她难过，今天你必须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要不然别想走！” “不……，不，这全是谣言，是误会……”贾洪福的嘴彻底软了。 “你老婆亲口和别人说的，还能是误会？这事说给别人在小区传来传去的，很好听吗？” “别，别信她胡说，她一直想和我复婚才编出这些谣言的，俩个孩子也不懂事合伙一起撺掇，我们才……” “才住到一起的？”房冬伸手就在贾洪福胸前怼了一拳：“你个老王八蛋，还不承认？” 第374章 天下没有好男人 “没有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贾洪福脖子一挺。 房冬知道，这家伙摆出这样的姿势就是准备死扛到底不承认了，接下来再怎么诈也挤不出什么东西了。 刚才那一拳是半推半打，根本就没用力气，这时真想狠狠地扇他个大嘴巴子，但不能。 房冬刚要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指着贾洪福说：“我把这事告诉我姐，如果她不在乎那我也不能说什么，否则，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滚吧！” 房冬说着做了个要踢他屁股的架式。 “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你想给秀秀添堵随你便！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扯淡啦！” 贾洪福说着便两条腿一通倒饬向小区的北门走去，房冬怀疑他恨不得一路小跑出去。 望着老贾的背影，房冬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滋味。 生气是当然的，但也有些无奈。 不光生老贾的气，还生秀秀的气。 秀秀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着实让人替她急，问题是急还没有用，你急她不急，你一逼她就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但这次房冬打算和秀秀好好谈一谈，既然整天姐弟相称，这事还真不能不管，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贾洪福的骗。 如果她就是看中了贾洪福的钱，为了给自己和孩子的将来图个稳定，那也不好说什么，但今天既然把贾洪福诈出来了，就必须得让她知道。 如果她再像以前一样，听了以后对她和贾洪福既不说分，也不说不分，那就给她往黄了搅，这种男人有点钱也靠不过，就算嫁过去还不得受一辈子气？ 受贾洪福的气，受他女儿的气，还有他那个前妻…… 不过今天贾洪福对秀秀说那些话倒也让房冬有所触动，是啊，如果把秀秀当姐的话，怎么能让她春节前累成那个样子？ 以前可以给自己找一个借口，实在没人可用没办法，可现在，再也不能让她干重活了。 或许应该让她在美食城里担当个职位？ 其实在小于和其他新来的人眼中，虽然不是亲姐，但房冬一直以姐称呼秀秀，大伙对她的感觉和别人还是不一样，不仅没人敢指挥她，很多人做事前还会请教她，俨然是个小负责人的角色了。 回到家中，先和吴放放打电话通了个气，这货和朋友正在长沙街头逛小吃呢，完全没时间和自己聊这些，还是那句老话，你想咋办就咋办。 …… 第二天一上班，房冬就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今天起，景秀玉做为石德江（胡子）的助手，协助石德江做管理工作。 胡子的美食城经理是吴放放任命的，她自己当然是公司的董事长，房冬是公司的总经理，胡子是公司副总兼职美食城的职务。 “那秀姐就是咱们美食城的副经理了？”荣强的师弟王刚小问。 “不对，应该是石经理的秘书吧？”卖烤肉拌饭的那位姓刑的小伙子说。 “放屁！”胡子给了他一句立刻吓得缩回了脖子：“当然是副经理了，你特么把你那烤肉做认真点，别尽扯这些没影的东西，昨天有一个顾客说你把肉烤糊啦！” 麻辣烫老李笑着说他：“让你嘴多，挨尅了吧？” 房冬刚坐回办公室不久，秀秀就进来了。 “冬子，你干什么啊？我哪能管得了人？” “让你管就管，这里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房冬没打算和她多说什么，多说也没用，与其说不通干脆就强压：“你的工资也得调整，不过这个要等吴董回来请示一下她再做决定，你等通知就好了。” 秀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和你姐也打上官腔了？” “哈哈，”房冬也笑了：“不打官腔你不听话，都是你逼的！” “我真的干不了，放放回来我也得和她这么说……” “闭嘴！”房冬指了指沙发：“坐下！” “我还有事呢。”秀秀根本就没怕房冬的装腔作势，转身就要走。 房冬连忙从办公桌后面跑出来，摁着秀秀的双肩把她强行摁到沙发上：“你坐下，我真有事和你谈。” “什么事？下班咱们回小区再谈不行吗？我手上事多着呢。” “你手上的事都是以前职位要干的，现在换职位了，那些活儿不归你了，胡子哥没给你派活前你啥事也没有。” “你别闹了。”秀秀还是要起身走，被房冬再次摁到沙发上：“我和你说说贾洪福的事。” 秀秀这才坐得安稳了一些，一双大眼睛看着房冬，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说他什么事？” “嗯……”房冬想了想，贾洪福和他前妻的事还是靠后一点再说吧，再探探秀秀的意思，如果她还是那种不死不活的态度，再拿这件事刺激她。 “你和贾洪福的关系……还准备这样处下去吗？” “这是什么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不，我问你个实话，贾洪福倒底有多少钱？” “这我哪知道？”秀秀那一套又来了。 房冬干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你就是为了贾洪福的钱，那我没话说，如果不是为了钱，这门亲事还是算了，我反对。 “你反对？”秀秀又笑了。 用词不当，自己反对个鬼，应该说不看好或不赞成才对。 唉，自己天生就没当政委的资质，本来想绕着说，看来不成。 还是直截了当吧：“贾洪福和他前妻纠缠不清，这事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秀秀摇摇头：“你知道？” “我知道！”房冬一看秀秀这样子就来气，索性把自己昨天晚上从偷听到后来和贾洪福那番交谈原原本本地给秀秀说了一遍。 秀秀这下不吭声了。 “算了吧，这种男人，还有他那闺女、前妻……你要是嫁给他不得让他们骗死欺负死？” 秀秀仍是睁大眼睛看着房冬，一句话也不说。 “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咱们不找大款找个老实厚道一点的人也行啊，对你和男男好比什么都强，你也说过的，贾洪福再有钱也不会给你，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天下好男人多的是？都快死绝了吧？”秀秀突然站了起来。 第375章 让你子孙满堂 “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吧，天下的好男人怎么可能死绝呢，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再说了，”房冬接着又说：“胖子他们几个也都算好男人吧？虽然比我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去你的吧，臭美！”秀秀笑了。 “怎么能叫臭美呢？明明是实事求是嘛。” “好啦，听你的，我不嫁给贾洪福行了吧？没别的事我忙去了。” 话说到这儿，房冬也没法再拦着不让她走了，明摆着又被她糊弄了，而且这个话题也没法再说了，人家心里是有打算的。 房冬想起胡大妈对自己说过，秀秀心里的主意硬得很，而且大多都是些瞎主意，要不然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就算带了个孩子是个累赘，那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房冬想帮帮秀秀，可又感觉无从下手，当媒婆自己还没那个天份。 和胖子几人商量了一下，大伙也觉得这事没法管，几个大小伙子，哪有张落着帮人家找对象的？ 于光南认为，关于贾洪福的事房冬其实也不该劝人家分，既然已经劝过了，以后别再提这件事就行了。 房冬虽然像犯了媒婆瘾似的，一直对这事放心不下，可没想好这事自己该怎么帮才好。 想找胡大妈聊聊吧，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妥，总不能把贾洪福和他前妻过在一起的事告诉老人家吧？ 十天后吴放放从外地游玩回来，房冬把贾洪福的事和她一说，吴放放立刻就炸了，要不是房冬拦着她，她就跑到胡大妈那儿告状去了。 不光如此，她还要找贾洪福算帐。 心情平静来以后，吴放放倒是有个主意，她认为秀秀主要是对自己太不自信，明明是个美女，偏偏打扮成个家庭主妇的样子，吴放放给她买过的衣服除了逢年过节以外，平时都不好意思穿。 介绍对象这事不急，先把秀秀武装起来。 “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吴放放把这事揽了下来。 “你打算怎么武装她？” 吴放放没有回答房冬的问题，突然正色道：“我可提醒你，我要是把秀秀变个样子，你那双贼眼可不能盯在人家身上挪不开！” “你说啥呢，怎么会呢？” “怎么会？你的梦中情人是谁不会忘了吧？” “别乱说，那都是哪年的事儿了？” “哪年的事？去年你还想着追求人家来着吧？只不过人家没鸟你，你可别没良心，在你没人要的时候是我收留了你！” “娘娘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吴放放一把抓住房冬正要给她作揖的手：“告诉你，你要敢对任何女人动歪脑子，我一定把你阉了，然后再让你子孙满堂！” “啊？”房冬被吓了一跳：“你……没这么奔放吧？” …… 过完年后，吴放放就再也没让秀秀去过吴家，怕她一个人干俩份活再累着了，双份的工资照给，但秀秀只在吴放放的强逼下拿了一个月之后，就死活不要了。 这样，秀秀和胡大妈的收入顿时少了一半。 吴放放也正因为此事矛盾着，恰好房冬给秀秀安排了一个管理者的身份，便有了名正言顺给秀秀涨工资的想法。 吴放放把所有股东召集到一起，说是来商量工资的事，其实就是宣布她的决定，一开口就是她已经决定把景秀玉的工资涨到八千。 别说其他股东，连房冬也没想到，上次俩人还商量过，准备给秀秀把工资涨到六千，谁知这货到宣布的时候直接就抬到这么高。 房冬知道，自己这哥四个肯定没意见，胡子的问题也应该不大，就是怕李倩有什么想法。 他偷偷地看了李倩一眼，被吴放放拍了一巴掌：“往哪儿看呢？” “你……”房冬哭笑不得。 “我没意见。”李倩也发现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一边表态一边像学生提问一样举起了一只手。 “好，一致通过！”吴放放拍板了。 好笑，这就叫一致通过？别人还没说话呢。 虽然结果一定是这个样子，但吴放放的总结也太早了点。 接下来谈小于的工资，也应该涨一些了，胡子说既然秀秀涨到了八千，小于太低也不好，他建议涨到六千。 这一项大家倒是有了一点异议，反对给小于涨工资的人倒是没有，主要的担忧就是现在到底能挣多少钱还是个未知数，还欠着280万外债，如果把职工的工资一下子提得太高了，美食城的利润太小。 “凭着感觉来吧，咱们公司成立到现在，财务人员一直是挂名的，这个月开始咱们把帐都整理好，让东放集团的财务帮咱们算一下利润。” “那咱们应该给人家一份钱吧？”马小龙问。 “不用！”吴放放又回到小于工资的话题：“现在咱们就小于工资涨到六千这件事表决一下，同意的举手！” 结果，房冬哥四个同意，胡子是提议者当然也同意，李倩和吴放放反对。 “好啦，五比二，通过！” 房冬差点没憋住笑，以吴放放的性格，这事她是不会不同意的，却偏偏没举手，又搞什么鬼？ 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想表现她尊重民主的姿态呢。 接下来又谈到荣嫂和王小咪的工资，王小咪不用说，能干，放到哪个店或档口都是一把好手，荣嫂在美食城就是个万金油般的存在，能干活，能收银，从老邓那撤摊到这边工作后，一直负责酒水吧，兼库管员的身份。 还是胡子提了建议，每人五千。 这俩人的工资倒是没什么异议，仍然举手表决，吴放放还是装模作样地没举手，不过这次李倩可没跟着她，也痛快地举了手，还有点想偷笑的感觉，连她都看出吴放放的把戏了。 其他人的工资大多都在三千五到四千之间，暂不调整。 “明确一下职务吧，”吴放放又说：“胡子哥是公司副总兼美食城经理，景秀玉就当个大堂经理吧。” 大家一致同意，本来就觉得这个副经理叫着不怎么顺口。 吴放放坐直了身子，十分严肃地说：“从明天开始，所有管理人员和收银员，一律着正装，要化妆，不许素颜来上班！” “啊？”胡子率先发出了一声：“我也要化妆？” 第376章 胡子没了 胡子这声一发出，大伙都笑了。 房冬倒是听说过，有的公司对白领着装是有要求的，特别是女性，除了要求着正装穿高跟鞋外，至少要化一点淡妆。 当然，浓妆肯定是不允许的。 不过没听说过对男员工有什么要求，着正装是一定的，应该还不让留长发吧？ 再有别的什么要求房冬就不知道了，不过不同的公司有不同的规定，人家搞艺术的为了假装自己是个艺术家，还专门留长发呢。 “咱们是搞餐饮的……还要弄这一套规矩？”房冬不由地问了一声。 “咱们是公司，懂吧？美食城的管理人员就是公司的正式员工，不像那些站灶的煮妇阿姨们！” “行，听吴董的，我家有一套西装，好多年没穿了，明天穿上！”胡子立刻举手表态，随既又问：“那我这个化妆……” “嘻嘻，你就不用化妆了，不过……”吴放放说到这儿，眼珠子滴溜乱转。 “不过什么？”胡子问。 “你的胡子要是……唉，算啦，你要是把胡子剃了就不叫胡子哥了。” 房冬看看胡子，又看看吴放放，原来她琢磨着要剃胡子哥那陈年八字胡？ 还好，多亏她没强硬要求，否则胡子哥一定不高兴，这撇八字胡几乎成了他的个人名片了。 “好，我剃！”胡子突然大声表了态。 “我去，胡子哥，我没听错吧？”马小龙立刻叫了起来。 “没听错，真剃，哈哈。”胡子笑得很开心，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这时李倩也说话了：“就是，我也觉得剃了好，咱们是餐厅，你那个胡子……”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显得脏，对吧，你嫂子也是这么说我的，咱们美食城刚装修好的时候她来看过一次，当天回家就让我把胡子剃了，说客人看见我这胡子吃不下饭，我一直没拿定主意，既然吴董和李倩都觉得应该剃，今天晚上回去我就把它剃喽！” “大家鼓掌！”吴放放带头，大伙一起鼓了起来。 “那胡子哥，以后我们叫你啥啊，你这连胡子都没了，还叫胡子哥？”胖子问。 “想叫啥叫啥！” 在大家的起哄和乐呵中，房冬突然明白了吴放放的用意，这货还真是动了心思了，其实说来说去她的着装要求只涉及两个人，就是胡子和秀秀。 至于小于，本来就一身廉价西服不离身，根本不用变。 收银员的着装是美食城统一定做的正装，那些小姑娘根本不用要求，人家本来每天就都化着淡妆呢。 也许，吴放放提这个要求的实际目标只是针对秀秀一人！ 在房冬印象中，秀秀就没穿过真正的高跟鞋，好像只见她穿过一双有跟的鞋，最多也只算个低跟而已，大部份时间就是那些房冬叫不上名来的深色平底鞋。 紧接着吴放放就对胡子提要求了，让他散会后马上布置下去，把这个新规定通知给相关人员，如果家里没正装就抓紧去买，也不硬性要求明天了，给三天时间。 胡子很快就去把吴放放的新指示布置了下去，不一会儿秀秀就来找房冬和吴放放了。 这一点房冬早就猜到了，秀秀肯定得来找吴放放。 果然，一张口就是她那一套，高跟鞋她不习惯，主要是不方便干活，不想穿正装的理由也大致差不多。 “谁让你干活了？”吴放放开口就呛她：“刚开过股东会把你的职务和工资定了，让你跟着石德江一起管理这个美食城！” “我……” “我什么？这个规定是针对大家的，你一个人想搞特殊让我和冬子以后怎么管别人？” 这一句把秀秀冲老实了。 “那……我买什么样的衣服，是西服吗？” “谁告诉你正装就一定是西服的？” “你好好说话不行吗？”房冬推了一下吴放放。 “没事，”秀秀接着又问吴放放：“高跟鞋得要多高的跟才算？” “下午我带你出去看看。”吴放放早有预谋，上午开股东会，下午带秀秀买衣服。 房冬这时又觉得吴放放还是挺聪明的。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就照收银员那样的买就行吧？” 吴放放狠狠地给了秀秀一个白眼，不和她说话了。 看来也只有吴放放这种套路能弄住秀秀，中午高峰一过，秀秀就来办公室找吴放放报到了。 “你要不要一起去？”吴放放问房冬。 “我，去吗？”房冬心里是想去的，他想看看吴放放把秀秀怎么个武装法，可又怕去了给吴放放再留下什么话柄，这货可是没事都能找出点事来的主。 “走吧，要不然你呆在这里干啥？” 吴放放说着主动拉起了房冬。 “咱们去哪儿？”房冬问。 “废话，守着个时代百货你还想去哪儿？”吴放放又冲人。 “这儿……太贵了吧？”秀秀有些犹豫地问。 “贵就贵点，质量有保证。”房冬插嘴道：“不用你花钱啊姐，别想那么多。” 明摆着这钱是吴放放要花的，房冬只不过提前说了出来，果然又被吴放放抓住了，直接对秀秀说：“听见了吧，你弟弟早就想让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了，一直想带你逛街呢，怕你不跟他，今天总算有机会了，他出钱！” “放放，别闹。”秀秀立刻就听出吴放放在讽刺房冬了。 “我出就我出！” 秀秀再推脱也没用了。 转来转去，别管是买衣服还是买鞋，营业员全是熟面孔，都是自家的老顾客。 卖鞋这家的服务员居然直接管秀秀叫秀姐！ 人靠衣装马靠鞍，一点也没错，秀秀这简简单单的一倒饬，立刻像换了个人似的。 高跟鞋一蹬，马上就有了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 那身紧身束腰的小西装一穿，短裙一套，瞬间就从一个家庭妇女变成一个时尚职业女性了。 和吴放放站在一起，居然毫不逊色，活脱脱的一对大美女，只是个头比吴放放略低了一点点而已。 “咳咳咳！”吴放放把手在房冬的眼前扇了几下：“口水都流出来啦！” 第377章 大变活人 房冬下意识地抬起手擦试了一下嘴角……唉，又中招了，吴放放捂着肚子笑得都蹲下了。 房冬既没生气也没骂人，也跟着笑了笑。 当对吴放放这种招手既来的鬼闹变得习以为常时，不仅气没了，连尴尬也快消失了。 房冬看了看秀秀，她好像也没以为然。 完了，大家都习惯了。 当大伙对一个疯子的所作所为当成家常便饭时，估计很快大家也快疯了。 “给你，提着！”吴放放把秀秀换下来的外衣和鞋放进一个和服务员要的大袋子里递给房冬：“你今天就是提鞋小弟，让你免费看美女！” “嘿嘿，我就爱看美女。” “不要脸！” 我去，你怎么开玩笑都行，我一开玩笑就说我不要脸，没天理。 这外衣和鞋是吴放放从秀秀手中夺下来的，要按秀秀的意思，明天才换这身新衣服呢，可吴放放不准。 三人在去往一楼买化妆品的路上，房冬悄悄对秀秀说：“看来就得吴放放整你才行，我以后想让你干啥事再也不找你了，直接让吴放放来办！” “去你的！” 买化妆品秀秀本来也是不同意的，说自己家里有，但吴放放哪里肯听，说秀秀家里的化妆品不适合上班用，以后不许用了。 真讲理，房冬还是第一次听说化妆品还有上班不能用的？ 进了化妆品区没走几步，就又有人喊秀姐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尖下巴女孩。 “她们家这个牌子怎么样？”房冬紧走几步，赶上正昂首挺胸走在前面的吴放放。 吴放放顺着房冬的目光所指一看：“这个牌子……一般吧？怎么，又有你的相好？” “别乱说，这个服务员差不多是咱们最忠实的老顾客了，当初外面效仿咱们到处开火锅面的时候，人家给咱们探听过不少情报，还替咱们买回来让咱们尝呢。” “你的意思是买她家的？” “要是她家的牌子你觉着还行，凑合能用就照顾一下呗，反正秀姐也不怎么讲究，你看呢？” 吴放放白了房冬一眼，转身就来到了尖下巴姑娘的专柜前。 “姐，要买化妆品啊？”尖下巴马上笑脸相迎：“是要哪方面的？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款又实惠又耐用的……” “不用，我自己看看。” “秀姐，这是给谁买啊？”尖下巴女孩一边问一边把各种样品摆在柜台上。 “我，我买。” “你买啊？”女孩的专业性立刻就显现出来了：“我给你说，我们家有一套产品特别适合你这种皮肤白的人用！”说着便打开一个粉底在自己的腕部拍了拍，让秀秀看完以后就要往秀秀的脸上拍。 “嗳嗳嗳，”吴放放拦住了她：“你们老板就是这么培训的，直接动手动脚？” 女孩笑了：“我和秀姐熟嘛。” “熟？”吴放放转头问秀秀：“你知道她姓啥吗？” “我姓李。”女孩抢着回答了，要不然秀秀怎么会知道她姓啥？ 房冬在旁边笑。 “姐，我干脆给你化个淡妆试试效果？” 好嘛，现在卖化妆品的服务都到这种地步了，直接给化妆？ “不用，哪有在柜台前就画的？”秀秀不同意，应该是难为情做怪吧。 “别人不行，你可以例外，我给你画个全套的。”小李又说。 “那就画一个看看！”吴放放说话了。 “好勒！”小李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大盒子打开放到柜台上，里面放着各式各样房冬叫不上名来的化妆品。 她一件一件地从盒子里往外拿东西，然后又从商品的陈列里对照着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柜台上。 “咱们今天就用这九样！” 房冬这才明白，这是要把这九样东西一鼓脑卖给秀秀。 小李给秀秀和吴放放看完后，把秀秀让进了柜台里面，给她搬了个凳子坐下，然后开始非常利落地在秀秀脸上开工了。 各种刷子、镊子……有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感觉。 女人真麻烦啊，想起来大多数女人早上起来啥也不干，先给自己脸上搞这么一通，也真够辛苦的，更不用说还有那些一天到晚化好几次妆的。 “来，看看，怎么样？”小李不停歇地忙碌了二十多分后总算完了，把秀秀的身子扳过来给吴放放和房冬看。 “wow……”房冬不由地发出了声，被吴放放狠狠地掐了一把。 想起当初在河东路夜市第一次见到吴放放和盛夏时，母亲夸吴放放漂亮，但父亲说不如秀秀好看。 秀秀这一打扮……要亮瞎眼的感觉。 其实和吴放放是不同的两种风格，相对于吴放放，秀秀显得更成熟，化过妆的她笑起来平添了几分妩媚。 而吴放放则在气质上胜出一点，不过这也得在她没发病的时候，她一发病什么气质啦、美丽啦……瞬间全无。 尽管如此，房冬后来也发现了吴放放的另一个优点，发病时还是蛮可爱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能看出吴放放可爱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这次真傻了吧？”吴放放又拿手到房冬的眼前来晃：“说实话！” “傻，傻了。”房冬摸着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不错，”吴放放转过头对小李说：“还有什么效果好的再拿几个。” 小李立刻开心了：“姐，你的意思是……这九种都要，再拿几个？” “别叫我姐，我没你大。” “嘿嘿，不好意思，习惯了，别介意啊。” 小李又拿出了几样，给秀秀和吴放放介绍，刚才那一套是她反复使用后最佳的一套日装搭配，再补些晚妆用更好一些的，还有日常保养用的……又说了一大通专业名词。 转眼间，又拿出七八样来。 “都要了，算帐。”吴放放连每样多少钱都没问。 “都，都要？”小李的眼睛都睁大了。 “卖不卖？”吴放放显得有点不耐烦。 “卖，卖，姐你可别逗我，啊不，小美女，我不卖费这么大劲干什么？放心用吧，要是万一有过敏的个别品种，拿来我给你退。” “什么？你这东西容易过敏？”吴放放厉声问。 第378章 一个宿舍的 小李忙解释：“没没没，绝对不是，我只说如果有万一的话，咱们是自己人，我的意思是拿回去有个别品种不喜欢就给我拿回来，我们这个产品卖了好几年了，还没听说有过敏的人呢。” “算帐吧。” “一共是1618元，多吉利的数字，一路要发！”这小李的销售业绩应该不错，太会说话了。 “太贵了……”秀秀对吴放放说。 吴放放一把推开她，又问小李：“能打折不？” “当然打啦！”小李连想都没想就说：“秀姐来了哪能不打折呢？” “1537元，九五折，这是我能给的最大折扣了。”小李很快就算出了结果。 “再打！”吴放放面无表情地说。 “美女，真的不行了，再打得找经理放话才行。” “那就找经理，”吴放放把脸凑到小李面前小声说：“现在就给你们经理打电话申请，在你的基础上打下多少来，我就让美食城给你充多少钱的餐卡。” “真的？”小李说着还看了看房冬，估计她没见过吴放放，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房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心里却在骂吴放放，你这是怂恿人家损公肥私。 小李又把目光移回到吴放放脸上：“我以前在安百和咱们时代美食城都没见过你，你是……” “她是我们老板。”秀秀答道。 “呀，你是不是真正的老板？”小李睁大了眼睛，又指着房冬说：“那他是……” “老板夫！”房冬这么一说把大伙都逗乐了。 房冬却一本正经地说：“笑什么？她是老板，那我不是老板夫吗？” “你俩是俩口子啊？”小李又问。 这姑娘的嘴多和叽叽喳喳房冬早就见识过了，这么啰嗦和八卦也是正常的。 吴放放没吭声，房冬又回答了：“嗯，一个宿舍的！” “死一边去！”吴放放踢了房冬一脚。 “哈哈哈哈……”小李大笑了起来：“一个宿舍的，好有创意！” “你还打不打电话了？”吴放放表情严肃地问。 “打，打，现在就打。” 这小李也真能瞎编，给经理打通电话后说她表姐想买一套化妆品，想让经理给个折扣。 “嗯，亲表姐，我姑姑家的，要是换了别人也不会和您开这个口。”小李对着电话说。 “ok，八折！”小李压了电话，边算帐边对房冬和吴放放说：“我们这个经理啊，平时是又抠又色，没想到今天这么大方。” “恩，经理都很色。”吴放放应着她的话说。 “啊？”小李抬起了头，看看房冬。 “我色，行了吧？快算帐。”房冬马上认帐。 “12944元。”小李很快算出了折后价。 “你刚给的九五折是多少？算一下差价。”吴放放让小李接着算。 “真，真给啊？要不……算了吧？”小李这意思，有点不相信的样子，但看得出她真想要。 “要不要？”吴放放又不耐烦了。 “要，要要！”小李也不装矜持了，一边算着帐一边还在叨叨：“我们这一天12个小时，站得腿都肿，挣这点钱真不容易，真的。” “2427元。”小李马上就算出了结果。 “好了，你在美食城办卡了没？” “办了，那能不办吗？我天天都吃你家的，你们在安百开的时候我十天有六七天在你家吃，到这儿开了以后，我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把卡给我。”吴放放伸出手。 接到小李递过来的卡后直接交给了房冬：“给卡上充三百块。” “三百？”小李的眼睛又睁大了。 “晚饭的时候你找秀秀拿就行了。” “谢谢老板，”小李谢完吴放放又来谢房冬：“谢谢老板夫，哈哈……” “不对，老板夫这个称呼不对，”房冬煞有介事地说。 “那怎么称呼？”小李问。 “女的叫老板娘，和娘对应的是爹，叫老板爹才对。” “要死啊？”吴放放又踢了房冬一脚。 小李把东西打包好，吴放放付了钱，三人往楼上走的路上，吴放放对房冬说这三百块钱就咱们自己拿钱充吧，不要用公款了。 “恩，正合朕意。” “让你再得瑟一会儿，等回了办公室再和你算帐。” “算什么帐？我今天没做啥错事吧？” 秀秀在一旁看着二人笑。 今天的衣服和化妆品，秀秀只表示了一次这钱要自己拿，被吴放放一板子拍回去就再也没吭声，她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一进美食城，大伙见到秀秀的样子自然是一片惊呼声。 房冬把三百块钱和小李的那张卡交到款台上后就被吴放放拉进了办公室。 “干什么，急急忙忙的，大家都看着呢。” “大伙都看秀秀呢，没人看你！” “什么事？”房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吴放放正要说话，秀秀也跟了进来，马上换了话题：“秀秀，怎么样，大家都说好吧？” 秀秀点了点头：“就是花钱太多了……” “多什么多？一身衣服加鞋和衬衣，一整套化妆品才花三千多块钱，还算多？人家大公司的白领一身正装花一两万的都大有人在！” “我又不是……” 吴放放没理她，直接把房冬给出卖了，告诉秀秀，化妆品本来是想买一个更好牌子的，是房冬对她说这个牌子就行，他秀姐好凑合，不用太讲究。 “这次认清你这个弟弟的嘴脸了吧？”把头转过房冬一边：“我没说瞎话吧，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是！”房冬瞪了她一眼，高声承认。 哪知秀秀来了一句：“冬子还不是想给你省点钱吗，他说得没错，就这几样我都嫌贵呢。” “你出去忙吧，我和你弟弟谈点私事。”吴放放直接就对秀秀下了逐客令。 秀秀走了后，吴放放把脸立刻就拉了下来：“该和你算算帐了，你看看今天秀秀化完妆以后你那个色迷迷的丑态，一点也不给我留面子，是不是？” “我？丑了吗？还是这么帅吧？”房冬故意说。 “你给我正经点！”吴放放使劲拍了一下办公桌后，马上像被针扎了一样把手拿到嘴边吹，用力过猛，拍疼了。 第379章 无底线胡闹 “来来来，我给你吹吹！”房冬连忙起身跑到办公桌前，捧起吴放放的双手使劲吹起来。 “口水！”吴放放缩回了手，用抽纸擦试起来。 “为了迅速缓解你的痛感，用力有点过猛了，哈哈。” “你给我坐回去，严肃点，说你和秀秀的事呢！”吴放放又拍了一下桌子，不过这一次没怎么用力。 “我和她有啥事？” “别和我装，你刚才看秀秀化完妆是什么表现，连那个小李都看出来啦！”又拍一下。 “什，什么表现？”房冬没觉得自己有太大的反常，因惊异而出现的短暂木呆是有的，但也不过份，刚才秀秀一进美食城时，马小龙的嘴张得不也比杯子大吗？ “双眼发亮、口角流涎、脸色红涨、青筋暴突、心跳加速、四肢颤抖！” “我滴妈，你是在背作文吗？心跳加速你也能看出来？” “你给我正经点！”吴放放这第三次拍桌子用得力度感觉比第一次还大，看来这货是动真格的了。 房冬搬了把椅子坐到她对面：“真生气了？你吃醋一向不是都闹着玩吗，我和秀秀能有什么事，绝对不会的。” “那你老实说，我刚才说那些症状你有没有？” 房冬想了想：“眼亮脸红发抖这些的我自己不知道啊，你要是真看出来了，那就有吧，我认还不行吗？” “那心跳呢？” “嗯……说实话确实没注意，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房冬没法否认，看到秀秀化完妆转过身那一刹那，那种心动是有的，和自己读初中时第一次见秀秀时的感觉有点类似。 可这也不代表自己能和秀秀，或者想和秀秀做点什么事吧？ 自己现在喜欢的是吴放放，而且在熟悉了她的精神病节奏后越来越喜欢了。 “你……不会是想哭吧？”房冬伸手来掐吴放放的脸蛋，唉，很多时候和吴放放在一起简直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吴放放噘着嘴，并没有哭，而是用略带怪怨的目光看着房冬，还有一丝楚楚可怜的委屈劲儿在脸上。 “你看看你，”房冬把她的双手抓到自己手中：“把秀姐武装起来是你的想法，也花了大心思，出了钱，现在后悔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她是我姐嘛，我肯定得对她的事上点心吧，你说说，她和贾洪福般配吗？你不也是这种看法吗？看在贾洪福有钱的份上也就不说啥了，总算有一方面的优势可图，现在发现贾洪福在经济上恐怕还脱离不了他前妻的控制，那这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不成了天仙配蛤蟆了嘛，对吧？” 吴放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后说：“天仙本来就是给蛤蟆准备的，我不就是这命吗？” 啊？房冬眼珠子转了转：“我……”说着指了指自己：“蛤蟆？” “就是！”吴放放的嘴噘得更高了。 “好好，我是蛤蟆，那你还不舍得放手，整天吃醋呢，以前吃醋闹着玩，这次来真的，和我姐都吃醋，咱们结婚后她也是你姐啊！” “又没有血缘关系……” “行啦，别嘴硬了，你对秀姐比我对她还好呢，在胡大妈心里你就是她们的贵人、恩人，放心吧，她永远是我姐，我只喜欢你一个，咱们婚都定了，你的思想不要这么多元化好吧？”房冬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吴放放的身边，一只手把她搂了过来。 “定个屁婚，你连戒指也没买。”吴放放借势倒到房冬身上，双手搂住腰。 “结婚前一定买，这个还真不能省。”房冬拍拍她。 “只喜欢我一个？” “对，只喜欢你一个。” “不喜欢秀秀？” “这……喜欢和喜欢不一样吧，我还喜欢我爸呢，这你也不允许？” “讨厌！”吴放放抬起头骂了俩个字后，再次把头埋进房冬的怀里。 没事了，小孩子脾气过去了。 “我草！抱着呢？”马小龙正巧闯了进来，紧接着又退了出去：“我在门口等，你们抱够了通知我一声。” “回来！”吴放放一声喝又把马小龙喊了回来：“站一边看着！” 又开闹了。 马小龙来是有事请示的，胡子说现有的五个冷柜不够用，需要再买两个，本来他想过来的，可刚好来了个朋友，就让马小龙过来，如果准了就马上去买。 其实房冬也注意到了，特别是前一阵子刚开业的时候和五一期间，库管员在各档口领取冷冻食材时，经常要先掏出很东西来才能找到，分类存放是搞了，但空间有限，致使好几种食材同时放在一个格子里所致。 “那就买两台吧，不用去，直接打电话让他们送来就行。”房冬打通了供货商电话，明天一早就送来。 马小龙走了以后，吴放放让房冬把秀秀叫来，有事要和她谈。 “刚才轰人家走也是你，这才多长时间又叫人家回来。” “刚才不是急着训你吗？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房冬连连点头：“是，是，娘娘说得是，训我才是人生第一大事。” 出了办公室就看见了秀秀，正一个人在办公区的走廊里来回溜达呢。 她告诉房冬，从没穿过这么高的高跟鞋，趁这会儿餐厅没事，熟悉一下，别正要到忙的时候把脚崴了。 吴放放找秀秀是告诉她，以后上班就要保持这个形象，下班后要换一种风格，至于什么风格她还没想好，反正不能穿以前的那些衣服了。 “这是干什么啊？下班还要搞什么风格？” “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尽快给你找个白马王子嫁出去，省得房冬心里总惦记你！”精神病又犯了，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吧？ “别闹，放放……” “这事包在我身上，放心吧，马上就有人追你，两年之内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把房冬让给你！” “你特么是真有病啊？”房冬忍不住爆粗了。 难得看见秀秀在吴放放面前生气，从表情上完全显现出来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要不要？”吴放放才不管别人生不生气呢，接着搞。 “不要！”秀秀转身就走。 第380章 烂命难自在 这时吴放放才站起身来追过去把秀秀拦住：“怎么，还真生气了？” “没生气。”秀秀面部僵硬地答道。 “还说没生气？明明生气了嘛，和你闹着玩儿呢！” 房冬过来说话了：“你闹着玩也得考虑别人能不能接受吧？像你这样搞谁能受得了？不像话！” “你给我闭嘴！” “闭你爹那个脑袋，精神病！” 吴放放对房冬骂他好像根本就没在意，把秀秀拉了回来坐下。 “玩笑话说过了，咱们这次说正经的，其实这都是房冬的意思，他觉得贾洪福在骗你……” “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秀秀还是没高兴起来。 再善的人也有脾气，房冬知道吴放放的胡闹终于把秀秀惹恼了。 “我也觉得贾洪福有问题，他前妻叫什么名你知道不？”房冬知道吴放放这么问是又准备去查人家的老底呢。 秀秀站了起来：“他前妻叫啥我不知道，你们也不用费心调查了，贾洪福没有钱，我愿意和他交往只是原来觉得他这个人比较老实可靠，现在情况变了，要不要继续交往是我的事，求你们不要再管了好吗？” 秀秀说这话的声音可是不算小，说完后转身就走。 “你站住！”吴放放喊了一声也没起任何效果，秀秀的高跟鞋显然是穿习惯了，几步就跨出了办公室。 “闹，让你再闹！”房冬冲吴放放喊了起来。 “她对我发火了，你看到了吧？” “怎么，她就不该对你发火吗，怎么不说说你刚才讲的那些算不算人话？你那叫欺负人懂吗？” “我欺负她？”吴放放指着秀秀刚走出去门冲房冬喊：“我对她不好吗？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吗？” “人是有尊严的，不能说你花了钱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房冬针锋相对。 “你俩才是一伙的对吧？你现在就护着她说话了？” “不可理喻！”房冬转身也要走，吴放放过来拉他，被房冬愤怒之下一甩，就把吴放放扔到了沙发上。 “你又打我，你回来！”吴放放在后面吼。 房冬出来把门关上，听到了吴放放在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唉，都怪自己多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秀秀生气了，吴放放发疯了。 砸就砸吧，自己心里也憋得慌，实在打不起精神回去安慰她。 谁都得承认，吴放放对秀秀确实是不错，但她太不尊重人了，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就好比给兔子吃红烧肉一样，吃死了兔子反怪兔子没良心对不起她的一片苦心。 房冬来到餐厅，胡子刚刚把朋友送走。 一问，秀秀和他打了声招呼，说今天身体不舒服先回家了，还把那张给小李的卡让马小龙给送去了化妆品柜台。 “你们怎么惹秀秀了？秀秀是流着泪走的。”胡子告诉房冬。 “唉，回来再和你说吧。”房冬告别胡子，直接往家赶，以秀秀的拗劲儿……不会辞职不干吧？ 回到小区来到胡大妈楼下犹豫了一会儿后上了楼。 秀秀果然在家里，男男站在她身边哭。 果然如房冬所想，秀秀回来就是和胡大妈商量想换份工作的。 “冬子，你姐怎么了，怎么就不想在你那儿干了？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问她为什么死活也不说，我还拍了她两巴掌！” “没，这事……”房冬一时不会解释了。 “没？什么事也没她能不干了？这一家三口怎么活？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又是怎么回事？”胡大妈问话的语气很冲。 “来，大妈，我和你慢慢说。”房冬把胡大妈拉进厨房关上门，把今天事情的由来讲了一遍。 “那放放怎么就拿你和你姐开这种玩笑呢？你俩是不是有事？和大妈老实说！”胡大妈听完后直接就这样问房冬。 “我和我姐能有啥事，吴放放那张嘴您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哪儿去了？” “真的？”胡大妈又问了一句。 “我给您发个誓？”房冬也没招了，举起一只手。 “行啦，发什么誓？不吉利！”胡大妈说完走出了厨房，房冬也跟着来到秀秀身旁。 胡大妈坐下，把仍在哭的男男抱过来：“男男不哭，一会儿让舅舅给你买好吃的。”转头又对房冬说男男这是刚才看到自己打她妈给吓哭了。 “来，男男，舅舅抱。”房冬蹲下身子伸出双手。 毕竟是孩子，立刻就从姥姥身上下来扑进了房冬的怀抱：“舅舅，去超市。” “那亲舅舅一口。”房冬把脸侧过去，男男很听话地把小嘴贴了上来。 “去什么超市，不许去！”秀秀一喊，男男又哭了。 “你和孩子发什么火？”胡大妈不干了。 房冬连忙抱着男男往外走：“妈妈逗你玩呢，这事舅舅和姥姥说了算，咱们走！” 男男又笑了，带着眼泪和鼻涕又来亲了房冬一口，糊得房冬半脸都是。 今天在超市买的东西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有吃的，有玩的，小男男立马高兴了。 一大一小回到家中，家里这母女俩似乎也谈判完了。 房冬注意到，胡大妈的脸上有没擦干净的泪痕，显然是哭过了。 “男男拿着你的东西去那个屋玩去！”胡大妈对男男说。 男男高高兴兴地在房冬的帮助下把东西拿到另一屋去摆弄了。 “冬子你坐下。” 房冬应声坐下。 “秀秀涨工资了？一个月八千？” “恩，刚涨的，我姐现在是大堂经理了。” 胡大妈叹了一声气，说话的内容与表情严重不符：“看看，这多好，挣这么高工资，还不用干重活，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去？” 秀秀木然地看着地面，不说话。 “没事了冬子，你姐是一时气话，今天就算请假了，扣她一天工资，明天接着去。”胡大妈拍拍房冬的手。 “扣啥工资啊，今天是吴放放开玩笑太过份了，其实这事都是因我而起……” “大妈知道，大妈懂，”胡大妈打断了房冬：“你们这都是为她好，是她不知好歹！” 接着又来说秀秀：“你们美食城那么多人，放放和冬子怎么不对别人这样呢？” 秀秀终于说话了：“我知道他们对我好，可我受不起，出多少力挣多少钱，这钱我拿得不自在。” “你还想自在？”胡大妈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咱们这种烂命，不饿着就不错了，还想自在？” 听得房冬心里一酸。 第381章 往事 房冬看了看秀秀对胡大妈说：“大妈，你这话我不同意，咱们穷人的命也是命，其实我姐是太多心了，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姐还说过她把放放当妹妹看，你在弟弟妹妹面前有啥不好意思的，咱们之间交的是心，不是钱，我姐就是脸小。” 胡大妈终于露出了笑容，夸房冬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她也说，欠人的就要还，冬子和放放对她们的好恐怕是越来越还不清了。 “还不清就不还！既然叫一家人，条件好的帮条件差点的不是应理应份的吗？”房冬给胡大妈讲，父亲那一辈是兄弟姐妹五个人，房冬小时候父母都在国营厂上班，双职工，没下岗前，自己家在叔伯姑姑中是条件最好的，那时候爷爷奶奶还健在，父亲每月拿两百元的赡养费，其它兄弟姐妹有拿一百的，有拿五十的。 父亲说家里人就应该这样，有条件就多承担些，没条件就少承担或不承担，遇事跑个腿，多陪陪老人也是孝顺，一点也不比出钱的差。 胡大妈接着房冬的茬又讲起了她小时候的家事，全家只有几块钱生活费……突然间，聊天的格调变了，成了忆苦思甜大会。 房冬偷偷看了秀秀好几眼，基本上还是那样，不过眼睛里比刚才有了一点神，好像很认真地在听这一老一小讲着往事。 当然，房冬在胡大妈面前讲过去纯粹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聊着聊着到了晚饭时间，房冬主动提出来要吃胡大妈做的肉丝炒酸菜。 “行行，”胡大妈笑着说：“大妈这就给你做去！” 回头对秀秀说：“冬子爱吃米饭，你拿电饭锅闷两碗米。” “家里不是有昨天吃剩下的馒头和蒸饼吗？上屉热一下就行了，就给他吃这个！” “你一点也不疼我，连米都不给吃。”冬子小声对秀秀说。 “怪不得放放说你脸大，没留你，自己要饭吃。” 肉丝炒酸菜算是个快手菜了，没用多长时间胡大妈就把一大盘端到了桌上，还有自家做的咸菜。 反正按秀秀的性格，三天之内是不会和自己有多少话的，房冬索性和胡大妈接着聊过去。 说是聊，不如说是听胡大妈在讲。 讲到过去，心情多少有点忧郁，但房冬愿意听。 胡大妈讲到了秀秀的父亲时表现的并不是伤心，而是不住地骂，怪他早早把娘儿俩丢下自己到另一个世界享福。 接着又讲到了秀秀小时候多听话、多懂事的几个小事情，学习也好，讲到高考之后的事情，胡大妈就又唉声叹气了起来。 “高考落榜后，你姐是想复读来着，可大妈拿不出补习费啊，她不甘心和我卖凉粉，让那个白丽云撺掇着一起去南方了。” 白丽云是秀秀的同学，胡大妈最看不上她，上学时就不老实，常和一些社会人来往，秀秀高考多少有点意外落榜的意思，但白丽云不是，她压根就没希望。 “我姐去南方干了几年？”既然谈到这儿了，房冬也不妨顺口问问，反正没接触到什么中心问题，想也无碍。 余光中，秀秀好像在瞪自己。 “两年多吧。”胡大妈说。 房冬想起来，秀秀去南方前和自己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高考后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拿着通知书在夜市上显摆，房冬清楚地记得当时秀秀看自己通知书时的表情，木然、哀伤。 等自己再一次见到秀秀时已是大三的暑假，她的孩子都快生了。 “嗯……”房冬好想借着这个话题对秀秀在南方那段时间多些了解，但这就涉及到了，至少是秀秀和胡大妈不愿再提起的往事。 算了，好奇连猫都能害死，自己别像个社区大妈似的，还是不打听了。 但胡大妈并没有停下来，又开始骂秀秀了，不过相比于前些年在夜市上那种近乎狠毒的喊骂温和了许多，更多的是说秀秀傻、倔，命不好。 “冬子你是不知道哇，她刚回来的时候，我问她啥都不说，就是没事一个人偷偷哭，那个时候我还没看出来她怀孕，她不说我也懒得问她，可没过几天她就开始显怀了，我问她、打她，还是不说，大妈差点让她气死啊，当时杀她的心都有过呀！” “妈，别……说了。”秀秀小声劝。 “怕什么？你能做我还不能说？冬子又不是外人，他知道了会给你满世界去张扬吗？” 哎玛，无尚荣幸。 “大妈，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房冬本来在接下来想说一句咱们现在挺好，将来会更好之类的话，这样就把这个话题跳过去了，还是好奇心做怪，话到嘴边他转了弯，改内容了：“我姐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还是别说了吧？” 房冬的鬼心思立刻就被秀秀识破了，使劲瞪了他一眼。 “你瞪他干什么？”胡大妈反应也不慢：“我今天就要把这事告诉冬子！” “告诉呗，他早就想知道了。”秀秀说完又白了房冬一眼。 胡大妈告诉房冬，当年就算肚子显怀被胡大妈发现后秀秀也是不肯说，一问就哭。 由于秀秀的刻意隐瞒和躲避，再加上胡大妈那时每天较忙，等发现她肚子有异样的时候胎儿已经四个多月了，好不容易连打带骂地做通了打胎的工作，可到了医院听大夫说已经过了人流的最佳时间，还有危险，秀秀就死活也不肯打这个孩子了。 后来秀秀才告诉胡大妈实情，可此时河东路关于秀秀的谣言四起，已经无法澄清了。 再说，秀秀这事的实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去澄清的话怕更说不清，也许会传出更多话题来。 “噢……”房冬装模装样地点了点头，终于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把那句实情到底是什么问出来。 这事得听胡大妈说，自己不能问，否则秀秀恐怕半个月又不理自己了。 哪想到，胡大妈还没说呢，秀秀冲房冬叫了起来：“我和人家鬼混了，和一个有妇之夫鬼混有了孩子，这下你知道了吧，满足了吧？” 第382章 满天乌云随风散 “别说那么难听嘛……” “你也觉得难听是吧？这就是事实！你的好奇心终于得到满足了吧？”秀秀的声音更冲了。 这，无言以对啊，房冬低下了头。 “你冲冬子喊什么？他关心你有错了？”胡大妈替房冬出头了。 话已至此，房冬也不用避讳了，干脆问个明白，要不然就太装了。 秀秀和白丽云一起去南方后，到一家工厂打工，白丽云为人相比秀秀要开放、活泼得多，也爱和人打交道，很快就和厂长的小舅子谈起了恋爱。 不久，厂长的小舅子请白丽云吃饭时，白丽云把秀秀也带了去，在饭桌上认识了男男的爸爸——魏家良。 魏家良是厂长小舅子的朋友，当时也在这家厂子里工作，是个带工的，类似车间主任的角色，不过和秀秀不在一个车间。 那顿饭后，魏家良就开始追求秀秀，有事没事地找秀秀出去吃饭、跳舞看电影，两人很快就相恋了。 这段感情维系了一年左右，直到有一天魏家良的老婆带着人找上门来，把秀秀痛打了一顿后，秀秀才知道他早已成家，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受了骗的秀秀也没法在工厂干下去了，就决定先回家一趟，过一阵子再去另寻工作，可没想到回来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那，那个白丽云呢？”房冬才不想知道白丽云如何呢，只是觉得这件事说到这儿已经很清楚，没必要再说下去了，打个岔，把这份沉重转移开。 白丽云还留在厂子里，还在和那个小舅子谈恋爱，直到秀秀回来几个月后，白丽云打回电话来告诉秀秀，她也被骗了，厂长的小舅子也是有妇之夫。 这种骗女工的事情房冬听说过不少，可没想到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但白丽云想得开，有妇之夫也没什么，舍得给自己花钱就行，自己该找对象就找对象，有了合适的再和他分手。 “你说说冬子，这白丽云叫什么东西？人说七岁看老，一点也没错啊！” 房冬也只有点头的份了。 胡大妈接着骂：“她混来混去不是最后也没混出什么结果来吗？到头来还不是乖乖地滚回安平，找了个倒霉小子嫁了？” “回来了？”房冬本能地问了一句，不能否认，像白丽云这种混法也有混出名堂的来，可能是少数，但确实存在，不过这话可不能和胡大妈说。 话说回来，白丽云的起点就不高，混不出名堂也正常，才是混了个厂长的小舅子，一个靠姐夫吃饭的人能有多大本事？ “说起这白丽云我就气得慌，当初要不是她把你姐带到南方能吃这么大的亏？你姐就是瞎眼猫，认不清好赖人，白丽云结婚的时候她还去参加了婚礼，俩人还常联系呢，知道我不让她们来往，总背着我偷偷和白丽云通电话！” “啥叫常联系？去年一年我们俩也就打了两三次电话，她结婚以后我只和她见过一面！”秀秀解释道。 “听见了吧？”胡大妈指着秀秀对房冬说：“她自己承认了吧？” “大……妈，这只能叫有联系，不能算常联系吧？咱们这种关系才算常联系呢。”房冬马上替秀秀开脱，边说边看了秀秀一眼，以为她会领情呢，没想到又被她白了一眼。 白就白吧，探索真相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只是不知道今天过后，秀秀又会多长时间不理自己。 不过这一点房冬倒是不怕，早已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越不理自己就越和她说话，专说废话，不出两天就把她的态度拿下。 这么说，男男的爸爸并不知道秀秀怀了他的孩子，到此为止，这事真的不能再提了。 房冬竭尽全力地转移话题，终于把此事告一段落，转到了将来公司搬到丽日花园小区那幢楼里的事，房冬告诉她们自己和吴放放的新房也在那里，一楼二楼的房子多，吴放放说了，给胡大妈腾一间出来，以后就不用再租房了。 “看看，”胡大妈戳了秀秀一指头：“这吴放放，真是走着坐着都在替咱们想，她不就是那个性子嘛，人家在她父母前就是这个样子，到你这儿就得变一变？” 秀秀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也许她心里并不想接受吴放放这种接济，可她更清楚，拗不过这位吴大小姐。 后来的话题相对轻松了起来，胡大妈对房冬和吴放放的婚事很感兴趣，问了好多家长里短的事，诸如车啦、彩礼啦…… 一直到快十一点时，房冬才起身告别，秀秀把房冬送到了门口，只说了一句：“你太坏了”便关上了房门。 办了一件不该操心的事，惹出一些矛盾来，到现在吴放放还没给自己打过电话，也没发短信，回忆起她在办公室里砸东西的声音，唉，又把她惹下了。 哄好一个惹恼一个，女人啊，真是一种难以对付的生物。 不过在房冬看来，吴放放比秀秀好对付得多，也许明天一早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而且还是高高兴兴的，就像今天任何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要自己让她捉弄成功一次，满天乌云随风散尽。 不过也有收获，因这件事意外地知道了秀秀之前一直不愿说的秘密，房冬真没觉得这事有多丢人，明摆着是受了骗，又不是秀秀自己行为不端。 不过这件事对秀秀，对胡大妈一家的影响可一点也不小。 房冬租的家和胡大妈家不过几栋楼的间隔，很快便来到了自家楼下，抬头一望，发现自己家的灯是亮着的，重新确认了一下，没错，三楼西户，就是自己家。 自己早上忘了关灯了？ 还是吴放放回来了？ 紧走几步上了楼，打开房门，客厅里没人。 推开卧室的门一看，果然是吴放放。 穿着一身内衣躺在床上，床边放了一只空盆。 “你……回来了？”房冬主动问，吴放放回来只能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烟消云散了，一种就是回来找自己算帐来了。 就穿这么几件，算帐？不可能。 吴放放转过头看了看房冬，没说话。 “你在地下放个空盆干什么？”房冬又问。 “给老娘打洗脚水去！” 我去，原来是这个意思，真有想法。 房冬给吴放放敬了个军礼：“yessir!ok思密达！” 第383章 还是我的错 今天发生的事情房冬还是想说说吴放放，此时先顺着她点。 “你今天又打我啦！”房冬把兑好热水的盆放到她脚下时，吴放放噘着嘴说。 “我那是推，怪你自己平衡感不强，”房冬把她的两只脚摁进盆里：“看来以后你要加强平衡能力方面的训练啊。” “不要脸，明明你你打了人！” “好吧，从和你在一起后，我就基本没要过什么脸。” “嘻嘻……”吴放放又笑了。 “晚上吃饭没？”房冬一边洗着脚，一边问。 “就在美食城里吃的，今天下午新招来一家，做西安肉夹馍和陕西那几种臊子面扯面，还有米皮凉皮的，胡子哥和荣强试过，明天正式营业，今天特意给做了几十个肉夹馍让众人吃，算是打招呼了。” “你也吃了一个？” “两个。” “你……猪啊？” “你不知道女人生气时特别能吃吗？我还让他们给我拌了份米皮呢，这家老板说他的米皮绝对是正宗秦镇味道的。” 每到两人说话有小分歧或这种倾向时，抑或吴放放特别得意时，房冬都会暗中用一点小力把吴放放的双脚压在盆内，因为她随时都会把脚扬起来，弄自己一身，这种亏房冬已经不知吃过多少次了。 美食城自开业以来，招商的工作一直在进行着，可能是对经营品种的限制和味道的要求太严了的缘故吧，想来的人不少，但一个也没要，大多数人在和荣强聊完后根本连试菜的机会都不给就一板子拍死了，这家肉夹馍算是开业后成功招进的第一家。 “你把我打成那样，我还得替你签合同！”吴放放说这句话时，明显脚上用了一下力。 哈哈，幸亏我早有防范，脚还没抬出水面就摁了回去。 这就叫未雨绸缪。 “你摁我干啥？” “我去，你这叫什么道理，我不摁着你，让你来个水花四溅，搞不好还得喝你的洗脚水？” “我要让你喝我的洗脚水你喝不喝？” “不喝！”斩钉截铁的态度。 “喝不喝？”吴放放又问。 “不喝！” “喝不喝嘛——”吴放放撒娇道。 “喝！”房冬伸出手捏了一下她噘起的嘴唇：“喝完马上亲嘴，咱们有福同享！” “恶心死啦！”吴放放使劲地擦着嘴：“你还没喝呢，就先给我喝？” 吴放放告诉房冬，这家肉夹馍因为经营的品类不少，从业的人也多，有七个人，胡子和荣强商量过后把他家的档口插在了麻辣烫老李和盖饭档口之间，给了他五米的柜台。 当初设计时不设档口隔墙的优势体现出来了，只需把各家那些比柜台还低的柜架移一下就完成了档口的调整。 本来地方就大，柜台的延长米足够多，开业时还是强行让大家多占了些位置，比如刀削面档口有两米多就够，硬是让他家占了将近四米，为的是在顾客眼中看不到空档口。 从开业以来，因为来应租的面筋大多是张军那一档次的水平，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美食城就一直没有面筋类的档口，但好吃这一口的人并不在少数，不时听说有顾客还跑到马路北面的小吃城去吃面筋。 这下好了，有这家陕西的米皮和凉皮入驻，算是把这一缺项补上了。 “还有一家本地面筋，已经谈好了，要下个星期进来，味道相当不错的，就是安平六中对面那家老字号，我去吃过的。”吴放放又说，人家只要两米的位置就够，只卖一个品种，一种风味。 “这倒是不错，我也听说过这家，会不会和米皮凉皮有冲突？” “没有的，完全不是一种风味，狗屁不懂！”吴放放又抬脚了，这次房冬没防住，中了招，水洒了一身、一地。 “呸呸呸！”溅没溅到嘴上不说，先做出个姿态度出来，呸完后二话不说，直接把吴放放扑倒：“我说话算数，有福同享！” “咯咯咯咯……”吴放放拍打着房冬，双脚乱蹬：“你这不是洗脚水，是唾沫！” “管它是啥呢，主要成份差不多，氢2氧1，就当是高仿吧！” 吴放放推开房冬坐起身来：“嗯，别人口吐莲花，你口吐高仿洗脚水！” 完了，房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灵感突来的高仿洗脚水这一辈子都有可能成为吴放放调侃自己的话题了。 给吴放放擦完脚，把她扔到一边去，就着她剩的半盆水自己也洗了洗后，把弄湿的地面拖了一下，钻被窝。 被窝里的主意往往都是坏主意，被窝里的情话却是甜蜜的，这时劝劝吴放放也许是最佳时机，改改臭毛病吧，稍微改一点点也行。 “我没错，凭啥让我改！”房冬刚一开口，吴放放就坐了起来，被子一掀，这被窝就成了房冬一个人的专属了。 “我知道，大伙都知道你是出于好心，可你这说话的方式不能变通一下吗？” 吴放放隔着被子蹬了房冬一脚：“你白天打我都没和你计较，你反倒没完没了是不是？” “唉，算我没说。”房冬把被子张开：“进来吧，别着凉了。” “放狗屁，这都快六月了还着凉？” “我命令你，赶快进来！” “那你承认你错了我就进来。” “我……错了……”唉，又败了。 …… 吴放放赖在床上不起，还拉着房冬也不许起：“这才七点多啊，再睡个回笼觉，到10点时再出门，咱们今天去看看新房。” 丽日花园那栋小楼和院子已经腾空了，吴放放想拉着房冬去看看，该考虑装修的事情了。 “离结婚还四个月呢，装修太早了吧？” “不得装一两个月啊？装完不得晾一晾味道？要不然对孩子不好，懂吧？” “一结婚就要孩子？” “反正你嫌我总给你得罪人，那我以后老实在家呆着，随了你的心还不好，闲着也是闲着，生孩子玩儿呗。” “高论！”房冬给她竖了大拇指：“就是，老实在家待着当个家庭泼妇也不错。” “泼妇？好，我保证让你体验个够！” 卧室门没关，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是秀秀来打扫屋子了。 “快起，秀姐来了。” “她来了怕啥，莫非她还站在床边看咱们啊，不起！”吴放放把刚坐起身的房冬再次拉倒在床上。 第384章 姐 过完年后，由于房冬的极力阻挠，秀秀来给房冬打扫家的次数明显减少了，从过去的每天一次改成了隔三四天一次，到这个频率已经算秀秀做出让步了，她有这个家的钥匙，想拦也拦不住。 衣服还是被秀秀承包了的，不过内衣裤有时房冬换下来就自己洗了，但也不过几次而已。 房冬通常起床都比较早，秀秀每次来打扫屋子的时候他已经起床了，每到这时，他就会跑出小区买两份早点回来，秀秀打扫完家正好吃早点。 从纸箱厂大院到现在这间房子，被秀秀堵在被窝里的次数也不少，早已习惯并不太在意，纸箱厂那会儿和吴放放也一起被堵住过，但那时卧室门是关着的。 可今天卧室门是大开着的就被堵住了。 想穿件衣服也来不及了，只好把被子往上一拉，紧紧盖住吧。 秀秀转眼就进来了，一看床上俩个人愣了一下。 很快，她的表情就无所谓了，走到卧室门口，伸出手来关门：“你俩再睡一会儿吧，卧室今天不打扫了。” “别关门！”吴放放突然喊了一声。 “你特么有病啊？”房冬小声喝斥道。 吴放放理都没理房冬，对秀秀说今天就别打扫了，过来聊一会儿吧。 房冬想哭，这绝对是晚期症状的体现啊，啥也没穿躲在被子里和人家聊天？ 秀秀往里走了两步停下，站在当地，她也不知道吴放放要搞什么名堂。 “坐下啊！”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居然还让人家坐下，这卧室里没椅子，坐床边？ 还好秀秀没听她的，只是站在原地说了句：“放放……昨天的事，对不起，我其实是自己心情不好，不是和你……” “行啦，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啥，我又没怪你！” 艾玛，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居然是秀秀向她道歉，然后她很大度地原谅啦！ 啥世道？ 吴放放倒没强求秀秀坐下，而是对秀秀说今天看房子准备带她和胡大妈一起去，然后下午再带她去选一身衣服，昨天买了一套肯定是不行，总得有换洗的。 “不，不用了吧，过两天我自己照着现在这身买一套差不多的就行了。” “你买的我不放心，你现在是经理，公司形象很重要的，和你说你也不会太理解，你就照着执行就是了！” 吴放放对秀秀的好，谁都得承认，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好，至于俩人相处的方式……还是别操心了，周瑜打黄盖，有愿打的有愿挨的，自己何必再生烦恼呢？ “姐，你出去一会儿，我和冬子要穿衣服了好吗？” 吴放放这声一出，把房冬和秀秀都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她当着人面说自己要穿衣服的奇葩内容，而是因为这一声“姐”。 终于肯叫这一声姐，好不容易啊。 秀秀用牙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看得出她被感动到了。 秀秀退出去把门带上，吴放放推了房冬一把：“看什么，人都出去啦！” “噢，噢。”房冬回过头来。 吴放放把被子一掀：“小冬子，伺候娘娘更衣！” “嗻！”就冲吴放放今天这一声姐，也得把她伺候得周周到到的。 “讨厌，有趁更衣占娘娘便宜的吗？不怕抄斩啊？”吴放放立刻叫了起来。 俩人穿好衣服，吴放放又严肃地告诉房冬，她今天是故意把秀秀叫进卧室里来的，就是想让她看看俩人没起床的景象。 “有病。” “你才有病呢，我这是让她知道，咱俩已经是夫妻了，以防她对你动心思。” “你这脑回路……完全不闭合！” “我今天给足你面子了吧？” “给我什么面子了？” “我管秀秀叫姐不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 房冬不否认，但就算不是自己希望的，就算没这么近的关系，碰着个第一次认识、比你大的人，叫一声姐也是礼貌吧？ “我认了她这个姐，当姐的总不能和妹妹抢男人吧？” 房冬听完这句立刻把头垂下了：“你真是个怪物……” “开玩笑啦！”吴放放笑了：“逗你玩呢，其实我不放心的是你，等今天下午给秀秀，给秀姐买完衣服以后，陪我去一趟医疗器械超市。” “去那儿干什么？”房冬不解。 “买把手术刀，万一你有什么不良动向，我随时给你做手术！”吴放放咬着牙说，同时还做了个剪东西的手势。 我天，本能地感觉裆内一阵发凉…… 俩人出了屋，秀秀已经把客厅打扫完了。 “你们俩吃什么早点，我去买？”秀秀的脸色好看多了。 “不了，一会儿咱们拉上胡大妈一起去吃，我请你们吃广式早茶！” “那个……好像挺贵的吧？”秀秀问。 “不贵，每人一百多块，胡大妈肯定没吃过，带她尝一尝。” 每人一百多块吃个早点？ 吃那种肉不好的自助餐都够吃两顿了。 “姐，”吴放放又叫了一声，秀秀可能还是不太习惯，又愣了一下。 “你答应啊！” “嗳，嗳。”秀秀连忙答应。 “姐你坐下。” 秀秀就像她的提线木偶一样，乖乖且有点木然地坐了下来。 “冬子现在是你弟弟，等我们结婚后就不是啦！” “啥，啥意思？”秀秀没听懂。 “这都不懂？我们结婚以后他还是叫你姐，但你不能叫他弟弟啦！” “为啥？我叫姐，她不能叫弟，你这是什么逻辑？”房冬也搞不明白吴放放又玩什么把戏。 “咱们结婚以后，我姐当然叫你妹夫啦！” “啊？” “啊个屁，难不成让她叫我弟妹啊？” 原来是这样，这个鬼怪，这里面又有她的小心思。 “姐，”吴放放亲切地拉住秀秀的手：“我和冬子的孩子应该叫你什么？” “叫姨吧，这还用说？” 吴放放摇了摇头。 “叫大姨？” 吴放放又摇头。 房冬有点烦了：“叫姑姑是不是？你别搞了好不好，我跟着你称呼，孩子又跟着我称呼，你乱不乱啊？” 吴放放瞪了房冬一眼：“让你说话了吗？”接着又笑脸对秀秀说：“我想让他们叫你干妈。” “我去！”房冬叫出了声。 “行不行嘛，姐？” “行，我愿意给孩子当干妈，孩子我来帮你们带！”秀秀忙说。 “那我们要是生两个，生三个呢？” “你们生几个我就帮你们带几个！” 房冬猛地拍自己脑袋一下：“姐，你中计啦！” 第385章 观新居 秀秀完全没跟着房冬的思路走，还顶了房冬一句：“这叫什么中计，我本来就喜欢孩子，我愿意给你俩的孩子当干妈，你们这么贪玩哪能带得了孩子，我带着肯定比你们照顾的好！” “行，我服了，我闭嘴！”房冬投降了。 不一会儿三人到了胡大妈家，吴放放就开始给秀秀化妆，必须穿昨天那身衣服。 “上午不去美食城……”秀秀刚开了个头就被吴放放制止了，不去美食城也不许穿以前的衣服。 胡大妈把房冬拉进厨房：“放放怎么开始叫秀秀姐了，是你让叫的？” “没，是她自己。” 胡大妈没再问，看着外面两个化妆的姑娘，笑得满脸的皱纹都堆积了起来。 吃早茶在安平宾馆的中餐厅，没想到这么贵的东西人吃的人还不少，稀稀拉拉基本上算坐满了。 服务员把四人带到一张桌子上坐下，把四份菜单分别递到四人手里。 菜单是人手一份，可服务员做具体菜品推荐时却是只对着秀秀一个人说。 吴放放今天一身休闲装，相比之下秀秀一身正装再加上年龄的差距，服务员可能觉得秀秀才是今天的东家。 两人差六岁，吴放放更像个小姑娘，秀秀则显得成熟得多。 “干蒸烧麦、叉烧包、虾饺，豉汁凤爪，”秀秀点了四个然后对放放说：“其它的你来吧。” 房冬立刻瞪大了眼睛，自己都没吃过这东西，秀秀居然……想起来了，她当初就是在广东打工的，那一定是吃过的。 “看什么，土老帽，”吴放放拿菜单打了房冬一下：“就你没吃过！” 房冬不由地看了一眼服务员，还好，人家没笑话自己。 “咱们娘俩没吃过，咱俩坐着，等她们点好了咱们吃！”胡大妈对房冬说。 “大妈喜欢吃肉对吧？”吴放放在得到了胡大妈的肯定后，又点了排骨、牛仔骨、大肠、金钱肚、腣筋…… 把菜单里带肉的基本都点了。 胡大妈一个劲感叹，这外地人和咱们安平人就是不一样，大早上的吃这么多肉。 服务员来结帐时也是对秀秀说话，当然钱还是吴放放结了，六百多。 “这……大妈要知道花这么多钱就不和你们来啦！”虽然不是自己花钱，但看得出胡大妈是真心疼。 “怎么样姐，有什么感觉？”吴放放从第一声姐开叫后，这姐叫得十分勤，比房冬感觉亲多了。 “什么感觉？” “你变了个样子，连服务员都抬着头看你，弯着腰和你说话吧？” 可能不好回答吧，秀秀只是笑了笑。 看人下菜碟，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家庭妇女到白领形象，人家看你的眼神自然不一样。 “贾洪福配不上你，听我的别理他！”吴放放又把这茬给提起来了，不过这次秀秀可一点气也没生，也没作答。 出餐厅时，房冬和胡大妈走在前面，胡大妈也听到了吴放放的说话，对房冬说起初她还是支持秀秀嫁给贾洪福的，但之后便越来越觉得不合适，感觉这个男人说话办事一点也不痛快，墨墨迹迹的。 秀秀还是那么气人，从不做明确表态，搞得胡大妈到后来也懒得问她了。 丽日花园小区在安平市的东北部，安平市东西三条主街道中最北的文学路北，临文学路坐南朝北的一排底店后面就是房冬和吴放放将来的新房所在。 这幢三层带院的小楼位于丽日花园的东南角，文学路与四季路交叉口的东北角位置。 小院的门是从里锁着的，吴放放叫了门后，从里面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大爷，头发斑白，身板看上去很结实。 吴放放告诉房冬，这位大爷姓曹，跟了吴辰东很多年了，当初从农村来时在工地做小工，因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后就不能再做重活了，就一直给吴辰东看工地，这个小院虽搬空后，一直由曹大爷在这儿看着。 “曹大爷！”老头一开门，吴放放就亲切地叫了起来。 “是放放！”曹大爷眉开眼笑地说：“有好多年没见过你了，和小时候差不多，没多大变化！” 房冬看了一下这个院子，虽说称之为小院，但一点也不算小，院里停几辆小车没问题，院子面积应该比当初纸箱厂只大不小。 三层小楼座落在北面，南面和临街的底店背靠背有一排六间车库，曹大爷就住在车库旁的小房子里。 把四人让进屋，曹大爷拿出一张小院的平面图和小楼的一沓图纸交给吴放放。 房冬拿过一看，这幢楼对于自己和公司来说，已经相当大了。 东西30米，南北入深15米，一层就是450平。 一二层一样，楼中间一个东西向的走廊，两边都是办公室。 三楼的房屋只有一半，另一半是平台。 “走，进楼看看！”吴放放兴致勃勃地带大伙上了楼。 她小时候来过这里，已经忘了南北还有一排车库了，这样一看，不用把一楼改车库和库房了，重新装修一下既可。 二楼需要大动一下，改出一套住宅来给胡大妈和秀秀住。 “这么大地方用不了，闲着也是闲着，别和我说不行！”吴放放还没等胡大妈母女推脱就把她们的嘴堵上了。 “我带你们来一是认认地方，二是看看你们需要多大的房。” “我们……有你曹大爷那样一间大小就行了。”胡大妈说。 “别逗我了，曹大爷那是临时住的，算是个门房，人家曹大爷家又不在这儿，那么小能当住宅吗？ 为了让改造费用小一些，只能按现有办公室的间数来改造，一间办公室十五六平米，拆四间六十多平，加上走廊的面积也不到八十平，吴放放觉得小了点，干脆拆六间。 这样下来就有一百二十平左右了。 “这不行，太大了。”胡大妈立刻反对。 “不行不行，放放，”秀秀也说：“四间大小足够了，虽然是八十平，这可是实打实的的八十平啊，没有一点公摊面积，和一百平的商品房比也差不多了。” 房冬明白，将四间办公室加走廊改成一套住宅，可不光是拆几堵墙再建几堵墙装几个门的问题，给排水、供电供暖……涉及的细节很多，这投资并不少。 也就是吴辰东的财力和吴放放这种对钱没有多少概念的人能做这件事。 单单这一件事，吴放放对胡大妈和秀秀的好，恐怕大多数的亲兄弟姐妹之间都做不到。 第386章 乖也得弹你 几人往三楼走的时候，吴放放得意地小声对房冬说：“怎么样，我搞这么大的手笔，秀秀没像以前一样死硬反对吧？” “对啊，确实。” “我从早上到现在不停地叫她姐，直接把她叫晕啦！” 房冬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不是凡人啊，我看你应该写一本书了，叫《套路大全》！” “嘻嘻……” 三楼也是几间办公室，走廊直接通向另一半无建筑的平台，也就是二楼的楼顶，曹大爷说这幢小楼本是四层楼的基础，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想盖四楼也行，不过得和有关管理部门办个手续。 “不搞那么麻烦，就现在这些建筑面积足够啦！”吴放放开始给大伙讲她的规划，现有的二百多平改住宅就行，二百多平的平台铺个地面，修个栏杆，一半全开放式，一半半封闭，种些花花草草，放几张躺椅，在家待闷了到这里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城市不发达也有好处，空气虽比不上农村，但也能和新鲜沾到点边。 吴放放又对房冬说，以公司目前这种基本没规模的状态来看，一楼做办公室都用不了，她有可能将来会在一楼再改出一套住宅来让房冬的父母住，为了照顾上方便些。 但现在她还不想这么做，想趁年轻和房冬先潇洒几年，和老人住在一起难免有些不方便。 她已经在后面的小区里为二老相中了一套房，这里都是小高层，电梯上下也方便。 “你是想结婚以后先使劲欺负我几年，怕老人在一起露出你的狐狸尾巴吧？”房冬故意问她。 “啊？”吴放放一脸惊愕：“连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还真是？”房冬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 装修工作仍是交给四叔来做，但这次与之前不同，打算让四叔专门找做室内设计的人先做一套设计方案出来后再和吴放放商量，不像之前那样，指指划划就把工作做了，一切按正规来。 “这次的装修费肯定比时代美食城也多。”房冬对吴放放说。 “那能比吗？这是咱俩这辈子第一件大事!说一生中最重要也不过份吧？” “也是。”房冬点点头。 “以后我就以这边为主，去美食城的次数就少了，省得你烦我，还打我！”说完一变脸：“不过我提醒你，你给我老实点，别忘了我可是有手术刀的！” “你还没买呢？” “会买的，我买个功率大的，电动的！” “电动的？你要锯腿吗？” “哼！”吴放放一扬脖子：“根据需要，视情节严重与否再定！” “等等！”房冬一拉吴放放的胳膊：“电动手术刀，这世界上有吗？是给你定做的吧？” “定做怎么了，不行？我还要买个铡刀将来放在平台呢，你要是敢当陈世美，懂吧？” “你别吓人了好不好，我后脖梗子凉嗖嗖的！” 吴放放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唉，简直就像个小孩子。 …… 装修房子，特别是这种涉及土建改造的装修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项大工程，可对于吴辰东来说就简单得多了，他的东放集团这方面的人才齐全，施工队伍也专业。 吴放放从看完房子的第二天起就真正地忙上了，按她的说法，反复修订装修方案也要半月二十天，等装修真正完工恐怕就要到七月份，那时离结婚只有两个月了，时间还是满紧张的。 很快，五月份就结束了。 6月5日这一天，吴放放是从开始忙装修后第一次来到美食城，马小龙起哄，搞了一群人列队欢迎。 胖子从安大小吃街、于光南从安百小吃城也来到了时代美食城。 这二位按吴放放的话说，算是公司的封疆大吏了，各守一摊。 今天是星期日，李倩也在。 自时代美食城开业后，每逢周末李倩都会来帮忙，不是双休日的那五天中，李倩也大多会在下了班以后过来。 股东聚齐了，吴放放要召开第二届股东大会。 “你怎么不搞个几届几中全会呢？”房冬问。 “死一边去，今天有大事。” 等人在办公室坐齐了，吴放放拿出一沓报表来大伙才明白，确实是大事。 这是吴放放委托东放集团的财务人员替二房东公司做的财务报表和利润分析。 非常专业、详细。 有些项目大家看着一知半解，但重要的是结果，是纯利润这一项。 五月一日到三十一日，二房东公司所属三个营业场所共计营收98万多。 安大小吃街店，营业额11万2千多元，去除一切日常费用、人工工资和全年分摊费用后，净利润为4万8千元。 安百小吃城两个档口，营业额14万6千元，净利润1万6千元。 时代美食城营业额69万3千元。 其中自营档口（涮吧、麻辣开会、火锅面、麻辣拌、串串、麻辣烫、酒水吧）营业额为39万多，各招租档口不到30万。 净利润16万1千元。 五月份公司总利润实现22万5千元。 “wow！咱们这是要飞吗？”马小龙叫了起来。 胡子还是那样，一个劲儿地看大伙笑。 “你有啥可得意的？”吴放放一个脑蹦儿就上了马小龙的脑门：“咱们砸了将近300万投资进去，挣这么点钱就找不到北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马小龙捂着脑门儿：“吴董，开股东会不是不弹脑蹦儿的吗？” 胖子更得意，他管理的安大小吃街店营业额最少，利润率却最高，卖11万就拿回近5万的利润，美食城卖了将近70万也不过十几万而已，安百小吃城就更不用说了。 脑门上也挨了吴放放一弹：“那能比吗？你卖的那是纯小吃，要咱们的人亲手一串串做出来，卖到头也就那个水平，有发展空间吗？” 吴放放正了正声：“我们将来要做规划者、决策者和管理者，不是做手艺人，懂吗？” “懂啦！”于光南举着一只手喊完，发现别人和自己步调不一致，立刻扒拉了一下胖子和马小龙：“来，预备齐——” “懂啦！”几人齐声喊道。 “真乖！”又一个脑蹦儿。 于光南捂着头：“乖也要挨弹吗？” 第387章 动点新心思 大家的哄笑中，胡子提出个想法，是不是该考虑把安百小吃城这两个档口撤掉转让出去的问题。 餐饮行业只拿到10的利润，实在是太少了点，虽然这个行业赔钱的也不在少数，但咱们可是安百小吃城最火的两个档口。 业绩最好、顾客最稳定、人也最忙，到头来只拿10的利润实在是说不过去。 时代美食城开业的第一个月的业绩就超越了圈内的排头安百小吃城，除了持续半个月的促销外，与饭菜质量、餐厅环境等因素也密切相关。 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一日两餐的优势。 路北的各小吃城由于营业时间的限制，全天的营业额基本以中午一餐为主，但时代美食城不同，晚餐基本上能与午餐平分秋色。 其实从一开业起，顾客的来源就没有像之间预想的那样以时代百货本商场的人为主，路北各商场底店的人就超过了半数。 而且这个比例仍在不知不觉地增加中。 时代百货本商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咱们美食城用餐，但潜力已基本挖干净了，因为一个商场的人数毕竟有限。 下一步的业务增长点一定来自路北各商场的顾客增加数。 “咱们可以卖盒饭啊！”胖子又把这个话题提出来了。 像活跃在安百商圈众多的夫妻档、姐妹档那样进商场挨家挨户地去定饭，然后再挨家挨户地送饭，那是肯定不行的，房冬一板子就把这个念头给拍死了。 人家挣得是生活，咱们做的是事业，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不是什么钱都可以挣的。 人家做这些饭是不计人工的，咱们连人工工资都挣不出来。 但有一种饭是可以做的，就是像盛夏家代理的两个品牌连锁店，她家是店内管饭，统一把饭包出去这种方式。 房冬当初把办公区预留这么大，也是有这方面的想法，能不能行还要进一步调查并试行后才能知道。 股东会开了两小时，最终决定安百小吃城的两个档口还是先干着，让胖子把盛夏家职工餐的具体情况了解一下，顺便摸一下安百商业圈中有多少家是采用这种方式为职工提供午餐的，然后再定。 如果这种送餐方式可行的话，再考虑转让安百小吃城的档口。 关于安百小吃城利润小，房冬还说了另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麻辣开会和火锅面当初定价时就是为了拉住固定客户，本身就属于薄利，就算把这部分顾客拉到时代美食城来，利润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增加。 状且，如果撤了安百的档，想把那部份人全拉过来是完全没可能的。 李倩倒是又给出了个思路，丁峰当初在承包中粮职工食堂时业务一直不错，肯定是挣钱的，当初丁峰挣了点钱后就膨胀了，觉得食堂利润不如去外面开饭店高，结果不干中粮食堂后到外面创业，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房冬听小于说过，丁峰从中粮辞职后做生意，唯一挣过钱的就是中粮食堂。 “下次咱们再开会，让荣强也参加吧，让他提供些想法，如果盛夏家的业务咱们能接的话，肯定不能只做她们一家，拓展这方面的业务和小吃就没什么关系了，成本控制等方面荣强才是专业的，要是开职工食堂的话，那更得主要靠他。” “那我现在就把荣强叫来吧，他现在可是满意了，当初定下的40万以上提成第一个月就实现了，他连工资带提成挣了7900，他老婆挣5000，俩口子将近一万三的收入，比在安百老邓那儿开酒水吧还强呢！”马小龙说。 又一个脑蹦儿飞上了头，平时最不讲礼貌的吴放放居然教训起马小龙来：“别管人前人后，都要有礼貌，什么叫他老婆？叫荣嫂！” “先不用叫他，等胖子把盛夏家的情况了解一下再说。” 房冬又向李倩了解了中粮食堂的一些情况，李倩说虽然丁峰早已从中粮辞了职，但和中粮的人还是一直有来往的，她和那几个相关负责人也熟，如果咱们想做的话，她可以找人先谈谈。 “其实也不难做，主要是干净、便宜、味道好就行啦！”李倩说。 胡子笑道：“你把该提的要求都提出来了，还不难做？” 团膳这个词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陌生的，但并不是新鲜事，这个行业也由来已久，前些年在江苏等地有了较快的发展，有几家做团膳的龙头企业把年营业额做到了上亿甚至上十亿级的水平。 团膳顾名思义，就是团体用餐，包含的内容多种多样，其中最主要的项目就是做职工食堂，譬如学校餐厅、企业餐厅、政府餐厅、医院餐厅等。 与社会上饭店最大的不同就是服务对象极其固定、利润小，在一些对员工就餐有补贴的单位，团膳公司挣的实际上是单位的钱，而不是职工的钱。 在安平做团膳和在长江三角洲不可同日而语，但也不是不可以做，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家专做团膳的公司去把这个项目做到很专来，目前存在的就是简单的承包食堂。 由于利润低造成了一个普通现象，刚进驻的时候质量还说得过去，之后便一天不如一天。 这都是经营者的心理做怪，同为餐饮业，和外面的饭店比利润少太多而心里不平衡所致。 “想做这个试试手还不容易？吴扒皮手下好几个职工餐厅呢，我给你要一个过来先做做看。”吴放放突然插话道。 “对啊，”胖子又叫了起来：“工地上还有食堂呢，这样算的话那可就多了！” 吴放放这次没弹脑门，而是直接踹了胖子一脚：“你猪脑子啊？工地上的饭咱们能做得了吗？” 吴放放说得没错，工地上的饭虽然要求不高，但完全没有利润可图。 “那……我要不要回公司先了解一下？”李倩问房冬。 房冬觉得别管以后干不干这个行来，了解一下总没错，就算将来能承包得到，那也要现在的经营者到期才行，提前有个准备还是好的。 吴放放又来打岔了：“嫂子，你说丁峰只在中粮食堂挣过钱，那现在这个二大妈灶房呢？过年咱们吃饭的时候他不是还得瑟了半天吗？” 李倩说过年时确实是挣了些钱，但二大妈灶房当初多半是靠借钱才开了业的，现在总算把外债还清了。 “唉，你的一克拉钻戒……我看又没戏啦！” 第388章 不能让男人撒欢 李倩苦笑：“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他给我买。” 一问才知道，过了正月十五后，丁峰的二大妈灶房就开始断崖式的下跌，现在已进入淡季，连日常的维持都变得很勉强，营业额好的时候能卖两三千块，不好的时候，居然全天放空。 上个月的职工工资拖了半个月才发。 “我是对他不抱什么希望了，等咱们挣了钱后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我养他算啦！”李倩这句话马上得到了吴放放的赞同：“这男人啊，就不能把他们放得太宽了，不能由着他们撒欢！” 胡子笑道：“说得好像你多有经验似的。” 吴放放不服，指着马小龙几人说，房冬是他们的老大，她把最难弄的都弄乖了以后，看看他这帮小弟们，一个个的不是都很乖吗？ 虽然背后可能还会偷偷地骂自己几句，但当面他们连嘴都不敢顶。 “我们背后绝对没骂过！”马小龙马上出来表忠心了。 第二届股东大会圆满结束，吴放放又投入到了她的装修事业中，房冬则开始对团膳一事上了心，不停地在网上查阅相关资料和各成功企业的发展历程、典型事例等等。 嘱咐胖子的事情很快就办妥了，他直接把盛夏请到了房冬面前。 房冬把荣强也叫来，一起听听。 同为闺蜜，盛夏可不像吴放放那么不听话，毕业证还没拿到，就已经在自家的公司帮忙，开始进入角色了。 盛夏家的公司代理着两个品牌，除了几家专卖店外，在各大商场都有专柜，共有员工一百三十多人。 午饭是公司给每位员工的福利，因为物价等因素的影响，从前几年的每人五元标准涨到了现在的十二元标准。 这个十二块的标准也是前几天才刚刚涨了的，可效果还是不理想，服务员们对饭菜的质量多有怨言。 由于是白吃，服务员也只是通过店长向公司偶尔反映一下，公司也没有好办法，有时一年之内换好几家供餐的，换汤不换味，结果都差不多。 “还不是因为你们家抠？从外面让服务员点外卖，想吃啥吃啥不就人人满意了？”胖子就是个欠揍的嘴，说完准挨揍。 “这将来是我的公司，我还得拿这个公司养活你呢！” 又一个要养男人的女人。 “每天吃什么是不是有菜谱，有什么要求？”荣强问。 “没有啦，随便吃，就像家里吃饭一样！” 这种供餐模式与卖盒饭完全不是一回事，就是这十二元的标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按家常饭的标准来做，今天吃米、明天吃面，今天吃荤，明天吃素完全由供餐者决定，十二元的标准只是平均，吃贵吃便宜调剂开就可以。 “这肯定能挣钱啊，能做！”荣强一拍大腿。 荣强给房冬分析，用餐者大多是女孩子，首先饭量不大，其次对肉食需求也不高。 重要的在于由咱们自我调剂这一块，如果不算人工成本的话，一个女孩子吃一碗焖面不过一两块钱的成本，炒个素菜配米饭，如果选择便宜一点蔬菜做原料的话，也没几个钱，省下来的钱一个星期给大伙改善一次伙食，鸡鸭鱼肉都可以吃。 “利润取得小一点，饭菜质量绝对错不了！”荣强又说。 “行，明天开始，我每天给你们送一份过来，你们参考一下！”盛夏马上表示，如果房冬能做这个生意，而且保证做好，也算是给她初进自家公司长个面子，这也是她在公司做的第一件独自主抓的工作。 “那行啊，我们不挣钱都得帮你挣这个面子！”胖子又表态了，这次是被房冬踢了一脚：“不挣钱你自己做去！” 每天送一份饭上来简单，盛夏就让自家在时代百货的专柜上每天多要一份就行了，然后派个服务员送上楼。 现在供货这家是用餐盘送饭的，是那种密胺材质带几个格子的餐盘，一个格子装米饭或馒头，另外几个格子装菜。 第一天的主食是米饭加两个菜：土豆丝和凉拌菠菜，没肉。 第二天是炒饼，没肉。 第三天是馒头加烩菜，每份里最多两片肥肉。 第四天是小鸡炖蘑菇，算是一顿高标准的了，哪知荣强用筷子翻了翻就喊起来了：“神马东西，这哪是炖鸡，这就是炖鸡架子！” 这事荣强不说房冬还真不知道，鸡架也分两种，一种是去除鸡头鸡脖鸡胸鸡翅鸡腿后，其它地方的肉就不再剔，直接卖，这种是有肉的，另一种就是把能剔的肉尽量全剔掉，基本只剩骨头，通常都是拿来吊汤用的。 这家人用的就是第一种有肉的鸡架，价格上自然要比买鸡便宜得多。 “做吧，要按他这样做，比咱们在安百地下的那俩档口可强多了。”荣强告诉房冬，这家的饭菜也确实够家常的，就是做家常菜的手法，但又因为量大而达不到家常菜的味道。 按荣强的说话，这点饭菜，顺手就做了，只是每天的分装和送餐需要人手，还是应该主要考虑人工成本。 “可不是这点饭菜啊，咱们要做就不能只做这一家的，做这种饭本来利润就小，没有量是根本不行的。” “那样做也行，反正这种饭也不需要专业厨师，你选两个人我帮着带一下就没问题。”荣强立刻把这件事包揽了下来。 “盛总，咱们改个方式行不行？”房冬转头问盛夏。 “别贫，直说！” 现在给盛夏家供餐的这家人用这个餐盒看着大，实际上装不了多少量，反复使用不见得卫生，因为这家人一定是个私人作坊，搞不好就是在家里做，恐怕连消毒柜都没有。 房冬如果接手的话，菜就用一次性可降解餐盒来分装，主食用保温桶来装，按需取食，这样可以保证两点：卫生、能吃饱。 “可以啊，我看行！”盛夏马上同意。 “好，你容我准备一下，咱们先试试？” “试试？”盛夏不同意：“你要干就得干到底，你试几天不行撤了，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放？” “没事儿，”荣强一挥拳头：“干！” 第389章 新指令 当初装修时，房冬本来就预留了四分之一，600平米的办公区。 这600平米的办公区除了大小不等的五个办公室占了100多平外，还有两个放冷柜和杂物的大库房占了200多平，剩下200多平当时只做了地面，一直做预留，现在正好拿来做厨房。 这个厨房一方面可以为盛夏家和后续有可能拓展的这项供餐业务用，一方面可以腾出一部份灶在空闲时让各档口的业主们做些食品初加工用，可以适当提升高峰时出品效率。 反正水电费也是自己大包大揽的，他们效率好自己就有收益。 这个厨房完全是在荣强的设计和指导下完成的，施工还是让吴放放把四叔请了来，工程量并不大，但各种操作台和厨房灶具数量不少。 …… 房冬这边的厨房改建工程已经完成过半，吴放放那边新房和装修方案还没敲定，仍在做最后的修改中。 这一段时间吴放放也不光是忙这件事，秀秀的事她一直也没闲着。 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因为上次和秀秀之间发生的那点小矛盾而放弃插手，但吴放放不同，反而更变本加厉了。 也许是因为那声姐的称呼，也许是为胡大妈和秀秀安置了下一步的住房问题，应该是两者的原因都有吧，吴放放的行动更加直接了。 干脆联合了胡大妈，坚决阻止秀秀和贾洪福来往。 房冬甚至怀疑她把贾洪福和前妻同居一事的猜疑直接告诉了胡大妈。 吴放放在这件事上还确实用了不少心，她还和胡子哥串通，刻意给秀秀分管了不少事情，让美食城的各业主有事直接去请示秀秀，以此来抬高秀秀的地位，目的就是为了竖立秀秀的自信。 给胡子和秀秀俩人专门弄了一间小办公室，胡子也真配合，有事没事地让秀秀回办公室坐着，他自己在餐厅里逛荡。 这一点的效果不明显，秀秀是个闲不住的人，哪能在办公室坐得下，各档口没事的时候，她也会跑到自家的几个档口去找点活儿干。 这天，房冬和荣强正在厨房里忙乎，马小龙跑了进来，告诉房冬贾洪福来了。 不光是他一个人，一起来的还有一男一女，女的二十多岁，巨丑，男的十七八岁，看样子应该是贾洪福的一儿一女。 三人是来吃饭的，秀秀还替他们买了单。 “你特么也是猪脑子，老贾的女儿不同意他爸娶秀姐，他能把这一对崽子带到这儿来吃饭？明明是来找秀姐的！” “你才猪脑子呢，不同意还来找秀姐？”马小龙反驳。 对啊，这说不通啊。 “肯定是他女儿同意了！”马小龙一句话点醒了房冬，这样解释就合理了，最近由于吴放放和胡大妈串通一气的极力阻挠，秀秀和贾洪福见面也不怎么方便，电话上勾通又不到位，这老小子专门带着儿女来找秀秀，表白来了？ 房冬从厨房出来，站在办公区的入口处顺着马小龙所指看了看，老贾背对着这边，一儿一女坐在他对面。 “你看他闺女，丑得惊天动地的！” 房冬仔细一看，哪有马小龙说这么玄，长得确实不怎么好，尖嘴猴腮大脑门，一看就是贾洪福的种。 “这叫惊天动地？你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人家长得还是有些人样的！” “你这话更缺德！” “你和老贾打招呼没？”房冬问马小龙。 “打了，他说来逛街顺便吃饭，他也没介绍那俩崽子，我也没问。” “秀姐对他们什么表情？”房冬又问。 “我没注意，反正钱是替他们掏了，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我不过去了，你出去安排一个人坐到他们旁边，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又让我干偷鸡摸你的事！” 偷鸡摸你？这小子随时都能找到机会骂人。 “快去，这是你的专长。” “偷听人家说话干什么，你有病啊？”马小龙嘴上虽骂，但事儿还是去办了。 房冬则进了紧挨餐厅的一间办公室里，这间小办公室有一个窗户可以看见餐厅的全景。 自己确实有病，马小龙说的有道理，这事儿怎么这么上心呢，将来问问秀秀不就知道了吗？ 要说和时代百货这些服务员混得最熟的就是马小龙了，没有之一，于光南甚至怀疑马小龙将来女朋友也得在这些服务员里找一个。 “他不是有女朋友吗？”房冬当时问。 “早吹啦！” 果然，马小龙又安排了几个时代百货的服务员坐在了贾洪福女儿的背后。 这时餐厅的人渐渐坐满了，肯定是引不起贾洪福注意的。 因为是午高峰，秀秀比较忙，中间只去了贾洪福桌旁两次，第一次说了几分钟话，从表情上来看不冷不热，可能是有他女儿在的缘故吧，第二次给三人从酒水吧拿了几瓶饮料过去。 该有的热情还是有了，得体。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老贾三人吃完饭就走了，秀秀只把他们送到餐厅门口就回来了。 马小龙派出的密探也没探出什么情报，说这三口人只说了些和饭菜有关的话题。 最后还是得问秀秀，得到的回答果然如房冬所料，贾洪福的女儿同意他爸这门亲事了，今天来就是表达这个态度的。 “你怎么说？”房冬问秀秀。 “我啥也没说。” “啥也没说？” “那我怎么说，说我高兴死了马上嫁给他？还是当着他女儿的面说我不同意嫁给他？” “姐，你怎么说话也呛人呢？啥也没说就啥也没说呗。” “还不是你不相信吗？”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秀秀的双肩一耷拉：“冬子，你还是个男人吗？操这心干嘛？” “你要不是我姐，我才懒得管呢，再说，我也没管啊，问问还不行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马小龙往人家身边派间谍的事，行啦，你就别操心了，我不嫁给他，行了吧？这次随了你和放放的心了吧？” “嘿嘿，其实这就是你那个精神病妹妹的想法，我又是个怕老婆货……” “你们俩就这么不想让你姐嫁人啊？”秀秀转身走了出去。 房冬立刻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吴放放，马上得到了吴放放的新指令：“下次如果贾洪福再来，直接给我轰出去！” 第390章 酒驾真没人管 虽然答应了，但这事真不能这么办，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轰人家出去呢？ 关键还是要看秀秀的态度，房冬总觉得秀秀对自己说那几句还是敷衍的程度大一些。 第二天，贾洪福又来了，这次是他一个人来的，而且专门挑午高峰过后才来的。 这次秀秀没给他买单，不过人家不缺这几个钱，自己花钱吃。 秀秀也只是和他打了两次招呼而已，临走时和秀秀说了一阵话。 马小龙对于刺探消息的工作可谓尽职尽责，马上就把情况反馈到了房冬这里，老贾临走时和秀秀墨迹了好半天，没听完全，便大致意思还是听到了，想约秀秀出去，未遂。 秀秀那个不死不活的态度，房冬也没问她什么。 第三天，老贾同志又来了。 嘿！这老小子这是要玩缠泡啊？ 秀秀今天只和他说了一两句话便再也没理他，房冬开始相信秀秀那天对自己说的话可能是真的，她真的不打算嫁他了。 第四天，老贾又按时按点的来了，下午四点，还像昨天一样，选了个美食城最不忙的时候。 房冬觉得自己该出面了，以秀秀那个性格，就算不愿意见老贾也断然不会轰他出去，大不了就是不理人家而已。 这家伙天天往这儿跑，美食城里已经不少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秀秀真不打算嫁给他的话，这样下去对秀秀的影响也不好。 刚走出办公室就接到了厨具供货商的电话，新厨房的设备全给送过来了，商场的保安不让停车，让房冬下去说说情。 只好先忙这件事了，房冬和胡子一起出了餐厅，路过贾洪福时，这小子还给自己摆了摆手，房冬也只好礼貌性地冲他咧了一下嘴。 房冬本来是打算让这些设备从商场的办公区和美食城的单独通道搬上来的，这个通道的入口在商场正面的最东头，可保安不让这种货运小卡车停在商场楼前，偏要让他们进后院。 从后院进商场再往上搬的话，这路可就绕老远了，差不多相当于多走半个商场长度的距离。 哪知房冬和胡子下来和保安说明清况后，回答很干脆：不行，商场有规定，上货一律走后门。 “妈蛋的，全世界最尽职尽责的人怎么全让我给碰上了？”房冬当着保安的面就骂上了。 人家这位保安，根本不生气，也不还嘴，反正笑咪咪的就是不让这两个小货车往这儿停。 害得房冬又上了一趟楼，找商场周经理放了一句话，这才让这俩车停在楼前。 房冬特意从胡子那里要了一支香烟递给保安：“来来来，抽一根，当今社会就应该多一些像老哥这样的人，严肃认真，一丝……不挂！” “嗯？” “口误，口误，一丝不苟！” 保安笑着拒绝了房冬的香烟：“兄弟你也别损我，我挣这几个钱也不容易，谁都能管我，没有头儿放话，就算我想，也不敢让你的车停在这儿，让人告一状再一扣钱，老婆孩子的一顿饭没了。” “对不住，开个玩笑，真不是损你。”听保安这么一说，房冬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走吧，咱们回楼上点货吧。”胡子拉着房冬就要往回走。 “等等！”房冬突然拉着胡子躲到了小货车后面。 “你干什么？”胡子不解。 “你看！”房冬指给胡子看，老贾从楼里出来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也要躲吗？” “咳，你不知道这件事，这下让我逮着啦！” “逮着什么啦？” “走，过去和老贾打个招呼。”房冬拉着直发懵的胡子就往正门走了过来。 原来，房冬看见老贾那一刹，正看见老贾出了正门，一边从兜里掏钥匙一边朝停在不远处停着的几辆车走去。 因为房冬在这几辆车里发现了一辆似曾相识的车。 那还是在纸箱厂大院时，房冬碰到在门后鬼鬼祟祟的老贾那一次，和老贾分手后在巷子口对面那家饭店吃早点的房冬在饭店门口看到一辆粉红色的电动老年人代步车，当时还以为是车边一位环卫工人的，还感叹了半天，现在环卫工人师傅的工作和生活条件是大大得到改善了。 今天看见这辆一模一样的车，又偏偏看见老贾就是冲这个车停车的方向走去的，房冬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老贾的车不会就是这辆吧？ 那次在饭店门口碰见的是同一辆，是老贾停在那儿的，根本和环卫工人没关系？ 房冬拉着胡子往小货车后躲，就是想看看老贾会不会上这辆车。 果然，老贾很熟练地打开车门，然后钻了进去。 尼玛，房冬心里这个骂啊，这特么老贾完全就是个骗子啊！ 紧走几步，老贾刚把车开出车位，房冬就站在了车前面。 “啊呀我草，你这车还有倒档呢？”房冬这次可不准备和老贾客气了，这个老王八蛋骗了自己太长时间了。 “你有事吗？我得走了。”老贾探出头来。 “我去，你这车窗还能摇下来啊？” 胡子在一旁，还是那副老模样，傻笑。 此时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事吗？”老贾又问。 房冬接着损他：“别人都说你吹牛，我这次绝对给你平反了，你开这车喝了酒确实没人管，连驾照都不用吧？” “和你有关系吗？”老贾不高兴了。 “有关系，你牛吹得太高，掉下来砸着老子啦！”他不高兴，房冬更不高兴，真想将他拉出来把屁股给他踹个增生肥大。 老贾的维权意识真强，一见房冬这故意要找茬的架势，不和房冬说话了，直接喊了一声：“保安！” 刚才那个保安立刻跑了过来。 “他挡住我不让我走！” “老板，咱们都是本商场的，给个面子让一让，再过一会儿把这儿的车全挡住了。”保安笑着对房冬说。 胡子也拉房冬：“走吧走吧。” 道一让开，老贾一给油门，不，应该是电门，扬长而去。 高级啊，没啥声音，还挺快！ 房冬气得鼓鼓的，胡子却笑个不停，还夸呢：“绝对高人啊，哈哈，酒驾没人管，你说他是怎么想起来的？” 第391章 爱钱需要钱 房冬鼓着半肚子气，胡子带着一脸的笑，二人回到美食城。 这里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么了这是？谁欠你半吊钱了？”马小龙见房冬脸色不对迎了上来，秀秀在身后。 房冬看了看马小龙身后的秀秀，然后问马小龙：“你信不信咱们安平真有酒驾开车没人管的大爷？” 眼见着秀秀的脸色就起了点变化，她应该马上意识到房冬要说什么了。 “怎么提起这事了？”马小龙懵了一下也醒过神来：“你是说老贾吧？他不是吹过他开车可以喝酒吗？” “他没吹，是真的。” “我去，真这么牛逼？”马小龙叫了起来：“这老贾……面子太野了吧？” “详细情况请咨询我们敬爱的景秀玉姐姐！”房冬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办公区，推开那间带窗户的办公室门。 从窗中望去，马小龙笑得前仰后合，秀秀在一旁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胡子在那儿手舞足蹈地讲着，应该是给马小龙讲房冬拦车和老贾飞速溜走的场景。 不一会儿，秀秀就来找房冬了。 “冬子，这事……你没必要生这么大气吧？” “我没生气，我高兴，我又学到一手，正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呢！” 秀秀笑了笑在房冬对面坐了下来：“小心眼，你不会是连我的气也生了吧？” 