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章 可否……赊账 “给我往死里面打!就你长这样还敢跟我们月月争角色?我呸!” 易谨堪堪有了意识,在混沌之中便听到这般狠厉又冷酷的话。 浑身都疼。 对方拳打脚踢,只靠蛮力,毫无章法的殴打让疼痛遍布全身。 易谨抬起沉重的眼帘。 依稀看到暗光下的男人抬脚狠狠的往她的脸上踹。 “要不是月月好心,你这张脸就别想要了!” 男人狠啐两口,看着地上这个女人如破布一样躺在地上狼狈模样,这才发出冷嗤,招呼其他人离开。 哪知,易谨猛然抓住他的脚腕,沾染着血腥的手指,在男人的脚腕上留下猩红的痕迹。 她口中充斥着浓重的血味儿,声如游丝,“你是谁” 湿濡的触感犹如潮水一样涌上来,男人后背发麻,又恼羞成怒的一脚将她踢开,“老子是你重爷爷!” 易谨想怒斥放肆,却张不开口。 大门被打开,光芒洒入室内,地上的女人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血迹斑斑。 易谨也睁不开自己的眼,只浅淡的呼吸,轻飘到了游丝,随时都有再断气的可能。 她命不该绝。 细粒的尘土在阳光下飘动,忽然又剧烈的被人抬手给挥开。 急匆匆的喊叫声,传到她的耳膜,“姑娘?小姑娘你没事吧?!” 她被抬到拉响的救护车上。 大脑中涌入许多陌生的情节,还有一丝潜意识的易谨不断的梳理,最后拉起一根线。 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别人杜撰出来的。 世界的主角是位叫温月月的姑娘,儿时兄友弟恭,父慈母爱,上至长辈下至同辈,都对她呵护有加。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职业叫演员,而易谨只是一个被星探挖掘,准备参加选角的大学生。 奈何易谨要参加的角色和主角选中的角色一样,主角为了彰显自己的低调,让导演不要在意她的身份,自己去选角。 这导演认为温月月善良,适合这个角色的又是易谨,就透露想选她,温月月面上没有所谓,但回家就朝自己的朋友哭诉。 其中一个宠爱她的男人,立马带人将易谨给打了一顿,许是那人年轻,下手没有轻重,直接把原身给打死了。 易谨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便是病房中纯白的天花板。 她看到一个即将飘散的灵魂,那是真正的这个身体里的易谨。 她的眼中充斥着不舍与怨恨。 “杀人偿命,本将军必会找到辱你之人,让他付出代价。”她平淡的开口。 灵魂露出笑,堪堪十八岁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纪,却被一阵风吹散,飘向故里。 易谨闭上眼睛,继续消化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 刀枪剑戟的时代早已结束,杀人会被抓起来,空有拳头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这个时代,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车水马龙。 是她从未见过的盛世。 等她再睁眼时,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在她的面前,随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按住她的手,将吊针给拔掉。 这是护士,负责医护的人员。 “你醒了啊。”护士看她睁开眼睛,便随口说道:“你的运气很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恢复。” “多谢。” 听到她感谢的话,护士脸上露出些许一言难尽,“你说说你一个女娃娃,弄的浑身都是伤口,也不知道打电话报警,要不是我们医生极力抢救,你就成植物人了你晓得不。” 易谨的目光挪向窗外。 护士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直到门外有人喊她,才离开。 等护士走没多久,又来了几个人。 穿着黑蓝的制服。 易谨从脑海里搜刮到这类人的职业,便下意识的坐直身体。 “这位小同志,你别紧张。”男人按住她的肩膀。 视线在他们的身上环视,按着她肩膀的男人忽然感到了一阵来自顶头上司的压力,讪讪的把手给收了回来。 易谨沉吟半晌,询问,“尔你们是警察?” “是。”他们回答完,又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不是他们问她,反而是这小姑娘审问他们呢? 易谨点头,“有何问题?” 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绉绉的? 警察咳嗽了两声,重新正声,“你知道是谁打的你吗?” “温氏千金。”她道。 警察:谁? 二人面面相觑,不会是他们想的那个温氏的千金吧? 易谨又添了一句,“的跟随者。” “” “小同志,那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吗?” “重爷爷。” 警察拧起眉,严肃道,“小同志,这关乎你受伤的事情,请你要正视问题!” 易谨淡淡的扫过他,那股莫名其妙的压力又来了。 却听她道,“此事本我会查清。” “小同志,调查这种事情应该是我们来的,你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 易谨闭上眼,“该说的我都说了。” 见这个小姑娘软硬不吃的模样,警察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离开。 待警察离开后,易谨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便准备离开这里。医院开始催她交医药费。 易谨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没有钱。 医者行医布药,哪怕是在她所在的年代也是要收钱的。 易谨在自己的身上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一贯钱。 陷入沉默之中。 再抬眼,和负责收钱的工作人员进行了一阵诡异的对视。 易谨艰难开口,“可否赊账。” 工作人员没什么表情,拿起电话,“喂,妖妖灵吗?” 一个星期未见,警察再次过来。 还是那两个。 “小姑娘,你不记得你爸妈的手机号?” 易谨又沉默了。 得,问也是白问。 “那你总知道你是从哪来的吧?” “桃源县。” “名字呢?” “易谨。” 警察调查完之后,又让同事调出大数据,办事利落的警察不到一会儿,就帮易谨找到了亲戚。 来接易谨的人,带着口罩,浑身上下裹得像木乃伊。 那人目光上下扫了一遍易谨,眼底露出嫌弃。 “你是易谨的弟弟?”还没走的警察问道。 木乃伊敷衍的点点头,“她被谁打成这样的?” “这个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 木乃伊轻呵,“活该。” 易谨淡淡瞥他。 显然,木乃伊和她也不熟,随便的应付了两句警察,就准备走。 警察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可没钱付医药费。” 木乃伊:关老子屁事儿。 他抬脚就想走,冷不丁的又撞见易谨身上的伤。 木乃伊暗骂一声,不耐烦的应声,“多少钱?” 第2章 此人神经病 结了账,木乃伊就想直接走。 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他忽然扭了头,不耐烦的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的人。 “你跟我干什么,钱我也给你付了,别跟着我!” “你叫易墨?” “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我过来纯粹是出于道德,你可别想赖上我!”易墨被蒙得严严实实的脸上浮现些许厌恶,咬重了口气,“别跟着我!” 他拉着帽子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易谨看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 她扭头又走进医院,她面前匆匆而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面色凝重。 “院长和主任又走了啊。” “啧啧,估计那个徐家的太子爷又犯病了。” “这太子爷的病就没怎么好过吧?” “可不是,一天没吐过两次血都不正常,这次恐怕又不好了。” “有泼天富贵能怎么样,不还是短命鬼一个。” 有些在医院住了许久的病人,聊着天,说到后面,他们便笑作一团。 易谨听了一耳,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又不着痕迹的挪开。 哪怕天下大同,人有七情六欲,潜在的阴暗仍旧不少。 在医院里面多停留了一会儿,易谨问了一些事情,这才离开医院。 她似乎是随意的在街上走着,面上被打得泛青的痕迹还没有消散,易谨的目光在四周巡视。 现在已经是十月,女孩儿们仍旧穿的清凉,露着笔直白皙的腿,细嫩的胳膊也在外面,她们或结伴而行相互打闹,或匆匆从她的面前走过。 男生滑着滑板,穿过街巷,挺拔笔直,个个都是青春靓丽,也有在街头唱歌的,拿着把吉他,唱着易谨听不懂的曲子。 也有拿着一个方块放在耳边讲话的行人,流浪的青年,在大街上做打扫工作的老人,不停在女人腿上环视的男人 这里的人,生活在安乐乡,安静祥和,从来没有感受过战乱。 易谨继续往前走,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叫唤。 她停了停脚步,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饿了。 易谨的脚步走的快了一些。 医院不远处是一条商业街,穿过商业街再走四个路口,是奉城最好的大学。 一个小时后,易谨仰头看着前头石碑上的名字:奉城大学。 她抬脚走了进去。 原身是这个大学的新生。 她迈到四楼之后,便有些气喘吁吁,肚子空空,让她的眼前都有些发晕。 依照着记忆,易谨推开了宿舍门。 好在,这宿舍门没锁。 宿舍里面的人正说说笑笑,听到开门的声音,目光顺着看过去,看到人之后又若无其事的挪开眼,继续说着自己放假出去玩的趣事。 她走到其中一个位置上面,目光在上面环视,最后看到了一张小卡,桌面上还有一个黑色的四方盒。 那是手机。 易谨没有犹豫,拿起那张小卡,便离开了宿舍。 “她在干嘛?”如风一样的来,又如风一样的走,易谨的舍友有些奇怪。 其中一个穿着靓丽的女孩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刷着视频,“不知道,拿着校卡下去的,可能是吃饭去了。” “我也想下去,咱们一起喝奶茶去?” “不去,我减肥呢。”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喝奶茶。” 宿舍留了一个人,另外两个人出去。 而易谨的目的地的确也是饭堂。 买了一份青菜和肉食,易谨又买了两碗饭,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旁若无人的开始吃起来。 四周有在饭堂学习的学生,瞥眼看她,又低声讨论。 不到十分钟,她便站起来,端着饭盘往水龙头处走。 站定,她的目光在水龙头上面看了一会儿。 她抬了开水把手,清澈的自来水从下面出来。 俯下身,易谨双手捧水,喝了好几口。 正在洗手的男生随意的往一旁看,就看到易谨在喝自来水。 他瞳孔震了一下。 这人是个狠人,喝自来水。 随便去哪个窗口买一碗粥喝不香吗? 易谨喝完水,把饭盘洗干净,端到回收饭盘的地方。 饭堂阿姨看着干净光洁的饭盘,不由得欣慰。 现在知道刷饭盘的人少! 易谨吃完饭,终于有了果腹的意思。 这次她走到了大学里的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将近十层楼高,里面藏书无数。 她并未着急进去,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按照别人的动作,将校卡贴在一个发着绿光的地方。 耳边响起一声滴。前面的阻隔物打开,形成一个通道。 易谨握紧手中的卡,走了进去。 跟着人流,她上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四周被人包裹。 易谨吐出一口薄气。 还好,没有让她顿生警惕的潜在敌对出现。 等门打开,她便从电梯里面出来。 易谨的目光在四周看了看,眼前罗列了数不尽的书架,上面也全是书籍。 哪怕脑海里面已经出现过这种画面,易谨仍旧觉得被震撼。 这些是书 她那个年代无论放在哪都会被珍之重之,坚决不允许有任何损害的书籍。 而现在,所有人都能碰到书,所有人都能看书。 易谨微微抿唇,她的脚步不停,埋头投入这书海之中。 这个世界上的律法叫宪法,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条例。 易谨摞在怀中的书足足到了她的下巴。 她挑了一个不惹眼的地方,转身投入看书之中。 图书馆的人有很多,要么是在图书馆谈恋爱的,要么就是查资料,写课题。 很少有人能拿着一本厚厚的宪法看的如痴如醉。 坐在易谨不远处的法学院学生一脸便秘,目光谨慎的注视着,一边看还一边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的易谨。 比词典还厚的法律条,这人竟然还能看的津津有味? 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这不会是一个新生吧? 现在的学弟学妹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易谨在图书馆啃书,彼时易墨坐在车上,将自己身上隐藏身份用的东西全都拆了一个遍。 瞬间露出一张与易谨有五分相像的脸,前者太过平静,后者攻击性太重。 易墨清隽的脸上带着烦躁。 他拿起手机,飞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为什么易谨来了你们你不过去非让我过去!” 对面传来小心翼翼又急切解释的人,“我们也是担心易谨看到我们俩就赖家里不走,以前她来家里就乱拿你的东西,也最怕你,你去了随便就能把她给打发走,辛苦你了。” 第3章 这是什么特殊能力 听到对面的话,易墨就更烦了,忍着燥意,“那你随便给点钱把她打发走不就行了。” “听你奶奶说,她好像是考到奉城大学了,想让她回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草!”易墨暗骂一声。 他暴躁的挂断了电话,眼不见心不烦的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旁边的经纪人看着他发火的模样,慢悠悠的问,“什么事儿啊,让你烦成这样?” “还不是那个易谨。”易墨靠着靠背,垂下眼眸将烦躁和不耐都隐藏了起来,“在乡下养着,从小手脚就不干净,一次我奶带她来我家,她竟然把我的东西都给翻了一遍!” 说着,易墨就更生气了,“还偷走了我妈的钱!” 经纪人微微皱眉,“手这么脏?” “对啊。”易墨冷嗤,“还考上奉城大学,我看她在学校混的也不可能有多好。” 易墨不解气,“说不定她在大学里面手脚也不干净呢。” “还是尽快把她给退学了,从奉城离开最好!” “你对她的恶意也太大了吧。”经纪人十分不解,“就算易谨是偷过东西,那她也是你姐啊。” “你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借口吗?”易墨轻扯唇,冷笑说,“她骗我妈,说我爷爷得了癌症,要拿钱治病。” “我爷爷那时候活的好好的,从小也疼她,她还敢拿老人家的身体健康做解释,白眼狼一个!” 经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想了想,不由的一笑,“我有一个办法,能帮你把易谨给打发走。” “什么办法?” “记得之前那个求生综艺邀请吗?” 易墨臭着一张脸,“你不会想让我带她上综艺吧?” “你过去之前,我了解到一个信息。”经纪人将手中的平板递给他。 易墨看了两眼。 手拍在扶手上,拧眉,“就她?还能被星探看上拍戏?!” “你这个姐姐,看来还是有点优秀的地方,不然也不可能会被星探挖掘吧?” 易墨看不起她,自然也没觉得她有哪里好看。 嗤了一声,十分不屑。 经纪人慢悠悠的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坏处,你不是想出口气吗?她没经历过综艺的毒打,你就在综艺上面找个机会,教训教训她,顺便还能给自己提升一些知名度,这何乐而不为?” “我带她提升什么知名度?我现在还需要提什么什么知名度?”易墨并不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的计划。 “你不想报复易谨?”经纪人脸上带着笑,可眼底却十分嘲讽,“踩着她在观众面前,还能给自己草一个关爱姐姐的人设,这不好吗?” 易墨皱着眉头,有些犹豫。 “你想草人设就算了,在上面就整整她,让她吃点苦头,这可以吧?”经纪人换了一种说法。 易墨警惕的看着他,“你怎么一直教唆我带易谨上综艺?” 他的经纪人哈哈一笑,“你带一个不喜欢的人上综艺,又不得不管她,我感觉会很有趣。” 易墨:你这个可怕的恶趣味。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易墨有些挣扎。 可他想到能让别人嘲讽易谨,他仍旧能感受到来自内心的兴奋。 “你怎么能让她愿意参加?”易墨斜看着他。 “你同意了?” 易墨鼻音应他,“前提是你得能搞定她。” “那就交给我吧。”经纪人淡笑。 易墨对他的话不置一词,待他闭上眼睛,经纪人拿着手机,点进一个女头像的聊天界面,发送了一句话。 不到五分钟。 手机上的短信收到到账提醒,经纪人的笑愈发的深了。 易谨在图书馆泡了四天,终于将自己能用到的所有条律给看完了。 她将书逐一放回去,准备离开时,她又看到了一本史书。 神使鬼差的,易谨将那本史书拿了下来。 上面写着,大燕王朝。 她站在那,打开了这本史书,上面熟悉的名字和事迹,让易谨瞳孔微缩。 大燕同顺二十三年,镇北大将军易谨率领十万大军,前往北部边境镇压叛军与游牧,历时三个月,易谨战死沙场,后康顺皇帝又派出了 三个月?战死沙场? 易谨露出似笑非笑的悲壮。 根本不是三个月,是一年! 她打了多少急命奏章回京都,皇帝一次兵都没出。 沙门府府州都撤了,只留易家军苦守沙门府一年,粮食短缺,兵刃皆断。 将士们没饭吃,百姓都知道把所有的粮食都给了他们。 可那些粮食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 堂堂上战场的战士个个瘦骨如柴。 当朝的皇帝,却远在京都,只顾享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对方兵强马壮,有丰富的食物,有足够他们支撑五六年战争的粮食。 而他们有什么?草皮?树根? 弹尽粮绝的绝境,要她拿什么守? 易谨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十几天前,三支淬着毒的箭狠狠的射在她的胸口,紧接着是敌人的铁骑。 当对方的马毫不留情的踏在她身上时,她就知道,沙门府守不住了。 十万易家军,大燕无往不胜的象征,尽数死在了枯骨堆砌的沙门府。 仿佛现在还能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感。 易谨握紧了手中的史书,继续往下看,直到看到被叛军灭国,她双瞳猩红,如癫似狂的喃喃,“亡的好,亡的好” 良久后,易谨滚烫沸腾的血液才变凉,她垂下眸子,将手中的书松开,把它放回原位,头也不回的离开图书馆。 这四天过去之后,她听旁边的舍友说,该上课了。 易谨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原身是学医的,易谨想起了之前自己在医院时发生的事情。 大一新生要进行操场跑步,每天早上六点到。 易谨五点起来,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跑步练拳,浑身是汗的回去。 在公共的大卫生间里洗了澡,回去所有人都还在睡着。 还有十分钟操场集合,易谨换完衣服,宿舍的人都没起来。 易谨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叫她们。 猛然间,她听到了一阵声音。 还在床上熟睡的三人迷茫的睁开眼睛,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给穿好了衣服,洗漱完迅速出门。 易谨: 这是什么特殊能力? 她换好鞋,跟着一起下去。 大一跑操是正常现象,象征性的在塑胶跑道上跑个两圈,就算是运动过了。 易谨看着眼前无组织无纪律的跑操,微微蹙眉。 她到底也没说什么。 第4章 看傻子 新生刚刚度过苦难般的高中生活,跑完之后便低声抱怨,怎么感觉上了大学之后,要比在高中还要苦。 易谨在食堂吃了一份最便宜的早餐,看着上面仅仅只剩下五百块的饭钱,易谨再一次陷入了沉。 她身上没钱。 银行卡里还有一千块,那是原主考上奉城大学时,高中学校给的奖金,交完学费,买完一系列需要置办的东西之后,就剩一千六,其中六百被冲进了校卡中。 易谨捏着饭卡,认真的开始考虑她要怎么赚钱。 她吃完饭,回宿舍拿了书,看着宿舍里的其他人怎么做,她也怎么做。 “易谨,你帮我买一份饭呗?”上完课,童乐往校外走,对易谨说,“我要四号饭堂三楼的煲仔饭。” 易谨抬眼看她,“跑路费一块。” 童乐微愣,随即笑了出来,“跑路费我给你五块,再帮我买一杯可乐。” 易谨不置可否。 “易谨,你也帮我带一份吧!我给你跑路费!”赵子昕也不想往饭堂走。 田音有些失落,“啊,你不和我一起去饭堂吃饭啊。” “你也让易谨带嘛,咱们先回宿舍休息。” 田音想了想,又看向易谨,“你要一块钱的跑路费吧?” 易谨拿着书,点头。 “那我也要!” 把她们想吃的东西记下来,易谨便去了饭堂,陆续买好了饭,拎着饭往宿舍走。 学校的人不少,来往接踵。 走着的易谨,猛然不远处的篮球场看去。 却没有发现人。 她平静的收回目光,继续往宿舍楼走。 “这个易谨的警惕性也太强了,差点被她发现。”一个穿着运动服打篮球的男人见易谨离开,松了一口气,对旁边倚着围栏的男人说。 “是有点意思。”那个男人看着没有易谨背影的路,摸了摸下巴。 这人是易墨的经纪人。 他来奉城大学不少趟了,为的就是观察易谨,但是前几天易谨一直泡在图书馆,人影都看不到。 直到开始上课,她才从经纪人的视野中出现。 这个人每次吃的东西都一样,价格便宜,一顿午餐六块钱管饱,没见过她喝奶茶,甚至最便宜的柠檬水都没见她喝过。 不出学校,衣服也洗得发白,只看一眼就能知道她过的十分拮据。 拮据好啊,等她吃惯苦日子,这才好拿钱去引诱她。 易谨学医还是有一些难度,因为她自己没有学过,虽然有记忆,但那总归不是自己的,所以空闲之后易谨就得去图书馆自学。 周六,易谨没课,她今天不打算去图书馆,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哎,易谨,你要出去玩吗?”在床上躺尸的田音看到易谨的动作,问道。 “是。” 她确实要出去。 田音的眼睛一亮,“那正好!我也想出去逛街,咱们俩一块去吧!” 童乐和赵子昕都是本地人,一到周末就回家了,田音在宿舍几乎要闲死了。 易谨还没来得及开口,田音就开始化妆准备。 兴致勃勃的模样,让易谨沉默下来。 易谨兴致缺缺的坐在书桌前,趁田音化妆的时候,看了一会儿书。 “易谨,我好了。” 田音长相本就可爱,穿了一套jk制服,小裙子到膝盖上方五厘米,妆容精致可爱,很是匹配她的打扮。 她看了一眼,然后点头。 二人从宿舍出来,田音看她一贯的圆领卫衣,问她,“你不化妆吗?” 她的声音硬邦邦的,“不化。” 田音是个爱说话的,也不管易谨沉默寡言,在她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丰城公交系统良好,大学生优惠,用校卡刷,坐公交车不要钱。 这还是近期易谨得知的消息。 田音想去商业街逛,坐公交车就能直达,二人便上了公交。 上面的人不少,已经没有坐的位置了。 公交内浑浊的空气立马开始蔓延,易谨有些不适,微微蹙眉。 二人靠着扶手站。 身后围的全是人。 田音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毫不在意的站在那玩手机。 车内的声音嘈杂极了,鼻尖又混杂着难闻的味道,嗅觉和听觉上的双重折磨。 易谨的脸色有些发青,看上去愈发的面无表情。 有些动作,自认悄无声息的开始行动。 原本还抓住扶手的易谨伸手,凌厉又迅速。 她最近打拳,体力和力量都恢复了不少。 站在田音身后的成年男人发出惨烈的叫声。 惊的公交车上的人都看向这边。 田音被声音吸引,扭头就看到易谨握着一个男人的手,那个男人的手中还拿了一个手机,上面俨然是一个相机拍摄的画面。 “变态!”田音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花容失色的大喊。 在车上的人也看到了,看男人的目光立马就变了。 “真是偷拍狂,赶紧报警吧。” “让司机报个警吧!” 他们窃窃私语。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后面的情况,等到了下一站之后,就立马开始报警。 “臭娘们,把手给我放开!”那男人疼的面容狰狞。 “下一次,就不是手了。”易谨冷着脸,的目光往下移。 男人被她看的后背发凉,下意识的夹紧腿,似有怯意。 易谨松开他,男人才露凶意,抬手朝她打去,“老子让你多管闲事!” 还来?易谨抬腿,膝盖毫不留情的踢向他的命根子。 一声闷响。 在场的人都面露蛋疼的神情。 这一下,得断子绝孙吧 田音没感觉易谨动手狠,甚至觉得易谨应该再打重一些! 偷拍狂!变态! 她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被别人偷拍,就有些胆寒,往易谨那边靠近了一些。 还好有易谨在。 这男人疼的面色发白,都要哭起来了。 停车后不久,警察就过来把人准备带走。 那警察刚进来,就被车上的民众你一言我一语的透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看向车上躺着的人,目光又在一个少女身上停留。 “怎么你也在?”这警察是之前在医院里面出现过的那两个警察中的一个。 他上下扫了易谨,“这人不会偷拍的是你吧?” 说完,他就遭到了易谨没什么情绪的目光。 怎么说呢 好像是看傻子一样 警察这才注意到易谨穿的是裤子,尴尬的轻咳,不再多说废话,把这个偷拍狂给抓了起来。 那个人被抓走,公交车继续往前走。 第5章 应聘 田音看着易谨从始至终都无比平静的模样,不由得也安定了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自己的脸,小声的对易谨说,“谢谢你。” 她只看了一眼田音,并没有多言。 田音通过这件事,自认和易谨接触的多了一些。 之前易谨刚来的时候,穿的寡淡,穷得很,低着头也不爱说话,她们也不愿意多和她玩,但现在看来,穷并不能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 田音好奇的问她,“你刚才怎么发现的他在偷拍啊,那一膝盖真是绝了,跟你一起出去我的安全感真是太太太太足了!” “你能不能教教我啊!我也想学学,以后我再遇见这样的事情,我也上去给他一拳!” 易谨: 从公交车上下来,易谨冲下来,对着垃圾桶一阵猛吐。 田音: 她是,晕车吗? “你,还好吗?”田音迟疑的问她。 易谨白着脸,摇摇头。 陪田音逛完,她买了不少东西,易谨什么也没买。 “咱们是在外面吃还是回学校吃?”田音问她。 “你先回去吧。”易谨说。 “你还有事要做吗?” “是。” 因为今天坐公交车发生的意外,田音现在不敢自己一个人行动,便抓住易谨,死活要和她一起去。 易谨盯着她抓住自己的胳膊不放,然后点了点头。 她之前在医院问的地址,准备坐车去另外一个地方。 她看着这车子,沉默两晌。 “你坐前头吧,这样不会晕车。”田音体贴的说道。 易谨摇摇头,和她坐在了一起。 田音看外面有些黑,距离繁华地界也越来越远,她问易谨,“我们要去哪啊?” “不知道。” 田音奇怪的看着她,车内没有开灯,只有外面的路灯的光芒迅速打在她的脸上,又飞速的消失。 她的鼻梁很高,眼眸微敛着,平静如一滩深水,看不到底。 这回易谨的状况看上去还好一些,没有要吐的意思。 田音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她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感觉,只好闭上嘴。 去的地方越来越偏僻,但田音很镇定,易谨肯定能保护好她。 车停在郊外的一个废弃厂前。 里面打着灯,这边开了一个很小的烧烤摊,桌子前还坐着几个人在吃东西。 田音千叮咛万嘱咐,希望司机别走,一会儿她们还得坐车回去。 司机见她长的好看,也就勉强答应了他。 走进场中,易谨的目光在四周打量。 “易谨,这是哪里?”田音跟上她。 “被打的地方。”易谨走到那边的烧烤摊,随便点了两份青菜和烤肉。 被打? 田音微楞,想起前几天她来的时候,面上遍布淤青的模样。 所以,她是被打了吗? 烧烤摊老板熟练的把她要的东西给烤上,随意的看了两眼这俩人,“你们两个小姑娘不回家,怎么还在这转悠。” “你每日都在此卖烧烤?”易谨没回答他的话,问道。 老板嗐了一声,“不开能咋办,得赚钱啊。” 他目露得意,“别看我这儿地偏,这废厂后面可是环山跑道,经常有富二代来这边吃东西,不是我说,我这做的东西,人富二代都觉得好吃。” 易谨的目光落在老板熟练的动作上面,漫不经心,“富二代?” “对啊!”老板爽利的回答,又瞅她,“姑娘,你不会在打那些富二代的注意吧?” 易谨点头。 田音: 她有些着急的抓了抓易谨的胳膊,“你别想不开啊!” “对啊,年纪轻轻的,怎么想不开找那些富二代,别看人家有钱,人家的花样可多了,把你玩死你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田音赞同的点头。 易谨: 她识趣的走开,在这个厂里面转了一圈。 老板看着她,随意的说道:“这边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一场恶性打人事件呢。” 田音听到老板的话,就下意识的想到了易谨,她不由得开口问,“恶性打人事件?” “对啊。”老板把烤好的东西放在一旁,问她,“要辣不?” “不用。” 老板便没给她们放辣,继续说,“十几天前吧,看门的老大爷开门的时候发现废厂里躺了一个人,浑身青肿啊!那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具尸体!老大爷原本也以为那人死了呢,结果一看,还有气儿,把人送到医院去了。” 田音瞪大了眼睛。 浑身青肿? 那不得要把人给打死的那种? 她的目光看向在四周巡视,最后拿了一根棍子,随意挥了挥的易谨。 喃喃道,“不会吧” “你说什么?” 田音回过神,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说完,她又喊易谨过来吃东西。 易谨走过去,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多谢。” 她拿了两串,把青菜递到嘴里,对田音说,“走吧。” 田音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田音异常的沉默,偶尔会小心翼翼瞥向易谨,似乎是很担心自己一开口就戳中她的伤心事。 易谨只装作没看到。 二人回到学校。 等她们躺回各自的床上,田音开口说,“你记得报警,让警察把他们抓走。” 不轻不淡的声音从易谨的床位上传过来,田音松了一口气,闭眼睡觉。 翌日早,田音茫然醒来。 她往易谨的床位上看了一眼,上面并没有人。 从床上下来,田音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 上面放着一杯豆浆和包子,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易谨外出了。 田音看向易谨的桌面,上面放着一个易谨不怎么用过的手机。 叹气。 易谨好像并不习惯拿手机。 她的手机除了上课点名的时候用一下,其他时间就没见她用过。 又固执又古板的很。 彼时易谨站在商业街,手里还拿着一个招聘传单。 上面印着一个重拳出击的男人,浑身肌肉健硕,旁边写着:疯狂健身中心,诚邀你的加入! 她在商业街上转了一会儿,才找到这个健身中心在哪里。 一座高楼的二十五层。 她现在已经熟练的掌握如何乘坐电梯,电梯门打开,里面传来动感音乐。 “你好,美女是来办卡的吗?” 率先看到她的是前台。 易谨看她,摇摇头,抬起手中的招聘传单,“我来应聘。” 第6章 手艺人 前台微楞,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转。 易谨的个子有一米七二,身材颀长,裸露在外的手腕纤细,神情寡淡。 他们健身中心招聘的是能打的,至少得是跆拳道八段,像她这种看上去就很不经打的模样 “你有跆拳道八段,或者柔道的证书吗?”前台的神情微微变,语气有些不善。 易谨又摇头,努力想了想那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证明自己有多厉害的勋章? 前台嗤笑,“那你来应聘的是杂物员?” “有钱赚吗?”易谨问他。 “有啊。”前台上下扫她,浑身上下加一起能不能有一百块都不一定。 “我可以做杂物员。” 易谨对自己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只要有钱赚就行。 “不好意思,我们这不收杂物员。” 易谨惊愕。 不收? 她的目光略过前台,看向她后面的正在对打的人。 抬手指向那处,易谨说道,“我比他们能打。” 前台嗤笑,“那可是我们老板,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多纠缠了。” 听完她的话,易谨非但没走,反而走进了一些,看向里面对打的二人。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里面的那二人停下来。 “我怎么觉得,那个姑娘在看你呢?” “说不定是在看你。” 红蓝对抗的二人暂停,健身中心老板看那人还在不停的往这边看,便给旁边的前台使了一个眼色,让她赶紧把人给弄走。 易谨自然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目光。 不耐又烦躁。 易谨的手捏了捏手中的传单,思量半晌,然后决定离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前台的人刚想和易谨搭话,就看见易谨头也不回的往电梯旁走。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没能找到工作,易谨百般聊赖的在街上走,那股被人观察的感觉再一次的涌上来。 易谨眼底结了冰霜。 商业街人来人往,比肩接踵,观察的人忽然的消失。 男人走到易谨出现过的地方,在四周张望许久,都没有看到一个人,这一认知让他皱起了眉头。 忽的,肩上一沉。 他猛然扭头,看到的面容让他后背发凉 “你你你干什么?” 男人往后退,可身后的人的手力量颇大,让他动弹不得。 “为什么跟踪我。” “谁跟踪你了!”男人狡辩,“我自己在街上转,谁跟踪你了!” 易谨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盯的男人额头直冒冷汗。 她松开手,“若有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话毕,易谨抬脚离开。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提着的气儿终于是松了下去。 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下几个字,又发了出去。 上完课,易谨便拧着眉往外走。 这几天易谨的心情极为不好,了解完舍友要带的饭之后,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自认和她有那么一点交情的田音观察到她好像有点暴躁。 “哎,你说易谨是怎么了?看上去阴沉沉的。” 望着易谨走远的背影,田音戳了戳童乐的胳膊。 “这我哪知道。”童乐正低着头玩手机,咬着棒棒糖在网上正作战,“草,这些可恶的喷子,竟然说我墨哥是木乃伊!” “啥?” “前几天我墨哥去了一趟医院,不就包得严实了一点吗,怎么就成木乃伊了!”童乐忿忿不平,“我看他们就是看我哥没地儿可黑,硬黑!” 发泄完心中的情绪,童乐才奇怪的看向田音,“怎么你最近和易谨走的很近啊。” “还好吧,易谨其实人挺好的。”她脸热的说道。 最近易谨白天在宿舍的时间越来越少,上完课后就找不着人,原本田音还有些担心。 渐渐地,她看易谨一到晚上要关灯的时候就回来了,也就没有再多想。 白天,易谨上完课,照例又跑了出去。 最近她发现了一个非常赚钱的地方。 正在施工的某个店铺重新装修,有装修队进入干活。 搬运水泥和大瓷砖是个体力活,很适合她。 易谨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不在锻炼,体力和力量都有了增长。 刚好这个施工队负责搬运水泥和瓷砖的打工人腰在工作的时候闪着了,易谨站在那看了许久,逮着机会便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装修队的负责人看她力气奇大无比,瞬间就被惊了一下。 “小兄弟,你想不想打工?一天给你两百。”负责人问她。 小兄弟 易谨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 洗的发白的格子衬衫,黑色的裤子,和一双黑色布鞋。 她的头发被剪短得厉害,乍一看还真像个假小子。 易谨没有去更改他的措词,说,“我辰早上六点和中午十二点之后过来把活干了。” “白天没时间吗?” “要上课。” 负责人和她聊了几句,才知道,她原来是奉城大学的大学生。 看她的装束,负责人也知道她不是有钱的主。 原本还想劝她去什么轻松点的地方上班,但易谨却利用自己的实力,告诉他她能行。 十袋水泥和十箱瓷砖,易谨不到半个小时就搬完了。 比普通的工人做的都快。 负责人当即决定让她做这份工作。 于是易谨每天早上跑完步就出了校门,来装修工地上面搬水泥和瓷砖。 干这些工作的都是一些手艺人。 别看只是粘个瓷砖,这里面还有很多讲究,什么工序用什么工具,那都是不能乱的。 易谨看了半天,然后学了两天。 她力气大,做事又胆大心细,认准地方之后就完全没有失手的概率,大大的减少了材料的损失。 能减去不少的预算。 “现在像你这样,能和我们这些工人混在一起的年轻人可不多啦。”教她贴瓷砖的一个老师傅感叹道。 “您的子女?”易谨手里端了一盒盒饭。 今天是周末,负责人说,她能粘一间卫生间的瓷砖,就给她一千块钱。 这对现在的易谨来说是一个大数目,然后她就来了。 “我儿子闺女都上学呢!”中年工人黝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他们争气的很,一个拿全班第一,一个拿全班第二!上学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 语气里的骄傲几乎掩饰不住,“小谨啊,考上奉城大学不容易,以后找个大公司当员工,穿的干干净净的,也不用干这些体力活。” 第7章 一拖三 易谨听着他的话,没有说什么。 她原以为现在仍是子承父业,父亲做什么,儿子也会学着做什么。 但现在看来,读书才是这些人的出头之路。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现在也是这样。 易谨内心深处对那些读书人又萌生许多敬佩。 结束工作,易谨和那位大叔打了招呼,从这里离开。 她这回自己去了郊外的那个废车场。 易谨赚了点儿钱,自然是坐得起车的,不过这是一个巨大的花销,易谨便自己买了一辆自行车。 一百来块钱,相当于从市内坐到废车场来回的车费。 这自行车还能循环使用,易谨很满意。 上车骑的时候颇有些艰难,适应一会儿后,便如风般的往废车场蹬。 比骑马舒服。 越到郊外,车辆和来往的人就越少。 初秋的风温和的在她脸上划过,长期压抑的心情久违的舒畅,她不由得放肆大笑。 那的摆摊的大叔正在准备摆摊,看到骑着一辆自行车停在门口的易谨时,还有些诧异,“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易谨将自己的“宝驹”停好,走过去问他,“前段时间有个女孩儿在此处被打,你可知是谁救的?” 烧烤大叔扬眉,“你这个女娃,问这个干什么?” 易谨看着他不说话。 被她的眼神看的发毛,烧烤大叔嗐了一声,道,“救人的是看门的老头,他晚上不过来,白天才会把废品拉过来。” 易谨点头,“多谢,给我烤两串肉。” 这小姑娘照顾他的生意,烧烤大叔喜笑颜开,立马熟练的把东西给摆好,挑了两串肉给她烤上。 易谨留下钱,咬着烤串往外面走。 这废车场后头,就是一个车道。 她听见一阵低嗡响声。 扭头看去,却见两辆她根本看不清的车子,从她的眼前划过。 易谨又返回去,问烧烤大叔,“那车道可有尽头?” “有啊,姑娘,那边是别人的私人场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进不去。” 应了他一声,易谨便蹬着自行车往那边走。 烧烤大叔摇摇头,这姑娘性子真拗。 从废车场顺着公路往南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车道上方挂着的牌子:“散渡跑道。” 车道旁有个房子,前头停了不少易谨没见过的车子。 有几个少年从房子里出来,打闹了会儿,相继上车。 线条流畅的车子发出低沉的嗡吼,一溜烟的便没了踪迹。 手指敲了敲车把手的刹车,易谨眯眸看了半晌,然后离开。 自行车总比不了那些四轮的车子,跑的很慢,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距离宿舍关门还有一个小时。 易谨回宿舍并没有引起波动,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宿舍的人也摸到点易谨的性格,所以易谨到这会儿回来,田音她们并没有说什么。 她们正围在一起打游戏。 易谨拿着换洗的衣服洗了一个澡,顺便把脏衣服给洗了。 “淦!这群臭傻带都带不动!” “你他娘的扔技能行不行!给老娘上啊!我都c成这样了还不上?傻!” “别生气,我在后面奶你。” “音音别跟那个傻打野,跟着我就行!” 赵子昕一边打一遍骂骂咧咧,田音好声好气的在一旁哄着,童乐则研究着新买的化妆品。 易谨将赵子昕的口吐莲花直接屏蔽,坐下来看书。 她对自己现在学的知识还算感兴趣,易谨之前也打听过,医生貌似还挺挣钱的。 等到她记完知识点,便躺到床上,不到十分钟便睡了过去。 那边赵子昕刚刚打完游戏,带着田音强行拆塔获得胜利,轻呵,“臭弟弟,看不起女大学生,老子把你打到回炉重造。” 余光瞥到斜右角,便看到易谨已经睡着的平静面孔。 她瞪大了眼睛,跪在床上挺直上身,“不会吧?易谨已经睡着了?” 童乐抬头看了一眼,想起之前看到的帖子,又想到易谨白嫩白嫩的皮肤,火速的收起东西,“我觉得我们应该睡觉了。” 赵子昕:? “作为未来的临床医生,我们应该明白熬夜的坏处。” 说着,童乐啪嗒一声将灯给关上,摸着黑上了床。 田音看着黑漆漆的宿舍,提道,“现在才十点半啊,真睡吗?” “” “” 宿舍重回一片安静。 三人默契的拿起手机,开始夜生活。 “明天早上六点半要升旗。” 过了不知道多久,黑暗中也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 “赵子昕,你睡了吗?” “还,还没。”和田音睡一旁的赵子昕抬身,“你怎么不睡?” “手机那么好玩,我睡不着。” 童乐:还是再看看什么保养的护肤品吧。 凌晨四点半左右,易谨醒来,换好衣服后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去操场跑步,打拳。 六点回来,宿舍里显而易见的黑灯瞎火。 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舍友的懒怠,临到六点半还有十五分钟时,她将灯打开。 刺眼的灯光照在这些姑娘们的脸上,耳边被灌进一阵平淡的声音,“起床。” 强拖硬拽的拉着仨舍友出门。 对门同班的同学见状就笑,“易谨,你也太可怜了,一拖三啊。” 后者平静的点点头,拉着三人往楼下走。 早晨的冷风灌入脖子,这三人终于在宿舍楼下被吹醒了。 哆哆嗦嗦的往前走。 “为什么上大学还得在每周一升国旗啊!”田音躲在易谨的背后,悲催的喊着。 “为了让你深刻认识什么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童乐也往易谨背后钻,和田音推搡来推搡去的,“你往那边去去,让我躲会儿风。” “我不要,你去赵子昕那边躲!” “她又不起来跑步,身上没热气儿。” 赵子昕:?? 童乐有次在四点多醒过来上厕所,就看到易谨出门了,她原本还以为易谨去干什么坏事儿,跟出去一看,发现她竟然跑步去了。 童乐还没回去就被易谨给逮住了。 “我看你起来出去,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童乐当然不敢说自己是跟踪她,有些一言难尽,“你不会每天都来跑步吧?” 后者平淡的点点头,仿佛这是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 至那天开始,童乐对她的自律是五体投地,甘拜下风,宁愿称她一声大哥! 第8章 我请你 童乐和田音推搡着,赶在点名之前来到了操场。 升完旗后,田音她们就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今天上午没课,大多数人都回宿舍睡觉了。 而易谨去食堂吃饭,顺便给她们也买了饭。 “易谨,你出去的时候带着手机啊,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叫你。” 田音赶在她走之前,提醒她。 易谨抓起桌子上那个黑盒子,塞进了兜里,然后抱着书去了图书馆。 她看的东西多,上面有很多东西她没有真正的见过,学过,所以看的不算太懂,只能圈起来等到上完课后问老师。 泡了一上午的图书馆,她出来时发现路上摆了不少摊子。 什么学社,篮球社,轮滑社,汉服社诸如此类的社团,摆了不少。 童乐说最近一个星期是社团招新的时间。 易谨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旁边还有人想拉她进他们的社团,但看到她面上生人勿进的表情,就只能退缩。 冷不丁的,易谨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一旁。 又是什么都没有。 牙轻咬着舌头,易谨收回目光。 脚下速度加快。 后头的人发现对方加快速度,立马跟上去。 却忽然发现追踪的人没了。 他有些懊恼。 竟然跟丢了。 那人继续往前走着,企图想在附近什么地方找到易谨的踪影。 忽的一个大力拉住了他的肩膀,他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捂住嘴,抵在了墙上。 那一刹那眼花缭乱的,再看清眼前的事物时,便对上一双冷冽的双眸。 “跟踪我?” 分明是疑问句,却让她说的极为肯定。 那人摇着头,呜呜呜的叫。 这家伙不是个女人吗?!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在学校过的生活怎么样而已。” 那人心虚的都不敢看易谨。 “谁派你来的?” 中午。 男人纠结的看着易谨,“不然你坐我的车吧?” 骑个自行车赶去赴约,怎么看都不太好。 易谨瞥他,脚下脚蹬子一踩,只留给男人一个如风样的背影。 半点左右,某家餐厅内,坐在窗户旁的男人平静的喝着水。 余光看到一辆黑色的自行车停在了满是超跑名车的停车场附近。 他还没说话,却听见旁边的位置上面有人低声轻嘲。 “现在还有人会骑自行车来这种地方?” “也没个服务员去制止她?” 男人无声的勾唇,嘲讽还没有露出来,便看到停好自行车的那人扭过了头,白皙的肤色迎着光,仿佛是一块泛着莹莹光泽的美玉,可惜没有任何颜色点缀,连个笑都没有,看上去显得尤为平淡。 男人的脸色变了些许,复杂的将目光放在那人的身上。 易谨走进餐厅,和这里的服务员做了沟通之后,很快就捕捉到了派人跟踪她的那个男人。 易谨平静的走过去,坐在了那个男人的对面。 “你好,你就是易墨的姐姐易谨吧?”男人脸上带着完美合贴的笑容,“我是易墨的经纪人,高棋。” 后者随意的点头,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眼前的菜单上。 从学校出来到现在,她还没吃饭。 尝试过饿到见到树皮都能艰难下咽,易谨现在对待吃饭这件事情十分郑重。 不过,这里的菜价高到她无法承受,易谨并没有想在这里吃的想法,静等着高棋接下来的章。 高棋说完之后,就一直在观察易谨,等待着她开口问。 哪知,这家伙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往下问的欲望。 忍了又忍,高棋这才笑着又开口,“你还没吃饭吧,冒昧把你请过来,不如先点餐?我请你。” 如果是他请客的话 高棋忽然感觉,眼前女生身上随意到自己把话说完,就立马拍屁股走人的气息变得尤为和睦。 为此他感到十分不解。 她向来是沉默寡言的,但说的话也带了很多的技巧,原本高棋认为自己在这次交谈中占上风,屡次三番的将话题往易墨和她之间上面引。 不过被易谨三言两语的打发,她就这么潜移默化的把控了话语权。 高棋在高谈阔论易墨在娱乐圈的成就,易谨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顺便还点了一个餐。 等服务员上菜,不多不少,正好把眼前的桌子放满。 奉城的高档餐馆向来是以精少为主。 上的菜种类多,但量少的很,易谨看着眼前的食物,甚至在想这些真能她填饱肚子么? 高棋还在侃侃而谈,转眼就看到易谨沉默下来,默不作声的开始吃东西。 一旦他想插嘴,便看到易谨淡然的眼眸扫过来。 高棋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嗓子眼。 他在娱乐圈这种地方长袖善舞了不少年,鲜少见过这样的目光。 平静的表面下带着绝对的凌厉和不容置喙,她只是在随意的吃东西,目光下的压力就让他难以忍受。 高棋内心发凉之余,感到无比的惊诧。 易墨的这个姐姐,好像并不像易墨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庸俗的女生。 单单是那一个眼神,高棋就知道,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露出来的。 易谨不乐意和他搭话,高棋只能等她把东西吃完。 桌面上的食物被易谨一点不剩的扫荡完毕,她这才继续饭前的话题,问他,“易墨既然发展很好,你何故找我?” “易墨性子虽然恶劣些,但本性不坏,他也想着和你打好交道。”高棋顿了顿,随后又满面笑容,“之前你住院,易墨接到电话之后就直接赶过去帮你。” 有些话,高棋点到为止。 能考上奉城大学的学霸,脑袋可不是那些榆木的。 他想的,无非是让易谨明白之前是谁救了她,也提醒她,该报恩了。 绕了这么久,易谨这才勉为其难的问他,“你想要我干什么?” 总算问出来了。 高棋笑容真切了许多,“易墨最近接了一个新综艺,必须是亲人陪伴才能参加,因为综艺的性质导致,你们的父母并不适合跟着易墨一起去,所以” 综艺? 第9章 我同意 易谨在脑子里想了半天,这才从记忆里面抽取出来一些叽叽喳喳的画面。 像是蛐蛐罐里面两个打斗的蛐蛐儿,供他人观看。 只不过综艺不是两个蛐蛐,而是一群蛐蛐。 高棋见她没吭声,连任何惊喜的表情都没露出来。 他在心中直喊这人古怪的很,但嘴上却仍旧在施压,“易墨之前帮你也是顶着风险的,如果被别人拍到他去医院,那他的事业就毁了。” 易谨抬眸看他。 又来了。 仿佛是无形利刃架在脖子上的那种感觉。 高棋后背发凉,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变轻许多。 “什么时间?” “下周五开始正式录制,你打算去?” “不打算。” 高棋: 易谨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她自己清清楚楚。 威胁在她这里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从餐厅出来,易谨骑着她的小自行车去了距离学校很近的面馆,又点了二两面吃下,这才感到自己有了饱意。 那家餐厅的菜太少了,易谨都没有吃饱。 到宿舍没多久,易谨就准备准备要上课了。 她们临床的课多,一个星期至少十四节课,能让她们成天休息的也就只有周末了。 她们现在学的大多是理论课,真正的实操估摸着还得等到下学期才能动手。 赵子昕她们听得昏昏欲睡,不停的打着哈欠。 专业课老师讲的大多数,易谨都已经在图书馆自己看过了,不过里面有很多最常规的东西她没有弄明白,她听得仍旧认真。 晚上,易谨没看书,正好看到童乐在看高棋口中所说的综艺。 “拍综艺是什么流程?” 童乐抬头看向易谨,有些诧异她竟然会关心这个,不过还是和她说了简单的流程。 “其实就是提前写好台本,然后邀请那些明星,布置场地之类的,人到钱到就能开始拍了。”童乐好奇的问她,“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还好。” 易谨又问,“那些明星,是否要签合同?” 她看的法律条律不少,大抵明白这个社会干什么都要签订合同,拿钱办事。 “大概吧,如果是那种投资特别大的综艺,整个组都得先签合同,如果违约了,要付一大笔违约金的。” 易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得闲了,易谨又去了一趟施工现场,那边的工程已经快结束了,易谨顶多能再干两三天的样子。 负责人把今天的钱给了她,又苦口婆心的劝:“你以后也是个有出息的,在我这搬水泥也好几天了,要不你还是早点找一个体面点的工作。” 易谨脱掉干活时才会穿的外套,接过钱。 “我明白了。” 负责人并非赶她,只是不希望她一直做这种累人的工作。 刚把钱放进口袋中,她猛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声音很大,就连走在外面路上的行人都听到了这个声音因。 “怎么回事!”负责人连忙跑进去。 易谨也跟在后面,却见这个施工现场的吊顶掉下来了不少,教易谨贴地砖的师傅也惊魂未定的站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刚才忽然” 他的话还未说完,身前的易谨猛然抓住他往自己的方向扯。 紧接着,师傅头上的吊顶咚的一声,掉在刚才师傅站的位置上面。 如果不是易谨,恐怕这位师傅就要被眼前重达几十斤的吊顶给直接砸到头部。 负责人和师傅心跳如雷,冷汗从额头划过脸,往下面滴。 易谨对他们说道:“这里不安全,先走。” “易谨,谢谢你”老师傅不是什么能言善道的人,黝黑的脸上充斥着对易谨的感激。 “小事儿。” 负责人也感谢易谨,如果不是易谨及时救了人,真砸到工人的话,恐怕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他忍着怒意又给采买吊顶材料和负责安装吊顶的人打电话,大老远的都能听到他含着怒火的咆哮。 从施工现场离开,易谨懒散的骑着自行车在附近逛。 不远处的商业街上,到处都有能赚钱的伙计,但易谨知道那些不适合她。 哪怕她已经尽力习惯这个社会,但她身上到处都充斥着和这里的格格不入。 还没晃到学校,她便停下来,眉眼微敛,唇抿着,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车子。 “出来。” 高棋打开车窗,朝她露出笑。 “每天都去搬运水泥,很辛苦吧。”高棋从车上下来,开口问道,“听说那个施工场还出现意外了。” 易谨面上露出些许不耐,“还跟踪?” “我知道你很缺钱。”高棋并没有因为易谨的表情而感到不安,反而更加的从容。 易谨眼眸微眯,“你从里面捞了多少好处?” 话音未落,高棋原本还胸有成竹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论我从里面捞了多少好处,我可以告诉你,我邀请你参加综艺,纯粹是为了易墨,他是我手下的人,我当然不会让他出现什么情况。” 高棋说完顿了顿,继续利诱,“你要是参加这个综艺,赚的钱足够你大学不愁吃” “我要先看合同。” 他的话还没说完,易谨眼睛微亮,利索的说道。 高棋:? “你答应了?” 高棋有些不可置信。 她就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他不知道吃喝不愁对易谨来说意味着什么。 高棋把签约合同交给了易谨,说道,“你们学校那里我们会去联系,可以帮你请假。” “这综艺一共就录三次,一次录三天,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们会帮你准备好,三次录制给你的酬劳上面写的也很清楚。” 易谨低头看着合同,听完他的话并未多言语。 酬劳确实写的很清楚。 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人物,三次拍摄下来都有七十万的酬劳。 当然,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上面的要求写的也很清楚。 所有行动必须听从节目组的安排,不可以私自行动或者反抗节目组。 她寻常吃饭生活,一天的花费最多不超过五十。 七十万。 够她完成这几年的学业。 甚至还有余留。 易谨手点着合同,思索半晌。 用九天换取七十万,这买卖可以说得上非常划算。 易谨拿着笔,往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10章 想要报恩 易墨回到经纪公司,就看到他的经纪人面露喜色,看上去颇有些开心。 “什么事儿让你这么开心?” “易谨把合同签了。”高棋冲他露出笑容,“看来这次的综艺你不想去也得去了。” 高棋不提这事儿,易墨都给忘了,他臭着一张脸,眼底划过些许冷淡厌烦。 “准备收拾收拾吧,下周五出发。” 医院,VIP病房内。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乌黑的发垂在耳朵附近,头发不算太长,但也比寻常男生的头发要长,他的面色不算苍白,甚至带了些许潮红,泛着病态,薄唇微张,浅浅的呼吸着。 他闭着眼,眼下青黑,眉头也紧锁着看上去尤为痛苦。 不知道从身体的哪个部分传来不适,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漂亮的下颌颤抖,嗓子眼有股难压的腥甜往上涌。 旁边的人火速按响铃,不消片刻,有医生护士陆陆续续的赶进来。 男人站在那,一言不发的看着医生救治,过了二十分钟,病床上的人才安顿下来。 他没有再睡觉,双眸微颤着睁开,一双茶色的瞳孔无比清澈。 “阿言,还好吗?”男人走近,有些紧张的问。 徐言时露出清淡的笑。 他生的漂亮,笑容也如夏花一样。 “我没事。” 徐年帮他把床位调高了一些,道,“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点吃的?” “不用。”徐言时的声音泛虚,眸子瞥见现在的时间,对他说,“二哥,你先去吃饭吧,我一会儿就睡了。” 徐年知道徐言时不喜别人看他这副孱弱的模样,只好点点头,“过一会儿妈就过来了,你先好好休息。” 徐言时目送徐年离开,面上的笑也收回去了,他仿佛是精致的木偶一般,浅淡的看着窗外的夜色,眼底蒙上一层灰暗。 手指不知觉的摸到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又轻轻摩擦着。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愈发的不好。 手抵着唇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徐言时的面上便红得厉害。 透过窗,他看着不远处灯红酒绿的霓虹,想了想,最终还是从病床上起来,抬脚往病房外走去。 “小少爷。”刚刚出门,就有保镖挡住了他的路。 徐言时面上又挂着清浅的笑,“我只是去外面透口气,那你们如果不放心就跟着吧。” 保镖面露纠结,徐言时没理他们,抬脚往外走,保镖只好跟上去。 只是徐言时比他们提前一步坐上电梯,也先一步到一楼。 吃完饭的时间,医院的人还很多。 徐言时走出医院。 冷风顺着微微敞开了一点的领口往他衣内钻,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只觉寒冷无比。 他捂着嘴难耐的咳嗽,随便打了一辆车,让司机开车。 保镖眼看着小少爷的车往外面走,赶紧去通知其他人跟上去。 这可是整个徐家都无比宝贝的人,要真是出什么事情了,那他们必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商业街的一家火锅店,田音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 “这绝对是我最后一顿火锅。”童乐认真宣布:“明天老娘减肥。” “放心吧,真香虽迟但到。”赵子昕早就看透了童乐的本质。 童乐也不在意,淡定的说道:“谁让火锅那么好吃呢?” “对吧,易谨。” 易谨突然被喊,认真的想了想刚才食物的味道,然后点点头,“确实。” 童乐漂亮的眉毛轻挑,似乎是在对赵子昕说“看吧,易谨都这么认为。” 四个姑娘没有立刻打车回去,而是在街上转转,消消食,等肚子没有那么撑的时候再回去。 她们要逛街,易谨没什么兴趣,又被她们拉着试衣服。 “现在都冷了,你都没买几套厚衣服,买点厚衣服回去。” 她们也知道易谨囊中羞涩,给她买的都是那种耐用又便宜的。 易谨以往在家中,向来对自己的长姐妹妹没什么抵抗力,这三个人一个赛一个的会撒娇,惹得易谨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最后易谨被田音她们收拾着买了一整套,她们这才放过她。 易谨站在外头透气,其他人还在商场里面逛,根本不知道累字怎么写。 看着三人打鸡血的模样,易谨甚至开始怀疑在晨跑时不住喊累的那三个人是不是她们。 外头有不少人看她杵在商场门口当门神,易谨不好挡路,便拿着东西出去逛。 商业街前头就是一条河,算是奉城的一个景点,很多人都会在晚上过来散步。 易谨懒散的沿着河边的小路往前走。 中秋的风已经逐渐冷了起来,徐言时站在河边,目光落在乌黑的河水水面,流动的河水面上倒影着高楼大厦上的灯光。 他身材颇为消瘦,面上虽然带着病态,却仍旧掩饰不了精致的面容,皮肤白皙,丹凤眼微垂,鼻梁挺翘,独独是唇泛着粉嫩的红,似有若无的带着忧愁,当真是一位病态美人,让人忍不住怜惜。 翻坐在河岸的护栏上,徐言时举起自己的左手,拇指上温润的玉扳指散发出浅淡的光芒,他仰着头,也不知是在看扳指还是在看黑色幕布上的星空。 徐言时又将目光收回,看向对面的人群,微微扯唇,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寻常人都在想着如何让自己长寿,却没想过长久的活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不想忘记的,想要忘记,想要逃离的记忆,仍旧占据所有的心神和思绪,哪怕再世为人,都不会忘掉。 无比痛苦的活着当真比死了还要令人难过。 手指轻触着玉扳指,徐言时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仿佛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陡然间,他握紧手,茶色的眼眸宛如被染黑,极度低沉的情绪将他包围,让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望着河水,那人好像在冲他哂笑,一如他记忆深处的那般,自信又充满光芒。 “想要报恩,那就努力中榜首吧!” 徐言时神使鬼差的往前跃,似要抓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般。 宛如蝴蝶坠落,流星划过。 第11章 顺手救了 易谨就看着河对面忽然有人掉进了水里。 她的眉头微皱。 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不假思索的翻过护栏,一声扑通,她跳进了水里。 岸上的人都在惊呼。 甚至还有人拿起了手机录视频。 河水很凉。 扒着水,易谨以自己最快速度游到对方附近。 他好像并没有挣扎,任由自己往下坠落。 易谨到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 她微微蹙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扎入水中。 黑夜极其影响视线,她勉强能看到一个影子。 冰冷刺骨的河水将他密不透风的包裹,他身上本就很冷,现在几乎感觉不到冷意。 徐言时甚至看到一个披着披风的人,气宇轩昂的骑马朝他而来。 忍不住鼻酸,想跑过去,他还欠一句多谢没说。 徐言时任由自己往下坠, 抓到对方的手时,这个人并没有任何挣扎,看上去好像已经昏过去了。 易谨把他拽到怀里,然后往岸边游。 岸上已经有人帮忙叫了救护车,这边离医院很近,救护车来的也很快。 易谨把人拖上岸,再看向他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被她救的人有多好看。 她的目光在对方的手上顿了顿。 莹白的玉扳指。 易谨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收了回来,开始给他做最基本的救援。 这些东西上课时老师都讲过,无比实用。 徐言时跌进去时间不长,很快就开始咳嗽,将口中的水全吐了出来。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掉进水里,这一咳嗽几乎要把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 易谨瞧着他的面容泛起不正常的驼红,再触碰到他的时候,这才发现他的身子抖得厉害。 “易谨!易谨!”对面传来一阵喊声。 她扭过头,发现田音她们已经出来了,还站在对面。 救护车的声音同样也传了过来,这就代表救护人员已经来了。 “能动吗?”易谨拍拍对方的脸。 她身上很暖和,哪怕沾了水,仍旧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徐言时几乎是下意识的靠近她,想要汲取她身上暖意。 好不容易制住咳嗽,徐言时微弯的睫毛颤颤,艰难的想睁开眼睛,但眼皮就好像是黏上了双面强力胶,他无论如何都睁不开。 “谢谢”无奈,他声音发虚的道谢。 医护人员火速的将他抬上担架。 那边的田音还在扯着嗓子喊她:“易谨!!!” 易谨: 徐言时听到这个名字,内心陡然一颤,费力又猛然的睁开眼睛。 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面容寡淡。 却听她道:“生命仅此一条,小心。” 他望着易谨,眼睛登时模糊了,想说些什么,但医护人员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抬起担架就走了。 徐言时挣扎想起来,又被她们给按了下去:“请不要乱动!” 没有任何办法挣脱的徐言时顿时有些急,“易将军!” 他被折腾这么久,哪怕喊起来,声音也不大。 易谨只听到了缥缈的声音,她没怎么关注,拧巴拧巴湿漉漉的衣服,然后绕路往对面走去。 “刚才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就跳下去救人了。”田音绕着她看了一圈,发现她并没有受伤。 “看到有人落水,顺手救了。”易谨平静的说。 其他的路人还在拍她,甚至有人在拍手叫好。 易谨觉得身上衣服黏腻的厉害,微微蹙眉,“先回去吧。” 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们确实没什么要逛下去的意思,很快就坐上公交车回学校。 这事儿在网上发酵,被救的人躺在医院再次昏迷,救人的人回到宿舍之后洗个澡,便睡了过去。 也就只有易谨的三个舍友,兴奋的在刷着手机上的视频软件。 “易谨太帅了吧,这都敢跳下去救人。” 她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易谨跳下去的那一幕,现在竟然刷到了完整的视频,她们怎么可能不兴奋。 “我也发现了,这姐们是真好。”赵子昕认同的点头。 田音给她们讲起之前国庆放假时候在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情。 “你们不知道,她一腿踢到那个猥琐男命根上的时候有多帅!”田音有些手舞足蹈。 她们说了半天,又看向易谨,发现她根本不受她们的干扰,自己睡自己的,醒也不醒的那种。 到底是夜晚,网上的视频并没有拍到易谨的正脸。 这视频在网上流传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压了下去。 病房外,徐臣面容发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保镖。 “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意外?” “老板,这是我们的疏忽。” 徐臣身后的椅子上,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人正在流泪,身旁还有几个人不停的安慰她。 “妈,你放心吧,阿言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对对,妈妈,我弟以前比这危险都能挺过来,这次也肯定会没事的!” 徐家是个大家族,徐言时自己就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他是家里的老幺,身子骨不好,又在小时候被人绑架过,被家里当做玻璃人一样的养着,风都没怎么见过。 “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徐母泪眼婆娑的,内心对徐言时担忧不已,“你们弟弟本来身子骨就不好,现在又在河水里面泡了这么久,我就担心” 说着,徐母就又哭起来。 一众人面面相觑,又叹了一口气。 他们又何尝不担心徐言时。 徐臣被徐母的哭声惹得烦躁不已,狠狠的瞪了这些保镖们几眼,这才打发他们离开。 直到半夜,徐言时才从急救室出来。 “暂时没事了。”医生刚出来,就被几个人包围住。 他说了一些照顾徐言时的事项,这才脱离这些人的质问圈。 徐言时需要好好休息,他们也就没再病房里多待,派了许多人在医院里面看着,徐家一大家子这才回家。 “救阿言的那个人”徐臣坐在车内,想起落水的事情。 “找人调查过了。”徐言时的大哥,徐戈沉静道:“奉城大学的大一学生,读医的。” “那才十几岁吧?”徐年微微扬眉。 第12章 出发 “不错,从小地方考过来的,和易墨还有点关系。” 提到这个名字,坐在徐母旁边的女人不由得侧目,“易墨?” “嗯。” “易墨是谁?” “一个明星,和易谨是姐弟关系。” 徐臣没什么表情,直点头,“既然这个易谨救了我们家阿言,对方要真有什么困难,让她尽管提。” 徐戈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他们家不是什么不懂得感恩的,但感恩也要对原主感恩。 惠泽到易谨的时候,她还微楞。 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她眸子眯了一下,平静的说道,“不用补偿,人没事就好。” 徐戈的助理听到易谨的话时,还有些诧异。 等他反应过来时,易谨早已离开。 高棋已经帮她请好假了,马上就是周五了,她虽然不用收拾什么东西,但也不想浪费时间。 助理回到车上,将易谨的话传达给徐戈。 徐戈挂断电话,并未讲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让对方开口要求的机会已经给了对方,既然对方不想要,那过了这村,也就没这店了。 易谨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拒绝的,可能是亿万的财富。 易墨那边签完约,整个求生综艺的所有人员也就到齐了。 节目组也及时宣布了本次参加人员的名单。 而易墨作为当红顶流,人气自然是最高的一位,粉丝们看到他要和自己的姐姐上综艺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们可没听过易墨还有一个姐姐啊。 易墨和姐姐上综艺,这个话题还在热搜榜上待了好几个小时。 也不知从哪来的消息,说易墨的姐姐之所以同意这次上综艺,其实是为了自己进娱乐圈而打基础。 易墨的粉丝听了,当然不同意了。 没想到我们墨崽还有被亲姐蹭流量的一天 抱走墨崽不约! 该死的,谁都不许蹭我家崽崽的流量! 综艺还没上,易墨的粉丝就对他这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姐姐感到极度的排斥。 童乐看到这个热搜的时候,还有些气愤填膺的在寝室里说这事儿。 “易墨的这个姐姐怎么回事?想进娱乐圈就去参加选秀节目啊,怎么还蹭别人流量?” 还在看书的易谨闻声,扭头看她。 童乐以为她对这个八卦感兴趣,便绘声绘色的给易谨讲了一遍网上的事儿,紧接着,又非常生气的说道:“你看易墨他这个姐姐是不是很坏?” 易姐姐谨想了半天,总算想明白为什么童乐会这么气愤了。 她是易墨的粉丝,看到易墨身边的人不但不帮他,还想在他的身上分一杯羹。 倘若是自己,要是被别人代领军功,那她可能也会很生气。 “没有去娱乐圈。”易谨回答她。 “啊?” 易谨平静的说:“易墨是家弟,我参加综艺是为了钱,我不想进他的圈子。” 字拆开看都认识,可这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 童乐茫然的眨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不是,你说啥?” “易墨是你弟弟?” “是。” “亲的?还是表的?” “一母同胞。” 童乐蹭的一下从位置上坐起来,来回在寝室狭小的空间里踱步,面上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许多话在喉咙里滚了半天,最后凝成了一个真实又带着绿色的字:“草!” 我爱豆的亲姐和我是一个寝室,幸福来的太快,我该先做些什么? 童乐想和赵子昕,田音分享这个消息,但偏偏这俩人去参观社团,准备进社团玩,根本不在宿舍! 她冷静了一会儿,这才搬着自己的椅子来到易谨的身边。 “帮我要个签名!不对!两个!带腹肌的那种!” 易谨: 一开口就是老色批了。 说完,童乐又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你们两个既然是姐弟,为什么你这么穷啊。” 易谨: 好家伙,一箭穿心。 “我们从小不住在一起,不熟。”易谨开口解释。 童乐觑她半晌,一直没开口,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 最后郑重的拍她的肩膀,“大哥,我认为还是你靠谱一点,我决定相信你!” 易谨一脸莫名其妙。 等赵子昕和田音回来,童乐就等易谨离开之后,在宿舍说起自己今天刚得知的消息。 “易墨和易谨都是亲姐弟,你们看易谨每天为了生计发愁的,易墨反而光鲜亮丽,看来她在家里不受宠啊。” “难不成,这是易墨才导致这种情况的?”田音皱着眉头。 “应该不是易墨的错。”童乐摸着下巴,分析道:“我们家墨崽虽然很厌世,但人品还是有保证的,看样子她们家是重男轻女,要怪也是怪墨崽和易谨的父母!”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你分析这么透彻,有什么用呢?”赵子昕再次一针见血,“我们只是易谨的朋友兼舍友,并不能帮她断家务事。” 童乐: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赵子昕点开自己的游戏界面,道:“现在易谨不是要和易墨一起参加综艺了吗?她应该能分点钱。” 说完,赵子昕瞪大眼睛,“草,人家易谨已经开始赚大钱了,我还在苦哈哈的每个月两千块钱过生活!” 田音:“要不咱们也去找个兼职做做?” 童乐:“这有什么,我们才上大一,还不到赚钱的时候呢。” 赵子昕挣扎了许久,道,“算了,我还是看看有谁能和我一起打游戏吧,让我成打工人?还是等我成年后吧。” 晚上,易谨从外头回来把她们要的奶茶也递了过去。 她拿出自己的包,利索的开始收拾东西。 “真要出去三天?” 直到易谨要走,田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自己的舍友好好的,就变成了要拍综艺的未来大明星了? “我很快回来。” 童乐认真的把手中的相机给她,“好姐妹,拍明星的任务就拜托给你了,一定要拍到易墨!” 易谨: “你倘若想见他就随我一起出去。” “???” “他现在应该在机场等我汇合。” 童乐:淦! 第13章 你走错了 “我送你!”她当机立断。 童乐家还算有钱,亲爸早早的给她配了一辆车,不过童乐觉得太打眼,基本上没开过。 这次专门开着她的小宝马把易谨送到了机场。 刚下车,易谨就立刻跑到角落,扶着垃圾桶开始狂吐。 田音拍拍她的后背,有些无奈:“都说了让你坐副驾驶,你非要坐后头。” 等易谨吐完,童乐连忙给她递瓶水,“易谨,你还好吗?” 接过水,易谨漱了口,又把水喝一半,这才感觉好了点。 白着脸点点头,“走吧。” 童乐紧张的跟在易谨的身边,时不时的摸出自己的小镜子照照,看自己的妆容是否还完美。 “赵子昕,我今天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美貌无双好吧?” “谢谢,我也觉得。” 赵子昕:神经病 候机室,易墨戴着口罩和帽子,露出的漂亮眉宇透着不耐。 “人怎么还没来?” “不是还没开拍?”高棋倒显得尤为淡定,不急不缓的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消息。 他冷嗤,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高棋看时间的功夫,便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助理跑过来,“棋哥,易谨来了。” “让她进来吧。” 助理又跑回去让保镖放行。 三个姑娘推搡着,最后还是跟在易谨的身边,有些期待的看向候机室。 易墨好认的很,他在网上向来以厌世冷酷的印象示人,偏生长的好看,业务能力也强,几张硬照就把那些女友粉,亲妈粉给迷得神魂颠倒。 现在他穿了一身黑裤,黑白宽条纹的衬衫,带着一副墨镜,看不清神情,但从他紧抿的唇上,便能看出他的不耐。 童乐三人见易墨知道易谨来也没打招呼,下意识的就去看易谨。 后者面上无甚表情,一如寻常的平静,仿佛没有感觉到易墨的冷淡一样。 反倒是高棋,走过来笑着和她们打招呼。 “这些都是你的同学?” “嗯。”易谨颔首,给他介绍:“田音,赵子昕,童乐。” 高棋和她们握手,目光环视她们,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学医的,以后可都是济世悬壶的医生了。” 三人被他吹嘘的话给说的面红耳赤。 偏偏易谨没什么感觉,甚至还认为十分正确,微微点头。 高棋给她们三人分别送上了易墨的签名照和新出的签名专辑。 童乐虽然没能和易墨说上话,但能拿到签名照和专辑,就已经让她忍不住想尖叫了。 她打量易墨一眼,又看看易谨,最后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就这么看,其实也看不出他们姐弟俩到底有哪里不对劲。 “等你结束时候记得给我们打电话嗷,我们来接你。” 临走前,赵子昕拍拍易谨的肩膀,嘱咐她。 后者微微颔首,看着她们从候机室离开。 高棋冲她摆摆手,让她跟自己一起走,“过来坐吧。” 易谨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高棋给了她一沓用书夹包着的资料,说道:“这上面是本次综艺打算去的地方,综艺的性质是野外求生,所以会有一定的危险,不过你不用害怕,节目组跟着你们一起去的。” 易谨接过来,打开一目三行的看资料。 “有什么事儿你就叫易墨,他不敢不帮你。” 易墨听到他的话,轻呵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易谨只当没听到,看完之后将东西还给他。 高棋不说话,候机室里的易谨和易墨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从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专业书,垂眸看书。 高棋一时语噎,隐隐有些担忧。 这两个姐弟,真能在这个综艺上有能看的画面吗? 播音里提醒他们的航班即将准备登机。 易墨率先抬脚,行走如风的走了,他的身后,助理推着他的行李箱,连忙跟上去。 易谨跟在后头,冷静的看着对方的操作。 高棋将她的机票给她,又对她说:“这次我不过去,有什么事情你问易墨就可以。” “多谢。” 易谨接过她的机票,然后走进去。 她的目光看别人怎么做,然后学着别人的模样,总归没有出什么让人贻笑大方的差错。 易谨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低低吁了一口气,然后抬脚走上去。 高棋给他们买的都是公务舱,里面人少。 但是,易谨并不知道坐飞机还有什么公务舱经济舱之分,她随着人群走进机舱,目光环视四周。 他们好似都是随便坐下,但细看起来,又带目的性,低头偶尔看看自己手中的票。 易谨也看票,从中获取她想要的信息。 03。 易谨又看向四周,发现每个座位上都标注的有数字。 易谨心里顿时有数。 找到03那个数字所在的位置,坐下来。 一女孩儿在舱内来回走,最后停在易谨身边,反复的看。 她有些犹豫,又凑过去,小声说道:“哎,你坐的位置好像是我的。” 闻声,易谨扭头看她,女孩儿手里还捏着票,上面写的也是03。 易谨将自己的票拿出来让她看。 女孩儿低头看了眼,有些一言难尽。 “你的位置是公务舱的03号,这里是经济舱,你走错了。” 易谨微愣,还算冷静的问:“请问公务舱怎么走?” 女孩儿: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我也不知道公务舱怎么走哇QAQ。 女孩儿叫来了空姐,和她解释了一番,空姐便领着易谨往公务舱走。 易谨站起来,先对女孩儿说了句抱歉,然后又说句多谢。 女孩儿也没有因为自己被占座位而感到什么恼怒,反而因为易谨的态度而心情舒畅。 和好人说话,就算产生误会也能好好的解决呀。 易谨跟着空姐来到公务舱。 此时易墨早就在位置上坐好。 他和易谨的位置是前后,易谨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任何的关注。 就好像她不见了,他也没什么感觉一样。 反而是助理,受到高棋的嘱托,找了好半天。 看到易谨回来之后,这才松气。 “飞机过一会儿就起飞了,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乱动。”助理嘱咐易谨。 第14章 真的很危险么 后者点点头。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广播响起。 “尊敬的各位乘客,飞往港城的” 易谨听的云里雾里,最后看到有什么东西亮起。 她看向别处,发现有人从身边扯起什么东西,绑在自己的腰腹上。 易谨伸手摸索着,找到一个硬突突的东西。 学着别人往外一拉。 没拉动 空姐出来看乘客有没有绑好安全带。 一眼便看到易谨正在和固定不动的安全扣较劲。 她穿的朴素,明显不像是能够坐得起公务舱的人。 但偏偏公务舱里坐的人还有一个明星,细看之下,空姐发现这个女孩儿的面容和那个明星有五分相似。 她有了思量,然后挂着笑走过去。 “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她面容温和,易谨看了她一眼,回道:“找不到安全带在哪里。” 空姐尚未说话,前头的易墨听到她的回答,反而轻嗤。 空姐有些尴尬,却见易谨平静如初,仿佛并没有听到易墨含着嘲讽的声音。 整理了一下思绪,空姐笑容重新挂上,然后帮易谨将安全带扣好,细声说道:“等飞机飞稳,按这里可以把安全带解开,飞机落地和偶遇气流颠簸时,记得要把安全带扣好。” 易谨消化掉空姐的话,真诚的说道:“多谢。” “不客气。” 等空姐走远,易谨将自己的书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拿出来,准备看书。 前头微凉嘲意再次传来,“这么大的人了,安全带都不会系,易谨,你能不能别给我丢人?” 等了好一会儿,后头也没有传出声响,他不免有些恼怒。 扭头看过去,却见易谨拿着本厚厚的医学书看,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易墨气绝,想找她理论,但飞机正在准备起飞,些微的颠簸,让他只能暂时坐在位置上不动。 飞机窗的帘子是拉开的,易谨感到些许颠簸,扭头望向窗外的景色。 所有的建筑渐渐变小,犹如蚂蚁一般。 易谨有说不出的感觉,心脏不停的跳动,鲜活又生动。 飞机平稳,易谨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窗外。 没见过这些东西,无论看什么都充斥着新鲜感。 “要喝些什么吗?”熟悉的声音又传过来。 易谨收回目光,目光在空姐推的小推车上放置的东西。 默默盘算价钱,然后摇摇头。 空姐笑着说:“这些饮料和酒水不需要付钱。” 后者顿了顿,道:“普通的水就好。” 空姐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 “多谢。” 空姐离开之后,易墨便从位置上扭头看向易谨,目光沉沉:“易谨!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这是你对长姐说话的语气?”易谨的手还放在书上,声音平淡。 易墨气笑了,“长姐?你表演呢?” 他微凉的双眸冷冷的看着易谨:“当我姐,你配吗?” “无论配不配,这是你改变不了的事实。”易谨合上书。 “你!”易墨恼羞成怒,想说什么,哪知飞机剧烈的一颤,他只能坐好。 他仍旧暗恼道:“等到开始拍综艺,你别想让我帮你一点忙!” 没什么威胁力的威胁,易谨并没有放在眼中。 飞机要在空中航行两个半小时,易谨全程在看书。 助理见到易谨手中那么厚实的医学书,不由腾起一股敬佩感。 再看看自家艺人,满脸愤怒拿着手机打游戏。 他叹了一口气。 从机场出来,易谨跟着易墨一行人来到港城的电视台大楼,和节目组与其他艺人汇合。 这次录制参加的人数有四组,也就是八个人。 这八个人中,有互为姐弟的易谨易墨,当红小生的父子二人组,一对不怎么火的夫妻,还有两个小姑娘。 “易墨!你怎么才来呀?”娇憨的声音传过来,似乎有些抱怨,但细听还是欢喜多一些。 “你怎么在这?” “我和我妹妹一起来的呀。”女孩儿冲旁边的姑娘招招手,那姑娘露出腼腆的笑,“这是温月月,是我的表妹。” 名字一出,原本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易谨目光落在那个腼腆的姑娘身上。 这个世界的主人翁,长相无疑是好看的,温月月现在也就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水灵灵的眼眸扑闪的眨着,无比可爱。 “你好,我是温月月。”温月月冲易墨露出温柔的笑容,连带着甜甜的酒窝也露了出来。 易墨的心房被敲动一下,不着痕迹的挪开目光。 易墨不接话,温月月有些尴尬的往往自己表姐身边靠了靠。 “他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介意。”施柔握了握温月月的手,又嗔怪般的看了一眼易墨。 温月月露出温婉的笑,乖巧的摇摇头,“没关系呀,我不介意的。” 易墨抬眸看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在休息室稍等片刻后,节目组带着这一次共同参加节目的安全团队一起来到了休息室。 一番寒暄之后,节目组的制片说道:“请各位注意,我们是基于各位的同意之下进行拍摄的,如论遇到任何危险,请各位不要惊慌,我们有世界上最安全的团队的救助。” “真的很危险吗?”施柔迟疑道。 制片听到施柔的话,立刻露出笑,“施小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施柔矜持的颔首。 又讲了一些事情之后,他们这才开始准备开始录制。 “请大家手机,钱包,以及一些没用的东西交给助理保管。” “还收手机?” 导演面上挂起和善的笑容:“就算你们把手机带过去,其实也没用的。” 一众人将信将疑,有些马不停蹄的开始给自己的亲朋好友告知消息,有些拧着眉正在犹豫要不要听从节目组的话把手机交出去时,却听见一声轻咚。 他们看过去,只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寡淡少年先一步的将自己的手机交了出来。 “你姐真牛逼。”当红小生柳青白怼了怼身边正忙着给自己父母发消息的易墨。 易墨抬头看向易谨。 她直杠杠的将手机交出去,这也是易墨没有想到的,他拧着眉,回想起刚才易谨有什么动作,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第15章 上门道谢 易墨心中冷笑。 连个电话也不给爸妈打,要她有什么用? 想让他叫她姐? 打死都不可能。 “快点,快点把手机交出来。” 导演开始催。 施柔和温月月不怎么情愿的将手机交给了自己的助理。 没有手机玩,整个场子就变得尤为尴尬。 柳青白是个能活跃气氛的,很快就和另外一对明星夫妻交谈,把场子给热了起来。 这种故意挑起的话题,大多是围绕在明星娱乐圈之中。 易谨对此并不感兴趣,闭上眼睛假寐。 “哦对了,墨哥,你姐看上去长的挺帅的啊,怎么没和你一起出道?”柳青白问他。 施柔和温月月听到他的话,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挪向一直沉默寡言的易谨身上。 她的个头在在场的男生之中并不算太高的,但女生中确实拔尖,毕竟很少有女生个头能有一米七二。 更何况,在场的人,哪怕是男生也妆容精致,十分上镜。 相比之下,易谨穿着黑白的校服,面上没有任何妆容修饰,比男生还要糙上几分。 众人将目光放在易谨身上,仿佛她是什么格格不入的异类一般。 易谨泰然处之,没有被这些人的目光影响半分。 “你的穿着很有中性风呢。” 温月月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一直没有挪开。 其实她还是知道易谨这个名字的。 不过她没有看过真人,前段时间那个新戏的导演已经和她签约了,而易谨不过是导演没有选择的人而已。 温月月也没有想过她和易谨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也没想过,易谨竟然是易墨的姐姐。 可惜手机已经交给助理了,不然她还是非常想和家人朋友分享这个消息。 简单聊过几句之后,八人也就有了简单的认识。 节目组分发了相同的服装,一套红色,一套蓝色的冲锋衣,下面是便于方便的裤子,利于攀爬的鞋子。 节目组要求所有人都换上。 “那套蓝色的衣服是备用的,希望你们不要立刻穿上。” 大家换上红色冲锋外套,里面还是穿的自己的衣服。 乘坐飞机来到这次前往的地方。 医院。 昏迷几天的徐言时终于醒了过来。 “阿言,你醒了!”旁边坐着的女人面露惊喜。 还有一个小孩儿,扑闪着眼睛,小手放在病床上,“小舅舅,你的病好啦!” 徐言时昏迷的时间有些长,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等医生进病房为他进行检查之后,他的思绪这才回笼。 “救我的那个人”徐言时这会儿的精神劲头还算不错,开口问眼前的女人。 “那个小姑娘是奉城大学的一个学生,咱爸让大哥去感谢过了,问她想要什么,她说人没事就好,什么也没要咱家的。”徐晨语回道。 闻声,徐言时眨了眨眼睛。 他其实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只能听清声音。 声音并不像,但语气 还有那句似曾相识的话,让徐言时的内心产生了些许渺茫微小的希望。 说不定 真是恩人呢。 “我被她救了,应该是我亲自上门道谢的。”徐言时抿唇,没有中气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落寞。 徐晨语看他黯然的眼眸,也没见过她弟弟这么伤心过,连忙说道:“等你出院了,我们再请她来?” 