生秀秀的气确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的，不过秀秀说得也对，这气生得没道理，老贾吹出这个牛来秀秀又不好揭穿他，谁都要面子嘛。 再说，也许老贾这话只是个冷幽默，并不是吹牛，只不过当时话题转移走了，没把这个冷笑话谜底揭开呢？ “没，”房冬连忙改口：“老贾真幽默。”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酸呢？” “姐，你和老贾的事……真的不准备继续了吧？” “你的意思呢？”秀秀眼睛一眨眨地，很认真的表情。 “我……我的意思？” 秀秀点点头。 “其实我本来就觉得他配不上姐，一直以为他是个大款，也就忍了，搞不了半天很扯，经济上还被前妻控制着，这种人肯定不能找。”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爱钱了？” “没有，没，”房冬连忙解释，找对象结婚嘛，肯定要看对方的各种条件，外貌、身高、年龄、经济状况…… 有钱也算一个条件吧。 “我是不是爱钱的那种人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需要钱，可能比大多数人都需要钱。” 又是一个哲学问题，有的人就是为了爱钱而爱钱，有的人则是因为生活必需而不得不爱，不同人有不同看法，这个界限并不是人人都能说得清，但房冬支持秀秀的主张，一个居无定所的三代之家，胡大妈在房冬前些年的印象里就是一个爱钱爱占小便宜的标杆式人物，其根本还是因为需要。 是生存的本能反应。 “不对啊？”房冬又想起了老贾华联超市的事，哪怕有点小股份那也算有钱人吧？ 秀秀笑了笑，拿出手机，翻了好一顿才找出一张照片来给房冬看。 是老贾和他儿子的照片，仔细一看，房冬也笑了出来。 老贾和他儿子站在一家超市门前，看规模像是那种小区内或生活区的小超市，超市门牌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利民华莲超市。 “哈哈哈，我发现我越来越佩服老贾了，吴放放这个傻子还动用关系去查华联的股东，查到天边也查不到啊？笑死我啦！” 秀秀把手机收了回去，说这张照片还是当时介绍人在介绍他们认识前发给她的，一直没删。 “别删，别删，你发给我，我给胖子和马小龙他们每人发一张，学习学习装逼新经验。” “已经删了！”秀秀绷起了脸：“怎么，你一个人看我笑话还不够，还想让大伙都来加入一下？” “没没没，真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老贾这个人有点可爱。” 说这话的当口，马小龙也进来了。 “姐，我要不要和马小龙说？”房冬看着秀秀问，怕她不高兴。 秀秀一脸不在乎：“说呗，老姐都被你们笑话惯了，再笑一次又有啥？” 马小龙听完笑了一通后，说从这几天老贾天天来的表现来看，是耗上秀秀了，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式。 “谁让咱姐自从被吴董打造了一番后，瞬间从美人变成超级大美人了呢？估计老贾现在都到了着迷的程度啦！”马小龙调侃秀秀。 “他愿意来就来，我也管不着他，只要他一来我就躲进办公室，话已经和他说过了，我以后是不想再见他了。” 一问才知，原来秀秀今天就没理老贾，一直躲在办公室，等老贾走了她才出来。 “你和他说什么了，断交？”房冬又追问了一句废话。 “你不是就怕你姐嫁出去吗？我今后谁也不嫁了，你和放放满意了吧？” “你不会是……”马小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他问房冬：“还对秀姐有那种心思吧？” “你放屁！”房冬起身踢了马小龙一脚，秀秀踢了两脚。 秀秀对二人说，她真不想着再结婚的事了，原来急着结婚也是生活所迫，想找个依靠，现在生活慢慢好了起来，自己能养活自己了，还嫁什么人呢？ 自己带个孩子，就算嫁也不是离婚的就是丧偶的，嫁了人还得伺候人家，感情也好不到哪去，不如就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养着妈过。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房冬立刻表态：“咱们只是不急着嫁人了，慢慢来，会碰到好男人的。” “不，我才不伺候他呢，我现在也想开了，碰上放放和冬子可能就是我们娘仨的命，你们对我们三口人的好怕是永远报答不完了，索性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就靠着你们这颗树活了，把你和放放、还有你们的孩子伺候好就行啦！” 秀秀这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表态，立刻得到了马小龙的掌声：“这就对了嘛，别说冬子和吴董了，我和胖子想给男男买点小零食还得趁你不在的时候买，真不应该搞得这么客套的！” 第392章 先打变形再扔 秀秀能想得这么开，绝对与吴放放的强势是有关系的，不管你要不要，难为情不难为情，她想给你的就一定得以她的方式逼着你接受才行。 看来什么事情都要一分为二地看，吴放放的不讲理在秀秀身上反倒起了好作用。 “我和放放可不让你伺候，我们有手有脚的，结婚以后她也得学着做点家务了，真不能总这么惯着她。” “风真大，你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吹啊？”马小龙立刻对房冬表示出了不屑。 秀秀也在笑：“你不惯着想咋地？人家放放就有不干活的命，从小到大没干过活，凭啥嫁给你要受这个苦？东叔也不会让你，要钱给钱，要房给房，还不是想让女儿过得舒心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 秀秀接着说，吴辰东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别管现在和房冬结了婚给多少钱，那只是暂时的，他那么大的家业将来留给谁？你房冬就算嘴再硬，再有骨头，迟早也得和放放一起接这份家业。 “就是啊，装到这一步就真装不下去了。”马小龙跟着说。 “好吧，”房冬妥协了：“那我也不用你伺候，吴放放不干活我管不了，我自己啥也能干！” “吹牛皮吧，你连个内裤还洗不干净，还都是秀姐给你……”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房冬打断了马小龙。 虽然当初是吴放放强行安排让秀秀给自己洗内裤的，虽然当时自己也是相当不好意思的，可后来竟慢慢习惯了。 习惯就不以为然，也就越来越没脸了，想起母亲当时知道这事时还骂过自己不要脸呢，这事就算再不以为然，如果传到外人耳朵里还是件不好听的事情。 房冬明白，可又有些无奈。 纸箱厂拆迁搬到安百后面这个兴和小区的新租房后，房冬也想改变这一切，每次换下来直接自己洗了，不给秀秀留这个机会，毕竟是大小伙子，有时累了拖一拖，结果还是被秀秀给洗了。 真正实施成功也就几次而已，更不用说秀秀好像在给自己掐算着时间一样，常常是在来打扫屋子时逼房冬将自己关进屋里把内裤当时换下来她拿走。 想起了那句万能的开脱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下一步新房装修好以后，吴放放就把胡大妈和秀秀安排在了自己的楼下，秀秀现在已经解放了思想，不再和吴放放搞按劳所得这一套了，那就一定会在住到一起后，对自己和吴放放的生活更加照顾。 和吴放放给秀秀买东西一样，她们娘俩日后的关照也是完全无法拒绝的。 没想到自己这么勤劳勇敢、独立自主……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小伙子，找了个老婆吃软饭不说了，还要过上半寄生虫的生活了？ 世事难料啊。 …… 既然秀秀已经不打算理老贾了，那就坚决不能让他再来缠秀秀了，房冬给马小龙下了一道新命令，老贾要是再来，直接轰出去。 哪知马小龙不同意，人家要来吃饭你怎么轰？再说了，他每天来更好，还能增加一份营业额呢。 “又放屁，咱俩每天卖两万多，在乎他这十块二十块吗？” “你才放屁呢，人家来了啥也不干，就吃顿饭你怎么轰？要是跑到商场告咱们一状呢？”马小龙还满有理地反驳。 “好，你最好劝他办张卡，一次充个一万两万的！”房冬也只好依着马小龙了，餐厅是面向所有人的，你总不能不让人家来吃饭吧？ 但是，只要他敢闹事，或者缠着秀秀不放，坚决扔出去。 …… 老贾很执着，次日不约而至，不过他这次压根连秀秀的面也没见到，他还没进门呢，秀秀看见马小龙的手势后就躲回了办公室。 房冬觉得自己必须要亲自接待一下老贾了，他要是这么下去坚持个一年两年的也不是回事。 而且房冬相信老贾一定能坚持下去。 秀秀不打扮不化妆时，这老小子和前妻的日子过得那么忙乎还对秀秀念念不忘呢，现在秀秀轻轻的描个眉画个凤，再加一身白领气质，还不得把老贾迷死啊？ 别说老贾了，连房冬都有事没事地多看秀秀两眼，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像马小龙调侃的那样，对秀秀还有那份心思呢。 老贾能轻易放下？ 鬼才信。 “华联超市酒驾没人管的老贾同志，你好啊！”房冬拿了杯水坐到老贾面前，随后一招手，让服务员拿了瓶可乐给老贾。 “不喝，别客气。”老贾摆摆手。 “我知道你们家华莲也卖可乐，但我们这儿的可乐可是真货。” 老贾看着房冬眨了眨小眼：“我那儿是假货？” “哈哈哈，开玩笑嘛。”房冬喝了一口水后把身子向前一倾：“不喜欢喝可乐换个别的，你看看我们水吧这一大柜子饮料，品种肯定比你那利民华莲多，对吧？总有你没喝过的，随便挑一个，我请客！” 老贾对房冬滋事式的言语没理会，十分镇定地问：“秀秀呢？” “噢，她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我们新开了一个小店，她去当店长了。” “在哪儿？” “还没开业呢，正在筹备阶段。” “不要骗我，我和她的事你不清楚，是有点小误会，告诉我，是不是在里面躲我呢？”老贾冲着办公室方向扬了扬下巴。 “不能够！”房冬立刻答道：“你一来她就躲，你每天来她每天躲，那我们要这样的职工做什么，不干活每天就躲你，再说了，她躲你干什么，你又不是那种特别可怕的动物？” “你带我进办公室见见她，说几句话就走。”老贾压根没信房冬。 没必要再逗他玩了，房冬立直身子绷起脸：“办公区顾客止步你看见了吧？你觉得我会带你进去吗？明告诉你吧，我姐就在里面，她不想见你了，不想和你来往了懂不懂？” 老贾恶狠狠地瞪了房冬一眼，站起身来就要往办公室走，房冬一把就将他薅住了：“贾洪福，你要是天天到这儿来消费我欢迎，你要是敢闯办公室，我保证先把你打变形了再扔出去！” 第393章 不能对不起兄弟 “打人是犯法的！”贾洪福回过头来和房冬喊道。 “那你试试？”房冬指着办公区的入口处：“你只要敢跨进那里一步，我一定给你这辈子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贾洪福甩开房冬的手：“我懒得和你这种没素质人纠缠，我和秀秀的事你没资格，也没能力管，咱们走着瞧！” 挺胸抬头撅屁股，牛皮哄哄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这家伙居然再没来美食城，马小龙还故意说房冬，由于总经理的冲动，导致公司营业额受损。 厨房改造已完成，房冬开始着手准备给盛夏家的公司送饭了。 到真正入手准备时，才发现比之前想像的要麻烦得多。 盛夏家这一百多人分布在21家底店和专柜里，人最多的店十几个，最少的店或专柜只有两三个人。 虽然都在一个商圈里，但却是21个送餐点。 盛夏家代理的两个服装品牌，在有的商厦中处在同一层的位置，比如安百，两个专柜是紧挨着的，送两家和送一家的工作量没什么区别，在宝丰百货虽然也在同一层，但距离很远，相差几十米，更不用说像在时代百货里这样，两个专柜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四楼。 如果派两三个人送餐的话，从送第一家到送完最后一家，恐怕用不了一个小时也差不多。 第一家12点开饭，最后一家1点钟？ 一问盛夏，她居然回答时间不是问题，一点之前能吃上饭就可以，现在供餐这家人也是按这个时间送的。 从炒出菜到送到最后一家手上，一个多小时，菜会凉吧？ 荣强倒是有一个办法，咱家的饭不存在问题，因为准备用保温桶装，菜也可以用类似的办法，从批发市场搞一些泡沫的保温箱来，把菜装好盒后放进保温箱里，每店一个保温箱加一个保温桶，菜让她们自己拿，一人一份，饭让她们自己盛。 “问题是菜装到餐盒后一个多小时，这口感也会变吧？” “你想太多了，这种饭还追求啥口感，差不多就行了，反正尽量快点就行。”荣强对房冬提出的口感问题不以为然，他认为家常菜里面真正需要脆嫩口感的不多，咱们把味道做好，份量给足比啥都强。 胡子对此事也有些担心，他觉得这门生意有了一定的量才合适，如果光给盛夏家做的话，咱们就不一定比那些夫妻档有优势。 如果在同一商场的同一层里有多个客户，不光是人均成本会大大下降，送餐的时间效率会高很多。 马小龙建议先在各商场发一些宣传单子，据他所知，这种有午餐福利的公司或店面柜台也不算少，如能再联系个一二百份那就好做多了。 这个工作他来做，马小龙让房冬想好了词印些单子，他带人到处去发放。 意见达成了一致，先发单子，顺便摸一下底，然后再考虑开始。 谁知房冬让胖子给盛夏打通电话后，不到一小时盛夏就亲自跑到美食城，胖子也跟回来了。 “房冬你什么意思，想给我撂挑子是不是？”盛夏一进门，几乎是指着房冬的鼻子就叫了起来。 “管管你老婆，吼什么吼？如果吼能解决一切的话，那驴早就统治世界啦！”房冬把双腿往办公桌上一架，对胖子说。 “你才是驴呢！”胖子直接回敬房冬。 这俩口子真是步调高度一致，胖子的话音刚落，盛夏的爪子就到了，抓住了房冬的t恤领口：“告诉你，没和你开玩笑，这活儿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胖猪你管管你老婆，她占我便宜！” “活该，谁让你前年在电影院摸我老婆手来着？” 盛夏松开房冬，回身就踢了胖子一脚：“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房冬则笑了：“胖大爷，我是真想给你跪啊，我亲她一口就非得她亲我一口才能找回来？哈哈哈……” 胖子也觉得不对了，挠着头对盛夏说：“我不是想帮你吗，有点急了。” “你给我闭上嘴，立正站好！”盛夏把胖子训完又转回头来：“我都和公司说好了，也通知了那家人，7月1日正式由你们供餐，你干不干看着办吧！” “啊？”这行动也太快了吧，当初只不过和盛夏算是达成一个意向而已，哪知她把供餐的起始日期都定好了。 虽然这速度让房冬没想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朋友已经给力到不能再给力了。 “还怪我动作快？是喜子告诉我你厨房已经弄好了我才和公司定的日期，别告诉我你弄这个厨房就是为了逗我玩儿！” “对啊，”胖子又插嘴了：“光设备就花了两万多！” “我干，我干还不行吗？”事已至此，不干还真不行了，盛夏这个脸面必须得给撑一下。 盛夏又说了，这单业务要接就得一直干下去，不说永久，但至少也得坚持半年六个月，不能给她的第一项主抓工作丢面子。 如果觉得不挣钱，哪怕她自己贴钱，多给房冬每份两元也得把这事办好了。 “一份两块，一天贴二百好几，一个月将近八千？”房冬把手搭在盛夏肩上：“放心吧猪弟妹，不用你贴钱，这活儿我就算赔光家产也帮你撑半年！” “有把手放到弟妹肩膀上的大伯子吗？”胖子又叫上了。 盛夏没理会胖子的叫喊，伸出手和房冬从肩膀上刚拿下的手来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吧。” 两人手握住后，盛夏还摇了几下才松开：“怎么样，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软乎？” “哎呀我天，你们两口子……真有一种让人佩服到大小便失禁的赶脚啊！” 眼看着离7月1日不到一个星期了，房冬找到了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 房冬赞成荣强的说法，干这种业务千万别想着请专业厨师，费用会无形中大一截。 本来秀秀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吴放放和自己已经把她强行扶到了管理层的位置，加上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也不知道，房冬只好把另一个得力大将，王小咪从胖子手下调了过来。 王小咪中午炒完菜就可以直接投身到自营那几个档口中去，这也是雇佣专业厨师所不具备的条件。 逼着房冬答应开干后的第三天，盛夏又来了。 一看她进门，房冬立刻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别像个吊死鬼似的，今天给你个好消息，保你听了美滋滋的！” “你……”房冬指指她又指指自己：“你让我美滋滋的？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兄弟……” 第394章 一个饺子两只虾 “死样吧，”盛夏笑了：“我给你点便宜你敢占吗？你有这个胆子？” “弟妹和大伯子这么说话不应该吧？吴大小姐对我有过一个评价，说我禽兽不如，你懂吧？胆子我倒是有，就是怕吴放放知道后小命没了。” “不和你胡扯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盛夏直接坐到了房冬面前的办公桌上。 她让房冬放心，只要饭做得好，自然有人找上门来，根本不用去发什么宣传单和各种卡片，让商场保安抓住了非得和你谈谈不可。 商圈里管饭的公司不少，这些公司之间虽然大多都没什么来往，但私底下服务员可是很熟，一家换了供餐者，相邻的那家马上就知道，服务员之间就会打听，看看新换这家的饭菜如何。 如果差不多也就罢了，如果在质量上比前一家有明显的提高，观察几天后自然就会通过店长向公司提建议把目前的供餐者换掉。 公司老板不在乎这些，反正花同样的钱，既然大伙想换那就换，用谁都一样。 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发传单反倒没有用，人家听的是口碑。 “反正这几个大楼里面，一家看一家比着来，都是十二块标准。” 房冬叹了一声：“看来你们卖服装这些老板全是黑心肠，谁也不愿意给自己的员工多花一分钱。” “你滚，有午饭福利的必竟是少数，一个商场里少则几百个，多的像时代百货这样的上千个摊位，肯给员工花这个钱的最多几十家而已，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拉倒吧，你们给员工福利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职工一分钟也不能离开店里，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真的明白了？” “行，”房冬竖起了大拇指：“反应够快。” 这时吴放放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居然是问给盛夏送餐的事，原来盛夏把状告到她那里去了，说房冬怕不挣钱不想接她的单子。 “你把手机调免提，我和她说！”盛夏对房冬说。 房冬调好了免提刚把手机放到桌上，盛夏就喊了起来：“吴放放你个死货，我前天告诉你的事，你今天才给你家房狗打电话？” “不知道我很忙吗？我新家装修的方案才刚刚定稿，忙得我四脚朝天啦！”吴放放好像刚刚完成一趟上下楼，呼吸还有点急促感。 “贱人，你就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啊？” “冬子，她敢骂你家娘娘贱人，给我踢她！”看来吴放放听出了这边是放着免提，直接呼唤房冬。 “不行啊，伸手不打献媚人，人家夏夏刚才还说要让我尝到点甜头呢！” “啊？”吴放放叫了起来：“你给我照单接收！她敢给你就要，别让我瞧不起你，放开手脚给我弄她！” “吴放放，你就是一坨狗屎！” “哈哈哈，你俩接着掐，我去趟wc……” 房冬顺便把荣强找来，和盛夏一起商量怎么开这个局，标准是死的，在此范围内随意调节，那第一顿饭就得打响了吧？ 谁知盛夏不同意，不让第一顿吃太好，那样各位服务员都不会领情，谁都知道刚换了供餐商肯定要表现一次。 “那咱们就吃个中等的吧。”荣强提议，第一顿木须肉加酸辣土豆丝，一个紫菜汤，米饭。 别看是俩菜，加起来也不过比外面盖饭的量大一点点，一个小号的双格餐盒，紫菜汤和米饭各用一个小保温筒，带上勺子和铲子让她们自己盛，筒里的装量大概就是每人一碗多一点，让她们自己掌握吧。 “为了给你们家做这点饭，我们房总大小不同规格的保温筒买了五六种，一共六七十个！”荣强替房冬表功。 “活该，买六七百也是应该的，是他自己想挣这个钱的！”盛夏一点情都不领。 “别和这些无情的资本家解释，咱们趁着她在把第一个星期的菜谱先定一下。” “你有个初步打算没，准备一份饭挣多少钱？”荣强问房冬。 “两块，纯利润两块！”这事房冬还确实想过，这又是一个餐饮中的薄利项目，自己怎么命就这么不好，专搞捡利润薄的做？ 好在这种项目的稳定性极好，不用像开饭馆一样，到了饭点眼巴巴地向外眺望。 把人员工资和费用挣出来后，能拿到两块钱的纯利润是房冬的理想目标，实在不行一元钱也不是不能接受，相比安百小吃城那两个档口被人剥完皮后挣百分之十的利润心里还是舒坦了许多。 关键是，如果这一步能走下去，就可以把安百小吃城的档口转让了，把人抽到这边来，然后就该考虑考虑团膳的事情了。 其实马上要做的这种供餐方式，也应该是团膳的一种形式吧？ “才挣两块？在我面前你不用装了吧？”盛夏居然一点都不信房冬会将目标利润定这么低。 房冬没回答她，也阻止了荣强向她解释，从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了上个月东放集团会计做的利润分析来，将安百小吃城的报表给盛夏看。 “卖了十几万，挣了一万多？”盛夏立刻叫了起来：“不是说对半馆子四六店吗？” 房冬苦笑：“搞了半天你也知道这个行话？看看哥可怜不，连个馆子都算不上！” “你这算餐饮批发吧？” 房冬立刻瞪圆了眼睛：“你这个新名词发明的恰如其分！” 说笑完，荣强拿出一个菜单方案来，以后标准餐就是两菜一汤，一荤一素，一汤可以是紫菜汤、蛋花汤、榨菜汤……也可以是小米粥、绿豆粥…… “荤菜里的肉放少点，能用鸡胸肉的尽量不用猪肉，牛羊肉更不考虑，把装量控制好，一份毛利挣六七块，纯利润就得看人工及杂费了，量越大，这部份摊下来就越少。”荣强这么一说，房冬心里有底了。 “第一周吃一顿焖面配小米粥，加点咸菜，这利润不用我说吧？”荣强又问。 “再吃一顿好的，去市场买那些刚死的或者快死的鱼，很便宜的，咱们做红烧鱼再配个素菜也行。” “再吃一顿饺子！”盛夏也提建议了。 “你搞不死我难受是不是，是不是还得吃一个饺子里面包两只虾那种？”房冬挥了一下拳头，做了个要打盛夏的架式。 第395章 地主不能惹 “吃饺子也可以啊！”没想到荣强不仅认为吃饺子完全可以，还有钱可赚。 做素馅饺子肯定挣钱，这不用说。 肉馅的也没问题，肉不要太大就可以。 一个女孩按十五个饺子算，一百三十人也不到两百个饺子，别担心包不出来，咱们自家这些档口这么多家庭主妇，利用中午到下午这会儿不算忙的时段，随便拉出一位来，包它百八十个饺子那都不算事。 将来就算业务扩大了也不是问题，可以提前包，包好了冻在冰柜里。 “杀人的饺子宰人的面，你忘了？”荣强问房冬。 房冬看着荣强自信的样子笑了，这句话自己也不知和别人说过多少遍了。 煮饺子时锅里加一点牛奶进去，保证饺子装到饭盒里送到地方后没有粘连，坨不在一起，这也是个小窍门。 不光是饺子，包子、馅饼等带馅的东西都可以做。 “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我告诉你，以后菜谱的事你就交给秀秀安排，她和王小咪俩人一商量，比咱们大老爷们安排得好，成本方面我帮你把控着点，同样半斤肉，你炒出来半盘不到，我炒出来就是满满一盘，这里面是有诀窍的，放心，我给你培训人。”荣强拍着胸脯说。 房冬抿着嘴，使劲点了两下头，有这样一位专业队员，确实给自己解决了之前不曾想到过的好多问题。 做饭除了王小咪外，再从档口抽一两个人帮忙，好在这个送餐业务和美食城刚好有一个小小的时间差，美食城的最高峰是从12点15分左右开始的，房冬和盛夏商量后，打算11点半开始送第一家，两个电三轮车，不够的话再把父亲用了多年的人力三轮蹬来，多出动些人手分头行动，争取在12点左右把饭送完返回美食城。 小于就是这个送饭大队的大队长了。 …… 6月30日，又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又招入了两家新的档口，从路北过来的顾客数量仍在持续而缓慢地上升着，时代美食城的营业额超过第一个月，达到76万。 在整个小吃城界迈步走向一年中最淡的几个月时，自己的业绩不降反升，众股东的信心也更足了。 房冬和吴放放约好，把这月的帐单交给她，让她再转交东放集团的财务。 自己公司注册时的财会人员都是挂名的，虽然房冬也想真正聘请两个专业的财会人员，但一想到还有二百多万的负资产，还是决定厚着脸皮再麻烦人家几个月吧。 虽然这二百多万对自己来说是投资，但对其他股东那就是欠债。 来到吴家楼下，吴放放接了帐单后问房冬：“怎么样，那天把盛夏搞定没？” “搞定什么？” “她不是有便宜让你占吗？” “去！我以为你要说啥呢，快回去吧。” “朋友妻不可欺，老婆的闺蜜还是可以体会一下的。”吴放放又开始胡闹了。 “回去吧，不早了，我也想早点睡呢，明天是第一天给盛夏她们家送饭，我得盯得紧点。” “想早睡？偏不让你睡，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干什么？” “让你等就等，怎么废话还多起来了？”吴放放转身便上了楼。 房冬马上意识到，这货没准回去就钻被窝睡觉了，故意让自己在这儿傻等吧？ 这种事情她是能干得出来的。 房冬看了一下表，10点半，等她20分钟如果不下来也不打电话，自己就走，明天告诉她自己等到她天亮，让她好好高兴高兴。 没想到吴放放这次没骗他，不到10分钟就下来了，挽着房冬的胳膊：“走，上车。” “半夜三更的去哪儿？” “嘘，小心楼上听到……” 两人上了车，吴放放告诉房冬，为了表彰房冬对盛夏坐怀不乱的忠贞表现，今晚要陪他回安百后面的兴和小区，好好犒劳他一下。 “不要乱讲行不行，啥叫坐怀不乱？人家根本就没坐？” “你不是说她给你献媚了吗？怎么献的？” “我们只是是嘴上……”房冬想说只是嘴上逗了几句，还没说完就被吴放放打断：“接吻了？” “你有妄想症吧？” “嘻嘻，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嘿嘿，就喜欢被你收拾，好期待……” “贱人！” 走到半路，房冬才想起问吴放放今天怎么明目张胆地跟自己回兴和小区，吴放放告诉房冬，她和家里说要去房冬的父母家，说说给他们新买的二手房装修问题，顺便就在那儿睡了。 “我去！”房冬吼了起来：“你撒谎不能架着我爸妈的名义啊！” “怕啥，”吴放放一撇嘴：“他们不会打电话核实的。” 唉，真拿她没办法。 “你是不是特别怕吴扒皮？”在车往兴和小区拐弯时，吴放放扭过头问房冬。 “那当然，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老岳父就是地主，千万不能惹，地主要是不高兴把地收回去就不让种啦！” “要死啊你？我就是块地？”吴放放捶打房冬。 “嘿嘿，差不多。” “就算是地，那我也一定是块好地，良田！” “拉倒吧，盐碱地，不给你改良一下啥都种不出来！” “死货你等着，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折磨到怀疑人生就白活啦！”吴放放说着又伸过一只手来打房冬。 房冬一边招架一边说：“好好开车，进了小区更得注意点，别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精神不正常！” 完了，这一说不要紧，吴放放居然想把一条腿也伸过来，要不是有变速杆部位挡着，搞不好还真能踢到房冬身上，要知道人家从小可是练过舞蹈的。 这样开车太危险了，房冬连忙认错，不闹了，安全第一，有啥事咱们回家再说，有仇报仇，没仇可以寻仇。 “洗脚、洗内衣、洗袜子，一样也不能少！” “好好好，我认罚。”房冬连忙答应。 “还得给我剪指甲，手脚都剪！” “好好，都剪！” “捶背、揉腿、足疗、洗头、洗完还得吹干……” “姑奶奶，咱们这是要玩通宵吗？” “哈哈，让你再气我！还有呢，你还得给我……” “等等！”房冬打断了她，指着前方：“你看那是谁？” 车灯照耀下，清清楚楚地看见前方两个正在拉扯的人。 贾洪福和秀秀！ 第396章 人工呼吸惹的祸 吴放放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一个急刹车便停在了二人身边。 房冬从车上下来，下得有点急，踉跄了两步，差点撞到贾洪福身上。 “干啥呢？”吴放放把车门一关先说话了。 贾洪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做出一副压根不想理房冬和吴放放的样子，又来拉秀秀：“咱们走吧。” 秀秀一把甩开他：“谁和你走？别碰我！” “怎么回事？”房冬发问。 “不关你们的事，谢谢关心，请回吧。”贾洪福说话还满冷静的，真牛逼。 “姐，什么情况？”房冬直接问秀秀。 “没事，你和放放回去吧。” “我……真想给你一巴掌，你这叫没事？”房冬对秀秀真有点生气了。 “没事是吧，正好我和冬子找你有事，上车吧？”吴放放说。 不得不说吴放放这个反应够快。 “上什么车，我们俩要出去。”贾洪福还是那么装逼地说。 “谁要和你出去？”秀秀大声说。 “闪开！”房冬一把将秀秀推开，站到了他俩中间，指着贾洪福：“听见没，她不和你出去！”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请你躲开！” 房冬回过头，他实在是对秀秀这种态度有点忍无可忍了，直接又推了她一把：“你到底跟人家走不，要走现在就走，要不走也放个痛快屁！” “你还想打人？”贾洪福叫了起来，还上来扒拉了房冬一下。 房冬没动也没还手，他看着秀秀，就等着听她说。 秀秀终于说了句痛快话：“贾洪福，我早就和你说过，咱俩再没有关系了，今天我再说一遍，刚才是怕我妈生气才送你下来的，咱们从此不要再见面啦！” 房冬又瞪了秀秀一眼，转过头对贾洪福说：“听见了吧，滚吧？” 没想到老贾还没回答呢，吴放放说了一句：“狗冬你怎么了？这么虚荣？” “虚，虚荣？”房冬不解。 “对他这种人那么文明干啥，直接骂脏话！” 我去，这都啥时候了她还有心情闹着玩？ 骂就骂，房冬把头转向贾洪福：“滚，去你妈lgb！”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哈……”吴放放大笑起来。 “什么东西？”贾洪福骂了一句又伸出手来拉秀秀：“咱们走，听我给你慢慢解释……” 不得不说，老贾这家伙够得上一个滚刀肉了，都到这份上了还要执着地纠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挨揍这二字？ 房冬下了车没直接动手，本来是想看看老贾生气的样子，那多好玩？ 没想到人家还是该干啥干啥，反而把自己气到了。 这样的话，就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 就在老贾的手再次抓住秀秀胳膊的同时，“啪！”的一声，一个大耳贴子就来了，打得老贾原地转了半圈。 这家伙真顽强，晃晃悠悠地居然没倒！ 不过他这状态……有点游离的感觉，应该是懵了。 房冬真没想像之前和人打架那样，一连串的后续动作跟进，先把人干翻，毕竟老贾这岁数有点大，身体又单薄，就算让他先动手对自己也没威胁。 一个嘴巴就够了，如果他还不老实再说。 哪知，房冬是住手了，另一个人从老贾的身后扑上来了，是吴放放。 连房冬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老贾脑袋上就被重重的一击，这次连晃都没晃，直接倒下了，一动不动。 “死了？”吴放放喊了一声。 房冬这才看清，吴放放一拐一拐地跳着，手里拎着一只高跟鞋。 这是用鞋根砸了一下？ 够狠。 秀秀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放到老贾鼻孔外：“还有气儿。” “你给他做做人工呼吸，马上就好啦！”房冬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啦，疯啦？今天对姐这么凶？”吴放放跳着拐子步过来，一手托着房冬的肩站稳了，另一只手还拎着高跟鞋。 “你看看她今天这个怂样，不来气吗？” “过份了啊！”吴放放说房冬。 “把鞋穿上吧，还准备来一下是不是？” 哪知秀秀听房冬对她说这么难听的话，那股倔劲又上来了：“人工呼吸是吧？我现在就给他做！” “你试试，我一脚踢死你！”房冬指着秀秀吼了起来。 “牲口！”秀秀骂了房冬一句，把假装要俯下的身子又抬了起来，她太了解这个一急眼就犯混的弟弟了，她要是把动作再进一步的话，这个混蛋真敢一脚踢过来。 吴放放穿上鞋，使劲掐了房冬一下，然后对秀秀说：“姐你别怕，有我在他不敢踢你，你还是赶紧救老贾吧，刚才他一听见你要给他做人工呼吸，高兴得都笑啦！” 真有吴放放的，她这么一说，老贾立刻翻身坐了起来：“胡说！” 房冬使劲憋着笑。 “你们等着，我先去看病，这事咱们没完！” “赶紧去，千万别来个抢救不及，自然归西！”吴放放笑着说。 “别急着跑啊，你那个酒驾没人管的豪车停在哪儿了，别跑错方向了！”房冬冲着老贾的背影喊。 老贾跑了，秀秀一声也没吭，转身就往回走。 “姐……”房冬这时觉得刚才对秀秀确实太凶了一点，想表达个歉意，却被吴放放拦住了：“咱们回吧，有啥事明天再说。” 走进自家楼道，吴放放才对房冬说：“放心吧，你姐怎么会怪你呢，你那么疼她？” 唉，又生事了，吴放放又把自己的把柄抓住了。 一进屋，房冬把吴放放抱起放到卧室的床上，脱鞋、烧水……赶紧把这位娘娘伺候好了。 “你今天真威风啊，要一脚踢死秀秀？”吴放放的脚刚放进盆里就开始算后帐了。 “我……还不是气她那个窝囊样，嫌她不争气吗？”房冬往放放的脚背上淋了淋水：“你也看见了，咱俩都替她那么急了，她居然还说没事，让咱俩回去。” “别打岔！”吴放放把脚扬了起来，房冬没敢使劲往盆里摁，只只能任洗脚水溅到身上，还好，量不算大。 “我没打岔啊，不是正说这事呢吗？” “她给别的男人做人工呼吸，你就要一脚踢死她，你心里根本就没把她当姐，对吧？” “什么……对不对的，当然是姐啦！” “只有对自己的老婆才会因为这事说出踢死你这样的话，你心里一直把她当老婆的！”吴放放几乎是扯着嗓子喊这一声的，同时双脚在盆里狠狠地一跺，水花四溅。 第397章 又见梁静 “呸呸呸……”房冬不停地吐着，这下可是真喝到洗脚水了。 “说，是不是！”吴放放的声音更大了，再次在盆里跺了一下脚，虽然这次是一只脚，但力量比刚才还大，水花再次上了房冬的脸，连吴放放自己身上也有。 房冬一边伸出手擦着脸，一边说：“不是的，你别乱吃醋好不好？” 这话说的一点底气也没有，吴放放这次是真生气了，也难怪，她说得没错，自己那句要踢死秀秀的话可不就是俩口子之间才能说的吗？ 别说吴放放，换了别人也会这么想。 房冬真没往别的地方想，自己现在只喜欢吴放放，想和她结婚过日子，但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潜意识……房冬不敢往下想了，反正这事自觉理亏，首要任务是把吴放放哄高兴了。 “我真没，你别生气，我要是对你有二心，天打五雷地裂缝！”房冬举起一只手表忠心。 吴放放此时已经把一只的脚放到了房冬的下巴上，由她吧，房冬没反抗。 伸出右手握住她的脚：“相信我，好吧，我也不知道那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我认罪还不行吗？” 吴放放铁青着脸，看了房冬好一会儿后才把脚举到房冬面前：“看我脚心是不是受伤了？” 房冬一看，脚掌和脚心相邻的地方还真有一处有半个核桃大小的红印记。 “这是怎么了，疼吗？”房冬用一只手举着脚，一只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吴放放的嘴噘得老高：“你说怎么啦？” 这个表情一出，房冬就知道，刚才的风波算是过去了。 又感受到吴放放的可爱之处了，想起北美崔哥的那句口头禅来：天空飘来五个字儿，那都不是事，是事也就是一会儿，一会儿就没事。 “是不是刚才脱鞋打人，踩到狗屎硌着了？” 吴放放笑了：“讨厌，你家狗屎有那么硬？” “也许……便秘呢？” “今天非得治治你的恶心毛病不可，就是，就是踩着狗屎了，你给我舔干净了！” 这脚……五指炸开，张牙舞爪地在房冬面前晃。 “咱……换个方式处罚吧？” “不行！” …… 吴放放一闹起来比小孩子还淘气，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房冬又喜欢看她闹，也喜欢识破她的诡计而不揭穿，看她得意的样子。 终于有点累了，洗脚水洒了一地也懒得收拾了，正准备睡觉时，秀秀的电话打进来了。 贾洪福报警了，警察已经来过，向秀秀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让明天早上去东岗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配合调查，做个笔录。 “让你一个人去？”房冬问。 “当然让你和放放也去了，贾洪福告的是你俩打人，他知道你住在这个小区，但不知道在几栋几号，所以带着公安来找了我，我把情况大致和公安说了一下，人家就让我通知你们明天到分局去。” 秀秀说，贾洪福还要求公安抓人，不过公安听了秀秀讲完后没理他，直接回去了。 看这个样子，应该没什么事。 “这个老贾也真特么有意思，这点破事人家公安一听就知道个不离十，他还想让人家抓咱们！”房冬觉得有点好笑。 “这种小事不应该是派出所管吗？”吴放放不解。 房冬分析也许老贾就没打110，直接跑到分局报了案。 “管他呢，明天去一趟分局不就行了？”吴放放把被子打开准备睡觉了。 “真倒霉，”房冬想起了盛夏家的事，明天可是第一天供餐，这一去分局搞不好一上午就过去了。 “那也得去啊。” “说的是呢，贾洪福这个老流氓，维权意识这么强，纯粹是添乱。” 吴放放扳过房冬的脸：“贾洪福是老流氓，你俩谁更流氓一些？” “当然是我啦！” “你……我后悔说这句话了，不早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睡吧。”吴放放推开房冬。 “告诉你吴放放，咱俩在一起，这件事我一定要说了算，除了这一件，其它一万件也都听你的！” “我困了啊，我反抗可以吗？” “当然可以，反抗是你的权利，但毛用也没有！” “讨厌，死鬼……” …… 房冬本来想着等公安分局一上班就去，速战速决把事情办完赶回美食城，可吴放放磨磨蹭蹭到快九点时才出发。 “公安连几点都没说，说明这事就是走个过场。”她还满有理：“咱们打他是见义勇为，不告他骚扰女青年就不错了。” 这一点房冬同意，当初胖子打谭立鹏不也白打吗？ 急也没用，吴放放起的本来就不早，还要臭美一通才肯出门。 秀秀倒是老实，一大早打了个电话就自己先去了。 二人开车来到东岗区分局时，已经九点半了。 秀秀正在门口等着二人。 “进去说明个情况就没事了，我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公安还把贾洪福说了一顿。” “你怎么说的？”房冬问。 “我能怎么说，我就说贾洪福骚扰我，要强行拉我走，你俩就把他打了。” “你终于办了一件硬气事啊。”房冬说完被秀秀瞪了一眼。 再一问，贾洪福的伤啥事没有，就是吴放放拿高跟鞋打那一下给他留了一个小包。 “进去吧。”房冬拉着吴放放按秀秀指引来到治安大队的值班室，一位年轻的民警接待了他们，果然就是走走过场，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二人在笔录上签字。 “贾洪福那样的身体，”民警指了指房冬：“你这么大块头，用得着打人吗？及时阻止就行了，万一把人打坏就没这么简单了。” 房冬连忙点头。 吴放放却有话问：“如果这个贾洪福以后再骚扰景秀玉怎么办？” 民警笑了：“他还敢吗？” 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从门口路过后，立刻又返了回来。 “房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房冬回头一看，是梁静！ “梁局，”民警站起身：“你们认识？” “不认识，”梁静表情很严肃地问这位民警：“他怎么了？” 不认识？你刚才还叫我名字这就不认识了？ 房冬没敢叫出来。 “打架，没事，处理完了。” “怎么处理的？” “小事，批评教育。” 梁静露出了笑容，还是那么好看：“冬子，你长不大了是不是？来，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 “嗳——”房冬回头对民警说了声谢谢便拉着吴放放跟在梁静后面出了门。 “你……”吴放放小声说：“兴趣真广啊，等我回去和你算帐的！” 第398章 荣大厨上阵 房冬没接吴放放的茬，紧走几步走到了梁静身后：“静姐，你不是在白云分局吗，怎么到这里了，是不是又提拔了？” “没有，平调。”梁静一边说一边还皱了一下眉头，房冬明白了，别在走廊里什么都问。 进了办公室，梁静给二人倒了杯水，告诉房冬她已经调到这里快半年了，没提拔，还是副局长，分管刑侦。 “这是你女朋友？真漂亮！” “谢谢静姐，还是你漂亮。”吴放放一听梁静夸她，马上灿烂了起来。 “咱们有一年不见了吧？能不能下次再见到你不是因为打架被传唤？”梁静挨着吴放放坐下。 “看你说的，上次咱们见面不是在时代广场嘛，我早就不打架了，昨天晚上是她动的手。”房冬指着吴放放说。 梁静看了看吴放放：“你这么厉害？好，冬子总算找到一个能管着他的人啦！” “他总欺负我。”吴放放做出一副可怜样，谁知一语就被梁静道破：“冬子才不是那种欺负女孩子的人呢。” 也没什么事，三人坐在一起聊了聊近一年来各自的情况后，房冬准备告辞了。 梁静很忙，不能打扰人家太长时间，梁静也没留二人，说改天去房冬的美食城尝尝。 房冬走到门口又停住了：“静姐，你们工作日一般是怎么吃饭的，是不是有食堂？” “怎么？想做我们分局的生意？” “没，我就是随便问问。” 梁静告诉房冬，分局没有食堂，市局有食堂但在白云区太远去不了，有些干警自己买着吃，有些干警去区政府食堂吃或者回家吃。 “市局食堂吃饭的人多吗？” “应该不少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去市局办事常在那里吃，几百人肯定是有的。” “噢，那市局食堂是承包出去了还是自己雇人干的？”房冬又问。 梁静立刻笑了：“和我耍鬼头是不是？你问这些干什么，还不是有心思想包我们的食堂？”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房冬实话实话，有个做团膳的想法，不过还没成形，想对有食堂的这些单位了解一下。 “团膳？和我说说是怎么个团膳法？”梁静似乎很有兴趣。 听完房冬的介绍后，梁静答应房冬下次去市局帮他问一问。 “我只是了解，你就是现在让我做我也做不了，还停留在有想法这个阶段。” “行，我帮你了解一下看看他们是自己弄的还是承包出去的，到时给你打电话。”梁静说着拿出手机翻了翻：“还是这个电话吧？” “是，是，姐你这么长时间没把我电话删了啊？”房冬有点小激动。 “一年前你就叫我姐了，我能把你删了吗？”梁静笑着把二人送出门：“等我信。” …… “瞧瞧你，一脸奸商相，一年多没见面，没说几句话就问人家食堂的事。”吴放放损房冬。 “还不是想将来让你过得舒服些？没良心的东西！”房冬伸手捏了一下吴放放的鼻子。 “公安局院里你敢调戏美女？”吴放放叫了起来，一位路过的民警还看了二位一眼。 “嘿嘿，就这么胆大，没个三下两下，敢到公安局里打架？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别吹了，刚才那个警察叔叔差点把枪拔出来！” “艾玛，不会真的枪毙我吧？”房冬故作惊慌地叫了起来。 吴放放立刻挎住房冬的胳膊贴了过来：“就喜欢你这个贱样！” “你这句话，我是该高兴，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别不承认你贱，凡是长得漂亮的，你都管人家叫姐，你不会是对这位局长姐姐也动过心思吧？” “秀姐呢？”房冬走到院门口才发现秀秀不在。 “回美食城了呗，你不是说今天是给盛夏家供餐的第一天吗？她肯定急慌慌地打车回去啦！” 吴放放这一说倒提醒了房冬：“走走走，咱们也快点回去。” 回到美食城已经11点20，所有饭菜汤已经被小于的送餐大队拿走了。 秀秀果然像吴放放所说，把二人指引到治安大队值班室后就回来了。 “怎么样，顺利不？” “这点小活还能不顺？”荣强擦着额头的汗说。 秀秀告诉房冬，今天的菜都是荣强亲自炒的，一边炒一边给猫姐和她讲要点。 “荣哥，你就是咱们美食城，不，公司的镇家之宝啊，有你在太省心啦！”房冬夸荣强，没有半点虚假，出自真心。 荣强给房冬提建议，下一步炒菜时一个菜分两人炒，每锅少一点口感和味道更容易保证，这个时间刚刚好，十一点把菜炒出来，十五分钟左右把菜装盒，一点也不耽误美食城的工作。 “放心，用不了多少天，我肯定能给你带出来一大帮二把刀厨师，这边业务要是能发展起来，赶紧把老邓那边的两个档口撤了。” 因为跟着自己来时代美食城干，被老邓轰出安百小吃城一事，虽然对荣强没什么损失，但他还是对老邓有意见的。 12点20的时候，小于打来电话，所有店柜全部送完。 他告诉房冬，在他们送饭的过程中，有不少服务员问过，看来这种送餐大有市场。 再一细问，都是服务员个人感兴趣，房冬立刻告诉小于，以后再有人问就告诉她们，只对店不对个人，而且是长期固定的才能做，今天一份明天两份的这种活不是咱们不想做，是没那个能力。 “有钱还不挣？”小于喃喃道。 不一会儿，盛夏也来了，这件事她是非常上心的，打电话问了几个店长，大伙的反应还不错。 “才是个还不错啊？”房冬告诉盛夏：“今天的菜可是咱们荣大厨亲手做出来的！” 盛夏把脸一沉：“我管你是谁做的，把质量给我稳住，千万别今天好明天坏的！” “你放心，我还止着从这儿开创一个新局面呢。” 吴放放走上前来指着盛夏：“你以后少在我家冬子面前指手画脚的，小心我一声令下把你家的服务员全饿起来！” 第399章 免费观摩 可能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的利润结算两天后就送到了房冬的手中，安大小吃街店基本和上个月差不多、安百小吃城的两个档口略有下降，但也算比较稳定的成绩，公司的净利润突破25万，增长点全部来自时代美食城。 将来收回投资后如果能保住这个水平不下降，按房冬之前的想法基本上可以说得过去了。 这样的话，自己那三个兄弟8的股份每人每月可以挣到2万元，比给人打工强，一年下来二十多万，不管大小，也算站在生意人的行列里了，自于光南被吴放放撺掇着从厂里辞职后，房冬心里就一直琢磨着这事，怎么也得让人家挣个双份工资出来吧？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可生意走到今天这一步，房冬已经不满足给兄弟们挣个高工资的目标了，至于到底准备把公司发展到哪一步，还确实没想过，总之就是吴放放总说的那句话：上规模求发展。 隔行不取利，虽然与开饭店同属餐饮业，但房冬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与开饭店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快餐城相比开饭店，至少从管理上讲方便简单得多。 就目前自己的情况，房冬觉得下步的发展主要是向着两个方向发展，一就是在合适的时机下，在路北再承包一家美食城，二就是从盛夏家的供餐开始，探一探团膳这潭水的深浅。 进入七月，从安百小吃城的经验来看，快餐城一年中最低谷的两个月已经到来，但自己的时代美食城营业额不仅没有下降，随着新档口的陆续招入仍处于上升中，特别是晚餐，成了业绩增长的主要来源。 秀秀和老贾的关系算是彻底断了，老贾报了警被民警训诫警告后，连骚扰秀秀也不敢了。 秀秀在美食城的工作名义上是大堂经理，实则就是个管后勤的，工作与职位严重不符，更不符的是，她每天上午要和王小咪一起准备盛夏家的饭，荣强在亲自炒了一个星期菜后，慢慢开始由王小咪和秀秀二人接手了。 给盛夏家送餐的两个星期后，终于有另一家公司找上门了，也是卖服装的，也是专卖店加商场专柜的形式，不过规模和数量比盛夏家小一些，60多个员工。 在这件事上，小于比较上心，三天两头给房冬汇报，今天又有什么人问咱们送餐的标准和方式，明天又有哪家柜台拦住咱家送餐的人，要求看一看之类的信息。 盛夏说的没错，只要给她家开始稳定送餐，自然有人来问，而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份是因为盛夏家服务员的口传。 到了七月下旬，又有几家柜台向房冬定了饭，规模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一家店五六个人，按小于的话说，只要在这个圈子里，多送几家基本上就是顺手的事。 规模化的优势初现，当初只给盛夏一家二十个多个店柜一百多个员工送餐时，小于带着五个大姑娘小媳妇从11点30起送到12点完成，现在发展到近四十多个店柜三百份饭，还是这几个人，12点10分之前就送完。 房冬确定这条路是可以继续走下去的。 荣强在一周内吃了两顿低成本饭，一顿素炒饼配粥、一顿蛋炒饭加汤后，特意安排了一顿高标准的，之前任一家供餐者都没做过的饭，仍是两菜一汤，但其中有一道糖醋小排骨。 这顿饭估计还没吃完呢，盛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房冬，你疯了吧？吃这么好的饭，是不是送完这顿不打算干了？” 房冬立刻损她：“梁喜成挺老实个人，怎么找了这么虚伪的一个老婆？得了便宜就算了，还跑来卖乖？” “说真的，这样能挣钱？”看来盛夏也不完全是虚情假意。 “咱们这不是调节的结果吗？”房冬告诉盛夏，咱们国家在世界上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典范，本公司也差不多，集中力量吃大餐，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平时吃的简单朴素些，就是为了改善伙食做积累。 盛夏还给房冬反馈，每顿饭都有一个粥或汤，就连吃饺子也要给带小半保温筒的煮饺子汤，这是令所有服务员最满意的地方，甭管吃什么饭，有这一碗汤或粥就会感觉很舒服，单论这一点，之前换过那几家送饭的都做不到，他们甚至连一顿汤粥都没送过。 房冬心里暗笑，要说这家常的汤和粥就没什么成本，原来送餐的人没送过是因为他们死心眼，只懂得拿餐盒送饭，汤和粥装起来就困难，用那种圆桶带盖的餐盒倒是可以，但那样的一次性餐桶一个就五毛钱，成本太高，再说这汤和粥它也不能当一个菜。 自己是拿保温筒装，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我怎么就那么聪明呢？别人没用过保温筒，我就敢用？ 房冬又自恋起来。 不过也有服务员提出了意见，以后不要给做韭菜之类的一说话就能带出味儿的东西，比如韭菜炒鸡蛋、素三鲜饺子，还有那个最凶狠霸道的韭菜盒子。 起锅时厨师为了味道好常常抓一把葱花或蒜末，这个工序也得省掉。 服务员要接待顾客，说话少了还不行，一张嘴就是葱蒜韭菜味……之前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王小咪提了个建议，像吃炒饼焖面蛋炒饭这类相对单一的饭时，通常会给配一些小咸菜，如果能把咱家的串串给每人配几串，大家肯定喜欢。 采纳以后，好评又来了，是第二天小于带回来的反馈，很多服务员都要求隔几天就来顿串串吃，有的服务员甚至要求全吃串串不吃饭。 大多数女孩子都喜欢，要不是王小咪提起，房冬还真没想到利用自己这个优势来让饭菜更丰富一些。 做这种饭能挣多少钱不知道，越做越有意思了。 眼看到了七月底，多日没见的吴放放打来电话要接见房冬了。 “哈哈，终于忍不住想见我了？有半个多月了吧？老实说，是不是有种得了亲热缺乏症的赶脚？” “还真是呢，早就想和你亲热了，”吴放放先是笑着说，然后突然转严肃：“你打个车过来，把胡大妈和秀秀也接上一起来，咱俩亲热让她俩在旁边免费观摩！” “卧槽……” “你再说一句？” “你听错了，不是我说的！” 第400章 你这个不正宗 吴放放让房冬带着胡大妈和秀秀一起去丽日花园那处小院子。 不用问，房子装修好了。 这家伙真够独断的，从装修方案的不断修改到装修完成，就没问过房冬一句，完全由她一个人做主。 房冬叫上秀秀，打车把胡大妈和男男接上后来到了小院。 刚进院就看见，连小楼的外墙面都重新粉刷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败家丫头？ 吴放放笑嘻嘻地把三大一小四个人领进了楼里，先在一楼看了看，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就是各办公室重新刮了一遍腻子，干净整洁、空无一物。 “你眼瞎啊？是光刮了腻子吗？”吴放放向上一指：“屋顶都重新装了，看不见？” “还真没注意。”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也不复杂，只是简单地做了些石膏线而已，花费应该不大。 “狗屁不懂，我真想不通我是怎么看上你的！”吴放放这人不能有功，甭管她做了什么事，做完后不光自己夸自己，还得教训几句别人。 她给房冬一指，才看见所有办公室的踢脚线也是重新做的，还有房冬自己都承认眼瞎的一点，门是新的。 这笔费用可就不能说少了，房冬知道，现在的门都按套卖，连门带框一套下来一两百的有，大几百上千的也有。 办公室的门嘛，肯定不会用太贵的，结实就好，就按一两百一套算，一楼二楼加起来也得好几千块，搞不好上万吧？ 吴放放还告诉房冬一件肉眼看不到的工程，由于这幢小楼建成多年，电线早已老化，全楼的电线都是重新铺设的。 这下房冬没话可说了，这要多少钱，自己完全没概念。 都这样了，吴放放还不满意：“吴扒皮真小气，我想给办公室把桌椅配齐了，他说不管，让咱们自己挣钱配置！” “恩，你如果再给每个办公室要一套电脑，估计屁股都得给你踢肿了！” “够好了，放放，”胡大妈忍不住插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爸爸啊？” “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活像圈里一头猪！”房冬趁机骂她。 “要死啊你，你是公猪！” “嘿嘿，我是公猪。”房冬试着做出一副奸笑的样子。 “你骂我是母……”吴放放也不管身旁有胡大妈和秀秀，扑过来就打房冬。 “我骂了吗？讲点理行不行？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自产自销！” 房冬用胳膊挡着吴放放的进攻让她打不着自己，发现越是这样她打得越凶，干脆放弃招架，让她打了两下，果然住手了。 胡大妈和秀秀一直站在旁边笑着看这俩人闹。 “咱们上楼，看看你们的新家！”吴放放挎起了胡大妈的胳膊。 “男男呢？”房冬这才发现男男不知跑哪去了。 秀秀笑着告诉房冬，早就跑上楼了。 几人来到二楼西端给胡大妈和秀秀装修出来的套房，还不错，标准的两室一厅配置，家具也给配齐了。 “大妈，吴扒皮说了，这套家具是他送给你和我姐的！” “是，是吗？”胡大妈有点不知所措，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个位置放了：“这可怎么好……” 秀秀没像胡大妈那么激动，看得出来，她对接受这种馈赠内心还是有矛盾的。 如果换了房冬也不好意思接受，但吴放放这人秀秀又拗不过。 “姐，别动你那个歪脑子啦，吴扒皮知道我管你叫姐以后，说你就是她半个女儿！” 秀秀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胡大妈则更激动了。 来到三楼一看，让房冬没想到，装修风格简约大方，一点也不显奢华，不过应有的都有了。 “喜欢吧？”吴放放问房冬。 房冬连忙点头，这样好，那种电影电视上见过的豪门家装，如果真让自己住反倒觉得不自在。 “就是为了迁就你的装逼个性，故意装这么简单的，怎么样，看出我为你做出的牺牲了吧？” “怎么能说牺牲呢，应该是咱俩同归于尽！” “放屁！破嘴，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客厅两个门通外面，一个通往楼梯到二楼，一个通往二楼楼顶的平台。 走到平台一看，整个楼顶都重新铺过，平台的一半用类似花架一样的装饰半包着，可以避免外面那些高楼上的人看到，有桌有椅，还有躺床。 另一半是完全开放的，还装了一圈栏杆。 尽管每一处的装修都不复杂，但都很简单实用，看得出吴放放是花了大心思的。 这样算下来，这么大面积的装修，钱一定不是个小数目。 “你操这些心干什么？一共花了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吴扒皮掏钱。” “放放啊，”胡大妈又插嘴了：“别总这么叫你爸的外号，不好。” “哈哈哈，大妈您不知道，他就喜欢我叫他外号，而且吴扒皮这个外号不是我起的，是冬子的发明！” “不是我，别胡说！”房冬立刻喊了起来，这个外号和自己有关系不假，当时是什么情况记不清了，但肯定不是自己给起的。 这要让老岳父知道女婿给他取外号，还有好吗？ “他早就知道这个外号是你给他起的，是我告诉他的！” 房冬觉得自己想哭。 “大妈，我和冬子9月28日结婚，你和我姐早一点搬进来吧？” “对对，我们早搬进来几天，得在你们结婚前把这楼上楼下好好打扫打扫！”胡大妈忙说。 房冬瞪了吴放放一眼，你大概也是这种想法吧？ 哪知吴放放根本不掩饰：“也不用怎么打扫，下面的办公室咱们暂时还不用，不用管，就是咱们两家的屋子和楼梯。” “不打扫怎么行，时间长了全是尘！” “那些办公室是公司的，将来公司会请专人打扫，您现在干了也白干，我连钥匙都不会给您，不许打扫！”吴放放故做生气地说。 房冬看看她，这还像句人话，要不然三层楼全打扫，还不得把胡大妈累屁了？ 胡大妈她们三人又进屋参观去了，平台只剩了吴放放和房冬二人，房冬故意小声问吴放放：“你这平台封闭起来一半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吴放放转了转眼珠子：“对啊，咱俩在这儿搞点什么活动，你总不希望让后面小区的人看到吧？” “咱回屋不行吗？你不会是要找野餐的感觉吧？” “就是！”吴放放把头一歪：“喜不喜欢？” “拉倒吧，你这个不行，人家玉米地才是正宗的呢！” 第401章 喜欢羊肉泡馍 “行！”吴放放马上表示，等公司有了钱咱们就去农村包一块地种玉米，满足房冬这个愿望。 “是你有这种变态的愿望好吧？” 吴放放一瞪眼：“谁有？” 房冬马上认帐：“当然是我有了，三岁时就有了玉米地梦想啦！” “嘻嘻，从小就这么坏啊？” 吴放放给房冬父母的房子也买好了，不过这家人的孩子9月份就要读高三，要到明天高考完才能交房，吴放放都没和房冬打招呼，和未来婆婆商量后把房定了。 之所以非要买这套房是因为价格比市场价每平少500元左右，面积合适，空间设计合理。 “要是到明年七月房价涨了不卖给你呢？”房冬问吴放放，这种事并不少见。 “下个星期就过户，同时和他们签个租房协议，这房就是咱们租给他的！” 房冬怔了怔：“行啊，滴水不漏啊！” 吴放放突然又把脸沉了下来：“我可警告你，秀秀和胡大妈和咱们搬到一起……“ “我求你，别折磨人了行不行，你不嫌烦啊？”房冬知道她又要拿自己和秀秀说事了。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我对秀秀是一百个放心，可是……” “对我不放心啊？” “你自己也知道？” “知道个屁！”房冬一转身，不理她了。 吴放放绕到房冬面前：“我给秀秀介绍了一个男朋友。” “啊，这么快？” “干什么，你什么表情，舍不得？”吴放放又柳眉倒竖了。 “我这不是夸你办事效率高嘛，你看，装修这么忙，你还能帮我妈买了房子，又给秀姐找到了男朋友，夸你呢！” 秀秀藏得够深，这事居然一丝口风都没露。 “下个礼拜才见面呢，露什么口风？我可告诉你，这事有我在操办就不劳你费心了，听得懂吧？” 房冬连连点头，保证不管。 这个男朋友是吴放放托吴辰东司机小许的母亲不知拐了几个弯介绍来的，还是个公务员，35岁，离异没小孩。 “公务员……行吗？”房冬有点担心，别管挣几个可怜钱，总有那么一小撮捧上铁饭碗的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穷摆架子。 “当然行啦，秀秀长得漂亮啊，你说实话，如果秀秀再年轻个七八岁，你是不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而不是我？” 房冬一脸无辜地带着哭腔说：“别总让我躺枪好不好，她年轻个七八岁，我还上中学呢！” 吴放放笑了笑，拉起房冬的手：“不逗你了，我就问你，秀秀如果真是二十出头的话，会不会每天上街都得带一把扫帚？” “带扫帚干什么？” “废话，后面追求者太多，得边走路边拖着扫帚扫啊！” 这么说也有道理，找女朋友这事不可一概而论，有喜欢长相的，有看重气质的，欣赏才华的，贪图对方条件的…… 这其中相貌是第一要素，至少多数男人择偶首要标准是这样。 秀秀自从被吴放放重新打扮改装后，在这方面拥有绝对的优势。 临下楼时，吴放放把新房的钥匙直接交给了胡大妈，还嘱咐了胡大妈一些细节，秀秀也一边下楼一边很认真地听着。 这件事房冬心里的确不怎么舒服，虽然吴放放对秀秀这声姐是越叫越甜了，但房冬觉得在她心里也许还是把秀秀当佣人看。 可胡大妈和秀秀受了吴家这么多恩惠，总想着报答还找不到门在哪儿呢，自然是十分愿意。 还是那句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没办法。 直到把房冬送回时代百货，吴放放才问房冬：“你摆个吊死鬼脸给谁看呢？我让胡大妈和秀秀帮咱们料理家你不愿意对吧？” 房冬长出了一口气，看看她，没说话。 “你说，我想让她们日子过得好一些，从经济上多帮帮她们有错吗？” 确实没错。 “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帮她们，就帮她们解决点衣食住行这些事，秀秀的性格你是了解的，我要是这么使劲帮她，啥也不让她做的话，今天帮过了，明天她还会要吗？” 说到这儿，房冬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的别扭，秀秀和吴放放这种始于东家和保姆的关系也许走到今天这一步算是自然的，可让胡大妈和秀秀伺候自己，心里实在是有点过不去。 “伪君子！”吴放放骂完房冬又说出了她用胡大妈母女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知根知底。 钥匙拿到她们手上，放心。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她们累着的，”吴放放摸了措房冬的脸：“咱们结婚后，我会请些钟点工定期来给咱们收拾家和平台，大活儿一样也不让你亲爱的情姐姐干！” 又扯到这里来了，房冬立刻闭嘴，省得再生出那些没完没了的事非来。 俩人回到办公室，房冬刚坐到沙发上，吴放放就顺势坐到了他腿上，一搂脖子。 “这是办公室！别闹，让人看见多不好？“ “谁看见？马小龙还是秀秀？他们早就不稀罕看咱们啦！” 房冬没办法，不用劲推是推不下去她，用劲儿又怕弄疼她，只好由着她了。 吴放放突然变得无限温柔起来：“吴扒皮说了，咱们婚礼以后他赞助，让咱们出去玩一趟，你喜欢去哪儿？” “哪也别去了吧？”房冬不自觉地就配合着吴放放搂住了她的腰：“咱们的生意势头正好，结完婚正是美食城走出淡季开始好转的时候，以后再找机会吧？” “以后？”吴放放马上不高兴了：“好多人都说以后，结果就没影了，趁着刚结婚家里还没什么事必须走，将来有了孩子想走就难啦！” “这……”房冬不好反对了，确实是这么个理。 “说，最喜欢去哪儿？” “去……”房冬想了想：“去西安吃羊肉泡馍吧？” “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吴放放揪住房冬的耳朵摇起来。 “那去成都？咱俩都喜欢吃辣，看看正宗的川味到底是什么辣度？” 见吴放放撇嘴，一脸蔑视的样子，房冬问：“不会是连中国都放不下你，要去新马泰转转吧？或者……马尔代夫？” “去欧洲！” “好，好远……” 第402章 家暴刚开始 吴放放让房冬尽快把美食城的事安排一下，现在已经八月，离婚礼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在此之前有很多事要办。 吴放放要不提八月这俩字，房冬差点忘了她已经毕业了。 这事不能再提，提起来一准挨骂。 “办护照，办结婚证，要办的事多着呢！咱们结婚你不能让四个老人全包办了吧，他们出钱出主意，咱们总得跑跑腿吧？”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懂事的？” “驾照你也得考一个吧？结了婚以后你不能啥事都止着我给你当司机吧，像吴扒皮那样有个专用司机，你级别还没熬到，所以必须考个本本！” 要不是吴放放让自己考，房冬压根就没想过这事，打车比自己买车可省钱多了，又不是天天打车。 吴放放突然变得唠叨起来，确实，要准备的零碎事情太多了。 “唉，我还想着发展团膳这件事呢，看来暂时是没时间了。”房冬有点惋惜地说。 “团膳是个啥事？咱们从欧洲回来马上就让吴扒皮把东放集团的食堂拿来给你试手，如果可以的话，李倩不是说了她求人包中粮食堂吗？先成家后立业懂不懂？” “你是不是特急着想嫁给我？” “是呢！”吴放放从房冬下来：“让你得意一下，是不是心里特舒服？” 已经到了要领证的时候，再不买戒指有点说不过去了，多亏去年年前分了那十四万，现在还有一多半在，不一定够。 吴放放说，如果不够的话就只好从营业额中拿些了。 营业额现在有几十万，反正公司外债欠的是吴放放的嫁妆，就当先还了一部份。 “那怎么行呢？我不能用那个钱，这个戒指一定要我为你买。”房冬不同意。 “你连婚都没求我就答应嫁给你了，还讲那么多规矩有用吗？咱们是要买一对的懂吗？”吴放放对房冬说戒指的价值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意义，坚决不买贵的，她对这东西没感觉。 “好吧，那到时候咱们看情况吧。”房冬也只好答应了。 从这次谈话后，房冬和吴放放就正式进入结婚准备期了，其实很多事情双方老人早就开始做了，尽管如此房冬也觉得，虽然不用整天忙，但也差不多每天都有事。 吴放放差不多天天都见面了，但吴放放却表示结婚前不会再和房冬回兴和小区住了，把一切美好都留到新婚之夜。 …… 既然送餐业务有了明显的起色和良好的趋势，房冬决定把安百小吃城的两个档口停了，把人撤回来补充人手已经开始有点紧张的美食城和新业务。 停档口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转让，一种是留给老邓。 转让肯定是最合算的，但什么时候能转让出去不好说，如果留给老邓的话，那家伙绝对会让自己有所损失。 胡子一手把这件事包揽了下来，他去和老邓谈，咱们的摊是安百小吃城最火的，肯定有人接，给老邓点小便宜，咱们吃点小亏就把这件事办了，已经拿定主意要撤的话，那就越早越好。 如果那里一时撤不出来的话，也就不用全力保持最佳营业状态了，先抽一两个人过来，优先保证这边的业务。 荣强也对房冬说，让他安心准备婚事，现在业务虽然不错，但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做就是了，绝对不会出问题。 “你呀，这边的事完全不用想，我们也不给你汇报了，你们婚礼后不是还要去旅游吗？等旅游回来以后我们给你们俩口子接风时咱们再谈业务，现在你的工作就是把咱们公司的一把手伺候好，配合好，不要给人家留遗憾，去吧！”胡子说着还拍了房冬一把。 甭管什么事，如果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就始终有事，一旦放下的话，就什么也不想了。 房冬把各位股东召集回来又啰嗦了一次以后，一狠心，放下了。 这下倒好，婚前准备虽然也很忙，但完全用不着每分每秒都忙，房冬几乎是天天都有懒觉睡。 秀秀每隔三两天就来打扫一次屋子，拿一下换洗衣服，自从房冬不去美食城后，几乎次次都把房冬堵在被窝里。 偶尔问一下美食城的情况，秀秀居然不告诉他，说这是胡子哥的嘱咐，只让他知道一切正常。 护照办了、结婚证也领了。 “老婆！”从民政局一出来，房冬就叫了一声。 吴放放回过头，房冬又一声：“老婆！” “你……傻了吧？” “嘿嘿，今天起，咱们就是合法夫妻了，哈哈，终于有老婆啦！” “傻样，马路对面那个大叔正看你呢。”吴放放看见房冬高兴的样子，也显得很高兴。 “那就让他看个够！”房冬把吴放放抱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才放下。 “看把你高兴的，老实说，能娶到我是不是你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那当然啦！”房冬把她搂过来就亲了一口，除了两人在家里外，这种在外面的主动房冬还是第一次。 “当然个鬼，咱俩认识到现在，你还没主动说过喜欢我呢！”吴放放噘起了嘴，故作生气的样子。 “没吗？有吧？”房冬挠了挠头，应该是说过的吧，不过让吴放放这么一说，倒有点不确定了。 “没有！”吴放放喊了起来。 “动嘴不如动手，我的行动表明了一切，对吧？” “什么行动？色鬼！” “哎——”房冬也做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从今天起可不能再说我好色或者流氓了，喜欢老婆天经地义，法律还保护呢！” “你喜欢我叫你老公还是狗冬？”吴放放把头靠到房冬肩上，柔情似水。 “叫冬子吧，老公这个称呼我听一个教授讲过，最初是指太监，所以我一直觉得这两字有点怪怪的。” “哈哈哈，我知道了，那我就还叫你狗冬！” 房冬绷了一下脸：“我是真的贱……” “老婆这个称呼我也不喜欢，四十岁以后再叫，你叫我放放吧，我觉得这样比较亲。” “以前不就是这么叫的嘛。” “你以前一直叫我吴放放！” “行，行，咱不姓吴了还不行？” 吴放放一脚就踢了过来，房冬装作被踢疼的样子蹲在了地上：“刚领证就家暴啊？” “哈哈哈哈，这才刚刚开始……” 第403章 还得会骑马 眼看着婚期一天天临近，零零碎碎的事情还是没完没了，母亲告诉房冬，过日子就是这样，永远有做不完和想不周全的事，日子不到就齐备不了，等日子一到，别管再想起什么事，都算办完了。 合法经营婚姻的证件是拿到了，护照拿到后不到一周，吴家就把婚后旅游的行程给定好了，婚礼后的第二天就出发到北京，然后飞意大利米兰。 一切都搞得有点慌慌张张的，尽管吴放放反复表示她对钻戒并没多大的热爱，买了一对戒指还花了六万多。 离一克拉还差不少，但这个价格仍让房冬不由地吐了吐舌头。 这要是买纯金的，差不多都能买半斤了吧？ 可母亲觉得好，一辈子就结一次婚花这么多钱值。 等房冬和吴放放见到盛夏，盛夏得知他们买了这样一对戒指时发出的惊叫声中，房冬才知道，这个价格对于像吴家这样的家庭来说，几乎便宜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你也不怕带出去让人笑话，”盛夏居然这样说吴放放：“我结婚要求不高，反正我那一只戒指至少一克拉！” “听见了吧？”吴放放对房冬说：“你老婆是不是特能给你省钱？咱们两个戒指加起来离一克拉还有一截呢！” 房冬伸出舌头，把食指在上面蘸了一下后往自己的双眼下方垂直各划了一下，紧紧握着吴放放的手：“小同志，想想长征两万五，生活哪里还有苦？” 吴放放甩开他：“恶心货，哭不出来用唾沫顶，我看你像个二百五！” “冬子，”盛夏也说话了：“看看放放跟着你多委屈，你可不能对不起放放。” “是是，我一定委屈，一定委屈……” “你看看他有多贫！”吴放放推了房冬脑门一把后对盛夏说。 “哈哈，”盛夏笑着说：“他们这哥几个各有各的臭毛病，不过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都不会欺负老婆。” “欺负老婆那还叫人吗？”房冬立刻正色道：“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可以打打别人老婆的主意，自己的老婆绝对不舍得！” 吴放放的脚又踢了上来，房冬一边躲一边说：“自从领了证以后，你这力度明显见长，办完婚礼不会再来一个飞跃吧？” “我去个卫生间，回来接着收拾你！”吴放放转身走了。 望着吴放放离去的那道门，盛夏感叹了一声：“真没想到，你和放放真的走到一起了。” “哎哎哎，”房冬拨了一下盛夏的胳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配不上她对不对？” “不是那个意思，”盛夏见房冬把笑容也收回去了，忙摆着手解释：“我是说……那么多追放放的男生，她一个也没看上，偏偏喜欢上了你，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这个解释房冬不买帐，他大概知道盛夏是因为什么发出的感叹。 那还是在安百小吃城开张的初期，刚开始喜欢吴放放时，盛夏就劝过自己不要蹚这个水。 她认为吴放放永远忘不了毕子良。 可毕子良早已结婚定居美国，自己和吴放放连结婚证都领了，再说这种话，是何居心？ 防火防盗防闺蜜，看来闺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互相之间抢男友，就是像盛夏这样给自己添堵。 房冬越想越闹心，脸上自然挂了出来。 “冬子，你别多想，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你又想和我说毕子良吧？”房冬冷脸问，他没看盛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 “我只是感叹了一下，就引出你这么多事来，你还是不是男人？”盛夏也不高兴了，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我不是男人，”房冬扬了扬手：“以后咱们多见面，少说话。” 如果她不是胖子的女朋友，房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她这么客气。 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人家要是没那个意思呢？ 也许是自己太在乎吴放放了才这么神经质吧。 是不是有点过了？ 房冬正在反醒自己的时候，盛夏的一番话立刻揭开了谜底，自己并没想多，不过盛夏也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样恶意。 盛夏告诉房冬，她之前确实是那么认为过，但事实证明她错了，更何况毕子良到了美国后就像消失了一样，可能除了他父母以外和任何人都没有联系了。 “我之所以感叹，是想起了那一句人间自有真情在，是你感动了放放，放放对你有多喜欢你不会不知道吧？” “行了，不用说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尽管如此，房冬也认为盛夏的解释有些勉强，特别是这句人间自有真情在，简直就是牵强附会，这句话就不是指爱情的，没文化！ 吴放放回来了，把她要收拾房冬的事早忘了，让盛夏明天负责带队去定做衣服。 吴放放安排了三对伴郎伴娘，伴娘是盛夏、秀秀和另一个同学。 “秀秀当伴娘？”房冬本能地问了一句，据之前掌握的不太专业的相关知识，伴郎伴娘不是都要未婚男女吗？ 这也改革了？ “秀秀结过婚吗？”吴放放一句就把房冬问得噎住了。 “那伴郎……我想想用谁合适。” “你不就三个最好的朋友吗？胖子、马小龙、于光南，猪马驴组合，我已经通知他们啦！” “这……这事不是得我来定才对吗？”房冬问。 “你还是我的呢！” “噢，对对……”房冬连忙点头，真让自己定也是这三人，自己只是没想到吴放放如此不按规矩来。 吴放放接着给盛夏安排事情，一边旁听的房冬这才听出来，原来吴放放这一段时间比自己忙多了，很多小细节房冬连想都没想到过。 “知道麻烦了吧，女人一辈子就这一次，虽然你老婆我凡事喜欢简单一些，但应该有的不能少。” “是是是，你看有什么给我派的活儿尽管下令。” “你能干啥？到时候老老实实听话，别给我尥蹶子就行啦！” 伴郎和伴娘本来都有活干的，但吴放放考虑到这三个伴郎一走，公司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所以让盛夏把他们的任务尽量安排简单些。 “你骑没骑过马？”吴放放突然问房冬。 “干什么？” “娶亲时不得骑马吗？” “什么？我天，你要搞什么鬼？”房冬叫了起来。 “不乖了是不是？明天开始给我学骑马去，娶亲那天你要是从马上掉下来，我就不嫁啦！” 第404章 梦中惊魂 婚礼前最后的一段日子里，房冬除了晚上回兴和小区睡一觉外，几乎一白天都在父母家呆着，给家里帮些忙并随时等待吴放放的召唤。 “结婚那天，你把放放从吴家娶出来就不用回咱们家了，直接去新房吧，我和你妈也去那儿，然后咱们一起从新房到饭店。” “那可不行！”父亲的决定立刻遭到了母亲的反对：“必须先回这儿来上楼坐几分钟，咱们一起再去新房。 房冬太明白母亲的心思了，自己家这个条件，亲戚朋友中只有一小部份有车，还都是些不值钱的车，迎接车队全部由吴家准备。 母亲这个意思还是想在邻居们面前显摆一下呗。 房冬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妈，车队不是早上先来咱们家嘛，拉上我再去娶亲，娶上以后就不用了吧？” “当然用！”母亲告诉房冬，大家都知道吴家娶媳妇，总得见见新媳妇吧？ “这是我和放放定好的事，你们就不用多嘴了。”母亲用这句话让父子俩彻底放弃了各自的想法。 房冬对父亲笑了一下，完了，房家的大权从此与咱父子俩无关了。 这次婚礼是委托一家婚庆公司办的，还是从省城请的，房冬也就知道这一点信息，其它全是吴放放亲手安排的，还是那句话，房冬要做的就是乖乖配合。 在房冬一再逼问下，吴放放才告诉房冬骑马是怎么回事，婚礼的头一天，婚庆公司就把各种设备运到安平，其中就包括将一匹马装进箱式货车中拉进吴家所在的小区。 娶亲的时候，车队到小区外停下，然后房冬骑马到吴家，接上吴放放后，用八抬大轿抬出小区，然后换车队。 这就是简约？ 最近这些年，婚庆公司搞的七花八样的婚礼仪式房冬倒是听说过一些，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也让吴放放给搞出这种怪招了。 这一点上母亲有点遗憾，要是娶回来进自己小区时再换一次八抬大轿就好了。 “你想折腾死儿子啊？” 吴放放还真给房冬找了个练习骑马的地方，安平市人民公园，和操场大小差不多的圈子，骑着马跑两圈三十块。 倒不用真的学会骑马，只要能骑在上面坐直身子不掉下来就行，吴放放说到时候有人在前面牵着，马很乖，走得也很慢。 为了万无一失，房冬在人民公园前后共花了二百多块，虽然离会骑马还差得很远，但至少达到了让人牵着马敢于挺直腰板了，在人民公园花这些钱的时候也一直是由人牵着消费完的。 …… 真像母亲所说，一直忙到9月27日，婚礼的前一天，母亲还在指挥着父亲没事找事做。 中午的时候吴放放来了，给房冬带来两沓红包，这是为明天准备的，一沓很薄，每包里一百块，另一沓摸起来就很厚，是一千块的包。 “这还分三六九等啊？” “伴娘给一百行吗？那些小孩你给一千不是想让他们学坏吗？” “我多嘴，到时你给个暗示吧，我这可是第一次娶媳妇，肯定会懵的。” 话一说完就挨了母亲一巴掌：“懵啥，放放不是第一次吗？” “阿姨，您听见他说没，第一次娶媳妇，还想娶第二次啊？” “混帐东西！”母亲又来骂房冬。 公司里的员工，吴放放让胡子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随礼，因为工作的关系，也不请大伙吃饭了，等二人从欧洲回来，每人包一个红包。 没想到，吴放放把这也安排好了。 吴放放在房家吃了口饭，婆媳二人关到屋里说了一小会儿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不一会儿，鲜花店的人来送花，十几盆的鲜花，有盆栽的，有插在工艺瓶里的，就这些鲜花往哪儿摆这一件事，忙了足有一个多小时。 不是因为意见不同，是因为母亲自己变卦，摆完后就不停地在家里来回端详，无数次的调整过后才最终有了定案。 吃完晚饭，房冬去浴池洗了澡，回到家后立刻就被母亲轰回卧室：“早点睡，明天估计得站一天，够你受的！” “那有啥，中午吃完饭不就没事了吗？”房冬不以为然。 这时父亲说话了：“哪那么简单？天一亮就忙上了，吃饭时得把所有客人都送出门外才算，少不了还有些亲戚会留下来，还得陪，走的时候也得送，到了晚上还有人闹洞房……” “爸，”房冬笑了：“您真有经验。” “快回去睡吧，明天早上吃几块炸糕，差不多能撑一天，别想着明天能好好吃上饭！” “我怎么觉得这婚礼和受刑差不多呢？” “苦尽甘来，”母亲拍拍房冬的脸：“明天一过，咱们房家的好日子就来啦！” “您……这也太直白了吧？” “现在的日子还差？”房建设反驳道：“咱们除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外，娶媳妇啥钱都没花，放放还三天两头地往家买东西，你还想怎么个好法？人要懂得知足！” “去你的，你怎么不说你喝了人家两瓶茅台呢？还有五粮液，泸窖老酒呢？” “是泸州老窖！” “对对，还挑我字眼？”吕青华转头又问儿子：“这个老窖也很值钱吧？” “不会吧？”房冬哪知道泸州老窖值多少钱，而是没想到父亲把这些酒都喝完了？ “别听你妈乱说，就喝完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我喝的还不如你妈给你舅舅多呢！” 老俩口又开始了无休止的斗争。 这一晚房冬躺下得很早，但睡着时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太兴奋了吧，做了一晚上的梦。 这部上下两集的梦可谓是跌宕起伏，主角吴放放贯穿始终，上半部全是甜蜜，等房冬半夜起来去了趟厕所回来后，下半部的剧情就变了。 先是梦到在婚礼上，自己和吴放放站在台上被司仪调侃着，秀秀在下面看着自己哭，没过多久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毕子良和李方明！ 俩人是来抢亲的，房冬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浑身无力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二人一左一右把吴放放架走了。 房冬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汗。 “新朗官还没起呢？”客厅里传来马小龙的声音，三位伴郎已经到了。 第405章 娶亲 房冬坐起身来，又听见母亲对马小龙他们说：“让冬子多睡会儿，你们几个先把喜字贴上，咱家门，楼道门都要贴，然后把出小区这一路的井盖上放一张红纸，用胶带纸粘上。” “用砖头或石头压上就行，不用粘。”这是父亲的声音。 “现在小区打扫得这么干净，去哪儿找那么现成的砖头？”母亲呛了一句，父亲立时熄火。 这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新郎还没起床？那太好了，正好拍一段起床的录影！” “这怎么行？” “阿姨，每一个时刻都是将来美好的回忆！”又一个陌生人，嗓音明显和刚开不一样。 我天，这是来了多少人啊？ 觉肯定是不能睡了，房冬一掀被子刚要下床，一个人扛着摄像机就闯进来了。 八成又是吴放放的安排吧？ 管他的呢，拍就拍吧，自己该穿衣服穿衣服。 人家没要求摆拍，一切自然点就好。 洗漱完后，亲戚们也陆续到了，还有几个邻居。 安平本地的习俗，娶亲当天除了午餐外，早上还要在家里准备汤糕，就是以肉丝、豆腐、粉条和海带黄花木耳等为原料熬制的粉汤和油炸糕，流水待客，谁来谁吃。 有相当一部份的朋亲都不会这么早赶来吃汤糕，只是中午去饭店吃一顿，来的通常都是底亲和近邻，还有在婚礼上有帮忙任务的人。 房冬吃了三块炸糕就吃不下了，被父亲逼着又吃了一块，炸糕消化慢，抗饿，父亲这是为儿子全天吃不上饭在做准备。 除了马小龙这哥三个以外，房冬还请了几个中学时关系不错、这几年也有来往的同学，他们也都早早来了，挂鞭点炮的任务就交给了他们。 三个伴郎不能干这活儿，吴放放给三人一人定制了一套不便宜的西装，被炮炸个小洞就可惜了。 吃完汤糕，母亲做最后的嘱咐：“早点去，吴家那边的同学啦、弟弟妹妹啦，肯定要为难你的，三天没大小，无论对方提多过份的要求都得笑脸相对，懂吧？” “懂，您别啰嗦啦！” “过了这会儿，你想听妈啰嗦也没那么多机会啦！”母亲一边说一边帮着房冬往身上穿那一套长袍马褂，穿完还得带个礼帽。 礼帽上不仅有朵花，还有两只羽翎，多亏不长，如果长一点就和《西游记》里的妖怪差不多了。 回头率绝对高。 难为情早被兴奋冲得烟消云散，从刚得知要穿这么古怪服饰时的无力挣扎到今天的欣然接受，中间几乎没什么过渡。 “咱们一定要在中午12点前到餐厅，懂吧，到餐厅之前还得回咱家坐几分钟，所以你必须在11点半之前把媳妇给我接回来！” “尽量再早个10分8分的！”房冬等人出门时，母亲又嘱咐。 从楼里出来就有一些邻里在无组织的情况下自觉列队了，等出了楼栋头，好家伙，看热闹的人都在这儿呢。 不是为了看新郎，而是围观这支准备娶亲的豪横车队。 吴放放说过，她和父亲商量过，不要学别人结婚那样动辄就搞几十辆车的车队，影响交通，自己停车也困难，于是最终决定弄了16辆车，取16这个吉利数字。 房冬一眼就看到了车队中唯一的一辆白色轿车，不光因为它的颜色，从车的体型到外观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房冬对车标平时没研究，真不知这是一辆什么车。 车头上的大红花和粘在车身上的绸带在白色车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艳。 “你就坐这辆慕尚。“马小龙告诉房冬，这辆白车就是拉新人的。 “慕，幕尚？”没听过这个牌子啊？ “吴放放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土包子呢，宾利幕尚，这听说过吧？这是东叔专门从省城的一个朋友手上借来的，咱们安平就没有！” “你得意个毛啊？”房冬看着马小龙摇头晃脑的样子说，要不是吴放放告诉他，估计他也不知道，今天居然跑自己面前得瑟来了。 “告诉你啊，结婚这天聪明的新郎哪怕平时是一只狼，今天也得装一天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于光南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大爷们，我怕了行不行？” 转眼来到车前，房冬这才发现，旁观的人们把羡慕的眼光从十六辆豪车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房冬礼貌地和大家招了招手，然后进了车后座。 这车里……没法形容，至少和吴辰东那辆大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一位女司机戴着墨镜坐在驾驶位上，三十多岁的样子。 她只回过头对房冬笑了笑，也没说话。 房家离吴家并不远，如果不堵车的话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实际上，安平市民对堵车的真切感受也就是这一两年才有的事，城小车少，想堵个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做为婚礼车队，也许真的算不上庞大，但全队车辆的总值绝对是个吓人的数字，吴放放说过，虽然车不多，但追求三个字：少而精。 由于车头和车尾还要照应，路上的行驶时间自然就多了一些，二十多分才到达吴家所在小区。 穿着这身长袍马褂出自家时还很自然的房冬，到了这里就有点尴尬了，因为到了这儿还得骑马进去，马屁股后面还有一个八抬大轿，现在的礼仪公司也真够能搞的，的的确确是用了穿着旧时那种短衣短裤的八个小伙子抬的。 不过这里围观的人并没有刚才自家小区的人多，这个小区全是有钱人，一没那么高的热情，二是这个小区住的人本来就少。 被扶上马后，房冬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有点哆嗦，又开始冒汗了。 紧紧抓着马鞍和缰绳，连之前设计好的不时向人群绅士般地招招手的动作都忘了。 好在从小区门口到吴家楼下这段路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房冬怀疑如果路再长一点的话都有可能从马上摔下来，有人牵着也没用，自己重心就有点飘。 就连鞭炮的响声都把感觉要把自己炸得有点摇摇晃晃的。 到了吴家楼下，从马上下来，腿都有点软。 总算到了，房冬长出了一口气。 娶亲队伍拥着房冬上楼到了吴家门口时才发现，想进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406章 伴郎命苦 “外面是谁呀，来干什么的？”一个女孩陌生的声音，应该不认识。 “这是冯文苹。”马小龙立刻给房冬介绍：“是吴放放的同学。” “你怎么认识的？” “伴娘团的啊，见过好几面啦！” 房冬看看马小龙，看来吴放放没少给你们安排活动，居然都不通知我。 时间得抓紧，不能磨蹭了。 “我是房冬，来娶媳妇！”房冬高声答道。 “房冬？不认识，请回吧。” “我该说什么？”房冬回头问马小龙。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这又没有标准答案。” “你们没排练过？”房冬不信：“闹洞房之前你们几个可不能搞我啊！” “真不知道……”马小龙一脸委屈：“你把自己说得越贱越好，越肉麻越好。” “我是长江，来接黄河一起入海的！”房冬又试了一下，这么多人面前，贱和肉麻……说不出口。 “滚吧！”里面回了一声。 没办法了，来个吴放放喜欢的吧，房冬再次大喊：“我是小冬子，来接娘娘回宫的！” 里面没了声音，应该是在商量，看来有门。 “小冬子，”于光南开始嘲笑起来：“装嫩啊？” “咱们是来接新娘的，别捣乱！”胖子这时头脑很清醒，没忘了自己的使命。 门开了，好家伙，屋里有几十个人吧？ 当头一人就是冯文苹，看见她房冬才想起来，当初第一次在安大小吃街开店时，她去过不少次。 小眉小眼小鼻子，以前见她时觉得挺文静的，今天跑这儿横刀立马来了。 “站住，别动！”她伸手一指，房冬立刻不敢动了。 这么多人在她身后，想动也动不了，就算想冲进去都没可能。 房冬看见吴放放的小屋门开着，盛夏和秀秀在里面，不过因为视角的关系，没有看到吴放放。 “只许新郎一个人进去，要一路小跑，弯着腰，要颠起来，一边跑一边喊你刚才那句话，喊三遍以后跪到新娘床前，其他人才能进，听懂了没？” “听，听懂了。”房冬四下看了看，没看见吴辰东和杨灵老俩口，可能是怕尴尬都躲回屋里了吧。 伴娘的服装很漂亮，浅粉色的中式束腰小袄加长裙，轻盈飘逸，更显精干。 房冬一路颠一路喊地跑进了小屋，吴放放双腿伸向床边坐在床上，秀秀和盛夏正在往她的头上插各种各样的头饰，还有一个女士在给她整理发形，应该是发型师吧。 单膝跪下后，新的难题又来了，盛夏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转盘来，分别有鸡头、鸡爪、鸡胸……总之鸡身上各部位的图案，转动转盘，转到哪个部位就让房冬亲吴放放的哪个部位。 第一次转到了鸡爪子，那就得亲脚，还得表现出特别贪婪的样子。 这倒不要紧，要紧的是盛夏说要转九次，长长久久的寓意。 这九次下来，全身差不多就都转遍了。 还好，折腾新郎的活动到此为止，接下来对三位伴郎的非人折磨就开始了。 各种花样，各种肉麻…… 到后来，马小龙都带着哭腔喊上了：“吴董啊，管管你的伴娘吧，你和冬子结婚是喜事，那也得给我们留一口气吧！” 胖子还安慰他：“看在这身西服的面子上，咱们得挺住啊。” 其实胖子还是幸运的，盛夏出于明显的私心就没怎么折腾他，主要是对马小龙和于光南，说得严重点……惨无人道。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耽误太长时间，随着吴放放的准备就绪也立刻停止了。 就这样，盛夏还对房冬说，今天娶媳妇让你娶得太容易了，根本不算为难你。 房冬想像不出来她如果认真为难会是什么样。 好在总算幸福地熬过了这段时间。 临出门时，杨灵才露面嘱咐了吴放放几句，并没出现那种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女儿出嫁时母女抱着痛哭的场面。 吴放放是由房冬背着下楼的，然后把她抱到轿上，自己再由人扶着上了马，不过这次出小区倒不像进来时那么紧张了。 上了车后，八抬大轿这一段就算剧终了，开始下一段。 “我觉得八抬大轿这段一共也没几分钟，肯定花不少钱吧？有点浪费。” “为了留视频，懂吧？” “懂，懂。”房冬明白了，做为一生一次的美好记忆，值。 车队开回房家所在小区时，11点整。 时间足够，母亲该满意了。 不过房冬觉得更让母亲满意的应该是另一件事，小区居民从家里出来的比自己走时那可多了不止一倍两倍，这些看热闹的更像无意中组织起来的一个义务迎亲军团一样。 这一下可让母亲风光无限了。 “这下是不是该伴郎折腾伴娘了？”房冬这边挎着吴放放，另一边回过头低声问侧后方的马小龙。 “吴董吩咐过了，一切从简，到这边谁也不许闹！” 啊？ “你啊个屁，交了你这么个朋友能咋样？只能跟着受气呗。” 吴放放一直听着房冬和马小龙的说话呢，头一扬，得意到了极致。 “唉，”房冬叹了一声：“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马小龙和于光南立刻回道。 咦？这么有精神，看来伴娘还没把你们折磨够。 上楼就是新郎受累的时候，房冬被要求抱着吴放放上，还得是横抱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把吴放放抱到门口放下时，房冬居然心不跳气不喘的。 “妈——”门一开，吴放放就扑进了吕青华怀里，我滴妈，她可真会，这一来，母亲在满屋子亲戚的面前就更得瑟了。 母亲抱住吴放放轻拍着问房冬，到那边改口叫爸妈没。 “还没，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真不懂礼！”母亲故作生气地说。 “怎么不懂礼了？”房建设又来替儿子说话了：“那得举行过婚礼才改口呢。” “对啊对啊。”众亲戚也跟着说道。 “是不是我……改得早了？”吴放放问。 “不早，举行过婚礼就必须改口，想早改口当然没问题啦！”房冬的姑姑起来说。 母亲把亲戚们给吴放放一一介绍后，让俩人回小屋换衣服。 按吴放放的安排，婚礼仪式上房冬穿西装，吴放放穿婚纱。 房冬倒是省事，换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发型就ok。 吴放放不一样了，除了换衣服外，还要变发型、换头饰…… 11点30分，一行人开始分批向餐厅进发。 几十分钟后，婚礼就要开始了。 可房冬此时却想起了昨晚那个奇怪的梦，非常逼真地又一幕幕出现在了眼前。 不会……吧？ 第407章 生小孩 梦，终归是梦。 只是幸福来临时对过往种种情愫的一种了结吧，从今天起，一切都该结束了。 婚礼进行得隆重而顺利，并没有父亲所说那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累却幸福着。 父亲说得也没错，自从到了餐厅，房冬和吴放放俩人几乎就没坐过。 以吴辰东这样的身份和名望，女儿的婚礼办个百十桌的酒席一点也不夸张，但他只置了六十桌，尽管如此，也够房冬和吴放放俩人忙乎的了，光是见面认识打招呼和迎来送往就把小俩口腿快溜细了。 吴放放今天显得格外靓丽，按她自己的话说，今天是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一天。 举办仪式时吴放放是一袭白色婚纱，到挨桌敬酒时又换了一身酒红色中西结合式盘金绣花的a字长裙。 脚蹬一双水钻珍珠扣的红色高跟鞋。 房冬的装扮就相对简单了许多，只是把西装换了件唐装风格的中式立领上衣，裤子和鞋没有换。 两家的婚礼合在一起办，虽然吴家的宾客比房冬多得多，但吴辰东还是把房家的面子做足了，中午的婚宴结束后，让小俩口回房家，接着陪这一边的亲戚。 车队算是解散了，但吴辰东还是给房家留了三辆车用来送人，其中就包括那辆宾利慕尚。 吴放放一如既往地在亲戚们面前发挥了她卓越的表演才能，又是沏茶又是剥水果递干果的，嘴还甜，舅舅舅妈、姑姑姑父叫得比房冬可亲多了。 更让母亲得意的是，凡是比房冬小的，无论是弟弟妹妹还是外甥侄子，一人一个大红包，一千元标准的。 光包就发了一万多块。 吴放放口口声声说办一个节俭的婚礼，零七碎八的钱多到房冬都懒得计算了。 如果有人问房冬婚礼上花了多少钱的话，也只能用真不少三个字来回答。 午餐过后，亲戚们走了一少部份，大部份一直留到吃完晚饭才走，晚饭也是吴家给安排好的，不过这一顿的标准可比午餐高多了。 吃完晚饭把亲戚们送回家后，这一天的婚礼就算结束了。 一伙儿朋友跟着房冬和吴放放到新家坐了一会儿，不知是吴放放提前安排的，还是大家一天都折腾累了，只聊了一会儿天，权当是闹洞房了。 回到新房后，胡大妈开始进入了她沏茶倒水的角色，小男男收获颇丰，吴放放把婚礼没装完的糖果全给她带回来了，足有三四斤。 “看你放放姨对你多亲啊，今天这么忙还记得给你拿这么糖回来，大人说话你就别捣乱啦！”胡大妈提醒小男男。 “有糖我不捣乱。”男男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男男，”马小龙揪了一下男男的小辫：“这糖是叔叔给你拿回来的，你放放姨只是支了一嘴，你得亲叔叔一口。” “什么叔叔，应该叫舅舅！”胖子更正了马小龙的错误。 这间新房在正式布置前，胡大妈和秀秀就打扫过好几回了，她们娘仨上个月就搬进了二楼，这也是吴放放的安排。 于光南提了个建议，这么大一幢楼只住着两家人，空空荡荡的，现在公司虽然在快速发展中，但离人模狗样地一人一个办公室坐着还有相当长的距离，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他们哥仨一人一个房间，也不用装修，去旧货市场拉几个破床进来当宿舍。 这一建议立刻得到了马小龙和胖子的支持。 胖子原来在纸箱厂时和房冬住习惯了，后来回到家里住着反倒觉得有些别扭了，嫌父母没事总唠叨。 马小龙也觉得这样好，省得每次回家晚了都得挨数落。 房冬和吴放放还没表态呢，胡大妈率先表现出欢迎的态度，她们三口人搬进来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每次走出屋门面对空无一人的走廊时都有一种孤独感，她还建议胖子他们几人就住在二楼，这样的话这幢楼也就有生气了。 她一个人白天呆在家里，到了晚上也有个盼头，盼着这些生龙活虎的小伙子回来，看他们打，听他们闹。 “既然你们这么想来，准啦!”吴放放一表态，这帮平时就爱捧她臭角的人自然是一片欢呼。 “确实，想想胡大妈一家在这儿的二十多天，确实够孤，搞不好还有点瘆得慌。”房冬也叹道，吴放放这事办得有点不合适，这么大一幢楼让一老一大一小三个女性住，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胡大妈却说没事，按吴放放的嘱咐，楼梯间的灯是一直开着的，还有就是这里西南两面都临大街，路灯的光照进来，屋子里不开灯都可以。 刚搬进来时因为光线太亮睡不着，后来给卧室加了一层厚窗帘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今天才正式认识的另一个伴娘冯文苹此时已经没了白天整人时的那股子疯劲，一个劲地咨询吴放放关于欧洲旅游的事。 她也快结婚了，也准备出国去度蜜月。 “唉，不行啊。”冯文苹叹了声气：“我们到时候只能跟团走了，你们这样玩费用太大，玩不起。” “和跟团走区别有多大？”盛夏对这事也感兴趣。 “完全不是一回事，跟团走是游客跟着大巴和导游走，放放这种定制是导游跟着她走，她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她说在哪儿呆几天就呆几天，能一样吗？” “这……”房冬小声问放放：“得花多少钱？” “又不用你花钱，你操这些心干吗？我也不知道，有人买单，咱俩只负责吃好玩好就行。” “是啊，”冯文苹又说，跟团走说是去旅游，实际上就是出去拍了一圈照而已，根本谈不上是去玩，四菜一汤还得抢，不如叫国际暴走摄影团更合适。 “明天什么时候走？”盛夏又问。 “上午先回我家，吃完午饭后下午飞北京，明天从北京走。” “那咱们还是早点走吧，放放今天穿高跟鞋累了一天了，让他们休息吧。”冯文苹站起身说。 把大伙都送走，房冬才觉得确实是有点累了。 吴放放回到卧室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干什么，等着揭盖头呢？”房冬开玩笑地说：“等我给你拿块毛巾先盖上再揭。” “洗脚！”吴放放双腿一踢，拖鞋就飞了过来。 “好好好，刚好胡大妈刚才把热水都给烧好了。” “洗完按摩！”吴放放不停地揉着她的脚脖子。 “还有什么嘱咐？” 吴放放冲房冬勾了勾手指，房冬走了过来。 “然后，咱们就……生小孩！” 第408章 改口钱 第二天一早，房冬还在睡梦中就被吴放放用发梢给搔弄醒了。 “起床吧，亲爱的，咱们今天事情还多呢！” “几点了？”房冬眼睛也没睁，迷迷糊糊的。 “都快七点啦！” “姑奶奶啊，咱们睡到八点不行吗？昨晚让你把我折腾到三点才睡，你哪来那么大的精神？” “是你愿意让我折腾的，快起！“吴放放一把将被子就掀掉了。 昨天晚饭后房冬就和父母说好了的，今天直接回吴家，然后去机场。 可吴放放偏要先回一趟房家，她说应该正式和二老道个别。 “你太会来事了吧？说不用就不用嘛。”房冬一边埋怨一边穿衣服。 “你是儿子当然不用啦，我这当媳妇的不能不懂事。” “看把你装的。” “有本事一会儿到我家见了吴扒皮你别装，给你红包你别要！” “给……红包？”房冬不知为什么给红包。 “瞧你那个傻样吧，改口钱啊！” 吴放放从她的包里拿出两个大红包来，好厚。 原来这是昨天房建设和吕青华给儿媳的改口钱，一个包一万！ 我天，老俩口这是拿出了拚命的架式啊，两万块钱对于他们来说，太不是一个小数了，豁出去日子不过了？ 他俩啥时给的房冬没看到，红包这么大房冬倒也理解，婚礼花费几乎是吴家一手包办的，吴家办酒席能挣多少钱是礼钱减去酒水饭费和其它费用而来，但房家的礼钱就是利润，因为酒席花费吴家压根就不让房家分摊。 这种情况下，父母肯定得有所表示，给吴辰东钱人家肯定不要，所以就拚了命地给儿媳包大红包。 还没等房冬洗漱完，吴放放就打电话撒上娇了：“妈——我和冬子一会儿就回去了，听说你们昨天早上吃汤糕了，我也想吃！” 虽然听不见，房冬也知道母亲那边一定是只嫌答应慢。 “你们家昨天早上没吃啊？”房冬问。 “我们家是在饭馆定的，我忙着化妆呢，哪有时间吃？” “一个汤糕有啥稀罕的，还至于大清早上的给我妈打电话？” “是咱妈！” “对对对，是咱妈。”房冬走过来捧着吴放放的脸蛋：“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好媳妇。”趁机亲了她一口。 “讨厌，你牙膏还没擦净呢！”吴放放一边擦着嘴一边喊。 “擦啥，你不知道清热草本，清爽口气吗？” “广告？” “嘿嘿，还有呢，留得清香在，不愁没人爱，闻闻，是不是清香持久？” “快去洗脸！”吴放放举起手做打人状。 …… 吴放放一个电话，吕青华就忙碌了起来，糕是用昨天剩下的素糕现炸的，粉汤则完全是新兑的。 吴放放在房家二老面前可不讲什么吃相，炸糕虽然只吃了一小块，但粉汤却喝了两大碗。 “看看吧，”房冬指着正埋头大喝的吴放放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可怜，连粉汤都没喝过！” 没想到本来是要损损她，却又给了她嘴甜的机会：“是妈的粉汤做得好！” 吕青华看着儿媳，笑着说：“等你们从欧洲回来，我把兑粉汤的办法手把手地教给冬子，让他天天早上给你熬！” “是不是亲妈啊，还天天早上熬，儿子也是有折旧和损耗的！” 房建设轻轻地拍了儿子一下：“你说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怪话？” “和你儿媳妇学的！” 房建设又拍了一下，这下比刚才重多了：“胡说八道！” 俩人在房家呆到九点多才走，老俩口自然少不了嘱咐些出门在外的注意事项。 “您就别说了，好像您出过国似的，外国和咱们不一样，您这套办法到了国外容易被抓！” …… 到了吴家一进门，自然是先叫爸妈了，老俩口就站在门口一人一个红包等着呢。 两个红包一拿来就被吴放放抢了过去，打开大致数了一下：“五千吧？” 杨灵笑着答是。 “看看我的改口钱是多少？”吴放放从包里拿出那两个一万的包来分别交给吴辰东和杨灵：“好好数数。” 吴辰东看都没看，只捏了捏便问：“一万？” “你说说你们，”吴放放甩开房冬正来阻拦她的手：“号称安平名流，丢不丢人啊，才给五千？” “放放……”房冬站在一旁就有点难堪了。 “冬子临走时还问我呢，说不知道你们会给多大的红包，问我要不要带个大袋子过来，怕钱装不下，多让他失望啊！” “我，我没说！”房冬立刻替自己辩解。 “哈哈哈，”吴辰东笑了起来，很亲热地一把搂过房冬的肩膀：“她说的话，你真以为我信啊？” 唉，又被捉弄了一回。 “老吴你放开他，”吴放放一把将吴辰东搂房冬的胳膊拉了下来：“个子没人家高还要搂人家的肩膀头子，你知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很滑稽啊？” 吴放放这是发疯了，应该是兴奋所致。 听了吴放放这样说，吴辰东就没再来搂房冬，很容易就能想像得到，小个子搂大个子……确实不怎么协调。 坐到沙发上后，吴辰东又拿出一张卡给房冬：“这是张visa卡，出国用得上。” “不，不用，爸……” “不用你花啥？”吴辰东大声起来：“这张卡数目不算多，是给你零用的，你自己身上不带钱的话，放放出去会欺负你的！” 原来这家做定制旅游的公司是吴辰东一个朋友介绍的，费用已经打过去一部份，其它花费由吴放放来付，吴辰东早把另一张卡给了吴放放。 “你想吃咸，她要吃甜，你总不能天天陪她吃甜吧？男人宠老婆是应该的，但自己也要有一点空间才对。”吴辰东说着把卡硬塞进了房冬手里。 “谢谢爸……” 吴放放又抓住了空子：“不谢妈？这可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谢谢妈……” “放放你别闹，把冬子搞得都不自在了。”杨灵拉过女儿的手说。 “不自在活该，都一家人了还不自在，那不是他自找的吗？” “这句话倒说得有道理，自己家哪来那么多不自在，放放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三分钟不闹就不是她啦！”吴辰东笑着说。 第409章 幸福的倒时差 两天后，意大利米兰。 像冯文苹说的那样，一个司机，一个导游兼翻译，一辆中高档的轿车来接机。 导游钱岚的年龄和房冬应该差不多或者稍大一些，中国人，她负责这次定制游的全程服务。 住进酒店后，钱岚例行公事般地给吴放放先做了一通介绍，留下些资料便告辞了。 “咱们先休息一天，她明天再来接咱们出去玩。”吴放放往床上一躺。 这里的酒店和国内也差不多，只是比较旧而已。 “怎么样，钱美女推荐的景点你选哪了？”房冬也倒下躺在吴放放身边。 “一个也不选，你喜欢逛景点吗？” “我是该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说实话！” “一般，嘿嘿。”房冬确实说的是实话，对于旅游，房冬不反对但也谈不上特别喜欢，出来旅游时最喜欢的项目就是吃。 对于那些景点和名胜古迹，逛逛也行，不逛也不遗憾。 “这才是我的狗冬嘛，我告诉你……”吴放放一翻身就骑到了房冬身上。 “咳，说件事都要搞得这么正规，像公司开会似的？” “哈哈，狗屁，公司开会有骑着人开的吗？” “我不是指骑人，是指我还得仰视领导吗？” “嗯，必须仰视！” “好好，趁我现在还没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请讲吧。” 吴放放的旅游观念足够奇葩，她说咱们是来度蜜月的，旅游只是顺带的事，所以，她不准备去逛那些人人都去的景点。 “那你要干什么？” “咱们就像这儿的居民一样，享受生活！” 房冬没明白，吴放放的说话越来越高深了。 “咱们一定要在蜜月期间把孩子怀上，每天到处跑景点，累得半死，就算怀上了，这样怀上的孩子质量肯定不好。” “你，这么急着要孩子啊？” “唉，谁让我肩负着替房吴两家传宗接代的艰巨使命呢？” 真的假的？ 房冬都不敢轻易相信她说的话了。 吴放放又给房冬讲，生男生女按各占50的几率来计算的话，要想实现给房家和吴家各生一个儿子这个目标就得生四个孩子。 吃肉多的家庭更容易生女儿，所以，吴放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生六个孩子，如果这样还生不出两个儿子的话，那就看身体情况再定。 房冬听得目瞪口呆。 肯定加确定，吴放放这又是逗你玩儿呢。 先不说国家政策允不允许生这么多孩子，现在的女孩子生一胎还怕影响体形呢，她要生六胎，而且还是初步想法，如果不行还要看情况接着生，这不是纯扯淡吗？ 吴放放想生第一胎是肯定的，俩人都没采取任何避孕措施，她打算再生一胎房冬也信，再往后就怕是假的了。 放眼当下，房冬没听说过最近这些年还有生六个孩子的中国人呢。 “生！”房冬故意随着她说：“反正有他姥爷这颗大树，不用担心养不起，咱们一个接一个的生，绝不让你的肚子有空着的时候！” “凭啥全让他姥爷养啊？” “所有孩子全姓吴啊！” “哈哈哈，听你的！”吴放放俯下身来：“那咱们开始吧？” “大白天的……” “时间是生命！” 啊啊，确实是生命…… ……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把房冬从睡梦中惊醒，准确地说应该是憋醒，因为吴放放用一只脚捂在了房冬的嘴和鼻子部位。 房冬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说吴放放：“你要谋杀亲夫啊？” 吴放放下了床，把一大盘吃的摆在房冬面前。 除了意大利面和牛排以外，其它吃的房冬都叫不上名来，有肉有菜，有红有绿，还有些看着就没胃口的糊状物。 “怎么样，连床都不用起就可以吃晚饭，我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 “现在就吃？” “都晚上八点啦！” “给我拿个湿巾来，我擦擦嘴。” “擦嘴干什么？” “你……”房冬指了指吴放放的脚：“让它摸过，总得擦擦再吃吧？” “不许擦，这叫饭前……” “甜点？” “五香脚！” 房冬一边吃一边念叨，也不知是吴放放的脚有余香，还是老外这饭菜就是这种怪味，看着挺漂亮，吃着不咋地。 “你不吃？”房冬吃到一半才想起来吴放放这半天啥也没干，一直在这看自己吃。 “我去餐厅吃的，然后要了一份让他们送上来的。” “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好东西啦？” “和你这份一样的！” “也这么多？” “对啊。” “全吃光了？” “当然了，不能浪费啊。” “啊呀，”房冬把勺子放下：“你上辈子是猪转的吧，你要生那么多孩子的时候我就怀疑过，根据你这个饭量我现在可以确定了，你上辈子一定是头猪，而且是女性。” “猪？女性？你直接说母猪不就行了？” “嘿嘿，我哪敢啊，这不是等你自己说吗？” “快吃，少贫啦。” 吃完饭，吴放放才开恩让房冬擦了擦嘴。 “咱们出去溜达一会儿？”房冬问。 “溜达啥？睡觉！” “不会吧，还睡？”房冬叫了起来。 “倒时差不知道吗？” “知，知道。”房冬点点头。 “就得逼自己睡觉，强行把时差倒过来，懂不懂？” “现在懂了。” “懂了就倒下，咱们一举两得，倒时差顺便生孩子！” “啊啊，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强行倒时差，更像强行生孩子呢？” “嗯，此处可以有多个答案，可自行脑补！” “等，等一会儿不行吗，吃完饭还没喝水呢？” “倒完时差再喝！” 艾玛…… …… 第一次出国，没想到这倒时差居然是一件辛苦且甜蜜的事。 哈哈，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 吴放放又比房冬起得早，房冬起床时，电视已经呜哩哇啦地叫了好一会了。 “瞎看一气，你听得懂意大利语吗？” “猜着看呗。” 电视上正在播新闻，真新鲜，要是电视剧也就算了，这新闻还能靠猜？ “我……可以起床了吗？” “时差都倒过来了，不起还睡啊？” “我这不是担心你又弄出新花样嘛，时差倒完了，需要再适应一天，那不还得睡一天吗？” “要死啊你？” 第410章 不是给人吃的 “钱岚已经来了，在餐厅等咱们呢，你抓紧点！”吴放放坐在一边，拿起昨日钱岚留下的资料胡乱翻了一气后和房冬一起出了房间。 今天上午的安排是逛街。 “你这定制的高端旅游也有购物啊？” 房冬这句话被钱岚听到了，她立刻向房冬解释这是吴放放的要求。 “你又犯病了吧，人家旅游都挑没购物的团走，你倒好，出国第一站先购物？” “只逛不购，听不懂啊？”吴放放再次向房冬申明，咱们是来度蜜月，不是来逛景点的。 所有行程都要围绕着舒适、轻松和甜蜜这三个要素进行，千万别和那些旅游团的线路比，完全不是一回事。 像罗马斗兽场之类的景点，完全不考虑，花这么多钱跑来看一个塌了一半的破烂建筑，吃饱了撑的，在网上看看图片不行吗？ “你的意思……所有景点都看图片就行？” “对啊，你去过故宫吧？” 废话，去年和你一起去的。 吴放放说，去过故宫应该知道，大多的殿堂屋都不让游人进去，有些让你在门口往里看看，有些连门都不开。 但网上的图片内容有不少都是你去故宫实地看不到的。 “你说，看图片是不是比看景点更全面？” “歪理！”房冬觉得亲临其境的那种感受是照片完全不可比拟的。 不过，房冬也不是完全不赞同吴放放的观点，有些场景真的没多大必要去现场，从网上找个图文了解一下就可以了。 吴放放在意大利只安排了两天，一天米兰，一天威尼斯。 今天上午去逛米兰的蒙提拿破仑街，世界最着名的奢侈品街。 “别怕，咱们就是去看看，一分钱也不花。” “花呗，我怕啥？” “你刚才嘴唇都青啦！” “那是倒时差的时候让小狗咬的，现在还青着呢！” “嘻嘻……”吴放放得意了。 上午在奢侈品街逛完吃顿饭就回酒店睡觉。 “这就结束了？” “当然不是，现在正值米兰时装周，晚上带你去看一场世界顶级的时装秀，那么多美女名模，到时候看好你的眼珠子，别激动的得飞到t台上！” “是啊，眼珠子飞上去不要紧，就怕让模特一脚踩上，我瞎不怕，把美女摔个好歹，我还不得终身对人家负责？” “狗冬，你学会对付我啦，是吧？”吴放放的肩膀一耷拉，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我改还不行吗？” 去威尼斯只干一件事，坐贡多拉游览。 然后，结束意大利的行程前往德国。 听到这里，房冬才切实感受到了此行确实如吴放放所说，这是一次轻松惬意的蜜月旅行。 …… 在米兰时还没太留意，等到了威尼斯就感觉到了，祖国同胞一波接一波的，难怪有人打趣说中国人要买下全世界呢。 “这是十一黄金周，忘了？” 吴放放不提醒房冬还真没想起来，自己和吴放放是9月30日离开北京的。 …… 离开威尼斯到达德国后，钱岚按吴放放要体验田野风光的要求，给二人租借了一处看上去很破烂但却很干净的一套房子。 说白了，就是跑到乡下租了一间打扫干净的破旧老房子。 四周都是田野，最近的一家邻居也有几百米远。 钱岚每天给二人送一次饭，量足够多。 中午没吃完的到了晚上房冬再拿出来热热。 两人在这里足足住了六天。 这六天里，花香鸟语，蛙鸣蝉嘶，让房冬感到多年来第一次与大自然的距离如此贴近。 一眼望去，满目绿色。 夜幕降临时，搂着心爱之人紧紧依偎着坐在门前的草地上，遥望满天璀璨的繁星，吸一口新鲜空气，神清气爽。 吴放放总是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打断房冬的沉浸。 “想什么呢，是不是我选这个地方太美了？” 如果单论美，比这里美的地方国内有太多太多。 这里最让房冬流连不舍的是这一份宁静，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和吴放放一样。 “嗯，很美，要是没有牛粪和蚊子就更好了。” “这是大自然的味道，懂吧？这么安静，空气这么新鲜，要是在这里怀上宝宝一定很健康！” “有道理，不过……” “不过什么？” “你看，这里除了草就是树，连房子都爬满了植物，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这两天看得我眼睛都绿了。” “想放什么毒，别给我绕弯子！”吴放放看出了房冬后面没憋好屁。 “我不确定，在这里怀上的宝宝皮肤会不会……” “有点发绿？” “你也这么想？” “对，就生个绿孩子，走，立刻开工！”吴放放拉起房冬。 “还早，咱们再坐一会不行吗？” “不行！谁让你嘴贱了？” …… 尽管后面的近二十天行程又去了几个国家的很多地方，但在德国乡间的这六天对于房冬来说更难忘。 ……其他地方略（见作者的话）。 10月25日，在经历了一程真正意义蜜月旅行的房冬和吴放放回到了安平。 这次欧洲行吴放放给自己和房冬几乎什么都没买，除了给婆婆家买了几件德国厨具和一些特色食品外，只给男男买了几个玩具，给秀秀买了一支口红。 “怎么样，你再说不说我欺负秀秀了？” “以前也没说过啊。”房冬不认账。 这次回来仍是小许来接机，吴放放已经和两家父母说好，俩人要倒时差，在家歇一两天再回去看他们。 至于公司这帮兄弟，暂不通知，省得他们着急忙慌地搞接风。 虽然吴放放这次行程的安排比较轻松，但去哪也不如在自己家。 回到家后，再加上时差的关系，如果不是有点饿的话，房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往床上倒了。 胡大妈给二人做了一锅热乎乎的面片。 “太好了大妈，早就想吃咱们的家常饭了。” 片儿汤加咸菜，绝配。 上马饺子下马面，是安平本地的一个习俗，出门前吃饺子，回来后的第一顿饭要吃面。 有平安吉祥的寓意。 “你慢点吃，不怕烫死你啊？”吴放放看见房冬的猴急样子叫了起来。 “是啊冬子，慢点。”胡大妈也说。 吴放放又说：“饿死鬼样，好像出门这些天把你饿着了似的。” “大妈，你是不知道啊，”房冬把筷子往碗上一搁：“外国人的饭，简直就不是给人吃的！” 第411章 空欢喜 虽然房冬这话是夸张了些，但吃不习惯是真的，在欧洲20多天，只吃过一次中餐，还是改良版的。 吴放放这方面比房冬强，什么都吃得惯，什么都想尝尝，特别是有个记不住名死贵死贵的鱼子酱，房冬只尝了一小口，腥得一天没胃口，吴放放却说好吃，人家说了，那不叫腥，是鲜。 每到这时，吴放放总会说房冬一句土包子。 吴放放喜欢吃，房冬就愿意陪着她，他就喜欢看她一天到晚高高兴兴的。 说在欧洲近一个月没吃饱有点过，但没吃过几顿舒服饭是真的。 吴放放瞅了房冬一眼：“那你今天使劲吃，撑死你！” 吴放放只吃了一小碗就放下了筷子，问起了秀秀男朋友的事，当得知秀秀只和人家见了两面时，有点不高兴了。 “我走之前就听小许传回话来，说对方对你非常满意，一共见了两面，那就是说我和冬子不在这一个月你们就见了一面？是他不主动还是你不主动？” “肯定是对方不主动呗，这种事情哪有女方主动的？”房冬嘴里的面还没咽下，含糊不清地说。 “没有吗？” “有有，”房冬连忙更正：“姐的性格哪能和你比啊，让她主动可能吗？” 秀秀承认是她的问题，对方约过她几次，但美食城这边太忙，房冬又不在，人手不够，她就推了。 “有那么忙吗？你这样推几次让人家觉得你不愿意呢！”吴放放是真生气了。 “确实挺忙的，比你们走之前……”秀秀试图解释，却被吴放放粗暴地打断了。 “再忙也不可能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鬼才信呢！”吴放放说着站了起来。 房冬一把拉住她：“咳咳，不至于被气走吧？” 吴放放把房冬的手一甩：“我去卫生间！” 看着吴放放进了卫生间，房冬转回头来问秀秀：“怎么回事姐，和我说说呗。” 从房冬和吴放放的婚礼进入倒计时起，在吴放放的授意下，为了让房冬安心准备婚礼，就不许他去美食城了。 不仅不许去，连经营情况也嘱咐胡子等人，不许告诉房冬，只向吴放放汇报。 其实从那时起，新开辟的送餐业务就进入了一个持续的增长期，不断有公司和店柜的新业务加入。 老邓那两个档口的转让一直在谈，人撤不回来，这边的人手就不够用了，尽管荣强情急之下亲自上灶了，但饭菜的分份、装盒装筒的量巨增，连胡子都加入了进来，还是有些手忙脚乱。 因为送餐不及时，还丢了几家店柜的二十多份饭。 “你们结婚时每天的送餐量就已经600多份了。” “现在呢？” “1300多份。” 哇，这么多！ 房冬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从吴放放不让自己管生意上的事开始算起，到现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涨了1000份！ 怪不得中国最大的团膳公司一年能做十几亿的业务，这个行业太有潜力了。 况且，人家业务的主项是职工食堂，自己还没进入这一块呢。 不对，高兴归高兴，聊着聊着又跑题了。 现在正说秀秀的事呢。 就算这么忙，哪怕比这更忙些，那也是集中在上午，特别是临近中午那一段时间，不至于连找对象见个面都不行吧？ 秀秀却说下午也忙，很多准备工作都要头一天提前做好，不说剥葱择菜了，光说洗这几百个保温筒的工作量就足够几个人忙了。 “姐，这可不怪放放生气，下午活多但不如上午紧张吧？缺你这一个人吗？” “我……”秀秀有点对答不来了。 “你是不是不愿意和这个人相处啊？” “也，也不是……” 房冬明白了，秀秀没和人家再约的原因是她没想好，忙只是一个借口。 正想再说点什么，吴放放回来了。 “怎么样，排放顺利吗？”房冬想调侃一下，刚开了个头就停下了，吴放放在哭！ “怎，怎么啦这是？” 吴放放也不说话，扒到桌上埋起头，身体随着抽泣起伏着。 因为秀秀不见对象就生气成这样？ 不科学，不能够吧？ “都怪你！”一直没发言的胡大妈责怪起秀秀来：“不识好歹！” “不是这个事……”吴放放从桌上起来又转投到了房冬怀里。 房冬一边像哄孩子一样地拍着吴放放，一边对胡大妈说：“不可能是因为这个事，估计是刚才便秘给累着了……” 吴放放转涕为笑了，起身捶了房冬几下：“要死啊你，你才便秘呢！” “那咱们先回吧，让冬子和放放休息吧，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肯定累了。”秀秀对胡大妈说。 二人把桌子收拾了准备回二楼。 放放临走时又嘱咐秀秀，先别告诉其他人她和房冬回来的消息。 秀秀说前天胖子他们几个弄了几张床到二楼的办公室，估计这几天就要住进来了。 “住进来也别告诉他们！” 听的房冬直笑：“楼上楼下住着，你不告诉他们有用吗？除非你窝在家里不下楼。” “对，我就不下楼！” “好好，不下，咱俩就在这屋里绝食殉情，可这是为什么啊？就因为不想见人而了结此生？” 胡大妈和秀秀见这小两口开闹了，便告别回家了。 “说，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 “我来大姨妈啦……呜呜……”吴放放再次扑进了房冬怀里。 “就因为这哭？你真有个性，你来大姨妈不是正常的嘛，要是我来了才吓人呢！” “你给我来一个看看！” “不闹，和我说，是不是痛经，疼得厉害？” “你怎么什么都懂？” “我……不小心听到的吧。”房冬也想不起是啥时候，听谁说起过，说女人到了每月生理期时，各式各样的反应，有痛经的、有脾气变烦躁的…… “我才不疼，你老婆皮实着呢，啥毛病都没有！” “那你哭啥啊，莫非是别人痛经你哭经？” 吴放放又打了过来，房冬一边招架一边说：“我不胡说了，说说到底为什么？” 吴放放的大姨妈在十天前就应该来的，结果一直推迟到今天才来。 “这……也不至于哭吧？”推迟几天也是正常的吧，不过这次房冬没敢说出来。 “你傻是不是，白高兴了，没怀孕啊！” 第412章 小产等同坐月子 吴放放的经期一向很准的，从到了日子没来的几天后起，吴放放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怀孕了。 她打算回了国歇一两天就去查一查确定一下，然后给房冬一个惊喜，没想到，刚回家吃了一顿饭……就来了。 “哈哈哈哈，”房冬听明白原因后大笑起来，吴放放才24岁，像她这个年龄这么着急要孩子的，不是中国唯一也差不多。 “没事没事，”房冬把她搂进怀里：“其实我觉得这样才合理，咱们中国的种凭啥要在外国开花呢？充分说明你的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爱国情结！” “去你的吧，死臭贫！”吴放放把头埋进房冬怀里。 “来来来，振作精神，咱们一起倒时差去，回到祖国的温暖怀抱，没准一个时差就把儿子倒出来啦。”房冬抱起吴放放就往卧室走。 “倒你个鬼啊，大姨妈来了还能倒时差？” “噢，”房冬停了一下马上转弯：“看看你想哪去了，我说的是正二八经的倒时差，别这么污好不好？” “你才污，你污勒巴涂！” “我污，今天晚上别碰我啊，直接睡觉！”房冬把吴放放往床上一扔，又想起一件事来：“不行，我得给你泡泡脚再睡。” “要不……今天算了吧，你也累了。” 在房冬的印象中，吴放放是第一次和自己这么客气。 但他听得出来，这种客气是虚的，如果自己顺着她说今天不泡脚就算了，恐怕接下来就是不客气了。 与其这样，不如说点更好听的。 “哪能呢，”房冬一边给她脱袜子一边说：“我要是一天不帮你洗脚，就觉得缺点什么，会睡不着觉的，你不忍心让我彻夜难眠吧？” “嘻嘻，你真是……贱的一批。” “在老婆面前贱是一种优良品德，当初要不是你贱，能有咱们这段绝世姻缘吗？” “真臭美，还绝世，算了，不追究你骂我的责任啦！” 房冬把热水兑好端过来，把吴放放的双脚置于盆中，却被她突然一把搂住了脖子：“你不是贱，是疼我……” “嗳嗳嗳，是疼，是疼！”房冬被她这猛地一搂，蹲着的身子重心本来就不稳，双手直接就杵进了盆里。 “哈哈哈哈……别激动嘛，你这是要下跪吗？”半小时前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吴放放，此刻又开心到迸发了。 …… 吴放放嘱咐秀秀不告诉其它人自己和房冬回来的消息，秀秀当然照办，房冬此时其实心里直痒，恨不得一下飞到美食城去看看，看看1300份饭是怎么做出来的，人员上倒底有多大缺口。 为了保证按时供餐，肯定要临时抽调不少其它档口的人员，会不会对其它档口的经营有所影响等等，每每想到这些，房冬心里就只有一个字：急。 可吴放放缠着房冬不让去，11月1日前，只回双方父母家看看，其它时间房冬都得守在这间屋子里陪她，理由嘛，非常玩赖，一是误以为怀孕造成的空欢喜让她很伤心，二是生理期嘛，加上又晚了十多天，身心都很疲惫，需要人陪。 结果，双方父母哪一家还没来得及去呢，回来的第三天晚上，马小龙和胖子几人就正式入住二楼了。 为了庆祝乔迁，几个人还把胡子和小于一起叫来，在院里架起炉子吃烧烤，喝啤酒。 “等咱们结束隐居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趁咱们不在跑到公司院里烧烤？”吴放放掀开窗帘看着下边对房冬说。 秀秀跑上楼来，说胖子他们看见三楼亮着灯，问起过，被秀秀搪塞过去了。 “你怎么说的？”吴放放问。 “我说……你们不在这一段时间，整栋楼黑咕隆冬的有点害怕，所以我们就把三楼和走廊的灯一直开着。” “姐，你撒谎水平可以啊，一直在我们面前装老实，对吧？”吴放放这一说让秀秀的脸色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我姐本来就是老实人，还不是让你给逼得才撒谎的？”房冬说了吴放放一句。 “哇，快看，男男两只手，一手一串，这下可吃爽啦！”吴放放指着下面。 “这你还高兴？胖子如果一问男男，你隐居的事就全露馅啦！” 果然，话音刚落，吴放放就发现男男在下面指着三楼，几个人一起顺着她的手指往三楼看，藏不住了。 胖子起身就往楼里走来，这是要闯啊。 “怎么办？”秀秀问。 “知道就知道了，那也不能让他上来，就说我生理期不舒服，需要调养，谁敢上来我就和谁翻脸！” 房冬知道，如果换了自己，不让这几人上来的命令还不如一个屁，但吴放放把这话放出去，这些人真不敢上来。 秀秀得了令刚要走，吴放放就补充了一句：“让他们把烤好的东西拿来孝敬一些！” 秀秀笑了笑，转身出了屋。 胖子进了楼，很快就和秀秀又出来了，这一次，吴放放也不避讳了，直接把窗帘拉开一大截，和下面几人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秀秀就端着一些肉串和鸡翅上来了，胡子的手艺，味道自然没得说，吴放放拉着房冬直接到了平台上，往躺椅上一躺，一边晃悠一边说：“小冬子，来喂本宫吧！” 秀秀刚出屋又折了回来：“他们今天不知从哪儿弄了些野生鲫鱼，但胡子哥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吃，那个东西中医讲是发物，所以就没给你拿。” “什么？发物就发呗，我怎么就不能吃了？”吴放放坐了起来。 秀秀一说原因，房冬差点笑喷，刚才秀秀在二楼碰到正要往上闯的胖子，给他转达了吴放放的命令，回去后几个人非要问秀秀个底儿掉，想知道吴放放倒底哪里不舒服。 秀秀也不好明说，只是告诉他们别问了，是女人的毛病，歇几天就好了。 结果聪明的于光南立刻叫了起来：“是不是流产了？” 胖子说他们才刚结婚，怎么可能流产？ 马小龙更聪明：“刚结婚？他们在一起住了多长时间你们不知道吗？早就怀上啦！” “对，有道理，一定是这样！”大家统一了意见。 秀秀连连说不是，没用，大伙认定了吴放放就是流产。 于光南还装作很有经验地说：“小产和坐月子一样，可得小心哪！” 房冬听后哭笑不得。 吴放放却挺高兴：“就让他们自作聪明去吧！” 第413章 发展太快容易崩 10月份的最后几天，除了房家和吴家各回了一趟陪老人吃了两顿饭外，房冬和吴放放一直窝在家里和楼顶的平台上。 吴放放总有理，她说马上就要入冬，平台上也待不了几天了，她让房冬陪着她其实是想让房冬好好休息几天，因为美食城已逐渐进入旺季，从现在起到过年会越来越忙，得把精神养足了。 在吴放放的督促下，秀秀和那位叫张玉祥的公务员约了一次，听秀秀回来说，这一位倒是比贾洪福大方多了，请秀秀吃了一顿饭后直接就要带秀秀上街，说要给秀秀买衣服。 不过被秀秀婉拒了。 吴放放立刻支持了秀秀：“做得对，买完衣服他要再提出开房怎么办？” “你……还能不能行了，这才见几次面就开房？”房冬强烈反对吴放放对男性的这种偏见，好像男人个个是色狼似的。 “几次面？男人恨不得第一次见面就进入主题呢，别在我这儿装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房冬小声嘀咕：“咱俩在一起我可没……那啥。” 虽然是小声，面对面的秀秀也是能听到的，房冬不便把话说得太明。 吴放放才不在乎这个，直接冲房冬喊了起来：“我主动的怎么啦？那还不是看你每天眼巴巴地看着我，想吃不敢说的样子可怜吗？” “你啥都能说出来啊。”房冬说着瞟了秀秀一眼，并没什么特别表情。 也难怪，自己和吴放放之间的事，她太清楚了。 “长得怎么样，帅不帅？”吴放放没搭理房冬，接着问秀秀。 “不帅，帅的哪能轮得上我啊？” “诶？”吴放放露出了不太相信的眼神：“许师傅他妈说这个人长的不错啊，骗我？” “介绍人当然都会这么说啦。”房冬又插话道。 从秀秀勉强的笑容中可以看出，这个叫张玉祥的公务员至少从相貌上并不十分令秀秀满意。 “不过男人嘛，有男人样就行，对吧？”吴放放又问。 “个子倒是挺高的。”秀秀小声说。 “那也行啊，人能占住一头就行，你说呢，狗冬？” “骆驼倒长得高，有用吗？”房冬说男人帅不帅是不太重要，但也要过得去，至少不要长个猥琐样，也别太邋遢。 “有，有那么一点……” “啊？真的？”房冬叫了起来。 秀秀说先处处看，胡大妈也想看看这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可自己又不好意思给人家拍照片。 “这还不简单？你和他下次出去随便找个景拍几张合影不就行了？” “以后再说吧。” 秀秀走了以后，房冬对吴放放说，看样子秀秀不太愿意，至少现在还没拿定主意，从秀秀的言语中看，这个男的形象一定不怎么样，劝吴放放以后别再管这件事了，让秀秀自己拿决定吧。 “她连老贾那样的都能看上，我就不信这人连老贾也不如，公务员，35岁，这条件老贾能比得了吗？” “秀姐这不是让你给打扮得不一样了吗，工资8000，人又漂亮，虽然不是铁饭碗，但这条件也是杠杠滴，眼光自然是和以前不能比啦。” “那倒是。”吴放放又得意了：“这么说，秀秀总算对自己有点自信了？” 房冬表示同意。 …… 吴放放拉着房冬陪她在家里歇了个够后，两个人来到了时代美食城，第三次股东大会也就此召开，与以往两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召集人是胡子。 胡子召集这次股东会的有几件事要做，一是把从八月到十月的营业情况要向房冬汇报一下，尽管之前向吴放放汇报过，可她当时的精力全在婚礼上。 二是把现在面临的困难和要解决的问题提出来，大家商量一下。 三是谈谈安百小吃城那两个档口的问题。 四就是给小俩口接风了。 八月份比七月份的营业水平小有增长但幅度不大，送餐业务刚开始也没有多少利润。 九月份各店和档口仍保持了小幅增长，总营业额突破80万，送餐业务是主要增长点，九月份共送餐多份，为公司带来了近四万的纯利润，每份饭的均利超过了房冬当初两块钱的目标。 十月份的营业额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了，十一长假期间，时代美食城和安百地下的两个档口都是成倍增长。 时代美食城长假七天共创造出超过30万的营业额，其中10月1日当天就达到了7万多。 房冬听张军说过，一年中营业额最高的一天就是国庆当天，自己在安百经营的档口也确实如此。 过了国庆节后，营业额又恢复了正常，但比国庆之前还是明显高出了一截，日营业额基本上保持在两万五到三万之间。 安百小吃城那俩档口也类似，国庆之后的营业额基本保持在了三千五左右。 但无论是时代百货还是安百，随着旺季的逐渐到来，营业额在天天看涨。 安大小吃街和这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国庆七天由于在校学生少，营业额反而比平常差不少。 重点就是送餐业务了，十月份送了三万多份，拿到了七万利润，到十一月的时候，肯定会突破四万份，可现在的情况是，人手严重不足。 房冬和吴放放在欧洲期间，胡子和马小龙也去劳动力市场设摊招过人，连续招了三周，招来五个人，结果四个都不行，最终只留用了一个。 听劳动力市场一起招工的人说，现在这个季节确实不好招人，相比于春季，来应招的人少得多，平均质量也差得多。 现在的情况是，每天中午荣大厨率领着王小咪和秀秀三个人炒菜还不够，又把荣嫂到中午时也调了过来。 到装饭时，可以说把各档口留一两个看摊的，剩下的全部调来装饭，送餐的情况也差不多，小于的送餐大队长手下越来越多，快成送餐司令了。 每到周六日，李倩都会在这里帮上两个整天，有时还带着她表妹一起来帮忙。 “该动用的力量咱们现在是全动用了，快绷不住啦！”胡子又说起丢顾客的事，这事秀秀倒是和房冬说过，因为送餐不及时人家不定饭了。 “咱们饭菜的质量方面反应都很好，不过咱们这个送餐不及时也快在这个圈里出名了。”胡子的意思，人员的问题必须马上解决，否则下个月送餐业务再涨个几百份的话…… “发展太快容易坍塌啊！”列席股东会的荣强叹道。 地摊儿烟火 第414章 无赖也有用 “这是多大的事，没事，马上就来两个人！”吴放放突然说。 “哪来的两个人？”马小龙问。 吴放放一拍桌子：“我和房冬不是人吗？” “啊，啊……”马小龙张着嘴：“房冬算一个，吴董你……” 吴放放的强项弹脑蹦这次可是火力全开，揪着马小龙的衣领不让他跑，连弹了好几下：“你敢说我不是人？” “不是啊，我是说，房冬来干活没问题，我们怎么舍得让你受累呢？”马小龙护着头解释。 不光是马小龙，恐怕在座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认为吴放放能干得了这种活。 可吴放放却很自信地拍了好几次桌子：“就这么定啦，明天开始我和房冬一起上前线！” “放放，”这时李倩说话了：“你这身体别逞能，累出点毛病可是终身的。” “嫂子，”吴放放不高兴了，不过对李倩说话还算客气：“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累就是累，我累就是终身毛病？” “你不是小产了吗？这才几天啊，最少也得歇一个月吧？” 吴放放一听就笑了，那天吃烧烤的几个蠢货居然把猜测自己小产当成事实广为传播了。 “本姑娘是铁打的，没事！”吴放放趁机吹牛。 “吴董，”胖子又不知深浅地发言了：“你现在是少妇，不是姑……” 这话吴放放自然不会让他说完，两连弹就飞上来了。 “该！”于光南说胖子：“不知道在吴董面前不能说实话吗？” 吴放放的攻击方向立刻又转向了于光南，股东会又跑题了。 短暂的混乱过后，终于安静下来时，李倩还是劝吴放放应该在家歇着，不能干活。 没法子，吴放放只好把事实澄清，可却又把房冬捎带着骂了：“我没小产，胖子他们都知道房冬在中学时外号是东方不败，你们懂吧？” “你……”房冬气得说不出话来。 “没小产？”胖子的好奇心还是那么强：“那你是什么病？” “你再问小心我把你弹爆了！” 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正题。 甭管别人信不信任自己的干活能力，吴放放是铁了心要来，谁反对也没用。 房冬倒是因为她这一表态感到脸上有光，态度决定一切，能干多少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干是另一回事，只是不知道她这股子热情能坚持几天？ 关于安百小吃城的两个档口，胡子去找老邓谈了好几次，虽然老邓对胡子的态度一直很好，沏茶倒水拍马屁都很到位，但这家伙就是不想让这俩档口撤。 三十六眼涮吧是安百小吃城营业额最高的档口，麻辣开会也是除了几个大档口外营业额最靠前的，老邓的担心也是正常的，换人如换刀，想把现在的营业额维持住恐怕很难，更不用说他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两个档口在撤档前一定会想方设法拉一部份老顾客到时代百货。 就算不刻意做这样的事情，几乎所有老顾客都知道，起源于安百小吃城的这两个档口现在已经成了时代美食城在这里的两个分店了。 前脚一撤，后脚就有人跟着来时代美食城。 这两个档口有六名员工，如果撤回，每月损失一万多的利润，但这边就顺畅多了，这一万多的利润对于公司现在的总利润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相比于下一步业务拓展的重点方向团膳这一块，就更没多大必要了。 “撤！”吴放放提出了她的看法：“老邓暗中使绊子不让咱们撤，那咱们偏要撤，老邓现在能拿得住咱们的就是已经交了几万块的房租，咱们如果自行撤档的话，他就不会给咱们退租金，他太小看咱们了，这几万租金能把咱们拴住？” 吴放放这么一说大伙的脑子也转过弯来，对啊，把这六个人全撤回来的话，把送餐业务理顺，可以带来更多更稳定的营业额。 就算下一步生意会一天比一天好，老邓那里你就算多卖一倍，被他抽完百分之十之后，效益也不会好到哪去，孰轻孰重，一眼可辨。 可这几万租金就这么丢了，又有些不甘心。 最后还是吴放放拍了板，让胡子去给老邓下最后通牒，半个月时间，如果老邓还在转让问题上阻挠的话，这事就不谈了，咱们想怎么办怎么办。 在这一点上房冬对吴放放还是满佩服的，关键时刻敢拍板，其实自己也不是胆小，主要原因还是吴放放不怕赔钱，能赔得起，所以有底气，虽然自己现在算是过上好日子了，但还没到手上有钱的时候，几万块钱说扔就扔……还是心疼。 其实想接手这两个档口的人有，还不止一个，但转让后和小吃城的手续总要交接的，老邓使绊子主要是在这方面， 做小生意的人本来就胆小，让老邓一吓唬，不经他同意的转让不认帐，自然就没人敢接手了。 吴放放还有下一个损招给老邓，如果半个月内他还在转让上使坏的话，咱们就不转了，房租也不用他退了，留一个人看着这两摊，占着摊不营业，看老邓怎么办。 “不行啊，合同上签着不能擅自停业的。”荣强提醒道。 “那也简单，那咱们就留俩个人，一个档口一个，照常营业，麻辣开会80块一份，火锅面90块一份，一盘羊肉500块！” “这……行吗？”荣强问。 “怎么不行，合同上签咱们定价的事了吗？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既然这是奔着不让老邓退房租去的，那就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马小龙立刻表态，六个人全抽回来，档口的人他来找，他可是从小学到中学，同学间大多都保持着联系呢，其中也不乏闲人，让他们轮流到安百小吃城值班盯摊去，等事情办完请大伙吃一顿就行，他的同学们对吃饭的标准要求不高，连酒水算上一千块足够。 “同志们，”吴放放站了起来：“知道什么叫天生我才必有用了吧？” 大伙可能不一定知道吴放放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房冬明白，她一准是要调侃马小龙了。 “怎么个说法？”胡子很配合地问了一句。 “这一位，”吴放放指着马小龙：“我可是听房冬说过，从小就不省事，害得我家房冬跟着他挨了不少打，现在证明了吧？无赖也是大有用处的！” 地摊儿烟火 第415章 就给你添堵 接风宴后，两人回到家中。 房冬再次劝吴放放该干啥干啥去，还是随了吴辰东的愿回东放集团上班，美食城的活儿真不是她该干的。 “你想想，你如果干一天累到腰酸腿疼，晚上回来按摩推拿还不是我的事？你爸的公司总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不管你愿不愿意，等孙子接班不过是一句话罢，那得猴年马月？” 吴放放却仍要坚持，今天在股东会上已经把话放出去了，说过的话就得算数。 “要不……你去东放集团上班吧？”吴放放突发奇想地问房冬。 立刻就被房冬否决了：“开什么玩笑？我这软饭吃得本来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呢，刚结婚就去你爸手下工作？” “还是你那点臭面子抹不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既不是学建筑的，又不是学金融的，我去了你爸公司能干啥？还是你去吧，名正言顺，再说我在美食城的作用总比你大吧？人尽其才嘛。” “你是不是怕我去了……你和李倩不好勾搭啊？” “你爱去就去，没人拦着你，我欢迎行了吧？”房冬搞不明白了，虽然是开玩笑，是不是女人都喜欢给自己竖个假想情敌？ 一开始就是李倩，最近这一阵子是秀秀，这又回到原点了。 “哈哈哈，又小脸了吧，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男人！”吴放放笑着说：“放心吧，我先去干几天，等安百小吃城的档口撤了以后我就不去了，行吗？” 好吧，只能随她了。 吴放放接着又说，就算不去美食城她也暂时不打算去东放。 “那你干什么？” “每天在家等你啊！” “你……真贤惠。”房冬不无讽刺地说。 不管怎么说，吴放放还是有进步了，原来是坚决不去东放的，现在算是松了口，说暂时不打算去。 钱这东西，要说挣不上，坑死人也不行，要说能挣，倒也来得快。 转眼间，时代美食城已经开业半年多了，从第一个月的十几万利润算起，到十月份的将近40万，投资已经拿回一少半了。 从现在起到过年，有两个多月的旺季，这两个月如果再能拿到七八十万，到营业满一年的时候就拿回大部份投资了。 可是，又到了交100万房租的时候。 这样看来，让全体股东挣到钱恐怕要到明年的下半年。 再挣半年钱，再交房租…… 如果这么算下去的话，收入并不能算可观。 “还不可观？想想你在艺校小吃街撂地摊儿的时候！” 房冬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啊，如果和那时候比，就像不在一个世界似的，人的欲望真是无穷尽，现在情况这么好，还是满足不了。” “你这话一点味儿都没有，”吴放放训房冬道：“走仕途，官越大越好，做生意，钱越多越好，这叫追求！” 房冬没反驳她，她的话对，也不对，普通老百姓就没追求了吗？ 站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现在起点高了，目标自然就和艺校小吃街时不可同日同语了。 之前就设想好的两个方向之一在路北承包一个小吃城目前看来条件不是很成熟，房冬让胡子打听过了，现有的小吃城都在正常营业着，都在租期内，而那些没有小吃城的商厦不是条件不具备就是商场没有这方面的规划。 再说，承包小吃城连租金加装修又要一大笔钱，想短期内达到资金的积累有困难。 这样，就只剩发展团膳这条路了。 “放放，前些时候你说过，东放集团食堂的事，你问没问过你爸？” “谁爸？”吴放放一瞪眼。 “咱爸，咱爸。”房冬连忙更正。 “你自己回家问不行吗？租地合同都有了，地也快出苗了，还怕地主收回去不让你种？” “这事，还是你问合适一些，不急，反正咱们最近这一两个月还能接，得把现在的混乱劲儿过去再说。” “行——”吴放放拖着长腔说：“我帮你问行了吧？没出息样！” 房冬又和吴放放谈起了荣强工资的事，虽然在十月份，荣强的工资加提成已经超过了一万，但房冬觉得荣强责任心和能力都很强，应该拿更高的工资。 就拿送餐业务来说，这部份的营业额荣强是没有提成的，但如果没有他的全力相助，恐怕就在自己和吴放放准备结婚到度蜜月这两个月内就黄了。 更重要的是，下一步扩大团膳业务，荣强更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团膳食堂的饭菜质量不需要和外面的大饭店比，加上本身取利标准就低，必须尽力压缩一切费用，聘请专业厨师肯定是行不通的，就得从现有的这些家庭煮妇当中选一些人出来，由荣强对她们进行适当培训和指导，再把她们放到食堂去主灶。 所以说，荣强在将来要开展的新业务中，具有无可替代的作用。 “涨多少？涨工资还是涨提成？”吴放放同意房冬的分析：“如果在将来的团膳业务里给他拿提成的话，我觉得不行，因为咱们的利润本身就低。” “他的提成保持不变，还是仅限于美食城，我想把他的工资从五千直接涨到一万，以后他就是咱们公司的总厨，如果团膳业务发展顺利的话，可以再涨，一万五、两万甚至更高。” “一万会不会有点少？”吴放放出手就没小气过，一万就已经在原基础上翻倍了。 “我觉得可以了，至少目前这个情况我们负担太多的工资与我们总体的利润不成比例，咱们那么多股东还都没挣到钱呢，荣强能留在咱们这里认真负责地干，本来就是靠在安百小吃城时一起共事结下的友情，和对咱们的了解和信任，荣嫂在咱们这儿挣五千，也算高薪员工了，这也是一个加分项。” 房冬又说，一起来上班，一起回家，双双对对的多好，夫妻俩在咱们这儿连饭都不用做，他们的工资也可以算是纯利润了。 “人家双双对对的就好，我去美食城干点活就不行，看看你，上窜下跳地联合众人反对，要不是本宫意志坚定、死不松口的话，还真被你们否决啦！” “别乱扣帽子，谁联合众人了？大伙不是关心你吗？” “哼，不就是嫌我碍事吗？看我怎么给你们添堵的！” 地摊儿烟火 第416章 逼着老邓退钱 通常情况下，吴放放都比房冬起床早，但轮到要干活就颠倒了，房冬把早点买回来摆到桌上时，她还赖在被窝里呢。 她总有自己的理由，养足了精神才能把活干好。 “你养着吧，我先去。” “你抓紧点去驾校练车去，考完科一就没动静了？”吴放放怪起房冬来。 房冬心想，我倒是想早一点拿到驾照呢，可美食城现在这种状况哪有时间？ 房冬自己打车到了美食城，上午9点，厨房里已经热闹非凡了，洗菜的、择菜的、切菜的、过油的、绰水的……叮叮当当响声一片。 根据荣强的建议，新买的大功率锅灶刚送过来，房冬便和胡子等人开始换锅灶。 吴放放快十一点才来，头一批的三锅菜已经出锅了。 她倒不含糊，立刻投入了装饭工作。 虽然不是故意的，吴放放还果真给大伙添了一些堵。 她装饭的熟练度显然和别人差一大截子，还占个位置，不是装少了就是装溢了，还得有人不时地把她装量不合适的餐盒做一些增减。 她坚持要干，又没人敢不让她干。 “熟能生巧，这又不是啥技术活，以吴董的聪明劲儿，两天过来就是熟练工。”荣强对正要劝吴放放退后的房冬说。 两菜一汤，一个菜要三个人同时炒，每人要炒五六锅。 荣强说一锅不能炒太多，否则就成烩菜了，就按现在这样的量一锅出六七十份，口感上其实已经大打折扣了。 “没办法，这种饭谁做也是这样，这次换了新灶火力足，每锅还能多炒二三十份。” 好在大部份食材都是头一天和上午提前备好的半成品，一锅菜几分钟，速度倒不慢。 第二锅菜出来时，小于送餐大队的先头部队就到了，开始按各店柜的人数装箱，然后分批拉走。 整个流程安排得还是很科学的，就是人员上感觉有些不足。 荣强说得没错，吴放放干到第三锅菜时，就比刚开始熟练多了，也基本上不用人跟在她后面擦屁股了。 终于把最后一批饭拉走后，荣强问房冬：“怎么样，是不是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房冬点点头，确实如此。 “今天新灶回来，加上多了你和吴董俩个人，已经好多了，像现在这个情况，周末时肯定没问题，李倩一来就差不多了。” 荣强告诉房冬，李倩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装起饭来非常利索，不比这些家庭煮妇们差。 “你是说我不行呗？”吴放放又把这句话听到并捡了去。 “行，行呢，”荣强忙说：“你是头一天干，已经很不错了，再干几天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啦！” “来来，我给你擦擦汗。”房冬扯下一块厨房用纸给吴放放擦拭额头上冒出的细小汗珠。 “剌死人啦！”吴放放把房冬的手打开：“你怎么不用砂纸或钢丝球给我擦呢？” “有那么粗糙吗，我试试。”房冬把纸往自己额头上擦了两下，确实比纸巾是糙了些，但也没吴放放叫唤得那么玄乎。 吴放放还不依不饶呢：“荣大厨，你夸李倩看把我们家狗冬高兴的，以后别在他面前夸！” “怎，怎么？”荣强被搞得丈二和尚了。 “什么怎么？以后别当着我和狗冬面夸李倩，否则不给你涨工资！” 吴放放又开始闹了，房冬担心，荣强是基本没和吴放放开过玩笑的，别让人家误解了。 哪知荣强马上就进入了角色：“涨，涨工资？老板有这个打算？” “放放别闹，”房冬忙说：“你别让荣哥当真了。” “逗我呢？”荣强理解错了：“我还以为真有给我涨工资的想法呢，白白高兴了一下。” “一会儿我们商量一下，”吴放放这次没开玩笑，表情也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们股东比较多，我有这个想法，但还得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有这个心就行了，股东通过不通过我都领这个情。”荣强故意做出一副弯腰鞠躬的架式。 不过他马上又说：“各位股东和我关系都不错，应该能通过吧？” 房冬笑着拍了一下荣强的肩膀：“咱们吴董提出来的，肯定是全体通过，放心吧。” “真的？”荣强的眼睛快放光了，这一点房冬喜欢，想要就是想要，不装。 “涨多少？”荣强又问。 房冬看了看吴放放，吴董倒装起来了：“还没定，等我们商量完吧。” 午高峰过后，房冬把在美食城的几个股东叫进办公室，大致说了一下给荣强涨工资的想法和动机，全体通过。 随后把荣强叫来，房冬解释，咱们目前的经营状况涨五千算是尽力了，等咱们新业务开展并上了规模后再根据情况考虑。 “啥也不说了，路还长，咱们往后瞧！”荣强拍着胸脯说。 …… 房冬还确实小瞧了吴放放，几天过后，真像荣强说的那样，成了一员熟练工，不过结果也是房冬先前预料到的，等晚上回了家，吴放放不是这疼就是那痒，还不停地抱怨自己命不好，嫁了男人没享着福，反倒跟着他受罪。 十几天后，安百小吃城那边果如吴放放所料，老邓以为他吃准了房冬不舍得弃房租而撤，尽管那两个想接摊的人给胡子打过电话又去找了老邓，老邓还是不松口。 吴放放的损招开始施行了，房冬把两个档口的人全部撤了回来，马小龙的狐朋狗友们开始正式签到上岗。 人手够了，吴放放就不用来了，不过她临走时嘱咐了大家一句，谁也不许接老邓的电话，逼着他亲自到美食城来找咱们，就算来了，房冬也别理他，这件事让胡子全权来办。 “明白我的意思吧？”吴放放又对大家说：“你们房总不行，人家一说软话他就拉，办这事就得胡子哥这样心狠手辣的。” “吴董，你这是在夸我吗？”胡子笑着问。 “吴董夸人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这绝对是夸！”马小龙的马屁跟着就到。 “嘻嘻，龙宝宝说得对，就是夸你。”吴放放咧嘴笑着。 “我怎么成宝宝啦？”马小龙叫道。 吴放放接着对胡子说，老邓来了不要对他客气，咱们就这么个干法，一直干到合同期满。” “真这么干到底啊？”胡子问。 “放心，老邓会主动给咱们退房租的。”吴放放非常自信地说。 地摊儿烟火 第417章 二愣子驾到 不出吴放放所料，马小龙的部队进驻安百小吃城的第三天，老邓给房冬和胡子打了几次电话遭到拒接后，果然亲自跑到时代美食城来了。 “嗳！小房！”老邓一进美食城就喊。 房冬看见老邓时本想回里面躲一下，可老邓的眼真够尖，在门外就看见了房冬，没来得及。 “呀，邓哥啊。”房冬只好热情相迎了。 “打死电话不接！”老邓接着就嚷了起来。 “是吗？”房冬假装摸了摸兜：“啊呀，我手机放办公室啦！” “真是的！”老邓立刻看见了正在款台边站着的胡子：“胡子也在呢？” 胡子还是那个标志性的表情，笑咪咪的，与之前不同的是，在听了吴放放的建议把胡子刮了以后，没有八字胡微颤这一景观了。 “我当是谁来了，风这么大，原来是邓二愣子邓大老板啊！”胡子毫不客气，直呼老邓的外号。 “走走走，咱们到你们办公室谈。”老邓表现得完全像个自家人，一手拉着房冬，一手推着胡子就要往里走。 “谈什么？”胡子扒拉开老邓的手。 “和我装糊涂是不是？这样可就没啥意思了啊？” “你要是想转让安百小吃城呢，就找我们房总谈，要是谈我那俩个档口的事，就找我谈，你想和谁谈？”胡子慢斯条理地说。 “转让个屁啊，我全止着旺季挣钱呢，房老板不会真有接我小吃城的想法吧？” “价格合适的话，什么都可以谈。”房冬保持着微笑。 “可以，只要你给个够，我转！”老邓嗓门不小，装出一副豪气派头来。 “六十万，邓哥要是同意，咱们下午就过钱，明天你就不用去了。”房冬开出一个老邓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本来也没这想法，话说到这儿，总得表示个态度。 “你给这价一看就没诚心，你们好好商量个价格，咱们过几天再论论，今天先谈你们那俩档口的事吧。”老邓不绕弯子了。 “那俩档口和房老板没关系了，咱们就在这儿谈吧，我没有办公室。”胡子接着逗老邓。 “你没办公室？”老邓自然是不相信的：“你俩合伙，说你没办公室？” “合伙是没错，人家是老板，我只是有一点股份的小股东。” 老邓有的是办法：“那咱们借房老板的办公室谈一下总可以吧？” 这下没办法再逗老邓了，总不能连办公室都不让进吧？ 美食城的办公区除了做团餐的大厨房和库房外，倒是有不少办公室，但一半都空着，真正摆了办公桌和沙发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房冬和吴放放的，一个是胡子和秀秀的，还有一个有窗可以看见大厅全貌的办公室是共用的，没有办公桌，只有几把椅子。 其实房冬和胡子这两间办公室也是共用的，这几个股东谁想来就来，除了吴放放在的时候，大家立刻变得有规矩外，平时没人讲究这些。 原来房冬的办公室里面还有一张床，马小龙等人不忙的时候总躺到床上玩游戏，后来也搬到大厅隔壁那一间去了。 胡子在前面走，房冬和老邓跟在后面，从美食城门口到办公区这一路也好几十米，老邓的眼睛立刻忙了起来，不住地探头往路过的档口里看。 “你们这事办得真不够意思，招呼不打就把人全抽回来了。”老邓看见了从安百小吃城抽回来的几个职工。 “抽人是我们吴董的决定，和我可没关系。”胡子把责任推到了吴放放身上。 老邓没再聊这个话题，只是感叹地方大了就是好，这买卖居然做起来了。 胡子没进房冬的办公室，而是把老邓直接领进了他和秀秀的办公室。 忙过了一中午，秀秀正斜靠在沙发上歇着呢，见有人来，立刻站了起来。 “不用起来，邓二楞子又不是外人，你歇着！”胡子一把就将秀秀又摁回了沙发上，随后给老邓介绍，时代美食城现在就是由他和秀秀负责。 “都老熟人了，不用介绍，房老板的姐嘛。” 秀秀见房冬也示意自己歇着，便对老邓笑了笑，靠回了沙发上。 “来，邓二你坐这儿。”胡子拉过一把椅子放到办公桌对面，他自己坐到办公桌后面。 房冬挨着秀秀坐到了沙发上。 老邓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身子向前一倾，两只胳膊就交叉着横搁在了办公桌上：“说吧，什么意思，弄几个毛头小子在摊上，一碗八十块钱，咱们可是朋友，这么做不合适吧？” 胡子不说话，就看着他笑。 老邓又回头对房冬说：“小房，你不想挣钱可以，你也不缺这几个钱，老哥我可是靠这养家糊口的啊。” 房冬还没回话呢，胡子就把老邓拉了回去：“这事你和房老板说是没用的，我刚才和你说过了，美食城这块业务都归我和景经理管。” “拉倒吧你，那房老板管啥，你们不能拿我当皮球踢来踢去啊！” 胡子开始吹了：“我们公司有好几块，快餐城是一块，团膳业务是一块，还有小吃连锁一块，马上要开一个连锁的中餐厅，各有各的负责人，我们吴老板和房老板各管几摊，吴老板分管我这一块，你要是不想和我谈就直接打电话找吴董试试？” “得得，那小姑娘一开口冲倒八堵墙，还是咱们说吧。” “说呗？”胡子往后一靠，满不在乎。 “那我可就直说啦！”老邓看出了胡子对此事根本就不积极，有戏弄他的感觉，便直接进入主题了。 “你们要是不想干，就收拾东西撤，你不能占着地方不营业吧？咱们有那么大的仇吗？跟你说吧，我要不是看在咱们多年关系的份上，早就对那几个小子不客气啦！” “吹牛逼吧，你试试？”胡子立刻收回了笑脸，身子也坐直了。 一见胡子发起了威，老邓的口气又软了，房冬听张军和荣强都说过，老邓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碰上软的往死捏那种人。 “咱们拿合同说话，合同上可是有这么一条，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停业，否则……” “否则个屁，我们停业了吗？只是价格调整懂不懂？” “那还不叫停业？八十块钱一碗麻辣开会，我现在打电话让人买一碗，他要是没有卖的算不算停业？” “不卖东西当然算停业。”胡子很冷静地答道。 没想到老邓真拿出了手机。 房冬心想，这下坏了，涮吧那边冰柜里还有点东西，麻辣开会这边全撤空了，拿什么卖？ 地摊儿烟火 第418章 夫人出马 老邓的电话一打通，派人过去一买饭，这停业的事情就算坐实了。 可这时候也不能露怯，那样多没面子？ 房冬看了看胡子，他还给了自己一个眼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八成是吴放放和胡子早有对策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老邓打通电话，房冬听出来了，好像是让那位长马脸姐姐，炒菜赵师傅的老婆去办这事。 这俩口子在小吃城众业主里，绝对是老邓和王美琪俩口子的心腹。 老邓一脸得意地看了看房冬和胡子。 房冬仍然保持着微笑，不过却是装出来的，别管自然不自然，凑合着看吧。 胡子还是那样，像和老邓示威似的，比他还得意。 不一会儿，老邓的电话就响了，老邓非常牛逼地把电话往办公桌上一搁，免提一开，一丝冷笑挂在了嘴边。 “喂？” “邓哥！” 果然是那个长脸姐姐的声音。 “你说。”老邓一边说一边又抬起头看了胡子一眼。 “他家给开了票了，就是八十块一碗，我现在就在款台呢，交不交钱？” “交！拿着票去领饭，看他们怎么说，你手机就一直开着，我这边有人听着呢。” “嘿嘿嘿……”胡子笑出了声：“二愣，我劝你还是别折腾了，要不然又赔八十块钱，不对，是七十二块，我忘了你还有十个点的抽成呢。” “怂了？”老邓才不罢手呢，对着电话再次下了命令：“交钱！” 长脸姐姐得到令后，忘了老邓让她一直开着手机，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没事没事，”胡子笑着对老邓说：“等面好了，她会打来的。” 看着胡子像没事人一样，老邓反倒有点犯怵了，嘴上还在说：“咱不带玩赖的，大男人，一口吐沫一个钉，你要是做不出面来，就算停业，咱们按合同走。” 胡子表情又严肃了起来：“看来你是真要把我们踢出小吃城，房租一分也不退了，是吧？” “看你说的，我和你来讲情义，你和我打哈哈，那咱们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按合同办事，走到哪儿都是这个理吧？” “对，啊对，”胡子不住地点着头：“按合同办。” 老邓好像突然一下放松了，把身子收了回来靠在椅背上，二郎腿也翘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这八十块一碗的麻辣开会是什么样子。” “嘿嘿……”胡子又笑了两声：“你忘了旁边就是卖刀削面的了吧？” 老邓一听差点蹦起来：“胡子，你买了刀削面再卖给我？这是人干的事吗？” “坐下！”胡子绷了一下脸接着又笑上了：“咱们说话归说话，可不带骂人的，要是那样……咱们就开整，谁把谁整死也算。” “整就整呗，你们这样办事，我到法院也告得赢！” “嘿嘿，”胡子这次笑得更灿烂了：“逗你呢，我怎么会笨到买了刀削面再卖给你呢，你别激动，想整事咱们有的是机会，先按合同办。” 老邓气鼓鼓地坐下，忿忿地看着胡子。 “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一会儿你那个密探再打来电话你可不能急眼，否则我可不认识你是谁。” “哼，我不急眼！” 不一会儿，电话就打进来了，老邓还是按了免提到桌上。 “邓哥，你说说他们家，有这么弄的吗？真不像话！” “怎么弄的？” “拿了一桶方便面，给我用开水泡上，放了两个辣椒，说这就是麻辣开会，还让我五分钟以后再吃！” 房冬差点笑喷了，太特么缺德了吧？ 老邓顿时气得说不话来了，指着胡子，手直哆嗦：“这……这不算玩赖吗？” 胡子正色道：“就是玩赖怎么着？搞清楚是你先玩赖的，我想出手，有人要接手，咱们合作一场，放着好结好散你不干，你和那两人都说什么了，不会不记得吧？” 胡子还对老邓说，食品行业没有关于麻辣开会应该是个什么标准，这个食品本来就是我们发明的，我想怎么做，怎么改都是我的事，你嫌不好可以不买，想打官司法院都不接你这个案子。 “一辈子打鸟，让鸟啄了眼！”老邓是咬着牙根挤出这几个字的。 “你岁数也不小了，不宜动气，你要是想闹，我奉陪倒底，你不是有几个人吗？我也都认识，年轻时见了我就躲的人，现在四十多岁了，莫非岁数长，胆儿也跟着长？” 见老邓还虎着，胡子又说本来是不想和他撕破脸的，前有车后有辙，我们这么做是你逼出来的。 我们只想让你把房租退了，咱们和和气气分手，以后还是朋友，你的档口一天也不闲着，不耽误你挣钱，可你偏不，非要从我们手上薅一把毛。 “有本事你们就这么干着，想退房租门儿也没有！”老邓站起身，咆哮了起来。 “真有种，”胡子又笑了：“那邓大老板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老邓脸都快气绿了，几乎是跺着地离开办公室的，还不忘也送了房冬一双白眼。 老邓一走，秀秀就笑出了声，还问房冬：“这是放放的主意吧？” “除了她谁能有这么缺德的招数？”房冬说完还叹了一声：“唉，这老邓也是，不占点便宜能死是怎么着，非要搞到大家脸都黑了才算？” 不一会儿荣强就进来了，也是一脸笑容，说他在大厅里碰上正往外走的老邓，上去和他招呼，居然被他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骂你还这么高兴？”胡子问。 “必须高兴，老邓在小吃城逮谁欺负谁，霸道惯了，这下总算碰上忍不起的了。”荣强说着居然哈哈笑了起来。 “无情无义，怎么说也是你的老上司！”胡子打趣道。 “放心吧，老邓还得来，下次来就专拣好听的说了，咱们舍得赔钱，他可不舍得，少挣一分都和割他一块肉一样，现在正是旺季，他能舍得那十个点的提成？”荣强对老邓太了解了。 这个判断没错，房冬和胡子都相信连三天也用不了，老邓就会来。 为了钱，这家伙绝对可以做到能屈能伸。 …… 根本就用不了三天，只隔了一天，大伙的预测就灵验了。 不过不是老邓，是他老婆王美琪。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了。 地摊儿烟火 第419章 王美琪的检阅 “房老板，你现在可是咱们这一行的排头兵了，一直想来看看，没抽出时间来……” “嫂子啊，今天怎么有空了？”房冬赶忙笑脸相迎，王美琪和老邓俩口子穿一条裤子是正常的，但王美琪在为人处事方面比老邓强得多，至少表面上能过得去。 “刚和我妹在楼下买了件衣服，就顺便上来看看。” “噢，那你妹呢？”房冬这样问完差点笑出来，这句话怎么有点不礼貌的赶脚呢？ “她回去了，”王美琪倒没对这句话表现出什么：“不请我到处看看？” “啊……到处看看？”房冬没想到王美琪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到处看看的意思就是让我当导游，从各档口前面走一圈？ 让各档口业主立正站好，像阅兵那样？ 王美琪有一点不如老邓，爱绕弯子，虚头巴脑的。 不像老邓，永远给人一种紧捂着自己的钱包还要盯着别人钱包的感觉。 总是那么执着地直白露骨红果果。 “那我带嫂子转转？”你虚我也虚，玩实的有人玩不来，玩虚的谁不会？ 房冬领着王美琪先来到自家涮吧前。 “这边的买卖就是不错啊，都这个点了还有三桌吃火锅的。”王美琪流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噢，今天人比平常少……”房冬偷眼瞄了一下王美琪，想看看装逼效果如何，发现王美琪在暗笑。 被识破了。 马小龙正在串串档口和几个中年妇女斗嘴，看见王美琪后立刻跑了过来：“嫂子来了？” “注意仪容，扣子都系差了，碰见老领导不知道立正站好吗？” 马小龙立刻站直了身子，大喊一声：“首长好！” 房冬对王美琪说：“嫂子，你这时应该说一声同志们幸苦了。” 王美琪肯定是不能听房冬的说这句话的，没想到房冬的话音一落，马小龙又来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啊呀，你们几个还是那么能闹！”王美琪笑得咯咯的，还伸手过了拍了房冬一下。 “不许拍照！”马小龙喊了一声，这才看见于光南拿着手机正对着这边拍呢。 他收起手机，过来向王美琪问了好后说：“让我们铭记这个时刻吧，安平快餐二巨头的历史性会晤。” 房冬一脚踢了过去：“你是不是还要说具有里程碑式的重大意义？” “哈哈哈，闹就闹吧，还一套一套的，”王美琪的小拳头又上了房冬的肩头：“走吧，请我去你办公室坐会儿，嫂子和你说点事。” 王美琪想到处看看的虚招这么快就结束了，也好，有啥话早说早了。 房冬领着王美琪进了办公室，马小龙和于光南也跟了进来。 “嫂子你坐。”房冬给王美琪看了座后，又对马小龙说：“怎么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去水吧给嫂子拿几瓶饮料来！” “不用不用，我喝水就行。”王美琪不停地摆着手。 又装，在安百小吃城时，荣强的饮料只要不花钱，她一次也没放过。 马小龙没听她的，转身便出去了。 可能是不太好张口吧，王美琪坐下后又问起了房冬生意上的事，业务啦、费用啦，一周能卖多少钱之类的。 直到马小龙把饮料拿来，喝了一口后才说：“嫂子今天来是想和你说说咱们地下那两个档口的事。” “嫂子你说。”房冬没有坐到办公桌后，而是拉了把椅子倒骑着坐到沙发对面。 “你邓哥这个人吧，说话太直，因为这个毛病得罪多少人了还不长记性，咱们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也了解他吧？不会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吧？” “怎么会呢？”马小龙抢过话说：“我们哪敢啊，邓哥昨天那个架势，把我吓得腿都哆嗦。” 房冬瞪了他一眼，太假了。 王美琪没太在意马小龙的话，接着对房冬说大家都是朋友，你们不想干了，还有几万块的房租在里面，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一分钱也不能退，但咱们关系不一样，只要找到合适的接手人，肯定得把房租退给你们。 咱们的关系很好吗？ 这乖卖的，虽然很假，但听起来比老邓的话可舒服多了。 胡子也进来了，一进来就问：“琪琪来了？” 原来王美琪小名叫琪琪，胡子居然连这都知道，再一想也正常，他们从小就认识嘛。 “德哥。”王美琪还欠了欠身子，她对胡子的称呼也不一样，要不是她这么叫，房冬等人都快忘了胡子的大名叫石德江了。 “怎么，二愣子不敢来，把你给派来了？”让人倍感亲切的小名称呼完，堵心的话就来了。 可能是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吧，王美琪只笑了笑，表情有点不自然了。 “胡子哥，嫂子来这儿是说给咱们退房租的事。”房冬连忙出面化解略显尴尬的气氛。 “不是一分钱也不退吗？又想着退了？”胡子这一句搞得房冬也有点尬了，这是摆明一种态度，王美琪的面子也不给。 王美琪挤出几个字来：“你邓哥……” “我邓哥？”胡子叫了起来。 “啊不，不是……”王美琪可能是有点急了，老邓好像没有胡子岁数大。 “胡子哥，”马小龙出来说话了：“你是想把我邓嫂逼死在咱们这儿？那样的话，老邓可真来和咱们拚命啦！” “别闹，说正事呢，咱们好好说话。”房冬立刻出面阻止，否则的话，顺着马小龙这句胡说往下走，肯定又是跑题。 “行，好好说，”胡子嘴上是这么答应的，可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退房租是吧，要退就全退！” “给胡子哥拿个饮料，”房冬对马小龙说，转过头来又对王美琪：“嫂子你说，怎么个退法？” “嗯……”王美琪犹豫了一下：“我是这么想的，你看，这段时间你们心思不在小吃城，没好好营业，对我们影响还是有的，下一步换了别人接手的话，想都不用想，肯定做不到你们以前的业绩，我觉得这事吧，对咱们双方都有影响……” 看来钱是准备退了，但不想全退。 “嫂子你直说。”房冬站了起来。 地摊儿烟火 第420章 小牛吃干草 王美琪又想了想：“我的意思是咱们都承担些损失……” 胡子把她的话粗暴地打断了：“我们本来是找好了接手人的，一过手续就营业，啥都不耽误，是你家二愣子把人家叫去吓唬了一通，有损失怪谁？” 房冬不想再因为此事纠缠下去了，损失就损失点，谈判嘛，从来都是双方各让一步的事，让王美琪和胡子两人这样死扛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老邓再爱钱也是个男人，如果真要把他逼急了，自己莫非还真的让马小龙那帮朋友一直守着摊到合同到期的那一天？ 都在安百商圈混，抬头不见低头见，搞这么僵没意思。 看王美琪吞吞吐吐的样子，不如自己先开个条件，就算进入正式的讨价还价了，省得这样一直杠下去。 “嫂子，我说个办法。” “你说。”王美琪马上回应。 “换人接档总要有个过程和时间，你说得没错，这一段你们肯定多少会有点损失，其实也并不算大，房租你一天也没少收，少的只是那十个点的抽成，这样，你给我少退一个月房租。” 两个档口加起来的房租一年是七万，少一个月房租是将近六千的样子，房冬已经料到这个条件老邓一方肯定不愿意，但谈条件嘛，总不能一下就把底价开出来。 房冬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底线，最多让老邓扣两个月的房租，如果还不行，两个字：开闹。 果然，王美琪不答应。 但她说话没有老邓那股子横劲，而是以各种理由加分析来说这个条件如何不行，她们太吃亏等等诸如此类的废话。 但到底想少退多少，还是没有个确定值。 “那嫂子这样你看行不行，好些帐要是真算起来谁也算不清，咱们都是凭感觉大致得来的，我再让一步，少退一万。” 这离自己的底线就很接近了，两个月房租一万一千多，如果她还和自己得吧得，那就干脆亮底后再表态，一分钱也不再让，请她回去和老邓商量完了再答复。 没想到王美琪想了想后答应了：“好吧，再砍来砍去的也没意思了，你说得对，这种帐本来就算不清。” 总算把这事了结掉了，这样的话，还能从老邓那里退回四万多房租来，算是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嫂子，我现在就和你回去拿钱？”马小龙故意问。 “搞什么你，嫂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多聊会儿，接着上饮料！”房冬训马小龙。 王美琪第一瓶饮料已经喝完了，马小龙把第二瓶递过来，她拧开盖后就说：“啊呀，不喝啦，光顾着说话把这瓶又拧开了。” “喝吧，这东西就是点水，你和你妹逛了半天街肯定比在家里时缺水，喝吧。” 王美琪倒也不客气，和房冬几人又聊了点闲话，把安百小吃城那些业主的不是数落了一通后，拿着喝剩下的半瓶饮料走了。 让房冬明天派人去拿钱。 “这个结果还行。”王美琪走了以后，胡子对房冬说。 一红一黑，胡子口气那么硬就是为了房冬和王美琪好往下谈条件，这事就算基本圆满吧。 …… 晚上回到家中，吴放放把电视的外接音响开得老大，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大片呢。 “你声音小点好不好，我刚到二楼就听见你那低音炮的声音了。” “谁让你不陪我去电影院呢，我只好尽量在家里找这种感觉啦！” “你也没说啊？” “还用我说吗？”吴放放从沙发上跪了起来：“把我搞到手了就不理我了是不是，你追我时那份殷勤劲儿呢？” “我啥时候追过你？”房冬挨着她坐了下来：“我是被你霸占了的好不好？” “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房冬忙说。 “这还差不多。”吴放放说着，一翻身又骑跨到了房冬腿上。 房冬搂住她的腰：“你要是真想看电影了，就订票吧，订下午或夜场的，你想看几场我都陪你。” “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吗？”吴放放突然脸一变，人也从房冬身上下来了。 “又犯什么病呢？” “犯什么病？你说，胡子哥的意见是房租少一分也不退，你开口就和人家少要了一万，是不是又喜欢上王美琪那个老妖精了？” “你，吃饱了撑的！” “来，你看看！”吴放放说着把手机拿了过来，原来是于光南下午录的那段视频，画面中，王美琪正笑得半弯着腰伸手过来拍打房冬，这么看的话，王美琪这身段和动作，确实有那么几分妖娆。 于光南这个混蛋，故意把视频发给吴放放，好让她回来折磨自己。 “看你把王美琪亲的，喝一瓶饮料还不行，非得让人家再喝一瓶，人家要走你不让，非要多聊一会儿，什么意思啊你？” “这，是谁汇报给你的，是于秘书还是马秘书？” 吴放放没回答，接着说她的：“没看出来啊，你竟然喜欢这一口，人家是老牛吃嫩草，你是小牛吃干草啊？” 房冬笑了，小牛吃干草，你也能编得出来。 俩人闹了一通，吴放放把双脚往前一伸。 “好好好，洗脚，洗完脚咱们抓生产去。”房冬一边兑水一边问吴放放：“是不是自打你认识了我就没自己洗过脚？” “我还给你洗过呢！” 确实，在纸箱厂大院的时候，吴放放是给自己洗过一次脚，那也是她强行的。 “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懂不懂？”吴放放对房冬说。 “什么意思？” “我一天到晚没事干，在家呆着一个人多孤啊？你下午又不忙，不能早点回家吗？”吴放放撒着娇，这是有怨气了。 也是，自己现在是有老婆的人，美食城收摊是十点，等自己回到家就十点半以后了。 “我以后尽量早回来一会儿。” “我倒没啥，咱们结了婚回过几次家啊，老人可是眼巴巴地盼着咱们回去呢。”吴放放这话说得好像突然间懂事了一样。 “恩，咱们以后至少保证每周回去一次，好吧？”房冬说完又强调了一遍：“两家老人各一次！” “啥时候？” “尽量抽时间呗。” “不用抽啦，”吴放放脚一蹬：“你老丈人有令，明天回家吃晚饭，他有重要事情和你谈！” 地摊儿烟火 第421章 地和农民一起收 “重要事？”房冬实在想不起来老丈人和自己能有什么大事：“有什么事？他闺女嫁给我以后每天作威作福，活得比宫里的娘娘还滋润，要论事业，我一个卖小吃盒饭的和地产大亨也没交集，还能有什么事呢？” 吴放放不回答，白了房冬一眼。 “钱的事？我现在也不欠他钱了啊，美食城开业咱们借了280万，不是被你当嫁妆了吗？” “你越来越没皮没脸啦！”吴放放又要在脚盆里跺脚，多亏房冬反应快，及时相摁，阻止了再一次的水花漫天。 “那有什么事？” “你现在住的房子，算是我们家陪的，可仅限于三层的新房，懂吧？没说要把一楼二楼也送给你吧？” “这……”确实没说过，这幢小楼自己根本就没打算要的，公司是成立了，可人全部在一线工作，要这个公司地址就是空着为日后发展用的，可哪年哪月才能发展到可以占两层楼办公这个地步，想都没敢想。 “那，什么意思，你爸想收回去？” “你问我，我问谁？” “要不……就是想和咱们收点租金？他也不缺这仨瓜俩枣的啊。” “他不缺，你就不懂得给吗？” “噢，噢，说的也是……”确实，这件事自己连句让话都没说过，可这事本来就是吴放放搞的，算了，老婆做的事不能不认，明天回去主动提一下这幢楼的事，老丈人大概率不会和自己要钱，只是缺一份礼貌罢。 “你丈母娘想吃你做的那道麻辣素什锦了，过年的时候你只教会了秀秀，可秀秀已经不在我家了，你得教给新来的何阿姨。” 刘妈做饭不好吃，在房冬和吴放放出国期间，吴家又请了一位做饭的保姆姓何。 “行，咱们明天先去一趟超市，买点东西再回家。” …… 没在吴家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每次回岳父家真不知该买点什么东西，好像啥都不缺，到了超市也没法下手。 反正前面有吴放放顶着，后面自己拿脸顶着呗。 吴放放说啥都不用买，那就不买，房冬同意不买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从欧洲回来第一次去岳母家买了些东西，遭了一顿数落。 只买了些做素什锦需要的食材，小俩口就回了家。 一进门吴辰东就让房冬把素什锦的做法教给何姨，由何姨做些先期准备，让房冬来陪他坐会儿。 看来是当真有事，房冬坐下后，也没绕弯子，直接提起了那幢小楼的事。 “爸，集团里还有其它股东，这幢楼我和放放还是给集团交点租金吧。” “交租金？”吴辰东正要给女婿倒茶的手停了下来：“放放对你说的？” 一说到这儿，房冬立刻意识到又被吴放放骗了。 真不知以后该信她说的哪句话了。 “您……不是有事要说吗？” “有事啊，”吴辰东把水给房冬倒上：“有事也不是这件事，那幢小楼就送给你们了，你们要想过户的话，我派个人抽时间和你们办一下。” “不，不用，”房冬忙说：“这事您和放放商量吧，我就不参与啦。” 虽然没学过相关法律，但这房本来就是吴家的，应该算婚前财产吧，自己是不是只有住的份？ “你们俩结了婚，你是一家之主，房子是给你俩的，你怎么就不参与了？” “这个，这……”这话怎么能说得出口，总不能说万一离婚这种不吉利也不可能的话吧？ “你小子往哪儿想呢？”吴辰东举起手做了个要打房冬的架势，但没打：“我和你妈都信你，你和放放要是有那么一天，算我眼瞎！” “不不不，我和放放好着呢，啥事也不会有，我的意思其实是这房过不过户不都是咱家的吗，不用费那个事，还得交不少税钱。” “这句话还差不多。”吴辰东说着用冲茶杯点了点头：“来尝尝，这茶是你大爷专门寄回来的新茶，不是什么名茶，但却是真正从茶农手上买的一手茶。” 房冬尝了尝，没喝出什么特殊味道来，再好的茶到了自己这个土包子嘴里也是白瞎。 “怎么样？”吴辰东很认真地看着房冬。 “挺，挺好的。” “好个屁，你是在糊弄我吧？”吴辰东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也没喝出什么名堂来！” 在这位老丈人面前，房冬很少有拘束感，与他这种粗放豪爽接地气的性格有关。 “你和放放商量没，啥时候要孩子？”第一杯茶还没喝完，吴辰东就问起要小孩的事了。 房冬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话怎么好说呢？ “啥时候有啥时候要！”多亏这时吴放放从厨房钻了出来，站在房冬身后。 “这算什么话？” “顺其自然呗，刚才我妈已经在厨房问过我了，我们俩又不采取避孕措施，你很快就能抱到孙子啦！” “不许骗我！” “那你问冬子，不信我你总不能连他也不信吧？” “是的，爸，”房冬连忙跟着说：“放放确实是想早点要孩子的。” “她想要？那你呢？” 房冬笑了笑：“我当然是听她的了。” “你别啥事都听她的，都成家的人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也不去工作，年轻轻的在家当全职太太！”吴辰东说着又训吴放放：“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变数？” “我前一阵子在美食城帮忙，每天累得腰酸腿疼的，这才在家歇了几天啊，你就说我当全职主妇？哪有这样的爹？”吴放放立刻回击。 “去去去，和你妈聊一会儿去，我和冬子有话要说。”吴辰东在外面再能耐，回家也斗不过自己的女儿，只好轰她走。 “你以为我想听你说话啊？”吴放放一扭头便进了厨房。 问啥时候要孩子不过是前菜，主菜还在后面呢。 吴辰东把杯子往茶几上一放：“两个月内，你给我把放放劝回集团上班。” 房冬脸上现出了为难的表情，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吴辰东的下一句就来了：“你现在的买卖算是做开了，每个月的财务报表我都看过，上个月你们盈利40万，但按股份摊下来，你和放放不过20多万，你自己才10万出头。” 房冬连忙点头。 “将近300万的投资进去，还有周经理关系上的便利条件，你这个利润没什么可得意的，更不用说能挣这么多一半是因为国庆长假。” “是……”房冬承认，确实是这样。 “告诉你，三年之内要是挣不到1000万的话，你也给我回集团来上班！” 地摊儿烟火 第422章 钓鱼专业户 “啊？”房冬不同自主地出了声。 “啊什么啊？这事没商量，三年之内要是你能挣出1000万来，给你定个新目标让你再试几年，要是挣不出就把公司转了手，直接回集团来上班。” “这……” “别这个那个的，我还能干几年？这些年我也确实有点累了，你每次回家来我基本都在家吧？” 房冬点头，确实，以前还想过，吴辰东怎么每次都在家，好像集团的很多事都是四叔替他跑腿的。 “我也想早点退休，你爸你妈岁数也不小了，我打算带着他们每年出去玩一两次，他们受了一辈子苦，也该到享福的时候了吧？” 这话说得房冬心里暖烘烘的，确实，父母活到这么大岁数，就出过一次省，那还是借自己大学入学时之机，送自己到鲁南，回去时在北京转了不到三天。 既然反对无效，就不再挣扎了，要想把自己的生意一直做下去，看来非得达到吴辰东这个条件不可。 那该怎么办呢？ 如果到时真达不到，只好让胡子他们接着干，自己退出？ 房冬还真没想过有一天会到吴家的产业里任职，也不愿意。 自己之前想得太简单了，总以为自己骨头硬，和吴放放结婚就是因为喜欢她，绝不想占她们家一分钱便宜。 可现在看来，好些事真由不得自己，老婆吃肉你喝汤？这还叫夫妻吗？ 这些便宜和便利条件，你是占也得占，不想占也跑不了你。 实际上从自己和吴放放把婚期定了后，吴辰东便不再控制吴放放的财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要想表现孝顺就一种方式：买买买。 “行啦，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之内先把放放给我弄回来上班！”吴辰东又给房冬倒上了茶。 “您刚才不是说两个月之内吗？” “是吗？”吴辰东假装想了想后说：“不可能，我刚才说的就是一个月！” 艾玛，不愧是父女，蛮横起来……一样一样的。 明明他刚才说的是两个月，不到十分钟就不认帐了。 吃饭时，杨灵还对房冬说，听说现在公司有些模样了，以后应该多研究一下管理，没必要事事都亲历亲为。 “一天到晚累到够，对下一代也不好，等有了孩子就更有的忙了，虽说咱家有条件请保姆请月嫂，一个不够咱们请俩个，但和孩子的感情是要花时间用心培养的。” “妈，这个我懂，到时候我会尽量抽时间的，我喜欢孩子。”房冬忙答。 “你懂个屁，好像你生过孩子似的！”吴放放又来怼房冬。 “放放！”杨灵把筷子放下：“以后改改你这说话的口气，女人要宠，男人要捧，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考虑到冬子的面子，冬子对你怎么样你不是不明白吧，夫妻之间也是要相互尊重的，懂吗？” 吴放放一撇嘴，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房冬忙说：“妈，放放其实就是在家里说话随便，我早习惯了，她在外人面前从来不这样，挺护着我的。” “是吗？”杨灵好像不太相信。 …… 从吴家出来，俩人刚上了车吴放放就问房冬吴辰东是不是让他劝她回集团上班。 “你偷听了？” “猜都能猜到，要不然他找你能有什么重要事？” “你这么聪明？” “碰上聪明人了不得亲一口？” 我去，这叫什么道理，碰上聪明人就得亲？ “赶紧的！”吴放放把脸还伸过来一些。 “别闹，他们还在楼上目送咱们呢。” “他们看见咱们关系这么好才高兴呢，快点！” “好吧……” 吴放放发动了车子后又问房冬：“你打算怎么劝我？” “我……”房冬嘻起脸来：“这事不用劝吧，早晚都得回去，不如早一点回去，尽早熟悉业务，掌控公司，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吴大董事长了，可比咱们这个公司的破董事长含金量高多了。” “我算认清你了，联合吴扒皮算计你自己的亲老婆！” “亲老婆？老婆还有结义的？” 吴放放猛地一踩油门。 “嗨！你慢点行不行？” “系好你的安全带！” 等房冬系好安全带时，吴放放的车已经出了小区。 …… “明天晚上回你家吃饭。”临睡时，吴放放的安排又来了。 回房家和回吴家不一样，吴放放每次都大包小包地买不少东西，房冬想劝阻一下，结果一定是挨骂。 索性就由着她了。 母亲向来对吴放放往家买东西是持欢迎态度的，尽管嘴上也说：“这孩子，不要乱花钱，家里什么都有！”但双手却总是忙不迭地把东西接了过去，或者指挥房建设和房冬把东西放到她指定的地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话拿来形容自己的亲戚肯定不合适，但大致是这个理。 吴放放买的东西太多，时不时地有几个品种家里确实用不了，母亲就得把舅舅一个电话召唤过来帮忙消化一下，父亲想反对又没那个能力，斗不过母亲，只好也采取同样的方法，找姑姑帮忙。 还是母亲强势，舅舅沾得的质量和数量远超姑姑。 父亲对舅舅其实一直有看法，房冬上大学时是房家日子最不好过的时候，那时在河东路夜市上出摊，有一次父亲得了重感冒，想让他过来帮几天忙都借口有事拒绝了。 现在儿子娶了吴辰东的女儿，家里生活一步登天，舅舅开始三天两头地往家里跑，每次来还不空手，总带一件牛奶或酸奶来。 父亲说舅舅这是来钓鱼的，他买的牛奶或酸奶都是临期的，指不定有多便宜呢。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太有道理啦！”父亲一感叹便遭到了母亲的攻击：“你个大老粗还和我穷酸啥，臭词乱用，我亲弟弟是远亲吗？” 见父亲不说了，母亲又来一句：“你儿子娶了个好媳妇，你就觉得自己成了富人啦？看把你能的！” 不知是母亲提前通知了舅舅还是巧合，这次小俩口回家，舅舅和舅妈也在。 “啊呀，是放放回来啦！”一开门舅舅就迎了上来，把房冬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母亲满脸的笑容，对吴放放说：“你舅妈前几天专门给你和冬子腌了点咸菜，听说你和冬子今天要回来，特意给你们送来啦！” 我滴妈，房冬倒吸了一口冷气，临期牛奶也不买了，换成咸菜了？ 这……钓鱼专业户啊！ 地摊儿烟火 第423章 从上面出来啦 没想到，在吴放放的配合下，鱼饵从牛奶换成咸菜，成本虽然降低了，收益更高了，就像河沟里捞出黄花鱼一样，舅舅有了意外收获。 吴放放居然从包里拿出一张购物卡送给了舅舅！ 上次回家的时候，吴放放就给了婆婆一张购物卡，2000元面值，是吴辰东给她的。 今天在超市买东西，吴放放用的也是这样一张卡，给舅舅这张肯定不是今天没花完的，吴辰东给了几张？ 舅舅的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嘴上假意客气着，母亲还在一旁劝呢：“孩子给你就拿着，他们两人忙，没时间给你们买东西，也不知道给你们买啥合适！” “那谢谢放放啦！”舅舅结束了客套，把卡收了。 自己和吴放放进门的时候，舅舅的问话就是放放回来了，收卡的时候又是谢谢放放，完全无视自己？ 这让本就对这位舅舅不怎么感冒的房冬心里很别扭。 二人坐下后，母亲开始做饭，舅妈也去帮忙，吴放放当然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虽然基本上没干什么活儿，但一直在母亲和舅妈身边绕来转去。 母亲先弄了两个凉菜，拿出一瓶泸州老窖，房冬陪着父亲和舅舅喝酒。 看得出，这种高规格的接待让父亲也不怎么痛快，为了杜绝和减少舅舅间接地占吴家便宜，父亲不惜血本、不辞劳苦地从姑姑那里学会了生豆芽和压粉条，定期生产，保障供应，让舅舅无空可钻。 可到头来发现，没什么用。 主菜上来前，三个女人在厨房忙，三个男人在这边喝着气氛不怎么热烈的尬酒，只有舅舅在不停地说，房冬和父亲只是敷衍性的哼哈一下。 吴放放坐上桌后，气氛马上就热闹了起来，父亲也露出了笑容。 她成了全家的开心果。 吃完饭收拾的时候，房冬把吴放放拉进了自己原来住的小屋，这也是父母为儿子儿媳将来逢年过节回来住准备的屋子。 “你有几张购物卡？” “干啥啊，这么严肃？” “几张？” “你要再对我凶，我就喊！”一到房家，吴放放立刻就成了弱者的角色，从来不对房冬耍横，唯一的对付办法就是向母亲告状，说房冬欺负她。 “喊个屁，到底有几张？” 吴放放把包打开，房冬一看，嚯！有七八张！ “哪来的？” “用你管？我又没花你的钱！” “我了解一下不行吗？你拿这么多卡到处跑，有病？” 吴放放一说，房冬才知道是前一阵子吴辰东的集团发国庆福利，团购了一批卡，这是发剩下的，全让吴放放拿来了。 “东放集团的管理人员连数数都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员工，还有剩余？” “每次买都有剩余的，吴扒皮平时总拿这些东西来给有点小成绩的员工小恩小惠，或者用来加强来往客户间的关系！” “那你拿这么多算怎么回事？” “吴扒皮说了，这些卡让我给你爸妈买东西用的。” “啊？”一张两千，房冬强行从吴放放包里把卡拿出来，七张。 加上刚才她给舅舅那一张，一万六！ “你眼瞎啊，就一张2000的，其它都是500的！” 再仔细一看，确实不一样。 这么说，刚才给舅舅那张是500的卡了。 吴放放并没打算把这些卡一次性给了婆婆，准备以后没时间买东西的时候就拿出一张来，总之不能空手。 “行，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这么说除了那张两千的留你自用，其它六张……” “都准备给你们老房家行了吧？小男人，刚结婚几天啊，就开始盯着我的钱包啦！” 房冬把卡又数了数，留下两张，其它的给她放回包内。 “干什么？” “嘘，别和我妈说。” “不说才怪！”吴放放叫了起来：“强盗，你今天抢我东西，等咱们回了家我全给你找回来！” “我已经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啦，哈哈！” 房冬抢吴放放这两张卡不是给自己用，而是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给了父亲，并小声告诉他这是放放让给姑姑的，保密。 虽然父亲对母亲的宠弟魔行为多有不满，可要说拿人家两张卡给自己的妹妹也觉得不合适。 “咱们不能总怎么拿人家的东西，不合适！” “别说了，我知道不合适，可放放要干的事谁能拦着，赶快拿着吧，别让我妈听见了。”房冬把两张卡强行塞进了父亲的衣兜。 这算是给父亲找回了一点平衡，虽然房冬知道父亲是想从母亲那里要平衡，而不是从吴放放这儿。 相比于母亲的超现实主义，父亲还是有底线的，但不管怎么样，一直认为自己更有底线的房冬从这一刻起，全线崩溃了。 软饭男在不知不觉和不得已的情况下开始向稀饭男大步迈进了。 房冬在父母家里显出来的威风，晚上回到自己家都得给吴放放找补回去。 不知道这算不算有来有往，但房冬觉得还是满享受的，父母高兴了，吴放放也得意了，而这一切都与自己有关。 其实吴放放的找补也没啥，大不过就是训斥两句，摆摆娘娘的架子，洗洗脚，捏捏腿，再假装反抗几下然后失败。 虽然还是有点精神病轻症，但吴放放其实是个简单的人。 一切都忙完，娘娘满意了，房冬刚钻进被窝，吴放放就来了一句：“鉴于你今天的良好表现，我决定给你一个天大的面子。” “天大？”房冬怀疑不是什么好事，便说：“你现在挺给我面子的，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要求不多，不用给了。” “真的不用？” “真……”房冬又有点不甘心了，万一真是好事呢？ “到底用不用，给个痛快屁！” “嘻嘻，再痛快的屁也不能在被窝里放，我怕把你熏个持久不衰，回味悠长……” 吴放放一脚就把房冬踢出了被窝：“去卫生间放，放完甩甩屁股，把味儿甩完再回来！” 我天，真成了脱了裤子放屁，就为多这一道手续了。 搧搧还不行，让甩甩？ 屁股后面又没装轴承，怎么个甩法？ 本来就没得放，只是想把吴放放要给自己什么样的天大面子先套出来，再做回答。 房冬一掀被子就钻了进来：“不放啦，憋回去了！” “出去！”吴放放用膝盖一顶，刚好顶在房冬的肚子上，突如其来的压迫产生了效果，房冬不由地打了个饱嗝。 “讨厌死啦，从上面放出来啦！” 地摊儿烟火 第424章 娘无戏言 我滴妈，吴放放这反应够快也足够缺德，打个饱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成了屁从上面出来了？ 那就不客气了，房冬迅速手脚并用，让她不能再踢自己，然后对着她吹了一口气：“看我不把你熏个四海之内皆是北！” “咯咯咯……”吴放放一边笑一边小幅度的捶房冬：“臭死啦！” 欢快地打闹了几分钟后，吴放放又问房冬：“想好了没，这个面子到底要不要？” 真够执着的，原本以为大大地打了一岔后，她能说出是什么事呢，还是不松口。 十有八九，应该是八九有十不是好事。 惨痛的经验告诉房冬，不能上过千百次的当后还接着勇往直前了，得长点记性了。 “睡觉睡觉！”房冬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一侧身，给了吴放放一个脊背。 “睡就睡！”吴放放身子一拧，也给了房冬一个脊背。 最终还是房冬让了步，这步必须得让。 他转过身，摇了摇吴放放的肩膀：“我有罪……” “有什么罪？”吴放放还是没转过身。 “不该胆大包天挑衅老婆的权威，还有……老婆要给面子，别管好的坏的都应该接受，不应有半点犹豫……” 吴放放立刻就转过了身子：“你是不是特想知道我准备给你一个什么面子？” “想死我啦！” “滚到沙发上睡一晚，做为对你今天以下犯上的惩罚，明天早早起来给我买早点去，吃早点时我告诉你。” “明天告诉我倒是行，睡沙发……就不用了吧？” “不行，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长不了记性！” “你确定？” “确定加肯定！”吴放放再次把身子背了过去。 “好吧，”房冬不情愿地下了床：“啃啥不好，非要啃腚，就因为肉大？” 走到卧室门口往回望了望，见吴放放没有挽留的意思，便来到沙发上躺下。 身上啥也没盖，因为房冬相信吴放放一定会叫自己回去。 果然，不到五分钟就灵验了。 “让你睡沙发你就真睡啊？赶快给我滚回来！” “遵命！”房冬一翻身下了沙发，一边往卧室跑一边嘴里叨叨：“这滚来滚去的，消耗卡路里，那首歌唱得好，滚滚更健康，郎里格郎……” “哪有这歌？瞎编！” “感谢娘娘宠幸！”房冬掀开被子，几乎是把自己跃摔在床上的。 “要死啊你，把床砸坏啦！” 时间不早了，房冬没再提那件事，否则她再搞出些条件来俩人不知又得闹到多晚才能睡，她是没什么事，自己明天还得去美食城干活呢。 其实自从把安百小吃城的人撤回来后，房冬就不用亲自上手了，主要是这几天房冬突然对烹饪产生了兴趣，每天炒菜时他也动手炒几锅，边炒边向荣强学些相关要点。 …… 房冬起了个大早，没去外面买早点，亲自做。 两片吐司，涂上沙拉酱，里面夹一个煎蛋、几片西红柿、几叶生菜。 再热一杯牛奶。 吴放放边吃边夸房冬：“看来认罪态度还不错，以后要继续发扬！” “噢，”房冬点点头后又问：“是继续犯罪呢还是……” “继续犯罪！”吴放放大声说。 “好，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要求！” 房冬往下收拾盘子的时候，吴放放信守承诺，告诉了房冬她要给他一个什么样的面子。 听得房冬差点把盘子摔地上。 吴放放这次没骗他，这面子还真不小，她答应听房冬的劝回吴辰东的集团上班了！ “真，真的？” “君无戏言！” “你是娘娘又不是皇帝，应该是宫无戏言吧？”房冬打趣道。 “娘无戏言！” 我去，还不如老实点呢。 “我也没劝你啊，是你自己想通了？” “你傻啊？我这不是让你在吴扒皮面前有面子吗？你给他汇报，就说我死不同意，经过你哼哼教导……” “等等，是谆谆教导好不好，又不是猪，哼哼啥？” “你就是猪！这次听明白了吧？” 太明白了，没想到吴辰东先给了两个月时间，后来玩赖改成一个月让自己劝他女儿回公司，当时还觉得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这么痛快？ 这面子给的真不算小。 吴放放答应回去上班，但不是现在，她要在家再好好歇半个月才去。 “行，只要你去就行。”房冬又问：“歇半个月，为什么不是玩半个月呢？身体不舒服？” “我身体好极了！”吴放放把一只手搭上房冬的肩头：“这半个月我得好好折磨你十五天，一工作就没灵感啦！” 吴放放自夸自地告诉房冬，要么不答应，既然答应了回集团上班，那就表明已经决定几年后接手公司了，那就得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和心思来把事情做好。 到那时，累了一天回来后，哪有心情再折磨房冬呢？ “那……以后我只有伺候你的份了？被你坑习惯了，要是突然没了这一项……我怕会觉得缺点什么的。” “嘻嘻，就喜欢你贱贱的样子。”吴放放像对待小孩子一样，伸出手来亲切地摸了摸房冬的脸蛋儿。 房冬所说也不完全是假话，真没想象过吴放放有一天不胡闹了，那还是吴放放吗？ “等我上了班以后，每天回吴扒皮那儿吃饭，这里就成了旅店了，每天回来住一晚就走。”吴放放突然叹起气来。 “不用天天回吧，偶尔在外面吃几顿也是可以的，要不然你就去美食城找我，咱们那儿品种现在也不少了，想吃啥吃啥？” 让吴放放这么一说，房冬也觉得两人都上班后，各忙各的，一早一晚见面，目前这种甜蜜很快便不再了。 房冬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希望忙累了一天后，一回家就能见到老婆的。 “总在外面吃怎么行？谁知道安全不安全，我倒无所谓，咱们的孩子呢，万一吃坏呢？” “啊？”房冬扳过吴放放身子来：“你……有了？” “有个屁！前俩天刚来大姨妈你又不是不知道？” “噢，”房冬有点失望地应了一声，此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很想要孩子。 “我有个办法，可以天天回家来吃饭！”吴放放有主意了。 “说说？” “让胡大妈和秀秀给咱们做饭，给她们挣一份工资！” “不行！”房冬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地摊儿烟火 第425章 酸儿辣女 “怎么就不行了？又是你那点小脸皮，不好意思？”吴放放一语中的，房冬确实不想和胡大妈一家处成类似东家和佣人的关系，很别扭。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次依你，那我就每天回我妈那儿吃饭，到时候你可别抱怨我陪你时间少！” 