徐言时苍白的面上挂笑,浅声道,“姐,是恩人救了我,不是我救了恩人,道谢也应该是我过去,哪有让恩人过来的道理。” “可”徐晨语有些迟疑。 “你放心,我会在医院好好养病的。”徐言时弯着凤眼,乖巧的笑让徐晨语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直叹气,妥协道,“行吧。” 接着,徐言时又道:“我醒来后还没见过恩人什么样子。” 这不是什么大事,徐晨语很快的回答,“大哥已经调查过了,我一会儿让他把资料发过来给你看。” 徐言时眼底更亮了,扯着唇笑,露出两颗虎牙,清亮的笑容仿佛将他整个人身上的病态都冲淡了不少。 见状,徐晨语无奈的笑了笑。 徐言时微微翻了一个身,侧着身子逗施小宝。 他这个病反复,有时候也会好,不过要细心保养,才能恢复到他勉强算上半个正常人的生活。 徐言时怀揣着渺小的希望,第一次认真的听从医嘱,好好养病。 荒野沙漠,上面有生长贫瘠的乔木,没有任何水的痕迹的河床裸露在外,到处都充斥着荒凉。 “你们不会想让我们真的求生吧?” 直升飞机上,众人看到眼前的这副场面,面色都发白了。 从飞机上下来,外面的地表温度接近四十度,人站在烈阳下,几乎都能晒化。 温月月摸摸自己的脸,有些担忧:“要是被晒伤皮肤了怎么办?” “没关系,我多带了防晒霜,一会儿多涂点。” “谢谢表姐”温月月开心道。 “这里是全国最大的沙漠地区,接下来的三天,你们将徒步穿越这个沙漠,我们会在相对应的地方准备补给,希望你们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团队的合作,共同走出沙漠。”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有毒的动物把?比如响尾蛇之类的,我记得沙漠里就有很多响尾蛇。”夫妻档中的丈夫尹鸿晖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个各位尽管放心,我国境内并没有响尾蛇这种生物。” 听到这话,众人松了一口气。 但导演很快就露出郑重的表情,“希望各位重视在沙漠中可能会出现的任何问题,这是求生综艺,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最后,祝各位好运。” “请出发吧。” 一行人从直升飞机落下的地方开始徒步走。 导演组给了指南针,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路往北走,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补给站才行。 最开始,他们还在活跃气氛般的不停说话,似乎并没有把眼前这个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放在眼里。 不过很快,烈阳和疲惫就给了他们教训。 热,最开始说了太多的话,令他们口干舌燥,炽烈的阳光直射下,让他们不住的喝水。 “这么热的天,我能不能把外套给脱了?闷的要死”施柔被晒得头晕眼花。 她和温月月是一组的,但最后,还是拉着易墨的衣服在往前走。 “如果你把外套脱了,紫外线可能会导致你的皮肤裂开,最好还是不要。”柳青白的父亲温和的说道。 第16章 说不给就不给 皮肤裂开?? 一向对自己的皮肤爱护有加的施柔立马不说话了。 易墨也觉得热,干燥闷热,他走的快,体力消耗的也快,一罐水很快就被他喝光了。 到后面没有水喝,他口干舌燥的厉害。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中暑吧?”温月月走路都是飘的,跟在施柔身边,声音发虚。 “不会不会,我带了一些盐,要是中暑可以喝盐水。”施柔说道。 她来的时候还做了一些功课,知道沙漠里补充水分和无机盐是很重要的事情。 “爸,你的水喝光了吗?”柳青白脚下都在发软,浑身出的都是汗。 这阳光真是太毒了。 “差不多,还有一小半。”柳父也是满头大汗,但他的自制力要比柳青白好一些。 听到柳父的回答,柳青白也不好朝他要水喝。 目光又看看附近的其他人,他发现易谨从走进沙漠之后,就没有喝过一口水,带着冲锋衣的帽子,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她好像没出什么汗,面容也平静的很。 柳青白不由得感到好奇,抬脚往她这边走,拉住她的肩膀,“姐姐,还有水吗?借我喝一点吧,我快渴死了。” 易谨轻瞥他。 柳青白的唇渴的都有些裂开,眼神也在发飘。 她思忖半晌,然后从自己的水罐中倒出一些水。 “这么少啊。”柳青白有些泄气。 易谨将盖子合紧,道:“现在水的用途并非解渴。” 将水罐揣进包内,易谨脚步不停的往前走,“你欠我一次。” 柳青白一噎。 “要不我再倒给你一些吧?”温月月把自己的水罐拿出来。 柳青白看她都自顾不暇,哪好意思朝一个姑娘要水喝,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易谨给我的水已经够了。” 他望着自己水罐中少得可怜的水量,唉声叹气,“难不成我还得学贝爷喝尿?” 柳父:大可不必 柳青白不敢喝完,只喝了一口。 啧吧啧吧嘴,柳青白来到易谨身边,问她,“怎么感觉你的水里有很淡的咸味儿?” “放了很少的盐。” “怪不得。”柳青白把水罐放起来,自言自语,“到补给站之后我也往水里面放盐。” 易谨没再说话。 柳青白恢复了一些活力,就在易谨身边来来回回的说话。 易墨冷眼旁观,心中却愈发的对易谨感到不耐和厌烦。 一行人又往北继续走。 彼时烈阳已经达到了最顶峰。 按照节目组的话,他们找到了一颗很大的树,在树荫下稍作调整。 被树遮盖住的阴凉与旁边伸出手都能感觉到的炽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真热啊,老公,我好渴。”尹鸿晖的妻子罗娉几乎半挂在他身上,口干舌燥。 “我的水也喝完了。” 易墨的水也喝完了,倒倒自己的水罐,一滴水都倒不出来了。 “易墨,要不我分给你一些吧?”施柔将自己的水罐递过去。 她还算克制,水罐里面还有一半的水。 “不用。”易墨想也没想的拒绝。 施柔的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温月月安抚的说道:“没关系啦,他不是还有姐姐的吗?易谨应该会把水留给易墨,她刚才都没怎么喝。” 温月月的声音不算大,但属于女孩子尖细的声音仍旧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易谨当然也听见了。 她的目光划过温月月。 后者露出乖巧的笑。 哪知易谨将自己的水罐刚拿出来,易墨就黑着脸说,“我不需要。” 在场的人悄无声息的看着易谨和易墨姐弟俩。 原本他们还以为易谨会把自己的水罐给易墨,哪知,易墨的话音还没落,易谨就打开水罐,自己灌了两三口。 完全没有搭理易墨的意思。 意会到易谨的意思之后,易墨气的脸都绿了。 偏生她又开口:“他想要,自己会开口。” 易谨丝毫不给面子,温月月面上的乖巧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你怎么说话呢。”施柔蹙着眉头,“你是易墨的姐姐,照顾他是应该的,给他水喝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他想要自己会开口。”易谨不厌其烦的重复。 “谁说要了?就算你求我给我我也不可能要。”易墨冷笑道。 清明的双眸看着易墨,易谨手指在水罐上摩擦。 这个弟弟性情顽劣得厉害。 若他不是原身的弟弟,易谨半点都不想管他。 水源剩的少,大家也热的吃不下饭。 他们打算在树荫下停留到太阳不那么炎热时,再决定往补给点走。 大家都是明星,他们可不相信节目组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也不给他们任何帮忙。 哪知,这节目组就是这么刚。 说不给东西就不给。 导演甚至还坐在阴凉的帐篷里吃西瓜,看他们没有任何斗志的模样,拿着西瓜站在镜头外,大咧咧的在这些人的面前晃了一圈。 红润润的西瓜瓤饱满多汁,一行人看得两眼发直。 “想要获得想要的东西,就努力的在沙漠中寻找存活下去的因素。”导演三下五除二的在一行人面前将西瓜啃完,拍着肚子对他们说道。 这下,他们也只能被迫团结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感觉到饿,但疲惫早已充盈全身,如果他们想要抵达补给点,就得寻找沙漠中能吃的食物,补充体力,保证他们有余力走到补给点。 柳父是当众人年龄最大的,也经常旅游,经验还算丰富,成为其他人没有多少异议的主心骨。 “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先找到食物和水。” 一行人围团而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下意识的忽略易谨,将她挤出外围。 她不是很想当明星吗? 他们不带她曝光,没有曝光度,就算她想火也没有机会。 易谨并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她志不在此。 这种热度其实她还能承受。 沙门府要比这里更加炎热,更加难耐。 对于沙漠,易谨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她听了半天那些人的话,最后实在是扛不住饿,站起来往外走去。 温月月看到她的背影,一时有些担忧,“易墨,你姐姐怎么自己走了呀?” 第17章 你们勿动 易墨扭头,只看到易谨的背影。 他平静的扭过头,道:“随她去。” 柳青白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对柳父说道:“爸,我过去看看易谨去干什么,等会儿回来!” 说完,他便一溜烟的跑远,找易谨去了。 “那我们怎么分配?”罗娉问。 柳父还算公允,道:“咱们各自先做自己的,等食物找到,做出来了我和我儿子分食一份。” “那易谨呢?” 说到他,众人的目光又看向易墨。 他臭着一张脸,“我会分给她。” 话到这,众人也就开始结伴开始在四周寻找食物。 他们周围大多是乔木和梭梭树,以及一些仙人掌。 偶尔能看到有蜥蜴,但一般没见过这些野生蜥蜴的女孩儿,刚刚看到,就被吓得花容失色。 温月月和罗娉还算好一些,施柔最见不得这些小东西,紧紧的拉住易墨。 易墨的眼底划过些许不耐,余光看到旁边的温月月,刚想说什么,但还是被他给咽了回去。 摄制组的人告诉温月月和施柔,附近的仙人掌都是无毒的,里面他们已经放了一些干净的水。 所以温月月她们取水很轻松,灌满自己和其他人的水罐之后,便率先回到了阴凉处。 易谨自己走,她的步伐矫健了不少。 “等,等等!”喘着粗气儿,尾音在最后忽然变得尖锐的声音让易谨停驻脚步。 她走的太快,跟踪摄像师跟不上,寻思半天这姑娘怎么这么能跑。 易谨站在原地,看着他跟上来,挑眉的动作不太清晰,似乎再问他为什么会跟上来。 跟踪摄像师气喘吁吁半天,说道:“我,我得跟拍你,你能不能别跑这么快?” 易谨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反正也差不多到了她想到的地方。 还没走两步,又传来一道声音:“姐姐!姐姐!!” 这声音像是柳青白。 果真,没一会儿,一个个头高高的男生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走这么快啊。”柳青白累的脚发软。 “你为何跟来?” 柳青白一屁股坐地上,仰头冲她笑,露出两排白皙的牙齿,说道:“我觉得他们都不靠谱。” 易谨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柳青白连忙站起来跟上她。 “你要干什么去啊?你的水能不能让我喝一口?我快渴死了。” 易谨把水罐扔给他。 柳青白爽朗的声音再次响起:“谢谢啦!” 他把水罐中的水倒到自己的水罐中,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总算觉得痛快了一些。 “你要找什么啊?” “我们现在要去哪?” “咱们能不能找找蛇?或者是那种大骆驼的尸体,我们还能吃上肉。” 柳青白是个没完没了的话痨,在易谨的身边不停的唠叨。 易谨丝毫没有受到柳青白的干扰。 她在宿舍里的时候,常常接收到来自赵子昕和田音打游戏时发出的垃圾话,易谨早就学会自动屏蔽。 目光在四周环视,易谨终于在一大片梭梭树下面,找到了一些意外之喜。 她蹲下来,看着眼前有很多空心圆形的植物,像是喇叭花一样打开的空芯,不过喇叭花的花瓣是向外展开,而眼前的植物仿佛是胶囊,往内裹成椭半圆。 中间的颜色有些深,有五六岁孩子小胳膊那么大。 “这是什么?” “苁蓉。” 易谨抬手将它们从粘连着梭梭树根部的根摘下来。 “苁蓉是什么?” “一种药材。” 把它们放进包内,易谨继续往前走。 没看到柳青白的眼睛都在放光。 “牛逼啊,姐们,你连药材都知道。” “我听说你是奉城大学的,你都学什么?” “病理学,药理学,组织学与胚胎学”她没什么表情的继续在观察着四周,嘴上随意的说了几个她现在学的科目。 柳青白听得头大,“大师,别念了!” “你”柳青白刚想说什么,就被易谨抬手制止。 她的目光直视前方,似乎有什么在闪烁。 柳青白看她面容严峻,也就只好闭嘴。 易谨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把匕首,低声对她们说,“你们勿动。” 说罢,她弯着腰往前走去。 国内确实没有像响尾蛇这样的危险毒蛇,但也有另外一种害虫。 它们会吃掉农地的庄稼,且繁衍迅速,给农民带来不可磨灭的灾难。 可一旦没有粮食的时候,它们就算再能吃,也没有人把它们给吃掉的速度快。 子午沙鼠,一个沙漠中极为常见的老鼠。 易谨吃的不算少。 她利索的抓住眼前的子午沙鼠,掐头去尾。 迅速的动作,连跟踪摄像师都没有拍到具体的画面。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易谨的手中已经拎了一个死透了的子午沙鼠。 “这这这!!?”柳青白瞪大了眼睛。 “老鼠。” 易谨看他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没搭理他,继续走。 原本,易谨想直接离开这的,但目光又看到了另外一些东西。 她蹲下来看着地上的圆形状物。 若有所思的好一会儿。 “谨姐,这次我们抓啥?”柳青白跟在她身后,自发的找了一个称谓,问道。 易谨擦掉匕首上的血,罕见的露出些许笑,道,“下次再说。” 柳青白怔怔的看着她唇角浅淡的笑容,等她收回去后,这才有些不自然的挪开目光。 “谨姐,咱们去搞点水吧?” 易谨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沿着附近的河床,易谨找到偏阴的角落。 跟踪摄影师看着易谨一顿操作,就搞出了清澈的水,一阵沉默。 这人,以前在沙漠里生活过吧? 柳青白也惊呆了。 草! 这次真没跟错人! 沙漠储存水不容易,这里到处都是沙子,高温让这些水中的大多数细菌死光。 不过易谨还是通过自制的过滤网罩把水过滤了一遍。 一开始易谨只跟着军中的大夫学过简单的过滤,在学校的实验室,她一时来了兴趣,问了老师如何过滤,老师就告知了她方法。 虽然用的地方不对,但总归有用。 接完水之后,易谨在路上又瞧见不少子午沙鼠,弄了两三只,她们这才打道回府。 第18章 你敢打我 也不知是不是找到食物之后感到喜悦,柳青白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整个人显得尤为兴奋。 “要是我爸知道你弄了这么多食物回去,他们肯定很开心!” “谨姐,你是怎么知道子午沙鼠是能吃的啊?” “这老鼠好吃吗?我还没吃过老鼠。” “哎呦,谨姐,你怎么停下来了?” 易谨扭头,认真的对他说:“你应该渴。” 柳青白憨笑的摇摇头,“不会啊,我刚才喝了很多水。” “你渴。”易谨面无表情的重复,面上挂着似笑非笑:“一路说到这,辛苦了。” 柳青白: 他只好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走了没多久,柳青白又忍不住开始问,“谨姐,你知道我们该怎么回去吗?” “嗯。” 她显然没有想和柳青白多交流的意思,回答完之后,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跟踪摄影师连忙跟上去。 柳青白哎了一声,挠挠头,嘟囔:“这姐们真难搞。” 说罢,便朝她追去。 回到树下,其他人还在研究到底要怎么搞到食物。 天气很热,他们其实并不是很想吃东西,但如果不吃,他们就没有体力离开这里。 可大多数人对沙漠都是一知半解,根本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易谨拎着手中的老鼠回来时,其他人也看到了。 施柔抹掉脸上的汗水,“要不我们也去找吃的吧,不然我们可能真的吃不上东西了。” 温月月明白施柔什么意思,点点头,二人出去找食物。 柳青白在易谨回来没多久也到了,兴奋又手舞足蹈的向在场的人描绘刚才的画面。 彼时易谨早就出去捡柴准备生火了。 “易谨这姐们,真是绝了。”柳青白羡慕的看着易墨,“你能有这样的姐姐,真好。” 易墨面上黑的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你们找到食物了吗?”柳青白又问尹鸿晖。 “还没有,这么晒的天气,我们都不想在外面晒。”尹鸿晖回答。 罗娉点点头:“对啊,这紫外线可是很伤人的,要是被晒伤了,那可不得了。” 说完,罗娉又给尹鸿晖使了一个眼色。 尹鸿晖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往柳青白的身边走了走,低声说:“我们能蹭点肉吃吗?” 他是看着柳青白去追易谨的,柳青白又知道易谨怎么抓的老鼠,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柳青白是和易谨共同完成的项目。 柳青白挠挠头,道:“谨姐能拿回来四只,就已经说明了她是要分给我们的啊。” 不然,如果易谨想要自己独吞,其实只需要弄一个自己在外面解决就够了。 完全没必要把东西带回来。 尹鸿晖和罗娉相视一眼。 心想,这易谨还挺会做秀的。 怪不得这么野心勃勃的想要进击演艺圈。 这么一想,他们分吃的时候就理直气壮了不少。 甚至还在挑剔,为什么易谨带回来的会是老鼠而不是其他的东西。 柳青白听了面上变得有些不好看。 到底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也没说什么。 这夫妻俩,也就只敢在背地里这么说,等到易谨回来时,他们带着和煦的笑容,几乎要把易谨夸到天上有地上无的角色。 柳青白紧张的看着易谨,发现她非但没有笑容,甚至还觉得她们聒噪。 等她面露不耐时,易墨轻嘲的笑,“这不是你想达到的目的?” 易谨将手中的枯枝条扔进火堆中。 然后站起来,朝易墨走去。 易墨表情不好,冷淡的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易谨便扯起易墨后脖颈的衣服,她的力气极大,易墨一米八的个子就这么被她给拖走。 众人有些慌乱,“易谨,你要干什么?” 后者扭过头,古井不波,“管教家弟,有意见?” 听到她的话,众人这才想起,她是易墨的姐姐。 易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只能停下来。 易墨恼羞成怒:“易谨!你给我放开!你竟然敢这么对我!” 他被强拉硬拽般的拽到没有摄影机的地方。 对于易墨的骂骂咧咧,易谨仿若未闻。 众人仍旧有些担忧的看着不远处的姐弟二人。 可惜了易谨去的地方别人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到沉闷的一声响。 易谨把易墨扔在地上,慢条斯理的捏了捏手指。 “易谨!你简直疯了!” 易墨被她扔的屁股都在发疼。 刚想站起来,就被易谨按住胸口。 她的手臂犹如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知道有个词叫事不过三么?”她掀起眼帘,瞳孔黝黑。 “我有说错?”易墨寸毫不让,嘲讽意味十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综艺?” “你知道什么?” “易谨,扯破脸皮谁也不好看。”易墨沉沉说道。 她注视易墨三秒,正当易墨认为易谨准备松开他的时候,一拳头落在他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传过来,让易墨的脸瞬间发白。 “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受人威胁。”易谨又饶他一拳。 易墨闷哼一声,发红的眼睛瞪她,“你竟然敢打我?” “这叫管教。”易谨慢条斯理的说,“我是你长姐,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拳头落在的地方,可不是你的肚子。” 她的视线在易墨的面上扫。 后者腾起一阵古怪的不适感。 无能狂怒道:“你想打我的脸!?” 易谨蹲在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脸蛋,“乖乖听话,懂么?” 易墨想抓她的手,哪知被她反握住手腕,易谨不过微微使力,他便疼到瞳孔紧缩。 “听话?”易谨缓缓施加力道,清凉的声音继续问。 这种疼痛在他的受痛边缘环绕,易墨艰难的点点头。 易谨这才松开他。 “把土拍干净,过来吃东西。” 易墨恨恨的盯着易谨的背影,没动。 他内心感到奇怪极了。 为什么易谨和他记忆中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大到怪异的力气,言行举止都和以前截然不同。 易墨内心有说不出的气闷。 难不成,这么久没见面,她已经长成了另外一个性格? 想不通的易墨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把后背的泥土拍干净,捂着肚子出去了。 第19章 好弱 易谨打他控制了力道,只会让易墨感到疼痛,又不会真正的伤害到他的肺脏。 不然他非得被易谨打到内部出血不可。 易墨走回去,大家看他除了面上看过去有些苍白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应该谈的挺好的。 易谨背对着易墨,坐在火堆前,将处理干净的老鼠用棍子插好,放在火上烤。 施柔瞧见他脸色不怎么好,手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关切的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易谨是不是打你了?” 被戳到痛点的易墨更加阴郁了,略微烦躁的说道:“没有,你能不能别问了?” 施柔只好闭上嘴。 温月月走过去,手里拿着制片人接济的兔子,羞怯的说道:“这个应该也可以吃吧?” “竟然有兔子哎!” 罗娉惊喜又夸张的说,“月月你的运气真好,兔子都能抓到。” 温月月腼腆的露出笑,仿佛弄只兔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紧接着问题就来了,在场的人里面,没有人敢把这只兔子杀了,犹豫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迫切的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说自己来杀兔子,等了良久,都没人站出来。 “我来吧。”最后,还是柳父站出来,将兔子给拿走。 “不好意思,我没有杀过生”温月月自责无比。 施柔开解道。“没关系,我们都没有杀过。” 柳青白瞧着她们准备吃兔肉,砸吧砸吧嘴,还是坐在易谨身边,等着老鼠肉好。 嘴里还不停嘟囔,“兔子肉有什么好吃的,老鼠肉是能吃就能吃到的吗?” 有了兔肉,易谨抓的老鼠就成了无人问津的东西。 易谨倒也不在乎,反正抓已经抓了,谁吃都一样。 “易墨,过来吃东西。”易谨对易墨说。 紧接着,施柔也道,“易墨,快来,兔子烤好了!” 二人一前一后的开口,施柔看着易谨,皱着眉,“易谨,你弄的老鼠也不知道有没有病毒在,别吃了吧?” 后者连搭理都没有搭理她,直截了当的看向易墨。 易墨想起今天易谨打他的那两拳,舌头顶上牙槽,冲易谨恶劣的一笑,然后对施柔说:“好啊。” 接收到挑衅笑容的易谨微微扬眉。 在其他人看破没说破的目光中,平静的将手中的肉全部拿起来。 “谨姐,你干啥去?”柳青白问她,“你怎么把肉都拿走了啊,我的呢。” “你想吃?” “想啊,让我尝尝呗?” 易谨递给他一只。 然后拿着其他的东西走远。 跟踪摄影师跟上去,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柳青白看着烤的还像模像样的肉,小心翼翼的撕下来一小块,塞进嘴里嚼了嚼。 怎么说呢 味道很独特。 说不上好吃。 “青白,过来吃兔子吧。”尹鸿晖喊道。 柳青白梗着脖子说,“不用了,我觉得这个鼠肉也挺好吃的。” “那里面指不定有细菌呢。”施柔说,“我们抓的兔子是干净的,你可以吃兔子呀。” 柳青白没忍住,笑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被柳父喊道:“青白。” 不轻不重的声音,让柳青白憋住了嘴。 最后翻了一个白眼,“祝愿你以后真到沙漠里面了,还能有兔子肉吃。” 施柔被气得脸红,眼泪都掉出来了。 温月月连忙哄她,又严肃着一张脸,对柳青白说,“你怎么能这样对表姐说话!” “有什么不对?” “表姐是女孩子,你应该让着!”温月月义正辞严。 她家中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月月是女孩子,我们都让着你。 她理所应当的认为,女孩子就应该被让着。 柳青白懒得搭理这个小公主,又吃了几口肉,背着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月月表情变了又变。 这附近有不少食肉的动物,易谨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 她吃了不少肉,但三只全吃完对她来说还是有点考验的,便把剩下的都喂给了那些动物。 易谨不怕这些东西,甚至还抬手按住它们。 食肉动物在易谨的手中憋屈又乖顺的像个宠物一般。 她站直身体,准备自己独自行动。 “谨姐,谨姐!”柳青白喊她。 “你为何过来?” 柳青白说:“那边吃东西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走呢,我能不能和你走一块?” “随意。” 易谨扭头往前走。 柳青白连忙跟上。 走了好一会儿,柳青白的肚子忽然就叫起来了。 易谨看他一眼。 柳青白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老鼠肉不好吃,我就吃了几口,现在又饿了。” 易谨一时无言。 她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她抬脚开始往东北方向走。 柳青白连忙追上去。 “我们要去哪?” 易谨道:“找食物。” 步行了有二十分钟,附近渐渐开始有凉风。 易谨低着头,又一次看到之前抓老鼠时看到的东西,她对柳青白说,“在这等着。” 说罢,易谨就继续往前走。 跟踪摄影师也追了上去。 柳青白还想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到底还是顾虑着易谨的话,也没有跟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到一个影子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易谨扛着一只羊回来了。 柳青白怔愣的看着,被震惊到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这片沙漠应当有人居住,那边是绿洲。”易谨指着东北边。 她早在看到地上有羊留下的痕迹后就惦记上了。 “咱们晚上能吃烤全羊了?!”柳青白激动的脸都红了。 “走吧。” 柳青白傻笑的跟上去。 路上,他还觉得易谨会觉得累,自告奋勇的想帮她背羊。 哪知易谨刚把羊放他肩膀上,柳青白的身体就跟着羊的重量顺势往下倒。 易谨:好弱。 最后,还是易谨一路扛着东西来到了补给点。 他们最先到的,周围只有还在等着的工作人员。 当工作人员看到易谨扛着一个几十公斤重的羊进入视线时,人都傻了。 “她弄的?”有人小心翼翼的问了易谨的跟踪摄影师。 跟踪摄影师表情复杂的点点头,“应该是当地的居民的羊跑出来了,结果被她撞了个正着,直接手起刀落就杀了。” “草,这素人是什么来头?” 第20章 分配权在我 什么来头他怎么可能知道? 但这人来头虽然不大,但牛皮是真的有些牛皮。 跟踪摄影师沉重的说,“这个人,有点东西。” “我不跟你说了,一会儿她再跑了我都跟不上。” 说罢,跟踪摄影师就匆匆的追易谨去了。 易谨和柳青白先到了补给点,柳青白已经开始嚷嚷着饿了。 导演组看到易谨整回来的羊,心里一盘算,露出算计的笑。 补给点的东西被全部拿光,只剩下几桶水,帐篷,睡袋,以及一些压缩饼干。 怎么看都觉得寒酸。 易谨将自己带的盐拿出来。 然后开始处理羊。 “我来帮你把火给烧上!” 看着一整羊被放在火上生生的烤,柳青白只觉得十分可惜。 这样的羊,用腌料先腌一下,再烤的时候刷上一层油 绝对的美味啊! 但现在只能干巴巴的烤,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惜。 虽然这么想,但能吃到烤全羊,柳青白早就饿了的肚子,就算不好吃,他也能吃下很多。 天渐渐暗下来,沙漠中昼夜温差大,柳青白巴巴的盯着烤全羊,白天太热,他的胃口还没那么好,可一凉下来,这烤全羊,他就开始馋了。 待易墨他们来到的时候,就看到易谨和柳青白围着火堆,也不知道谁弄的铁架,上面竟然架着一只羊。 尹鸿晖惊喜若狂:“这是节目组准备的补给?” “原来节目组这么大方啊!我爱了!”施柔也兴奋。 易墨也很惊喜,他中午和易谨怄气,一只兔子六个人分,也就分了几口而已,天一冷,他就感到饥肠辘辘。 “你们想什么呢?”柳青白双手环胸,看着眼前放光的几个人,嘴巴努了努,“节目组的补给在那放着呢。” “节目组就给我们准备的这?” 看着眼前的压缩饼干和水,施柔和温月月都要崩溃了。 在烤全羊的诱惑下,谁也不想吃压缩饼干。 “这只羊呢?不也是他们弄的?”罗娉指了指易谨前头的羊,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是节目组的,大家快来吃吧。” “谁说这是节目组的人弄来的?”柳青白好笑的看着她。 柳青白的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易墨嗤笑,“不是节目组弄的,难不成是易谨?” 其他人点点头,半点不相信这个是易谨弄的。 瞧他们一副满不信任的模样,柳青白扬扬眉头,“还真是,跟踪摄影师,还有在这边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我也可以作证。”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一阵无言和凝滞。 柳青白不嫌事儿大的看着其他人尴尬和别扭,凝噎的表情,内心觉得好笑极了。 柳父拍他的肩膀,对儿子的顽劣感到不满。 “反正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也就挑拨挑拨”柳青白捂住收音麦,小声说道。 柳父无声的瞪他一眼。 众人没有发觉柳父和柳青白之间的交流。 温月月站出来打圆场,“总归还是有了食物不是吗?大家都是一个团队里的,易谨应该不会不让我们吃吧?” 她月牙般的眼眸眯起来,看着极为面善。 易谨坐在火堆前,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温月月,“这羊有细菌,吃后,你会产生头晕目眩,手脚发麻,不能自理的现象,要吃么?”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施柔登时站出来,面露怒色,“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样子,哪里像能抓得了羊的?我看你就是趁了节目组的光,让节目组故意给你放的!” 在节目开始录制之前,结下的怨,在此刻终于爆发,施柔怒斥着易谨。 “你说你给了节目组多少钱,才让他们给你准备的羊!?” “表姐,你别这样啦,我没事。”温月月连忙拉住施柔,小声劝告。 劝罢施柔,她又对易谨说道:“大家都是团队,最开始闹出矛盾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好好商量就能解决,易谨,你别这么冲动,好吗?” 易谨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抬脚来到温月月的面前。 她目光沉静如水,仿佛是在看一个吵闹不停的孩子。 易墨见易谨走过去,整个人的心都提起来,快步走过去,挡在温月月的面前,沉着脸,“易谨,你想干什么?” 节目组的人也很惶恐。 易谨身上的气势太过迫人,温月月这种连蚂蚁都不敢踩的人腿都开始发软了,惊慌的看着易谨,往易墨的身后钻了钻。 “易谨,这里这么多人呢,你不要乱来。” “对,我们可都是公众人物,你要是乱动手,一定会被全网喷的!” 他们纷纷逼着易谨,想让她对现状妥协。 “让开。”易谨直视易墨,对外界的话恍若未闻。 “你敢动手吗?” 话音刚落,易谨就一脚把他踹飞。 光明正大的,毫无顾忌。 “易墨!”施柔惊呼,连忙奔向易墨。 易墨被易谨那重重的一脚踢的腹部发疼的厉害。 豆大的冷汗掉下来,他却听易谨道,“易墨,不要企图挑战我的底线。” 说罢,她连看也不看易墨一眼,走到浑身发抖,孱弱不堪的温月月面前。 一米七二的个头,比温月月高了大半个头,被易谨的影子覆盖,温月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没受过这样的欺负。 “易谨,你” “我不想听你讲伪善。”易谨打断她。 抬手落在温月月的肩膀上,后者瞬间僵硬,仿佛是被什么猛兽按住了命脉,让她由脚底攀升起一股冷意。 “易谨!你要对月月做什么!” 施柔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易谨随意的瞥她,又看向那些紧张的盯着她的人。 她随意道,“我不打女人。” “玩把戏没用。”她垂头在温月月的耳边,敛着眉,模样仿佛是爱人的低喃,吐出的话,却让温月月浑身发冷,“像上次,找人把我打到吐血,打到死,这般才有用,懂么?” 易谨松开她,温月月的脸色比被打的易墨都要难看。 紧接着,易谨又看向其他人,“物,我打的,分配权在我,明白?” 她正大光明的诉说事实,其他人这才从这一场完全被易谨掌控的局面中抽离出来。 第21章 简直不是人 易谨根本没有把他们当作团队。 温月月被易谨吓哭,发抖的躲在施柔的怀里哭的不停,连易谨都不敢看,施柔利剑般的狠毒视线不停的往易谨的身上放。 后者仿佛没看到。 柳青白倒是不怕易谨,不过被柳父强拉硬拽的坐在那里吃压缩饼干。 柳青白都要呕死了。 烤全羊放在那,不停的发出浓郁的香味,柳青白都馋疯了。 易谨慢条斯理的将羊腿砍下来,撒过盐后烤肉的味道极为鲜嫩。 众人就看着易谨将一整只羊腿吃光。 柳青白坐不住了,立刻来到易谨的身边,笑说道:“谨姐,分我一口吧,怎么说咱们俩也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 易谨瞥他,让给他吃了一只羊腿。 柳青白向来无肉不欢,别人不吃肉还能默想自己在减肥,但柳青白不会。 但现在根本就不是减肥的时候,他们白天花费了大量的体力,晚上如果不好好补充,那早上可就会撑不下去。 易墨看着柳青白低头和易谨咕噜说了几句话,易谨点点头,柳青白立马笑着招呼节目组吃剩下的烤羊。 节目组又和易谨没什么仇,驻扎在补给点和易谨的跟踪摄像师安心的坐下来开始享受美味。 为了表达自己对易谨的谢意,他们还拿出了胡椒之类的烤羊必备调料。 调味品瞬间提升了羊肉的味道。 柳父摸摸鼻子,最后没忍住,接受了柳青白递过来的羊肉。 施柔愤愤的瞪了易谨好几眼,对其他人说,“羊肉有什么好吃的,她真当我们连肉都没吃过吗?” 话音刚落,施柔就打了一个喷嚏。 “要不我们生过火堆吧?一会儿会更冷。” “好。” 他们去找火柴,却忽然发现,附近的所有能生火的那种软木柴都在易谨的身边。 这厮记仇的很,谁做的什么事情她在心里都记着呢。 徒劳无功的众人恨的牙痒痒。 “导演,你们也不管管易谨?”罗娉没忍住,开口问导演。 后者和善的笑道:“你们是一个团队,该怎么做应该是你们考虑的。” 这些人在娱乐圈中,早就习惯了趋炎附势,也习惯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 被粉丝簇拥,光鲜亮丽,他们把自己看高一等。 导演犀利的发现了这样一个矛盾点。 本来,他是想通过这些人为了一点点独属于自己的利益,让他们之间的矛盾激发,也让他们明白,无论他们被多少人簇拥,终究不能改变他们只是一个人的事实。 结果没想到易谨的到来冲破了他的归纳。 事态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普通人和明星之间矛盾放大了。 导演巴不得看这种剧情,为什么要阻止? 多刺激啊。 罗娉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心里面不痛快,回去之后就和尹鸿晖说话,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吵起来了。 彼时已经恢复过来的温月月连忙走过去,开始调和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矛盾。 施柔看着易墨捂住肚子,阴沉不定的坐在那,目光似有若无的还在看易谨。 “我这里面还有药,易墨,你要不然上个药吧?”施柔对他说,思及易墨的伤是易谨毫不留情踹出来的,对她又多了怨恨,“你这个姐姐平时都这么粗暴的吗?” 易墨收回目光,神情不好。 平时? 他又不和她住在一起,他怎么知道这人平时是什么模样。 易谨从小被送到乡下,回来不到两个月就被赶回去了,除了过年他回去的时候才会看到她。 易墨垂下眼眸,眼底划过一丝深思。 以前的易谨见到他都怕的很。 现在都不怕了么? 一想到这,易墨身上的伤就隐隐作痛,他咬牙暗骂。 这个易谨,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高棋参加这个综艺,也不该带上易谨。 “易墨?”施柔见他思绪不定,也不回答她,便开口喊道。 易墨有些烦躁:“我现在想休息。” 施柔微楞,点点头,又有些担忧的看他,最后往一旁走去。 没有热火,众人愈发的觉得寒冷。 沙漠中昼夜温差极大,易墨他们点火废了不少劲儿,才把火给点着。 易谨看了半天,最后懒洋洋的将目光收回,看向别处。 这种相安无事直到录制结束。 等到节目组将所有录制设备,收音设备关闭之后,施柔目标直接的来到易谨面前,冷声说,“你站起来。” 后者动也未动,抬眸看她,发凉的眼睛中映着前面的火,不停的跳跃。 施柔莫名感到一股来自后者的压力,她强撑着没露怯,一双美眸对上易谨的眼睛。 古井不波的后头,暗藏着的是施柔所不能承受的冷冽寒光。 她被吓到连连后退,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后背的脊梁骨被冷风吹到刺骨的寒凉,施柔不敢再和易谨对视。 甚至连自己刚才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温月月把她拉回来,安抚了好一会儿,施柔才缓过劲。 她直扑到温月月的怀中,哽咽哭起来,“易谨,易谨她简直就不是人!” 施柔从来没见过这么犀利的眼神,她被吓到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 施柔从内心里面对她腾起了恐惧,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她。 这个人当真是冷酷无情 施柔缓过劲之后,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温月月看着施柔这么害怕易谨的模样,她的心沉入谷底,余光瞥见易谨,后者仍旧是懒洋洋没什么情绪的模样,仿佛并未有什么地方能让别人感到可怕。 那施柔为什么这么怕她? 温月月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易谨历经一年多的战场杀戮,任何仁慈都会造成她的决策失误和手下将士的死亡。 仁不带兵,义不行贾。 这是她父亲在她决定加入易家军时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战争的冷酷无情让她磨灭了所有年少时的影子,她变得愈发沉默。 来到这片沙漠之后,易谨的心情就不太好。 这里能让她想起那一场败仗,胸口的毒箭,百姓贫苦潦倒,为着一个没有结果的希望活着。 那场败仗不是因为易谨的指挥出了什么差错而造成的,而是物资跟不上,武器跟不上。 易谨承认自己到现在还没有从败仗中走出来,她无比痛恨那些拿着军饷吃得肥头大耳的朝廷命官。 第22章 蹭口汤 而眼前这些人,生活在安乐乡,易谨并不想和她们计较。 不过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她可不是泥人。 易墨看着别吓傻的施柔,拧着眉,对易谨说,“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后者答非所问,“易墨,我才是你的亲人。” 易墨冷笑,“亲人?你配么?” 易谨看着他走远,眸子微眯。 睡着前,温月月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易谨看都懒的看她,“自己问你身边之人。” “就算是我朋友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你也没事不是吗?”温月月苦口婆心,“我不想我们之间的矛盾继续深入下去。” 过了许久,易谨都没有搭她的话,温月月还以为易谨被她说动了,抬手想把自己的手放在易谨的肩膀上和她和解。 哪知,燥热的手捏住她的胳膊。 她的指腹并不粗糙,甚至无比细腻。 田音说她们以后是拿手术刀的,手必须要保护好,不然因为自己的手在手术时出了什么差错,可能就会导致一个人的丧命。 易谨深以为然,并老老实实的遵从她的话,每天养护自己的手。 “我忘记告知你。”易谨的手劲儿并不大,却让温月月无法挣开,冷淡的声音响起,“你我之间的恩怨,无法调和。” 温月月微怔,最后抿起唇角。 易谨松开她,翻身睡觉。 后者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再也没说一句话。 翌日。 众人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们就看到易谨已经借了节目组的铁锅,烧了羊肉骨头汤。 一整只羊,当真是物尽其用,连骨头都不放过。 鲜香的骨头汤的味道在晨间弥漫,昨晚就没有吃好的众人瞬间就开始咽口水。 暗暗的开始骂易谨。 这人真是杀人诛心,大早上的煮个羊肉骨头汤,是想让他们馋死吗? 柳青白醒得晚,看到易谨面前的骨头汤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连忙蹭过去,讨好的问,“谨姐,我能蹭口汤喝吗?” “随意。” 柳青白一直都知道易谨好说话,又得寸进尺的给他爸要了一碗。 柳父又是吃易谨带的羊肉,又是喝她熬的汤,怎么都不好意思对她太过冷漠,又因为柳青白的缘故,和她交流之后,才发觉到易谨这个小姑娘是有点东西的。 “爸,人家奉城大学的临床高材生,那能一样吗?”柳青白显摆道,仿佛那个奉城大学的高材生是自己一样。 这些情况是柳父不知道的,他有些震惊,目光看了一眼还没起来的易墨那边的帐篷,缓了一下,道:“易墨不是她的弟弟?易墨没有上大学啊?” “哪能啊,读的奉戏。”奉城戏剧学院。 他和易谨是同一届的学生,一个继续读艺术,一个考进奉城大学。 柳父轻啧,抬手拍柳青白的脑子,“瞧瞧别人,再看看你,就考了个三流学校,你还好意思!” 柳青白气愤的喝了两碗汤,这才没和柳父计较。 易墨是闻着香味儿醒过来的。 哪知顺着过去一看,就见那香味儿是从易谨那边传过来的。 他立马沉下脸,话也不说一句,灌了水和压缩饼干。 柳青白还围在易谨的身边一声谨姐谨姐的喊,柳父又拍他,“都比人家大这么多,还喊人家姐,你好意思吗?” 柳青白嘻嘻哈哈的,对他说,“那不是你没给我生个姐姐出来?要是谨姐能当我亲姐,我当然乐意了。” 柳父直骂他臭小子。 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小,传入易墨的耳中,他听得极不是滋味。 内心又烦躁的厉害。 他不想要的姐姐到别人那里反倒是香饽饽了。 尹鸿晖闻着香味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朝易谨要了两碗骨头汤。 易谨道:“拿东西与我换。” 尹鸿晖的面色不怎么好看,“你至于吗?大家都在一个综艺里的,以后你也要进娱乐圈,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确定要把我们都得罪个遍?” 后者完全没在意他的话,只道:“拿东西与我换。” 尹鸿晖甩手离开,脸都发绿。 看了半天热闹的柳父不由得握拳抵着唇笑。 柳青白朝他挤眉弄眼,似乎是在说:看吧,她可不给这些大明星面子。 柳父在昨天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尹鸿晖和罗娉这夫妻俩简直一个比一个奇葩。 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劳动换来的成果,还在不停的挑三拣四。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柳父昨天一肚子的气,今天倒是通过易谨软硬不吃的态度给狠狠的出了一口。 把东西收拾完毕之后,他们继续上路。 天仍旧的火辣。 他们有了第一天的经验,也默不作声的学着易谨的模样,将冲锋衣的拉链从头到尾的拉紧,然后带上帽子。 虽然闷热,状态总比昨天要好不少。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一个还流动着的河流。 周边河床极高,水流并不急。 他们面前没有那些木质,石制的桥,而是用三条绳子形成一个倒三角形的模样绳子制成的简易桥,两边连接到三角形下面那根绳子的是一些短的绳子,中间空出的部分,是让他们通过的通道。 温月月,施柔还有罗娉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吓傻了。 上面没有防护措施,从她们站的地方到水平面的高低差有将近十米。 “非要走这上面吗?太危险了。”柳父面上浮现些许担忧。 “对,万一我们掉下去了怎么办?不然让我们从水中淌过去吧?” “这水看着并不深,淌过去应该是可以的。” 罗娉她们围绕在一起,开始商量对策。 导演听他们说了半天,最后笑着说道,“别看这水并不深,里面潜伏着鳄鱼。” 还在说话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想着从水中淌过去的好。” “这上面就几根绳子,万一我们在上面出现什么问题了怎么办?你们能够承担起责任吗?” “我有点恐高,不敢走” 她们不停的说着话,没有一个人敢越过去。 就连易墨,看着眼前的东西,脚也不自觉地打了颤。 “你们可以从中间选一个人出来,把这绳子在对面固定,你们可以穿着防护服,把锁扣扣在绳子上。”导演说道。 第23章 你喜欢温月月 这是一个好主意,但问题是,谁要过去呢? 众人面面相觑。 易谨没听他们乱七八糟的讨论,蹲在河边,低头看着下方的河流。 很快,她就眼尖的看到里面不停游动的某个水中霸主。 她微微扬眉,却忽然感知到身后有不少目光在盯着她。 易谨扭头,果然看到那些人在看她。 “易谨连羊都能抓到,走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尹鸿晖皮笑肉不笑。 让她来? 易谨站起来,还没往那边走,就先看到易墨率先站出来,直朝绳子做的吊桥上走去。 他不能再让易谨出这个风头。 如果要他受易谨的施舍帮助,他还不如自己过去。 总之,易墨不愿受易谨的帮助。 他还没做什么防护措施,就已经抬脚踩上那绳子。 连节目组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有些慌张,喊道:“易墨,你先过来,把东西给带上再走!” “不用。”易墨抿着唇,冷声说,“我自己能过去。” 易谨平静的看着易墨抖着腿还强撑往上走。 傻子一个。 她脚步不着痕迹的走了过去。 易墨站在上面,喉结不停的滚动,他的紧张显而易见。 施柔的心提到嗓子眼,直喊,“易墨,你不要往下看,别害怕!” 易墨在心里直骂施柔傻逼,他不看下面,要是踩空,那就真喂鳄鱼了! 他强迫自己使上力气,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下头的绳子。 “啊!”一声尖锐的喊声。 易墨的心一颤,脚下踩空,身体失去平衡,整个倒三角的绳子都在往上面翻。 众人看着突如其来的意外,都被惊住了。 却见易谨按住抬高的绳子,脚也踩上下面的绳子,稳住吊桥,快步走过去,把易墨给拉住。 “收腿踩实,看绳子。” 仍旧那一道寡淡到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却让易墨刚才剧烈跳动的心脏给定了下来。 他抿着唇,将自己的肩膀从易谨的手中给挣脱。 施柔见易墨有惊无险,继续开始往前走,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向温月月,第一次冲她发脾气,“你干什么啊?” 温月月也有些委屈,白着脸指着下面的石头,“那里有一只鳄鱼我太害怕了。” 众人将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温月月所说的那个石头上面趴着的鳄鱼。 “这也不怪月月,谁看到这种生物,都会下意识的惊叫的。” “对对,不怪你。” 施柔最后叹了一口气,把目光又重新放在吊桥上面。 易谨走在易墨身后,他不知怎的,安心不少,一步一步的踏过去,来到对岸。 他和易谨来到对岸,忽然发现他们没有拿安全绳。 拿安全绳的任务只能交给下个人。 温月月咬唇,站出来,说道:“我来吧。” “月月!?”施柔惊呼,“你恐高,还是别了吧?” “没关系。”温月月露出安抚的笑容,但脸上却不住的发白,“这是失误确实是我造成的,我应该为此负责。” 众人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们不停的为温月月做着心理建设。 温月月听他们的安抚,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刚准备挂安全措施的时候,却听见旁边的人一阵沉默。 就在别人为温月月做心里建设的时候,易谨早已经从对岸走过来,把安全绳给绑好了 柳青白感动的看着易谨,“谨姐,你对我真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他贫的不行,易谨没搭理,只给他说过吊桥的步骤。 柳青白连连点头。 缓过神的易墨,眼神复杂的看着易谨耐心的对柳青白说话,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腾起一股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情绪。 柳青白和柳父率先将安全扣扣在安全绳上,过了吊桥。 等其他人也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却见易谨将绑在那头的安全绳给解下来,送回到对面。 “你可以帮忙了。”易谨对温月月说。 温月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整个人都要气哭了。 柳青白憋了半天,最后扭过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易谨,你别太过分了!” “哪过分?” 施柔被易谨卡了一下。 “导演说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你现在的做法,有是一个团队的样子么?”尹鸿晖义正辞严的说道。 后者平视他,眼底腾起淡淡的嘲意,明晃晃的。 尹鸿晖瞬间明白了她所表达的意思。 最开始孤立她的人是他们,现在又要和她谈团队? 想什么呢。 温月月露出一抹体贴的笑容,“没关系,我也可以。” 尹鸿晖和罗娉他们便立刻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施柔狠狠的瞪了一眼易谨,然后走回温月月的身边,软声细语的说着话。 易谨根本没有将他们的举动给放在心上,一如既往的沉默,反而是柳父,对她的感官有了极大的转变。 每看到她都喜笑颜开,问东问西的,仿佛她是自己的亲闺女一般。 易谨被柳父和柳青白热情的包围,而易墨只能落单。 画面看上去,仿佛易谨和柳家父子才是一家人一样。 易墨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等到易谨一个人的时候,他这才走上去,道:“你为什么要针对温月月?” 他的问话让易谨迟疑了一下。 眯着眼眸,易谨的目光落在易墨的身上。 后者被她看的浑身别扭,想发火,可转念又想起易谨的暴力手段,立马就歇火了。 他粗声粗气:“你看我干什么?” “你喜欢温月月。” 易谨雷不惊人语不休。 震的易墨整个人都愣了。 易墨耳朵都红了,气急败坏的狠狠瞪易谨,“她温柔体贴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自私自利么?” 说完,易墨觉自己的心肠又硬起来,冷冷的朝她说道,“你和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易谨,收收你的嫉妒心,不是谁都像你。” 易谨的表情逐渐变了,她双眸沉沉的看着易墨。 突如其来的冷冽让易墨的脚步往后退。 易谨按住他的肩膀,易墨只感觉肩膀上传来的力量,让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第24章 知不知错 “你在教我做事?”比他低半头的人,双眸冷淡又犀利,强烈的压力传来,易墨在心里感到了胆寒。 他反应过来时,又怒急反笑,“我有说错?你不仅自私自利,你还偷家里的钱,害死爷爷,这些账你赖得掉么?” 话音刚落,易墨的肩膀上力量犹如千钧,重重的按下去,他竟然没有办法反抗,直直的跪下去。 易墨又惊又怒,“易谨!你想干什么!?” 附近无人,易谨半点掩饰也无,拿了一根木条,沉着脸道:“管教你。” “乖僻自是,悔误必多,颓惰自甘,家道难成!”木条抽在易墨的后背上,易谨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我原以为你只是顽固不化!但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蠢!愚蠢!” 火辣辣的疼痛在后背上蔓延,易墨整个人都感到耻辱与恼火,他愤怒的想要站起来将她手中的东西给抢过来,哪知被易谨一脚踹地上。 她冷冷道:“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道理都吃狗肚子里了?” “你凭什么教训我!?”易墨恼怒到满脸涨红,猩红着眼,瞪她。 “凭我是你姐。” 易谨又在他背上抽了一下,“与他人合谋对付家人,为他人辱骂长姐,知错么?” “知个屁的错!易谨,我和你势不两立!”易墨愤怒异常。 “知不知错!” 闷声的疼痛传来,易墨硬着嘴就是不吭。 他从来没遭过这般毒打,易墨眼睛发红,还是一言不发。 “知不知错!” “”他一声闷哼,身体发颤。 “知不知错!”易谨声音愈发的凌厉。 易墨实在是扛不住疼,声音又屈辱又发虚。 认错的声音传出来,易谨这才收手。 她把人给拎起来,抬手禁锢住易墨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警告你,再试图挑衅我,你试试看。 还有,爷爷的死与我无关,害死他的人,另有他人。” 说完,易谨松开他。 一言不发的把他背起来。 “放我下来。”易墨后背发麻,说话时的声音都在发虚。 易谨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背着他往前走。 众人看到易谨背着易墨时还有些惊讶。 施柔想过来又忌惮易谨,只能远远的问易墨怎么回事, 后者眼前发昏,被易谨实打实的几棍子甩的只想疼晕过去,哪里还有精力应付施柔。 “易谨,你对易墨做了什么!?” “家事。” 易谨现在没什么情绪理人,说罢,抬脚就走。 直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她才把易墨放下来。 临到修整不再拍摄,易谨把易墨的衣服给扒下来。 她到底还是避着了其他人,没让别人看到易墨的窘状,也没让别人知道,这是她打的。 易谨当然不怕别人知道。 但她得顾忌易墨的自尊。 以前她贪玩或者闯祸,父亲也是这么教训她。 一鞭鞭沾了盐水的鞭子往后背抽,父亲的手劲儿可比她的大多了,那时候她犟,不肯认错,父亲恼怒不已,直接一鞭子把她抽飞出去。 父亲说,人不记住疼,就不会长记性。 她深以为然。 现在易墨是她的弟弟,那她就不能让他走偏。 怨她也好,恨她也罢,她只救他这一回。 易谨从包中拿出医药箱,给他把伤口包扎。 易墨后背虽然看上去很疼,但易谨却绕过了一些重要的骨髓部分,全打在了肉上。 易墨连皮开肉绽都没有,后背只是发红发青而已。 他现在有点虚,动都不动的任由易谨折腾。 易墨的心里一直在盘旋易谨刚才说的话。 害死爷爷的人,另有他人 他回不过神来,在想易谨这话说出来时的真实性。 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再次被易谨背起来。 “你把我放下来!”易墨气的脸都红了。 “再动我便把你扔进河中喂鳄鱼。” 她沉沉的声音让易墨感到了威胁,憋屈至极。 在沙漠又走了将近半天,他们终于看到了村庄 村庄临近绿洲,是这里唯一有动物生存的地方。 他们很快就看到绿洲附近悠哉吃草的羊。 易谨抓的那只是和这里的羊一样,不过那只应该是走丢了,被易谨抓了个正着。 进入村庄之后,这些人就受到了欢迎。 罗娉和尹鸿晖的面上也露出得体的笑容,仿佛自己是什么天王巨星一般,和这些村民交谈。 易谨听了他们半天的冠冕堂皇,最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扭头去了其他地方。 她瞥见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正巴巴的看着她。 易谨背着易墨走过去,抬手摸摸他的脑袋,问,“多大了?” 易墨只听到她叽里咕噜说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鸟语。 这个地方说的是当地的俚语,祖上一直都这么说话,易谨年少时跟着师傅游学,很多俚语都学过,这里的俚语和她之前学过的一种很像。 小孩儿听到她说的话自己能听懂,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八岁。” 易谨让易墨从包里拿出一袋压缩饼干,递给他让他吃。 小孩儿先是看看自己的父母,见她们点头,这才小声的说句谢谢,接过压缩饼干。 易谨找了地方把易墨放下来,问道,“后背还疼?” “你说呢?” 罪魁祸首没有半天心虚和负罪感,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样,没有再问一句话。 易墨心里憋了一口气没吐出来,梗在那里不上不下,几乎要气炸。 临到晚上,他们的食物还是一些威化饼干和压缩饼干,导演组没有让他们进去吃晚饭的意思。 不仅如此,原本,尹鸿晖和罗娉,甚至参加综艺的其他人,都认为今天晚上她们就要在这个村庄里面过夜了。 哪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让他们感受到这个村庄的原始和贫瘠之后,导演组就立刻让他们离开。 根本没有打算让他们住下来。 不少人都傻眼了。 “我们难道还要住帐篷吗?” “这里有许多适合栖息的地方,将就一晚上,你们可以在村子外面自己动手。”导演和善的笑,“经费有限,你们看着弄吧。”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们想找地方住,可以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昨晚他们还能睡个帐篷,今天连帐篷都没有了。 众人气的直跺脚。 但导演组却一副你们拿我没办法的模样。 罗娉和尹鸿晖气的牙痒痒。 他们不想做这种动手的事情,但偏偏在镜头底下还不能不做。 第25章 与你无关 难道他们就不能住这个村子里头? 罗娉和尹鸿晖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柳青白看了一眼,然后又去找易谨。 易谨在导演组说完之后就不见了。 他问了跟踪摄影师,才得知易谨的踪迹。 柳青白走进庄子里,跟踪摄影师说易谨去这个庄中一户人家中。 这庄子有点大,他转了半天都没找到人。 柳青白哀怨的看着跟踪摄影师,“你是不是在诓我?” 跟踪摄影师:我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无辜的摇摇头。 柳青白无功而返,反而看到易谨坐在那,手里还抱了一个西瓜。 柳青白:??? 是他眼瞎了么? 不仅仅是柳青白,其他人也傻眼了,易谨出去这么一会儿,怎么就抱了一个西瓜回来? 他们和易谨关系又不好,怎么都不好上去直接问。 他们只能挤眉弄眼的朝柳父看,希望他能够过去问问。 柳父没有办法,只得上去问易谨。 “村里有事,我帮了个忙。”易谨随意的说道,“这是他们的报答。” 她的声音不低,其他人都能够听清楚。 他们面面相觑。 想指责都没有办法。 其实易谨并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刚才她在村子里问了一圈,找到了村里丢羊的人。 她身上带的钱不多,只找节目组借了一些,让他们从她的费用里面扣。 送完回来时,碰见这个绿洲上的老中医,刚从外面找药材回来。 易谨听他嘴里念念有词,得知他是在找苁蓉。 这玩意儿在沙漠中也紧缺,老中医出去找半天都没找到,易谨便把自己挖出来的苁蓉送给他,老中医为了感谢她,便送给她一个西瓜,外加很多食物。 易谨收了前者,又用后者换了一些药材,这才回来。 西瓜很大,易谨无视旁边看她的目光,准备用手直接劈开的时候,忽然一顿。 拧眉看着自己的手,易谨又老老实实的将背包中的匕首给拿出来。 田音说她们不能让手出现什么损伤。 一声咔嚓,西瓜被切开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场所里显得尤为明显。 内里红彤彤的果肉露出来,看上去尤为诱人。 清甜的香气在外飘散,柳青白直咽口水。 不止是柳青白,劳累一整天,又困又饿又渴的这些录制综艺的其他人也同样虎视眈眈的看着。 柳青白蹭过去,直瞪瞪的盯着西瓜,“谨姐,分我一牙西瓜?” 这家伙找易谨蹭吃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易谨早就习惯了,给他切了一半。 柳青白一下就明白了易谨的意思,俩眼泪汪汪的看着易谨,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谨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罗娉酸溜溜的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故意道:“易谨不会是喜欢你吧?什么东西都能分给你。” “看上去很像,易谨对她弟弟都不怎么好,倒是对青白挺好的。”尹鸿晖说道。 “这都看不出来?”柳青白将西瓜分给柳父一半,磊落的说道:“我这是在给谨姐当小弟。” “易谨才十八九岁吧?你好意思当人家小弟吗?”施柔双手环胸,冷笑道。 “怎么就不行了?”柳青白没什么形象的啃着瓜,随意的说道,“我打游戏的时候,对方打不过我还喊我爹呢。” 柳青白看着她,面露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也对某个人情有独钟?” 施柔被人戳破心中的想法,顿时不说话了。 易谨三下五除二的将另外一半给分开,不管易墨要不要,直接塞进他手中。 易墨臭着脸,面无表情的将另一半西瓜给扔了。 柳青白直在心里骂易墨残暴天物。 易谨静静的看他的举动,然后将帐篷给搭起来,把易墨拎进去。 “上衣脱了。” “干什么?” “换药。” “我自己能换,你走。” 看他非武力不合作,易谨懒得和他废话,三下五除二的把他上衣给扒了。 易墨气的直想打她。 可他又打不过易谨,易墨憋屈的不行。 等易谨真正动手的时候,易墨就知道易谨的手有多狠了。 他就扔易谨一个西瓜,易谨把他后背的伤口按过来了一遍,又狠又毒。 易墨强撑着尊严没有喊出来,冷汗淋淋。 好不容易等易谨上完药离开,易墨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今天易谨打他的那个神情太过冷漠,一双眼睛底下透着的失望和冷酷让他心惊不已。 他有那么不堪? 可他又没有说错! 易谨教训他的话还在耳边传响。 易墨趴在易谨弄的干草上,闷声的自言自语,“老子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从易墨那出来,柳青白就冲易谨挤眉弄眼。 “有事?” “易墨怎么了?你今天背他都快一天了。”柳青白往里面看着,好奇到不行。 “这与你没什么关系,回去休息。” 易谨不回答他,柳青白也没办法,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回去了。 翌日。 一大清早,易墨感觉后背不太得劲,在干草上躺着也不舒服,索性起床。 这会儿的天气有点像秋天,很凉爽。 他一出来,就和在外面练武的易谨打了个照面。 看着易谨招式套路都无比利落的模样,易墨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的动作十分犀利,每一次出拳踢腿都会带动划破空气的冷浅的声响。 易墨心想,看来自己昨天惹她还不算太狠,不然照易谨这种打法,他死的肯定透透了。 不过,她什么时候偷偷练的武? 易谨一套拳打下来,浑身便热气腾腾,她收了拳,余光瞥见易墨,便走过去。 她身上卷着热气,对着易墨便迎过来。 易谨问道,“伤好些了?” “与你无关。”易墨别扭的回答。 易谨仿佛没看到,随意道,“去洗漱。” 等易墨拿着牙刷牙膏开始洗漱的时候,一脸的莫名。 不对啊。 他为什么要听易谨的话? 可他不听,易谨肯定又要打他。 刚才易谨打拳的模样深深烙在他的脑袋里,产生出的威力比易谨打他那么一顿都有用。 没一会儿,易墨就闻到了香味。 这里是绿洲,附近到处都是食物。 易谨去庄子里逛了一趟,想去找那个小孩儿,带他打,结果那个小孩儿还没睡醒,她再回来时,手里端了一个黑色的砂锅。 第26章 此人脑瘫 砂锅里面放的是母鸡汤,这是老中医给的。 她是和老中医偶然遇见的。 老中医对易谨拿的那两个苁蓉非常满意,知道她还没吃早餐,便把家中熬了有一个小时的母鸡汤给她端了过去。 “你给的苁蓉能抵得上十只母鸡汤了,安心拿走吧。” 易谨不是什么拖拖拉拉的人,既然他给了,那易谨便收下来,顺便把自己从沙漠里找到的好东西分给他了一半。 老中医喜笑颜开,高兴的不得了。 跟踪摄影师跟着易谨回去的时候,小声的说道:“咱们节目组有规定,不能拿庄子里人的东西。” “不是拿。”易谨更正他,“这是以物易物。” 她将自己的东西给老中医,老中医作为回报给她一锅鸡汤,有什么问题么? 跟踪摄影师张了张嘴,竟然找不到易谨话中的逻辑漏洞,只能任由易谨端着鸡汤回去。 易墨就看着易谨端坐在火前,认真又虔诚的吃着鸡肉喝着鸡汤。 她吃的很快,但吃相极为雅,一口又一口,后背笔直,半点汤水和油汁都没有洒溅出来。 等易谨开口时,她已经结束了用餐,淡声对易墨道:“给你留了,自己吃。” 易墨: 他的沉默,让易谨顿了顿,声音微寒,“若敢倒了,我按着你的头让你舔。” 易墨: 草! 谁说他要倒了!? 易墨狠狠的瞪了一眼易谨,最后又把目光放在澄澈的鸡汤上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柳青白要每天跟着易谨了。 许久没好好吃顿饭的易墨没抗住鸡汤的香味儿,也下意识的忘记自己之前说的话,把易谨留给他的那些给吃了个精光。 舔了一下唇角的鸡汁,易墨有些犯懒的眯了眯眼。 还挺香。 易墨原本以为易谨只给他自己留了鸡汤。 哪知,等柳青白和柳父起了之后,她还分给了他们父子二人两碗。 柳父当即喜笑颜开,看上去都要把易谨当成自己闺女疼了。 柳青白那个混蛋还故意的往易谨身前凑。 易墨咬着牙,觉得这副场面碍眼极了。 待其他人起来的时候,只能闻到鸡汤的味道,连根鸡骨头都见不着了。 稍作修整后,他们准备离开。 这次他们直接到汇合点,结束本次的录制。 又是一天高温。 但奇怪的是,今天有风。 席卷着沙子,吹的面上发疼。 易谨将衣服严丝合缝的把自己包裹,拉低帽檐,遮掩住自己的眼睛,让它少进沙子。 其他人只能学着易谨的模样,艰难的在沙漠上行走。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个永生不能忘记的场面。 巨大的龙卷风在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呼啸而过。 掀起的风力几乎要把他们给淹没。 导演组十分担心这个龙卷风会朝他们这边赶过来,便开始打算让众人撤退。 易谨对这个眼前的龙卷风习以为常,提醒道,“这是朝西南方向的,不会过来。” 易谨说不明白龙卷风的原理是什么,但她就是知道。 这种怪物般的自然现象最开始她们都是感到惧怕的,没有人不畏惧大自然,但她们习惯之后,便开始记录,沙门府有关于每次龙卷风来临时的记录。 这种陆卷风出现时间大多不长,最多只有一个小时。 而眼前这个显然是短的,在他们的面前只出现了十分钟就消散不见。 但这并不妨碍众人的激动和兴奋,甚至让跟踪摄影师给他们多拍点照片,越多越好。 龙卷风一过,很快就下起了雷阵雨。 易谨又把雨衣给套上。 不到二十分钟,阵雨消散,太阳又出来了。 柳青白对接二连三的天气现象感到十分的无奈,“十月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唉。” 说话跟数来宝似的。 太阳一出来,就代表着热烈奔放的天气又来了。 他们顶着大太阳,再次感受到了炎热。 “我这辈子再也不回来沙漠了,太太太热了!”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啊?我想尽快回去。” “我也想。” 他们还有闲工夫说话。 温月月嘴巴有些干涸,想喝水,又发现自己的水喝光了,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的目光在四周巡视,忽然发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温月月的眼睛一亮。 拽了拽身边的施柔,有些激动的说,“表姐,你看那个是什么。” 施柔看过去,也有些惊喜。 “大家快看!那里有西瓜!” 罗娉和尹鸿晖顺着施柔的话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西瓜。 他们的眼睛都亮了。 “还真是西瓜!” “这么多,大家一人分一个也够!” 说着,他们就想扑上去摘西瓜。 “住手!” 导演看到他们的动作,神情立马就变了,厉声喊道。 但他的声音有些晚,对方已经扑过去了。 可人还没摸到西瓜,眼前的西瓜就被人一脚踩烂。 白色的芯露出来,让人心生古怪。 尹鸿晖面容巨变,看向来人,不由得勃然大怒,“易谨!我已经忍你一路了!你太过分了!” “你自己不帮忙,还拦着我们吃西瓜,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愤怒半点没有干扰到易谨,她懒散的抬眸,“如果你想死,就吃。” “一个西瓜而已,你扯得也太严重了吧。”施柔因为易谨的动作,手也就没摸上西瓜。 罗娉也气,“易谨,你是不是看到我们找到西瓜,所以眼红了才这么说?” “对呀,几个西瓜而已,易谨,这你不用太拦着吧?”温月月眨了眨眼睛。 易谨:此人脑瘫。 易墨听到温月月的话,抬眸看她,最后什么也没说。 “眼红个屁!”导演气急败坏,“你们没上过学还是什么?沙漠里的西瓜是你们说吃就吃的吗!有剧毒懂不懂!” “要不是易谨拦着,你们这几个全都得中毒身亡!” 导演愤怒的声音让一众人鸦雀无声。 什什么意思? 有毒? 西瓜怎么会有毒呢? 他们不知道,沙漠中饿死的骆驼,和西瓜,这两个都不能碰。 前者肚子涨气含毒,后者从藤蔓到果实,都有剧毒。 尝一口就能让人上吐下泻的那种。 第27章 那就往死里打 导演的一顿痛骂,让他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导演骂完,这才对易谨和颜悦色的说道,“还得谢谢你及时制止住他们,不然真得出什么事儿不可。” 易谨道,“没人想在这里出事。” 尹鸿晖面色难堪,和罗娉连易谨都不敢看,闷头往前走。 他们步行来到距离绿洲不算太远但比绿洲那里更偏僻的村庄,导演组让他们把带过来的慰问品交给这些村庄里的人,待到将所有东西全部发出去后,他们的这次沙漠旅途这才算是画上一个句号。 坐上飞机,众人打道回府。 柳青白留下易谨的联系方式,这才跟着柳父离开。 他们重回到港城,现在还得从港城坐飞机飞回奉城。 施柔和温月月也回奉城,施柔想和易墨一起回去,便一直跟着他不离开。 到飞机上后,照旧拿出自己的书继续看。 他们周五出发,到现在已经是周一了,她们周一上午通常没课,但下午还有课。 易墨看着易谨仍旧在看书,目光又看表。 已经晚上九点了,飞机到机场,肯定很晚,她能回得了学校么? 辛苦了三天,几人都十分劳累,在舒服的公务舱中很快就睡了过去。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停在了机场。 易谨拎着自己的行李便往外走。 “等等。”身后传来声音。 易谨脚步微顿,停下转身。 易墨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你回学校?” 后者扬眉,似乎是在说“不然呢?” “你们学校没有晚禁?” “有假条。” 见他三句话也说不出一个重点,易谨便直截了当的问,“有事?” 易墨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最后别扭的摇摇头。 易谨没搭理他,扭头拿着行李离开。 温月月看着易谨离开的背影,然后坐上来接她的车,回到了温家。 这是温月月第一次自己出去玩,家里的人都非常担心她,等温月月到家后,前后哥哥姐姐和弟弟都把她团团围住,不停的问东问西,温月月眼里放着泪光,一时委屈,哽咽着将自己在沙漠中受的委屈倾注出来。 “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易谨姐姐,她好像总是不太喜欢我。”温月月靠着哥哥宽阔的臂膀,泪眼婆娑。 温月月的弟弟温杰气急,恼怒道:“那个易谨是什么垃圾玩意儿,我姐姐这么好,她凭什么欺负姐姐!” 温启寒温柔的擦掉温月月的眼泪,但眼底却带着微寒,“乖月月,我会让她乖乖过来向你道歉。” “谢谢哥哥,会不会打扰你呀。”温月月红着眼眶,问。 “我们是一家人,没有打扰一说。” 温月月在家人的逗乐下,终于破涕为笑。 等全家都去休息,温杰这才开着车出去。 他来到奉城最大的娱乐场所,场子还没开始,他在卡座里坐着,郁郁的喝着酒。 “呦,温小少今天怎么来了?” 来人是经常和温杰一起玩的好友,他坐在温杰身边。 “草,别说了。”温杰满脸烦躁,“之前和我姐抢角色的那个女的,上综艺欺负我姐,我姐回家就哭了,我还没见她这么哭过。” “她?”好友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前段时间和温月月抢角色的人是谁了。 “我之前还教训她了一顿,没想到这人一点都不长记性。” “不长记性,那就再打一次,往死里打。”温杰面露狠色。 “知道。” 易墨从机场看着易谨离开,他便自己上了车。 “这次综艺的录制,感觉怎么样?”高棋看他坐上来,笑着问。 “施柔给你多少钱?”易墨率先问。 高棋微楞,细想之下,那施家的大小姐对易墨迷恋的样子,在这次综艺上缠他是肯定的。 高棋笑道,“难不成施柔在这次综艺上对你用强的了?” 易墨瞪着他,气急败坏,“你这是把我给卖了!” “别说的这么难听,我是正常帮你接通告。”高棋道,“你那个姐姐,这次在综艺里怎么样?” “你别转移话题。”易墨沉着脸,“以后你再背着我收其他人的钱搞我,那我就和你解约。” 高棋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 易墨直接回了家。 家中只有易母在,看到易墨回来,她便嘘寒问暖。 “这次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易谨还听不听话?”易母给他倒水,又端了不少吃的放在他面前。 “妈,你有多久没见过易谨了?”易墨坐在沙发上,问她。 “三四年了吧,那死丫头有什么可见的,没人要的赔钱货。”易母说的平静,仿佛易谨不是她的孩子。 “她和我不都是你的孩子?”易墨开口道。 “那能一样么?” “你忘了之前她偷钱还害死你爷爷的事了?她先出生的,因为生她,你差点就没出来,你爸之前就说过,她命硬得很,谁和她生活在一起,就得死。” 易母提起易谨,面上显而易见的冷淡又排斥。 “我爷真是她害死的?”易墨抿着唇,对易母这么说易谨,心中陡然腾起一股不适。 “你今天怎么谈论起她了?”易母忽然愤怒起来,“是不是易谨给你摆脸子了?” “没有。”易墨面上浮现烦躁,水也没喝,站起来回了房间。 “小墨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不用了!” 易墨将门紧紧的关上。 易谨刚刚坐车回到学校,到宿舍楼下时,被寝管阿姨给拦着了。 易谨将请假条给她看,阿姨这才把她给放进去,又叮嘱她以后回来时要早一点。 易谨点点头,这才上楼。 现在是十点多将近十一点,宿舍里面的人都没睡,听到敲门的声音,还在下面坐着贴面膜的童乐把门打开。 看到风尘仆仆的易谨时,她都惊讶了,“易谨!你回来啦!” 赵子昕和田音闻声,立刻扭头,果然看到易谨站在门口。 等她进来,就瞬间被三人围住。 “怎么样?录综艺好不好玩?” “有没有帮我们拍照片?都有谁啊?” “你们去哪玩了?” 三人如一样。 易谨缓了两秒,无奈道:“先让我放东西?” 第28章 没有等到 听到易谨这么说,她们这才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先让易谨放东西。 她顺手带了一些在港城机场看到的东西。 以前易谨出去游学,总会将当地的特产劳烦别人给长姐小妹带回去。 易谨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但平时在宿舍,她们讨论最多的大抵就是口脂。 易谨按照记忆,问了她的跟踪摄影师。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不过跟踪摄影师找了他的女朋友,让她带着易谨去了港城的免税店。 易谨给她们三人一人买了一支口红。 加一块将近八百。 易谨现在赚了钱,她也没小气,直接买了下来。 田音她们看到易谨给她们带的口红之后,感动得不行。 这个色号她们心水很久了,不过太贵,没有买。 没想到一向不化妆的易谨一买就买的是她们想要的颜色,这让她们怎么不感动!? 又问易谨自己有没有。 她摇摇头。 “为什么你自己不买?”田音道:“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你怎么没买一个?” 易谨随意道:“我不用。” 口红放那也是浪费。 三人对八卦的好奇瞬间改变,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决定她们对钱给易谨买一个同样的口红。 一个宿舍的人,就得整整齐齐的。 易谨听了半天,最后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去洗漱。 她们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还有东西没问。 等易谨躺床上,她们也上床上了。 童乐拦住易谨不让她睡觉,让她讲在综艺里遇到的事情。 易谨翻了一个身,随意的讲了两个之前发生的事情,三人这才舍得放过她。 “明天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当做给易谨回来的庆祝。” “可以啊,晚上去晚上去。” 三人就这么决定了,又问易谨,她随意的点点头。 清晨。 徐言时做完医生叮嘱的运动,身子爽利不少。 他面色微微红润,笑着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众多陪护工人和保镖瞧见徐言时温柔的笑意,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几天徐小少爷的心情真好,每天都能看到他笑。 徐言时用过早餐,徐年就来了,问他的身体怎么样。 “二哥,我这几天感觉身子好了很多。”徐言时道,“我们可以回家了。” “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徐年微微拧了眉。 “我问过医生,他认为我可以出院。”徐言时的丹凤眼微弯,声音犹如玉石轻撞,玎珰作响。 徐年还有些犹豫。 却听徐言时继续笑说道,“二哥前些日子借我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徐年: “臭小子还威胁你哥?”徐年瞪他。 后者丝毫不惧,面上浅淡的笑容,眼中洒下零星淡光,漂亮极了。 徐年在做生意上没什么头脑,但还想着投资,亏过不少次,他不敢找徐臣和徐戈,只能找徐言时借钱。 这次又亏了,他哪有钱还徐言时。 面对徐言时的威胁,徐年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从医院出来,徐言时的心情更好了,他拢了一件暖色调的针织衫,跟着徐年坐上车。 “这是二哥第十次投资失败吧?”徐言时问他,“二哥,你要是不想找爸和大哥,就让我来帮你理财。” 徐年满不在意,“我就是图个乐趣,赚不赚钱无所谓,倒是你,以后少操点心。” 徐言时手里拿着平板看股市,莞尔随意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他忽然说道,“二哥,我想回学校看看。” “怎么这么突然?你们学校人多,你呼吸道不好。” “没关系,我戴口罩。”徐言时早有准备。 他是天资聪颖的,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到大的学业都是在家中完成,本来他是要去国外读,但因为身体原因也没去。 只能在奉城大学挂了学籍,现在都大三了,去学校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徐言时虽然看着温和好说话,但是最有主意的,他一向对家里人十分宽容,也因为是老幺,也听家中的话,但他做的主意,很少受其他人的影响而改变。 徐年只得带他去学校。 他还想给校长打电话,让校长准备妥当。 徐言时无奈的拦住他,“二哥,你再这样,以后我再也不帮你了。” “行,我不打。” 他将手机给收回去。 徐言时将目光转向车外。 不远处就是奉城大学,车直接开了进去。 彼时正是上午第一大节课和第二大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学校人来人往的。 徐言时让司机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带着口罩走下去。 “我跟你一起。” “二哥,你一出来他们都能认出来。”徐言时把门关上,在外面对他说,“有保镖跟着,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徐年只得看着徐言时步入人群。 他的后背挺直,仿佛真的融入这些充满活力的人群之中。 徐年让保镖跟着,心想,他弟弟其实也才二十一岁而已。 他和这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走进久违热闹的人堆,口罩下,徐言时唇角轻轻弯起,他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偶尔讨论课业,大多是想着要去哪玩儿。 也不知易将军对这样的生活是否习惯。 徐言时早就看过易谨的资料,也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照片上的人其实和易将军的眉眼并不相像,但徐言时还是想过来看看。 他随便找了一个人问了医学院的位置,然后顺着主干道走了有十分钟,便有些累。 他呼吸急促的站在树下,扶着树干放缓呼吸。 学校内部极大,还有专门的校内公交去往各个学院,徐言时虽然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也只有每次期末考时才会来一次,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坐校内公交。 这里距离医学院也没多远,旁边有一个梅花林,他便坐在石桌前休息。 目光却放在不远处的医学院那边,来回的看。 资料上有易将军上课的课程表,今天她上午满课。 距离上课其实也没多久了,但徐言时还是想看看,能不能遇见易将军。 可惜,易谨在二教楼上面一直在看教授做实验,根本就没有下来。 徐言时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学生们都上课了,他也没等到易谨。 第29章 运动会 徐年打来电话,他有些失落的低头,然后离开了学校。 “怎么样,你还认识几个你们班里的人?”徐年翘着腿,看今晚工作时会用的稿子。 徐言时弯着唇,轻快的说,“一个都不认识。” 徐年: 白跑这一趟了。 “二哥,我们先回家吧。” “行。” 易谨上完课已经是中午饭点了。 她和田音她们一起去吃了午餐,本来要直接回宿舍的,但易谨被强拉硬拽的出了学校。 “你现在赚的钱应该足够上学用的,你也应该换个手机了,你这个手机老不灵,和我们一起打游戏都没办法。”赵子昕振振有词的说。 易谨:“我不玩游戏。” “那也得用啊!”田音接力继续说,“你看你这么喜欢学习,咱们教授整理完的课题件发到群里面,你都下载不下来,必须得换手机了。” 易谨: 她陷入沉思之中。 童乐再接再厉,“顺便也去把电脑给买了,以后我们还得写论和实验报告,这些可都得用电脑的。” 易谨: 好麻烦。 “花钱很多么?” “你要花也就花这一次,那些电子产品都能用很多年,你放心吧。” 闻声,易谨也就没有再纠结。 三人其实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了解,但她们也知道水果旗下的手机和电脑配置都是很好的,但价钱太贵,易谨看到一个平价的笔记本都要七八千,果断的摇头。 最后,还是买了国产的手机和电脑。 易谨对这些东西都非常难以入手,田音她们也只认为易谨家里管得严,在高中不让她用。 买完东西之后,她们这才回宿舍。 “昨天下午上课的笔记我做了,今天下午的课老师可能会有小测,你先看看吧。” 午休之前,赵子昕把自己的平板给她。 “谢了。” 她们在床上睡觉,易谨便坐在下面开始一边手写一边记下笔记上的内容。 下午的课,老师果然进行小测了。 易谨缺席了课,老师没见着她,第一个提问的就是她。 好在有赵子昕给她的笔记,易谨有惊无险的过了小测。 晚上,她们又去吃了火锅。 上了没两天课,童乐作为她们班的团支书,在团支部开完会回来,就告诉易谨她们,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了。 学校内的运动会是个大工程,他们系都没课的时候都得去比赛。 童乐和班长在上课前说了这事儿,参加运动会可以加平常分,这对后面评奖学金都是挂钩的。 班里有三十五个人,男女生比例平均,但大多数人都报的什么乒乓球,羽毛球,篮球之类的球类运动,田音报了一个铅球,就连赵子昕,也跟着班里的同学一起报了电竞比赛。 而易谨则报了四百米接力跑和跳高。 倒是女子八百米和三千米没人报,学生会那边催得紧,童乐没办法,最后还是求易谨帮忙,她没什么想法,便两个都给报了上去。 “姐妹,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童乐就差没给易谨扣头感谢了。 “你又要跑四百米,又跑八百米和三千米,体力会不会吃不消?”田音有些担忧的问易谨。 “不会。”易谨倒是平静的很,“项目不多。” 她每天早上跑步足球场都是十圈起步,再加上打拳,耗费的体力更多。 易谨每天的运动量不少,三千米并不算什么。 看她没什么压力,田音也就只好点点头。 庄园内的茶室,阳光洒进木质推开的厅堂,小型观赏性的车水马龙接水的竹杠发出轻响,红茶的清香遍布整个茶室。 徐言时侧躺在贵妃椅上,像是一只打盹的猫,面上浮现些许红晕,眼眸微合,微红的唇轻浅的呼吸。 他的头一点一点的,温暖的阳光晒得他无比困倦。 他没有完全睡着,听见木质地板踩动小跑的声响,他便醒了过来。 “小叔叔”来人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她抓着推拉门的门沿,软呼呼的开口,“爸爸让我来喊你” 他捂着嘴打哈欠,微眯的眼尾泛起水意,等合上嘴,这才坐起来。 他走过去,拉着小姑娘的手,温柔的问,“你爸爸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小叔叔,等一会儿你带绵绵出去玩,好不好呀?”徐绵绵奶声奶气的说。 徐言时故意露出苦恼的表情,学着她的口气,“可是小叔叔也出不去呀。” “啊”徐绵绵有些失望,皱着小眉毛,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徐言时噗的笑了出来,揉揉她的脑袋,“你想去哪里玩?” “我想去小叔叔的学校玩,老师说,我们以后长大了,就能上大学,可是我还没见过大学长什么样子。”徐绵绵已经六岁了,现在在上小学。 徐言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溢出些许笑意,“好,我带你去我们学校好不好?” “好哎!” 徐绵绵立马开心的蹦蹦跳跳。 徐戈找徐言时,是问他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徐戈和他们父亲一样从政,现在在市里工作,过几年就该晋升了。 他们聊了一会儿,徐戈见徐言时面露疲倦,便及时制住了问题,给他倒杯水,道,“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出院这么快。” “医院里面也压抑,倒不如家中舒服。”徐言时喝了一口水,“对了,大哥,我记得我们学校最近要举办运动会了。” “你想去看看?” 徐言时莞尔,漂亮的唇角只是轻轻勾起,就露出清浅的笑意,“绵绵在家也没事,我带她一起去。” “肯定又是那个小丫头缠着你吧?”徐戈无奈。 徐言时没回答。 徐戈点点头,“带好口罩和保镖,别出什么危险。” 他一向觉得三弟应该多出去转转,但是家里的人总觉得徐言时是玻璃做的,一不小心就会碎掉,搞得他也十分无奈。 徐言时好不容易想回学校看看,这种念头不多,徐戈自然不会不答应。 运动会开始的当天,徐言时带着徐绵绵来到了学校。 他牵着徐绵绵的手,慢悠悠的走在校园内。 之前他看了医学院运动会举办的时间,就是今明后三天。 第30章 带望远镜了么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应该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徐绵绵也不需要人抱,拉着徐言时的手蹦蹦跳跳的,这看看那瞅瞅,对大学很是稀罕。 他们来到操场时,医学院正在举办开幕式。 穿着校服的男女主持充满激扬的声音传遍整个操场。 足球场上学生站得整齐,开头的人举着各自班级的牌子,等着一会儿走列阵。 徐言时和徐绵绵来到看台上,他将口罩取下来,目光在下头环视。 寻找他要找的人。 但现场的人太多了。 哪怕举着牌子,也很难准确的找到一个人在哪里。 太阳晒久了,他的脑袋就发蒙,好在保镖早有准备,掏出遮阳伞,为他打着。 徐言时早已习惯保镖的照顾,在阴凉下,他总算觉得自己好了一些,喝了水,他打着精神继续看下方。 彼时易谨站的笔直,听着上头领导的讲话。 胳膊忽然被撞了一下,易谨微微低头。 “你看那边,那个男生,还让人打个伞,是不是有点娘?” 易谨抬着眼望过去。 距离有点远,她并不能怎么看清对方到底长什么样,但那人身边坐着的一个小姑娘,她倒是能看到。 不过一个男人让另外一个人给他打伞,这确实有些弱。 易谨收回目光,道,“大概。” 彼时徐言时还不知道自己被易谨打上一个“弱”的标签,他不停的张望,看着远处。 下面开始走列队,每个班都有自己的想法,护理大多数是女孩儿,穿着漂亮的制服或者传统服饰,都能吸引不少人的关注。 甚至还有一个和尚班,穿着白大衣,搬着担架,上面还躺了一个人,前头三个人举着三个牌子。 