吴放放说的也有道理，每天回父母家吃饭，虽说家里有刘妈等帮佣的人在，不需要她干什么活，那也不能放下筷子就走吧？ 总得陪父母说会话，一来二去，肯定每天早回不来。 房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建议她在外面随便吃点她还不愿意，说对身体不好，对怀孕不好。 “说！”吴放放又来质问房冬：“你是不是很喜欢我每天早走晚归，说话交流全在熄了灯以后进行？” 当然不是，这世界上又不是就咱们一对夫妻，人家别人怎么过的？ 关键的症结很快就想到了，房冬搞的是餐饮，下班就十点了，再加上吴放放不会做饭，不光是做饭，其它也不会，自然就有种感觉跳不出这个圈子了。 房冬想起了丈母娘杨灵的话，自己和吴放放这个困境还没出现就被她料到了。 “我以后每天回来给你做饭，”房冬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也只有这一个了，白天由于工作各忙各的，每天在一起做一顿晚饭也可以。 “每天？”吴放放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一个星期最少三次吧，行不？” “哼！知道你就坚持不下去！”吴放放突然把头往前一伸：“要不，咱俩轮流做吧？” “你……做饭？”房冬不是不相信，是太不相信了。 “我可以学嘛，你会不会嫌我做的饭不好吃？” “咱们又不是高级餐厅里的厨师，没那么高要求，做熟就行，”房冬看了一眼吴放放又补充了一句：“没做熟我也吃！” “好，明天开始我就给你做饭吃，在我上班前这半个月里，我天天伺候你！” “哈哈，鬼都不信，我信啦！” …… 房冬把吴放放答应回集团上班的消息打电话告诉了吴辰东后，十分高兴。 “大功一件，这得奖励一下，说你想要什么？”电话里都能听出吴辰东的兴奋劲来。 “爸，看您说的，家里人还搞什么奖励呢，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恩，不要就算了，反正我也没这个打算。” 老丈人真是可爱极了，房冬就喜欢他和自己这样有一出没一出地说话，轻松，亲切。 “放放决定回集团上班了，那你啥时候准备把公司转出来也回来啊？” 原来吴辰东往回收他女儿一个还不够，还想把女婿也收回他的麾下。 “爸，您不是答应我了吗，挣够1000万就可以接着商量吗？” “噢噢，我差点忘了，我说话算数，既然已经答应你了，那就不变，说好了啊，两年之内挣不够1000万，乖乖给我回来上班！” 天，那天说的是三年之内，这又成了两年，吴辰东肯定是故意的，劝吴放放回集团这件事上他的期限就是跳动的。 “三年……” “两年，这我还能记错吗？” 唉，老丈人的章法和吴放放一个路数，啥也不能太当真。 “爸，您刚才是不是说因为我劝回放放上班要给我奖励？”房冬决定套路他一下。 “对啊，你不是不要吗？”还好，吴辰东这次没赖账。 “我现在想要了行不行？” “行，你说！” “我想让您把挣1000万的期限再改回三年去……” “哈哈哈哈，你小子，和我耍心眼，行，就当我中计啦！” 这事……不怎么好玩。 …… 吴放放当真开始给房冬做饭了，为了配合她的工作，也不枉她的辛勤劳动，房冬决定每天早走一会儿，八点半到家。 第一天的饭就让房冬差点没忍住笑，和自己给她做的早点一样，两片吐司夹一个煎蛋，再夹几片菜叶子。 熬了一锅粥还糊了，她说因为怕生才多熬了一个小时，没想到糊了。 房冬想讽她一句，你这是把熬粥当吊汤来做了，多熬了一个小时，没多熬那部份是几个小时？ “好吃，”房冬一边吃一边夸：“这粥太有特色了，米全熬化了，到位，更重要的是这个味道，有种熏制过的感觉，好喝。” “你挖苦我是吧？”吴放放不高兴了。 “我怎么会挖苦你呢？我老婆第一次给我做饭，别管好吃不好吃，那心里都是甜的，何况这个味道我确实觉着不错。” “真的？”吴放放又高兴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了，说实话这种味道可能没几个人喜欢，但你不知道，我就是那几个人之一，哈哈！” 房冬虽然是在安慰她，但心存感激还是真的，从来没干过活的大小姐，做得好坏不说，肯动手来做就不能说是进步，应该算飞跃了。 同时还有点心疼她，想想她一锅粥熬几个小时，不说用了半天时间吧，光是往里添水恐怕就不止一次吧？ 挺聪明一个人，这种事怎么就不找人问问呢？ 吴放放说她本来是想去问胡大妈的，可想到只要一问，胡大妈肯定来替自己熬粥，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没做过，但在家中也见过别人熬粥，就试着做了。 “没想到，不成功。”吴放放略有沮丧地说。 “相当不错了，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上午回我妈家去，让何姨教我做菜，我每天学两个，半个月还能学三十个呢！” “好主意，”房冬立刻表示赞成：“你要是这半个月天天上午在家，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吴放放说到做到，第二天房冬回来就给他炒了两个菜，青椒肉片和酸辣土豆丝。 肉片咸到发苦，土豆丝酸得房冬直哆嗦。 “味道挺好的，就是盐和醋的用量没把握好，这个简单，做过几次就没问题啦！”房冬又来安慰她。 “这个太咸啦！”吴放放把筷子扔到桌上，又丧气了。 “等等，”她又想起一件事来：“你说我醋的用量没把握好，是太酸了吗？实话实说，不许哄我。” “可能是我不太吃酸吧？”房冬回答得比较婉转。 “妈呀！”吴放放叫了一声。 “怎么啦？” “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酸呢？莫非……”吴放放一脸惊喜。 “莫非什么？” “酸儿辣女呀，我怀上儿子啦！” 地摊儿烟火 第426章 蹭饭 房冬笑了：“你真可爱，上个月你是来过大姨妈的，这个月还没到日子吧？” 吴放放马上现出了失望的表情，筷子一扔，不吃饭了。 她不吃，房冬必须吃，还得表现出一副吃得香的架势。 “香吗？” “香啊！”房冬已经在吃第三碗饭了，不是自己饭量大，而是不吃这么多饭根本没法吃菜。 “你是不是心疼我，故意说香的？” 吴放放不傻，连这也能看出来。 但嘴上不能认，不能把她的积极性打击了：“真的很香，要不然我能吃这么多吗？” “我吃不了，太咸了。” “没事，是有点咸，但我口重，没问题，这个程度可以接受。”房冬发现，为了保护老婆的自尊，昧着良心说话也是应该的。 “你是挺口重的，连我大姨妈都算得这么清楚！” 完了，又被吴放放抓到可攻击之处了。 不过吴放放并没发难，而是双肘杵在桌上，双手托起下巴，做了个甜甜的表情：“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废话，老婆是我的个人财产，必须时刻清点！” “胡说，你才是我的个人财产呢！” …… 随后的几天，吴放放的做饭居然坚持了下来，这倒让房冬没想到。 做饭水平也确实在提高，只不过水平上升得慢了些，或者咸，或者淡，但程度都不严重。 转眼间，离答应吴辰东回去上班的时间只剩一周了。 今天的饭菜终于有了突破，有模有样了。 还是青椒肉片，却和第一次做时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无论咸淡还是口感，绝对过关，连房冬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做到这个水平，还有一道烧茄子，也相当不错。 “好吃吗？” “好吃，太好吃了。” “可惜啊，刚学会做饭就要去上班了，等下次想给你做时就又忘了。”吴放放又是一脸沮丧地说。 房冬笑她，这怎么会忘呢，就像学会一加二等于三一样，不会忘的。 “那我上班以后这饭怎么吃？”吴放放问房冬。 “东放集团不是有职工餐厅吗，中午你在餐厅吃，晚饭我来做！” 吴放放不同意，吴辰东急着想把俩个人都收回集团去，摆明了是看不上咱们公司和咱们的小生意。 他越瞧不起咱们，咱们就越要争一口气，所以她不希望房冬因为每天回来给自己做饭而耽误了生意。 房冬紧紧抓住吴放放的手，十分感动地说了一句：“还是老婆懂我，啥也不说了！” 吴放放接着说，可这样久而久之，她担心影响夫妻感情。 “咱们……尽量调节吧。”房冬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有个办法，你看行不行？”吴放放这么一说，房冬才知又上了她的当，她前面说这些影响事业和感情的话恐怕都是为这个办法做铺垫呢。 “你……说吧。” “不想听是不是？” “听，听！” “我打算以后去胡大妈家吃饭，给她们交点伙食费，怎么样？” 好家伙，说来说去还是拐到胡大妈这里了，虽然结果差不多，但这样做的话，至少感觉上不一样，人家到咱家来做饭给钱就是佣人的感觉，这种方式好像听起来舒服一些。 “又不高兴了？”吴放放见房冬没表态，也噘起了嘴。 房冬想了想：“是不怎么高兴，你想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咱们把方式改改，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说了。” “听呢，我最爱听你的话啦！”吴放放娇声道。 “你最爱听我的话？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嘛！” “说不说？”吴放放厉声道。 还是说吧，房冬的意见是，可以在胡大妈家吃饭，胡大妈虽然快六十岁了，但身体很好，每天在家带着男男也没多少事，给咱俩做这点饭倒也不算什么。 但交伙食费这件事值得商榷。 给多了，秀秀那个倔把头又要多想，给少了又不合适。 但无论给多给少，总还是有点主家和佣人的影子。 所以，不交钱，白吃。 “白吃？”吴放放可能不信房冬能说出这种话来，一脸懵后损房冬：“你真是越来越要脸了，还不如我的办法呢！” “听我说完！”房冬故作严厉地一拍桌子，吴放放很配合地假装抖了一抖：“要玩……家暴吗？” “那我哪舍得？” 以胡大妈对吴家一直心怀感恩这样一种状态，自己和吴放放也不要说得那么明白，就说这几天很忙，想来蹭几天饭。 胡大妈肯定是愿意到不得了，这还叫事？ 咱们先吃两天，从第三天开始就给她往家买菜、买肉，之后就是粮油全包，天天买菜是不可能的，那需要时间，但从此以后胡大妈家肉蛋类的东西就不用再花钱了。 逢年过节再给胡大妈一些购物卡，这饭就这么一直蹭下去了，双方都有面子，也都高兴。 最主要的是，这么做可以让秀秀无话可说。 “你可真够阴险的，挺简单个事让你弄这么复杂。” “同意不？”房冬没理会她的调侃。 “同——意——”吴放放拖着长音说：“我敢说不吗？你刚才都和我拍桌子啦！” “嘿嘿，你也知道怕？我平时不发火，发起火来不是人！” “哈哈，理解，东方不败嘛，既不是人也不是妖，是人妖，哈哈哈哈……” “滚！” 吴放放把大笑换成微笑：“那……咱们明天就开始试吃一下怎么样？” “好……吧。”房冬只好答应，吴放放这性子就是不够长久，还有一个星期呢，做饭水平刚过关就不想做了？ …… 第二天中午刚过，还在美食城的房冬就接到了吴放放的电话，她已经在胡大妈家吃过饭了，啥也没允诺，就是白吃。 胡大妈很高兴，为了房冬把晚饭时间也改了，八点半准时开饭，让房冬早回来一会儿，经理嘛，不需要盯到十点下班再回的。 不到八点，房冬就离开了美食城，他想回了家后先到胡大妈家一趟，和她说说这件事。 “和大妈还有啥可说的？”胡大妈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姐的工作是你们给的，我们住这么宽敞的房子也是你们的，来吃口饭算什么事，不就是添两双筷子吗？” “大妈……”房冬想说个谢字，又没说出来。 “平时就我一个人和男男吃饭，我还觉得孤呢，你们来了大妈高兴！昨天晚上我就想和你们说以后就来大妈这儿吃，别叫外卖，多不卫生啊！” “外，外卖？” “对啊，昨天晚上你们不是吃的外卖吗？” 啊？我说怎么昨天的菜炒得那么好呢，外卖！ 地摊儿烟火 第427章 大妈的自信 房冬看了一下时间，八点十五。 胡大妈的饭马上就做好了，吴放放如果到了八点半等不到自己回来也会下楼来吃饭。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内情，还是不揭穿为好。 不管怎么说，吴放放确确实实亲手给自己做了六七天饭，对于从没干过活的她来说，一定是件相当辛苦的事。 单从这一点上看得出，吴放放想为自己做的事也许很多，只不过除了钱以外，其它都有些力不从心吧。 甭管做得好不好，有没有坚持下来，房冬的心中都很受感动。 房冬相信，只有昨天这一餐是叫外卖来的，也不容易，外卖送来后还得换盘子换碗，消灭一切痕迹，想想她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情景都觉得可爱。 为何不帮她把这个小秘密守住呢？ “大妈，叫外卖的事见了放放不要再提了。”这事连胡大妈也得提前嘱咐好了，要不然一会儿她肯定会和吴放放提这件事。 “为啥？”胡大妈不解。 待听房冬大致解释完后，胡大妈也笑了：“我说怎么有一天给你们打扫屋子的时候闻见一股糊巴味呢？” “看看，放放对你多好，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胡大妈接着就开始教育房冬了。 “放放是啥，这要放在过去，那就是金枝玉叶，一辈子也不用干做饭这种粗活的，你懂不懂啊？”胡大妈就差用手指来戳房冬了。 “人家金枝玉叶不是还会绣个花，弹个琴或者琵琶吗，放放啥也不会啊！”房冬故意和胡大妈侃。 “你小子……这是新社会！”胡大妈脸一沉：“今天不给你吃饭啦！” “不给吃就不吃，坐在旁边看着你们吃，我就不信你们能吃得下去！”房冬玩起了赖。 “给舅舅吃，要不舅舅会饿死的。”正在另一个屋子里的小男男提着一个毛绒天线宝宝出来了。 “还是男男疼舅舅，舅舅饿肚子你心疼，对不？”房冬一把将男男抱了起来。 “不是，”男男把嘴贴进房冬的耳朵：“舅舅要是饿死了就没人给男男买好吃吃啦！” “啊呀，这一点倒是比你妈强，不像她那死倔！”房冬捏着男男的小脸蛋说。 胡大妈也笑着说男男比她妈活范。 “你们美食城不是有饭吗，怎么不在那儿吃饭呢？”胡大妈问完又觉得不妥，向房冬解释不是不欢迎他回家吃饭，她只是觉得放放回来吃饭是对的，不用专门绕路到美食城吃一顿再回来，虽然吴放放有车，可安百那一代停车就是个麻烦事。 但房冬放着身边的饭不吃跑回来吃就有点费解了。 “我觉得您就是不想让我回来吃您的饭！“ “臭小子，就不给你吃！” “哈哈哈……就吃！”房冬告诉胡大妈这是吴放放的主意，大致理由没细说，只给胡大妈稍稍点了一下。 胡大妈立刻就听懂了，又夸起吴放放来，说这孩子细心，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这是多恋着你啊，你呀，算是掉到蜜罐子里啦！” 胡大妈这么说，房冬也确实感到了一丝甜。 “我姐现在是经理了，除了上午人手不够比较忙外，下午和晚上的事情都不多，将来她可以和别的管理人员轮一下班，晚上也能回家吃饭啦！” 胡大妈的回答让房冬没想到：“放着白吃的不吃，偏要跑回家来吃？” 房冬愣了一下后旋即笑了起来：“就是，就是……” “大妈和你开玩笑呢，她回来也没什么事，和我这个老婆子大眼瞪小眼有啥意思？不如让她在美食城待着还能做点正事。” “等我姐将来结了婚就需要了，到时我来给她安排，让她每天给我姐夫回家做饭去！” “唉……”说到这儿，胡大妈又叹了起来。 说起了吴放放拐了几道弯介绍来的这位公务员男朋友，不光是秀秀不太愿意，就连胡大妈心里也不怎么喜欢。 “你们总不会因为是放放介绍的就不好意思不找吧？这可是终生大事，谁的面子也不能看，不想找千万别凑合！” 尽管胡大妈不承认，房冬还是觉得多多少少有点这方面的因素，他决定今晚就和吴放放说说，介绍过了，好事就算做完了，不要再逼着秀秀去约会。 “真不是放放的事，你们年轻人现在找对象都是看长得好看不好看，个子高不高，家里有没有钱，我们过去是要看八字和面相的，这个人面相就不好，连贾洪福都不如！” “您，见过啊？” “我有照片，”胡大妈说着把手机拿了过来，房冬一看，是之前秀秀那部被吴放放摔坏的手机。 吴放放给秀秀买了部新机，旧机修了修就给胡大妈了。 相册里有一张秀秀和这个男人的合照，看来当初自己提的建议秀秀还是采纳了。 从照片上看，房冬倒没看出这人的面相有什么不好，个子高高的，就是太瘦了点，身体显得很单薄，真正一个两腮无肉，夸张点说连脸蛋都没有，有一种塌陷进去的感觉。 小眼睛，一张长脸与他这个身高和体形倒是挺配套，一点也不觉得长。 “公务员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虽然收入不算高，但稳定，也不累。”房冬又问胡大妈：“他挣多少钱啊？” “五千出头吧，反正没你姐多！” 艾玛，真让吴放放说对了，自从给秀秀涨了工资、改头换面后，秀秀这择偶条件明显是提高了，秀秀是不是这样还不好肯定，但胡大妈刚才这几话把这一变化体现得淋漓尽致。 “怎么样，这个人是不是一脸穷相，这种面相主凶，我和你姐说了，想找他也行，必须得想办法把他和他前妻是因为什么离的婚搞清楚，要是有什么比如爱打老婆这样的臭毛病，嫁不出去也不找这样的！” “对对对，打老婆的人当然不能找，”房冬接着又问：“那这个人是不是很愿意？” “他当然愿意了，追你姐追得可紧呢，一天好几个电话。” “这么主动？” “那可不，像他这种长相，能找到你姐这样的媳妇还不是碰着天仙啦？” 嚯，胡大妈的自信真强。 确实是这么回事，秀秀之美，连吴放放都有点嫉妒了。 地摊儿烟火 第428章 为啥叫东方不败 胡大妈又说起了一件事，让房冬也觉得这个对象不能找。 秀秀和这个男人总共见了五六次面，次次都能闻到他身上有酒味，有一次大清早上来美食城找秀秀，也有酒味！ “你说说，大清早上就喝酒，这不是酒鬼吗？”胡大妈开始往桌上端饭了，房冬一看，刚好八点半。 大早上有酒味也不一定就是早上喝酒，头一天如果喝一顿大酒的话，第二天早上有酒味也是正常。 但胡大妈说的有理，这家伙极有可能是个酒精爱好者。 如果是每顿小酌个一二两，倒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人并不少见，但如果是酗酒的话，那性质就不同了。 胡大妈说得对，看来还真得调查一下这人有什么历史才行。 “你坐着，我去叫放放。“胡大妈解下身上的围裙说。 “别别，我去！” 房冬把吴放放叫下来，这就算正式在胡大妈这里开伙了。 没和胡大妈透露准备就这么吃下去，胡大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自己说出了她希望，以后就来她这儿吃，人多热闹，家里有人气。 “那……要不咱们就听胡大妈的在这儿吃吧？”吴放放问房冬。 “不能一直在这儿吃吧……” “又装！”吴放放在桌下踢了房冬一脚。 这不是你让装的吗？ 是你说前几天先不告诉胡大妈，吃两三天后开始往家里买肉买菜，真是没天理。 “大妈，就这么定啦，我和冬子在你这儿吃饭，家里吃的菜您自己买新鲜的，我和冬子都忙没时间，肉蛋粮油我和冬子包啦！” 本来商量好过几天说的话，吴放放提前了。 “那敢情好，好！”胡大妈一边笑一边拿过吴放放的碗去给她盛第二碗饭。 “你猪啊？还能吃？” “我得把身体吃得好好的，以后不节食啦！” “不怕真的吃成猪啊？” “我就是想把自己吃得胖胖的，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对我好，考验，晓得不晓得？” “大神啊，”房冬做了膜拜的动作：“你这考验方式，真特么独特出屎啦！” “你再恶心我把你踢出去，吃饭呢，崩什么屁？” …… 回到家中，房冬便和吴放放说起了秀秀的事，吴放放不承认她逼秀秀，只是嫌她对自己的事不上心才催她的。 “这个人我觉得配不上秀姐，胡大妈手机上有照片，给我看了。” “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以外谁也配不上秀秀？”吴放放又变脸了。 因为这一话题吴放放又闹了一会儿，待她的疯劲过去后，房冬说起了刚才他和胡大妈对这个人的担心。 “行，这事我来办，我去查他的底细，满意了吧？” “谢谢娘娘，您受累。” “气死我啦！”吴放放又把洗脚水溅了满地：“整天说你贱，其实最贱的人是我！” “终于有自知之明啦！” “给老公的梦中情人这么上心，天底下还有我这么贱的女人吗？” 吴放放这句话说完，房冬不敢和她开玩笑了，要不然又得晚睡一个钟头。 “告诉你狗冬，过几天我就去上班了，五点半下班，我保证六点半之前到家，我不要求你这么早，但八点半必须准时坐在二楼吃饭！” “这……又是抽哪股疯呢？” “你才抽疯呢，你在美食城不许干太重的活，不能累着，不许和人生气，不许……” 吴放放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许。 “你这么不许，我还能活吗？” “为了下一代的质量，必须把身体养好！” 我去，原来是为了生孩子的事。 这架式，真想一个接一个地生？母猪流啊！ 房冬心里想着可不敢说出来，否则就是自找倒霉。 “告诉你，我回东放集团只上三个月的班！”吴放放又说了句不着四六的话，前几天还表示要认真工作，努力学习，接好她爸的班呢，这就变卦了？ 上三个月的班，还不如不回去呢。 哪知吴放放的下一句来了：“三个月之内，你要是让我怀不上小孩，看我不剐了你！” 我去，原来是这个盘算，怀了孕就不去上班了，这个理由吴辰东也会高高兴兴地接受的。 “那要是一个月就怀上呢？”房冬又问。 “那就只上一个月，要是明天怀上就干脆不用上班啦！” “明天……不太可能吧？”房冬逗吴放放：“咱俩又不是蟑螂，哪有那么强的繁殖能力？” “恶心死我啦！”吴放放带水的脚丫子一发力就把房冬踹坐到了地上。 “赶快起来，擦脚，组织生产！” “遵命！” …… 房冬逐渐切实地感受到了结婚与单身的巨大差别，就拿自己的父母来说吧，以前单身的时候，通通电话两个月不回家都不管你，可现在呢，每到周末的时候就会打电话问明天想吃什么，几点回来。 偶尔有一次不回去，还能从电话里听到失望和无奈的声音。 单身时，哪怕是几个月没回家了，只要一回家就是各种教训。 可结了婚以后，每次回家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供起来一样。 到吴家的感觉也差不多，每次回家就像过节一样，老丈人还是喝着他那一万年不变的安平二锅头，可给房冬拿出来的却是好酒，而且还不止一样，红白啤一应俱全。 单身那会儿吃完饭告别时，通常父母都是原地不动地应一下，说声慢点或只答应一声“噢”，不高兴的时候还会说声：“滚吧！” 结婚后，母亲每次都要送到门口，父亲也会站起身来目送，接下来还会趴在窗户上一直看着自己和吴放放把车开走。 打从在胡大妈家吃了第一顿饭起，自己小家也有了规矩，虽然作息时间和吴放放不同，但也算开始按时上下班了。 和单身时期比，家庭的气味更浓了，身上的责任也更多了。 吴放放的大姨妈如约而至，忙乎了多半月……又没怀上。 吴放放扑在房冬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别哭，”房冬安慰她：“这事我听人说了，越急越没，咱们这么年轻，哪有你这么急的，一切顺其自然，该来的肯定会来。” 吴放放抬起头，一擦眼泪：“说！上学时你同学为啥叫你东方不败？你是不是这方面有毛病？” “你……”房冬真无奈：“你同学上中学时就会去医院做这方面的检查啊？太超前了吧？” 地摊儿烟火 第429章 吴董救了全市妇女 吴放放再次把头往房冬的怀里一揣：“反正……肯定是你有问题！” 房冬拍着她：“要不，咱们去医院查一查？” “哪有结婚几个月就去医院查这事的，不怕把大夫笑掉牙了？” 我去，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 “嗯，都说人嘴有毒，你整天不是东方不败就是太监地称呼我，以后不许这么叫啦！” “嗯。”吴放放像个小绵羊一样又在房冬的怀里拱了拱：“以后我连狗冬也不叫了，叫你老公。” “你不是不喜欢老公这个称呼吗？再说老公这一词的由来也和太监有关。” “那我叫你冬子。” “行。”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依偎了一小会儿后，吴放放又轻声问：“要不……我叫你冬哥吧？” “行，你想叫啥就叫啥。” 吴放放突然从房冬怀里抽出身来，声音很大，把房冬吓了一跳：“得意够了吧？还想让我叫你冬哥，你当我是夜店小姐啊？” 艾玛，精神病又发作了。 …… 忙碌而甜蜜的2016年已经过去，转眼间已经进入了2017。 除了最近怀不上孕被吴放放时不时幸福地折磨一下外，过去的一年，特别是后半年，生活和事业基本上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了。 年关将至，时代美食城进入了一年中最疯狂的半个月，所幸安大小吃街的店因为放假关了店，人员及时补充过来，这一切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不能比这更合理了。 进入腊月后，美食城的营业额从之前的日均三万多一天天看涨，很快就飙至五六万的水平，腊月二十左右，直接暴增至十万以上。 送餐业务基本上达到了顶点，一天2000多份，商圈人员的基数有限，没什么发展空间了。 “咱们要是天天能这样人山人海地卖这么多，连你老丈人也不敢小看咱们了。”胖子兴奋地对房冬发出了感叹。 “真把自己当葱头了吧？”马小龙立刻出来呛胖子：“咱们一天卖十万，人家东叔一天挣十万都不止吧？” 于光南也跟着来了：“咱们这十万是三十家档口加起来的业绩，平均每家几千块的销售，是合作！这就尾巴上天了？” 胖子摸着后脖梗不好意思了：“当根葱不行吗，非要当葱头？” 房冬安慰胖子，就当葱头吧，你这体形哪能和葱比呢？ “又欺负我们家喜子呢？”盛夏看见兄弟几个有说有笑的就猜到了八九，一边嚷着一边就走了过来。 进入高峰后，盛夏每天中午这一段时间都会来美食城帮忙收一会儿银，这些日子连收银员都累得有点顶不住了。 虽然已是下午三点，美食城内还是熙熙攘攘的，李倩这几天干脆从公司请了病假，天天驻守在这里。 随着接触的增多，大家都发现李倩才是为了这个生意最拼命的人，这一点除了去年的秀秀能和她有一比外，连房冬都稍逊一筹。 虽然体力活不是她的强项，之前在安百地下时也是尽力为之，到了时代美食城后，她的优势得到了充分的发挥，特别是这几天，从早上九点开始营业，十一点进入最忙时段，一直在收银台干到晚上十点下班。 而且，她收银的速度比所有收银员都要快很多，说一个顶俩也不过份。 就像憋了一股什么劲一样卖命，一天下来只在下午四五点时才吃一口饭。 对于这一点，胡子的理解可能是最权威的，李倩当初满怀希望地嫁给了丁峰，本来止着从此生活富足安逸，步入中产阶层，没想到这些年丁峰一赔再赔，老太太过大年，一年不如一年。 是咱们的公司给了她希望，又觉得平时自己上班的缘故，能为公司做的事和大家相比少得多，所以尽可能抽时间来，来了就拚命。 房冬补充了另一个理由，记得正月在二大妈灶房请客时李倩与丁峰和老杨那通拌嘴斗气，就是卯足了劲要和丁峰一比高下的。 可公司的业绩她又无法左右，只能靠其他股东的决策和经营，她这样做也是尽一份心。 “咳咳，”盛夏走过来，一边冲房冬喊着一边朝不远处收银台的李倩方向努了努嘴：“你不能关心关心啊，亏你还追过人家呢，无情无义！” 大伙笑。 “别提这事了好不好？我还追过你呢，有用吗？你还不是丧尽天良地找了我兄弟，逮亏我们兄弟情比金坚，要不然就被你这个妖女给离间啦！” “情比金坚是指爱情的，有点文化好不好？”盛夏立刻挑出了房冬的用词不准。 “那，应该用什么词？” “应该用狼狈为奸！”于光南张嘴就来。 “我才不和他狼狈为奸呢！”胖子一把搂过盛夏：“他在电影院摸我老婆手的事我还一直没和他算帐呢！” “你丢不丢人啊？”不用房冬出手，盛夏就开始揍胖子了。 马小龙损胖子：“那时候这个刁婆还不是你老婆呢，别臭不要脸地往草地里钻，蹭自己一脑袋绿行不行？” “刁婆？你老婆才是刁婆呢，那个长相一看就是！”盛夏和这几个兄弟混在一起，也够累的，打完这个打那个，没一个不给她添堵的。 “等等！”房冬一把拉住了盛夏：“他老婆，你见过？” 原来，除了房冬以外，大伙都知道，马小龙早就和楼下那位尖下巴卖化妆品的小李处上了。 “可以啊，有两把刷子，利用职务之便把女顾客搞到手，居然没人告诉我？”房冬笑着踢了马小龙一脚。 于光南的阴阳怪气来了：“你只顾着自己好色，哪知兄弟们之饥渴？” “就是，这家伙好色到没边儿，一年之内，秀姐、盛夏、李倩和吴放放追了个遍，要不是咱们吴董为安平全市妇女的安危着想把他收了，指不定多少姐妹倒霉呢！”马小龙更缺德。 “再见！”房冬招手就走，干不过这帮混蛋，每到对付自己时总是万众一心。 “哈哈哈哈，再聊会儿啊？”背后一片笑声。 房冬来到李倩的收银台前，看着满头细密汗珠的李倩，心中有些不忍。 自己上辈子不会真是一个情种吧，怎么总见不得女人受累呢？ “歇会儿吧，嫂子。”房冬扒到款台的玻璃挡板上说。 李倩看看房冬，笑了笑：“没事，不累。” “我给你弄口饭吧？” “我……”李倩有点犹豫：“收完这几个，想和你说点事。” 能有什么事呢？ “好，我等你。” 地摊儿烟火 第430章 你俩几次了 几分钟后，房冬和李倩回到了办公室。 “什么事，嫂子？” “嗯……” “直说，只要我能做到。”房冬给李倩倒了杯水。 “我想问问你，咱们今年准备分点钱不？”李倩用双手捧着杯子，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咱们投资还没收回来，问这个不合适……” “你有用钱处？”房冬说完就觉得不妥，这不是废话嘛，没有用钱处会和你这样问？ 本来人家就不好张口，你还偏要问。 “也不是，我只是……问问。” “一年下来了，红利当然要分啦，大家辛苦了一年，别管投资回不回来，都要分，再说了，咱们过了这一腊月的旺季，就算没完全收回投资也差不多啦！”房冬觉得这样说能让李倩轻松些，也是实话，过年了，肯定要让大家拿到钱的。 “那……大概分多少？” “嫂子，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和我还客气？说，你想用多少钱？啥时用？” “我……” “就算不分钱，你想用钱就说话，我借给你啊，又不和你要利息！” “冬子……你真好。” “哈哈，你这不是夸我，这年头，只要一被夸是个好人，那就说明是个完蛋货！” 房冬这么一说，李倩笑了。 不如不笑啊，她笑起来可真不好看，那牙床子…… 李倩放下了难为情，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不是她用钱，是丁峰用。 丁峰的二大妈灶台去年过年时火了半个多月，把外债算是还清了，可过了正月以后，买卖就一直半死不活地维持着，特别是夏天的几个月，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东拖西挪地坚持到了现在，就为了今年正月再挣一把。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不错，年夜饭已经订满，年后半个月的预定也和去年差不多，一个正月下来，多了不敢说，挣个十几万还是有把握的。 可苦苦支撑到现在，已经毛干爪净了。 为了正月这个旺季，需要备大量的货，和去年不一样的是，以前借过钱的朋友，今年也没借到，无奈之下丁峰只能向老婆张口了。 “不借给他！”房冬这么故意一说，李倩自然地愣了一下。 房冬连忙解释：“去年他和老杨不是还看不上你在咱们公司的股份吗？让他给你认个输再借。” 李倩笑了：“你也是男人应该知道吧，只要他心里已经认了输就行了，还非逼着他嘴上说啊，面子得给他留。” 多好的女人，丁峰就是个混蛋，不懂得珍惜。 “我觉得放放在外面更护着你的面子，对吧？” “啊……对。”这话也没错，除了在熟识人的面前吴放放爱搞一下自己，回家以后往死了折磨自己外，大场面上确实做得很好。 “还啊什么，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不知足？”李倩露出一丝嗔怪来。 “不，不是，放放对我挺好的。” 房冬答完发现李倩看着自己不说话了，这才想起又跑题了。 说借钱又说到面子和夫妻关系上了，不过房冬没责任，这话题是李倩自己岔开的。 这肯定得自己主动些，不能让女士难为情。 “嫂子，咱们说着说着就没影了，先说正事，说完咱们再聊闲篇，峰哥大约有多少钱的缺口？” 房冬故意没说你要借多少钱，而换成了第三人称，这面子就算照顾到了，不禁又有点佩服起了自己，说话有艺术啊。 “五、六万吧，行吗？”李倩的眼神中明显带着一种期待。 “他还不还？” 李倩又愣了一下：“我还。” 房冬为自己这种猛不丁一斧子的问话得意上了，奶奶的，这么爱逗女生，上辈子肯定是个色鬼。 总是这么谦虚，本人男女都爱逗好吧，房冬马上就为自己平了反。 “嫂子，你又理解错了，我是问他还不还你！”说完就开始骂自己，和个事儿妈似的，人家夫妻间的事，你管得着吗？ 李倩又露出牙床了：“你管得可真宽。” 不能再瞎扯了，尽是些没用的，来干货吧：“六万够吗？” “够了。” “行，我一会儿就让胖子把钱给你转过去，三万算你提前支走的分红，另外三万你回去和峰哥说，算我借给他也行，想给我入一股也行。” “你要入股？”李倩立刻把眼睛瞪大了：“是你还是咱们公司？” “当然是我啦，咱们公司入股不得先和大伙商量一下吗？” “怎，怎么个入法？” “三万，我只要3的股份，他要是同意就入，不同意就当我个人借他的。” “你，搞什么啊？”李倩实在是搞不懂房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房冬当然有自己的理由，但是真不能说出来。 当初丁峰出让涮吧就是因为资金紧张，吴辰东做为老邻居和长辈借给丁峰三万块，但钱是通过吴放放手转给丁峰的。 老杨惹怒了吴放放后，吴放放没拿钱把丁峰挤走就是靠把这三万顶了帐才实现的。 其实这笔钱吴辰东借给丁峰就没打算让他还，结果被吴放放黑了。 房冬一直觉得这件事上对丁峰有所亏欠，因此把这三万当投资入了丁峰的二大妈也算是一种交待，也没打算从他那儿能分到红，只想给他救急，又不用还钱的一种方式罢了。 丁峰当初二大妈投资也就是百十多万，自己拿三万占3合情合理，他的买卖并没有做起来，他应该能接受。 “你说的这是真的？”李倩又确认了一次。 “当然是真的了，两种方式让他选，怎么合适怎么来。” “他肯定会让你入股的。”李倩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突然变得很小。 …… 晚上回到家，正伺候吴娘娘洗脚时，挂在客厅里衣架上衣兜里的手机响了。 “谁，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吴放放质问房冬。 “肯定是骚扰电话吧，我去看看。” “不许接！”吴放放差点又把脚踢出来。 “不接就不接，听老婆话跟党走，幸福生活年年有！” 振铃声停了。 “去，原封不动地给我拿过来，我看看是谁！” “好好，”房冬连忙说：“你先别乱蹬蹄儿，我拿过来给你看。” “把手机扣过去不许看！” “好好好。”房冬走到客厅的衣架上，手机掏都没掏，直接连衣服拎了过来。 吴放放掏出手机一看：“是李倩！半夜三更打电话啥意思啊？” “今天……”房冬正想解释，吴放放一跺脚：“说，你俩几次了？” “几，几次了？”房冬一边抹着溅到脸上的洗脚水一边傻问。 地摊儿烟火 第431章 老婆又仗义了一回 “说！”吴放放又在盆里跺了一脚。 “你信不信我抽你？”房冬也怒了：“你是不是有幻想型精神综合症啊？李倩和我有没有关系你不知道啊？还几次了，你说几次就几次！” “你……敢这么对我，还要抽我？”吴放放又是一跺脚，却直接跺在了地上，房冬在她出脚前的一刹，把盆抽走了。 这下可惹了大乱子了，吴放放湿着脚就从床上直接扑到了房冬身上：“结婚前你怎么向我保证的，你就是这么疼我的？” 惯性带来的冲力让二人双双倒在了满是洗脚水的地上，房冬琢磨过味儿来，唉，自己又冲动了。 吴放放什么都知道，她也不是不信任自己，一开始自己认为她这种死作是精神病，慢慢地开始理解了，其实这是在自己面前任性撒娇的一种方式，只不过这种方式太与众不同，有点变态。 “我错了，我和你闹着玩儿呢，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你就是要打我！” “事实胜于雄辨，现在是你骑在我身上打我，疼死我啦，再打我就忍不住要哭啦！” 吴放放笑了：“不要脸，大男人的你给我哭一个看看？” 房冬起了身，把吴放放扶回床上，指着地下的一片狼籍、抖着自己的湿衣服：“告诉你啊，明天开始，洗脚到浴室里洗，三天两头的弄一地洗脚水，现在这间屋子总是飘着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 “你的脚才臭呢！” “你要是想和我白头到老的话，就听我的，到浴室洗脚！” “白头到老和洗脚还有关系？怎么，不听你的是不是不和我过啦？”吴放放又怒了。 “那我哪敢啊，我的意思是，你早早把我折腾死了，还能白头到老吗？” “臭贫！”吴放放又笑了。 房冬拿来拖布准备收拾残局，吴放放却拦住了他：“先给李倩回电话，再过一会儿就真到了半夜啦！” “要不要放免提给你听听？”房冬拿起手机，擦了擦溅上的水珠。 “不听，我怕你俩说那些肉麻话，把我直接恶心死！” 吴放放这个表态倒让房冬没想到，看来今天是闹够了，不准备超额完成任务了。 没想到接电话的人是丁峰，他先向房冬表示了感谢，然后又谈到房冬入股的事情，当确认房冬对李倩所言非虚时，丁峰再次表示了感谢：“这份情哥领了，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股份，明摆着是在帮我，咱们兄弟慢慢交！” 丁峰是个明白人，居然清楚房冬入股的实际动机。 可明白人怎么总办糊涂事呢？让老婆跟着他受了这么多年罪？ “你入股二大妈，疯了？”吴放放一边质问一边甩着两只脚，所幸脚已经干了，要不然墙面也遭殃了。 “还不是给你擦屁股？”房冬把自己的想法给吴放放一说，倒是没反对，但也不认错：“那钱本来就是借给他的，吴扒皮不打算要，他就不应该还吗？” 有些事情若非要论出个对错还真不容易，反正事情就这么办了，吴放放也没生气，就算过去了。 “你想没想过，”吴放放又说：“你这样明着帮丁峰，会不会让丁峰有什么想法？” “我帮他还有想法？” “你和丁峰远无亲近无故的，凭什么帮他？” 一句话把房冬问住了。 “你以前可是追过人家李倩，丁峰也知道，因为你了解李倩已经结婚，所以谁也没怪你，也都没当回事，可现在你莫名其妙地就把三万给丁峰扔了进去，联想起以前，会不会让人……” 吴放放这次可不是闹，很认真，应该说很真挚地给房冬做分析。 有道理啊，如果丁峰是个小心眼男人，这肯定是事啊。 这怎么办呢？ 要想避这个嫌，只有把吴放放当时扣那三万借款的内幕让丁峰和李倩知道，但不能，哪有男人把老婆出卖了的？ 肯定有，但自己不是。 做人好难。 房冬心里马上就有点小纠结了。 “放心吧，亲我一口，我帮你把这事解决干净！” “这还亲？” “你不稀罕亲我了是不是？”吴放放又嚷上了。 “稀罕，稀罕得很呢，我朝思暮想、失心走神地无时无刻不在想亲你啊，我不是觉得这不太正经吗？” “好臭的屁，睡都快睡腻了，亲一口就不正经了？” “我才不腻呢，越来越着迷啦！” “真肉麻，不过我喜欢，嘻嘻。”吴放放把脸一扬。 房冬伸过嘴去把任务完成，又多了一句嘴：“你们女人就喜欢肉麻，更喜欢肉麻的谎言……” “你再说一遍？” “我说的是别人，我才不对你说谎呢。” “我看你就是最大的骗子！” “你怎么解决这件事啊？”房冬主动止闹。 “把电话拿来！” 房冬把电话递给吴放放：“密码是……” “我知道。”吴放放说着便解了锁，开始拨打电话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猪啊，我如果不知道会不审问你吗？你不说我倒还忘了，结婚这么长时间了你一直没主动告诉我，要不是因为忙早和你算帐啦！” “我有罪，我有罪。” “来，靠到我肩上来。”吴放放拍了拍自己的肩头。 “做什么？” “来听听啊，听听我怎么给你摆平这件事，学着点儿！” 房冬依言把头躺在她肩上，男人躺女人怀里，这感觉……好怪。 又一个没想到，吴放放打通电话后，直接把吴辰东那三万借款拿出来时是怎么说的，她又是如何用扣回借款的方式把丁峰挤出去的，原原委委地告诉了丁峰。 离得近，比放免提都听得清。 直听得房冬心惊肉跳，这话她也能直说？ 从丁峰支支吾吾的回应中听得出，丁峰没想到她会这么办事，更没想到她会亲口告诉他。 “告诉你峰哥，要怪就怪你那个朋友老杨，有他在，我是不会和你合作一天的。” “其实老杨……” “别说七十了，他到八十也是这个德性！”吴放放话锋一转：“你应该庆幸咱们的合作结束了，如果我们将就着和你合作下去，那也仅限这个涮吧，我们公司的其它产业绝不可能带着你玩儿，嫂子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股东，明白吧？” 房冬不由地给吴放放竖起了大拇指，这句话说的，把局面一下就扭转过来，她反倒有理了。 接下来就是丁峰的感谢了。 “正式通知你，今天那三万还是我爸借给你的，就是赞助的，不用还，我们不入股你的农庄！” 干巴利脆，无泥没水。 地摊儿烟火 第432章 老汉是个好老汉 “怎么样，娘娘对你怎么样啊？”吴放放压了丁峰的电话，像对小孩子一样胡撸着怀里房冬的头问。 “谢娘隆恩！” “哈哈哈，你叫我娘啦！” 奶奶的，说太快，少说了一个字，又被她占到便宜了。 “明天和我去医院。”吴放放又胡撸了一下房冬的头。 “你怎么了，哪不舒服？”房冬翻身坐了起来。 “咱俩得查一查倒底是谁的毛病，怀不上孩子，昨天吴扒皮还撺掇着我妈问我呢。” “你以后别叫你爸外号了行不行，多难听啊，没结婚时算个孩子吧，叫就叫了，这都结婚了，不合适吧？” 吴放放想了想：“行，我听你的，但你明天得和我去医院检查。” “这就不怕大夫笑话了？” “不怕，谁像你，死要面子活受罪，丁峰这件事要是交给你来办，行吗？” 不承认不行，这件事交给自己来办就是不如吴放放。 “咱们过完年再去不行吗，现在美食城快忙爆了！” “美食城九点以前你进得去吗？咱们八点去医院，要是你没问题的话，九点我就把你送回美食城。” “要是有问题呢？” “那我就再挂一个号，请大夫直接把你阉了！”吴放放咬着牙说：“反正留着也没用！” 艾玛，虽然是开玩笑，房冬再次感到自己下面凉嗖嗖的。 …… 哪里像吴放放说得那么简单，又抽这又抽那的，加上仪器一共十多项，一大早到了医院，九点半才刚做完一半。 “娘娘，好麻烦啊，要不，你把奴才现在就阉了吧！”房冬哭丧着脸说。 “刀在手，肉在砧，无需急这一时三刻。”吴放放坏笑着说。 “娘娘，你特么真坏！” “娘娘不坏，太监不爱。” 房冬这时才看见几米远处一直有俩个人看着自己和吴放放笑呢。 好不容易全做完，已经12点了。 “唉，回去也晚了，不如咱俩在外面吃点好的，犒劳一下老汉我这受伤的心灵吧？” “哼，老汉是个好老汉，可惜有枪没子弹！肯定是你的问题！” “妈呀，你还能不能行了，大姑娘家的说话……” “请叫我少妇！” “少你个……”房冬没敢骂完，这可是医院，绝对不能惹她，她要是发作起来，才不管在什么地方呢。 “你是不是放屁了？”吴放放扇着鼻子问。 “你没放过啊？”房冬没否认，确实悄悄放了一个。 “你，这是医院走廊，多不文明啊？” “怎么，你的意思让我去卫生间，脱了裤子再放呗？” “讨厌，看你今天被折磨的心情不好，饶过你了。” “哼，心中有气，必定放屁！” “别恶心啦，我请你吃好的！”吴放放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往医院外走。 吴放放带着房冬又进了他俩做朋友时的起点，拍雪景假扮男友后的那家西餐厅。 “好吃的？”房冬抱怨道：“这是你爱吃的！” “没学过数学吗？A等于B，B等于C，那A一定等于C，对不？” “对。” “我爱西餐，你爱我，所以你也爱西餐，对吧？要尊重科学。” “我哭，你这是哪门子科学啊？”房冬认输。 “嘻嘻。” “我只吃牛排啊，要全熟的，我吃两份！” “准啦！”吴放放打了个响指。 两天以后出结果，吴放放安慰房冬，如果查出他有问题也别怕，她会让老爸不惜一切来把他治好。 我滴天，房冬听着浑身发冷，越听越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病似的。 之前看过一部恐怖电影，男主本来没病，被人不停地念叨后真有了病，想想都怕。 “咱们别说这个事好吗？等结果出来再说，求你了。”房冬是真没自信了。 “好吧，你的驾照不是考完了吗，驾驶本呢？”吴放放换了个话题。 “呀！”房冬拍了一下脑门：“寄到驾校了，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取，这几天一忙我给忘啦！” “是不是哪一天保不齐把你老婆也忘了？” “那怎么能够了，忘了自己也忘不了老婆。” “哼，谁知道呢？”吴放放把叉子往盘里一放：“一会儿我带你去取驾照，别和我说你下午也忙啊？” “不用这么急吧？” “废话，买车啊，不能啥事都我开着车带你到处跑吧？” “买车，咱们没钱呀。”从五月份起到现在，公司帐上差不多有200万了，虽说公司投资用的是吴放放280万嫁妆，这钱总要还到自己手上，但总得履行个手续才合适，所以这钱暂时还不能动。 “欠吴扒皮，”吴放放马上更正了过来：“欠我爸的钱你就急着分批还，欠我的嫁妆钱你就一笔也不还，全存在帐上，活该你用钱的时候没钱！” “这是我的失误，不过咱们买车也得年后吧，这几天这么忙，我虽然有驾照了，那也是新手，总得花时间再练练吧，哪有时间？” “你喜欢什么车？” 房冬对车没什么感觉，一定要选的话，偏重越野车一点，但正二八经的越野车又太贵，那就买个国产SUV充一下数，实在不行买轿车也可以，总之不买贵的，七八万块最好，最高也不能超过十万。 “你脑子有病吧？七八万买SUV？” “没有吗？”房冬想了想又说：“我好像前一阵子不知听谁说过，国产车好像有便宜的吧？” “懒得理你，国产、越野、便宜，满足这三个条件就行吧？” “什么意思？” “我照着你的标准帮你找找啊！” “那谢谢了，你看中啥我都要。” “我看中一百万的车你也要？”吴放放给了房冬一个冷眼。 “不，不要。” “又是你的臭面子做怪，怕别人看你开好车说是沾老婆光买的吧？不装能死是不是？” “这事你得依我。”房冬替自己找了个理由，新手买好车也不合适，技术不行，难免有点小剐蹭，便宜车不心疼。 “给你买个二手车总行吧？” 这倒行，房冬才不在乎是不是新车，要不是吴放放逼着，自己连驾照都没准备考，更没想过买车。 如果说不买豪车是有面子上的考量，不热衷买车却不是装的，这一点上，房冬和大多数男生有些不一样，对车没那么喜欢。 …… 已是腊月廿七，是出检查结果的日子，从来没把这当回事的房冬，却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地摊儿烟火 第433章 更名 房冬在美食城忙，检查结果由吴放放去取。 忙过了中午最高峰，还没等到吴放放的消息，房冬心里急，电话打过去，吴放放还没去医院呢。 “刚好公司有点事，一会儿我请个假就去。” 上了班不一样了，懂规矩了，还知道请假，这一点上吴放放有进步，没在公司耍大小姐脾气。 吴放放答应回去上班是认真的，一次回家听吴辰东私下对房冬夸过，下面人随时都会把吴放放的情况给他汇报上来，说吴放放工作很认真，也很谦虚。 吴辰东还嘱咐房冬不要把这些褒奖的话告诉吴放放，千万不能让她骄傲。 其实房冬也感受到了吴放放的认真，她给房冬还立了规矩，上班时间如果没有特别急的事情不要给她打电话，更不能去公司找她，有事发信息或微信留言，她会找机会尽快回复。 今天算急事，打了电话，吴放放也没生气。 吴辰东给吴放放已经做好了详细规划，年前在售楼部工作，年后会把她调到工程部干一段时间，然后再让她到某一部门当个副职，中层干两年，高层干三年，然后接管集团。 这也是吴辰东私下透露给房冬的，也不能告诉吴放放，他还说，将来房冬回集团时大致也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 老丈人这是铁了心不让自己的公司往下干了。 能干一天算一天，尽量争取吧。 可让吴放放这个医院检查一事把房冬搞得心慌慌的，连在美食城干活时也经常开小差，和那部恐怖片一样，吓的。 下午四点，房冬终于等来了吴放放的电话，说她要主持股东会。 “检查结果呢？” “明天再去吧，反正放到医院也丢不了，怎么，急了？” “不，不是，这……”房冬语无伦次了。 “晚拿两天结果对于你来说不是好事吗？至少能过个好年，总不能大过年的把你阉了吧？” “吴放放，别闹了好不好？”房冬可没心情笑。 “你又冲我凶，我今天召集股东会可是大事，再有三天就过年了，你不能让你的兄弟们忙了一年一分钱也没拿就回去过年吧，早点拿到钱还得置办年货呢。” 这一点倒是没说错，房冬没法反驳。 “抓紧点啊，别等我一个一个召他们。” “召个屁啊，一个不落的都在这儿干活儿呢！”房冬冲电话吼道。 “你就凶吧，我都给你记着呢。”吴放放压了电话。 房冬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去年过年前，账上只有20多万，房冬为了让最小股东能拿到2万，一咬牙把钱基本上算全分了。 今年情况不一样，到今天为止，帐上已经有230多万，虽然吴放放的280万嫁妆一分钱也没归位，但已经完全不像去年那样有压力了。 房冬琢磨着今年拿出50万来分红，四个小股东每人可以拿到4万，虽然也不算多，但怎么说也比去年翻了番，投资没收回，大家都能理解，再坚持一年就远不是这个数了。 这事还没和吴放放商量呢，她倒走到自己前面了。 “胡子哥，吴放放一会儿要来给大伙开股东会。”房冬说话时显得有点无精打采。 “怎么突然想起来开会了？”胡子看了看房冬的表情，又笑了：“你有啥不高兴的，人家是一把手，哈哈，我来通知人，让他们把手上的活放下。” 房冬看着胡子的背影，这帮人倒是听吴放放的话，连胡子也是，让干啥就干啥，连蓄了十几年的标志性胡子也是说剃就剃。 房冬回到办公室坐下不久，众股东就都到了。 “这么早都进来干啥，你们敬爱的吴董还不知道啥时候到呢！” “这会儿事不多，顺便让大伙在这儿歇歇，聊一会儿。”胡子这么一说，房冬就不能再说啥了，这个大哥自己一向是很尊重的。 “就是啊，总不能让吴董来了等咱们吧？”胖子又来惹房冬的火了。 “胖子别说了。”李倩看出房冬今天不怎么对劲儿。 马小龙更讨厌：“你们大家坐着聊，我到门口迎接吴董去！” “滚！”房冬怒喝一声。 受房冬情绪的影响，虽然大家在聊，但声音都不大。 马小龙很快就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喊了声：“吴董到——” 吴放放满面春风，做足了最高领导的范儿，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来到房冬身边。 让她坐吧，谁让人家是一把手呢？ 房冬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直接挨着李倩坐下，还挤了挤她。 “你俩怎么啦？”李倩小声问：“你这是故意惹事。” 房冬没吭声，故意又往李倩身边靠了靠，李倩躲了躲，已经到沙发扶手了。 “别闹。”李倩又小声说。 “房冬李倩你俩干啥呢，不许开小会！”吴放放并没生气，像领导点名批评一样。 “我把他俩隔开！”胖子举手发言，接着就过来把房冬扯到了一边，他坐在中间。 胡子还是那副样子，光笑不说话。 “开会啦，大伙都不要说话啦！”吴放放轻轻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对胖子说：“先把公司帐给报一下。” “报靠吴董，小帐58万……多，大帐232万……”胖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零头记不清了，要不要我去拿帐本？” 在安百小吃城时，胖子是出纳角色，李倩算个兼职会计，自从把帐交给东放集团的会计后，李倩就不兼这一摊了。 小帐是美食城的周营业额，扣除抽成后要返给各档口业主的，每周返一次，每周结算完的抽成部份和自营档口的营业额才会入大帐，大帐是才是自家公司的钱。 “不用去啦。” 吴放放说完后拿起桌上房冬的茶杯看了看，又放下了。 “啊呀，怪卑职糊涂，早给您准备好了，忘了拿出来啦！”马小龙立刻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易拉罐咖啡和一瓶苏打水来，拧开盖，扯了拉环，恭恭敬敬地给吴放放摆到面前。 “我特么真想一脚踹死你！”房冬咬着牙小声说。 “报告吴董，房总要踢死马小龙！”胖子又举手了。 房冬此时心里又想笑了，哪次开会也得不正经地闹一会儿。 “都给我听着！”吴放放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立刻鸦雀无声了。 “今年就算了，从明年开始，谁要是在开会时不严肃就滚出去！” 肃静过后，吴放放从今天挎的大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硬纸，和卡纸差不多。 往桌上轻轻一拍：“从今日起，咱们的二房东餐饮有限公司正式更名为天方餐饮有限责任公司。” 地摊儿烟火 第434章 吴董撒钱 “天方公司？”大伙一致叫好，这名字比二房东不光好听，而且大气多了。 吴放放拍在桌上的是营业执照，房冬这才明白前一阵子她拿营业执照原来是去更名了。 当时问她还说是拿去年检，不到一年就年检，她编了个瞎话说提前检。 房冬对这方面也不懂，执照是她一手办的，也就没在意。 “吴董，我刚才汇报的时候漏了一项。”胖子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 “什么？” 除了大帐上的钱外，公司还有一笔待收款在外面，就是外送餐款。 平日里是一周和这些店柜结一次帐，但由于临近过年大家都比较忙，这次的间隔长了一些，到今天为止已经十一天了。 小于已经和各家说好，后天一次性全结清，这样的话有十三天的款没算在大帐内。 “一共有多少钱？” “32万多。” “这么多？”吴放放最近就没怎么过问美食城的事，当然不太清楚。 目前送餐量稳定在了2100份左右，一份12块，一天就是两万五千多，十三天30多万。 “不错嘛，看来这个项目咱们以后还得加大点力度。” 加大个屁，房冬心里骂吴放放，安百商圈的从业人员虽有浮动但大致是个固定数，这里面给员工提供免费午餐的公司和店柜更是一少部份，现在这个量已经基本饱和了，以后要做的就是维持好，别丢了。 但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吴放放，那是找死。 其他人也知道吴放放这句话太不专业，但没人指正，在面子上不能让吴董过不去。 “那咱们就有260多万了？投资基本回来了啊！”吴放放脸上透出一丝欣喜。 “要不然，咱们干脆，一咬牙把投资全归了，今年不分钱，明年咱们纯赚？”马小龙又出来多嘴了。 “坐下！”吴放放一声训：“今年饿死了明年还能挣钱吗？” 这什么道理，不分钱就能饿死，大伙没人再提意见。 “要分，得让大家过个好年，明年咱们把食堂这一块开起来，又多一个盈利点！” 接下来吴放放就开始布置她的分钱计划了。 264万的可动用资金，员工开资大约不到10万的样子，还有254万。 年终奖，每个员工3000元，荣嫂和王小咪做为哪忙哪用、公司里最忙的两个员工，每人5000元。 小于和荣强每人8000元。 秀秀1万元。 发完这一项，帐上还有246万。 “拿100万出来给各位股东分红。”吴放放此话一出，差点惹出尖叫来。 大伙都没想到会分这么多。 这样下来，四个小股东每人8万，胡子12万，房冬26万，吴放放30万。 “是不是有点多，咱们的外债还一分没还呢？”于光南的建议一出口就被吴放放拍了回去：“外债个头啊，那都是我的钱，我还不急，你急啥？” “还没完呢，”吴放放接着宣布：“我决定给奋斗在第一线的五位股东每人再发3万元奖金，你们辛苦了，我基本上没来干过什么活，这份辛苦费你们应该拿，明年咱们效益如果更好一些的话，这个数目还会增加。” 大伙先是一惊，然后就是鼓掌了。 房冬觉得吴放放这个决定非常妥当，就是嘛，这几个股东每天在这儿像驴一样辛苦，额外拿些工资是应该的。 不由地也跟着鼓了几下掌。 很快就停住了。 不对啊，除了吴放放以外是六个股东，摆明了这里面没有李倩。 这就太不像话了，李倩虽然不像其他五人一样来这儿上全天班，但每逢周末这两天基本上是不缺勤的，就算不是周末时间，下了班后来帮两三个小时的忙也是常事，更不用说最近这半月二十天，完全就是收银工作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 不给3万，至少一半也得给吧？ 房冬偷瞄了一眼李倩，表情自然才怪，她也意识到这里面没有她的份了。 “吴董，我有意见。”房冬学着马小龙和胖子的贱样先举手后起身再发言。 “房总请讲。”吴放放还做了个手势，这逼让她装的…… “李倩这多半年的付出大伙都看得到，我觉得不管多少她都应该有一份，现在这个方案欠公平。” 李倩隔着胖子就伸过手来拉房冬：“不用……” “坐下！”吴放放大喝一声，把大伙全喊愣了：“你听懂的我意思了吗就敢说不公平？我这五个人里包括李倩，没有你房冬的份，不要自作多情行不行？” 啊？ 这个吴放放真是不吓死人不罢休，原来没自己的，这样就……房冬服气。 吴放放接着又说：“听清楚了没，我再说一遍，除了房冬以外的五个股东，每人3万！” 听清楚个毛，你一开始又没说这个前提，故意埋雷，一惊一乍。 这个方案完全公平不敢说，至少无私。 “我没大家干的多，少拿一些吧。”李倩出来谦让，表情不仅不像刚才那么僵硬，明显还多了一分兴奋。 都特么是让吴放放吓的。 “房总一点也不比我们少干，他也应该有一份吧？”马小龙这个坏蛋居然出来替房冬说话了。 “你们都闭嘴！”吴放放一句话，把马小龙和李倩都驳回去了。 吴放放给出的解释既在理也搞笑。 李倩是比大家干的少一些，但她是女性，国家层面上还关照女姓呢，很多公共场所都有妇幼专用座，三八妇女节还放半天假，你们男人有吗？ 至于房冬为啥不发的理由让大家更没想到，因为她明年就不允许房冬像今年这样干了，做为总经理，他要像公司一样按时上下班，和老婆把日子过好。 “你们想想，董事长和总经理的日子要是过不好，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没有！”异口同声的马屁。 “还有多少钱？”吴放放问。 “还，还有130多万吧。” “120万还投资，剩下的钱和最后这两天的利润留着过完年开业用，散会！” “这就完了？”于光南问。 “怎么，意犹未尽啊？你们现在可以放松一下，吹会儿牛，我和房总先走啦！” “这么早就走啊？” “废话，我们家房总又没和你们一样拿那3万的奖金，我们回家过日子去！”吴放放说着便过来挎起了房冬的胳膊。 一片起哄声相送。 地摊儿烟火 第435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搞什么啊你？”众目睽睽之下，房冬也不好把吴放放甩开，只好被她挎着胳膊穿过大厅出了美食城。 “到底要干啥？” 吴放放始终不吭声，半抱着房冬胳膊的双臂一会儿比一会使劲。 又犯病了这是。 问过几次后房冬也不再问了，爱咋咋地吧。 吴放放把房冬带到车上，一路开回了家。 下了车吴放放才问了房冬一句：“怎么不理我？” “是你不理我的！” “你吃屎了，味道这么冲？” “你吃过？” “你是不是以后就准备这样对我啊？”吴放放跺着脚，肩膀直摇。 房冬忍住笑，继续板着脸：“对，在外面就这样，对女人绝对不能好脸色，回了家是另一回事。” “这不是回家了吗？” “这是院里。” “好，看我回家不弄死你的！”吴放放转身进楼，房冬紧随。 上了三楼，一开家门，房冬就抢先一步跨在吴放放前面，身子一蹲：“我来伺候娘娘换鞋。”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吴放放：“怎么样，回家不一样了吧？” 吴放放立马笑了：“把娘抱到床上再脱袜子吧。”说着把一只胳膊软溜溜地搭在了房冬肩上。 “是娘娘，你少说一个字，重说。” “听出来啦？”吴放放重新说了一遍，房冬才把她抱起来。 吴放放故意噘着嘴嘟囔：“小家子气，你又不是没叫过娘。” 把她放到床上，刚要动手脱袜子就停下了：“这大白天的，又是冬天，这么早脱袜子干什么？” “离吃饭还有一会儿呢，咱俩先……你最喜欢的，还用说吗？” “别闹，万一胡大妈进来打扫家呢。” “那怕啥，人家胡大妈啥没见过！”吴放放一使劲就把房冬拉了过来…… …… “我真是服了你了，快起吧，该吃饭啦！”此时已经八点二十，该下楼吃饭了。 “少给我装，我又没你劲儿大，你要是反抗的话我能把你咋地？” “病人。”房冬披挂整齐打开卧室门。 “等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嗯？一下来两消息。 这个坏消息……不会是吴放放今天去过医院了吧？ “害怕了？” “你不吓我都怕，别说扔出两个选项故意吓我了。” “那我先说坏的吧，你老丈人给你把车买好了。” “这，算坏的？”吴放放一向爱说反话，房冬相信，一会儿她要说的好消息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不是要买十万以下的吗，你老丈人给你买了个贵的，让你装不成清高，不算坏消息吗？” “买，买了个啥车？” “不知道，反正是越野车，让你明天回去呢。” 房冬点点头，这坏事不算坏，不就是像吴放放所说，不能假清高了吗，无所谓。 “好消息就不要说了，你一个人乐就行了。” “为啥？”吴放放坐了起来。 “这几天好消息太多了，我心脏受不了，如果不急的话，好歹让我过了这个年再说吧？” “那也行，”没想到吴放放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从床上蹦过去，你得把我接住，不能让我掉了。”吴放放说着便站在了床边。 “你可，真够淘气的，行，这没问题。”房冬分腿站好，双膝微弯，张开双臂：“来吧！” “你再往后点。”吴放放还嫌近。 房冬退到吴放放满意的距离一估摸，离床有一米五吧？ 上学时听说女生立定跳远能跳过两米的人很少，她行不行？ 应该没事，自己还有双臂在前面呢，不行就往前迎一下。 “三，二，”吴放放还倒计时上了。 “一点九！” “啊呀姑奶奶，别折腾人了行不行？” “嘻嘻，重来，你站好，三，二，一！” 这家伙弹跳力不错啊，直接蹦进了房冬怀里，四肢把房冬往住一勾，大喊一声：“检查结果出来啦，咱们俩个人都一切正常！” 房冬顾不上耳朵被她这一声震的嗡嗡作响，确认了一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咱俩一切正常，所有指标都很好，大夫说啦，让咱们安心生产！” “妈呀，你可差点把我吓死啊！”房冬突然感觉一软，忙向前跨了两步把吴放放搁到床上，扶着床蹲到她身边：“让你左一个我不行，右一个要阉我，把我吓得啊，以为自己真的有病呢。” “嘻嘻嘻，你有这么胆小吗？” “我昨天还上网查了些资料，说心里暗示是可以在压力的作用下使人发疯的，你都快把我搞疯了知道吗？” 吴放放一撇嘴：“别故弄玄虚好不好？” “玄虚？你懂还是我懂，一个男人没有生育能力，自信碎一地啊，那样我就成了骡子啦！” “骡子，”吴放放眨眨眼：“骡子是啥？” “你真不知道？” 吴放放摇摇头。 “是驴和马的爱情结晶。” “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吴放放不太相信。 “没文化，骡子有两种，母亲是马的叫马骡，母亲是驴的叫驴骡。” “看看，连动物都知道跟母亲姓，咱们孩子姓吴没错吧？” “你的推理能力……真特么强。” 吴放放把脸凑近房冬：“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莫非……这里有你们家亲戚？” “看我怎么修理你的？”房冬把吴放放摁到了床上。 “呀！” 是胡大妈的声音。 房冬一回头，胡大妈也不在屋里，不用问，刚才肯定是进来看见这种情况又退出去了。 果然，胡大妈在门外喊：“饭熟啦，你们俩打闹完就下来吃饭吧！” “咯咯咯……”看着房冬狼狈的样子，吴放放不停地笑着。 “好玩不？”吴放放又问。 “好，太好玩了。”房冬哭丧着脸。 “是不是特喜欢？” “那是相当喜欢啊，咱们不闹了，吃饭吧？”房冬过来拉吴放放。 “吃饭？我哪有心情吃饭？”吴放放又把脸拉下来了。 “你又犯病了？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今天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呢！股东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用屁股使劲挤李倩，两人还说悄悄话，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这不是秋后算帐嘛，当时不是生你的气嘛，有点故意，我错了还不行？” “看看发奖金时把你急的，就怕不给李倩对不对？” 有理没处说，唉，活该。 谁让自己不长记性呢，明知山有虎，偏要往里杵。 地摊儿烟火 第436章 多选变单选 “说，怎么惩罚你？给你个自选的机会！”吴放放进入惩治程序了。 “自选总得给个选项ABCD吧？” “自己设项自己选，单选多选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房冬有了主意。 “本娘娘说话算数，洗脚按摩这些都不能算，这是日常工作。” “好好，那我说？” “说！” 房冬故意放慢语速：“我给自己设了四个选项，多选题，我选的答案是ABCD，全选。” 吴放放睁大眼睛：“这么乖？快说吧！” “A阉割B剁手C剁脚D……”房冬的D还没说出来，就被吴放放打断了。 “别说啦，ABC都不许选！” “那就选D？” “选D！”吴放放很坚定。 “嘿嘿，D是下楼吃饭！” “你玩赖！” “是你逼我选D的啊。” “那你抱我下楼。”吴放放一撒娇，那非抱不可。 下到半中间时，吴放放把头往房冬下鄂部一顶：“你真以为我那么傻，不知道D选项是你给我挖的坑啊？是我愿意跳。” “恩，奴才赏娘娘一个香香！”房冬低头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 “坏蛋，奴才赏娘娘，听说过吗？”吴放放轻轻地捶了房冬一下。 转眼已经下到二楼，吴放放娇声说：“今天晚上我好好伺候你一次，怎么样？” “怎敢劳娘娘伺候呢？” “你巴不得呢！” 总不能抱着她进胡大妈家吧，房冬正要把她放下，胡大妈的家门开了。 “哟——”胡大妈这次可没躲，笑咪咪地看着二人。 房冬这时想放也放不下了，吴放放把自己的脖子勾住了。 “这小俩口多好啊，冬子，就抱着放放进来！”胡大妈一侧身，把门让开。 房冬不好意思地冲胡大妈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呢，老的支持，小的赖着不下，那只能抱着进去了。 自己找了个多奇葩的老婆心里没数吗？ 谁知吴放放刚被放到椅子上就给房冬栽赃：“大妈，让你看笑话了，是冬子非要抱着我下楼的。” “那还不是他应该的？”胡大妈这么一说倒是让房冬没有太尴尬。 “唉，”胡大妈叹了一声：“我家那个早死鬼，一辈子就成亲那天抱过我一次……” 完了，这下还勾起胡大妈的往事了，房冬和吴放放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咳，看我，说这些干什么，扫你们的兴，来来来吃饭，今天吃鲍鱼仔炖鸡！”胡大妈说着把桌中央盖着的瓷盆揭开，鲜香扑鼻而来。 “真香，”房冬转着脑袋闭着眼闻了闻：“大妈，您接受新事物够快的啊，连鲍鱼仔都会用了？” 胡大妈笑了：“我哪见过这东西啊，前天放放买回来一大堆肉呀鱼呀的，里面有这个东西，我都不认识，秀秀知道也不会做，还是她给你们荣总厨打了电话，人家教的办法，尝尝，看我学得怎么样？” “好吃，”吴放放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到自己碗中：“大妈做什么我都爱吃。” 房冬小声损她：“嘴甜要适度，你还没吃呢就说好吃？” “死一边去！” 小声大声都被胡大妈听见，长辈的口吻就来了：“冬子，你别总呛放放，多好的姑娘啊，放放也别总说死这个字，不吉利。” “他总欺负我……”吴放放又把在婆婆面前那一套拿出来了。 房冬只好笑着接受胡大妈的叨叨，在她眼里，吴放放就是降落人间的一位仙女，降下来时定位不准，砸到房冬头上了。 虽有些夸张，但房冬基本认可，自从有了吴放放，自己及至老房家全家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进而影响到亲戚。 还有自己那几个除了仗义以外，一没文凭、二没靠山，本事也不大的穷哥们，慢慢地什么都会有，说拜吴放放所赐也不算夸张。 尽管自己还时不时地装一下清高，有时还会生吴放放一点气，但每每冷静下来细想，打心眼里感激吴放放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谢上苍把吴放放带到自己身边。 “大妈，你想过没有，再找一个老伴儿？”吴放放扔出一个炸弹来，打断了房冬的思绪。 什么都能说，什么都敢说，这就是自己的老婆，房冬已经快不以为然了。 “我还找什么老伴，这么多年寡都守下来了，快60岁了让人家说我老不正经？” 胡大妈这观念这么老旧，就算放在她的同龄人中，恐怕像她这样想的也没几个了。 吴放放一个劲儿地试图给胡大妈灌输些新思想，还是房冬阻止了她的徒劳无功：“你给姐打听那个男人底细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时间也不短了吧，当回事没？” “打听了。” “什么情况？” “啥也没打听到。” “你……行不行啊？”房冬一脸无奈。 吴放放决定过完年让四叔找人帮着打听一下，前些天她是让司机小许托她母亲去打听了，她母亲也只能找介绍人，介绍人嘴里能打听出真实情况吗？ 介绍人说了，小伙子就是个普通人，不算有钱，但也不缺钱，虽说相貌方面确实配不上秀秀，但人家离异没孩子，秀秀有个孩子，虽然秀秀的工资高一些，但给私人打工也不算什么正经工作，人家可是铁饭碗，所以综合一下，两人还是挺合适的。 “放屁，自古媒婆没好人！”房冬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句话有出处吗？”吴放放歪着头问。 “嘿嘿，我刚发明的。”房冬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当时也气坏了，真想给她两个耳光子！”吴放放说着，还把手拿起来在空中扇了两下。 “结果呢？” “没结果，我又不认识这个媒婆，我不能打小许，更不能去打小许他妈吧？” “我还以为你谁都敢打呢。”房冬小损一下。 吴放放并没理会，对胡大妈下了保证，这次让四叔出马，一定能把这人的过去查个底儿掉，四叔在很多单位和部门都有认识人，安平这个小城市，人托人什么都能打听到。 “哎，这个人追秀秀倒是追得紧着呢，三天两头地约秀秀。”胡大妈告诉二人，她也为这事想了很久，秀秀过了年就三十一了，孩子已经三岁多，马上就能记事了，如果再大几岁的麻烦更多，虽然秀秀还是不怎么愿意，经过胡大妈的劝说后，态度松动了些。 “听出来啥意思没？”房冬问放放。 “啥意思？” “就等着你的调查结果呢！” 地摊儿烟火 第437章 咱家的最缺德 从胡大妈看吴放放的神态就知，让房冬说中了。 一共见了几次面，次次都能闻到对方有酒味，这是让秀秀不敢和这位酒鬼嫌疑人交往的一个原因，如果让房冬基于本心出个主意的话，这个男友根本不用调查，干脆就不找。 可胡大妈和秀秀有她们自己的考量。 听过一句话，拿自己的幸福标准去衡量别人的幸福，是一种自私。 再加上自从纸箱厂大院和胡大妈一家重逢以来，房冬发现这对母女在看待问题和处理问题方面确实和自己有很多不同，因此房冬也不便表达出过多的个人意见。 母女二人现在就等吴放放的调查结果了，如果对方是个好人，没什么大毛病，相貌还真不能算什么问题，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这个选择也不能算差。 房冬此时心里一个怪念头，调查结果出来后，最好这家伙是个坏蛋，那就不用找了。 这个想法当然不能和吴放放说，否则她又该说自己心怀不轨，房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总觉得以秀秀的条件应该找一个更好的。 男人都是外貌协会的，这样的想法在其他人看来也许会认为房冬把秀秀长得好看当成了唯一要素，房冬不否认，因为在他的眼里，在他认识的人中，秀秀是唯一一个在相貌上可以和吴放放媲美的女性，只是风格不同。 但房冬认为自己并不是这么片面，秀秀除了美貌以外，还有她的贤惠和善良、隐忍。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好交流，有事爱憋着，不像吴放放这样直来直去，简单透明。 至于大多数人可能认为的家庭条件不好，带一个累赘，在房冬眼里，本来是没当回事的，但面对现实，房冬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也许自己是错的。 吃完饭和胡大妈聊了一会儿，俩人便上楼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就是够细，吴放放一进门就开始和房冬算帐了：“看你今天那副德性，一说到秀秀你就走思，是不是陷入无限的憧憬中了？” 房冬如果说是，吴放放马上就会说不陪她玩，没意思。 如果说不是，吴放放肯定满意，然后和房冬开闹，但这一闹又得最少半个钟头。 房冬采取新战略，不吭声。 “你看见李倩时也是这个德性，色鬼，满腹心机的色鬼！” 房冬盯着吴放放，一脸严肃地好几秒后，猛地站了起来：“说！是不是说过的话想玩赖，不想伺候我了才拿这些当借口的？” “那……就伺候你吧，看你猴急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渴望这种以下犯上的感觉？” 房冬突然想起以前母亲老爱唱的一首藏族歌曲，歌名记不清了，但歌词大部份还记得，吴放放的话音一落，房冬立刻来了感觉，一边手舞足蹈地学着记忆中的藏族舞动作，一边唱了起来： 呃哎——是谁带我们翻了身呃，阿拉嘿！ 是谁帮咱们得解放呃，阿拉嘿！ 是亲人……军，是救星……党， 啦啦呀撒啦啰俚…… 吴放放笑得已经直不起腰了。 “怎么样？是不是浓浓的藏族风情？”房冬摆了个造型。 吴放放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这是舞蹈？我以为是蛤蟆站起来啦！” “还张牙舞爪的，想笑死你老婆啊？” 房冬往正一站，双手背后，肚子一挺：“竟敢如此嘲笑本，本……” “本奴才，说呀，咯咯咯咯。” 房冬一指吴放放：“说！今日你打算如何伺候……我？”差点把本奴才说出来。 “本宫……”吴放放也站了起来，双手合在一处，往身侧一摆，微微弯了下腰：“本宫只会洗脚！” “笨球死了，什么破娘娘？” 吴放放立刻扑了过来：“讨厌，刚入戏，你这是什么屁话？” “别打，别打。”房冬挡着吴放放：“我这次演像一点，保证真实，在哪儿洗？” “平时我在哪儿洗？” “噢噢，现在开始。”房冬觉得自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不过也满好玩的。 房冬坐到床边脱了袜子，晃着两条腿等吴放放。 左等右等不来，这个废物娘们儿，连热个洗脚水都这么费劲？ “喂，你干啥呢？” “我得先洗完才能给你洗，等着！” 呀？结婚以后，这是吴放放为数不多的亲自洗脚。 “来啦——”吴放放拖着长音端着洗脚盆就进来了：“禀奴才，娘娘来给你洗脚啦！”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房冬把脚伸向半空，来回转着角度：“娘娘，来闻闻奴才的脚可有什么异味？” “要死啊你？” “好好演，别乱说！”房冬一本正经。 “奴才敢让娘娘闻脚？” “娘娘都伺候奴才洗脚了，说明奴才造反了啊，娘娘不听话不行啊？” “我就不听话！”吴放放把擦脚布一摔。 算了，演戏也得合她的心情才行，房冬刚才还打算借着演戏好好捉弄她一下，放弃吧，好好享受一下老婆给自己洗脚也不错。 没本事，省点事吧。 脚往盆里一放，温度还不错：“娘娘这洗脚水的配制方法可是得了高人的真传？”说着还很享受地吸了一口气：“哇，醇香浓厚，滴滴醉心，浪漫法兰西，至醇好生活……” “又臭贫，”吴放放笑了：“你这是红酒广告吧？” “红酒？”房冬睁开了眼睛，指着洗脚盆：“你竟然说这是红酒？请不要侮辱我的洗脚水！” “嘻嘻，”吴放放又高兴了：“请容娘娘伺候奴才洗脚！” “准啦！” 老老实实的不胡说，体验了一把让老婆洗脚的礼遇，这才发现很享受啊。 洗完脚，吴放放连水都不倒，把盆往边上一挪就上了床。 “敢问娘娘，还有什么项目，比如按摩、捶背……等等一系列？” “想得美，项目已完成！” “这……就完了？” “完啦，现在该太监伺候娘娘啦！”吴放放把被子往上一拉。 我去，这么快就完成角色转换了？ 太监就是太监，被抬举也就一小会儿。 “娘娘要我做什么？” “废话，抓生产啊！” “我学的历史里面，太监好像不负责这个事情吧？” “那不一样，咱家的太监最缺德，啥坏事都干！” 地摊儿烟火 第438章 你怎么不上天 差两天过年，吴放放又进入到了疯狂买买买的的状态，仅仅有过一年的经验，母亲居然就没怎么出去采卖，大件全止着吴放放呢。 这事房冬想管也管不了，人家婆媳俩之间的沟通和猫腻比自己多，也只好由她们去了。 就连吴辰东招房冬回去，吴放放也是从市场买完东西才到美食城来接房冬的。 “来来来，冬子。”一进门吴辰东就招上手了，房冬还没坐定就递给了几页铜版纸质的宣传页，是越野车的。 北京越野BJ40，房冬还没在街上见过这种车。 “怎么样，合你的胃口吗？” “这车，多少钱？”房冬喜欢，看到图片的第一眼就喜欢。 “上了路20万出头一点，缺点嘛，耗油方面比轿车要大一些，我让小许试驾了一下，不能和顶级车比，性价比还不错，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直接……”吴辰东做了个拿下的手势。 他觉得我会喜欢就买了，还是那么霸气，多亏他的感觉没错，自己确实喜欢。 “红黑蓝绿灰白，喜欢哪种颜色？”吴辰东又问房冬。 “爸，您买了一辆什么颜色的？我都行。”房冬也只能这样回答，他买了车以后问自己喜欢什么颜色还有意义吗？ “都行？这不是和随便一样，都是屁话吗？说，喜欢什么颜色？” 还非得逼自己说？ “红色和黑色吧，其他颜色也行……” 吴辰东嗓门放大了一倍：“啥时候学会这些臭毛病了，以后少在家里讲这些前后不靠的官场话！到底喜欢哪种颜色？” “挨骂了吧？”挨着房冬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吴放放用手胡撸一下房冬的头：“让你再装！” “我，更喜欢红色和黑色。”房冬只好如实说了。 吴辰东身子往后一仰，二郎腿晃了起来。 杨灵端着一个干果盘走了过来说吴辰东：“老来老了，还那么爱得瑟，”转头又对房冬说：“你爸给你买的就是黑色的，他说你肯定喜欢，因为他喜欢。” 啊？ 房冬感到身子微微一颤，除了佩服外还有一丝丝感动。 “谢谢爸，这个车……”房冬本来是想说钱由自己来出的，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还是别找骂了：“我技术不行，这几天人们备年货送礼的多，路上车多，连出租车都不好打，我还是年后路上车少了再开吧。” 马上就被吴放放揭穿了：“你转弯转得够快啊？爸，他想说这车他自己出钱，不花你的臭钱！” 我真想掐死你啊。 谁知吴辰东却跑到了另一个话题上，问吴放放：“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叫我爸了？良心发现？” “还不是他逼着我叫的？”吴放放拍了拍身边的房冬：“要不然他打我。” “嗳……”房冬一激动差点站起来，被吴辰东用手势制止了：“结了婚就是男人了，凡事沉稳点，她说你打就打了？我会信吗？”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笑，重新坐好。 “那你老实说，想给车钱是不是真的？”吴放放又来逼房冬了。 刚才不好开这个口，吴放放这么一说反倒让房冬有了切入点，虽然最终的结果是一定的，但至少这样显得礼貌点。 “是这样，爸，我和放放的公司今天利润还算不错，年底我俩分了50多万的红利，买这个车没什么负担。” “50多万就觉得自己很行了？没出息！”吴辰东身子向前一倾：“你是我吴辰东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听说过吧，我没儿子，你就是半个，是一个，懂不懂？” 房冬点头。 “吴辰东的儿子一年挣了50万就屁股撅到天上了，我都没脸和你的叔叔大爷们说！”吴辰东不停地用手指敲着茶几。 “别听你爸吹牛，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妈觉得你能挣50万就很了不起啦！”杨灵开口打圆场。 “我不如他？他今年过完年就28岁啦！” “时代不同了，现在的钱多难挣啊？”杨灵又说。 这一点上，房冬自知和岳父年轻时是没法比的，人家是白手起家，自己呢，没有吴辰东这个靠山的话搞不好还带着弟兄们撂地摊儿呢。 没想到这时吴放放也出来替房冬说话，连爸也不叫了：“行，老吴，你啥都比冬子强行了吧？冬子这人傻，谈一次恋爱就结婚了，您老先生不到20岁就把人家王木匠的老婆勾得神魂颠倒的，你多能耐啊？” 这是揭老底啊，房冬没敢笑。 “胡说八道！”当着女婿的面吴辰东当然不承认。 杨灵一解释，房冬才知道吴放放这是给她爸造谣呢。 吴辰东年轻时，确实有一个姑娘追求过他，但俩人并没走在一起，后来这位姑娘嫁给了本工程队的另一个小伙王木匠。 “人家是后来嫁给王木匠的，别听放放胡说。”杨灵对房冬说。 “我本来就没信，妈。” 吴辰东又开始说房冬：“你那个公司我也听放放说了，与其说是给自己开的，还不如说是给朋友找个事干，男人仗义，这个品质我喜欢，依我看，你再做一年把公司理顺了就交给你那些兄弟们打理，投资拿回来后，股份送给他们都行，咱家不在乎这仨瓜俩枣的，回集团来帮我才是正道！” 看来自己这个公司肯定是干不下去了，吴辰东提一次这期限就缩一次，现在连1000万的目标也不提了。 “怎么，不愿意？这可由不得你！”吴辰东这句话说得更霸道：“你不是下一步想向团膳发展吗？过完年你就先拿东放集团练练手，如果行的话，再拓展几个食堂，把管理给理顺了，直接交给你那几个朋友！” 吴放放的表情很得意，故意从房冬身旁移坐到了对面，好让房冬看清楚她一副看热闹的架式。 此时刘妈和何姨已经往餐桌上拿碗筷了。 “行啦，吃饭！”吴辰东站起身来：“吃完饭去让小许带你们把车开走，手续都办好了，停在集团车库里。” 端上来的第一道菜就是房冬发明的那个麻辣素什锦，何姨做这道菜已经很熟练了。 “对了，回去告诉你爸妈一声，今年的年夜饭咱们合二为一，两家在一起吃，我已经定了饭店。” “菜是本宫亲自点的！”吴放放对房冬炫耀。 “本宫？”吴辰东怒斥：“你怎么不上天呢？” 地摊儿烟火 第439章 天冷不能进树林 “怎么啦，本公不对吗？你以前还叫过我公主呢，本公是本公主的简称！没文化！”吴放放倒打一耙。 东放集团位于安平市靠近南郊的一幢九层大楼里，这是去年才落成的集团新址，楼后三栋四层的附楼和主楼一起围成了一个大院。 东放集团旗下的大多数子公司都在这几栋楼里办公，三栋附楼中的两栋底层都是车库。 吃完饭后，吴放放没有开车，和房冬一起搭小许的车来这里看自己的新车。 小许开车库的时候，吴放放指着对面附楼的一层对房冬说，这就是集团的职工食堂，她问过了，每天大约1000多人吃饭，多是单身和家较远的员工。 “还有不少人花钱在外面吃呢，你们要是做得好，肯定就吃的人多，现在这帮人做的饭不好吃。”小许原来也知道了房冬要接集团食堂的事。 “啥叫不好吃啊，简直就不能吃！”吴放放自在集团上班后，来这个食堂吃过几次就再也不来了。 想让员工十分满意恐怕谁也做不到，但房冬有信心做到七八分。 因为之前听吴放放说过，现在东放集团的员工餐厅可以用简单粗暴来形容了，家常到了顶点，一餐只一个菜，一种主食，而且主食以馒头居多，极少吃米饭。 原因也简单，馒头直接从外面接就可以，米饭还得自己蒸。 东放集团的职工食堂是由集团自己聘用人员搞的，不是外包。 一正一副两个食堂管理员是东放集团后勤口的正式员工，其他十几个干活的全是从外聘用的，没有正经厨师，清一色家庭妇女和煮夫。 饭菜质量可想而知。 也许这些家庭妇女中不乏有做饭好吃的人，但那是家里，到了这里换成大锅，炒菜不用铲子而用锹，原本不太高的水平能不能发挥出一半都难说。 多炒几个菜更没这个能力，1000多人吃饭可不是小数目，吃一顿土豆丝所用的土豆量就得按麻袋论。 如果吃肉菜，妥妥一顿一头猪也吃得下。 这个餐厅不是盈利性的，吃普通一点的，一顿饭10元，好一点的20元，菜每人一份，主食随便吃。月底结帐后如果有盈利，下个月就刻意把价格降低一点或把肉多放一些来调节，如果有亏损的话，集团就担了。 实际上基本没盈利过，在集团搬到这里开始近一年的时间里，每月的亏损都在五万到八万之间，这还只是在饭菜和水电方面，加上人工费用，超过半数的月份都超过十万。 “亏这么多？”房冬不由地叹了一声，1000多人吃饭，一个月算下来，每份饭亏三块多，这管理上肯定是有问题的。 小许告诉房冬，董事会去年年底通过了一项决议，打算给每个职工每月发300元的伙食补贴，就等着房冬接手以后发放呢。 集团旗下十几个公司，3000多员工，这一笔支出一个月就是100多万，房冬顿时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够了。 吴辰东瞧不起自己一年挣几十万太正常了，人家抖一抖手上的土，快够自己盖间房了。 “是调整到300块，现在每月就有150元呢，算是翻了一倍吧。”吴放放补充道。 因为这150元是充到职工饭卡里的，所以每天食堂才有1000多人吃饭。 “也不全是这样，”小许笑着更正：“很多人还是觉得在食堂随便吃一口省时间，虽然不好吃，也将就着能吃，常在食堂吃的人除了公司的补贴外，自己还要在卡里再充一两百元。” “我除了头一个月吃了几顿外，后来每月的150元我动都没动过，全给了同事让他们拿着吃啦！”吴放放说。 房冬说她：“你这是抬杠，别人能和你比吗，你和人不一样！” 吴放放狠狠地瞅了房冬一眼：“这要不是在集团的话，饶不了你，你敢骂我不是人？” 小许在一旁看着小俩口笑：“你们接了手以后，把伙食标准提高一点，现在这些人做不了饭，十顿饭有五顿就是大烩菜馒头，咱们集团的人收入都不低，标准放在三十多块我觉得合适。” “你现在挣多少钱？”房冬还没问过吴放放的工资是多少呢。 “七千多！”吴放放一扬脖子。 “这么多啊？” 小许给房冬解释，放放现在是有职务的，虽然只是个部门里的小负责人，但工资比刚进公司的年轻人还是高很多，普通员工刚进集团的时候四千左右，一年以后就都在五千以上了，东放集团的工资水平在安平市这个不发达城市里算是很高了。 “来，咱们看车吧，聊着聊着把正事都忘了。”小许把车库的卷帘门拉起。 这个车乍一看，有点牧马人的风格，但比牧马人要大一些，当然，价格少了一半还多。 “走，我带你兜风去！”小许把车开出来后，吴放放直接就上了驾驶座，房冬坐在副驾位，小许在车窗外给吴放放简要介绍了一下后，吴放放发动了车子。 这动静，听起来就比轿车过瘾，房冬喜欢。 车也高，上车时不用猫着腰，坐进来也宽敞。 “走喽！”吴放放和小许摆了摆手，油门一踩就走。 房冬搓着双手，有种莫名的小激动。 没车的时候总以为自己对这东西不怎么感冒，更谈不上钟爱，可现在有了自己的车，发现自己还是满喜欢的。 车出了集团大院，吴放放减慢了车速，问房冬：“你哆嗦啥，是不是有种欲欲跃试的感觉？” “是跃跃欲试。”房冬更正道。 “听懂意思就行呗，哪来的臭毛病，咱们家就欲欲跃试！” “好好，你说了算，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让我开一会儿呗？” “咱们去二大妈灶房！” “去那干什么，不会是跑到丁峰面前得瑟吧，你不是最不想看见老杨吗？” “屁，他们俩个谁也不见，咱们只是走那条路。” “行，那条路基本没什么车，合适。”房冬赞同。 “你忘了？路边还有小树林呢，要不要顺便了却一下你儿时的愿望？” “天有点冷吧？” 地摊儿烟火 第440章 除了死人我最乖 一路开出市区，吴放放还真就把车开到了那两片小树林旁停下了。 “你在这儿练车，我先进树林里观察一下地形。”吴放放说着就打开车门要下车。 房冬一把拉住她：“别闹好不好，我开车你得在旁边坐着，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呆货，你开车不得咱俩换位置啊？在车上换？” 一个多小时后，俩人再次掉换了位置，吴放放来开车，准备回市区了。 “练了这么长时间，费了多少油咱就不说了，你不是整天和我说你忙的一点时间都没有吗？再给我装啊？”吴放放张口就损房冬。 “嘿嘿，请娘娘还是把我送回美食城吧？” “回个屁，去菜市场，跟我搬东西！” 吴放放的疯狂采买又开始了，基本上都是给婆婆家置的年货。 吴放放说，这个车空间大，以后就做家里的拉货专用车了。 倒也没她说那么玄乎，在此之前她已经陆续往家买了一些，有房冬在身边控制着，没有像去年年前那样东西堆山。 母亲看见儿子的车也有了，自然免不了出去显摆一番，不过这一次的显摆并没达到预期效果，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房冬小声问她为啥不高兴时，她把房冬拉进小屋悄悄说：“前楼那个老不死的韩胖子说，一看这车就是国产的，值不了几个钱！” “那您是怎么说的？” “我当时就给了他一句，值不了几个钱，那你倒是买一个给我们看看啊？” “对。”房冬笑着表示支持，也算半个安慰吧。 …… 年夜饭，也算是小俩口结婚后亲家的一次大聚，吴辰东这顿饭的标准应该算相当高了。 又到了吴放放表现的时候，又是倒茶又是斟酒的。 “今天咱们就喝五粮液吧，本来是想喝茅台来着，到车库里一找，没了。”吴辰东对房建设说。 “五粮液还不好？我其实不懂酒，什么酒都行，有个意思就行，喝好酒糟蹋了。” “今年怎么没人给我送茅台呢？”吴辰东自言自语道，又像是说给大伙听一样。 房冬笑，敢情你的茅台都是靠别人送啊？ “老四有，”杨灵接过话说：“前几天来咱家还说给你送过来呢，估计是忙忘了。” “今天回去给他打电话，让他送过来，然后让放放给老房拿去。”吴辰东说。 “不用不用，那么好的酒给我可惜了。”房建设连忙客气道。 杨灵又说：“老吴说了，多了没有，以后每年给亲家两瓶茅台，他忘性比记性大，这事怪我，以后这件事我来办。” 有吴辰东俩口子的热情，吕青华的积极配合，再加上吴放放或耍赖或撒娇地穿插，这顿年夜饭吃得相当圆满。 快结束的时候，吴辰东又提起了房冬的事，他要把房冬抽回集团，想征求一下房家二老的意见。 母亲举双手赞成：“我们两口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冬子他爸又是个老实人，以后咱们两家的大事，亲家做主就是了！” 房建设虽不像吕青华表现得那么热情，但也连连点头。 这就把儿子卖了？ 吃完饭后，按吴辰东的安排，房冬和吴放放一起回到房家住。 “唉，咱们这公司看来离倒闭不远了，你爸这是一门心思要把咱们属于个人这点小产业给整废了啊。”临睡时房冬对吴放放感叹道。 “看把你吓的，还早呢，他会让你把团膳业务做起来的，一切理顺后就不由你了。” “搞得人心不心，思不思的。” “放心搞你的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你至少今年还能干一年！” “好吧。”房冬无奈地说：“侯门一入深似海，我这也算是嫁进豪门了，身不由己啊！” “知道啦？那就乖点。” “我还不乖？”房冬叫了起来：“除了死人，还有比我乖的吗？” …… 过完年到美食城开业前这几天，房冬和吴放放可没怎么闲着，家里现在条件好了，母亲在年前就定好，年后把亲戚请了个遍，做为房家的新媳妇，吴放放自然和母亲成了双女主组合，女主人的派头有时比母亲还大。 父子俩就只能是配角了。 …… 过完年，吴放放被吴辰东调到了工程部，工作更忙了，还要时不时地下工地。 美食城开业的同时，房冬就带着大伙开始着手东放集团职工食堂的准备工作了。 食堂原来聘用这些员工，房冬打算全留下，这些人中只有少数几个上全天班的工资是三千元，大部分都是半天班，工资一千五到两千。 有愿意到美食城干的调几个过去，再把美食城的老员工调过这边几个来。 哪忙哪用，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小咪。 这一点上，房冬和荣强想到一起去了，王小咪的家常饭本来就做得好，加上后来荣强的不断指点，在这里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去年送餐业务的展开和不断扩大，培养出了一批二把刀厨师，这时候就派上大用场了。 “没事，开业以后我来这儿盯一个月过渡一下。”荣强又向房冬打了包票。 这个食堂的面积是足够大，看起来比时代美食城也小不了多少，房租不用交，水电费也是由集团承担，但厨房和用餐设备得房冬来准备。 满餐厅的大圆桌房冬换掉了一多半，改成像美食城那样固定连体的桌椅，1500个位子，光是这一项就花了七万多。 因为房冬自信地认为，自己接手餐厅后，用餐的人肯定比之前要多得多。 原来的厨房设备冷藏可用，锅灶嘛，只有部份可用了。 荣强说这里的设备一看就不是专业人员购买的，连蒸箱都没有，难怪他们只吃馒头不吃米饭呢。 设备补充完后，投资就超过十万了。 这一点房冬还真没想这么细，预算超了些。 原计划用一周左右的时间内把这一切都准备好，可就算是忙到了几乎手脚朝天的地步，也没能准备好。 最终用了十一天才一切就绪。 这些天房冬每天都累到筋疲力尽，回家也很晚，不过吴放放倒是很配合，没让房冬伺候她洗脚按摩之类的，基本上是回了家说几句话就睡觉了。 东放集团的职工食堂定于正月廿十重新营业。 于光南被房冬派驻这里负责管理。 正月十九这天，做了最后一次开业前检查的房冬早早回到了家，和吴放放在胡大妈家吃完饭后回到屋中。 “啊呀，有些天没伺候娘娘了，总觉得生活缺了点什么，今天开始一切依旧！” 吴放放却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习惯自力更生了。” 地摊儿烟火 第441章 丁峰的小心思 “怎么，生我气啦？”房冬伸手刮了吴放放的鼻子一下：“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已经过去了，明天东放的食堂一开，咱们就等着数钱啦！” 对此，房冬信心十足。 换人如换刀，这次重新开业和以前的食堂完全不是一回事，每一餐至少要保持三荤三素，主食两种以上，还要有粥或汤，员工想吃什么就刷什么，菜品的价格从不足十元到三四十元都有，利润设计大致按百分之十到十五。 原来就1000多人吃饭，集团3000多员工要是能有个七八成人吃饭，人均消费按二十块算的话，尽管利润率不高，但总利润下来还是可观的。 只要这边做顺了，房冬准备马上就着手让李倩帮着联系中粮食堂。 老丈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一切都要抓紧，当然也不能急功近利，要稳中求快。 “又走思了吧？想食堂的事呢？”吴放放问。 这也算一个变化吧，以前说自己走思时总要拿一个女性说事，现在换成工作了。 “嘿嘿，不想了，该来的都会来，洗脚！” “真的不用了。”吴放放又推托。 “看来是真生我的气了，这你可说了不算了，得听我的。” 房冬把水兑好，吴放放已经自己坐到了床边。 通常都是由房冬抱过去的，今天连袜子都是她自己脱的。 “今天最后一次吧。”吴放放又说。 房冬抬头看了看吴放放，坐在那里，非喜非怒，什么表情也没有。 “不许生我的气啊，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房冬把吴放放的脚摁进盆中：“我虽然这么忙，这些天咱们每天也没耽误生产啊？” “我想给你生儿子。”吴放放虽这么说，但却没什么笑容。 “这就对了嘛，洗完脚咱们就先生他一部份！” 吴放放终于笑了：“生孩子还能分步进行？” 俩人倒到床上后，吴放放对房冬说，她没有怪房冬，只是这几天连着跑工地，可能是太累了，和房冬没关系，是她自己的原因。 “悠着点，别把身子累坏了，要不然孩子的健康怎么办？”曾经吴放放拿来教训房冬的话，现在又回送给她了。 …… 东放集团的职工食堂重新开张了，反响极好。 连吴辰东都亲自给房冬打电话，夸做得不错，没给他丢脸。 房冬回到美食城坐镇办公，胖子的安大小吃街店也恢复了营业。 马小龙趁着春季用工潮的当下，又去劳动力市场招了些人进来。 一切都在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 丁峰的正月旺季一过，就给房冬打电话，要还年前借的那三万块钱。 “我给放放打过电话了，她说忙，让我找你。” “不是说好的不用还吗？我不能收你这个钱。” “借钱哪能不还呢，本来就是从你这儿借的，不还给你还给谁？” 丁峰这句话一出，房冬突然悟出了点什么，这家伙也是动了脑筋的，他和吴放放有微信，你直接转了不就行了？ 吴放放收不收另说，但你至少应该这么做吧？ 这家伙并不是真心想还这个钱，房冬马上得出了结论。 自己和吴放放也没打算要，本来就是老丈人想送给他的。 “这样吧，峰哥。”房冬有了主意：“这钱本来是我岳父借给你的，我和放放只是从中转了一下手，你要还这钱还是当面还给我岳父更合适一些，你说呢？” 丁峰想了想：“你这么说也对，我这不是想省点事吗，东叔那么忙，我怕他没时间见我。” 房冬真想骂他一句，少给老子来这套虚的。 可转念一想，也许这三万对于丁峰来说实在是有点重，如果还了这钱的话，资金马上又不宽裕了呢？ “我帮你联系，你们好长时间没见了吧？” “行行，那麻烦你了，我确实也应该去看看东叔了。” 别管是虚是实，这件事划上句号了。 结果是一定的，吴辰东肯定不能要这笔钱，一高兴不再给几万砸他一下就算不错了。 很快便从李倩的口中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今年正月二大妈的生意比平时是强不少，但和去年同期比差了不少。 原来设想靠这半个月挣十几万的目标，连一半也没达到。 不光是丁峰的二大妈一家，那一片所有的农庄生意都大不如前。 房冬本来就没觉得这农庄有多少出路，做为一种特色，有几家还行，如今遍地开花，安平四周的近郊中，是个村子就能找出这么几家来，能景气才怪。 李倩还告诉房冬另一个消息，丁峰已经准备转手他的二大妈了。 这个选择房冬倒觉得没错，与其过了正月这么往下熬，不如趁早出手，琢磨干点别的生意。 “那他想好了没，下一步做什么？”房冬问李倩。 “他准备开茶庄，说卖茶叶的利润大。” 何止大可以形容呢，房冬听人说过，在安平这种没几个人懂茶的地方开茶庄，利润和想象力是同步的。 但问题又来了，喝茶的人也不多，利润再大也得有人买才行，况且安平街上的茶庄密度已经不小了。 南方什么情况房冬不知道，但至少比北京的密度大多了。 “嫂子，有个不该问的问题……” “想问就问，不该问你还问？”大伙在一起熟了，李倩和房冬说话也很随便了，当然，前提是吴放放不在的时候。 “那我就问吧，峰哥这个二大妈开了将近两年，到底挣到钱没？” “多少还是挣点的吧，要不然他吃啥，老杨喝啥？”说到这儿李倩好像有气：“我才不管他具体挣多少呢，我是铁了心跟着你和放放了。” “那他……再赌没？”这才是房冬真正想问的，房冬明白，就算不景气，丁峰一年挣几万，甚至十万八万的应该问题不大，年前连备货钱都拿不出来，他觉得丁峰还是老毛病犯了，肯定是输过。 “狗能改了吃屎？”李倩的表情从有气变愤怒了。 “唉——”房冬叹了一声，自己是不好这一口，也没发言权，这个赌就这么难戒吗？ 李倩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告诉房冬，虽然丁峰忍不住赌了几次，但她能感觉出来，相比前些年，还是少多了。 地摊儿烟火 第442章 威胁 房冬安慰李倩，比之前少，那就是进步，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鼓励为主、训戒为辅，丁峰是个有能力、有情商的人，戒掉赌瘾之日，必是大器将成之时。 李倩笑了：“油嘴滑舌，从哪儿学的一套一套的，小屁孩刚结婚几天就给我上课？” “咱俩同岁好不好，你只是比我大几个月吧？” “那也是你姐！” “姐，嘿嘿，我最喜欢叫别人姐啦。”房冬说完立刻收回了嬉皮笑脸：“第一次叫，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还是叫嫂子比较合适。” “是不敢叫吧？你敢当着放放的面叫我一声姐，我请大家吃饭！” “凭啥，凭啥我冒着生命危险让大伙沾光？”房冬嘴硬道。 李倩笑了一会儿后又叹了一声：“有时候真羡慕放放，你那么宠她……” “别别，嫂子，你这么漂亮，再往下说的话……会让我误解心乱的。” “吃你嫂子的豆腐？”李倩居然过来打了房冬一下。 马小龙这家伙，总能在关键时候出现，一进门就看见李倩在打房冬：“呀，是不是我打搅了你们的……事啦？” “进来吧，我们没有下一步的打算！”房冬说。 “两个混小子！”李倩说着便离开了办公室，路过马小龙时给他也来了一下。 “你，你俩不是真有事吧？”马小龙故意。 “滚出去！”房冬指着门口。 “滚个屁，有事呢。”马小龙没坐，直接来到办公桌前：“秀姐的男朋友来了。” “来就来呗，好好招待。” “招待个毛啊，人家就没上来。” 马小龙告诉房冬，这个男的在楼下，秀秀已经下去好长时间了，还没回来。 马小龙几人和胡大妈住在同一层楼里，胡大妈给房冬看过的秀秀男友那张照片他们也见过，秀秀不太愿意找这个男的他们也都知道。 “这么长时间了，我怕秀姐不回来是被这个付刚缠住走不开。”马小龙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知道。 “你什么意思，咱们下去看看？”房冬坐起身来。 “合适不，万一人家好好的，是咱们误解了，秀姐会不会生气？” “你猪啊，不能离远点看看吗？” “哈哈，是我懵了，还是你有经验，上学的时候你就总偷看别人，没白看啊，佩服！” 我上学时总偷看别人？ 我怎么没印象呢？ 两人下了楼，出了时代百货后好一顿找才看见，二人在时代百货侧面的入库通道里站着。 付刚背对着房冬和马小龙，秀秀和他面对面，房冬也不躲避，直接站在了通道口的边上。 “咳，这样会让他们看见的。”马小龙躲在大楼前向房冬招手。 “已经看见了。”虽然相距有二三十米，由于和秀秀面对面，房冬一往通道口上站，就知道秀秀看见自己了。 马小龙也不藏着了，走过来和房冬站在一起。 秀秀的眼神又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和付刚在说着什么。 “看见没？让你说中了。”房冬对马小龙说。 “什么？” “猪，付刚背对着咱们，秀姐面对着咱们，说明什么？” “有屁快放，拽个毛！” “秀姐想回，付刚把她挡住了。” “臭屁吧，也许人家一来就是这样站着呢？”马小龙对这个推断嗤之以鼻。 “我说有一半的可能性。” “你没说！” “别说话了，让人家听着。”房冬没有和马小龙继续争论下去，自己本来就是猜测。 “都看见了还怕听见？” 房冬没理他，马小龙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大大喇喇地站在这里。 房冬的判断果然没错，没说几句话，秀秀就试图从付刚的身边绕开往回走，付刚手一拉，身子一移就把她挡住了。 就像马小龙所说，秀秀是被缠住了，他们俩之所以站成这个方向，就是房冬所说的原因，秀秀之前肯定不止一次想走，但都没成。 看见房冬和马小龙后，秀秀应该是说了几句道别话想走，又被拦。 兄弟俩完全不用商量，直接就来到了付刚身后，正听付刚用恶狠狠的语气对秀秀说了一句话：“你记住，我说得到就做得到！” “大哥，”马小龙从付刚身后闪到了他面前：“做得到啥呀，说出来听听呗？” “我认识你吗？”付刚问。 “我认识你算个逑啊，我认识她，她是我姐！”马小龙从小就是一说话就挑衅，甭管挨过多少次打也不带长记性的，再过两年30岁了，还没改。 房冬也站在了秀秀身边。 这个付刚满有涵养嘛，听马小龙说完这话，居然没答理，怔了一下后又对秀秀说：“那我走了，记住我的话！”说完转身就走。 “咦？挺牛掰啊？记啥啊，说清楚！”马小龙还想伸手拉付刚一把，被房冬拦住了：“问他干啥，问姐不就知道了？” “对啊，秀姐，他让你记住啥？”马小龙回过头问。 “没啥。” “我……”一见秀秀这种不出气的窝囊相，房冬就有一种想抽她的冲动，活活气死人。 “不说我们也不让你回。”马小龙站在了秀秀面前。 “威胁你啥了？”房冬问，付刚就是一种威胁的语气，只是不知道内容而已。 “闪开，我回去！”秀秀扒拉了一下马小龙，纹丝没动。 “门儿都没有，说清楚！”马小龙语气也硬了起来。 “咱们回去说行不行？”秀秀带着些许哭腔喊了起来。 “回去。”房冬气鼓鼓地转身便往回走。 …… “什么情况啊？”一进门，胡子就发现这几人的脸色有点怪。 “我也不知道。”房冬脚步没停，边说边往里走。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胡子一边问，一边也跟了过来。 回到办公室一坐下，马小龙就对秀秀说：“秀姐，你看见狗冬那副狗脸没，又想打你了，之前……你还记得吧，下手多狠？” 胡子给马小龙屁股上兜了一脚：“别挑事，说事。” 秀秀所说倒是全在意料之中，付刚打电话约她几次未果后，就直接来美食城找她，过完年还不到半个月，就来找过四次了。 “找你干什么？”马小龙问。 “废话，追秀秀呗。”胡子说。 “今天他威胁你什么了？” 秀秀抬眼看了看大家，吞吞吐吐地说：“他让我答应嫁给他，他保证和我好好过日子。” “就这？”房冬松了口气，这不是正常的吗？又一个大喘气的。 “否则……”秀秀又说话了。 “否则什么？”三颗脑袋一起伸向秀秀。 “他要杀了我全家。” “什么？”房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地摊儿烟火 第443章 秀秀够鸡贼 大伙瞬间激动了，秀秀却一点也不着急：“他连我家都找不到，最多杀我一个。” 秀秀和付刚年前年后见了不到十次面，付刚好几次提出要买点东西去家看看，秀秀都没答应。 特别是年后，她发现付刚在暗中跟踪她后，还特意打车绕了一通才回家。 “秀姐，没看出来，你够鸡贼的啊。”马小龙夸道。 “别打岔！”房冬制止了马小龙，商量一下这事怎么应对。 “放心吧，看他那样子也不是个有种的，没事！”马小龙满不在乎。 “他……还打我。”秀秀低声说。 “什么？”房冬两步就蹿到了秀秀面前：“啥时候？” “就，刚才，你们没去的时候……” “那你刚才不说？”这特么叫什么怂人，一边追求人家一边打人？房冬怒了。 “打哪儿了？”马小龙问。 秀秀说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不算重，还踢了一脚，踢在左胯上，现在还有点疼。 这次轮到胡子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大多数能对女人下去手的男人都没什么种，除非是那种原本就不是人的人，不分男女都能下得了手，但那是少数。 这家伙还是个公务员，所以，他就是个怂人。 胡子这么一说，马小龙先松了口气，指着房冬：“听见胡子哥说没，你就是个怂人哈哈，盛夏、吴放放和秀姐你是一个也没放过，全动过手！” “滚一边去！”房冬一巴掌把马小龙的手打开，然后对胡子说：“我觉得这事也不能大意，万一这小子来一次种呢？” “那就留意点，你们不是都住在一幢楼吗？秀秀下班别一个人回去就行，眼睛尖点，不行就专门绕绕路，以后也不见他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我觉得就没事了。”胡子建议道。 “不用那么费事吧，下次他再敢来，直接一砖拍废！”马小龙一说起闹事，精神头又来了。 “人家就是想见见秀秀，啥也没干，你上去就拿砖拍？派出所不请你喝茶去？” 胡子说起了派出所，房冬倒有了个想法，这种情况要不要先去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打个招呼？ “我觉得应该，”马小龙赞同：“打过招呼以后咱们就占理了，下次来了直接盖他！” “放点有味的屁行不行，打过招呼就能随便打人了？你想反天？” “行啦，这事你们就别管了。”秀秀站了起来。 她还没站稳呢，就被房冬肩头一按重新跌回了沙发上。 “我们不管谁管？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天不怕地不怕，万一有事我们怎么和胡大妈交代？”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以杀人相威胁了，还是去和公安说一下这件事比较好，看看他们怎么说。 咱局里有熟人啊，房冬想起了梁静。 虽然早就看出来了，一说起公事梁静绝对是个铁面无私的主，但有事咨询一下她还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早上房冬就给梁静打通了电话，人家正在忙，连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就挂了，让房冬下午给她打电话，或者到局里找她。 还是直接去吧，房冬忙过美食城的午高峰，就开车到了东岗公安分局。 “怎么想起找我来了，是不是你那几个兄弟又和人打架了？”梁静好像比上次见更漂亮了，让房冬坐下后，还热情地给他倒水。 “姐，你是不是去做整容了，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房冬在梁静面前也不拘束。 “胡说，公安局长去整容？亏你想得出来，姐是天生丽质，看不出来吗？”梁静说着还做了个调皮的表情。 “哈哈，那当然是了，这么说，局长前面那个副字去掉了？” “没，副局长也是局长吧？” “我觉得你很快就会把副字去掉的，你在这个级别上也两三年了吧？” “嘴甜没好事，说吧，什么事？” “姐，救救兄弟吧，命在旦夕啊。” “起来！”梁静的脸突然变严肃了。 我又没跪，往哪儿起？房冬回头一看，进来一个民警。 艾玛，以后不能在办公室开玩笑了，让人看见对静姐的影响也不好。 民警是拿着文件来找梁静签字的，很快就出去了。 不敢再胡闹，房冬把秀秀受威胁的事一说，梁静倒是挺认真的：“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多大岁数？” “叫付刚，是东岗区住建局的职工，35岁吧，离过一次婚。” “走吧，”梁静站起身：“我正好要到安百派出所办点事，住建局也正好在他们辖区，有了这种事虽然不能立案，但也不要掉以轻心，把这个人请来谈谈，有必要的话和他们单位也得知会一声。” “谢谢静姐，衙门有人好办事啊。” “别胡说八道！” 拍马在她这儿不管用。 “静姐，你开车呢还是坐我的车？”出了办公室房冬问。 “呀，你买车了？生意做得不错嘛。” “马马虎虎。” “还挺谦虚？不用了，咱俩各开各的车，你跟我后面。” “好。” 谁知一出大楼，梁静看见房冬的车后改主意了：“这是什么车，以前没见过，挺霸气啊。” “这个车好像是去年才下的线吧，新出的，我之前也没见过。” “挺贵吧，你小子发了啊！” “不贵，国产的。” “对，支持国货，做得对。”梁静说着来到车前面，才看见车头的“北京”二字。 “北京越野？” “对，就是产勇士军车那个厂子。” “不错，”梁静上下左右地看了几眼，一伸手：“钥匙。” 嚯，情绪来了，这是要试驾一回？ “行，你开我车，我开你的车。” “想得美，警车能让你开吗？” 房冬摇了摇头：“你能开我车，我却不能开你的车，没天理啊。” “上来吧，办完事你再把我送回分局。”梁静已经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 “怎么样静姐，可能舒适性差一点点。”半路上，房冬问梁静。 “要那么舒服干啥？这动力，不错！”梁静说着还拍了拍方向盘。 房冬心里美滋滋的，有人夸自己的座驾还是满得意的。 “行啊，国产车做到这种地步，我觉得一点也不比进口车差！”梁静又夸。 车一进派出怕的小院，房冬就傻了，胡子、秀秀和胖子都在院里站着。 完了，肯定出事了。 地摊儿烟火 第444章 家暴惯犯 “喜子？”梁静一眼就认出了胖子：“这不是你说的秀秀吗？”连秀秀她也认得。 “是，是不是已经出事了？”自己离开美食城到现在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出事了？ “看看再说。”梁静跳下车，胖子马上迎了上来：“是静姐啊，我们……” “有什么事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梁静说着向房冬招了招手。 房冬可以跟她进去，别人不行。 “梁局来了？” “梁局好。” 一路上不停有民警和梁静打招呼，房冬觉着跟在她后面倍儿有面子。 进了所长室，所长刚把茶叶放进杯，还没沏水呢，梁静就给这位李所长介绍房冬是她朋友，来咨询一件威胁恐吓的事情。 “是吗？叫什么？我们先把他叫到这里来谈一谈，判断一下是不是有这种真实意图，不用怕，如果确实有危险，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叫……”房冬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梁静打断了：“恐怕已经出事了。” 房冬也点点头，光看外面那几个人里没有马小龙房冬就知道了个大概，此刻咱们的马大侠肯定在某个房间受审或者关着呢。 李所长拿起电话一问，果然，刚才带进来的两个人就是。 “问题不严重，打架，出了点血，咱们一会过去看看，”李所长又对房冬说：“你把详细情况和我说说？” 房冬心中暗喜，还看了梁静一眼，你铁面无私，可李所长肯定是给你面子的，既然伤得不重，那这事应该不算大事。 听房冬说完，李所长说：“梁局你和小房在这喝茶，我过去看看。” “我也去。”梁静站起身来，又对房冬说：“你也来吧。” 好嘛，这可让房冬没想到。 李所长在前面走，房冬在后面和梁静悄悄说：“姐，你这算破例了吧？” 手上被梁静狠狠地掐了一下。 真有劲，局长也掐人？ 对嘛，局长也是人，是女人都会掐人。 是房冬自作多情了，到了问讯室门口，梁静对房冬说：“你在外面等着。” 白欢喜了一场，梁静的原则性还是那么强。 不一会儿，一位民警把付刚从问讯室旁边的房间带了出来，付刚捂着脑袋，上面贴了块纱布，一看就是小诊所临时处理的。 付刚看了一眼站在走廊里的房冬，便跟着民警走进了问讯室，房冬特意看了看旁边这间屋，门上啥牌子也没挂，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黑屋吧？ 付刚进去不到一分钟，马小龙就出来了。 看来真没啥事，没有伤，也没带手铐，更没有民警跟着。 “什么情况？” 马小龙小声告诉房冬，房冬刚走没几分钟，付刚就来了。 秀秀把他的电话拉黑了，打不通，所以他直接进了美食城，满嘴酒气就要往里闯找秀秀。 马小龙和一帮人把他拦住，这家伙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马小龙拿出两把菜刀，递给他一把，自己拿一把，和他说，咱俩互砍，一人一刀，砍完滚蛋。 房冬听着就笑了，这是马小龙吓唬人的惯用手法，不知用过多少次了，成功率还挺高，不过也有过失败，那一次他也像这样，不过是一人半块砖，让人家先拍，结果那人不客气，一砖就把马小龙拍迷糊了。 付刚拿过刀直接就扔到了地上，骂的话更难听了。 马小龙就不客气了，先踹了付刚一脚，不过这刀他是没用，抄起一根擀面杖，付刚就倒了。 “没打就倒了？”房冬问：“不对啊，我看他伤在后脑勺啊，你的脚能踢那么高吗？最近练了什么功，不会是自宫了吧？” “嘘，”马小龙左右看了看没人，对房冬说，他举起擀面杖是要打的，这个付刚确实是个怂货，挨了一脚就转身要跑，另一根擀面杖把他给砸倒了。 “是胡子哥下的黑手。”马小龙的嘴都快贴到房冬耳朵上了。 但被打的付刚不知道，当时围了一圈人，他一口咬定是马小龙打的，胡子要来认这个帐，被大伙劝住了，马小龙一人来当。 “这事做得对，”房冬拍拍马小龙：“胡子哥有家有口的不能出事，你无牵无挂的，枪毙就枪毙了，我们以后逢年过节给你烧点纸就行，你放心地去吧，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路过一位民警，俩人停止了胡说。 这时问讯室的门也开了，付刚先走出来，看了二人一眼后急匆匆就走了。 李所长就在走廊里把马小龙批评了一顿，年轻人要克制自己，要懂法，有事找警察，不能自己解决。 马小龙的脑袋不停地点着，真乖。 “回去吧！”李所长说。 这就没事了？连点款也不罚？ “走吧，我和李所长的事也说完了，我还得回局里呢，路上我和你说。”梁静对房冬说。 来到派出所大院，马小龙和等着的几人用最快速度离开了，房冬和梁静上了车，还是梁静开车。 梁静告诉房冬，今天这事要不是付刚有前科，至少罚款是少不了的。 “他，有前科？” “严格说也不算前科。”梁静告诉房冬，李所长一见付刚就认出了他，前些年李所长还是警长的时候就认识他，因为喝多了酒打老婆，被告到派出所好几次。 房冬听了浑身直发冷，亏了秀秀没看上他，这要是嫁给他还不得整天挨打？ 又想起了昨天这家伙人还没追到手就先动手打秀秀了，这是毛病啊。 庆幸。 此时又想起了吴放放，托四叔打听这人的底细也不灵啊，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 回到美食城后，由于在东放集团食堂经营时发现了些新问题要解决，房冬和于光南、胡子在一起商议事情，没能回胡大妈家吃晚饭。 晚上下班后房冬拉着秀秀、胖子和马小龙一起回家，到家十点多了。 吴放放已经躺进被窝里了。 看见她这个样子，本来想和她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又把念头打消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才发现吴放放眼睛睁着，一直在看自己。 “你，想吓死我啊？” 吴放放没说话，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冬。 “又下工地了，累了吧？”房冬坐到床边，摸摸吴放放的头：“睡不着？” “我等你呢。” 地摊儿烟火 第445章 度数有点高 “累了就先睡，不用等我，”房冬把盖在吴放放身上的被子下端掀起，另一只手扇了扇：“味好大，原来是等我回来洗脚啊？” 吴放放笑了，但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臭屁，我自己洗啦！” “哇，原来是臭屁，我说这度数怎么有点高呢？” 吴放放伸出一只胳膊来搂房冬的脖子：“抱着我。” 房冬在床头蹲下身来，抱住吴放放探过来的身子。 与其说是房冬在抱她，不如说是被吴放放抱着更合适，抱得很紧，像是用了很大力气一样，房冬都有压迫感了。 “不是在公司受什么委屈，或者是遇到不如意的事吧？” 吴放放不语，把房冬抱得更紧了。 “怎么不和我说，是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从小领导向大老板大踏步前进了，必须得装酷？” 吴放放又笑了：“没事，别蹲着了，上来。”说着便来拉房冬。 “我还没洗脸洗脚呢。” “不用了。” 咦？ 有点反常，难道是即将当领导了，开始练习宽容了？ 突然看到吴放放的眼睛有点异样，房冬伸过食指在吴放放的眼角蹭了蹭：“你哭了？” “我有什么可哭的，公司里有人敢欺负我？”吴放放否认。 房冬又端详了吴放放几眼，怎么看都像是哭过。 “别看了，没见过你老婆啊！”吴放放一把将房冬拉进了怀里…… …… 第二天早上，房冬一睁眼，吴放放正蹲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当真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花痴啊？” 吴放放没说话，还是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 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和自己刚认识时的吴放放差不多，不言不语装高冷。 房冬伸手摸摸吴放放的额头：“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吴放放伸手轻轻把房冬的手拿开，这要是往常绝对是一巴掌打飞。 “你怎么，突然……” “不喜欢我这样？” “喜，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只是有点……不习惯。” “我想……”吴放放还当真想了想才说：“变个样子。” 精神病又犯了，这次是温柔型症状。 “百变老婆？”房冬故意逗她：“你这是怕我出去……故意变着花样让我体会到不同类型的老婆？” 吴放放笑笑：“行吗？” “行啊，老婆对我这么好，怎么能不行呢？不过我有个要求，过几天你就给我变回原形来，而且，类型不要太多样化，人家白骨精才变了三次，咱们以三次为上限！” 房冬说着坐起身来，接过吴放放递来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那些变态本人可不喜欢，什么制服啦、护士学生啦……” “我想把长发剪掉。”吴放放突然说。 要当BOSS了嘛，剪成精干的短发也正常，不过房冬心里确实有点不舍，一边捧起吴放放的长发一边可惜地说：“工作需要，那就剪吧，看来你马上就要到中层任职了？” “应该差不多吧。”吴放放说着又来给房冬穿袜子。 “啊唷唷唷……这怎么使得，老婆你这是怎么了？” “伺候你还不行啊？”吴放放故作生气地看了房冬一眼。 “行是行，当然行，”房冬仰望着天花板：“我是怕下一步被人整死……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放心吧，”吴放放已经帮房冬穿好了袜子，拉房冬下床：“今后我天天伺候你。” “那，那样，”房冬有点不相信：“我会不习惯的。” 出了卧房来到客厅，房冬一眼就看见了餐厅桌上摆着吴放放买回来的早点。 若单论睡醒，十次有九次半吴放放都比房冬醒得早，但论起床下地就颠倒了。 吴放放醒来后要么在床上玩会手机，要么就祸害一下仍在睡梦中的房冬，要么干脆什么也不做，赖在被窝里不起。 今天居然连早点也买回来了。 真的要放下屠刀，重新做……老婆了吗？ “这，这……”房冬看看餐桌上的早点，又看看吴放放。 “怎么啦？” “没，没怎么，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的心脏都快跳到天灵盖上去了。” “放心吧，我不会报复你的，我想好好的给你当几天称职的老婆，真的。”吴放放抿着嘴，很认真的样子。 房冬旋即就叫上了：“才几天？” “真矫情，抠字眼！” 房冬嘻笑着到卫生间洗漱完后回到餐厅：“不报复我，这就放心啦。” 吴放放笑着把碗摆开，把筷子大头朝外架到碗上。 “你说了不报复啊？”房冬坐下后再次确认，因为他太不敢相信了。 吴放放点点头。 “嘿嘿，幸福啊！”房冬拿起筷子：“我怎么脚心有点痒呢？” 吴放放想了一下答：“放心了呗，刚才不是一直怕我报复你吗，现在心落了地，你的小心脏从天灵盖沉到脚底板了，不适应，所以痒。” “你懂我。”房冬用手在空中点了点：“过来，嘣儿一个！” 吴放放站起身，乖乖把脸蛋扬起伸了过来。 亲是亲了，可亲完怎么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哆嗦呢？ 吴放放突然变成了乖乖女，这可如何是好呢？ 太不适应了。 “你，要是不报复我的话，我还真有点不自在，要不……还是适当给我点颜色瞧瞧吧，要不然我浑身不舒坦。”房冬一口咬下半个包子，一边嚼一边对吴放放说。 照往常，吴放放会一秒都不等地回敬房冬一个“贱”字，可今天她只说了句：“恩，那我找机会。” 房冬也没说假话，吴放放要是真变成这个样子，肯定得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不过，他不信吴放放能装多长时间。 “你是不是不舍得让我剪长发？”吴放放一边捋着她那一头乌黑秀亮的长发一边问房冬。 “也不是吧，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可惜，长了二十多年才长成这样，多费劲啊。” “平时也定期修剪的，哪能二十多年一直让它长呢？”吴放放轻声说。 “也是，要不然就长成女娲娘娘了啦！” “胡说，女娲娘娘头发很长吗？” “至少比你长吧？” “那倒是，”吴放放转了转眼珠：“要不，我把头发剪下来后咱们保存起来吧？” “我看行，”房冬赞同：“不能给理发店的人留下，省得他们卖给别人，戴在头上出去装鬼！” “要……你真能瞎说。”吴放放到了嘴边的一句口头语要死啊，没说出来。 房冬心想，装吧。 地摊儿烟火 第446章 不吃白不吃 房冬没想到，吴放放确实是变了。 突然变成了一个稳重贤淑的女人，剪了长发后更显出了几分干练。 怎么会呢？ 房冬不太相信一个人说变就能变，就算装也总有破绽吧？ 要不是房冬强行给她洗了两次脚，连洗脚这份工作都丢了。 每天总是早早起来出去给房冬买早点，要不然就亲手做。 晚上临睡前两人亲热的时候，以前十次有九次是吴放放主动，现在也颠倒了过来，差不多都是房冬主动，不过她倒是挺乖，从来不反对。 不会真的是精神病吧？ 房冬专门上网查了多次，也没找到答案。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发现吴放放哭过的痕迹后，他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 问她时，只说是工作累，有些事心烦，这倒也能理解，房冬只好安慰一番。 为此，房冬还专门跑回老丈人家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了吴放放的工作情况，得到的答案倒是和吴放放所说差不多，最近确实刻意往她肩上压了一些担子。 “哭啦？”连吴辰东听了房冬的话也觉得有点不对：“不至于吧？” “放放的性子硬，不服输，肯定是你给她的压力太大啦，在公司是扛了下来，回家还不得哭一下把情绪泄掉？”杨灵怪吴辰东太急了，放放必意是个女孩子，得慢慢来。 “活儿是多了点，又不是体力活……” 吴辰东的话立刻就被杨灵打断了：“不是体力活？各个公司和工地倒处跑不是体力活儿？算帐记录看报表写报告，比体力活还累呢！” 房冬觉得丈母娘的话也有道理，必竟吴放放娇生惯养了二十多年，普通人家不以为然的工作量到了她这里一时吃不消也正常。 “你年轻的时候，搬过砖，拌过砂灰……” 吴辰东没说完就被杨灵粗暴打断：“那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什么年代？” 房冬还第一次见丈母娘发怒，看来老丈人也是个惧内君，马上就不说话了。 连忙打岔：“妈，您年轻时那么能干啊，这些活放到我身上也不一定能吃得消。” “那时候不是没办法嘛。”杨灵回答房冬时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浮现了出来：“我和你爸年轻时受的苦，你们是体会不到的，太阳下面一晒一天，身上的皮是爆了一层又一层……唉，说这些干啥，我们受这些苦不就是为了让你们不受苦吗？” 吴辰东也跟着补充，他们年轻时设备不像现在这样先进和齐全，很多苦活累活都要靠人工来完成。 “你爸妈不也一样吗？起早贪黑地出摊，还免不了让人欺负，都不易，”吴辰东说着还拍了拍房冬：“好好孝顺你父母，你是个好儿子，虽说你和放放那个公司挣不了几个钱，但在年轻人里也算不错的，很争气，到了让老人享清福的时候啦。” 房冬不住地点头，鼻子还不时地小酸一下。 是啊，是到了这个时候了。 想到这里，又想起了吴放放，绝对算得上是个好媳妇了，就算最近一段时间在自己面前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在房家二老面前基本没变，该买的东西一样也没少，购物卡和现金也没断过，还不时地从吴家往房家倒腾东西。 “你和放放……没发生什么矛盾吧？”杨灵的突然问话把房冬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没，”房冬连忙否认，连手势都打上了：“连拌嘴都没有过。” “看你这话问的，”吴辰东替房冬打抱不平了：“你那闺女，冬子敢欺负她一下吗？” “妈，真的没有。”房冬又对杨灵说。 “妈信你，不过……”杨灵若有所思：“放放受了委屈或者累着了，不应该背着你哭吧？” 说到点子上了，房冬也正纠结这事。 为什么呢？ “好啦好啦，”吴奔东摆了摆手：“吴放放一天哭一天笑的，她身上发生什么事都不用奇怪，我找机会了解一下，这事你们就不要乱猜啦，肯定没事，吃饭！” 吃饭中，吴辰东又对杨灵和房冬说，如果真是给吴放放压的担子太快太重了点，他会适当替她减一点压。 “告诉你们啊，”吴辰东先指杨灵后指房冬：“这件事上你们谁也不许宠着她，适当的压力还是要有的，没有重压难成人，谁也不许插手！” “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放放减压吗？”杨灵问。 “我只说如果太重的话就给她减减……” “那不用减了，”杨灵转过头对房冬说：“在你爸眼里就没有重这个字，别指望了。” “年轻人就应该……” “吴放放不是你亲闺女！”杨灵一下就把吴辰东后面的论调给怼了回去。 房冬笑。 …… 东放集团的员工餐厅在房冬和吴放放的天方公司接手后，用餐人数越来越多，房冬明白，自己饭菜的质量和过去不在同一个档次上是主要原因，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那就是吴辰东把集团员工的伙食补助从原来的150元翻了一倍，增加到300元。 在和大伙商量过后，房冬觉得可以考虑探讨一下中粮食堂的问题了，于是和李倩商量先找个熟人去探探口气，看公司对现在承包食堂的人员满不满意，承包期是什么时候。 李倩告诉房冬，现在公司管食堂的正是丁峰的好朋友，其实这方面的信息早在年前就打听过了，8月份才到期，目前饭菜质量不好不坏，能过得去，如果承包期满想拿下中粮，最好还是让丁峰出面。 “这事包在我身上，必须让他帮咱们把这件事办成。”李倩打了包票。 丁峰的二大妈灶房已经有了几个有意接手的人，现在正在谈价钱，应该很快就可以出手。 到时一开茶庄，根本就闲的没多少事，让他全力以赴把这件事拿下。 “那谢谢嫂子了，如果需要请个客什么的，咱们实报实销，峰哥把这件事办成了，咱们全体股东也得请他坐坐。” “请他干什么？不用！” “好了，今天大伙把事情都安顿一下，咱们早点走，我请客。”房冬站起身来。 “你怎么舍得请客了？”马小龙又来损房冬。 “今天是我和放放的结婚纪念日。” “啥？”于光南跳了起来：“你俩结婚……”然后掰着手指算了算：“也就半年吧？结婚纪念日？” “谁规定结婚纪念日非要一年才行？我们是结婚六个月纪念，吃不吃？” “吃！”大伙齐声答道。 马小龙又加一句：“不吃白不吃！” 地摊儿烟火 第447章 老婆真病了 房冬没骗大伙，他和吴放放的结婚纪念日确实是每个月过一次。 之前都是小俩口在一起吃顿好的，先浪漫后打闹，然后一抓生产就算过了，今天房冬特意把大家都请上，主要是考虑到吴放放最近的压力可能有些大，一起热闹，让她开心一点。 除了所有股东外，还特邀了丁峰和盛夏。 请丁峰来，想在席间和他提前探讨一下中粮食堂，必竟是求人家嘛，以后也免不了再请几次。 房冬还特意让李倩把老杨也叫上，虽然大伙都不喜欢老杨，但老杨和丁峰可是铁哥们儿。 除此以外，房冬还有个比较阴的想法，吴放放是死见不得老杨的，如果能和老杨干一仗也未必是坏事，为了让她释放一下不惜生点气。 房冬总觉得吴放放这么乖还是心理上有症结，让她好好发一次疯也许就好了。 不知李倩是怎么给丁峰打的电话，反正老杨没到，丁峰自己来了。 今天吃海鲜火锅也是房冬有意安排的，火锅气氛好，有海鲜的火锅消费也不算低，能拿得出手。 一大捧玫瑰是必需的，像刚和吴放放在一起时用过的招数一样，把花店掉落的，以玫瑰为主的各式花瓣以较低的价格买了一大袋子，提前和饭店沟通好，将包间地上和桌边全部撒满花瓣。 老婆有了病，自己不治谁治，不惜一切代价，不怕别人笑话。 果然，一进包房门胖子和马小龙就开始调侃上房冬了，这拍马屁的功夫太高深，贱出新高度了。 “以后别动不动说我们哥几个拍吴董的马屁，和你比起来，我们那也算事？” 胖子比马小龙更过份，一边把桌边的花瓣往地下拂一边嘴里叨叨：“这不影响吃饭吗？” 没等房冬做出反应，有人就不干了。 “捡起来！”盛夏指着被胖子弄到地上的花瓣喊了起来，一脸怒色。 “怎么了吗，这你还生气。” “捡起来！”盛夏这次的声音更大，连刘海都因愤怒而垂了下来。 “我捡，我捡还不行吗？”胖子弯下腰开始动手捡地下的花瓣。 “没事没事，”房冬忙过来替胖子解围：“本来地下也有嘛，桌上地下一样。” 盛夏没回答，一下子就把头扭了过去，紧接着快步出了包间。 “包房里有厕所！”马小龙喊了一声，但盛夏还是出去了。 丁峰笑着安慰胖子：“没事没事，咱们男人不觉着这东西有什么用，女孩都喜欢，你下次也给夏夏摆这么一景让她高兴一下。” “谁知道她今天犯什么病了，至于吗？”胖子已经把刚才拂落的花瓣基本都拣回了桌子。 没想到李倩此时也来了一句：“至于！” 连李倩都看自己不忿，顿时把胖子搞傻了。 丁峰过来拍拍胖子的胳膊：“看见了吧，女孩子都在乎这个，不过哥说你一句，你今天确实不对，这些花碍吃饭的事可以弄掉，但那也得等放放这个主角来了，看过以后才行，对吧？” “对啊，咱们看到有个屁用，这是摆给吴董看的。”于光南也过来说。 胖子一脸沮丧地点着头，知错了。 “快去把夏夏找回来啊，傻了？”胡子过来推了一把，胖子才醒悟过来，连跑带撞地出了包间。 不一会儿，胖子一个人回来了。 “夏夏呢，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李倩一见他就问。 “没找到，打电话也不接。”胖子耷拉着脑袋答道。 “是不是离开饭店了？” “没吧，我问过服务员了，好像没。” “好像？你都去哪找了？” “除了女厕所，都找过了。” 大家哄笑。 “你真是笨得可以！”李倩推开胖子：“我去看看！” 李倩前脚出门，胖子后脚就嘟嘟上了：“闯女厕所就不笨了？” 不一会儿李倩就把盛夏领回来了，果然是在女厕所。 “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走。”盛夏看着大家关心的眼神，笑着说。 这笑可不太真实。 随着盛夏面部方向上的变化，房冬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过的一点点亮，她哭过了？ 唉，瞎想啥，女孩子去完卫生间洗个手洗个脸不是正常的嘛，没擦得太干净，斑斑点点地留下些湿痕就更正常了。 包间足够大，饭桌和几个沙发各占一头，中间还有不小的空地。 大伙坐到沙发上等吴放放。 李倩拿出手机开始很仔细地慢慢移动着录起了影。 丁峰说的没错，大多数的女性都喜欢这一口，就连李倩这种已经有好几年婚龄的人都这么感兴趣，甚至有点激动。 更不用说盛夏还因此和胖子翻了脸。 这下轮到胖子急了，盛夏不理他，只好一个劲儿地陪笑，也许是怕别人笑话，也许是不会说安慰的话，完全就是傻笑，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他。 “冬子，这些花瓣花了多少钱？”胖子见傻笑不管用，终于开口了，想向盛夏表达一个意思，我也会给你买。 房冬更无奈了，想买就说买，问多少钱？ 真是个猪。 胡子又笑得咪起了双眼。 吴放放终于来了。 一片惊呼和尖叫。 自她剪了长发后，除了盛夏，大伙还没见过她呢。 大批的马屁开始往吴放放身上招呼，什么精干啦、女强人啦、派头足啦一顿夸。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吴放放保持着微笑向大家点头致歉意。 确实，风度十足，素质尽显，优雅不凡。 但大家却都怔住了，好，一切都好，但……这还是吴放放吗？ “谢谢你，冬子。”吴放放接过房冬的那捧玫瑰后，过来和房冬拥抱，还挨了一下脸蛋。 这礼节，让房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大家坐吧。”吴放放的女主人架式摆出来了。 特别是胖子他们哥仨，一脸懵逼地坐下后，眼睛还在吴放放身上。 “夏夏，给咱们拍张照吧。”吴放放把手机递给盛夏，被胡子一把抢了过来：“这事我来，你们年轻人都坐齐了。” 一直到拍完了照，大伙都坐定后，胖子等人也没完全醒悟过来。 盛夏站了起来：“你们吴董很快就是东放集团的掌门人了，什么概念知道吧，安平首富一样的存在，你们看像不像？” “像，像，就应该这样。”马小龙夸道。 于光南也跟着说，当这么大老板，肯定不能像之前那个小姑娘一样了，这派头，绝对正。 吴放放似乎没受大家情绪变化上的影响，还是那样的微笑，还是那么客气有礼地招呼每一个人。 地摊儿烟火 第448章 老丈人也开玩 这一顿饭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虽然吴放放后来放开了一些，但和之前比总是让大家感觉还是差了许多，全头到尾吃得中规中矩，平淡祥和。 唯独有一项，和丁峰的交流倒是不错，丁峰几乎是拍着胸脯答应房冬，这事包在他身上。 吃完饭俩个人的话还没聊完，房冬把丁峰和李倩俩口子送到门外。 “行啦，送我们干啥，放放还等你呢。”李倩冲着另一边停车场上站在奥迪车旁的吴放放扬了扬下巴。 房冬因为今天喝酒，车交给马小龙开，负责把胖子他们都送回家去。 “没事，放放等一会儿可以，我帮你们叫个车。”房冬说着便站在路旁招起了手，帮丁峰夫妇打车。 “快去吧，”李倩使劲推了房冬一把：“今天你的表现可是一直很圆满，把盛夏感动得哭到一塌糊涂，别到结束了惹放放不高兴。” “盛夏，哭？” “对呀，我去厕所找她那会儿正哭着呢，看见我进去才停下。” 啊…… 原来自己最早的判断没错，哪是什么洗完脸没擦干净，就是哭。 性情中人啊，自己到没觉得什么，只是用了一点心罢，这么让人感动？ 丁峰和李倩的反对无效，房冬还是给他们打上车目送走后返回了停车场。 吴放放并没怪房冬，而是很关心地问房冬和丁峰谈得怎么样，回家的路上也基本都在谈这件事。 “今天我伺候你！”房冬一回到家就把吴放放抱到床上坐好，像之前那样，洗脚按摩…… 这一晚，吴放放更像一只小羔羊一样紧紧的依偎在房冬怀里，一动不动。 …… 房冬试着像吴放放和丈母娘所说那样，开始学着做老板，还特意买了几本书研究，不像之前那样事必亲历了。 此时也确实没有这个必要了，职工人数将近40个，还可以倒班轮休，除了几个股东外，还有像小于、秀秀和王小咪这样的得力干将，确实省了不少心。 其他老员工也不错，不偷懒怠工，头也带得好。 除了员工有主动性外，胡子的管理也确实给上了力，让吴放放说中了，胡子对有人犯了错可不像房冬，该训就训，该骂就骂，通常到了这时候，大伙又会找秀秀，总之一红一黑，这个戏唱得还算圆满。 虽说过完年后，美食城开始往淡季迈进，但比想像的下降速度慢了很多，马小龙的尖下巴女友还去老邓那里帮着侦察了几次，相比之下老邓那里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那就说明一个情况，自己的业务还是在前进中。 送餐业务每天固定2000多份，再加上东放集团日渐回流的职工用餐人数，还有安大小吃街串串店的开业，仅过完年的三个月，天方公司的净利润就超过了一百万。 这么算来，想一年挣一千万还是不可能的。 就算再能承包几个职工食堂，也难。 房冬突然心乱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公司可能真干不了多长时间了。 吴辰东要把自己收回去了。 不舍啊。 不是不舍得把公司留给兄弟们经营，而是房冬不舍得离开自己亲手创建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个公司，尽管在吴辰东看来仍是一个小公司。 其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房冬确实不想回东放集团干，那种别扭想想都受不了。 奇怪的是，这几天右眼总是跳。 为此房冬还问了大家，倒底是左眼跳财还是右眼跳财，各说各的，没有一个统一意见。 最后房冬还是信了胡大妈的，胡大妈说老年人讲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对房冬说年轻人别信这个，不准。 连胡大妈都觉得这是迷信，房冬却不知怎么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时时笼罩着。 终于在4月22日这天，房冬一边跳着右眼一边和胡子他们商量如何迎接五一小旺季时，吴辰东的电话打进来了，让他赶快回家一趟，是命令的口气，完全不容分辩。 “不要开车，咱们父子喝两盅！” 老吴家的人怎么了这是，都想玩一回双重性格？ 吴放放这边自己刚适应了，老丈人就开始玩了？ 不过房冬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看这阵势，也许今天就要给自己下达回集团上班的最后通牒了。 忐忑不安中回到老丈人家，房冬立刻就感觉到气氛和往常有点不一样。 虽然二老都在笑，可这笑怎么看都有点别扭。 “冬子，来，今天咱们父子喝点好酒。”吴辰东说着拿出一瓶茅台来。 “爸，您今天怎么不喝安二了？” “今天高兴，我也试试这一口好几块钱的酒！”吴辰东说着给房冬酒倒上。 “冬子，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一杯酒下肚后，吴辰东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爸，这……就不用说了吧？” 房冬不明白，吴辰东突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丈人的酒量他是知道的，前年和大爷四叔三个人一顿饭喝了四瓶50多度的白酒，也不过是话比平时多一点而已，基本上算海量了。 这肯定不是酒话。 “要说。”吴辰东盯着房冬看。 不说不行了，那就说：“您待我像亲儿子一样，对我父母也……” “别提你父母，你父母和我那是我们的交情，我现在是在问你！”吴辰东粗暴地把房冬打断了。 “还问啥，孩子已经说了，像亲儿子一样，没喝就多了？”杨灵解围道，这句孩子说得房冬心里热呼呼的。 “好，我没想替代你父母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只问你，我们，”吴辰东说着在自己和杨灵身上来回指了几下：“像不像你的亲爸亲妈？” “那……”房冬好窘，不过还是很快做出了令吴辰东满意的答案：“这还说啥像不像呢，本来就是。” “好小子！”吴辰东猛地房冬肩膀上拍了一把，拍得房冬往下一缩：“跪下！” 这是什么套路？不解啊。 “爸，妈，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别把孩子吓着！”杨灵又说。 “没做错，你是我的女婿，我还要认你当儿子，我没儿子，就你啦！” 啊？ 女婿还不行，还要认儿子？这有点乱吧？ 杨灵笑着对房冬说，这件事已经和房建设吕青华打过招呼了，女婿加干儿子，亲上加亲，他们举双手赞同。 说着，吴辰东和杨灵俩人都起了身，站在了房冬面前。 真要认啊？ 不得不从了，房冬一边往下跪一边想明白了一件事，这儿子一认，接下来就是让自己回集团了。 地摊儿烟火 第449章 一定有事 没想到岳父岳母这么传统，还要搞这么正规的仪式，房冬刚跪下就猜到，接下来恐怕还得磕头吧？ 这时杨灵说话了，是怪怨吴辰东的：“看你急得，也不说给孩子拿个垫子，这地上多咯呀。” 吴辰东不以为然：“大男人家的哪有那么多事，放放就是让你给宠坏啦！” 老俩口又争执了起来，房冬的膝盖真的有点疼了。 还是杨灵出手结束了纷争。 磕了仨头，重新叫过爸妈，礼成。 又多了一套爹妈。 房冬刚起身，杨灵就张开了双臂膀，这是要抱抱儿子？ 和杨灵抱完，吴辰东也过来抱了一下。 搞得真正规。 吴辰东一松开手，杨灵就把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房冬身上：“这是爸妈给你的改口钱。” “收下！”房冬还没来得及推脱呢，吴辰东就大喊了一声。 收吧，都成儿子了，再装一会儿，吴辰东上来踢自己都有可能。 杨灵把房冬拿卡的手合上握在她的双手中：“钱不多，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数字是你爸选的，祝你今生一帆风顺。” “妈，我现在够顺的了，有时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 “行，咱们都顺，以后一直顺。”杨灵拍了几下房冬的手后才松开。 杨灵告诉房冬，再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给房家在丽日花园买的房就该腾出来了，吴辰东打算也在丽日花园买一套房，以后大家就都住在一起。 “其实我和放放现在住那幢楼闲置一大半，您二老可以搬到那儿，改造一下，面积足够大，我们也好照顾。”虽然吴辰东还远没到需要自己照顾的时候，但房冬觉得这话应该说。 “你亲爸亲妈比我们年龄大，要搬也是他们先搬，我来装修。”吴辰东说。 “啥亲爸不亲爸的，我眼里你们是一样的，他们生了我，可您对我有……再造之恩，也是亲爸。”马屁味十足的一句话，此时却是房冬的心里话。 “这是你说的，记好了！”吴辰东指着房冬说。 吴辰东这是怎么了，非要着重强调一下，怀疑自己的人品？ 不应该啊。 打他见自己第一面时，留给他的印象就很好，虽然那时他还没打算把女儿嫁给自己，但从秀秀等人传递过来的消息，他一直很看重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行啦，接着吃饭吧，”杨灵对房冬说：“你爸就是老了，学会唠叨了。” “吃什么吃，收拾了吧，吃饱啦！”吴辰东一扬手。 “妈……我还没吃饱。”此时此刻，房冬觉得这句话是最讨巧的了，没有之一。 “你看看！”杨灵说着拉房冬坐下，吴辰东也陪着坐了下来。 两位老人看着自己，这时必须得拿出些狼吞虎咽的架势来，这种情况下，老人会劝孩子慢点吃，但这句是违心的，因为他们不愿意承认其实还是喜欢看到孩子吃得猛一点的。 然后，会递来一杯水。 这种情形相信大多数人都经历过。 果然，杨灵的水就推了过来：“喝点水，慢点吃，自己家里又没人催你。” 房冬接过水，对杨灵笑了笑。 怎么……从杨灵的眼神里看到一丝伤感呢？ 心里笑了笑，自己这感觉之不靠谱也是没谁了，分明是爱怜的目光嘛。 “儿子，”吴辰东居然直接叫上儿子了：“人这一生……路很长，沟沟坎坎的少不了，无论遇到什么事，做为一个男人，都要坚强，因为你肩担着天下。” “爸……”房冬不知吴辰东这是怎么了，他说的道理是没错，但有点大吧？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我，其实没那么高远的理想……” “你根本没听懂我的话，什么叫天下？天下有大有小，有国天下，也有家天下，你不能为了自己活着，做为男人，不求放眼世界，但至少要把家人照顾好，说白点就是不能让你爸妈为你担心。” “爸您放心，我和放放懂，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房冬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正立了立。 “我只说你，”吴辰东还用手指了房冬一下，然后重重地落回到了桌上：“我是个粗人，放放没教育好是我的罪过。” “放放挺好的……” “好什么好？”吴辰东的嗓门瞬间提高了八度：“自私自利，愚蠢任性，无情无义！” 杨灵及时阻止了吴辰东，否则还不知要往下说什么呢。 房冬傻了，这……发生什么事了，吴辰东这么说放放？ 杨灵脸上的笑容也没了。 “吃饱了没？”吴辰东突然问正在发愣的房冬。 “吃，吃饱了。” “吃饱了快去忙吧，男人就得以事业为重。” 什么意思啊，这就要轰自己出门了？ “刚吃完饭，你让孩子歇会儿。”杨灵说。 “歇什么歇，我起步那会儿，办公室就是卧室，也是餐厅，要歇回去歇，公司有啥事还能和大伙商量一下，去吧！” “那，我走了。”房冬彻底懵了，这种情况不走也不行了。 还好，在房冬出门时，吴辰东又说了一句：“没事的时候多回来，看看我们还活着不！” 这句话还算正常，以前自己长时间没回家时，父母也说过类似的话。 庆幸的是，吴辰东并没有强行要求回他的集团上班。 房冬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真被注进了水一样，懵里懵懂地，还挺沉。 出了吴家小区，找了台ATM机把卡插进去，杨灵说密码就是房冬的生日。 一查余额：166万6666元！ 这手笔也忒大了点吧，腿有点抖的同时，心里也暖，，寄托着老人对自己的祝愿，希望自己从此一帆风顺。 这钱太重，不敢接，可想退回去是绝不可能了。 房冬没有回美食城，直接回了家。 一下午都在想今天在吴家发生的事和二老说的话，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把吴放放这一个多月来的异常表现联在一起想的话，房冬不敢往下想了。 肯定有事，还是大事！ 房冬又想起结婚纪念日那天，李倩说起盛夏在女厕里哭得一塌糊涂，自己当时还得意了半天。 这也不正常，盛夏感动正常，流点泪也正常，一塌糊涂……至于吗？ 直到晚上八点半，胡大妈来叫自己下楼吃饭才把房冬的思路打断。 吴放放没像往常一样回来吃饭。 地摊儿烟火 第450章 把我赔给你 吴放放回来的并不晚，房冬吃完饭回到楼上不久，她就回来了。 “和同事吃饭去了？” 吴放放点点头。 “最近，还是那么忙？” 吴放放看了一眼房冬，从她的眼神中，房冬看出来她察觉到了些什么。 “还那样。”她轻声答到，一边从柜上拿起了那个头发筒。 吴放放把长发剪了以后，特意买了个很精致的比暖壶小，比保温杯大的透明筒，将剪下来的长发洗过后，用一根红色绸带扎起来放在了这个筒中。 她拿着筒进了卧房，回头对客厅的房冬说：“我把这个放在床下的柜子里了。” “放放，”房冬顿了顿：“你过来，咱们坐会儿行吗？” 吴放放既没答行，也没答不行，一声不吭地来到房冬身边坐下。 房冬多希望她像以前一样，直接蹦到自己身上掐鼻子拧耳朵啊。 “我今天回家了，爸妈给了我一张卡。”房冬把卡拿给吴放放看。 “噢。”吴放放连卡里有多少钱也没问。 “家里出什么事了？”房冬突然发问。 “没，没吧？” “你最近没回家吗？” “最近……没回。” “能不能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房冬这才切到主题，分析了整整半天，推翻了无数次猜测，可始终有一点是无法推翻的，所有这一切不正常最终都指向了吴放放，吴辰东的异常也与吴放放有关。 “没什么事。” “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这是房冬需要再推翻的一个推断，这必须要通过吴放放来做到，这就是吴放放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了？ 这种猜想不吉利，但房冬又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其实想过之后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如果放放得了病，做为父亲能那样说她吗？ 说她愚蠢，无情无义？ 但还是要吴放放自己说才能把这一猜测排除。 “我没病，好着呢。”吴放放很快就听出了房冬的意思，问是不是有病不好开口。 “请个假，我带你做一次全身体检吧，我也做，咱俩一起。”房冬并没这个打算，这么说只是再确定一下。 “你要是想查，我陪你去。” “我是说咱俩都查一下。” “那也行。”没想到吴放放答应的这么快，这么说，自己的判断还是对的，她没病。 那还会有什么事呢？ 房冬觉得自己像被电击了似的，一丝战栗从头顶开始，瞬间传遍全身，不会是……不敢想了。 稳定了一下情绪后，房冬又问：“你不会是有事瞒着我吧？” 吴放放看着房冬，看了足有半分钟后才说：“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吴辰东说放放蠢，一点也不蠢啊，自己刚起了个头她就听出意思来了，这还蠢？ 这下该房冬盯着吴放放看了，这一看，俩人沉默的时间更长。 还是吴放放开打破了沉寂：“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相信我？” “我信。”房冬紧紧攥住吴放放的手。 说到这一步，虽然什么原因都没问出来，但房冬突然觉得话题没法往下继续了。 “咱们……”房冬想了想问：“生产还抓不抓？” 吴放放笑了，这是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抓。” …… 房冬心里还是不踏实，经常莫名其妙地狂跳几下，他甚至怀疑长久以往自己会得心脏病。 把吴放放可能生病排除了，也排除了自己最不想猜更不愿提的那种原因，因为房冬对吴放放只一个字：信。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又回到了病上，心理上的病。 可还是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吴放放一到两周回家一次，从她开始变了性格到现在也就回了两次家而已，就算有所表现，吴辰东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想，更不可能骂女儿那么难听的话。 盛夏！ 也许只有盛夏能帮自己解开这个答案，她一定知道什么，否则她不会那晚哭成那样。 为此，房冬还贴了一顿饭钱，把胖子和盛夏一起请来吃了顿饭。 可不管怎么旁敲侧击地问，盛夏只顾吃不吐口。 回答都是以敷衍为主。 但房冬可以肯定，她一定瞒着自己什么，因为她的表现和平常相比，也不太正常。 这一顿饭房冬就没怎么吃，目光基本上没离过盛夏。 “吃饱啦！”盛夏把盘碟往前一推：“谢谢房老板的招待！” “客气了，以后随时。”房冬陪着笑，这笑极不自然，连自己都感觉到了脸部肌肉的僵硬。 盛夏身子往后一靠：“吃了你的饭，就得说两句你想听的，你绕来绕去，不就是想问我放放是不是出轨了吗？” “你，这叫什么话，出轨，太难听了吧？” “对啊，我也听明白了，”胖子立刻指着房冬叫了起来：“你竟然敢怀疑吴董出轨，这种可能性只会发生在你身上！” “滚一边去，”胖子把胖子的手打开：“我没怀疑过，夏夏，你用出轨这两个字说你闺蜜，不太厚道吧？” “别装啦，”盛夏一脸不屑：“出轨这俩字不好听，但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女人出没出轨还用问别人？你每天和她睡在一起感觉不到吗？” “怎，怎么感觉？”房冬不由地就被盛夏带到她的节奏里了。 “你们那种事还办不办？” “这……”盛夏好意思问，房冬可不好意思答，这事儿能说给别人听吗？ “男人家的，痛快点！” “夫妻嘛，这还用问？”房冬想了个不难堪的答案。 “多长间隔？”盛夏说着还拍上桌子了：“间隔几天做？快点，别装。” “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上天天都有，行了吧，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吧？羡慕的话赶快让胖子高兴一下，我帮你们订房！”房冬有点火。 “看把你急的，”盛夏把头往前一伸：“这不说明了一切吗？你俩还像之前一样好，她有可能出轨吗？” “我没问你她出没出轨，她不会出轨的！”房冬吼了起来：“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她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她没出轨，我拿我的人格担保，她不会背着你做这种事的，否则，把我赔给你！”盛夏还伸手怼了房冬一拳。 “老婆……”胖子一脸苦相：“咱们赔个别的不行吗？” 地摊儿烟火 第451章 态度的变化 房冬信盛夏说的话，更信吴放放，既然没病，也没有最难启齿的那个本来就不该有的顾虑，那就是没什么大事。 房冬也知道，这里边还是有事。 既然不是大事，那就不急，慢慢来吧，从盛夏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告别时嘱咐盛夏，今天这事就不要和吴放放提起了。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傻吗？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又挨呛了。 …… 不知是不是每个男人在这方面都小心眼，但房冬是。 请盛夏吃完饭几天后，又请于光南吃饭。 倒不是请他这个假情感专家出主意，而是想向他打听一些事，以此来对吴放放的异常做个更为贴近的判断。 热菜还没上，于光南就先开口了：“你和吴董的事，喜子和我说了。” 这个猪嘴真快，房冬还没来得及骂胖子，于光南又说：“这事你应该早和我说，咱们哥四个有些事没必要互相瞒着，你这是大事，你和吴放放的关系好坏对咱们刚刚有了起色的公司是决定性的。” “想问什么，说吧。”于光南没等房冬发问他先问。 房冬看着于光南，真不知该问什么好。 见房冬为难，于光南想了想：“还是我来说吧。” 通常情况下，吴放放中午都会去职工餐厅吃饭，一周五天至少去四天，有时天天都去。 每天和她同去的人就那么几个，男的多女的少，但就是同事关系，从表面看一切正常，和她打招呼的人倒是很多，看得出大家都很尊敬她，她的回应也很有礼貌，得体有风度。 “不在食堂的时候，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能跑到办公楼里去偷看人家，反正我觉得不像有什么事，和之前没什么区别，是不是你多疑了？”于光南问。 “我觉得吧，”于光南又帮房冬分析，虽然相隔时间不算长，但吴放放现在和刚接手食堂那个时候的变化还是挺大的，那时进食堂时经常能看到她和同事拉着胳膊跳个脚之类的少女风举动，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谁都看得出她是个领导派头。 “还是装的，或者是自然而然变成这样的，顺便把你也搞晕了。” 总之，于光南的结论就是，吴放放的变化有些突然，但很合理，终归是要长大成熟的。 于光南都这么下结论了，房冬也就没再提什么问题，让他白蹭了一顿饭，换回一通并不怎么让自己欣慰的安慰。 不过，经此一聊，房冬确实是准备先放下了。 这个周末，房冬自己回家，周六回吴家，周日回房家。 吴放放周末要加班，就不能和房冬一起回去了。 房冬本来也准备打电话编个瞎话不回去的，后来一想刚被认了干儿子就不回不怎么合适，还是硬着头皮回到了吴家。 吴家二老很高兴，吴辰东特意把上个礼拜没喝完那瓶茅台拿了出来。 “爸，妈，”房冬对二老说：“放放这个星期加班就不回来了，让我回来给你们解释一下。” “你回来就行，她爱回不回。”吴辰东端起酒杯和房冬碰了一下，也不管房冬喝没喝，他自己就干了。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杨灵怪怨道。 “其实……”房冬一边观察吴辰东的表情一边说：“放放自回集团上班以来，我觉得确实是十分用功的，也挺累的，您是不是对她要求太高了？” 吴辰东的表情里闪过一丝异样，很快就消失了：“我这个人从不强求别人做什么，这你还不了解你爸？” 房冬无奈，自己对这位新任义父的了解恰恰相反，不强求人就不是他了。 生活中就是有不少无聊且无用的事，但不做还不行，哪怕谁都知道你是假惺惺，那也要做，否则就是不懂礼。 “爸，妈，上次那张卡的钱太多了……” “闭嘴！”吴辰东一声喝，妥了，礼成。 一百多万就这么简单地完成了过户，后续手续也全履行完了。 “那钱可是我们给你的私房钱，放放如果用钱我们另给，你自己收好了，别让她知道。”杨灵说。 吴辰东左右各一眼地看了看杨灵和房冬：“他早就让放放知道了吧？”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承认。 “傻儿子！”杨灵怪怨地说了房冬一句。 这个儿子是被叫得越来越亲了，不过这频率高得有点不正常，感觉像在加班加点地营造和加固这种新关系一样。 房冬很快便努力地对二位老人的做法进行了充分的理解，这么多年没儿子，这突然认了一个，还不得暴叫一阵子？ “你大爷的再生资源公司已经进入了最后的组装调试阶段，离市区远，生活条件不太好，他的职工食堂可就交给你了，过些日子他会找你的，和你商量一下看看需要多大面积。” 房冬马上就兴奋了起来，这可不止一个信息，除了马上有新业务外，还有另一个房冬一直担心的事情至少短期内不会发生，那就是吴辰东让自己回集团的事。 “行，我大爷那儿，也算咱们自家的生意，自家的员工，我保证把他们服务好。” “哈哈，”吴辰东用筷子对着房冬指点了几下：“会说话了，一直忘了问你，咱们东放的餐厅利润怎么样？” “大概……除去人工后，每份饭两块多的利润，如果这月多了，下月就往出贴一点，少了的话，下月就收紧一点。” “你这个利润是不是太低了？”吴辰东举起酒杯：“我听后勤上的人说了，平均一顿饭二十五到三十块，才挣两块？” “爸，团膳就是这样的，稳定、薄利，肯定不能像外面饭馆那样取利。” 这时杨灵也插话了：“你爸把你的餐厅夸的呀，可给他长了脸，他只要一去集团，肯定去吃。” “是嘛，于光南没和我说过，”房冬把椅子还往桌前挪了挪：“爸，以后您要是想在餐厅招待人也行，咱们的行政总厨可是原来祥和居的主厨。” “是吗？祥和居我知道，老字号，不过最近这些年没去过。” “倒闭有几年了。” “唉，想做一个老字号不容易，是人的问题，爱吃老本，创新跟不上，咱们不能犯同样的错误，要把你的天方公司做好，不求有多大，让人一提起就知道，信得过，这就成功了。” 咦？听这意思，是想让自己一直做餐饮，永远不回集团了？ 地摊儿烟火 第452章 李倩的发现 房冬回到家后，吴放放已经回来了。 她告诉房冬，只加了一会儿班，中午还是在二楼胡大妈那里吃的饭。 “那你怎么不回家呢？” “我回来都一点多了，怕回去你们还得加菜，刚好胡大妈这儿刚吃完饭还没收拾呢，我就凑合吃了一口。” 看似挺合理的解释。 吴放放变到了这种程度，和她自己的父母都客气上了？ “那你明天跟我回家不？” “明天上午公司还有事，我就不回去了，你和爸妈说一声吧。” “好吧。”明天是回自己的亲爹亲妈家，一切都好说。 夫妻之间，不知不觉中离一个境界不远了，相敬如宾。 房冬还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虽然夫妻生活像工作一样照常进行，但最近这些日子，吴放放总是把房冬抱得很紧。 半夜时，房冬被一阵异样的声音吵醒，吴放放背对着自己在哭！ 听到房冬坐了起来，便立刻停止了。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吗？”半晌后，房冬说出一句话来。 可吴放放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过头把他紧紧抱住。 …… 房冬回到父母家，父母对吴放放的事完全不知道，对于吴放放加班没回来的事情只是表达了心疼，怕儿媳累着。 房冬才知，吴放放前天刚回来过，除了给二老买了些东西外，还给放下一些钱。 在公婆面前表现的倒是一切正常。 回到自己家中后，吴放放并没有像昨天一样那么早回来，而是一直到房冬在胡大妈家吃完晚饭以后。 可她的形象却让房冬大吃一惊。 脸上带着一个很明显的手印，脸也是肿的。 “怎么啦，谁打的？” 吴放放摇摇头。 怒不可遏的房冬将她摔在了沙发上，再提起来…… 直到房冬气得嗓子都喊哑了时，她才说她今天并没有加班，而是回家了，和吴辰东吵了一架，被打了。 “为什么打你啊，下手这么重？” “工作上的事情。”吴放放居然始终没有哭。 “因为工作上的事至于发这么大火吗？我问问！”房冬说着便拨通了吴辰东的电话。 没想到一开口就被吴辰东冲了回来：“我打我闺女怎么啦？你想替她报仇？”电话里都能听出吴辰东的火气很大，还没消呢。 还是杨灵抢过电话来给房冬做了解释，说放放上午就回来了，一天之内和她爸吵了好几架，吴辰东也是一是冲动，才把她打了，让房冬不用担心，好好哄哄放放，他们父女俩在房冬结婚前这种战斗也不止一次发生过，两三天就没事了。 “你和爸吵什么了，非得把他惹得打你？” 吴放放没理房冬，直接上床睡觉了。 这一夜，房冬几乎彻夜未眠。 那种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最近一段时间里发生过的那些不正常一一浮现在眼前…… 吴放放的性格突变，给自己买早点做早点，不用自己给她洗脚按摩，常常一动不动地死死抱着自己，完全有一种像得了什么大病对自己不舍的感觉，可吴辰东骂她的话，和今天的下手痛打，好像都不是一个父亲对得了病的女儿能做出来的。 吴辰东突然要认自己做义子，不仅再也没提让自己回集团的事，还劝自己把天方公司做好…… 充满矛盾。 这背后一定有真相，而且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以暂时放得下的真相。 房冬相信，自己的岳父岳母一定知道实情。 可自己又不能去质问他们。 想让吴放放说出来原因恐怕更难。 …… 今天，房冬给吴放放买了早点。 “放放，我们是夫妻，从结婚那一天起，我就把你当做我生命的一部份了，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呢？” 吴放放抬起头看了看房冬，眼泪明显含着泪花，看了几十秒终于到掉下一滴泪珠后，又低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房冬强压着心头的火气：“说出来，如果有困难，我们一起承担，如果……” 房冬停了停后还是把这句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做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或者……犯了别的什么错，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原谅你，我保证。” “吴放放！”在吴放放最终还是什么也不说的情况下，房冬终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也没做过对不起吴家的事，你要是就这样下去，随你，我保证今天是最后一次问你，你这叫没人性！” 直到房冬摔门而出，也没听到吴放放的的挽留声。 突然感觉到心很冷，也很疼。 …… 没想到，从没想到，夫妻冷战会有一天发生在自己和吴放放之间。 俩人连交流也没有了。 房冬不问，吴放放当然更不说。 也不知自己是想和吴放放做对，还是想逼她和自己说话，即日起，房冬每天上床的时候，不洗脸不洗脚，也不刷牙。 这要是放到以前，吴放放绝对不会允许。 可现在，也只是看看房冬。 一切都变了，只有夫妻生活还在照常进行着。 房冬把吴放放拉进怀里时说：“你只要一天是我老婆，我就想干啥干啥。” 也就是这句话，让吴放放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也是冷战期间她唯一的一次笑，只是一瞬间的笑。 …… 就在冷战几天，刚刚送走了五一的小旺季，五四青年节这天，房冬早上一到美食城，就被李倩拉进了办公室。 “什么事嫂子？神神秘秘的？” 李倩把房冬按到办公桌后坐下，她坐到对面，把身子探过半个来小声问：“你最近和放放怎么样？” “挺好的啊，怎么了？” “说真话，别骗嫂子！”李倩的神情很严肃。 “什么事，你就说吧。”房冬也神色紧张了起来，李倩这话里太有话了。 “嗯……”李倩咬了咬嘴唇：“昨天不是很忙，我下午就走了，去安百后面那家周记金店转了转，想看看一克拉钻戒的行情……我看见放放了。” 房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木木地看着李倩。 “还有一个男人，那表情……不像是普通朋友。” 房冬一阵眩晕。 地摊儿烟火 第453章 我是来索赔的 “你和放放倒底怎么了？”李倩看起来很为这二人着急的样子，还伸过一只手来摇房冬。 “放放看见你了吗？”房冬反问。 “她……应该没看见我。” “她和那个男的在干什么？”房冬问完就明白自己这是一句废话，逛金店能干啥？ “也没干什么，至少在我看见他们以后，没看见他们买东西，”李倩随后又劝房冬这也不一定就是什么事，同事间啦，朋友间偶尔碰上一起溜达一下很正常。 “你刚才不是说他们不像是普通朋友吗？” “我……”李倩又把她的牙床子露出来了：“瞎猜的，只是看他们拉了一下手，是那个男的主动，不是放放！” “嫂子，”房冬也把头往前一探，都快和李倩的头碰在一起了：“我也拉着你的手咱们到峰哥面前转一圈，你觉得峰哥会认为咱们是正常关系吗？” “这有啥啊？”李倩故作无所谓地伸过手把房冬的手握住：“人家只是拉了下，再说也没到你面前来拉啊，就一下，很快就放开了，是嫂子多事了。” 李倩显然对自己和房冬说这件事有点后悔了。 “嫂子，”房冬把另一只手也放在李倩手上：“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爱挑事的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也不瞒你，我和放放最近的关系不正常，已经好几天不怎么说话了。” 马小龙又在这时进来了。 没等他张嘴说风凉话呢，房冬就冲他喊了一声：“有事就进来，没事就滚，不许说话！” 马小龙不知什么情况，才不管你吼不吼呢，直接就过来了，指着李倩的手：“嫂子的手……软乎不？” 房冬正要发火，没想到李倩挺大方，把手直接向马小龙伸了过去：“你来体验一下？” 马小龙立刻怂了，手像被电了一样地缩了回去，根本不敢接招。 “那我先走了，你俩坐着吧，”李倩站起了身，又对房冬说了句：“啥事都没有，是我的错。” “怎么啦，李倩犯什么错了？刚才是她主动？” “信不信我踹你？” 马小龙坐到了刚才李倩坐过的椅子上：“你和吴董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小龙说房冬没来的时候李倩就问他，问的问题很奇怪，好像吴放放和房冬之间有什么矛盾一样，虽没明说，但马小龙听得出来。 “我和吴放放……确实是有点问题。” “啊？”马小龙跳了起来：“放着好日子不过，你要作死啊？” 房冬拿起桌上的鼠标垫就扔到了他头上：“有问题就是我的错啊？” “对，对啊，”马小龙坐了下来：“你也没那个胆子犯错，老老实实的，小日子过得这么滋润，别人心不足蛇吞象！” “给你点绿也挺滋润是不是？” “嘿嘿，”马小龙好像没在意到房冬这句话的意思：“没听过那句名言嘛，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 “啊，你说啥？！”马小龙随后就意识到了，立刻蹦了起来：“吴放放……不会吧？” 房冬一脸漠然地看着马小龙顿时表现出来的猴急样子。 “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我就问李倩去！”马小龙已经坐到办公桌上了。 房冬用抬起眼皮了了马小龙一下：“李倩在金店碰见吴放放了，不是一个人。” “这还不好意思说？还有一个男的呗，这是事吗？你醋劲儿也太大了吧？你逛街的时候要是碰着一个女的，还不得说几句话，一起走两步啊？” “我会拉着人家女的手走两步？” “拉，拉手？”马小龙现出了一点惊愕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被他的满不在乎取代了。 马小龙认为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至少不能做为吴放放有外遇的证据。 吴放放长得漂亮，家境又那么扎眼，追求她的人肯定不少，暗中有想法的人更多，这年头，就算明知人家结了婚，想横插一杠子的人也大有人在。 吴放放上了班，还不停地换部门，结识的新同事本来就多，好色贪财不要命的登徒子不会少，主动去和吴放放拉个手显得亲近些，只要不过份，吴放放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和人家翻脸。 如果换了以前，吴放放脱了高跟鞋刨他都有可能，咱吴董现在不是改变气质了要拿出领导的风范嘛，有些事还就得忍着，装逼是要吃亏的，也正常。 “一通臭屁！”房冬丝毫没觉得马小龙说了一大堆话对自己有半点慰藉。 马小龙从办公桌上下来，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后摇头晃脑地开始摆乎：“伟人教导我们，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事儿你得听我的，稳住，在吴董面前一定要不动声色，咱们慢慢观察，多方留意。” “滚吧。”房冬把马小龙轰了出去。 这又不是解放全国，还得论持久战？ 必须马上搞清这件事。 房冬相信，自己的岳父岳母一定有所耳闻，否则不会那样打吴放放，可自己也不能去问他们啊。 又想到一个人，那次在结婚纪念日上表现失常的盛夏，她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打电话问盛夏？肯定又把自己糊弄了。 请她吃饭也不行，到了这个节骨眼，以盛夏那个鸡贼劲儿没等开口她就知道自己找她干啥，然后直接回绝。 房冬用了一计，给胖子打电话，谎称要和盛夏谈谈她家送餐的业务。 “那你打电话不就行了？” “不行，这事得见面谈。” “那你去安百前面的底店找她，她每天下午六点都在那儿对帐呢。” 到了五点五十，房冬准时出现在安百门前盛夏家的底店外面。 一直等到盛夏从里面出来，埋伏在相邻底店门前的房冬冲出来一把抓住了盛夏。 “疯了？”盛夏挣脱开：“店里的人都能看见。” “那你老实跟我走。” “干什么？” “你不是要把你自己赔给我吗，我是来索赔的。” “放屁！”盛夏口出不逊。 “说话不算数的才是放屁呢！”房冬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 “行啊，咱们现在就去定房间，马上兑现！” 啊？房冬愣了一下。 “宾馆钱你出，这是规矩，懂吧？” “噢，噢……”房冬支吾起来。 “哈哈哈哈……”盛夏笑了起来：“借你个胆儿，你敢吗？你也就是请女生吃顿饭，顺便试试人家的手软乎不，别的你不敢！” “少废话，跟我吃饭去！”房冬拉着盛夏就走。 地摊儿烟火 第454章 菜单上的全要 “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这次盛夏变主动了。 三拐两绕，到了一个小胡同里，这是位于闹市区一个早就该拆而没拆掉一小片居民区，房冬知道这里有几个小饭馆，但没来过。 这是一家由一楼居民住宅改的饭馆，外面看上去，一个不大的招牌，一个住家的小门，没想到进去以后还不小。 住宅楼下面是不许开餐饮的，也不知这家的执照是怎么办下来的，莫非是老字号保留？ 闲得蛋疼，管人家这事干啥？ 盛夏告诉房冬因为买卖火，这家从自己家住房开始起步，现在已经把这个单元一楼的另外两户全买下来打通了。 找了一个特别小的雅间坐下，真够憋屈的，俩人坐下后，前胸贴着桌子，椅背靠着墙，猜都猜得到，这肯定是储物间改的。 真会因地制宜。 “这儿就有两个这样的小雅间，其它的雅间要不就是桌子大人家不会让咱们俩人占，要不就是一个屋里有两张桌子，只能选这儿了。” “行，挺好的。”房冬来回挪了挪椅子，让自己坐的舒服些。 服务员来了，盛夏告诉她，热菜一样一个全要，凉菜就要一个小咸菜就可以。 “你这是抢劫啊，热菜一样一个全要？” 盛夏伸出手指，在小包间里转了一圈：“这环境，这么密闭连个窗户都没有，特别适合做坏事，反正落到你手里了，我就不反抗了，多吃点，尽量找些损失回来吧。” “别闹行不行，”房冬哭丧起了脸：“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放心，不贵。”盛夏告诉房冬，这里一共就四个热菜，卖了十几年，炒鸡、蒜香小排骨、烩菜、腌猪肉炒鸡蛋。 “你现在又不缺钱，四个菜128块，咱们再吃点主食什么的，一百五十块妥妥的。” “我叫你来……”房冬没心情和她扯闲篇，打算直奔主题。 “别扫兴行不行，让我吃个饱饭不行吗？有事儿等我吃饱了再说！” “唉！”房冬叹了一声，垂下了头。 菜很快就上来了，盛夏还要了两罐啤酒。 “我不喝，退一罐吧。”房冬哪有这心思。 “本来也没给你要。” 菜嘛，做得确实不错，但也没好到让房冬下次一定要来的地步，量还不怎么大。 每个菜尝了尝，房冬基本就饱了。 不是自己饭量小，而是完全没食欲。 盛夏一口酒一口菜滋滋有味的样子，真没人性。 盛夏刚一擦嘴，房冬就开口了，一直等着这个时机呢：“夏夏，咱俩算朋友吧？” “算，”盛夏点点头：“你摸我几次手了不知道？如果不算朋友，早报警把你抓起来了。” “咱们能不能……” “行，不闹，你说吧。”盛夏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房冬。 “我知道你和放放的关系比亲姐妹还亲，可是，我也不会害她吧？你们不要瞒着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我没有瞒着你的啊，是你想多了。”盛夏看来还是不想告诉房冬些什么，从她一进这个饭店开始故意闹就说明了她是这么打算的。 不过，盛夏说这一句的时候表情上还是有了一些变化，至少很严肃，而且不是装出来的。 房冬把吴辰东打放放，自己和放放冷战，还有和放放之间的种种不正常情况一一道了出来，可以看得出，盛夏的态度逐渐开始有所松动了，因为房冬除了在她眼中看到了同情外，还有一丝丝的歉意。 “昨天在金店，她和另一个人……被人看到后告诉了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放放肯定没做对不起你的事。”盛夏的声音很小。 “我相信她，也相信你，可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说吗？如果是困难，我可以分担，如果有错，我能原谅，如果还需要我做什么，说啊！”房冬用指关节轻轻地敲着桌子。 盛夏陷入了沉默中。 房冬则是一脸焦急和期盼地看着她。 “有些事……”盛夏显得很犹豫：“我也说不好，放放对你的感情很深，这一点你不怀疑吧？” 房冬觉得盛夏就要说出些什么来了，此时不说话最好，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你再给放放一点时间，她……也在纠结。” “什，什么意思？”房冬很小声地问。 “你记得我很早以前和你说过的一句话吗？”盛夏又补充道：“很早了，那是你们麻辣开会刚开业的时候。” 房冬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但他还是问了一句：“哪，哪一句。” 盛夏把没喝完的啤酒倒进杯中，一饮而尽：“那时你刚开始喜欢放放，我劝你……放手。” 是的，盛夏确实这么说过，她还说过，她劝房冬放手的理由是怕房冬受伤。 “毕子良？”房冬脱口而出：“你是说，她现在还没忘了毕子良？” 这怎么会呢？ 关于这一点，房冬还是很在意，也一直暗中花了不少时间去留意的，虽然不好直接向吴放放发问，但自己能感觉得出来，吴放放对自己是真心的，全身心投入的。 恃宠撒娇，热衷小孩，和公婆亲密无间的关系……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房冬相信吴放放一定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演员了。 况且，毕子良弃她而去和别人结了婚，举家移民美国，没准现在孩子也会打酱油了。 盛夏摇了摇头。 房冬没理解她这一摇是什么意思，是说吴放放还没忘了毕子良，还是…… 昨天金店…… 天哪，莫非另有其人？ 除了毕子良，还有那个苦追吴放放差点把他自己毁了的李方明，但房冬知道，吴放放只把李方明当朋友，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说实话，李方明这个人除了学霸天赋外，房冬很佩服他对吴放放多年以来一直不变的痴情，莫非是他学业完成回国，终于把吴放放感动了？ 不合理啊。 按时间计算，李方明的硕士应该是读完了，如果他继续往下读的话，现在应该在读博士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是李方明。 房冬立刻就否定了对李方明的怀疑。 吴放放这么复杂，自己一点都没察觉到？ 思来想去，可能还是与毕子良有关。 “嗯，”盛夏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毕子良回国了。” 地摊儿烟火 第455章 不原谅不知道 房冬像被雷击了一样，一股电流瞬间由上到下穿过，从头皮到脚底像即将失去知觉一样，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唯一感知强烈的就是那颗跳动加速的心脏。 “你不要紧吧？”盛夏伸过手来抓住房冬的手：“冬子，你别这样，想开点，什么事也没发生。”情急之下，盛夏的声音带出了些许哭腔。 这也是盛夏第一次称房冬为冬子。 “冬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毕子良上次全家移居美国时，还有一些资产在国内，这次回来就是处理这些资产的，等事情一办完就再也不会回国了，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盛夏这次是真哭了。 连房冬自己也不知道，此时自己的手冰冷得可怕，血红的双眼像要吃人一般，他只知道自己的牙关在咬合力的作用下吱吱作响。 “听我说，听我说……”盛夏不停地摩挲着房冬的手，来抚平他即将迸发的怒火。 “冬子，你是个好人，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你对放放有多好，连瞎子都知道，放放也不是傻子，她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只是，你稍微给她一点时间，让她从纠结和痛苦中走出来，好……吗？” 这是屁话，房冬的心情和怒火平复了一些，盛夏是在尽洪荒之力安慰自己，可她讲这些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就拿吴放放来说，既然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你也全身心地爱着我，那还会有纠结？还会有痛苦？ 狗屁不通。 “好啦，好啦。”见房冬的神色缓解了许多，盛夏收回一只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房冬这才发现，盛夏的另一只手被自己紧紧攥着，连忙也把手抽出来。 盛夏这只手已经被自己攥得红一块白一块的。 “对不起，握疼了吧？” 盛夏甩了甩手又活动了几下：“没事，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吓死人啦，像要杀人一样。” 房冬盯着盛夏，一字一句地说：“身体出轨不能容忍，可从某种意义上讲，精神上的出轨更不能容忍。” “啊……”看得出，盛夏也不知如何对答房冬这一句了。 她一再向房冬保证的就是吴放放没有在身体上背叛，可精神上呢？ 既然已经纠结和痛苦了，那至少有一半吧？ “嗯……”盛夏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出另外一个劝说房冬的理由来。 还是以前说过的话，拿出来重新总结了一下。 两年多前她就对房冬非常肯定地说过，吴放放忘不了毕子良，因为吴放放和毕子良的感情太过久远，太不同寻常。 这一点别说对他们过去一无所知的房冬不理解，连盛夏都不能理解。 在盛夏看来，她们之间有些不正常的深情更多基于吴放放对毕子良那种精神层面上的依赖和痴迷。 毕子良能从这段感情里拔出身来，但吴放放不能。 在被毕子良离弃后的那一段时间，包括盛夏、冯文苹和李方明都怀疑吴放放有轻生的可能，还好，在大家形影不离的陪伴下，总算渡过了那个危险期。 这里面不得不说，有房冬这个临时替代品一定的作用。 “你再想一想，”盛夏又把手伸过来抓住了房冬的手：“放放的心情好不容易算是基本恢复正常后，毕子良正式结婚那天，她是不是又像死了一次似的？” 怎么会忘呢，是有这么几天。 “我和你说过吧，毕子良结婚之后，放放还经常偷偷地去人家公司外或是上班路上等，就是为看人家一眼？” “说过，”房冬低下了头：“我当时以为你在骗我，不想让我接近吴放放，因为过去我一直认为，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女，天生看不上我们，觉得我们不配，其实那时候我也挺看不上你们的。” “说实话了吧？”盛夏的声音轻快了许多：“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从来没有看不上你们兄弟几个，是你的仇富心理做怪！” “好，我道歉。” “那我再往下说。”盛夏又讲到吴放放得知毕子良出国定居，不准备再回来时，又出现了一波情绪波动。 房冬也知道。 “其实你过去经常开玩笑骂放放精神病，我可能是唯一一个赞同你观点的人，至少，我觉得她在对毕子良的感情上，完全和正常人不一样，就是有病。” “原谅她，好吗？”盛夏说着，又摇了摇房冬的手。 房冬把手抽了回来：“说话就说话，总抓人家手干嘛，大伯子和小婶子这么暧昧，不合适吧？” “占了便宜卖乖！” “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 “少打岔，差点让你绕进去，说！能不能原谅放放？” 房冬确实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故意打岔的。 “你……让我怎么原谅她？是原谅她精神出轨，还是原谅她和毕子良将来远走高飞？这种精神上的出轨就这样持续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化作实际行动，你是想让我在这儿眼巴巴等着他们送我一顶精美的帽子呢，还是主动提供方便腾地方给他们，我好以宽容大度名扬天下？” “毕子良这个人渣！”盛夏骂了一句后告诉房冬，这事她知道后其实劝过吴放放，但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毕子良是年前回到国内的，算是在祖国过最后一个年吧，据吴放放和盛夏说，是过了正月十五以后才开始联系吴放放的。 起初还算正常，毕竟是老朋友嘛，回了国见见面聊聊天也正常，可后来盛夏发现，吴放放的表现就越来越不正常了。 房冬想明白了，当初吴辰东夫妇认自己干儿子时，自己还觉得多此一举，还庆幸不让自己回集团工作呢。 他们再生吴放放的气，那也是亲生女儿，如果自己和吴放放的婚姻万一有什么问题的话，回集团就真的没必要了。 “我相信放放会想明白的，用不了多久就会走出来，她的最终选择一定是你，到那时，你会原谅她吗？”盛夏又问。 “不！”房冬只挤出一个字来。 盛夏咬住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房冬。 房冬再次低下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地摊儿烟火 第456章 不用客气 盛夏的神解释又来了，身体出轨没有，所谓的精神出轨也不过是咱们俩人在这儿的猜测而已，并没有得到证实。 也许根本就是毕子良在那骚扰放放，放放出于旧情又不好翻脸，被他搞得生活工作一团糟。 这事又不敢告诉房冬，那肯定得打架。 “所以，我觉得放放……” “你觉得她是在委曲求全对吧？为了我们的生活稳定、爱情美满？”房冬不想听她这些歪理：“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她才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觉得吧，咱们先冷静一下，不要冲动，这总没错吧？” “你们都没错，就我一个人的错。”房冬阴沉着脸说。 “你好好想想，我先去个卫生间。”盛夏说着便站起身离开了包间。 心烦意乱，无所适从。 怎么办呢？回去把吴放放踢两脚，让她老实交代？ 肯定不行。 干脆从冷战转入分居？ 好像也不行。 盛夏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在替吴放放说话，但某些观点还是多多少少有一点道理的。 捉贼拿赃，捉那啥成双。 如果按这个道理讲的话，自己还确实没抓到吴放放什么把柄，但从盛夏前后矛盾的解释来看，吴放放不可能对毕子良没动心，哪怕一点点动摇也是有的，这不算背叛吗？ 再想想岳父岳母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怎么样，吴放放对公婆的照顾，真让自己把吴放放怎么样，恐怕也下不去手。 就算不考虑两家老人的关系，单说房冬自己，也舍不得对吴放放怎样。 “唉——”房冬仰天长叹一声，算了吧，一切都该放下了。 “怎么样，心情好受点没？”盛夏一进包间，人还没坐下就问。 房冬笑了笑，是苦笑：“我没事。” “别骗人了，你看着像没事的样子吗？” “真的没事，我想通了，不是有一句话嘛，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永远都不是我的，人生一世，凡事不可强求，随缘吧。” “冬子……”盛夏的表情很奇怪，又像是被房冬感动到，又像是替吴放放表达一丝歉意，还有一点点可怜房冬的味道。 “把手拿回去，要说就好好说，不抓人手说不出来吗？”房冬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桌子下面。 盛夏笑了笑，这笑容有点勉强：“我刚才又想了一下，咱俩今天见面聊的这些……你最好还是别让放放知道。” “怕我出卖你，说你出卖闺蜜？” “我出卖她啥了？”盛夏立刻喊上了：“我这还不是想让你俩好好的吗，别让那个人渣影响了你们的感情吗？” “那我谢谢你。”房冬举手报拳道。 “一点也不心诚！” “真的，谢谢你今天能告诉我这些。”房冬问盛夏看看还需要点些什么，主食和汤之类的。 “不用啦，想点也没有啦，这儿就这几个菜，除了米饭咱们没点，其它的都点了，主食我不吃了，你呢？” “我也不吃了。” “那咱们走吧。”盛夏站起身来。 两人出了饭店已经将近三点，不知不觉俩人在里面聊了三个小时。 “放心吧，想好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一不打，二不问，如果她愿意说，我愿意听，如果她……唉，算了。”房冬这句话有想让盛夏帮着传递给吴放放的意思，有些话她们之间更好说一些。 自己想听吴放放怎么说。 “其实吧，咱们刚才空谈了一气，有个重要问题忽视了。”盛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什么问题？” “你想啊，毕子良是有老婆的人，放放会和他扯不清吗？你总不会以为放放宁可离开你，也要给他做老三吧？” “谁知道呢，你也说了，吴放放精神不正常。”房冬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认同，或者说很愿意认同盛夏的说法，吴放放总不能把自己作贱到这一步吧？ “肯定不会的，我找机会也和放放说说。”临分手时，盛夏又嘱咐房冬，别往死胡同里钻，事情可能远没有咱俩想像得那么严重，多想想对方的优点，心情自然豁朗。 房冬只是应付性地点了点头。 回到美食城房冬就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躺在沙发上发呆。 不久，胖子就从安大小吃城回来了，还把于光南也叫了回来，和马小龙一起闯进了办公室。 “怎么办，这事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的啊！”胖子一进门就冲房冬嚷嚷上了。 原来盛夏把中午的事已经告诉他了。 “叫唤什么？怎么闻，怎么问？”房冬坐了起来。 “得找那个姓毕的去啊，吴放放看着挺聪明的，其实太单纯，哪能经得住那个人渣骗哄啊！” “闭上你的猪嘴吧，”于光南训胖子：“这事得看老大怎么说，别到处瞎嚷嚷，很光彩吗？不怕丢人丢到太平洋啊？” 这哥几个已经有几年没叫自己老大了，听起来暖烘烘的。 “盛夏和你说什么了？复述一遍！”房冬问胖子。 胖子交代完后，倒也没什么新情况，盛夏和他说的基本和自己聊的内容一样。 房冬指着他们几个：“都听好了，谁也别给我惹事，特别是你！”房冬专门指了一下马小龙：“你们倒是说说看，去哪儿找毕子良，就算找到了，怎么说？我得先听吴放放对我怎么说。” “也对，要不……你还是先回家问问放放更合适些，也不用藏着掖着，有误会就说开了，如果真有点什么苗头，那咱们再说。”于光南在兄弟几个中算是最沉稳的了。 “于光南说得对，这事别说现在还只是怀疑阶段，就算真有事，谁也不许给我找毕子良去，丢不起这人！” …… 晚上回到家，吴放放已经在胡大妈家里等着吃饭了。 像这几天一样，房冬只是在胡大妈面前假意和吴放放打了个招呼便坐下来吃饭，吃完饭挽着吴放放回家。 好些天没洗脚了，本来是存着心恶心吴放放的，时间长了不洗自己也难受，回到家中，吴放放到浴室去洗漱，房冬兑了盆热水准备洗脚。 冷战以来，两人每天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有时十点不到，有时十点多一点。 吴放放从浴室出来，看见房冬刚把脚伸进盆里便说：“我给你洗吧。”声音很轻柔。 “洗，来吧！”房冬一点也没客气。 地摊儿烟火 第457章 跟踪 吴放放半蹲下身子，动作很慢，很认真的开始为房冬洗起了脚。 “朕……”房冬突然想当一回皇上了，你当娘娘我当奴才地伺候你那么长时间，凭啥我不能摆一回谱呢？ 吴放放抬起头看着房冬，大眼睛一眨眨地，明显是在等他说话呢。 “啊，朕……已经好长时间没洗脚了，不知是否有味儿啊？” 吴放放摇摇头，低声说：“没味儿。” “怎么可能没味儿呢？”房冬把右脚从盆中举了出来：“你闻闻？” 吴放放还真的把鼻子凑上来闻了闻，然后又摇摇头。 在吴放放贴近闻脚的一刹，房冬浑身不由一颤，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疼，这样变态地虐待折磨自己深爱着的女人，还是男人吗？ 还是人吗？ 房冬连忙把脚收回来，好想说声对不起，但还是忍住了。 默默地看着吴放放给自己把脚擦干，然后套上拖鞋。 房冬的心又软了下来，盛夏说得对，对于吴放放和毕子良的关系，还处在猜测中，甭管他们之间聊过什么，做过什么，抑或是什么也没做，吴放放在这一点上肯定是对不住自己的，她有错，但有多大的错，得她自己说。 以吴放放以往的性格，如果说，她就会把一切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倒个干净，也许她现在还没想好。 房冬有预感，她快要把这一切和自己说清楚了，也许就在这几天。 房冬也知道，那注定不是一个幸福的时刻。 “皇上，我来伺候您更衣吧。”房冬一两声朕自称过后，吴放放倒是挺配合地入了戏。 “以后别叫我皇上，我算个狗屁！”房冬拉着吴放放来到卧室：“各更各的衣，更完衣干活！” 除了各怀心事，一切都很夫妻…… …… 尽管房冬一再地劝说自己，冷静一点，心胸大一点，等吴放放主动把事情说清楚再决定下一步，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行动了。 马小龙家的车行生意被各路4S店和定点修理厂挤得半死不活，但还是有不少破烂二手车到他家修修补补，做个板金之类的活儿。 房冬让马小龙从车行里开出一辆来，自己的北京越野开到时代百货后院和马小龙换车。 房冬和这辆破车一起守在东放集团后院，紧盯着停在院里的那辆红色奥迪车。 做这件事情前，房冬是做过功课的，毕子良是回来处理国内留存资产的，他应该没有车，如果他来找放放，或者放放去找他，肯定是开放放的车走。 如果这家伙回国后包了一辆车，或是和吴放放约好地方打车出去，那自己认倒霉，总不能再派一个人到集团前门去盯着吧，人都不够丢的。 就赌这一条路了。 盯了一整天，中午没吃饭，既不饿也不累。 房冬觉得自己也得了精神病了，大男人藏在车里从早到晚，就是为了抓老婆一个把柄？ 一天暗骂自己几十次，但身口不一，还是把这个枯燥但并不无聊的工作坚持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他看到了吴放放去餐厅吃饭。 一直到下午下班时，吴放放才进到她的车里，开车回家。 除了俩人间的电话自己无法监控外，什么事都没发生。 吴放放的车颜色很显眼，不用跟得很近，房冬远远地跟踪着吴放放的车目送她回到自己家院里后，回美食城把车还给马小龙。 “有收获没？”马小龙把房冬拉到角落里问。 “有，出了城西那片麦子地估计快能收了，已经开始变黄了。” “老大，咱能不能不装逼了？” 房冬看了看马小龙：“没有，一切正常。” “一天没出公司？” 房冬摇头。 “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帮忙，公司各个出口都给你派一个，办完事搓一顿就行，我那些兄弟们你也知道，不爱吃贵的东西。” “你歇歇吧，我这几天心思不在这儿，你帮着胡子哥把咱的买卖盯好。”房冬把车钥匙拍在马小龙手里。 之后便更是一切正常了，回到胡大妈家吃晚饭，吴放放已经坐那里了。 吃完饭上楼，不聊天，不看电视，洗洗就睡。 吴放放还要给房冬洗脚，被房冬拒绝了。 第二天亦是如此，没有任何情况。 在和马小龙交换钥匙时，马小龙对房冬说是不是咱们误解吴放放了。 “我觉得这事可能不是咱们想的那样，吴董这个人吧，表面咋咋乎乎的，可心肠好，也不爱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更何况现在连咋咋乎乎这个毛病也没了。” “明天算了，我也觉得这事有点无聊，纯粹是自寻烦恼。”只跟了两天，房冬便准备放手了。 …… 次日，马小龙又开来一辆破车，前两天那辆已经让修车的人提走了。 “我觉得还是去吧，就当是替吴董还个清白，要不然你心里总惦记着也不好受。”马小龙强行和房冬换了车钥匙。 虽然昨天对马小龙说不准备再继续了，可房冬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 “这事不要和胖子说，这小子那张嘴在盛夏面前只嫌说得少，如果让盛夏知道了……” “放心吧，这个时候除了你的智商无下限降低外，我们都清醒着呢，胖子这几天没回来，就算回来也不让他知道半点消息。” “我是说晚上！”房冬强调道，因为晚上马小龙他们哥仨可是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自己楼下胡大妈对面走廊里那几间办公室的。 “放心吧，胖子已经有几天晚上不回来了，搞不好被盛夏拿下，成了一只幸福的猪啦！” “会吗？”房冬表示不信：“吴放放是疯一阵子贼一阵子的，盛夏可是一直贼。” “去办你的事吧，其它事情不用你操心。”马小龙把房冬推出了办公室。 盯自己老婆还这么累，公安人员蹲坑守罪犯得有多辛苦啊。这是房冬盯到下午肚子饿了，拿出面包就着矿泉水啃时发出的感叹。 突然眼前一亮，吴放放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那辆红色奥迪旁。 房冬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 就她一个人。 房冬的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车距跟随着，这时候发现自己的车技真不怎么样了。 跟了几个路口后，一个红绿灯将吴放放和房冬隔了开来，等灯再变绿时，吴放放的车早已不见了。 地摊儿烟火 第458章 第一次喝咖啡 唉，房冬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有点庆幸自己没跟上，心中感激那盏红灯了，如果真让自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此刻的房冬突然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变得懦弱了起来。 再一想，吴放放也许是公事去了子公司或工地、售楼部等等什么地方吧，吴辰东的产业那么多，还是往好处想吧。 整天想着往自己脑袋上戴绿帽子，这叫什么男人？ 不觉间，又过了一个路口，房冬打算到下一个路口调头，直接回美食城，这个荒唐的跟踪任务该结束了。 前方不远马路右边锦江之星门前的一辆红色小娇车进入了房冬的眼帘，房冬把车变到最右边的车道，终于看清了，确实是一辆红色奥迪车，但牌照看不清。 房冬的心一沉，这种红色奥迪本来数量就不多，在安平房冬除了吴放放的以外，这几年里只见过一辆，不会这么巧吧，又碰到那俩车了？ 还是……就是吴放放的车？ 到了锦江之星的入口处，房冬果断地把车拐了进去，终于看清牌照的时候，房冬心里彻底凉了，就是吴放放的车！ 这就叫没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都跑到宾馆来了，还要怎么样才算对不起？ 由于奥迪车旁没有车位，房冬在离它大约六七个车位的地方停了下来。 怒由心生，火从肝起，一股热血直蹿脑门。 房冬打开车门，迈下一只脚时又停下了。 这么大酒店，几百个房间应该有吧，到哪儿找去？ 问前台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的，怎么办？ 房冬现在才体会到，一个男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在里面……却毫无办法。 