左边是:救死扶伤,右边是:悬壶济世,中间横批:我辈当强。 好家伙,领导看见之后,立刻鼓掌。 这个班有志气啊! 童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易谨身边,看着前头那个和尚班的标语,气的牙痒痒:“这些人可真能憋。” 先前排练的时候,那牌子一次都没有拿出来过,偏偏等到真正走列队的时候才拿出来。 一个运动会还搞这种手段,一点都不正经! 易谨随意的扫过那个班的动作,没怎么接茬。 没过多久,就轮到她们班了。 他们按照最开始准备的那样,让班里几个漂亮的女生换上工作细胞里面血小板的衣服,举着一个旗子开始往前走。 举旗子的其中有一个就是田音。 她长的娇俏可人,有些萝莉相,扮这种软呼呼的人最合适不过。 “三班三班,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人还没走到主席台前,恢弘的声音和气势就先传过来了。 徐言时顺着看去,终于在男女生列队的中间处,看到了个子最高的人。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呼吸急促了不少。 “小少爷,您没事吧?”保镖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后者的目光紧紧的锁在那一人身上,根本没听到保镖的问话。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和侵略,正经走路的易谨感受也非常强烈。 她抬了眼眸,和徐言时的目光接触。 她看过来了。 这一信号让徐言时心跳如雷,泛红的薄唇轻抿,努力克制住狂跳的心率,他握住看台前的扶手,拇指上的玉扳指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白光。 他的脸很好看,丹凤眼细长,眼尾微微上翘,因为些许激动,而使得眼角泛着湿意,他的鼻梁也很挺翘,薄唇泛红,常年不出门,使得他的皮肤白皙极了。 是他。 易谨见过这张脸,前些日子救的那个人。 她轻扬的眉头让徐言时唇角不由得上扬,徐言时不停的胡思乱想,想着一会儿该如何和将军说话。 她应当认出他了。 清浅的笑容带起面上的酒窝,微微发颤的睫毛垂下的弧度在眼睑洒下暗影,一如清风霁月。 旁边一直注意徐言时的女学生看到他的笑,顿时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尖叫泄露出来。 好好看的男孩子!!! 徐言时握紧拳头,再看向易谨时,却发现她已经走到了主席台,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 他只能看着易谨的后脑,看她绕了操场一圈,又回到之前的位置。 她站得有些远,徐言时看的不真切,对保镖说,“带望远镜了么?” 保镖:我真不是哆啦A梦。 “小叔叔,你看到什么了呀?”徐绵绵好奇的张望。 徐言时抿着唇悄悄的笑,揉揉她的脑袋,轻声说道,“小叔叔看到恩人了。” “是救小叔叔的那个人吗?” “嗯。” “那绵绵也想看看在哪里,绵绵也要谢谢她。” “那一会儿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好!” 徐言时望着易谨她们班所在的方向,唇角便不由自主的勾起来,温柔的笑容不自觉的让他周边的温度变得同样温和。 等开幕式结束,医学院的运动会也就彻底开始了。 易谨今天有一个跳高和八百米,所以全程都在体育场等着。 徐言时等这些人都散开后,重新戴上口罩,一只手牵着徐绵绵下场找人。 医学院帅哥不少,大多有名有姓的大家都在学校的表白墙上见过,徐言时在体育场牵着孩子走,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哪怕是带着口罩,他颀长的身材和通身的气质也让众多人将目光放他身上。 这个人没见过。 也不知道是哪个专业的。 有人想偷偷拍照片,可摄像头刚对上他,就有人走进拍摄区域,把他挡了个严严实实,根本什么照片都没拍到。 徐言时在操场上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到易谨在哪。 他不禁有些泄气。 易将军跑哪去了 “易谨呢?跳高马上开始检查人数了!”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呢。” “刚才那边有人找她,是不是叫走了?” 徐言时听见几个女生在不远处说话。 出去了吗? 徐言时也想出去看看,但身边还有徐绵绵,她显然是不想离开的。 徐言时只能带她到体育场的边缘,目光在外面观察。 看了半天,他都没有发现易谨的踪影。 徐言时在心中微叹。 没过一会儿,他在进体育场的正门方向,终于看到了易谨进来。 第31章 无视 徐言时心中一喜。 又见她匆匆跑去跳高,他制住跟着跑过去的念头,拉着徐绵绵矜持的走到附近。 在远处看着她和负责检查人数的学生会人员交流几句后,站在比赛人员的后面。 她的个头在女生里面算高的,脱掉校服外套,里面她穿的是运动服。 从徐言时的角度看过去,易谨是逆着光的,她随意的活动着手脚,转转脖子,泛着淡淡金色的阳光打在她的侧颜上,挺起的鼻梁那最高处折射出来的光芒都是金色的。 很快,准备跳高的人就轮到了易谨。 前头的人每次跳的高度都不超过一米五。 易谨保守的试跳了一米四,轻松过去后,微微思量,便选择了一米七。 田音她们站在旁边给易谨加油,三个女孩儿又蹦又跳的喊易谨的名字,惹得旁边的观看的人酸溜溜的看着易谨。 怎么这仨人都是她的迷妹似的给她加油。 徐言时这才发现,她在学校的人缘,应该是很好的。 易谨和其他比赛人员一共跳了三次。 易谨最后一次跳到了两米一,比她自己的个头都要高上不少,她纵身一跃,修长的身体扭成一道漂亮的弧线,越过横杆,利落的在高垫上滚过去。 “易谨牛逼!!”赵子昕大喊。 体育老师古怪的看着易谨,问了一句,“你是体院那边过来替比赛的?” 易谨将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 体育老师看完后没话说了。 跳高拿了第一,童乐高兴的直蹦,忙前忙后的伺候易谨,又是递水又是拿衣服的。 “下一场是八百米,易谨你再歇会儿。” 易谨点点头。 四人朝八百米的赛跑集合点走。 恰巧路过徐言时的身边。 他屏着呼吸,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易谨走在不远处。 慢慢的走向他。 运动鞋落在塑胶跑道上,又像是落在他心上,一下又一下。 他摒弃旁边杂乱不堪的声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律动的频率和她落脚的时间是相同的。 近了。 徐言时下意识的抬脚朝她走进一步,薄唇微张,眼底带着明亮的星点,漂亮的不像话。 想说的话就在唇边,还未说出口,他面上的笑容一滞。 易谨平静的和身边的舍友从他面前走过,仿佛没有看到他,不曾有半分停留。 易谨站在跑道上,余光看着不远处空出来的地方。 应该是有人走了。 她没有放在心上,听着裁判的发号施令,蹬腿助跑。 徐言时拉着徐绵绵走在校园里,面容发白,神情有些恍惚。 徐绵绵细心的观察到小叔叔的情绪,她只好乖乖的跟在他身边。 一言不发的离开学校,等他们坐上车后,徐言时被小姑娘搭着手,他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跟着他侄女。 为了补偿徐绵绵,徐言时只得带她去吃好吃的。 她把棒棒糖递给徐言时,“小叔叔给你吃。” “小叔叔不吃,你吃吧。”徐言时笑着说。 “小叔叔,吃糖会变开心,小叔叔吃了也会变开心。”徐绵绵软乎乎的说。 徐言时微顿,把糖接过来,剥开上面的包装袋,递到她嘴边,“我看到你吃,我也很开心。” 徐绵绵把糖塞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占满口腔,她冲着徐言时露出笑容,开心的说道,“甜!” 徐言时也笑,摸摸她的脑袋。 心里的惆怅半点都没有消散。 难道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吗? 易谨并不是易将军,她救他也只是顺便,说的话也仅仅是一句安慰。 这样的想法出现,便瞬间充斥他整个心田,徐言时从学校来到店里,他仍旧难以接受这一想法。 握着服务员拿上来的杯子,刚想喝下去,便闻到一股蜂蜜味。 他微微蹙眉,将水放下来。 看着无忧无虑的徐绵绵,徐言时微微叹气,眉宇间笼罩着化不开的沉闷。 再看向自己的手时,徐言时望着玉扳指,发起愣来。 将徐绵绵送回家,徐言时悄无声息的从家中溜了出去。 结束比赛,易谨便没了课,便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先去一趟银行,又拐去了废车场。 白天烧烤摊不开门,她终于见到了那个救她的大爷。 这大爷的身子骨还算英朗,看到易谨时辨认许久,这才认出她是之前被打的姑娘。 烧烤摊的老板之前和他提过,说他之前救的那个姑娘过来找他。 “是你啊。”大爷乐呵呵的,“怎么样,身体恢复了吗?怎么自己来这了?” 易谨将自己从银行里取出的钱拿出来,放到他手中,道,“大恩不言谢,这些您收着。” 大爷不想收,连连摆手,“我能救你也是给自己积福,你拿这些干什么,赶紧收起来!” 闻声,易谨将钱先收起来,坐在他身边,和他谈起来。 大爷告诉她,这个废车场本来是他儿子的洗车场,后来不干了,转干卖二手车,收废弃的车,这大爷也就帮忙看着点。 易谨问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你不记得了?”大爷问她。 易谨摇摇头,“来这之前,我被人打晕了。” 大爷叹气,说道,“你啥时候过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会儿出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开着个车,叫那什么,布布加迪什么的,贵的很。 他们走了之后,我以为他们过来是为了扔什么东西,结果进去一看,你就在里面躺着了。” “浑身是血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没气儿了,你也命大啊,能挺过来,后面有福气。” 易谨听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又和他唠了几句,这才离开。 大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她坐的地方有一个信封,厚鼓鼓的。 他拿起来一看,里面有一万块钱。 这姑娘可真是闷声不吭干大事儿。 大爷感叹了一句,“好丫头啊。” 易谨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脚踩着地,面容平静的看着前面停着的跑车。 不止一辆,加一起得有四辆。 里面坐满了人。 易谨将自己的自行车停好。 车内的人走出来,十六个看上去年岁不大却逞凶的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温杰也是偶然来这边赛车,在路上时,俞明看到废车场上的易谨,告诉了温杰。 他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 “正好,我还想着等她从学校出来逮她,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打个电话,看看散渡那边有几个兄弟,都叫过来。”温杰面上带着狠色,“看我今天不把她给玩死。” 俞明叫了十来个人,在废车场不远处守株待兔,等着易谨出来。 第32章 老乡见老乡 “易谨是吧?”温杰微抬下巴,目光环视她,眼底流露出冷意,“之前给过你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还在综艺上欺负我姐?” “谁给你的胆子?” 易谨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 然后脱下来,放在自行车上。 刚买的第一次穿,不能弄脏了。 她不在意的举动,让温杰怒火中烧,俞明比他更快的开口,“易谨!你他娘的是什么态度!?” 这个声音,让易谨抬眼。 “那天自称重爷爷之人,都有谁?”易谨看着眼前人,声音里连紧张都不曾有半分。 “我们都是你爷爷!” 易谨闻声,轻轻扯动嘴角。 “行啊。”她活动脖子,咧唇露出笑,“温月月没让我失望,回去知道告状。” “免得我费功夫找人。” 她散漫又挑衅的话语让温杰等人感到无比愤怒。 原本他们认为是自己占据上风,哪知现在竟然是翻过来的,易谨早早就设下了圈套,等着温月月回去告状,把她原本不知道是谁动手的人给引出来。 易谨也没有想过会在综艺里面碰到温月月,但天意如此,不浪费可惜。 温杰抬着拳头直朝她挥去。 哪知,他连易谨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被易谨一个侧身甩腿,直接踹在了脸上,踢飞出去。 温杰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滚了两滚,便开始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易谨轻啧。 如此不经打。 她望向剩下的人,道,“全都上吧。” 嚣张的语气顿时惹怒了这些人,他们一拥而上。 徐言时坐在车内,神情不怎么开心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易谨对他视而不见的模样他历历在目,宛如一根刺,在他的心头碰一下就泛疼。 一想起易谨不是易将军这个可能性,那疼就密密麻麻的,占据他整个心脏。 车忽然缓缓的停下来。 徐言时抬眸,“怎么了?” 保镖兼职司机,说道,“前头的正在打架,小少爷,要不我们今天先回去吧。” 徐言时看向前方。 一群人好像围在一起,正在打谁。 他淡淡的移开目光,“掉头回去。” “好。” 保镖开始掉头,徐言时视线在窗外,看到被围着的人,踹飞了一个人,一只修长的手露出来,拉着另外一个人的领口,借扔他的力量,撕开一个口子。 他看清楚了里面的人。 面容冷淡,动作凌厉的打在对方痛处。 徐言时的眼睛顿时挪不开。 “停车!”他心口一紧,下意识的喊。 保镖不明所以,却也把车停了下来。 徐言时从车上下来,看着人群中的易谨。 她的动作他曾看过。 那时易将军曾说过,她所学的招式,都是她的父亲和长辈教的。 大致不会变,但过了这么久,徐言时记得并不算真切。 但易谨的动作里总有他记忆里面的影子。 依稀冷却的念头重新破冰,再次腾起。 对方没一个练家子,易谨收拾他们跟收拾小孩儿没什么区别。 这些人一看就是领头温月月的弟弟找来的,易谨只把他们打趴下就算了。 至于温杰和俞明。 易谨走到他们身边,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知道上次怎么打的我么?” 温杰的脸和浑身都在发疼,根本没有听清易谨在说什么。 她一脚踢在温杰的肚子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疼,浑身都在发疼。 温杰从来没被这么打过,满眼猩红的瞪着易谨,“你给我等着!我要杀了你!” “啊!” 他的话音刚落,易谨便踩在他的肚子上。 “上次,你们早已杀过。”易谨眼底遍布霜雪般的寒意,“你们杀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 如果不是这里的法律不允许,易谨必定让他们拿命偿命。 她拍拍手,一脚把温杰踢开,余光瞥见想溜走的另外一个人。 她慢条斯理的走过去,俞明被吓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你不要过来!” “疼么?”易谨歪着脑袋问。 俞明胡乱的点头。 易谨恶劣的笑,“你打我时,可比这疼多了。” 她踩住了俞明的脸,鞋底板在他的脸上摩擦,弯着腰,没有波动的声线拉长,“被人踩脸的滋味,好受么?” 俞明说不出话来。 孱弱的跟个孙子似的。 “你应当感谢自己生活在明社会。” 易谨抬开脚,将他踹开,淡淡的开口,“下次再堵我,记得带练家子。” 她环视被自己打倒一片的人,轻嗤一声,“没一个能打的。” 说罢,易谨穿上自己的外套,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徐言时站在那,怔愣的看了半天,见易谨要走,连连跟上去。 易谨早就看到他了。 不过他们二人交集不深,易谨懒得搭理。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易谨的身后,想走近,又有些犹豫,他的话在唇边盘桓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帮他们揍我?”前头推着自行车的人,率先开口。 徐言时看不到其他人,这才发觉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面上腾起一股热意,微微摇头,如玉石相撞的声音此时也有些涩然,“不,不是” “为何跟我?” 为何跟我? 熟悉的话让徐言时眼眶瞬间发红,他快步的往易谨面前走了几步。 又想到什么,停下来,徐言时忍住迸发的情绪,颤着唇,只喊道,“易将军。” 易谨瞳孔微缩,顿时愣在了那里。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易谨看着眼前漂亮隽美的男人陡然落泪,瞬间哑然。 她沉默半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中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好端端的,哭什么?”她问。 徐言时有些狼狈的低下头,一股羞耻直涌心头。 他也没想到自己看到易将军的举动后情绪竟然不受控制。 “对不起。”他垂眸看着易谨递过来的纸巾,接过来。 等徐言时平复了情绪,他扭头看后头躺着的那些人,看着那边几个认识的人,他的瞳孔闪了闪。 走近易谨,徐言时努力平稳声音,但仍旧发颤,“易将军,要不您坐我的车吧,我们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第33章 原来是你 易谨没什么念头,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车,“我有车。” 徐言时能和她搭上话,内心便止不住的开心,“我让人帮忙把你的车放里面。” 显然根本没听她说的是什么。 易谨看他不自觉露出的温柔善意的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沉默的点头。 保镖将易谨的车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 二人坐上车。 他们之间的交谈可能被外人听到后会产生古怪和疑惑,徐言时便没有先谈那个,只温声道,“您怎么会和他们起冲突?” 那些人徐言时大多认识,不过是一些富二代闲着无事,出来赛车。 里面有一个,他见的次数还不少。 不过为什么会和易谨打架,这个徐言时倒是不清楚。 易谨坐在车里,原本还认为自己上车就会晕车,但徐言时的车上只有一股清冽的冷松的清香,反而冲淡了易谨下意识的心理抗拒坐车的因素。 她平静的回答,“初到这里时被他们揍了。” 徐言时听懂了她的话,皱着眉头急急问道,“之前受伤严重吗?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易谨:那倒也没有。 徐言时太过激动,脸色就有点不好,侧着头捂唇压抑着咳嗽。 易谨看着他咳到面色泛起潮红的模样,微顿,抬手为他顺了顺后背。 哪知,易谨的手刚刚触碰到他的背,徐言时犹如触电般的直起了腰,因为忍咳而激起的眼尾变红,丹凤眼都睁大了不少。 眼底带着惊颤。 易谨发觉自己的动作可能是引起了徐言时的不适,便收回手,道,“抱歉。” 徐言时努力克制自己想咳嗽的痒意,连连摇头,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口中溢出,“不怪你咳咳” 话还没说完,徐言时又是一连串猛烈的咳嗽。 易谨在心里微叹,她这老乡的身体状况还真是不太好。 “这位小姐,你可以将我旁边车载收纳盒里面的药拿出来让小少爷吃。”保镖对易谨说道。 易谨看了看四周,沉默了。 还是保镖看出易谨可能不知道在哪,便将收纳盒打开。 上面药品的名字易谨看了一遍,便知道这些大多是治什么的。 她又从里面抽出水,把药倒出来。 “拿开手,吃药。”易谨对徐言时说道。 后者泛着水光的眼眸看着她,非常听话的将手拿开。 易谨将药放在他手心,看着他吃下去,这才把水递到他面前。 吃完药后的徐言时,这才止住了咳嗽。 易谨的目光落在他的拇指上。 他捂嘴时,上面的玉扳指明晃晃的在她的眼前。 很快,易谨将目光挪开。 他身体不好,易谨便对他多了两分迁就。 毕竟是老乡,虽然她暂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因着这一层关系,她也应当多照看他两分。 徐言时多喝了几口水,终于将那股难受给压了下去。 拭掉眼角的泪,徐言时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打小身体便不好。” 易谨应声,目光落在他发红的眼尾上,清淡的回答,“能看出来。” 徐言时莞尔,勾起的唇角牵动面上酒窝。 “我还没谢您救我。”食指轻捻玉扳指,他说话一字一句的,极为认真和缓。 易谨以为他说的是上次把他从河里救出来的事情,随意摇头,只道,“以后莫要再靠近河边。” 闻声,徐言时微愣,想说不是那次。 他说的是 徐言时对上易谨的双眸。 他猛然发觉,易将军好像并不记得他。 眼帘微颤,徐言时抿唇,不知为何,心里又腾起一股酸涩。 想说些什么,但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什么都不好说。 易谨见他不言语,只是余光一个劲儿的看着她。 内心泛起一股古怪。 回到市内,徐言时这才又温声道,“您想吃些什么?我可以请您。” 看着外面渐渐暗下的天色,易谨没有拒绝,“都可以。” “我知道有一家菜馆,您应当会喜欢。”徐言时不知想到了什么,丹凤眸微弯。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到了菜馆。 徐言时带上口罩,和易谨一起下了车。 刚坐下,徐言时还未开口说话,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忌讳的接通。 “喂,妈。” “阿言,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 “我今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饭,你们不用等我。” “朋友?” “对。”徐言时余光又瞥易谨,耳朵乃至脸颊都在发烫,“好朋友。” 徐母有些惊愕,又听他声音正常,并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很担心他的安危,但也没有阻止他。 “你要早点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徐言时应声,这才将电话给挂断。 将手机放起来,徐言时红着耳朵,便听见旁边易谨似有若无的调侃,“好朋友?” 徐言时喉结滚了滚,有些不敢看易谨,转移话题,“您想吃什么?” 易谨看着打开的菜单,看到里面的菜品之后,她微微扬眉,里面大多数她爱吃的。 “我们之前见过?” 亦或者说,他们以前曾相处过一段时间。 易谨看着他,想从自己回忆中抽取出她们相处过的记忆,但什么都没想到。 待徐言时将菜名报上去,包厢内也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的名字?”易谨问。 “姓徐,名言时字景昱。” 说完,徐言时便看她。 易谨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点点的熟悉感。 她的脑海里涌现出一个清秀的少年,穿着不好,被匪徒抓住,恐慌又可怜。 易谨有些恍然,“原来是你。” 此话一出,徐言时的心脏便如漏跳一般,紧接着便悄悄松气。 还好,她还记得。 “那日多亏将军搭救,景昱才能得救。”徐言时眼底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些许热烈,看她时多了几分灼。 “我记得你喉咙有疾。” 徐言时那时候被匪徒带走,易谨也不大,游学时和老师走散,正巧看到,便顺道救了他。 他不能说话,无论易谨和他说什么,他只会腼腆的笑。 徐言时点点头,“上那时不能说话,我一直欠您一句道谢。” “不说这些。”易谨并没有因为自己救了他便觉得有多么了不起,只问,“你是何时来的?” 第34章 敬仰 “我死后便托生到徐家,至今已二十一年。”徐言时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易谨的身边,他的个头比易谨要高上八厘米,微微低头,问,“将军您呢?” 易谨面上的轻松散去不少。 她平静的回答,“马蹄从我身上踩过去时死的。” 闻声,徐言时渐渐的也沉默下来,手指不知觉的摩擦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 他自然是知道那场败仗。 那时他听从易谨的话,努力读书,想考取功名。 但朝廷不要哑巴,他只得进了一个王爷府中做幕僚,他不会说话,是最值得王爷信任的人。 他知道易谨率领军队前往沙门府抵御外敌,可他不知道易谨在沙门府过的那么艰难。 徐言时等着易谨回来,想亲口对她道谢。 可他没等到易谨。 沙门府被破的消息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前往沙门府,看到那荒芜的景象时,徐言时才艰难接受,易谨的性命埋葬在了这里。 易谨的尸身被外敌挂在城墙上,在烈阳下暴晒,没有人敢管。 昔日穿着锦衣长袍,笑容肆意又明亮的少年,面如枯槁,被挂在那,犹如破布一般。 当徐言时看到时,崩溃到泣不成声。 他清楚的明白易谨的死和当朝的那些当官的脱不了干系。 他找人把易谨的尸体偷了回来,上面只剩下裹尸的衣服,和她拇指上的玉扳指。 徐言时将它取下来戴在身上,把易谨的尸体埋葬在有秀丽山水的地方。 他要给易谨报仇。 托着整个大燕,整个大燕的朝廷,为易谨陪葬。 徐言时是聪明的。 他利用王爷的势力搅动朝堂,一边与杀了易谨的外敌联系,等辅佐王爷上位,徐言时又将大燕的敌方放进来,他就看着他们狗咬狗。 最后事情败露,他也不曾有任何的后悔。 以前人人都觉得他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对他从未有过期待,也从未将他当做一个人。 只有易将军,她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把他从泥障中拉出来。 他这条命,是易将军救的。 徐言时的思绪乱了半天,回过神来,又勉强的笑说,“将军,那些都过去了。” 易谨点头,“我知道。” “倒是你,无需对我用敬语。”易谨看着他,“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不知为何,徐言时总觉得易谨的话中有一股打趣他的意思。 他的耳尖发红,舌尖抵了抵牙槽,两个字的名字在他的口中绕了好几圈,这才慢吞吞的吐出来,“易谨。” 上菜后,徐言时的话便更多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易谨的近况。 “我听闻您你的父母对你并不好。”徐言时说,“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行。”易谨咽下口中的饭,将前段时间的事情简化的说,“易墨的经纪人找我和易墨一起录综艺,赚了一笔钱。” “足够我上完学。” 才只是足够上学吗? 徐言时不由得又开始担心她日后该怎么办。 他希望易谨能过的衣食无忧。 等易谨毕业后,必定要买房买车。 这都是不小的花销。 当医生自然是赚钱的,但那也是经过培养之后才能多赚钱。 徐言时脑子转着,很快就把易谨以后的生活都给想了一遍。 他想和易谨有更多的接触,而不是他只说一个谢谢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交集。 可这个交际,该从哪里下手呢? 徐言时一想便有些出神。 以后易谨可以读一个博士,按照她的能力,一定是可以的。 他记得奉城政府对博士有住房补贴。 如果易谨想要钱 他也可以帮她投资理财,那样他就不会只和易谨有一层关系 徐言时想着,面上发烫,连易谨都不敢看了。 但他们才刚刚见面,徐言时又觉得直接这么说可能会有些不太好。 他只得先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晚饭易谨吃的很好。 比高棋请她的那顿要好多了。 直到吃完饭后,徐言时去让人把账记在他卡上时,就听服务员说,账已经被结了。 徐言时微愣,看向易谨。 后者目光炯炯,抬起自己的手机,认真道,“扫码支付,很方便。” 徐言时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心酸。 他站在易谨身边,小声说,“以后您让我来付款就可以。” “我现在很有钱。” “我知道。” 易谨她是对这个世界不太了解,但她不是傻子。 单单是徐言时那一辆车,要买下来,恐怕比高棋给她的七十万都要多得多。 这一顿饭也吃了不少。 但易谨一向当主惯了,知道徐言时是谁之后,他对她来说,就是那个逗两句就会脸红,一句话也不会说的小书生。 不过他看上去没变。 变的人只有她。 街头的灯光闪烁,她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有我在,没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亮堂的白炽灯光落在她的面上,徐言时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肤色折射光芒,他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能够重新遇到易将军。 真好。 徐言时还想送易谨回去。 不过被她拒绝了。 “我自己骑自行车回去。”易谨把自己的自行车从后备箱里面拿出来,重新展开,“你尽快回去吧。” “以后我还能去找你吗?”徐言时有些犹豫。 闻声,易谨扯唇轻笑,“我们是朋友,自然可以。” 徐言时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走到她身边,眼眸都在放着光,又矜持的停下脚步,站在她一米左右的位置上,问,“我明天可以去看你的比赛吗?” “可以。” 看着易谨骑着自行车进入人群,徐言时唇角的笑容就没有掉下来过。 他上了车,保镖见他喜不自胜的模样,道,“小少爷今天很高兴。” 徐言时笑着点点头,“是的。” “那位小姐,是您喜欢的人吗?” 徐言时面上发红,他点头又摇头,“我是很喜欢她,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他的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我很敬仰她。” 也想靠近她,为她提供自己一份绵薄之力,让她过的更好。 “那位小姐好像惹到了一些人。” 徐言时想起今天在散渡跑道那看到的画面,微微点头。 他不担心将军她会受什么伤。 但易将军她到这里时间还不长,不知晓对方一句话,就能将一个普通人从天堂打入地狱。 温杰吗。 第35章 别的狗 徐言时垂下眼眸,将神情尽数收敛。 等他到家时,掏出手机,又忽然发现他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忘记要易将军的手机号了! 徐言时懊恼不已。 好在,和易将军约好的明天去学校看她比赛这件事,还让他感到开心。 刚进家门,客厅里意味深长的视线就让徐言时顿住脚步。 他大哥二哥,父母稳当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目光直视他。 “找到喜欢的姑娘了?” “长什么样?” “现在在做什么?” “性格怎么样啊?” 徐言时: 他面红耳赤的瞪他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徐家人也就敢偶尔这么调侃徐言时一次。 担心他受刺激身体不适,很快就让他坐下,温和的问,“真是姑娘吗?” 徐言时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是上次救我的那个姑娘。” 说罢,徐言时也不看他们,低头看着水杯中的茶叶,顺着垂下来的头发遮盖住他发红的耳垂。 四人相视一眼,心觉肯定有猫腻。 “上次我让秘书问过她,她说什么都不要,怎么,她又找到你了?” “不是。”徐言时摇摇头,“是我去找她的。” 徐臣微微扬眉,只觉自己这小儿子是铁树开花,终于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他站起来,“万事以自己的身体为主,最近医生怎么说的?身体还好么?” “嗯。” 他每天都按时吃药,保持心情舒畅,应当是没什么事情的。 “以后可以把她带到家中做客,毕竟她救了你,也是我们家的恩人。” 徐言时露出笑,“我会和她说的。” 徐臣和徐母回房休息,徐言时找到了徐戈。 “温家?”徐戈听到徐言时来意的询问。 徐言时点点头,“有些事,我想了解。” 徐戈想了想,道,“后天你姐夫家举办的聚会一起过去?温家的人应当会过去。” 徐言时将时间记住。 温杰回到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引来家中人的围观。 “你去干什么了?怎么搞的这么狼狈?”温父拧着眉,冷声问。 “和别人打了一架,没打过。”温杰吞吞吐吐,最后也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实在是没脸说。 他们十六个壮汉,没把易谨一个女的打倒也就算了,还被她给揍的浑身是伤。 怎么往外传怎么觉得憋屈。 他们这些富二代,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他们被易谨教训的这个亏,只能摁着头应了。 “谁打的你呀?”温月月怜惜的摸摸他的脸,愤愤的说,“对方下手也太狠了。” 温杰只勉强的笑了笑,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温月月,想起态度恶劣,心狠手辣的易谨,温杰心中对她的恨意就愈发的浓烈。 他要让易谨身败名裂。 翌日上午,一进来到操场,准备进行接力跑的比赛。 她今天穿的轻松,一身亚麻灰的运动装,高挑的身子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来到学校的徐言时几乎第一眼就找寻到了她的身影。 易谨的比赛还没正式开始,站在那神情松散,和舍友说话。 徐言时看着她偶尔会露出些许浅淡的笑,慵懒又随意。 她的朋友应该是很好的人,才能让她展颜。 原本想走过去和她打招呼的徐言时有些踌躇。 不期然的,易谨目光在四周随意看,对上他的双眸。 徐言时心脏漏跳,看着易谨停驻了目光,后背挺直了一些,冲他招招手。 她的动作引起旁边人的注意,其他人也看过来,但不知她是在和谁招手。 只有徐言时知道的这个动作的意思,他在心中腾起一股隐秘的欢喜,然后抬脚走过去。 “易谨,你在和谁打招呼呢?” “一个朋友。” “你背着我们养了其他的狗??” 易谨: 徐别的狗言时很快就来到她们的面前。 刚刚还在叽叽喳喳的三人看到来者,瞬间就熄了声。 徐言时还带着口罩,柔顺的发丝垂在耳旁,他刚才走的有些快,胸口起伏的微喘,颀长的身影单单是站在那里就非常惹人注意。 见他微喘,易谨便把旁边放着的,她还没喝的水递过去。 “谢谢。”徐言时弯着眼眸,溢出流光,如环佩相撞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 嘶,个子高,声音也很好听。 田音她们看着徐言时将口罩取下来,那张清隽俊秀的面容让她们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易谨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好看的人! 徐言时喝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 “同学,你也是我们系的?”童乐看着他,犹豫的问。 “不是。”徐言时声音轻缓,“我是隔壁金融系的。” “是校友啊!”赵子昕恍然。 徐言时以前还不觉得自己在奉城大学挂名有什么了不起。 但现在他却觉得还有些用。 徐言时的目光落在易谨身上,唇角轻勾,“对,我现在大三。” 哦吼,还是学长。 易谨瞥他。 这件事他没说。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那边学生会的人叫人,准备开始接力赛。 易谨对他说,“去那边。” 今天上午太阳好,但对徐言时来说就有些晒,他身体较弱,要是在外面站一会儿,晕过去的话就不好了。 徐言时点点头,站到阴凉的地方,继续看她。 童乐她们视线不停的在易谨和徐言时的身上打转。 “你们说易谨什么时候和这么一个大帅哥交流上的?” “看这个学长模样挺乖的,应该是个大学霸。”童乐条条有理的分析,“易谨不经常跑图书馆,可能在那认识的?” “失策了!”田音恍然大悟,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和易谨一起去图书馆了。” 童乐深以为然的点头,“图书馆里面肯定有很多帅哥哥。” “看来我有望脱单了。” 徐言时不知道自己的到来让易谨的舍友想了这么多,他的目光看着易谨。 一千六百米的接力赛,易谨是最后一棒。 参加比赛的都是同一年级的学生,运动量都不少,前头两棒易谨她们班还有些落后,好在第三棒的时候那女孩儿速度跑的不慢,超越了三名对手,把接力棒交给了易谨。 第36章 他也可以介绍 童乐她们看到易谨接到棒之后,便立刻制住了讨论,奋力的给易谨加油。 她握紧接力棒,起跑后五十米左右便开始加速。 后面还有三百五十米,一般大多数都是在最后一百米才开始冲刺。 但易谨她奔跑的速度在三百五十米之后就开始加快,快,再快。 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便碾压了第二三名,与第一名并驾齐驱。 后头二人都开始加速,第一名看到身边的身影后,心里压力骤升,跑步的呼吸瞬间就乱了。 易谨仿佛没有看到第一名慢一步,再次加速直接超过她,跑到终点。 “易谨牛逼!!!!!” “棒啊!!易谨好棒!” “我们又赢啦哈哈哈!!” 她们班的人有很多都过来看比赛了,其中还有学生会的成员,看到易谨跑完拿了个第一,立马就利用身份的便利给她拿了好几瓶学校买的运动饮料。 哪知东西还没送过去,他们就看到易谨的身边早就有人一箱一箱的饮料搬过来,给他们班所有参加比赛的同学都发了遍。 徐言时将水递到她的面前,看她就算跑了四百米,面色也无甚变化的模样,有些羡艳。 “您还有什么项目吗?”附近无人,徐言时看她喝水,问。 易谨仰着头灌水,修长的脖颈白皙极了,她的上衣领口有些大,衣服顺着斜下去的肩膀往下滑,露出漂亮的锁骨。 徐言时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刻收了回去,眼底尚且清明。 “下午还有三千米。” 闻声,徐言时眉眼挂着浅笑,“我来给您加油,好吗?” “你不用上课?” “我已经学完了。” 易谨将水合上,心情还算不错,“小书生的脑袋放哪都好使的紧。” 熟稔的语气,让徐言时再次感到羞然,他耳垂红的滴血,不和她对视,矜持的笑。 看他这副腼腆模样,露出的半边如玉一般白皙的面容,易谨不置可否。 中午,徐言时随着易谨和她的舍友一起在学校吃了午餐。 他原本想跟着易谨买,结果被她拒绝。 带着徐言时去学校最好的餐厅买了营养搭配合理的午餐,他这才吃上饭。 易谨看过徐言时吃的药后,回去就问了学校的老师。 他病的不轻,现在暂时没有办法根治,只能好好养着,平日里入嘴的东西也注意的很。 易谨听完老师的话后,牙齿不禁轻咬舌头。 当真是一个病娇娇。 她就这么一个老乡,可不能死了。 易谨似有若无的偏向,让童乐她们朝着易谨挤眉弄眼。 等徐言时去厕所的空档,拉着易谨开始盘问。 “他在追你?” “不对不对,应该是你追他?” “这学长长的好看啊,我就没看过学校比他长的好看的男生。” 易谨: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按住三人的脑袋,让她们转身看外面。 “没有的事情,别多想。” 她不肯承认,童乐她们也就只能自己观察。 徐言时习惯午休,但他又不想回去,想多和易谨待在一起。 “回去吧。” 易谨见他哈欠连天,说道。 徐言时不想走,只说道,“没关系,我可以忍忍。” 话音还没落,他又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易谨轻啧,带他找地方休息。 看着眼前易谨上课的教室里放着的病床,徐言时沉默了。 “这张是我一直在用,你躺吧。” 易谨指了指其中一张床。 徐言时也是困得不行,看看左右都没人,这才躺到病床上。 还没说话,徐言时的脸上就被盖上暖暖的外套。 带着浅淡的茉莉的香味。 是易谨和舍友一起买的洗衣液的味道。 她的身上暖,外套一直穿着,也带着暖意。 徐言时将衣服给拉下来,抬眼看她,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笑。 “易将军。”他清浅的声音传来。 后者随意的应声,“嗯?” “谢谢你。” “嗯。” 他看着易谨的背影,小小的又打了一个哈欠,裹紧外套,汲取上面的温暖,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易谨坐在椅子上,靠着靠背,眼睛微合,休息了一会儿。 也不知睡了多久,徐言时醒来时,在四周寻找已经的踪迹,教室里却没有她。 直到看见窗户外,他的视线才停住。 外面的走廊,易谨正在和一个男生说话。 他在教室里,听不到外面的交谈声,只能看到那个男生说了什么,手按在易谨的肩膀上。 后者并没有排斥的意思,似乎是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那个男生面露高兴,激动的说话。 易谨和他交谈两句之后,他才离开。 徐言时看着他们和谐的举动,默默的想 是告白成功了吗? 他感觉嘴唇莫名干涩,想喝水。 那个男生看上去还没将军大,以后不一定能好好照顾将军。 说不定还得将军照顾他。 他和将军不合适。 他认识更多更好更适合将军的人,如果她想谈恋爱,他也可以介绍。 徐言时的念头飘远。 易谨进来的时候,就看他坐在病床上,目光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谨也没打扰他,等他自己回过神来。 待他思绪回笼,看向易谨。 “您什么时候进来的?”徐言时问。 “五分钟前。” 徐言时这才惊觉自己愣了这么久,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 易谨将自己的衣服拿起来,也没问他。 倒是徐言时没忍住,道,“您不问吗?” “问什么?” “我刚才” 他低着头跟在易谨的身边,和她一起出了教室,“刚才和您站在一起的人” 易谨瞥他,回道,“我们班的班长。” 上次小测教授记住了她的名字,他似乎很喜欢易谨,每次上课有事没事就喜欢提问她,易谨没有一次回答错误过。 刚才班长找她,是帮教授问她,想不想去看看他的实验室。 易谨自然是想的。 班长替她高兴,动作幅度有些大。 徐言时听到她的话,更不是滋味了。 以后易谨和他在一起,那他不是不能再多见易谨了吗。 他郁闷的跟着易谨出了二教。 第37章 吾乃汝爹 下午易谨跑三千米。 这是个大工程,也算是众多项目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项目。 甚至院内的领导都来了,等着看比赛。 望着上头院里最大的领导,赵子昕拍拍易谨的肩膀,鼓励道,“易谨,你千万不要紧张,就算跑不完也没关系。” 易谨不置可否。 长跑大多考验人的耐性和体力。 来参加比赛的都是女孩儿,体力没有那么好,有些人跑到一半就累得气喘吁吁,坐在那动都不想动了。 有些人强撑着想跑完全程,还有的一边哭一边跑,也不知道怎么了。 而长时间保持着高频率运动的易谨在其中便显得十分突出。 她最多只是因为运动而面上浮现些许红潮,汗水流下来,半点狼狈都没有。 甚至在最后两百米后加速跑到了终点。 参加长跑的一众人中鲜少有人能像易谨这样,跑完全程后还能活蹦乱跳。 赵子昕看着仿佛还意犹未尽的易谨,默了默,“是我想多了。” 徐言时看着易谨走到领奖台被院长颁授奖牌,面上的笑勾动酒窝,怎么都掉不下来。 无论在哪里,易将军都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 易谨的运动会以四场比赛全部第一落下了帷幕。 田音她们高兴地很,拉着她出去吃好吃的。 晚上徐言时没跟她们一起,临走前他和易谨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才收敛着笑意,坐车回家。 她们这次没去吃火锅,而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上逛。 小吃街上的人都是学校的学生,吃腻了学校的饭菜,出来打牙祭。 田音和童乐她们想去附近的饰品店看,易谨和赵子昕对那些不感兴趣,便买了吃的坐在小摊下摆放的桌子前一边等饭一边等田音和童乐。 等待期间实在无聊,赵子昕摸出手机,问易谨,“要不咱们打把游戏?” “我不会。”易谨手机上的软件都是她们帮忙装的,赵子昕还给她下了时下火热的某一对抗手游。 易谨就没打开过。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赵子昕兴致冲冲的坐到易谨身边。 赵子昕简单的给她讲了一下这个游戏的操作。 “你就用妲己,二技能控人,再接三技能,一技能,一套就能把人给带走。”赵子昕看她用妲己打人机,慢吞吞的像是一个老大爷一般。 易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子昕是这个游戏的忠实玩家,实力不俗,最强的时候,荣耀五十星。 她和易谨这种才刚开始玩的菜鸡不一样,心里想着易谨第一次玩这游戏她必须得给易谨一点游戏体验。 于是她掏出了自己最招牌的英雄。 易谨操控着妲己慢悠悠的玩,赵子昕全程保护她,让她扔个二技能就跑。 易谨死了两三次,都是被同一个人给抓的,那人又被赵子昕打死了好几次。 对方阴阳怪气的发消息:“妲己,阿珂是你妈吗?” “没阿珂你早死八九次了。” 赵子昕一看到对方的消息,气的当场就想和他骂起来。 被易谨按住了肩膀。 “你别在意啊,这游戏就这样,喷子多。”赵子昕对易谨说道。 手下却非常快速的往敌人的身上扔技能。 易谨应声。 接下来,易谨打游戏的风格就变了。 妲己是个无脑英雄,对方似乎看出来她不怎么会玩,连魔抗都没有出。 等易谨把妲己的装备买到四件大套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伤害提高了不少。 她蹲在草丛里看装备,迎面就看到被打到半血的那个阴阳怪气。 易谨微顿,然后利索的往他身上扔技能。 对方被瞬秒。 易谨微微扬眉,似乎是找到了这个英雄的玩法。 她仿佛是融会贯通一样,在各个草丛里蹲人,见人就杀,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敌方被易谨杀到吐血。 “对方妲己男朋友回来了?” “有本事让你女朋友继续玩啊。” 易谨轻啧。 问赵子昕,“怎么打字?” “这里有一个小语音转字,你点它就可以。” 赵子昕教她。 却听易谨话语平静道,“吾乃汝爹。” 赵子昕: 牛逼。 敌方气的只想杀易谨,她战术性撤退,绕后到对方的野区,又轮流把他们杀了个遍。 等结束游戏,童乐和田音也回来了。 她们看到赵子昕一脸莫测。 “你怎么了?”田音问。 赵子昕抹了一把脸,“没事,我只是发现,天赋这种东西,真重要。” 易谨只做没听到她的话,淡定的往自己的嘴里面送食物。 翌日。 徐言时先去了一趟公司。 徐家家大业大,除了他的父亲和大哥之外,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事业。 公司是徐母的,涉项目和产业极多,有时徐母偷懒,徐言时偶尔会顶上帮忙。 徐言时的身体不好,报告会开的简练,只挑重要的说。 他一边看报表,一边听高管的报告。 手边还有另外一份公司投资温氏股份的涨幅报告。 “这些拿下去吧。”徐言时指了指旁边摞高的需要签字的申请表。 他声音温和,“以后注意筛选,不要什么申请表都拿来给我看。” 偌大的公司,是个人都想沾点便宜。 徐言时来的不多,他们就觉得他什么都不懂,想占便宜。 助理抬头看他,徐言时正在看温氏股票的涨幅,下颌的轮廓被垂下的碎发修饰得完美。 鼻梁高挺,眼帘微垂,连带着睫毛都在眼睑下撒上细碎的暗影。 他工作时认真,后背挺得笔直,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对什么并不太满意。 “还有什么事吗?”徐言时将捏在手中的东西放下来。 助理连连摇头,迟疑半晌,又问,“这些要不您再看看,有些还是非常适合拨款的。” 徐言时捏着笔,在一旁干净的纸张上写东西,不急不缓道,“你是在说回报率为零甚至为负的瘦狗型企业值得我去投资吗?” 助理顿时鸦雀无声,甚至心虚到面红耳赤。 “记得好好筛选。” 结束半天的工作,徐言时这才回去。 晚上 徐言时穿戴整齐,和徐戈,徐年以及徐母一起前往施家。 徐晨语嫁给的人是施家的老大,施家专做酒类生意,国内能叫出来名字的知名酒类,他们家都有股份。 第38章 你的脸 施家请来的人多,等徐家的人到,就看到宴会厅里已经一片觥筹交错。 徐晨语早就等着他们过来。 “人都在里面,妈,咱们先进去。”徐晨语的丈夫笑着说道。 他们请的人看到徐戈也来了,便想过来打招呼套近乎,碍于徐家正在和施家交谈,这才没过去。 一行人越过宴会厅,去了后面更小却更加精致辉煌的房间。 “姐夫家里还是一如既往啊。”徐年看着房间中挂着的巨大画像,说道。 “前段时间去国外酒庄,碰到的一位伯爵送的。” “徐戈。”早就在房中的温家人也站了起来。 喊徐戈的人是温启寒。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温启寒对徐戈尊敬不已。 “嗯,最近怎么样?”徐戈目光扫过他,问。 “一切都好。”温启寒面带温和的笑。 他注意到徐戈身边站着的男人,微微愣了一下,缓过神,“言时今天也来了。” 徐言时唇角轻勾,“你好。” 他不经常出门,外界人只知道徐家有个不见天的小儿子。 以前还有人觉得这个小儿子其实是徐臣的私生子,碍于他现在的身份,不能承认。 前几年徐言时被绑架,差点没有挺过来,徐臣大怒,众人这才明白,这小儿子哪是什么私生子,这是活脱脱的徐家太子爷,比徐戈都受宠。 施柔和温月月也在,她们坐在一群女人身边,视线也落在了徐言时身上。 在场不少青年才俊,都是模样周正的成功人士。 但鲜少有人能像徐言时那么漂亮,并非女相的娘,而是精致。 他今天穿了银灰色的西装,身形修长,柔顺的发丝垂在耳旁,面容隽逸俊秀,徐言时总会带着温柔的笑,他通身气质温和,给人一种容易亲近的感觉,不少名媛的目光在他进门的时候就落在他的身上。 多看两眼,又脸颊发热的挪开。 好看啊。 要是能和他搭上话就好了。 温启寒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喊过来,让他们和徐言时打招呼。 温杰身上还挂着伤,走路一瘸一拐的来到他的身边。 “言时哥好。” “言时哥好。” 温杰跟在温月月的身边,此时老实的不行。 徐言时注视他们姐弟二人。 随即勾唇,“你们好。”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导致温月月回来之后,施柔便对温月月挤眉弄眼。 “怎么样?他是不是真的很好接近?” 施柔的关系上虽然和徐言时比温月月更近一层,但施柔总是有点怕他。 具体为什么,她也想不出来。 温月月点点头,面上带着涩然的红,“我还是第一次见徐言时,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真温柔。” “咿,要是被常野听到了,你可就惨了。” 温月月脸上更红了,“他才不会和我生气呢,你不要乱说呀。” 施柔笑的更放肆了。 徐言时不怎么喜欢这种交际场所,他和徐戈说了几句话后,便和徐年坐在角落。 其他人有意上来和徐言时说上话。 这些人都知道内情,虽然这个小少爷的身体不好,但已经开始对徐家的产业进行掌控。 他看上去温柔,但在商业的行事上却和他的母亲如出一辙,尤为雷厉风行。 偏偏徐言时有个病秧子的名头,往来商界的宴会都没有见他露过面。 倒是徐晨语,看他们兄弟俩坐在那孤孤单单的,便把施小宝交给他们看管。 施小宝一过来,他们这边就热闹多了。 顺带着,其他喜欢小孩儿的人也过来,强行将徐言时和徐年这边给变成一个热闹的交流场所。 她们摆出自认为最优雅勾人的姿势,用拙劣的演技想不着痕迹的和徐言时搭话。 很快,她们就发现,表面上笑容温柔的徐言时,三言两语就把她们打发了,这些人连一个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到。 灰溜溜的走了。 一顿觥筹交错后,徐言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施家最多的是红酒,他平时最多也就轻抿半杯,现在空气中尽是酒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徐年看到他的面容发白,便带他出去透气。 “既然适应不了这种场合,以后就不要勉强自己。”徐年递给他纯净水。 徐言时喝下,清新的空气穿过鼻腔进入胸膛,他的脸色逐渐缓和。 “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他神情和缓,声音里都带着温。 “你的健康最重要,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徐言时浅笑,“我知道。”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里面传来呼喊,这才进去准备吃晚宴。 徐家,施家,温家在一张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温月月和温杰姐弟俩正好坐在徐言时的身边。 一道道精致的菜品上来。 温杰的杯子里倒了酒,他被温月月拱了一下肩膀。 很快,他就明白温月月的意思。 有些不情愿的朝徐言时敬酒。 “言时哥,我敬你。” 徐言时扭头看他,并没有和他碰杯,反而温和的问,“你的脸?” 温杰被易谨踹飞的时候,脸先着地,蹭了许多的小伤口。 他摸摸脸上的伤口,“之前和别人发生一些冲突,所以受了点伤。” 温月月在温杰的身旁,道,“小杰脾气有一些爆,总没有人能够治得了他。” “姐”温杰一时无奈的拉长声音。 似乎是趁着这个话头,她和徐言时说起自己的事情。 温月月在娱乐圈当属小花,找出自己在娱乐圈录综艺时发生的趣事,也是很能活跃氛围。 施柔听到她说的话,便说起前段时间录制的求生综艺。 “那个导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想让我们真的在沙漠里面求生,还帮一个素人大学生又是弄这又是弄那的。” “哦,大学生?”徐年扬眉。 “是啊。”施柔仿佛有些一言难尽,“那个人竟然还是易墨的姐姐,就想蹭着易墨的流量好近娱乐圈。” “不仅如此,她还在综艺上面欺负月月,年哥,启寒哥,你不知道,她在综艺上面有多嚣张。” 温启寒听她说完,才想起这个人。 之前温月月录完综艺回来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源头就在这个人上面。 第39章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是吗?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听听,这个大学生有多嚣张了。” 玉撞玎珰的声音响起,和缓的犹如平静的湖面。 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敲了敲侧脸,徐言时仿佛真对这件事很有兴趣。 施柔听到他的话,便更加不留余力的开始讲抹黑易谨。 把她做过的事情夸大,“她没一点能力,也就胆子大一点,我们做任务的时候,月月分明已经决定帮忙了,她还故意来回做一遍,让月月下不来台,她还让节目组帮忙给她弄了一只羊,仿佛真的就只她自己打的一样。” 施柔滔滔不绝。 徐戈听到这个名字,便抬眸看徐言时,见他甚至还在笑。 徐言时自然不会相信施柔的话,不过他从施柔的描述之中拼凑出了些许画面,唇角轻轻勾起。 要是能和易谨一起参加这个综艺,应当是很好玩的。 “照你这么说,她是真想往娱乐圈里面钻?”温启寒拧着眉,心中对这个易谨愈发的不喜。 “这还不明显么?” 徐言时手搭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说,“原来那天温杰找了这么多人去打易谨,是这个原因啊。” “什么?”徐年没反应过来,“你和她认识?” “她是阿言的救命恩人。”徐戈瞥他。 “她啊,我都忘了。” 兄弟三人恍若无人的说话,温杰和温月月的脸却瞬间发白了。 易谨是徐言时的救命恩人? 怪不得她面对他们一点都不害怕。 徐言时看着温杰,“以后不要去散渡跑道了。” 那跑道是徐言时建的,许多权贵家的孩子都爱上那边赛车。 温杰发白着脸,点点头。 “你父亲和你哥哥创建个温氏不容易,若是因为你而毁于一旦,日后你如何对得起他们,你说是不是?”徐言时的声音愈发的温柔,不徐不缓的语气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温杰瞳孔紧缩,一股恐慌的念头从心底涌现。 “你想干什么?” 徐言时轻笑,眼眸弯成漂亮的弧度,“骗你的。” 他的神情太过轻松,温杰信以为真,内心的那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就又听徐言时开口。 “不要想着对易谨动手哦。” “不然,温家会跟着你陪葬。” 温杰的视线撞上徐言时的眼睛。 他还带着笑,眼底却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危险,冷酷,宛如一只蛰伏凶兽。 温柔是他的伪装,他恶劣,危险,肮脏不堪。 谁都不能动易谨。 徐言时在心里这样想。 谁也不能。 温杰匆忙挪开视线,面上神情飘忽不定。 徐言时面不改色,甚至还微笑着看其他人。 此刻,温月月再也不会感到徐言时的笑容有多么的温柔可亲。 笑面虎,大抵如是。 “温杰。”温启寒面色沉沉的看着对面的温杰,“怎么回事?” 温杰一句话都不敢说。 徐言时惊讶,“你不知道吗?” “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散渡,正巧看到温杰在那边找了许多人殴打易谨呢。” 温杰不敢说,徐言时便帮他回忆。 温杰: 分明是她单挑我们一群人! 他们什么时候殴打她了! 温杰自尊心强的很,又怎么可能说他们一群人打易谨一个人都没有打得过? 这事儿温启寒可不知道,他不带半点笑容,只看了一眼温杰。 “听柔柔描绘的那个易谨,听起来人品应该不怎么好。”温父缓缓说,“她虽然是言时的救命恩人,你们还是注意调查一下的好。” 徐言时的眼眸微微泛沉,不过很快就掩了下去,他轻抿红酒,“您说的不错。” “人品不怎么好的人,还是少联系比较好。” 徐戈听到他的话,不由得轻笑。 品行不好的人具体指代的是谁,还有待考证。 “行了,吃饭吧。”他举起红酒。 其他人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餐桌上的氛围又开始变得好起来。 徐言时没什么胃口,吃的也少。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昨天加上了易谨的联系方式,但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联系过。 徐言时的拇指落在易谨的头像上面停顿了许久。 易谨的头像是童乐她们换的,是个很是可爱的小女孩,带着大大的圆眼睛。 他点进聊天框,唤出键盘。 “易将军,今天我在宴会上碰见温杰了我帮你教训了他一顿。” 徐言时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然后又觉不妥,总有一种邀功的意思,便又给删了。 “您吃晚饭了吗?” “易将军现在在干什么?” 徐言时每打出一行字,都认为口吻不对,最后全部删了。 他不禁有些气馁。 也不知道现在易将军现在在干什么。 已经晚上九点了,她应该准备要睡觉了吧。 还是 徐言时又想到昨天看到的场景。 他迟疑半晌,又觉得易谨可能现在在约会。 那他给她发消息,是不是会打扰她? 徐言时纠结半晌。 最后把手机放下来。 易谨洗漱完,开始看书,就听见手机一声叮咚。 她手机上加的人少,也很少有人会给她发消息。 不过易谨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 发送消息的人是徐言时,易谨点进去。 徐言时:易将军晚安 易谨微微扬眉。 按着语音回了一句。 她还不太会打字,大多时候回消息都是给人回语音。 刚刚到家的徐言时,坐在客厅里听家人说话。 手机一震动,他便拿出来看。 点开易谨的语音,他没有设置话筒,外放的女声成功的打断了在场人说话的声音。 “晚安,书生。” 客厅一片诡异的安静。 徐言时瞬间僵在了那里。 不消一秒,徐言时从脖子出瞬间腾起一片绯红,直上升到清隽的面孔,脸颊火热的温度持久不下,甚至都能看到他发顶冒起的热烟。 他苍白又无力的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徐戈意味深长,“现在的小孩儿,真会玩。” 徐年:“弟弟,书生是在喊你吗?” 徐母:“哇哦。” 他连忙站起来,怒说道,“我不和你们说了!” 徐言时握紧手机,气急败坏的回房间。 身后传来一阵哄笑。 第40章 妄自尊大 紧紧的将门关上,徐言时来回在房间内踱步。。 徐言时一急,涌上来的气便岔住,弯着腰猛烈的咳嗽,漂亮的眼眸泛着水意的潋滟,眼尾发红。 他扶着门,平稳呼吸,咳嗽渐止,可耳上,面上的红怎么都下不去。 充斥着慵懒嗓音的女声还在他的耳边传荡,随意又感性。 他如果不抿唇,那他可能就遮不住不由自主勾起的笑了。 徐言时坐到床上,又没忍住一遍又一遍的听那句话。 最后他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临睡前又听一遍,最后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奉城大学以医学院,商学院最为著名,也是国内双一流大学中教的最好的两个学派。 奉大医学院单单是实验室就有好几栋独立的楼。 易谨和教授通过电话,直接去了他的实验室所在的地方。 教授主带研究生和博士,也是奉大附属医院临床的主任。 这一届本科是他带的最后一届。 易谨到地方之后,就碰见教授找人来接她的直博学姐。 “你是叫易谨吧?小学妹?”学姐问。 易谨想了想,然后喊道,“是,学姐好。” 学姐听到她乖巧的回答,不由得面露笑容,“走吧,教授在里面。” 彼时教授正在看其他学生的记录,顺便提了几个建议。 等易谨进去的时候,看着眼前大多数都是陌生的仪器,便识趣的没有开口。 有些她认识。 在书里看到过不少。 教授见到人过来,便冲她招手,让她过来。 “以前接触过科研向的医学研究么?” “看过书,大多数太过深奥。” 教授随意提了几个问题。 易谨能回答上来的语言很简洁,回答不上来的干脆就不开口。 其他学生听着易谨的回答,不由得侧头看她。 然后再想想自己本科的时候在干什么来着? 默画人体解剖图? 思及此,再看易谨将教授不少问题都回答出来,他们又继续开始记录实验数据。 教授又问了她几个问题。 “你为什么想当医生?” 这话问的突兀。 易谨回想起自己上一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敌。 她有时看医学的书时,也在问自己,这双被鲜血涂满的手,真能拿起救人的刀,悬壶济世么? 易谨想起自己的答案。 她双目澄明如镜,启唇道:“常思用药如兵,善用兵者必深知将士之能力,而后可用之制敌;善用药者必深知药性之能力,而后能用之治病。” 易谨明了的知晓,自己手上的鲜血不是讨伐别人,也不是对他人作恶。 所以,她这双手,能救人。 以前她是为了不让沙门府那一府州的百姓失去家园,而现在,她还没找到自己做医生真正的目的。 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易谨的话让教授微愣,随即哈哈直笑。 以前他总能听别人说自己对医生这个职业有多么的憧憬,不过那些人很难怀抱最初的念头走到最后。 鲜少有人能够说出这么一番直白的话了。 用药就是用兵,深知药理,知道怎么用药,这就是医者该做的事情。 他说了几个针对向的学科,什么麻醉学,放射医学,临床医学之类的。 “这几个你考虑考虑,想好了再来找我。” 易谨点点头,先行离开。 刚出实验室没多久,她就接到了电话。 打过来的人是高棋。 “这周五要进行第二次的录制,你注意时间,到时候我让人去接你。” “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转而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先找他要请假条。 “你们现在作为一个学生,最好不要想那么多的乱七八糟的念头。” 辅导员给她写好请假条,语重心长的说。 易谨知道自己解释不清,只点头。 “去吧。” “多谢。”将请假条放进包里,易谨看了看时间,准备去上课。 徐言时做完运动,洗漱一番精神奕奕的去了公司。 瞧着连续两天来公司的徐言时,徐母都觉得侧目了。 “这几天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徐言时注意到徐母的目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徐母打趣道,“不是因为某个小姑娘?” 徐言时不怕,笑道,“不是。” “行,正好,这里有些件,你拿去看吧,江龙水岸那个项目你帮我去盯一下。”徐母将手下的东西交给徐言时。 徐言时的助理把件抱起,他自己则去了另外一个部门。 徐言时将经理都叫了过来。 也不知在会议室里面谈了多久。 等那些经理人出来时,仿佛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都干劲十足。 徐言时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正好到中午。 他一出来就看到坐在休息区等待的徐母。 “谈完了?” “您什么时候到的?” 徐母站起来,“没多久,准备大动作?” 徐言时走过去,搀着她的胳膊,“不算大动作。” 他的声音和煦,“教训一些妄自尊大的人罢了。” “你自己掂量着做,不要让着自己受着气了。” 徐言时点头。 吃完饭,徐言时睡了午觉,又去江龙水岸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离开。 他坐在车上,正巧路过奉城大学。 心里念头微转,“在大学门口把我放下吧。” “好的。” 保镖跟在他身边。 徐言时来到医学院。 然后对着大门拍了一张照片,给易谨发了过去。 那边发的仍旧是语音。 “来找我?” 直白的话让徐言时柔白的耳垂微微发红,眼帘颤了颤,唇角勾起又放下。 骨节分明的手飞速的打下字。 “在梅花林的石凳上坐着等我。”语音中的声音传过来。 徐言时走到梅花林,坐下来后,又想起第一次来医学院时,苦等了许久都没见到易将军。 而现在俨然今非昔比。 他神情放松,周身气息柔和的很,修长笔直的双腿规矩的放在前头,双手自然垂放在上面,他后背挺得笔直,犹如青竹一般。 抬眼随意的望着眼前的梅花树,下颌弧度清美,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一如朗月入怀,芝兰玉树。 连带着周围的光都变得温柔暖意。 大约五分钟,他就看到熟悉的身影走进视野。 易谨穿着牛仔外套,内里搭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后面背了一个书包,踩着马丁靴阔步走来。 第41章 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她留的一直都是短发,前段时间因为长长又剪了一次,干净利落。 下午的光穿过婆娑摇曳的高大桐树上的蔼蔼深色,零星的落在她身上。 好像是踩着揉碎的光,不急不缓又无比坚定的朝他走来。 徐言时的目光登时就黏在了她身上,心脏漏跳两下。 他站起来,尚未说话,眉眼就先弯下来。 从浓黑漂亮的瞳孔中,欣喜的情绪泄露出来。 “您来了。” 易谨刚刚走近他,便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冷松的香味。 和上次在车上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难不成冷松的味道不是车上的味道,而是他身上的? 易谨不着痕迹的将思绪打散,口吻平静,“你怎么来了?” “家里人让我多出来走动,我不想一个人,就来找你。”徐言时早就找好了说辞。 易谨没怎么怀疑,“我今天还有课。” 学医的课程多,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我能和您一起去吗?”徐言时的眼底闪烁着星点的光辉,微微低头,他柔顺发丝上都细闪着莹莹光芒。 易谨看他半晌,轻咬舌尖,然后点点头。 “你随我走。” “好。” 徐言时说着就想抬脚,却被易谨拉住肩膀。 短暂的接触,让徐言时的身体顿时一激灵。 易谨想起他不喜欢别人接触,便立刻松开他,提醒道,“带好口罩。” 徐言时唔了一声,然后将口袋中的口罩取出来,戴在脸上。 他们来到阶梯教室。 今天最后一节课是思修,好几个班一起上,人不少。 徐言时刚走进来,就见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易谨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 徐言时便坐在她身边。 “去里面。”易谨说。 徐言时面露困惑。 易谨唇角勾起轻笑,漫不经心的,“你坐的是田音的位置。” 田音她们因为上课打游戏被老师留堂,她就先过来占位置。 徐言时明白了易谨的意思,连忙站起来。 易谨站起身,椅子自动缩起,她往后退。 徐言时侧身,想从她身边走过时,却发现自己正在和她面对面。 心脏顿时提了起来。 过道位置狭小,两个人侧身过,身体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只有三厘米。 他能清晰的闻到易谨身上清浅的茉莉味。 牛仔褂的边缘轻挂他的内搭,仿佛飞鸟掠水,在他的心田荡起涟漪,又阡陌无声。 徐言时心跳如雷,澄澈的凤眸垂着看她。 易谨鼻梁高挺,眼眸折射的光满深邃如灿烂星辰。 她身上热气很足,三厘米的距离,他贴近的身体轻易地感受到来自易谨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徐言时没出息的脸红了。 喉咙莫名的干痒,阵阵发麻的感觉胸口处往心内钻。 酝酿出的感觉让徐言时不敢多深陷自己的情绪,连忙朝右边低头要咳嗽。 可他还没从易谨的身前过去。 一侧低头,下巴就点到易谨的耳朵上的软骨。 下巴轻磕,轻微的触感让徐言时顿时有些发僵,压抑不住的轻咳从喉间溢出,让他无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易谨微顿。 听着他的咳嗽,在心中叹。 手臂绕过他的身体,落在他后背。 牛仔褂的袖子遮住手,轻轻拍。 “别怕,我没用手。”她尽量放缓声音,但听起来还是那么没有情绪。 阶梯教室里的人不少。 她们二人个子都高,单单是站在那,就尤为惹眼。 从其他同学的角度看过去,易谨为徐言时拍后背的动作,就好像是徐言时抱住她,她回抱回去一样。 个子高挑的男女,顿时引来同学哄哄的“哦” 徐言时抬眼,顿时和后排的同学来了一个大眼瞪小眼。 对方充满深意的目光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只感觉地板都在发烫,连连从易谨的身边走过,在距离她两个位置的椅子上坐下来。 仿佛易谨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易谨手拍了一空。 她收回手,看着徐言时垂着头,只露出半长的乌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光,清瘦的身体轻微的发颤,似乎有些承受不来。 易谨微微扬起眉头,在众多哄声中,面不改色的坐下来。 反倒是徐言时,心里似乎是有一个不安分的小袋鼠,不停的跳跳跳,不知名的情绪侵占他所有思绪,令他大脑混沌一片,只有不断涌上的热意,让他羞愧到想赶快离开这里。 刚刚才 他和易将军离得好近。 近的让他心跳失去正常。 让他大脑失去思考。 她身上好暖。 如果 徐言时连连摇头,将自己的念头打断。 “易谨易谨!” “这边。” 声音传来,将徐言时的思绪给唤回来。 徐言时扭头看向易谨。 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中间的空缺,眼看着就要有人来填补。 徐言时微微抿唇,然后一言不发的挪到她的身边。 易谨余光察觉到他的动作。 不由得轻呵。 徐言时面上发热,假装没有听到她含着调侃的轻响。 好在他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眉眼,面上所有情绪别人都无法察觉。 看到易谨身边坐着的人,田音她们不由得惊诧。 仔细看了之后,这才发现这人她们认识啊! “这不是那个金融系的学长?” “都来陪易谨上大课了!” “还说不是在追人。” 三人围着嘟囔了半天。 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坐下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田音胳膊撞了撞易谨的胳膊。 易谨:? “人家都追到这来了,你就别狡辩了。”童乐侧着身子,对她挤眉弄眼。 易谨: 把她的书扔给她,易谨给了她一个简洁明了的白眼。 童乐吐了吐舌头,把思修放在桌子上。 “学长,你是过来陪我们易谨上课的吗?”赵子昕单刀直入。 徐言时听到她的问话,总觉面上的热下不去了。 “再问把抄我的笔记还回来。”易谨轻飘飘的说。 后者一噎,顿时识趣的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讲思修的是学校政法系的一位教授,博学多闻,擅长引用经典,易谨很喜欢他的课。 连带着手下记笔记都非常快速。 反观徐言时,坐在易谨身边,面前只有易谨没怎么看过的思修的书。 第42章 我和她一起去 他余光看着易谨,一心二用的想着以前易将军在学堂时是不是也这般,认真听课,渴求知识。 老师的声音充满激情,徐言时打了一个哈欠,头微微垂下。 易谨距离他太近,徐言时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热度。 他的胳膊搭在桌子上,弯腰趴在上面。 被口罩盖住的脸庞藏在胳膊曲起的弧度中,只露出漂亮的丹凤眼。 他的身子微侧,正面方向朝着易谨。 易谨扭头,就看到他乖顺犹如懒懒的猫儿的模样。 手指动了动,她最后什么也没做,继续听课。 很快,徐言时就陷入自己的睡眠之中,趴在桌上睡的不好,他的眉头一直蹙着。 赵子昕正在和同班的男生一起打游戏,低着头玩的起劲,能听得进去这种大课的,除了真心喜欢,大抵都是为了平常分和期末考时能多考点分数不拖累绩点。 “第六排的那个男生。” 徐言时睡的正好,便感到身体被人轻拍。 他睁开眼睛,眼底还带着些许茫然,“易将军?” “老师喊你。”易谨低声道。 徐言时坐直身体。 “你说说,这个案件以前是怎么判的,现在应该怎么判?”教授问道。 徐言时的目光火速的在讲台上演示ppt中,上面只有案子后头最结尾的地方。 “疑罪从有,疑罪从无。” 清浅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徐言时心里有了一点数,顺着易谨的话说出来。 教授意味深长的看他,“坐下吧。” “以后跟着女朋友一起来上课,也是要听课,总是睡大觉可不好。” 课堂上的人不由得哄笑。 徐言时惊愕,顿时心跳如雷。 他看向易谨,却见后者没有丝毫的改变,。 徐言时逐渐冷静下来。 他们是好友,这点打趣,她并不会放在心上。 下课后,徐言时邀请易谨和他一起吃晚餐。 后者没有拒绝。 挑了一家干净的餐厅,二人落座。 “易将军周末有空么?”徐言时为她倒上水,问。 易谨直接说道,“没空。” 她回答的太快,让徐言时握茶壶的手微僵。 易谨反应过来,又补充道,“周五要参加综艺,为期三天。” 他将不自然收敛,挂上了解的笑,“原来是这样。” “昨天晚上我见了施柔,她对我说了一些你们参加综艺的事情。” 易谨侧眸,似乎是在问:你们认识? “我姐嫁的丈夫是施柔的大哥。” 易谨平静的应声,对她们并不感兴趣。 徐言时也没多说,只问,“在外面好玩吗?” 他倒是不经常出奉城。 “还好。” 易谨捡了几个有趣的地方给他讲。 听完,徐言时带着似有若无的羡艳口吻,“我也很想参加一次这样的求生综艺呢。” “等你身体养好。” 徐言时弯着眼,细碎温柔的光从中流出,酒窝浅浅,微微颔首。 他们吃完饭,易谨从车上下来,站在大学门口,看着徐言时的车徐徐离开,这才往学校里面走。 低调的宾利越走离学校越远。 徐晨语带着施家的人一起回到徐家,施母一到就去找了徐母,显然是有事情要说。 在家的人只有徐言时和徐母,徐年是主持人,工作很忙。 而徐戈则与他的妻子和女儿住在其他地方,时常回来,但不住这。 施小宝一看到徐言时,就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小舅舅!” 徐言时抬手揉揉他的脑袋,“一股甜味儿,吃糖了?” 施小宝神秘兮兮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糖果,塞进徐言时的手心,“小舅舅,我把糖给你,你不要让妈妈看到,等一会儿我找你要,你再给小宝好不好?” 他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徐言时哭笑不得,装作认真的把他的糖放好,点点头。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施柔。 徐言时见到人,只微微颔首。 施柔很少来徐家,对徐家的人也都怕的很。 要不是施母让她过来,她可不敢踏进这里。 她拘谨的坐在那里,想起施母对她说的话,一阵郁闷。 客厅里还好有施小宝嬉笑的天真童声,不然施柔自己都能尴尬死了。 茶室,徐母语气温和,“到时候跟下面的人说一声就可以,还得劳烦亲家跑一趟。” 施母想自己把红酒店铺入驻徐母连锁商场旗下的旺铺,借以把利润都揽进自己的兜里,不好找其他人说,只能来找徐母。 “我这也是想借个由头赚点零花。”施母比徐母小上许多,风韵犹存的面上浮现笑。 她是施父的第二任妻子,生了个施柔和小儿子,施父属意施家的大儿子,也就是徐晨语的丈夫施拓。 平时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但施拓可不管她花钱的事情。 最近施母想法子做投资和开店,想着想着就求到了徐母这里。 来找徐母说事,也不过是说辞而已。 施母想的更多。 不过她没有表现,只说生意上面的事情。 谈完之后,徐母客气的挽留她,施母便借机留下来。 到底是徐晨语名义上的母亲,徐母想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也没说什么,热情的招待了她们。 餐桌上,很快施母就开始展现自己的意图。 “最近言时的身体好多了吧?看上去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徐言时颔首,“是比之前好许多。” “柔柔,帮忙把你前头的汤给言时盛一碗,给他端过去。”施母给施柔使眼色。 施柔抬眸悄悄的看了一眼徐言时,他的神情未变,施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有些不情愿,又心跳如雷的盛了一碗汤,放在徐言时的面前。 “谢谢。” 徐言时也没看她,礼貌的说。 但汤,他却也一口没喝。 施母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拒绝,只得另想它法。 “言时好像不怎么出门啊,要想有个好身体,还是得经常出门转转才好。” 徐母面带着温和笑,接话,“他在家也有锻炼。” “在家和在外面也是不一样的。”施母说,“你看我们柔柔,之前身体就不怎么好,前段日子她不是去参加综艺,去三天再回来,身体不知道好了多少。” 徐言时抬眸,丹凤眼中闪过涟漪,薄唇微勾,不疾不徐:“是吗?那不如下次她录综艺,我和她一起去?” 第43章 又来找我 “不行。” 徐言时的话音刚落,徐母和徐晨语便异口同声的说道。 “阿言,你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现在的情况,那些地方有多危险,你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对啊,你得为你自己的身体考虑。” 二人苦口婆心的说。 徐言时免疫力低,一个冷风吹过去,就有可能让他发烧感冒。 寻常人深秋都不曾穿厚褂子,而徐言时只要出门,必定将所有能保暖的衣服都穿在身上。 他从小就这么被养着。 也早就习惯了败絮其中的身体对他的拖累。 不过徐言时这次很想参加。 “妈,二姐,这是我的决定。”徐言时面色温和,声音却很坚定。 大抵徐言时鲜少有不同意她们的意见。 徐言时的话音落下时,徐母和徐晨语的神情就微微变了。 施母看到这个场面倒是觉得很欢喜。 她不知道为什么徐言时要坚持去参加综艺,但他能和施柔一起,那就可以了。 徐言时面不改色,用公筷把菜夹进徐母和徐晨语的碗中。 徐母气的不想吃了。 等送走施母和施柔,徐晨语给施拓打了一个电话,表示今天不回去了。 然后就拉着徐言时说话。 大抵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你是咱们家最小的孩子,也知道最让家里操心的就是你,阿言,别让咱爸妈担心你,好吗?”徐晨语苦口婆心的劝道。 后者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他生的白,常年不见阳光,水晶灯光洒下来,映照在他的面上,如一面美玉,通透无暇。 徐言时没有笑,平静的看着徐晨语。 其实这种话他听过的次数数都数不清。 以前他很小的时候,全家一起出去玩,独独把他留在家里,因为他可能会不适应天气,会受伤,会生病。 他对出去玩并不感兴趣,相比出去玩,他更喜欢自己待在家里看书。 所以随便家里的人怎样把他留下来,他都无所谓。 但现在 徐言时隽逸俊美的面上浮现清浅的笑,茶色的瞳孔光芒浅淡,洒下的光线在他面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泛红的唇轻启,“姐,那综艺易谨也会去,和她一起是我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闻声,徐晨语震惊无比,明白徐言时说的什么意思之后,顿时心如刀绞。 她下巴发颤,眼眶挂着莹莹泪水,抓着徐言时的胳膊,开口时,都能感到自己口中的苦味。 “只要你想好好的,我去劝妈。” “谢谢姐。” 晚上,徐言时不知道具体徐晨语怎么劝的,他睡觉之前,徐母进来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那个易谨,很重要吗?”徐母和他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问。 徐言时不假思索的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她更重要了。” 他回答的轻快,其中夹杂着的重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着他揉进星辰一般漂亮的凤眼,徐母从未见过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如此高兴过。 她得抽空见一面易谨。 徐言时去参加综艺的事情徐家的其他男人也知道了。 徐臣只微微皱眉,对于他的决定并没有太多干预。 “请易谨来家里一趟吧。”徐戈一向支持徐言时多出去走走。 徐戈对徐言时说,“如果我们不见她,很难让你真的去参加那么危险的节目。” 徐言时只得点点头。 他拿出手机,道,“我要先给易谨打个电话。” 家中其他人只看着他打。 小花园里只能听到鸟叫,人声全无。 拨通出去的细碎声响传出,徐言时抬眸看他们。 一大家子加起来也有两三百岁的人了,眼底的八卦都不知道收敛一下。 徐言时: 他默默的拿着手机去了其他地方。 徐家人:唉,真无趣。 瓜都不让吃。 正在骑自行车的易谨听到手机震动,便停下来,接通电话。 “易将军。” 易谨漫不经心的调侃道,“又来找我了?” 徐言时: 他有些羞恼,“不是!” 话筒里传来哑然轻笑。 徐言时耳朵热了热,不自觉的抬手摸摸耳垂,咳了一声,这才将他也要参加综艺的事情说出来。 他惯会甩锅,三言两语就把锅给甩到了施柔的母亲身上。 “你要参加?” “嗯。” 易谨不置可否,神情松散,“知道了。” “记得跟我。” 徐言时抿唇笑,“我的家人想见见您,您什么时候有空?” “晚上。” 约好时间,易谨就先挂断电话,踩上踏板自行车往外骑。 依照记忆她来到一个小区。 早上易墨忽然给她打电话,说爸妈让她中午回家吃饭。 他声音别扭得很,易谨没怎么在意,但上完课后也出来了。 小区管理很严格,易谨不是这里的住户,保安就不让她进去。 易谨思忖半晌,给易墨发了一个消息,让他下来。 很快,围得严严实实的易墨就出现在小区门口。 和保安打了招呼,保安这才放易谨进去。 “你要是常来,也不至于保安都不认识你。”易墨带着口罩和帽子,声音有些发闷。 易谨没理他,只跟着他往前走。 她不开口,易墨只觉自己自讨没趣,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你什么态度?” “我一贯如此。”易谨推着自行车往里面走。 “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故意处处针对我吧?”易墨抓住易谨的肩膀,凶狠极了。 “伤好了?”易谨反问。 易墨愣住,拧眉,“你什么意思?” “倘若好了,那我不介意再给你多添些。”易谨补充。 “你还想打我?!”易墨不可置信。 易谨停步,看着易墨,万分不解,“到底谁给你的自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易墨死死的盯她。 易谨抬手挥开他的手臂,口吻中带了些许厌烦,“再有下次,我不会饶了你。” 她抬脚走远。 “一会儿上去,好好说话,把矛盾解开,住家里。”易墨声音别扭。 后者不以为然。 二人回到家中。 易母和易父都在家,好似专门等易谨一样。 原身对自己父母的记忆并不深刻。 哪怕有,大多数都是一些消极又黑暗。 “还站在那干什么?赶紧去做饭。”易母看她站在那人也不叫,心里就一阵厌烦。 第44章 谁稀罕 她做饭? 易谨挑眉。 她微微颔首,也并非没做过。 易谨听话,易母的阴阳怪气却没有减少,“你来上大学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是不是翅膀硬了,觉得我们没有管你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你想说什么?” “以后周末来我家,把家务活做了,知道吗?”易母趾高气扬的说。 她对易谨的一贯口吻都是这般。 易谨微顿,抬脚走到易母的面前,目光环视她。 “你看什么?没听明白?”易母拧着眉,面露凶色。 “看你如此普通,倒是自信的很。”易谨声音寡淡平静。 易母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一拍桌子,怒声喊她,“易谨!” 旁边坐着的易父也沉着脸,“易谨,这是你和你妈说话的态度吗?” “什么态度?”易谨反问。 她左手握锤,轻敲右手的手心,恍然,“确实不应当是如此态度。” 易母和易父以为她认识到自己的过分。 哪知,站在茶几对面的易谨微微弯腰,身体前倾,“周一到周五给我送饭?” “易谨!你是疯了吗?!”易母愤怒至极。 易谨身体站直,神情恢复平静,声音微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懂?” 易母气的面容一阵红一阵白,“小兔崽子,我看你是长大了,连姓什么都忘了!” 她说着,抬手就想往易谨脸上招呼。 易谨抓住她的手,眼底寒霜如冰, “你给我松手!”易母怒视她,又猛然感到易谨身上的压力。 她面色沉沉,一丝笑意也无,浓烈沉郁宛如实质,庞然的威圧感传来,令易母后背发凉。 “易谨,你放手,听见没有!”旁边的易父呵斥,“你想打你妈吗?” 她要想打她,易母早就站不起来了。 “你们,不配为人父母。”易谨松开她。 她看了一眼易墨,走到门口,“以后我不会再回来。” “易谨!你敢走!?” “你要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以后就再也别想回来!” 易母怒喊。 他们面对易谨的改变,又惊又怒。 易谨从来不敢违背他们,哪次见他们不是小心翼翼的靠近,然后谄媚的做这做那。 不知道易谨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她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般,锋芒毕露又无比凌厉。 她站在门口,神情平静。 易谨被带走打死之前,刚刚得知自己要被选去演戏,她又开心又受宠若惊,迫不及待的给易母打电话说起这个喜事。 她也能演戏,像易墨那样,那她是不是就能得到和易墨那样的待遇? 每天都能得到父母的嘘寒问暖,温柔和缓的笑,一个温暖的房间。 易谨无比期待的想着。 “就你能演戏?易谨,你能不能别给我们丢人?” “自己都没活明白,你还能演别人?” 易墨冷嘲热讽。 易母在旁边附和,“易谨,你是不是和那个导演做了什么不正当交易?” 亲生弟弟和至亲母亲的话,犹如一盆冷到透骨的水,从头至脚的浇下,凉得她在九月的天气下仍旧能感到如堕冰窖的寒。 一场暴雨,把春日盛开的玉兰花打的零星凋零。 她的存在,原来那么不堪。 直到现在,易谨仍旧能够感同身受原身的痛苦和绝望。 她垂下眼眸,侧脸藏在黑暗中,明暗分明。 易谨启唇说出原身想说又不敢说的话,“谁稀罕。” 浑身猛然一轻松,易谨长吁一口气。 站在电梯口,依稀能听见里面传来气急攻心的嘶吼。 她眼底露出些许嘲讽,如此家人,不要也罢。 易墨就眼睁睁的看着和易母易父争吵后毫不留恋离开的易谨从家里消失。 他从来没想过这次见面的结果会变成这样。 易谨连爸妈的面子都不给。 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她真不想回来了? 易墨的内心猛然腾起巨大恐慌,密密麻麻的疼从胸口传来,他抿着唇,与易谨有三分相像的脸上,没有一点笑。 “她也是你们的孩子,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在说什么?”易母不可置信的看着易墨,“你是在怪我吗?!” “易谨才回来你就这么和她说话,她不走谁走?” “你,你非要气死我才罢休是吧?”易母气的头发晕,“一个你,一个易谨,全都是讨债的!” “家里的一切都是我挣的。”易墨站在那。 “走!都走!”易母拿瓶子摔在地上,嘶声裂肺的喊。 易墨没有停留,抬脚就走。 他下楼之后,就看到易谨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 易墨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又烦躁的厉害。 和家里人闹成这样,这并不是他的初衷。 但事已至此,易墨也看到了易谨和易父易母之间的矛盾隔阂有多么深。 这事还得从易谨身上解决。 如果她能忍让一下易母,也不会变成这个局面。 易墨不禁暗骂。 易谨的脾气太爆了。 他好心想解开家庭矛盾,易谨却不配合。 气死他了。 在家中的徐言时又被医生检查了一番。 他从落水之后就非常努力的听从医嘱,努力锻炼,按时吃饭休息,增强免疫力。 身体看上去好了那么一点点。 “适当的运动是可以的,换一个环境也能让小少爷的心情得到舒缓。” 医生被徐言时浅然的笑眼盯的后背发麻。 “如果是参加运动量高强度的综艺,他的身体能应付的过来吗?”徐母问。 医生:高强度综艺?他不是找死吗? 他差点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徐母看不到地方,徐言时一直盯着医生,无声的威胁让他的实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得斟酌的说,“如果有人看护,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徐家家大业大,还能找不到一个帮忙看护的人? 徐母听完医生的话,这才略微有了底。 又不得休息的给公司的人打电话,询问他们和制片边对接的怎么样了。 野外求生节目组的制片听到徐家要投资节目,激动得走路都是飘的。 徐家注资,那就代表着他们节目将会有最好的资源来推广,以后播出的时候,也肯定会在黄金时间段。 于是,因为这一大笔资金的注入,制片对徐家即将添一大堆人照顾一个人的手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到。 第45章 试探 徐家在奉城有名的富人区,放眼望去,几乎全部都是独栋的庄园。 这里的庄园其实并不多,但环境幽静,一个湖在中央,四周环绕的尽是绿植和装修漂亮的大庄园。 徐言时和易谨坐在车里,他侧坐着,身体正面朝着易谨,温声说,“他们都很好,您不用紧张。” 易谨紧不紧张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反倒是徐言时手指捏的泛白,总觉得他自己应当很紧张。 “我知道。”易谨没拆穿他,平静的说。 见易谨一如往常那般,徐言时微微紧张的心也和缓下来。 来到徐家,眼前豪华的房子,让易谨怔了两秒。 不过易谨也见过不少大风大浪,很快便恢复过来。 推开门,客厅里坐着的人有徐戈一家,还有徐年和徐母。 徐臣临时去外省调研,没有回来。 徐母看着和自己儿子站在一起的女孩儿。 个子高挑,穿着简单的深蓝色卫衣,黑裤,帆布鞋,短发干脆利落,面上没有任何粉黛,看上去尤为干净。 易谨的目光不期然的对上徐母打量的视线。 徐家早就调查过易谨。 她家也就只有易墨在赚钱,但易墨赚的钱和易谨没什么关系,易谨自己过的显然没有那么宽裕。 但现在,她面对如此大的财富差距,易谨并没有展现出任何羡慕,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化。 要么就是她真的不贪恋这些,要么就是她心思深沉,心机也深。 徐言时不着痕迹的动了一下身体,恰好挡住徐母的目光。 徐母: 徐年没看过易谨的照片,不过他看到易谨时,有些怔然,“竟然是你。” 易谨注意到徐年,细思半晌,想到了他是谁。 徐言时侧头看她,似乎有些疑惑。 “之前找工作见过他。” 她最开始去应聘武术教练,里面正好有人对打,前台的人说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老板。 那二人之中有一个就是徐年。 易谨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有印象。 “之前你救了我们家阿言,我们还没有正式感谢过你呢。”徐母面上露出得体的笑,走到易谨身边,热情的说道。 “是啊,正巧阿言过几天也要和你一起上一个综艺,我们就想着来请你吃个晚饭,没有打扰到你吧?”徐戈的妻子也跟在徐母的身边,笑着说。 “没有。” 易谨被迎进客厅里。 落座后,徐戈才问,“听说你是在奉城大学读医,参加综艺会影响你的学业么?” “尚可。”易谨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 “想要以后做什么么?”徐戈问。 易谨没有犹豫,“临床医生。” 徐母和徐年相视一眼。 易谨没有任何犹豫的话,显然让他们感到非常的意外。 这和之前在施家听施柔说的并不一样。 施柔说她想进娱乐圈。 现在看来,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听别人说。 徐母对易谨的笑容真诚了许多。 “那可是个累活,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行。” 易谨最不怕的可能就是累了。 不过对于徐母的话,她还是点头。 到底是徐言时的母亲,她神情和善,易谨自然不会与之为敌。 等上了桌,徐母她们才发现,易谨吃饭时规矩比她们还要严谨。 食物的烹饪都被徐言时叮嘱过,做的都是易谨爱吃的,她吃的快,但身形端坐,碗筷碰触之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仪态也很好。 比那些自诩名媛小姐做作的姿态不知道要好多少。 徐言时和易谨一块吃饭的次数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用公筷给易谨夹了清蒸鱼,温柔的说,“这种鱼很好吃,刺也少,你尝尝。” 易谨将他夹过来的鱼肉塞进口中。 只沾了极少去腥调香味道的鱼肉极为鲜嫩。 “很好吃。”她咽下后,认真的回答。 闻声,徐言时勾起酒窝,眼底溢出流光溢彩,隽逸的笑容惊傻了其他人。 徐母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显然她儿子更加在意对方。 看透这么一个真相,徐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徐年也没想到徐言时竟然对易谨这么好。 他什么时候见过徐言时给他夹菜了?一次也没有! 现在的徐言时,就好像是易谨的一个专属投喂器般,看到什么好吃的就给她夹过来,都不用易谨自己动手。 儿大不中留。 厨师们没有准备酒,只做了一些饮料。 徐言时喝的则是牛奶,饮料里面放了一些他不能碰的蜂蜜。 易谨看着他喝牛奶,又看看自己和其他人一样的饮料,一时有些若有所思。 用过饭后,徐戈和徐年又拉着易谨玩牌。 她没碰过这些东西,但盛情难却,也就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玩。 了解完规则之后,她才正式上手。 徐言时坐在易谨身边,充当她的智囊。 “阿言一会儿可不能说话,老老实实看着就行,不然我们就没法玩了。”徐年翘着二郎腿,警告徐言时。 后者没有生气,只轻笑,拉长声音,“你怕了?” 徐戈慢条斯理的接道,“他和你玩牌就没赢过,能不怕吗?” 牌发完,易谨看着徐戈和徐年的拿牌手势,然后照葫芦画瓢的也捏着牌。 她以前玩过骰子,也玩过叶子牌,但就没玩过这种纸牌。 规则也不一样。 易谨只能一边打一边摸索。 徐戈在和她打牌的时候也在观察她。 人在赌博的时候,总会不经意露出自己的贪婪本性。 穷凶极恶的赌徒一旦沾染这些东西,就会败露自己所有伪装,展现出本我。 易谨的本我是什么? 是否有潜在的劣性因子。 哪怕有一点,都不适合做徐言时的朋友。 易谨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牌的玩法。 她连输几局之后,神情都没有变化。 反而是徐年,喜笑颜开,“看来我这个万年倒数的名头可以换一换了。” 闻声,徐戈也不由得勾笑,似乎是在赞同他的话。 徐言时目光却落在易谨的身上。 她面不改色的看着徐戈的妻子发牌。 紧接着,他们之间的对弈就开始有所改变。 接下来,连续几把,徐戈和徐年就没有赢过。 他们输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第46章 你说没有就没有 “后面你们赢不了。”易谨劝道。 “不行,再来。”徐年有些咬牙切齿。 易谨看向徐言时。 他无奈的耸耸肩,“我二哥的性子有些扭,你不要在意。” 她点点头。 又玩了几把,易谨放水,让徐年能赢,他这才放松了一些。 徐戈从自己赢牌的情绪里抽离出来,再观察易谨时,却见她一如最开始玩的时候,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后背微僵。 后知后觉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徐戈没有什么念头继续打牌,这个牌局也就散了。 “会下围棋吗?”徐戈问她。 “略懂。”易谨说。 徐言时又看她,没忍住,抿唇笑,凤眸弯起,清澈通透。 “你笑什么?”徐年见状,便问。 徐言时摇摇头,慢条斯理,“没什么。” 他不肯说,徐年也就不再问。 徐戈又开始和易谨下棋。 哪知,易谨所说的略懂,就是在棋盘上把他杀了个片甲不留。 徐言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凑近易谨的耳边,低声说,“易将军,您下手轻点。” 他猛然的凑近,连带着冷松的清香传到鼻息,耳垂上被徐言时的开口洒下湿热气体而泛起阵阵麻。 她没在意这股感觉,侧头看他,眉毛清浅的挑起,“想让我让?” 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进了,侧脸就在他的唇边,她的皮肤也很白,脸蛋上没有任何瑕疵,细碎的绒毛柔和面部,也不知触感如何。 徐言时胡思乱想着,脑袋也就点了点。 看他微呆,也不知思绪飘哪里去了。 易谨收回视线,平静的点点头。 行。 让他赢。 易谨不动声色的改变棋盘上的局势,徐戈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漏洞,又把威风找回来,反把易谨杀了个片甲不留。 和徐戈下棋没什么挑战,易谨只当逗他玩,输也就输了。 “下次继续。”徐戈看她的目光变了一些。 “再说。” 易谨站起来,手在徐言时的眼前晃了晃,“回神。” 徐言时思绪回笼,思及自己刚才的胡思乱想,又看到周边都是熟悉的人,他连忙打断自己的想法,站起来,“下完了?” “下完了。”徐戈笑呵呵的说,“我赢了。” 徐言时知道这是易谨让他才会出现的结果,也没有拆穿。 下完棋时间也就走到了八点。 她们宿舍有宵禁,回去晚的话可能会被扣分。 把她送到门口,徐母还在轻声说,“过几天的综艺,我们家阿言就得多让你照顾了。” 易谨回答,“应该的。” 徐年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怎么她照顾徐言时就是应该的了? 难不成? 他没有细想。 徐言时亲自送她回去。 “我家人他们总是有些紧张,今天的试探您别介意。” 在车上,徐言时充满歉意的说。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的出来从易谨一进门,徐母和徐戈她们就在不停的试探易谨。 到后面打牌的时候,徐戈就更加没有掩饰了。 徐言时坐在旁边看的真切。 易谨早在吃饭之前就已经掌控了全局。 所有试探出来的结果,对徐戈他们参考价值只有一个。 就是他们没有办法看透易谨。 反而是徐戈他们,在打牌时所暴露出来的性子,被易谨看了个透。 徐言时在心里微叹,他们根本不知道易将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她十四岁游学,走遍大江南北,十六岁便在易家军建功立业,二十五岁挂帅亲征,除了沙门府,以前的仗,她未有败绩。 徐戈虽然常在官场,但仍旧稚嫩。 易谨的心思岂能是他能说看透就看透的。 “你看出来了?”易谨没什么情绪,声音浅淡。 徐言时轻轻点头。 易谨闭上眼睛,靠着车座的靠背,“他们对你很好,作为家人,应当如此。” 至于试探和冒犯,易谨没什么感觉。 徐言时没忍住,似有若无的视线又撇上她的脸。 拇指与食指轻轻摩擦,玉扳指蹭到肉。 他的喉结滚动,最后也没做出什么。 “要不您睡一会儿,您看上去很累。” 从徐家到学校还有很长一段路,易谨便应声,“到了叫我。” “好。” 她说睡就睡,闭着眼眸很快就陷入浅眠。 易谨的头侧到靠近窗户的那一边,外面倒放的光影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反复如此。 她下颌的线条很流畅,顺到耳朵,耳垂薄的很,挂着浅浅的粉。 徐言时的视线仿佛黏在上面了一样,怎么都看不够。 好想碰碰她脸上的光 徐言时的手放在皮质的车座上,强忍着自己的内心不知道是什么作祟的欲望。 他的心脏跳的很快,失律的跳动让徐言时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逐渐脱离掌控。 一声轻啧。 “书生。” 徐言时回过神,连忙将视线从易谨的脸上挪开。 “怎,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心里也发虚。 对方猛然的贴近,凑近的脸瞬间放大,惊的徐言时猛然后背贴在靠背上,瞪大了凤眸,看着她。 “看我的视线不要那么烈。”易谨瞧他一副自己要被人欺凌的模样,舌头被牙齿轻咬。 她寻思,自己也没对他怎么样。 清隽的面容趁人不备,爬上浅浅的绯红,他浑身上下都发热,有些狼狈的往靠窗户的那一边坐了坐,仿佛怕易谨对他做什么不轨的事情一般。 “我没有”他小声说。 见状,易谨轻笑,懒洋洋的将身体回位,闭上眼睛。 车厢静谧良久。 正当徐言时的心准备放下的时候,旁边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行,你说没有就没有。” 那只小袋鼠,又不停的在跳跳跳,越跳越快,刺激着肾上腺素,他头皮发麻,整个身体都传过一股酥麻,直麻到他的心里,让他浑身都发软发烫。 徐言时紧紧的闭着唇,愈发不敢再多看易谨一眼,紧贴着车门,一步也没有再朝易谨多靠近。 后头的路二人相安无事的沉默到了最后。 等车的速度降下来,徐言时抬起头,看向窗外。 奉城大学近在咫尺。 易谨睡过去了,现在还没醒过来。 徐言时犹豫半晌,最后看看表。 车已经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学校宵禁的时间是十一点。 现在她还能再睡一会儿。 但床上总归是比车上舒服。 第47章 你带上很合适 车停的悄无声息,易谨没有醒过来。 他纠结半晌,最后还是没叫她。 徐言时克制着自己不去看易谨,拿出手机把注意力转移。 这几天温家机构投资拉重仓的基金这几天涨势很好,不少散户都在观望要不要往里面投钱。 温家已经开始准备宣传,再把股价往上抬。 徐言时看着基金一路上涨,露出浅笑。 易谨再醒过来,已经是车停后二十分钟。 “到了?” 暗暗沙哑的声音,引起徐言时的注意。 “嗯,我看时间还早,就没有叫你。” 他把手机给放下来。 “几点了?” “晚上九点四十。” 易谨吸了一口气,又长吁出来,“我走了,你尽快回去吧。” 徐言时点点头。 目送他的车离开,易谨这才回去。 待回到家,徐言时一边走,一边困倦的揉了揉眼睛,准备洗澡睡觉。 徐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大哥,你还没去睡觉吗?”徐言时问。 “你和那个易谨很熟悉?” 闻声,徐言时微顿,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颔首,“是。” “那就好。”徐戈没再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你也尽快去休息吧。” “好。” 周五他们就要去参加第二次的综艺录制,徐言时联系了易谨,告诉她到那天可以过来接她。 易谨没有拒绝。 临走前,易谨叮嘱赵子昕,“把笔记做好。” “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赵子昕面露疑色。 易谨举起她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的字简直根本没有办法看。 赵子昕哈哈哈的尬笑,“下次上课我写字儿好看一点。” 易谨点点头,这才离开。 这次她走的更潇洒,除了换洗的衣服和几本教授推荐的书之外,多拿了一些医护用品,其他多余的一点都没拿。 徐言时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 她从学校出来,就坐上了徐言时的车。 “就这么多吗?”徐言时看着她拎着一个包,迟疑的问。 “嗯。” 徐言时一想起徐母生怕他受委屈一样,装了不少东西。 他一时有些窘迫,摸摸后脑,不再说话。 这次去的地方就在国内,司机把他们送到了高铁站。 易谨看着眼前人流众多的车站,一时沉默。 徐言时早早的就把口罩给带上,站在易谨的身边。 外面负责引路的人很快就看到了易谨和徐言时。 他连连走上去,带着他们走进去。 彼时易墨,施柔已经到了。 因为徐言时的加入,温月月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参加这个节目。 她从温杰那里听到了徐言时说的话,一时有些不敢招惹这个男人。 再者她的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回来了,也要陪着他,就主动退出。 徐言时正巧代替的是温月月的位置,和施柔组成的是表兄妹。 显然,徐言时没有要和施柔一起的意思,对她微微颔首,就和易谨站在一起。 易墨看着易谨身边身材清隽如松竹的男人,不由得皱眉。 “他是谁?” 冷不丁的质问,让易谨抬眸瞥他。 “与你无关。” “易谨!你别忘了到底是谁让你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易墨怒火中烧,冲着易谨大喊。 徐言时听到他目无尊长的胡言乱语,漂亮的眉头微蹙。 “你先在此地等我。”易谨把包递给徐言时。 后者听话的拿着,点头。 易谨没什么表情,扯住易墨的衣领,便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易谨!你真当我不敢还手?”易墨气急败坏的喊。 回应他的是一阵拳打脚踢。 “草!易谨!你别打我的脸!” 过了大约五分钟。 徐言时才看着易谨走过来。 她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腕,微微转动,反倒是易墨,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甚至还捂着肚子,面上表情尤为丰富。 徐言时仔细一想,便知道易谨刚才做了什么。 她教训人的举动还是没怎么变。 徐言时的眼底划过笑意。 导演组的人帮忙把票拿过来。 他们今天要乘坐高铁前往一个地方。 位置都在商务座,很是宽敞。 易谨坐下来之后,便开始寻找上面的安全扣。 哪知并没有在上面找到。 徐言时观察到她的动作,侧身问,“您在找什么?” “安全扣。” 闻声,徐言时唇角轻勾,和缓道,“高铁很稳,用不到安全扣。” 他简单的为易谨讲了高铁的原理,身体往她那边靠了靠,将拇指上的玉扳指立放在窗户边上。 “等会儿你可以看它会不会动。” 易谨挑眉,看着那玉扳指。 “这是我的吧?” 徐言时微怔,轻轻点头,“是。” “这是我在一个拍卖会上看到的。”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易谨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陪伴了徐言时很久,再次看到,便毫不犹豫的把它给买了回来。 本来只是为了做一个念想。 时间长了,他也渐渐忘了这玉扳指原本是有主人的。 “您要吗?我可以还给您。”徐言时问。 她摇摇头,“不用了。” “你带上很合适,不用摘。” 徐言时面颊薄红,转盼之间,眉眼间多了几分昳丽,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最近很不对劲。 易谨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就搅动得他心神不安。 很快高铁就开动,易谨坐在上面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动静。 立在那里的玉扳指,甚至连动都没有动。 这般惊奇的感受她还是第一次。 瞳孔深处浮现些许惊异。 那一抹异样被徐言时捕捉。 他心里发涩的厉害。 易将军对这个世界还是陌生的。 她什么都不懂,活在陌生的世界里,唯一熟悉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徐言时握紧拳头,决心一定要帮易谨过的更好。 高铁行驶稳当且速度飞快,易谨坐在那里也没事儿干,索性将书拿出来看。 厚厚的一本遗传医学,她看的津津有味。 徐言时小小的打了一个哈欠,盖上毯子,将靠背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幅度,靠在上面,侧头望向正在看书的易谨,徐言时小幅度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往她身边靠了靠,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易墨坐在二人的身后,看着他们和谐的相处,内心就如火烧的一样。 凭什么易谨对其他人就这么好,对他就是非打即骂? 他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不平衡。 第48章 你给我等着 他气愤的往徐言时的靠背后头踹了一脚。 闷闷的声响顿时将前头二人之间的静谧气氛打断。 易谨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还未睡着,一脸茫然的徐言时。 她扭头看向身后。 易墨愤然的模样就出现在她眼前。 搞清楚始作俑者是谁之后,易谨清淡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冷冽寒芒下盛着易墨从未见过的怒容。 “易墨,你真不知死字怎么写。”她声音沉冷,一字一句的警告他。 易墨被她冷酷的模样吓得心脏骤停,冷汗在后背,说话时气虚不少,“你除了会警告我,还会干什么?” 握着的手指咔嚓作响,她沉着脸,刚想有所动作,就被徐言时给抓住了胳膊。 她的神情一滞,看向徐言时,却见他摇摇头。 易谨平静下来,垂下眼眸将情绪收敛。 “随你怎么想。” 她竟然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刚才易谨铺天盖地的愤怒把他吓的还以为易谨真想杀了他。 她竟然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徐言时。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就这么轻易的让易谨给冷静下来? 徐言时对上易墨的目光,眼角微弯,柔和极了,“你和我应当是第一次见,虽然不知道我有哪里惹到你,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他认真又和煦,“这般故作叫嚣的吸引注意,很幼稚。” 易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徐言时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在胡说什么!?” “小祖宗,你快坐下来吧。”助理连连拉住越喊嗓子越大的易墨。 “这上面还有监控呢,要是被人给发出去了,就糟糕了。” 他不想坐下来,还想说什么。 易谨是在没忍住,站起来抓住他的衣领,手刀毫不犹豫的劈下去。 还想作响的易墨白眼一翻,瞬间昏过去。 “墨哥?墨哥?”助理慌神的喊。 “他没事。”易谨双手环胸,“让他安静。” 助理听易谨这般说,又觉得易墨比刚才安静不少,最后还是吁气,“麻烦谨姐了。” 车厢终于清静下来。 易谨和徐言时坐下。 他抿抿唇,问易谨,“您这个弟弟” 彼时,易谨已经平静下来,淡声说,“欠收拾。” 多打几顿就好了。 见她情绪还算冷静,徐言时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 高铁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才缓缓的停下来。 没有易墨的胡言乱语,这一路他们清净不少。 但停下车,该醒来的人还是醒来了。 易墨张牙舞爪的在后面怒吼,“易谨!你是想谋杀我吗!” 易谨只装没有听见,从高铁上下去。 碰见人流,易墨立马偃旗息鼓,带上口罩,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从高铁站出来,他们先到汇合地点和其他人汇合。 这次的人员基本上没什么变化,除了温月月变成了徐言时,柳青白和柳父,尹鸿晖和罗娉都来了。 “谨姐!!”她们正坐在沙发上休息,充满阳光活力的声音就陡然传过来。 易谨还没什么动静,反倒是徐言时心脏一坠,瞬间抬起头,看向喊易谨的人。 柳青白带着清晰帅气的笑容,直奔易谨而来。 他的个子得有一米八五,身材健硕,穿着也非常运动,白色的球鞋,束脚踝的灰色长裤,套了一件红色卫衣。 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不停的散发自己的活力。 徐言时心情微动,他垂下眸,掩下深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去这么久了,谨姐你有没有想我?”柳青白没怎么关注徐言时,坐在易谨的另一侧,问道。 “没有。” “谨姐”柳青白拉长声音,带着埋怨,“亏我爸还帮你带好东西了呢。” “胡说什么呢?”柳父走过来,瞪了一眼柳青白。 “你准备的那些卤味儿,不都是给我谨姐的?我尝一口你都不乐意。”柳青白正大光明的说。 柳父没搭理他,和缓的对易谨说,“我自己在家里卤了一点小吃,等这次我们录制完给你。” 易谨回道,“不用。” “用的用的,上次多亏了你帮我们,那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不值当什么。” 面对柳父的热情,易谨她也有些挡不住,只好沉默的点点头。 柳青白滔滔不绝的说,“谨姐,我爸做的卤味儿可是一绝,以前他可是五星级酒店的专用中餐厨师,以后你来我们家做客,尝尝我爸的手艺。” 易谨:大可不必。 她向来很难应对这种直面的热情,只平静着脸,偶尔点头。 柳父和柳青白显然是真的挺想她的,一腔热情不留余力的朝易谨展示。 看着她被两个他不认识的人包围,甚至连他都不曾察觉的被挤出外围,徐言时的心底涌现出巨大的失落感。 她被热闹环绕,也被感染的偶尔露笑。 如此画面,徐言时竟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狼狈的扭开头,不去看这幅喜气的画面。 “你怎么不和易谨坐一起了?”易墨看了半天,终于发现徐言时被隔离出来,他看易谨被柳父和柳青白热情环绕的模样也觉得碍眼 但看到有人比他还落寞,他就开心了。 “之前易谨对他们可是很好。”易墨唇角露出笑,“你跟他们比起来不算什么。” 细长的睫毛轻颤,徐言时半阖眼眸,整理思绪,浅浅回答他,“跟我比起来,你算什么?” 易墨面上得意瞬间崩掉,咬牙切齿的说,“你有什么什么好得意的,我才是她弟。” 徐言时带着口罩的面上露出一抹看不见的轻嘲,语气却恍然大悟般的,“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阿瑾的弟弟啊。” 他的声音不怎么大。 但那句阿瑾,却轻飘飘的钻入易谨的耳中。 她漫不经心的看向徐言时。 徐言时心里不舒服,易墨又往枪口上撞,他便不留余力的轻嘲,“我还以为你是孤儿呢。” 易墨被徐言时梗面色张红。 气的脸红脖子粗。 要不是这边的人多,易墨早就上去揍徐言时了。 “你给我等着。” 徐言时弯着眼眸,眉宇间尽是清朗疏俊的浅笑。 第49章 晕车 见他笑的温柔,易墨气就不打一处来。 笑笑笑,有什么可笑的? 他蹭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其他地方走去。 看他走远,徐言时眉眼的笑转而尽是淡。 易谨将目光收回来,轻微泛起些许玩味。 眼前的徐言时,看来还有她不知道的一面。 集合后,导演组的人也跟着出现。 “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被树木覆盖的大山,你们这三天两夜将穿过森林,峡谷,以及河流,最后抵达本次的终点。” “森林里面没有路,地形狭窄崎岖,各位要注意安全。” 导演认真的警告这些人。 他们显然已经经过了上次在沙漠里面进行的严酷考验,对这次导演的话,也听了进去。 临上车前,易谨被导演组的人给叫了过去。 “来来,易谨,过来先喝点水。”导演组对她异常的热情。 易谨没动,只看着他们。 “我们这里有一个情况。”导演把水给她端过去,笑眯眯的说,“你也知道新来的徐言时,他的身体状况不好。” 易谨挑眉,颔首。 “我也不瞒你,徐家给我们这个综艺投了很多钱,我们就得保证他的安全,在拍摄过程中,我们不能干涉过多,所以也就只有你能帮助他了。” 等易谨出来的时候,导演组的笑从热情洋溢变成了苦笑。 这易谨,还真是不好打交道。 所谓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她也不知从哪里学到的精髓。 上了大巴后,她径直的走过易墨,坐在了徐言时的身边。 人影从他的身侧落下,徐言时眼睫往上走又很快落下,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半阖着眼眸,看上去像睡觉,易谨轻瞥一眼,见状便没有和他交谈。 “谨姐,来坐这边,咱们来打牌啊。”柳青白抬手冲她打招呼。 车在柳青白的话音落下后就开始启动。 闻声,徐言时的心被拧起,精神也提了起来。 他和易将军的关系真好 一句话就能把她从他身边喊走 徐言时如此想着,内心无比酸涩,侧身将自己往车窗的方向缩了缩,不愿察觉易谨离开时会发出的动作声响。 大客车开始往前走。 不消片刻,车内便出现一股味道,她的神情微变。 “不过去,不打。”她想也没想的回答。 然后,她翻出书包里放着的药片,剥出来一颗,塞进嘴里。 身旁浅淡的回答声音,让徐言时的身体一僵。 她不走。 徐言时悄悄侧头,眼睛露出一条缝,微斜易谨。 却见她靠在靠背上,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心中的酸涩不知何时散去,他勾起唇角,身体放正。 慢吞吞的又往她身边靠了靠。 肩膀因为他的动作而碰到一起。 徐言时的半边身体瞬间就僵了,他仿佛是被点穴,动都不会动。 易谨身上的热意很足,隔着衣服的布料传导到他的肩膀上,胳膊上。 徐言时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他张了嘴,通过口腔进行呼吸。 热意传遍全身,徐言时心跳如雷。 奇怪的感觉,如电流穿过,带了麻,在心间留下涟漪。 徐言时连忙闭上眼睛,刻意忽略自己内心的情绪,又克制不住的渴望更多。 他当真是疯了。 身边的易谨,并不知道他的内心戏这么多。 她抿着唇,面色微微发白。 易谨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在意车上的气息,迫使自己陷入睡眠。 一路睡过去,等易谨再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快到了。 山区的路弯弯绕绕,有很多地方的弯道非常大。 司机显然已经习惯走这样的路了。 他打着方向盘,车上的人也跟着晃动。 徐言时因为车的剧烈晃动,而猛然倒在易谨的肩膀上,把她给砸醒了。 “对不起!”他红着脸连忙说。 易谨用胳膊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平稳下来。 紧接着,又是一个急转弯,徐言时的身体又往窗户那边倒。 好在易谨压住他,他才没有磕在窗户上。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闷声磕窗户的声音一遍一遍的传来。 “司机!慢一点!别拐这么快!”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也不知道司机有没有听到。 等到下一个拐弯的时候,他的车速好在慢了一点。 但还是有些快。 一连串的弯道下来,车内的人东倒西歪。 徐言时被折腾的脸色发白,隐隐有冷汗滑下。 旁边的易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过她能忍,等下车后,才直奔角落,扶着墙狂吐。 见状,徐言时连忙走过去,为她顺着后背,“易谨,你没事吧?” 眉头紧锁着,徐言时担忧的看着易谨。 易谨白着脸摇头,“晕车而已,无碍。” 他把水递给易谨。 漱了口,易谨把水灌下不少,这才觉得翻腾的胃好了一些。 “谨姐,你没事吧?”柳青白也走过来,问。 “没事。” “要不我搀着你先坐会儿?” “不用。” 易谨拒绝三连。 柳青白还算会看人脸色,见易谨不怎么想说话的模样,识趣的闭上嘴,站在她旁边看是否有什么事情要帮忙。 哪知,她身边的另外一个男人,体贴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徐言时看着易谨喝过水,又拿了其他治晕车的药,温声说,“把这个吃了。” 易谨看也没看,抬手将他手心里面的药捻起,塞入口中。 指尖划过手心,带起的触感让徐言时轻颤。 他不着痕迹的握紧手。 余光瞥见旁边的人,徐言时眉眼轻弯,冲他露出和善的笑容。 柳青白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挠挠头,只得暂时作罢。 易谨吃过药,总算是缓了一些。 刚才在开车后吃的药药效不好。 修整一番后,易谨的神情才好。 带好装备,一行人走进眼前一望无际绵延山脉。 这次跟进来的导演组的人多了很多,单单是专业的救援人员就有五六个。 那些都是为徐言时准备的。 他的身体不好,极大的拖住了易谨的进程。 她得照看着徐言时,所以只能跟在徐言时的身边。 正如导演所说,森林里面地形崎岖,根本没有路。 他的平衡感不好,走在这样崎岖的地方,很容易滑倒。 易谨便找了一根棍子,自己牵着这头另外一头递给了徐言时。 第50章 跟我走 利用一根棍子作为牵制,易谨看着徐言时,道,“抓紧之后不要丢开。” 徐言时点头,目光却落在这根棍子上。 他不禁在心中想,易将军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吗? 所以才用这么一个方式帮他。 容不得他再接着多想,易谨抬脚就走。 徐言时只得跟上。 瞧着徐言时和易谨二人在身后拖慢进程,罗娉问施柔,“你表哥为什么不和你一起,反而和易谨一起呢?” 徐言时从下车后就把口罩给取了下来,他生的好看,就连罗娉这种在娱乐圈里面看惯俊男美女的人都愣神了两秒钟。 现在又看到徐言时只跟着易谨,她心里不免腾起一股妒意。 俨然忘记自己是一个有夫之妇了。 “他们之前就认识。”施柔因为徐言时的到来而老实了不少,一路上话都没怎么说。 之前就认识 罗娉当然知道施柔是一个千金小姐,施家那那么大的产业,而徐言时是她的表哥。 沾亲带故的人,怎么说也是一个富家少爷。 罗娉余光从他们二人身上划过。 寻思这易谨可真是打的一个好算盘。 攀上徐言时,以后她在娱乐圈不是顺风顺水的? “这易谨看上去心术不正的,你小心她对你表哥做什么不轨的事情。”罗娉将耳麦捂住,小声在施柔耳边说。 施柔当然知道易谨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她更加不愿意去和徐言时攀关系。 她妈跟她说要她抱上徐言时的大腿,最好在这个综艺上面能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她和徐言时虽然名义上是表兄妹,但是根本就没有血缘,也就因为徐晨语嫁给施拓,她才能叫徐言时一声表哥。 施母说,只要她能嫁给徐言时,以后的生活就要比现在还要好。 施柔心想,她还能好到哪里去。 徐言时就是一个病秧子,今天看他能活蹦乱跳,明天指不定就挂了,她嫁过去给他守寡吗? 况且,她又不喜欢徐言时这一挂的。 施柔想到这里,目光就飘到了易墨的身上。 这么帅气的小弟弟,谁会不爱呢。 比起在这个综艺里面和徐言时更近一步,她的本意是和易墨更进一步。 不然也不会花大价钱买通他的经纪人,想方设法让他来参加这个节目。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 徐言时的汗珠就不停的滚落下来。 他走得慢,还能感到这么累。 易谨看着他累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微微蹙眉。 体力太差。 易谨走过去,把水壶打开,递到他面前。 徐言时想接过来,但他的手都是发颤的,易谨就看着他拿着水杯,手臂不停的颤抖,水都要被他撒出来了。 徐言时窘迫到不知道该看往哪里。 他不堪被易谨全部看透了。 “您先走吧。”徐言时狼狈的垂下眼,因为过量运动,如玉的肌肤上都透着绯红。 易谨没听他说,抬手拿过他手中的水壶,递到他唇边,“喝。” 易谨的手伸过来,徐言时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被易谨抓住手腕。 她眉毛轻扬,“我是什么脏东西?” 这怎么可能?! 他连忙摇头。 “为何躲我?” 顿时,徐言时面色涨红,目光飘忽不定,憋了半天,嘴硬说道,“我没有。” 他不肯说实话,易谨也懒得问。 “赶快喝水。” 徐言时猝不及防的被易谨按住的后脖颈。 指尖干燥的热温直直的传来。 徐言时仿佛是被抓住命脉的猫,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动。 易谨顺势将水壶的边沿送到他唇边,喂进他的口中。 温热的水滚过唇角,徐言时便自动张开口把水咽进去。 等徐言时不要了,易谨才收回手。 把水壶给合上。 “再歇会儿?”易谨随意问。 等了许久,对方也没有回答。 她扭头看去。 却见徐言时靠在树干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呼吸。 好像是刚才呼吸不过来一般。 其他医疗人员见状,有序的走过来,开始给徐言时准备氧气,顺便给他检查身体。 如此大阵仗,让易谨微顿。 她刚刚走过去,徐言时就立刻说,“您先别过来。” 易谨顿住脚。 在距离他不远处停下。 他不喜她的触碰。 易谨眯着眸,得到一个结论。 她双手环胸,凝视徐言时半晌。 “易谨,要不你先往前面走吧,徐言时身体不好,会拖累进程,他只是跟过来而已,他的片段不会播出。”导演见状,提醒易谨。 徐家让他过来,只是让他来玩,压根没有让他在大众视野之中的意思。 所以徐言时怎么样都无所谓。 听完导演的话,易谨便抬脚往前走去。 徐言时吸着氧,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余光便看到易谨走向柳青白他们。 柳青白笑容满面,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话。 他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我没事,你们不用劳师动众。”徐言时将氧气瓶还给他们。 “小少爷,您还是要再休息休息,不然身体会受不了。”医生嘱咐他。 徐言时点点头。 他站在那,余光仍旧在看易谨。 他们也在原地修整。 易谨没有看过来。 徐言时抿着唇,垂下头,头发也顺着垂下来。 他们的身体足以支撑他们攀山越岭,但徐言时的身体不可以。 他最开始只想和易谨一起出来,也想过自己可能会体力不支。 徐言时想着自己咬咬牙应该能坚持下来。 谁知道,一个小时后他的身体就在不停的发出警告。 易谨她太好,无论他有多少的成就,站在易谨身边,他都自认为不如。 甚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他都心虚。 他何德何能能和易将军比肩? 徐言时鼻子发酸。 闭眼不肯再看易谨,不肯看她周边热闹的一幕。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前面出现脚步声。 徐言时睁开眼。 却见易谨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易将军。”他将内心的酸涩努力屏蔽,薄唇微动,轻声喊。 “打个商量?”易谨看着他,说道。 徐言时面露茫然。 “跟我走,我保证你走完全程。”她双眸清澈。 第51章 就地取材 徐言时没有办法拒绝易谨。 他神使鬼差的点头。 易谨舍弃了棍子,找了一根安全绳,一头绑在自己身上,另外一头交给徐言时。 看着他笨拙的系绳子,易谨松散的声音响起,“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徐言时: 他面颊透着薄红,矜持的点点头。 “把包给我。”易谨伸手,对他说。 徐言时自己走着已经是非常劳累了,再让他拿一个有一定重量的包,那只会让徐言时更加累。 徐言时也知道易谨是帮他减轻负担,他如果背着,只会更加拖累进程,没有逞能,将包给她。 易谨则把包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进自己的包里,“要什么和我说。” “好。” 易谨试着拉了一下绳子。 徐言时猝不及防的被她往前拉了两步。 脚步还有些蹒跚。 见状,易谨哼笑。 徐言时耷拉着眼帘,眼睫微垂,假装没听见她的笑。 “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往队伍那边走去。 柳青白扭头,就看到已经被一根绳子给绑定到一起的二人。 他唉声叹气。 “真想念以前谨姐只帮我的时候,现在还得照顾另外一个人。” 他声音不算大,却也是正常说话的声音。 易墨瞥向易谨,就看她身后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他没吭声。 心里却忿忿。 徐言时也听到了他的话。 不舒服半点都没有展现在脸上,他捏着绳子,脸微微白,轻声说,“阿瑾,是我拖累你了。” 易谨利眼扫过柳青白。 眼底警告不言而喻。 柳青白: 却听易谨对徐言时说,“没有拖累。” “真的吗?” “嗯。” 徐言时露笑,“那就好。” 柳青白看向徐言时,在易谨和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柳青白只看到,徐言时冲他温和的勾唇。 但眼底划过的淡嘲怎么都掩饰不住。 柳青白: 草! 可恶啊! 竟然是一朵盛世白莲! 路上,易谨为了照顾徐言时,走的地方都是比较平坦的,这样能够极大减少徐言时的体力消耗。 饶是如此,徐言时的进程也非常慢。 进森林后没多久,易谨就对他的体力有所了解,他不适合做长时间的运动,只能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易谨足够有耐心,他休息的时候,易谨就在周围转。 视线环视到枯树枝下面的动静,她眼眸转了转,走过去,下手快准狠。 “徐言时。”她喊。 徐言时刚刚喝下补充能量的水,眼前陡然出现一条张着牙的青蛇。 徐言时把水咽下去,无奈的看着易谨,温声,“将军,我不怕蛇。” 她还想看徐言时被吓的模样。 听他这么一说,易谨只觉无趣。 原本想给他一点刚才避她如蛇蝎的惩罚,谁知他竟然不怕。 拎着蛇,目光环视四周,易谨寻思要不要把它给扔了。 罗娉和尹鸿晖看着易谨手里扭来扭去的蛇,脸色立马就变了,瞬间一溜烟的就跑。 见状,易谨面容平静的把蛇扔开。 重获新生的青蛇头也不回的爬走了。 临到中午,柳青白凑过来,问易谨,“谨姐,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 易谨淡然道,“就地取材。” 森林不知比沙漠好多少,这里面应有尽有。 “这个我爸熟。”柳青白笑嘻嘻的说,“你要不等等,我爸一会儿就能做出来吃的。” “不用了。”易谨的目光在周围看着。 “我自己找。” 她许久没在这种森林里玩过,也不知手生了没。 徐言时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他应该是休息好了,整个人看上去病态消散不少,“我和你一起。” 易谨瞥他,不置可否。 “易墨,我们也去找东西去吧?”施柔走到易墨身边,温声细语的说。 其他人都有组队,易谨又和徐言时抱团,易墨和施柔就落单了。 他们都去找附近有什么东西能吃的,只留易墨和施柔在。 易墨看着易谨和徐言时走远,哼了一声,站起来,“走。” 施柔喜不自胜,立马跟上去。 走进森林深处,易谨便显得尤为得心应手,拉着徐言时绕过沼泽,稳稳的走在实地上。 “你想吃什么?” 徐言时看着她,眉眼含笑,尽显清浅矜贵,“就地取材。” 闻声,易谨浅看他,轻呵,“行。” 她寻着大多数能吃的动植物栖息生长的轨迹,找到不少东西。 当易谨左手拎着一只野鸡,右手的手里拿了不少他认得出来的药材。 徐言时看到她手中的药材时,神情变得无比温柔。 是了,就地取材,森林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温和补药。 她显然早就习惯自己动手处理这些东西,三下五除二就把野鸡给收拾干净。 徐言时找节目组要了一口锅。 太子爷亲自开口,他们又怎么可能敢不拿? 很快,一口锅就有了。 “往里面弄水,我去找柴。”易谨对徐言时说。 徐言时顺从的点头。 其他人也找了不少东西,只要森林里面能吃的,他们怎么也能找出来一些给吃了。 易墨和施柔也找到一些栗子,毛毛的一团。 把栗子从里面取出来都很麻烦。 “这些野菜也是可以吃的,在酒店里,一份得卖四五十呢。”柳父用外套包了不少野菜。 罗娉对他说,“之前我还吃过这个,挺好吃的。” 柳父笑呵呵的说着客套话,“一会儿来尝尝?” 罗娉仿佛没听出他的客套,应和,“好啊。” 易墨从毛团里面取栗子,就看到易谨正在搭东西。 “她在搭什么?” “不知道。” 柳青白在一旁围观,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易谨搭了一个类似于三脚架的东西,然后用安全绳把锅给吊上。 徐言时在一旁打下手,她要什么,他给她拿什么。 柳青白:完全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二人不怎么开口,但徐言时好像很懂易谨,默不作声的就把易谨身边所有工作都给做了。 徐言时余光看到柳青白,有些微讶他为什么在一旁看着,“柳先生?” “没事,我就想问问,需要帮忙吗?” 徐言时环视,充斥着歉意的笑道,“暂时没有。” 第52章 相信我么 他挠挠头,“那好吧,我先走了。” 很快,易谨就把熬制鸡汤的锅给吊好了。 看着易谨将火熟练的升起,其他人沉默了。 这人怎么什么都会? 鸡汤熬上之后,徐言时就开始发困。 他先去睡觉,易谨看着锅。 “谨姐,那个徐言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趁着徐言时不在,柳青白赶紧走到易谨身边。 “他看你看的真紧,我都不敢过来找你说话。” 柳青白酸溜溜的告状。 易谨瞥他,“吃撑了?” “我还没吃呢。”柳青白饿的不行,一时间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鸡汤我能喝吗?你看那徐言时这么多人照顾他,肯定不会缺他吃的。”柳青白暗戳戳给易谨上徐言时的眼药,“谨姐,其实你不用太管他的。” 易谨一巴掌拍他后脑勺。“吃饱了撑了?” 柳青白: “自己去玩。” 柳青白挠着后脑,“我说的也没错。” “我想照顾。”易谨神情微变,“没有理由。” 柳青白沉默下来,看她不似作伪的表情,只说,“我知道了。” 他一声不吭的走了。 柳父看自己儿子神情郁郁,也不知道怎么了。 “你不是去找小谨了?” “她怎么对徐言时这么好啊。”柳青白在柳父身边,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非常嫉妒的说。 他酸到掉牙的话,让柳父一阵发笑。 “爸,你还笑我?”柳青白不可置信。 “人家又不是你什么人,还不允许她对别人好了?”柳父慢悠悠的说。 柳青白: 他怒的面红耳赤,“我又不是喜欢她,我就是看不惯徐言时一直黏在谨姐身边!” 柳父对他一阵无语。 “行了,赶紧吃东西准备休息了。” 柳青白无能狂怒了半天,吃东西的时候,余光又看到徐言时回来,坐在易谨的身边开始喝鸡汤。 他气绝。 正巧罗娉过来蹭东西吃。 他立刻把剩下的狼吞虎咽的给吃完,半点都没有给她留。 罗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柳父充满歉意的冲她笑了笑,“青白今天运动量有点多,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罗娉笑的有些勉强。 易谨给徐言时的鸡汤盛的还挺多,她找到的草药大多是温和进补的,可以给身体虚弱的徐言时补充足够多的营养。 多亏有导演组给的葱姜,足够去除野鸡身上的腥味,让这个鸡汤的味道好喝了不少。 一整只山鸡他们二人也没有吃完,最后给柳父送过去小半只。 柳父笑呵呵的接过,又把自己做的野菜给他们。 而易墨和施柔,只能吃千辛万苦剥出来的栗子。 鸡汤的香味不停的往外飘散,易墨闻的味道愈发浓烈,而脸色也愈发的不好。 上次在沙漠里面,易谨还知道分给他一碗,这次索性连个鸡骨头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给他。 她甚至可以为了照顾一个外人而如此迁就。 易墨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施柔也闻到了鸡汤的香味。 她想喝鸡汤,又因为是易谨做的,而坚决不会过去,只能默默地咽口水,告诫自己只有三天而已。 吃完东西后,他们简单的休息了半天,这才继续前进。 易谨仍旧用绳子禁锢自己和徐言时,确保她们相连。 徐言时得到了充足的休息,下午走路时就没那么累。 哪怕走的慢,也仍旧坚持着。 易谨偶尔会挑一些森林里好玩的小虫子吓他。 有时候是一只蜘蛛,有时是蝎子。 他不怕这些东西,每次都吓不到。 易谨轻啧,“没意思。” 她找了一只螳螂,塞进他手里,随意道,“拿着玩。” 徐言时跟在她身后,捏着无辜的螳螂,最后眼角微弯,无声的笑了出来。 徐言时的身体很累,但心理却无比的放松。 他跟在易谨的身边,可以足够完全的将自己设身在安全的区域。 因为徐言时相信易谨会保护好他。 就像那次她把自己从匪徒的手中救出来,未曾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他们进程慢,那边已经到了今天晚上休息的地方,易谨和徐言时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山中晚间的风很冷,湿冷的往身上吹。 易谨不怕冷,但徐言时却很怕。 医护人员给了他十来个暖宝贴,可以贴在身上进行取暖。 徐言时依言贴上,又换上一身充斥着暖意的加厚带绒的冲锋衣,这才继续跟着易谨上路。 走了又有半个小时。 徐言时累的气喘吁吁。 易谨抬头看着天空,冷不丁的开口,“要下雨了。” 徐言时猛然抬头,心往下坠了又坠。 他这个身体,最怕的就是下雨。 二人停下脚步,节目组的其他人也在讨论对策。 “要不你们在这里休息?不过可能没有集合地安全。” 那边他们已经进行过无数次的安全测验,确保万无一失,这里就没有那边仔细了。 易谨听到后面那句话之后,就果断的将节目组给的对策给按掉。 她看了看夜色,问徐言时,“相信我么?” 后者毫不犹豫的点头。 易谨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头上。 徐言时的眼前一黑,易谨的外套上沾染了她的气息,带着她体温的外套内里顿时把他的脸染上微红。 他磕磕巴巴的开口,“将,将军?” 清浅的声音传来,“抓好绳子和衣服,低头看路。” 徐言时的心定了定。 易谨拉着徐言时继续往前走。 果真没过多久,开始下雨了。 徐言时感觉到雨滴打在头顶衣服上的动静,一时又有些担心易谨。 “易将军,您这样会感冒的。” “放心,不会。” 雨下的不算大,淅淅沥沥的小雨,大多数被浓密的树叶给遮盖,淋在易谨身上的,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她能承受这种剂量的雨滴,但徐言时可承受不了。 要是寒气入体,今天晚上他决计会感冒发烧。 也许是惦记着不让易谨多淋雨,后半段路程,他托着微喘的身体愣是跟着易谨不停歇的走完了。 来到集合地的空地上,他们没有在原地修整,迅速进了帐篷。 第53章 你怎么撞人 徐言时的帐篷里面早弄上了小太阳,二人一进去,就感到一阵暖意。 里面甚至还有装着热姜汤的水壶。 把头上的衣服取下来,他浑身下,除了手指淋了一些雨水之外,一根头发丝都没湿。 控制不住的虚脱,徐言时直往地上栽去。 易谨见状,伸手就想接住他,可转念之间,她又把手给收了回去,脚步往他身前迈。 徐言时倾斜的身体被易谨用自己的身体给撑住。 下巴磕在易谨的肩上,忽然的一疼,让徐言时起了生理眼泪,溢在眼角。 耳边忽响带着调侃的浅声,“小书生,你怎么撞人?” 徐言时反应过来,如玉的脖颈,俊雅面容,顿时犹如着火似的蔓延上。 手忙脚乱的从她的身上直起身,徐言时慌乱的解释,“没有,我不是故意” 话音还未落,他脚下一踉跄,顿时摔坐在地上。 好在帐篷里的装备豪华,准备的人处处都考虑得当,他摔在地上也没有太疼。 还没来得及喊疼,徐言时就听见易谨一声轻笑。 他这才想明白刚才是被易谨调戏了。 徐言时抿了抿唇,有些费力的想站起来。 今天的活动量着实有些过度,徐言时累的双腿都在发软,根本没力气站。 最后还是易谨拉着他身上的绳子,把他给拉起来。 徐言时坐下来,易谨倒了两杯姜汤,一杯递给他。 后者沉默的接过来,手指汲取杯上的暖意,垂着眼,目光盯着姜汤,也不搭理易谨。 易谨后知后觉,才发现徐言时过分的沉默。 觑他神情,易谨抬手摸摸后脑。 “你生气了?” 易谨直白的问。 后者慢吞吞的看她,薄唇轻启,“没有。” “我不会生将军的气。”徐言时后背挺得笔直,目光就是不放在她身上,淡淡又平静的说,“就算将军怎么捉弄我,我都不会生将军的气。” 易谨: 她终于意识到徐言时真的非常生气。 略带愧疚的嗓音响起,“以后我不捉弄你了。” 徐言时瞧她,听出她口吻中的认真,这才露笑。 “将军想吃什么?这里准备的都有。” 他温柔体贴的询问,让易谨愈发认为自己刚才的捉弄有些过头。 她非常好说话的回答,“你决定便好。” 徐言时挑了好几样,他曾记得易谨从来都不会碰的食物给她。 本想戏耍回去,看她窘迫的模样。 哪知,易谨照单全收,一扫而光,面色不改。 “这些都是您不爱吃的。”徐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却听她随意懒散的声音响起,“饿惯了,哪有爱不爱吃一说。” 徐言时顿时愣住。 一股酸涩涌现,徐言时看易谨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他又默默的把易谨爱吃的端过去,认真的说,“现在您可以挑剔一些。” 鲜衣怒马的易家少将军,理应挑剔。 她正好没吃饱,继续将肚子填满。 最开始她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徐言时就应该发现,易谨每次都把所有菜都吃的精光,哪怕有些发撑,也不会浪费一点食物。 这都是她受过苦之后才养下的习惯。 徐言时思及此,鼻子发酸,一根刺如鲠在喉,让他难受至极。 听到徐言时颇有些无赖的话,易谨只笑了一声,具体有没有放在心上,徐言时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在帐篷里休息了一会儿,易谨就觉得这里热的不行。 正巧医护人员过来帮徐言时检查身体,她便以此为借口离开。 外面的小雨逐渐有变大的意思。 徐言时望着易谨钻入朦胧夜色之中,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闭上。 医护人员检查一通,帮他按摩腿部,避免明天他的腿又肿又涨,叮嘱徐言时将补药吃了,让他尽快休息,这才离开。 他们找到了易谨,对她说,“徐少爷的身体易敏感,对很多东西都不耐受,外围一些植物我们都做过监察措施,但今天下了雨,明天一旦雨停,空气里的物质就会变杂,还请您多照顾,别让他接触到那些敏感源。” “有检查数据?”易谨问。 “有的。” 医护人员把过敏源的那张单子拿过来让易谨看。 她到底是学医的,也陆陆续续看了不少书,很快就把这些过敏源给记住。 长长的一列,易谨轻啧。 若是徐言时托生的家庭没那么富有,恐怕这孱弱的身体早早就把他给害死了。 易谨把单子还给他,“我知道了。” 她找到自己的帐篷,进去之后抽出纸张和笔,将徐言时的状况记下来。 一夜无梦。 清晨。 下了一夜的雨,果然停了。 易谨从帐篷里出来,环视四周,除了鸟鸣,人都看不到。 她早就习惯空荡,找到一个空地,打了一会儿拳,带着浑身热气回到帐篷,又换了一身衣服。 节目组的人也起了,医护人员把给徐言时准备的早餐给她,道,“徐少爷还得再多休息两个小时,等他醒来,麻烦你送过去,顺便将他喊醒了。” 易谨: 工具人当的明明白白。 不仅要送食物,还得负责叫醒服务。 徐言时比医护人员说的更早醒过来。 他是被腿上的疼痛给折磨醒的。 虽说他在家中也有适当的运动,但昨天走的时间太长,他的身体扛不住,腿更抗不住,站起来都费劲。 虽然昨晚医护人员帮他按摩过腿部,但早起后该疼还是疼。 易谨刚刚吃过早饭,看时间差不多,就走向徐言时的帐篷,还在外面站着,就听见里面的低呼。 似乎隐含着忍耐疼痛。 她眉头微蹙,走进帐篷,“徐言时?” “我没事。”徐言时尽量抑制自己声音里的痛苦。 寻常人爬个山下来,腿都要断了,徐言时自然也不例外。 易墨他们的腿也疼。 山比不上沙漠平坦,到处都是沙地,他们往上爬,用的大腿,小腿的力量比沙漠更多。 “我感觉我的腿已经不是腿了。”柳青白扭曲着脸,一瘸一拐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非常纳闷,“昨天还没这么严重,今天怎么这么疼!” 柳父的腿也不舒服,不过他经常爬山,对这种疼痛已经可以忍受了。 第54章 行 “昨天说让你按按腿,你不按,现在知道疼了?”柳父白他,“疼就疼着,男子汉大丈夫,你看看人家小谨,带着徐言时走一天,现在照样活蹦乱跳的,你还好意思喊疼?” 柳青白:那我能和她比吗!? 心里叫嚣的厉害,但他的嘴却不情不愿的闭上。 “老公,咱们今天能不能歇歇,我的腿快断了。”罗娉走都不想走,挂在尹鸿晖的身上,整个人虚弱极了。 尹鸿晖差点没被她给压死,喘口气儿,说,“你先松开我,我去问问导演组。” 罗娉不情不愿的松开他。 尹鸿晖去找了节目组。 “你们看现在我们都这样了,要继续走下去,可能半道就得出问题,要不再休息休息吧?” 看着除了易谨之外所有人都阵亡的情况,导演组有些沉默了。 这些明星怎么回事。 连他们这些导演组,节目组的人的体力都比不上。 无奈之下,导演组只能决定再让他们修整一上午,下午再继续往前走,这无疑会拖慢进程。 但也是无奈之举。 得到休息,医护人员也没闲着,到处开始给他们进行腿部放松,减轻酸痛。 易谨走进徐言时的帐篷,就见他仿佛去了半条命一般,坐在那里。 她不由得问,“很累?” 后者没什么精神劲儿,柔顺的发被别在耳后,在他侧脸画出漂亮的弧度,他面白如纸,虚弱的点点头。 手默不作声的按着腿,徐言时眉头微微蹙着,腿部传来的疼痛,让他忍得很辛苦。 易谨不置可否,她看着徐言时的腿,若有所思。 “先吃东西。”易谨把食物给他。 徐言时没什么胃口,但易谨在一旁站着,他也只能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把东西吃光。 “我有办法帮你减轻痛苦。” 易谨的声音陡然响起。 徐言时面露疑惑。 “我曾在军中和军中大夫学过推拿。”易谨面如止水,“试试么?” 推拿 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碰他? 徐言时的耳上顿时就红了。 “您怎会学这个?”徐言时顾左右而言他的转移话题。 她自然不是为自己学的。 易谨简洁回道,“你不用管。” 那时她刚刚入军营,她父亲是一军统帅,腿疾是早年打仗落下来的。 在家中时尚且有母亲照料,可他们远在战场,母亲时常送信来问她父亲的腿可好。 她那时性情尚且开朗,挥挥洒洒写下十来张的回信。 军中大夫少,父亲不愿谋私利,也不想因为自己这治不好的疾病占用其他将士救命的时间,只有疼到难忍时才会让大夫过来推拿一番。 易谨每次下战场后,都看到在将领们看不到地方,她父亲一瘸一拐的走回营帐。 她心里颇不是滋味。 索性找了大夫,学了推拿,想为父亲减少点儿疼痛。 可惜,她学会后,没来得及为他推拿一次,父亲就死了。 这些隐事不足为他人道,易谨也不想和他人讲。 徐言时不知内情,隐隐带了期盼,又不敢承受。 他眼神闪烁不定,犹豫的不敢看易谨,道,“我” “抬脚。” 他还未说话,易谨就已经拎着椅子坐在他面前。 徐言时将话给咽回去。 “我现在是大夫,你不必怕我。”易谨垂着眸,平静的叙述。 仿佛真的是一个和他并不亲近的医生。 徐言时内心挣扎的火热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下来。 他眼睫微颤。 沉闷的情绪涌上心头。 其实感到挣扎的人只有他,对于二人的靠近,感到惴惴不安的人也只有他。 徐言时垂着头,轻摇,“不用了,我休息休息就能缓过来。” 易谨蹙着眉,“你莫要逞强。” 他面带清浅的淡笑,“外头那么多医生都在等着,您不用为我费心。” 听他这么说,易谨咬着舌尖,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徐言时泄力般的靠在椅子上,脸上的笑也逐渐掉下来。 眼眶发着红,他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思及刚才说的话,徐言时又觉自己语气有些过分。 他分明不想那么和易将军说话,可是看她双眸清明,公事公办的模样,徐言时就觉内心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他明明也知道易谨要做的事情也是对他好。 可是 徐言时独独自己坐在那里,神情落寞,往常那上翘的眼尾,此时也耷拉下来,宛如是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易谨从帐篷里出来,面上带着冷冽的薄寒。 其他人还在受着医疗人员的按摩,所有人都在休息,神情闲适极了。 她愈发觉得烦躁。 索性抬脚往外面走去。 柳青白就看着易谨从徐言时的帐篷里面出来之后,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也不知道往哪去。 “易谨,你去哪?”导演组问她。 “散步。” 她一边走一边回。 她在这种环境中一向是来去自由,根本没有半点怕的。 导演组也只能让跟踪摄影师跟着她。 等易谨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和跟踪摄影师的肩膀上,都拿满了东西。 她将食物放在柳父和柳青白那里,“给你们。” 看着如此多的食物,众人有些默了。 她不是去散步了吗? 怎么还带了这么多的东西? 还是说她嘴上说着是去散步,其实去打去了? 柳青白面露喜色,“谢谢谨姐!” “你去往哪边走的,怎么找到这么多食物?” 易谨神情寡淡,“随便逛。” “这么多我们几个可能吃不完,要不分了?” “随你。” 她都这么说了,柳青白便把多余的食物分给了节目组的人。 易谨回到自己的帐篷里面看书。 柳青白张罗的把易谨给他们的食物分了,徐言时听到外面柳青白爽朗的声音,他扶着自己的腿勉强站起来,走到帐篷门口。 “这都是谨姐找过来的,我们也吃不完,你们给大家分了吧。” “我们刚才就看到了,那这些我们都分了?” “谨姐说随我们做主了,肯定可以啊。”柳青白直爽道。 “成。” 导演组的人去易谨住的帐篷,对她说谢谢。 易谨淡淡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他们也习惯了易谨的沉默寡言,很快就走了。 徐言时看着外头的动静,心中愈发沉闷酸涩。 第55章 还闹 将帐篷拉上,徐言时只当没看到眼前热闹。 中午吃过午餐,导演组就开始催促他们开拍。 休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要赶多久才能赶上进度。 易谨把书收起来,从帐篷中走出来。 彼时徐言时早已全副武装,防尘口罩,无菌手套 他沉默的站在一个角落里,在他周围两米,仿佛形成一个真空的地界,没有人靠近他,也没有人和他搭话。 徐言时视线往在一处,也不知是在发呆还是干什么,下垂着眼角,看上去十分孤寂。 见状,易谨冷笑。 装什么可怜? “咱们要走了,谨姐。”柳青白冲她摆着手。 易谨双手环胸,眼帘轻抬,“你们先走。” 语气不轻不重,柳青白见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视线不由自主的挪向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徐言时。 不禁咬牙。 这个徐言时,可真会啊! 他在摄影机拍不到的地方忿忿的瞪了一眼徐言时,这才对易谨说道,“那我们先往前走了。” 见她点头,这才不舍的离开。 等人走的差不多,易谨才抬脚朝徐言时走去。 她手里还拿着那根安全绳。 “自己系。”将另一头递到他面前。 徐言时看着安全绳,抿唇,“我自己可以。” 他仍旧那副逞强的模样。 嘴硬极了。 眉宇间染上一抹霾色,易谨直接伸手,拉住他的衣领。 身体毫无防备的朝易谨靠近。 她视线沉沉,一字一句道,“你的命,我救的,我不让你死,哪怕是你,也不能糟蹋,懂么?” 说罢,她也不看徐言时的反应,强迫性的将安全绳的扣子扣在他腰间的保护措施上面。 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绳子的长度只有那么长,一旦达到最长的那个顶点,徐言时也被腰间的绳子扯动。 他眼尾发红,机械的跟上去,显然还陷入易谨说的那般话之中。 徐言时猛然惊醒,他来这里并非是和易谨吵架的,也不是胡思乱想的。 他只是想跟着易将军,仅此而已。 他差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本意。 今天上午的所作所为,不仅不能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反而把易将军推的更远。 如此想法,迅速让徐言时的神思恢复清明,将前几天乱七八糟的念头给抛诸脑后。 徐言时被动的跟在易谨的身后。 缓过神,望着易谨挺直的背影,自己内心顿时被如潮水的悔意填满。 早上不应当那样对将军说话。 惴惴不安的情绪在蔓延,徐言时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只能沉默的跟在易谨的身后,寻找机会。 他的腿还在疼。 易谨仿佛是要让他长记性一般,走路的速度虽然不急切,但也不慢。 她挑的大多是好路,但对徐言时的负担仍旧有些大。 见状,医护人员都有想冲上去让易谨慢点的意思了。 但又看到徐言时咬着牙跟在她身后,闷声不吭,这股冲动只得按捺下去。 他专注的看路,又想着该怎么向易将军道歉,一时没有注意到易谨停下的脚步。 闷头没看人,身体就撞在她的后背上。 他猛哼一声,脚步仓皇往旁边歪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是一个斜坡。 易谨拉紧绳子。 他的身体倾斜,又因为易谨的拉扯而与地面形成将近七十度的斜角。 徐言时瞳孔微缩,即将摔倒的危机让他抓紧绳子。 易谨一言不发的就这么看着他,也没把绳子拉回来,半晌后,才问,“还闹?” 徐言时鼻尖发酸,服软,“不闹了。” 易谨睥着他,手下用力,他的身体便瞬间归位。 徐言时走近,耷拉着脑袋,闷闷道,“将军,对不起。” “还有下次?” “没有了。”他无比诚恳。 闻声,易谨的神情这才缓和些许。 走了这么久,徐言时也需要休息,他们就没有继续赶路。 徐言时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抬手捏着大腿中部。 他神情闪烁的看向易谨,吞吞吐吐,“将军您能不能帮帮我?” 易谨双手环胸,就看他疼的直捏腿,冷笑轻吐,“不帮。” 徐言时: 失落的低下头,发丝也往下垂,在空中微微摇晃,耷拉着的眼角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怜。 又在扮可怜。 看他这副模样,易谨舌头抵着牙槽,好一会儿没说话。 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易谨把他的腿抬起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顿时一滞。 她的手指修长,隔着布料按在他的腿上。 徐言时的心脏狂烈的跳动起来,情绪如潮涌。 还未说话,腿上猛然一疼。 “唔!” 那一下,疼的徐言时的脸都白了。 “忍着。” 他筋骨不开,腿上只有软肉,肌肉很少,昨天走了一天,他的腿部涨的很,大多是因为剧烈运动而留下的红肿。 也不怪他走这么点路就气喘吁吁,腿一按就发疼。 徐言时紧紧的闭上嘴,她下手没有半点犹豫和放轻,重重的按压在他最酸痛的地方。 疼的徐言时当即想死过去,戴着防尘口罩的面上发白,他紧咬着唇,死死的压抑住自己想喊疼的念头,瞳孔放大,细看过去,甚至还能看到里面因为忍痛而泛起的红血丝。 按下去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脑袋里不停被疼痛刷屏。 什么想法都被按走了。 徐言时叫苦不迭。 不消片刻,易谨只感觉身侧肩膀一重。 她扭头,只见徐言时紧闭着眼睛,只露出的额头上尽是冷汗。 动作一停,易谨抬手推推他。 对方没半点动静。 疼晕过去了? 又推他,徐言时仍旧没有反应。 易谨气笑了。 没管他是否疼晕过去,易谨将目光继续放在他的腿上,神情专注的按他的腿。 她力用的仍旧大,疼得早就昏过去的徐言时都还在不停的闷哼。 等徐言时醒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正抱着一个火炉。 身前无比暖和,身体微微颠动。 他茫然的睁开眼睛,眼前画面晃动,他的双臂搭在肩膀上,腿被人托着,整个人,好像 不在地上。 如此贴近的距离徐言时涨红着脸。 他正被易将军背着。 这一认知,让徐言时磕磕巴巴,“易将军?” 第56章 最后一次了 他正被易将军背着。 这一认知,让徐言时磕磕巴巴,“易将军?” “醒了?” 背着徐言时,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但她面不改色,在森林中走着,如履平地。 “您先放我下来。”他满脸绯色,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易谨脚步一停,把他放下来。 站在地上,徐言时走动两步,只觉自己的腿好似没有刚才酸疼的厉害。 他惊喜的看向易谨。 “舒服了?” “嗯。” “那继续走。” 见状,易谨便转身往前走。 徐言时跟上去,他眉眼含着清浅的笑,“多谢将军。” “不疼便好好走路。” “多谢将军背景昱走这段路。”徐言时又补充一句。 “看路。” “将军,下次您再按,不要那么大力。”他声音里带一丝涩然,“有点痛。” 易谨瞥他,“得寸进尺?” 后者只浅浅的笑,仿佛根本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易谨没有搭理他的装傻充愣。 晚上,他们又是最后一个抵达露营地的。 其他人早就已经赶到了。 坐在火堆旁捏着退。 “谨姐,谨姐,这边!”柳青白冲她招手。 易谨便带着徐言时走过去。 “这是我和我爸找着的,刚做好给你留着呢。” 他故意只和易谨这么说,把旁边的徐言时无视个彻底。 易谨把东西接过来,转而递给徐言时。 徐言时还戴着口罩,柳青白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他含着笑意的声音轻轻响起,“我不用,您吃吧。” 柳青白: 明明是他给的食物! 怎么徐言时这么洋洋得意,仿佛是他拿的食物一样! 气死了。 柳青白即将气成河豚。 徐言时并没有在外面待太久,他走这么久也饿,节目组给他另外准备的有食物,他就算再明目张胆的使用特权,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比他们好上太多的食物。 晚上医护人员又给徐言时做了检查,他有些低烧。 看到温度计的温度时,医护人员就开始紧张起来。 他有好几次,检查是低烧,但其实是呼吸道感染,和肺炎引发的低烧,把徐言时折腾的够呛。 保镖一晚上都守着徐言时,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把医护人员叫醒,让他对徐言时进行检查。 好在,这次徐言时只是单纯的低烧,不然就麻烦了。 吃过药,又睡了一觉的徐言时,第二天起的很早。 周围的环境已经被打理过,医护人员却也不能确保万无一失,只能让徐言时继续戴口罩。 好在徐言时已经习惯去哪里都戴口罩了,他从帐篷里面出来,就看到易谨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打拳。 依稀记得以前易将军并不会起这么早,偶尔还会懒怠的不起。 现在竟然这般勤奋。 易谨收了拳,余光瞥见徐言时站在那里看她练拳。 以为他也想学,易谨走过去,对他说,“你身子不适合这套拳法。” 徐言时: 他也没反驳,只点点头。 二人在火堆旁坐下来。 “吃过了?”易谨把已经早已熄灭的火堆重新点燃。 锅盛水架在上头,易谨往里面扔了一些菌类。 “嗯,已经吃过了。”徐言时笑着回答。 等其他人起来,便闻到一股充满鲜味的菌汤味儿。 柳青白闻着味儿就过来了,好奇的问,“谨姐,你做的什么啊?” “好香啊。” “菌汤。” “我也想喝。”柳青白眼睛都在发光,“能给我盛一碗吗?” 易谨颔首,抬手盛了一碗。 还没递给柳青白,那碗菌汤就被人半道劫走。 “谢谢。”徐言时端着碗,不着痕迹的把它放在自己身边。 顺手又将勺子从易谨的手中拿走,温声对柳青白道,“我给你盛吧。” 柳青白缓缓打出:? 什么疑惑操作? 徐言时重新盛了一碗,满眼笑意的送到柳青白的面前。 他慢慢的接过来,看着手里的汤,怎么感觉都有些不对劲。 不对啊。 他不是朝谨姐要的吗? 怎么就是徐言时盛给他的? 柳青白的目光看向徐言时身边的另外一碗汤。 难道那一碗是谨姐给徐言时盛的? 满头疑惑的柳青白喝了一口汤,鲜的他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 真好喝啊。 好喝的都让他忘了自己该说什么了。 施柔起来没多久,就看到易谨她们三人正围着火堆和菌汤。 她咽了一下口水,非常有骨气的往易墨那边走去。 她不想喝,易墨肯定也不怎么想喝吧? 易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易谨。 这次录制从上了大巴之后,她就没和他说一句话。 仿佛他就是空气一般。 无视的彻彻底底。 他从来没有被无视得这么彻底过。 偏偏易墨也知道她这么做大多数的原因是因为上次回家。 可那些话又不是他说的,她针对他干什么? 现在还在拍综艺,她就敢这么无视他,那以后可不是更看不到他了? 易墨没由来的不舒服。 自己是她弟弟,她必须得管着他。 易墨捏紧拳头,顿时觉得理直气壮了不少。 他光明正大的坐在易谨的对面。 “我饿了。”看着她,直邦邦的说。 徐言时和柳青白面上的神情都变淡了,不约而同的看向易谨。 她连看易墨都不看,平静道,“自己找。” “易谨,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人!”易墨瞬间就被她的态度给点爆。 易谨微合眼眸,不紧不慢,“去沙漠前,你如何说的?” 顿时,他的身体僵在那里。 “别想让我再帮你,易墨。” 她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易墨满眼猩红,怒不可及,抬脚踹翻她面前的锅架,“老子才不稀罕!” 里面滚烫的热汤溅出,易谨把徐言时和柳青白扯开,溅出的汤落在她的衣服上。 因为刚刚打完拳没多久,她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热汤的激溅轻而易举的把衬衫打湿,贴近腹部,隐隐描刻出她腹部的马甲线。 “易谨!”徐言时急急的喊,“你没事吧?” 易谨的眼底凝起一层薄寒,抬手拦住徐言时想看她有没有伤到的举动。 注意到她渐渐泛冷的双眸,易墨的心顿时发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他撑着那副凶狠的模样,狠狠的瞪着易谨。 仿佛在说,哪怕她打他,他也不会退却。 冷淡至极的嗓音响起,“最后一次了,易墨。” 第57章 烤鱼 她没动他。 那一眼过后,甚至连多余的视线都不曾扔给他一个。 扭头便走。 现在的易墨,还不懂这个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易谨这次,很生气。 易墨看着她的背影,只觉一腔气愤怒火被浇灭。 “您有没有什么事?”徐言时紧张的跟在易谨的身边,迫切的问。 易谨垂下眼眸,将情绪尽数收敛。 所有愤怒最后化归于平静,“我没事。” 她调节情绪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整个人冷静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徐言时仍旧固执说,“您的衣服被汤弄湿了,您去看看有没有烫伤。” 那点烫伤在易谨看来算不得什么。 反倒是徐言时在一旁担忧的望着她,易谨沉默,只得拿了烫伤药膏回帐篷里面涂。 顺便又换了一身衣服。 再出来,徐言时的手中拿了一块面包。 “您早上还没吃,这个给你。” 易谨道了句谢,接过面包,三下五除二的吃完。 节目组的人把现场收拾干净,继续开拍。 “我们现在也知道了,你们姐弟俩之间的矛盾可能不可调和了,那这次我们在后面播出的时候就会直接挂上你和易谨,施柔和徐言时分开合作。”节目组找到易墨,对他说。 易墨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 节目组只当他同意了。 “我们也不知道你们姐弟俩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但是节目还是得继续拍下去,请你们配合。” 易墨眼底顿时露出烦躁。 “我知道了。” 说完,易墨便直接离开。 谁稀罕和她调和。 从山上下来后,他们就要穿过一条裂谷,裂谷中间是河流,去了河对岸,再过一道裂口,他们的拍摄就可以结束了。 因为昨天上午的休息,原本昨天晚上就应该到裂谷,现在被拖慢到了最后一天的上午。 这次他们可能不能这么早就回去了。 下山比上山更累,徐言时的腿只能机械的迈动,呼吸沉重。 平时他身体的温度大多比寻常人的体温低,而现在,徐言时只觉得自己热到不行。 口上的那个口罩,都让徐言时感到十分碍事。 闷得太热了。 准备下山时易谨给他找了一根树枝当做拐棍。 他走在前面,易谨在他身后扯着绳子,指挥他走平坦的路。 好不容易下了山,当徐言时看到眼前落差极大的巨大石块铺就的路,脸更白了。 他不敢置信的双眸只看向易谨,声音发虚,“真要走这里么?” 易谨淡定的点头。 路线是节目组定的,他们经过很精确的计算,确保他们应该不会在路上出现什么意外。 意外的是徐言时的加入。 他走这个非常有难度。 徐言时口中都在泛着一股苦味儿。 “我们可以休息一会儿么?”他最后撑着倔强。 算算时间,现在也快中午了。 易谨望着不远处的河流,对徐言时说,“你在这休息。” 徐言时总算有时间坐下来,不着痕迹的长吁一口气。 附近有河流,湿度比较大,徐言时刚刚把口罩取下来,就感到有股凉凉的空气钻进去,他蹙着眉,很快又把口罩给带上。 他看向易谨。 只见她将鞋,袜子都脱掉,赤裸着脚,站在石头上,环顾四周,片刻后又捡了一根头部形状尖锐的树枝。 在手里掂量掂量。 易谨的目光随意的看向水中。 这河流并不湍急,但中间水位很深。 把裤腿掀上去,易谨抬脚走进水中。 即将十一月,水温很低,更何况是山中的河水。 饶是易谨,脚碰到冷水时,身体也应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适应了水温后,易谨往里面走了几步。 徐言时见她的身体往下,心不由得提起来,连忙站起来朝她那边走。 “你小心!” 易谨直起腰,轻瞥他,“休息好了?” 徐言时: 他又沉默的坐下来,位置却离易谨更近,也更能看清她的动作。 收回目光,易谨把注意力放在水中。 缓步行走,却见易谨动作未带起水中任何涟漪,她手握着树枝。 定眼盯水面许久,最后猛然插下去,迅如雷霆一般。 水花激荡,落在易谨的裤子上,水中有什么东西疯狂动着,激起更大的浪花。 很快,从水面浮起一层血水。 将树枝抬起来,上面俨然插着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把鱼扔到岸上,易谨叮嘱徐言时,“看好。” 说罢,她又如法炮制的再次将手中的树枝抛下去。 仿佛是弹无虚发的战神,易谨的树枝两次全中。 又捡了一些枯树枝,易谨直接把火点上。 徐言时许久没碰过这些生的东西,一时有些为难。 见他苦大仇深的模样,易谨也没说什么,随手把鱼给拿过来。 用匕首刮掉鱼鳞,开膛破肚,取出不能吃的内脏,节目组提供了一些已经杀菌过了的铁条,她用铁条穿过鱼身,把它们架在火上烤。 徐言时深深的感到自己在野外生存的拖累,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只帮易谨打下手。 望着在火上烤的鱼,徐言时的肚子开始发出饥饿的信号。 他不自觉的舔了舔唇角。 希望尽快能够吃上将军亲自烤的烤鱼。 山中的鱼他们也不怎么能够叫得上来名字。 但足以肯定的是,这鱼很好吃。 他饭量一向不多,而且他挺喜欢吃鱼的,一般情况下都能吃半条,但这次却把一条鱼吃的干干净净。 甚至还在往她手上的那条鱼上看。 易谨轻扬眉头。 察觉到易谨的视线,徐言时耳朵上泛起一层薄红,闪烁的目光从她的鱼上挪开。 “没吃饱?”易谨问。 他连连摇头,“吃饱了。” 易谨没说什么,把鱼从中间撕开,递给他。 “吃吧。”易谨道,“还要赶路。” 他吃不饱就会拖累进程。 徐言时眼中带起涟漪,水光盈盈,望着易谨浅声道,“您会吃不饱。” “我不饿。” 徐言时把鱼接过来。 把鱼分吃完,徐言时靠着后背的大石又睡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赶路。 他们的进程一向是落于其他人的。 下午的路程上,易谨她们没走多久,就看到了大部队。 第58章 送回去 他们得到河对岸去,节目组的人让他们自己动手做一个木筏。 困在河这边许久,他们还还没有把木筏用的木头给绑好。 易谨和徐言时一出现,柳青白就注意到了,他兴奋的冲易谨招手,“谨姐!谨姐!” 他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大多能听到。 易墨顺着柳青白的举动,下意识的看向他视线所注视的地方。 看到易谨站在那,他抿着唇角,神情下沉,立刻扭开目光。 施柔也看到了她,又看看易墨。 “要不我们先去其他地方吧?”施柔对他说。 易墨随意的点头,只要不看到易谨,去哪都行。 易谨朝柳青白他们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见状,徐言时也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柳青白火速的将现状给她说了一遍。 易谨的目光看向个头不一的木头,,也不知道谁砍的,长短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砍的,一会儿我们都要用。”尹鸿晖见她目光一直落在木头上,立刻宣布这些木头的主权。 瞥向尹鸿晖,徐言时轻声说,“没人和你抢。” 尹鸿晖也不知道这徐言时到底是什么人物,这么弱的人还能来参加这种节目,节目组的人也处处忍让他。 他撇开目光,嘟囔,“不抢最好。” 哪知,徐言时只看了一眼节目组的人。 他们就立刻把早就准备好给自己用的木筏拿出来,放进水里。 让徐言时上。 徐言时看向易谨,温声笑道,“我们一起上去吧?” 见他使用特权使用的光明正大,易谨不置可否。 她中午没吃饱,这会儿不想动手。 “谨姐,谨姐,带我和我爸一程呗?” 柳青白连忙说道。 易谨侧身,下巴轻点徐言时,道,“东西他的。” 言外之意,她无权定夺。 徐言时弯着丹凤眼,“你是阿瑾的朋友,当然可以。” 柳青白充满感激,终于不用动手做手工了! 看着自己儿子一副傻白甜的笑,柳父摇摇头。 傻小子。 你是人家朋友,徐言时就不是人家朋友了? 还笑,被人轻而易举的压一头都看不出来。 最后他们还是上了徐言时的木筏。 尹鸿晖看着他们往河对岸飘去,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干嘛挤兑易谨。”罗娉恨铁不成钢的瞪向尹鸿晖,“你要不开口,说不定易谨就帮着把木筏做好了!” 木头是他们砍的,易谨只负责动手,里面有他们的参与,那易谨就不能拒绝他们坐,这不是就过去了吗。 罗娉气的话都不想说了。 “人走都走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尹鸿晖沉着脸。 成功抵达对岸,易谨他们就准备继续赶路。 “谨姐,你们等等我们啊,我们和你们一起。”柳青白连忙跟上去。 看着阴魂不散的柳青白,徐言时抿着唇。 一时有些后悔让他上木筏了。 但人过都过来了。 徐言时浅声道,“我的身体可能会拖慢进度,要不你们先走吧?” “没关系!”柳青白爽快的说,“你刚才帮我们,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徐言时: 他勉强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柳青白充分表现出什么叫小太阳。 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热情直奔徐言时。 他的笑差点都挂不住。 “好兄弟,要不我来带你吧,谨姐带你这么久也累了,我也很强!”柳青白热情的说道。 徐言时浅浅的望向易谨,犹豫道,“我很难带吗?” 易谨: 她平静的看柳青白。 柳青白只觉脖颈后头阵阵凉意。 柳父把柳青白拎回来,“你怎么屁事儿这么多,好好走路。” “我这不是想帮帮谨姐。”柳青白不满,“怎么就事儿多了。” “你赶紧闭嘴吧。” 柳青白哼了一声,抬脚又走向易谨她们。 柳父:这傻小子。 因为柳青白的打岔,徐言时没怎么和易谨交流,只闷声走路。 好在,现在他们走的路偏平的坡度,好走不少。 很快,他们就走出了裂谷,天色也黑了下来。 节目组的人看着这个天色,叹了一口气,“看来明天得加班了。” 易谨闻声,顿了顿,看向他,“加班费?” 节目组:哈? 易谨淡声道,“国家加班工资有标准,延长工作时间,支付工资的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工资报酬。” 节目组: 好家伙。 还能这样? 他们看向徐言时,后者浅笑未变,甚至还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走到她身边,问,“您看劳动法了?” “嗯。” 其实她有关的法典都看过了。 节目组只得点点头,忍痛道,“有,有加班费。” 易谨这才点头。 尽快拍完,她还得回去上课。 他们收拾收拾准备吃饭。 易谨中午吃的有些少,这会儿也饿,闷不做声的吃了不少。 等他们差不多都吃完了的时候,易墨他们这才赶到。 围在火堆旁,他们之间的距离泾渭分明。 这边是易谨,徐言时,柳青白父子,那边是易墨,施柔,罗娉夫妻二人。 他们彼此互不打扰,甚至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节目组看的直头大。 但也没有办法进行调和。 “调和什么,为什么要调和。”导演听制片出主意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给缓和。 他当机立断,“不调和,就这么拍,他们最后能走成什么样,就走成什么样。” 最好打起来的那种。 就像之前易谨教训易墨,要不是动手太狠,导演都想剪进去了。 可惜了,要真剪进去,肯定过不了审。 制片劝不动导演,只得作罢。 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们就要继续赶路。 徐言时起来之后,状态就有些不太好,一直在咳嗽。 易谨盯着他吃了药,但好像不太管用。 医护人员过去给他检查。 疲劳过度引起高烧。 他可能拍不下去了。 “得出去到医院具体检查。” 他们最怕的就是徐言时发烧后引起并发症。 徐言时想说什么,但止不住的咳嗽,咳嗽而牵起胸口猛烈的震动,本该苍白的面容,也浮现病态的绯红。 “送回去。”易谨打住他说话的语气,沉声说。 第59章 把安全绳绑好 徐言时没有半点可以反驳的机会,当即就被人送走,一路乘车前往外头的医院。 “不坐飞机?”易谨听完节目组的话,问。 “他不能坐飞机。” 易谨沉默下来。 她背好包,没再说什么。 “谨姐,要不咱们还一路吧?” 徐言时走了,易谨就落单,他们也没指望过易谨能和易墨和平相处。 柳青白可不像让易谨自己一个人走。 等徐言时离开后,第一个跑到她身边说。 “易谨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罗娉及时开口。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沉默的看向她。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罗娉带着善意的笑,说道,“上次录制是我们做的不对,你不要和我们计较,大家都在录综艺,现在也是最后一大段的路程了,和我们一起正好。” 易谨轻瞥她,淡声道,“不用了。” “为什么?”罗娉问,“难道你还在计较我们上次的冒犯吗?” 易谨看她的视线变得尤为古怪。 最后也没说什么,抬脚就往前走,只道,“你们聊,我先走。” 她走的头也不回,连理罗娉都没理。 罗娉气的脸上五颜六色,浑身都在发抖。 尹鸿晖站在罗娉身边,愤愤,“这个易谨,真是不知好歹!” “气死我了。” “下次给她点颜色瞧瞧。” 柳青白看了他们半天,在心里嗤了一声,“爸,咱们也走吧,赶紧拍完回家了。” “走吧。” 易谨一个人行动,速度就变得更快了。 前三天,她身边还跟着个病秧子,需要她处处照顾着,现在没了徐言时,她几乎健步如飞,在森林里如履平地。 “易谨,易谨,你走慢一点。”跟踪摄影师又开始提醒易谨。 她脚步一停,扭头。 “别,别跑那么快” 他气喘吁吁的,扛着个摄影机,累的满头大汗。 后者轻啧。 她想早点拍完回去。 步伐缓了一些,跟踪摄影师也能跟上了。 但是,他还是有些叫苦不迭。 下次拍易谨一定要找组里面的人换一下,太累了! 这姑娘不是人,体力好的不行,到哪都能抗造。 易谨的脚程快,预备走三个小时的路程,被她一个小时就走到了裂崖。 两岸被一根绳子绑住,看上去极为危险。 “易谨,这次要从这上面爬过去。” 她点头,抬脚就想上去。 看的节目组的人心惊胆跳,“等等!” “我们说从绳子上面过去,不是让你赤手空拳爬过去!” “把安全绳绑好!” 导演都被吓得过来拉住易谨,不让她冲动行事。 易谨被迫带上安全绳,确保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节目组的人这才允许她上去。 摄影师刚刚把摄像机举好,准备拍易谨的时候,就看到刚刚还在这边站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对面。 正在拆安全绳。 摄影师: 导演笑的好大声。 “你们拍好没有,易谨这个攀爬能力很精彩,能收入锦集了。” 导演问摄影师。 他们默了。 “兄弟,你拍到了吗?” “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摄影师a,b: “导演,没拍到。”摄影师喏喏不安。 “她过的太快了,我们都没准备好。” 易谨趁他们不备,火速就过去了。 导演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们。 最后拿着个扩音器,又把易谨从对面喊过来。 摄影师连忙把她爬回来的视频给录下来。 刚到对面就被喊回来的易谨凉凉的看着导演,浑身上下都在说:你在逗我? 也知道这事儿怪他们节目组,导演赔笑的把刚才的乌龙解释了一遍。 “这事儿是我们的失误,抱歉抱歉。” 真工具人易谨重新过了一遍,再从那头看向导演。 后者亲眼盯着摄影师把视频给录下来的,笑着冲她比了一个OK。 易谨的跟踪摄影师很快也过去了。 她再往前走没多久,就抵达了这次的终点。 摄影师告诉她,其他人还没到她刚才过的裂崖。 眼前摆放的食物颇多,跟随的分组导演对她说,这是整个旅途总下来的一些奖励。 可以随便吃。 闻声,易谨便坐下来,将食物装进自己的盘子里,吃多少拿多少。 其他人还在撕心裂肺的不想从那根绳子上过去的时候,易谨已经开始享受自己的美餐。 分组导演把同步的视频放给易谨看。 易谨抬起头,看着画面,依稀还能听到柳青白他们的尖叫。 易墨过的时候,他走了一半,脚没勾住绳子,顿时往下掉去。 他的心脏顿时被提起来,吓得下意识大喊,“易谨救我!” 这句话喊出来,其他人都有些震惊。 易墨喊完,脸色顿时就变了。 仿佛自己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一般。 分组导演小心翼翼的打量易谨,却见她面上一点表情也无,沉静的吃着东西。 易墨的话半点都没有岔开易谨吃东西的速度。 她的心情一如面上那般平静。 倘若再早上那么几天,易墨再喊她,她可能还会出手。 但现在。 她不把他放在眼里,无论易墨怎么喊,她都不会动摇一下。 “什么时候能走?” 把自己餐盘里面的东西吃完,易谨腾出时间问分组导演,“什么时候能走?” “呃,等所有人都到就可以走了。” 闻声,易谨不置可否,她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用外套盖住自己的头,遮住阳光,闭眼休息。 摄影机拍她半天,她都没有露脸的意思,摄影师只好先把摄像机给放下来,换了一个便携式的GoPro,挑了一个好位置,一边坐在那里休息,一边把GoPro的摄像头对向易谨。 等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就可以直接拍她。 待其他人抵达的时候,易谨已经睡了一觉。 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很快就把她给惊醒。 易谨没什么动作,也懒得把身上的衣服取下来。 “我的天,这真是节目组准备的?” “这么多吗?” “哈哈,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我现在好饿,能吃了吗?” 抵达的人很快就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柳青白四处看看,很快就找到了易谨的位置。 