报警！ 房冬突然想到了这个办法，这种事警察应该管吧？ 也顾不上脸面了。 他们一来，前台就会老老实实地把房间号交出来。 到时…… 房冬也不知道到时该怎么办，因极度的气愤和心急导致全身都哆嗦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手机掏出来拿稳了，意外的情况又出现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从酒店走了出来，房冬第一反应就知这人是毕子良。 自己只是在假扮吴放放男友时，进安大校园找吴放放，在篮球场边见过他一面，如果不是有吴放放的车停在酒店前，走到大街上迎头撞见他都认不出来。 马小龙今天给房冬借这辆车是个长城SUV，比轿车高一些，刚好可以看见不远处吴放放那辆车的红色车顶。 毕子良走下台阶，吴放放也从车里出来了。 真特么吓死人啊，原来吴放放一直在车里等毕子良出来。 多亏没报警，否则真像于光南他们说的，丢人丢到太平洋里去了。 深呼吸了两口，房冬想着此时是冲过去呢，还是冲过去，直接冲过去？ 犹豫这一小会儿，吴放放的车已经从车位上倒出来了。 只能跟着他们，看他们干啥去。 只是自己这车技实在是要命，房冬下了决心，豁了命也不能再跟丢了。 还好，吴放放的车离开锦江之星上了路后，走了三个路口就停了下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咖啡馆。 真有心情啊，妈了个叉叉的。 俩人下了车，房冬就看到毕子良去拉吴放放的手，被吴放放甩开了。 果真是这样，李倩说那天在金店看到他们时，也是男的主动去拉吴放放的手。 俩人进了咖啡店后，房冬想了想也下了车，大约在他们之后一分钟左右的间隔，也进了咖啡店。 自己个子高，一进店就有可能被他俩看到，房冬还故意缩了缩身子。 这家店不小，都是高靠背的火车座，房冬进来后扫了一眼，并没看到那俩人。 “刚才进来那俩人呢，你们是不是有包房？”房冬问迎上来的服务生。 “下午好先生，两个包房都满了，刚才进来的客人坐在6号卡座，您和他们是一起的吗？” 装逼的人真不少，下午还能把包间坐满了。 房冬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没看到人。 靠背太高，这两王八蛋没坐到边上，自然看不到。 “不是一起的。” “那您坐2号吧。”服务生指了最近的一个卡座说。 “你让我坐哪儿就得坐哪儿？”房冬很小声，没好气地问。 幸亏咖啡馆里放着轻柔的音乐，否则早被那俩人听见了。 “不不，您随意，看您想坐哪儿。”服务生连忙陪笑说。 房冬选了一个和6号卡座斜对的位置坐下，能看到吴放放整个人和坐在她对面毕子良的双腿。 和吴放放侧对面，这家伙居然没看见自己！ 双眼全在毕子良身上呢。 房冬这时已经不怕他们看见自己了，是你们偷偷摸摸，不能让我成了见不得人的人。 随手递给服务生100块：“只要一杯咖啡，别推荐。” 房冬怕服务生给自己墨迹。 “我们这儿有蓝山、猫屎、美式、意式、拿铁、焦糖玛奇朵……” 房冬瞪了他一眼：“随便来一杯，听不懂吗？” 服务生为难了。 “你喜欢喝啥就给我来一杯啥，不好喝不用你负责任！” 服务生这才慢腾腾地转过身离去，估计还是没想通这位客人是什么毛病。 服务员一走，视线不受阻挡了，房冬刚好看见毕子良那俩只贱爪子又伸出来握吴放放的手。 吴放放挣扎了一下，还是被他握住了。 如果说俩人只是规规矩矩来喝个咖啡，自己好像也不能做太过份的举动，可现在他抓自己老婆的手……那就不一样了。 这一仗是非开不可了。 有了准主意的房冬这时反倒不急了。 和吴放放这种角度，只要稍一转脸就能看见自己，说得严重点，余光都能扫到，自己就坐在这里等着被他们看见，然后看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什么，一个字都听不到。 此时又觉得咖啡馆的音乐有点吵。 咖啡端上来了。 “我给您选了一杯卡布奇诺，不知您喜不喜欢。”服务生把找给房冬的42块钱递过来。 一杯咖啡58块？ 老子喝速溶的才一块多一杯！ “你忙去吧，我从没喝过咖啡，这是第一次，喝不出好坏来。” “啊？”服务生懵了，这年代还有没喝过咖啡的年轻人？ 不过经房冬这么一说，他也确实很放心地走了。 服务员的“啊”声刚落，又一声“啊”传来，吴放放终于看见了房冬，从毕子良的手中把手抽出来，捂在了她张开的嘴上。 眼睛瞪得大大的。 地摊儿烟火 第459章 爆发 毕子良也伸出头来看了看房冬，可他却没像吴放放那样惊慌，臭不要脸的，还挺沉着。 房冬看了俩人一眼后，目光转向正前方，小口品尝了一下咖啡，这个味道确实和速溶的不一样，沫子太多了，少说也占三分之一。 此时的房冬变得格外冷静起来，已经想好，既然都正式见面了，看你们下一步过不过来给我解释一下，按照吴放放死不道歉的习惯，如果拉着毕子良离开这里的话，那自己就跟着，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次我连车也不开了，直接和你们坐一个车。 余光中看到吴放放在拨打电话，可恨的音乐，房冬耳朵都竖起来了，可还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打电话什么意思，搬兵？ 老子还怕这个？ 大约一两分钟的样子吧，吴放放起身朝这边走过来了，房冬端起这杯58块的咖啡，一口喝掉40块。 “冬子。”吴放放来到房冬旁边，声音很轻。 房冬转头冷冷地看着她。 “咱们，出去说好吗？” “说什么？” “对，对不起冬子，有些事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对不起？”房冬笑了：“有啥对不起的，你又没做错事？” “我错了，咱们出去说好吗？” 房冬把剩下的十几块一饮而尽，推开吴放放，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毕子良此时已离了座，站在那儿往这边看。 出了门又走几步，在咖啡馆外面花池边停下，房冬回过头对吴放放说：“吴放放，从我认识你起，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你嘴上都没认过错，今天为了别人，对不起也说了，错也认了，行啊！” “冬子，”吴放放过来拉房冬的手，被房冬一把打开：“你不是要说吗？说！”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过……我，” “既然你们这么光明磊落，为啥不告诉我一声呢？我那么不通情理吗？” 毕子良出来了，站到了吴放放的身后，双手交叉在胸前，一条腿轻轻地晃着，这模样，完全是一副挑衅的架式。 “我是想和你说的，可一直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是不好说吧，说得清吗？” “有啥说不清的？”毕子良向前走了一步：“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回国就是要带放放走的，放放在照顾你的脸面，看不出来？” 听完毕子良这一句，房冬愣了。 这么说自己和盛夏的判断都错了，或者说盛夏和他们也是一伙的，这不是背着自己偷偷摸摸的事，而是要和自己了断？ 房冬看着吴放放，想听听她怎么说。 毕子良又说话了：“你看看你嘴上那些沫子，没喝过卡布奇诺吧？放放跟你这么长时间，我真想像不到她是怎么忍过来的？” 绝望之中，房冬突然变冷静了，从上中学起就是这个毛病，越临近火药燃爆时，他越能不动声色，寻找时机，突下杀手。 房冬这哥几个是各有各的特点，马小龙最爱惹事，也最爱动手，当然挨的打也最多，于光南从来不先动手，只有等马小龙和房冬动了手后他才跟上，特别擅长在己方占据优势的时候补刀。 胖子就不一定了，最没准的一个人，打掩护和拉偏架的时候居多。 相比之下，房冬打架时最阴，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房冬开始不说话或者说话很少，甚至给对方露出不该有的笑容之时，意味着他要动手了。 胖子经常损房冬，认为他这种做法和偷袭差不多，房冬却有自己的理由，这是多年挨打总结出来的经验，在实力相近的时候，必须先下手，而且要出其不意。 毕子良和房冬身高体格都差不多，要不然不打，要打就得赢，否则就真没脸活在世上了。 现在，就想听吴放放说一句话。 “你别说了……”吴放放阻止毕子良。 “那你说吧，准备和他出国当汉奸去？”房冬做出了一副放松的姿态。 “你嘴巴放干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毕子良指着房冬叫道。 “傻比样吧，你试试？”房冬一边说一边擦了擦嘴，果然嘴边沾了不少沫子。 “好，本来觉得你可怜，不想和你一般见识，没想到你嘴还这么贱！”毕子良说着话就飞过来一脚，距离不够，根本没踢着。 动作够快的，腿往回一收，还摆出了一副拳击的预备式来。 就凭毕子良这一下，房冬心里就有底了，这小子没打过架。 他那一踢就是虚张声势，明知踢不到还要晃这么一下，也许是在吴放放面前逞能，也许……是时间长没挨揍了，浑身痒痒。 真正打算动手的人是绝对不会来这种虚套路的。 “呀，练过拳击啊，吓死人啦！”房冬这时彻底放松了，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当着面要领吴放放走，吴放放连个否定的话都没，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你们都往后！”吴放放一手推房冬，一手推毕子良，她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此时的房冬怎么还可能听她的呢？ “是男人就来，别怂！” 艾玛，把毕子良得瑟的，以为他这一套把房冬吓住了。 “我是不会和你对打的。”房冬站在原地，双手一摊。 吴放放这时不知和毕子良说了一句什么，很小声，房冬没听见。 “就他？”毕子良轻蔑地指着房冬，笑了。 可是，他这笑容还没完全展开，房冬就扑了过来，一拳正中面门。 这家伙搞不好去美国后还真是练过拳击，挺抗打，要换了别人，房冬这集全身之力的猛然一击，直接栽。 可毕子良只是退了几步，晃晃悠悠的居然没倒。 那没关系，第二拳随后就到，毕子良再也没撑住，直接倒地。 吴放放扑上去护住毕子良，回头对还准备接着补刀的房冬喊：“别打啦！” 然后又对挣扎着想起来的毕子良说：“告诉你打不过他，偏要逞能！” 原来吴放放刚才对毕子良的悄悄话是这个内容。 房冬停了下来，并向后退了半步。 吴放放站起身来到房冬面前：“我说了，我会和你解释一切的，为什么打人？” 房冬的眼睛却在毕子良身上，毕子良这时正从地上坐了起来。 房冬把吴放放往开一推，一跨步，飞起一脚…… 毕子良这次栽倒可不一样了，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吴放放再次扑到毕子良身上对着房冬喊：“打吧，连我一起打死！” 看着吴放放撕心裂肺般哭喊的样子，房冬突然觉得浑身发软，双手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地摊儿烟火 第460章 盛夏的……鞋 见房冬这次好像真的不准备动手了，吴放放抱着毕子良的身子使劲摇了起来：“子良你醒醒，醒醒啊！” 说着拿出了手机，这是要打120？ 看来是手机没电了，或者别的什么故障，吴放放手忙脚乱地鼓捣了几下后对房冬哭喊：“求求你了，叫个救护车吧。” 房冬冷笑了一下：“死了更好，我陪他一起死，到了那边我接着弄他！” 毕子良真顽强，这时把眼睛睁开了，无力地抬起一只手指着房冬，鼻口仍在冒着血，说话时还起泡泡：“你不是男人，不是不和我，对打吗？” “对打？你也配？是我打你，没你还手的份不叫对打，懂中文不？” “吱”的刹车声传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房冬身边。 房冬一回头，盛夏从车上下来了。 “怎么啦，怎么啦？”盛夏一下车就叫了起来。 原来刚才在咖啡馆里吴放放搬的救兵是盛夏。 这一点倒是聪明，她早意识到这一场冲突难免，怕她自己拦不住俩人，把盛夏弄来拉架。 可盛夏还是来晚了。 不过也够快的，房冬四下看了看才发现，此时的位置在安百的正后方，与自己之前租的那间房所在小区只隔着一条街。 吴放放在哭，房冬也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盛夏。 盛夏不再问什么，过去帮着吴放放把毕子良扶起来，俩人架着他往出租车上走。 “拜托，”出租车师傅探出头来：“你们给他包着点，别把血弄车上，我这可是包人家的车！” 到了车前，毕子良接着吴放放递过的纸巾捂着下巴到鼻子这一区域爬上了车后座，吴放放也跟着钻了进去。 盛夏路过房冬身边时出手捅了他一下，悄悄地给房冬竖了个大拇指。 车走了，房冬的心也空了。 吴放放刚才近乎舍命地护着毕子良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那破了音的哭喊声久久回荡在耳边。 急着送毕子良去医院，连她自己的车都忘了开。 半晌，房冬才给马小龙打电话，让他打车来接自己。 他明白自己此时根本开不了车，思绪完全集中不起来。 “怎么啦，把毕子良揍了？”马小龙一下车就看到了房冬右手拳峰部位的创伤。 见房冬不回答，马小龙抿着嘴做出一副惋惜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拍拍房冬：“走吧，咱兄弟就这个命，不想了。” 虽然房冬什么也没说，马小龙也能猜得到，连手都动了，最不想看到的局面肯定出现了。 见房冬仍在发呆，马小龙把房冬的右手拿起来看了看：“你的手伤成这样，看来是出重手了，要是气没出够，咱们接着来。” 房冬的电话响了，是盛夏打进来的，告诉房冬她们已经在医院了，毕子良出了不少血，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已经包扎完，正打点滴呢。 “冬子，”盛夏：“我想和你谈一谈。” “没必要了吧？” “有必要，我请你喝茶怎么样？” “我还忙，以后有机会吧。”房冬压了电话。 “回家还是美食城？”上了车后马小龙问。 “我还有家吗？”房冬苦笑道。 “怎么没有，这是吴放放的问题，就算离婚她也不占理！” 房冬抬了抬手：“美食城。” 马小龙不由分说地把房冬拉到就近的一个社区医院，把手上的伤口做了个简单处理，包扎后回到了美食城。 胡子一眼就看见了房冬手上的纱布：“又把谁打了？” “嘘！”马小龙给胡子示意一下，然后陪着房冬进了办公室，给房冬倒了一杯万能的热水：“你在这儿歇一会儿，我告诉他们都别进来。” 说完便退了出去。 一个多小时里，房冬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在自己婚后那具有持续幸福感的表情、想到了岳父对自己的信任和关照，想到岳母对自己慈祥爱惜的笑容…… 想起了自己和吴放放刚认识时对她的反感，到后来的打闹欢笑互相捉弄，再到婚后的甜蜜生活，和刚才那令人心碎一地的场景。 心像被铁丝勾住一样，一阵一阵地揪着，疼痛难忍，每一次发作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办公室的门开了，是盛夏。 没想到她追到这里来了。 房冬从沙发上坐起来，盛夏搬了个椅子坐到房冬对面，很近，两人的膝盖都快挨在一起了。 “冬子，坚强点，我一向认为你在这几个兄弟中是唯一的男人，他们还只是大男孩。” “是吗？”房冬看了看盛夏后又低下头，目光刚好停在了盛夏的双脚上，一双浅咖啡色的丁字皮鞋，鞋带断了一根。 “当然是啦。”盛夏答道。 “男人好啊，成了男人就有机会被绿了，男孩还没这个资格。” “放屁！”盛夏爆粗了：“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绿知道不？我说过和话你还不信？吴放放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当然，精神层面的咱们再论。”盛夏的声音又小了些。 这一点房冬信，从今天亲眼所见吴放放两次躲开毕子良的牵手就能说明。 但从始至终，盛夏刻意在吴放放隐瞒了一些关键问题，这让房冬有点火，可想起盛夏临上车前悄悄给自己竖拇指的情景，充分表明了她的态度时，房冬对盛夏的气基本上就消了。 站在她的角度想，再正常不过，人家是从小到大的闺蜜，不算有错。 “想开些，有些事情吧，不需要看那么……”盛夏说着，手就又伸过来了。 “别动手动脚的，什么毛病？”房冬缩回手的同时把盛夏的话也打断了，不用往下听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来，一堆车轱辘话。 哪知盛夏手是老实了，嘴还不老实：“嗳，我问你个事，你得和我说真话。” “问！”房冬连头都没抬，还盯着她那只断了带子的鞋看。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胖子的女朋友，你会这么装正经吗？” “去去去，你看看你这只破……鞋吧。” 盛夏立刻跳了起来：“说啥呢？会不会说人话？” 房冬指着她的鞋：“你自己看啊。” 盛夏低头一看就笑了，手直接上了房冬的脸：“行啦，会损人占便宜了，这我们就放心了，我们都怕你想不开，得了精神病呢。” 房冬抬起头看着盛夏苦笑了一下。 地摊儿烟火 第461章 决心原谅 “想不想得开又能怎么样，不想了。”房冬往后一靠：“说说你这破……” “再胡说别怪我翻脸啊，哪有这么说女孩子的，这话多难听你不知道吗？” “我是想问你鞋带断了怎么穿出来的，带子这么宽，是真皮的吧，这也能断？”房冬指了指她的鞋。 “还不是帮着扶那个人渣下车时被他踩了一脚，开线了，不是断！” “踩一脚还能把这儿踩断，他脚下有刀片啊？” “装傻还是真傻？”盛夏给房冬指了指，是被踩到了鞋帮上，所以把线给扯开了，没踩到脚背。 “你恨放放吗？”盛夏话锋一转。 房冬沉默了。 “你应该恨的人是毕子良，他该打，放放其实……有点不能自主你知道吧，我和你说过的，放放之前对毕子良简直是痴迷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那她为啥要嫁给我？心里既然一直放不下他，单相思不是很好吗？为啥要来祸害我？” “你在放放的心里还是很重的。” “放屁还有点味儿，你这叫话吗？很重就这样对我？”房冬认为，如果吴放放是真心准备和自己白头到老的，那毕子良回来找她时就应该告诉自己，带着自己大大方方地一起去见毕子良，甚至请毕子良吃几顿饭也没问题，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这一句把盛夏说得无语了，半天才告诉房冬刚才发生的一件事，毕子良到了医院后是准备报警的，吴放放求着他才罢了手。 “你的意思我应该领吴放放的情了？我是不是应该跪着谢恩才对？” “说话别呛人行不行？我只是说放放心里有你，这有错吗？在这件事之前，她对你，对你们家怎么样，你不会不清楚吧？” 这下又轮到房冬无语了。 好，确实好，好到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可这能抵得了今天带给自己的侮辱吗？ “我问你几件事吧，”房冬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了：“能说实话就话，不能说你就明确点，这事不能告诉我，我绝不怪你。” “你问吧。”盛夏摆正了身子。 果然不出房冬所料，盛夏从始至终就对房冬有所隐瞒。 毕子良这次回来处理资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来找吴放放的，他当着房冬的面没说假话，他就是想让吴放放离了婚跟他到美国去。 最重要的是，毕子良离婚了。 “其实就这点事，事不多，但不是小事，我没有不能说的，全告诉你了。” 房冬陷入了沉思中。 “其实放放现在还在犹豫中，并没做出最后的决定，如果你这时拉她一把，也许……她还是你的，她舍不得你。” “这叫什么道理，舍不得这边又放不下那边？我不会求她的，回不回来她自己决定。” 盛夏立刻抓住了房冬这一句话的漏洞：“这么说，她要是回来给你认个错，你可以原谅她、接受她，还像之前一样对她，是吗？” “我没说。”房冬反悔了。 “你说啦！” “没说！” “我录音啦！” “吹牛吧你，从一进门一直录到现在？” “大男人的，说过的话就得认，明明就是说了嘛。” “你们女人是不是天生都不讲理？”房冬没的说了，只好搬出了这一句，自己确实是说了，但这是不是出于本心，连自己也不知道。 盛夏谈出了她的观点，念着两家老人的关系和夫妻俩令人羡慕的感情，房冬应该胸怀大一点，把这件事当做两人婚姻过程中的一段小波折，忘掉。 重的是吴放放和毕子良并没有实质性的出轨行为，毕子良也挨了打，算是受到了惩罚，如果房冬非要咬着精神出轨这些虚东西就没意思了，踏踏实实地过好以后的日子才是最靠谱的。 “只要放放答应从此以后再不见毕子良，把这一页翻过去吧，好吗？”盛夏现出了央求的表情。 盛夏告诉房冬，那天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上和胖子发火，然后躲在卫生间痛哭，不光是感动，更多的是替毫不知情的房冬伤心，觉得吴放放对房冬有愧。 虽然她和吴放放从小长大，但她是坚决反对吴放放和毕子良再接触的。 这让房冬又想起了吴辰东夫妇，他手下人巨多，想打听吴放放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在他们知道了实情后，应该也知道吴放放的态度并不明朗，在此情况下，做了最坏的打算，先把房冬认成义子，就是为将来有不测时做准备的。 老人的一片苦心啊。 如果吴放放真的和毕子良去了美国，他们会替女儿补偿房冬，认子就是提前埋下的伏笔。 再想起母亲对吴放放像亲女儿一样对待的那个样子…… 房冬一咬牙，认了。 人非圣闲，孰能无过？ 就像盛夏所说，只要吴放放回来给自己认个错，只要她答应从此不再和毕子良接触，自己会原谅她。 可是…… 房冬想起了吴放放拼命护着毕子良的情景，又觉得自己可能是一厢情愿。 “放心吧，我也劝劝她，咱们一起争取，好吗？”盛夏又来拉房冬的手了。 房冬点点头，眼里却满是无助。 “我佩服你冬子，男人就应该经得起风浪，受得住委屈，你就是！” 房冬苦笑，自己没那么高尚，说到底还是没出息，对吴放放爱得太深而不舍所致。 “行啦，早点回家吧，我们都等着你俩和好的好消息！”盛夏说着便站了起来，还用双手拉房冬起来。 “她……还会回家吗？”房冬心里没底。 “当然回了，要不然她去哪儿？因为这事她已经和父母闹翻了！” “我回去，你再给她打电话劝她回家，对吧？” “我以人格保证，我绝对不给她打电话，再说她的电话可能是给你们拉架时被你打坏了，开不了机了。” “我根本就没碰着她！” “那就是没电了吧？放心，我今天肯定不找她。” 出了办公室，房冬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美食城，好别扭，感觉自己也路都不会走了。 …… 八点半到了，吴放放并没回家吃饭，房冬心里又急了起来。 回到楼上不久，盛夏就打来了电话，兴冲冲的。 她告诉房冬，她刚和吴放放分手，她没给吴放放打电话，是吴放放打电话叫她去的，让她陪着一起把毕子良送回了宾馆。 “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连送毕子良都让我陪着，怕那个人渣对她不轨，而且，出来时我问她，她自己说要回家的！” 地摊儿烟火 第462章 好男人能装 房冬的心跳又加速了，吴放放没有选择因自己怒打毕子良而一气之下和他住到宾馆这条电视剧常用的剧情，而是选择回家是什么意思？ 给自己保留了一点最后的颜面，应该感谢她。 敢于回来和自己直面矛盾，佩服她。 但，未必是好事。 也许，最后摊牌的时刻到了。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吴放放回来了。 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和神色，拘谨又满怀歉意。 “还没吃饭吧？”房冬先开口：“家里什么也没有，我去胡大妈那儿给你拿点吃的吧？” “吃过了，在医院时吃了一片面包。” “嗯……毕子良，还好吧？”房冬不知自己怎么会问这个家伙的情况，可能是没话找话吧。 “他没事，”吴放放看着房冬包着纱布的手问：“你……要紧吗？” 房冬笑了笑：“这有什么要紧的，打人的人……这不算伤。” “对不起冬子，对不起……”吴放放不停地摇着头。 真难得，从不低头的吴放放今天怕是把前二十几年所有的道歉服软话全集中在今天说了。 房冬突然觉得有些不忍。 虽然他一直在等吴放放的坦陈和决定，而且他知道这一刻马上会到来，但他知道对于吴放放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不想让她为难，不想让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现在仍然深爱的人为难。 房冬坐到吴放放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顺势倒在自己怀里，但也很配合地把头往房冬肩膀上轻轻靠来。 “放放，咱们……重新开始吧。”房冬相信，如果像盛夏所说的话，此刻的吴放放既被毕子良勾起了那份已经封存的痴情，也舍不得放弃房冬的感情这样一个矛盾心态，而处在一个左右摇摆的难难决择时刻，这句重新开始也许可以将她拉回自己的怀抱。 这世上有太多讲不通的道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房冬不相信自己会和另外一个男人展开一种荒唐的公平竞争，而对象是自己的合法妻子！ 人说爱可以融化一切，房冬信了。 自己此时就是为了这份爱把一切都放下，所有的恩怨对错都无需再究，只要能把她留下。 房冬不知道这在不在一个男人应该的隐忍范围之内，但自己这么做了。 房冬把吴放放搂得更紧了点，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咱们重新开始，把一切的不愉快都忘了吧，好吗？” 明显感觉到吴放放靠着自己的身体开始颤动抽搐了起来，她又哭了。 “好啦，一切都过去了。”房冬拍拍她。 吴放放倒在房冬怀里哭出了声，俩人没再说什么，就这样搂着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吴放放突然从房冬的怀里起来，坐直了身子，满是泪痕但十分严肃地面对房冬，声音也比刚进门时大了很多：“冬子，你打我吧，打死我吧！” 房冬的心唰地一凉到底，下午在美食城独处时那种揪心再次袭来，他马上意识到，一切都要结束了。 该受的和不该受的屈辱自己都受了，除了打毕子良外，所有的让步自己都让了，还是没能留住她。 房冬伸出双手抓住吴放放的肩头，马上又放开了：“你……决定了？” “打我，打我吧！”吴放放带着哭腔喊的同时，身子也往沙发下滑去。 这是要给自己跪吗？ 房冬把手迅速伸到她的腋下，将她重新架回到沙发上。 事已至此，我不需要你跪，也不需要任何形式的道歉，没用。 突然间，房冬觉得一切都可以放下了，离完全释怀只差一场背着人的痛哭而已。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句名言并不准确，男人有泪只是不愿让别人看见而已。 房冬重新把双手放到吴放放肩上：“咱们……离，离婚？”这一句话问得好艰难，到了这个时候，房冬觉得自己有一点没做错，不想让吴放放为难。 既然这份爱无法维系，为何不让它坚持到终结的最后时刻？ 吴放放看着房冬足足有一分钟后，才费力地点了点头。 “呼——”房冬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把一腔的浊气都呼出去。 “如果这是你最终的决定，你选时间吧，我一个闲人，什么时候都行。” 吴放放又哭了起来。 “没关系，我想通了，你本来就是毕子良的人，对于你们来说，我只是在机缘巧合下闯入的一个路人，但对于我来说，是一段幸福的经历和幸运的开始，我知足了。” 这话说得痛心，但不违心。 如果不是遇到吴放放，自己和自己的那几个兄弟不会有今天的事业。 “冬子……”吴放放哭喊着身子向前扑来，但房冬的双手推出了她的双肩，没让她扑进自己怀里。 把感动留到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吧。 房冬异常地冷静下来：“协议离婚很快，马上就能办好，但是，得签个协议。” 吴放放使劲地点点头，一个泪滴甩到了房冬的胳膊上。 “其实咱俩也没什么好分割的，除了爸给我买的这辆车是我的名字以外，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就把这辆车开走吧。” “我走。”吴放放挤了俩个字来。 房冬笑了，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笑得这么自然：“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要离开祖国远涉重洋了。” 房冬把吴放放的手拉过来握在手中：“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不要忘了祖国母亲和这块生你养你的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勤劳勇敢的人民……” “扑哧”吴放放笑了出来，对于房冬来说，这一笑好像隔了半个世纪一样。 不得不放下一切的房冬把自己的辛酸压制在心头故意逗吴放放笑出这一声，仅仅是出于一个愿望：好结好散。 吴放放又哭了：“我不舍得你……” 房冬闭上眼，说这话还有什么用，只能让自己更伤，不舍得你不是也要走吗？ “来吧，放松一点，咱们把协议的细节商量一下吧。”房冬扶起吴放放。 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 能装逼的不一定是好男人，但好男人一定能装，装得下苦水和……所有。 地摊儿烟火 第463章 闹着玩儿 一个没钱但不贪钱，一个从小到大没缺过钱，俩个人和协议在几乎没有争议的情况下迅速达成了。 车一人一辆，吴放放想留给房冬，但房冬不要。 这幢楼是吴辰东名下的，虽说是送给小俩口了，但一直没过户，这也不用分了。 吴辰东不会轰房冬走，房冬也没打算马上就搬走，因为自己一走，胡大妈一家还得外出租房，所以决定等公司发展一段时间再考虑这件事。 家里的日用品、电器等，吴放放也不能带走，全归了房冬，房冬也没客气。 公司30的股份，吴放放要送给房冬，房冬不要。吴放放就托房冬代为管理，她不想转让，怕别人当了最大股东会影响房冬的正常经营。 房冬不怎么愿意替她代管股份，认为这和接受她的馈赠差不多，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以后的经营和利润报表让盛夏发给她，如果有分红也让盛夏转汇给她。 唯一有点小分歧的地方就是吴放放那280万的嫁妆，房冬说这是吴放放的，吴放放说这是夫妻共同财产。 这笔钱当初都投到了公司里，现在已经拿回来大半，吴放放拿走140万，清帐。 客客气气，你推我让地就把事情解决了。 吴放放直接在电脑上打好协议，用那台结婚前就买了但一次也没用的打字机把协议打出来，当晚就把字签了。 “冬子，对不起……”签完字后，吴放放又来了。 “有啥对不起的，傍个富婆，只要离婚就有了钱，我这不是一百多万就到手了吗，人嘛，能图到一头就行，挺合算的。”房冬尽量把话说得轻松些。 “你不是那种人。” “我是，一直就是，只是你没看出来。” 吴放放又哭了。 “睡吧，不早了，今天我睡沙发。” “不，我们还没离呢。”吴放放搂住了房冬的脖子。 吴放放是精神病一点没错，这是房冬最后一次给她下这个定义，除了那些滥情成性的人以外，房冬相信很少有人能把感情分成两份，心归一方，身子却心甘情愿地归另一方。 吴放放就是这少有的奇葩之一，说她没有精神病，谁信？ 到了床上，吴放放向房冬吐露了一切，她的选择并不是因为今天房冬打了毕子良才决定的，而是在前几天，但她一直说不出口，其实俩人连签证机票都已办好，一个星期后就走。 房冬这才知道，毕子良帮吴放放约了半个月前在美国大使馆的面签，那天订了一早的飞机飞北京，下午就飞了回来，而这一切，房冬竟然毫无察觉。 这样说的话，吴放放离开自己的决定并不是这几天做出的，而是半个月前的更早些时候，准确说是他们开始约面签时。 吴放放俯在房冬身上说，就算明天办完了离婚手续，她也会一直在这里住到走的那一天，而且向房冬保证，离开中国前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房冬的事情。 吴放放是一吐为快了，房冬的心里却在流泪。 你是傻呢还是脑回路过于清奇？ 你的做法和想法，有过参照物吗？ 你觉得这样是在安慰我，可你想过也是一种折磨吗？ 你的人生路就这么随性而走？ 直到后来有一天，盛夏告诉房冬，吴放放就是个分裂人性，有时特别聪明，有时特别傻，更多的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房冬才勉强理解了，也许，她是个从小得了精神病的孩子吧。 第二天，俩人正式离婚。 房冬苦笑着告诉大伙，他和吴放放进入了非法同居时代。 …… 可就在离吴放放行程日还有三天的时候，又出事了。 房冬上午刚到美食城不久就接到了吴放放的电话，说毕子良又被打了，是马小龙他们哥仨干的。 毕子良被打后立刻报了警，等吴放放知道消息再次劝说毕子良到派出所同意调解时已经晚了，行政处罚决定已经下了，行政拘留。 “这几个混小子，马小龙前天下班时就请了假说昨天家里有事，原来是早就谋划好了的。”胡子说。 是马小龙他们把毕子良堵到锦江之星打的，这一片也归安百派出所管辖。 派出所的李所长在上次处理马小龙打贾洪福的时候经梁静认识了，但只是一面之交，房冬觉得既然连处罚决定都下了，如果想更改的话，自己在李所长面前这点面子恐怕屁用没有，还是求求大局长梁静吧。 这事电话上说不方便，房冬决定到局里直接找梁静。 命好，大忙人梁副局长今天不光在，还不忙。 “姐啊，我的亲姐！”房冬一进门就喊上了。 “站那儿别动！”梁静一指房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不是又惹事了？” “姐，你这次一定帮帮兄弟……”房冬急啊，也不绕弯子，把前因后果给梁静说了一遍。 “如果被打人答应调解的话，可以不拘留的，我给你打电话问问。” “谢谢姐，谢谢姐。”房冬不停地作揖。 李所长的电话正忙，没打进去，梁静收回手机站了起来：“算了，我和你亲自去一趟吧。” “大恩大德啊姐，我一直以为你铁面无私，一点情面也不讲呢。” “能讲的时候才讲，我只是帮你去问问，要不是看你刚离婚心情不好的份上，我这次肯定不管你！” “姐，你就别说离婚这事了……”这几天房冬每天都在刻意装傻，每天晚上看到吴放放时的难过是躲不掉的，但至少白天可以靠装傻好过一些。 俩人到了派出所，吴放放和毕子良都在外面等着呢，房冬看了下毕子良，没发现他有外伤，只是这脸……明显是肿的。 “梁姐，”吴放放迎了上来。 “请叫我梁静或者同志，我和你很熟吗？”梁静没给吴放放好脸色。 “梁局长，”吴放放改了口：“昨天是一时急才报了警，今天后悔了，本来大家都是朋友，闹着玩的，所以……” “你和冬子离婚也是闹着玩儿的？”梁静立刻给了吴放放一个难看，房冬明白这是替自己出气呢。 “你们在这儿等着！”梁静自己进去了。 房冬和毕子良互相对视了一下，俩人同时把目光移开。 没话可说。 没几分钟，一个民警就来叫房冬，说梁局长让他进去。 房冬跟着民警来到所长办公室。 “没办法，决定今天一早就下了，拘留所也接到通知了，无法更改。” “啊？”房冬愣在了当地。 “活该，你知道你这几个兄弟是怎么侮辱人家的吗？”梁静一拍桌子。 地摊儿烟火 第464章 五天一接风 李所长给房冬介绍了事件的经过。 昨天一早，马小龙他们三个就把毕子良堵在了宾馆的房间里。 梁喜成把毕子良控制住，马小龙和于光南轮流打毕子良的耳光，出手并不重，但情节特别恶劣，是故意侮辱。 毕子良被打完后就直接报了案，根据毕子良提供的三个地点，民警在安大小吃街将三个回去后正在庆祝的人抓回派出所。 三人对所犯事实供认不讳，气焰十分嚣张，就是提前蓄谋策划的。 他们提前两天就通过跟踪知道了毕子良的房间号，昨天早上开始动手，而且也承认就是为了打耳光而打耳光，根本就没想伤毕子良，就是想侮辱他。 “是他们故意说的吧？我看毕子良的脸也肿了。” “你还想替他们辩解？”梁静又拍了一下桌子：“你知道他们打了人家多少耳光吗？” “多，多少？” 李所长回答，昨天中午录笔供时，毕子良说打了几百下，马小龙承认打了有一百多下，于光南打了十几下。 “马小龙是这次的主犯，从跟踪到策划全是他带头，所以，行政拘留十五天。” “啊……那，于光南和梁喜成呢？” “于光南十天，梁喜成五天。” “去吧，”梁静站了起来：“以后好好说说你这些兄弟们，打了多少次架了？如果再犯，小心我把你们当恶势力给你们立个案，你是首犯！” 房冬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他知道梁静这是故意当着李所长面这么说的，不用当回事，但这三个兄弟……就这么进去了？ 从梁静的目光中也能看得出，不可能更改了。 “我和李所长还要谈点工作。你回去准备吧，这哥仨倒好，五天一个，你准备每五天给他们接一次风吧！”梁静说这话时把笑容也带出来了，看得出她也觉得这事有点好笑。 是啊，怎么这么巧呢？ 5天，10天，15天，可不就是每五天接一次风吗？ 自己的兄弟真牛逼，连这事都能做出花样来。 想到这里，房冬心里也有点想笑了。 “我……能见见他们吗？”房冬说完就看见梁静又变脸了，忙说：“那我不见了，我先走了，梁局和李所你们忙。” 出了楼门，吴放放就迎了上来：“怎么样？” “改不了了，晚了。”房冬摇摇头。 这次再看毕子良的脸更清楚了，脸蛋子大了许多。 表现出点风度吧，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答应了来调解，虽然主要功劳是吴放放的。 “谢谢啦。”房冬准备和他握下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改了个抱拳礼。 “不用谢！”毕子良那不招人待见的说话方式又来了：“要不是看放放的面子，我会来这儿？你这几个人懂不懂道理，你和吴放放已经离婚了，她不是你的老婆啦，他们管得着吗？” “不是我的老婆……”房冬说到一半停住改了口：“那也没成了你的老婆啊，不管怎么说，错就是错，他们也受到惩罚了，我在这儿再替他们向你道个歉。” 毕子良还要说什么，被吴放放拦下了。 一切都无法更改了，房冬不想再逞口舌之勇，原本是想对毕子良说不是我的老婆还天天和我住在一起呢，那样的话，俩人三句不合，一怒之下再打一顿毕子良，公安局院里打架，这不是找死吗？ “走吧，”房冬对毕子良说：“我送你回宾馆，放放还要回公司装样子骗老爸呢，丧尽天良。” “你骂谁？” “骂你怎么了，你不是丧尽天良吗？”房冬是笑着说这句的，有点像开玩笑，而且边说边把毕子良往自己的车上拉。 毕子良不知是觉得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发火还是不敢发火，居然被房冬连推带拉地就上了停在院外的车。 吴放放跟着站在了车窗前，神态有点复杂地看着房冬。 “放心吧，不会打架的，前任和继任总得办一下货物交接吧？” “你……”毕子良还没说出来，房冬一脚油门就上了马路。 俩人再没说话。 送到锦江之星前的马路边，房冬对毕子良说：“好好对放放，否则我剐了你！” “你说什么？”毕子良不干了。 “去吧去吧，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功夫？” 毕子良嘟囔着下了车。 房冬摇下车窗玻璃：“没功夫我也会抽时间去的！” 没等毕子良再说什么，房冬便踩了油门离开了。 不远处就是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 房冬又觉得自己很好笑，像个小丑似的，嘴上占这点便宜就满足了？吴放放既然选择了毕子良，说明人家的感情比和自己强，咸吃萝卜淡操心，真无聊，嘴贱！ 还是想想自己那几位受苦受难的兄弟吧，唉…… …… 为了吴放放，房冬还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那就是帮着她瞒了吴辰东。 虽然是吴放放求房冬这么做的，但房冬心里总觉得不安，这也算半个丧尽天良了。 吴放放为了不让吴辰东知道她要走而横加阻拦，自被吴辰东打了后借着和父亲怄气这个理由，再也没回过家，同时公司的事她还不耽误，天天按时上下班，也刻意减少了和毕子良的联系。 难得她知道这么做对不起父母，她决定到了美国再向父母坦白这一切。 房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她的帮凶，万一把吴辰东夫妇气个好歹，自己也难辞其咎。 可做已经做了，就算这辈子最后一次帮吴放放的忙吧，有罪。 ……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到，吴放放就要走了。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房冬心情很沉重地说。 “我知道，明天冯文苹和盛夏送我，你不要去了。” “今天早点睡吧。” “我……”吴放放欲言又止。 “你说。” “可以为我最后再洗一次脚吗？” 房冬没吭声，到浴室接了水端过来，吴放放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恨我吗？” 房冬摇摇头：“这是命，得认。” “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就留下，留吗？” 吴放放没回答。 “抱我。”房冬刚给吴放放擦完脚，吴放放就张开了双臂。 …… 不知是报复心理做怪还是最后一次拥有的难舍，这一晚就像房冬和吴放放在纸箱厂的第一次一样…… 不同的是，激情之外还有更多说不清的复杂…… 别了。 这一夜，房冬再也没能忍住眼泪。 地摊儿烟火 第465章 永恒印记 吴放放和毕子良先去北京，然后乘当晚的航班再飞美国，通常跨北冰洋航线的航班只要十几个小时，他们这个航班要去日本中转，所以时间要长得多，要20多个小时。 盛夏送完机打电话告诉房冬，之所以选择这个耗时费力的航班，就是因为急，因为订票晚，只能订到这个航班了，否则就得多等一个星期。 盛夏还告诉房冬，这是吴放放要求这么做的，想快点离开，一是怕被吴辰东发现后陡生波折，二就是吴放放心疼房冬，觉得她在这里每一天对房冬都是一种折磨，早一天走，房冬就早一天从这段痛苦中解脱出来。 “你们特么的都是这种脑回路？折磨，心疼？那倒是别做啊？”房冬呛了盛夏一句。 “你疯狗啊，把我捎上干什么？”盛夏大声回了一句后语气又缓和了下来：“行了，看你心情不好就让你这一次，我请你吃饭吧？” “不吃，昨天晚上吃的饺子还没消化呢！”房冬还是没好气，也没法有好气，上马饺子下马面，昨天的晚饭房冬特意让胡大妈包了饺子，自己并没多吃，一想到吴放放此时正和那个可恶的被子凉飞行在万米高空上离自己越来越远时，哪还有心情吃饭？ “昨晚运动量那么大，早消化了吧？”盛夏带着诡秘的语气问。 “我去，吴放放连这事都告诉你了？”房冬真心服了吴放放。 “这有啥，我想都能想得到，她对你那么不舍……” “再说不舍心疼这类的话我和你急！”房冬再次咆哮了起来。 “行啦，不说了还不行？我和冯文苹快进市区了，抓紧出来！” 房冬没接她的茬，而是换了话题：“吴放放谈起昨天运动量的时候毕子良在不在跟前？” “你有病啊，那能当着毕子良的面说吗？” “真特么失望……” “哈哈哈，你和放放一样变态！”盛夏笑了起来，电话中传来另一个女性的笑声，是冯文苹，就是自己结婚时把伴郎们整得死去活来的那位，也是个变态。 敢情你们当闺蜜的也知道吴放放变态？ 为啥这个变态让自己给撞上了？唉，造化弄人啊。 “说真的，别开玩笑了，你选地方，该往出走啦！” “我不去，谢谢，你那猪老公在狱里受苦受难呢，你还有心情请别的男人吃饭，你们女人……全是绝顶好东西！” 盛夏顿了一下后又说：“我老公出来我会款待他的，不用你操心，今天是冯文苹请客，你不会连冯文苹的面子也不给吧？” “那你替我谢谢冯小姐，我这一段感情还没走出来呢，不会这么快进入下一段的，谢谢啦！” “臭不要脸，死不要脸，人家要和你进入下一段了吗？”盛夏骂道。 “哈哈，要不咱们试试？”是冯文苹的声音。 “啊，开玩笑，冯……文苹，谢谢你，今天我真的没心情，改天我请你好吧，谢谢，谢谢。”房冬和冯文苹并不算熟，这玩笑自然是不能乱开了，人家有心请自己吃饭，总要客气些。 “改天是哪天？”这个冯文苹，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明天吧，明天胖子就从里面出来了，咱们晚上给他接风怎么样？” “哈哈哈，就这么定了，听夏夏说以后你每五天请一次客，一共请三次？” “别提这事了……” “就这么定，明天晚上见。” 房冬把电话扔到一边，早上把吴放放送出院，回来就一头栽到床上没下来过，脑子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做。 床上还留有吴放放的余香，用不了几天就会消散得踪迹全无，可脑中的印记却是难以磨灭、挥之不去的。 胡大妈知道房冬心情不好，把午饭给房冬送了上来。 “孩子，吃点东西吧，想开点……”胡大妈呜咽着走了。 房冬起了身来到和客厅相连的餐厅，餐桌上摆着三个碗，分别用碗和盘子扣着保温。 刚坐下，被自己扔在床上的电话响了。 房冬无精打采地走回床边时，电话已经挂了。 拿起一看，是杨灵的。 丈母娘找自己什么事？ 不对，现在已经不是丈母娘了。 房冬正要拨回去，杨灵就又打了进来，一开口就让房冬暖烘烘的：“儿子，明天一早回家一趟，你大爷的职工餐厅都盖好了，你四叔明天也来，想带着你一起去看看，怎么装修，怎么设计。” “妈，我……”房冬不知道该不该把吴放放的事告诉她。 “明天回家再说，好吧？”从杨灵的口气上判断，也许她已经知道了。 这件事上自己绝对是有错的，唉。 房冬来到酒柜前，结婚时做这个酒柜纯粹是为了装饰，是吴放放的决定，小俩口都不爱喝酒，她却花花绿绿地摆把酒柜全摆满了，说这样显得家里有生活气氛，有品味。 除了少量国产红酒外，全是各类叫不上名来的洋酒，吴放放的理由只有一个，显得洋气。 这下人去了美国，彻底洋气去了。 满酒柜的酒，夫妻俩一瓶都没喝过。 房冬拉开酒柜的推拉门，最下层右角上放着半瓶五粮液，这还是结婚当天胖子从宴席上剩下的酒中挑出来最多的一个半瓶带回来的，原本是准备闹洞房时灌房冬用的，可吴放放不允许，这酒就没喝，一直留到现在。 八个多月了，也不知这酒精挥发尽没，房冬把它拎了出来。 借酒消愁愁更愁，不为解愁为上头。 房冬没想借酒消愁，只想让自己麻醉一些，一觉睡到第二天。 房冬把盖在碗上的盘碗揭开，热腾腾的。 一个牛肉炖胡萝卜土豆，一个烩菜，一碗米饭。 房冬打开酒瓶盖闻了闻，真香。 沾吴放放的光，自从和她结了婚，在父亲那里把好几种名酒都尝过了，除了辣味和呛鼻子没什么感觉，今天怎么闻着这么香呢？ 听人说过，人在经受重大挫折和创伤后，有一部份人会出现身体上的变化，除了伤心伤脾外，还体现在视觉、味觉和听觉的变化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自己莫非被吴放放这么一戳心，味觉有了变化？房冬信了。 喝一口，也很香。 第二口，更香。 吴放放啊，这就是你留给我的永恒印记，从此让我有了做酒鬼的天赋？ 你人都是别人的了，为啥要通过这种方式把你永远地留在我的生活中呢？ “不厚道啊。”房冬端起了第五杯酒，对着酒杯喃喃道。 地摊儿烟火 第466章 秀秀也变态 一阵抽泣声…… 脑袋晕晕沉沉的，房冬睁开眼，秀秀正蹲在自己的床头边，满眼是泪。 “姐……”房冬无力地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还抱着一个东西。 就是那个吴放放用来存放剪下来长发的透明筒，后来才知道是水晶材质的，价格不低。 喝断篇了？ 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又是怎么把这个装头发的水晶筒拿出来抱在怀里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你哭什么啊姐。” “没事，就是想哭，”秀秀擦了擦眼泪：“你喝了整整一瓶酒啊？” “没有，”房冬笑笑：“是个半瓶。” 其实是个多半瓶。 “满家都是酒味儿，中午的菜你也没怎么吃。” “几点了？” “十一点。” “啊，晚上十一点？”房冬立刻坐了起来，脑袋“嗡”地一下，差点又倒下去，真晕。 这不是废话吗，屋里的灯都开着，秀秀从美食城下班回来就十点多了，不是晚上还能是上午？ “我怕你这睡着感冒，又怕把你弄醒难受，你还好吗，要不要紧？” “没事，就是有点脑袋沉。” “还没事？看你脑门上全是汗，身上也出汗了吧？” “啊，啊，”房冬试着感觉了一下，可不咋地，浑身是汗。 “是虚汗。”秀秀从床边站起身：“我下去让你大妈给你做个醒酒汤，你自己去浴室洗个热水澡，记住把换洗衣服带进去，穿好再出来，别感冒了。” “噢。” 秀秀说得没错，洗个澡就舒服了，可房冬哪有这精神？ 感觉浑身软到连地都下不了。 直到秀秀端着醋酒汤回来，房冬还是躺在床上没动地方。 “没洗？” “姐……我不想洗了。” “没精神吧？” 房冬难为情地笑了笑。 “先喝醒酒汤吧，喝完我给你洗。” “啊？”房冬猛地坐了起来，脑袋又是一阵眩晕。 “啊什么啊，喝吧，用我喂吗？” “不，不用。”房冬接过碗，手还有点抖。 哇，好酸。 酸中还带着一股甜，还有另一种味道，很熟悉的味道，脑子不会是真喝坏了吧，居然一下想不起来是什么味了。 “是用醋熬的，里面放了红糖和姜。”秀秀问房冬：“酸吧？” 是姜！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好喝，不酸。”说实话，不怎么好喝，但房冬还是大口大口地喝了进去。 “慢点喝啊，别烫着了！” 房冬把碗递给秀秀：“真神奇啊，我好像突然一下子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秀秀瞅了房冬一眼：“又胡说八道，哪有这么灵，你是怕我给你洗澡吧？” “嘿嘿……”被揭穿了。 “躺这儿别动，放心吧，我不给你洗澡，把身上的汗给你擦擦。” 这和洗澡不一样吗？ 不一会儿，秀秀就端着一盆热水来了。 盆往地下一放，就动手来脱房冬的衣服。 “姐，你……” “不全脱，看把你吓的。” 转眼前，房冬就被扒得剩下一个小裤头了。 秀秀在盆里摆了摆毛巾，拧干递给房冬：“自己伸进去先把里面擦一擦。” “姐，你现在怎么……那你转过身去。”房冬无奈了，秀秀怎么也变得这么大方了？ “快点！”秀秀把一条干净的内裤扔给房冬：“擦完把这个换了，换完叫我。”说着便走了出去。 哎玛，怎么都有精神病了？ 房冬擦完，换完，心想，这还不如自己挣扎一下去浴室洗呢。 秀秀回来后把房冬递过来的毛巾在热水盆里重新摆摆，再拧干，先给房冬擦脸。 热乎乎的，真舒服。 不对啊，房冬推开秀秀的手，指着她手里的毛巾：“姐，你……我刚擦完下面啊！” “哪那么多讲究，自己还嫌自己？”毛巾又到了房冬脸上。 还能不能行啦，房冬哭笑不得。 秀秀真细心，怕房冬感冒，擦完一块用被子给房冬盖上一块。 清爽多了，特别是擦完脚以后，从上到下通体舒服。 秀秀把被子给房冬盖好：“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给你做一碗鸡蛋面，不许再这么喝酒了。” “姐，我都睡了一天了，估计睡不着了。” “喝这么多酒身虚得厉害，能睡，闭上眼睡吧，明天吃完早点后出去逛逛，到公园或者开着车去农村，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马小龙他们都不在，我还是去美食城吧。” “不用了，你好好歇几天，喜子明天不就回来了吗？你明天出去散散心，晚上肯定得给喜子接风吧，别喝这么多酒就行啦。” 秀秀告诉房冬，这是胡子哥的意思，让他好好歇一阵子，美食城的事不用他管，今天商场周经理派人来找房冬，谈消夏啤酒节的事，胡子去领了任务，今年消夏的摊位全给美食城，不外包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去年的消夏节就没赶上，那时自己的美食城刚开业不久，周经理可能不太放心，加上那时人手不足，忙得人仰马翻的，就全包出去了。 现在的业务是越来越好，越来越稳定了，四月份交房租的时候，一百万说拿就拿了出来，不光如此，当初的投资除了给吴放放拿走140万以外，现在离全回本差几十万就回来了。 不过这钱就算回也是回到自己手上，算是吴放放把嫁妆分了一半给自己留下的。 “那……胡子哥和周经理都谈好了？” “都谈好了，别问了，胡子哥都不让我和你说。” “唉，是我……让大家受累了。” “胡子哥说，没有你和……”话到嘴边，秀秀把放放的名字又噎了回去：“胡子哥说，以后我们还全止着你呢，你得好好的。” “我好好的，放心，明天我去谈一个新业务。”房冬告诉秀秀再生资源公司职工食堂的事，不过没说是吴辰东联系的。 “是大爷的公司吧？”没想到秀秀知道。 也难怪，她在吴家呆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认识大爷和四叔的。 “早点睡，休息好才能有精神，明天中午想吃啥，我让你大妈提前给你准备。” “明天要去大爷的厂子，厂子在郊区，中午不一定能回来，别让胡大妈准备了。” …… 如果不是吴辰东帮自己约好了大爷和四叔，房冬是真想在家里好好歇几天的，今天才发现，吴放放走了以后比她在的时候更心烦意乱，完全不能把精神集中起来。 地摊儿烟火 第467章 老哥仨算帐 早上八点，房冬准备到了前岳父岳母家。 至于后来认下的义父义母，此时的房冬实在是矛盾得很，那时候没怎么当回事，女婿到儿子的转变，不过是从半个儿成了一个儿嘛，何况这义子应该也不到一个吧？ 变化不大，也觉得自然。 可现在，自己这个女婿身份已经没有了，根基都不在了，筑于之上的建筑还能存在吗？ “吃早点没，儿子？”杨灵一张嘴就把儿子挂到了嘴边。 如果说老俩口已经知道了吴放放和自己的事，那这句儿子就是他们认定了自己这个义子的一种刻意强调，如果还不知道，就什么意义都没有。 房冬并不是很在乎这一点，但这关系到之后是称他们叔叔和阿姨呢，还是直呼爸妈。 “我吃过了，妈。” 当看到吴辰东严肃的表情时，房冬咯噔了一下。 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 以吴辰东的神通广大，要想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难，吴放放直到离开的前一天还在按时上下班，还特意为昨天请了假，就是想迷惑他，让他放松警惕。 如果让吴辰东有了警惕，她也许根本就跑不了。 每每想到这里，房冬就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帮凶，罪行深重。 活该自己没老婆。 “那咱们吃吧，老吴，”杨灵让房冬先喝会儿茶，大爷和四叔正在外面吃早点呢，一会儿就到。 “我跟你说，”吴辰东终于开口了，但还是很严肃：“你大爷这个厂子现在的规模可是比原计划大了不少，职工也翻了倍，现在两千员工，二期建成投产后，就是三千多人，你得好好干，钱必须挣，但质量得抓好。” “您放心，我一定。” “厂子离市区三十多公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职工食堂是公司给员工的福利，你大爷可不是一股买卖，别给他丢脸！” 吴辰东告诉房冬，大爷厂子里工人的平均工资可不能和东放集团的员工比，标准方面也得考虑放低一些。 “这个，我会和大爷商量一下，看他觉得多少合适就定多少，钱再少我们也能做，在安百商圈一份12块钱我们还能做呢。” “以后少在我面前吹牛，听见你吹牛我就来气！” 吴辰东这一句彻底把房冬骂傻了。 我没吹牛啊？ 老爷子这是哪儿气不顺了？ 当真知道吴放放逃跑的事了？ 也不像，如果知道的话以他的性格，还不得直接上来踹自己几脚？ 如果没人问话，房冬是不敢吭声了。 吃完饭，吴辰东和杨灵都坐到了沙发上，吴辰东挨着房冬，杨灵坐在房冬的对面。 “放放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吴辰东刚坐下就问。 这个谎房冬不知该怎么撒了，自己替吴放放说谎到她上飞机为止，没想到这一步。 去公司肯定不行，在家也不合适。 “她……和夏夏逛街去了。” “啪！”的一巴掌就拍到了房冬脑门上，房冬还愣着呢，吴辰东的脚就飞上来了，房冬不敢躲也不敢挡，只能挨着。 吴辰东一边打一边骂：“你个没用的东西，到现在还想骗我是不是？” “你别打孩子啦，还不是放放教他的？”杨灵扑过来抱住吴辰东，才算把他的组合拳给拦阻了下来。 手很重，疼。 但不是下死手，能挺得住。 “放放教他？还不是他给惯的？”吴辰东气得呼呼直喘。 “那也是你先把放放惯坏的！”杨灵喊着，已经哭出声来了。 门铃响了，应该是大爷他们来了。 “别哭啦！”吴辰东又对杨灵喊上了。 “我怕什么，闺女也没了，老大和老四又不是外人，还不让我哭了？” 杨灵去开门，吴辰东又把手举起来了，不过这次没打，做了个动作又收了回去：“气死我啦！” “嫂子，你这是怎么啦？”四叔一进门就问。 “这还用问？”大爷过来和房冬打招呼。 几个人坐下后，大爷就发现了房冬的异样，说吴辰东：“你打人了？怎么还是那么沉不住气呢，这事怪冬子吗？” “怎么不怪他？”没等吴辰东说话，四叔先说了：“让他离婚他就离婚，还瞒着家里，我还想打他呢！” 哎玛，这哥仨今天是要弄死自己吗？ 连离婚都知道了，不用问，什么都瞒不住了。 杨灵一说，房冬才知道，吴放放迷惑吴辰东的计划真的成功了，吴辰东根本就没想到吴放放会做出这种事来，招呼不打直接飞美国。 巧了，昨天早上吴放放和毕子良在机场时被一个认识人认了出来，但这人也没当回事，直到中午才给吴辰东打电话说早上碰到他女儿了。 吴辰东只用一个下午，就把事情全调查清楚了。 可已经晚了，就算坐飞机追到北京也来不及了。 “对，对不起……”房冬连头都不敢抬了，心里苦，我的委屈和谁说去？ “听见没，听见没？”吴辰东对大爷和四叔说：“连爸也不叫了！” “爸，大爷，四叔……对不起。”房冬马上改正。 “你们都给我闭嘴！”杨灵哭喊着坐到房冬身边，把房冬像孩子般搂过来护着。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房冬才觉得自己的错犯得太大了，吴放放远走美国，毕家和房家有怨，早就断了来往，老俩口下次见到女儿得什么时候？ 一味的忍让并不是只伤到自己，还伤了两位老人。 “我说两句？”大爷问杨灵。 大爷为大，杨灵不好阻止，便点了点头。 “冬子呢，确实有错，太善了，你要是不同意离婚，那一时半会儿就离不了，咱们大家可以商量这件事怎么办，你大小事都让着放放，这我们都知道，但这件事上不能让啊，就算你和放放过不下去，那也不能和毕老三的儿子过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毕老三的儿子能是个好东西？”四叔跟着说。 “冬子还不知道你们的事。”杨灵说。 “行啦，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大爷摆摆手。 “这有什么，”四叔对房冬说：“说来话长，简单就一句，毕老三和你大爷合伙做生意，你大爷赔得倾家荡产，他毕老三赚得盆满钵满！” 言简意赅，毕子良他爸把大爷坑苦了呗。 “咱们还是看看怎么联系上放放，就算不回来，咱们也不能不管啊。” “管什么管，她死在美国才好呢！”吴辰东的大嗓门又来了。 地摊儿烟火 第468章 痛难抚 “屁话！”大爷发火了，看来老大就是老大，四叔肯定是不敢这么骂吴辰东的。 “就是，再生气也不能不管啊，总得给她汇些钱吧？”杨灵说。 “妈，放放有100多万人民币。”房冬小声告诉杨灵。 “你给她的？”吴辰东又吼起来了：“你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杨灵的哭声更大了：“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懂啥？你们只知道冬子对放放好，怎么个好法你们懂吗？冬子没错，他不比你们伤心吗？别再拿他说事！” 三个大老爷们立刻就瘪了下来。 等杨灵的哭声消停下来后，吴辰东又来了一句：“我一分钱也不给她，我死了也不会给她留一分钱，我怕姓毕那家王八蛋拿着我的钱不会花呢！” 这是明显的怨气下所言，不过以吴家和毕家的关系，不想让毕家沾到光肯定也是真的。 “毕老三也不缺钱吧？”杨灵问。 四叔告诉杨灵，毕老三是投资移民到美国的，可到了那里不服水土，企业连年亏损已经破产了。 虽然还是有些钱，但想翻身怕是不容易了。 更何况这次回来处理在国内的资产也不顺利，没拿回多少钱去。 “我说你们别干，看看，现在放放到了毕家，也跟着受牵连。”大爷怪怨道。 房冬不敢发言但听得很认真，听他们几个一来二去地一说才明白，确实像自己想的那样，吴辰东认自己义子就是知道毕子良回来，且和吴放放已经联系上之后的事。 打吴放放也是让她离毕子良远点。 可孩子大了，有几个父母能管得住呢？ 一直没和房冬说这事是因为他们希望吴放放回心转意，在态势不明确时，做为父母也没法和房冬说什么。 然后嘛，吴辰东和四叔他们就干了一件坏事，在毕家的资产转让中使了不少绊子。 最终，急于处理的毕家并没有拿到理想的价格。 “唉，”吴辰东挠了挠头：“我的错啊，没想到这吴放放胆子这么大。” “爸，我错了。”房冬再次道歉，如果离了婚的当天告诉二老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你没错！”杨灵又搂了一下房冬：“你要是提前告诉我们，以这父女俩的性格，一个要走，一个不让走，出了人命怎么办？” “错了就是错了，我又没怪他，还跑出人命来了。”吴辰东说。 “没怪他，你打他踢他多少下？这叫没怪他？道歉！” “道个屁歉，他是我儿子，有老子给儿子道歉的吗？” 吴辰东一句话差点把房冬的眼泪催下来。 “就是，”四叔也说话了，满脸笑容：“老子打儿子，还用讲理？你说是不是，冬子？” 房冬连忙点头。 家里的气氛一下就缓和了起来。 大爷对房冬说，放放不在了，再忙也要多回来看看两位老人，事业上放开手去干，有他们几个在，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房冬知道这是一种安慰，也明白大爷所言不假，他们老哥几个确实是自己事业上最坚实的靠山。 尽管自己现在是不需要了，可人生路还长，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呢？ 不由得又想起了吴放放，两个月前还是一对无比甜蜜幸福的夫妻，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突变？ “听说，”四叔饶有兴致地问房冬：“你们把毕老三的儿子打惨了？” 看来他只打听到这事了，细节还不知道。 这也不是什么好炫耀的，房冬只能说是当时有点冲动。 哪知四叔高兴地夸房冬：“打得好！我们是长辈，怎么说也是看着那坏小子长大的，要不然我早就揍他啦！” 房冬笑了笑，这是今天进吴家第一次露出笑容：“现在还有三个没出来呢，拘留了。” “几天？” 房冬告诉他以后，四叔一拍大腿：“贵宾楼，每人5000块的储值卡，我奖励他们的，出来后够你们哥几个吃几顿的！” 我去，四叔这人……也太猛了吧？ 大爷出来训四叔了：“你看看你，再怎么说打人也不对，你还奖励，哪个孩子跟了你都学不好！” 吴辰东也落井下石：“放放有今天，你当四叔的也有责任，你背着我帮她办了多少事以为我不知道？” “我……”四叔委屈了：“怎么全怪我呢？” “说正事吧，”吴辰东对四叔说，眼看就高考了，丽日花园小区给房家二老买那套房子就要腾出来了，到时装修的事还是交给四叔办。 回头又对房冬说，把那幢小楼过户到房冬名下，幸亏以前没办，要不然还得和吴放放分这个家，这个房子就全归房冬了。 “不不不，这个……我不能要。”房冬连忙推拖，我天，这太贵重了。 “这事倒也不急，抽时间办了就行了，也算我当了你半年多岳父替女儿给你赔个不是，以后没这层关系，你是儿子了，我说话可不会像之前那么客气了。” “你还要打人啊？”杨灵问。 “犯了错该打就打！” …… 说笑了一会儿后，大爷和四叔带着房冬出发。 大爷独自开车，四叔还特意坐了房冬的车，要体验一下国产越野的感觉。 30公里的路程不算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餐厅是另外盖出来的，平房，但面积可不小，而且分着好几个餐厅，大爷想得很周到，东放集团的餐厅他去看过了，太大了。 所以他在盖餐厅时专门设计了一下，厨房在正中，几个餐厅环绕着厨房，这样可以使厨房的利用率和人工效率最大化。 关于伙食标准的问题，大爷也给出了参考意见，基本上就按东放集团餐厅那种形式，把平均标准放在二十元左右就可以。 他们公司也给员工餐费补贴，也是三百元。 “别看我们和你爸的集团标准一样，我们可没他那么财大气粗，他那儿的职工不想吃餐厅可以去外面吃，咱们这儿没这个条件，总不能开着车去市区吃吧？”大爷笑着给房冬介绍说。 大爷给的条件比东放集团可强多了，所有厨房及餐厅设备让房冬设计拉单子，全由他们公司出资，房冬到时带着人来直接经营就可以了。 “把饭给我做好，要不然大爷就得和你谈谈了。”大爷笑着警告房冬。 莫大的关照，这样要是挣不到钱不如直接碰死。 但是，对于房冬这个并不算贪财的人来说，再多的钱也不能抚平失去吴放放之痛，至少今后的一段时间里自己很难走出来。 地摊儿烟火 第469章 祸不单行 关于具体装修和桌椅设置的问题就要和四叔边做边定了，有了用餐人数后，厨灶具还得带荣强来一次，看看需要配置一些啥，到时把单子一拉，交给大爷去买。 “哪用那么费事？你买了拿着票找你大爷给你报不就完了吗？”四叔提了个好建议。 “行，这样做好。”大爷夸四叔。 “本来嘛，冬子肯定花一个找你报一个，你如果交给你的手下去买，敢保证他们不吃点回扣？”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的职工就一定会吃回扣吗？” “那也不如咱儿子放心吧？” “哈哈，那倒是。”大爷笑着同意。 我滴妈，我这是一下跑出来多少个爹啊？房冬也只能挠头了，总不能说别管我叫儿子，我不是你儿子吧？ 吴辰东一向喜欢房冬自不用说，房冬是怎么对待他闺女的也十分清楚，但房冬并不知道，吴放放的任性和不像话不光让吴辰东和杨灵对房冬感到有愧，就连大爷和四叔也觉得以后应该对房冬鼎力相助。 如果房冬知道，这一切都是靠丢了老婆换来的，心里肯定会像打翻五味瓶一样，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几人以前对房冬就很好，只不过现在更好罢。 大爷留房冬吃饭，说到北面有个村子里吃，房冬推辞了，他回去准备一下还得接胖子去呢。 实际上，此时胡子已经带人到了拘留所，不过没告诉房冬。 告别大爷和四叔，房冬独自一人往市区赶。 这里的道路条件还不错，双向四车道，中间无隔离带，以双黄线分开。 视线也可以，路况良好，路上的车也不多。 由于不算远郊，一路上村村落落的也不少。 房冬驶在快车道上，右边车道上一辆伊维柯所有窗户都开着，音响放得贼大，房冬紧闭着车窗都能隐隐听到。 一摇玻璃还能听到车里传出的欢笑声。 应该是一帮年轻人吧，真羡慕他们。 好像是故意和房冬别劲一样，房冬超了几次都没超过去。 房冬这不很熟练的技术也不敢把油门放到底去斗这个气，放弃了。 反正两个车又不在一个车道，人家只是要比自己快一点，也没来别自己。 房冬80迈，他们也80迈，房冬降到了60迈，他们也降了下来，总保持着在房冬右边车道上略微靠前一点的地方。 淘气。 车速降了下来，房冬的思绪又飞了。 又想起了吴放放和家里的事。 还有一关没过呢，自己父母那里怎么交待？ 吴放放啊吴放放，你是走了，可这屁股有多难擦你知道吗？ 越想越纠结…… 突然，一条横过马路的狗从右前方的伊维柯下面钻了出来，真神奇，居然没压住它。 往右打轮是不行了，会撞到伊维柯的屁股，只好一边踩刹车一边往左紧急打轮，却不想，迎面来了一辆白色轿车。 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做出，随着一声巨响，房冬脑子嗡地一声，感觉连人带车都飞了起来…… …… “醒了醒了！”是秀秀的声音。 房冬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 秀秀、胡大妈、胡子哥、胖子、盛夏、李倩和冯文苹都围了过来，还有不知何事的小男男在地上玩耍。 “我……没死？” “没死。”胖子撇着嘴，其他人都是满脸的关心，就他一个人在笑。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胡说什么，这孩子！”胡大妈立刻就怪怨上了。 “没事，大妈，闹着玩呢，”胖子给胡大妈解释，上午大伙去接他的时候，还问怎么没枪毙呢。 “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不吉利！”胡大妈还戳了胖子一下。 冯文苹跟着就来了：“不就是答应晚上请我吃饭吗，不想请就明说，至于用这种方式来省钱吗？” 大伙哈哈笑了起来。 从大伙的神情上看，自己的伤好像并不重，至少不会残疾吧？ 伸手一摸，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动了动腿，腿上也有，好像还有个硬帮帮的东西。 “胖子快把冬子扶起来靠到床头上。”秀秀对胖子说。 “不用他！”房冬喊道：“我怕他直接把我提起来！” 大伙又笑了。 房冬马上就开始呲牙咧嘴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秀秀告诉房冬，已经全部检查过了，除了皮肉伤以外，多处软组织损伤，右腿小腿骨折。 汽车翻了一个滚，胡子说是咱的车结实，再加气囊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咱运气好，所有的伤都不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骨折也不是粉碎性的，说轻点就是裂了，固定好自己就能愈合，连手术都不用做。 “这个房间这么大？”房冬这才看到这间病房十分宽敞，两张床，有沙发，有电视，还有一个封闭的大阳台，单独卫生间。 “当然了，这是高干病房。”盛夏说。 “我……”房冬指了指自己：“高干？长得像吗？这得多少钱啊？” “是阿姨选的，又不用你花钱，你这人是不是啥时候都这么小气啊？” 还是秀秀能直接把事说清，和这帮家伙们交流总要故意绕你一个弯子。 秀秀告诉房冬他的两爸两妈都来了，费用都是杨灵出的，她也是这帮亲朋的总指挥，她和吴辰东还有司机小许正办相关手续和费用呢。 房建设和吕青华也来了。 “他们在……” “在哪儿？”房冬问。 “去看那家人了。” 对啊，两车相撞，对面那个车上还有人呢。 胡子告诉房冬，那个车上有四个人，伤得都比房冬重。 “交通队的结果还没出来，不过东叔已经找人试探了一下，估计是你全责。” 房冬一阵眩晕，这得赔多少钱啊。 赔钱还不算大事，如果这几个人因为自己落个残疾之类的，唉。 “这四个人都多大岁数？”房冬问。 “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有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 “放心吧，”盛夏对房冬说：“人都没有危险，就是伤得重了些。” “这就让我放心？你们心可真大，你们说，我要不要去看一看人家？”房冬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手足无措了。 “冬子醒了？”吴青华带着哭腔冲了进来。 地摊儿烟火 第470章 再捣乱打你 吕青华扑到儿子身上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子哟，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妈……你弄疼我啦！” 父亲房建设是随着母亲一起进来的，此时一言不吭地站在床边看着儿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母亲捶胸顿足地泣着。 不用问了，母亲知道自己和吴放放的事了，这样也好，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和她们说呢。 房冬看了看在一旁傻站着的众人：“几点了，你们还都没吃饭吧，快给胖子接风去吧。”这时才注意到病房里的灯是亮着的，天早就黑了。 “儿子，你是不是被撞傻了？”母亲一指，自己对面的墙上就有一个挂钟，9点半了。 “你们这么多人围着，真没看到。” “那咱们都走吧，冬子没事这是万幸，是好事，咱们给喜子接风去。”胡子哥开始招呼大伙离开。 当着房冬父母的面，这几人也没再开玩笑，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后便离开了房屋。 “秀，你也去吧？”房建设看到秀秀没走。 “我不去了，我留着照顾冬子吧。” “不用了，冬子有我呢，你回去吧。”母亲转回头对秀秀说。 “姐你回去吧，白天你还要上班，小男男也不能扔给胡大妈一个人照顾。”房冬也劝秀秀。 这时，杨灵在前，吴辰东和司机小许在后进了病房。 “亲家，没事啦，放心吧，一切都办好啦。”杨灵过来拉住吕青华的手。 吕青华停下了哭泣：“那几个人……会不会残疾，将来会不会……” “你放心吧，残不残疾那要手术以后看恢复情况，这件事你以后也不要操心，我会把一切都办好的。” 杨灵告诉亲家，其实对方四个人里伤最重的就是坐在副驾位置的那位，除了外伤外，肋骨和腿骨都有骨折，肋骨还好，没影响到胸廓，保守治疗慢慢恢复，腿骨粉粹性骨折需要做手术，有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其他几个的伤和咱们冬子的也差不多，没事，就是那个女的因为上了年岁，身子有点抗不住，其实本身的伤还不如冬子重呢。” 房冬明白，这件事如果放在两年前，对房家来说就是比天都大的事了，就算是现在，让父母去处理的话，估计除了身子哆嗦嘴上说好话以外，没别的招数了。 一切全止着吴家呢。 杨灵现在扮演的就是这一大家子人主心骨的角色。 吕青华和房建设去去探望病人时，正忙着做各项检查，也没说上话，人家的几个亲属可是没给他们好脸色。 “是咱们跑到人家的道上把人撞了，肯定怪咱们，但冬子又不是故意撞的，不怕，所有的钱都是咱们花的，案子也是经了公的，交通队保险公司都介入了，该赔多少咱们赔多少，他们不高兴是正常的，可谁愿意出这种事呢？也是没办法的事。”杨灵安慰吕青华。 “那……要是他们还不满意呢？”吕青华担心对方会借此讹人，这种例子可不是没听说过。 “吕姨您放心，”小许在后面也说话了：“他们要是和咱们好说好商量，将来案子了结以后，咱们额外多给他们点钱都行，他们要是想和咱们闹，那就公事公办，一分钱也不多给他们！” “唉，我这心里不好受，人家这也算飞来横祸啊，平白无故就遭了这么一份罪。”吕青华叹道。 杨灵坐到床边：“亲家的心肠真好，冬子就是遗传你这一点了，太善……”说着说着也哽咽上了。 “停停停！”吴辰东说话了：“刚说完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就又开始了，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把儿子的伤帮着恢复好才是正事。” 及时制止了一场两个女人马上要升级的哭戏。 “那就麻烦一下秀秀吧。”杨灵擦擦眼泪：“秀秀人心细，一直把冬子当亲弟弟，她来照顾我放心，护工也找好了，秀秀在这儿盯着就行，咱们岁数也都不小了，都回家踏踏实实睡觉。” 要不是杨灵这么说，吕青华今晚肯定不会走，也不会同意让秀秀来照顾房冬。 “护工是……男的女的？”吕青华这么一问，房冬就笑了出来，怎么，怕女护工占你儿子便宜？ “两个男的，都是金牌护工，你放心吧！”杨灵也笑了。 “两个？” “恩，我让他们白天和晚上轮班，精神足才能照顾的好。” 除了吴家会这样做，恐怕也没别人了。 房冬有限的护理知识里，护工都是24小时陪着病人的，这倒好，两个护工倒班，估计这俩护工高兴坏了。 聊了一会儿后，在杨灵的组织下，几位老人一起离开了。 吕青华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儿子离开的。 他们前脚出门，后脚护工就进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 确实很专业，给房冬说了些注意事项，哪能动，哪不能动之类的，帮助房冬在床上接完小便后，便对秀秀说，他就在门口走廊里的椅子上坐着，有事随时叫他。 “那你，不睡吗？”房冬问。 护工告诉房冬，平时就是带个垫子在病房的地下睡会儿，但这次的活是两班倒，他就在走廊里的椅子上睡会儿就行了。 “那样太累了吧？” “不累，这还累？白天休一整天呢！”护工看起来和房冬想的一样，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单好活儿。 “姐，要不……你也回去吧？”房冬违心地问。 “睡吧，你饿不饿？”秀秀压根就没理会房冬的话。 “有点。” “睡吧，睡着就不饿了。” “咳！这是逗我玩呢？”不过房冬倒确实想睡，脑袋还是有点晕。 “医生说的，今天要是不太饿就先别吃，你输的液体里本来就是有糖的，不吃也没事。” “我的内脏是不是有问题，你们瞒着我呢？” “胡说八道什么，瞒你干什么？” “姐，你快来看看吧，我肝疼！”房冬把手捂在肚子上喊道。 “真的？”秀秀刚上了床，便下来到了房冬床前：“哪疼？” “肝……我也说不准。” 秀秀用两根手指轻轻地触了触房冬捂着的部位：“这儿疼？” “疼，还有别的地方也疼。” 秀秀又换了地方：“这儿？” “疼。” “这儿呢？” “也疼。” …… 秀秀生气了：“再捣乱看我打你的，睡觉！” 地摊儿烟火 第471章 备胎计划失败 早上天刚亮不久，吕青华就来了。 先问问儿子的伤情，然后就像卫生大检查一样，把病房的每一个角落都要看一遍，这时秀秀已经打回了早点。 “吕姨，您就在这儿吃，我去餐厅吃。” “啊，行！”吕青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妈，你……吃吧。”房冬话倒嘴边又收了回去，秀秀不知道她这么早来，这两份早点本来有秀秀一份。 “秀，你快去吧，一会儿餐厅没饭啦！”很明显是在往开支秀秀。 “妈，你搞什么，不要太过份了啊！”秀秀走了后房冬怪母亲。 “我过什么份，我有话和你说，不想让别人听见，不行吗？” 吕青华一边喂儿子一边问，昨天护工在哪儿睡的，秀秀在哪儿睡的，谁伺候房冬大小便…… “妈，你有什么话直说！” “你是不是还喜欢秀秀？”吕青华终于表明用意了。 “你闲不闲啊？她是我姐，我把她当姐看！”房冬一推吕青华手中的粥碗：“不吃了，你趁热吃吧。” “当姐看？那倒挺好的，秀秀懂事，性格好，你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姐，给妈省心不少。”吕青华话锋一转：“可妈不放心，我活了这么多年可是没见过不同爹也不同妈的姐弟或是兄妹真把对方当弟弟和妹妹的，到头来都是说不清的关系。” 房冬要不是动身子会疼，早就翻过身去了。 可母亲一分钟也不闲着，她不像之前那样了，现在并不反对儿子和秀秀交往，虽然岁数是大了点，但秀秀这孩子知冷知热，肯定能把儿子照顾好，这一点上放心。 虽然还是觉得亏了点，房冬今年28，秀秀已经31了，还有一个孩子。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房冬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母亲会往这方面想。 “我当然知道！”吕青华后面还有话呢，房冬至少现在不能和秀秀走得太近，和吴放放刚离婚没几天，就和秀秀好上了，让吴家怎么想？ 房冬觉得母亲的脑洞完全可以去写电视剧了，但又阻止不了她，只能由着她叨叨。 吕青华接下来非常接地气的理论更让房冬大吃一惊。 和吴放放离婚这件事，不管怎么说吴家都觉得欠咱们房家的，因为这件事，吴辰东和杨灵俩口子昨天在房冬没醒来的时候给房家二老专门道了歉，没教育好吴放放，对不起房冬，也对不起二老。 从吴辰东和杨灵的语气中看，他们认为错全在吴放放，虽然他们没明说，但吕青华和房建设看出了端倪，因为这件事俩口子昨晚回到家后商量到半夜，得出了一致的判断。 那就是，如果有一天吴放放从美国回来，吴辰东和杨灵俩口子还是希望房冬能原谅她，并重新接受她。 “什么？”房冬不由地喊出了声：“他们原话是怎么说的？” “原话……不记得了，倒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们就下结论？全靠猜啊？” 母亲神兮兮地告诉儿子，这么多年，她和父亲之间能达成共识的事情很少，但只要看法一致，就一定是对的。 “我头晕得厉害……”房冬捂着头。 “按铃叫医生！”吕青华放下饭碗，绕过床来就要按铃。 “别按了，我是让你和我爸的神猜搞的！” “你就是我和你爸的冤家气数，不相信，不想听对吧？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丈母娘会问你这件事！” 房冬把被子往上一拉，蒙住头。 就用了这么点劲，不止一个地方疼。 隔着被子又听到母亲说：“反正你自己得有个主意，别到时候对付不了！” 母亲又哭上了，她想不通，吴放放这么好一个孩子，她心目中120分的儿媳，怎么会突然干出这么一件让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房冬发现母亲的精神也有点错乱了，不停地唠叨，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可同样是唠叨，今天的话题跳跃感非常强，话题跨度也大，转折还快。 一分钟前还让儿子想着应对吴辰东夫妇可能提出来的问题呢，一分钟后又扯到了让儿子好好孝顺他们的事，抛开吴放放不说，吴辰东俩口子对房冬可是有恩的，对咱房家也无话可说，这好，那好……数了一大堆好。 再过两分钟，话题又变了。 她已经为儿子的下一步开始打算了，有合适的姑娘就找一个，别一天到晚只盯着买卖，多和人接触，多和朋友们出去玩，才能更多地接触到好女孩。 儿子现在也算有点钱了，二婚就不算多大缺点了，找对象也不要太将就，实在没合适的……将来找秀秀也是一个可行的选择，不管怎么说，秀秀知根知底，不会欺负儿子，更不会像吴放放那样，说跑就跑。 房冬哭笑不得，敢情把秀秀当备胎啊？ 就在母亲越说越有情绪，唾沫星子横飞之时，秀秀回来了。 吕青华对秀秀的态度和吃早点前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先是感谢，然后又问家里情况怎么样，胡大妈身体如何，男男几岁了，啰嗦了一堆才进入正题。 “我听说，前一阵子找了男朋友又不合适？” 秀秀点点头。 “阿姨觉得吧，以你现在的条件，不要太委屈自己了，不合适就不找，不用急，缘分到了啥都会有的。” 要不是秀秀在，房冬又得和母亲喊了，这目的很明显，和她刚才说的话是配套的，想把这个备胎先占住。 好像天地下的女人都由着你儿子随便挑似的。 没想到，秀秀一句话就让吕青华的笑容变僵硬了：“阿姨，前几天我刚谈了一个男朋友，这次这个挺好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吕青华有点尬了。 房冬也笑了，你的备胎计划破产了。 “阿姨我走了，我得上班去，护工的事我都安顿好了，我下午再过来。”秀秀拿起包告别。 秀秀有了新男友，房冬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这段时间心思全在吴放放和自己的感情纠结上，顾不上关心别人了。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不准备找女朋友了，至少两三年内没这个打算。” “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放放？” 房冬反问：“吴放放去了美国马上就要和别人结婚了，是别人的老婆，您还没搞明白吗？” 吕青华喃喃道：“像做梦一样……” 秀秀走了还不到十分钟，另一个妈，杨灵就来了。 地摊儿烟火 第472章 领导又掐人 杨灵和吕青华一样，也是先问了房冬今天如何，疼不疼之类的话，然后告诉他们，她到医院先去了那几个受伤者的病房，把他们的病房也给调换成了单间。 “这家人看来还是挺老实的，咱们大方点，大家好说好商量把这事就结了，你们不用担心。” 吴辰东调了一个东放集团的办公室刘主任来替他全权处理这件事，杨灵有事没事地过来看看，大不了多破点财，花钱买个气顺。 杨灵让房冬和亲家以后不用管这件事了，也不用去看望人家，这家人是安平下辖县一个镇里的，老俩口都是小学教师，那俩个年轻一点的是他们的外甥。 今天又从镇里来了几个家属，刘主任连他们家属住的快捷酒店都给包了，还在医院的餐厅里充了钱，可以说基本下一分钱都不用他们花。 这也就是有钱人的做法，普通人哪有这么干的？ “下午你大爷和四叔要来看你，你大爷知道这个消息那叫后悔啊，后悔当时没把你强留下吃饭。” “大爷他们那么忙……”房冬知道这话说和不说一样，没用。 “告诉你，大爷和四叔要是给你钱就拿着。”杨灵嘱咐房冬。 房冬有一种突然遭宠的感觉，先是两妈，快中午的时候两爸也来了，他们亲家四个倒是聊得很欢，像一家人一样。 现在应该不算亲家了，亲爹和干爹之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上学时没学过。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秀秀就来接班了。 胡子、李倩、胖子和荣强也跟了过来，刚好碰到大爷和四叔也来了。 大爷和四叔每人给房冬放下五千块钱，四叔还兑现了他对胖子等三人的奖励，贵宾楼一万五的储值消费卡，让弟兄们乐呵去。 装修大爷公司餐厅的任务就转交给了胡子，房冬住院期间就由胡子全权负责配合四叔。 一伙人哄到下午快吃饭时才离去，房冬嘱付他们不要再来医院了，自己有两个护工，还有秀秀在就足够了，大伙把生意做好比什么都重要，等于光南和马小龙从里面出来时，自己应该差不多能出院了，到时好好和大家喝顿酒。 “别把四叔给那一万五的卡全刷完了啊，省着点！”房冬故意对胖子说。 其实有两个专业的护工精心护理着，秀秀的存在真没有多少必要性，但房冬还是觉得她留下自己心里踏实，至少有个能说话的人，和人家护工也聊不到一块去。 秀秀则是另一种说法，她留下来照顾房冬是杨灵给她下的任务，别管房冬愿不愿意都不管用。 “姐，你啥时有了男朋友，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吃完晚饭后，房冬问秀秀。 “我凭啥交个男朋友还要和你说一声？” 也是，姐姐找对象还得先征求弟弟的意见？ 没听说过。 在房冬的一再逼问下，秀秀才告诉房冬，男友也是做生意的，小生意，比她大一岁，没结过婚。 不知怎么地，房冬觉得秀秀这次这个男友靠谱，而且从秀秀的言语中也明确表达出了这样的意思。 看来这一次，秀秀的归宿问题要解决了。 可自己的归宿呢，每当想起吴放放，房冬的心中仍然隐隐做痛着。 …… 伤情比预想的恢复要快，于光南从看守所出来这天，房冬已经能下地走路了，不过大夫嘱咐他适当运动，不可过量，秀秀租了个轮椅，每天都会推着他在医院的院子里到处转转，有时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停下聊会儿天。 头上拆纱布这天，梁静给房冬打来了电话，这让房冬非常意外。 梁静告诉房冬，她已经调到市局经侦支队。 “是不是又提拔了？” “官迷，你不走仕途真可惜了。”梁静损房冬：“这几天到我这儿来一趟。”梁静告诉房冬她新办公室的地址。 “三天之内，别忘了！” “我……这几天有事，可能过不去，姐你有什么事，电话上不能说吗？” “还和我端起架子来了？” 房冬不好意思了：“不是，我哪敢和局长大人摆架子？我确实有点事离不开……” “好吧，三天之内你如果来不了的话，那就十天以后吧，我要去省厅学习一个星期，回来咱们再聊。” 偏偏在这时，住院处要查房了。 一个护士跑进来通知：“要查房了，陪床的家属先出去一下！” 梁静的耳朵够尖，马上被她听到了：“你在医院？” 房冬只好如实相告了。 没想到当天下午，梁静就来医院看房冬了。 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本来是给你买了一束花的，让护士给扣在护士站了，不让带进病房。”梁静坐下后说。 “公安局长她们都敢管？把医院封了，正好我也不想在这儿待着啦！” 梁静笑了：“你都这样了，还改不了胡说的毛病。”说着硬给房冬放下两百块钱，怎么推都推不掉，只好说谢谢了。 “看来你现在确实是挣到钱了啊，这病房的规格是医院最高的了吧？” “姐你别损我，这是我……丈母娘给一手弄的。”房冬总觉得干爹干妈这个词在当今社会上说出来有点可笑的感觉，怕梁静笑话。 “你丈母娘对你不错嘛，我以为是你自己发了大财，看不上我要给你介绍的小生意了呢。” 梁静还真给房冬带来了好消息，没想到自己之前和她说过的一句话她一直放在心上，市局职工餐厅承包者的三年承包期快到了，要重新招标，她来问房冬有没有兴趣。 “这可是公开招标，现在这家承包者也是三年前招标进来的，凭实力和质量公平竞争，你要是想干就提前做些准备。” “招标？那是不是要准备标书啊，这事我没干过，不知怎么弄……” “没那么严格，我帮你打听了，就是提交一份你们公司的简要介绍，做过什么相关的业务，专业人员的配备，资质等，不像工程招标那么严格。” “那我……试试？” “行，等我回来以后，给你弄一份他们三年前招标资料的复印件，你照猫画虎做就行了。” “你身为局长，利用职权印资料，不会犯错误吧？”房冬故意开玩笑，一份已无时效的餐厅资料样本，当然不是什么秘密。 “不想干别干！”梁静伸过手来把房冬拧了一下。 公安局长又掐人了。 地摊儿烟火 第473章 知子莫如父 马小龙出来这一天，也就是车祸后的第十天，房冬腿上打着石膏坐着轮椅出院了。 按杨灵的意思，还要把房冬送到康复中心去，房冬知道，康复中心不光是费用比医院要贵很多，主要问题是自己实在是在这些地方呆不下去。 杨灵也没强求房冬，但她坚持还要给房冬请一个护工到家里去。 “不用啊妈，您绕了我吧，我现在一条腿都可以蹦着走了，完全可以自理的。” “不许蹦！”杨灵斥责道：“你这条腿蹦了，那条腿不也跟着震动了吗？那裂缝啥时候能长好，我告诉你，长不好的话，有可能变成一个瘸子知道不？” “不知道。”房冬确实不知道，石膏固定上后还会有这种危险？ 他猜杨灵是在吓唬自己，不过倒确实应该小心点，六周以后检查生长情况，如果没问题才能去掉石膏，已经过去了十天，自己还要当一个月出头的残疾人。 既然房冬执意想回家，而且坚持不要护工，杨灵给来接房冬的胡子等一众人下了一道命令，有啥事也不许找房冬，大小事你们众人商量着办，房冬养病期间啥事也不用告诉他。 杨灵此举得到了吕青华的支持，有了两妈的决定，两爸这时就都插不上手了。 杨灵还给房冬买了坐椅式马桶，双拐和电轮椅。 杨灵亲自来到了房冬的住处，到二楼拜访了胡大妈，托胡大妈白天没事的时候多上楼看看房冬，这小子不省心，坚决不要让他在家里到处跑，更不能下楼来。 “放心吧夫人，冬子就像我自己儿子一样，他要不听话我就揍他，我保证给你把他看好喽！”虽然秀秀早就不在吴家干了，但胡大妈还是保持着那时对吴家人的称呼。 杨灵和胡大妈这是第一次见面，胡大妈显得很激动。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您岁数大了，也不用帮他干什么活，晚上秀秀下了班让秀秀去干，我这几天帮着找一个帮佣吧。” “不用妈，我们一直有个钟点工定期来帮着打扫的，真的不用，家里有外人……我不习惯。” “那好吧，我也会没事的时候来看看的。”杨灵临走时说。 其实房冬觉得自己远没有杨灵感觉得这么严重，轮椅有用，双拐真没多大用处，无论在家里想去哪儿，挪到轮椅上后，大不了在下轮椅的时候拐子跳个一两下，必竟自己有一条腿是正常的。 更不用说还有两只手可以辅助。 至于那个坐椅式的马桶就更没用了，可杨灵花好几百买了来，也只能先放到家里了。 母亲吕青华要来陪儿子，房冬一口回绝：“您好好跳您的广场舞去，将这项事业发扬光大，您要是来这儿的话，我保证一天也不在家待着！” 杨灵也劝吕青华，现在这些年轻人，想法和咱们不一样，你要是从早到晚来陪着他的话，会郁闷死的，房冬说的对，隔几天来看看，或者打个电话问问就行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吕青华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中午大伙就在胡大妈家吃了饭，众人都走后，吕青华和房建设两口子特意留下来陪儿子说了会儿话。 实际上又是教儿子怎么做事。 吕青华在出院前就想把儿子接回家的想法当时就被否决了，那就依了儿子回到这里来养伤。 但父母到现在也认为儿子还是回他们老俩口的家更合适。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了，回到这里就多拜托胡大妈了。 胡大妈对咱们的好日后有的是报答机会，吕青华让儿子也不用过度放在心上，因为她听到杨灵临走和胡大妈告别时，胡大妈不断推脱的话了，肯定是杨灵给胡大妈钱了。 这时的老俩口又达成了一致，他们不想让房冬回到这个屋的最主要原因是担心儿子触景思人，想起吴放放。 准确地说不是担心，是一定的。 母亲的话较十天前又有所变化：“儿子，你干爸干妈对你这么好，咱们可不能没良心，你是出院里，让你撞坏那四个人可还都在医院呢，这么大的事要是没有吴家，咱们家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啊，知道吗？” 房冬当然知道，点点头。 “放放的事就算过去了，看在她爸妈的面子上，你也不要忌恨她，也不要再惦记她了，妈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一定得把这件事放下，你才能站起来。” “放心，我会的，没事。”房冬握着母亲的手说。 房建设的话更直接：“你要是想让你爸你妈这后半辈子好过，你就给我像个男人一样站直了，前两天我和胡子聊了一下午，还去你们美食城看了看，生意多好啊，好好听话，尽快恢复，爸还止着你挣钱给我买好酒喝呢！” 接下来就是老生常谈，又聊起儿媳妇的事了。 和以前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秀秀这个备胎不再提了。 “妈在咱们小区里人缘好，一个认识十个，十个认识百个，明天妈就让大伙帮着留意一下，不愁给你介绍一个好姑娘！” “你快歇歇吧，现在的年轻人用你操这份心？”房建设直接怼她：“当初你儿子结婚时你可是在咱们小区出尽风头了，你现在能舍得下脸告诉他们你儿子离婚了，还得求人家替你儿子介绍对象？” 吕青华立刻低下头，蔫了，嘴里又喃喃上了：“这个放放啊，到底是因为啥啊，我想不通啊！” “别嚎啦！”房冬还是头一次见父亲对母亲这么粗暴，都是因为自己的事心里憋着火罢。 父母临走时要和胡大妈去告别，房冬托他们给胡大妈带个话，今天晚上他不准备吃饭了，想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 “安静个啥，你就得有人陪着，要不然你就会想起放放！”吕青华不同意。 “走吧走吧，他想安静就让他安静一会儿。”父亲把母亲推出房门后，又回来了。 十分严肃地站在儿子床前：“想哭就哭出来，过了今晚，你得给老子站起来！” 知子莫如父。 这一晚，房冬真的哭了，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放声痛哭…… 地摊儿烟火 第474章 人都变了 这一夜，不知什么时候才入睡，可能离天亮都不远了。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进来过，而且不止一次，可能是看见自己还在睡，就直接退了出去。 应该是胡大妈。 直到快中午时房冬才起了床。 秀秀已经在厨房给自己做上饭了。 “你先躺一会儿，我把这点料先备好，再给你洗脸刷牙。” 屋内就两个人，房子虽然大，但所有门都开着，交流不存在任何问题。 秀秀连头都没回，好像预料到房冬要自己挣扎着起来一样：“躺着！” 躺着就躺着吧，房冬一伸手，便触到了那个水晶筒，那个装着吴放放长发的水晶筒。 昨晚他把它拿了出来。 秀秀很快就做好准备，把牙具递给房冬等他漱完口后，帮他擦了脸。 “姐，你给我毛巾就行，我自己行的！” 秀秀压根就没听他的，擦完脸把房冬扶到轮椅上，拿起了床上那个水晶筒问房冬：“放起来还是留在床上？” 见房冬没吭声，秀秀做主将水晶筒放进了床下的抽屉里：“最近还是别拿出来了，半年六个月后，如果想看就看看。” 轮椅到了餐桌旁，秀秀把房冬扶上餐椅：“坐着，全准备好啦，一起锅铲就好。” 秀秀告诉房冬，今后就在这里吃饭，省得楼上楼下端着麻烦，今天胡大妈带男男走亲戚去了，所以中午就咱们俩人吃饭。 “你拆石膏之前，我不去美食城了，就在家伺候你，看着你。” “这哪儿行？”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胡子哥他们也同意，有啥不行的，工资我照拿着，没影响。”秀秀把饭端到了餐桌上。 “想不想知道放放的消息？”秀秀在房冬的对面坐下后的第一句话。 房冬愣了一下后摇头：“算了。” “大男人家的，想就是想，躲闪个啥？”没想到秀秀的看法和父母完全相反，她认为男人不应该躲避，该放下的总有一天会放下。 秀秀告诉房冬，昨晚她从美食城回来后，听胡大妈说房冬没吃饭，便热了饭端上来，在门外就听见房冬哭了。 “有那么大声音吗？一共就几声而已，还被你给听见了。”房冬难为情了起来。 秀秀才不信他的鬼话：“哭就哭了，不丢人，让我听见更不丢人，这么大的事情，谁能轻轻松松就过去？” 房冬低下头，默默地吃起饭来。 “两件事，都是盛夏告诉我的，放放一到美国就给盛夏打了电话，听说你出事的消息，当时就哭了，一再和盛夏说都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你。” 房冬抬起头望了一眼秀秀，接着低头吃饭。 “放放和毕子良已经结婚了，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 房冬停下了筷子，足有一分多钟。 再次埋头吃饭时，速度明显比刚才快多了，连菜也不吃，只往嘴里扒拉米饭。 “多吃点，恢复得快。”房冬吃得快，秀秀往他碗里的菜也夹得快。 “我和你大妈商量好了，打算买一处房子，如果首付不够的话，就和你借点钱。”秀秀又换了话题。 “行。”房冬低头答应。 “你准备还在这儿住多久，这个房子……东叔和你谈起过吗？” “他给我了。” “真的？”秀秀可能没想到吧，这么大的房子东叔说给就给了。 房冬这才停下筷子，抬起头，告诉秀秀，她和胡大妈如果是考虑住处的话，完全不用买房，就在这儿一直住着，如果是为秀秀结婚或为男男的将来考虑，买房他也不反对，不要说首付，就是全款借钱把房买下来也行。 “你现在这么有钱啊？” 房冬苦笑：“老婆没了，有钱也没啥用了。” “老婆还缺？等着吧，有的是姑娘追你。” “没心思了，以后一个人过，挺好的。” “睁说瞎话，房叔还止着你传宗接代呢。” “我做个试管婴儿不行吗？” “你就嘴硬吧。”秀秀给房冬又夹了一筷子菜后问：“你对冯文苹印象怎么样？” “干什么？你怎么也和我妈似的，这就开始给我找下家了？” “老姐如母，没听说过吗？” 秀秀也会编新词了，不是长兄如父吗？ 你才比我大三岁，就敢称老姐？ 人的变化就是快，自从秀秀被吴放放给升成经理后，确实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时不时地和人们开个玩笑，偶尔还会损几下人。 又想起了吴放放，房冬心里明白，想忘掉她真的太难了，从公司到家里，处处都有她的影子，事事都有她的痕迹。 自己要做的不是忘记，而是放下。 有吴辰东和杨灵这一爹一妈，自己和吴放放这辈子都不能像其他离婚夫妻一样断交。 有过昨晚的一场心碎放纵，房冬相信自己不会再哭了，但心痛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不知怎么地，听到吴放放结婚的消息后，反而有了一丝释怀的感觉。 收拾完饭桌，洗完碗筷后，秀秀便开始不停地忙了起来，打扫完家又开始准备洗衣服了。 “姐你歇会行不行？” “不累，你这个洗衣机多省事啊，扔进去就不用管了，你先上床，把身上的衣服全换下来。” 秀秀不容分说地把房冬扶上轮椅，再扶到床上，还像那次酒后一样，把毛巾扔给房冬：“自己掏着擦擦！” 