但看她的动作像是睡着了,他又不好过去打扰她休息。 第60章 毕竟这几天的易谨也非常劳累。 “谨姐吃了吗?”他问了一声易谨的跟踪摄影师。 “早就吃过了,柳哥,你也赶紧吃吧。” “那就好。” 柳青白心满意足的回去投入吃饭大军之中。 当地最大的医院,徐言时立刻被抽血进行检验。 他在路上时,就已经昏了过去,此刻面色苍白,眉头紧蹙着,不停的咳嗽,又强忍下去。 “下呼吸道感染,有可能会引起社区获得性肺炎。” 医生火速说道。 “患者有哮喘病史,极有可能接触到过敏源引发哮喘,注意用药。” “明白。” 徐言时进医院的消息迅速的传回了奉城。 现在只有徐年和徐晨语没事,他们立刻前往徐言时所在的地方。 “我早就说不让阿言参加什么劳什子综艺,你还非得说服咱妈。”徐年拧着眉,语气不由得加重。 “他苦苦相求,我能怎么办!”徐晨语也担心徐言时会出什么事情,“你知道他以前自杀过,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上次又跳河,被易谨救回来。 现在好不容易提起点兴趣,难道你还想让我亲手扼杀他的兴趣吗?” 徐年: 他脸色微变,所有话在听到那句“自杀过”后,都化作了尘埃。 这事儿仿佛是他们徐家的禁忌,徐晨语也只是气急随口一提,很快就压下去了。 “那边的医生可靠吗?”徐年转移话题。 “阿言的专用医生也在,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那就好。” 他们坐在车上,一路走上高速。 两个城市离得近,坐飞机反而更费时间。 而易谨那边,她还保持着原状。 其他人坐在餐桌前闲聊,说起娱乐圈的事情。 易谨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她神情更懒怠了。 甚至又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动了一下身体,在放平的躺椅上面翻了一下身。 等他们说完,这次的录制,终于算是结束了。 导演宣布开始收工。 易谨这才起来。 “你刚才应该加入他们的谈话,这样我们剪辑的时候可以给你多一点镜头。”导演坐在易谨身边,说。 “不用。” “你不是想进娱乐圈,这综艺正好帮你提升名气,以后签公司的时候也简单点。” 易谨将外套穿上,站起来,简洁意骇,“不进。” 闻声,导演微顿。 不消片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心想,也是。 易谨这个大学生可聪明着呢。 她要是想进娱乐圈,早在第一次录制的时候,就应该开始不着痕迹的在所有人的面前刷好感。 但直到现在,她还是我行我素,甚至和参加综艺中,流量最大的易墨产生不可缝合的隔阂。 她显然是没有往娱乐圈里面钻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要来参加呢?” 导演在她身后问。 “七十万。” 导演: 这人还挺纯粹。 真把这次的录制当做赚钱了。 “徐言时被送到哪了?”易谨还没走,又问了一句。 “应该就在市里面的医院。” 易谨若有所思。 从山中出来,又面临着坐大巴。 看着眼前的大巴,她下意识的觉得反胃,有一股想吐的意思。 她晕车晕得都快得PTSD了。 她再次毫不犹豫的吞下上次她认为不怎么有用的晕车药。 一上车,立刻闭眼休息。 唇紧抿着,眉头也皱着,单单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不好惹。 柳青白识趣的转身就走。 也不敢打扰她。 车启程,回去的路要比来时弯路少很多,也缓很多。 没有那么多急拐弯的弯路,车身摇晃的也就少了。 坐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易谨从车上下来,终于没有那么多想吐的意思了。 她在车走到市医院的时候,半道下了车。 导演说了,徐言时应该就在这里。 她背着包,走进去。 询问了前台的护士。 护士看她风尘仆仆,神情有点凶凶的模样,有些担心她是来寻凶的,就没有把徐言时的消息告诉她。 甚至还上去把这个奇怪的人来医院的消息,告诉了早早就到了的徐年和徐晨语。 他们二人一听,想了想,徐年说,“应该是易谨。” “她怎么来了?”徐晨语上次没见她,虽然易谨救了徐言时,但徐言时这次生病也和易谨脱不了关系,她对易谨的印象不是太好。 “肯定是来看阿言的。”徐年对护士说,“麻烦将她请过来吧。” 他是奉城新闻频道的主持人,知名度甚广,护士听到他温温的话,瞬间就脸红的点点头。 “你怎么让她上来了?” “你自己也说了,阿言是跟着易谨来的,等一会儿阿言看到易谨,他肯定很开心。” 徐晨语一噎。 徐言时的开心总归是压过了那一点点对易谨的不满,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护士把易谨带到了楼上。 她没看到徐言时,反而看到坐在那的徐年和徐晨语。 走过去,易谨问,“怎么样?” “已经出来了,只是下呼吸道感染,没有并发症,哮喘也没有复发,还算庆幸。” 易谨点头。 “你们拍完了?” “嗯。”易谨没坐,站在那。 “他现在还没醒,等他醒过来,我们就要回奉城了。” 易谨颔首。 她只是过来确定徐言时的安全,并没有要打扰他休息的意思。 在病房外的窗户前头,她的视线望进去。 只能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一个人。 看不到脸。 但能转入普通病房,他应当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看过他之后,易谨就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 “这么快?” 徐臣有些惊讶。 他原以为她想和他们一起回去呢。 “赶高铁。” “我们的车在下面,要是实在着急,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 易谨随意的摆手。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离开。 徐晨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有些复杂。 “她还真只是过来看阿言怎么样了的。” “这个人对阿言没那么多心思,你不用想太多。” “行吧。” 她现在还没学会怎么坐地铁,只能坐出租车。 出租车上的味道比大巴上的味道都难闻。 易谨下来后,便抱着垃圾桶开始吐。 把今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第61章 很好 这种脑袋昏痛,胃中翻滚的感觉让她着实有些难以忍受。 擦过嘴,易谨灌了一口水漱口,吐出来后又喝了半瓶,这才感觉把那股味道给压了下去。 上次坐高铁她已经有了经验,这次还算冷静,不算熟练的用身份证进入安检,取票,找站口,紧接着上车,找位置。 两个小时后,她回到了奉城。 外面到处都是拉客的出租车,易谨不想再回忆刚才坐出租车的惨状,宁愿走回去也不愿再坐车。 从学校到高铁站的路线她早就记住了,所以再往回走时,她也没有迷路。 但高铁站距离学校颇远,她走三个小时才走了一半的路。 天色此时已经黑了下来,再走三个小时的话,恐怕她就又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能到学校。 易谨站在那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打了出租车。 她上车后脸色就不是太好。 司机似乎是看出来她有些晕车,立刻将车窗打开。 外面的风吹进来。 虽然有些冷,但能够把车内的味道给吹散,易谨的脸色好了不少。 这次她回来的仍旧是无声无息。 田音她们还是有些着急的。 之前易谨走时说了拍摄三天两夜,哪知道,她在外面又多过了好久都没回来。 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她们都在想今天晚上,易谨要是还没回来,她们就去找辅导员说去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田音围着易谨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没有缺胳膊少腿儿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外面这么久才回来啊,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易谨把自己的行李放回去,道,“加班了。” “那我们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也没回?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易谨将手机拿出来,果然看到上面有好多未接来电。 她默了默,给她们看。 “我没听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机没有响。 童乐接过她的手机,就看到她的手机开启的是静音模式。 “易谨,看来你真是一个老古董。”童乐一言难尽,“手机调的是静音模式。” 赵子昕和田音: 她把手机模式调制成正常,又教她最基本的操作,这才把手机还给她。 “以后没事不要开静音模式了,不然我们都找不到你。” 易谨受教般的点点头。 简单收拾一番后,赵子昕照例把自己的笔记给她。 “这次我可是认真到了极点,一笔一划的写的,你要是再看不懂,就不怪我了。” 易谨应声,道,“去打游戏吧,” “你怎么知道我刚开一把?” 她分明带着耳机呢! “看到了。” 易谨随意的回答一句,拎着她的平板,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录。 “哦对了,教我们病理学的那位教授,让你登录学刊网,看这期的医学科学版,再写一篇心得交给他。”童乐对她说。 易谨: 她的笔记还没开始抄,便抬起头。 眼中罕见的带了一些茫然。 童乐: 她就知道。 “你的电脑呢?” 易谨把电脑拿出来。 打开之后,童乐快速的连上网,顺便教她怎么用搜索引擎,顺便把学刊网登上。 “这里是专门用来发布论的网站,有很多专业和知名院校都在上面投稿,能发在这上面的论含金量还挺高的。”童乐帮她找到教授让她看的版块。 “这个里面就是教授让你看的了。” “谢了。” 易谨缓慢的操控鼠标,慢慢往下拉。 “你想要看哪个直接点进这个标题就可以。” “好。” 要看的论得有十篇,易谨今天一晚上也看不完。 她只好暂时先放下来,把手头上的笔记抄录完。 差不多十二点,易谨看她们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便把桌子前便宜买的灯打开,顺便把大灯给关上。 “易谨,你什么时候能抄完啊?组织学明天没课,其实那个还能拖拖。” “马上。” 她后背挺得笔直,写字的速度不见渐缓,匀速抄着笔记。 写完最后一页,已经又过去半个小时了。 合上笔记,易谨把赵子昕的平板还给她,关上灯,爬到床上,躺好后不到五秒,瞬间就进入睡眠。 徐言时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家中的房间里。 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手上还带了些微的疼,上面必定已经有了针孔。 他费力的从床上坐起来,轻轻咳嗽了两声,下床走向门外。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的家人差不多都睡了。 他有些口渴,从楼上下来,便去接水准备烧点茶喝。 门被打开。 徐言时扭头,就看到夜深归来的徐臣。 “爸,你回来了。”徐言时笑道。 徐臣应声,换了鞋,上下扫他。 虽然徐言时刚刚生完一场病,但徐臣总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比前几天好多了。 徐臣问:“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徐言时摇摇头,抬手摸摸额头,“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发烧,我现在感觉还可以。” “这次旅途感觉怎么样?” 徐言时抿唇,眼底却漾起潋滟的光色,他轻轻勾起薄唇,酒窝爬上面颊,笑意温柔,“很好。” 虽然遇到了一些不愉快,但总体来说,没有令他失望。 徐臣看着小儿子的笑,一时有些感叹。 也没怎么见他笑的这么开朗过。 那这趟也并不算没有收获。 “爸,你要喝水吗?我刚把水烧上。” “行。”徐臣这会儿也没有睡意,便把棋盘摆上来,冲他招招手,“过来陪我过一盘。” 徐言时便坐在他的对面。 “听你妈说,你在暗中收购温氏投资的重仓基金在其他散户手中的股票?”徐臣不经意的问。 徐言时微顿,也知道瞒不过他,浅浅的点头。 “你妈那边和温氏没有商业往来,但你得顾忌一下你姐。” “你姐夫的那个继母,可是老温的妹妹。” “我知道。” 徐言时轻声说,“您前几天问了吧?” 他暗中收购的事情,只有他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在做。 但要是徐臣问,他们也不会隐瞒。 “我也只是让他们时刻警醒,不让他们做错事,我不会让姐难做。” 第62章 老师 他当然不会傻到直接动温氏。 收拢散股只是为了告诉温家的人,他们自认为自己割韭菜堆砌的商业王国,其实不过是一盘散沙,抗风险能力极低。 过度交易后产生的爆仓,会让他们赔到倾家荡产。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徐臣落下一子。 徐言时眼眸微弯,和煦的笑,“温氏有常家做靠山,不会那么轻易倒。” “温家的那个小姑娘,要和常野定亲了吧?” “这个我妈应该知道。” “也是,问你这些八卦,你也不知道。” 徐臣看他落子,微微皱眉,“你去看看水是不是烧好了。” 徐言时依言站起来,把水倒进两个杯子。 徐臣见他的动作,迅速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换了位置,然后在徐言时扭身之前坐直身体,一副正气凌然。 把水放到他的身边,徐言时的目光扫向棋盘,视线微顿,最后只无奈一笑,当做没有看到。 在水喝完之前,徐臣和徐言时的这次对弈也结束了。 结果当然是徐臣获胜了。 反正他赖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徐言时早就习惯他的作风了。 他们各自回房,准备睡觉。 徐言时昏迷的时间有些长,这会儿没有半点困意。 但他又无事,便开始想易谨。 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干什么。 易将军睡眠那么好,这会儿应当已经睡着了吧? 录制也应该结束了,那她是不是已经回学校了? 徐言时想着想着,便闭上眼睛,陷入浅浅的睡眠之中。 翌日,早上易谨跑完步,正巧碰到在学校家属院住着的教授出来晨跑。 他偶尔才会来操场跑步,碰见易谨时,还有些惊讶。 “教授。” “赚钱回来了?” 教授打趣道。 “多赚几万。” “有拉资金的潜质。” 教授来锻炼,易谨也没有办法直接走,只得跟在他旁边。 “之前让你选,想的怎么样了?” “临床。”易谨的声音无比坚定,“我想当医生。” 教授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说这个。 “看来你是非我这个老师不可了。” 易谨侧眸,微微泛起惊色。 “怎么,我还不能当你老师?” “不是。”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看上你这么一个大一还没上完的毛头孩子?” 易谨沉默的点点头。 教授慢跑着,感叹,“这人啊,不能不相信眼缘这个说法。” “你有好几个学姐学长,一进校门,单单是相处几天,就被我拣着了,不过我没收他们那么早。” “他们读研读博的几率没有那大,选择权在他们自己,好在,他们都没有浪费自己的潜质,最后都来了。” “你呢,你想深入学习临床,最后把自己的一生都准备好投入治病救人的行列之中了吗?” 教授神情郑重。 教授这么大半生都在和医学打交道,身上带着浓重的学术的气息,他看着易谨,眼里都带着一股凌厉。 “竭尽所能。” 她双手行礼,恭恭敬敬的对他弯下腰。 教授满意了。 她算是正式走了拜师的过场,教授眼底显而易见的露笑,“行,以后有空就去实验室看你师姐师兄怎么做实验的,那些论看完,别忘了把总结交过来。” 易谨点点头。 这次回去的有些晚,易谨没来得及洗澡,只得把她们都喊起来,准备下去跑步。 等跑完之后再去洗澡。 吃饭时,易谨摸出手机,来到童乐身边,问她,“手机能登录那个网站么?” “能啊。”童乐把她的手机拿过来,打开浏览器,“在这里面输入网址就行了。” “谢了。” 她点进那个网站,一边吃一边看。 身边大多数同学在吃饭时,都在看手机。 易谨的举动在里面算得上是稀疏平常,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但对童乐她们来说,就很不正常了。 她们三人相视一眼,都惊了。 这还是那个不怎么碰手机的易谨吗? 竟然在吃饭的时候看手机了。 不过又想起她看手机是为了什么,瞬间不想想下去了。 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准备继续迎接她们的苦逼课程吧。 临床学的课程杂,有些其他专业可能算得上重中之重的课程,他们都得挨个学个遍。 每天都有背不完的厚厚一摞书。 易谨在这种繁忙的学业之中乐此不疲。 大学里面的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的,他们不会让你的生活只被学习给添补,更有其他活动见缝插针的出现。 什么歌唱比赛,社团活动,足球比赛,篮球比赛之类,多到数不胜数。 “想拿平时分增加期末的绩点,不参加还不行。”童乐看着学生会那边发过来的报名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以后谁再说大学生活简单,我就把谁的头给拧下来!” “我们部门也发过来了。”田音说,“你们想当志愿者吗?这个有额外的加分。” 赵子昕:“我对不用动身体的竞技活动比较感兴趣。” 田音:其实我也是。 童乐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班级群,古怪道,“女子篮球比赛就没人参加?” “我们班还不如直接弃权。” “不然你问问易谨,她可能会同意。” “她还得学习呢,不能打扰她。” 童乐没想去打扰易谨,反而是班长,在图书馆找到易谨。 和她说起篮球比赛的事情。 易谨对这个并不怎么感兴趣,摇摇头,“不参加。” “别啊,你看你个子这么高,运动神经也发达,不参加真是可惜了。” “篮球挺好玩的,你要不试试?而且赢了还有加分。” 班长孜孜不倦的劝说,“明年评奖学金,这学期期末绩点必须得到全年级的3才能拿,平时分很重要的。” 易谨听到这个,她才抬起头。 “能加多少平时分?” “这是院里面举办的,要是能赢,最少能加五分。” 班长见有戏,立刻补充,“咱们专业选出人之后和其他专业的人比,不会太差的。” “我不会篮球。” “这不是问题啊!”班长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兄弟是打篮球的好手,让他教你,你保证能会。” 易谨不置可否,点点头。 “那行,我帮你把名字给报上了。” 第63章 谁蹦的高 等童乐接到班长发的消息之后,傻眼了。 班长还洋洋得意,“我在图书馆劝了她半个小时她才同意的。” 童乐: 她叹了一口气,早知道这样,那她自己劝她不好了? 等易谨回来,童乐问她为什么想参加篮球比赛。 “有加分。” 童乐瞬间就明白了易谨的意思。 “你现在会打篮球吗?” “不会。” 童乐:不会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杨深帮忙找人教我。” “帅哥?”童乐瞬间就被转移了话题,“肯定是帅哥!” “我那天和你一起去!” 易谨: 等到了那天,和易谨一起去的人根本不止童乐一个。 田音和赵子昕也兴致勃勃的跟上来,打算和她一起去。 “我们不是过去看帅哥的,是过去观看你学习篮球的。”赵子昕非常正经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来到篮球场,那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穿着篮球服,手里也抱了个球。 “我淦,不是说只有一个吗,这他娘来了一窝吧?”赵子昕瞬间就紧张了,紧紧的跟在易谨身边。 “你别怂啊,不是说好了放假前脱单?你怎么就怕了?” “谁怕了?”赵子昕梗着脖子说,“我找男朋友那也是得看对方的,要是打游戏还没我厉害,我干嘛找他?” 田音:那大多数男生也没可能打到荣耀五十星啊。 “不行不行,你们谁带口罩了,给我一个。” 童乐白了她一眼,从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口罩给她,“你这个社恐,天天就会在宿舍里面大放厥词,怎么在外面这么唯唯诺诺?” 赵子昕只当做没听见,火速戴上口罩。 “这边这边!”班长杨深看到人,立刻冲她们打招呼。 对方也是几个大一的学生,看到人走过来,立马就转移目光,和朋友说着自己的事情。 “司以和,计院的,也是我高中同学!”杨深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给她们介绍,“这三个是他的舍友。” 在大学里面,关系最好的人就是舍友。 司以和个子有一八六,身材健硕,剑眉星目,整个人长的都是端正的帅。 他的视线落在易谨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 “她是易谨,就是你这次要教的人了。”杨深对司以和说。 他不置可否的点头。 “以前打过篮球么?”司以和问她。 “没有。” 易谨看着田音她们和其他几个男孩子一起打篮球,视线很快就收了回来。 司以和轻啧,他只能先教她最基本的运球和篮球规则。 她运动神经一向好,这篮球有些像蹴鞠,不过那个是用脚踢的。 以前她还打过马球,都和这个不太一样。 但都是要进篮,那就没什么难度了。 她拍着球,逐渐上手。 “三分球计分最高,这个你不用练。” 太难,她也练不成。 易谨微顿。 平静的看他,“在哪投。” 见她不死心,司以和懒怠的指了指最外围的圈。 易谨走过去。 她的视线看着球篮,然后把手中的球抛出。 篮球连进球的框都没摸到,跳飞到远处。 司以和轻嗤。 易谨看了看自己的手,去对面的球场把篮球拿回来。 对方正巧也在投篮。 她看着对方的动作。 抬腿一跳,手腕用力,轻轻一拨。 篮球轻而易举的进去。 易谨的脸上浮现一抹若有所思。 她重新站到刚才的位置,模仿对方的动作,起跳,不再用手掌的力量,而是手腕用力。 球仍旧是自己飞了出去。 但准头却比刚才好了不少。 见状,司以和才发觉她的动作有那么一点点像模像样了。 但也不是这样学的。 等易谨再准备投的时候,司以和拦住她,“手掌托篮球下面,手臂抬高。” “把球往上扔,不是往前扔。” “多谢。” 易谨听完他的话,再投球时手感好了不少。 多练了好一会儿。 司以和见她一直不中,站在一旁道,“看来你比较适合运球。” 话音刚落,易谨高挑的身体轻跳,托着篮球往球篮抛去。 一道完美的弧线,篮球正中篮筐。 易谨听见声音,微微扬眉。 司以和: 她把篮球拿回来,轻轻拍着从司以和面前走过,声音浅淡,“你说什么?” 司以和: 接下来,易谨的打球技巧飞速的增长。 在一旁也学投球的田音她们视线也逐渐被易谨给吸引。 她投球的命中率越来越高,从最开始的一球不进,到后头十球有八球都能投中。 后面打热了便将外套脱了,里面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 她手臂虽然细,但做出动作时整条胳膊的肌肉线条十分优美流畅,明显是经过锻炼才能形成。 一七二的个头往那一站就显得尤为高挑,长腿一迈,动作潇洒又流畅,短发沾了汗水,凝成一缕一缕,在额头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在空中舞动。 她身体偏瘦又修长,动作做出来,飞起的衣角露出她纤细的腰肢和马甲线。 那风光,不知道比多少打篮球的男生都要帅气。 本来,田音她们过来是看小哥哥的,最后眼睛竟然黏在易谨身上挪不开。 司以和他宿舍的男生也奇了怪了。 这姑娘到底怎么长的,比男生还帅气。 童乐的眼睛里面都要冒星星了,“易谨易谨,你要喝水吗?我给你买!” 她怎么没想到呢! 帅哥竟在她宿舍啊! 还看什么其他的帅哥! 易谨一番跑动下来,确实出了不少汗,她收回篮球,摇摇头,“不用。” 司以和见她进步神速,便走到她面前,“既然你会了,打两局?” 易谨站在他对面,微微抬眸,“行啊。” 两个人打,一人防球一人进攻。 “看谁进球多。” 司以和第一把是攻球。 易谨站在他面前,因为没有学过系统的打篮球的知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防守姿势。 司以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突破易谨的防线,把篮球投入篮中。 “现在,我一分。”司以和把球扔给她。 “易谨!千万别输啊!”田音又蹦又跳的冲易谨喊。 易谨第一球进攻时,刚刚带球往球框里投,就被司以和轻而易举的拦下来,夺球自己投了进去。 易谨站在那看了半天。 微微明白这个游戏是怎么玩的了。 她的动作不甚熟练,拦球动作漏洞颇多,每次都能被司以和找到漏洞,快速破防。 “看来这场比赛我是赢定了。”司以和用胳膊和侧腰夹住篮球,眼底带了挑衅的笑。 刚开始学就想打过他? 那他这几年篮球白打了。 易谨表情半点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发生改变。 反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还没结束。” “行。”司以和拍着球,“今天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童乐咬牙切齿怒怼杨深,“你这个高中同学怎么不知道让让!” “易谨今天才第一天打篮球,要是被他打到没信心,看怎么赢。” 杨深轻嗐,“没事,这不都是交流吗,易谨说不定还输不了呢。” 这次,进攻方仍旧是司以和。 易谨抬开手,站在他面前。 “没用的,你没我高,再怎么蹦也蹦不过我。” 男女身高上的强大差异,让司以和本身就占据了不少优势。 易谨没说话,抬着眼睛。 司以和看了一眼她的眸子,却被她眼底如长鹰一般坚毅的神情震慑。 他很快就从震惊之中抽离出来,神情凝重了一些。 这个易谨耐心和毅力比他想象中更强。 他运球做假动作,以刚才那样想骗过易谨,成功突破易谨的防线,投篮。 哪知,易谨身形一转,以比他小巧的优势挪动身体,快速将假动作给拦了下来。 “再一再二不再三。”易谨清淡的声音响起,“动作做多了,便不足以迷惑人。” 司以和一震,火速转为猛烈的攻势,身体跳起,利用身高的优势想直接投篮。 哪知,他眼前出现一个更高的身影。 易谨高高跃起,神情平淡,腰肢微弯,抬手把他手中拍起的球扣飞。 脚落地,司以和还是没从刚才那一跳中缓过神。 “草,你同学是什么鬼?她这不是直接飞起来了?” “对啊,正常人能跳这么高吗?” “我也不知道啊。” 杨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慑,他由衷的怀疑易谨是不是报错了专业,她应该是隔壁体育学院的吧? “好帅啊啊!易谨!好帅!!!!” “我正式宣布易谨现在是我真正的男神了!” 田音和童乐激动的大喊。 赵子昕刚才跑去买水,回来就听见她们鬼叫。 “发生什么了!!!?” “太可惜了,你刚才没看到易谨有多帅。” 赵子昕:? “没事没事,我刚才拍下来了,一会儿回去给你看。” 赵子昕摸不着头脑,“比赛怎么样了?” 田音:“我有预感,这把比赛易谨肯定要赢。” 童乐:“说的对。” 赵子昕有点不相信。 刚才易谨一直连输,她还能赢? 易谨走到司以和面前,下巴微抬,睨着他,语气寡淡,“谁蹦的高?” 司以和: 这人真记仇。 接下来的比赛,易谨用实力证明,什么叫实践上的天才。 第64章 等你病好 她的假动作,比司以和的假动作更具迷惑性,有力的腿部弹跳力让她的身体跳起的高度更高,轻而易举的越过司以和的蹦起的身高,把篮球投入框中。 她的每次进攻,充满张力和不可预知性。 只要投向篮筐的篮球,都能进篮,反而是司以和。 他的球,再也越不过易谨的防线,他被牢牢的锁定在二分以外的场地上,不得寸进一步。 司以和内心无比震动。 直到比赛结束,司以和后头都没有拦住易谨一个球,而他,也一个球也没进。 最后,司以和以二十二比二十的分数险胜易谨一筹。 但他脸上却没有了半点的轻松。 要是这个比赛继续赛下去,他恐怕会输的很惨。 易谨一身热气,把篮球递还给他,“谢了。” “易谨!水水水!”童乐她们跑过去,把水给她。 易谨接过来,拧开喝了好几口。 “你真的只是才学吗?都快把他给打趴下了。”赵子昕好奇的问。 易谨咽下水,点点头。 “这算不算是天才?学的这么快,我也没见过。” “别说你了,我也没见过。” 赵子昕想起之前的事情,一脸心情复杂,“别想了,人家是天赋异禀。” 这些玩战术,在实践中出真知的人,学习能力可不是盖的。 易谨学的差不多,在平常多练练,等比赛开始就可以了。 “回头我们请你们吃饭,这次真是谢谢了。” 童乐是交际达人,很快就和他们混熟了,笑着冲他们说道。 “行,那我们就等着了。” 司以和的舍友也笑呵呵。 谁不喜欢一群性格各异,模样各有春秋的的美女请吃饭呢? 说不定再发展发展,以后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呢。 他们打了一上午的篮球,正好到中午,这会儿终于打完了,她们便准备去吃饭。 司以和被舍友揽着出去吃。 他的视线看着易谨的后背,若有所思。 “怎么?被虐了一通,看上人家了?”舍友怼他胳膊。 “瞎说什么。”司以和怼回去。 “那你还看人家的背影,你不是喜欢是什么?” 司以和翻白眼,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饭刚刚端到位置上,易谨的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扭头,便对上一双充斥着笑意的挑着眼尾的双眸。 徐言时还带着口罩,端坐在易谨的身边,手中还拎了两个盒子,顺便也就放在了旁边。 “中午好。” 易谨看他坐下来。 田音看到人,不由得惊讶,“学长,你来了啊。” 徐言时坐笑着点点头。 “身体好了?”易谨问他。 “嗯。”徐言时心中微暖,“已经好了。” “学长生病了?” “前段时间身体不太好。”徐言时温和的说。 童乐随意的说,“要换季了,学长要多注意保暖啊。” “谢谢关心。” 等她们问完,徐言时这才看向易谨吃的东西。 她一向买的是最能顶饱的套餐,荤素搭配,满满一盘的菜和米饭。 “你没吃?”见他把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饭上,她问。 “我吃过饭来的。” 易谨便看着他,仿佛再问:那你这时候来? 徐言时指了指身边放着的盒子,浅浅如玉石相撞的声音响起,“这里面是车厘子和蓝莓,我想给你送过来让你尝尝。” 昨天正巧管家把列好的水果单子给他看,看他还有什么想吃的,派人去准备。 徐言时看单子里面写了车厘子和蓝莓,就让他们包装好。 里面放的挺多的,他知道易谨对宿舍里的人都很好,所以准备的也足够四个人的量。 易谨没有拒绝。 等她吃完饭,易谨便让童乐她们先把东西拎走回宿舍休息,她则和徐言时在校园内闲逛。 “我听二哥说,结束拍摄那天,您去看我了。” 徐言时走在她身,他的个头比易谨高了八厘米,虽然高的不算太多,但身影芝兰玉树,干净得存粹无比。 易谨应声,“你有很多并发症。” “是啊。”徐言时笑道,“这次还算幸运,并没有引起并发症。” “不过下次的综艺我如果跟上去,肯定还是会成为您的累赘。”徐言时说的随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体非常不好而感到自责,反而是非常正常的诉说。 他眉眼轻轻飞扬,充满生气,“以后我的身体好了,我就能去很多地方。” 看着他的神情被点亮的模样,易谨的手指动了动,不着痕迹的轻咽,“行。” “等你病好。” 徐言时弯着眉,心情很好。 一定要和易将军一起去,那才是最圆满的事情。 她把徐言时送到校门口。 徐言时没有上车,还站在她身边和易谨闲聊着。 “尽快回去休息。” 易谨催促他。 闻声,徐言时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那我闲下来再来找你。” 易谨没有拒绝。 看着他上车,把车窗打开,冲她摆摆手,“易将军,下次见。” “再见。” 看他的车子逐渐行驶进如车流之中,易谨这才回去。 宿舍里的人什么也没动,把徐言时给易谨送的水果放在她的桌子上。 “学长对你真好啊。”赵子昕说,“什么时候我也能遇见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易谨坐下来,顺便把盒子打开。 里面圆润红通的车厘子摆放整齐,又大又好看。 易谨没见过,有些诧异,“樱桃?” “你没吃过?”童乐看着品相这么好的车厘子,也有些嘴馋了。 “没有。” “没关系,这次你尝尝,很甜。” 童乐她们把自己的水果也拿出来,四个人在宿舍里又切又洗水果的。 “把赵子昕的平板里面的视频打开!爷要看电影!”童乐在阳台处的洗漱池处洗着水果,冲里面喊。 “看什么啊?” “找部老片子看,要爱情片,我要受爱情的滋润!” “?”田音觉得最后那句话有点不对劲。 “赵子昕的平板里难不成还有AV?” “草?有个屁!” 易谨:? 那是什么? 她嘴里被人塞了一颗洗干净的车厘子,澄澈的眼眸里带了一些疑惑。 第65章 死了 “老巫婆,把我们干净的易谨都要带坏了。” 田音咳了一声,认真的找了找片子,最后找到一部“罗密欧与朱丽叶” “那你不如直接让我看梁山伯与祝英台。”童乐把水果都放进饭盘里面,摆在桌子前,顺便把四人的椅子都拉过来。 “我觉得这个好,就看梁山伯与祝英台。” “看完咱们也就能去上课,正好。” 易谨被强制性的拉下来坐在椅子上看电影。 手里还被塞了很多水果。 她没有办法,只好将目光放在平板的视频上。 她不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讲的是什么。 但看了之后,也大致知道她们看的是什么了。 易谨若有所思。 原来这就是AV。 明白了。 等去上课的时候,除了易谨,三人红着眼眶,就差没走一路哭一路了。 “田音她们怎么了?”同班的人问易谨。 易谨淡定的用她们的话回答,“被爱情感动。” 同学:??? 看着老师做实验,田音呜呜的直哭。 老师被吓一跳,问她,“你哭什么?” 田音又不能说自己还陷在梁山伯和祝英台之间的悲惨绝恋之中,只能呜呜咽咽的说,“小白鼠太可怜了,又要被剖,老师你能不能找个小黑鼠” 同学:哈哈哈哈哈哈。 赵子昕捂住脸,只当不认识这人。 老师没好气的瞪她,“要不把你剖了,让老鼠免受痛苦?” 田音瞬间熄声,一个屁也不敢放。 见她眼眶还挂着泪,易谨给她递了一张纸。 田音接过来,把眼泪擦干净。 经过这一番打岔,她们总算是从自己的悲情感情之中抽离出来,知道老老实实的听课了。 刚上完课,易谨就收到了一个打款到账的消息。 她录综艺的费用这次扣了税之后,给的也有二十五万。 晚上,易谨又去取了一次钱。 除去日常花销,她多取了三万。 把钱放进包里,易谨便离开了银行。 银行就在她们学校旁边,穿过小吃街就到了。 她走在小吃街,顺便又买了一些吃的。 刚刚离开小吃街没多久,背后的包被人猛然一扯。 顺着她的胳膊就想掉下来。 易谨的手迅速抓住书包的肩带。 眼底划过一丝冷冽,扭头,顺势握住他的胳膊。 强而大力的紧握,让对方猛然惨叫起来,在车上的人被直接扯下来。 道路上的人便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对方穿着黑色的外套,头发凌乱,邋遢的西装裤,面容因为易谨捏紧的力道而变得扭曲。 “你给我松开!松开!” “真是小偷啊,光明胆大的竟然敢偷东西!” “赶紧报警吧,把他送进警察局!” “谁偷东西了!老子可没碰到她!” 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说,“给老子放开,你把我从车上拉下来,我要报警!你赔我的车!”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信手捏来。 易谨冷嗤。 没有任何表情,扯着他的手,把书包背好,抽出手机,直接拨打妖妖灵。 那男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迅速开始挣扎。 他原以为这个小孩儿也不过是一个孩儿罢了,再怎么样力量也没有他的大。 哪知,她牵制住他的手仿佛是长在他胳膊上一般,令她动弹不得。 他目露狠色,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冲她划去。 其他人顿时一声惊呼。 易谨神情一暗,抓着他的手一甩,男人的身体顿时被她甩出去。 被易谨甩在地上的男人手中的刀也被甩出去,他脱离易谨的掌控,爬起来顿时就想跑。 还没跑起来,就又被人给踩着背直接踩在地上。 易谨一只脚踩着他,后背挺直,手机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 “奉城大学玉横路中段有小偷。” 警察过来时,看到易谨,觉得有些眼熟。 “这是小偷?”警察看着被易谨踩在脚下的人。 “他想跑。” 警察把他按住,对她说,“走吧,去做笔录。” 易谨跟着警察去了警局。 “把他做了什么都说一遍吧。”警察问。 易谨道,“他抢我的包。” “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被他看到吗?” “三万。” 警察: 他寻思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出熟悉了。 那个被打到半死的女孩儿。 “摄像头是拍摄下来那段视频了。” 这事儿易谨本就占理,警察做完笔录之后,就差不多了。 警察没让她走,说起另外一件事。 “之前打你的那个人,我们已经具体可以确定是谁了,但对方有权有势,你想怎么解决?” 易谨平静的看着他,“我想送他们进监狱。” 警察也知道她会这么选择。 那人把她打到身体多处骨折以及其他重伤,这已经严重构成了故意伤人罪,就易谨的伤势而言,他最少判三年以上。 “现在缺动机和目击证人。” “我的证词。” “不够。” “废车场的大爷。” 警察再次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知道,他在上个星期回家后旧病复发,死了。” 闻声,易谨顿住,瞳孔紧缩。 “死了?” “对。” 易谨的手握紧。 “他的儿子也在他死后没多久就直接出国了,我们查过他儿子的国外账户,收到两千万的汇款,来源不明,这已经很能证明很多事情了。” 废车场没有摄像头,唯一的目击证人也死了。 对方把直接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他们想无证词定罪都没有办法。 易谨沉默下来。 “我明白了。” “废车场的大爷死有蹊跷,你可以再等等,等法医那边做出尸检报告,应该还会有新的证据出现。” 从警局出来,易谨的脑海里不断闪现警察说的话。 废车场的大爷死了,死有蹊跷。 拳头紧握,易谨的额头青筋暴起,极力忍耐着喷薄欲出的怒意。 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 有人保护他,就算法律也没有办法定他的罪。 她回到宿舍,把书包放在那,一言不发的去洗漱。 忘记拿校园卡,水温冰凉。 把她所有怒意尽数浇灭。 浑身冰凉,冷到她理智回笼。 她睁开眼睛,神情冷静。 那她就撕开保护的口子,让他无处遁逃。 第66章 全部消毒 易谨花了很多时间,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次殴打写成一份件,上完思修,易谨没有直接走,而是找到了教思修的老师。 他是政法系的教授,对法律那块要比其他人更熟知。 她把那份件交给教授。 教授看了一遍,神情凝重。 “这是发生在你身上的?” 易谨点头。 “一点左右,你去政法系综合楼二楼办公室找我。” “多谢老师。” “我很高兴你能来找我。” 告别教授,易谨出了教室门。 田音推推她的肩膀,“你刚才在和教授说什么啊?” “有点知识没听懂。” “有生之年,我竟然能和学霸分到一个宿舍,我真是太爽了。”赵子昕抬头,感动的说。 “别扯了,一会儿吃什么?我好饿。” 解决完午餐,易谨回去把下午用的书放进书包,便背着出门了。 政法系距离医学院还有点远,她骑着自行车穿过大半校区,才到政法系。 她很快找到综合楼在哪,来到二楼教授说的办公室,里面教授手里还在拿着她的那份件看。 “过来坐吧。” 易谨坐在他的对面。 “你的住院报告还拿着的吧?” “有。” “你件里面写的这个废车场的大爷,他的死亡我们暂时不能确定是他杀还是真的处于意外,如果真的是他杀,那这个案件本质重点就得从殴打构成重伤罪,改为故意杀人或是教唆他人杀人。” 教授说的足够明白,易谨道,“如何能定罪?” “证据。”教授说,“现在必须要等尸检报告,我在司法机关那边有熟人,如果有什么消息,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如果真的是他杀,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只要有人犯罪,就会留下证据。 教授看着易谨不说话,他想易谨也不过是一个十八二十岁的小姑娘,碰见这种被人殴打几欲死亡的状况,能够不畏强权的继续追究,那已经算得上很勇敢了。 到底是他的学生,又是本学校出事的人,无论是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其他,他都有义务帮忙。 “我的指证只能让他成为嫌疑人。”易谨平静的说。 “不错。”教授点点头,“你是受害者,指证有一定的可信度,但也只能让对方成为嫌疑人,最重要的还是证据。” 警察说过,对方提供了一条完整的时间线,无可查证俞明曾在她被打的时候出现在废车场。 她点点头。 “你不要灰心,只要是谎言,就一定会有被戳穿的那一天。” “我明白。”易谨起身,对他鞠躬,“多谢您。” “不用客气。” 她和教授谈的时间不太长,出来时距离上课还有大半个小时。 易谨骑着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重新梳理之前发生的事情。 施暴者是俞明和他的同伙。 当初再碰到他们时,她下手狠,就知道他们做贼心虚不敢吭声。 那次只是很简单的一次教训。 易谨要把他们绳之以法,让他们在监狱里面最后度过一生。 但她完全没想到,一个年迈的大爷,会卷入她的案子里,甚至丧生。 易谨她从不相信,那位看上去还算健硕的大爷会突发死亡。 “俞成见我?”徐言时还在家中修养,便被管家通知俞家和温家的人都来了。 “是,他们貌似有什么事情想说。” “请他们坐吧。”徐言时拎起放在旁边的羊毛外衫,穿在身上。 俞成和温启寒坐在客厅里,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徐言时进来。 他们便立刻站起来。 “二位,稀客啊。”徐言时弯唇笑。 “昨天听徐戈说你前几天生病了,我们就想着来看看。”俞成立刻带上谄谀的笑,“我正好我家得了一点好东西,就想着给你送过来。” 徐言时淡笑的看着他们。 看上去分明是一个温温柔柔的人,但却给他们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他温声道,“你们可以直接切入正题。” 俞成和温启寒相视一眼,最后他说道,“就是我那个弟弟,俞明,前段日子做了点错事,不过他现在已经悔改了,我爸在家中已经非常严厉的批评他了。” “但最近警察查的有点凶,那天发生的事情,正巧在散渡旁边,我们就想” “把散渡的监控给删了?”徐言时接住他的话。 俞成飞速的点点头,“你是散渡的老板,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徐言时面上浅笑并未变,只说,“那边的监控七天之内自动覆盖,如果时间超过七天的话,视频应该早就已经没有了。” 俞成闻声,一直提着的心瞬间就回归到了原位,露出笑,“这就好,这就好。” 徐言时看他笑的轻松,不着痕迹的把视线又挪走,看了一眼管家。 后者顿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冲他比了一个手势。 “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徐言时笑着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真的放心了。” 徐言时似乎是带了一些好奇,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让你们求到我这?” 俞成解决了心头大患,也没有隐瞒,说道,“之前有一个姑娘,和月月抢角色,被俞明那小子听到了,他有些气不过,就揍了那姑娘一顿,你也知道,俞明从小被宠着,手下没有分寸,打的就有点狠。” “我们本来想和她和解,但是她前段时间,又打了俞明一顿,这和解也没有办法和解,警察又一直穷追不舍,我们就只能采取手段了。” 徐言时面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眼底却微微透出薄寒。 阵阵凉意也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引的俞成的后背直发凉。 衣袖下的紧握的指节凸起,泛着白,浅色的血管都有些绷起。 “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徐言时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管家迅速走过去,“小少爷,您没事吧?” “我咳咳咳!没事咳咳!” 管家扶着徐言时,充满歉意的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们小少爷出了一些状况,恐怕不能留你们了。” “没事,那我们先走。” 俞成和温启寒先离开。 待门关上。 徐言时的咳嗽渐渐停下来。 眼底寒凉薄意再不遮掩,淡声对管家说,“把沙发换了,他们摸过的东西扔了,把客厅全部消毒。” 第67章 我永远站在您这边 “我这就让人去做。” “让司机过来,我要去一趟散渡。” 徐言时抬脚就想往外走,视线却看到俞成和温启寒送来的东西。 眼底划过一丝厌恶,“把东西扔出去。” 管家点头,又有些担忧,“小少爷,您的病才刚好一些。” 低吁一口气,徐言时的声音放缓,“我只是过去看看。” 他拦不住徐言时想做的事情,只能让人准备车,带徐言时去散渡跑道。 坐在车里,徐言时看着手机,屏幕画面在易谨的聊天界面里。 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询问她。 之前易谨对他说过,她来时被人揍了。 结合今天俞成的话,恐怕不只是轻揍那么简单。 恐怕应当已经危及性命了。 他抿着唇,神情极暗。 俞明 徐言时在手机上按下一段字。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回答。 “为何问此事?” 语音发出来,其实并没有多少温度,却也让徐言时轻而易举的露出浅浅的笑意。 徐言时:忽然想起来,就想问一下。 易谨没多时,就说了大致的时间。 事情的始终,他得先查清楚。 来到散渡,徐言时走进负责接待的大厅。 这里的人早就知道徐言时会过来,把他要的监控视频都拿过来。 其实徐言时并没有骗俞成,散渡的监控视频七天内就会自动覆盖。 但他没说,覆盖的视频都在控制室里面有留存。 徐言时按照易谨说的时间,很快就找到了那天的视频。 他要的监控是正好对着往废车场那边的一条路。 俞成过来求他把视频删了,那就代表着俞明那天来过散渡。 徐言时问了服务人员那天的来人情况。 服务人员将数据都调出来。 徐言时的视线落在上面。 果然看到里面有俞明的名字。 “把那天的视频监控都调出来。” “好的。” 把所有视频拷进U盘内后,徐言时这才离开。 “往那边走。”徐言时指着那边的废车场,对司机说。 司机掉头,将车开往废车场。 这里已经被警察拉上了警戒线,里面空无一人。 徐言时面上戴着口罩,从车上下来,走到废车场前。 他原以为里面没人,哪知车场的门不知道被谁打开,开了一个小口。 他顿了顿,本想走过去把门打开。 里面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看到里面的人时,徐言时顿时有些怔愣。 “易将军?” 准备把门合上的易谨扭头。 她坐上徐言时的车。 “您怎么来这了?”徐言时轻声问。 “找线索。” 易谨平静的说。 徐言时脑袋一转就知道易谨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抿唇,最后说,“您接下来有空吗?” 易谨看他,询问他什么意思。 徐言时让司机开车。 他带易谨来到一处高级公寓小区前,车毫无阻拦的进入公寓中。 “这是我自己买的房子,没有其他人。”徐言时带易谨从地下车库的直升电梯来到他的房子门口。 走进里面,易谨才发现内有乾坤。 里面摆设极为古雅,香檀木,香灰炉,字画挂在墙上,莹白的美人瓶放在架子上。 细看过去。 上面有很多都是曾经骂她冥顽不化,朽木不可雕也的大儒先生的字画。 徐言时脸上带了一些不好意思的羞涩,“这是我自己弄的。” 易谨没问为什么上面有那么多大燕大儒的字画。 徐言时也不会告诉她,在她死后,他疯狂的打听她的消息,带着颇深的执念,想知道她曾经是怎样鲜活的活着。 他打听到了很多。 譬如她少时因为与太子打架,被她父亲狠揍了一顿;譬如她在学堂上总是睡觉,从未好好学习过;譬如少时总喜欢拿着一把剑,成天叫嚣着想学那青莲剑仙李白,生的潇洒活的潇洒 将思绪归拢,徐言时带着易谨坐下来。 这里被打扫的十分干净,器具也非常整洁。 徐言时沏上茶,为易谨倒了一杯,轻声娓娓道来,“今天俞明的哥哥俞成和温家的温启寒来找我了。” “俞成对我说俞明在前段时间打了一个人,来我家请我帮忙删一些证据。” 易谨没有着急,听他继续说。 “景昱原本以为,您来时只是被人轻打,但今天看来并非如此。” 徐言时丹凤眼清澈,取掉口罩后,露出的脸庞清隽俊美,没有一处不精致。 易谨将目光从他的面上挪开,轻抿味道清香的茶,淡声道,“今日你来,是为了删东西?” “怎会?”徐言时几乎都不用想,“我永远站在您这边。” 听到他这么说,易谨微怔了两秒,眸光变得深暗了一些。 她的姿势变了一下,不再瞒他,“他们不曾害我,他们害的人,是原本这具身体上的姑娘。” “那个姑娘,被他们殴打致死,我才得以托生。”易谨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冷凉。 “我曾发过誓,那些欺辱过易谨的人,得到报应。” “他们面对警方的追捕,非但没有感到害怕,更害死一位老者。”她的手握紧,沉默半天。 良久后,易谨菱唇微动,“倘若没他,我活不了。” 那些人,害死了她所认为极为重要的二人。 无论要她得罪多少权贵,她都要送他们进监狱,让他们为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赎罪。 徐言时从未见过易谨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就连易墨气她最狠时,也没这么生气。 他的心,顿时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感同身受的泛起胸闷。 徐言时的目光落在易谨的面上,看到了她隐忍不发的波动。 这样的易谨,徐言时便忍不住的生出心软和渴望帮助她。 想把她受过的所有苦都帮她扛。 “您别担心,我会帮您。” 徐言时拿出U盘,“这里面有监控,不出意外,里面应该有那天俞明出现在散渡的视频。” “有视频?”易谨下意识的问。 徐言时点点头,“俞成找我,就是想让我把这些视频给删了。” “您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徐言时站起来,对易谨说完,便去书房把笔记本抱出来。 第68章 我帮亲不帮理 二人坐在中式椅子上面。 徐言时熟练的将U盘插上,从里面先调取出来那天客人来往记录。 把电脑送到她面前,“你看,这里有俞明的名字,那天他来过散渡。” “警察说俞明那天有一段完整的时间线。” 闻声,徐言时的眼底泛起清浅舒朗的笑意,“只要视频里面有俞明出现,那就能说明俞明作伪证。” “顺理成章的把他嫌疑放大。” 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想法。 徐言时对这一刻二人之间思想的碰撞而感到耳热,他率先将目光挪开,继续看电脑,心跳手抖的把里面的视频给翻找出来。 “那天的视频都在里面了。” 监控视角有八个,一个一个看要花费的时间颇多,徐言时便弄成了窗口,用了多个播放器播放。 “你先去休息,我自己看。” 瞥见他面露疲色,易谨对他说。 “没关系,我们两个人看快一些。” “我拿回去自己看。” 徐言时: 他抿着唇闷闷不乐,“这又不会浪费什么精力。” “去休息。” 徐言时只能点头。 这边东西给她介绍了一遍,又拿了不少负责的家政往冰箱中放的水果给她,这才亦步亦趋的去了卧室。 “我醒了之后再送你。”他站在卧室门口,对她说。 摆明了告诉她不要自己一个人走。 易谨不置可否的点头,视线在监控视频上面没有挪开。 徐言时去卧室休息,也许是知道易谨就在外头,他反而有些睡不着,那种悸动又一次传过来。 易谨都知道这里了,那他是不是可以在旁边的房间里准备一个侧卧,为易谨留着。 这里算是他自己的一个十分隐蔽又私人的场所。 但如果是易谨想留宿,他一定不会拦着。 徐言时面红耳赤,连忙将自己心中的念头甩开。 继续想易谨的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 俞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要想一次性斩草除根,那势必还是会惊动他的父亲。 他还得告知徐臣一声,不过再告知之前,需要牢牢抓住俞家的把柄,才好动手。 想着,徐言时便犯着迷糊的睡了过去。 易谨的目光盯着电脑上的四个屏幕。 刚才徐言时教她了怎么倍速播放和暂停。 易谨之前见过俞明长什么样子,只要他在视频中出现,那她和徐言时的想法就可以得到证实。 也不知看了有多久,易谨的眼睛都泛起了红血丝。 在一辆半开着窗户的车,跑进了散渡,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俞明。 她下意识的点下暂停键。 视线放在那个画面上,仔细记下时间和日期,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往下放。 车开进另外一个画面之中,停下后,人从里面出来,和三四个人碰面。 他们也不知说了什么,俞明从车座上拿起一个棍子,随意的挥了挥,一边说一边笑。 其他人也跟着笑。 没过多久,他们就重新上车,离开散渡跑道。 易谨看完之后,面部表情未有变化。 只要他往外走了,那就会有其他人看到。 易谨是什么时候被打昏的? 她闭上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时间。 她想立刻走,去找线索,但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睡觉。 易谨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动。 那里没有摄像头,俞明应当不会专门找有摄像头的地方把易谨带走。 须得看沿路的摄像头,看是否记下俞明开的那辆车运动的轨迹。 这些明显是易谨自己做不了的。 她不是以前的那个易家易谨,大权在握。 等徐言时醒过来,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靠着椅子的靠背闭眼休息的易谨。 视线瞥向她旁边的电脑,他脚步放轻,慢慢走过去。 “醒了?”微微带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的耳朵发痒,“醒了。” 她睁开眼睛,道,“那就走吧。” “好。” 二人从房中出来,徐言时问她,“视频里面有俞明出现吗?” “嗯。”易谨双手环胸,浅浅点头,“有。” “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东西交给警察?” “不着急,还得去其他地方。” 既然要抓蛇,就得布下天罗地网,让蛇无处可逃。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易谨道,“有政法系的教授帮我。” 教授不会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管,徐言时身份特殊,不应该扯进这种事情里。 徐言时得知有人帮她,这才放心。 把易谨送回学校,徐言时也回了家。 他把U盘给了易谨,那个给她用处更大。 进门前,徐言时对身边的保镖说,“去查查俞明,还有俞家,看他们最近都在干什么。” “是。” 注视保镖离开,徐言时这才进去。 毫无悬念的,遭受亲人一顿盘问。 “怎么出去了?” “你上哪去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徐言时无奈的笑,耐心的一一作答,他们这才舍得放过他。 徐母问他,“听说今天俞成和温启寒过来了?你还让管家把他们的东西给扔了出去?” 徐言时没有任何心虚的点头。 “管家把录音都给我们听了,那个俞明打的人,是易谨吧?”徐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徐言时浅笑,“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帮亲不帮理。” 更何况,俞明可不占理。 “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咱们家虽然不以权势压人,但帮忙用一些便利还是可以的。” 这些小便利,向来都是所有人心中习以为常的举手之劳。 “给易谨那边帮忙就够了,我不用。”徐言时说,“她自己可以查。” 徐母扬眉,“她能斗得过俞家?” 徐言时只笑,并没有接她的话。 徐母也不继续问了,只和徐年相视一眼,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东西。 看破不说破,待日后那东西破土而出,再说也无妨。 隔天,易谨就拿着视频去找了教授。 这视频轻而易举的推翻了俞明的那个所谓的时间线。 “这个线索很好,他的嫌疑就更大了,只要能定下是他殴打你,那就有理由怀疑这个俞明为了掩人耳目,而杀害另外一个人。” 第69章 人都是不一样的 只要能确定废车场的大爷的死不是意外,那俞明判罪行,就是故意杀人罪,而不是重伤罪。 二者之间存在本质的差别。 易谨点点头。 “你可以再去一趟警察局,把事情的原委仔细再给他们讲一遍,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们终究都只是公民,警察才是做这些的专业人员。 易谨思考半天,最终还是去找了警察。 接待易谨的是在医院盘问她的那两个人。 得知易谨掌握了新的线索,他们主张暂时先别交到司法部门。 “我们既然要抓人,那就要以最充足的证据,充足到可以无证词定罪。” “尸检出了么?” “已经出了,他死之前吃的生菜里,含有肉毒毒素。” 由肉毒杆菌产生,胃酸和消化酶无法破坏,会迅速引起肌肉麻痹,神经系统遭到破坏,然后呼吸困难,直至死亡。 易谨自己就是学医的,自然已经看过这个肉毒毒素是什么东西。 肉毒毒素在八十度左右的温度中十分钟就会破坏,但尸检检查出的生菜,并没有经过高温加热。 肉毒杆菌的毒素遗留下来,致使老人死亡。 “现在的问题是,肉毒毒素广泛应用于神经麻醉,各大医院,高级美容院,都有这种毒素。” 警察也很头疼。 奉城是一个一线大城市,医院和高级美容院可太多了。 “偏偏那大爷的儿女都跑了,不然一定能问出点东西。”警察咬牙切齿。 这条路被堵的行不通。 易谨把自己的医检给他们,“这些,你们可能用得到。” 医院给警察的医检和给易谨的医检是不一样的。 她的那份要比警察更详细。 “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犯人绳之以法。”警察对她说。 “多谢。” 易谨从警局里出来。 她能想到的东西,警察也会想到。 她对这个世界陌生,所能想到的东西有限。 反而是警察,他们能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办法找到线索和证据。 这里,终归是和大燕不一样。 她如果不去接受,不和这个世界握手言和,那她只能被动的受人钳制,拳头仿佛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 易谨闭眼,站在太阳底下,终究是吐出一口浊气。 身上仿佛是去了什么枷锁,她再睁开眼睛,双目澄明如镜,不畏烈阳,不惧黑暗。 踩着马丁靴的脚步渐渐走远。 她表面上好像没什么改变。 但她的舍友总是觉得易谨有些不对劲。 一般来说,她们每次出去逛,易谨大多时候都已经提前去了图书馆,而这几次,她都没去,反而跟着她们去了。 这让她们喜出望外。 “老古董终于要走出她坚硬的外壳,准备迎接这个灿烂美好的世界啦!”赵子昕哈哈的说。 易谨只当没听见她的打趣。 “要不要买几身衣服?过段时间天就冷了,我看你的柜子里都没几件厚衣服。” 现在已经入十一月了,易谨每天穿的跟初秋似的,要不是摸她的手都是暖呼呼的,田音都觉得她每天都冷的笑不出来。 “可以。” 她没拒绝。 童乐她们顿时来了兴趣,拉着易谨开始这换那换的试衣服。 她个头高,肩膀虽然没有那么宽,但也是十足十的衣架子,换什么衣服都好看。 易谨的气质偏冷,她们给她选的衣服也大多避免甜美风的。 易谨只当个衣架子随她们挑。 目光却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给易谨挑好日常穿的衣服,她们这才离开。 易谨手里拎了不少东西,还没上电梯,就被童乐给抓住衣服。 她的目光炯炯,盯着一个地方看的火热。 其他人的脚步也顺势停下来,一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姐妹!看看那件衣服!”童乐拉着易谨就往那边走。 “什么啊。”田音和赵子昕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们走到一家女装店的门口。 里面的服饰大多数都是裙装。 童乐拉着易谨来到一件黑色长裙面前。 吊带很细,看上去摇摇欲坠。 易谨的视线只看了一眼就收拾目光,微微蹙着眉,“你要穿?” 童乐瞪大眼,“怎么可能,我要穿这个我小肚子的肉就暴露了!” 易谨看向另外二人。 赵子昕努力吸肚子,摸摸平坦的小腹,最后泄气,“不行,我也穿不上。” “这个我也穿不上啊。”田音有点委屈,她个子够不到啊! “你们想啥呢。”童乐把衣服取下来,对着易谨比了比。 “嗯很合适。” 易谨: 她眉头皱的更狠了。 “很性感啊,来试一下嘛,尝试一下嘛。”童乐拽了拽易谨的衣服,戳窜道。 赵子昕和田音也开始在她身边说。 “之前你穿的都是那一种风格,偶尔尝试新鲜点的东西,其实也可以啊。” “就试穿嘛,我们肯定不买!” “对对,试试吧试试吧!” 三人软磨硬泡,易谨面上的表情愈发的生硬。 最后耐不住,还是面无表情的扯过她手中的衣服,去了试衣间。 “快点把手机的摄像头打开!” “多拍几张,这可能是我们唯一一次见易谨穿裙子了!快点快点。” “你别催啊,我手开始抖了。” 三人手忙脚乱的把手机给拿出来。 旁边的服务员看着她们的样子,低头相互笑着。 现在这些小年轻可真是会玩。 在外面等了许久,易谨都没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童乐就走过去喊她,“易谨,你怎么了?” 易谨: “不会穿。” 童乐: 她心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愧疚,不过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带了些笑声,“我帮你!” 说着,童乐就走进去。 帮她把衣服穿好。 等童乐先从里面出来时,她脸上带了一些苦涩的笑。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从脑子到身体,都是不一样的: 她好恨! “怎么样,换上了吗?” 童乐脸上苦涩的笑,逐渐变成了另外一种略带颜色又神秘的意味,“快点把手机举起来,准备好拍照。” 二人眼睛顿时一亮,迅速把手机给抬起来。 第70章 小谨谨~ 试衣间的门被打开,黑裙侧右方开了叉,直到大腿,每走一步笔直修长又无比白皙的腿就会若隐若现。 细带的长裙,挂在她的身上,她的腰细极了,这条长裙的腰部在她身上贴合,看不见一丝赘肉。 前胸起伏不大,只微微拢起小丘,上面一大片如雪一样的肌肤如瓷般细腻,精致的锁骨蔓延至肩,优雅至极,她脖颈轻动,轻而易举的勾起颈线。 菱唇紧抿着,未施任何粉黛的面上莹白如玉,鼻梁高挺,浅淡的瞳孔多了一些不适。 神秘的黑色与如瓷的皮肤形成无与伦比的美感,神秘又危险。 易谨手指捏住开叉的裙摆,不耐的轻啧。 不成体统。 易谨一出来,童乐的呼吸就凝滞了。 她就知道! 这条裙子除了易谨没人能压住。 冷淡的眉眼,疏离到目空一切。 女性特有的中性美,让人感到舒适又无比诱人。 这股气质,除了她,谁还能体现的这么淋漓尽致? 田音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就叫出来了。 她的室友,竟然这么御。 她不行了 “易谨,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赵子昕目光炯炯,毫不掩饰自己的老色批本色。 “看完了?”易谨已经别扭到了想立刻把这件衣服给脱下来。 女子爱美,穿的清凉漂亮,易谨并不觉得这是伤风败俗。 但她自己很不适应这种赤裸裸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面。 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别别别!!!”童乐掏出自己专业拍照手机,对着易谨就是一阵猛拍,那眼神,跟看到自己喜欢到不可理喻的包包差不多。 童乐娇滴滴的说,“你往前走两步嘛,小谨谨” 赵子昕:“宝,你恶心到我了。” 田音:“对。” 童乐:草。 易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向她们,却见三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 拧着眉,易谨从试衣间前面走到白炽灯下。 其他的服务员早就看到了她,等她真正走过来的时候,她们都有些惊艳。 这种衣服很难穿,人瘦是一点,像易谨能有这么好气质的人,才能穿出这种感觉。 不然只会给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 童乐终于看到了她的后背。 那漂亮的肩胛骨,由肩到臀部的弧度,童乐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童乐感动的说,“我的亲妈,我就没猜错,她的背影也好绝!” 赵子昕猛然点头。 有谁不喜欢看这么美的身体呢: “您穿这条裙子很好看呢,非常衬托您的气质。”服务员开始释放彩虹屁。 “对啊对啊,很漂亮,也很配您呢。” “不用。”她语气简洁。 穿了这么久,易谨还不高兴呢,拧着的眉头就没展开过,无声的看向童乐。 她火速的对着易谨一阵猛拍。 童乐喊着对服务员说,“买买买!我们买!” “我买!” 童乐掏出一张卡。 “上次你送给我们口红,这个算是我送你的!”她大方的说,“当做你第一次穿裙子的纪念。” 由不得易谨说不,童乐就把卡给了服务员,让她结账。 “浪费。” “没关系啊,我有钱。” 田音和赵子昕立刻走到童乐身边,拐住她的两只胳膊,“大佬,今天晚上海底捞?” “我请客!” “好哎!” 易谨捏着裙角,毫不犹豫的去试衣间把这个随便一个大动作,就非常有可能把肩上的细带给扯断的裙子给换掉。 再出来时,她身上还是平常的外套内衬,眉宇舒展了不少。 “没有下一次。”她对童乐说。 后者嘿嘿的笑着点点头。 其实她们早就看出来了,易谨对她们很是纵容,平常都是百依百顺,就是吃软不吃硬。 把衣服包好,童乐安心的把衣服拎出了商场。 她们去的还不算太晚,正常工作日,里面没有排队,正巧可以直接吃。 田音她们三人坐在一旁开始看今天拍的照片,笑的声音都让易谨觉得和她们坐在一起都有些丢人。 吃完晚饭,她们这才赶在宿舍门关之前回去。 惹得宿舍阿姨直对她们说,“下次再回来晚了,你们姑娘家家的,也不害怕。” “嘻嘻,知道啦,阿姨。” 四个女女孩儿嘻嘻哈哈的回了宿舍。 班长给易谨发消息,让她注意去练篮球。 易谨本想下意识的发语音,但想半天,又慢吞吞的用食指一下又一下,慢吞吞的戳着上面的输入键盘。 她坐在位置上,把电脑打开,继续看论。 这几天她也记了不少东西,打算整理完后再交给教授。 “易谨,要不然你还是用电脑打字然后直接发到教授邮箱吧,这样方便一点。” 易谨顿了顿。 她没有直接拒绝。 只道,“我不会。” 田音还在卸妆,对易谨说,“没事,我们之前就在上面给你下了练习输入的软件,你看看桌面上有没有。” 易谨听到田音说的那个软件的名字,视线在屏幕上划过,找到了那个软件。 她点进去。 上面都是用拼音拼注出汉字,然后转换为字。 键盘的使用上面大都有标注。 她慢吞吞的开始用键盘练字。 易谨稀奇的开始敲键盘,童乐过去瞅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扬眉头。 把洗干净的水果给大家分了,对易谨说,“你这样打字会很慢的。” 易谨看向她,微微疑惑。 “人类发明工具,就是为了提高生产力,你这打字还没有写字的速度快呢。” 童乐伸出双手,在她的眼前比划了两下,张牙舞爪的手指前后乱动。 “要用你一双手的所有手指,协同合作。” 易谨若有所思。 她们聊了一会儿天,最后看到易谨仍旧在孜孜不倦的学着打字。 赵子昕刚刚打开某游戏,猛然抬起头,问,“明天是不是还有老的课?” 田音点点头,“对啊。” 赵子昕垂死病中惊坐起,“草,我的图还没画。” “” “” “易谨,你画完了吗?” 易谨应声,“画完了。” “什么时候啊!你竟然背着我们给画完了。” 易谨平静道,“你们尚在睡觉时。” 她午休睡的时间没有她们长。 第71章 酸菜鱼好吃吗 醒来后顺手就把图给画完了。 还没有动手画人体解剖图的三人话也不说了,从床上爬起来,立刻开始赶图。 老那厮是真的会挨个检查作业的! 易谨在一阵动乱中面不改色的练着打字。 她们听着易谨原本还慢呼呼的敲字的声音,逐渐有律的开始加快。 练的差不多了,易谨又用笔把资料归纳好,准备明天跑完步之后回来把剩下的看完,再动笔写总结。 她们还没画完,就看到易谨平静的看她们画,过了一会儿,懒洋洋的爬上床睡觉。 等她们画完,那就得很晚之后了。 徐言时清晨起了大早。 他去了一趟公司。 公务刚刚处理完没多久,一份件就送了上来。 里面明明确确的记录了这几天俞家的动向,以及名下产业资料。 他们倒是对自家这个小儿子怜惜的很,先后拜访了不少名人权贵,在里面也不知道打通了多少关系,才能让俞明洗清嫌疑。 俞家的产业不算薄,不然也不会任由他们这么糟蹋。 他看着手中的这份资料,细思半晌,最后唇角轻轻的勾起。 临到十点左右,徐言时掏出手机给易谨发消息。 徐言时:将军,您中午有空吗? 易谨简洁的给他发过去了一个问号。 徐言时:我想和您一起吃顿饭。 易谨:有事要说? 看着她发的消息,不再是语音而是字,徐言时还有些诧异,不过他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当她应该还在外面,不方便回语音,乖乖的回了是。 易谨:还有课。 徐言时:那我在学校门口等您。 易谨:好。 看着她的回答,徐言时眉眼间的清柔笑意瞬间就溢了出来。 要不是想着易谨一会儿还要上课,他还想问问她,想吃什么,想去哪里吃。 明明才是十点多,徐言时已经开始期待十二点和易谨的见面了。 他们明明前两天才见过。 但徐言时却觉得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在办公室解决完剩下的件,又休息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上车前往奉城大学。 徐母原本还想着要和儿子一起吃饭,结果人早就跑了。 问了人,才知道他又往奉城大学跑了。 徐母轻呵。 她早该想到的。 从学校出来,易谨便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徐言时的车子。 他来接她的车子没怎么变过,易谨已经记住他的车牌号了。 徐言时的车窗开着,帮她把门打开。 易谨顿了顿,最后坐上去。 车内一阵冷松香。 徐言时递给她一瓶水,清浅的笑问,“您想吃什么?” “都可以。”易谨对食物的欲感没什么念头,只对他说,“饭后要去练球。” 闻声,徐言时有些诧异,“练球?” 易谨简单的把过段时间要参加篮球赛的事情给他解释了一下。 双眸微微发光,徐言时说,“那我能过去观看吗?” “看您练球。” 易谨瞥他,“很无聊。” “没关系。” 徐言时清浅的笑,犹如骄阳透过树叶落下的摇曳光影,漂亮极了。 盯着他的笑,易谨舌头轻咬,最后想问的话最后也没问出来,只点点头。 “随你。” 等到了餐厅,他们来到包厢。 里面没有多余人的人,徐言时这才将资料给她。 “这里面有俞家的资料,您应该用得上。” 易谨接过来,把资料打开。 里面写的很详细。 易谨的视线主要落在的地方还是产业上面。 俞家的主产业在汽车上面,并没有接触什么美容医院和医疗器械的产业。 她翻页,看向他家其他亲属页。 还是没有。 她捏了捏眉头,靠着靠背,道,“尸检出来了,那位老人死的原因是肉毒毒素中毒。” 徐言时有些不知道肉毒毒素是什么。 易谨给他简单的解释一番,又道,“如今最常见肉毒毒素的地方只有医院和美容院,寻常地方轻易不可得。” “美容院?”徐言时提出重点。 “嗯。” “温月月母亲家,是做医疗美容医院起家的。” 易谨猛然抬头。 徐言时浅声说,“我姐嫁到施家前,经常去她家医院做美容。” 易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件事需要我查吗?” “不用。”易谨道,“我会把此事告诉警察,让他们来。” 徐言时不应当搅入这件事。 他也知道易谨不愿将他牵扯其中。 虽说这件事哪怕被别人知道是他说的,别人也决计不敢对他有任何怨言。 徐言时笑着点点头。 “那边应当会查的很顺利。” “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菜送上来,二人吃的,不算太多,四菜一汤,二人的饭量算下来正好够。 中间,易谨又接到班长的电话,让她吃过饭之后练球。 此事他倒是记得清楚。 易谨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徐言时一声不吭的听完她接完了电话。 又用公筷给她夹菜。 “您尝尝这道酸菜鱼怎么样。” 易谨没做多想,把鱼肉送入口中。 酸辣有味。 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发酸。 “有些酸。” 疏浅的眉眼里多了些什么,徐言时自己也不明白。 话筒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他听到易谨的话,她又答应了一个男生的邀约,他就有些发堵。 又给她多添了几筷子酸菜鱼。 “那您多吃一些。” 易谨不怎么爱吃发酸的东西。 但她早已没有什么挑食的习惯,只能捏着鼻子把这些鱼肉都吃了。 吃完饭,易谨去结了账。 看着易谨的动作,徐言时拿出手机低头用手机给人发了一条消息。 等他们上了车,没多久,徐言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话筒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是徐言时公司里的人询问他一些基金上面的事情。 他声音不急不缓,给对面的人解释了一下。 易谨听到他的话,不着痕迹的瞥他。 原以为他现在不过是一位无事可做的贵公子。 倒是没想到他还有工作。 等徐言时挂断电话,他顺理成章的和易谨说起自己工作的事情。 他主做风投,顺便管理自家的基金机构。 钱生钱的事情,易谨果然很感兴趣。 徐言时眼底划过一丝轻笑,“您这次综艺赚的钱,如果找专业的人帮您理财,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就能赚的金盆满钵。” 第72章 天赋异禀 司机却见他家小少爷这副模样,就像是在不着痕迹的推销自己。 他默默的不敢说话。 见状,易谨只漫不经心的道,“的确应当找一个专业之人帮我。” 徐言时笑的更漂亮了,璀璨熠熠的眼眸看着她,多了一丝迫不及待。 就差毛遂自荐了。 易谨眼底划过意味深长,她凑到徐言时的身侧,二人的距离拉近。 易谨的胳膊搭在他的肩上,“那就劳烦书生帮我找一位专业之士。” 一侧肩膀被压,她说话的语气其实没什么变化,滚热的吐息洒在他的脖颈处,带起阵阵酥麻的涟漪,犹如电流一般,直直从那一片如病毒般快速蔓延至全身。 徐言时的脖子,被柔顺发丝遮盖住的耳垂,都泛起一股绯红。 浅浅的瞳孔微缩,感到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发软。 他呼吸都暂停了,默默把自己的身体往车窗的那边靠了靠。 手臂从他肩上掉下来,他如受惊的反应,让易谨颇为疑惑。 徐言时这次情况还算好,缓了一会儿,又坐回去。 易谨: 憋了半天,发颤的声音多了一丝软意,“我也可以帮您。” 易谨瞥他半晌,见他面如红霞,一双眼眸水波涟漪。 最后应了一声,“行。” 说罢,易谨便不再看他,扭头望向窗外。 徐言时喜出望外,也没想到易谨一口就答应了。 望着易谨的侧脸许久,他扯唇无声的笑了好一会儿。 手垂在一旁的中间。 徐言时瞧过去,易谨的手也在那里放着,手和手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五厘米。 她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莹白细腻。 徐言时又从她的手上挪到自己的手上,他的手应当比她的大,更加骨节分明。 没有将军的好看。 他的手指动了动,一时间又对自己内心这隐秘的小心思感到羞涩,迫使般的让自己从她的手上挪开。 一路无言,来到学校,徐言时就习以为常的挂上口罩。 学校的人一如既往的多。 来往可见不少情侣手牵手的走过去。 徐言时的余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他们相互牵着的手上。 又看看易谨,最后不敢吭声的跟在她身边。 “您要先回宿舍换衣服吗?”徐言时看她直接略过篮球场,轻声问。 “嗯。” 易谨今天内穿的衣服有些紧,打篮球会不舒服。 “在下面等我片刻?” “好。” 说罢,易谨带他上了校内公交。 她们学校的校内公交其实就是前后左右都透风的设计,下雨天会自动从有弧度的顶层降下有弧度的防弹玻璃,正好闭合整个车子。通透感极好。 这是校内学生之前参加比赛留下来的作品,做出来后就投入到学校内部的使用。 从篮球场走到她们宿舍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走路就得走二十分钟,校内公交七八分钟就到了。 到宿舍后,易谨上了楼,徐言时站在下面等她。 田音她们各有各的事情,都不在宿舍,易谨换完衣服后就下楼了。 她外面穿的还有外套,凉风一吹,还不算太冷。 刚走出去,风还没感觉到,便看到徐言时被几个女生围住。 她的脚步顿了顿。 视线看向那边。 他接人待物一向有耐心,对方也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摇摇头,说了什么易谨并不能听到。 却见那几个中的一个女生把手机给收了回去,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和他说了再见。 徐言时微微颔首。 他刚刚收回视线,看向宿舍门口,就看到易谨站在那。 徐言时立刻走过去。 “换好了?”徐言时的视线在她的身上划过,外套还是那一件,并未有太多变化。 易谨颔首,不着痕迹的问,“方才那几人?” “我不认识。”徐言时立刻说,“她们说有一个人的手机丢了,希望我用手机给她的手机打一个电话。” 徐言时笑着说,“我说我没有拿手机。” 没有深问,她和徐言时来到篮球场。 班长和司以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会儿篮球场的人还不少,到处可见在打篮球的男生。 徐言时看到两个人的时候,脚步一停。 其中一个,之前运动会时他见过。 易谨说他是班长。 徐言时不确定作为班长,是不是真能这么频繁的找一个人。 他的视线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星眉剑目,个头很高,也很壮实。 徐言时抿唇,下意识的更靠近易谨了。 “终于来了。”杨深还在拍着篮球。 杨深之前在思政课上见过徐言时,不由得轻轻挑眉,调侃道,“怎么还带了男朋友过来?” “不是。”易谨浅声说,“徐言时,我朋友。” 徐言时和他们打过招呼。 易谨把外套脱了,准备挂在旁边的架子上,徐言时却提前接过来,温声说,“我帮您拿着吧。” 见状,易谨也没有说什么,舒展了身子,左手勾着右臂,往上抬起,越过头顶,又往下压了压。 她穿的宽松,随着她的动作而弯起的衣服轻而易举的将她领口处的锁骨露了出来。 徐言时正看着她,撞见她漂亮的颈线和锁骨,顿时面上一烫,火速的挪开目光。 他总是能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徐言时有些难以启齿。 总想这些不太好。 司以和从他和易谨身上划过,微微挑眉,没说什么。 杨深将手中的篮球给她扔过去,“先练练手感,一会儿再和以和打打,过段时间篮球比赛,说不定我们专业能拿第一。” 易谨接过篮球,手掌往下,篮球也被她轻轻拍起。 徐言时退到场外,站在架前看着易谨的动作。 她明显是已经学过了篮球,运球和投篮虽然没有那么熟练,但也有那股味了。 打了一会儿,易谨的手感逐渐回来,来到三分球的那个界线,抬手投篮。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无误的进入篮筐。 “好球!”杨深喊道。 易谨古井不波,看向徐言时,轻轻扬眉。 徐言时似乎是赞扬般的抬手鼓掌。 “私底下练过?”司以和问她。 “没有。” “那你成长这么快。” 易谨将球捡回来,自信的轻笑,“天赋异禀。” 第73章 莫要赔光了 “再练练?”司以和带着一股战意,很想把上次的场子找回来。 易谨无所谓道,“随意。” 司以和把外套挂在旁边的拦网上。 二人就开始对打。 篮球这种对抗性极强的球类运动,肢体上的摩擦并不少。 徐言时站在那,就看着易谨和司以和针尖对麦芒的互动。 他眼底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捏着衣服的手力气逐渐大了起来。 每次司以和的手碰到易谨的胳膊或者是肩膀,他的情绪就往下压了一分。 站在徐言时身边的杨深,甚至都能感到徐言时的不对劲。 这家伙的视线怎么跟能杀人似的。 他悄悄的瞥了一眼,在心里嘟囔。 薄唇抿成一道线,这刺眼的一幕让徐言时很难继续看下去,扭头走到围栏边。 低头用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易谨进了一个好球,越过司以和,直接暴扣他的篮。 飒爽的模样充盈她的全身,司以和都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易谨目光随意的扭转,落在徐言时的身上。 却见他看向别处,根本就没有在意这边的情况。 浑身的惬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易谨平静的收敛情绪,拍着篮球,攻势更猛烈。 等徐言时再扭过头看她时,就见原本还懒怠打球的人,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球风犀利,看司以和的目光,也充满了锐利。 徐言时不知道这一转变是为什么,但他喜闻乐见,甚至在看到易谨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司以和的突破,把篮球投入篮中和把司以和的进攻轻而易举的化解,把他的球打飞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变的一次比一次好。 等打完,易谨带着浑身热意的回到徐言时的身边。 正巧,他让保镖买来的水也到了。 徐言时抽过来一瓶,递给易谨,“您刚才很厉害。” 易谨接过来,打开盖子,随意道,“你不是没看?” “看了。”徐言时眼底揉着星点笑意,“将军的作风一如既往的犀利。” 从喉间溢出轻笑,易谨未接话,抬着水瓶,喝了好几口。 二人站在一起,身高同样的高挑。 司以和看着他们,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和磁场非常合拍。 仿佛他们俩人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其他人很难融入其中。 易谨面部表情虽然不多,但还是能够轻易地发现,她的神情非常轻松。 “别看了,人家是情侣,你没戏。”杨深还以为他喜欢易谨呢,立刻打算把他的念头给打破。 司以和翻白眼,“谁说我喜欢她了。” “那你看她。” “她和我的一个长辈很像。”司以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又有点不太像。” “我看你就是喜欢人家。” 司以和暴怒,扣他脑子,“滚蛋,老子都说了不喜欢她。” 说完,司以和又问,“她俩真是情侣?” “之前上课他们俩都抱在一起了,那还不是情侣是什么?”杨深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尽管他们怎么说不是,他都不信。 徐言时准备回去,易谨便去送他。 她身上还热,便不想穿外套。 徐言时无声的看着她,缓声道,“倘若我有将军这么好的身体,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 易谨: 扯过徐言时手中的衣服,易谨穿在身上,无甚表情的看向徐言时,似乎在说,这样你满意了吧? 徐言时莞尔笑,眼眸弯起,仿佛是得逞的猫。 把他送走,易谨看了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她也就没有往外跑,回宿舍拿书准备上课了。 晚上,易谨找了个时间,又去了一趟警察局,把俞家和温家之间有关系,和温母家里是做医疗美容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照着这个线索找,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 寻了不上课的时间,易谨将教授说的那个总结给写完了。 童乐教她怎么把邮件给教授发过去。 易谨把总结发过去后没多久,她去实验室就碰到了教授。 教授和她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这才放她离开。 然后继续让她看论。 比之前看的板块更加深入的论。 她只有掌握好基础知识,在实操中才能避免一些底下的错误发生。 学医的老师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你们既然已经选择学这个科目,那就得做好打攻坚战的准备,想那些视频上描写的高富帅,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主治医生,我还是劝你们别做梦了。” 临床最起码五年起步,就算本硕连读,那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更何况还有人要读博士,丰富经验和知识。 培养好医生,那是培养和死神手中抢人的勇者。 易谨也做好了把这个攻坚战打下去的准备。 高棋给易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这次综艺的最后一次录制快要开始了,要她做好准备去请假。 当天,易谨先去找了一次徐言时。 这还是第一次易谨主动找他,徐言时有些受宠若惊,几乎没有迟疑的就出来了。 当他看到易谨递给他一张卡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帮我理财?”易谨脚还蹬着自行车的脚踏板,眉眼轻扬,“里面有四十万。” 本来,这张卡里面已经快四十五万了,易谨从里面取出日常需要的钱,加上那三万,易谨在里面凑了一个整数。 易谨声音里带了些许散漫,“小书生,这可是我全家身当。” “你可要仔细莫要给我赔光了。” 徐言时耳尖一热,红着耳垂,将卡接到手中。 徐言时轻声问,“我若是给您赔光了,你会怎么样?” “再赚。”易谨随意道,“我有钱就让你用。” 没忍住,徐言时的心脏顿时漏跳了好几下,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面上察觉出什么不同的色彩。 但令他失望的是,易谨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难受。 她所说出的话,就足以让他高兴到不能自己。 将军很信任他。 这是徐言时在易谨身上得到的反馈。 徐言时握紧手中的卡,笑盈盈道,“您放心,我尽量不赔。” 第74章 互帮互助 易谨不知道他实力到底几何,也就真的准备好把自己的钱全部赔进去的准备。 她对钱财看重大多是因为她过了没钱没粮的苦,下意识的就想多赚一些,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现在她的生活正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易谨取舍自然会出现变化。 当她看到徐言时把她的钱翻到十倍以上的时候,她才明白,徐言时才是真正的印钞机。 当童乐知道易谨又要去拍摄综艺的时候,下意识的问,“那篮球比赛咋办啊?” “篮球比赛是下星期末的事儿了,易谨她这周就去,不当误。” “那也得磨合啊,只要能拿到奖,后头易谨申请奖学金就容易了。” 田音道,“那就等易谨回来再去磨合嘛,反正她也就只去三天。” 易谨点点头,她自己在运动上面的实力,尚且有自信。 “那就只能这样了。” 周五,易谨便离开了奉城。 这次只有她和易墨。 易墨也很忙,他不录综艺的时候,基本上都不在奉城,全国到处飞的工作。 易谨看到他,只随意的扫过,很快就收回目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好东西后,闭眼休息。 易谨赤裸裸的无视,让易墨火大到憋屈。 冷硬着脸,坐在另外一边,一言不发。 二人保持缄默不言直至飞机降落。 从飞机上下来后没多久,他们就和其他人汇合在一起。 柳青白和柳父来到易谨的身边,在她的身边看了半天,“没有看到那个病秧子啊。” 易谨扫视他,带了些许暗涌的警告。 柳父也打他,没好气的说,“怎么说话呢。” 柳青白只好委屈巴巴的闭上嘴。 不过柳青白本就是话痨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喋喋不休,“不过也不怪他没来,施柔都没来,他怎么可能会过来。” 柳父问他,“你怎么知道?” “你们都不看群吗?”柳青白瞪大眼睛,“群里面发了啊,施柔不来了。” 柳父和易谨都是不怎么看手机的,易谨最近还改了一些,看手机的频率多了一些,但她仍旧不怎么关注这些,也就不知道那些动向。 柳青白悄悄的说,“听说是和易墨闹翻了,所以恼羞成怒不来了。” 柳青白对着易谨刚准备说什么,但又顿住,想起她和易墨之间的关系并不好,问她也问不出什么五六七来,只好作罢。 换来的两个人是两个女孩儿。 当红流量小花,也就节目组有钱了,才敢请这种流量明星。 女孩儿过来就和他们笑着打招呼,看上去极为开朗活泼,是很能带动气氛的两个姑娘。 最后一期,节目组也准备给他们玩个大的。 刚集合没过一会儿,易谨她们就被直接带走了。 她和易墨被和罗娉她们一组。 罗娉和尹鸿晖看到易谨时,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面上的假笑都快溢出屏幕了。 “没想到啊,这次你们竟然和我们分到一组了。”尹鸿晖爽利的拍着易墨的肩膀,一副和他哥俩好的模样。 易墨没什么情绪的应声,余光瞥向易谨,她神情未变,坐在封闭车子里面的一个位置上,表情浅淡,一言不发。 他真有些怀疑了,易谨真的想进娱乐圈吗? 从来没有抢过一个镜头。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有抢镜头这件事情? “易谨现在我们是一个团队里面的人,后面一定要互帮互助。” 易谨抬眸看她,不轻不重的发出一个声音。 也不见她点头,罗娉只当她是答应了。 还未下车,易谨她们的视线就被节目组的人用眼罩给遮住。 神秘的紧。 很快她们就听到了一阵螺旋桨的巨大声响。 “我们不会是上直升飞机了吧?” “我这还是第一次坐直升飞机呢。” “哈哈,我也是” 新来的两个姑娘笑着说。 “我们这次说不定会去滩涂,上次我们坐直升飞机,节目组直接把我们扔到沙漠中了。”柳青白安慰她们。 “听起来就好刺激啊。” “我也想去沙漠里面看看,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 她们很快就引起了话题,柳青白立刻就和她们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他们之前录制第一季在沙漠里面看到的龙卷风。 几个话痨碰到一起,柳父只觉得被吵得有些脑壳疼。 一时有些怀念沉默寡言的易谨了。 他们脸上的口罩还没扯掉。 有气流吹过,他们只能感到一阵狂风往脸上吹 冲锋衣的衣服被吹的直接鼓起来。 “我们这是要去哪?”他们大声的喊。 声音被风声撕裂,所有人听的都不真切。 “过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导演组对大声回答他们一句。 很快,他们的眼罩就被取下来。 外面,是距离地面五千米的高空。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蔚蓝的天空从未像现在这么近过,地上的那一片片的草坪,田地,城镇,都变成芝麻那么大一点点。 辽阔的土地就这么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卧槽,不会是让我们跳伞吧?” “好刺激!!”两个女孩儿没有展现出任何害怕的情绪,反而十分的激动。 柳青白只对她们伸出大拇指。 “好姐妹,有点东西。” 易谨也被一望无际的景象所震撼。 耳边是不停作响的嗡嗡声,呼啸的狂风吹在身上,随时都有可能把他们吹走一般。 “我们有专业的跳伞运动员协助你们,不用担心!!!”节目组的人撕心裂肺的大喊。 “这可能是你们人生之中唯一一次的经历!你们想好要不要参加!” 节目组并没有强迫他们参加这个项目。 要参加的话,那就得签下意外合同。 罗娉和尹鸿晖有些不想参加。 美丽的东西只负责看,可不适合去尝试冒险。 易谨毫不犹豫的签了意外合同。 节目组的人对易谨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很快,直升飞机继续往前飞,越过山川,最后停在一大片的海岛上空。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其中一个海岛。 海岛幅员辽阔,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第75章 互帮互助 易谨看着下面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连接着天地,一时有些震撼。 这就是大海。 脑海中的印象也只是纯粹的脑海中的印象,现在也只有最直观的视线冲击,才能让她感到真实。 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 “那就让易谨先给你们打个样!”节目组的人冲她们喊。 专业的跳伞运动员,很快就来到易谨的身边,给她说跳伞的要领。 节目组的人还在扯着嗓子喊,“另外一架飞机上和易谨一起跳的人是柳青白的父亲!” 罗聘她们还有些诧异。 没有想到这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中,竟然还有一个柳父。 易谨第一个站出来她们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是柳父会想尝试这个,很是稀奇。 柳父对这种经历也觉得很难得,他不是胆小的人,但在别人眼中,他一直是一个稳重的人。 但这次,他也想尝试尝试。 当柳父听到他一起跳伞的人是易谨,他乐呵呵的笑,觉得还不错。 易谨身后被绑定了一个女跳伞运动员。 运动员说,“只需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用害怕!” “好!” 她脸上带了护目镜,头上也带了安全帽。 墨色的护目镜下的眼眸,尽是兴趣和充斥着对挑战性事物的兴奋。 “走了!” 运动员立刻跳了下去。 失重到极具往下坠落,大开的双臂和双腿,尽情的享受着往下跌的感觉。 无声扯起的唇角,易谨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脸被吹到难以控制。 易谨看到远处有飞鸟略过,看到柳父飞快的从她眼前闪过,听到他笑的开怀,先一步的往下而去。 看着幅员辽阔的海洋,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一只飞鸟,又如雨滴,从高空落下。 到了一定高度后,易谨身后的运动员便将降落伞打开,她向下飞驰的身体一顿,顺着运动员操控降落伞,在空中慢慢的飘。 柳父比她下来的早,儒雅随和的面上带着笑,看易谨从天上下来。 她的面部表情有点僵硬,被风吹到表情失控。 “感觉怎么样?”柳父问她。 易谨抬手揉了揉脸,这才将表情控制住。 “还行。” 柳父温和道,“大半辈子都不可能来这么一下,这到老了还能飞一次。” 二人在下头说着话,等他们从上面飞下来。 俩运动员从他们这边走开,低声还在讨论。 “我怎么听你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女运动员摸摸下巴,“要么是被吓傻了,要么就是真不怕。” “这么高的地方她能不怕?” “刚才节目组的人问谁愿意的时候,她犹豫都没有直接签字了,这还说明不了?” “好家伙。” 很快,易谨就听到其他人的放声尖叫,一个一个的下来,跟下饺子似的。 罗娉和尹鸿晖本来不想参加的,但是其他人都参加了,他们就不能做那个特例,不情不愿的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两个女孩儿倒是半点都不害怕,下来后还直呼刺激。 柳青白显然和她们混熟了,拉着就来和易谨说话。 她冲她们点点头。 “刚才我们就是看你第一个冲下去的,好棒啊!” “你刚才下来的时候害怕吗?” 易谨想了一下,摇头。 没有害怕,只有肾上腺素刺激大脑皮层,产生的兴奋和快感。 “姐妹,你真厉害。”她们由衷的赞叹。 很快,节目组的人就过来了,他们告诉众人。 这次他们要从这里穿过海岛,最后找到船只离开海洋。 “既然我们第一期和第二期已经做了沙漠和森林,那最后一期的录制,就不能落下海洋,各位,加油吧。” 他们离开草坪,往海边走。 这里的空气十分潮湿,从石壁上长满的苔藓就能看得出来。 脚踩在地上,也十分的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易谨就看着柳青白走到苔藓上,一屁股坐滑在了地上。 摔的他都感觉屁股分成八瓣了。 痛苦到扭曲的面部,让其他两个女孩儿笑个不停。 “你都这么大了走路还不看路的。”柳父把他给拉起来,教训道。 柳青白揉揉屁股,“我也没想到这路这么滑啊。” “一会儿小心一点!” “知道了!” 有了柳青白的前车之鉴,其他人在走的时候显得格外小心。 但再小心,该会摔的跤还是不会少。 易谨看着她们摔到哀嚎,选的地方更加慎重,一步又一步的踩的极稳。 腰间忽然一个重力。 她旁边是一个大大的裂缝,人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易谨一只脚往前迈,手迅速扶住地面,这才没摔倒。 她扭头看向来者。 罗娉张皇失措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差点摔倒,所以扶了你一下,你没事吧?” 易谨站起来,拍拍手上的土,平静的说,“无事。” 捏了捏手腕,易谨确定手腕没有受什么伤害。 她走到罗娉面前,抬手钳制住她的脖颈。 一股冷意爬来,罗娉立刻就想把她打开,“你想干什么!?” “怕什么?”易谨手如牢笼,稳稳的连动都不动,“不是你说,要互帮互助?我扶着你,若是摔了,那岂不是得怪我?” 罗娉心跳如雷,顿时看向尹鸿晖。 尹鸿晖刚想上去,便脚下一滑,直接摔了。 罗娉:这废物老公。 “你别得意,等你落在我手上,我肯定让你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罗娉压低声音,愤愤道。 易谨淡笑:“那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让我没有好日子过。” 她强硬的带着罗娉来到断崖旁边。 罗娉被挤到距离非常近的距离,她每行走一步,都有可能滑倒而掉下去。 宛如走钢丝一般强大的压力让罗娉的额头泛起了冷汗。 内心几欲崩溃。 她所有不掉下去的依仗都在易谨身上,倘若她这时候松手,罗娉必定要掉下去。 罗娉面露苦色,拉紧了易谨的衣服,无比慌乱的说,“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易谨,你赶紧让我离开这里,我求求你了。” 罗娉被吓的花容失色,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 她实在是太怕易谨一个故意失手,她肯定就没了。 第76章 喜大普奔 易谨只道,“我不信小人之言。” 罗娉的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愤怒道,“等你什么时候进娱乐圈的时候,我让资源给你,这还不行吗?” 易谨闻声,便顿了顿,再望向罗娉时,古怪的神情带了些罗娉看不懂的意思。 罗娉还在不停的求她,“你放我过去吧,我再也不挑衅你了。” 这么快的服软,易谨面色平静,手下松开。 轻推她的背,罗娉尖叫声瞬间就把其他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在罗娉还未往前踏一步时,易谨又把她给拎了回来。 心脏猛然提起又坠地的感觉,比刚才跳伞都要令她感到害怕惊恐。 跳伞时身后尚且有一个人帮她。 但易谨带给她的压力,不是生,而是无尽下坠的深渊。 幽深的眼眸里暗藏着的冷酷无比慑人,“当真对不起,我脚下打滑,不小心碰到你。” 罗娉顿时心惊如雷。 冷汗淋淋的看着她,一股真实到让她腿发软的害怕侵袭而来。 易谨松开手后,罗娉连脚下的打滑都不在意了,半踉跄着直接就跑回尹鸿晖的身边,看都不敢再看易谨一眼。 见状,易谨懒倦的收回目光。 这次打在罗娉的七寸上,让她知道什么叫疼,她才不会因为不服而频繁挑衅。 “你们刚才没事吧?”柳青白凑过来,问易谨。 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其他人都听不见,只有刚才那一声尖叫,把他们的视线都引过去了。 现在看罗娉,张皇失措的模样,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 尹鸿晖都想过来替罗娉算账,被罗娉紧紧的拉着,半刻也放不开。 “无事。”易谨回答道。 柳青白松了一口气,小声对她说,“我还以为你们打起来了呢。” “你别看罗娉现在这副样子,她报复心还挺重的。” 柳青白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之前有一个女明星得罪她,罗娉忍了大半年,给那个女明星来了一个釜底抽薪。” 易谨又被柳青白灌了一耳朵的八卦,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其他的事情,易谨被吵的脑仁疼。 索性走到柳父身边。 跟着易谨的柳青白顿时就对上了柳父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柳青白: 被抓住的柳青白宛如被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老老实实的闭上嘴,认真走路。 但他老实也没有老实多久,很快就这摸摸那碰碰的,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柳父抹了一把脸,“见笑了,我儿子他从小见识少,很多东西都没见过,也没摸过。” 众人哈哈直笑。 从这个不停打滑的苔藓地面走出,他们的视线就变得开阔了许多。 大多是残垣断壁的海岛没有他们刚才落地的地方平稳,尽是凹凸不平且距离不等的凸起石头。 比上次在森林里面遇见的更难走。 “你们节目组啊,可真是干啥啥不行,坑人第一名。”柳青白走的腰疼,扶着自己的老腰,气喘吁吁的吐槽。 导演笑的猖狂极了,站在他们碰不到的地方,悠闲的喝着茶。 这路不好走,又非常费体力。 中午还没到,柳青白就开始喊饿。 “自己找!”导演大声喊。 柳青白立刻看向易谨。 她懒懒的抬眼,“我对这里不熟。” 易谨是走过大江南北,但也没有去过海边。 她熟悉的地形有很多,唯独不熟悉这种海岛。 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哪些东西是可以吃的。 听到易谨这个回答,最先开始欢呼的人是节目组。 他们都要喜极而泣了。 前两次录制,他们感觉对易谨来说简直就是满级大号屠杀新手村一般。 这次对他们来说总算是有难度了! “多给她准备点难题,不能就这么让她过了。” 导演暗戳戳的对道具组说。 彼时易谨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一个不懂,而极大的升级了本次录制的难易度。 好在有柳父,他本身之前就是干厨子的,海鲜认识的不少,也知道要怎么去钓海鲜。 柳青白感叹,“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亲爹啊。” 柳父白了他一眼,招呼易谨以及其他两个姑娘一起过来吃。 易墨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余光轻瞥那热闹的一幕。 从未被如此无视的他,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 打从见面,易谨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 仿佛他是什么瘟疫病虫害一般。 他也知道是上次是自己做的不对,但她不也已经教训过了吗? 这点容人之量她都没有。 易墨为此感到十分的憋屈和难受。 他在想要是易谨过来和他说一句话,他就立刻道歉。 等了许久,易谨没等到,反而是等到了那两个女明星之中的一个。 给他送了一些食物。 “小墨,你也吃一些吧,我看你都没东西吃,下午继续赶路的话,你会受不了的。” “谢了。”易墨肚子都快饿死了,他自然也想吃东西的。 “不客气。”女明星笑了笑,又扭回去继续和其他人交流。 易墨看着易谨吃完之后,便靠着大石休息,他抿着唇,最后什么也没说。 休息片刻后,他们就继续前进,这路凹凸不平的,极为难走,本来他们还觉得这样奇形怪状的石头走着很有趣,不过很快,他们的体力就被这些石头给消耗殆尽了。 实在是太累了! 俩女明星都不知道这节目组这么狠,她们走的腿都快断了,可节目组的人也不曾喊停。 直到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节目组才勉强,让他们停下来。 “好啊,之前你们就没有让我们休息过,现在来了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你们才让我们休息,是不是有点儿太重女轻男了?” “怎么可能呢?”节目组的人开始打哈哈。 “你们看这里面是不是有鱼啊?”女明星寻找其他的关注点,猛然被眼前水中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里面飘着各式各样的小鱼,看上去极为活泼可爱。 “没想到这都被你们发现了。” 导演突然站出来。 第77章 永远不原谅 其他人一头雾水茫然地看向导演。 仿佛是在问:你在说什么? “我们从沙漠走到森林,再走到海岛已经走了那么多路了,大家却很少发现周围环境的独到之美,所以今天我们节目组特别安排了一次游戏环节。”导演的脸上带着看上去极为阴险狡诈的笑容,看着他们,看上去尤为渗人。 有人直觉,后背发凉,连忙说道:“我觉得刚才我们已经体验过了,不需要再体验了。” “不不不不不,你们会乐意尝试了。”导演组才不管他们是否乐意,只说道:“现在以你们现在的分组为单位开始游戏。” 导演想的游戏非常简单,他们往这些凹凸不平的残垣断壁中的水里放了数量不等,颜色不等的小鱼。 而鱼,则全部都是同一种颜色,但里面因为小鱼自身的原因,颜色也各有不同。 “我们会提前让你们知道这些鱼都叫什么名字,然后随机指定一条鱼,你们现在这四组人,需要在看过它长什么样子之后,闭眼两分钟,然后在这些水中寻找到他。” 这是一个对记忆力的考验,水中的小鱼的行动轨迹不定,而且花纹大致一样。 从这么多小鱼里面认出一条,还要说出她们的种类。 这对寻常人都是一种非常大的考验。 导演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往易瑾身上看。 本想从她的脸上察觉一些不同寻常的表情。 但他看上去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让导演有些失望。 易瑾的面部表情管理的太好了,根本没有办法,从她的表情上发现什么对现在要做的未知游戏的害怕和兴奋。 他把视线从易瑾身上挪开。 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节目组的人先打个样。” 说着,他便从节目组的人里面找了出来一个。 那人长得平平无奇。 很快其他人就发现并不是这样。 导演组从这些小鱼里面学了好几条颜色,形状都非常近的鱼。 那人看完之后,便将鱼放进水里面,人被蒙上眼睛。 过了大概2分钟之后。 被蒙上的眼罩去掉。 那人看着这坑坑洼洼的小水池,不到5分钟就将那条小鱼给找到了。 柳青白看得人都傻了。 “我看我们录的不是荒野求生,而是另外一个综艺吧?” “差点就被你发现了。” 导演说话时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行了,既然你们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就想想谁先上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 最后还是那两个女孩其中的一个,率先站了出来。 她们是演员,对于记台词或者是观察事物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同时,她们又都是明星来上综艺,自然想要曝光率。 玩这种游戏都是为了给人增加曝光量设定的。 这人上了之后,导演组让其他人帮她选两条鱼。 柳青白和另外一个女生很快就把鱼挑好了。 那人看了半天,仔仔细细地观察这条鱼的特征。 确定已经辨认完了,然后才将鱼放进水中。 易瑾这个游戏丝毫不感兴趣,她懒散地蹲在那里,看着水中的小鱼。 这些鱼长得很像,无忧无虑的在水中游着。 她看了半天。 身边光线突然一暗。 来者是易墨。 易谨很快就将目光挪开,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喂,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易墨拧着眉,再次被她无视后,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 易谨站起来,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扭头就走。 “易谨!”易墨扯她的肩膀,说话时不有自主的带上了些许冲,“我都过来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松开。” 易墨顿了顿,将手松开。 后者瞧着他,道,“这便是你道歉的口吻?” 易墨的脸瞬间就黑下来了。 他嘴唇轻动,想说什么,但仿佛十分为难,不管怎样都开不了口。 易谨本就没有指望他能道歉,神情冷淡,“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 “我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易谨从他身边走过,一句话,将他判了“死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话落,易谨便离开。 徒留易墨一人站在那里,呼吸凝滞,瞳孔放大,一张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说什么? 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易墨满腔愤怒,将内心燃起的绝望之火覆盖,浑身都充斥着暴戾的情绪。 她凭什么这么说!? 她怎么敢! 易墨双眸泛着猩红,冷冷的扫向易谨,一声冷笑。 谁稀罕和她和平相处? 她的脸,可真大。 易谨独自站在那边没多久,就被导演给喊了过去。 他笑的有些欠教训。 “易谨,来都来了,第二把游戏,就由你来吧。” 她还没说不,导演组的人就已经准备好了小鱼,放在她的眼前,这次易谨不参加都不行。 易谨看了两眼。 她记忆力还算好,应当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看完之后,导演组的人就把她的眼蒙住,将鱼放进水中。 鱼瞬间就往外游去。 “谨姐,你看清楚了吗?”柳青白问易谨。 她淡定的点点头,胸有成竹。 “这里面的鱼有很多张的都很像,你可要小心一些啊,这节目组的心里都憋着坏点子呢,刚才那个人就被捉弄了。” “知道了。” 两分钟过后,易谨的眼罩就被取了下来。 她抬脚往前走去。 里面的鱼确实和刚才她看的那条很像。 易谨看了半天,没找着那条鱼在哪。 有一条从她眼前游过,易谨盯着它半晌,最后又摇摇头,去其他地方找。 最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她最开始看到的那条。 导演让人把鱼圈起来,仔细问她,“你确定是这条吗?” 易谨望着那鱼半晌,最后点点头。 导演的脸上带了些许笑,“终于啊,被我们逮到了。” “很抱歉,易谨,这条不是哦。” 导演组拿的鱼,和被易谨指认的鱼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鱼的颜色不相同,最开始那条是深一点的,而这条要浅一些。 颜色在水中泛起的色差,让易谨的判断失误了。 第78章 你也来啊~ 等节目组的人把那只刚才易谨看过的鱼捞出来时,易谨看着这两只鱼不甚明显的一深一浅的颜色,顿时沉默下来。 导演笑的更加意味深长了。 “既然易谨没有通过考验,那就也只能被惩罚了。” 接受惩罚的还有第一个女生。 “导演,导演,我也要参加!”柳青白跃跃欲试。 看还有人往坑里面跳,导演自然不会不乐意,给工作人员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给柳青白准备鱼。 别看柳青白平时里大大咧咧的,对小细节的观察却十分的细致入微。 易谨和那个女生都没有看出来的差别,都被柳青白给发现了,不消十分钟,就找到了那只鱼。 不过柳青白转念一想,嘿嘿一笑,愣是指了其中一个不是的鱼。 挑战没有成功的柳青白也被分配到了去惩罚的范畴之中。 “现在你们三个就要和大部队分开,走一条更加崎岖的路。”导演对她们说。 “中间我们设置了一些关卡,你们必须通过,才能和大部队汇合。” 导演人看了看易谨,又嘿嘿直笑。 她正蹲着听导演说,无视了他落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的视线,拨弄水中的小鱼。 “你别给小谨添麻烦,知道吗?”柳父一巴掌拍在柳青白的头上。 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熊样,他当然是明明白白,这小子观察力从小就好,但还故意输,肯定是藏着什么坏心思。 柳青白捂着脑袋,直咧咧,“那你把谨姐拉过来当你闺女,我就不给她添麻烦。” 易谨: 柳父踹他一脚,“臭小子。” 柳青白连忙跑到易谨身后。 他算是发现了,他爸现在就是一个谨吹,谨姐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谨姐,妙然,这次就只有咱们三个相依为命了!”柳青白走在她和另外一个女生的中间,认真的拍拍胸脯,非常有大男子汉气概的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担负起保护你们的责任的。” 易谨淡瞥他,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林妙然看到易谨的表情,神奇的竟然看懂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冲着易谨笑。 这个易谨,似乎很嫌弃柳青白。 导演说他们三人走的路难度加倍,这并不是一句空话。 到处可见断崖峭壁。 中间只有一条很小的路。 他们绑好安全措施。 “你们要从这里走过去。” 断崖陡峭,他们一旦开始走,就没有回头路,只能认真的盯着眼前的路,一步又一步,极为小心的往前走。 “谨姐,你你你别走这么快,我的腿有点软。”柳青白脸都白了,磕磕巴巴的对易谨说。 易谨打头阵,柳青白在中间,林妙然在后面。 她停下来,看向柳青白。 见他半天还走不出一步,一时有些无语,走过去,抬手拎着他的衣服,“走。” 有易谨接住他,柳青白瞬间就感觉到安全了,他火速往前走。 余光轻瞥到身后的林妙然走时也非常困难,易谨的脚步一顿。 易谨按住柳青白,把他按在山壁上,“贴紧,别动。” 柳青白被易谨按的动都没办法动,只得勉强的点点头。 她接着手按在柳青白身上的力气,长腿一跨,从陡峭的崖壁上穿过。 贴近的身体温热滚烫。 让柳青白顿时面热如着火,心跳如雷。 她在干什么啊? 柳青白正胡思乱想间,易谨早已来到柳青白的身后,朝林妙然伸出了手。 “过来。” 林妙然有些怔然的看着眼前修长的手指,林妙然不由得涌现一阵感动。 “易谨,谢谢你!!!” 她没什么情绪,拉住林妙然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 林妙然有人护着,走的就开始稳起来。 前头的柳青白看到如此场景,巴巴的说,“谨姐,你不带我了?” 后者凉凉的看他,“赶紧走。” 柳青白委屈的撇嘴,只能抬脚亦步亦趋的往前走。 “我听说你是奉城大学的学生,是真的吗?”林妙然被易谨扯着胳膊往前走,胆子大了许多,好奇的问易谨。 她点点头。 “那你们学校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司以和的男生?”林妙然问她。 易谨微顿,扭头看她。 林妙然笑的无比璀璨,“我和他有点私人恩怨。” 话毕,林妙然可怜巴巴的对易谨说,“你要是认识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个系?求求你了。” 易谨思考半秒,想起司以和和她比赛时都想把她给打败的表情,没两秒钟,便立刻把他在哪个系说了出来。 “计院的学生。” “谢谢你!”林妙然知道后,对易谨更加热情了,当然,她没有再问关于司以和的问题,而是东拉西扯的问她喜欢什么,为了答谢她,等她们拍摄结束之后送给易谨。 这段陡崖走过,眼前就变得开阔起来。 节目组给她们准备的另外一个困难的地点还在后头。 她们从陡崖上下来,脚下的土地变得发软。 易谨刚刚踩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柳青白还在稀软的土地上蹦了蹦,丝毫没有压力,“感觉这个还挺好玩的。” “这和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下雨后的软红土一样哎。”林妙然也站上跳来跳去的,“我们小时候,远叔还抱我们在上面玩。” 易谨看她们蹦来蹦去,思绪也不知飘到什么地方,眼神暗了暗。 “谨姐,你也来啊!”柳青白冲易谨摆手。 易谨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了。” 说罢,她便走远。 她脚下的土越来越软,最后竟然吸住了她的脚。 等易谨的思绪飘回来,再注意时,自己的脚已经陷进去了。 她抬了抬自己的脚,发现越用力,脚就被吸的越紧。 节目组的人,看到易谨终于陷进去了,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 总算是有东西能够困住她了。 这种沼泽他们都测试过,只要熟知的人,都能从里面逃脱。 但易谨她说她不熟悉海边地貌,那不就给了节目组的人整她的机会? 易谨这一路走过来太顺畅了,七十万被她赚的也太轻松,节目组的人可不能让她整天都在耍帅。 第79章 斗智斗勇 易谨抬抬脚,看着眼前漂浮带了很浅的流动的浮草,她的眼底划过深思。 林妙然看到易谨陷进去,立刻说道,“易谨,你怎么了?” 她想走过去,结果被易谨拦住,“别过来。” “你怎么了?” “这是沼泽。”易谨尝试动了动自己的腿,却发现自己被陷得更深了。 她的腿已经开始往下陷了。 易谨没进过这种东西里面,但也知道它的可怕。 之前,她亲眼看到一只大猫,被陷入森林中的沼泽,再也没出来。 她对此深为忌惮。 易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见她的腿已经开始渐渐往下陷,林妙然有些着急,赶紧对她说,“你慢慢的往后倾,把两手张开,躺下来增加接触面积,慢慢移动。” “易谨,你相信我。” 她眼神真切。 易谨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话。 后背的包托起了她的身体,她躺下之后,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往下陷的厉害。 她的心神一动,慢慢的把自己的脚从里面给扯出来。 见易谨从沼泽之中慢慢出来,林妙然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柳青白在一旁看了半天,都快紧张死了。 她也没有隐瞒,说道,“远叔说的。” “你这个远叔,很强啊,什么都会。” 林妙然笑的得意,“那是当然了。” 易谨从沼泽里面挣扎出来,浑身上下沾满了泥。 脸上都没有幸免。 柳青白从开始参加这个综艺,就没见过这样的易谨,一时间笑的很大声。 节目组的人也笑,终于看到易谨吃瘪一次了! 易谨没搭理节目组,凉凉的瞥向柳青白。 笑声瞬间戛然而止。 一口气憋在那里不上不下,差点把柳青白给噎死。 这下轮到林妙然笑了。 把脸上的泥擦干净,易谨看着眼前的沼泽,上面放着的浮草,看上去仿佛是真的土地一般。 她轻嗤,手腕动了动。 绕过沼泽,节目组的人让她们休息一会儿。 易谨借口从摄影师的镜头下面离开。 易谨的跟踪摄影师怕她出什么意外,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一转眼的功夫,节目组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 本来他们还有些着急,但转念一想易谨的实力,瞬间就不担心了。 看着易谨的举动,跟踪摄影师一时有些后悔跟过来了。 她做好手头上的东西之后,冲跟踪摄影师摆摆手,让他过来。 “跟我这么久,我便放过你了。”易谨食指放在唇边,高挺的鼻梁触碰到了手指,阳光落在她身上,浅淡的瞳孔颜色落进光,仿佛有一缕金色,她启唇,充斥着女低声的磁性,“莫要乱说话。” 跟踪摄影师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最后没有出息的点点头。 他没说什么,以至于易谨离开半个小时,再回来时,节目组都没有起疑。 重新上路。 大致路线是节目组画好的,剩下都是易谨她们随意。 节目组的人为了不让自己出现在镜头里,一般都是提前走,到下一个充满难点的地方等待。 这次也不例外,节目组的人,提前往前走。 易谨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挪开视线。 跟着其他人的脚步,懒散的往前走。 没过多久,柳青白就忽然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易谨的跟踪摄影师拍向易谨,却见她脸上出现一抹浅淡的笑,勾起的神情滟潋,眼底的那点被阳光照进的金色浅浅的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他默默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禁开始庆幸自己是她的跟踪摄影师,没有调组去做其他的。 不然这次被整的人就有他了。 “发生什么事了?”柳青白朝着那边看。 易谨抬脚往那边走,其他人也跟着她一起。 却见节目组的策划们,倒的歪七歪八,只有几个搬着重箱子的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 “哈哈哈,天道好轮回啊,没想到你们也有中招的时候。”柳青白指着他们,笑的肚子疼。 节目组: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丝毫不影响林妙然的高兴。 “你们怎么摔成这样啊?哈哈哈,好搞笑。” 节目组: 他们终于从地上站起来,脚下也不打滑了。 不用想节目组的人也知道这是谁干的。 后者丝毫不忌惮,双手环胸,笑的肆意。 于是,这一路上原本准备好的东西,都变成了节目组和易谨斗智斗勇的法宝了。 三十六计都用上了,各种威逼利诱。 易谨很快就适应了海边的环境,对周围的地貌有了简单的了解之后,开始见招拆超。 两方打到五五开。 柳青白和林妙然两个吃瓜群众,就看着她们斗来斗去,最后坐镇的导演都来了,非得和易谨杠。 “易谨不会和他们打起来吧?”林妙然发出疑问。 “不可能。”柳青白摇摇头,“你还没看出来?” “看出什么?” 柳青白双手环胸,指点四方,“易谨和节目组啊,他们分明就是小学生的菜鸡互啄,哪里打得起来?” 这针对和反抗都跟闹着玩似的。 一个疯狂坑害,另外一个疯狂走位。 柳青白恨铁不成钢的对林妙然说,“你这都没看出来。” 林妙然: 好家伙。 晚上,节目组连帐篷都不给易谨准备了,给了她一个没有搭的帐篷,对她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易谨可不会搭帐篷,以前都是节目组准备好的帐篷。 她看了半天,最后摸石头过河,还是没弄成。 “易谨,要不和我睡一个帐篷吧?”林妙然对易谨说。 她摇摇头。 易谨没什么表情的看节目组的人笑的花枝乱颤。 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海边,连接着璀璨无比的星空。 她的神情一滞。 怔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海水静谧无波,星河璀璨。 易谨寻思半天,最后把帐篷给撕开,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吊床,绑在两棵树上。 高度正合适,易谨坐在上面,冲着节目组笑。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梁梯。 节目组的人气的脸都绿了。 她一侧头,就能看到那一副美景。 第80章 我不太确定 易谨的心情变得平和起来,对节目组的挑衅也没有什么反驳回去的心思。 导演闹了大半天也累了,坐在那和易谨聊了一会儿天,这才说,“那边有帐篷,给你留的。” “不用。” “你不是还怀恨在心吧?”导演有些诧异。 后者给他一个白眼。 导演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说,“东西给你留了,明天记得配合一点,不然没有节目效果。” 易谨只当没听见。 很快,他们也去休息了,易谨睁着眼,没有半点睡意。 最后坐起来,在火堆旁,望着星河与大海形成的瑰丽景色。 少时不懂事,她总看一些杂记游记,一心向往山高海阔任由她闯荡,后来被战事磨平棱角,偶尔想起那些念头也不曾多起过涟漪。 沙门府一战她久久不能释怀,宛如一座大山沉沉的压在她的胸口,郁结极为难解。 来到这里,她之前从未感觉过一丝真实感,做什么都是轻飘飘,没有实质。 仿佛是一场梦,醒来后她仍旧躺在那枯骨埋葬的沙门府。 唯有遇见徐言时后,她依稀感到了些许真实。 再望见这等璀璨星河。 是她连做梦都不可能看到的场景。 这么一坐,便是半夜,易谨没有睡太久,早上起来打拳时,又看到太阳冉冉升起的画面。 红彤彤的,从水平面慢慢升起来,仿佛是从水中出现一样。 她内心泄出一口气。 往事皆为风,她再多想也无意义。 等柳青白起来,便看到易谨早就已经坐在那吃东西了。 “早。” 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柳青白身体抖了又抖。 狠狠的揉揉眼睛,左看右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柳青白快速的窜到易谨身边,“谨姐你竟然和我说早。” 后者面无表情的把他拍飞。 徐言时从睡梦中醒来,他昨晚睡得不太安稳。 吃早饭的时候,也有些不在状态。 “阿言,你感觉还好吗?”徐母有些担忧看他。 “昨天没睡好。”徐言时安抚道,“妈,我没事。” “妈,你不要每天都神经兮兮的。”徐年给她端了一杯牛奶,“你没看到现在阿言已经好很多了吗?” 徐臣赞同的点点头。 徐母挨个瞪了一遍,“我这不是神经反射吗,你们还教训起我来了。” “这两天也不见阿言往外面跑了。”徐母斜看徐言时,拉长声音。 徐言时露出浅浅的笑,勾起酒窝,像一只炫耀的猫,“阿瑾去录综艺了,她过几天才回来。” 徐年调侃,“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徐言时心脏漏跳两下,耳垂不由自主的发红,张张嘴,犹豫半晌,“我也不是很确定。” 他以前一直明白,自己对将军都是敬佩和敬仰,半点不掺杂其他的意思。 但是 现在徐言时却不敢这么肯定了。 他想去更接近将军,想无时无刻的听到她的声音,调戏也好,正经说话也好,低声浅语,他都想听。 徐言时想着,从脖颈处便冒出一点红,渐渐的蔓延至清隽的脸庞,从头顶都要冒出烟来了。 手指捏着筷子,来回的转来转去,又觉自己想的羞耻,捏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徐臣:哦吼。 徐母:? 徐年:哦吼。 “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追人?”徐年直接坐到他身边,打着包票,“我可是爱情大师。” “之前我见过那丫头,性格很好,还是个学医的,有担当。” “你们都见过?”徐臣微微拧眉。 “对啊,上次她来我们家做客,大哥还和她下棋了。” “下次再请来一次,看看能不能定下来。” 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徐言时只觉得自己都快羞耻到爆炸了。 他站起来,恼羞成怒,“你们别说了。” 其他人一停,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徐言时面色绯红,“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不要乱说!” 他有些气急败坏。 徐家人不由自主的全都露笑。 徐年:“没见过你春心萌动的样子,一时间打趣的有点狠了。” 徐母:“去试试吧,说不定能开花结果呢。” 开花结果。 徐言时的心剧烈的跳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红的滴血,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看着徐言时上楼,徐臣收回笑,问徐母,“那个易谨,性情可靠?” 徐母点点头,“本来我听施家的施柔说她性情恶劣,总是捉弄人,她上次来我们家,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眼睛也干净的很,我觉得不像她说的那样。” “上次大哥查的资料我也又看了一遍。”徐年说,“她爷爷是个老兵,得了不少勋章,她从小跟着她爷爷奶奶长大的,应当长不歪。” 徐臣若有所思的点头。 “最近阿言做的事儿,大多和她有关,你们看看有什么能帮的,就帮衬点。”徐臣说,“要真被他查出点什么东西,不用念及旧情,直接办了。” 徐臣的话一说出来,徐母和徐年就明白了。 有些人的家底儿不干净,他追究的不深,但现在徐言时和易谨有了关系,他儿子又这么喜欢,没道理他这个当父亲的还拦着,让他不要深查。 徐年问,“不会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不会。” 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就有一定的依据。 徐言时换完衣服之后,便去了公司。 易谨给他的卡,他收到之后没多久就开始动了。 她把钱那么利落的给他,徐言时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本来,徐言时已经想好要帮她怎么理财了,但今天温氏的报表送过来了。 他转念一想,唇角轻勾,又有了新的想法。 温家不是很看不起将军吗? 等他们集团易主,看他们还怎么笑得出来。 这一想法的第一步,得要把易谨的钱先翻上几倍。 这对徐言时来说并不难。 忙了一上午,徐言时饭后睡了一会儿,醒来没多久,他就从保镖那边得知,警察那边有动静了。 之前徐言时告诉易谨,温母家中是做美容医院的,她告诉警察后没多久,警察就潜入了温母家中的美容医院。 第81章 你别胡说 最开始,他们还真在里面找不出什么东西。 里面的员工嘴巴严实的很,什么都不说。 他们找了一个女警察潜入里面,装作是做美容的人,混进里面。 这才听到了有用的信息。 那天来的人中,有一个贵妇,进来看了半晌,问道,“这几天怎么不见小玲医生?” “小玲医生辞职了,以后可能都不会过来了。”里面的工作人员这么说。 “啊,那可惜了,她做的医美还挺好的。”贵妇有些遗憾,“上次还是她帮我做的呢。” 工作人员笑着说,“我们这边还有很多很棒的医生,您要不要试试?” 贵妇自然是跟着人去做美容了。 那女警察跑了三四趟,才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回去就和局里的人说了一遍。 警察把视线放在了这么一个叫王玲的人身上。 她在温母的美容医院干了有六七年,每年年薪将近五十万,很多人都羡慕不来。 王玲忽然的离开让警察感觉很不对劲。 他们顺着这条线索,很快就找到了王玲的账户。 就在一个星期前,她的账户分三次,一共打进了五百万。 具体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的钱,其中深意非常值得考究。 警察还发现,她早在四天前就出了国。 死去大爷的儿女,被汇款两千万,然后出国。 温母医院的王玲,也被汇款出国。 这些也太过巧合。 警察在国内,他们可以穷尽全力的去搜捕一个嫌疑人,但眼前的这两个嫌疑人,他们从国内离开,想要把他们抓回来,谈何容易。 他们试图去查美容医院的购入和出售肉毒毒素的记录,但记录上面记载的尤为清楚,每一支肉毒毒素都有迹可循,看上去无比完美。 警察一时有些没办法。 易谨被打这件事,本就被徐言时有意盯着,现在消息传过来,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认为逃到国外就可以逍遥法外。 徐言时的表情仍旧温和,但眼底,透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冷酷。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在国外,他们只会落网的更快。 他打了好几个跨国电话,最后和颜悦色的将电话给挂断。 徐言时想起之前易谨气到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他薄唇轻抿。 他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和节目组的人你来我往的斗了两天多,易谨没累,节目组的人先累了。 他们想方设法的去坑易谨,偏生易谨已经摸透了他们的套路,大多数的坑她都没踩进去,要是踩进去了,易谨也会立刻报复回来。 简直就不是人。 时间一久,他们就生气到气得没脾气了。 “看来节目组的人还是不太行啊,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我谨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柳青白分析了战况,对节目组的人十分的失望。 本来他还以为节目组这么多人,终归能有一个能把易谨给拿捏的死死地。 结果没想到,他们中没一个能打的,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开始举白旗了。 “那是易谨太厉害行不行。”林妙然瞪他,“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想看易谨吃瘪?之前易谨帮你都白帮了。” 林妙然才通过这么几天的相处,就已经被易谨给收服,几乎是易谨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俨然一副“易谨的小迷妹”的模样。 要不是易谨拦着,她都要给易谨喂水了。 柳青白一噎,失笑道,“你还真是护她。” 林妙然双手环胸,也瞥他,“总比某人暗戳戳的,连喜欢唔。” 话还没说完,林妙然的嘴就被捂住。 柳青白瞪大眼睛,仿佛是为了隐瞒什么,声音变得又大又粗,“你别胡说!” 林妙然猛拍他胳膊,让他松手。 “你不许乱说了,知不知道?”柳青白脖子通红,威胁她。 林妙然只得点头,柳青白这才放她。 能够呼吸的林妙然大口的呼吸了好一会儿,这才追着他锤,“柳青白!你找死啊!” “你给我站住!你是不是想把我弄死!柳青白你给我站住!” 柳青白松开她之后就立刻撒腿跑,跟个兔子似的,林妙然追了半天都没追到,气的直跺脚。 最后柳青白还是被易谨抓住,猛揍了一顿,最后鼻青脸肿的朝林妙然道了歉,林妙然这才眼泪巴巴的跟着易谨离开。 柳青白都要气死了。 后面,易谨她们又和大部队汇合,共同走下面的路。 毕竟是最后一次录制,导演也没想着催泪,就只是单纯以国人的思考方式,进行仔细探讨之后,决定让他们在一起共同拍摄完毕。 现在的罗娉怕极了易谨,别说是找事,现在对她几乎是能避则避,半点不敢过来。 晚上,易谨被采访。 导演问她这次来参加综艺的最大收获是什么。 导演他们举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说易墨!!!” 脸上就差没有明写“搞事”二字了。 易谨对他,对易父易母都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好感,这事她也不怕被别人拿出来说。 只平静道,“有些事,勉强不来。” 她说的已经足够委婉。 早早注意到她这边的易墨,在看到节目组的人举起那个牌子时,就知道他们想搞事。 悄悄走过去后,便听到易谨冷酷又毫无波动的话。 他怔愣的看向易谨。 心中腾起莫大的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随着易谨的这一句话而飞速流逝。 他狼狈的跑走。 一夜无梦。 最后一天的录制,节目组给了她们最后一个考验。 自己手做一个木船,离开这座海岛。 距离海岛不远的地方,就是大陆,只要她们乘坐木船,就能从海岛离开。 上次森林中做木筏的经验已经给了她们很多经验,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这些人,第一次,真正的开始共同合作。 易谨同罗娉她们仍旧没有任何交流。 同易墨仍旧当做陌生人。 反观是易墨,盯着易谨,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欲言又止。 直到易谨开始绑绳子,手中的绳子不够了,易墨见缝插针,把绳子递过去。 第82章 算账 林妙然也在易谨的身边,同样也递了绳子。 两分绳子一递过来,林妙然和易墨的视线就对在了一起。 林妙然早就看明白了,易谨不待见她这个弟弟,易谨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所以当她撞到易墨的视线时,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易墨只当没看到,看着易谨一言不发。 易谨随手接过林妙然手中的绳子,把木筏给绑紧。 林妙然立刻露笑,高兴的娇声说,“易谨,你还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帮我拿水。” “好!” 林妙然立刻就转身去拿水。 她身边就只剩下易墨。 “对不起。” 忽然,耳边传来一句低声的道歉。 “姐,对不起。”易墨低着头,往易谨的身边走了走,“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 正弯着腰干活的易谨,听到他的话,将腰直起来。 澄净的双眸看着他。 不敢和易谨对视,易墨低着头,仿佛是一个犯错祈求原谅的小孩。 “我说过,不原谅。” 易谨从他身边走过,“以后别来烦我。” 易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等竹筏被做好,足以撑得下他们八个人,便上了木筏。 易墨站在靠边的位置上,死死的盯着易谨。 他不相信易谨就这么不愿意管他。 他是她弟弟,以前她还教训他,她肯定不会就这么丢弃他。 易墨的视线在四周看着,海水已经开始往木筏上面拍打。 易墨视线一转,想了想。 脚下猛然一滑,易墨的身体瞬间就跌向海中。 一声噗通的剧烈响声,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易墨在水里挣扎着,不停的呛水,他冲着易谨大喊,“姐!救我!” 他的呼救,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易谨。 她冷漠的看着易墨在水中呼救,丝毫没有任何要救他的举动。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 易墨自然看到易谨冷酷的神情。 他的心下逐渐发凉发冷。 易谨真的不想救他。 可是最后,易谨还是跳下去救人。 易墨连水都没咳,上木筏后,神情都变得热烈起来。 仿佛她救他这个信号,就在说明她已经原谅他了。 便听到易谨冷冽的口吻,“恶劣又下等的手段。” 易墨和其他人的神情都有些凝滞。 小心翼翼的看向易谨。 她浑身湿透,高挑的个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易墨,语气含着不耐,“我救你,只是出于仁义道德。” 哪怕一个乞丐掉下水,她也会救。 她的话,让易墨浑身发冷。 这接下来的拍摄,众人都有些不敢惹盛怒中的易谨。 回到大陆,易谨换了一套衣服。 顺便,把那三万块钱给了易墨。 “替我付的医药费还给你,高棋找我录综艺,人情还你。” 他们站在树下,易墨看着眼前的这一摞钱,只觉眼睛被刺痛。 “你什么意思?想和我划清关系?”易墨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走,“我们是亲姐弟!你怎么都不可能逃脱的血缘关系!” “我歉也道了,你究竟想让我怎样才能原谅我?”易墨气的浑身发抖。 易谨陡然扭头,“既然你想算账,那我便与你算。” “十岁时,爷爷生病,我找你妈要钱,你妈不给,污蔑我偷钱,你们一家,把我从那肮脏之地赶出去。” 她平静的声音响起,犹如一记惊雷,在他耳边响彻 “十二岁,爷爷去世,你和你妈,将我赶出爷爷的灵堂,说我不配站在那里。” “十五岁,你妈让我辍学,赚钱,嫁人,是奶奶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滚,你爸气不过,在半夜吊着我抽了一个小时。” “十八岁,我考上大学,你妈疑我作弊,我被选中演戏,你当时如何说?” 易谨一步一步的紧逼,冷静的声音里逐渐泛起一股难以压制的愤怒,“就你能演戏?易谨,你能不能别给我们丢人?你妈说,我和导演有不正当的关系。” 易墨面色由青转白,莫大的窒息感犹如大石,紧紧的压迫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被步步紧逼的易谨逼到靠着树干,无处遁逃。 充斥着愤怒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在他耳边作响,“紧接着,你觉得善良,美好的温月月,没有得到角色,转头告状,便有四五人将我抓起来,把我当垃圾一样打。” 易谨拎着他的衣领,瞪大的眼眶,泛起一股轻嘲的雾气,“你知道五六根肋骨一起断掉,疼到恨不得立刻去死,被人踩到脸上的感觉是什么样吗?” 易墨眼底溢出痛苦,眼泪如流水一样串串不停的流出来,他不住的摇头,“不不” “你以为,轻飘飘一句我错了,你就能得到原谅?”易谨一拳锤在他身后的树上。 树枝晃动,有树叶落下。 “以前的易谨,早已死在废车场的那场殴打之中。” “想补偿,你该问问欺辱过易谨的人,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怎么不去偿命?” 她眼眶发狠的红,声音嘶哑,磅礴压力直朝他袭去。 易墨嘴唇颤抖,哭的不能自已,一张从来只让粉丝尖叫的冷酷俊脸上,此刻写满了痛苦。 易谨便这么看着他哭。 胸口处的郁气因为这顿怒斥而感到舒缓不少。 易谨将他松开,口吻含着冰霜,“日后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我视线内半步。”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易墨神情痛苦,脑袋犹如撕裂般的发疼。 易谨的话,仿佛一把开了刃的刀子,一下又一下,毫不犹豫又狠厉的往他心口捅。 莫大的痛感让他害怕到了极点。 是他们,一步一步的把易谨推到深渊,推到和他们相反方向的路上。 察觉到这一真相的易墨,失声痛哭起来。 他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传过来,易谨的内心没有泛起任何涟漪,坚定的抬脚往下走去。 最后离开,易谨都不曾在见过易墨。 柳青白和柳父都过来和她说话,说以后一定会去奉城找她玩。 柳青白把她和易墨之间的矛盾看的清清楚楚,易墨的痛哭他也听到了。 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柳青白还是决定相信易谨。 “以后我一定会找你的!”柳青白鼓着勇气对她说。 易谨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随意的点点头。 第83章 上药 林妙然也过来掺和一脚,“我也会来找你玩的!” 气的柳青白直想捂她的嘴。 易谨还在气头上,只平静的点点头,明白他们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易谨才发现自己指关节正在流血,疼痛密密麻麻的。 她没有在意,只随便用纱布围了一圈。 从飞机上下来,易谨准备回学校。 刚刚从机场内出来,易谨就在路口看到一个人,那人也看到了她,丹凤眼弯下弧度,漂亮极了。 易谨看着他,徐言时几乎在确认易谨注意到他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朝她跑去。 “您终于回来了。”他带着口罩,易谨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迫切高兴地口吻,很快就将易谨心头的阴霾赶去。 “如何知道我在此?” 她疑惑的问句让徐言时脸上发烫,神情闪烁,扭捏道,“我问了节目组。” 他们并没有隐瞒易谨这次的行程。 “我送您回去吧。” “行。” 二人来到车旁,易谨准备开车门,抬起的手背,上面包着纱布,丝丝血迹渗透纱布,在外头那一层留下痕迹。 红色的血迹顿时映入徐言时的眼中,他飞快的捏住易谨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来。 语气中带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和心疼,敬语都不用了,“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易谨另一只手上还拎着自己的包。 “不小心受伤了。”她随便解释。 徐言时有些着急,立刻拉开车门,“先进去、” 易谨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一时轻轻扬眉,唇角轻勾,没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上车。 “医疗箱呢?”徐言时问司机。 他这会儿比刚才看到她还要着急。 司机立刻将医疗箱拿出来。 他时常生病,又怕磕怕碰的,医疗箱几乎是徐家每辆车上的标配。 徐言时从里面找到消毒酒精,云南白药还有干净的纱布。 他眼眶急的有些发红,看着她,平常不管怎样说话都带着一股笑意的声音里,此刻也多了许多的涩意,“我能帮您上药吗?” 易谨点点头。 得到同意,徐言时凑近了易谨坐,将她手上的纱布给解开,一圈又一圈的沾着血迹的纱布从她手上拿开。 露出里面破皮露肉的伤口,更加刺痛徐言时的神经,他拧着眉,流出的疼惜几乎掩饰不住。 取下口罩,徐言时抬起她的手吹了好几下,轻声问,“是不是很疼?” 他比自己都要珍视的模样,让易谨感到很是新奇,不过她还是摇头,“还好。” 不算太疼。 徐言时不相信她,忧愁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就没有掉下来过,漂亮的眼睛里都带了许多难忍,仿佛易谨的手很疼。 用棉签沾了消毒酒精,徐言时弯腰低头,抬手轻柔的用棉签将她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 小心翼翼的,如视珍品。 仿佛是怕她疼,每擦一下,就吹一下,还问她,“我用力重不重?” 湿热的气息落在她的手背,易谨没有任何痛觉,她盯着徐言时紧张又恨不得替她受伤的表情。 好一会儿,才开口,多了一丝哑意,“你挠痒痒呢?” 车内司机安静开车,她磁哑的声音响起,落进徐言时的耳中,平白带起一阵酥麻,他跌入星辰的丹凤眼,天生上挑的眼尾更红了。 耳垂不自觉的红起来,握着易谨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了一些。 他惊觉手中手腕皮肤肌理细腻如瓷,温热如上好的美玉。 徐言时瞬间哑了声,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他想飞速的丢开易谨的手,躲进易谨看不到的地方,可如此触感,如此贴近的距离,让徐言时如何都无法抗拒。 小到不可察觉的一声呜咽。 易谨看便看着徐言时低着头,柔顺的发丝垂下来,挡住他清隽的面容,只有优美的下颌和脖颈上,沾了晚霞的绯红,莹动如斯。 浅粉的薄唇也抿着,他喉结似乎在轻轻滚动,擦血水的手都在发颤。 易谨看着他,眼眸深处,逐渐暗涌出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视线太过赤裸,徐言时知道易谨在看他,他的手就抖得更厉害。 喉间轻溢出意味不明的轻笑,令徐言时内心发痒的同时,也感到身边那抹视线挪走了。 徐言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手都稳了不少。 易谨没再看他,靠着靠背,闭眼休息,他握着易谨的手腕,用棉签擦完之后,往上面喷上云南白药,又重新裹上纱布。 轻声对她说,“您回去莫要在伤口上沾水。” “以后您要拿手术刀,一定要保护好手,千万不要受伤。” 后者也没抬眼,收回自己的手,“我知道。” 手中一空,徐言时的心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空了一块,他盯着易谨收回的手腕,眼底多了一些失落。 “您饿不饿?我带您吃东西。” “可以。” 可以多待一会儿,徐言时不由自主的笑出来,清浅的如芙蕖一样。 易谨多在他的脸上看了两眼。 在餐厅里,徐言时又将她的卡还给她。 唇角勾着笑,温柔道,“本金的钱已经赚回来了,这里面正是您的那四十万。” 易谨看着自己的卡,轻轻扬眉,“这么快?” 徐言时点头,“您猜这次赚了多少。” 他迫切的话语,仿佛是在邀功一般。 “多少?” 徐言时伸出手,露出两根手指。 “两百万?” 徐言时眼眸一弯,星辰入眼,尽是亮光,笑说道,“您当真一猜就中。” 易谨是随意猜的,却没想到真的猜中了。 本来他是准备买基金的,适合长期打理,也非常稳定,但他定下了另外一个目标,周期性比较长的基金就不适合了。 于是他买了股票。 股市变化莫测,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只要一天,就有可能倾家荡产。 “我运气不错,买的几只股票涨的很快。” 短短几天,他用易谨的钱买的股票就迅速翻倍,最贵的一只股票的价钱涨到两千刀。 这本来就是为了赚快钱,徐言时在一只股两千三十刀时及时收手,所有股票加起来卖了两百多万。 有了这两百多万,后头就好做了。 易谨不吝赞赏,“你在这方面很强。” 第84章 蹦迪 徐言时唇角勾勒着温柔,满足的露笑。 “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徐言时问她。 现在综艺也拍完了,她也不用来回跑了。 “学习。”易谨道,“教授让我本硕连读,大二参加比赛,大三可以进实验室。” 本硕连读就代表着她要压缩自己的时间。 教授给她说过在医学上,学历,阅历,和能力缺一不可。 她想走的更远,就必须充盈自己。 徐言时莞尔,“将军这么努力,那我也不能落下风。” 二人相视一眼,也不知谁先轻动了心思,轻快的气氛瞬间就转变了一些。 徐言时的面上温度攀升,率先将目光挪开。 易谨抬起公筷,往自己的餐碟中夹了一筷子菜。 无声无息的把饭吃完,徐言时都没有鼓起勇气说出来一句话。 从餐厅出来,徐言时跟在易谨身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不看路,当心撞墙。”浅浅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徐言时回过神,就差一步,他就撞到旋转门上了。 身后的人发出淡意笑声,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先一步从餐厅走出去。 易谨慢条斯理的跟着他出餐厅。 送易谨回到学校,徐言时招呼都没打,火速逃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易谨是什么洪水猛兽。 看着离开的车子,易谨眼底染上细碎的笑,抬脚准备往里面走。 哪知,离开的车子又回来了,从上面下来的人跑的有些快。 徐言时手中拿了药,一股脑的全塞给易谨,声音发紧,“别忘了每天换药。” “我走了。” 说完,他又飞速扭头离开。 看他如矫捷的猫,也不等她回答,就直接跑了。 易谨轻咬舌尖,眼眸眯了眯。 素手捏了捏还带着徐言时体温的药。 跑的倒是挺快。 气儿都不喘一下。 哪里像有病的模样。 易谨轻呵,扭头走进学校。 刚刚走进宿舍,她便看到舍友正在收拾东西。 “哇!易谨!你这次这么早回来了!”妆还没画完的田音听到开门的声音,有些惊喜。 “拍完了。”易谨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环视放满书籍的桌子,最后腾出来一块位置,把徐言时给的药放在可怜巴巴的一丁点地方上。 “你的手受伤了?”童乐看她垂下的手上围着纱布,有些惊讶。 “已经处理过了。” 她们都是学医的,看到易谨放在桌子上的药,就知道她做过处理,这才放心下来。 “不过也要小心哦,别让伤口裂开了。” “我们一会儿去吃东西,顺便再逛逛,你要去不?”赵子昕问她。 本来她们还以为易谨不会回来这么早呢,没想到她这次回来,还不到晚上。 易谨摇头,“我吃过了,你们去吧。” 童乐画了一个漂亮又精致的妆容,冲她抛了一个媚眼,“那我们给你带蛋糕回来哦” 她们走后没多久,易谨将自己的东西扔进洗衣机里洗了一遍。 然后坐下来看赵子昕走之前给她留下的笔记。 她们的课程进程不算慢,学的东西很多,易谨前段时间的恶补,已经把能用到的知识学的差不多了,现在在一众学生之中,也有足够的知识面。 但这些还不够。 看完笔记之后,易谨开始琢磨怎么进行自习。 等童乐她们回来,真带了很多好吃的蛋糕,她一股脑给了易谨三四个。 然后坐下来脸都没洗就开始吃瓜。 “今天你们节目组的人也在网上发布这次综艺录制完成的消息哎。”童乐脚下一用力,人体工程椅就滑到了易谨的身边,把手机举到她面前,“你看看,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啊,我丢,好帅!” “我也看到了,这图片,你在飞吧!?” 易谨被她们强行呼唤过来,扭头看过去。 却见照片里面她带了一个护目镜,蓝天之下,她四肢大开,似乎还勾着唇。 易谨一顿,道,“导演安排的跳伞。” 田音:!!! 童乐:!!! 赵子昕:!!! “怎么样!爽吗?” “我也想去跳伞,但是我要是被摔死了怎么办?” “飞翔的感觉怎么样?” 三人火速围过来问。 易谨想了那一刻的感觉,接着便露出轻笑,“很刺激。” 都能让易谨笑出来的项目,肯定很好玩! “那要不我们攒攒钱,下次周末咱们去跳伞玩?”赵子昕犹豫的说。 童乐说,“得去专门的跳伞基地,而且还得经过专门的训练,才能让你跳伞,你看咱们平常周末有时间吗?” 赵子昕: 田音迅速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要不,我们去蹦极?” 她跃跃欲试,“我觉得蹦极也挺刺激。” “我也超想去蹦迪!”童乐十分激动的说。 另外三人看向她。 出去易谨的疑惑,另外二人都带了一股意味深长。 童乐: 等等,我说了什么? “姐妹。” “实不相瞒。” 赵子昕和田音:“我们也想去!” “是不是!”童乐一句无心之话,迅速揭开了她们的遮羞布。 谁还不想去蹦个迪了? 易谨满头雾水,究竟是什么样的剧烈运动,才能让她们如此兴奋。 三人开始讨论要什么时候去了。 易谨也听不懂,扭头继续看书。 “你们知道哪有蹦迪的地方吗?” “对面有人知道,我一会儿去问问。” “什么时候去啊,我超想蹦迪的。” “下星期?” “不行不行,下星期易谨有篮球赛,你忘了?” “也是,那要不就,跨年的时候?” 现在也十一月了,距离跨年就剩下一个多月,到时候,那么多人一起跨年 想想就刺激。 “好啊好啊!” “那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在三人愉快的决定下,决定她们四人在跨年那天,勇闯酒吧! 易谨甚至还不明白这个蹦迪是什么意思。 只当是什么比跳伞更刺激的极限运动。 她都无所谓。 话题被挪开,她们聊的热火朝天,也就没有发现,易谨彼时已经登上了热搜榜。 最开始,在官宣的时候,易谨并没有露脸,大众有相当一部分的易墨粉丝都觉得他的这个姐姐是来蹭流量的。 第85章 还挺整齐 很多人都叫嚣让易谨不要蹭易墨的流量。 待这组照片出来时,她们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一大波水军,开始抓住易谨蹭流量,为以后进娱乐圈做准备的事情开始攻击易谨。 一波吃瓜群众看的热闹。 易谨这么快就上热搜,还被这么多人攻击,我赌两毛钱,有人怕她真进娱乐圈而挡了某些人的路。 易谨不要蹭我家哥哥的流量啊!你离我家哥哥远一点! 谁家的人啊,竟然这么快就买了水军。 我已经开始期待这个综艺了,导演能不能赶快剪片子! 易谨真是蹭易墨的流量了?他们都是姐弟俩了,易墨还不想带带易谨吗? 今天易墨回来,就他一个人,在机场脸白着呢,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网上的人议论纷纷,开始讨论易谨到底会不会进入娱乐圈,易墨该不该带带易谨,让她知名度更高一些。 徐言时回到家,家里的人都回来了。 徐绵绵朝他跑过来,欢快的喊,“小叔叔” 他面上的热意已经逐渐消退,看到徐绵绵,抿唇便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绵绵今天回来了呀。” “小叔叔,小叔叔,我跟你讲,妈妈要生小弟弟了。”徐绵绵拉着还没走去的徐言时往一旁走,神秘兮兮的说。 徐言时有些惊喜。 “真的?” “对!”徐绵绵认真的点点头,“妈妈怀了小弟弟,不能好好照顾绵绵,绵绵要和小叔叔住在一起。” 这才六岁的小姑娘年岁不大,说起话来倒是条条是道。 徐言时含笑的牵着她的手,“绵绵会不开心吗?” “不会呀”徐绵绵笑的甜甜的,“绵绵也喜欢小弟弟!” “真乖。”徐言时拉着她走回去,“那小叔叔去哪都带着你。” “好哎!” 瞧着徐言时和徐绵绵一起走过来,徐戈就知道这小机灵鬼又提前给她叔叔透消息去了。 对上徐戈的目光,徐言时不由得笑道,“恭喜大哥。” 徐戈人逢喜事精神爽,面上笑容也多了很多,“看来过不了多久,又该有一个小萝卜头烦你了。” 徐绵绵,施小宝,都很喜欢徐言时。 这俩小孩儿回来,谁也不粘就黏徐言时。 徐言时并没有觉得小孩儿有多闹腾,无论是小宝,还是绵绵,都很听话,被教养的很好。 他莞尔轻笑,“没关系,我也很喜欢他们。” “这一胎胎相不怎么好,绵绵这里我可能照顾不过来,只能让她跟三弟你玩几天了。”徐戈的妻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过几天我妈就从国外回来,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徐母工作也很忙,昨天还出国忙业务,好一段时间回不来,家里虽然有保姆,但她还是不怎么放心。 徐言时闲暇时候比较多,算是家中比较闲的了。 他也很喜欢徐绵绵,之前都是他自己在家,也会很无聊,有个孩子在,他也能打发闲暇时间。 而且 徐言时看着天真可爱的徐绵绵,也不知想到什么,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嫂子好好养胎吧,我能带得了绵绵。” 因为徐绵绵要住这边,徐戈他们自然也就搬回来住,也不想让徐绵绵觉得他们有了更小的孩子之后就忽略她。 不过徐戈的妻子明天也要搬到疗养院去调整胎相。 杨深一看到易谨上课,刷的一下坐到她身边,说,“你可算是回来了,明天咱们临床01,02,03,04四个班的女子篮球选拔就开始了,你现在还会打不?” 易谨颔首,“明天去练。” 杨深:大哥,明天选拔。 “要不今天先练练?”杨深说道。 “练个球。”童乐把他拍开,“起开,今天不能练,易谨手上还有伤,等伤好的差不多了再说。” 杨深只好给童乐让位,顺口问,“你手受伤了?” 这已经是第三波问易谨的人了。 她平静的举起手。 杨深: “那你还是再休息一天吧。”他也是为了班级加分,只要明年他们班的排名在整个系排到前十,辅导员就能给他们班多申请几个奖学金。 但现在易谨都能和教授搭上话,以后肯定也是重点培养的学生,一个篮球赛和她以后实操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杨深还关切的问,“咱们这边的医务室里面的药齐全的很,你要不要再去一趟。” 闻声,易谨想起昨天徐言时闷声把药塞进她手中,转身就跑的事,不易察觉的轻笑,“不用,我自己有。” 徐家给徐言时准备的药,能用劣质的? 杨深只得作罢。 等到开始上课,易谨的思绪回笼,开始听课。 童乐悄悄的把手机转移到她的桌面上,指甲指了指上面的消息。 “你被黑了。”她小声说。 易谨平静的看了童乐手机上的字,然后点点头。 “你不用担心,我找人问问,看能不能把这些黑子的帖子给删了。”童乐小声安抚她。 她自己没有门路,但是可以找他爸帮忙。 “好生上课,莫要看这些有的没的。”易谨提醒她,“我并不在意。” “那怎么行,要是你在意了,也不跟我们说你在意,以后得了抑郁可不好了。”童乐可看过太多因为网暴而得抑郁症自杀的案例了,她也有点担心易谨。 易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 想了半天,最后总结,“打得过我,我才可能抑郁。” 童乐: 田音听她们说话,悄悄道,“上次易谨帮我教训臭流氓,她很强的。” 易谨自信点头。 “坐在第四排的女生。” 一记惊雷,从头顶响起。 还在低声说话的三人瞬间就凝滞了。 正打游戏的赵子昕火速把手机扔进桌子的内肚中,然后站起来。 做贼心虚极了。 老师看她站起来,微微一愣,然后又道,“我说的是你旁边的那三个。” 童乐她们低着头站起来。 老师慢悠悠的往她们这边走。 “你们四个,一个宿舍的?”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点点头。 “还挺整齐。” 418宿舍四人: 第86章 还没有还清 班里的同学开始闷头笑。 “站着听吧。” 等老师走远,继续讲课,赵子昕吸吸鼻子,声音极小,“老子这也能中枪。” 童乐用鼻音回她,“谁让你做贼心虚。” 赵子昕: 下课前,老师对她们说,“去实验楼302实验室,把这次讲的实验做一遍,记录好数据,下次上课交上来。” 众人:好的老师,一定做完! 四人饭也没吃,直接去了实验楼。 “我可真是傻啊,为什么要站起来呢!”赵子昕气成了河豚。 童乐笑的猖狂,“你要是不打游戏,还能听不出老师说的是谁?” “现在我就卸载。”赵子昕说着就拿起手机,直接把游戏给卸载,愤愤不平,“垃圾游戏,毁我青春!” “老师说的也没错嗷,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也就做个实验。” “可是,前头你们听了吗?”赵子昕问出一个致命问题。 那时正在刷热搜和正在打瞌睡的童乐和田音: 诡异的平静。 易谨举起自己的笔记本,“我记了。” “好姐妹!” 实验室里面没人,老师和管理员已经沟通过了,门给她们打开。 “一会儿走之前给我说一声。” “谢谢学长!” 她们四人在一起做实验的次数不少,已经有了经验。 四人各司其职,做的倒也快。 易谨将要用到的各类化学试剂拿下来,取出适量,开始做实验。 “都洗干净了。”田音把试管摆好,开始测试记录仪。 “每次看化学反应,我都觉得很神奇。”童乐看易谨将试剂挨个倒入器皿中,看着里面的反应,感叹,“做医生虽然累是累了点,但能把人从死神的手里面抢过来,还挺有成就感的。” “你已经想好做医生了?”赵子昕问她。 “对啊,不然我报这个专业干什么?” “我就不一样。”田音说,“我想当一个美容医生,那个很赚钱,我要赚大钱,然后买很多好看的JK,当一个旅游博主。” “真好,我也想这样。”赵子昕听她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又看向易谨,“你呢易谨,你为什么想当医生?” 易谨手极稳的把各类化学试剂倒入器皿中,平静道,“考上就来了。” “这么简单?” 易谨抬起头,细想半天,“第一志愿没有录取。” 本来原来的易谨并不想在奉城,而是报考的首都最好的医学院,不过没有录取,第二志愿才是奉城大学。 赵子昕问她是什么学校,易谨说了名字。 她沉默了。 “嗐,我为什么想不开问这个。” 她当初超常发挥才来的这里,本来想着混四年回去当个游戏主播,谁知道,听家里人说这说那,最后稀里糊涂的报了临床。 忙的跟条狗似的。 等记录完实验数据,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她们也没出去吃,随便在饭堂打了饭,然后回了宿舍休息。 易谨的热搜在榜上挂了大半天,徐言时不关注这些,知道的有些晚。 还是徐年起来之后看时事新闻时瞥到的。 他寻思这人是徐言时喜欢的,怎么这会儿上了这么一个易谨蹭流量的热搜。 随口把这事儿告诉了徐言时。 原本看徐绵绵玩的徐言时闻声,立刻走过去看他的手机。 徐年便将这个页面点开。 徐言时接过手机,视线从话题和评论上面扫过。 眉尾下垂,徐言时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怎么想的?”徐年问他,“易谨应该不是这上面写的那样,但是她会不会在意?” 徐言时只道,“她的心志坚定,不会被这种流言蜚语所干扰。” 他对易谨性格十分清楚,能够撼动她动摇的东西很少,易谨也不会被这些没有任何实质性伤害,又带着诽谤意味的话所干扰。 只不过。 她不在意是一回事,在他眼里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能容忍易谨平白受诬陷。 “这件事情的根源还是为什么易谨会上这个综艺。”徐年一针见血。 徐言时点头,“我会让人查清楚。” 他拿着手机去打电话,“我先找人把这些帖子给删了。” 造谣后头的人是谁,这很容易找到。 他去教训造谣的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得让所有人都明白,易谨不是那样的人。 帖子在中午时就立刻消失了。 他想了想最后给易谨打了一个电话。 彼时易谨她们已经回了宿舍。 她手机还没开声音,不过开了震动,嗡嗡的声音一响,易谨就感受到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来电的人是徐言时,眉头一扬。 电话接通。 懒洋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找我有事?” 徐言时耳朵微微一烫,轻咳,“是有些事情。” “网上的那些事情,您看到了吗?” 易谨坐下来,靠着椅子的靠背,“看到了。” “这事很好解决。”徐言时温声说。 “你想帮我?” “嗯。” 易谨咬着腔内软肉,道,“你已帮我良多,之前的恩情早还了。” 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紧,徐言时忙道,“还没有还清。” “您救了我的命,这点事情,怎么算还清” 徐言时的声音里还带了些许委屈。 他还想做的更多呢。 就这么一点不足挂齿的事情,算得了什么? 徐言时觉得易谨小看了他要报恩的心,一时有些失落的垂下头。 轻慢的笑声从话筒中传过来。 徐言时闷闷不乐。 “此事我自有办法。”易谨心情颇好,“你无需担忧。” “您想怎么做?” 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合同还在我这。” 里面明确的写了很多东西。 其中包括她不得利用易墨的名义为自己争取利益。 否则高棋有权利告她。 节目拍摄完后,除去必要的合作,易谨将不能打易墨的旗号为自己铺路。 如果易谨要进入娱乐圈,也必须记在易墨旗下。 这所有的利益自然是为易墨争取的。 但那也得是他能够在易谨的身上有利可寻。 易谨不进娱乐圈,那些假设,如果都是烟雾,连碰都碰不到。 她从开始综艺,不少人都认为她想进娱乐圈。 第87章 小叔叔也不知道 最开始易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等她明白之后,她就懒得去解释。 哪怕解释的再多也没什么用。 她不进那个圈子,日后和他们的交际也为零,解释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徐言时听到她说了合同里面的几个条款。 气的呼吸都变重了不少。 “您也不怕被他们坑了。” 易谨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为了拿钱。” 那时候她唯一一个工作也不要人了,她得为以后考虑。 闻声,徐言时的内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胸口仿佛被堵住了什么东西,令他无法呼吸。 大燕的易家乃钟鸣鼎食之家,何时能缺得了易将军的花销? 如今她竟然为了几十万,签了这么一个霸王条款。 “晚上我让舍友帮我拍一张,发网上。”易谨对他说,“无需担心。” 徐言时揉了一下眼睛,发涩道,“日后您都不会再缺钱了。” 有些小声,又如嘟囔般坚定的话语,让易谨没忍住,笑了出来。 清脆又清爽的笑声,让徐言时的耳朵,脸上都腾起绯红。 他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近话筒,听她笑。 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勾起笑。 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不过她能这么开心,他做什么都好。 易谨的舍友看她也觉得惊奇。 没见过她这么开怀过。 好一会儿,易谨才停住笑声,“行。” “想帮我,周末便来学校。” “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第一次易谨约他,徐言时顿时雀跃起来。 “篮球比赛,帮我助威。” 清浅声音含着笑意,落进徐言时的心中。 那只袋鼠啊,又活力满满的跳啊跳,怎么都不知累。 徐言时捏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有些涩然,又迫不及待道,“好。” 挂断电话,徐言时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灼若芙蕖的笑洋溢着。 又觉得房间颇有些闷,不足以释放他的情绪,他扭头就想去阳台。 哪知正好对上一双扑闪着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徐绵绵正好奇的看着他。 面对自己的这个小侄女,徐言时的脸上一红,将手机背到身后,脚步故意放缓,走到她身边。 弯下腰,轻轻揉揉她的脑袋,“不去午睡,怎么过来了呀?” 徐绵绵乖巧的回答,“想听小叔叔讲故事” 她眨着眼睛,仰头看他,“小叔叔,刚才你在给小婶婶打电话吗?” “咳咳!” 小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徐言时顿时噎住,没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徐绵绵立刻就急了,“小叔叔,你没事吧?” 粗粗喘息,徐言时将咳嗽压下去,如玉莹白的面上浮现薄红,摆摆手,“我没事,咳咳。” “爸爸说小叔叔身体不好,不能咳嗽!”徐绵绵抓住他的手,非常紧张,“小叔叔要看医生。” 徐言时心中微暖,又有些哭笑不得,止住咳嗽后,轻柔的对她说,“放心吧,我真的没事。” “你看,现在小叔叔是不是已经不咳嗽了?” 徐绵绵将信将疑,但看着小叔叔温柔的笑,她的心情也逐渐得到了平复,有些后怕的抱紧他的手,哭唧唧的说,“绵绵不想小叔叔生病。” 徐言时哄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把这个小祖宗哄住,带她去睡觉。 准备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徐绵绵又问起,“小叔叔,我要有小婶婶了吗?” 徐言时: 他轻叹,垂着眼睫,“小叔叔也不知道呢。” “什么呀?” 徐言时面上的笑变淡了一些,眼底氤氲一股忧愁。 因为他也不能确定啊。 他该如何确定,自己的心思是否是报恩还是其他的;该如何确定她是否也有同样的心思。 倘若日后她真有了良人,那他 徐言时胡思乱想着,一想到易谨会被别人抱在怀里,对别人笑,挂着清浅的笑,漫不经心的调戏别人,他的心口就刺痛般的疼。 难以忍受的窒息感往他身上压。 徐言时的脸都有些白了。 “小叔叔?” 徐绵绵软绵的声音把徐言时的情绪唤了回来。 徐言时猛然抬起头,对上徐绵绵疑惑的小脸,他勉强的笑了笑,“乖绵绵,快睡吧,小叔叔也要去休息了。” 徐绵绵非常懂事的点点头,也不缠着他讲故事了,“小叔叔午安。” “午安。” 徐言时从她的房间里退出来,他重重的舒出一口气。 想起刚才易谨的邀约,他轻捏玉扳指。 是他在胡思乱想。 刚才她都约他去看比赛,要他加油助威了。 应当没有其他人。 徐言时回到自己的房间。 往常这个点,他已经睡着了,但现在,徐言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有任何睡意。 满脑子都被易谨占据,让他很难入睡。 过了许久,徐言时蜷着身体,颤巍巍的抬手把手机拿过来。 点进易谨的聊天界面。 他没有和易谨聊天,而是往上翻聊天记录,找到里面其中一条语音。 犹豫的看着,上面简短到只有两秒的语音,徐言时面上薄红,觉得自己做的这件事很羞耻,可他偏生控制不住。 大脑控制不住的想她,可他又不敢去打扰。 徐言时红着脸,将语音点开。 “晚安,书生。” 短短的一句话,被徐言时来回听了不下百遍。 他终于是安下心来,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易谨上完课后,便把合同找出来,让田音帮忙拍照片,发到网上澄清。 “原来你今天中午说的办法就是这个。”童乐凑过去看了两眼合同,恍然大悟。 田音也在看,“别人说不定不相信你。” “无妨。”易谨回道,“这是给相信之人看的。” 她从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你看要拍哪里?”童乐问道。 易谨翻找到那几条硬则。 童乐看完之后,气的直发抖。 “这还真是高棋的笔迹!”童乐气急败坏,“这个经纪人怎么这样啊!易墨还没拦着点?!” 易谨道,“此时易墨应当不知道。” 她不喜易墨归不喜,但也不会拿莫须有的罪名往他身上安。 “怎么可能不知道。”童乐气死了,“他给高棋赚钱,以前脾气大着呢,高棋写这个合同,他能不知道?” 第88章 清醒了吗 易谨道,“无事,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童乐看她随意到已经完全无视的模样,心里这才好一些。 以后再也不粉易墨了! 田音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及时止损。” 童乐看着这合同,越想越气。 田音看她火冒三丈的模样,火速的拍了一张合同照片,连带着上面的签名也拍下来。 “拍了,拍了,你别气了。”田音把手机给易谨,让她先看看拍的怎么样。 “易谨都没生气呢,你马上都给气死了。” 童乐气的不想说话,充满悲伤的说,“我感觉我以后再也不会粉上其他人了。” 买什么专辑,冲什么销量,发什么应援。 都是假的。 田音火速赶紧帮易谨操作好,给她下载了平台,“点这里就可以把照片添加进去,然后打字,发送就可以了。” 闻声,易谨仔细琢磨了半天,终于明白该怎么发。 很快,易谨编辑的照片和字就开始被人转发。 她的措辞很简单:无稽之谈。 下面带了一张图片,上面的合同和签字人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众吃瓜群众很快就找到了易谨的微博,看了半天,发现这个账号是新注册的,没有姓名,没有其他图片,就连姓名也是最初级的编码。 好家伙,高棋不是易墨的经纪人? 这霸王合同易谨也敢签? 她签是有自信自己不会进娱乐圈吧? 为什么啊,易墨这么火,他姐也近娱乐圈,名声肯定涨的也很快,当明星多好。 楼上的是什么品种的鸟?娱乐圈还真没你想的那么好,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进娱乐圈好吧? 不对啊,高棋和易谨签订这个合同,易墨肯定也知道,他能任由自己经纪人这么坑亲姐,他们姐弟俩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网上的人议论纷纷。 徐言时吃完晚饭之后,便一直关注网上的消息,有人传来易谨发布澄清图片时,徐言时就立刻让人控制评论,把那些企图再次泼脏水的人拦在门口。 徐言时点进易谨的页面,发现她的粉丝犹如高楼耸起一般的快,现在已经涨了将近二十万了。 底下的评论里面,大多是怀疑她和易墨之间的关系的。 易谨说是澄清,还真是单纯的澄清微博,半点多余的话都没有。 徐言时看着无稽之谈这四个字,不由自主的露笑。 恐怕要不是他打那个电话,她可能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事情。 易谨的那条微博,有徐言时暗中护航,有惊无险的让大多数人相信了易谨没有蹭易墨流量的传言。 不过他们也在观望,观望易谨到底会不会在综艺播出之后顺势走入大众视野。 高棋那边也乱成一团。 他连夜就来了易墨家中,在外头点了好几下门铃,都没见易墨开门。 “易墨!你在干什么,给我开门!”高棋怒气冲冲的说道。 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沉默到了极点。 高棋找了公寓的管理员,让他把门打开,这才得以进入公寓之中。 “易墨,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高棋打开灯,一边走一边喊。 非常生气的说,“易谨真是不懂什么叫规矩,合同这种无比隐私的东西她都敢发出来。” “现在你的名声也开始被粉丝们怀疑了,你还不去解释?”高棋推开他房间的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味。 高棋眉头皱起,从朦胧昏暗的灯光下,总算是看到了人。 易墨落魄的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灌着酒,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空酒瓶,暗红色的红酒液体从桌上往下流,弄得到处都是。 头发往下垂着,掩盖住了他的眉眼。 满脸的颓废,却让高棋十分生气,“易墨!你到底在干什么?!” 易墨混沌的抬起头,看向来者。 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你你来了。” “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高棋气的直发抖。 易墨抹了一把头发,脚步踉跄,“我我的酒喝完了,你帮,帮我再买点回来。” 高棋冷笑,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清醒了吗?” 他用力极大,扇的易墨脚下没站稳,重重的跌在沙发上。 沉重发疼的脑袋让他神志不清。 没有听到易墨回答的高棋拎起他的衣领,“你赶紧给我洗澡听见没有,那么多工作等着干,你想让我赔钱吗?” 易墨眼底泛起泪光,大着舌头喊,“那你把我姐给我喊过来!让她把我打死,我给她偿命行不行!” 他的神经绷断,“我哪知道她受了那么多伤是为什么!我哪知道她没有骗人!她唯唯诺诺什么都不说!她有嘴怎么不知道给自己反驳!” 崩溃的哭喊让易墨腿使不上力气,豆大的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她说她死了,死在废车场。” “我给她付的医药费,她都还给我了,她说她录综艺只是为了还人情”易墨嘴唇不停的颤抖,眼神没有找落点,绝望又无助,“我真把我姐气到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回不来了 话语刚落,易墨白眼一翻,歪头昏迷过去。 他话都说不清的一阵怒吼,高棋得到的消息不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易墨和易谨决裂了。 但让他非常想不通的是,易墨不是不喜欢他这个姐姐,怎么会被易谨印象到这种程度? 高棋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着昏过去的易墨,最后没办法,只得先把他送到医院。 一整晚,没有几个人能休息好。 翌日,易谨跑完步,练完拳后回宿舍,将手上的绷带拆开。 里面的伤口已经结痂开始愈合。 她握了握拳头,关节那边也不会带起疼痛。 徐言时给的药膏非常好用。 之前为了让易谨不在洗漱的时候弄湿伤口,田音她们买了一次性的手套。 只要她用水,就让她用一次性手套把受伤的手给包住,然后再用皮筋箍紧,那样就不用担心弄湿伤口导致更严重了。 易谨重新上药,缠绷带,带上一次性手套洗了澡。 第89章 我也是 上完课,易谨中午吃过饭,和杨深还有童乐她们一起去了她们院里的篮球场。 学校大,医学院占比又重,所有地方加起来,都能比两个系加起来都大。 光篮球场就有三四个。 这次男女子篮球赛一起进行选拔,来的还有院里的主任和教授。 这届临床有四个班,人也不少,参加比赛的人也多,所以还得进行选拔。 篮球场上穿着球服的人大多数身材高挑,往那一站,就都是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易谨,你不要紧张,看别人怎么比你就怎么比,争取能通过选拔。” 田音和赵子昕比易谨都紧张,把篮球递过去让她先熟悉熟悉,又喋喋不休,想让易谨放松下来。 后者平静的点点头。 视线在周围划过,最后看到了她的老师。 正巧和燕教授的视线相对。 燕教授也没说什么,视线里也说着,“尽力便好”的意思。 易谨颔首,刚脱下外套,衣服就被田音给拿走。 她伤的手是左手,右手没什么事,运球和带球都没有什么影响。 在场的人太多了,不仅仅有过来参加选拔的人员,还有学生会的人,领导老师,外头也站满了各班来呐喊助威的学生。 很快,他们就开始学生会那边进行报名。 杨深看童乐帮忙和学生会的人进行沟通,便没有过去,走过去和辅导员联络了一下感情,余光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他走过去。 司以和正在看篮球场里面易谨投球的技术,便猛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话。 “你不是对易谨没兴趣吗?怎么还过来专门看她的篮球比赛?” 司以和:这人怎么一直阴魂不散的? 他面无表情的拍他,“你有意思没有?” 杨深朝他挤眉弄眼,“都来看她比赛了,你说有意思还是没有意思?你给个意思?” “神经病。”司以和翻白眼。