不听恐怕是不行，房冬擦完后把秀秀扔过来的内裤换了，但毛巾却死攥在自己手里不给她，他怕她在盆里摆一摆又拿它来给自己擦脸。 秀秀笑了笑，重新拿了块毛巾，房冬这才松开手。 “男人，再怎么也是男人，这些天就没给你擦干净过，身上都有味了。”秀秀一边擦一边说起护工的不是来。 擦完正面擦背面，房冬不能爬着，只能侧着。 “嗳，你往哪儿擦呢？”房冬伸出手试图去抓秀秀的手，被她一巴掌就打开了：“你刚才擦后面了吗？这有啥可害羞的？” 艾玛，哭笑不得。 “姐，你这样不好吧，我姐夫要是知道了……” “不让他知道。” 不让他知道？我天！这……神回答啊。 “明天你该上班上班，这洗也洗了，扫也扫了，没什么事了。” “大夫说了，最好天天擦洗，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拆石膏前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看着你。”秀秀一边给房冬擦着脚一边说。 “不好吧？这要一个多月呢，我那未来的姐夫想见你怎么办？” “让他等着，三十多年都没结过婚，还在乎这一个月？” 房冬瞪大眼睛：“你，还叫景秀玉吗？” 地摊儿烟火 第475章 突然收编 习惯养成自然，这话一点也没错。 几天后，天天被秀秀给擦拭一遍的房冬就再也不觉得害羞了，方式还是那种方式，自己擦完前面最重要的根据地后，后面……就无所谓了。 天气越来越热，当初吴放放精心设计的楼顶平台因为和房冬结婚时已入秋，她自己并没享受几天，现在反倒成了房冬每天必来的地方，上下午都会在摇椅上晃荡一会儿。 秀秀果真像她说的那样，除了晚上下楼睡觉外，一天到晚都盯在了房冬身边。 一早上进了屋，先扶房冬上厕所，然后洗漱。 早点吃完后把房冬弄到平台上晃悠，她开始打扫家，忙完这一通后便来和房冬坐坐，聊一会儿天，然后开始准备午饭。 午饭后安排房冬午睡，她收拾完后也会在沙发上小睡一会儿。 下午再把房冬弄到平台上，她在家里看电视追剧，下午多是重放的电视剧，但对她来说没什么关系，大多都没看过。 晚饭后，房冬会和男男玩一会儿。 秀秀也会看一会儿电视，自打和吴放放结婚后，这台电视就没怎么看过，秀秀几天就把房冬和吴放放半年的看电视量给反超了。 之后便是扶房冬上一次睡前厕，然后把房冬弄到床上，擦拭一遍，睡觉。 秀秀显得很高兴，说每天这点活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脚踢手扒拉，完全不是事，还有这么多时间来追剧，聊天，说她有些年没这么轻松惬意过了。 房冬问她：“我姐夫的生意怎么样？” 秀秀回答说虽然不如天方公司，但也还马虎，养家糊口没问题。 “那……你和姐夫结婚后，是不是就不给我们干了？” 秀秀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如果你们实在找不到合适人的话，我就再替你们干一两年。” 看来，秀秀这次是真的对这位未来姐夫满意了，而且听她的语气，只要丈夫挣的钱够用，她很满足这种规律到枯燥的相夫教子生活。 房冬不由地想起自己还没女朋友那个时候，就是想找一个这样的贤妻良母式老婆，而那时秀秀就是自己最理想的对象。 全靠一腔冲动行事的自己，连秀秀带着孩子这样一个家人绝对不会同意的条件都不理不顾，也不顾秀秀当时还和贾洪福正在交往的事实，有违道德地不惜插足感情、着急慌忙跌跌撞撞地追着秀秀表了白，结果被秀秀以假领结婚证的方式拒绝。 造化弄人，不久便爱上了一个和秀秀几乎各方面都完全相反的吴放放，轰轰烈烈、如痴如醉，得到了很多，却也如盛夏所说，伤得足够深。 父亲在房冬出院那天送儿子几个字：心存感恩天地暖。 慢慢地，房冬体会到了这句话，虽然想起吴放放时难免还会心痛，但尽量用最快的速度把难堪的境头往前推，多去想吴放放的优点，和她曾经给过自己的快乐时光，以及给自己留下的永久美好。 每当回忆到吴放放的性格开始变化这段时，房冬又会强行把记忆再拉回到更往前的日子，哪怕此前重复过很多遍。 不知道这算不算精神胜利法，总之很有效。 盛夏和冯文苹来看过自己几次，房冬总感觉包括秀秀在内，她们是有意撮合自己和冯文苹的。 但房冬不想，不是嫌冯文苹不如吴放放漂亮，而是自己觉得实在是无法再投入一段新感情了。 在房冬居家养病这一个多月里，大爷的职工餐厅已正式营业，在荣强的建议下，吴刚小把美食城的炒菜档口转让了出去，正式入职天方公司，任了厨师长。 梁静从省城学习回来后，把答应过房冬的资料复印件交给了胖子，大伙已经开始准备公安局餐厅的投标工作了。 …… 终于熬到了拆石膏这一天，检查后，医生告诉房冬，恢复的非常好。 全家人都乐了，吕青华还亲切地搂着秀秀的肩膀晃了好一阵儿：“多亏了你这个姐姐，以后你就是冬子的亲姐姐，我和你房叔也把你当女儿！” 秀秀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直到三天前，车祸被撞的对方四个人中，最后一个人才出院。 吕青华告诉儿子，吴家这次花了一百多万。 除了四个人住院期间，病人和家属的一切开销外，一共多给了他们几十万。 事情处理得非常圆满，对方也很高兴，唯一可惜的是那个老头的腿瘸了，多给出的钱大部份都到了这老俩口手中。 但这是谁也没办法的事，几十万的额外补偿不是个小数目，杨灵告诉房冬，咱们这方也算最大程度地尽心尽力了。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吴辰东把房冬的车修了修后卖了，又给房冬重新买一了台，还是BJ40，只是这次买了红色，说红色比黑色吉利。 他也有失误的时候，急着在拆石膏前给房冬买车，忘了房冬的驾照已经被吊销了。 “你，”吴辰东指着马小龙：“在冬子重新考取驾照之前，你给他当专职司机！” “保证完成任务！”马小龙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德军军礼。 这一天，吴辰东做东请大伙吃饭，房冬这帮小兄弟姐妹们一桌，吴家、房家二老和大爷四叔他们一桌。 餐桌上，吴辰东宣布了一个决定，东放集团下一步将向多元化拓展，他已经给大爷的再生资源公司三期投入了资金，把大爷的公司纳入东放集团旗下。 整合资源，横向发展，吴辰东的构想很庞大，已经在省城建立了办事处，下一步要向省城进军了。 “五年之内在省城站稳脚跟，五年之后向京城挺进！”四叔站起来补充。 在座一片叫好，掌声雷动。 可接下来吴辰东宣布了一个让房冬一众兄弟姐妹目瞪口呆的事情，三个月内，将他们的天放公司也收编到东放集团名下，手续变更后，就是东放集团天方餐饮公司了。 这也没提前和自己商量啊？ 房冬之前没想过，但打心眼里是不想和东放集团搅在一起的。 吴放放离婚前要把她三成的股份给房冬，但被拒绝了。 听这意思，吴辰东是要把这三成拿回他手上？ 一帮小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清这算不算好事。 地摊儿烟火 第476章 吴辰东的暴怒 还是盛夏先发表了对此事的看法：“大树底下好乘凉，加入集团后，和之前相比，可能会有些小约束，但无论从风险、发展前景，还是公司形象的提升都大有好处。 胡子咪着那双小眼笑：“冬子就是怕那点小约束嘛。” 房冬也明白，在公司多如牛毛的当下，前面冠以东放集团这几个字后，谁都会明白咱是家有规模的正规公司，出去谈个生意也会方便顺利得多。 可就是……有那么一点别扭嘛。 不一会儿，四叔过来给大伙敬酒，直接把房冬的疑虑打消了：“加入集团后天方公司是子公司，不是分公司，仍是独立法人地位，你爸没空管你这儿，你放心吧，好处我就不用说了吧？” 看着大伙都很兴奋的样子，房冬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算说什么好像也不管用。 房冬开始埋头于公司的事情了，想想现在也确实是有点公司的模样了，有时代美食城、安大小吃街、东放集团餐厅、东放再生资源公司餐厅四处营业场所。 没起步时觉得难，可有了这些以后仿佛一切都发生在一转眼似的，变得自然而然了。 从住院到拆石膏前在家休养，前后四十多天里，秀秀一直不离左右地陪伴着，从起床到晚上睡觉，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几乎都有她的参与，现在大家都开始了工作，回到家中突然觉得空空的。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房冬一时间觉得十分孤独。 尽管秀秀每晚还会上来和房冬坐几分钟，看看有什么要洗的换的，但这个感觉却同之前的四十多天大不一样了。 每每望着秀秀离去的背影，房冬不由地想，也许当初自己在没爱上吴放放之前的那种感觉才是正确的，现在的自己更需要一个像秀秀这样贤妻良母式的女人。 但，名花已有主，到头来自己还是孤身一人。 尽管不止一次地这样想过，但房冬明白，距离从上一段感情破裂的阴影中走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准确的说不是感情破裂，是背叛或离弃，只是房冬自己心里不愿意承认而已。 …… ……半年后…… …… 眼看着就要阳历的年底，自从被吴辰东半强行地拉进集团公司的大怀抱后，很多方面都开始向正规转变，拿最让股东们关心的年底结算来说，之前是大年廿九或三十前一两天核账分钱，现在就得跟着集团按12月31日进行年结算了。 财会方面也逐渐走向正规，会计还是由东放集团的财务部的人兼职，出纳是吴辰东专门为房冬聘用的财经大学毕业生。 老爷子还是那么霸道，和房冬连招呼都没打，就在东放集团的人才招聘会中把这位叫王芳睛的大眼睛女孩子给招了进来，然后直接塞进了天方公司。 十月份王芳睛来天方公司报到的前一天房冬才知道，吴辰东早在房冬住院期间就把这个出纳招进来了，先在集团边学习边工作，干了几个月。 而且招她的时候就是以子公司天方的名义招的，连这个女孩都知道自己几个月后要到哪里工作，私下还来时代美食城吃过几次饭，房冬这个子公司一把手却不知道。 “爸，您就不能先和我打个招呼吗？就差一天才通知我，要是您忘了的话，人家来报到我这个当经理的却不知道，那不成了笑话吗？”房冬当时就给吴辰东发了点小怨言。 “哈哈，下次改正！”吴辰东愉快地接受。 七月底完成的公司各项变更，全是吴辰东手下那个刘主任刘大妈带着人一手操办的，更名后的东方集团天方餐饮公司的营业执照上，光注册资金就是三千万。 房冬有一种突然被扶进富豪队列的感觉，这三千万从来没到过自己手上，完全是吴辰东在资金上的操弄，被房冬问及时，他反问了一句：“你不是马上要投标公安局的餐厅了吗？注册资金一百万的和三千万的公司是一个档次吗？” 房冬马上就没话可说了。 吴辰东又来一句：“不过，你是东放的子公司，就算注册资金是一百万也关系不大，哈哈，三千万就多了一份保险嘛。” 对这个干爹房冬也确实是无奈，在变更手续的过程中，连房冬自己都记不清签署了多少份文件，反正每次被吴辰东叫到家里后，直接掀到签字那一页让房冬签字。 签完后倒是会客气地说一声：“想看就看看。” 房冬只好说：“不看了。” 房冬担心如果自己真要看的话，他会来一句：“对老子还不放心？” 虽然没看文件，但大致意思和内容吴辰东还是会和房冬口头解释一下的，让房冬回去和各位小股东也有个交待。 在这个过程中也有需要所有股东签字的文件，吴辰东把大伙召集到他集团办公室里签的。 让房冬没想到的是，签字时居然没有一个人细看条款，一分钟之内，所有股东全部签完。 马小龙说了：“咱们信不过东叔还能信谁？再说了我们前面不是还有你顶着吗？” “我特么是老母鸡啊，你们都是我孵出来的？” …… 变更后的效果突显，天方公司接连拿下了公安局餐厅、中粮餐厅和安平财贸学校的餐厅，说夸张点，势如破竹，连竞争对手都知道不用开标就败局已定了。 天方成了安平市最大的团膳公司，实际上真正专业做团膳的公司在安平也只有天方一家，最大最小都是它，加个最大最专业不过是宣传需要而已。 安平境内大大小小做团膳的人也不少，但严格说来，大多都是亲戚或朋友几个，要不是就是某饭店老板组织了一伙人承包经营罢了，连他们自己都可能还没听说过团膳这个名词呢。 马上要到年底了，房冬到了吴家，就年底分红的事情想和吴辰东请示一下。 毕竟现在是子公司嘛，这么大的事还是不要擅做主张了。 哪知被吴辰东呛了一通：“公司是你的，想分多少分多少，我哪有心情管你这点破事！” “你吃了枪药啦？”杨灵给房冬端出一盘小点心来放到茶几上。 “爸是不是有什么事心情不太好啊？”房冬小声问杨灵。 “没事，没事。”从杨灵的表情中就看出来有事，只是不想告诉房冬。 “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办的……” “没有，喝茶。” “就让冬子知道怕什么？”吴辰东一转身：“放放怀孕了，气死我啦！” 地摊儿烟火 第477章 吴放放缺钱 吴辰东暴怒的原因房冬大致知道，不想让吴放放给毕家传宗接代。 这只是一时气急下的情绪表现，既然嫁给了人家，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管你认不认，到时也是你吴辰东的外孙。 房冬此时的心里也不好受，倒不是对这件事本身有什么看法，而是想起了自己，真没用，放放当初那么想要小孩，自己却没能让她怀上，如果有了孩子，自己和她也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医院检查俩人都正常，最终也没怀上，只能信缘，自己和放放真的就是一段过路姻缘吧。 嫁给毕子良半年就怀上了，房冬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滋味，羡慕嫉妒懊悔……都有。 “这件事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当时我们和你大爷四叔一起在外面吃早点，你爸当时就炸了营，差点把饭馆的桌子掀了。”杨灵对房冬说。 “其实……”房冬凑近杨灵，压低声音说：“我觉得这事生气也没用，终归是自己的外孙，血浓于水，我爸过几天就会好的，明年孩子生下来抱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嘴肯定会软。” “放屁！”吴辰东居然听到了：“你和你妈鼓捣啥呢？我嘴会软？让我吴家养着一个姓毕的崽子，每天给我添堵？” “我承认，你现在嘴是够硬的，有本事你一直硬下去！”杨灵回怼了他一句。 虽然房冬一直在劝和这件事，但说实话，那种已经消失了一阵子的心痛感觉又来了。 杨灵说当时在饭馆时大爷和四叔也劝吴辰东了，这事不由他，到时肯定得接受，而且就怕他将来见了外孙后抱着都舍不得放下。 “你爸就是个倔驴，和毕老三的事情，你大爷都放下了，他还咬着不放，不过……”杨灵又说：“他放不下这件事更重要的原因是放放背弃了你而跟着那个他从来看不上的小子跑了。” 还有，吴放放到了美国后的几天内给家里发过一条报平安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和家里没联系，现在怀孕了才打来电话，这一点也是让吴辰东动怒的原因之一。 “放放……”房冬犹豫了一下：“是不是需要钱啊？” 因为房冬听四叔说过，毕家到美国后家道没落，应该也没多少钱了，放放虽然有点钱，可如果大手大脚的毛病没改，半年功夫花光了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这里，房冬的揪心感更强了，此时才发现，甭管吴放放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还是不忍心看她受苦的。 “不会的，”杨灵马上打消了房冬的猜测：“李方明你认识吧？” “认识，放放的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 “李方明追过放放的事你也知道？” “我知道。” 杨灵的话匣子打开了，又讲起李方明小时候多聪明，学习多好的事情来，因为追吴放放耽误了学业，吴辰东就因为这一点十分看不上李方明。 “这些我都听夏夏和我说过。” “那我给你说个你不知道的吧，这孩子现在可有出息了，博士毕业后，在那个什么谷……” “硅谷？” “对对对，年薪一百万美元啊！” 把房冬也吓了一跳，这么牛叉？ 不过他倒真为李方明高兴，这家伙就是情商太低了点，或者说就是零，但要论学习，绝对是个少有的天才，本质也很好，术业有专攻，这小子的某项才能一定在美国得到了肯定。 年薪一百万，在美国也是高薪中的高薪了，了不起啊，自己这个开公司的都比不了人家。 “可，这和放放有什么关系呢？”房冬问。 “当时放下电话后我像你一样猜放放可能是缺钱了，但你爸那个驴脾气没法和他说，我就给李方明的父母打了电话，知道放放到美国后和李方明是一直有联系的，我让你四叔把钱给李方明汇过去，如果放放有困难，让他转交给她不就行了？” “噢……”房冬的心也放下了，李方明和毕子良也很熟，这样做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放放呢？”杨灵抓住房冬的手，眼里闪着泪花。 房冬没做回答，低下了头。 “看我，真是老了，说这些干什么。”杨灵一边说一边擦试着眼泪。 “没事，妈。” “跟妈说说，有没有看上的女孩？” “没有，我现在还没这个心思，公司这么忙，没时间考虑。” 杨灵又来抓房冬的手：“有合适的就先谈着，你们公司不大，股东可不少，还能挤不出点谈恋爱的时间来？” “慢慢来吧，不急。”房冬答道。 确实也没急过，冯文苹对房冬似乎是有点想法，可被当时一点心情也没有的房冬封杀在了萌芽中，听盛夏说，人家也刚刚有了男朋友。 …… 2018年1月5日，一年的结算下来，到了给大家分红的时候。 一个美食城，四个职工餐厅，一个小吃店，消夏节，一年下来的利润接近800万。 由于四个职工餐厅除了东放集团外，都经营不到半年，最短的财贸学校食堂才经营了两个多月，大伙有信心，明年在业务不拓展的情况上完成1500万的利润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吴放放和房冬离婚时坚持把她的嫁妆做为夫妻共有财产平分了，当初投资到公司的钱到今天才算全部归还到房冬手上。 还有600多万可以分，房冬连想都没想，分个600万的整数。 帐上剩几十万，维持运转不成问题，再说和过去年前分红不一样，分完就放假了，现在分了钱还有一个多月的营业时间，不会造成资金困难。 到了年根的时候，需要支出的就是工资和奖金了，不算大数。 马小龙、李倩几个最小股东分到了48万，终于不算白辛苦一年挣个工资水平了，可以跨入生意人的行列了。 房冬也没想到，连投资的收回加分成，自己已经跨入了百万资产的队伍中，三百多万的存款，放到一年前都没敢想过。 吴放放名下的180万，房冬自作主张，不打算告诉吴辰东了，让盛夏帮着联系一下吴放放，如果她需要，给她汇过去。 没想到，第二天盛夏就告诉房冬，吴放放需要这笔钱。 还让盛夏替她谢谢房冬。 房冬的心立刻像被人揪了一下，看来吴放放在美国的生活并不宽裕。 不是有李方明吗？ 算了，自己管自己吧。 “那就拜托你了，往国外汇款有什么规定，怎么个汇法我也不懂。”房冬对盛夏说。 “放心吧，是有点麻烦，不像咱们国内这么方便，我来想办法。”盛夏一口答应。 地摊儿烟火 第478章 克拉大队 给吴放放汇款这事总要和吴辰东说一声的，当房冬把这一消息告诉他时，吴辰东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房冬看，不喜不怒，一动不动地看着房冬。 看得房冬心里直发毛。 杨灵的表现也很怪，听到这个消息后显得格外平静，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到房冬身边给他不停地倒茶递点心。 吴辰东终于说话了：“儿子，别惦记放放了，她算是没救了，给她寄再多的钱也没用，到最后都让姓毕那一家龟孙子享受了。” “毕家……现在穷到这种地步了？”房冬小声问了一句。 “不穷！”吴辰东提到毕家又火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企业赔了，但他们家生活一点也不差！毕老三就是个吸血鬼，眼里只盯着钱，一分钱都别想从他身边溜走！” “你不给放放寄钱，她吃的是炒菜米饭，你给她寄了钱，她吃的是米饭炒菜，听懂我的意思不？” 大致懂了。 也不太懂，就算毕家盯着吴放放的钱包，知道吴放放的钱是吴辰东的，不花白不花，那毕子良呢？ 也这么干？ 好复杂。 “我和你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吴放放再和你要钱，别给！”吴辰东说的话让房冬有点不敢相信了，这是父亲对女儿的态度？ “放放没和我要，我们分开后就没联系过，是我让盛夏问她的。”这话在进门的时候房冬就说过，又说了一遍。 吴辰东一拍桌子，倒不是冲房冬发火，还是在生吴放放的气，告诉房冬十几天前四叔才给李方明分两次汇了10万美元，李方明如数交给了放放，现在又拿房冬的钱，这正常吗？ “这个……本来是她的钱，分红分的。” “以后是我的钱啦！你要想用可以，我给你，但你不要再给她了，我不会让她饿死的！” “好吧。”房冬只好答应。 吴放放啊，走到哪儿都能做出些让人不理解的事情来。 出了吴家门后，房冬摇头笑自己，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但还是操心了，房冬把去吴家的情况和盛夏说了，想通过她了解一下吴放放到底什么情况，一无所获。 从盛夏也很急的表情来看，她并没瞒自己，她也想知道，但吴放放不说。 不过她也告诉房冬，至少吴放放对她说生活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还问起了房冬，车祸后有没有后遗症，生意忙不忙，有没有女朋友等，还让盛夏帮着撮合冯文苹呢。 当得知冯文苹已经有男朋友的时候，吴放放还叹了一声。 “你们俩啊，”盛夏说到这儿眼睛就红了：“要是没有毕子良这个渣渣，是多好的一对啊！” “对不起啊，又说扎心话了。”盛夏旋即向房冬道歉。 “扎什么心，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没事。” “真的？”盛夏不太相信。 “有些感触是真的，也有点不好受，但扎不到心，再说，我这心就算你真来扎可能也不会很痛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就动手了啊？”盛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动，动什么手？”把房冬吓了一跳。 “给你找女朋友啊，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比放放一点也不差的姑娘，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有两个人选，拿不定主意先给你介绍哪个呢！” 房冬笑了笑：“谢谢你了，我暂时还不想。” 盛夏坚持她的看法，有了女朋友，一切都会释怀的。 房冬叹了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以后再说吧。” “你还是没放下！” 房冬没回答。 “我给你领来见一见，不搞对象先认识做个普通朋友行吧？” “别别别，求你了，我谢谢你八辈祖宗还不行吗？” “活该你娶不到媳妇，你一辈子就这么单着吧！”盛夏一生气就出了门，没几秒钟又回来了。 进来就对房冬说：“你以前那么好色，现在连屎都不吃了，不正常啊。” “想骂人直接骂，骂完就忙去吧，好吗？” 盛夏突然一脸神秘：“别对我说什么沧海巫山，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还有一池水一片云，在你心中一点也不比沧海水和巫山云差！” 房冬回过头来看着她。 “是秀秀！别不承认！”盛夏指着房冬突然喊。 房冬一脸无奈：“别闹行不行？那是我姐，和我姐夫快结婚啦，俩人感情很好！” “真的？”盛夏有点失望地说：“那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房冬一撇嘴：“等我过几年再挣点钱的，我去中东改国籍，我娶四个老婆给你们看！” “吹牛吧，你这么怕老婆，娶四个，你还有活头吗？” …… 穷人乍富，头一次有了不菲的收入，大伙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房冬理解这种心情，两年多了，大伙憋着一股劝，把希望埋在心头，日复一日地负债前行，今天终于可以释放了。 李倩带头，把丁峰答应了她多年也没办到的一克拉钻戒自己花钱买了回来。 紧接着，在一次无关业务的股事碰头中，大伙决定集体跟风。 李倩当队长，除房冬以外的所有股东为队员，带着女朋友和老婆扫金店，大伙还给李倩封了一个职位：克拉队长。 胡子带着胡嫂、马小龙带着尖下巴姑娘小李，胖子和盛夏。 直到这时，大伙才知道于光南也有了女友，而且已经定了婚，不显山露水的他原来行动是最快的。 荣强和荣嫂虽然没有股东分红，可一年下来两口子的工资收入和业务提成加起来也有将近40万的样子，也加入了克拉大队。 办公室里只剩了房冬和秀秀，还有隔壁的出纳小姑娘王芳睛。 “我姐夫说没说，给你买个啥戒指？”房冬问秀秀时，王芳睛也过来了。 “我不要，我和你们哪能比，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 “哪能不要呢，秀姐你这么漂亮，姐夫一定会给你买的，而且绝对不会小！”王芳睛这小丫头到公司后，人很活泼，话也不少。 秀秀笑着答道：“有钱存着买房，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不考虑。” “你不是有房吗？再说结婚也不用你买啊，肯定是姐夫出钱吧？”王芳睛又问。 “我住的是咱们房总的房，现在是没问题，可谁知道他下一步找个啥媳妇呢，如果媳妇不愿意，我们不得搬出去？” “说啥呢你，昏了头吧？”房冬说秀秀。 地摊儿烟火 第479章 众人的儿子 “你就嘴硬吧，娶了媳妇就不由你啦！” “懒得和你说！”房冬最不爱说这些家长里短，秀秀说的不是没道理，这种事情的实例多到不可胜数，可自己身上不会发生。 如果说起来这房子现在还没过户到自己名下的事，这话就长了，特别是王芳睛的好奇心肯定会被调动起来，问个不停。 尽管房冬承认自己可能是世界上最怕老婆的人之一，但怕的背后本质是疼爱，那也是有底线的，何况自吴放放之后，到目前为止，还没遇到一位值得让自己去怕的女人。 “房总现在有女朋友了吧？”王芳睛忽闪着那双大眼睛问。 这姑娘如果到了中年，一定是个话痨。 房冬看了她一眼，不置与否。 秀秀问王芳睛：“小王有男朋友没？”说着还看了看房冬，房冬马上知道她啥心思了，又打自己的主意呢。 立刻用尽可能恶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效果不知道怎么样，反正瞪得自己眼珠子有点疼。 “还没呢，我不打算太早结婚。”王芳睛说。 “肯定有不少追你的男孩吧？”房冬发现，秀秀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事儿妈了。 “有一个……”王芳睛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就是有男朋友了，还不承认？”秀秀从她的表情中断定，她俩正处着呢。 “姐，你现在怎么和个媒婆似的？”房冬忍不住了。 “姐老了，你嫌我唠叨了吧？” 正说间，克拉大队回来了，一脸兴冲冲。 这么多人去扫戒指，这也算团购吧，还惊动了金店经理出面打了折。 李倩还怪大家当时没和她一起买，搞得她没享受到折扣，结果，经理赠送了李倩一个金质挂件，皆大欢喜。 克拉大队的全体队员决定，AA制请队长李倩吃一顿，因为李倩的讨价还价，给他们每人省了几千块。 “几千块？”房冬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再一听吓一跳，这帮人都买了10万左右的戒指，胡子哥给胡嫂买的最大，14万多。 “你们肥疯了吧，至于这么嘚瑟吗？” “我们女人就喜欢这东西，一辈子就要这么一个，你们男人整天喝酒抽烟打麻酱，不时还偷偷做个大保健，和你们比，我们买个戒指算什么？”胡嫂过来冲房冬。 “大，大保健是什么？”王芳睛问。 大伙都笑了。 “胡子哥，听胡嫂这话，你以前没少保健吧？”马小龙刚探过头来问胡子，就被胡子一把推到了沙发上：“这能告诉你吗？” 这次聚会也算是天方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聚会了，五个股东夫妇或伴侣，加上房冬和秀秀就是十二个人，王芳睛在现场也一起叫了去，索性连厨师长王刚小也叫上，他现在也算公司的骨干了。 还有另一个骨干，就是王小咪，她现在可是公司后厨半个总管的角色，哪忙哪用，绝对的中坚。 当然还有小于。 房冬还让李倩在叫丁峰过来的时候把老杨也一起叫上，士别三日，看看老杨还能说些什么。 十六个人，坐了一大桌。 关于明年，大伙的设想和期望都比房冬高，今年是资产由负转正，明年才是咱们大展宏图的时候。 其实在房冬车祸痊愈，特别是加入东放集团后，发展速度明显加快，房冬和大伙商量后，也为明年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厨师队伍的扩大和加强，已经招了十多个厨校和相关培训机构毕业和结业的小伙子，由荣强和王刚小亲自带着加强实践、积累经验和提高实际站灶水平，为了将来能放到各职工餐厅去做主厨。 一改目前以厨娘为主的厨房结构，改善伙食时，有些特别的菜还得荣强和王刚小到处转着去主灶。 管理方面重点培养美食城最早招来的几个收银员，这些女孩都有文凭，有素质，可以下派到各餐厅去做管理。 人员配置完备并正式上岗后，房冬就打算把公司的这些股东们，将来的高层领导们全搬到一直闲置的自己家下面的一二楼去，真正有了公司的样子。 这也是吴辰东和杨灵不止一次地催过房冬，告诉他公司经理和饭店老板的不同，要做经理。 这也是吴放放曾经的规划，当初房冬觉得她有点唱高调的意思，没想到，马上就要实现了。 决定过完年后，两个月之内正式在自己的院子里把公司牌子挂起来，大伙对房冬的决定表示一致的支持。 老杨的态度果然和之前大不一样了，从一个餐饮界的前辈现在沦落到一个小茶庄站柜台的，确实也没啥成功经验给大家显摆了，不过这家伙心情倒是不错，还频频举杯和大家碰来碰去呢。 只有丁峰显得有些尬，答应了这么多年的一克拉，最终还是食了言，当初看不上老婆的小股份，可现在这些小股东们人手一只一克拉，这顿宴会也是钻戒的贺宴，做为一个男人，房冬理解他此时的感受。 房冬几次想和丁峰说，把赌戒了，重头再来，但又都咽了回去，这事轮不到自己说。 房冬相信丁峰的能力，觉得在很多方面，无论从见地或是处理事情及人际交往上都比自己强，在承包中粮食堂期间，丁峰给自己帮了不少忙，虽然离开中粮有几年了，但丁峰的人脉以及在谈承包问题时的表现出来的种种应对，让房冬见识到了。 …… 丽日花园小区的房子装修好后，房建设和吕青华俩口子只是在周末来住住，平时还回原来的小区住，根据地在那里，熟人也多，老俩口还是离不开那个环境。 过了阳历年就进入腊月，房冬却比平常更忙了，今年没了吴放放，家里年货都得自己去买，什么都得准备得齐齐全全的，其实房家以前也不这样，就让吴放放给买了两年惯出来的。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多买出来一些，母亲还要照顾他的弟弟呢。 不光是自己父母家，还有胡大妈家，自吴放放走了以后，自己吃了人家半年多的饭，就没买过几次菜，给胡大妈钱也没要，这过年的年货自己不得帮着张落一下？ 吴家虽然不用自己买多少东西，也得三天两头往回跑，下一步亲妈做的年货半成品就要源源不断地往干妈家送，到时就更忙了。 真成了众人家的儿子了。 地摊儿烟火 第480章 人气冲天 爹妈多了就是福，亲妈干妈不用说，就拿胡大妈来说，啥时候回来都有饭等着房冬，就算偶尔没有一次，那也是三下五除二就给房冬随手扒拉一个快手饭，从来饿不着。 更不用说平日里除了洗脸刷牙洗澡洗脚外，啥都不用干，全让秀秀给包了，连换衣服都是秀秀一大早过来整整齐齐地给仍没起床的房冬摆放在床头柜上。 从纸箱厂开始一直到现在，秀秀和房冬的关系越来越像亲姐弟了，这些小细节渐渐都习惯了，谁也不觉得拘谨。 亲爹房建设也很有意思，舅舅和舅妈当初生豆芽压粉条送过来，临走时总能换一些比豆芽粉条值钱得多的东西回去，父亲不想让他们得逞，便去姑姑那里学了技术回来，亲自给亲家做粉条生豆芽。 可后来发现在吕青华的主事下，舅舅和舅妈拿临期酸奶也同样能达到目的，索性也不做这些活了，反正阻止不了妻子给小舅子东西，不如就让他们把吴家的粉条和豆芽包了。 所以，后来这个活儿又归了舅舅和舅妈了。 杨灵太好这一口了，天天吃都不腻，人赶人、事赶事，全凑到一块去了，无意中形成了一个很默契的循环供应链。 到后来杨灵有时干脆给亲家俩打电话，让司机小许过来拿，连房冬都绕过了。 今年的年夜饭吴辰东早早就定了酒店，还特意嘱咐亲家二人，把房冬的舅舅和姑姑全家老小也都请到。 房冬明白吴辰东这么做的理由，人多话题就多，省得就两家老人加一个房冬，随时都会想起吴放放。 父母倒是一点就通，分别嘱咐了舅舅和姑姑，不要在年夜饭上问及吴放放的事情。 年夜饭总体来说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有点大家族的感觉，尽管大伙都刻意不提吴放放的事，但也难免会偶尔提及，吴辰东和杨灵也很快就把话题岔了过去。 热热闹闹吧，姑姑有个比男男略大一点的小孙子强强，很能闹，也算是这餐年夜饭的气氛点之一，房冬注意到每当吴辰东的目光落到强强身上时，总有一种形容不出的表情。 房冬悄悄让杨灵看吴辰东的表情和神态，明显是想要孙子，又夹杂着对毕家恩怨，以及对女儿那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 别人不能提吴放放，但房冬可以，他小声问杨灵，放放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要是可以的话，把孩子抱回中国，由吴家来抚养，谁养的像谁。 “预产期没告诉我们，应该还早吧，你爸一直和放放怄着气也不让我问，去年快年底时才告诉我们怀孕的消息，应该在秋天吧？最早也得夏天。”杨灵考虑了吴放放并不是怀孕后第一时间告诉家里这个因素。 “我觉得您应该劝劝我爸，多和放放交流，将来孩子满月后干脆接回来，管他姓毕还是姓吴，咱吴家养大就是吴家的孩子，放放自己还是个孩子，让她抚养……我不觉得能好到哪儿去。” “那也是跟着父母好，我也和你爸说过，如果将来孩子生下来，放放和毕子良能带着回国来的话，咱们就包了他们的一切，归根结底你爸的梁子是和毕老三结下的，对这个毕子良只是不喜欢吧，怎么说他也是晚辈。” “噢……”说到这里，房冬没什么话可说了，又骂起自己多嘴来，这些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是出于什么动机给杨灵出建议的，完全说不清。 …… 年夜饭后，房冬回了父母家的旧小区住，一起熬年。 第二天一早，按往年的惯例，哥几个先给胡大妈拜年，然后奔胡子哥家，没想到胡大妈和秀秀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非要留大伙在这里吃饭。 “胡子俩口子也叫来，中午在我这儿吃完饭，你们爱去哪疯去哪疯！” 秀秀提议把李倩俩口子也叫来，这样大伙就算聚齐了。 “把秀姐夫也叫来让我们见一见呗？”胖子趁势说。 秀秀看看胖子：“有什么可见的，将来会让你们见着的！” 马小龙也过来说：“一起过来热闹一下，我来化验一下未来姐夫的酒量，嘿嘿，灌他个酒醉吐人言，把你俩那些小秘密全说出来，让我们学习一下！” 秀秀照脑门子就给马小龙来了一巴掌：“没大没小！” 随后秀秀对大家说，男朋友父母家不在这里，过年回去陪父母了，过完年再让大家见。 “婚期定了没？”于光南也来问。 “明年五一！” “今年五一吧？” “明年，听不懂中国话吧？” “还要一年多啊，”马小龙摸着自己的下巴：“那秀姐你，又长一岁啊！” 房冬一脚踢了过去：“你会说人话不？” 秀秀唉了一声：“是啊，你姐我老了，今年已经32，明年就33岁了。” 秀秀这么一说，房冬也觉得时间过得真快，自己已经29了，一只脚已经在向30迈进了。 明年再过一个年，人们都会这样说自己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其实现在也可么说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 不过，要按三十而立的标准来衡量的话，房冬觉得自己在事业方面至少可以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差个老婆了。 自己现在有300多万的存款，如果把这幢还没过户的小楼也算上的话，资产就近千万了吧？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2018年，房冬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可动用资产达到千万级别，让众弟兄们进入百万小富翁行列。 …… 过完年，房冬就组织人手开始收拾小楼的一二层，为公司正式挂牌做准备。 在经过几次股东会的研究讨论后，决定把一楼当办公室，二楼当职工宿舍。 一楼有15个小办室和一个小会议室，足够用。 二楼除了胡大妈家这一套改造出来的住宅外，还有12个小办公室全部做宿舍用。 马小龙说，就拿现在重点培养的这几个管理后备队伍来说，基本上都在外面租房，公司的房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当福利给她们住，不光能凝聚人心，省下了房租也相当于涨了工资。 消息经秀秀传到了胡大妈耳朵里，当天晚饭时胡大妈就对房冬说：“这下可好了，咱们这楼里一下就人气冲天了，你们所有人的饭我全给你们包啦！” 地摊儿烟火 第481章 好吃不过饺子 “不用啦大妈，您忘了我们公司就是卖饭的吗？主要工作全集中在饭点上。”房冬笑着回答胡大妈。 “你们不是要在这儿办公吗？” 这倒把房冬问住了，是啊，在这里办公的人不能跑到美食城或各餐厅吃饭吧？ “那也不能都在您这儿吃，您这么大岁数，该到享福的时候了，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房冬很快就有了个想法，二楼12个宿舍，胖子他们哥仨各占着一间，自己目前培养的几个后备管理人员就算加上出纳王芳睛也不过六个人，哪能用得了这么多？ 再说她们也不一定个个都住宿舍，而且也不一定给她们一人一间，就自己所知，她们几个现在租的房也是合租的，按这些办公室面积来看，一个摆四个单人床都没问题，如果弄上下铺的话，住八个人。 把一个宿舍改成厨房，就算胡大妈要来做饭，大家也可以到了中午一起帮忙，至少不用胡大妈做重体力活。 很多人就算在这里吃饭也是暂时的，五人的后备队伍中，有一位叫杨珠珠的现在已经在美食城辅助胡子哥做管理了，从目前的表现来看，无论是在管理方面的实际操作和接受知识方面，比秀秀的能力肯定是强一些的。 不夸张地说，将来经过一定历练，连胡子哥也比不上。 将来的必然结果就是这些老哥们老股东们都坐回公司来，掌控大局，把这些人才管理好，扶持他们把能力充分发挥出来，一线美食城和餐厅肯定得靠他们去管理。 所以这些人在正式担任职务时就算在公司办公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派到一线去，在公司吃饭的仍是少数人。 …… 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房冬准备在4月1日正式把公司和餐厅分开，本想着从2月就开始准备，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没想到刚进3月，办公室这边的小改造还没完，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来了。 安百商业圈路北、紧邻安平百货大楼的恒荣购物中心重新装修即将完工，在购物中心顶楼预留出一个美食城的位置来，做为综合性购物中心的配套服务设施。 新的恒荣购物中心是原恒荣购物与它相邻的银都商贸两家大型百货商场合并改造而成，装修完工后其营业面积将超越时代百货成为安平市面积最大的综合性商业大楼。 时代百货的顶楼是一万多平，时代美食城占顶楼的一半面积，其实等房冬正式接手时才发现，只占了一少半面积，一大半是办公区。 恒荣购物的顶楼两万多平，要做安平最大的美食小吃城。 初听这个消息时把房冬吓了一跳，这哪是要做最大的小吃城，两万多平的面积，把安百商圈现有的所有小吃城加在一起恐怕也就一万多，不会超过一万五千平。 以房冬的干了这么长时间美食城的经验判断，这是胡闹。 这么大怎么经营，设几十家麻辣烫，二十家卖刀削面的？ 到头来就是这个行业的一个灾害，它做不起来，把其它小吃城也都得搞个半死不活的，害人害己。 安平这个地方外来人口少，本地人口味偏咸，喜油大的风格，南方菜系中很多名吃不是没来过，最终都因受众太小铩羽而归。 能经营的品类不像一二线城市那么丰富，这么大的面积肯定不服水土。 虽然离恒荣重新开业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消息一传出，各路小吃城的老板就开始人心惶惶了。 老邓带着几个小吃城业主到时代美食城来找房冬了，这其中就有原时代百货小吃城那位想高价转让给房冬设备那位老板。 时代美食城在经过近两年的经营后，无论从菜品质量、营业面积还是营业额等各方面讲，俨然已是这个行业里的老大，这伙人来找房冬拿个主意，怎么对抗几个月后就会出现的这个大敌。 房冬不想听他们和怨妇一样的唠叨，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该死的孩子鸡朝天，能干就干，不能干自己还有势头正猛的团膳这一块，已经有几家企业和学校在谈合作意向了。 所以房冬干脆就没见他们，胡子和他们坐了一会儿，把他们给打发走了。 可没想到，连三天也没过，又传出来个消息，恒荣购物的美食城不是自营，准备招标。 这个消息一传出，估计蠢蠢欲动的人就成群结队了。 像老邓这样的，没有这个消息之前和房冬的看法也差不多，认为恒荣美食城就是这个圈里的公敌，可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成为大家的公敌了。 又来找房冬了，不过这次把王美琪派了过来，因为之前和老邓搞得很僵时，王美琪和房冬的关系至少表面上还过得去。 “见不见这个老妖精？”马小龙问房冬。 人要是结了怨，说话就变味了，王美琪虽然四十多岁，可人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轻，老妖精这一称呼太过份了。 “见。” “我去，你……我算是服了，是个美女你就矜持立无！” “好好招待，各种饮料拿一批过来！”房冬根本没理会马小龙说什么。 王美琪一扭二晃地进来了，马小龙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虽然不老，确实挺妖。 “冬子，见你一面不容易啊，上次你邓哥想见你一面都没见着啊！” “嫂子快坐，”房冬连忙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把一个咖啡易拉罐递过去：“怎么样，最近挺好，没离吧？” “说话还是那么没正形，我要是答没离呢，你下一步是不是该问啥时候离？”王美琪接过咖啡，白了房冬一眼，这眼神还有点娇嗔的意思。 “嘿嘿，嫂子真神，连这都猜到了。” “你一撅屁股嫂子都知道你拉几个粪蛋儿！”马小龙话音没落屁股上又挨踢了。 王美琪倒没在意，将了房冬一军：“你这么盼嫂子离婚，是不是对嫂子有想法啊？” 把房冬吓得差点一屁股坐沙发上：“嫂子，这玩笑不能开，要不，咱们下辈子试着交往一下？” “哈哈哈，”王美琪笑出了声：“毛头小子敢撩嫂子，能讨得着便宜？” 马小龙又来了一句：“我们房总常说，好吃不过饺子，好W不过嫂子。” 地摊儿烟火 第482章 主心骨 房冬恨不得再踢马小龙一脚，这话也能当着人的面说？ 王美琪倒没在意，笑了一阵后对房冬说：“咱们别下辈子了，现在就试着合作一次吧。” “嫂子，开玩笑的话……” “没开玩笑，我就是来谈合作问题的，是你想歪了吧？”原来王美琪是来和房冬商量合作投标恒荣购物的。 房冬才不会和他们俩口子合作呢，不过听听也无妨，既然来找自己，也许他们打听到了恒荣购物方面什么消息呢？ 老邓打听过了，想拿下恒荣购物的话，不会低于500万，再加上必要的装修，想做这个生意，投资应该在800万上下。 但老邓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在小吃界和商圈打拼了这么多年，能拿出的资金不足400万，再和亲戚朋友借点，银行贷一点，最多能拿出五六百万来，肯定不够。 所以来找房冬谈合作，两家以前就有过合作，很愉快，论合作，老邓只愿和房冬做。 房冬心里骂啊，这算盘珠子也让老邓扒拉碎了，敢情他拿五六百万，我拿两三百万，他要说了算。 还说以前合作很愉快，愉快个屁啊？ 再一想，这小子这些年也没少挣啊，在这儿说400万，那真实资产可就远不止这些了。 “嫂子，我哪有钱啊，我和吴放放离婚的事恐怕你也听说了吧，我自己没钱，又没人帮我，这个合作你们还是找有实力的人吧。”房冬嘴上表现得还是很客气的。 “别以为嫂子啥也不知道，你们这天方公司现在名声多大，而且还是你离了婚以后才加入东放集团的，你不是吴辰东的女婿，可关系更近了啊，你是他干儿子吧，嫂子早就听说了。” 我去，我这么有名？ “嫂子，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美国之音还是BBC？别听他们的，全是谣言。” 把王美琪又逗笑了。 别管王美琪接下来怎么游说，房冬就俩个字，没钱。 不想和他们合作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房冬自己就不想接这个摊，好不容易资产由正转负了，一干这个马上又成负资产了，钱不是问题，房冬相信吴辰东还会支持自己，但实在是不想再负债了。 王美琪有点失望地走了，临走时让房冬再考虑考虑，过几天再联系。 没想到王美琪一走，胡子和于光南立刻涌了进来，都支持咱们自己干。 “要是东叔那儿还能支持咱们点资金的话，我觉得可以干，把这边的厨房都移到那边去，咱们的送餐业务大多在路北，距离还能近一点，地方太大用不了，咱们公司和职工宿舍就全放在那儿。” 胡子说也觉得那地方太大，根本做不起来，但如果让别人包了，咱们这边肯定要受影响，如果咱们自己干的话，地方是浪费不少，但一年500万租金，还是有可能在不影响时代美食城的情况下，略有微利的。 虽然咱们接手时代美食城后营业额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安百商圈的从业及顾客人群，八成以上在路北，时代百货虽然拉过来一些，但毕竟还是少数。 当天，房冬就把胖子和李倩也召了回来，全体商量这件事，没想到大家都觉得应该干，负债也在所不惜。 房冬没主意了。 专程跑回吴家，把这个情况和吴辰东谈了谈。 “想干就干，不过不能蛮干，我觉得你应该出去看看，看看那些大城市是怎么做的，有没有这么大面积的快餐城，看看人家是以什么形式搞的。” 吴辰东说安平这地方不发达，也不用搞什么创新发明，把大城市流行且可行的那套东西搬过来，再结合本地情况适当改动一下就行。 “如果北京都没有这么大面积的快餐城的话，这个项目想也不用想，在咱们这儿肯定做不成。” “那我……去一趟？” “墨迹！”吴辰东训房冬：“去一趟看看，又不是投资，这还犹犹豫豫？” “行，那我去一趟看看。”房冬挺直了腰杆。 “我让刘主任给你把酒店定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 “你是东放集团的人，明白吗？咱们在京有固定的常住酒店，花快捷酒店的钱，住星级宾馆！” “行，那我订好车票再去找刘主任。” “订什么车票，坐飞机去！” …… 东放集团的定点酒店就是时代美食城开张前，房冬和吴放放住过的那家四星级酒店。 短短两年多，故地重温，酒店还是那个酒店，虽不是同一房间，但屋内的布置也一如从前。 物是人非，熟悉而心寒。 虽然房冬自认为早已放下，但住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怎能不想起过去呢？ 在北京待了三天，没有一天睡的好过。 别的地方房冬也不熟，只在西单和王府井来回转，连转的路线也和上次与吴放放一起转时几乎一样。 确实，连北京也没有这么大的美食城。 不过房冬在新东安广场倒是有了一个收获，其实上次和吴放放来的时候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当时的心思尽在快餐城上了，没注意到这一点。 商场的五层和六层全是美食餐饮，这里没有大排档式的小吃城，全是一家一家的品牌餐饮，连餐厅加各种甜点饮品等加起来有五六十家，而且买卖都不错，有不少店都要叫号排队。 也不光是新东安广场，其它很多地方也有类似的布局，可安平市那么多百货大楼居然没有一家。 这差别……不是十年八年啊，房冬感叹。 如果要这样干的话，把整层楼包下来，再分包出去，留个两三千平做快餐厅，房冬觉得可行。 这么大的事房冬真是有点不敢做主，还得和吴辰东商量一下，这个时候房冬更加意识到自己这个干爹不光是在资金上，就连在决策方面也是自己靠山和主心骨。 心急啊，房冬在南苑机场时就拨通了吴辰东的电话：“哦……爸，您和我妈几点睡啊？” “臭小子，和老子说话还拐弯？你来吧，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谢谢爸。” 房冬刚要压电话，吴辰东又喊了一声：“航班要是有延误就打个电话，别让我等你一宿！” 地摊儿烟火 第483章 大胆才高产 尽管航班没有延误，马小龙开车把房冬从机场接上送到吴家时已经夜里12点多了。 “来，吃碗阳春面，不正宗，是我改革的。”房冬坐下没几分钟，杨灵就从厨房端了一碗面出来。 “妈……您没睡啊？” “你妈就等着给你做这碗面呢，先吃，吃完再说！”吴辰东把杨灵放在桌上的碗又向房冬推了推。 房冬眼眶一热，无需多言，吃吧，吃得香，吃出不太文明的声音来，才是老人最喜见的。 “怎么样，妈这手艺多年没用了，不知道味道还行不？” “香，鲜。”房冬一边吃一边夸，确实她做这个不是正宗的阳春面，更像是馄饨汤里下面一样，紫菜虾皮香油香菜，清淡鲜香，很爽口。 房冬吃完，杨灵把碗筷收拾下去后告别：“你们爷俩聊吧，我上楼休息了，有什么想法就和你爸说，别再吞吞吐吐的，多大的事你爸也会支持你的。” 杨灵摁了摁房冬的肩膀后上楼了。 房冬把北京归来的感受讲给吴辰东听，特别是新东安这种餐饮区的模式，没想到吴辰东早就知道这样的经营方式，告诉房冬，省城的万达百货就是这么干的，只是安平太落后了，人家都这样做了有几年了，咱们这儿一家都没有。 “这就是落后地区的优势，懂吧，我如果年轻的时候在北京而不是在安平起步，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包工头。” 房冬为了获得更详尽的信息，这次在新东安广场专门找了一家生意最不好的店，非常奢侈地点了几道店内最贵，自己完全吃不掉的菜，就是为了和老板说几句话。 老板没有架子，很热情地回答了房冬最想知道的事情，新东安广场的租店费用是每天每平米9元。 200平米的店，一天1800元，一年就是65万多。 “咱们这儿肯定不能租到这么高，我觉得每平米2到3块还是可行的。”房冬在往回赶的路上已经有了初步设想，两万平的顶楼面积，两千平做为公用过道及辅助面积，四千平做一个大的快餐厅，还有一万四千平可以采用这种方式出租。 房冬还没按这种面积分配方式算经济帐，就被吴辰东否了。 公用面积至少要占到5000至6000平，甚至更多。 这个无可争议，商业建筑通常的公摊面积要达到三成以上，已成惯例，房冬这种单户大平米出租的方式可以将这个比例降低一些，但也不会悬殊太大。 因此他建议房冬按实际营业面积一万五来考虑。 房冬很快得出了结果，把快餐厅压缩到2000平左右，平用于出租，每平米3元，这样下来一年就是1400多万，利润相当可观，当然，前提是把店面全租出去。 “怎么个可观法，你那个快餐厅一年能拿多少利润？” “200万，应该问题不大。” “这就挣了钱了？” “这……还不叫挣钱啊？”房冬不明白，这样算下来，一年就上千万的利润了，怎么还不挣钱呢？ “你哪来的1000多万利润，给我算算？”吴辰东问。 房冬把能收到的租金按7成出租率折算，就这样减去房租500万还有500万利润。 “钱这么好挣啊？别人都傻就你聪明是不是？”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房冬不明白。 “500万租金，谁告诉你的？” 房冬这才想起来，这500万租金是王美琪告诉自己，是老邓推测的。 “1600万！”吴辰东直接给房冬扔出一个炸弹来，立刻把房冬的心火给扑灭了。 “啊……” “啊什么啊，就这点胆量？回去吧，好好合计一下再说！”吴辰东对房冬说，其实房冬目前的团膳业务虽然绝对是安平第一号，但安平必竟城市不大，照现在的发展势头往下走，几年内就会饱和。 要想继续发展只有横纵两条路，一是纵向发展，向省城和其它城市进军。 二是横向发展，向餐饮业的各它领域进发，恒荣购物这种方式就是一种，下一步还可以考虑创建特色的餐饮名店，等在安平市立足了脚跟，再考虑向其它城市拓展。 虽然隔着行，但房冬不得不承认，吴辰东的想法很有指导意义。 说实话，自己从没有过这么大野心。 把股东们召集到一起商量这件事时才发现，众兄弟姐妹们的野心都比自己大。 “干！”胖子一拳砸到于光南腿上，直接把于光南给砸得蹦了起来。 “你特么砸自己不行吗？”于光南咧着嘴直叫。 “需要的话，我请长假，如果请不下来的话，我辞职也行。”李倩的声音最低，却也最坚定。 “搞不好……倾家荡产，咱们这俩年的辛苦一下就砸到恒荣百货这一出子买卖上了。”房冬说这话时看了看胡子。 “咱们本来也没多少家产，荡就荡呗。”胡子如是说。 还是于光南说了一句最切实际的话，这事还是由房冬做最后的决定，1600万租金，加上装修和各种前期投入，肯定在2000万以上，这个风险说到底是房冬一个人在担。 万一赔光了，大伙谁也拿不出钱来，申请法院执行把大伙枪毙了也没用，债还是房冬一个人在背着。 “干！”房冬也咬着牙，砸了一下桌子。 大伙又算了一笔帐，倒也没那么悲观，把每平米的租金提高到4元。 这一点房冬之前真没敢想，北京才9元，咱们安平4元是不是太高了？ 如果对比安百商圈中那些二层底店来说，每平米4元真不算高。 那些底店上下两层120多平，年租金都是20万左右，而且上下两层的结构比一层的利用率低很多，使用起来也别扭。 咱们120米算下来，一年不过17万多。 平，按每平米4元，再按七成的入租率计算就是1300多万，快餐城挣200万不是难事，这样算来，年亏损一两百万，还是吃得消的。 房冬怀着忐忑的心情把大伙商议后的结果告知吴辰东时，吴辰东又给他提出一个建议，每平米再加5毛钱，45元。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心慈手软挣不了钱，明白吗？” 房冬没想到，这次恒荣购物的冒险承租，让自己的事业从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地摊儿烟火 第484章 李倩辞职 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旦决心下了，立刻无所畏惧。 没考虑到的因素又增加了，恒荣购物出了个损招，要拍卖顶楼的六年承租合同。 商场除了通向六楼的三部电扶梯外，啥都不管，谁承包谁施工，而且必须在6月1日与商场一同开业，还得参加商场的开业大促销。 这一竞拍，问题就来了，安平这个小地方做餐饮做到规模的没几家，且都不是做快餐的，也不知是不敢下手还是业务隔行不想担风险，居然没有一家参与的。 但有两家其它行业想转行的公司加入了，对房冬来说，有一家跟自己竞价就足够了。 这一天，来竞价的人少，看热闹的人多，老邓俩口子都来了。 他们听说了恒荣要竞价的消息，而且知道起价不会低于1000万后，便放弃了。 “冬子，你和嫂子耍滑头，你是要自己干啊？”王美琪一屁股就坐到了房冬身边。 “谁干也得赔，1000万，累出屎也挣不回来！”老邓的出腔还是这么接地气有味道。 四叔是吴辰东特意派来给房冬壮胆的，坐在了房冬的另一边，其他股东挨着四叔坐成一排。 据说这次交了押金获得举牌权的商家有十几个，可当1500万的起拍价亮出来后，一片嘘声，大部份直接放弃。 “50万一加价，现在开始。”主持人宣布。 “2号出价1550万，还有没有加价的嘉宾？” “9号出价1600万！” 房冬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拿着牌子的手都有点抖了。 四叔一把将房冬的牌子拿了过去。 “1600万一次！”等待了片刻没反应后，主持人开始倒计时了。 “1600万两次！” “好，2号1650万！”2号终于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举牌了。 “1650万第一次！”主持人又开始倒计时了。 看样子差不多了，房冬小声问四叔：“咱们要不要举1700？” “沉住气。” 果然，主持人正要宣布第二次时，9号举牌了：1700万。 “9号万隆公司出价1700万！” 房冬看出来了，这时如果自己不举牌的话，1700万就算定局了。 自己举到1750万也不一定能拿下，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对方一咬牙加到1800也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自己直接跳100万到1800，能不能把对方吓住？ 正琢磨呢，旁边的四叔举起了牌子：“1900万！” 一下就加了200万！ 四叔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一下子把对方震住，可一下加价200万…… “1号东放集团第一次出价1900万！”在主持人的兴奋和满场的嘘叹中，房冬知道，1900万应该拿到手了。 但愿不是砸到手里吧。 另一边的王美琪还捅了捅房冬，当着你老公的面捅另一个男人，真随便。 老邓的又一句怪话被房冬听见了：“这尼玛差100万2000万，也就人家能赔得起。” 房冬和四叔在万众瞩目下带着各位股东离开了拍卖地点。 已经这样了，索性把胸膛挺得直点，显得自己气粗一些。 …… 没想到，和恒荣老总的第一次接洽就传来了好消息，美国鬼子的麦得劳在上个月就和商场接洽过，决意入住。 老麦一来，这老肯一定要闻着味儿就来，这俩死对头不离不弃啊。 然后就是什么德克四啦、汉堡大小王之类的…… 哇，房冬顿时兴奋了起来。 四叔全权负责装修，这次要给房冬调一个中等规模的施工队伍过来，以确保在6月1日正式开业。 “两个半月的装修时间，放心吧，没问题！”四叔打了包票。 为了给房冬打气壮胆，吴辰东给房冬从东放集团里选了两个人来帮房冬坐镇谈判。 “我怕你让洋鬼子的名牌店给吓着了，先把几个大的谈下来，以后你自己弄！”吴辰东对房冬说。 房冬也觉得通过这一件事自己长进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优柔寡断、思前想后了，原本和吴辰东定好的每平米45元，到了老麦谈判的前一天，决定涨到5元。 没想到，人家对这个租金标准并无异议，只是要求按他们的设计装修和布局，但东放集团的谈判代表却不接这个招，只答应按他们要求的面积提供必要的隔断，细部装修自负。 空间按你要求的给，我只负责把你和其它的店面隔开，其它不负责。 老麦签了750平。 果然，老肯跟着就来，800平。 然后就是各路其它名店、像毕胜克、德克四、汉堡一王二王之类的陆续跟进了。 房冬万万没想到，在招租广告发出去的一个月时间内，店铺位就租出去八成多。 虾扑、六号便当、外婆、吉野、味千、哈根、避风等一众名店蜂拥而入，大的几百平，小的十多平…… 没名没气的夫妻店，或是想以此为起点开始创业的商家，根本不接收。 在吴辰东把东放集团的两人调回去的第二天，李倩就来和房冬一起坐镇招商办公室了。 “我辞职了。”李倩的宣布轻柔而具爆炸性。 “你，嫂子……怎么不先商量一下呢？”房冬不知该说什么了。 “请房总给我一摊吧，我肯定能给你料理好。” “这就开始要权了？”马小龙立刻起哄。 这时的众股东们确实把一个月来压在心头的重担彻底放下了，目前租出的店铺租金已经把1900万全数拿了回来，还有两成的面积火热招租中，不是没人租，而是要从众多的应租者中挑选出最好的来。 不过，这并不等于以后就全是纯利润了，装修款还没结，光是排风系统一项就将近150万，两套卫生间下来也是几十万，前期投资的数目也同样远超预期。 房冬给已进驻的店家提了要求，6月1日必须保证和商场同日开业。 后续再招入的商家就只能尽量了，但已不影响大局。 重点培养的几位后备人才已经陆续上岗，胡子哥开始专心致志地抓起公司挂牌的事情来，经过再三推迟后，天方公司决定在5月1日正式在丽日花园的那幢小楼挂牌。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又有两家公司、一家学校的餐厅签了意向，进入了最后的细则谈判阶段。 人手又不够用了。 到了这个关键时刻，房冬再次体会到了加入东放集团的好处，马小龙往劳动力市场一设摊，前来应聘咨询者络绎不绝。 马上就要成暴发户的感觉。 …… 4月30日，就在公司挂牌的前一天，盛夏给房冬带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吴放放和毕子良分手了！ 地摊儿烟火 第485章 复合无望 “怎么分手了？”房冬出于本能地问了一句。 盛夏没回答，只是把吴放放和她的微信记录拿给房冬看： 我和毕子良已分，和李方明在一起了。 房冬眨眼看着盛夏，吴放放还是这么精神病，和毕子良分手马上就和李方明在一起了？ 几个意思？ 是离开毕子良到李方明那暂住，还是决定和他生活在一起呢？ 这句话之后是盛夏一连串的追问，吴放放始终没作答。 “打电话也不接。”盛夏又告诉房冬。 “我打！”这是自吴放放离开后，房冬主动和她联系。 用微信发了语音：“放放，我是房冬，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家里人都很担心你。” 没想到，吴放放很快就回了信，不是语音，是文字信息： “我很好，我和李方明在一起了，不要担心，他对我很好。” 这话已经够明白了，吴放放要嫁给李方明。 连盛夏也不敢相信是这个结果，虽然之前也猜到过这种可能，但得到吴放放的确认后，还是有点吃惊。 站在吴放放的角度来说，嫁给李方明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归宿，除了李方明少人能及的学霸天赋外，最让房冬佩服的曾是他对吴放放的痴情。 除这两点以外，李方明这个人简直一无是处。 心地善良也算吧，不过这是本质，不算特殊优点。 如果真是这样的结局，对于李方明和吴放放来说，也算圆满了。 可……这事怎么这么别扭呢？ 盛夏盯着房冬，突然问了一句：“放放如果和毕子良分手回来找你的话，你还会接受她的，对吗？” 对吗？ 这时房冬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觉得这事别扭，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怪怨，还有一丝醋劲，既然你和毕子良分了手，为什么…… 虽然自己会纠结，会面临新的痛苦抉择，但房冬明白，最终会原谅并重新接受她。 在爱面前，虚假的面子一击即溃。 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呢？ 一个让房冬心有不甘，却也能接受的结局。 “说啊，会接受她的，对吧？”盛夏像催命似地又问了一句。 房冬苦笑：“没有这种可能，她没有选择我。” 盛夏不再问了，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房冬。 “别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房冬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是有美女介绍给我吗？啥时见见？” 盛夏半晌才答：“我马上安排，过完五一可以吗？” “告诉你啊，必须得比你强的，你这种长相，我真看不上。” “去死吧！”盛夏过来踢房冬。 房冬的心像被人揪住般地痛了一下，去死吧，是吴放放最爱说的几个字。 …… 不知道吴辰东和杨灵知不知道这件事，既然自己知道了，就有义务告诉他们一声。 房冬来到吴家，他们也是早上得到的消息，看来吴放放是在同一时间段内先后通知盛夏和家里的。 通知盛夏其实就是变相通知自己，她知道盛夏一定会把消息转达到自己这里。 “儿子，”杨灵过来摸着房冬的头：“以后咱们就剩下母子的情份了。” 两位老人这才向房冬表明心迹，其实在吴放放开始疯狂要钱时，他们就已经意识到她和毕子良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从中看到了希望，如果有一天吴放放离开毕子良，他们当然希望房冬能重新做回吴家的女婿，只不过这种话难以说出口而已。 “其实我和你妈也相信，真有这么一天，你会原谅放放的，到那一天我和你妈带着放放一起向你重新致歉。”吴辰东心情沉重地说。 “爸，您说什么呢，您和我妈致什么歉？” “唉，吴放放啊吴放放，”吴辰东快要捶胸顿足了：“我生了个敌人啊！” …… 今天晚上是预祝明日公司正式挂牌的一次股东及公司骨干的大聚，是前几天就定好了的。 房冬做了开场白，并宣布了最新的公司任命，总经理嘛，当然是房冬先生，正式任命了两位副总，石德江和李倩。 胡子哥站起来表示，这个副总他接受了，但由李倩来做第一副总，他做第二，李倩有文凭有水平，他这人没文化，甘当辅佐。 “胡子哥，你确实文化方面得提高一下了，那叫常务副总，不叫第一副总，懂了吧？”马小龙打趣道。 “什么第一第二的，将来我管内，胡子哥管外。”李倩站起来说。 做为嘉宾的丁峰开始损自己的老婆，权力欲极强，一点客气话都不会说，迫不及待地就给自己揽权。 想想天方公司马上就要有七个餐厅，两个快餐城和一万多平米的商场餐饮区管理权，公司职工已经二百多人，这一切都是在自然而然中达成的一样。 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想起今天得到吴放放的最新消息哪个成份更多一点，房冬不知不觉就喝到了忘我。 宴会散时，连路都走不直了。 马小龙和胖子将房冬送回屋内，秀秀让他们早点睡，她来照顾房冬。 秀秀架着跌跌撞撞的房冬，把他扶到床上，脱去外衣后，去打了一盆热水来给房冬敷脸。 “姐，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啊？”房冬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不要想了，放放跟了方明不会受欺负的。” “我，我欺负过她吗？” “她觉得对不起你，不好意思再回来了吧，夏夏不是给你介绍女朋友了吗？我见过，真的比放放还漂亮。”秀秀哪有机会见，纯粹是哄房冬。 秀秀的撒谎没起什么作用，房冬大喊了一声：“你见过？屁！再好看我也不要！” “好了，别闹了，我给你擦完脚，再兑个醒酒汤来，喝完睡一觉就好啦。”秀秀一边说，一边用热毛巾给房冬擦起脚来。 “嘿嘿，”房冬指着秀秀：“姐，这，这次你顺序……没弄错！” “瞎讲究！”秀秀低声说。 “姐，你别走……” “好，我不走，我就在沙发上睡，好吧？” “好，好……”房冬喃喃道。 秀秀弯下腰，正要去端地下的热水盆时，突然被房冬一把拉到了床上。 “干什么你，别闹！”秀秀挣扎着，却发现房冬的力气出奇地大，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放开，要不然我生气啦！”秀秀无力地用拳头捶打着房冬。 “姐……”房冬把她抱得更紧了。 地摊儿烟火 第486章 到底谁龌龊 天还没亮，房冬就被内急憋醒了。 脑袋昏昏沉沉，实在是不想起。 那也得去啊，总不能在床上画地图吧。 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左胳膊上枕着一个人。 迷迷乎乎的脑袋立刻清醒了，昨天晚上，自己好像没干人事啊？ 这个人分明就是秀秀！ 他悄悄地把胳膊抽出来，秀秀翻了个身背对房冬接着睡。 屋里虽然没灯光，可这幢小楼是临街的，外面路灯和各种霓虹灯的光隔着窗帘照进来，就算你是在半夜醒来，眼睛稍加适应便能把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房冬把被子提起往里一看，再看看秀秀…… 真没干人事啊！ 虽然昨晚喝断了篇，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偏偏这段记忆是断断续续存在的，房冬吓得尿意也没了，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吧，又怕把秀秀惊醒了。 这可怎么办？ 胡大妈要是知道了…… 要是个屁，肯定知道了。 秀秀的婚期都定了，自己搞出这么一件事来，这这这这…… 智商在情急之下突然消失了。 房冬甚至还想过到沙发上去睡，马上就觉得自己比猪还蠢，自己断篇了，人家秀秀又没事，再说，这满床满地的衣服…… 坏了，如果一大早胡大妈来找秀秀，看到这片狼藉，抽自己几个耳光倒是小事，自己以后哪还有脸面对这娘仨？ 还有，胖子这帮兄弟会怎么看自己？ 今天公司就开张了，没想到公司开张之前，自己先开了这么一张！ 不能等着被胡大妈堵在这儿，那就得和秀秀商量，让她先把衣服穿好，自己睡沙发或她睡沙发都可。 可是…… 这也太不男人了吧，干坏事时有你，干完又怂了？ 唉！ 杀人犯还有两种选择呢，一种自首，一种在逃跑途中被抓，自己现在是完全没辙。 也不知是紧张的缘故，还是代谢机能恢复，尿意又来了。 去完厕所，房冬有主意了。 爱咋咋地吧，秀秀生气是肯定的，但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半年不理自己呗。 房冬发现，人只要横下心来不要脸，那才叫无所畏惧。 房冬钻进被窝，怕把秀秀惊醒，只盖住了多半个身子。 心里念叨着，我本来是想要脸的，可没法要啊！ 房冬虽然喝醉酒的情况并不多，但有个毛病，每次喝大后，入睡虽然快，醒得却特别早。 天刚亮就醒了，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搂着秀秀，秀秀也很自然地把一只胳膊搭了过来。 幸福感陡生，一种罪恶的幸福感。 他怕惊醒秀秀，只好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秀秀，听着她发出的均匀呼吸声。 长长的睫毛、平静安详的面容…… 造化弄人，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信了她的假结婚，一直对她死缠烂打的话，也许她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可自己这命啊，闻屁都赶不上个热乎的，总是下后手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二十分，或许四十分，秀秀睁开了眼睛。 “姐……” 秀秀把搭在房冬身上的手抽回来，把房冬搂着她的手也扒拉开：“转过身去。” “姐，我……” “转过身去！” 房冬只好把身子转过去，秀秀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突然，秀秀把被子使劲一拉披到了她自己身上，一下子就把房冬亮光光了。 还有不少衣服在床这边，她这是要裹着被子来这边捡衣服。 你怕我看，就把我晾在外边？ 唉，谁让自己昨晚办下没理的事呢，忍着吧，把身子团起来。 这也不怎么雅观。 秀秀把衣服穿好，将被子扔到房冬身上。 “姐……”房冬坐了起来。 “忘了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秀秀很平静地说。 果如房冬所想，秀秀看来真没准备和房冬算帐。 “对不起……我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胡大妈了。”房冬垂下头。 “她昨天带男男去找我舅舅了，今天晚上才回来。” “噢，”房冬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事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可自己这心里，还是不安。 “姐……” 秀秀已经离开了。 房冬猫抓心般地难受，加上酒后的身虚无力，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干脆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团起身子窝在里面，真没脸出去见人了。 几分钟后，急促的砸门声让房冬不想起也得起了，胡乱往身上穿了两件，打开门一看，是马小龙和于光南。 “说，昨天晚上是不是干坏事了？”马小龙一进门就指着房冬的鼻子问。 “别特么放屁，我都喝断篇啦！” “别和我们装啊，秀姐刚才从这屋出去我们可是看见了，一边走还一边系扣子呢。”于光南也把手指头指了过来。 “她在沙发上睡的，外衣不要脱一件吗？”房冬挨个把俩人的手指打了下去，反指着他俩问：“我说，你们俩以后不要这么龌龊行不行？” “嘿嘿，开个玩笑，你再不是人也不能对秀姐下手嘛，对吧？” 于光南这句话说得房冬好生羞愧，可有些事就是不能说真话，和谐世界的维护肯定不是全靠说真话来完成的。 二位是来和房冬谈工作的。 二楼宿舍的单人床已在前几天就位，每个房间两张床，还有两个柜子，一张小写字台，两把椅子。 一楼办公室和会议室的桌子上午十点之前送来，公司的铜牌也做好了，楼前挂一个方牌，院门挂一个大长牌子：东放集团天方餐饮有限公司。 胡子哥他们一会就来，荣强也来，今天中午就在二楼的厨房炒几个菜，就算结了。 “走吧，咱们出去吃个早点吧，你昨天喝那么多，吃碗面就舒服了。”于光南刚说完，秀秀端着一碗小米进来了。 她准备给房冬熬个粥，放点蜂蜜和糖，喝完就会精神点。 马小龙和于光南也不用出去了，家里有酱，她给煮点挂面再卧个鸡蛋。 “还是秀姐好，秀姐夫能娶到你，真是积了八辈子大德了。”马小龙说。 “秀姐，其实你早上从这儿出去的时候我和小龙看见你了，是回去拿米了啊？” 秀秀一回头：“我今天起得早，冬子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我过来看他醒没。” 马小龙和于光南同时瞪大了眼睛望向房冬。 于光南小声骂道：“你……还敢说我们俩龌龊？” 地摊儿烟火 第487章 农村包围城市 “闭特么嘴！”房冬一边低声骂，一边看了一眼秀秀，即便被马小龙他们俩看出了破绽，还是别让秀秀听到为好。 自己是没脸了，人家还要呢。 看着房冬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马小龙二人再没说话。 粥还在熬着，秀秀把面煮好先端了上来，推给马小龙和于光南：“吃吧，把你们的嘴堵上！” “保证，我连胖子也不告诉！”马小龙举手道。 于光南一边低下头吃面，一边偷偷地看秀秀和房冬的表情。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不用再说了。 谈不上赞成或反对，但至少对马小龙和于光南是一种吃惊，在大伙眼里，房冬虽然试图追过秀秀，但那一页早翻过去了。 …… 11点时，所有桌椅家具摆放到位，公司就算进入正规了。 房冬、李倩和石德江三个老总副总是单独办公室，马小龙和于光南一间，胖子和荣强一间。 已经开始担当管理职责的人员和正在培养的管理人员每两人一间，给秀秀和王小咪也派了一间，这俩人在一线的时间多，回来的机会很少，不过房冬下一步打算让秀秀在办公室的时间多一点，有了那次累倒去医院的经历后，不敢再让她过劳过累，回来帮李倩做些事。 秀秀虽然当年没考上大学，但据胡大妈说中学时秀秀的学习还是不错的，高考是发挥失常，人本身不笨，跟着李倩还能学到些东西。 中午就在新装修出来的厨房开火，荣强和王刚小两个大厨主灶。 各餐厅和档口的管理者都是由原来的收银员提拔而来，清一色的女性，新招进来的人员中也只有一名男性而已。 在这个群体的要求下，爆炒了一大盆的花甲，一大盆蛏子，还有生耗和扇贝粉丝，胡子哥还给大伙烤了肉串。 两张桌子上尽是些壳子。 虽然房冬和秀秀都明说暗示马小龙和于光南，昨晚的事不能再提，于光南还是把房冬悄悄拉到办公室里。 “别这么单着了，我觉得你和秀姐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就把秀姐娶了，你这后半辈子可就享福了，秀姐是个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保管把你伺候得周周到到，一点冷热都不让你受。” “别提了。”房冬没生气，兄弟这是为自己好的肺腑之言。 “少特么和我装了，”于光南说开就停不住了：“你娶秀秀，对你对她都是一件好事，别和我说她有男朋友了，这个男朋友再好能有你对她好吗？对男男、对胡大妈能和你比吗？” “吕阿姨现在也不反对你和秀姐在一起了吧？房叔更不会，你还等个毛啊，趁现在秀姐还没结婚没领证呢，抓紧下手，别再弄个鸡飞蛋打了，行不行？” 见房冬还不说话，于光南接着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不让告诉胖子那就算了，我和马小龙这事是管定了，明天开始跟踪秀秀，你不是怕落个插足的名声吗，我保证和马小龙先把秀秀和她男友先给你搅黄了，这总行吧？” “你不放屁不行吗？怎么搅？别下三滥行不行？” “那你给我来个不下三滥的？” “你说……我现在要是追秀姐，算不算不道德？”房冬让于光南说动了，想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 其实他自己明白，昨夜过后一直到现在，这种冲动和想法时时出现，不过出于种种原因特别是秀秀已有婚约这一事一直尘封在心头而已，于光南只不过是帮他把这个封盖给撕开了。 “不道德？”于光南反问房冬：“有了昨天的一晚上，您房总的德性早碎了一地，还有一丁点吗，就见不得你这种不要脸的人谈道德！” “我再想想……” “想你祖宗的省略号去吧，就看不上你这一点，装逼装到死，总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背地里尽不干人事！” “我干了，行不？” “行！” “你奶奶那个省略号的，是我娶媳妇还是你娶？”房冬终于能骂于光南一句了。 …… 既然下了决心，房冬就准备付诸行动了，如果这件事直接和秀秀谈，不用猜都知道她完全不会搭理自己。 房冬打算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先把外围的气氛造出来，既然马小龙和于光南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态度，胖子也就不用瞒着了。 胖子得知消息后居然举双手赞成，盛夏也支持。 这么一件事，居然人心所向？ 几天后，盛夏让房冬看吴放放给她发来的信息，原来盛夏把这事告诉吴放放了。 她让盛夏向房冬转达她对房冬和秀秀的祝贺，吴放放也认为秀秀才是最适合房冬的，她还说她也会劝秀秀嫁给房冬。 也许到了这时，房冬才彻底清楚，他和吴放放的过去完完全全到了放下的时候。 既然连吴放放也知道了，两爹两妈就不能瞒着了，征求他们的同意后，就该和胡大妈坦白了。 这一场战役的最后攻坚才是秀秀本人。 “唉，”吕文华叹了一口气：“以前啊，妈是最怕你和秀秀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妈也一直觉得你俩有些事说不清，没想到哇，到头来……” 妈这是同意了，尽管她说不出什么，但能看得出她的无奈。 “去和你干爸干妈打个招呼吧，听听他们什么意见。”房建设也表态了。 和吴辰东杨灵开口是最难的，房冬到了吴家后，始终也没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来说这件事。 在聊无可聊时，杨灵突然发问：“冬子，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不得不佩服起杨灵来，自己只字未提，她居然看出来了。 房冬看了一眼吴辰东后，点了点头：“我来……是想听听您二老的意见。” “自己的终生大事自己做主，我们是希望你和放放能复合，可现在没这个可能了，你只要找到喜欢的姑娘，我和你妈替你高兴。”吴辰东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容，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满坚决的，支持。 “这次不要急着结婚，多处一段时间，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了，现在这些姑娘，贪财的可不是少数，妈不希望你感情上再受挫折。”杨灵坐到房冬身边说。 “是……秀秀。” “什么，秀秀？”吴辰东“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地摊儿烟火 第488章 以前就是一伙 吴放放的一惊一咋百分百是遗传自吴辰东的，他这一喊把房冬吓了一跳，以为他不同意呢，没想到他居然双掌击了一下：“行，秀秀好，知根知底，合适！” “你把孩子吓着！”杨灵怪怨道。 “你俩这是啥时候决定在一起的？”吴辰东语气缓和了下来，也露出了笑容。 “还没呢，我这不是先来征求一下您二老的意见嘛。” “恩，还挺懂礼数的嘛，”吴辰东身子往前一探：“秀秀比你大……两岁还是三岁？” “三岁。” “好，女大三，抱金砖！”吴辰东刚夸完又觉出这里的不对劲了：“等等，你刚才说……还没呢，是什么意思？” 房冬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没和秀秀说呢，还不知道她是啥意思。“ 吴辰东上来就给房冬踢了一脚：“你这叫什么屁话，逗老子玩啊？她还没同意你就来找我们谈，脑子进水了？” “你又动粗！”杨灵探过身子还拍了老吴一巴掌。 “我……” “是不是觉得秀秀有男朋友了，这么做不好？” 胜似亲娘啊，连这都能猜得出来，房冬点了点头。 “男朋友又没结婚，成不成还两说呢，你管那么多屁事有用吗？”吴辰东声音比刚才还大。 杨灵倒没像吴辰东那么蛮横，而是帮房冬分析了一下，就算秀秀和那位男友有了婚约，一订就是一年多的婚期恐怕并不是正式的，只是大致想法，由此看出俩人应该是处在互有好感的阶段，没有多深的感情。 “虽然这事有那么一点别扭，但妈支持你，你不能总替别人着想把自己耽误了，更不用说这个人你连面都没见过，至于秀秀，她又不糊涂，跟谁更幸福不是明摆的吗？” 有了杨灵这句话，房冬心里更有底了。 爱情和事业兼顾，有的人能做到，但房冬相信自己做不到，这几天公司的事基本上全靠李倩和胡子哥打理了，自己就没怎么过问。 别管那天丁峰如何损李倩争权，李倩也没否认她就是想管事的愿望，但没过多少日子，李倩的表现确实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了。 本身的干练加上女人的心细，把一切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胡子哥真成三把手，快成李倩的跟班了，知道房冬这俩天心思不在公司上，日常的小事他俩就决定了。 这一天，李倩和胡子秀秀他们去新接的一家餐厅去定装修方案，房冬溜进了胡大妈家。 “冬子，今天不忙？”胡大妈对房冬半迟不早地闯进来有点意外。 房冬先拿出五千块钱交给胡大妈：“大妈，我都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给您交饭费了，够不够的您先拿着，要是不拿我就给您跪在门口不起来。” “这孩子，你过年买的肉在冰柜里还有没吃完的呢，收就收着，大妈改天请你们这些孩子好好吃一顿！”胡大妈让房冬坐下，给房冬用奶茶粉冲了一杯奶茶。 “大妈，我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你问。” “我姐的对象……您是不是也挺满意的？” “她满意就行，大妈现在啊，也不管那么多事了，再像以前那样挑毛病的话，你姐就真嫁不出去了，32了，女人和男人可比不了，你知道吧？” 胡大妈怎么也会说车轱辘话了。 房冬接下来又问了婚期的事，果然如杨灵所说，并不是定死了婚期，而是打算明年五一左右时结婚，是个大致想法。 这也是胡大妈问秀秀，秀秀才这么说的，这件事胡大妈从始至终就没多过问。 “我让她把这个男的带回家来见一见，她总说过一阵子，过一阵子，我后来也就没提。” “我觉得我姐这次这件事……不怎么靠谱，这么长时间了连您都没见过，过年的时候就谈上了婚期，一定还定了个一年半以后，您是不是觉得这次又够呛？” 自己是真缺德啊，这段话一点道理也没有，人家怎么就不靠谱了？ 完全是为自己接下来的表白强行铺路。 “别，千万别，差不多就行了，大妈也没那么多要求，你姐呀，还是赶快嫁了吧！”胡大妈当然不知道房冬接下来要扔炸弹，她肯定是觉得秀秀这一年比一年岁数大，过日子就是个两相将就，差不多就赶快嫁。 “我不同意！”房冬站了起来：“我觉得我姐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漂亮的，人又好，不能就这么凑合着把自己嫁了！” 胡大妈手里拿着一个茶杯，转过身来：“你，不同意？” 别说胡大妈了，连房冬自己也觉得刚才这句话有点搞笑，你不同意，算个屁？ 一咬牙，一跺脚。 “大妈，我想娶秀秀！” 胡大妈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就落到了地上，玻璃渣子满地。 “你，说什么？” “我想娶秀秀，给您当女婿！”话已经说出去了，这时也就没胆怯和难为情了，把话彻底说明白了。 胡大妈没吭声，去厨房拿了扫帚和簸箕，低下头开始扫地上的碎玻璃。 “大妈，我来吧。” 胡大妈一胳膊肘子把房冬推开，头也没抬，低声问：“你爸妈不会同意的。” 房冬心中一喜，胡大妈不反对。 “他们同意了，我前天就和他们说啦！” 胡大妈抬起头来，看着房冬，又问：“你干爸干妈呢？他们不会同意的。” “他们也同意了，昨天，我昨天回去和他们说的，他们一听是秀姐，双手赞成！” 胡大妈这下连扫帚和簸箕也掉到地上了。 房冬向前一步，把胡大妈紧紧地一抱：“大妈，您同意了，对吧？” “放开我，死小子，大妈出不上气来啦！” 房冬放开胡大妈，不过双手还放在她肩头。 “你和你姐，你们俩说好了？”胡大妈轻声问。 “我还没和她说呢，您还不知道她嘛，她肯定不同意，不过，只要你们大家都同意了，我这次绝不松劲，非得追到她同意不可！” 胡大妈笑了，眼角的皱纹立刻堆积了起来。 “说好了，大妈，这次咱俩可是一伙的！” “行，行，大妈和你一伙，以前就和你是一伙的！” 地摊儿烟火 第489章 小龙偷听是专长 虽然所有人都支持自己和秀秀在一起，但秀秀肯定不同意，这是房冬早就料到的。 原因也简单，人家现在有男友。 在从盛夏那里得到吴放放已经给秀秀发过微信的消息后，房冬就拿这件事做开场白了。 这一天李倩带着一伙人刚从恒荣购物回来，房冬便进了秀秀的办公室。 那一晚的事情发生后，秀秀并没像之前和房冬闹过几次意见那样不理房冬，一切如常，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姐，问个事。”房冬坐到沙发上。 “什么事？” “最近放放和你有联系没？” “没。”秀秀真是长进了，撒谎不带脸变色的。 “我不信。” 秀秀看了房冬一眼，低头看她手里的一张表，不说话了。 “为啥要骗我呢，我知道她和你联系了。” “她告诉你了？” “恩。”房冬把头一扬。 “是你让她给我发信息的吧？”秀秀不打自招了。 “绝对不是，我和她只联系过一次，这是盛夏告诉我的。”房冬举手保证道。 “你以为我信？” “你信不信也是真的，她给你发信息说啥了？”房冬站起身来到秀秀对面。 “说啥也没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你别费劲了。” 秀秀那副软硬不吃的架势又端出来了。 每到这时，没几个人能拿她有办法，之前最有效的就是耍赖，可现在房冬觉得有点耍不出来，必竟人家有男友，光是这一点，房冬总觉得有点理亏。 …… 转眼到了五月下旬，恒荣购物的招商已完成九成半以上，原以为要冒极大风险的项目，没想到基本就是躺挣，一转手的事情。 不过在装修上的投入还是相当可观的，连排风系统带内装修和一些必要的设施下来，超过了600万，全是四叔垫付的。 多平的招商一定能完成，这是毋庸置疑的，八成多的店可以在6月1日与商场同时开业，剩下的也会在一个月内陆续营业。 光是这些店铺的年租金就是2400万，净赚500万。 2000多平的美食城创造出来的利润就是纯利。 美食城也早早把档口全招满，一半来自时代美食城的老业主，有能力到这里开一个分档口的优先考虑，另一半全是在社会上新招租的。 抽成和管理办法和时代美食城一样，不过平均的定价比时代美食城高一些，大致人均高两块钱的样子。 这里的档口有一半以上从味道到装量和时代美食城一模一样，定价高一点主要是怕把那边在路北的老顾客全拉光。 第一年，租金上净赚的500万付四叔的装修款还不够，还要从美食城里挣出来这部份钱，六年的合同，剩下的五年就好干多了。 时间过得真快，吴放放离开房冬已经整整一年了。 这个没人想纪念的纪念日过去后的第二天，吴辰东把房冬叫回了家中，突然告诉房冬一个消息，他和杨灵后天就要动身去美国了。 “放放那儿……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我们就是过去看看，住一段时间，顺便把孩子带回来。”杨灵告诉房冬，李方明正在参与一个科研项目，非常忙，为了让他能专心做研究，二老打算把孩子带回国来养，给他们减轻一些负担。 杨灵的话看似很平静，可房冬总觉得说不出哪里有些别扭，孩子才多大就能带回来？吴放放一个人在家什么工作也没有，带个孩子、给李方明做做饭也累不死，再说，请个帮佣或钟点工之类的对于吴家和李家来说都不是什么负担。 “男孩还是女孩？”房冬问，这件事吴放放连盛夏也没说过，所以房冬一直不知道，要不是今天说起去美国的事情提起了孩子，吴辰东和杨灵也没在房冬面前说起过。 “男孩。” “噢，那应该带回来，男孩淘气，有时候一个人就是弄不过来。” 房冬不懂装懂，把杨灵逗笑了：“才多大啊，离淘气还早着呢！” “噢……”房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孩子也就一两个月，最多三个月吧，连走路还不会呢，自己这一表态又让人笑话了。 “我走以后，集团的事由你四叔打理，有什么事你直接找他就行，恒荣开业的时候由他带集团一个副总和刘主任参加，你到时候陪着就行了。”吴辰东嘱咐房冬。 吴辰东决定参加恒荣的开业是和恒荣的老板约定好的，房冬拿下了顶楼的经营权，在恒荣老板来看那就是和东放集团的一种合作，特意上门邀请了吴辰东带队参加。 其实现在离6月1日开业不过三天多时间，就算去美国用得着这么急吗？ …… 尽管吴辰东说不用房冬送，房冬还是在出发这天让马小龙开着车到了机场。 杨灵扶着房冬的臂膀在行李托运区和他说了好一会儿话，还专门问起了秀秀的事情。 “千万要抓紧，别再拖拖拉拉的，我和你爸回来就给你俩操办婚礼！” “放心，妈，等我的好消息吧，你们这次准备走多长时间？” “到了那儿再说吧，也许一两个月，也许更长一点。” 接个孩子要这么长时间？ 房冬笑笑说：“正好你们在那儿多玩些日子，让放放给你们做个旅游攻略，彻底放松一下。” “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没，妈从那边给你买？” “不用，咱们国家现在啥没有啊，还得从他们那儿带？我可是听说了，好多人把东西带回来仔细一看才知道，中国制造！” 杨灵也笑了起来。 开始安检了，杨灵和房冬告别，吴辰东也向房冬招了招手。 吴辰东在安平确实认识人多，刚才自己和杨灵说话时，吴辰东就一直在不远处和几个人聊天。 …… 马小龙和房冬出了候机厅来到车前，马小龙一边开车门一边问房冬：“东叔这次去美国倒底干什么去？” “来的时候不就告诉你了吗，去接放放的孩子回来，你是不是老了，记性这么差？” “接孩子用得着去这么多人吗？” 马小龙一句把房冬问住了。 “这么多人，几个人？” “除了他们俩口子，还有三个人。” “瞎说，那是在这儿偶遇的熟人。” “我听见他们说话了，”马小龙发动了车子：“这三个人就是随他们同行的，到了北京还有两个人跟他们一起走呢。” “你没听错？” “我偷听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绝对没错！” “……”房冬有点懵，这么多人去美国，这里边有事啊。 地摊儿烟火 第490章 大事 马小龙倒是提供了一种猜测，吴辰东带这么多人去美国，很可能是和毕家打官司去了。 之前吴家给吴放放汇过不少钱，去年年底房冬还给吴放放汇过180万，她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 八成是进了毕子良或者毕家的口袋里，虽说这些钱对于吴辰东来说不算什么，但要是让毕家得了便宜，他肯定不干，所以去打官司的可能性比较大。 咱们安平城市小，精通国际法或美国法律的别说很少，可能根本就没有，从北京带两个这方面的朋友就更增加了这种猜测的可能性。 最终打官司应该还是得请美国的律师，带走这些人也许在那边都有朋友吧。 房冬觉得马小龙这个猜测是有道理的，至少这样可以解释得通。 回到办公室，胖子给出了另一种猜测，带这么多人是去打架了。 胖子的言论立刻遭到了众人的围攻。 …… 6月1日，恒荣的开业搞得非常隆重，听说邀请了副市长前来剪彩，四叔带东放的李副总和王主任参加，让房冬也带一个人参加。 五个人代表东放集团参加开业典礼。 还没等房冬决定，胡子就让他带李倩去，他的理由满充足，这种大场合他的形象不行。 这天一早，房冬刚起床，秀秀就来了。 出席这么正式的场面，秀秀比房冬自己上心，前天就把房冬没怎么穿过的西服拿出来到洗衣店洗了个加急，昨天下午就拿回来了。 她让房冬穿上熨好的衬衣，然后帮房冬打领带。 “姐，咱俩的事情等我回来好好谈一谈。”房冬这几天想来想去，对她还得嬉皮笑脸，至于那位没见过面的情敌，只能说声对不住了，有本事你把她争去了也算，不到结婚领证那一天，我就准备这么舔着脸干了。 “别闹，我不和你谈。” “我和你谈，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没什么用。” “没皮没脸！”秀秀打好了领带，把西服拿过来：“上午注意点，别走到哪儿蹭到哪儿，把中午坚持过来。” “我一直站着还不行？” “随你。” …… 李倩今天打扮得庄重而不失靓丽，四叔和李副总王主任也一身正装，很正式的样子。 不过四叔这身西装，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口的别扭。 面子还是撑得挺足，按照四叔的吩咐，集团还特意为房冬的李倩做了带东放集团LOGO的统一格式名片，东放集团天方餐饮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房冬。 李倩的名片也够响亮，副总经理、董事。 房冬还特意和四叔要了张名片，这才知道，吴辰东走时，把四叔任命成代总裁了，不过名片上没有“代”这个字，就是总裁。 副市长和恒荣集团董事长携手操剪时，后面站了两排鼓掌的人，都是恒荣集团的中高层和商场的管理人员，东放集团的五个人被安排到了第一排，这待遇房冬倒是之前没想到过。 剪彩典礼结束后，还安排了午餐，房冬这才明白，虽然同为鼓掌大队的成员，第二排的是没资格参加宴会的，他们得去维持商场的运行。 不过副市长没有参加宴会，四叔和李副总坐到了最高级别那一桌，王主任和房冬李倩就只能和恒荣集团的中层一起吃饭了。 大家都不熟，说话也多是些礼节性的，到了后半段，就各找各的熟人开聊了，到处敬酒是王主任的专业，她也离开了，这桌上能和房冬聊天的就只剩李倩了。 “房总，我给你派个秘书吧？”李倩端着酒杯还和房冬碰了一下。 “女秘书？” “恩。” “不要，今天嫂子打扮得这么漂亮有气质，什么样的秘书我也看不上了。”房冬和李倩现在是熟到快烂的程度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就连李倩笑起来难看他也敢说，多次阻止李倩露出她的牙床子。 “要微笑，微笑懂吧？”早上来恒荣时房冬还嘱咐了她一遍，被李倩狠狠掐了一把。 “我说的是正事，真给你派个秘书。” 房冬小声说：“看来峰哥说得没错啊，你的权力欲真强，我的秘书用你派？你是不是想夺我的权啊？” 李倩的牙床子又露出一点来：“这个秘书还就是得我派，你派的话……人家都不给你当。” “嚯！谁这么大胆？” “秀秀。”李倩这次抿着嘴笑了。 “咱们现在这么忙……” “临时的，我和胡子哥都商量好了，等你把秀秀搞定了以后，再给她重新安排工作，目前先把她留在你身边，你俩哪也不用去，守着公司就行。” “这……也行？” “当然行了。” “你和胡子哥真够坏的。” …… 稀里糊涂地和各位认识不认识的中高层们碰杯，不知不觉酒也没少喝，宴会结束后，房冬直接回家就睡觉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胡大妈给熬好了粥让秀秀端了上来，秀秀顺便把房冬胡乱脱在沙发上的西服整理好挂到柜子里。 “今天没喝多？”秀秀看着正在就着咸菜大口喝粥的房冬问。 房冬马上反问：“姐，你是不是特别盼着我喝多？” “越来越没脸了！” 房冬没管她，接着胡说：“下午你也不说叫醒我，忘了我要找你谈话了？” “谁想和你谈？” “你这个人真没意思，是我想和你谈，听不懂吗？” “那你谈吧。” “我要谈的是工作上的事，这是休息时间，不谈了。”房冬这时想着李倩和胡子不是要把秀秀给自己留到公司吗？不急，慢慢磨。 “东叔他们到美国了吧？”秀秀问。 “应该是今天刚到吧。” “放放倒底怎么了，你知道吗？”秀秀又问。 “可能是和毕子良离婚后有点财产纠纷吧，这也是马小龙猜的。” “你还想放放吗？”秀秀又问。 “我想她干啥，她现在是李方明的老婆了，我现在只想你一个人。”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不正经吗？我这就是正经说话啊！”房冬把勺子在碗里搅了搅。 “今天盛夏来了，你正在睡觉所以没叫醒你，让我转告你一声，放放可能出大事了。” “啊？”房冬手中的勺子掉到了碗里。 地摊儿烟火 第491章 嫁不嫁 秀秀告诉房冬，这几天盛夏一直在微信联系吴放放，却始终没回音，打电话也关机，后来联系上了李方明，李方明也没告诉盛夏具体情况，只是说吴放放和毕子良有很多纠纷没解决。 但从李方明支支吾吾的语气上来看，盛夏觉得这背后的事不小，就连问她放放在哪儿，为什么手机关机的事，李方明也故意打岔不说。 “夏夏挺担心放放的，想让你给东叔打电话问问。” 房冬想了想，这事还是得给杨灵打电话，如果给吴辰东打的话，搞不好一句就把自己呛回来了。 可现在是美国凌晨的时间，加上倒时差的原因，他们应该都在休息吧？ 本来想和秀秀捣会乱、逗逗她，这一来也没心情了。 一直等到晚上12点，房冬才给杨灵打通了电话。 杨灵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把情况告诉了房冬。 吴放放和毕子良到了美国后不久，两人便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开始起了争执，之后到大打出手，虽然吴放放的手也不善，但毕子良毕竟是个男人，总的说来还是吴放放吃了不少亏。 吴放放和毕子良住在波士顿，俩人最后一次打架后，吴放放带着孩子从美国的最东部到了最西部的加州来找李方明，并向毕子良提出了离婚。 没想到前几天毕子良乘飞机到了加州，打上门来，还把李方明也打了，吴放放用刀刺伤了毕子良，现在被拘压在警局。 “美国不是非法侵入可以开枪直接打死吗？”房冬问。 “不是在家里，是在超市外面，放放就是用刚从超市买的西式厨刀刺的毕子良。不用担心了，我和你爸来就是解决这事的，一下飞机我们就见了这边的律师，他分析说问题不大，过几天放放就能出来，理在咱们这一方。”杨灵安慰房冬说。 “那……放放受伤没？” “放放没事，有点皮外伤。” “毕子良伤得重吗？” 杨灵迟疑了一下：“不轻，现在还在医院。” “那，李方明怎么样？” “方明没事，还正常工作呢。”杨灵一句方明，让房冬心里有点小酸，看来他们已经接受李方明这个女婿了。 转过头又骂起自己来，贪心不足，自己这边都开始追秀秀了，这醋吃得着吗？ 