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关注易谨?”杨深仍旧孜孜不倦的问他。 司以和的视线落在易谨身上,视线变得有些幽深。 “我还没确定,等以后确定了再说。”司以和收回目光,随意的打发他。 “我说你能不能痛快点啊,就这么扔下一句,你真是无情。” 司以和轻嗤,提醒他,“知道高中时候替我教训人的那位长辈吗?” 杨深仔细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点点头。 “你不觉得易谨和他很像吗?”司以和道。 杨深依稀记得那位长辈的相貌,又和易谨比对一般,认真的摇摇头,“哪里像了?长的没有一点像的地方行不行。” 司以和: 这臭傻逼。 智商这么低,怎么考上奉城大学的? 他又翻白眼,懒得搭理他,“走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又说一半留一半的!” 杨深冲他喊,“你不看比赛了!?” “稳赢的局有什么好看的!” 司以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深暗地里嘟囔了半天,最后又回去了。 一般篮球比赛要求的人是五个正式队员和七个替补。 他们只是校内的比赛,所以用不了那么多的替补。 只确定五个正式队员和三个替补。 选拔正式队员很简单,这些人两两对决,赢的晋级,最后只留下五人。 剩下输掉的人中再选出三个替补,一个简单的比赛队伍就能确定了。 今天就是选拔替补。 和易谨进行比赛的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带了一架黑色的框架眼镜,头发一丝不苟的扎起,没有点凌乱的发丝出现。 她足足比易谨高出一个头。 易谨抬头,眯眼瞧她。 “不好意思,我得进正式拿最高的加分奖励。”女生声音硬邦邦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她拍着球,等着裁判发令,道,“真巧,我也是。” “我从得知这个比赛开始就不停的训练,你是没有办法赢我的。” 女生看着她手上缠着绷带,“你手上有伤,会拖累你。” 裁判吹响口哨。 运着球,易谨的身体随着裁判的口哨开始动起来,清浅寡淡的声音在女生耳边响起,“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女生神情一凌。 别看女生个子高,但动作十分敏捷,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一览无遗。 易谨余光撇到她的动作,便知这个女生虽然看上去机械生硬,但绝对是一个练家子。 女生个子高,弹跳力也好,大多数球都能被她防御。 她犹如铜墙铁壁,伫立在易谨的面前。 这人比司以和还厉害。 童乐她们紧张的站在那里,看着易谨和对方胶着。 “不会吧,这才选拔赛,易谨就遇到对手了?” “对方好厉害啊,都能把易谨的假动作给看清。” “易谨,加油!易谨,加油!”田音跳来跳去的鼓着腮帮子给易谨加油。 她们都想看易谨能在篮球赛上大放异彩呢,可千万不能输啊! 纠缠半天,易谨发觉到她防御的实在是太固若金汤了。 眼眸微暗,易谨带着球往三分处跑。 她想投外线球。 女生迅速判断,紧随跟上易谨的动作。 易谨在外线准备起跳投篮,女生强大的弹跳能力就把易谨笼罩,只要易谨投球,球就一定能被对方给拦下来。 女生眼底多了一丝志在必得。 易谨神情未变,手中的球并未从高处往球篮里扔,转而扔在地上。 易谨比她跳的低多了。 脚步一落地,易谨带球趁女生未落地,直接冲破她的防线,此刻强大的爆发力让她飞速跑到内线。 女生再去拦截时,就看到易谨弹跳而起,手中的篮球被她灌入篮中。 “牛牛牛牛哇!易谨好棒!帅!” “易谨好帅!” 童乐三人开始无脑给易谨加油。 只这一球,易谨就先下一城。 女生停下跑动,镜片下的眼睛,看着易谨。 她落在地上,把球拍回自己手中,顺手扔给她。 “这次,你拦不住我。”女生沉声说。 易谨没说话,眼眸泛沉,弯下腰,防御姿态放的极为明显。 没有什么胜利能够轻而易举的获得。 她同样也一样。 女生开始进攻。 她想找易谨的破绽。 第90章 她是信仰 易谨能先拿下一分,肯定会放松警惕,只要她找到易谨的破绽,那她就能赢了。 彼时,女生还没有发现自己逻辑中的误区。 她习以为常的认为,眼前的人和普通人一样,会因为一场比赛的胜利而沾沾自喜。 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人,是身经百战,少有败绩统领二十万易家军的大燕第一女将军。 试问有谁能真的成为名将? 心焦气躁,轻视敌军,兵家大忌。 她如一只耐心捕的长鹰,鹰隼紧盯着物,无声无息的等待着那致命一击。 易谨一直没有破绽,女生心中便浮现些许急躁,脚步就开始乱了。 心下一狠,便想直接灌篮。 哪知,被易谨直接拦下,球连篮球架都没碰到。 一轮攻守下来,易谨完胜。 女生看着她赢了比赛,被她的舍友簇拥着,仍旧古井不波的模样,心里有些遗憾。 单单是心志,她就比不上。 耐不住性子,条件再有利,那也没用。 接下来,易谨又比了两场。 全无败绩。 童乐她们高兴坏了,叫嚣着下午上完课要去恰烧烤。 刚下了决定,易谨就被燕教授给喊走。 等她再回来时,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燕教授要带她去看手。 打篮球对手腕和手都有很大的损坏力,易谨她还在受伤就去玩球,要真出现什么大毛病,那可怎么办? 童乐唉声叹气,“那这次烧烤只能留到你们拿冠军的时候才能吃了。” 徐言时派人去查的东西,很快就有了结果。 易谨为什么会参加综艺。 他不相信易谨只单单是为了钱才参加的。 资料摆放在徐言时的桌子前。 他让徐绵绵好好写作业,然后把资料给拿过来,走到不打扰徐绵绵的地方打开。 事情起因来自高棋背着易墨进行的交易。 施柔喜欢易墨,想和易墨有更深一步的交流,但苦于易墨很忙碌,她们的档期一直撞不到一起。 高棋知道施柔喜欢他,便联系上了施柔,并告诉她,他有办法让易墨和她能把档期撞在一起。 但前提是她得给钱。 只是花费一点钱,这对施柔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高棋拿了定金,碰巧装上易墨被他父母喊去看易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高棋得知之后,便利用易墨对易谨的厌恶情绪,借机激发易墨的反叛情绪,让他答应要求。 接着,高棋就找了易谨。 他和易谨的谈话,资料里没有细说。 但能让易谨同意,其中高棋肯定拿易墨对她的帮助而威胁她了。 徐言时看完整个资料,心中对这个高棋一点好感也无。 “小少爷,您想怎么做?” “事情是这个高棋搞的鬼,自然是找始作俑者了。”徐言时敲了敲手上的资料,声音温和。 他最擅长的,就是把别人最得意的东西摧毁。 高棋一个小小的经纪人,把几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看在他给将军送了一笔钱的份上,他下手轻一点。 徐言时把人找过来,几句低语。 那人点点头,立刻去办了。 徐言时将资料收起来,站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他神情温和。 这么长时间的安逸,他险些都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危险的构成。 要是一不小心,把那些成日里机关算尽的人搞到流离失所可怎么办呐。 徐言时细腻如玉的面上浮现暖黄的光,清浅的温柔宛如世上再温和不过的神。 只可惜,世间众神失格,她才是唯一的信仰。 把易谨照顾好。 哪怕让他重拾以前的肮脏,也在所不惜。 下午的课里有一节思修。 她还没出教室门,就被思修的教授给喊住。 “司法那边传了不少消息过来,警察那边找了不少线索,不过都断了,现在想多做什么,其实也都是有力无处使。” 易谨正打算到闲暇的时候去警察局走一趟,没想到教授先给她透了消息。 她沉默半晌,最后点点头。 “你要相信,一定会有新的线索出现的。”教授对她说。 “我自然相信警察。”易谨双目澄明,“是老鼠,总会露出尾巴的。” 她从不信这世上有完美的犯罪。 钱,权,能包庇人,也能把人送进去。 教授对她现在的状态感到很欣慰,给她递了一张名片,“这是我之前带的最好的一位学生,她是一个律师,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你一定会用得上的。” 易谨抬起双手,将名片接过来,郑重的对教授说道,“多谢您。” 教授离开后,易谨才看向这个名片。 黑金设计,只有简洁的几个字。 臻明律师所首席律师:景臻。 很像一个男生的名字。 易谨把名片收好。 吃完晚饭,易谨就跟着燕教授出去了。 他的学生也不少。 这次带易谨去的,就是一个骨科的学生家中。 那学生早就被燕教授通知过了,很快就给她们开了门。 “老师,您终于来了,我们都等好久了。”学生热情洋溢的说道。 燕教授带着易谨走进去。 这个学生比易谨大了十几届,现在已经是国内有名的骨科医生。 “你可以直接喊他赵师兄。”燕教授笑着对易谨说。 易谨从善如流,“赵师兄。” “易师妹,你好。”赵师兄和蔼的说,转而又打趣燕教授,“老师您还是和以前没变,喜欢把学生从小抓起。” 易谨听他和燕教授寒暄。 很快,燕教授就说起今天的正事。 易谨的手。 “这伤有两三天了吧?”赵师兄将绷带拆开,按着易谨的关节,判断是否出现状况。 易谨点头,“三天前受的伤。” “最近做什么手上的剧烈运动了?” “今天中午有篮球比赛。” 赵师兄松开她的手,“还好,你手现在看上去只有关节处组织细胞被损伤,骨头没什么受伤。” 易谨点点头。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燕教授舒了一口气,“她以后走临床,这双手可不能出什么事。” 赵师兄笑道,“我还以为易师妹要跟着您走科研呢,没想到竟然选了一条更难走的路。” 第91章 恶意 “不算难走。”易谨摇头。 不少人都说临床以后是个苦活累活。 但易谨最不怕的,可能就是这些个苦活累活了。 “哈哈,易学妹有志气!”听到她直白的话,赵师兄笑的爽朗,“那就更得努力学习,千万别辜负老师和那些病人对你的期望了。” 易谨颔首。 “周末还有一场篮球赛。” 闻声,赵师兄给她说了一些比较好的护手用具。 重新把易谨的手给包扎了一下。 接下来,易谨就遭受了来自两位医学大拿的全方位无情碾压。 碾压完易谨,他们还有事情商量,便没有再多叨扰,易谨自己先行离开。 从赵师兄家中出来,易谨抹了一把脸,步伐沉重的回了学校。 刚到大门口,易谨还未走进去,便被人抓住了胳膊。 “易谨!你对小墨说了什么!?”她尚未开口,劈头盖脸的言语直冲她而来,“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来奉城就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 易谨眉头轻蹙,抬手强硬的把人给扯开。 这会儿学校门口的人还不少。 嘈杂的人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易谨注意到被人的视线,未曾言语,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你给我放开!易谨,你给我松开!听到没有!” “说完没有?”附近没人,易谨将她松开,语气发冷。 她口中的不耐,轻而易举的点燃了易母,易母顿时便炸了,“易谨!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老娘白养你了是吧!?” 看着她泼妇一般的模样,易谨双手环胸,“你没养我一天,莫要强行扯上关系。” “易谨,你,你到底有没有心!?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的?”易母被她气的浑身发抖,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手还没碰到她,便被易谨给抓住了手腕。 她有些不耐,“我没心,胆子就这么大,有问题么?” “易墨和我没关系,你们也和我没关系。”易谨捏着她的手腕,微微收紧。 泛疼的感觉,瞬间让易母脸色发白。 “我与你们早就没有关系。” “易谨,我可是你妈!” 易谨看着她,菱唇轻启,一字一句,“你,不,是。” “下次再来烦我,我便继续折磨易墨。”易谨垂着眼,语气凉薄,“你不是对这位儿子十分珍视?” “你敢!?”易母尖叫。 “再来烦我,你看我敢不敢。” 易谨将她的手挥开,冷酷的气息如强压一般直朝易母而去。 她的个子已经比易母高了太多,脸上隐晦冷暗,没有光线,她仿佛是世上最危险的猛兽,眼神冷酷。 只要她敢违背一句,易谨下一刻就能咬断她的脖子。 易谨从外头回来,面上已经恢复到平静如常。 童乐看着易谨回来后,便直接坐在了桌子前,面前放着她们的专业课的书,掀开就看了起来。 童乐再比对比对自己手中的手机,沉默了半晌,最后带着自己浪费时间的愧疚,继续刷手机。 就刷这一会儿。 易谨的学习动力比之前更强了,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就连上课时周围投向她的视线,她都能当做没看到。 自从上次她上了热搜之后,来医学院的人就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有些是来拍照的,有些是想从她这里知道易墨现状的。 “这些人烦不烦啊,专业课都敢混进来。”童乐和杨深又把几个不是他们班的人赶出去,有点烦躁的说。 “这就是出名的好处。”赵子昕往嘴里塞了一口草莓干,“谁都想蹭个流量,博眼球。” “之前我上选修课,老师怎么说来着,现在所有人都是自媒体,所有人都是记者,看到一点红星点子,就想报道。”田音从赵子昕的手中袋子里也掏草莓干。 “唉。”童乐深深的叹气,“以前我还想着自己能突然火起来,但现在,身边的人火了,我才知道,还不如做一个平凡人呢。” 现在她们去饭堂吃个饭都能被围观,那些人,跟看猴似的。 易谨依稀明白那些人是来找她的。 她若有所思的往着外头的那些人。 他们还在举着手机,冲她拍照。 易谨轻轻蹙眉。 上完课,易谨去了实验室围观学长学姐们做实验。 哪知,还没走多远,又碰到一群拍她的人。 对方看上去不像学生,鬼鬼祟祟的走着。 装备十分专业。 易谨平静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同学,你请问你现在有空吗?”他们有人喊住易谨,“我们是校内新闻社的同学,想采访你一些问题。” “没空。” “我们看你上完课才过来的,就两分钟。” 他们想拦住易谨。 后者步伐未停,语气平静:“行啊。” “我现在要去校内的停尸房,帮老师搬运尸体,去停尸房采访?”她眼底泛着凉意。 若无其事的口吻仿佛搬尸体就像吃饭那么简单。 几个人: 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本人有肖像权,劝你们最好把拍的照片都删了,不然,我会追究。” 临走之前,易谨冷淡的警告。 “你吓唬谁呢。” 她扭过头,“知道景臻吗?” 那些人明显不是学校的人,这些干娱的,和律师打交道自然多,景大状的大名,他们自然知道。 本来,易谨只是随意的吓他们,要是他们不知道,也就罢了。 但易谨看到他们快速变化的脸色,便知道,他们知道谁是景臻。 没想到这位景臻学长还是学姐的名声竟然这么大。 易谨用她的余威用的还不心虚,继续威胁,“不巧,教她的老师,正是我的老师。” 言下之意,如果你们敢发,我就立刻请景臻对付你们。 这些人果然忌惮景臻,咬着牙关,立刻就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易谨扭头便去了实验室。 只是单单一个热搜,便让不少人知道了她。 倘若过几天那个综艺被人看到,来医学院的人不更多? 对此,易谨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这个高速发展的媒体时代的恶意。 第92章 起风了 当天,高棋忙的手忙脚乱。 原本他已经接下来的私活,突然被全部撤销。 老板打电话过来,让他赶快把之前的定金给还了,不然他们就去上门催债。 这些活都是高棋自己私底下接的,有易墨的,也有他手下其他艺人的。 高棋捧起了易墨,手中的资源和人脉也渐渐多起来。 作为明星和合作商唯一的一个沟通桥梁,他想搞钱实在是太简单了。 以前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差错,哪知今天老板们竟然都要说撤销投资。 定金都是三十,四十万的巨额,钱都被他中饱私囊,要他把钱吐出来,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的艺人可一直都为您留着档期呢。” 高棋急的额头冒火。 “没有误会,我们不想请你家的艺人了,赶快把钱还回来。” 老板的声音非常强硬。 高棋沉默不语了半天,最后还是准备把钱给掏回去。 他的钱大多数交给了温氏旗下的基金经理帮忙打理。 搭上施柔这个线,也是偶然在温氏举办的宴会见到的。 高棋给温氏旗下基金经理打电话,让他把自己手底下的股票和基金卖掉百分之三十。 “这么突然?”基金经理有些惊讶,“现在我们的基金涨势很好呢,过不了三天,您的钱就能再多翻两倍,那时再卖,肯定能赚。” 闻声,高棋仔细算了一笔,他的钱翻上两倍,就足有五百万那么多了。 他无比心动。 咬咬牙,高棋狠心说道,“那便先不卖,等三天后涨到最高再卖。” “好的。” 老板那边催得紧,高棋只能先找人借钱。 借了大概有一百万,这才把所有老板的钱都给还上。 他松了口气。 抽空去医院看了易墨。 他喝酒喝到胃穿孔,及时送到医院,这才保住一条命。 昨天易母来医院大哭了一场,不停的喊我的儿我的儿。 又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骂着易谨。 这一家人之前还没怎么疯狂。 怎么一沾上易谨就都变了个样。 再来到医院,此刻易墨已经醒了。 他双瞳空洞,没什么亮光。 “你终于醒了。”高棋说,“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生病会很拖累工作进度。” “我的手机呢?”易墨喉咙干涩,声音也嘶哑了许多。 “你都这样了还不忘记看手机?”高棋将手机给他。 打开微博,易墨便看到有不少人艾特他。 这是常态。 易墨点进与他相关的话题。 从中找到了易谨的消息。 想找到易谨的微博并不难,随着那张合同照片,他就摸到了易谨的微博。 UI1278425:无稽之谈图片 连改名称都没有。 易墨唇角勾起苦笑。 高棋原本还没想到他在看什么。 可余光瞥见手机屏幕时,他的心脏剧烈的一跳,飞速的想从易墨的手中把手机夺回来。 哪知,易墨早就有所察觉,把手机给压在身下。 冷冷的看着高棋,“你想干什么?” “你现在身体不好,别看这么多手机,把手机给我。”高棋想强行把手机从易墨那里抢过来。 易墨不为所动,“你想折腾到我昏过去吗?” “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敢让我知道?” “我有什么事情瞒你的?” 高棋的脸上浮现僵硬,不过很快被他给压了下去。 语气轻松,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 心里却无比后悔。 最近忙的晕头转向,忘了让人把易谨的那个合同照片给删了! “你赶快把手机给我。” 高棋强硬的说道。 仿佛不把他的手机要过来,不罢休。 易墨冷漠的看着他,最后把手机关机,还给他,“高棋,千万别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 高棋面不改色,“怎么会?” 他拿到手机,心里舒了一口气。 “你先休息,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过几天再来看你。” 很快高棋拿着手机就走了。 易墨看着他离开。 半晌,从床上下来,艰难的走到桌子前。 上面放置易母给他收拾的衣物。 他从行李箱中掏了掏,拿出了一个手机。 这是他的备用机。 重新登上微博,找到易谨的微博号,易墨终于看到刚才他没有看仔细的图片。 上面写着的所有条款,让易墨面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胃很疼。 疼到他想骂娘。 他的心也很疼,密密麻麻的,仿佛要把他整个人都撕碎。 高棋竟然背着他,让易谨签下的合同,竟然是这么一份。 易墨的头有些眩晕,踉跄的扶着旁边的病床。 拿着手机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按住自己的胃,疼的他额头落下豆大的冷汗。 他双目猩红,凶狠的咬牙切齿,“高棋!” 高棋离开之后,便立刻联系专业人员,想让他们把易谨的账号黑了,把里面的图片给删了。 结果专业人员告诉他,易谨的账号被设下了很高的安全网,根本破解不了,也删不掉里面的图片。 他气的手抖。 “这个易谨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小小的账号都能被保护的这么稳当?” 高棋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没有人告诉高棋,易谨的身后站着的是徐言时。 徐言时最近比较闲,因为期待着易谨周末的篮球赛,所以最近都在修养身体,想等到那天,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而拖累他不能去看将军的比赛。 他听到高棋已经欠了一百万的外债时,有些疑惑的问,“没卖基金?” “没有,他还想再多赚一笔。”徐言时的私人助理平静的说,“最近温氏的基金和股票涨势很好。” 徐言时敲了敲手上的书,若有所思,“现在的人,都这么贪吗。” 私人助理低着头没说话。 外面一阵风轻轻吹来,泛了些许凉意。 徐言时望着窗外,徐绵绵还在和施小宝一起玩球。 这俩小孩儿在一起,倒是会玩的紧。 “起风了。” 私人助理后背发冷。 现在他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当天晚上,高棋的基金经理人为高棋买的那几支股票和基金,纷纷爆仓。 第93章 解约合同 高棋已经市值三百万的股票基金,仅仅一晚上的时间,跌到了一百万。 高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早上基金经理匆忙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的。 高棋整个人都傻了。 四支股票,两支基金,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钱财,通通投进了股票市场。 短短一晚上,他的钱,全部赔空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强制平仓,恐怕还会继续跌。” 这次突然爆仓,基金经理也没想到。 高棋选的股票基金走势都很好,回报率也很不错。 高棋最开始赚到盆体满钵时,也没有想到,会有爆仓这一说。 他无视自己在最开始投资的时候,选的是高风险高回报的电子行业。 这一行业更迭快,他最开始投资时,尝的是第一波的甜头,现在市场饱和,他没有审时度势的脱手,仍旧相信企业老总的夸夸其谈。 殊不知,那企业早就没有了核心技术,隐瞒股东和股民,大放厥词的吹嘘自己现在仍旧是行业的领头羊。 那些谎言,就像是吹到天上的气球,只需要一根针,那么轻轻一戳,谎言气球,便爆了。 企业在短短一夜,繁荣下的海市蜃楼便再也隐藏不住,轮番破产。 只有一夜。 被割韭菜的股民,其中便包括了高棋。 当高棋听到股票会继续往下跌的时候,迅速准备脱手。 再不脱手,恐怕他连一百万都保不住。 可惜。 现在他手中的股票根本不值钱,别人十块钱一支股都卖不出去。 基金经理手下还有其他股民将钱放在他那里,这下一次性全赔了,温氏机构瞬间就被股民们骂到了狗血淋头。 他们想把手中这只烂股出手,却没有一个人买。 高棋绝望到了极点。 如果再卖不出去,他的钱就真的赔光了。 最后,终于在股票跌到每股两块钱的时候,有人买了。 市场上这只烂股的所有股份,都被人以每股两块钱的价格买走了。 高棋投进去了两百万的资产,最后缩水成了不到一百万。 高棋整个人都有些疯癫。 以前,他看温氏的人,就好像都是亲人一般。 现在在看到他们时,眼底就带了许多的恶意。 仿佛他们是杀他亲生父母的仇人一般。 高棋还没做什么,那些借他钱的人,就开始催促他还钱。 高棋投资赔了的事情,很快就从他的朋友圈里面广而传之。 他们都担心自己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火速开始催促高棋还钱。 现在高棋哪里有一百万还给他们。 他无比后悔昨天没有把自己手中的股票和基金脱手,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人一倒霉起来,就会接二连三的倒霉。 紧接着,高棋就收到公司的解约合同。 “高棋,你违反公司协议,私自为我司旗下艺人接私活,吞并财产,你现在被解雇了。”人力资源部的部长面无表情的对他说。 部长声音一落,高棋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 如同晴天霹雳。 把他火速打入了地狱。 “不是你们一定有哪里搞错了,我从来没有接过什么私活,肯定没有!”高棋匆忙辩解。 部长冷笑,“你旗下所有艺人都一起抗议了,你还想抵赖?” “你自己吃成了胖子,把艺人的名声都搞臭了,你可真会啊。” 高棋面上一阵白。 “赶紧走吧,要不是看在多年同事的份上,你现在就已经被送到法院和审判长解释了。” 高棋被赶出了公司。 仅仅几天的时间,高棋从高高在上,把所有人都当成工具的领导者,瞬间变成了落魄穷困潦倒的失败者。 高棋想找易墨,让他帮他一把。 易墨什么也没说,只把之前易谨发的那条微博举到他面前,“你先给我解释,这是什么。” 高棋面上一白,很快说道,“当初你也是同意的,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做,你可别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易墨盯着他,“所以你是在怪我?” “你别在这装你自己有多么无辜。”高棋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和他没什么可谈的了。 接连的打击让他有些精神失常,“当初我们怎么说的?我想办法把她弄进来,你负责踩她。” “怎么,你现在知道你这个姐姐不好搞了,迅速变脸,开始摇着尾巴祈求她的原谅了,易墨,他妈的可真贱呐。” 易墨被他的话气到胸口疼,“你知道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高棋冷笑,“但我知道,你当初,可真是恨不得易谨死了吧?” “现在假惺惺的,演给谁看呢?” 他的话,生生揭开易墨的遮羞布,令易墨恼羞成怒,轮着拳头就朝他挥去。 高棋也气,他是不择手段的赚钱,但易墨也是他的帮凶,凭什么易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他指手画脚? 二人扭打在一起,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徐言时听完别人的转达,神情未变,“可惜了,没疯。” 若不是他给易谨送了七十万,徐言时还真想把他弄疯。 “看着点他,别再让他翻起什么风浪。” 胳膊撑着桌面,手掌托着下巴,徐言时轻点侧脸。 语气温柔柔和,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 高棋不是很喜欢敛财吗?那他便让他都吐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绵绵还在他这边,等徐言时从书房里出来,她便缠着让他带她出去玩。 “可是你昨天不是已经去了游乐场?”徐言时苦恼的说。 徐绵绵吐了吐舌头,“可是绵绵今天想去看海豚嘛。” 徐言时想了想,笑着说,“今天去哪里由我做主,不可以得寸进尺。” 只要能出去玩,徐绵绵就很开心了,她也不在意去哪里,亮晶晶着眼眸,火速点头。 徐言时开始给易谨打电话。 彼时已经是中午。 易谨接到电话时,正准备去篮球队那边练球,和这次比赛的队友磨合。 听到徐言时说要过来,她轻挑眉头。 “我在医学院篮球场练球。” 易谨懒散的说道,“你若不觉得无聊,便来吧。” 第94章 你女儿 徐言时语气温柔,“不会,我们马上到。” 我们? 易谨听到他的措词,到底没说什么,将电话给挂断了。 徐言时低头看着徐绵绵,温柔的揉揉她的脑袋。 “我们今天去做运动,好不好?” “什么运动呀?” 徐言时一边让人给徐绵绵准备儿童用的小篮球,一边带她去换运动装,“打篮球。” “可绵绵不会” “没关系。”徐言时含笑说,“不会的话,可以看大哥哥大姐姐们打。” 徐绵绵只好点点头。 她给自己挑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粉色的运动服,眼睛水灵灵的,肤白又可爱。 徐绵绵跟着徐言时一起上了车,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奉城大学。 她对这里还有印象。 “这里是小叔叔的学校!”徐绵绵有些兴奋的说。 看她十分高兴的模样,凤眼弯了弯,“对,绵绵还有印象呀。” “对呀,”徐绵绵踢着自己的小脚,“绵绵记得可清楚了!” “真聪明。” 得到夸奖的徐绵绵立刻害羞的笑了。 这次,车直接开进了学校,来到医学院的门口。 徐言时已经知道易谨会在哪里练球,他给自己和徐绵绵带好口罩,拢好身上的衣服,拿着小篮球,牵着徐绵绵一起下了车。 保镖很快的跟了上去。 现在已经是深秋,学校里面还是有些冷的。 徐绵绵看着满是金黄色梧桐树叶的路,非常欢喜。 甚至松开了徐言时的手,欢快的踩在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伴随着的,还有她欢快的笑声。 “绵绵,往左拐。”徐言时没有阻止她快乐的奔跑,只提醒她。 徐绵绵嗷了一声,一蹦一跳的听他的话,往左边拐去。 这里离篮球场很近。 拐弯后没走多久,就能看到篮球场。 中午来打球的人有很多。 放眼望去,基本上每个篮球架前都有人在打球。 徐绵绵呜哇了一声,站在外头,大眼好奇的看着里面的场景。 他们蹦的好高哦。 徐绵绵小小的个子往篮球场外的围栏前站了站,无比好奇的盯着里面的场景。 徐言时过去想把她往后面拉。 虽然有围栏拦着,但篮球无眼,吓着她就不好了。 他正担心着,便看到一个篮球,直咣咣的朝徐绵绵而去。 徐言时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 徐绵绵还没看到往她这边飞来的篮球。 她只感到眼前忽然的一黑。 一个清瘦又有些高的身影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徐绵绵扬着脑袋,只能看到一个短发的背影。 是个小哥哥吗? 她的脑袋上露出大大的问号。 易谨把球给对方扔回去。 “没吓着人吧?”那人显然也看到了徐绵绵,有些后怕。 “以后小心。”易谨轻瞥那个带着口罩,扑闪着水莹大眼的可爱小家伙,淡声提醒。 那人连连点头。 徐言时快速来到徐绵绵的身边,看她不像被吓着的表情,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轻声对她说,“以后不要站这么近,不然会被砸到的。” 徐绵绵乖巧的点点头,对他说,“那个哥哥刚才是帮我挡了一下吗?” 刚才徐言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徐绵绵身上,没有关注其他。 听到徐绵绵的话,徐言时这才抬头。 却见一双澄净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女儿?”没什么情绪的话,陡然响起。 徐言时脸顿时红了起来,连忙摆手,“不是!” 徐绵绵仰头看着她,奶声奶气的说道,“绵绵是小叔叔的侄女。” “哥哥,我能进去玩吗?”徐绵绵询问。 哥哥? 易谨视线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微微扬眉。 徐言时有些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 “从那边进来。” 易谨指了指不远处的门。 徐言时拉着徐绵绵往那边走,一边低声说,“绵绵,那是姐阿姨,不是哥哥。” “她是女孩子吗?”徐绵绵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 徐绵绵皱着小眉头,“那应该叫姐姐,她漂亮!” 徐言时: “不行,要喊阿姨。” “妈妈说,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要喊姐姐。”徐绵绵坚定的说。 徐言时: 徐言时拉着徐绵绵,认真的对她说,“叔叔和你说的那个姐姐差不多大,你喊她姐姐,那她也要跟你一起喊我叔叔吗?” 徐绵绵有些绕不过来的瞪大了眼睛。 小叔叔和那个姐姐,看上去都是大人哦。 见她迷瞪的模样,徐言时故作悲伤,“原来在绵绵眼中,小叔叔已经是一个老人了。” “没有没有!”徐绵绵连连说,“小叔叔还很年轻!” “和小叔叔一样大的人,要喊小叔叔叫叔叔呢,你说小叔叔是不是很老。” 徐绵绵呐呐,“那可怎么办呀。” “绵绵要喊她喊阿姨,她就不用喊我叔叔了。”徐言时柔声说。 徐绵绵小脑瓜想了半天,认真的问,“我喊她姨姨,那姨姨喊小叔叔什么?哥哥吗?” 天真的话,让徐言时顿时哑然无声。 仔细算来,将军的年岁确实比他小。 若是让将军喊他哥哥 徐言时的面上浮现绯红,眼神闪烁飘忽不定。 “小叔叔?”徐绵绵歪着脑袋看着出神的徐言时。 思绪回笼,徐言时只觉有些热,在孩子面前又不好表现出来。 “没事,我们进去吧。”徐言时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徐绵绵立刻被引开了注意,蹦蹦跳跳的拉着徐言时往篮球场里走去。 易谨手里没拿球,她刚和队友练了一会儿,她们玩着玩着就想打对抗,她暂时没参与。 一高一低的二人在外头墨迹许久,总算是进来了。 “姨姨好”徐绵绵这回喊的声音又甜又好听。 瞧着她的模样,易谨的手动了动。 蹲下来和她直视,“叫什么?” “绵绵”徐绵绵奶声奶气的说。 她扎着两个小揪揪,小孩儿的皮肤又白又水润,活像剥了壳的鸡蛋。 浑身上下都穿得粉嫩嫩的。 小娇娃。 “绵绵也想出来玩,我就把她也带过来了。” 看着易谨的视线落在徐绵绵身上不挪开,徐言时的心里微动,轻声解释。 第95章 弱点 易谨早就看到他手中那个小篮球了。 “会打吗?”易谨扬眉,问她。 徐绵绵摇头,“不会。” 易谨看徐言时,后者不消片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有些迟疑,“会不会打扰您训练?” “无碍。” 徐言时只得把小篮球给她。 紧接着,徐言时就看到了易谨的另一面。 她对小孩儿真有耐心。 易谨从始至终的蹲在那里,教徐绵绵怎么拍球。 徐绵绵有时候把球拍飞了,她也会及时拦回来,把它送回徐绵绵的手中。 徐绵绵很开心。 在家中虽然有小叔叔陪她,但小叔叔不能和她玩,都是看着她自己玩。 现在这个姨姨竟然还会教她,不会嫌她笨手笨脚。 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 跑的有些累,徐言时把她脸上的口罩拿下来。 从小就好看的徐绵绵冲着易谨露出可爱又漂亮的笑容。 可她不怕 “姨姨,姨姨,绵绵也想投篮”徐绵绵冲着易谨撒娇。 易谨看她巴巴的目光,迟疑半晌,道,“稍等。” 说罢,易谨便匆匆跑开。 徐言时看着易谨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等她再回来,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变化。 “拿好球。”易谨又弯下腰,双手掐住徐绵绵的腋下。 身体猛然拔高,徐绵绵笑咯咯的声音瞬间就响起来。 徐言时看着她的动作,陡然发现,将军的手,比刚才干净了许多。 他心神一动。 才明白将军刚才离开,可能是去洗手了。 绵绵穿的干净可爱,水灵灵的像个小公主。 一尘不染的模样,连她也不忍将她弄脏。 望着易谨举着徐绵绵往球篮里投球,徐言时的胸腔仿佛被棉花堵住,不上不下的,让他呼吸困难。 他见过的那些女人们,无一不是打扮精致,不染尘埃,矜贵的站在高台之上。 本来,将军也应当是那样。 “易谨,还练么?”那边易谨的队友开始喊她。 易谨应声。 将徐绵绵放下来。 “姨姨你好厉害!”徐绵绵的眼睛里面都要冒星星了,无比崇拜的看着易谨。 她漫不经心的轻笑,“让你叔叔陪你玩。” 温暖的素手终于落在那小脑袋上。 柔软的发丝,如她想象中的那般。 很快,易谨便投入和队友一起的训练之中。 徐绵绵小脸红彤彤的,开心的跑到徐言时的身边,十分高兴的说道,“我喜欢姨姨!” 瞧她开心,徐言时的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望着易谨飒爽的背影。 心中泛起悸动的涟漪,不由自主的说,“我也喜欢” 声音不大,但偏偏飘进徐绵绵的耳中。 小家伙仰着头,认同的点点头,“小叔叔和绵绵一样,都喜欢姨姨!” 徐言时: 惊觉自己的说的话,他心乱如麻,耳朵发热,“你不要乱说。” “可这是小叔叔自己说的呀。” 徐言时: “我是说我也喜欢打篮球,不是喜欢”徐言时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唇角抿了抿,余光又瞥向易谨。 “那绵绵把球给小叔叔玩。”徐绵绵还小,对徐言时的话深信不疑。 见她被糊弄过去,徐言时松了一口气。 被发丝遮盖的耳尖红到滴血。 刚才自己说的话仍旧在他的耳边不停的传响。 徐言时接过徐绵绵手中的小篮球,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易谨。 却见她灵巧的突破重重阻碍,起跳,灌篮。 宽大的球衣因为她的动作而衣摆轻轻飘起,白皙纤细的腰肢露了出来,漂亮的背线十分有张力。 明晃晃的嫩白落进他的眼中,徐言时瞬间爆红了脸,张皇失措的将目光挪开。 欲盖弥彰的拍着小篮球。 其实戴着口罩的面上掩饰不住的慌张,心跳也掩饰不住的加速。 这篮球打的 七零八落。 徐绵绵看着自己小叔叔总是扔不进去,连篮球板都碰不到。 不由得深深叹气。 老气横生的对徐言时说,“小叔叔,绵绵觉得你应该拜姨姨为师。” “这样你才可能投进篮。” 又把她的小篮球还给她,“小叔叔累了,你玩吧。” 徐绵绵立刻开心的把球拿住,自己站在那认真学着易谨刚才教她的动作拍球。 用消毒湿纸巾擦干净手,徐言时站在一旁,短短的运动,还不算太累。 她们还有课,没有继续练下去。 易谨和队友打了一声招呼,看她们陆续从篮球场离开。 她走到徐言时的身边。 “您不练了?”她的靠近,让徐言时心跳如雷,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让它听上去和往常一样。 “嗯。” 易谨回道,“下午还有课。” “您每天的课都很多。”徐言时轻声说,“训练会打扰您上课吗?” 易谨给了他一个目光。 徐言时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学习能力一向强,只有她想不想学,没有打扰一说。 “找我什么事?”易谨问。 徐言时来找她,大多是有事情。 但这次,徐言时还真没有事情,只是突发奇想,想来了,便随口找了一个借口。 徐言时眼睫轻眨,秋风掀起的额前的发,清浅的声音,比这晚秋的风要暖,“绵绵想出来玩。” “我只是带她出来玩。” 他不说真话。 易谨平静的看他半晌,视线令徐言时有些耳热。 “行。” 徐言时松了一口气。 “您的手,怎么样了?” 徐言时又看向她的手。 易谨抬手让他看,懒散道,“无碍了。” 这点小伤,自愈的很快。 “日后您千万要注意。”没忍住,徐言时叮嘱,“莫要再受伤了。” 后者轻啧,“专门来教训我的?” 徐言时幽幽看她,“我只是不想看到您不爱惜自己,您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往下垂的眼角,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易谨不动声色的轻呵。 又开始装可怜了。 “不会。” 她的视线落在徐绵绵的身上,语气清浅,“以后注意。” 听到她服软的话,徐言时眉宇间染上笑,刚才还垂下的眼尾,飞速的往上扬。 他好像,有点找到易将军的弱点了。 徐言时若有所思的在心中想。 第96章 无比期待 又陪徐绵绵玩了一会儿,徐言时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易谨上课还有半个小时。 她差不多要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上课了。 徐言时冲徐绵绵招招手,“今天就玩到这里,我们下次再来,好不好?” 徐绵绵乖乖的点头,“好,下次还来找姨姨!” 听到她的称呼,易谨不置可否。 “我送你们。” “不用了。”徐言时浅望着她,“您一会儿就要上课了,司机就在医学院外面,我和绵绵走两步就到了。” “走吧。” 易谨根本没在意他的话。 率先抬脚往外走。 “姨姨,等等绵绵!”徐绵绵高兴的跟上去。 徐言时: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跟上去。 却见徐绵绵小手牵住易谨的小拇指和无名指,欢快的摇了摇。 徐言时盯着她们牵着的手,抿抿唇,没有言语。 “姨姨,我好喜欢你呀”徐绵绵毫不吝啬自己对她的喜欢,“我能邀请姨姨来我们家玩吗?我有好多玩具” “有时间再去。” “那我在家里等着姨姨!” 徐绵绵高兴的蹦蹦跳跳,恨不得能飞起来一样。 再往外走时,徐绵绵就有些犯困了。 小孩子的精力有限,玩了那么久的球,她走路都有些飘。 徐言时走过去,想抱她,“绵绵是不是困了?” 徐绵绵小幅度的点头,发着小奶音,“嗯” “小叔叔抱你回车上。” “不要”徐绵绵贴着易谨,“我要牵姨姨。” 徐言时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望了一眼易谨,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受欢迎? 不轻不重的笑了出来。 易谨蹲下来,胳膊放在徐绵绵的臀下,轻而易举的把她给抱了起来。 徐绵绵瞪大了眼睛。 “睡吧。”易谨没看她,淡声说。 徐绵绵立刻抱住她的脖子,甜滋滋的说,“姨姨身上香香的!” 徐言时: 他依稀出现一股直觉。 今天带绵绵过来,说不定是一个错误的举动。 望着徐绵绵乖巧的待在易谨的怀中,面上带着满足的笑,徐言时不知怎么回事。 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易谨身上暖,徐绵绵很快就趴在她怀中睡着了。 软乎乎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又细又麻。 易谨极稳的带她出了医学院的门。 车果然在外面停着。 徐言时过去把门打开。 易谨将人放进去。 “今天麻烦您了。” “绵绵很好。” 徐言时: 看他头往下垂,精致的眉眼都藏进了发丝之中。 易谨的手不着痕迹的轻动。 “周末别忘来学校。” 渐远的声音传来。 徐言时抬起头,便看到她有些消瘦的背影,走进医学院。 徐绵绵醒来时,便看到她家小叔叔撑着下巴,唇角溢着笑,温柔的看着窗外。 “小叔叔,你在干什么呀?” 徐言时扭头看她,“没什么。” 揉揉她的脑袋,徐言时笑着问,“今天开心吗?” “开心!” “我喜欢姨姨!” 徐绵绵瞬间手舞足蹈的开始动了起来,“虽然姨姨看上去凶巴巴的,但是绵绵看出来了。” 她的眼睛和徐言时有些像,一笑,眼尾便往上挑,“其实姨姨可喜欢绵绵了” “绵绵邀请姨姨来我们家里玩,绵绵还想和姨姨玩。” “好啊,等下次我们请她来家里玩。”徐言时学着她的话,口吻无比温柔。 他的眼底,被揉进期待的神情。 和易谨的每一次见面,他都无比期待。 下午课多,跟着人流进班,这次上的是大课。 在阶梯教室。 来往的人也多。 赵子昕坐下之后,手痒痒,便戳了戳同班男生,“来打游戏啊。” “等我,马上就来。”同学立刻说道。 “你不是把游戏给卸载了吗?”田音问她。 “这不是又下回来了。” 赵子昕给自己找理由,“人最难逃得过的命运,就是真香。” 教室里的人不断增多。 形形色色的,戴口罩,戴帽子的,随处可见。 一个清瘦的身影坐在了易谨的身后。 他戴着口罩,卫衣的连体帽也被扣在了脑袋上,看不清楚是谁。 易谨并未在意。 很快,老师就进来了。 准备好讲课的PPT,这才正式上课。 偶尔有人举起手机,往易谨那边来。 易谨身后的人,又如惊弓之鸟,迅速的藏起来。 便听前头的人说话。 “怎么还来啊。”童乐发着牢骚,“本来今天上午我还以为已经好了一些呢。” 结果该来的人还是没少。 易谨明白童乐不想时刻被关注。 “抱歉。” 童乐一愣,便知道自己的话让易谨误会了,连忙摆手,“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说的是那些偷拍的人,太没素质了。” “你在旋涡之中,也不容易。” 童乐的话,轻而易举的飘进了易谨身后的人耳中。 他的神情微顿。 抬起的眼睛,万分复杂的看着易谨的后脑。 易谨不知道该怎么和童乐说。 她只想综艺过去后,逐渐将话题沉下去。 人都是健忘的,少时间不提起,便没有那么多人再会想起她。 易谨甚至都在想等综艺播出的那段时间,怎么才能从这个学校里面不出现。 那样的话,等他们找几次找不到人,自然会知难而退。 童乐悄悄的分享给易谨一个口罩,让她带脸上,“这样就好啦。” “多谢。” 童乐嘿嘿一笑,“不客气” 一堂课除了身后有人偷拍,其他再也没有多余的事情发生。 下午还有一节课,四人准备换教室,接着上课。 还未从阶梯教室楼中走出来,易谨的脚步一停,平静的把书递给她们。 “我先去卫生间,你们不用等我。” “那你快点啊,别迟到了。” “嗯。”三人先行离开。 易谨转身抬脚。 猛然扯过身后一直跟着的戴口罩带帽子的高大身影。 往没人的地方走去。 他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易谨强拉硬拽的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 身体被抵在墙上,易谨拎着他的衣领,眼底寒凉,“我如何与你说的?” “不,不要出现你面前。”熟悉的男声响起,多带了些许委屈。 第97章 交易 “还来?”易谨声音不带温度。 易墨被她的态度刺痛,眼眶不由自主的就红了,“我是真的来给你道歉的。” “姐,你能不能别丢下我?”易墨无比痛苦的说,“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和你说话,也不该和别人一起欺骗你,姐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吧。” “上次回来,我喝酒喝的胃穿孔了,你都没来看我。”易墨在她面前垂着脑袋,神情委屈。 易谨松开他,眼底浮现些许轻嘲的冷漠,“你听不懂人话?” 易墨神情一僵。 “我不想与你有任何关联,也不想与你的家人有任何关联。” “懂么?” “为什么?我们不是家人吗?”易墨猩红着双眼,“你要是怨我,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我们是亲姐弟这件事,你怎么都不可能反驳的!” 易墨的话,让易谨太阳穴都在不停的跳。 “你口出狂言时,怎的未想过你我是亲姐弟?” 顿时,易墨哑口无言。 易谨此刻早已无比平静,冷淡道,“我曾给过你机会。” “此等结果皆是你自己造成的,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你我早已不是姐弟。” 她一字一句的,将这段血缘关系,彻底割断,“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易墨胸口被狠狠的利刃插入,疼的令他窒息。 墙面冰凉的温度从后背直到胸腔,冷的彻骨。 他再次看着易谨从他的眼前离开。 阴暗的走廊,再往外头走,光亮洁白如圣堂。 易墨有些喘不过气来,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那里,让他高傲的脊梁弯下来。 悔意如海潮一般不断上涌,他难受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易墨似哭似笑,被口罩遮住的面上神情复杂。 他真是一个臭傻逼。 易谨从未原谅过他,而他反而像一只狗似的,恬不知耻的一次又一次的往上祈求原谅。 从地上站起来。 他抹了一把脸,一言不发的离开奉城大学。 谁爱道歉谁道,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易谨。 桥归桥路归路。 易谨并不知道易墨的想法,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上完课,教授就重新给她布置了任务。 “现在你可以先学着大一下学期的课程了。”教授对她说,“等到大三,我们学校和国外的一个知名学府有交换生的名额,那个学校以医学闻名,出过好几位诺贝尔医学奖的获奖者。” “那学校的药理学,生物化学以及内科学这些都非常知名。” “也快放假了,我已经让其他各科的老师准备了下学期的教学视频影像,假期辛苦一些,把这些都摸透。”教授给了她很多学长学姐的电话和联系方式,也把她拉进了他的学生群。 “有什么不会的,你都可以问你的师兄,师姐。” 教授给她制定的目标很简单。 尽快学完本科知识。 临床是一门实践性非常强的学科,接下来还有人体解剖,以及其他实践类的学科要进行,如果按部就班,上完五年本科,再读研究生,易谨就算学个八九年都不可能出头。 教授也发现易谨学东西非常快,所以也没有压力的给她布置她力所能及的任务。 这算是一种资源倾斜。 易谨明白了教授的做法,只点头。 她能做。 易谨的时间被占用了很多。 除去她去练篮球的时间,基本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 易谨的舍友们,看到易谨这么努力的读书,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们每次准备打游戏或者出去逛街的时候,就看到易谨拿着书和电脑去图书馆。 一个人无声的努力,总会很容易感染到其他的人。 特别是她的那些舍友们。 情不自禁的跟着易谨一起努力。 不过总免不了自己对学习的不太喜欢的牢骚。 “为什么这书能这么厚啊!”田音抱着一本跟砖头差不多大小的书本,十分哀怨的说道。 “看着,看着,它就不厚了。”赵子昕苦中作乐,“仔细看,其实也就三四百张吧。” 田音:“这还少?” “也不多嘛,你看易谨那几本。”赵子昕指了指易谨身边的那几本书。 田音看了一眼,火速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人就是要进行比对,才能感觉到幸福。 “还好我不打算读研究生,不然我还真得死在学校。”田音长吁一口。 易谨的电脑还开着,她对电脑的所有需求都是看论坛里面的论,然后保存,有什么地方看不懂的问老师。 学会读论之后,易谨的学习进度大大的提升了不少。 她像是一个巨大的海绵,孜孜不倦的吸收知识。 田音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趴在那睡着了,赵子昕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一会儿手机,看一会儿书。 也就童乐坚持到了最后。 她都是看自己喜欢的学科,那样就不会像田音一样,看着看着睡着了。 偶尔有不会的,和易谨讨论一下,很快就能得到解答。 时间往后滑,很快就到了周末。 女子篮球比赛也开始了。 易谨大早上刚刚做完运动,洗了一个澡,就被童乐和田音催促着赶紧走。 “这次还有好几个大球的比赛,虽然不是同一天进行的,但领导都来。”童乐火速的化了一个妆,田音已经被学生会的人招过去帮忙了,“咱们也得赶紧过去才行。” 易谨套上运动服,又在外面穿了一件外套,换上运动鞋,便和童乐出门了。 宿舍只剩下赵子昕还睡的天昏地暗。 刚刚下楼,童乐就冻得直打哆嗦,连忙靠紧易谨,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磕磕巴巴的说话,“怎,怎么这么冷啊,我要冻死了。” 易谨顿了顿,没推开她,只走到挡风口,帮她挡点风。 童乐感动的只想哭,巴巴的问易谨,“你冷不冷啊?” 易谨摇头,“不冷。” 她身上热气足,整个人都宛如移动暖宝宝一样。 童乐厚颜无耻的将自己的手揣入易谨的兜里,仿佛是易谨的一个移动挂件。 “我一会儿请你吃早餐,你让我暖和暖和。”她一边暖手,一边和易谨交流。 第98章 脑子聪明 易谨沉默半晌,最后没理她的放肆。 到底是她的好友,她多照顾一些也无可厚非。 易谨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出来。 童乐鞠了一把感动的泪,然后果断坐在她身后的位置上。 毫不犹豫的将手揣进易谨的兜里。 揽住易谨的腰,童乐颇为老色批的动手摸摸她的肚子。 轻啧了两声,“小谨谨,你肚子上真的是一点赘肉都没有啊!” 她的话,让易谨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差点没扶稳把手。 “不要乱摸。”易谨面上浮现些许无奈。 童乐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踩稳脚踏板,易谨很快的往食堂而去。 童乐请易谨吃了早餐,她们这才去了足球场。 这边来的人还不少。 这次比赛的是三大球,足球,篮球和拍球。 各系各专业,都得参加。 虽然是院里举办的,但冠军在每个系产生一个,加分也是分别加分的。 易谨想拿明年的奖学金,这个加分是少不了的。 所以也格外重视这次的比赛。 同为易谨的伙伴的,还有上次和她在选拔赛遇见的女生。 她叫周竹,也是学临床的,高考状元,实打实的一位学霸。 不过易谨在03班,她在01班。 周竹的实力不俗,输给易谨之后,剩下的几场都没输。 教练破格提拔她成为正式队员。 她的风格不定,速度也很快,能跟上周竹节奏的人只有易谨。 同样的,易谨的速度也只有周竹能勉强跟上,所以教练对她们俩很看好。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了。”周竹为了方便,专门换上了隐形眼镜,一双凌厉的双眸没了框架眼镜的遮拦,顿时如出鞘的剑,锋芒毕露。 她站在易谨身边,看着对手。 “是。”易谨表情平静,如一潭望不到底的深水。 很快,教练就让她们站好队。 接着便是领导的长篇大论。 易谨放在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但她的手机没有拿,放在外套里,而外套在童乐的手上。 她感觉到震动之后,便将易谨的手机拿出来。 看着上面的备注,童乐感到有些奇怪。 “书生?”童乐挠挠头,有些犹豫。 可易谨还在队伍里头站着,这么多领导在台上,她也不好把手机给她送过去。 最后看了看四周,童乐咬牙,低着头往里面钻。 “易谨,易谨,你的手机。”小声的话,从下方传过来。 得亏童乐身边的人个个个头一米七以上,严严实实的把童乐的身体遮盖。 易谨把手机接过来。 “有人给你打电话。”童乐小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又震动起来了。 易谨看了看上面高谈阔论的领导,淡定的蹲下来。 童乐看她无比熟练的操作,一时无话可说。 “喂?” “将军,我到了。” 易谨心神一动,只道,“我在足球场。” “举办运动会的那个吗?” “嗯。” “我马上就过来。” 易谨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裤兜里。 “这个书生,是谁啊?”童乐小声的问她。 易谨瞥她,道,“徐言时。” “你为什么喊他书生?”童乐眼睛亮了亮,多了一些八卦的味道。 易谨轻哼的笑,“他脑子聪明。” 童乐:我寻思你的脑子也不笨啊。 “反正手机也给你送过来了,我先走了啊。” 说罢,童乐便从队伍里面退了出去。 紧接着,周竹就看到易谨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 她难道对这次的比赛已经胸有成竹,所以才这么轻松的? 周竹不禁多生了几分感慨。 看来这次的比赛应该稳了。 徐言时来的悄无声息。 早上的风还有些冷,他已经穿上了保暖的内搭,再加一件纯黑的羊绒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外套。 他身后还背了一个双肩包,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得亏徐言时的身材没有那么壮,这样里三件外三件的穿,非但不显臃肿,挺拔的身姿愈发显得芝兰玉树。 这边的人已经很多了。 徐言时站在人群之中,努力看着易谨的位置。 可惜,里面的人太多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他也不着急。 看样子应当还没开始,他可以等等。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徐言时看着附近的风景,并不觉得太过无聊。 他的眼前走过一个探头探脑的人,一溜烟的就进了足球场,徐言时没在意。 大概有半个小时,领导们的训话这才结束。 参加比赛的人散开,各自去各自比赛的场地准备开始比赛。 跟着队伍从足球场出来,她的视线在附近看。 不消片刻便找到了徐言时,他坐的位置比较显眼,找他几乎不费劲。 “易谨!” 人还没走过去,她的眼前就先窜出来一个人。 带着口罩,比易谨低了那么一些。 “林妙然?”易谨看她半晌,才认出来她是谁。 林妙然连忙抓住她的胳膊,急急说道,“嘘,不要喊我的名字。” “别人认出我来,就不好了。” “找司以和?”易谨直截了当的问。 林妙然瞬间就噎住了,轻咳两声,“当,当然不是!” “我是来找你的!” 易谨轻瞥不远处的徐言时,道,“司以和在男篮,赛场在他们计院。” 林妙然: 艰难又苍白的解释:“我真不是来找他的。” “易谨,易谨,赶紧走啦!”童乐走过来对她说。 “这是你朋友?”童乐好奇的问。 易谨想了一下,勉强算是朋友。 “你先带她去比赛场,我一会儿就去。” 对童乐和林妙然扔下一句话,易谨抬脚走向另一方向。 童乐和林妙然相视一眼,“要不,我们先过去?” 林妙然看着易谨走到一个男生面前,好奇的问,“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 童乐轻瞥,“一个师兄吧。” 林妙然脑袋转了转,然后笑着对童乐说,“我先去一个厕所,等会儿再去找你们。” 童乐还没说话,林妙然就一溜烟的又跑了。 莫名其妙的童乐捏了一下有些泛凉的手指,满头的疑惑。 跑的那么快,这人是怎么回事。 徐言时看着易谨朝他走来,便站起来。 “走吧。” 第99章 拍照 徐言时在易谨的身边,和她一起走向篮球场。 旁边大多数易谨的同学,看到她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便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 徐言时面上平静得很,仿佛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徐言时轻声问她。 “十点。” 现在差不多九点半,过不了多久比赛就会开始了。 “我拿了一个单反,能帮你录像吗?” 徐言时微微侧头,抬手将往下滑的半长的发丝别到脑后,漂亮的眼眸半垂着,询问易谨。 她顿了顿,最后点头,“可以。” 徐言时立刻便笑出来,“我一定好好拍。” 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徐言时和她站在那聊着天。 易谨总会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落在他的身体健康上面。 徐言时不想让易谨知道这些,说的便吞吞吐吐。 见状,易谨便不再多问。 徐言时松了一口气。 他总想拿出自己最健康的一面,改变他自己在易谨心中那个病弱潦倒的模样。 很快,易谨就被喊过去和队友汇合了。 徐言时看着她往人群中走去,找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站定。 男生的球赛要比女生的球赛更有看头。 大多数知道这次比赛的学生都去看男子篮球了,能在女子篮球这边看的男生很少。 外围站着的人,除了学生会的学生,也就只有零星的男生站在那里,他们大多数手中都拿着一些女生的东西。 显然是过来帮女朋友加油的。 徐言时悠闲的站在那,摆弄着东西。 他将双肩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单反。 低头调试里面的数据。 尝试般的抬起单反,徐言时对准了懒散站在那里听教练说话的易谨。 她眼眸半抬,升起的太阳将暖洋洋的温度洒在她身上,高挑的个子半点也没有现代人驼背的习惯,后背如小白杨一般挺拔。 蓝色的运动服偶尔被风吹动,衣服贴着她的腰线,轻柔的滑动。 徐言时从这么一个小小的镜头里,看到了那个穿着宝蓝色衣装的人。 那时她还年少,用长剑挑开他身上禁锢的绳子,但掐着腰,精致如玉的面上神采飞扬。 现在她没了笑,但性格却没怎么变,不过是收敛情绪,变得愈发稳重。 徐言时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后便挪不开。 手下按了快门,她随意的模样,便被定格在他的单反中。 眼前飞快的一黑,再出现光亮时,镜头中的人,掀着眼帘,漫不经心的朝他看过来。 深邃如潭水的双瞳直直的望进徐言时的镜头,和他对视。 一阵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绪翻涌而来,他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心率失衡,飞速的跳动着。 不由自主的,徐言时再次把她拍下来。 听到声音,徐言时面上薄红,飞速将单反给放下来,欲盖弥彰似的低下头。 他也就错过了易谨看向他时,瞳孔深处,一闪而过的幽暗深色。 “按照之前的训练,你们听从易谨的指挥,上场之后要冷静,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最后,教练对她们说了一句。 让易谨指挥,她们都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她们中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易谨,打对抗的时候,易谨在的队伍也总是胜利的。 她们说不上来,但是易谨下的每个决定,都能领导她们走向胜利。 选出易谨当队长的时候,没有人有意见。 十点一到,她们正式准备开始比赛。 徐言时将单反调成录制模式,在位置绝佳的地方准备录影。 易谨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站位突出的徐言时。 她动了动脖子,五人围成了圈。 “昨日怎么练的,今日怎么打。”她口吻简洁,“赢。” 干练的话,让队员们感到无比的自信。 她的语气实在是太稳重了,让人信服,让人腾起信心。 随着篮球被裁判扔起,比赛正式开始。 对手是护理系的女生,这是一个大系别,女生特别多。 随便拎出来的人,都可能是个中好手。 易谨太知道信心的重要性,所以她在前十分钟打法非常凌厉,连续得分把众人的信心给定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易谨身上。 她投篮的准确率太高了,十球九进。 如此得分,让对方神情有些凝重。 易谨的队友,逐渐开始感到自己快赢比赛的兴奋。 “别高兴的太早。”周竹站在人的后头,目光看着对方,提醒她们,“对方还没有开始进攻。” “没关系,有易谨在,我们只要能把球传给易谨让她投篮就可以。” “对,只要能保证易谨能投篮,我们就能赢。” 她们对易谨很有信心。 不过很快,她们就不这么想了。 对手对易谨严防死守,她身边站了两个人,所有往易谨那边投的球都会被人给拦下来。 易谨跑了半天,没有碰到一个球。 对方似乎找到了对付她们的办法,很快开始组织进攻。 她们拦住易谨后,便开始进球,很快就把比分拉了回来。 对方的队长,看着易谨,勾着唇,下巴微抬。 似乎在说:你们队,没有你,谁还能投球? 易谨平静至极,轻扯护腕,若无其事的扭开目光。 “她们这也太耍赖了,一个球都不让易谨碰。”队友有些气愤。 “现在怎么办?” “拦她们啊,她们不让易谨投,我们也不让她们投。” 听到队友的话,易谨暗地里点头。 还好,没有一蹶不振。 两方相互钳制,赛程变得胶着起来。 徐言时抬头看着易谨。 她跑了这么久,呼吸都没有发喘。 他平时做得最多的运动就是在健身房跑步,打个网球。 对篮球了解不多。 但现在非常接近的比赛,徐言时也能感受到她们进攻的困难。 可是。 徐言时眉宇温柔,神情专注的望着易谨。 她表情轻松,应当没有感觉有太大的压力。 上半场后面打得胶着,比分咬的很紧。 到了中场休息,徐言时走过去,给她递了运动饮料。 便听她和旁边的一个高个子的女声说着话。 “看明白了?” “下半场交给我。” 周竹喝了很大一口水,非常不谦虚的对易谨说,“下半场可能你的光环要被我抢走了。” 易谨不置可否。 第100章 这次不行 “赢了便好。” 眼前出现一瓶水,易谨接过来,道,“谢了。” “继续加油。”他坚定的说。 闻声,易谨看他,漫不经心的轻笑,“放心吧。” 没她拿不下的仗。 看她轻松模样,徐言时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来。 他相信易谨有能力带领她的队伍取得胜利。 休息片刻后,易谨她们重新上场。 便如周竹说的那样,下半场开始,众人所有关注点,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对方仍旧在防着易谨,哪知,上半场平平无奇的周竹,突然异军突起,带着球大的比易谨都要好。 她找到了对方的破绽,每一个投球和进攻,都让对方防不胜防。 很快,由周竹组织发起的进攻,把比分拉大。 周竹没多少表情的脸上多了自信,来到易谨身边,二人抬起左手,利落击掌。 “怎么样?” 易谨轻笑,淡定的点头,“继续保持。” 周竹整个人都被鼓励到,神情愈发的坚定。 易谨平静如常,对方的队长看向她时,才猛然发现,她们好像并没有摸透对方的进攻。 或许,她们本来就没有拿出最好的实力。 刚开始的进攻,到中间的胶着,到现在另一个人的迅猛攻势,仿佛都在她们的预估之内。 又或者应当说是,易谨的预估之内。 对方队长后背发凉,甚至觉得易谨的平静背后,是她不可见的深渊。 徐言时唇角扬着弧度,内心不知为何,出现一股巨大的满足和自豪。 将军在对抗上面,向来运筹帷幄。 这些人不过是还未见识过社会的单纯大学生。 易谨对她们来说,是难以攀登的高山,是无比危险的深海,是游戏中最难打的BOSS。 也难为她们了。 这下,对方要防的人就有两个了。 场上本来就只有五个人,要用四个防两个,那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易谨这边的压力被周竹分走,终于能摸到球了。 她不留余力的开始进攻,和队友的默契让她的投篮一个接一个的命中。 易谨又一次进球。 周竹看她独领风骚的模样,沉默半晌。 走到她身边,周竹面无表情的盯着易谨,“不是我来?” 余光看向站在那,一如芝兰玉树的男人,易谨轻晒,“这次不行。” 这场比赛的完美落幕,须得她来。 比赛到最后,是易谨一个三分稳中的球为结局。 童乐她们在一旁把手都快给拍烂了,嗷呜嗷呜的尖叫。 有些大胆的女生,被易谨迷得晕头转向,没忍住的大喊:“易谨我要嫁你!” 声音轻飘飘的传进徐言时的耳中。 他脸上的笑没了。 视线瞥向那些女生。 却见她们又蹦又跳的,目光全落在易谨的身上。 眼里的激动与崇拜,明晃晃的,刺眼的很。 不知为什么,徐言时的心里有些不舒坦。 易谨没理她们的叫声,把徐言时给她的水喝了个精光。 “这次比赛你们表现很不错!” 教练满面红光,表扬道。 “教练教得好啊,请客去吃饭啊?!”她们喊着。 “行,想吃什么随便点!”教练大手一挥,“今天晚上清风客,我包了!” “好好好!!” “教练牛!” 她们很快就约定好了晚上一起去清风来。 易谨没什么意见,很快就脱队了。 她刚想走向徐言时,身边就被围满了人。 童乐她们把她团团围住,又跳又喊的,“易谨你真是太适合打篮球了,听到刚才别人的呼喊了吗?你也太招人喜欢了吧?” “我感觉我们宿舍以后可能会被经常光顾。” “易谨你累不累啊?要不咱们先回宿舍休息,一会儿再出去吃个饭?” “好啊好啊!” 易谨顿了两秒,道,“晚上有聚餐,你们与我一起去。” “这好吗?” “无碍。” 她道,“中午我有事。” 易谨都这么说了,童乐她们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相视一眼,紧接着便嘿嘿直笑,“我们都懂,晚上等你一起吃饭哦” 从她们身边离开,易谨这才畅通无阻的来到徐言时身边。 他还在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单反,也不看易谨。 浅淡熟悉的味道临近,他也仿若未闻。 “没拍好?”身侧传来声音。 徐言时这才抬头,若无其事道,“刚才好像没设置好,没有录下来。” 说罢,徐言时还把单反拿给她看。 易谨哪懂这些,听徐言时没有录上,也只顿了一下,平静道,“无事。” 本来她也没想过要拍这些。 徐言时有些失落的低头,语气中泛着自责,“都怪我刚才没有调好,这么好的机会都被浪费了。” 他带着口罩,易谨并不能看真切他的表情。 骨节分明的手抓着单反,黑色的外机,衬得他手莹白如玉,比她的都要好看。 他食指微屈,抠着单反上的凸起,整个人都无比落寞。 易谨心思微动,道,“下次再来。” “您的学习压力重,别浪费在这种比赛上。” 徐言时抬起眼睫,轻瞥她,又飞速收回去,提起精神,道,“您休息时,能让我拍一下就好了。” 闻声,易谨看他半晌。 微微眯眸,易谨拉长声音,泛着一股懒意,“我自己打,拍着有意思?” 徐言时飞快的轻点头。 轻笑溢出喉间。 徐言时一时不懂她为何笑。 又瞥见她身体转了过去,抬脚往外走。 随意的声音传来,“走了。” 徐言时拿着单反,很快跟上去。 “在外头等我一会儿?”二人走到易谨的宿舍楼下,“一起去吃饭。” 徐言时为可以和易谨多待一会儿而感到高兴,这么一小会儿的等待,他并不会觉得难过。 易谨上楼简单冲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 下楼时,用时不超过二十分钟。 她的头发还是半干。 利落的短发发尾因为没干而一缕一缕的在她耳侧,洗完澡之后,徐言时定眼看着她,一时有些收不回目光。 “愣着作何?” 徐言时回过神,立刻将视线收回来,再也不看易谨一眼。 直到走出医学院,徐言时这才做好心理建设,若无其事的和易谨交谈起来。 第101章 哪里像了 “还有一个多月您就要放假了吧?”徐言时轻声问。 易谨想了一下各科结课时间,点点头。 “假期您准备去哪?” 易谨和易家人关系不好,徐言时觉得她应该不会回那个家。 易谨靠着靠背,脑海里出现一个干练又有些凶的老人。 放在大腿上的手指轻敲,缓声道,“回桃源县。” 徐言时一愣。 “奶奶在。” 徐言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您走之前,与我说一声。”徐言时一想到要和易谨有大半个月之久的时间不见,他心里直发堵。 后者递给他一个眼神。 “我想去送您。” “行。” 她懒散的说。 徐言时的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吃过饭,徐言时将易谨送回学校,这才回家。 他坐在书桌前,把单反里面的储存卡给拿出来。 插入电脑接口中,储存卡中的照片很快就出现在他的电脑上。 其实视频拍下来了。 徐言时点开视频,里面的主角有且只有一个。 他没有设置禁录音频,将一旁女生的尖叫声也收录的完完全全。 那声要嫁易谨的女声在视频中显得格外突兀。 徐言时抿着唇,努力忽视心中的那一抹不适,飞快的将声音全部消除。 画面立刻就安静了,没有多余的声音,徐言时这才渐露微笑。 看完整场视频,徐言时认真的把它放进一个私密的件夹中,然后又点开他抓拍的那两张照片。 每一张都让他毫无规律的悸动。 特别是那张她看过来的照片,徐言时面上发红,心跳如雷。 书房灯光开的幽暗,隐秘的思绪在暗黑的光线中肆无忌惮的生长。 电脑的光线照在他脸上,浅茶的瞳孔中,倒映着电脑中易谨的照片。 他看的神情专注,似乎想从她的这一张照片中看出一朵花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言时骨节分明的手发着颤,点在鼠标上面。 他一言不发的将照片打了出来。 适合放进钱包的尺寸,适合放在相框中的尺寸。 徐言时打了好几张。 等他把照片放进相框,认真将相框摆放在书桌上时,对上照片中的那双眼眸,徐言时顿时犹如被火烧了一样,手忙脚乱的将相框扣下来。 连带着也把电脑合下。 暗暗的光线下,他紧紧地靠着皮质椅子的靠背,头微微仰起,半长的发垂在耳边,眼尾发红,透着淡淡粉意的薄唇紧抿着,整个人都如被泡进温水中,散着热意。 他的记性很好,易谨一颦一笑都在深深烙在他的脑海里,如走马灯一样,不断的来回闪现。 漫不经心的笑,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的重量,贴近她的背的温度 难以抑制的呜咽从他口中溢出,徐言时的手落在加速跳动的心脏上。 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浮现的绯红,潋滟春光在那双丹凤眸中波澜。 徐言时的眼睫不停打颤,动了动手指,心中逐渐浮现些许不一样的念头。 书房里的人走了出去。 昏黄的灯光被关上。 桌面上那个相框被认真的摆放在那里,里面的人,身姿挺拔如青竹,侧望过来的视线似乎有一丝专注。 傍晚,司以和和林妙然从餐厅出来,满脸的不爽,“你要是没嘴就别吃饭,挑来挑去,谁惯的你。” “就你屁事多。”林妙然也不爽,“谁让你和我出来吃饭的。” “不是你来找的我?” “你做什么美梦呢?”林妙然双手环胸,“司弟弟,我是来找易谨玩的。” 司以和瞥她,“你认识她?” 林妙然左右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狗仔,这才点头,“她录的综艺最后一期我也参加了。” “就你?”司以和轻呵,“不拖累人就够了。” 林妙然手捏的直响,“你想挨打就直说。” 司以和: 勉强把这件事儿掀过去,司以和懒洋洋的问她,“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易谨,和远叔很像。”司以和迟疑道。 “乐于助人也算像的话,那是真像。”林妙然想了想,咕哝道。 司以和: 他突然不说话,林妙然看他,却见司以和一副一言难尽,你是傻逼的样子看着她。 林妙然的火就蹭蹭的往上涨,“司以和,你是不是找打!” “我先走了,回见。” 司以和便在林妙然的拳头落在她身上时,匆匆离开。 徒留林妙然气呼呼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们俩一个女的,一个男的,哪里像了。”林妙然翻了一个白眼。 林妙然说完,脑海里还把二人比对了一下。 惊异的发现,好像 那眼中的一股劲儿,还真的很像 女子篮球比赛落下帷幕没多久,易谨就投入了学习之中。 燕教授为她开了便利的大门,有任何问题,她都能从老师或者学姐学长那里得到解答。 现在课程中的所有知识,被她深深的烙印在脑中。 很快,医学院进行了一次社会义务劳动实践活动。 大一到大四的学生组队参加,由高年级学生带领低年级学生,参加社区义诊。 临床,中医药,口腔,儿科等等几个主流大类学科,分散组合到奉城的社区,每周末周六去义诊。 每一个小组四个人,从大一到大四。 当然,也因为人员的不平均,也有一个高年级学长带四个到五个人一起义诊。 易谨也分到了三个学长和学姐。 四个人坐在医学院的自习室里,各自自我介绍。 易谨是最小的一个,自然轮不到她说话。 最先开口的是大四的学姐,“我是闵清姝,中医药学的大四学生,你们可以喊我闵学姐。” 闵清姝带着细金丝眼镜,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攻击性,语气也十分温柔,“这次就要由我来带队进行本次的义诊,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合作,为社区做贡献。” “好的学姐!”开口的是大二的一个同学,他是学临床的,和易谨是一个专业。 “我叫项齐,大二临床的学生,上次我义诊就是和闵学姐一组的!”项齐声音爽朗,听起来活力满满。 闵清姝笑着点头,“没错。” 第102章 我来看病 另一位大三的学长叫丁义,他打了一个哈欠,“我是法医学的学生,抱歉,昨天晚上太忙,周六怎么做,你们直接喊我就可以。” 他说完,闵清姝和项齐的目光便看向易谨。 “我叫易谨,大一临床03班的学生。”易谨道。 项齐看着她笑眯眯的说道,“我们知道你。” 易谨以为他们说的是上次热搜的事情。 却听闵清姝赞赏道,“你那次跳水救人,很帅气。” 易谨有些诧异。 “你忘了?那次河里有人自杀,你救的。”项齐帮她回忆,“那个救人视频虽然没有上热搜,但还是小范围的流传了一下,我们看到了。” 易谨这才想起来,是徐言时掉河里那次。 她不置可否的点头。 简单熟悉之后,闵清姝说,“这次是由院里面的老师带队,我们去的地方是一个叫海清河院的养老院,里面大多数是老人,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 “我和丁义负责主要诊断,你和易谨负责量血压,测体温,可以吧?” 易谨和项齐本就没有他们的经验丰富,自然不会有意见。 分配好主要任务,闵清姝又建了一个群,让他们都加进去。 “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在这里面联系。” 义诊要持续三周,这算是期末考试中的一项,所有人都要参加。 徐言时听到易谨连续三周都要参加义诊的事情,没说什么,只祝福她不要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难题。 然后,临到周六,易谨换上校服,跟着大部队出发。 她们学校附近就有地铁,只不过易谨不会坐,从来没有坐过。 这次跟着老师,她才慢吞吞的往前移动。 学生的支付软件里大多绑定了地铁卡,但易谨没有,她才学会怎么用支付软件付款,但绑定地铁卡有点难,易谨根本不会。 好在,闵清姝眼尖的看出了易谨困难的动作。 她走过去,问,“有什么困难吗?” 易谨迟疑半晌,抬起手机,“还没搞懂如何买票。” 对上她澄净的双瞳,闵清姝不由得轻笑,一步一步的教她如何绑定地铁卡。 “绑定之后,只要上地铁,过了检查后,用这个二维码,在这个亮光的地方扫一下,那个挡板就会自动升起。”闵清姝不急不缓的和她解释。 易谨按照她的话,成功的利用手机上的地铁卡进入了地铁内。 “你要仔细看清楚上面下一站去哪里,自己要坐的是几号线,不然,在里面很容易坐错地铁。” 她被闵清姝带到了地铁站的地图前,上面写着本站的位置,以及整个奉城的地铁路线图。 易谨站在那里,看着地铁路线图,好半晌没说话。 最后只深深的将这张路线图记在脑子里。 闵清姝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女性,她待人周到,十分细心,谈吐举止都会让人感到十分的温柔。 易谨和她交谈时,才知道闵清姝是中医世家,祖上还有人在皇宫里为皇帝治过病。 几代人的积累的素养,让她成长的环境非常好。 易谨很喜欢这个学姐。 当然,闵清姝也很喜欢这个小学妹。 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易谨不会因为她是学姐而诚惶诚恐,唯命是从,她很有自己的想法。 二人在地铁上交谈甚欢,闵清姝亲切的称她阿瑾。 易谨听到这个名字,微顿。 第一个这么喊她的,好像是徐言时。 那次不知为何,徐言时怒怼易墨时喊出的名字。 她记得很清楚。 很快,她们从地铁中出来,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义诊的地方。 刚刚到地方,易谨的手机便震动了一下。 她把手机掏出来,上面显示的是徐言时给她发的信息。 易谨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张照片。 一张在车上的图片。 易谨轻扬眉。 易谨:? 徐言时:我也要去看病。 易谨:好生看。 徐言时:您也要加油。 他对她说话,向来用敬语。 易谨让他改过很多次,但徐言时对这件事非常的我行我素,从来没有将她的意见考虑过。 久而久之,易谨便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看他发的这个您,易谨又觉得不太对。 具体是什么,她暂时还说不上来。 “阿瑾,走了。” “来了。” 将手机收起,易谨快速跟了上去。 学校准备的东西很多,医疗设备也很多,摆放在海清河院的休息广场上,那边已经有不少老人开始在那里等着了。 把东西摆放好,学生会的人又组织老人们排好队,义诊正式开始。 易谨负责为闵清姝打下手,顺便为老人量血压,记录数据。 饶是易谨,做这些繁冗的事情,也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老人太多,在这边进行义诊的人只有三组,人太少。 她做了一会儿,很快找到了办法,火速调整了行动力,效率大大的提高。 “小医生很干练,以后能为人民服务。”有老人笑着冲易谨比了一个大拇指。 易谨的脸上带着口罩,闻声,冲那老人微微颔首。 随后再次投入工作之中。 接触病人,是最快提升经验的途径。 易谨在忙碌之中,成长的飞快。 她看着闵清姝坐诊,熟练的询问和把脉,年纪小小,却散发着既沉稳又安全的气质。 闵清姝比她更有经验。 从她身上,易谨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中间,有人送了很多茶水过来,各式各样的,全部送到他们的手中。 闵清姝给易谨拿了一瓶纯净水,“喝口水。” “谢谢闵学姐” 一直忙到中午。 易谨记录完最后一位老人的数据,放下笔,闭上发酸的眼睛,微微仰起脖子,面上多了一丝疲倦。 “易医生,还有一位病人。”玉石相撞,玎珰作响的声音浅浅响起。 眼前的光线被遮住,易谨半抬眼眸,便看到徐言时站在她面前。 易谨半靠着椅子的靠背,问,“什么病?” 徐言时望着她,道,“我最近心率不齐,总是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罢,徐言时似乎有些忧虑,口吻里尽是愁,“易医生,您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易谨: “是绝症。” 她一双眼里写着似笑非笑,“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徐言时无奈叹气,“那可就糟糕了。” 第103章 苍天饶过谁 易谨听他继续演,轻呵,下巴点了点旁边的位置,道,“你怎来了?” “找您看病。”徐言时调侃的说。 他早就来了,不过看易谨一直在忙碌,便没有上去打扰她。 “你没病。”易谨随意回道。 她抬手捏着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些发酸。 “看上去是没病,但其实病症有很多。”徐言时浅声说。 俨然忘记了上次易谨拐弯抹角问病情时,他严防死守的样子。 “会看好的。” “嗯。”徐言时眼底染上笑,“我帮您带了午餐,要吃吗?” 易谨没拒绝。 徐言时带的不止有易谨的份。 一辆白色的车开进来,从里面搬出的包装精致的盒饭。 易谨则和徐言时吃的另外的套餐。 “都是你买的?”易谨看着她们组的学生和其他一起过来的学生领盒饭吃,问他。 “不是我。”徐言时笑说,“不过有些关系。” 徐言时都这么说了,易谨便没有多问。 “下午还要继续义诊吗?”徐言时问她。 易谨颔首,“一共四批老人。” 她们学生义诊的事情早就通知下来了,这些老人们也早就被安排成了四组,方便她们义诊。 “我能在这里帮您吗?”徐言时问她。 “很累。” 浅笑的眼眸有星光细碎,徐言时笑说道,“不用担心,我会好好休息,等一会儿帮您。” 听他这么说,易谨不置可否。 徐言时不着痕迹的朝她多靠近了一些,将他自己的水杯中的茶放到易谨身边,“您喝点水。” 易谨没怎么注意,接过来拧开盖子便喝了好几口。 徐言时眼底的笑更深了。 吃完午饭,徐言时就准备先去车上休息,并邀请易谨一起去。 “这是房车,里面有两个小床,可以躺在那休息。” 徐言时不留余力的劝她,“您休息好了,下午才有精力好好工作。” 易谨没拒绝,徐言时便以为她同意了,带她上了房车。 房车很大,里面的设备也很齐全。 酒水茶点,摆放的精致好看,正如徐言时所说,里面有两张单人床。 她们中午可以休息到两点。 “您可以睡一会儿。” 此时,徐言时已经将口罩给取下来,露出清隽俊秀的面容,薄唇微微抿,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两张小床上。 易谨没有躺在这张床上,而是站在那问徐言时,“为何弄这些?” 外头人多,她不好直接问。 现下只有她们二人,易谨也就直截了当。 徐言时突如其来的大献殷勤,让易谨颇为摸不着头脑。 他有小心思,易谨看得明白,不过她觉得徐言时的小心思很有趣,便未戳穿过。 但今天,他的举动太多了。 徐言时的心被猛然提了一下。 不消半秒,他的脑海就飞速旋转。 很快,徐言时便想到了对策。 那双浅茶的双眸,直直的看着易谨,浅声道,“前几日,我总觉为您做的还不够多。” “因为我的身体原因,家中一直对奉大医学院有资助,那些食物,每个社区的学生都能领到,并不是我自己的主意,是家中人商量后的结果。” 说道最后,徐言时耷拉着眼帘,细长的睫毛轻颤,“我想着您忙一上午,肯定会累,才让司机开了房车过来。” 愈发低的语气,仿佛是被误解后极其无辜委屈的表现,“如果您不喜欢,那我下次不会了。” 那双眼睛不经意流露出失落,素日里充斥着温柔笑意的隽美面上,此刻也多了一些不开心的情绪。 这副模样让易谨喉咙一紧。 心头莫名多了几分愧疚。 他处处为她着想,她竟然还怀疑徐言时有什么心思。 “抱歉,是我多想了。”易谨微微抿唇,道。 徐言时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便看他面上挂着温柔的笑,“没关系。” 他倒是极为善解人意。 易谨躺在床上,抬头望着上方。 “将军,您先睡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徐言时坐在旁边的吧台前,浅声对易谨说道。 正如徐言时所说,她下午会很忙,如果不抓紧时间休息,下午的时间将会很难熬。 易谨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睡眠。 封闭的空间里变得静谧无声。 徐言时不知道易谨有没有睡着,他的视线落在窗户旁白色窗帘上,上面纹理清晰。 他并没有什么要忙的东西,不过是以退为进,让易谨休息的更加安心。 临近他每天休息的时间,徐言时这才浅浅的打了一个哈欠。 余光瞥向那边的小床上。 易谨躺的笔直,双手交叠的放在腹部,闭着眼,仿佛真的已经睡着了一般。 他还没见过易谨睡着的样子。 徐言时不敢走过去,易谨很警惕,他只要走动一步,说不定就会把她吵醒。 迟疑半晌,最后轻手轻脚的来到旁边的那张小床上躺下来。 侧起身体,衣服摩擦布料的声音很小。 徐言时小心打量易谨,确定她没有被打扰。 易谨的头发比他的还短,碎发层层叠着,垂落在耳旁,她没有耳洞,耳垂如玉,连带着下方的那一片皮肤都细腻如瓷,下颌的弧线也很优美。 他只能瞧见她半张脸,处于暗处的那半张脸,一如她清醒时,平静无波。 徐言时鲜少见她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仅有的几次,也被他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可是,他想看更多的情绪在易谨的脸上出现。 看她失控,看她失去理智,神情意乱 徐言时的呼吸有些乱,眼底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不知何时多了几分痴缠。 连连翻了一个身,徐言时蜷缩着身体,身上只有一件浅色毛衣,后脊梁因为他的动作而明显的露出一道弧度。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也不知何时,才睡过去。 易谨没怎么睡好。 临到一点五十,她便从床上下来。 徐言时身体蜷缩的模样,让她定眼看了好一会儿。 紧接着,漫不经心的轻呵从她喉间溢出。 拎起旁边的毯子给他盖上,易谨从房车上下去。 半点都没有打扰到熟睡中的徐言时。 第104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等徐言时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旁边的位置上早就没人了。 他起身,毯子随着滑下来。 低头看着这毯子,徐言时的面上浮现若有所思。 接着,面上便情不自禁的轻笑。 外面一如今天上午那般热闹。 老人们排着队,谈论着什么三高的坏处,自家子女对自己怎么叮嘱的,什么国家最近新出的医疗上的政策。 易谨一如既往的忙碌,甚至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这次,徐言时很快的走她身边。 抽空看了一眼徐言时,易谨神情未变,只给他让了一个位置,让他坐。 “我能做些什么?”徐言时低声问。 易谨想了想,把怎么记数据告诉了他。 这算是最简单的事情。 徐言时欣然接受。 有徐言时的帮忙,易谨轻松了不少。 但仍旧是忙碌的。 徐言时记录很准确,也很快。 旁边有一大爷,瞅了一眼上面写的字,说道,“一看这小伙就不是学医的。” 徐言时疑惑的抬起头。 大爷老神在在,“你这字儿我能看出来什么样!” “你看看其他人写的字儿,连的我都看不出来长啥样。” 徐言时轻瞥旁边人写的字,莫名觉得这老人说的有道理。 “我的确不是学医的。”徐言时浅声道。 老人嘿嘿笑了一声,“陪女朋友的?” 徐言时: 被口罩遮住的面上多了几分烫意,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易谨。 她还在专注于工作之中。 徐言时轻轻摇头,小声对老人说道,“现在是朋友。” 老人刚才看到徐言时的小动作,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我懂我懂。” “现在的小年轻,就喜欢搞这些。” 徐言时微弯着唇角,继续记录。 “累了便去休息。”易谨抽空看他,随意说道。 “只是动动手的事情,不累。” 易谨不置可否。 闵清姝短暂休息,便看到易谨身边坐着个人,抬手给她递水。 她轻轻扬了眉,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等结束义诊,太阳都快下山了。 “今天大家辛苦了,学校在清风客订了位置,想去的记得来。”老师对在海清河院进行义诊的人说道。 易谨还未说话,便被闵清姝抓住了手,“正好,我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谈论心得,阿瑾,一会儿可别走。” 站在她身边的徐言时抬起头,看向闵清姝。 闻声,易谨便点点头。 没什么问题。 易谨看向徐言时,询问他的意见。 “那位是校友吗?”闵清姝问易谨。 “是。”易谨道,“金融系大三的徐言时。” 易谨又给徐言时介绍了闵清姝。 “你好。”徐言时冲她微微颔首。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一起来吧。” 徐言时双眸微弯,“好啊。” 易谨要跟着闵清姝她们一起行动,童乐她们也说一会儿在清风客见面。 徐言时便先去旁边打电话。 “不回来了?”徐戈有些惊讶。 今天早上还听他说晚上会尽快回来。 “嗯。” 徐戈微微眯眸,意味深长,“和你那个恩人一起吃饭呢?” 这次徐言时没有一点羞涩,也不羞恼,坦率的应声,“对。” “今晚还回来?” 徐言时: “回去。” “行。” 徐言时跟着易谨她们来到清风客。 童乐她们到的比易谨早,看到易谨身边的那个男生,立刻就明白是谁了。 “好家伙,还说不是在谈恋爱,一个星期都能见好几次他。” “这不是还没牵手?” “我也觉得她们可能有不正当关系!” 三人围在一起,嘟囔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老师在里面和经理沟通好之后,这才制住话题,走进餐厅中。 这次接待的客人都是学校的学生,大好几百人,也就清风客在奉城是连锁店最多的餐厅,不然还真不好请。 一个包间坐了二十五人,徐言时看了看,最后紧挨着易谨坐下来。 易谨另一边是闵清姝。 闵清姝显然有很多话要和易谨说,从头到尾都在和她交流。 看了她们半晌,徐言时也不觉得难过,极为认真的将餐桌上面自己和易谨的碗筷用烫水烫了一遍。 闵清姝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轻笑,低声在易谨耳边道,“这位金融系的学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易谨心中微顿,视线轻瞥旁边的徐言时,他安静的待在那里,没有取下口罩,极为乖觉的模样犹如一只猫儿。 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易谨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道,“我们是好友。” 说罢,她又觉得好友这个词有些不准确,改正了一下,“挚友。” 挚友? 