房冬也不知接下来该问什么好了，只嘱咐了一句：“妈，你让我爸忍着点脾气，这件事难免会遇到毕家的人，千万别一个没忍住和人家动手。” “放心吧，我们这次请了律师，根本不让你爸出面，不给他冲动的机会！” “有了结果您务必通知我一声，我们这边都挺急的，不光是我，还有夏夏、秀秀她们。” 事情基本算清楚了，房冬给盛夏发了个简要告知信息。 哪知第二天一早盛夏就跑过来了，嫌房冬的信息上说得不够细。 “干什么干什么？”房冬睡眼惺忪地下了地打开门：“小婶子堵大伯子的被窝这合适吗？” 秀秀也跟着进来了，她是来打扫屋子的，其实昨天她才打扫过，今天做不做这件事都可，她也想听听放放的消息。 “我给你俩做点早餐吧，你们俩先聊着。”秀秀说着便进了厨房。 “不用，我还想再睡一会儿呢！”房冬制止道。 “秀姐给我煎三个鸡蛋就行，不要那种溏心的，煎得老一点！”盛夏倒是不客气，还有具体要求。 “三个，还煎老一点，不怕吃成猪啊？” “溏心蛋对人体不好。” “你吃油这么大，不怕胖啊？”房冬马上又说：“也对，你是得吃胖点，这样你和胖子就更般配了，孔子不是说过嘛……” “孔子说啥，还提到我了？” “公猪母猪都是猪，头大腿短肚子凸！” “放屁你！”盛夏过来打房冬，房冬绕着桌子跑。 秀秀一边做饭，一边回头看她俩笑。 盛夏追了一两圈便坐下了：“说正事！” “我信息上不是和你说了嘛，毕子良把李方明打了，吴放放把毕子良伤了，就这么个情况。” “怎么伤的，重不重？” “应该是没打中要害吧。”房冬一边说一边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打？拿什么打的？” “枪啊，美国合法持枪，不懂吗？吴放放在中国时你见过她练射击吗？打不准是肯定的。” “真的假的？”盛夏不信。 “不信你问李方明去，我说的全是假的行了吧？赶快吃完你的煎蛋该忙啥忙啥去，以后没事别来本公司捣乱！”房冬一嘴牙膏沫子地说。 这么一来，盛夏反倒信了，对啊，吴放放要是没枪，怎么可能把毕子良打住院了呢？ 秀秀给房冬煮了碗面，先把煎蛋端上来了：“放放就是放放，拿着枪就敢用，要是我……” 这下盛夏成了给房冬帮腔的了：“美利坚合揍国，就这样，整天报道枪杀案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只要心情得当，小孩都拿出来崩他一个两个的，自由国度嘛，哈哈……” “嗯——真好吃！”随着对煎蛋的咬合，盛夏的嘴边淌下油来，房冬刚好从浴室出来看见，伸过一根手指就帮她擦了擦。 “咳咳！桌上有抽纸呢，用你给擦？趁机占便宜是不是？” “我怕你给我流到地上不好打扫，占你便宜，我很稀罕吗？” “讨厌，脏不脏啊？”盛夏抽出一张抽纸重新擦嘴。 “对不起，我忘了，还没洗手呢！” 盛夏把手中已成团的抽纸奋力向房冬扔去。 等房冬再次从浴室出来，秀秀的面已经端上了桌，她给自己也煮了一碗。 “那放放会不会吃官司啊，可怜的方明，好不容易才和放放走在一起……” “你们都心疼李方明，连吴家现在也把他当成新女婿啦！” “到底会不会吃官司？”秀秀问。 “应该不会，是毕子良先动的手，放心吧。” “噢……” “其实我挺向往美国的，什么事都可以拿枪解决，比如现在吧，”房冬用手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秀秀：“把枪往你脸上一抵，嫁不嫁给我？你敢和我说个不字？” “又胡说！”秀秀在桌下踢了房冬一脚。 地摊儿烟火 第492章 国外来信 “说真的，秀姐，”盛夏顺着房冬的话往下说：“反正迟早你都得嫁给冬子，就别撑着了，答应了他就算了。” “这话说得霸气！”房冬立刻给盛夏竖起大拇指来。 “你们……什么叫迟早都得嫁给他？”秀秀大概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么不讲理的道理吧。 “冬子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不要脸、缺德、好色，为了达到目的啥坏事干不出来？你不嫁给他行吗？不如趁早从了吧。” 房冬嘿嘿笑着，盛夏这是趁机骂人，不过这次骂就不记愁了。 秀秀把二人看了一眼，低头吃了几口面后突然问：“你们说放放和毕子良是不是因为争孩子才闹成这样？” 对啊，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她要和人家离婚，自己带着孩子跑到加州去，那毕家肯定不干。 盛夏立刻体会到吴家这么大阵仗到美国的真正意义了，除了往出捞吴放放外，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算啦，咱们就别在这儿瞎操心了，老老实实等消息吧。”房冬把碗一推：“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什么话题？”盛夏问。 “近猪者猪，你真成了猪了？” “噢，”盛夏想起来了，接着劝秀秀，还不时地捎带上骂几句房冬。 秀秀始终没做任何回应，收拾完洗完碗筷连招呼也没打，直接就走了。 “你看看她，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从来没放过一个痛快屁！”房冬指着秀秀离去的房门说。 “她和她男朋友关系倒底怎么样啊，要是感情深的话，我看你这事就悬了，秀秀可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让盛夏这么一说，房冬又有点没信心了。 “放心吧，我觉得希望还是挺大的，周围所有人都支持你和她在一起，胡大妈肯定会和她唠叨的，他们不是明年五一左右才结婚吗，这还有将近一年呢，结了婚的都保不齐离婚呢，更别说他们这关系啥都不是呢。” 房冬听着心里舒坦了些，马上指着盛夏说：“你今天骂了我一百多句，我给你记着呢。” “大伯子还能把小婶子怎么样？”盛夏不示弱地问。 “你比我还赖皮！” …… 房冬下楼到了公司，李倩和胡子正主持开会呢，没通知房冬参加，估计是和安排秀秀工作有关，才没让自己去的。 房冬在自己办公室待到十点多，会议才散。 秀秀的事只是其中一项，李倩和胡子把公司最近的当紧事都理了一遍，还有主要骨干以后参加东放集团的不定期集中培训等的决定。 给秀秀任命了一个总经理助理。 秀秀直接就来找房冬了。 “总经理助理，这个级别应该挺高的吧？”一进来就问。 “挺高的，比马小龙他们高。” “涨工资！”秀秀直接坐到房冬的对面，和他拍起了桌子。 “这事……李倩她们没说？” “没说，光涨级别不涨工资有什么用，来点实惠的！” 房冬知道这是秀秀故意闹情绪呢，她可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要求，给多少拿多少。 心想，我还怕这个，大不了我自己掏腰包呗。 “一个月一万八，可能她们忘了宣布了吧？” “一，一万八？”秀秀眼睛本来就不小，这一下更大了。 房冬心里得意，我还吓不住个你？ “对啊，公司就是这么定的，但我之前真不知道李倩让你担当这个职务。” “她还让我兼你的秘书呢。” “那再加五千！” “别闹，别拿老姐逗乐了，行不行？有意思吗？”秀秀明白过味来了。 “这是公司规定，我得说说李倩，这事都没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有点不像话了。” 秀秀忿忿地站起身就出了办公室。 李倩给秀秀安排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里等各餐厅和美食城关于头一天营业情况的日报，然后给房冬汇报。 结果，这一招的效果不怎么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房冬怎么想法子接近秀秀，秀秀还是老一套，不生气也不动怒，面无表情，如果房冬说的话实在太过分了，她就会出去。 过一会儿回来后还是老样子。 房冬突然觉得玩赖也不起作用了。 直到胡大妈主动把房冬叫过去再次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房冬才真正觉得这件事不是在瞎浪费时间，有戏。 这些天胡大妈也不止一次地试探着和秀秀说过这件事，秀秀始终没有表态，直到昨天秀秀才吐了一句真话，说她配不上冬子，房家二老也断然不会同意冬子娶她这样一个媳妇进门，再说这些年下来，她真把房冬当成弟弟看了，所以不会考虑这件事，还劝胡大妈不要再提了。 “那您没说我爸妈都不反对啊？” “说了，她不信啊！” “那她和那个男朋友……” “我就没问她，说你和她的事，能提那个人吗，那还不是又给她多了一个推词？”胡大妈怪怨地看着房冬。 “对对对，您是……老江湖。” “没大没小的！”胡大妈做了个打人状。 “我让我妈过来提亲怎么样，您觉得行不行？” “好办法！”胡大妈赞同。 出了胡大妈家门，刚好在走廊里碰到秀秀，房冬也没说话，就看着她笑。 直到把秀秀看毛愣了，才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了？” “咱俩啥时候把结婚证领了呗？” “去你的！”秀秀一转身进了卫生间。 …… 房冬当天就回了家，把这事一说，吕青华立刻不高兴了：“秀秀这是想干啥，还把她牛起来了？” “行啦，别总觉得你儿子委屈，要是能把秀秀娶回来，他一辈子享福，保准把你儿子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到咱们老的时候也不愁没人伺候，吴放放是对咱们不错，你想过没，换了她，啥也不会干，到咱们老了的时候那肯定是敬老院的事！” “谁说，在家请两个佣人还伺候不了你？”吕青华不服。 “算了吧，咱们没有那让人伺候的命，再说也让外人伺候也别扭！” 吕青华把父子俩数落了一通，还是答应了。 …… 吕青华和房建设俩口子来正式提亲的时候，胡大妈专门把秀秀也叫了回去。 这老俩口搞得还挺正式，拿着糖茶烟酒四色礼和点心来的。 可在办公室这头，房冬成了大伙的笑话，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提亲这一出？ 就在大家趁机对房冬发起无反抗风险的攻击时，美国来信了。 地摊儿烟火 第493章 房字倒着写 是杨灵用微信给房冬发来的语音，发了很多条。 吴放放已经没事了，和毕家的关系就算彻底做了个了断，之前从房冬和吴家手上给吴放放汇的钱大部份都到了毕子良手上，吴家也不准备要了。 吴辰东俩口子准备在美国待到秋天再回来，到时把孩子一起带回国。 李方明的科研项目还在攻关阶段，吴放放留下来陪他，等项目完成后，俩口子一起回国，不过初步估计是明年的事情了。 一切都好，让房冬他们不要挂念，他们准备在美国散散心，接受房冬的建议，到处看看，孩子现在太小，再等几个月回国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胖子还忙不迭地给盛夏打了电话告知情况。 …… 吕青华和房建设从胡大妈家出来，房冬送下楼时问母亲什么情况，吕青华只说了声：“这还用问？她嫁到咱们家还不是她们老景家的福份？” “答应了？” “没答应。” 房冬快崩了：“妈，您怎么说话也学会这一套了？” “她也没反对啊？女人嘛，总得装装样子，肯定不能当时答应，我猜她心里早乐开花啦！” 马小龙已经在院里等着了，房家二老来时就是他去接的。 “那她说什么没？” “她能说什么？一直听我们和你胡大妈聊天，一句话也没说。” 房冬一脸无奈。 临上车时，房建设终于对儿子说了句话：“没出息的样子，男人，稳着点，秀秀是没说话，肯定是同意了，爸看得出来，这事得你主动，懂吗？” 房冬还没说话呢，马小龙就替他说了：“房叔，冬子那可不是一般的主动，连我们都看不下去啊！” “你爸说的一点都没错，没出息！”吕青华训完儿子后又问马小龙：“他怎么主动了？” 马小龙一边关车门一边大声说，故意让房冬也听到：“咱们上车，路上我给您慢慢讲，说来……话特别特别长啊！” 房冬气得差点抬起腿踹车门一脚，一想到是自己的车，又收了回来。 …… 马小龙不会和房家二老说他不该说的事，房冬明白，只是这家伙嘴欠，故意气房冬而已。 房冬返回二楼，胡大妈从屋里出来了，把房冬拉进办公室，小声而兴奋地说：“成啦，成啦！” “秀姐同意了？那我去看看她。” “别去，她啥也没说，脑子里想事呢，今天你们就别给她派活了，让她自己在家呆一天。” 说来说去，还是没个准信啊。 “放心吧冬子，我自己的闺女不比你了解？她呀，”胡大妈的食指在她自己的太阳穴部位飞快地转了几个圈：“思想斗争呢！” “那她要是斗赢了呢？” “斗赢？她活了三十多年，斗过十几次了，一次也没赢过！” 房冬突然觉得胡大妈有点神兮兮的。 “明天，最晚后天，你只要找她一说，顺顺畅畅就答应，如果大妈说的不对，头朝下走三天！”说了一句话，胡大妈在房冬的臂弯处拍了七八下。 “那我……再等等？” “等等吧，没问题的！”胡大妈刚转过身又返了回来：“还是后天吧，我明天要去秀她舅家，后天回来，咱俩一起和她说！” “您，怎么又去舅家，不是在郊区吗，是不是有事啊？” “唉，我这个弟弟啊，从小身体就不好，生活不怎么样吧，还尽得富贵病，心脏病高血压他是一样也没落下，一天光吃药就五六十块，前一阵子住了一次院出来没多久，昨天打电话来，又住院了。” 胡大妈告诉房冬，她去了也做不了啥，帮着他们把饭做成半成品，一次做一个星期的，秀秀她舅妈回来一热就能吃，医院的饭太贵还不好吃。 “大妈，您等一下。”房冬连忙跑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千元来：“这个您拿着买点东西。” “大妈不能要！” “您就拿着吧，这也没多少钱，和我还客气就不对了啊！” 胡大妈推辞不过，接过钱：“那我就和她舅说，是他外甥女女婿给的！” “这……还是说我姐给的吧。” “还不放心？等我后天回来的！” …… 晚上快睡时，没想到杨灵给自己发来了视频邀请，她们正在家吃午饭呢。 吴放放好像比去年走的时候瘦了不少，一年多以后再相见，尽管是在视频上，还是有点尴尬。 俩个人只互相打了个招呼，仿佛这种生分是在突然间有了的。 李方明和几年前走时没多大变化，说话还是那么不着调：“房冬，听妈说你现在的生意做得有点模样了，我回去的时候可得好好宰你一顿，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抠门小气啊？” 妈了个蛋的，都叫上妈了。 “呵呵，小气归小气，你李大科学家回来，举国欢庆啊，我忍痛割肉也得割啊！” “听见没，妈，他和我说呵呵，这么多年没见面还是这种素质，真没救！” “我就呵呵，要不你顺着网线过来打我啊？”碰上李方明这种除了学习啥窍也不开的人，真不能好好说话。 “来看看我儿子，可爱不？”房冬和杨灵说话时，李方明把孩子抱过来了。 臭不要脸的，那是你儿子吗？ 房冬心里骂，但嘴上还得说：“小帅哥嘛，但愿将来能和你一样，成为科学家！” 帅个屁！ 房冬心里说，其实也不是假话，在房冬看来，小孩子都长得差不多。 “你和秀秀的事情怎么样了？”杨灵问房冬。 “妥啦！”房冬大声答道。 在李方明面前必须装，要不然他又有怪话。 这时听到画面外的吴放放小声说：“我今天还给秀秀发了信息呢。” 直到视频结束，吴放放也没有再出现在画面中。 不知怎么的，房冬还是想多看她几眼，不知道这算不算花心，或者旧情难忘呢？ 自己在朋友和爱人面前，啥都让，让来让去是现在这个结果。 下定决心舍开脸追个秀秀吧，也和自己没完没了地装。 房冬想着想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景秀玉，我要拿不下你，房字倒着写！ 地摊儿烟火 第494章 装病一天 第二天上午，马小龙开车把胡大妈送去郊区的秀秀舅舅家后，房冬的行动就开始了。 秀秀来送昨天餐厅传来的报表时，房冬就俯到了办公桌上，嘴里还冷不丁地轻哼个一声半声的。 “你放下吧，我一会看。”房冬连头都没抬，举起一只手晃了晃。 “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回去吧。” 秀秀满脸狐疑地离开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又回来了，见房冬还是爬在桌子上：“你倒底怎么了？” “不告诉你了吗，怎么都没怎么，快出去吧！” “你是不是哪儿难受啊？”秀秀有点急了。 房冬始终不承认自己难受。 到了中午，秀秀给公司的几个人做饭，房冬也没吃，直接消失。 一直到下午下班时，房冬才回到家躺在沙发上，这时秀秀从马小龙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说下午房冬去医院了，急性肠胃炎。 让秀秀晚上给房冬做点饭，一天没吃饭了。 秀秀来到房冬屋里开始怪怨起房冬来，难受还不和她说。 “你又不是大夫，和你说管用吗？” “吃了枪药了！”秀秀训了房冬一句又问：“想吃啥，我给你做点？” “想吃炖牛肉。” “肠胃炎还吃这么硬的东西，不行吧？我给你熬点粥或者煮个面吧？” “我一天没吃饭了啊，再说现在也不疼了，你回去吧，我自己点外卖！” 前天房冬买了十斤牛肉，胡大妈一次炖了出来，用小碗分装着冻进了冰柜，说以后吃方便，放点土豆或豆腐一炖，也是个快饭。 “那你少吃点，我给你拿牛肉去。” 其实这是房冬计划好的要使坏，父亲说了，娶了秀秀当媳妇和吴放放完全不是一回事，什么事都会让着房冬。 虽然俩人都挺好，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房建设认为秀秀更合适儿子，短暂的热情过后，路还长，人这一辈子总还是要回归平静和安逸的。 吕青华则更喜欢吴放放一些，觉得吴放放性格开朗、年轻漂亮，秀秀比房冬大三岁不说，还带着个孩子。 最后还是房建设一句话把吕青华驳了回去，这也是父亲和母亲意见不同时极少能占到上风的一次。 “再好人家也不要你儿子啦！” 父亲说的话房冬信，对秀秀的评价也客观，几年的相处中也确实感受到了这一点，但房冬今天就是想故意玩赖，看看秀秀对自己的忍耐度有多大。 当然，他不会故意气秀秀，那样她会跑的。 秀秀从冰柜拿了一小碗牛肉和一块冻豆腐上来，很快就把饭做好了。 “吃馒头吧，我听说胃难受最好别吃米饭。”秀秀把热好的馒头和菜端到桌子上。 房冬这才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做出一副很吃力的样子。 “你是不是胃还难受呢，疼？” 房冬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难受倒是一点都没有了，就是浑身没劲，软。” “一天不吃饭，再加上病，能不软吗？”秀秀过来扶房冬，还怪怨他：“上午就问你了，死活不告诉我！” “嘿嘿，我以为没事呢，没想到越来越疼，不过大夫也说了，输两天液就好，真不算事。” 房冬坐下，一看菜：“没放粉条？” “你想吃粉条？” “没没，没想吃。” 秀秀又拿来一个碗，从大碗中拨了出一小碗推到房冬面前：“你先吃这个，粉条马上好。” 往菜里加粉条倒真不费事，安平本地人多吃现压出来的湿粉，不像干粉那样要泡好长时间，进锅就熟。 其实这湿粉条本来就是熟的。 房冬这小碗刚吃完，秀秀加了粉条的牛肉冻豆腐就端上来了。 “姐，你对我真好。” “别卖嘴皮子了，快吃吧。” 房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少吃点吧，这样行吗？”秀秀又问。 房冬拍了拍肚皮：“啥事没有，热乎乎的吃进肚里真舒服！” 秀秀也拿起筷子吃了点。 房冬吃完，把碗一推，站起身来对秀秀说：“我说怎么这么软呢，原来是没吃饭的原因，现在我浑身上下都是劲儿！我帮你洗碗吧？” “你坐着吧，你洗不净！” 等秀秀洗完碗回来，发现房冬又不对劲了，直皱眉头。 “你怎么了，不是又难受吧？” “有……一点，没事，一会儿就好。” “让你少吃点你偏吃那么多！”秀秀的怪怨声大了起来，马上又自责起来了：“都怪我，就不应该听你的！” “姐你回去吧，我上床躺一会儿。” 秀秀跟着来到床前：“大夫没给你开药？” “没啊，大夫说输液就不用吃药了，你回去吧，我没事，一会儿要是还不行的话，我打电话让马小龙开车送我去医院就行啦！” 秀秀在房冬床前站了一会儿后对他说：“那你要是难受得厉害就给我打电话。” 嗯？ 房冬觉得自己失算了，本以为这么装着秀秀不会走呢。 眼睁睁地看着秀秀出了屋，房冬后悔了，还装个屁啊，到了放大招的时候了，磨磨蹭蹭又把事情搞砸了。 大约过了半小时，秀秀又回来了，带回来好几种药。 原来她是跑到外面药店买药去了。 “我把情况告诉人家，给随便配了几种，吃了要是不管用的话，咱们就去医院。”秀秀一边说一边按说明书的剂量开始给房冬配药了。 “不吃了，我又不难受了。” “你……这么快？还是吃点吧。” “不了，是药三分毒，可能就是刚才吃得有点急了，现在过去了，我去洗个脸就睡了，懒得洗脚了，姐你回去吧。” “洗啥洗？”秀秀一把推倒正要起身的房冬：“躺着，我给你洗！” 秀秀很快准备好了热水，身手麻利地就开始给房冬洗脸洗脚。 房冬躺在床上，十分享受地说：“有人伺候，好幸福啊！” “美的你，要不是你难受，我才不伺候你呢！” “姐，我还想再幸福点。” “我给你倒杯热水？” “我才不要热水呢。” “你要啥？” “我要你！”房冬勾住秀秀的脖子，一把就将她拉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 “告诉你吧，我根本就没病，装了一天病就为这一刻呢！” “你混蛋！”秀秀无力地捶打着房冬…… 地摊儿烟火 第495章 坚决不上当 天还没全亮，房冬就起了床，看着还在熟睡的秀秀，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先把手洗了，然后就将自己关进了厨房。 他要给秀秀做顿早点，三鲜馅锅贴，蛋花汤。 这是房冬和荣强学的，本来是准备给吴放放做的，可还没轮到做人家就走了。 从剁馅到拌馅，和面擀皮，包好了再煎，相比于其它早点要多费一些时间。 冰箱里肉还得解冻，头一天没提前做准备，今天就比较麻烦了。 所以房冬起得格外早。 先把肉放微波炉解了冻，然后把面和好，饧着。 房冬开始挫馅儿。 忙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一切备料弄好，馅儿也调好，准备擀皮包锅贴时，秀秀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姐，你吓我一跳！” “你干啥呢？”秀秀的脸上没有表情。 “我给你做个早点，三鲜锅贴加蛋花汤。” “这就能把你昨天的罪赎了？” “昨，昨天我有啥罪？” “你说你有啥罪？”秀秀瞪着房冬，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我没罪！”房冬马上有嘻笑道：“你要是觉得我有罪，那我犯了啥罪，你详详细细、一条一条地说给我好不？如果我真错了的话，我认！” “你现在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呢？” “原来有吗？” 秀秀一把夺过房冬手中的擀面杖：“到外面呆着去，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 “你这是重女轻男！”房冬一把将擀面杖夺了回来：“我擀皮你包怎么样？” 秀秀没再反对，俩人很快就把饭做好了。 坐到餐桌上，房冬开门见山：“姐，咱俩啥时候把证领了啊？” “谁和你领证？” 房冬把筷子往桌上轻轻一摔：“景秀玉，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装了好不好，昨晚一开始是我主动的，到后来可全是你主动的！” “你再胡说我不吃啦！”秀秀脸红了。 “好，我不胡说，那个想给我当姐夫的人呢，我只能说一声对不住了，如果需要我和他当面解释的话，我可以去，保证不打架！” “又胡说。”秀秀红着脸低下头吃饭。 “怎么又胡说了？虽然说抢还是一定要抢的，但我真觉得有一点点对不起人家，我愿意道歉，真的。” “道你个鬼，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秀秀说这话的时候脸更红了。 “什，什么？”房冬站了起来：“没这个人，什么意思？” “噢……我明白了，你是专门编出这么一个男朋友来骗人的，对吧？怪不得胡大妈几次想见见，你都找借口推了呢，可……这是为什么啊？” “还不是为了躲你？” “你躲我干什么？” 其实秀秀躲房冬的原因连她自己也说不太清，给房冬说完后，房冬也觉得她思维有点混乱。 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算得上能站住半只脚的就是吴放放了。 她和吴家二老一样，一直希望房冬和吴放放有破镜重圆的那一天。 其它原因嘛，都是老生常谈了，配不上房冬啦，房家父母不会同意啦，还有怕吴辰东和杨灵也不同意。 “放开我，抱着我让我怎么吃饭？”秀秀伸出手扒拉房冬抱着自己的双手。 “慢慢吃呗。” “赖皮！” “今天晚上也来陪我好不好？” “不行，你大妈要回来了。” “我不让她回来，她保证不回来。” “吹吧。” “等着，现在太早，中午我给你表演，看我怎么不让胡大妈回来的！” 到了中午，在二楼的厨房吃完饭后，房冬拉着秀秀就往楼上跑。 “等等，”马小龙横在了俩人面前：“你们俩，不太对劲啊，是不是达成什么协议了？” “过些天你们都改口啊，叫我姐夫，听见没？” “讨厌！”秀秀又脸红了。 “姐！”马小龙哭嚎了起来：“你就这么被这个臭流氓……你不应该啊！” “滚！”房冬一脚把马小龙踹开，拉着秀秀上了楼。 房冬给胡大妈打电话，先说四叔的朋友杀了一头牛，给咱们分了一部份，有七八十斤，咱们根本吃不了，冰箱也放不下。 “那等大妈今天回去连夜酱上二三十斤就没问题了，酱牛肉口味重点不怕，多放点盐，放在冷藏半个月坏不了！”胡大妈立刻有了对策。 “这个办法好，还是您招数多，哈哈！”夸完胡大妈后房冬马上又说：“今天不巧车坏了，明天才能修好，原来我还计划明天让小龙去接您的时候把牛肉给舅舅带二十斤过去呢，要不，您今天下午就打车回来吧？” “打车……多贵呀？你说车明天能修好？” “恩，小毛病，明天一定能修好。”房冬一边说一边给秀秀做了个鬼脸。 “那，要不……让小龙明天来接我？” “好，那您就多住一天，要不……趁着有车去，咱这肉就别酱那么多了吧，还是给舅舅拿二十斤吧？” “行，行，你看着办吧，怎么都行！” “骗子！”秀秀在房冬压了电话的第一时间就骂。 “服不？以后听话啊，别看你比我大，你斗不过我懂不？这得马上安排马小龙买牛肉去。” “以后别撒这种谎了，七八十斤牛肉，你知道得多少钱吗？” “啊呀，光顾着嘴高兴了，这得……两千多块吧？” “日子不是这么过的！” “行，买完这次牛肉，咱家的钱全归你管！” “谁和你咱家了？” “嘿嘿，咱俩都成事实夫妻了，嘴硬是没用的！” 秀秀不理房冬了。 房冬正要下楼去找马小龙，秀秀又站起身来：“还是我去买吧，怕你们不懂，让人给骗了。” “那咱们一起走！” …… 第二天胡大妈回来后还惦记着把房冬和秀秀叫到一起谈他俩的事呢，却被房冬告知秀秀已经同意了。 胡大妈可真够鸡贼的，眼珠子转了转：“你们……昨天是不是在一起了？” “没，”房冬立刻否认：“哪能呢？” 胡大妈叹了口气：“在就在吧，也没啥，你们要是拿定主意了就把结婚证先领了，大妈可不想再看见你姐……” 房冬明白大妈的意思，她怕秀秀再来个未婚先孕。 “大妈，您想哪去了，别说不会有那种事了，就算有，您对我还不放心吗？” “放心，大妈当然放心啦。”胡大妈压低声：“告诉大妈，昨天秀秀是不是在楼上睡的？” “没。”房冬才不上她的当呢。 地摊儿烟火 第496章 又一个干爸 房冬和秀秀的日子就这样过起来了，除了晚上不住在一起，以及公司有事的情况以外，俩人基本上就是形影不离了。 可能是岁数大了吧，秀秀不像当初吴放放那么粘人，但事无巨细，房冬的所有事都不用做了。 每天早上一睁眼，总会看见秀秀出现在厨房或餐厅，为房冬准备早点，起床到了浴室，牙膏已经挤好，牙刷横搁在漱口杯上。 不像吴放放那样会撒娇，更不会像吴放放一样时不时发神经。 生活中的一切好像在突然间变得非常规律而温馨。 对于房冬来说，秀秀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但有时还是像个姐姐。 和吴放放刚好颠了个，什么事都让着房冬。 任由房冬胡闹，从不生气。 就算有几次大白天房冬趁人不注意将她拉回三楼亲热时，也完全由着他。 房冬也不含糊，男男该上园了，花了高价给男男入了附近最好的幼儿园，而且说话算话要把自己的钱让秀秀管，可秀秀说没结婚不合适，没有接受。 房冬扮演了类似过去吴放放的角色，时不时地给胡大妈和秀秀购物卡甚至现金，已经成了准女婿，胡大妈也就不再客气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话没错。 房冬很快就发现，胡大妈对这个舅舅也是一样的照顾，这位舅舅也把房冬当成了大款。 不同的是，秀秀对舅舅的印象很好，秀秀父亲去世后，舅舅一直很照顾她们，虽然也穷，在钱方面帮不上什么，但非常出力，所以两家的关系一直非常好。 房冬的驾照吊扣期满，可以重新考取驾照了，不由分说地拉着秀秀一起去报了名。 “我就喜欢这个BJ40，便宜扛造，费点油也关系不大，反正咱们也不怎么出去，但我老婆必须得买个好车，说，想要个什么车？” “我不要，将来有驾照，万一你要是有个应酬喝了酒我就替你开车，平时我不开。”秀秀一口回绝。 “那钻戒得给你买一个，咱们买个比胡嫂那个还大的！” “那倒不用，如果咱们有富余钱的话，买个像马小龙他们那么大的就行，算了，不买了，瞎花钱，没啥用。”说到这儿的时候，秀秀显得不好意思了。 房冬这才明白，有人说过，很少有女人不喜欢钻戒和鲜花的，也许是真的，这些在男人眼里看来根本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她们都在乎。 有一天房冬捧了一大束玫瑰送给秀秀时，嘴上数落房冬乱花钱，却把这束花接过去后又是端详又是闻的，一天中换了好几个地方摆，爱不释手。 男女当真有别。 …… 转眼间到了国庆节，吴辰东和杨灵就要回来了。 关于房冬和秀秀的婚期，吕青华出了个奇怪又合理的主意，和胡大妈商量过后，决定等吴辰东和杨灵回来后，三家老人坐在一起定。 吕青华的理由是好歹人家是干爸干妈，而且把房冬当亲儿子看，这个面子一定要给吴辰东留着，而且还想让吴辰东最终拍板。 房建设损吕青华，这是拍吴家的马屁，怕儿子和秀秀一结婚，吴家不会像之前那样对房冬好。 “拍就拍了，怎么地？”吕青华理直气壮：“我还不是为了你儿子，为了这个家？” 不得不说，人和人的差别很大，人对人的态度差别也不小。 自从房冬和秀秀确定了关系以后，每到周末房冬都会带着秀秀回家，秀秀在房家的待遇和吴放放就没法比了。 从一进家起，秀秀就开始干活，几乎一直干到离开时。 母亲一直就没客气过，从来不说你别干了，歇会儿之类的话。 父亲为此还和母亲发了好几次火，认为她在欺负秀秀。 每逢此时，母亲总会说一句：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嫁到你们房家累了多半辈子，该享福了。 回到自己家，房冬心疼地问秀秀累不累时，秀秀却毫不在意：“干这点活算什么，本来就是我该干的，你妈能接受我做你们房家的儿媳，我挺感激她的。” 吴辰东从美国回到北京后，安平这边就开始忙乱了，房冬这才知道，等着接他机的人多了去了。 四叔这边连哄孩子的保姆都提前给找好了。 几十人的接机队伍，在接机口外呼啦啦一片。 吴辰东出了机场和房冬打过招呼后便忙着应付其它朋友去了，杨灵随四叔和房冬带着孩子一起回了家。 四叔看起来很喜欢孩子，进了家就抱着孩子颠个不停。 “来，让冬子抱抱，看看这孩子可爱不？”杨灵招呼房冬。 说实话，房冬有点别扭。 “挺沉的，起了个啥名？”房冬接过孩子问。 “叫文文。” 房冬看了看孩子，倒是挺可爱的，居然还冲自己笑！ 心里说，你要不是毕子良的孩子，没准儿我还亲你一口呢。 “文文，挺好听的，是不是快会走路了？” “傻儿子，他才多大啊，早着呢！”杨灵怪怨地看了房冬一眼。 “冲冬子笑呢，我刚才颠他那么多下也没冲我笑一下，你看看这小子，让冬子抱上后就没停过笑！”四叔说。 “冬子是他干爸嘛，这孩子有灵性。”杨灵一说把房冬吓了一跳，我啥时成了他干爸了？ “放放说的，让孩子将来认你做干爸！”杨灵给出了解释。 这就不奇怪了，吴放放就算做出比这再惊人的举动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样也对，否则这孩子该叫自己什么？ 舅舅？不合适，你妈是我前妻啊。 也许这个干爸是吴放放动过脑子的，只有这个称呼不尴尬。 负责哄孩子的王姨把文文接了过去，开饭。 饭菜是四叔特意从贵宾楼定的，送餐搞得很正规，像过去宫廷里那种食盒似的，一层一层的，好几个食盒。 吃了没几口，杨灵就问起了房冬和秀秀的事。 “我妈说，等您和我爸回来定日子呢。” “还是你妈懂礼数，你们要是敢背着我就把日子定了的话，我饶不了你！” 嚯，看来母亲这个做法还对了，虽然杨灵这是个话而已，就算真背着她定了也不会有什么事，但还是能看得出让她拿主意很高兴。 杨灵又说：“问秀秀喜欢什么车，你爸和我在飞机上就商量好了，你们结婚我们送她一部车！” 地摊儿烟火 第497章 秀秀也财迷 房冬有点不知如何对答这件事了，要是拒绝吧，人家是给秀秀的，和自己没啥关系，要是同意呢，秀秀又是自己的老婆，那和给了自己一样。 只好说了一句：“我和秀秀谈过买车的事，她说不喜欢开车，再说，她也没有驾照。”没告诉杨灵秀秀的驾照已经把科二都过了。 “抓紧考呀！” 四叔也说了：“放放不在身边，就算在身边你爸妈也止望不上她，这你总知道吧？以后家里大大小小的跑腿事你和秀秀就得揽起来，东放集团人再多那都叫同事，你们是家人，你想想，家事就得家人办，咱们家人有几个？” 杨灵又说了：“秀秀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你要是不给她主动买，啥都不会和你要，直接买就行了，别和她商量！” 看来杨灵对秀秀这个性格也是非常了解了。 “我觉得买个Q7就挺好，家里有个七座车将来出去玩一下也方便。”四叔提建议了。 “Q……Q7？”房冬的冷汗差点下来：“那车不是要100多万吗？” “现在没么贵了，低配的不到70万，高配也就90万吧，秀秀要是不喜欢大的，买个宝马7系也行。”四叔这话说得太轻松了。 “你喜欢的越野车，有什么用啊，哪有那么多沙漠让你去呢，行了，听你四叔的，就买个7座的，Q7！你抓紧让秀秀把驾照拿下来。” 杨灵说现在的年轻人尽买些没用的车，四叔的女儿虽然不像放放那么不听话，但也不省心，家里的事一点也不管，买了个跑车，两座的，一天到晚疯跑。 这才知道，原来四叔的女儿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苏州，在那边自己开了个公司做生意，年年亏损，四叔每年都得给她往里添油补窟窿。 “开个破跑车一年四季全国各地乱跑着玩儿，做生意不专心能挣了钱？好在赔得不多，我也就认了。” 房冬笑了：“全国各地到处玩儿很费钱的，赔得不多说明人家就是挣了。” 说起四叔的女儿豆豆，又扯出另外一段故事来，房冬和放放分手后，四叔和吴辰东他们曾想让她和房冬接触一下，有意撮合他俩，谁知人家说了，房冬这人当哥行，不能当伴侣，一点也不好玩。 “豆豆从小就和放放关系好，虽然没和你见过面，对你和放放从认识到分开，啥她都知道。”四叔告诉房冬。 房冬暗暗地大出一口气，还好啊，这位小姐没看上自己，要不然又是一个姑奶奶。 和秀秀正式确定关系这两个多月来，自己可是享受了皇上的待遇，现在如果让自己重新选择的话，好像被伺候的感觉更好一些。 “算起来，豆豆有两年多没回来了吧？”杨灵问四叔。 “说今年过年回来，我才不信呢，回来了才算！” “连过年都不回来，两年了？”房冬不理解，再疯也不能过年也不回来吧？ “这俩年一直在南美呢，前两年在巴西，说要搞什么足球文化产业，最近又看上智利的车厘子了，跑到智利去了，我看她呀，啥也做不成！” “刚才说在全国到处跑，原来是出国了，我说怎么连过年都不回家呢？”房冬说。 “全国到处跑是两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早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啦！” 好家伙，又是一个神人。 聊着聊着就又聊回了吴放放，又一个惊人消息，她又怀孕啦！ “谁，谁的？”房冬没过脑子就问了一句，被杨灵直接就打了一筷子：“脑子浆糊了？她嫁给方明了，你说是谁的？” 房冬挠着头，这特么叫啥事，吴放放是跟一个怀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努力也没怀上，不会是自己真的有问题吧？ 当时俩人都去查了，但结果是吴放放拿回来的，也没给自己看具体的化验结果，也许她是在安慰自己？ 想着想着浑身的汗毛不由地竖了起来，吴放放当时离开自己莫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得抓紧时间自己再去查一下。 “这孩子……啥时候生？”房冬又问了一句。 四叔笑了：“大男人家的还关心这事？” “关心放放嘛，以前冬子多疼放放你又不是不知道。”杨灵说到这儿又叹了一声，随后告诉房冬预产期是明年二月。 “明，明……”房冬不敢问了，怕四叔又笑话自己。 现在是十月，离二月就四个多月吧，已经怀了五个月了？ 莫非毕子良早就被吴放放给绿袍加身了？ 再一想，也没啥问题，每次得到吴放放的消息时都不是即时的，有的事情早就发生了，后来才传到盛夏那里的。 说不出一种感觉，总觉得这里面也有事。 算了，又操上不该自己操的心了。 “文文是不是入了美国籍了？”房冬岔开了话题。 四叔替杨灵回答了：“你爸能把美国人抱回来养吗？文文落户的事我已经到公安局打听好了，这事我来办！” “我爸……”房冬确实在这一点上挺佩服吴辰东的：“做得对，换我也不入美国籍。” “放放先提出来的，你爸支持，方明说了，将来他和放放的孩子也不会入美国籍，因为这事你爸把方明好一顿夸呢。” “行了，给秀秀买车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告诉她，年前给我把驾照拿下来，我这就让你四叔去把车定了，秀秀要是再不同意耍倔的话，你让她找我来！”杨灵又把话题拉回车上面了。 …… 房冬回到家告诉了秀秀，秀秀显然是想反对来着，可一听杨灵说不同意就去找她，便无奈地同意了。 房冬又和她说起了吴放放怀孕的事：“明年二月的预产期，姐，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我有问题啊？” “二月？” “对啊。” 秀秀没吭声，正掰着指头不知在数什么。 突然，秀秀抬起头对房冬说：“你告诉杨姨，我下个月就拿到驾照啦！” “你……”房冬有点懵：“又着急要车了？女人真是变得快！” “早晚都得买嘛。”秀秀从沙发上站起身。 “等等！”房冬一把拉住秀秀，把她的脸扳过来：“你怎么还哭了？” “瞎说！” 房冬在她眼角擦了一下，把湿漉漉的指肚给她看：“这是啥？” “高兴的。” “至于吗？” “至于！将近100万的车，换了你，不激动啊，你大妈也高兴！”秀秀转身跑出去了。 这……是自己想像力不够？ 原来秀秀也是个财迷？ 地摊儿烟火 第498章 丑事记不清 虽然秀秀让房冬去告诉杨灵驾照的事，但房冬也不能说，这么一说不是明摆着急要车嘛，反正杨灵已经让四叔定车了，等车来了再告诉她其实秀秀已经有证了，这样更合适些。 过了几天，房冬让秀秀陪他去医院，把秀秀吓了一跳，以为他有病了。 “姐，没病，我是怕有病。” “那你就真是有病了，还有去医院找病的？”秀秀不解。 房冬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秀秀：“人家都是正中靶心，我却是枪枪脱靶，我怕不是靶牌太小，是担心这枪不行……” 把秀秀笑得东倒西歪的：“哪有男人好意思说自己不行的？” “姐，我和你还怕啥，你又不会给我出去说。”这是房冬这两个多月来的真实感受，秀秀无论从哪方面都会毫不犹豫甚至是出于本能地来维护他的自尊、心情甚至是臭毛病。 很多时候，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大孩子一样，自信从没现在这么高涨，只要是自己想做的，她一定会支持。 “跟我去一趟吧，我一个人去有点不好意思。” “你想要个孩子？” “那肯定啊，我爸我妈在我大学毕业的第二天就开始盼上了，你放心，咱们有了孩子我也不会偏心的，我会对男男更好。”最近这段时间，胡大妈已经让男男改口叫房冬爸爸了，说孩子越早改口越好。 男男也很有意思，有时叫舅舅，有时叫爸爸，有时还叫舅爸。 “我不是担心你对男男不好，要想孩子咱们就生，不用去检查。” “要是有毛病怎么生啊？” 秀秀娇怨地看了房冬一眼：“你有毛病？每次欺负我的时候上蹿下跳把你能的，这叫有毛病？” “咳，这不一样，那个和生育不是一回事，懂吗？”房冬有点急了。 “我懂，你放心，你要想生，姐肯定能给你生出来，不用去，啊？”秀秀过来拍了拍房冬。 “你……是千年老妖，有非凡功力啊？” 这一句说得秀秀有点不高兴了：“你还是嫌我老，这下把真心话说出来了吧？” “姐，我没那个意思，这不是开玩笑嘛，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房冬说着就把秀秀往床边拉。 “死小子，放开我，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 秀秀把房冬搂在怀里的时候，由于身高的差别和位置的需要，房冬得把身子往下拉一大截才行，如果此时拍个照片再看的话，一定会觉得非常不协调，房冬多半截小腿伸出了床尾架在空中。 不知是不是秀秀比房冬大的原因，总之两人在一起时，她搂房冬的时候多一些，不过房冬倒是满享受这种感觉的。 “女人平均寿命比男人长，要想白头到老，找对象的时候就应该女大男小才科学，以后不能说我嫌你老的话了，本来就是开玩笑，看你把我害得，为了给你道歉累的和狗似的。” 秀秀拍了一下房冬：“又胡说！” 随后又对房冬说：“咱们把证领了吧。” “好吧，你说啥时候去咱就去。” “明天吧。” “你这么急着要嫁给我啊？” “恩，就是，怎么了，不行吗？” “行，行行。” 秀秀又告诉房冬一件事，这事本来她是不急的，是胡大妈急，已经催了她好几次了。 “和你说个事，你不许笑话我！”秀秀把伏在自己怀里的房冬脑袋往外推了推，看着他说。 “怎么会呢，你说。” “你大妈说……算了，还是不说了，明天领证吧。” “你要不说今天我就不起床，咱俩就这么一直呆到明天领证！” “嗯……”秀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你大妈说让咱们早领证就是为了让咱们早点住到一起。” “看看我胡大妈，多通情达理啊！” “达理个屁，她是怕我……守不住。” “哈哈哈哈，”房冬这下高兴了：“连胡大妈也看出来了？” “说了不许笑话我的！” 房冬一边下床，一边接着胡说：“这是笑话吗？三十如狼四十虎，你自己刚才有多凶猛心里没点数吗？” “死小子，看我不打死你！”秀秀跟着就追了过来。 …… 当天晚上，房冬就和吕青华、杨灵都打了招呼，明天和秀秀领证，妈多了也麻烦，但凡大事，必须都得把招呼打到位才行。 当然，妈多了的好处就不用说了，简单一件事，除了妈，谁的钱白给你？ 买了二斤糖给办理结婚证的办事人员，这不算行贿，快成风俗了，皇帝成亲还与民同庆呢，咱就让经手的人沾沾喜气，收了糖还会送一句祝福，白头呀，早生之类的，吉利。 上了车，马小龙问：“你俩开张大吉，不给公司的弟兄们买点糖沾沾喜气啊？” “呀，这事我忘了，咱们找家超市再去买点吧。”房冬说。 “不用买，我多买了二斤在家里呢，一会回去发给大家就行。”秀秀心真细，连这事都提前预备好了。 “二斤？”马小龙不愿意了，回过头来问：“秀姐，为了帮冬子把你拿下，我们出了多少力，干了多少坏事你知道吗？打发要饭的呢？” 房冬也是服了马小龙这张破嘴了，把秀秀拿下，这词当着秀秀面说？ 秀秀并没在意，劈头给了马小龙一掌：“开车，就二斤爱要不要！” “真不够啊，”马小龙捂着脑门问房冬：“给不给？要不然我就把你俩的丑事说给胡大妈听！” “你敢？”秀秀又举起了手。 房冬笑了，对秀秀说：“你这么一问不是承认咱俩有丑事了吗？让他说去！” “好，听着啊，”马小龙打开手机：“昨天大白天的你们俩在三楼呆了几个小时我就不说了，咱们往前翻，上个星期二、五，上上个星期一，上上上个星期三四五连着三天，还有……” “买！”秀秀打断了马小龙。 这次房冬给了马小龙一拳：“你特么有病是不是，这还记在手机上？” “我怕被你们灭了口，胖子那儿还有一个备份呢！” “真服了你们帮病人，就到前面那个华联买吧。” 马小龙拿出一张超市的结算单：“早买好了，你报销就行。” “525块6！你买的是糖吗？”房冬一看还真是糖，买了好多种，什么大白兔金丝猴、这大姐那大叔的，还有些外国名。 得手后，马小龙得意地对房冬和秀秀说：“我刚才其实是吓你们的，我哪有那爱好记录你们的事，连你们自己也记不清日子了，说明你们干了多少丑事吧？” 房冬和秀秀一齐出手了。 地摊儿烟火 第499章 女人难懂 回了公司，马小龙从后备箱上把糖拿出来才看到，这特么得有二十斤吧？ “别怪我，这是咱李副总的主意，现在公司三百多员工，她说房总领证是公司的喜事，每个职工都得沾沾喜气，一共18斤多，一人才半两多，这还多吗？” 要这么算，倒也不算多。 看来这老总也不好当啊，加上秀秀买的四斤，发个喜糖就花600多块！ …… “咱俩这就算结了婚，咱们就有三家老人了，要不……你让李倩在公司给我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儿吧？” 秀秀和房冬一起回到胡大妈家，当着胡大妈的面问。 “你现在的总经理助理就没啥事啊，基本上就是虚职。” 秀秀小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不是李倩当初为了给你行方便才安排了这么个职务？” “那我和李倩说说，你就接着干这个职务吧。” “就是，”胡大妈也同意：“你现在是老板娘了，安排啥职务还不是你说了算？他们敢指挥你？” 秀秀没回答胡大妈，又问房冬：“要不，我就辞了职吧？” 胡大妈坚决不同意，不管怎么说还有一份工资呢。 “妈，你眼里怎么就是钱，公司不是冬子一个人的，我不干活领工资让别人怎么看冬子？再说，现在公司的生意这么好，咱家也不在乎我这点工资。” “那……少领点总行吧，干多干少你不也在干吗？”胡大妈不肯放弃。 “我和冬子结了婚，房子不用买了，也不用你给男男存钱了，要这点工资干什么？” 一听这，胡大妈立刻笑了：“说的也是，咱家突然一下就不缺钱了，像做梦一样，行，工资不要啦！” …… 房冬把这事和李倩胡子一说，没想到这俩人不同意。 这么多股东和管理层的员工在这儿吃饭，多时将近二十人，少时也有六七个人，都是胡大妈和秀秀在给大伙做饭，工资照开，公司里的事让秀秀少兼一点后勤总务类的活就行。 拗不过，房冬也只好同意了。 胡大妈知道后又高兴了：“这几个人这点饭算什么，我包啦！” 晚上吃完饭后，秀秀洗锅的时候，胡大妈对房冬说：“今天就让秀秀跟你回去吧，过几天呢，你们就隔三差五的把男男也带到楼上住几天，等男男不叫你舅舅的时候，这就算一个囫囵家啦！” “大妈，要不，还是等办了婚礼再说吧。”房冬被胡大妈的言话确实给惊到了，这就让秀秀跟自己过了？ 她这个年龄段的人不应该这么开放的。 “去吧，你和秀秀偷鸡摸狗的事大妈早就知道，这下领了证，光明正大住到一起多好，你是老板，别让下面人传你的笑话。” 说的房冬有点不好意思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胡大妈，老江湖啊。 “妈……”秀秀一听，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胡大妈狠狠地瞪了秀秀一眼：“你个讨债鬼，这次跟了冬子，我的债算还清你了吧？” “没还清！”房冬立刻接过来说：“我们欠您的永远也还不清，这才刚开始！” 胡大妈直接说了声：“都给我滚！明天回来不许叫大妈了，叫妈！” 啊呀，又多了一个妈。 回到楼上，房冬迫不及待地就把秀秀往床上拉：“听大妈说没，以前那叫偷鸡摸狗，咱们今天是正式营业，开张必须得有活动，抓紧！” …… 早上秀秀和房冬吃早点时，秀秀就告诉房冬说，今天想回房家去，和二老把俩人住在一起的事说一下。 “这个……没必要今天就急着回去吧？” “我和你妈一说，她肯定高兴。” “会，会吗？”房冬可以肯定，秀秀的判断是错误的，虽然母亲现在不反对他和秀秀的婚事了，但提前住到一起她肯定不赞同。 父亲嘛，应该对这事无所谓。 “会的。” “我觉得还是别说了，让他们慢慢理解吧。”房冬自然不能明说母亲对接纳秀秀还是多多少少有一点勉强，只能这样说了。 “你放心吧，我有把握，不信咱俩打个赌？” 赌是没打，秀秀非要和母亲说，房冬也没再反对，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秀秀回了家后把母亲拉进小屋说了好长时间话后才出来，让房冬没想到的是，母亲出来后，感觉天都变了。 做饭也不让秀秀一个人做，她帮着俩人一起做。 吃完饭秀秀忙着收拾碗筷时，母亲还破天荒地说了一句：“秀啊，洗完锅就歇着吧，今天别打扫家啦！” 房建设把家里几个人挨个看了好几遍后小声问房冬：“你妈今天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 “秀秀和她在屋里说什么了？” “我俩，领完证就……”这话还真不好说出口。 “住一起了？”房建设听懂了。 房冬点点头。 对这件事如房冬所料，房建设倒没什么反应，但他还是往沙发上一靠，挠起了头，一脸疑云。 “秀啊，来，坐吧，这是你舅妈前些天从老家宁夏带回来的扣碗茶，妈给你沏了一杯，可好喝啦！” 秀秀刚坐下，母亲就把扣碗茶端过来了，连房冬都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沏的。 都给秀秀称上妈了！ 这个世界太难懂了，女人更不用说，别管是老的还是小的，有一个算一个，更搞不懂。 扣碗还没喝完呢，母亲就给秀秀削了个苹果。 秀秀推说吃不了一个时，母亲把苹果一劈两半：“行，咱娘俩一人一半儿！” 接过苹果后，秀秀边咬还边看了房冬一眼，满满的得意。 把父子俩看得一头雾水。 “妈，这扣碗好喝吗？”房冬问。 “好喝。”秀秀替婆婆回答了。 “那给我和我爸一人沏一杯呗？” “男人家喝什么扣碗茶！”吕青华直接拒绝。 “不对吧，这个东西不分男女吧？” “你舅妈一共也没拿来多少，你和你爸就别喝了，秀秀喜欢就全拿回去喝，”吕青华又警告儿子：“你不许喝！” 还是父亲思想比较丰富，琢磨了好一会儿后突然问秀秀：“秀啊，你……是不是有喜了？” 地摊儿烟火 第500章 家中大乱 “老东西胡说什么？昨天俩人才领了证，哪来的喜，你是不是盼孙子盼疯了？”吕青华斥责道。 房建设又开始挠头了，看来老江湖也搞不清情况了。 俩人带着扣碗茶回家了。 “你想喝这茶，我回家给你沏，你要是喜欢就都给你喝！”秀秀在路上说。 “你和我妈倒底说啥了？” “就说咱俩领证了，住一起了呀。” “我不信。”房冬摇了摇头。 “你不信我有啥办法？” 房冬纳闷了，女人都是这样神叨叨的吗，之前吴放放就和母亲俩人一伙，好多事都不告诉自己。 懒得管，反正没有坏事。 接下来，更验证了房冬的想法，秀秀和吴放放套路差不多，不光是自己往房家跑，还往吴家跑。 终于有一天房冬忍不住了：“你不怕忙坏吗？” “多陪陪老人比给他们花钱买东西强，以后你就负责挣钱，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吗？”说着又像哄小孩一样来摸房冬的脸。 也有道理，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代表自己去的。 男人嘛，事业为重，有这样一个强劲内助，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包袱投入到生意中去。 有些事情就像提前设计好了一样，刚进入11月，秀秀和房冬的驾照一到手，四叔那边定的Q7也通知让提车了。 买的是高配，将近90万，各种手续办下来就100多万了。 秀秀也不知使了什么魔力，把三家老人全劝说通了，她已经和房冬住到一起了，也就不办什么婚礼了。 吴辰东回国以后，一直很忙，除了在机场接机见过一面外，一个多月房冬都没见上他一面，秀秀因为回家次数比房冬多，反倒见过两次，这几天又和大爷俩人出了外地，考察什么新项目去了。 说是要走一个月，得过完阳历新年才能回来。 房冬还和杨灵打趣说呢：“今年见不到了。” “过完元旦就回来，这次回来啊，你爸给你准备了一个大礼。”杨灵说。 “大，大礼？”说实话，房冬真不好意思再接受了：“还给什么礼啊，还是别了吧？” “这事你说了算还是你爸说了算？” …… 虽然大家都同意这婚礼不办了，但房冬总觉得对秀秀有点亏欠，很多女人都把一辈子一次的婚纱看得很重，这样的话，秀秀就一次都没有。 “没事的，姐不在乎这个，咱们去拍个婚纱照就行了。” “我带你出国旅游一趟吧？” “有啥可游的，男男怎么办？等她大一点再说吧。” “那……好吧。”房冬也不知道能为她做点什么了。 “不过……我想……” “你说！” “像你给放放做过的那样，给我做一次。”秀秀有点不好意思了。 “做过的啥？” “花。” “花？”房冬还没听太明白。 “满屋花。” 噢……房冬明白了，自己当初给吴放放搞了满屋满床的花瓣，俩人浪漫完了，残局可都是秀秀给收拾的。 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秀秀羡慕的眼神。 “没问题！”房冬一拍胸脯：“啥时候要？” “讨厌！不要啦！”秀秀不高兴了。 房冬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什么智商这是，人家要的就是一个惊喜，要求提出来了，这惊喜已经少了一半，再把日期定死，惊喜就一点也没了。 今年的喜事太多，除了娶了一个把自己当皇上伺候而且永远不会跑的老婆外，生意上用大翻身都远远不能形容。 到目前为止，两个美食城，十一个职工餐厅，还有送餐和安大小吃街，运转状况都非常好。 恒荣百货的美食城很快就超过了时代美食城，这也是之前预料到的，毕竟安百商圈北面的用户基数远超南面。 房冬吩咐王芳睛，现在离12月31日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加紧核算利润，争取1月3日前把全年利润都算出来。 “2000万没问题。”王芳睛告诉房冬，她在前几天就开始缠着集团会计把前半年的都算完了。 “干得不错！”房冬夸道。 “是不是急着给我们发奖金啊？”王芳睛又问。 “想得美，挣了工资还想拿奖金？”房冬逗她。 “哈哈，不给就不给呗。”没骗住王芳睛，以前每年都发奖金的事她一来公司就听说了，今年效益最好，怎么可能不发呢？ 房冬心情大好，回到家中却发现乱了套。 满地布娃娃和毛绒玩具，都是房冬之前给男男买的。 再一看，我天，男男推着一个学步车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学步车里是文文！ 秀秀跟在俩个孩子后面。 “你怎么把文文也接过来了？” “今天和咱们睡，明天我再送回去。” “你这不是胡闹吗？半夜要是哭怎么办？” “才不会呢，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哭，像个小男子汉！” 房冬又无奈了，这不是扯吗，这么小还分男女？ “来，文文，这是爸爸，叫爸爸。”秀秀指着房冬对文文说。 “你可真能闹，这么小会叫吗？”房冬坐到沙发上。 这一大俩小马上来到了房冬面前，秀秀指着她自己问文文：“我是谁？” “妈，妈！” “有点意思啊，真会叫？”房冬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文文又冲他笑呢。 “他是爸爸，叫爸爸。” 文文张了张小嘴，没叫出来。 “你看看，这不是为难孩子吗？” “上个月就会叫了，等着！”秀秀对男男说：“你是姐姐，你先叫！” “爸爸！”男男说完便扑到了房冬怀里，这时奇迹发生了。 文文立刻表现出了很着急的样子，向房冬伸出双手：“啊啊……爸，爸爸！” 啊呀！ 真会叫啊，这是嫉妒男男被自己抱着了，房冬赶忙伸出手，秀秀把文文从学步车里提出来，放到房冬腿上。 一手一个，突然间俩孩子了。 文文这一叫不要紧，停不下来了：“爸，爸爸，爸爸……” 男男一看文文叫没完，自然不甘示弱，也跟着叫了起来。 答不过来了，哈哈。 “这就有俩个了，还想要孩子不了？”秀秀问。 “啥，啥意思？” “你要是决定还要，那咱们明年就要。” “啥意思啊？”房冬还是没听懂。 “我现在避孕着呢。” “景秀玉！”房冬有点火了：“你这就不像话了吧？” “叫什么，不怕吓着孩子？”秀秀说，杨灵说了，孩子跟着老人思想不活范，明年开始就让房冬和秀秀这对干爸干妈来带。 所以，她要到文文会走路以后再给房冬怀孩子。 “怎么，你是不是不愿意带文文啊？” “带吧。”房冬也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 地摊儿烟火 第501章 大煞风景 这一天晚上，房冬真是左拥右抱了，右边搂着秀秀，左边搂着男男，肚皮上趴着文文。 直到临睡前才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中间，房冬和秀秀各睡一边。 好在这是两米宽的床，倒也不拥挤。 有意思的是，男男还拍着哄文文睡呢。 第二天起来，房冬和秀秀坐在床的两头聊天，两个孩子还在熟睡。 房冬决定给男男做个儿童床，对秀秀说，过了年以后就让男男天天和咱们睡吧，好在咱屋子多，三间卧室中的两间一直就没睡过人，专门给她打造一个童趣浓浓的屋子。 “那文文呢？”秀秀问：“文文这么小，肯定得和咱俩睡一个床吧？” “你，还真要把文文接过来和咱们一起住啊？咱是干爸干妈，人家还有一个亲妈和继父呢，明年就回来啦！” “亲妈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呢，那咱们不得先帮着带吗？生的不亲养的亲，咱们从小把他带到大，那和亲儿子是一样的。” “你脑子真的进水了，人家有亲妈，可能让咱们从小带到大吗？” “那亲妈回来之前，咱们先带着！” 房冬一脸的无奈：“你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是你干妈这么说的，让咱俩先带着。”秀秀又说：“带孩子受累的是我，我都不怕，你有啥不乐意的？” “我，”房冬是真无语啊：“景秀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不是不喜欢这孩子，关键是我每次看见他总能想起……这还用说吗？” “那你说怎么办吧，要不你回去说一声，说你不给带？” 这一军又把房冬将住了，叹了一声气：“那给他也做一个婴儿床，暂时先和男男睡一屋，不能让这两小东西影响了咱们的幸福生活！” “咱们现在挺幸福的。”秀秀说。 故意气自己吧？ 房冬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年轻力壮，你如狼似虎，我说的是夫妻生活！” 这时，男男睡了，揉了揉眼睛问：“啥是夫妻生活？” 秀秀看着房冬笑。 “……”房冬举起手，又放下。 “咱们今天到外面吃早点吧，懒得做了。”秀秀说。 “看看，看看，一天没有夫妻生活你就连精神都没有，连早点都不想做啦！” “别瞎说，孩子慢慢大了，不能啥都说。” 给两个孩子收拾好，下楼来到秀秀那辆擦得锃亮反光的Q7前，打开后门看见，前边一排的后座上安了两个儿童椅。 “你，这是要带着两个孩子常态化啊？”房冬损秀秀。 秀秀告诉房冬，儿童椅是昨天才装上的，是杨灵买的，两个花了四千多块呢。 “小崽子，老子上大学时四千块钱差不多够一个学期用了。” 吃完早点，房冬问秀秀：“你今晚不会还让他俩和咱们睡一床吧？” “不了，咱们先把床买好，年前让他俩都跟着自己的姥姥睡，年后再接到咱们家来，不耽误你晚上办坏事！” “你比我更需要好不好？别不承认！” “行行，我需要，行了吧？看把你急的！”秀秀又来摸房冬的脸。 最近秀秀的车技迅速提高啊，光是看她从车位往出退车和调头的熟练程度，就知道这水平比自己都高。 这肯定是公里数遛出来的，最近她挺忙啊。 房冬自重新考上驾照还没动过车呢，那辆BJ40让马小龙开了整整一年，有点不好意思往回要了，先这样吧，还让马小龙当自己的司机，再开一年，直接把车送他。 …… 2019年1月2日，星期三。 今天是房冬早就计划好的日子，约了这一天和秀秀去拍婚纱照。 除此以外，他还有另一个安排，就是给秀秀补上她想要的玫瑰盛宴。 同时，今天也是公司年终结帐的时间，他已全权委托给了李倩和胡子。 婚纱照定了一套相对简约大气的，没搞那么复杂，动辙拍一个星期才能完的，房冬选这套一天完工。 早上二人开着Q7出发，外景照片都是安平本地的公园和周边的农村和山上完成的，下午回来拍几个内景就完事了。 尽管如此，秀秀还觉得有点繁琐了，她觉得俩人拍一张坐姿，一张站姿，再来一个拥抱的，三张就够了，让房冬好一通笑话：“你想这么简单人家也不给你这么拍，这几张能和你要一万块钱吗？” “一万啊，早知道……” “有点出息行不行？你现在是房太太！” 秀秀笑了。 拍完照已经下午六点了，刚好到了饭点，中午影社给订了两个盒饭，房冬和秀秀俩人合吃了一份，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秀秀准备往下换婚纱时被房冬拦住了：“穿着回去。” “这哪行？” “这套婚纱咱们买下了，是新的，看不出来吗？” “多少钱？” “你烦不烦啊，多少钱它不也是一份纪念吗？” “这也没法开车啊？”秀秀还是要换。 “我不能开吗？怕我把你的车开坏了？” “就是！” “你的人我还开呢，别说开你的车了。” “又胡说，让人听见！”秀秀拍了房冬一下。 “今天就当是咱们的新婚之夜，你乖点啊。”房冬又说。 “咱们都……啥了，还新婚之夜？” “废话，瓶子虽然是旧的，装的可是新酒！” “去你的！” 房冬开车，影社的人帮着撑着婚纱，扶秀秀坐上了车。 “下车怎么办啊？” “我抱你上楼还不行？” “你也不怕人看见笑话，”秀秀看了一下表：“不过这会儿他们都下班了，就那几个住着的人在，到了二楼你跑快点。” “不怕累死我啊？” 这一路上，房冬开着车，可秀秀一直在旁边指挥：“慢点，别超车，打转向，变道！” 这是得多心疼她的车啊，房冬决定，开完这一次再也不碰她的车了，省得她心疼。 车一进院，鞭炮声就响了起来，马小龙和胖子用竹竿各挑着一挂鞭绕着院子跑。 “这，这……”秀秀傻眼了。 “咱们婚礼不办了，但这几个弟兄和同事们想帮咱们热闹一下，晚上就在会议室吃饭，荣强和王刚小两位大厨给咱们主灶。 楼里的人都出来了，站在门口列队，胡大妈抱着男男、胡哥胡嫂、荣哥荣嫂、盛夏和冯文苹也来了，李倩丁峰，还有老杨，王小咪、王芳睛、各餐厅的经理们，以及在二楼住单身的几位。 秀秀拉下车窗喊了一声：“马小龙、喜子你俩离车远点，要是把车崩着了我饶不了你们！” 妈呀，真煞风景。 地摊儿烟火 第502章 抖落玫瑰踏征程 秀秀喊完不到两秒钟，炮也就放完了，在恒荣当经理的杨珠珠带着一众小姑娘们冲上前来，把秀秀搀的搀、扶的扶地下了车，还有给撩婚纱的。 房冬和秀秀走到一起时，大家开始撒花，侧头一看，秀秀的脸红了。 也没准备闹，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喜庆一下，会议室也没布置，只贴了一个大大的“囍”字。 二十多人祝福一番，房冬和秀秀给大伙敬敬酒，放开肚子吃，扯开嗓子吹，就这么简单。 有几个员工还准备了红包，被李倩给喝回去了，都是家人，谁也不许随礼，大家能来见证这对历经风雨的恋人最终走到一起的时刻，送上祝福就行了。 马小龙小声说李倩：“还历经风雨，文化人就是虚，应该叫房冬多年的贼心得以所愿！” 李倩也会打人了，而且手还快，直接一巴掌就招呼到马小龙后脑勺了。 丁峰笑着说：“自从我这老婆当了二把手，就爱动手了，在家时没事总操练我！” 李倩主持，加上马小龙、胖子和于光南三人的上窜下跳，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大家目送着房冬把秀秀抱上楼，圆满结束。 …… 一进屋，秀秀就傻了。 满屋的玫瑰花瓣，从客厅到卧室、浴室，床上、沙发上、桌子柜子上，一片通红的景象。 “这几天我不打扫屋子了，等花瓣干了再说。” “行，随你！”房冬抱着秀秀就来到床前，一只璀璨夺目的钻戒指正静静地置于床的正中。 这是前几天房冬和秀秀特意到金店转了转，秀秀喜欢的一款，房冬当时要买，秀秀没让，说花这么多钱不值得，啥用也没有。 房冬随后便偷偷买了下来，等着今天拿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满屋的花瓣和鲜花都是马小龙他们几个在房冬和秀秀早上出了门后从多家花店收集来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就是浴缸里放得太多了，少半缸。 “咱们先放水洗澡吧？”秀秀搂住了房冬的脖子。 “不！先在这儿，”房冬指了指床：“然后洗澡，然后再回这儿！” “听你的。”秀秀的声音小到快听不见了。 这一晚，秀秀哭了好多次…… …… 早上，房冬把银行卡全部交给秀秀。 “昨天结帐，今年公司的利润是2200万，还了四叔600万的恒荣装修费，还剩1600万，股东分红1500万，胖子他们每人120万，咱们390万，加上以前的存款，现在这几张卡上有600多万。” “这么多啊！” “这还多？按我干爸的要求，今年应该挣到一千万以上他才算勉强满意呢，他要是知道就这些的话，非得损我。” “放放说了，她的股份给文文了，让咱们替她管着。” “你和吴放放也有联系？” “是东叔转告我的，说过完年咱们就是文文监护人了，这笔钱就归咱们。” “这，这不是胡闹吗？”房冬叫了起来。 “有本事你和东叔去喊？” “唉，无奈。”房冬叹了一声。 “咱们起不起床？”房冬问秀秀。 “听你的。” “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就说新婚之夜延长24小时，今天不出去啦！” “讨厌。” “明天早上，咱们洗净脸，抖落屁股上的玫瑰，踏上新的征程吧！” “真能胡说！”秀秀一头钻进房冬的怀里…… …… 吴辰东在房冬和秀秀拍婚纱照后的第三天就回来了，马上召见房冬和秀秀。 “我发现你最近很不对劲啊，你不是总回吴家吗，今天怎么这么兴奋？” “回去能吃好的，当然高兴啦！” “吃啥好的？” “爸和大爷临回来前专门去了趟阳澄湖，买了好多大闸蟹回来，这些大闸蟹可全是真的！” 你有那么嘴谗吗？ 房冬一点都不信。 到了吴辰东家，四叔和大爷也在。 吴辰东从集团会计那里已经知道了房冬今年的业绩，让房冬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损房冬挣这几个钱太少，还似夸非夸地说房冬的业务算是稳定下来了。 不过大爷倒是对房冬的生意有些看法，他认为团膳这个业务在安平这个小城市能做出这样的成绩算不错了，但他对这个前景不太看好，就算到了省城，这项业务的潜力也不算大。 长三角和京津地区团膳市场大，但咱们就不要想着去那边发展了，家远不养人，再说那边搞团膳的实力都很强，销售动辙十几亿，实力上差距也太大。 所以，大爷建议房冬如果继续想在餐饮界发展，考虑做几个饭店，立足安平，如果顺利的话可以试着向省城做做。 房冬也有这种感觉，今年以来倒也谈过不少单位和公司的职工餐厅，但下一步可挖掘的已经屈指可数了，安平市的大单位和大公司数量不多，人数太少的单位又没钱可赚，明年业务的增长点恐怕主要来自今年后半年包下的几个餐厅，今年只做了几个月，明年就是全年了。 四叔的意见和以前的吴辰东差不多，让房冬把业务做稳定了以后干脆把公司交给他这几个弟兄管，腾出身子来跟着集团干，再做些新项目。 “冬子这孩子没野心，安于现状，由着他去吧，能让老婆孩子过好生活，平稳一点也不错。”吴辰东总结发言。 大闸蟹端上来了，好家伙，冒尖一大盆。 说实话，房冬对这一口不是很热衷，如果不是四叔搞了半只羊炖了的话，吃都吃不饱。 杨灵一边吃一边问房冬：“冬子，你对过完年把文文接过去，有什么想法没有，和妈说，到底愿不愿意？” “没想法，我和秀秀都挺喜欢文文的，”房冬说这话多少有点违心：“只是……放放和李方明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嘛，我和秀秀带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方明回来去中科院上班，下一步就去北京定居了，放放再有一个多月就生了，他俩带两个孩子肯定弄不过来，两人都没什么生活能力。” 这也没有让自己带的道理啊，房冬不是不愿意带，总觉得这事别扭。 “要不要这孩子，给个痛快话！”吴辰东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房冬看见秀秀坐在杨灵身边，好像在使劲憋着笑一样。 “行啦，快别逗冬子了，没看见他都快傻了吗？”杨灵笑，大爷和四叔也笑，秀秀也不憋着了，笑得还把腰弯下去了。 吴辰东拿出一个户口本来，扔到房冬面前：“看看！” 这有什么可看的，房冬翻开户口本，翻到最后文文这一页时，傻了。 文文的大名叫：房悟文！ 地摊儿烟火 第503章 改判缓刑 “这……这，”房冬的目光盯在房悟文三个字上，大脑空白、思维停滞。 杨灵笑着数落吴辰东：“看看你，非要弄这么一出，把冬子吓傻啦！” 然后又推了房冬一下：“儿子，你不要紧吧？是真的，你有儿子啦！” 房冬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之前所有的别扭和不对劲现在都有了答案。 他想起了两个月前告诉秀秀吴放放二胎的预产期后，秀秀一个人在那儿掰手指头的事情，敢情她是推算这件事。 他不由地伸出指头点了点秀秀。 秀秀马上解释，当时她只是觉得放放这二胎来得太快了些，所以她反算了一下日期，除非放放生完文文一刻也不停就怀上了二胎，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要不就是文文早产也有这种可能，如果两种情况都不是，那这个孩子很可能是房冬的。 当时只是猜测，所以没告诉房冬，跑到吴家问杨灵。 本来这事是吴辰东决定亲自向房冬宣布的，不让别人说，他想看看房冬的表现，算是一种喜悦分享吧，但不巧回国后事情一件接一件，就拖了两个月。 既然被秀秀发现了，杨灵也只好将实情告诉了秀秀，之后吴辰东又同意秀秀将此事告诉房家二老，但不许告诉房冬。 所以，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唯独瞒了房冬。 房冬看看吴辰东，自己这个干爹……一言难尽，这么大岁数还这么爱闹，整个一个老顽童！ 杨灵告诉房冬，吴放放刚到美国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毕子良就一直让她打掉，但吴放放不肯，两人的矛盾从此开始。 可以说放放到了美国连三天好日子也没过，当毕子良逼她打胎甚至开始对她动粗时，她其实想回来找房冬，可又觉得没脸这么做，所以就委屈着把这日子过了下去。 家里给她的所有钱，包括房冬给她汇的分红，基本上全到了毕子良手中，为的就是能让这个孩子顺利生下来。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毕子良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吴放放觉得这样一味委屈求不了全，于是决定离开毕子良，找到了李方明。 “方明这孩子人性好，当时想给你打电话，劝你重新接受放放，被放放阻止了，方明当时就对放放说，如果她不准备和冬子再续前缘的话，他愿意给这个孩子当爸爸。”杨灵说到这里眼泪流了下来。 “孩子的名字是放放起的，这个悟字，也是她经历这些事后的一种感悟、悔恨，还有成熟吧。”吴辰东补充了一句。 说到这里，在座的人中，除了吴辰东和四叔外，都流下了眼泪，包括大爷，也包括房冬。 “行啦！”四叔张口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结果我觉得挺好，放放经历了这件事长大了，跟了方明也挺理想，虽然方明不像冬子这么会照顾人，但绝对比冬子对放放还言听计从，冬子娶了秀秀这么贤惠的媳妇，又有了儿子，也不差！” 他又说，李方明家的经济条件虽不及吴家，但在安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将来吴家的产业就交给文文，李家的产业就由放放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来继承。 他还调侃了一句：“咱们放放说来也不简单，生两个孩子，把安平两大名人的财产就全拿到手啦！” 被大爷直接怼了一拳：“长辈没个长辈样，当着孩子们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全体人员破涕为笑。 杨灵又对房冬说：“冬子，你是不知道你妈和你爸有多喜欢这孩子，把秀秀忙的啊，开着车拉着孩子来回跑，今天吴家明天房家的，你将来可得好好对秀秀，为了这几家人，有多辛苦？” 房冬看了秀秀一眼，是得好好感谢一下，背着我干了这么多事，这帐等回了家一定得好好算一算。 秀秀好像看懂房冬眼神里的含意了，把笑容收了回去。 全是神人啊，别人不说了，自己的父母和孙子亲热到如此程度，居然也能在自己面前一丝不漏。 我说怎么那天秀秀回去和母亲在小屋里聊了一会儿后，出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亲自给秀秀沏上茶了。 想想那时还没得到杨灵的肯定，不过既然秀秀都能推出来这孩子的生日有问题，母亲这种老江湖就更不用说了。 “听着，”吴辰东拍了拍房冬的肩膀：“你这一摊愿意干呢，就接着干，如果将来觉得干着没意思了，可以回集团来，给你儿子打工来！” 哈哈哈……大伙笑了起来。 四叔又来补充：“听懂了吧，东放集团里没你的份，是你儿子的，你儿子将来是集团总裁，你只是他旗下的一个子公司经理！” “这孩子我得从小培养，吸取之前的教育失败经验，可不能再培养出放放那样一个啥事不管就爱玩的主来，等孩子懂点事后，我得对他严要求，我还得和房哥嫂子开个会，这孩子不能惯着，好钢是炼出来的！”吴辰东连下一步教育规划都开始有设想了。 “你爸说了，”杨灵说：“将来这孩子，一个星期在老房家两天，在你们小俩口那儿俩天，跟他三天，下一步秀秀在你们公司的活也不用安排了，这就够她忙的了。” “家里请个帮佣，不要让秀秀干家务啦！”吴辰东又说。 房冬看着大伙，弄来弄去，自己这个亲爹是个傀儡，啥主也做不了？ …… 回到家中，房冬故意阴沉着脸，满屋的花瓣还没干，秀秀小心地把那十几束玫瑰重新整理了一下，换了水摆好。 “咱们要不要请一个帮佣呢？”秀秀来到房冬面前问。 “不用！” 秀秀愣了一下：“你就准备让我一个人干活，这是惩罚吗？” “惩罚你不应该吗？景秀玉，我告诉你，这次你太过份了知道不？” “那我认罚还不行，咱不请帮佣，我一个人干！” “不不不，”房冬摇头晃脑地说：“不请帮佣，咱们多请两个钟点工就可以啦。” “那你不罚我了？” “当然罚，罚你一个月不许碰我！” 秀秀眨了眨眼，没搞明白。 “半个月！”房冬又改了。 秀秀笑了起来：“有本事你罚一个月啊？觉得自己撑不住是不？” “胡说，我半年也没问题，是你撑不住，罚你十天不碰我，其实对你来说也够残忍的了。” 秀秀笑着跨坐到了房冬身上，把身子贴上来：“我一定挺住还不行？” 房冬搂住她的腰：“要不，判你个缓刑？” 地摊儿烟火 第504章 父子同命三个妈 人逢喜事精神爽，公司的人都看出来了，自从房冬有了儿子，头都扬起来了，挺胸抬头撅屁股，走姿那叫一个难看，还有几分嘚瑟。 当初这件事除了瞒着房冬外，还瞒了另外一个人，胡大妈。 胡大妈得知后，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每次秀秀把孩子带回时，她都得让两个孩子先在她屋里玩。 再次回到父母家，一向爱摆深沉的父亲笑容就没离开过脸。 吕青华又来替吴放放说话：“儿子，别再记恨放放了，不管怎么说，人家给房家留了一个根，原本说好第一个孩子姓吴的，现在姓房了，也算对得起你啦！” “您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房冬一脸不耐烦。 “妈，冬子本来就没恨过放放。”秀秀替房冬解释。 “你们以后谁也不要代替我说话好不好？这段事过去了，恨不恨爱不爱的也都一风吹散了，总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有意思吗？” “当娘的舍下亲儿子是什么感觉，你哪知道？” “妈，”秀秀拉着吕青华的手：“放放回来我还是会让孩子叫她妈的，懂点事以后我就会告诉他亲妈是谁，您放心。” “那你就受委屈了……”母亲又心疼起秀秀来。 “啊呀妈，没事的，”秀秀反过来安慰吕青华：“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不说这些那些的，放放虽然和冬子离婚了，可冬子是东叔的干儿子，俩人还是兄妹呢，和别人离婚争抢孩子不一样，还是一家子……” 秀秀可能也觉着越说越绕，说不下去了。 “好是好，怎么就这么乱呢？”吕青华摇摇头。 房冬插了一句：“我现在三个妈，可怜的我儿子将来娶了媳妇以后也是三个妈，父子同命啊！” “就你能胡说！”吕青华拍打着儿子。 房建设还给补充说明了一下：“可不就是三个妈吗？放放一个、秀秀一个、将来丈母娘一个，哈哈，我儿子有出息啊，净干些别人没干过的事！” 秀秀告诉大家，吴辰东已经决定在丽日花园买房了，这样的话，三家人就全住在一起了，不用整天拉着孩子东一家西一家地跑。 “这样好，搞得我孙子整天像换岗一样。”房建设赞同。 “这事儿你也知道，怎么没人和我说呢？”房冬问秀秀。 “已经有合适的了，这几天办了过户就开始装修。” 其实房冬觉得将来自己公司另找一个地方，把三家老人全集中到自己现在住的小楼里更好照顾。 房建设说那是下一步考虑的事情了，现在这些老人都不算老，能行能动的，各有各的圈子，住在一起反而有影响，70岁以后再商量。 …… 吴放放和李方明要回来了。 1月27日到北京，1月28日坐早上的航班返回安平。 1月28日这天是农历腊月廿三，小年。 杨灵特地征求房冬的意见，如果他同意，今年的小年就三个亲家一起过，顺便给吴放放和李方明接风。 “心里……是不是有点别扭？”杨灵问房冬：“这件事听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算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吴辰东又来替房冬做主了：“冬子和放放虽然有这么一段，但没成了仇人，冬子还惦记着给她汇款，她也常在心里挂念着冬子，今后虽然没有这层关系了，但还是一家人，还在一个锅里舀饭吃。” “你爸说得也对嘛，还有文文这根永远也分不开的线呢。” 房冬一句话也没说呢，就被老俩口把问和答的部份全完成了。 只好说了一句：“让秀秀开车拉着你们去接机吧？”见老俩口一愣，马上补充了一句：“我也一起去。” 老俩口立刻就眉开眼笑了，今天让小许开另一辆车去接胡大妈和房家二老这两家亲家到饭店，杨灵开着大奔拉吴辰东去，秀秀开车带房冬去。 原来他们早有安排。 房冬看了看秀秀。 秀秀连忙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意思是这事她不知道。 “把文文也带上吧，放放几个月都没见了，现在文文已经能跌跌撞撞的走路了，她看见一定高兴。”秀秀建议。 杨灵和吴辰东一起把目光投向房冬。 怎么和自己还见外上了呢？ 房冬立刻表示，秀秀这个建议好，就这么办。 …… 吴放放和李方明从机场出来时，这形象……无法形容了。 没有化妆，脸上还有分布不均的孕妇斑，挺着一个滚圆的大肚子，双手撑着后腰，一摇一摆地跟在李方明身后挪了出来。 穿一双平底鞋，连个子好像也低了很多。 李方明一个人拉着两个大拉杆箱，房冬见了，马上跑过去帮他拉一个。 “嘿！小冬子，有点眼力见了啊，懂得帮人拉车啦？” 说话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 房冬此举也正好避免了和吴放放直接打招呼及和她的四目相对。 路上还想着，见了吴放放也没什么，大大方方地上去打个招呼，说句欢迎回家之类的话，可真见了吴放放，还是有点别扭。 众人围着吴放放问长问短，秀秀拉着文文走到她面前后抱起来，吴放放接了过去，使劲儿在孩子脸上亲，她一边亲，文文一边擦脸，短短几个月，文文已经不认识她了。 “叫妈妈，这也是妈妈，快叫啊。”秀秀催着文文叫妈妈，杨灵和吴辰东在一旁看着笑。 房冬和李方明把箱子放到后备箱后，走了过来，吴放放看见房冬走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把文文交给了秀秀，跨了两步过来，还没等房冬开口说话，就勾着房冬的脖子把他搂住了。 房冬本能地把小腹往后收了收，别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挤着了。 “欢迎回来。”房冬小声说了一句。 “想我没？”吴放放又把身子向前贴了贴，应该说拿肚子顶了顶更合适。 虽然当着父母的面这么做，可能是一种大大方方，但房冬还是觉得吴放放这种动作不怎么合适，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方明，这家伙，正看着自己和吴放放笑呢。 房冬推开吴放放：“想，听说你们要回来，早就想尽快见到你和方明啦！” “房冬，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虚头巴脑的，你摸着自己的心想想，你想我？”李方明的臭嘴又来了。 地摊儿烟火 第505章 李方明的嘚瑟 “方明不会说话，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冬子你可得让着他点。”杨灵过来说。 “妈，您放心，我对方明太了解了，几年前他就是这样。” 吴辰东走过来：“那可不一样，几年前他一事无成，现在的方明和他的导师一起可是手握几十个专利的半导体专家！” 半导体？ 这不是帝国主义到处卡咱们脖子的地方吗？ 当听说这次他是和导师一起回来报效祖国时，由衷的钦佩。 房冬松开吴放放，过来握住李方明的手：“祝你早日成为咱们安平走出去的第一位院士，”顺便调侃了一句：“我代表祖国人民欢迎你回来！” “你怎么不代表中华儿女呢？” “方明！”杨灵过来拍了一下李方明。 “妈，没事没事，他要不这么说话我还不习惯呢。”房冬此言不虚，人总有优缺点，李方明虽然在说话和为人处事方面多少有点弱智的感觉，但这人本性善良，现在从事的工作对国家、对社会的贡献远远不是自己这个小商人所能比的。 到老的那一天，如果李方明真能成了院士，自己还可以吹一把，在公园下棋时，和人吹吹这位院士和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走吧走吧，到饭店咱们慢慢聊，放放和方明上我的车。”杨灵说。 “不，”吴放放过来挎住了房冬的胳膊：“我坐我哥和嫂子的车。” 房冬的鸡皮疙瘩立时掉了一地。 虽然将来自己和吴放放在这个家里确实是兄妹关系，但房冬相信别扭还会一直存在，没想到吴放放居然把这个哥叫得这么轻松自然，这样的事情在当今世界，恐怕除了吴放放以外，再也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房冬只好拿李方明来打岔，以化解自己的尴尬：“听见没，以后叫哥！” “脸能不能再大点，我比你大！” 还是杨灵过来说了一句，李方明应该跟着放放叫，他才没再吭声。 “把你父母也一起叫来吧？”杨灵问李方明。 “妈，我就怕他们来接，告诉他们明天才回来，所以，他们不知道。” 房冬确认李方明已经被吴放放传染了精神病，也学会胡闹了，自己回来这么大的事不告诉父母？ 这顿接风宴的气氛异常热烈，亲情荡漾。 不知不觉中房冬对吴放放不像接机时那么别扭了。 无论在哪里，吴放放都是主角，就算是大肚婆也一样，她的声最高，也最能说，和谁都显得格外的亲。 不过，变化还是有的，在分寸上比之前还是收敛了一些，时光的打磨吧。 …… 吴放放嚷着整天来房冬家看文文，挺着个大肚又不方便，秀秀成了吴家的常驻大使，早上把文文带过去，晚上再带回来，有时干脆就住在吴家，让房冬独守空房。 两家美食城进入了一年中最火爆的时期，房冬一心扑在生意上，同时也和李倩胡子等人探讨明年的想法。 隔行如隔山，大家都认为明年还应该立足在餐饮界发展，提出了几种方案，开火锅店，自助餐、平民价位的快餐连锁，于光南还提出可以尝试做一个食品厂，做那种小包装的麻辣零食。 不过最终的意见还是统一到了火锅店上面，火锅店与现在正在做的小火锅不隔行，与麻辣烫也有相通之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人工成本低，不用像大饭店那样一个厨房的人工就动辙十几万甚至更多。 具体方案怎么做，房冬决定过完年出去看看，去成都、重庆吃几天，找找灵感，学学人家的经营模式，看看有什么可以借鉴的。 这一年的过年，天方食品公司的职工都拿到了比往年多一倍的年终奖。 房吴景三家在杨灵的组织下，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年夜饭聚会，不过这一天没有吴放放。 按中国大部份地区的老传统，除夕这天要在婆婆家过，吴辰东把放放轰回了李方明家，陪李家父母过年。 还嘱咐她大年初一也必须在李家老老实实呆一天，到初二才能到处乱跑。 等初二这天一到，一大早吴放放就催着李方明开车来到了房冬家，来看儿子，还要在房冬这里蹭饭。 “放放，不是大妈不留你，咱们这儿可是讲究初二回娘家的。”胡大妈对吴放放说。 “啊呀，新社会了，没那么多讲究，我给老吴打过电话了，他说根本不稀罕我，爱回不回！”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吴放放比一年前成熟了不少，但风风火火的劲头要是发作起来，一点也没减。 过了初七，各单位都开始上班，所有餐厅和美食城都已开业，房冬也忙了起来，由李倩领着给各位领导拜年。 是下一步有希望承包餐厅的几个单位领导，去年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今年只需加一把劲就可以。 房冬不想去，但李倩和胡子认为有必要，只好随了他们。 慢慢地，房冬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市俗了。 胡子却对房冬说，这就是人间烟火。 …… 2月的最后一天，吴放放进入安平市医院待产，所有亲友都到了医院，包括男男和文文。 胡大妈说放放的肚子尖，一定是男孩，但两位孩子却坚持说是妹妹，后来把胡大妈的态度也说得动摇了。 因为安平本地有个说法，母亲怀孕时，家里如果有小哥哥或小姐姐的话，问他们妈妈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据说很准。 房冬才不信，一点科学依据也没有。 结果…… 吴放放顺利诞下一个女儿，房冬懵了。 做为父亲，李方明是第一个见到女儿的人，从里面出来后就像个傻子一样，乐得嘴都歪了。 “太漂亮了，简直是天仙下凡一样！” 房冬使劲憋住笑，这小子魔障了，刚生下的小孩基本上长一个模样，他能从里面看出天仙的感觉来，莫非这是科学家特有的洞察力？ 包括胡大妈在内的四家长辈在，房冬躲到了最后面，在长辈们面前嘚瑟完后，李方明就跑到房冬这儿来了。 一张口就和对别人说就不一样了。 “虽然是同母所生，我姑娘比你儿子真是漂亮太多啦！” 地摊儿烟火 第506章 重操地摊儿 房冬没和他计较，人家正在兴头上。 “名字起好了吗？” “男女俩套方案都是放放起好的，生了女孩大名李丝绦，小名叫小雨。” “丝绦？是什么含义？” 李方明一脸不耐烦：“这个要是和你解释就太麻烦了吧？当好你的舅舅就行了，红包准备好了，最少一万，否则我看不起你！” 房冬哭笑不得，你以前很看得起我吗？ 吴放放坐月子，当然要请月嫂，秀秀也不用每天去吴家了，此时正是出去的好机会。 这次去四川和重庆考察，本打算带李倩和胡子一起去，可胡子坚决不去，家里这么大一摊他得照应着，还说自己去了也是白去，没眼光没灵感，让李倩去就行。 房冬特意邀请了丁峰一起去，这样正好订两个房间，李倩俩口子一间，自己和秀秀一间。 请丁峰去的另外一个原因是房冬一直认为丁峰能出点有用的主意，这家伙眼光不错。 连玩带吃十多天后，房冬的下一步计划形成了。 开一家类似重庆市井火锅那样的店，把人均消费确定在50到60元，结合一些时尚因素，打造一个以年轻人为主要目标群体的聚餐地。 如果发展的好，就接着往下开分店。 这在安平来说绝对是第一家，但在外地早就流行过一阵子了。 回来以后，房冬一边找合适的经营地点，一边开始了自己创业初期的老本行，和荣强等人一起，把市场上和这次从重庆买回来的火锅料一家一家地尝，再调试口味，从汤底到小料再到菜品的设计，一时间忙了个不亦乐乎。 每天回到家都是一身的火锅味，害得秀秀天天为他洗衣服换衣服。 …… 李方明和导师一起回国后，因为导师在美国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又回了美国，李方明在安平等消息。 五一过后，李方明就正式赴京到中科院上班了，李方明的母亲已经打了前站，提前一个星期去了北京，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自己家在北京有房，稍稍收拾一下就可。 有了婆婆的照顾，吴家也就放心地让吴放放抱着两个月的孩子去了。 在机场送别时，吴放放还嘱咐秀秀，以后一个月或一个半月带文文去北京玩一趟。 “玩一趟可以，秀秀还没好好在北京玩过呢，第二趟就没意思了，不去！”房冬替秀秀回答了。 “人家秀秀还没说不行……”李方明没说完就被房冬打断了：“叫嫂子！” “好好好，”李方明指着房冬说：“等你到北京再说，我一定一日三餐给你喝老北京的豆汁儿，吐不死你！” “哈哈，你打错算盘了，”房冬笑着说：“豆汁儿这东西，你们喝不习惯，我行，我挺爱喝的！” “你说说他……”李方明指着房冬对吴放放说：“一点救也没了，啥都能吃得进去！” 吴放放却说了一句：“我也爱喝豆汁儿。” “那……那，”李方明那不出来了。 …… 十月，房冬最终选定了一家与时代百货隔一条小街的800多平门店做为市井火锅店的营业地。 装修还是四叔派队伍来干，全新的经营模式，全新的设备，连装修带设备，再加上流程操作等的熟练度提高时间，房冬把正式营业日期定在了过完年的正月初八，2020年2月1日。 在马小龙请公司股东和管理层吃了一顿大餐后，那辆BJ40就归他了。 房冬自己买了一辆国产哈弗H6。 随后，于光南、胖子和李倩也都买了车。 只有胡子哥不买，他说买车不如打车合算，他老了，不像年轻人需要充大个儿。 胖子和盛夏在2020年的元旦正式举行了婚礼，于光南和马小龙也定了婚期，决定在2020年的国庆左右结婚。 丁峰的顶峰茶庄正式宣告倒闭，不过让李倩欣慰的是，他终于戒赌了。 李倩给他投资了十多万，在安平一条老街上开了一家卖爆肚和酱肉包子的小店，丁峰任总经理，老杨任厨师长，又请了一个大堂经理，一个洗碗队长，一共四人就把小店开了起来，生意还不错，有声有色。 参加完胖子的婚礼回来后，秀秀告诉房冬一个消息，说武汉发生了不明原因的肺炎，不知道会不会是当年的非典？ “别听网上那些自媒体乱说，我对自媒体就一个态度，他们说是的，我就认为不是，国家早该整整这些不良传媒了！” 之后，相关消息开始变得密集起来，疫情的消息也得到了确认，国家已经向世卫组织和周边国家通报了情况。 元月8日，国家卫健委正式确认此次的病毒为新型冠状病毒。 2019年，房冬的事业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在其它产业未变的情况下，职工餐厅总数达到了基本饱和的二十一家，公司全年实利净利润3400万元。 这一次房冬没有把钱全部分光，而是刻意留了1000万发展基金，胖子他们一众小股东分红了近200万，算是正式踏入了中产阶层，开始向有钱人迈进了。 都憋着一股劲儿在年后大干一场，把市井火锅开好，然后再开第二家、第三家店。 从1月11日第一例死亡病例出现到1月20日钟院士接受采访时表示肯定存人传人的现象后，大家开始不安了。 房冬还安慰大伙，武汉离咱们近两千公里远，影响不到咱们这儿。 没想到，除夕前一天的1月23日武汉封城，让人感到形势陡然严峻了起来。 全国人民都开始关注疫情了，每天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昨天新增了多少，本省有没有出现病例。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冬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秀秀怀孕了。 “有我儿子的出现，疫情马上就灭啦！”房冬转着圈地摸着秀秀一点也没显示出来的肚子，高兴地说。 “你儿子是天神啊？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女神也行，哈哈。” …… 疫情的发展超过了普通人的预期，除夕一过，安平全市的餐饮和娱乐业就接到了暂停营业的通知，市府号召市民在家过年，非必要，不要走亲访友。 大年初二，安平市出现了首个病例。 大年初三，全市开始对各居民小区进行出入控制，实施每户一卡，每天每户限制一人一次出小区购买生活必需品。 自己的火锅店一切都准备就绪，眼看着就开不了业了。 不过还好，年前准备的大多是肉类食材，在冰柜里冻着没什么损耗，市内一些大饭店因为备货太多，开始效仿武汉一些饭店的做法，把无法长期保存的蔬菜折价卖给市民，有的甚至直接白送，送完了事。 除了卫生防疫部门、各街道社区外、大部分的企事业单位都无期限地延迟上班了。 大年初六，房冬接到了已升职为市局副局长梁静的电话，通知他组织人员，公安局职工食堂照常运行，而且从原来的一顿改成三顿，午饭、晚饭和夜宵。 从此，房冬和一部份员工的胸前便挂了一个胸牌：防疫工作人员。 没什么特权，就是为防疫一线的工作人员服务，出入方便而已。 公安人员一日三餐是因为他们24小时在第一线值勤巡逻，梁静还为房冬的员工专门从公安局里腾出几间屋子来休息，房冬也向她允诺，24小时有饭，哪怕半夜回来煮一碗热乎面也不能让干警饿着。 其实在食堂吃饭的干警并不多，而是一车车地装盒送到了第一线。 就在餐厅开始运转的第三天，有员工从电视上看到了一则消息并告诉房冬，吴辰东为疫情捐款三千万。 这个老头子有意思，这两天不能乱跑，但每天都有电话往来，居然一点风也没给自己透？ 给老爷子打电话确认此消息时，吴辰东还嘱咐他，他给奋战在一线的公安干警做饭这件事做得好，一定要把饭做好，让干警们在外面能吃到一口热乎饭，这也算对抗疫做贡献了。 “爸，我要不要也学着您，也捐点？” “你那点破财产还值得一捐？有心就好，没钱出力也是一样的！” 放下电话不久，吴辰东又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以东放集团天方公司的名义替他捐了200万，这次各子公司都有捐，一共是2000多万。 这钱既然吴辰东给出了，那自己还他钱也没用，他肯定不要。 第二天，房冬捐钱的事在朋友圈就传开了，电视播得真及时，房冬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上电视？ 可这钱是吴辰东出的，房冬总觉得心里有点亏，应该以自己的能力为抗疫做些什么。 这天夜里快12点的时候，梁静从高速公路入口处检查工作回来餐厅吃饭，房冬和她谈了自己的想法，公安局餐厅近期的伙食费不用结帐了，算是自己为抗疫的一份捐助吧。 “行啊，刚捐了200万，又要捐饭？我代表公安局及全体干警，接受啦！”梁静告诉房冬，疫情突发，各单位的准备都不足，人员紧张、后勤紧张，各方面消耗巨增，需要社会各成功人士的大力支持，所以，她就不客气了。 “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梁静放下筷子：“你还有能量没发挥出来？”说着还拍了房冬一巴掌：“没白认你这个弟弟啊，好样的！” “姐，疼，”房冬捂着肩膀说：“你整天练格斗擒拿，用错地方了吧？” 当梁静告诉房冬，目前市里已经从各机关事业委办局里抽调人员蹲守各小区，昼夜值班，很多人都在吃泡面，市政府食堂根本供应不上，如果房冬有意的话，可以在这方面出一把力。 “我来做！”房冬想都没想就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 第二天，在梁静的牵线下，市委秘书长亲自来公安局食堂见房冬，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官。 在市府的协调下，房冬承包的东放集团食堂、中粮公司食堂和财贸学校食堂承揽了两个市区的执勤人员伙食。 不接不知道，一接吓一跳，光是每天买菜的流水就将近十万。 这个费用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有点勉强了。 一个月就300万，半年就得把自己和吴放放加起来的分红全部捐出去。 不过房冬相信，应该用不了半年，疫情一定能控制住。 吴辰东的一句话让房冬信心大增：“你的事我知道了，要干就干好，钱不够了说话！” 这次义举，房冬动用的全部是自己和吴放放那部份资金，此前也和吴放放通了电话，她十分支持，还被李方明损了一顿：“这还用考虑？你们商人的钱多了只能祸害社会，趁这个机会全捐出来！” 仅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国疫情的确诊病例就开始下降了。 房冬的工作量也开始逐渐下降，除了公安局食堂外，其它几个食堂的工作都由市区两级政府的食堂接替。 3月中旬，湖北首次新增零病例，安平市一切回归正常，小区开放，公交车恢复运营，企业复工。 东放集团被市政府授予“战疫先进单位”，吴辰东和房冬父子一起站到了“抗疫先进个人”领奖台上，还受到了市长的接见。 见房冬这么年轻，市长还很有兴致地向房冬了解他是如何起步，然后一步步把企业做大的。 当得知房冬是靠地摊儿创业起家时，市长还夸了句：“年轻人只要肯干，行行出状元！” …… 生活归于平静，为了加快疫后经济的恢复，按照上级指示，安平市制定了发展地摊儿经济发案，成立了领导小组，安百以北的平北路上建成了一个大型的小吃烧烤夜市，市长点名房冬，把夜市命名为天方风味小吃城，将其中三分之一的摊位免费提供给天方公司。 市监局的领导召见了房冬，告诉他，小吃行业一直以来饱受诟病，卫生与安全方面是老大难问题，市长把这三分之一的摊位交给房冬，就是希望天方公司能起个带头作用，把好质量关，给小吃正名。 …… 房冬和他的弟兄们没想到，发展了几年后，再次站到了地摊儿第一线上。 “这也算从头开始啊！”胖子感叹道。 马小龙一脚就飞了过去：“从头个屁，疫情期间捐的钱都是狗冬一个人出的，我和于光南开着车到处送餐盒，就你这个死猪每天搂着猪婆在家睡觉生孩子！” “你骂谁是猪婆呢？”盛夏一手叉腰，一手举着一个炒瓢站在了马小龙面前…… …… 全书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谢谢！ 地摊儿烟火 完本感言 首先感谢拉拉林和小北两位编辑大大在本书写作中提供的帮助和推荐，感谢众位书友在写作过程中的热情评论和感受分享，还有书友xxxxx773的神预测…… 感谢各位书友的订阅、月标和推荐票，感谢每一位曾经来过的书友，这里就不一一列名了。 《地摊儿烟火》这本书的构思冲动来源于月底到6月初疫情胜利后国家大力推动地摊儿经济之时，本人多年前干过地摊儿和餐饮，对这一行还算了解，所以入手。 不巧的是，书写到一半，好像振兴地摊儿这一说又不怎么提了，因此把大纲进行了调整，由开篇前的主打事业线改为主打感情线。 风格上，原本的轻松语言风尽管坚持了下来，但遇到感情波折时，剧情的沉重让这一风格基本上被忽视，有些书友因看着心里难受而弃书，我完全能理解。 所幸，大多数的书友坚持了下来，再次感谢！ 小说的结局不一定让所有人满意，但我个人认为算是个带有两全性质的圆满，虽然在中后期有几万字偏些悲情色调，结局归于平稳、安逸，可能受我的经历影响吧，多年折腾后更向往平淡。 有读者觉得完结有些突兀，这里简单说明一下： 文中各主配角的感情都有了归宿，事业也趋于平稳，尘埃落定后其实真没什么可以再写的了，以马小龙和盛夏的打闹收尾，是为了延续全书一直贯穿的这一帮兄弟姐妹们日常爱笑爱闹的生活氛围，寓意今后的生活和交往也如此，事在变，但人没变，友情不变。 也许我表达的不够直接吧，让有些读者提出了异议。 一本书写完，遗憾之处不少，各位书友的意见我都认真看过，大部份也给了回复，有些意见采纳了，有些意见和想法我记住了，但愿下本书毛病能少一些。 下本书正在和编辑小北大大沟通中，想写一个喜剧，写感情太累、太沉重了。 小吹一下，我可是有日更一万能力的，但写感情戏，有时半天也写了不五百字，这也是后期我想加更但一直做不到的主要原因。 再次感谢各位，下本书见，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