闵清姝见她神情清明,双目澄净,忽然觉得她这个学妹,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有意思,也有极大的概率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 易谨面露疑惑。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通俗易懂的一首情诗。 易谨微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闵清姝拉长声音,“阿瑾,心有灵犀一点通。” 餐桌上很快便摆满了食物。 清风客在奉城很是有名,菜品也很丰富。 连茶水都放了好几种。 这里没有白开水,徐言时给自己和易谨倒了两杯闻着味道像是茉莉的茶。 易谨随手拿起来喝了一口。 旁边徐言时也举起杯子准备喝。 手腕陡然被抓住,徐言时被迫的停下喝水的动作。 易谨咽下口中的茶,平静道,“换个水喝。” “里面有桃子味。” 徐言时对桃子过敏,易谨看过之前徐言时的医诊,桃子是徐言时重要诱发过敏的水果之一。 里面应该放的是桃汁,量很少,几乎闻不出来。 许久没动作,易谨觉得他应当不会喝,便松开他。 她没看到,徐言时轻轻发颤的身体。 凝眸望着自己刚才被握过的手腕。 易谨按住他的重量,余温,仿佛还在上面停留。 徐言时抿着唇,一时心乱如麻,喉咙发痒,口中也有些干涸。 握着水杯的手抬起就想喝水。 被易谨手疾眼快的拦下来。 “找死呢?” 刚提醒过他,又喝? 第105章 气哭 徐言时回过神,这才想起刚才易谨说的是什么。 他面上薄红,一时窘迫的有些磕巴,又不敢说自己刚才走神想其他的事情,语气中便带了一股疑惑,“怎,怎么了?” “你不是过敏?”易谨拧眉,眼底露出的烦躁没有掩饰,“有桃子还喝?” 徐言时顺手立刻把水杯放下来,努力把心中的悸动压下去,平稳声音,“原来是这样,抱歉,刚才在想其他的事情。” 易谨平静的看着他,道,“身体不是我的,你想怎样就怎样。” 徐言时: 这话有些熟悉。 之前好像他有很多次让易谨妥协时,就是用的这种语气口吻。 他立刻换了水,再也没碰过那茉莉味的茶水一下。 等菜上来,捡着易谨喜欢吃的东西,用公筷帮她夹了许多次,徐言时这才看着易谨的神情好了许多。 徐言时唇角勾起笑。 上面大多是大鱼大肉,徐言时入口忌讳多,便没有吃多少。 周日那天,徐言时又来了,仿佛是易谨最忠实的跟随者,坚定的跟在易谨的身后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义诊结束,她们都累坏了。 赵子昕回来的有些晚,到宿舍之后,坐在位置上,鼓着腮帮子,眼泪直打转。 易谨还在下面看书,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便扭过头看向她。 却见赵子昕红着眼眶,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易谨走过去,面色不好,“有人欺负你?” 另外二人还在床上躺着看手机,听到易谨的话,便立刻伸头往下看。 “怎么了?” 易谨不问还好,话一说出来,赵子昕便哭的更大声了,“气死我了!哇哇哇哇” “好端端,怎么哭起来了?” “真有人欺负你了?” “还是告白失败了?” 童乐和田音连忙从床上下来,把赵子昕团团围住。 “我单身汉一个,哪来的告白失败!”赵子昕哭的好大声,“气死我了!” 另外三人:你倒是说为什么哭啊? 赵子昕泪流了好一会儿,被三人哄住,这才说,“我们组的一个大四的学生,他今天没来,指挥我去给别人看病。” 三人:? 赵子昕磕磕巴巴的道来。 她分到的有三个男生,赵子昕一个中度社恐选手,和别人交流实在有些难,更何况是三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生。 好在,其中大四的那个学长,也玩她玩的那个游戏,又十分关照她,赵子昕以为这次的义诊能够顺利的度过。 哪知那大四的学生,最开始还知道动手帮别人看病。 到下午,便开始打游戏。 其他人催促他,他便说打完这一把就开始。 好在有大三的学生还算有经验,一直能撑着。 第一天赵子昕她们过的很累。 今天早上他们几个,却没看到大四学长,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大四的那个学生根本就没来。 他们给他打电话,他只说自己肚子疼,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你们不都在,大家都是学医的,出来义诊,也不可能真的被你们遇到什么疑难杂症。”那学生说的冠冕堂皇,“正好,赵子昕学妹也能趁机练练手,我们大一都是这么过来的,学妹不用担心。” “我马上到医院了,学弟学妹们,你们要加油,不要被别人比下去!” 三人被他的态度气的没话说。 “学长,这次义诊可是要记入期末分数的!”赵子昕忍着怒意,提醒他。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说不去,实在是我身体太难受,下次的义诊全都交给我,我保证完成这次没完成的任务。” 他的大话想也不想的说出来。 “我先挂了,再见。” 说罢,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本来应该四个人的组,现在变成了三个人。 遇上这种组员,赵子昕和其他两个组员都想直接找老师理论。 但老师那边也很忙,基本上没时间听他们说话。 她们只能按住牛脾气,耐心的继续工作。 赵子昕只是一个大一的,她的工作效率没有那么快,社区里的人等急了,便开始在后面催促。 “怎么这么慢啊?” “我这边还有事呢,能不能检查了?不能的话我就走了!” “对啊,别人那边的人都检查完了。” 赵子昕听到后头催促的声音,心下就开始着急起来,测血压时用力太狠,那人立刻嚎了一声,“小姑娘,你怎么回事啊。” 赵子昕看到他的胳膊上出现一抹红痕,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是我的问题。” “你这样毛手毛脚的,以后这能当好医生吗?” 质疑的话让赵子昕眼眶一热,她头低下来。 “我来吧。”大二的学生看到她这边的差池,立刻过来接手她的工作。 “你去上那边。” “好。”赵子昕一声不吭的去了其他地方。 快结束时,大四的那个学长才过来。 还有两三个人,大四的学生立刻过去抢着检查。 “看来你们没有我还是不行啊,效率都减半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四的学长,赵子昕早就上场喷他了。 老师那边忙完,大四的学生立刻赶过去,报告进度。 三人看着他满面春风的说着话,把所有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气的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赵子昕这两天倒霉透了,她感觉自己现在气的不仅是那个大四的学长,更有被别人质疑自己以后怎么当医生的这句话。 深深把她的自尊和信心给伤着了。 她一撇嘴,金豆子又开始往下掉,“我要气死了!” “我看那个大四的傻逼就是想混学分,根本就不是认真工作的!”童乐咬牙切齿的,仿佛要把那个学生给咬死一样。 “学不学分的,我也不在意。”赵子昕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的说,“就是遇见这种沙雕,我太气了!” 易谨充分感觉到了她的愤怒。 她想了想,道,“想不想治他?” 另外三人立刻看向易谨。 她的声音有些低,给赵子昕支招。 赵子昕眼底的泪都没了,瞪大了眼睛,冲易谨比了一个大拇指。 “多损啊。” “不过我喜欢。” “要是成了,以后你就是我哥。” 易谨微微扬眉,“倘若他再如此,便按我说的做。” 第106章 狸奴 赵子昕立刻点头,总算是破涕为笑。 这星期,节目组的导演通知易谨,他们的综艺会在这个星期播出。 易谨只道知道了,旁边童乐她们都要比她激动。 综艺被安排在每周五晚上全网播,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好的播放时间了。 前段时间,节目组的人剪了不少的小视频放出来,易墨的粉丝,以及其他明星的粉丝看完之后,无比期待这个综艺。 视频里面易谨出现的次数不多,粉丝们直说节目组还算看得清,没让她蹭易墨的流量。 易谨过的清静,节目的播出半点都没有影响她的活动规律,上课,图书馆,宿舍,三点一线,生活自律到比老人都要无趣。 有些好奇跟风的人,便跟着易谨想看她私生活怎么样。 结果每天就见她在上课和图书馆之间奔波,半点娱乐都没有。 无趣极了。 不过还是有一点情况,让他们感到意外。 易谨的身边总会偶尔出现一个男生的身影,带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他们之间动作颇为亲密。 徐言时找易谨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 他早就记下了易谨的课表,只会在她不上课,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才来学校。 以前徐言时在家从来不爱出门,现在倒是反常的天天出门,徐家人对此直发笑。 徐年看他上车外出,说了一句家人都非常认同的话,“说着是报恩,指不定哪天把人都给抱回来了。” 徐言时可不会在意他家人的打趣。 他又来了学校。 易谨刚刚下课,就碰见了在外面等着的徐言时。 这个点碰见他,易谨都已经习惯了。 “走吧。” 二人在一起吃过饭,便去了图书馆。 找了一个自习室,易谨把自己厚厚的医学书拿出来。 徐言时想了想,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 他也不是没事干。 二人像平常那样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扰。 徐言时看着电脑上波动的曲线,细细盘算。 发现易谨的钱已经翻了好几倍了。 他不着痕迹的轻瞥旁边的易谨,唇角轻轻勾起。 还不算多。 等他用易谨的钱,把欺负过她的人底下的产业收购后,再告诉将军。 她有了钱,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又悄悄的往易谨那边挪了挪,闻到她身上浅浅的香味,徐言时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趴在桌面上,徐言时犯困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听到身边平稳的呼吸声,易谨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头就在她的胳膊处,柔顺的发丝散在桌面上,如深海中的海藻,一缕一缕的向外扩张。 徐言时背对着她睡,易谨看不清他此刻睡着的表情。 但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望着他看上去就发软的头发,易谨的手动了动。 深沉的欲望就好像诱人的美食,不断的引诱着人去做出不符作风的事情。 易谨看了半晌,最后放下笔,抬手捏起旁边的衣服,搭在他的身上。 轻轻的响动,让他似猫儿一样,浅动脑袋,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蹭。 易谨舌头抵上了牙槽。 她无故想起自己的长姐曾养过一只狸奴。 长姐每次摸它的下巴,它便会舒服的眯起眼睛,柔顺的蹭长姐的掌心。 视线克制的收回,易谨不再看他。 冷松一样的味道却在周围不停的环绕。 让她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机场,一个包裹严实的人匆匆从国外飞到国内的飞机上下来,满脸不爽和阴翳。 他拎着自己的行李,飞速离开了机场。 人还没上车,就被抓住了肩膀。 那人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回去!” 俞成看着俞明,声音里都带了烦躁。 “哥,我在国外要被人打死了,我不想回去,你不是已经帮我把东西都给安顿好了吗?我不出国应该也可以吧?” 他把自己的上衣拉起,身体上尽是青紫的拳头印,张皇失措道,“你看看,哥,这都是外面的那些人打的,我差点被黑社会的人打死了,我想回去,哥,你救救我!” “你在外面惹事了?” 俞明面上难看。 从知道警察介入这件事情之后,俞明就被送出了国,他并没有任何担心。 他又没有打死人,那个易谨也不过是受了伤而已,家里人随便掏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情。 俞明在国外玩的花天酒地。 他在外面谈了一个女朋友,肤白貌美,是标准的国外大美女。 俞明沉浸在美妙的生活之中,腐烂又奢靡。 但就在不久之前,俞明忽然被人抓了起来,那些身材健硕的男人把他团团围住,把他像破布一样的打。 他们没有给俞明任何颜面,动手其狠无比。 他们凶狠的对他说了什么,俞明也听不懂,最后他看到自己的外国女朋友,被那群人的老大抱住亲,这才明白他是被耍了。 他女朋友是那个老大的人,他被钓了。 俞明发现这些人是一群国外的黑社会,俞明惊恐不已,他怕这些人把他给杀了。 一次这群人和其他势力的火拼之中,没人管他,俞明匆匆从那里逃了出去。 国外都不敢再待了,直接回了国。 这事俞明不敢和俞成说,只吞吞吐吐的说国外那些黑社会勒索他,他要是不给钱就要杀了他。 “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俞明心有余悸,“就一个小小的易谨,哥,现在我回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俞成沉沉的看他,冷声道,“既然回来,就给我注意了,再出什么事情,没人能保得了你!” 俞明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笑,“我就知道哥不会不管我。” 乘着夜色,俞明跟着俞成一起回了家。 周五,综艺正式登录各大视频网站。 观看的人不下少数。 其中,大多数是各家明星的粉丝。 一看到自家爱豆出来之后,便疯狂的在弹幕上刷屏。 童乐她们端正的坐在宿舍里,吃着西瓜。 看着弹幕上面疯狂刷的明星名字,童乐立刻把弹幕关了四分之三。 “这下看上去舒服多了。” 第107章 有阿瑾 易谨看了她们几眼,果断的拿着自己的书出门了。 和别人一起看有自己参与的东西,易谨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观看的人就不这么想了。 徐言时郑重的将家中许久不开的电视打开,把综艺给找出来,坐在沙发上,仿佛是准备参加什么严肃的会议一般。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看电视?”徐戈今天没有应酬,便早早回了家。 “嗯。”徐言时浅笑的说,“里面有阿瑾。” 这句阿瑾,倒是喊的朗朗上口。 路过的徐母闻声,走过来,“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说罢,便坐在了徐言时的身边。 “是姨姨吗!?”徐绵绵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过来,“我也要看姨姨!” “你就这么喜欢易谨?”徐戈抱起徐绵绵,“连爸爸喊你都没这么有用。” 徐绵绵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绵绵最喜欢爸爸妈妈,但绵绵也喜欢姨姨呀” 徐戈被闺女哄得直笑,“行了,臭小丫头,去看吧。” 徐绵绵飞快的跑过去,挨着奶奶坐下来。 徐戈的妻子摸摸自己的肚子,笑说道,“上次易谨过来,我对她的印象也挺好的。” 落落大方,也有自己的想法。 徐戈没说话,只看徐言时一副满眼只有易谨的模样,就知道他陷进去了。 希望易谨正如他们的印象中的那般,能够从一而终,不要让他们失望。 节目从剪辑的动画为开始,里面的人各自介绍着。 娉娉姐姐我们来啦! 墨哥给爷冲! 青青!青青!今天的青白也是活力满满的一天! 呜哇,我可爱的小月月,好可爱啊! 弹幕飞快,很快她们就看到易谨出来了。 易墨和易谨靠的并不近,看上去仿佛是两个陌生人一样。 易墨的粉丝看易谨不顺眼,弹幕上瞬间就开始了围攻。 虽然这件事是高棋做的不对,但易谨在这个综艺上面也提升知名度了吧?怎么还苦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她八百十万一样? 有本事被蹭我家墨哥的流量啊! 网上评论闹腾腾的。 很快她们就发现,节目组并不是让他们看明星们享福的。 也许是和这次去的地方的原因,一望无际的沙漠,太阳也极为刺眼。 就连柳青白也被热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视频中一股充满悲凉的音乐伴奏,一行人气喘吁吁。 观众们倒是看得嘻嘻哈哈。 画风一转,镜头又转向易谨。 却见她仍旧没什么表情,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连一滴汗都没有出。 这人是什么品种的?怎么不怕晒的? 好家伙? “这易谨有点厉害啊,看上去很熟练的模样。”徐戈没事,也坐下来,看综艺。 徐言时轻声解释,“她是曾在沙漠中生活过。” 说罢,徐言时又想起将军曾经的遭遇,眼底流露一丝伤感,不过被他很快收了回去。 “看来你已经对她了解很多了。” 徐言时笑着点点头。 他们继续看下去。 在沙漠中行走,非常容易渴,别人几口就把珍贵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特别是柳青白。 他和柳父要水,以及温月月她们主动递水的视频,被剪辑成了双标现场。 哪知后面还有更双标的。 柳青白直接找了易谨。 要的还挺理直气壮。 我咋觉得柳青白都没把易谨当成个女的看? 这不是废话?易谨连汗都没出多少,女生不得像月月那样娇娇柔柔的? ??女汉子的我直接闭麦 易谨给了柳青白水,后者跟她问了好多东西。 众人就看着易谨一副再比比我就打死你的模样忍耐着柳青白。 哈哈哈,辛苦易谨忍耐我们青青了,他有点话痨。 不行了,柳青白怎么这么多话啊,笑死我了。 易谨:你p。 徐言时脸上的笑撑不下去了。 怪不得上次见这个人,总粘着将军,原来将军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帮他良多。 那下面,是不是还有更多的帮忙? 徐言时心里堵得厉害。 却看临到休息地点,众人开始休息,温月月让易谨让水的话,瞬间将整个气氛给改了。 剪辑师也是心力交瘁,愣是把易墨那句不耐的话改成了别扭。 然后她们又看见易谨直愣愣的喝下去,根本没有在意她的话。 ??? ? 易谨都不照顾易墨的? 有点过分了吧? 好歹也是弟弟的?这都不帮忙照顾一下? 我寻思易谨也没做错啊,易墨提前把水喝光了,易谨省着喝,怎么就要让给易墨了? 凭什么就得让着弟弟?谁惯的你们必须让弟弟的? 还看不出来他们姐弟俩之间有矛盾啊。 这场矛盾,到中午就迸发了,他们各自去找食物。 找食物这个转着转折,让观众们看的直发愣。 他们发现,这个易谨,还真是有点东西的啊。 连老鼠都能抓住,甚至还能从干涸的河床中搞到水,这也是没几个人能做到。 顺便的,他们也看到了温月月她们搞水的过程。 节目组是不是有点穷啊?你这仙人掌能做的再假一点吗? 哈哈哈哈,你要是在往上面安装个水龙头,说不定就能直接出自来水了! 好家伙,我第一次看到沙漠里还能有这种人工养的兔子。 “真别说,我也第一次见。” “大家都懂,就不要说出来了,月月也是要面子的。” 青青说得好! 哈哈哈,笑死我了,希望下一次温月月去沙漠也能抓到兔子,青青好毒! 徐母拧着眉,“这个温月月,是不是有些心术不正?” “小女孩儿家的心思,这些东西一看便知。” “看她这般,恐怕被她家中的那些人惯坏了。” 徐言时没有参与她们的说话。 没什么情绪的略过温月月她们,视线只落在易谨身上。 单单第一期,这综艺的热搜就上了好几个。 温月月看着弹幕上都在吐槽的话,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看上去比温月月大了那么几岁,冷冷淡淡的,但长相极为英俊,气质冷硬,看上去就不好惹。 “我找不到食物,那是节目组给的。”温月月红着眼眶,抓着身边人的衣袖,“我也没做什么呀。” 听着她委屈的声音,男人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轻轻的揉揉她的脑袋,“我知道。” 月月从小养的娇,没吃过苦,不会这些很正常。 第108章 学长牛皮 “导演就是乱剪辑。”温月月软绵绵的说,“常野,你不要相信她们的话。” 常野从小和温月月一起长大,当然知道她只是有一些小性子。 “你担心我多想?”常野捉住她的手,轻笑道,“过来亲我一下,我帮你把他们摆平。” 温月月面上薄红,嗔怪的瞪他,“臭流氓!你敢调戏我,我要告诉我哥哥。” “你早晚都是我老婆,亲一下又没事。” 二人调笑着,温馨极了。 晚上,童乐她们看完综艺,躺在床上说话。 “我现在能改粉柳青白吗?他好会吐槽。”童乐认真的道。 “你不是说以后都不会追星了吗?”田音扭头看她。 “此一时彼一时,我发现柳青白比易墨好多了,你们没感觉吗?” 童乐说着,又问易谨,“你觉得柳青白怎么样?” 回答她的是一阵长绵平稳的呼吸声。 童乐: “她怎么睡得这么早!!”童乐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半! “还是小声点吧,明天咱们还得去义诊呢。”田音小声说道。 “对对对。” “赵子昕,那个学长要是再那样,你就按易谨说的做!” 赵子昕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 翌日一大早,她们就集合准备前往义诊处。 大四学长慢悠悠的来了。 “学弟学妹们好啊。”他还打着哈欠,“这次也要继续加油,咱们得多拿点分数才行。” 冠冕堂皇的话一说出来,组里的其他男生就想冷笑。 赵子昕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又在吹牛,念头一动,赵子昕立刻大声的回答,“好的学长!我们一定像学长说的那样,把其他组的人都压下去,争做第一!” 大四学长:? 作为一个社恐,说出这么一句话,已经把赵子昕的所有勇气都用光了。 老师那边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对大四的那个学生更欣赏了,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说,“看来这次的看点是在你身上啊,好好加油,别让你学弟学妹小看了。” 大四学长勉强的笑了笑,盯着众多要把他给吃了的目光,点了点头。 组里的其他人听到赵子昕的话,立刻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开始没头脑的吹大四学长。 “学长在班里专业我记得是第一名来着!” “牛逼牛逼啊,学长真猛啊!” “可不是吗,学长打游戏还厉害呢!” “王者全区第一!牛逼啊!” 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怪气,声音大的其他组的人都听到了。 众人冷笑的盯着大四学长。 有些和这个大四学长同一个专业同一年级的人,自然知道这个学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能把学弟学妹哄得团团转,这人还真有手段。 他们就看着这人能玩出来什么花样。 要是玩不出来,看他们不去告状! 大四学长被吹的面红脖子粗,心虚到了极点。 可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不可能露怯,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赵子昕舒服了。 听易谨的果然没错! 这大四学长就仗着他位置高,谅他们不敢告老师,说话跟放屁似的,一串比一串牛。 易谨说,对付这种不干活,懒惰又爱吹的人,只需把他的话广而告之,他要是有点自尊心,就会捏着鼻子认了,好好干活。 若是没有自尊心,破罐子破摔到一点活都不干,不用她开口,那些听过吹牛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一路上,赵子昕就没再开口,就听几个学长吹他了。 “啊学长真牛啊!走路姿势都这么帅!” “学长你看那个云,都在给你笔芯哎!” “学长学长,你的肚子痛已经好了吗?才一个星期就好了?果然是学长自愈能力就是强!” 大四学长:能不能闭嘴! 赵子昕: 她忍笑忍得有点痛苦。 这次,这个学长被吹的连休息都不敢。 他一想休息,旁边的那俩货就不停的嘚嘚。 “学长累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捶捶肩!” “学长真是辛苦了!太辛苦了!都已经看两个病人了呢!” 赵子昕:就他妈阴阳怪气第一人。 大四学长直接原地升天。 周六结束义诊,大四学长累的去了半条命。 “学长太牛了!我从来没见过像学长这么牛的人!” “学长是未来国家的栋梁啊!学长!我好崇拜你!” 赵子昕笑的捂着肚子跑远。 大四学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另外赵子昕的组员,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总算是把上次那口气给出了。 这次义诊,赵子昕不仅没有感到任何的难过,反而笑的肚子疼。 回去就把大三大四那两个学生的话给易谨她们学了一遍,“你们不知道,大四那个学长的脸,比变脸谱变得都快,哈哈哈,那俩学长真是太牛了!” 易谨微微扬眉,倒是没想到赵子昕另外两个组员这么给力。 “瑾哥,你说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早餐,我都给你买!”赵子昕狗腿的来到易谨的身后,帮她锤肩膀。 易谨也不客气,点了一份非常豪华的早餐套餐。 其实也就二食堂的照烧鸡腿饼的套餐,易谨吃过一次,感觉很好吃,把他们家的其他套餐都来了一遍。 赵子昕照单全收,点头如捣蒜。 第二天,赵子昕就发现他们组的大四学长换了。 换了一个又高,又帅,又负责的学长。 “之前那个人请假了,这次由我带你们。”学长一笑,赵子昕神魂颠倒。 赵子昕又可以了。 易谨听她嚷嚷半天好帅好帅,只摇摇头。 “今天过得还可以吧?”田音问她,“没有那个烦人学长了,你们组还顺利么” “简直不能再顺利了!”赵子昕的眼中还冒着星星。 “顺利就可以。” 易谨没再关注她的事情,继续看书。 俞明那边却没有这么高兴了。 他在家憋了两天,闷得发慌。 家里的人都看着他不让他出门,好像他只要一出去,就肯定不做什么好事一样。 为此俞明感到十分的憋屈和难受。 现在已经风平浪静了,任易谨再怎么有理,也找不着证据证明他是打了人,那自己还怕她干什么? 第109章 录音 俞明越想越觉得自己憋屈的厉害。 他想了想,想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臭小子!你又给你奶奶说了什么!”俞父下班回来,便拿着拐棍往俞明身上招呼。 “我什么也没说!”俞明跳来跳去的,梗着脖子,“我奶奶想给我钱怎么了,反正你以后死了公司也是我哥和我的,我不和我哥抢产业,你给我点钱又没事!” 俞父被俞明这大不孝的话气的不轻,整个人胸口都起伏的厉害。 “你干什么啊,明明不就是想要点钱吗?他在家里待着又出不去,也就网购点东西,你也不给他钱,我问你是不是把钱给其他人花了?” 俞母也拦着俞父,瞪大眼睛和他扯。 俞父被这母子俩人气的头昏脑涨,“老子就应该直接把你送进去!” “我看你敢!” 最后,俞父还是敌不过妻子和母亲的双向逼压,给了俞明两百万。 拿到钱后,他便趁着家里人都去工作,跑了出去。 易谨刚刚上完课,准备去吃饭,被人拦住了路。 她抬起头,看到来者,眼底浮现一抹冷意。 “我们谈谈?” 童乐她们小心的看了看易谨。 易谨淡声道,“你们先走。” 田音看着这个人,又察觉易谨的情绪,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之前在废车场听到的烧烤大叔说的话。 她顿了顿,悄悄点了几下自己的运动手表,然后趁前面的人不注意,偷偷把手表放进了易谨口袋里。 “我的手表在你口袋里,设置录音啦,你小心一点。”田音凑过去,在易谨耳边小声说。 说罢又故作轻松的说道,“你把书包给我们吧,我帮你带走。” 易谨往她一眼,然后把书包给她。 学校咖啡馆内安静的包厢,二人坐下来。 他把脸上的口罩取下来。 一张让易谨熟悉到想立刻给他两拳的脸露了出来。 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不动声色的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去,握紧着拳头,淡声问,“俞明?” “就是我。”俞明看到她,就想起那天她把脚踩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心里恨不得把她给杀了。 “中午十二点,找我何事?” “我说,你现在不也没事?”俞明抬着下巴,按捺心中对她的厌恶,“再追究下去,你信不信要进去的人不是我,反而是你?” “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追究,不就是想要钱吗?” 俞明一副将易谨丑陋模样看得透彻的模样,掏出一张卡,随意的往桌面上,“这里面有两百万,你收了,这件事就此了解,你赶快去警局那里把案子给撤销了。” 易谨平静的看着桌面上的那张卡,心中腾起一股古怪。 当真有如此蠢笨之人? 她不开口,俞明便觉得易谨是在犹豫。 心里不禁冷笑。 果然是这样。 “俞明,你说的案子,是十月二号上午,你在废车场带人殴打我的那个案子?”她眼底似乎流露出了些许疑惑。 俞明双手环胸,以为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颔首,“对。” 听到他承认的回答,易谨闭上眼睛,单手捂住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站起来。 “不好意思,我等着你在监狱之中度过一生。” 易谨冰冷的话传来。 俞明面上的轻松之色瞬间便僵住了。 “你什么意思?”他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面目狰狞,“你是在耍我吗?” 易谨没理他,“我与杀人凶手无话可说。” “你他娘不是没死?”俞明气的抓住她的肩膀,“你要钱我也给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识相一点,拿了钱尽早滚蛋,不然,进监狱的人,就是你!” “松开。”易谨的声音愈发的凌厉。 俞明透过她的神情,陡然想到了上次的疼痛,便有些发虚。 易谨挣脱他的手,从包厢中走出来。 离开咖啡干,易谨拿出童乐的手表。 果然看到上面正在录音。 这上面必然已经留下了证据,易谨怕自己动手会将上面珍贵的证词删除,飞速的跑回了宿舍。 她们其他人已经回了宿舍。 易谨推门进来,她们立刻就围了上去。 易谨将手中的手表给田音。 田音立刻点了结束录制。 “能否将这个发给我?”易谨看着田音,声音之中多了几分迫切。 “你别急,我马上发给你!” 易谨拿到录音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学校。 “她怎么了?”赵子昕看着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模样,一时有些奇怪。 田音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我们军训完之后易谨被打了。” “而且差点被打死,今天来的那个人,可能和凶手有关。” 这是田音自己的猜测。 她依稀想到之前易谨说起自己被打时平静的模样,她总觉得易谨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草,她竟然从来没说过!”赵子昕握紧了拳头,“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会被打?” “这个我也不清楚。”田音摇摇头。 “不过我刚才偷偷把运动手表调成录音模式塞进她的口袋里了。”田音觉得自己这次也帮到了易谨,有些欢呼雀跃,“希望能把犯人绳之以法。” 易谨蹬着自己的自行车,飞快的赶往警察局。 中途手机响了,她都没在意。 到了警局门口,易谨把自行车停好,跑了进去。 “哎,这个小姑娘,你怎么了?”有警察揽住她。 “我找周警官。” “他现在还在外面办案子,没回来。” 易谨呼吸一滞,只能说,“事情很紧急。” “你先别急,我给他打个电话。”警察说,“你有什么事情?” 易谨抿唇,“请你告诉他,我姓易。” 见她不说什么事情,警察只得拨通了周警官的电话。 很快,易谨就和周警官说上了话。 “是易谨吗?”周警官问,“你找我什么事情?我现在有事。” “很紧急,你在哪,我要当面与你谈。” “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是。” 易谨现在谁也相信不了。 她是相信警察,但她现在只能相信一直坚持调查的周警官。 第110章 您觉得呢 俞家能杀人,能不着痕迹的抹去很多俞明的作案过程。 她不信警局之中就是一片清水。 “行,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到。” 易谨挂断电话之后,将手机还给了那个警察。 她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未接来电便出现。 是徐言时打过来的。 她微顿。 犹豫一秒,便先给他拨了过去。 “将军!”那边的声音多了几分心有余悸,“您可算接电话了。” “您去哪了,我打电话您也没接。” 易谨听到他急切的声音,自己的心跳却渐渐的平静下来。 呼吸逐渐平稳,易谨这才回他,“我在警局。” “怎么在那里!?” “想知道,就过来。” “您等我。” 说罢,徐言时便挂断了电话。 易谨从警局中出来,不消片刻,她便看到徐言时经常坐的那辆车,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徐言时从车上下来,脚下不停的走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谨掏出手机,从上面找到田音给她发过来的录音。 “今天俞明来找我了。” 说罢,易谨停顿了一下,没忍住,唇角勾起弧度,“没想到他寻我真正的目的竟是为了拿钱了事。” 徐言时看着她绽露的笑容,心尖一颤。 “田音帮我提前开了录音,俞明作案那天,他自己承认了。” 她这次,一定要把人送进去。 这般想,俞明的举动,便愈发的让易谨发笑。 听完她的话,徐言时也有些愣。 俞明这是,自爆了? 望着易谨唇角溢出的笑容,他只觉自己的眼睛有些花。 “录音没问题吧?” “我还未听。” 徐言时拉着她上了车,然后将录音放了出来。 田音的运动手表算是全球比较好的联网电子运动手表了。 录音功能也十分的突出。 徐言时拉近到人声部分。 听到俞明狂妄自大,又没有丝毫遮拦的话,不由得轻笑。 俞父俞成想方设法的为他保命,可他却把自己的退路堵的死死的。 “看来可以着手准备将俞明送入牢中了。”徐言时含笑的垂眸看易谨。 彼时她已经恢复了平静,淡定的点点头。 “俞家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他辩解,您暂且等等,废车场被杀的那个人的子女,很快就能被找到了。” 徐言时有些担心易谨心急,直接把俞明给告上去。 如果是这样,俞明可能只会被判重伤罪,而不是杀人罪。 他的手搭上易谨的手腕,微微收拢了手指。 细腻的指腹触碰到她的肌肤。 易谨垂眸看他的手。 察觉到易谨的视线,以及手中如玉般的触感,徐言时犹如触电般的想将手收回去。 却被易谨陡然抓住。 徐言时顿时心跳如雷。 二人膝盖相抵,距离不过三四厘米左右,稍微一侧身,便能碰到对方的肩膀。 徐言时惊觉二人的距离已经到了一个非常近的程度。 车内气息陡然变得沉闷起来。 鼻尖是萦绕不断的清浅香味,徐言时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手指好热。 接触肌肤的感觉清晰明了的传入他的大脑中。 徐言时有些头昏脑涨。 望着他的神情,易谨的眼底发暗。 “小书生,这般急切帮我?” 分明是正常的语气,吐息却让徐言时感到阵阵发颤。 徐言时说话都开始变得磕巴,“没,没有。” 瞧他面色羞红到能滴血的模样,易谨握着他的手腕力量紧了紧。 “帮我抓人,还说没有?”易谨愈发的逼近。 “倘若我说有呢?”徐言时心跳飞快,鼓着勇气,问。 “为何?” “您觉得呢?” 车内狭窄的空间,温度不停上升,滚烫的热意几欲把徐言时淹没。 徐言时的问话,让易谨靠的更近。 徐言时被逼到了角落。 眼睫发颤,他万分不敢和易谨对视,又隐隐期待着什么,胸口有情绪不断膨胀。 如小刷子一样的睫毛抖啊抖,他眼神闪烁的抬起眼睫,却见易谨紧紧的盯着他,犹如一只不断试探的鹰隼。 以肉眼可见的,徐言时的眼尾泛起红。 微微下垂的眼尾,那副可怜模样,几乎轻而易举的便能勾起旁人的怜惜。 见状,易谨轻啧。 “问我为何。”她松开徐言时,声音带了些轻哑道,“这般便受不住了。” 徐言时: 他狂跳的心脏从她的贴近开始便没有停止过。 靠近耳朵的呼吸吐着温热,“以后可怎么办?” 徐言时: 登时,徐言时如脱力般的,身体软在车座上。 思绪不知飘忽到了那里,易谨神情专注的看他许久,他半点都没有察觉。 轻声淡笑,飘进他的耳中。 “小书生。” 漫不经心的话,钻入他的心中,又痒又麻。 徐言时当场溃不成军。 易谨从车中下来,冲不远处的司机打了一声招呼,“送他回去吧。” “好。” 司机也知道易谨和徐言时关系匪浅,点点头,上车将徐言时送回家。 易谨看着周警官回来,她这会儿的心情很好。 那小书生倒真敢试探。 满面绯红的模样,其心思一眼便能看透。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闵清姝的话,陡然在易谨的脑海中响起。 易谨双手环胸,当真被学姐说中了。 她闭上眼,面上平静,心中的情绪半点都不曾泄露出来。 不消片刻,周警官就匆匆的从外头回来。 “抱歉抱歉,事情有点多,回来晚了。”周警官气喘吁吁的。 “你先跟我过来。” 易谨跟上他的脚步,进了警局中的一个办公室里。 “坐吧,这里没有其他人。” 易谨将录音拿出来。 正如徐言时所说,她现在还不能立刻把俞明定罪。 但是她得把俞明留在国内。 上次俞明就跑了,国内警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次易谨不能让他再次逃走。 周警官听完整个录音,面上终于露出解气的松懈,“总算是有罪证了!” “还有一个罪证。”易谨又从自己的手机里找到了上次徐言时她的监控视频。 “那天,俞明的车曾在废车场出现,这一个,能否将他之前所有证词全部推翻?”易谨冷静的说。 周警官没想到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证词。 第111章 发烧 “足够推翻。” 有这些就够了,俞明一定能坐牢。 易谨不想放过俞明。 仅仅是三言两语的挑拨,俞明就能为了证明自己,打死易谨,这种人,留在社会上也只会坑害更多的人。 “能否将他抓进来?”易谨问他。 周警官说,“可以是可以,但他家中人很有可能会采取保释措施。” 保释措施一直都存在,周警官也不能确定法院会不会同意俞家的保释。 易谨当然看过保释措施如何实施。 确实,她在所有人的眼中,身体健康,活蹦乱跳。 判刑不重,俞明就会被保释出来。 所以,一定要判他重大伤害罪,才能让他连保释都没有办法保释。 “我们会把他列为不允许对外出境人员,并且以重大刑事案件嫌疑人为由派人跟踪他,你不用担心他会再次逃跑。” 警察局不归俞家管,周警官也不是俞家的人。 他认真的对易谨说,“这份证据记得做备份,现在你可以找律师准备诉讼了。” 闻声,易谨郑重的点头。 徐言时具体如何回去的,他自己已经忘了。 他仿佛被泡进了蜜水之中,满脑子都在盘旋易谨在车上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滚烫温度和清晰的力度仿佛还在他的手腕上停留,令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一直喊他小书生,一句一句的漫不经心,又偏生统统钻进他心里,当真把他折磨疯了。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徐言时脚步漂浮,司机有些奇怪,“小少爷,您没事吧?” 徐言时抿着唇,摇摇头。 脚下飞快的奔向自己的卧室。 他脑子混沌,倒在床上半天力气都使不出来。 易将军她是什么意思? 似是而非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环绕,徐言时几乎都快下意识的认为她是不是对他也 他眼尾驼红,染上如玉的面,眼底氲氤着雾气。 蜷缩着身体,拢起的弧度,轻轻发颤。 脑袋里不断盘旋她靠近时的模样,他闭着眼睛,面上仿佛有痛苦,看上去又不像。 不知什么时候,他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红鸾帐,纷飞的纱绸如烟雾般遮住他的眼,透过纱绸,他望见一个人,一步一步的朝他走来。 那玉足,步步生莲,走在他的心尖。 他好像被困在榻上,不得动弹,身体被滚烫灼热的手轻碰,一寸寸的游走。 不断的煽风点火。 他的手被轻握,十指相扣着。 清浅低哑的声音含着漫不经心的轻笑,“小书生?” “这般便受不住了?小书生。” “小书生,以后可如何是好?” 一字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他心火烧着,无比煎熬的他翻身把人按在身下,低头堵住那张喋喋不休,在他心上放肆撒野的唇。 温香软玉,发烫的手指轻柔的从他面上拂过,轻笑着,似在邀请他一起共赴这一场玉露相逢。 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徐言时面上潮红,加重的喘息声在卧室中传荡。 他茫然的望向外头昏暗的光线。 已经晚上了? 他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不舒适的黏腻感受,让他身体陡然一僵。 紧接着,窘迫羞耻,难耐蚀骨的感受便爬满心头。 他怎么能,他怎么能 满心耻意让徐言时发不出一点声音,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 t 8 0 8 0 . c o m 连忙从床上下来,从衣帽间中拿出衣服,头也不回的往浴室而去。 凉水浇下来,把他从混沌之中浇醒。 徐言时终于开始正式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眼底簇着一团火,坚定又充满热意。 从浴室出来。 不出意外的,徐言时发烧了。 他被连夜送到了医院。 “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徐母拧着眉,看着亮起急诊的牌子,心里焦急不已。 “他下午一直都在睡觉,不会在睡觉时着凉了吧?” 这倒是有可能,徐母只能在外面着急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上面的灯暗了下来。 医生从里面出来。 “受冷着凉,已经用过药了,为了防止引起呼吸道感染,还得住院看看。”医生对徐母说道。 显然是对徐言时的身体十分清楚。 “那他是怎么会受凉呢?”徐母百思不得其解。 医生顿了顿,说道,“最近天气转凉,我们发现徐少爷被送过来时全身都是冰凉的,他刚洗完澡,极有可能用的是凉水。” “而且,他可能梦遗了。” 徐母:? 医生笑道,“徐少爷年龄也不小了,也应该找个女朋友了。” 徐母一噎,望着病房。 “我知道了。” “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徐少爷身体不好,还是得加强锻炼和免疫力。” 徐母忧愁道,“他不爱运动,就怕锻炼的太频繁,身体会受不了。” 她叹了一口气,最后也不再说什么,让医生先去忙。 徐言时被转进无菌病房。 他得烧退了,确定没有感染呼吸道,才能从无菌病房中转出来。 徐言时坐在病床上,看着手机,又叹气。 当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才生病的之后,哪怕徐言时再冷静,他也感到无比的尴尬。 他不敢联系易谨,虽然知道易谨一定不会多问他为何不去找他,可是 要是她真问了,他该怎么回答? 回答他在梦里轻薄她,醒来羞耻心上头,冷水浇身,把自己浇医院来了? 徐言时单是这么想,就能猜到易谨会如何笑话他。 还是等病好之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再去找她吧。 徐言时在心中这样想。 望着外头的晴朗的天空,周六就能出去了。 徐言时的眼底浮现些许期待和喜悦。 没过多久,徐言时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过电话。 里面传来一阵声音。 “少爷,人找到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徐言时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找到几个?” “全都找到了。” 徐言时唇角勾起,“把人带回来吧。” 挂断电话,徐言时本想迫不及待的告诉易谨这件事,但又想起自己现在身处在医院,只能克制的把消息先压下去。 等人被带回国,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这几天,徐言时都没有在易谨的眼前出现。 坐在图书馆里,易谨看了看手机,若有所思。 难不成上次调戏狠了,他恼羞成怒,不敢来了? 手中的笔轻点桌面,易谨想了想,没有多余的动作。 第112章 我还能骗您 上完课,易谨让田音她们帮忙先将专业书拿回去,自己背着书包则出了学校。 臻明律师所。 国内一流的律师所,创建者是一对夫妻。 本来易谨还以为景臻是男人,电话拨出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景臻是个女人。 从警局出来没多久,易谨便通过教授给的那个电话打了过去。 景臻手下案子多,听到她的名字后,便记起与老师聊天时,他曾偶尔提起过易谨陷入了一个案件之中。 她前几天不在奉城,今天回来也是因为行程安排。 易谨这才得以和她见上一面。 律师所来往的人大多西装革履,步履匆匆。 而易谨穿的随意,反而显得尤为突兀。 前台看到易谨,立刻走过来。 得知她是来自奉城大学,前台就知道她是景臻之前说过的人。 “请进。” 里面的女声略显微沉。 景臻穿着一身得体严谨的高定套裙,案前摆满了各类件。 “景律师。”易谨走到她的桌前。 景臻抬起头,视线落在易谨的身上。 巨大落地窗的敞亮办公室中,年轻人进来多少都会产生局促感。 眼前这个人,倒是没有任何不适,后背挺拔,一双沉静的瞳孔,半点波澜也无。 略显凌厉的眉毛轻挑,景臻站起来,“听老师说,你之前被打到重伤了?” 易谨从书包中拿出资料,递给景臻。 “里面有所有事件发生的资料。”她语气平静。 这一沓资料做的中规中矩,易谨做了三天才做好的。 她用句简洁,所以资料并不算太厚,景臻一目三行,很快就将她遭遇的事情给了解了。 后面附带的,还有易谨住院记录以及病例。 景臻虽然不是医生,但好歹也和医院有很多或多或少的联系,自然也看得懂病历上写的诊断是什么意思。 看完后,景臻又看向易谨,在她身上扫过,“你的命挺大的。” 易谨没搭她的调侃。 “您能接么?” 景臻放下她的件,细长的腿轻叠在一起,公事公办,“虽然你是老师推荐来的,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我的收费标准。” 易谨听完她的报价,眼都没眨一下。 “需看你是否有这个能力,帮我把俞明送入牢中永远不得出来。” 她早看过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法律条,只要有点能力,不会被金钱收买的人,按照现在的罪证,足以将人送进去。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让人准备合同,你看了之后就准备签合同吧。” 景臻向来雷厉风行,“希望你也能够保持现在的坚定,不要被俞家的糖衣炮弹而搞到直接投降。” “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景臻站起来,“我是专业的律师。” 易谨也站起来。 景臻穿着高跟鞋,个子和她一样高,二人平视片刻,握了一个手。 景臻收费奇高,徐言时还给她的钱,加上最后节目组打来的钱,几乎都要投入这场官司之中。 易谨花的半点都不心疼。 不过有些烦的就是,她还得找工作赚钱。 周五晚上,综艺持续播出,这次来看的人更多了。 第一期的综艺播出后,并没有造成大程度的流量爆发。 不过这一期,观众们就看到好看的了。 综艺中的明星们准备从一道绳索上过河。 上期节目播出后,节目组就受到了警告,让他们不要将不该放映的东西放出来。 导演怎么可能想改,很快,又被台里的领导约见,警告他不要不识趣。 隐隐透露,让他改的人姓常。 导演寻思半天,终于想出来了那个常是哪个常。 他冷笑,姓常怎么了,有本事让他和徐家batte去! 他不仅没改,还把里面本来已经减掉的那些那些温月月的不好的片段又重新添了进去。 “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在娱乐圈里面混了吧?”领导看他的动作,气的有些头昏。 “这怎么了?”导演低声在领导耳边说了几句话。 领导面上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你确定?” “我还能骗你不成?” “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帮你兜着。” 导演点点头。 所以,等到观众开始看的时候,温月月在吊桥前说的话,以及众人的举动,通通被观众看的清清楚楚。 观众们就看到最开始,几个明星团团将视线看向易谨。 易墨提前走过去,被温月月一声啊,差点被吓到从绳索上掉下来。 幸亏被易谨一把拉住,这才没有发生悲剧。 吓死老子了,温月月在喊什么? 她这一声差点把易墨给吓下去。 老子差点升天。 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后面,温月月鼓起勇气要帮忙的时候,弹幕上又开始刷。 月月好好勇敢!好勇敢! 月月棒棒的,加油呀月月! 一连串的话,发的不亦乐乎。 哪知节目组的画面一转,就把整个画面切割成了两个。 一面是几个明星围着温月月鼓励她,一面是易谨平静的将东西给捆上,让柳青白和柳父过去。 温月月眼泪红在了眼眶,不上不下。 待柳父和柳青白过去后,易谨又将东西取下来,递给温月月。 温月月一言难尽的模样,观众们笑的肚子疼。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易谨是什么没被发现的宝藏,我好像有点喜欢她了! 青青:啊!靠谱谨姐! 徐言时看着易谨的举动,抿唇忍俊不禁。 她睚眦必报的性格,着实让人又爱又恨。 接下来,易谨抓到羊后,半点不打算分给明星的举动,也引来不少争议。 接着导演就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争论。 易谨这样做就不对了吧?好歹都是一个团队的人,吃独食不好吧? 有什么不对?之前易谨找着的吃的也分了,他们嫌东西不好不要,现在看到易谨抓到羊,都想吃一口,还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大家都累一天了,易谨既然找到食物,那她分点又有什么不可? 她自顾自己,好自私。 楼上的是什么级别的圣母?我看易谨说的也没错,食物是她的,分配权也在她,她爱给谁吃给谁吃,凭什么你是明星就得让着你?多大脸? 第113章 水杯 明星向来高高在上,与粉丝之间阶级关系明显。 导演看惯了现在这些明星被捧得有些盲目自信,都快忘了自己做为一个明星,其首先得是一个普通人。 没有粉丝的吹捧,他们就是普通人。 这不是导演的本意,但他从易谨身上看到的一视同仁的本质,让导演引发了这个思考。 网上就易谨该不该让羊肉给明星的热搜聊的如火如荼。 温月月在家里哭的非常惨。 她分明没有半点恶意的话,却在网上被这么放大,她委屈极了,憋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 温家人急的不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综艺能不能撤掉?再这样任节目放下去,月月肯定会更伤心。” “那个导演我看是不想混下去了!” 常野从门外走进来。 温家人看到他来了,哪怕不想送他进去,这次也得让他进去。 紧接着,温家人便听到温月月本来委屈的低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温杰有些着急,“让野哥进去真的好吗?我怎么听我姐哭的更可怜了?” 温母叹气,拧着眉,“希望能有用吧。” 等常野出来的时候,便听他说,“月月已经睡着了。” 温母点头,有些生气,“这个导演是什么来头,怎么敢这么放东西,他都不知道要剪辑吗?” “恐怕导演有恃无恐。”常野面色微沉。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野摇摇头,“这事交给我便好。” 周六。 易谨跟着小组去了其他社区,继续义诊。 这次是最后一次义诊了。 天越来越冷,闵清姝以及其他学长都套上的厚厚的羽绒服。 他们就看着易谨只穿了一件毛衣,外头套了一件风衣,半点都不怕冷的。 “你冷不?”丁义吸了吸鼻子,哆哆嗦嗦的问她。 易谨摇头。 她每天早起锻炼,身体自然比常人要好很多。 闵清姝往她身边靠了靠,便感到她身上的暖意。 “阿瑾学妹,我能靠着你做吗?”闵清姝手抓住易谨的胳膊。 易谨看向她。 闵清姝很冷,整个人都在打颤。 这么冷的天,童乐她们早就习惯往易谨身上汲取温暖,口袋和手都没有放过,摸了一遍又一遍。 她们学校宿舍有暖气片,在两个星期前刚通上暖气,在宿舍还不怎么冷,一旦出来跑操,那就是足以让人感到毁灭的痛苦。 易谨把手伸给她。 闵清姝感动极了。 捉住她的手,摸上去果然很暖! “好学妹,你好好啊!”闵清姝差点就把泪留下来了。 项天和丁义面面相觑,只能默默承受来自寒冬的冷酷。 好在这次她们义诊的地方在室内,很大的一个室内球场,关上门之后,冷气进不来,等人一多,也就没多冷了。 易谨经过前两次的经验,现在已经游刃有余了。 徐言时从车上下来,冷风便从不同的地方往他皮肤上吹。 他打了一个喷嚏,鼻尖慢慢泛起红。 冷得彻骨的天气让徐言时感到尤为不适。 这个冬天还灭下过雪。 徐言时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空,从薄唇中吐出的气穿过口罩,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薄薄的雾气。 他双臂微拢,抬脚走向这次易谨义诊的地方。 里面人很多,天气逐渐变冷,感冒发烧的人不在少数,中医那边,弄了不少老师自制的板蓝根。 成包成包的堆在那里,得有好几百袋。 虽然分给这些来义诊的人不多,但终归是中医老师的一点心意。 徐言时视线往那边看的时候,就看到易谨在给来义诊的人发放板蓝根。 她神情专注,普通又寻常的动作,却让徐言时心动不已。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磨磨蹭蹭,慢吞吞的走了上去。 身侧出现的身影,易谨将手中的东西递出去。 却见他抬手拿起她前面的板蓝根,递了出去。 易谨侧头看他。 他仍旧带着口罩,脸侧的发丝被他别在耳后,但仍旧有柔顺又不听话的头发掉下来,零星的几缕,将他侧脸修饰的愈发好看。 不避她的视线,徐言时做着易谨刚才的事情,仿佛半点都不紧张。 充斥着轻磁的笑,在他耳边响起。 徐言时握着板蓝根的手一紧。 他故作冷静,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 一句话也不和易谨说。 把板蓝根分发下去,只剩下零星几包。 闵清姝看就剩下几包,便拿着它们去泡了热水。 充斥着中药味的气味便在室内传开。 易谨看了成分。 然后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随手递给徐言时。 “喝吧。” 纯色透明的水杯,只有淡黄的热水在轻晃。 徐言时看出来这是她的水杯,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让他用。 他手动了动,然后慢吞吞的接了过来。 指尖和她的手指轻碰,徐言时的心顿时一颤。 他快速的将水杯接过来。 发烫的杯体烫的他手发红,徐言时却怎么都不肯丢掉。 坐在位置上,徐言时将口罩往下扯,面上泛红。 鼻尖尽是板蓝根的味道。 他低下头,透着粉的薄唇轻抵杯沿,眼睫发颤。 将军用的也是这个杯子。 他现在喝水的地方,会不会已经被将军用过了? 这般一想,徐言时的耳上,仿佛都被热水烫起了红。 他为自己心中的胡思乱想而感到唾弃,又可耻的转着水杯,唇划过整个杯子的杯沿。 易谨便这么看着他喝水也慢吞吞的,一口一口的喝。 仿佛是怕热,转着水杯,喝凉一些的地方。 他低着头,易谨看不清他的神情。 “今天的盒饭也到了。”闵清姝拍拍易谨的肩膀,“来拿盒饭,刚从保温箱里拿出来的。” 易谨应声,跟着闵清姝去拿午饭。 这会儿人已经少了很多,大多数来看病的人都走了。 得空了,他们赶紧把饭给吃完了。 “大家一会儿别在这里睡着了,休息一会儿就够了。” 老师叮嘱他们。 “好” 稀稀落落的声音传过来。 等易谨将饭吃完,徐言时的水也喝完了。 他赶快把口罩带了上去。 “你怎么吃?”易谨问他。 第114章 三月梢头春 “有人给我送过来。”徐言时不敢看她的眼,轻声说。 不过他刚才喝了一整杯板蓝根,现在肚子很撑,恐怕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外面被打开了门,一阵冷风吹过来。 徐言时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把他因为一杯水而产生的多余的旖旎心思也吹散了。 他清醒了许多,双目清明的抬起头,说道,“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和您说。” 易谨颔首。 二人走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车,易谨微微挑眉。 他若无其事的打开车门。 仿佛根本没注意自己换了一辆车。 见状,易谨只当没看到,弯腰上了车。 “那个已经去世的老人的子女已经都抓到了,还有逃出国外的美容医院的那个医生,也被带回来了。” 易谨眼底的漫不经心褪去,变得尤为冷静。 “人找到了?” 徐言时点头,“现在应当已经都在警局了。” “没有人能够保得住他们,该出现的真相,也不会被钱权所埋没。” 徐言时温柔的对易谨说。 “多谢。”易谨看向他,极为认真的道谢。 这次,徐言时当真是帮她大忙了。 她手中没权,也无门路,想要这么快速的把俞明定罪,当真困难。 这次多亏徐言时。 徐言时面上陡然浮现薄红,刚想说这是他应该做的,可转念一想,那句话就被生生咽了下去。 他抬起头,望向易谨,清浅好听的男声中透着些许试探,“将军想如何谢我?” 易谨微愣。 徐言时觉得自己能说出这句话,已经太过放肆,立刻转开目光,心跳如雷。 他问的颇为直白。 反应过来的易谨,视线落在他身上。 这会儿的徐言时颇为后悔自己刚才突兀的话。 捏着衣服的手因为用力而显得指节尤为分明,白皙的手背几乎能看到他泛着淡青色的血管。 他的手腕很瘦,皮包裹着骨头,手腕处骨节凸起一块,如瓷一样,漂亮极了。 易谨平静的将视线从他的手上挪开。 往外看,漫不经心道,“一直护着你,这个答谢如何?” 他深深的看着易谨,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问,“一直如何定位?” “看你能活多久。” 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散漫的笑从喉间溢出,“老了也护你。” 噗通,噗通,噗通。 徐言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眼尾的红,比那三月枝头上的桃花还要妍丽。 车外,陡然响起一道声音。 “下雪啦!” 徐言时的心思回笼,他飞快的将视线从易谨身上挪开。 望向窗外。 果然,忍了五天的老天,终于藏不住他的宝藏,片片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 易谨和徐言时从车中出来。 她仰头望着雪,抬手看着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又飞速的融化。 “将军许久没见过雪了吧?”徐言时戴上了围巾,问道。 “嗯。” 沙门府极热,连雨滴都很少。 她们抬脚顺着路没什么目的的走着。 “您走那天,燕都下的雪很大。” 徐言时走在她身侧。 易谨垂下微颤的眼眸。 二人胳膊凑的极近,轻微的动作就会相碰。 布料细碎的摩擦,安静无声。 没走多远,易谨便让徐言时回去了。 他身体不好,再这么冻一回,恐怕又要生病。 “冬日莫要出来了。”易谨站在车外,对他说。 徐言时有些不开心,低声说,“您一月便走了。” 奉城大学一月十号放假,她们距离放假也没几天了。 她要离开奉城回桃源县,他们要有一个多月不能见面。 若是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徐言时尚能忍受没有易谨的孤独,可现在他明白了。 在将军身边度过的轻松愉快,徐言时早已不敢想象之前将军不在身边的无边孤寂。 他垂下头,落寞的口吻倒是惹人怜惜的很。 易谨手又动了动,随后攥成拳头,“你身体要紧。” 徐言时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 他沉闷的点点头。 忽的,徐言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 面上充斥着温柔的笑,道,“我能给您打视频电话吗?” 好半晌,易谨白明白视频电话是什么意思。 她再次感叹了现代生活的便捷。 然后点头。 徐言时松了一口气,变得轻松又愉快,情绪转变之快让易谨有些反省不过来。 徐言时离开之后,易谨便收敛了情绪,走进室内,继续下午的工作。 晚上,某集团举办宴会,邀请上流各大知名企业家和政府人员前来赴约。 徐戈推脱不掉,便亲临的现场。 他刚到,便被团团围住,一句一句恭维的话语就没有重复过。 徐戈面不改色地将他们的话堵回去,做到位置上,他的面上笑容少了许多。 徐戈位置高,在场人很少有人敢让他不开心。 很快,他的身边便坐下了一个人。 徐戈看向来人。 常野,常家的新起之秀,在商业上手段凌厉,徐臣曾称赞过他比他父亲要强。 徐戈和常野并没有交集,毕竟他们两家没有什么商业往来。 “您好。”常野语气还算尊敬。 “小常总。”徐戈看着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常野不亢不卑,“也不是什么大事。” 徐戈翘起二郎腿,抬手喝了一口白开水,示意他接着说。 “听说徐伯母投资了几个综艺。”常野道,“有个三流的导演,以为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些肆意妄为了。” 常野表情真诚,仿佛是为了徐家着想,“我也是偶尔听旗下公司开会提及此事,今天遇见您,就多嘴提了一句。” 听他说完,徐戈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上次他在家中陪家人看那么一会儿综艺,倒也记住了里面的几个人。 那温月月,可不就是眼前这位小常总的未婚妻吗? 小常总找上他,哪里是多嘴提醒,分明是要他帮忙管教综艺导演。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徐戈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现在能把现社会大众真实面目披露的导演不多,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不懂他们到底如何认定艺术。”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让人去问问,如果真是那个导演狐假虎威,家母定有裁决。” 第115章 不要犹豫 徐戈话说的滴水不漏,常野也不好逼得太紧。 只得又提醒,“温氏到底也是咱们奉城的明星企业,也希望您能多照应一些。” 徐戈面上带着淡笑,轻轻的点头,“那是自然的。” 回到家,徐戈便把徐言时叫进了书房。 将今天在晚会上发生的事情和他讲了一遍。 “温家本就背靠常家,现在视频已经被大众看了一遍,卖他一个面子,也不是不可。” 徐言时缓缓说。 “你倒是好说话。” 徐戈坐在沙发上。 虽然这么说,但他也知道,徐言时没按什么好心。 “大哥,并非只有硬碰硬,才是聪明的表现。”徐言时含笑,咬字清晰,“有些事,表面上说是一套,做是另一套,这也并不代表就是小人之举。”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谁又比谁高明呢? 徐戈疑惑的看着徐言时,手抵着下巴,万分不解,“阿言,我其实有一个问题很困惑。” 徐言时示意他说。 “你在家中不爱出门,家中人把你保护极好,按理说所见险恶应当极少,可你想事情非恶非正,着实让人奇怪。” 徐戈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弟弟,甚至是他的父亲,也不曾看透这个儿子。 他小时候便极会伪装,从不轻易透露自己爱吃或者不爱吃什么,最后误食了好多东西,险些送命,徐母抱着他哭断了肠,他才有波动的开始渐渐吐露心声。 家中给他请的老师,无一不夸奖他,言行举止,学习成绩,都是上乘。 越是完美的人,越是让徐戈感到心惊。 直到他开始不着痕迹的帮徐戈做事,他才惊悟,徐言时不是完美的人偶。 他深处潜藏的本我性格,是亦正亦邪,从未将眼前事物放在眼中的怪物。 本来,徐戈和徐臣想让他一样进入政途,等徐戈看透徐言时的真实时,便再也没有这个念头了。 他已经处在深渊,诡秘莫测的官场,只会将他染的更黑。 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临到现在,徐戈仍旧不懂,生活在温床中的徐言时,为何会长歪成这样。 听到徐戈的问话,徐言时没有任何的波动,笑的温和,“大哥问这个,我也无法回答。” “佛家讲究因果。”他徐徐说道,“说不定,是我上辈子种下因,所以才长成这般的果。” “我懒得看那个。” 徐戈说完,顿了顿,又道,“今天你很高兴?” 却见徐言时毫不犹豫的点头。 “谈恋爱了?” 徐言时: “还没有。”他面上有些热。 注意到他的措词,徐戈扬眉。 面对已经结婚的徐戈,徐言时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取取经。 犹豫半天,徐言时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大哥,当初您是如何追到大嫂的?” 闻声,徐戈顿时有话说了,笑说道,“是你大嫂追的我。” 徐言时:? 徐戈洋洋洒洒的开始讲述他的妻子追他的路程。 把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刚刚春心萌动的徐言时哄得一愣一愣的。 “你须得先知道对方的心意,要是她也喜欢你,按照易谨的性格,一定会主动追求你,你要学会按兵不动。” 将军主动追求他? 徐言时顿时面红如晚霞,眼眸中泛起涟漪,如春光一般闪烁夺目。 “可行么?”徐言时有些受到鼓动。 徐戈看他一副纯情又干净犹如一张白纸的模样,心想就算他城府再深,不过也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青年。 “要学会试探。”徐戈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犹豫。” 犹豫就会败北。 闻声,徐言时的眼底光芒又坚定了几分。 大哥说的不错。 各自回房,徐戈的妻子便揪住他的耳朵,温温柔柔的声音里带着刀子,“我追的你?” 徐戈: “老公今天还是去书房睡吧,挺宽敞的。” 徐戈: 回到公司。 徐言时请了导演过来。 “听说导演正在筹备新的电影?”徐言时声音不急不缓。 导演原本还以为自己的作风有些太过大胆,让徐家感到不舒服了。 他点点头,“是的,小徐总,您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常家找过你吧?” “是。” 导演心里暗想,肯定是常家去告状了! “这事儿怪我,没仔细听领导的话,就那么把视频发出去了。” 导演连忙道歉。 徐言时抬手,“导演不用道歉。” “你眼光独到,视频切入的观点也很有趣,我很喜欢。” 导演听到徐言时的话,心中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你的视频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我在想,如果再让它继续发酵下去,有可能会被人利用,到那时你可能要找不着演员演戏了。” 他一字一句的又如一把利刃,直截了当的插入最薄弱的地方。 导演还年轻,只为了逞一时之快,要是以后真有人拿这个做事,他可就会被曝光说只会找演员不好一面的导演,到那时,谁还敢找他拍戏? “你不用担心。”徐言时看他被吓得脸都白了,便抚慰道,“把视频重新剪辑,把控界线,不会出事。” 听到他无比肯定的话,导演心中无比感激。 “多谢小徐总!” “我很看好你,希望以后能持续合作。” 从集团走出来的导演,整个人的脚步都是漂浮的。 仿佛是中了彩票,他欣喜若狂。 常野再看到综艺时,就发现上面所有关于温月月不好的画面都给剪掉了。 他给徐戈打电话感谢时,便听徐戈说道,“此事是我弟弟阿言做的,你要是谢,就去谢阿言吧。” 常野和徐言时素来没有交集,这次一打招呼先落了他的下风。 耐着不喜,常野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希望常先生能记住这个恩情。” 徐言时提醒他。 常野倒是没想到,徐言时能这么厚脸皮。 “自然,徐先生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尽管提。” 徐言时笑着挂了电话。 虽说事情被常野解决了,但温月月在大众心中的印象早已发生了改观,导演只是随手剪掉了一些片段,常野便欠了他一个人情。 第116章 以后多叫几声 说起来,常野其实什么也没赚,反倒亏了不少。 当然,这些徐言时就不管了。 最近天愈发的冷了。 徐言时虽然没有出门,但邮箱里却填满了邮件。 他看着上面的情报,不紧不慢的轻抿红茶,差不多该收网了。 只等警局那边传来消息了。 徐言时安安分分的在家呆着,可又止不住的想见易谨。 忍耐了两天,没忍住,在周二那天把视频电话给拨了过去。 徐言时找她的时间,都是挑的她上完课去图书馆或者吃饭的时候,打视频电话自然也是如此。 彼时易谨正在和舍友外出吃火锅。 接到徐言时的视频来电,她没多犹豫就接通了。 易谨不会找角度,徐言时看到视频中的易谨,只有胸前的一片布料,人都看不到。 “赵子昕,你还抢我刚下的虾滑!” “这里面不还好多吗,你再下,第一口虾滑必须是我的。” “你们可真是,这都能吵起来。” 那边吵闹的声音传来,徐言时便知道她在外头。 那句二人独处时随口就出的将军二字就像是卡壳了一样,怎么也喊不出来。 徐言时想了半天,最后犹犹豫豫的喊,“阿瑾。” 他记起大哥说的,要试探。 于是便又接了一句,“我看不到你。” 外放的声音有些大,清浅如清溪的声音传出来,顿时将热闹的餐桌给按了静音键。 三人诡异的看向易谨。 她的手机还在手中捏着。 “阿瑾?” 徐言时的声音还在响。 易谨就看着她们的视线变得意味深长。 “阿瑾” 易谨异常平静的把手机抬起来。 她的脸终于出现在画面中。 却听她说,“阿瑾?” 徐言时:? 易谨慢悠悠道,“好听,以后多叫几声。” 徐言时: 他心惊肉跳的磕磕巴巴,“我,我还有事,先,先挂了。” 说罢,飞速的点了挂断。 看着从画面中消失的人,易谨不经意的笑。 就这。 还敢来撩拨她? 把手机放回去,她一抬眼,便撞上三双充满八卦的视线。 “看我作何?”易谨淡声道。 “是徐学长吗?” “你们现在已经熟悉到这个程度了吗?” “什么时候在一起啊?我看你们好配哦。” “对对,我才没见你笑的那么荡漾。” 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 易谨脸皮厚,任她们如何说,都面不改色,“不吃了?里面的肉都归我了。” “!!不可能!” 三人的注意力火速被她转移。 易谨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肥牛,慢条斯理的填饱自己的肚子。 易谨从燕教授那边回来,便出了学校。 周警官和景臻现在都在警局等着。 “现在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讼状,你想什么时候起诉?”景臻问她。 “他还在国内?”易谨没急着回答,问周警官。 周警官点头,“一直就没敢放松对他的监视。” “越早越好。” 易谨道,“他要在监狱中自省一生。” 景臻颔首,对易谨的态度非常满意。 讼状往上递交,很快,起诉俞明故意伤人致重伤的案子便在法院立案。 易谨最近来回在警局,法院,学校之间奔波,偶尔才有机会和徐言时打电话。 他和易谨说上话,这才知道易谨已经开始起诉俞明了。 “您一定会成功的。” “嗯。” 挂断电话没多久,易谨就被拦住了。 这次拦她的人是俞家人。 俞母和俞明的奶奶,站在她面前哭的不能自己。 “阿明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是做错了事情,但这也不是他自己的本意,他是错失打人,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求求你,别再追究了!” “我们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你要是要钱也行,一千万够不够,两千万呢?我们都可以给你!” “阿明他才二十五岁,他以后还有更好的年华等着,你不能让他大好的年岁在监狱里蹉跎啊!” 易谨冷静的看着她们哭。 等她们的哭声变低,她才缓缓说,“易谨,早就死在了俞明打她的那天。” “我不是易谨,我只是附在她身上的一缕幽魂。” “他二十五岁,还能苟活,只活了十八岁的易谨,你们想如何赔她未来几十年的人生?” 俞家人惊恐的看着她。 倘若原身没有死去,她可能会成为一位很好的医生,救人治病,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只可惜,没有倘若。 她答应过易谨,杀人偿命,她一定要俞明付出代价。 景臻也来回跑了警局好几趟,去查询罪证。 看着手中的资料,听到俞明的家人找易谨求她放过时说的话,不由得轻晒,“总有人觉得自己有钱有权就有恃无恐。” “东西我会很快整理好,再过几天就要开庭了,你也做好准备。”景臻对易谨说,“到那里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够了。” “好。” 圣诞节那天,易谨到了法院。 今天是法院开庭的日子。 徐言时收拾妥当,也去了法院。 易谨找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衬得她犹如青松翠竹。 景臻没有让她失望。 她花光积蓄请的律师,字字珠玑,刀刀带血,将俞明,俞家人的所有罪证全部翻出来。 警察开始上门找俞明问话时,俞家人就已经开始为俞明洗脱嫌疑。 他们删除了沿路所有的监控视频,又想方设法买通废车场的子女,让他们让那个唯一目击证人老爷子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老爷子不愿意,直言要把事情的真相全都说出来。 这些话惹怒了俞家人。 他们要这个老爷子直接闭嘴。 王玲交代,是俞家人找到她,给她一笔钱,让她带一支肉毒毒素去了老爷子家中。 她将肉毒毒素弄在了生菜上。 一支肉毒毒素,足以将老爷子的性命带走。 他死的悄声无息,王玲和老爷子的子女拿着俞家人给他们的钱逃跑了。 俞家人为俞明伪造证据,伪造一条险些没有任何漏动的时间线,把他打造成一个无辜者。 一个一个证据拿出来,就算俞明还想辩解,他也无话可说。 俞明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坐在法院的被告席上。 第117章 围巾 他惶恐的看着周围的人。 冷酷,肃穆。 看着他,冷漠极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温月月!是温杰,是她们说易谨抢了温月月的角色,我才想帮温月月教训她的!我没想杀她!” “她不是没有死吗,我为什么要坐牢,我什么也没做,我没有打人,我没有!!!” 俞明发疯的吼着。 法官们听完他的话,很快就明白这个事件还有其他的人。 说不定是暗喻或教唆杀人。 但俞家人已经有人触犯了这一条教唆杀人,缘由是为了包庇俞明的犯罪事实。 他们并未当庭宣判,而是让警察局查明真相,宣判则是另外时间。 俞明以及和这件事相关的俞家人,都被抓了进去。 虽说现在嫌疑引导温月月身上,但易谨已经能够预见,这事极有可能会和温月月牵扯不上关系。 景臻望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再看向易谨,却见她无比平静,仿佛对俞明的话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她轻挑眉头。 从法院出来的路上,景臻对易谨说,“看来这次得加班了。” 闻声,易谨扭头看她,“要多少钱。” “算你便宜点。”她比了一个剪刀手。 易谨沉默,“我知道了。” “我会和周警官继续保持联络,等确定温月月那边的事情之后,再联系你。” 景臻说,“你对俞明说的这话,并不感到奇怪?” 易谨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起因到底是为何,对此自然不会感到奇怪。 “不必对牵扯到温月月这件事抱太大的希望。”易谨脚步踏出法院。 今天天气不错,蓝天清澈透亮,艳阳高照。 走在阳光下面,暖极了。 “施暴者是俞明。” “我明白了。” 看着景臻开着车离开,易谨站在那好一会儿,最后走向不远处的徐言时。 “谈好了?”徐言时垂眸看着她。 “嗯。” “接下来您想怎么做?” “回去吧。” 易谨道,“此事还没有结束,过不了多久,还会再次开庭。” 她很平静,虽然没有当庭宣判,但俞明和俞家人包庇俞明的事实已经铁证如山,再次开庭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望着她,徐言时抿了抿春,默不作声的朝她靠近的走了两步,低声说,“今天是圣诞节。” “我能请您去玩吗?” 他又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试探。 浅茶的瞳孔中,倒映的都是她。 易谨平静的看他半晌,最后点头。 徐言时浅浅的笑了出来。 他们上了车,徐言时从车上拿出一个包装袋,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的羊羔绒围巾。 他其实不过这种节日,但借此由头能把易谨约出来,送她礼物,倒也不失是一件好事。 “这是圣诞节的一个通俗习惯。”他一本正经的胡扯,“围上红围巾。” 易谨从他手中接过来。 触感柔软。 她在脖间缠绕了两道。 砖红的围巾,愈发衬得她皮肤冷白,如春寒料峭。 徐言时定眼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挪开目光。 却听身边的人淡声道,“你的呢?” 徐言时: 他面如傅粉一般,泛起淡淡红晕,拘谨了半天,最后磨磨蹭蹭的拿出了另外一个围巾。 慢吞吞的给自己围上。 他如玉的面上多了几分羞涩,似乎很不适应这般艳丽的装饰。 彼时易谨还不知道,有一个名词叫情侣款。 徐言时选择的地方并不像男女孩子会选择的约会圣地,反而是有许许多多的小朋友最爱的地方。 海洋馆。 去录综艺时,易谨已经看过广袤的海洋,却不曾怎么看过里面的生物。 都是父母带着小孩子出来玩,周围热闹极了。 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络绎不绝,易谨和徐言时二人并肩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各种小朋友。 脖颈处和易谨一样的围巾,让徐言时颇为不自在,别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也让徐言时感到无比窘迫。 仿佛是小心思被放大,无处遁逃。 反倒是易谨,没什么感觉,手中拿着进入动物园时,工作人员给的地图,一边走一边看。 “妈妈,我想去看海底隧道!” “里面超好玩的!还有大鲨鱼!” “行行行,我们先去海底隧道。” 她听到这段对话,侧头看向那家人,男孩儿穿的很好看,男女父母看上去也十分得体。 易谨看着那男女父母的脸,这两个,不是论坛采访上出现过的那二人? 没多想,她们也来到了海底隧道。 里面鱼儿游的欢快,还有一些美人鱼在里面,进行表演。 孩子稚嫩又带着惊奇的声音传来。 徐言时扭头看易谨,却见她眼底也带了许多新鲜兴致。 她没见过这些东西,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满嘴都是利齿的鲨鱼,这些都是她没有见过的东西。 她犹如那些孩子一样,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新奇。 徐言时便自动变成了一个导游的角色,和她讲里面都是什么鱼类。 “你特意看过?” 易谨听完他的讲述,不紧不慢问。 “之前看过,没有特意记。” 有人匆匆撞过易谨的肩膀,连句道歉都没有。 易谨揉了揉肩膀,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没说话。 从海底隧道出来,他们又去看了企鹅。 模样憨态可掬,尤为可爱。 “呜哇,妈妈,我能抱走一个养在家里吗?”小孩儿奶呼呼的声音里带了许多的激动。 “不可以哦。” “一个都不可以吗?” “一个也不可以。” 小孩儿吭吭唧唧半天,最后又被企鹅的模样给吸引了注意力。 易谨倒是听了一耳朵的童言稚语。 接着是海豹表演,海豚表演。 徐言时就看着易谨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好起来。 园中有卖各种纪念品的人,他们路过时,售卖员便努力推销。 徐言时没有在意。 倒是易谨,买了一个海豚模型。 随手给了徐言时。 眼前突然出现的海豚,让徐言时怔愣了一下。 “礼尚往来。” 徐言时: 他一时也不知内心是何情绪,悄悄翻滚又慢慢沸腾。 “谢谢。”他把这个海豚模型拿到手中。 她们没什么目的的在园中乱逛。 第118章 医学大拿 “还有人卖冰糖葫芦。” “你想吃?” “我没尝过。” “等着。” 易谨走向卖冰糖葫芦的摊位。 看着她的背影,徐言时心口不停发涨发热。 视线一刻都不在她的身上挪开。 易谨在初入园中碰到的那一家人,男人去接了一个电话,女人笑着看小孩儿欢快的喂鸽子。 陡然间,一个人从她的面前而过,挡住视线,离开后,她儿子不见了。 女人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惊恐的站起来,直朝那边追去。 “你把我的孩子放下来!!!” 不知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尖叫,徐言时身后猛然被推了一下。 他踉跄的往前倒。 身前出现一个胳膊,将他拦住,把他扶好。 紧接着,手中便被塞了两个冰糖葫芦,“站在这别动。” 温凉的声音传来,徐言时还没反应过来,易谨就冲了出去。 小孩儿的哭声突起又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人给捂住了嘴巴。 突如其来的动乱,在场的父母赶快护好自己的孩子,生怕又出现什么抢孩子的人。 这里距离动物园的另外一个侧门很近。 眼看着那人抱着孩子从侧门要跑。 又热心人去拦,被他的同伙给拦开。 注意到他还有同伙,跑过去的易谨神色一暗。 侧门那边也有同伙,帮他们看着门。 对方一共有六个。 要是让他们出去,恐怕会直接上车逃走。 易谨望着他们几个人,脚下速度加快。 “快点!” 那同伙不断的催促。 “快点去启动车子!” 往门外跑的人提醒。 还没到门口,其中一个人后背被人踢倒在地。 “草!” “别恋战!赶紧走!” 抱着孩子的那个人跑的飞快。 一只手不知从什么时候抓在了他的肩膀上。 “给我放开!”那人凶狠道。 易谨一拳打在他的侧腹。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那人脸都发白了。 趁机将他紧抱的孩子抢回来。 嘴巴脱离他的手,男孩儿害怕的爆哭起来。 “把人抢过来!” 几个人要围易谨。 她一脚将眼前的人踹飞。 面对六个人,易谨自然不怕,但到底她怀里还有一个孩子,限制了她的动作。 她一只手抱着孩子,抓住冲她而来的拳头,顺势甩撞向其他人。 “去帮忙!”看到这副场景,徐言时立刻对保镖说。 保镖早就按捺不住了。 听到徐言时的话,立刻冲了上去。 却见已经有人冲入人群,帮易谨把其他人给镇住。 动物园中的警卫紧赶慢赶的赶过来,将混乱的局面控制住。 小孩儿还在哭,嗓门极大。 易谨想把孩子放下来,这小孩儿倒以为她要把他扔了,立刻抱住她的脖子,哀嚎,“我要爸爸妈妈!!!哇哇哇!!!” 易谨: “烁烁!”紧张迫切的女声传来。 小孩儿立刻分辨出来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易谨把人还给那个女人。 “烁烁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女人着急的看着怀里的孩子。 “烁烁怕!哇哇哇哇!” 易谨看他的父母都赶过来了,视线寻找到另外一个人,便走过去。 他面上有心有余悸的紧张之色。 “怕了?”易谨望着他,不由得轻晒。 徐言时摇摇头,叮嘱道,“小心莫要让自己受伤。” 他不会说易谨这般做是不对的。 易谨就是那样的人,遇不平事,拔刀相助。 不然她也不会救他。 “走吧。”易谨心情不错。 徐言时笑着点点头,把手中刚才易谨塞给他的那两串糖葫芦递给她一串。 “等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烁烁父母喊住她,快步走过来。 “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这卡里有一些钱,你拿着吧。” 烁烁父母真诚的对她说。 易谨看了这张卡许久,然后摇摇头。 “不用了。” “这怎么行,你救了烁烁,不然他肯定会被带走了。” 易谨看他们迫切想要感谢的模样。 视线转到小孩子身上。 烁烁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但仍旧好奇的看向她。 小孩儿模样长的精致,俩大眼双眼皮的,煞是可爱。 “小孩儿。”易谨冲他摆摆手。 还抱着父亲腿的小家伙犹豫半天,抬脚走了过去。 “阿姨好。” “刚才谁救的你?”易谨蹲下来,问他。 “你。”小家伙鼓着腮帮子,“谢谢你救烁烁。” 他掏了掏兜,最后抓出了一大把糖,肉痛的说,“烁烁请你吃。” 易谨从里面捡了一个巧克力。 “谢礼我收下来了。” 抬手按了按他的脑袋,随意的揉了揉。 漫不经心的对烁烁的父母道,“我救的是他,该道谢的也应当是他。” “再见。” 易谨和徐言时走远。 烁烁的父母看着易谨,有些感叹,“这姑娘性格还挺好。” “去查查吧,到底是烁烁的救命恩人,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们就帮一帮。” 女人对丈夫说。 “我知道。” 从园里出来,徐言时笑问,“将军只收一颗巧克力就是谢礼了?” 易谨瞥他,把巧克力递到他面前,“你想要?” 徐言时心神一动,抬手想从她手心将巧克力拿过来。 却见易谨快速收回去,慢条斯理的拆开包装,将巧克力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醇厚的黑巧克力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微微蹙了眉,“有些苦。” 徐言时: 灼热的视线里多了许多哀怨。 易谨视若无睹,“你不能吃。” 徐言时微微泄了气。 “那家人看上去应该比较富裕,卡里给的钱也不会少。”徐言时缓缓道,“您现在不缺钱了,也就不收了?” 易谨微顿。 这让她怎么说? 打个官司钱都花光了,还欠了景臻二十万。 她当然缺钱了。 “没必要。”易谨揉了揉后脖颈,“知道他们二人是谁吗?” 徐言时摇摇头。 “国内医学大拿。”易谨漫不经心的说,“专注研究细胞生物交叉。” 她前段时间拜读他们二人的作品,从中知道不少的东西。 “建议你去拜访他们。”易谨道,“他们现在研究方向和你过敏性休克有一定相关性,说不定能研究出药品治你的病。” 第119章 北风那个飘 听完她的话,徐言时失了言语。 她还是那般冷静淡然的模样,说话的情绪也不起任何的波澜。 好一会儿,徐言时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您关注过我的病例?” 易谨颔首,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你是一个,各类常见疾病的综合体。” 徐言时: 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会找机会和他们搭上线的。”徐言时眼睛亮亮的,含笑说道,“我也想活的很久。” 能她活的一样久。 易谨不置可否。 晚上,他们一起吃了晚餐。 易谨没有让他送,自己回去。 半路上,冬日冷风萧瑟,平白的多了几分阴森。 易谨在四周看了看。 倒是人越来越少了。 她脚步停下来。 “出来吧。”易谨淡声提醒他们,“跟了一路,难为了。” 从暗处中,果然走出了好几个人。 “多管闲事的毛头丫头。”对方露在外头的手背可见刺身,凶神恶煞的模样尤为可怕。 他们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易谨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又拉开拉链,将它系在腰上,再紧紧把拉链拉上。 “人都救了,说这些何用?”她在四周打量了一下。 最后看向领头人手中的棍子。 “你很狂妄啊?”对方更凶狠了,“今天我们就替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都给我上!” 他们知道易谨是个练家子,不然也不会手里那这么多家伙什儿来。 本以为他们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足以对付易谨。 却没想到,易谨从他们手中顺走了棍子。 拿到武器的易谨,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白日天气还无比好,可晚上,却下起了雪。 没有上次下的大,雪花被她打断坠落的速度,凌乱的纷飞。 棍子又重又疼的打在对方身上。 白雪落在她的睫毛上,眼底寒意料峭,比那雪还要冷。 哀嚎声遍地,易谨蹲下来拍拍那有纹身的男人的脸,淡声问,“为何抓那孩子?” 那男人不想回答,易谨反手用棍子戳在他的肚子上。 男人一声闷哼,冷汗淋淋,这才说道,“他爸有钱,我们打低下拳赛,相互压钱,结果输光了,想把他儿子绑架了,讹钱。” 男人也是在医院里偶然看到的烁烁的父亲。 听到医院的护士说,烁烁父亲随手就往医院投了五千万,还购买了上亿的医疗机械。 他们几个人一合计,就想搞钱。 就这一次,还没成功。 其他兄弟都被抓紧去了。 易谨看着他,若有所思。 “地下拳赛?” 男人抬头看着她。 半个小时后。 他们来到一个酒吧。 现在时间未到,看上去还算正常。 男人捂着脸,一脸怪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生。 “虽然你很强,但是你真想打拳赛?” “那些人可和我们不一样。” 易谨淡定的很。 男人说,平常打一把拳赛,赢了的话,能有一万块的奖金。 今天是圣诞节,出来的人不少。 地下拳赛的举办人也下了血本,准备了好几场价值百万的比赛。 只要报名取胜了就能拿。 地下拳场的味道很难闻。 随处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微微蹙了眉。 “现在还不到开始的时候,要排队报名。” 易谨只点头,也没说话。 好不容易快轮到她,却听一阵激烈的声响爆发。 人员到处逃窜。 易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回过神来时,是被一声枪响惊醒。 “我们是警察!都老老实实抱头蹲下来!谁都不许动!!!” 易谨: 她眼眸情绪酝酿半天,最后蹲了下来。 吐出一口浊气。 草。 接着,她就被带到了警局。 这次警察局抓了不少人,市里组织围剿,一个人都没有放跑。 徐戈从车上下来,旁边行动队的队长对他说,“这次大获全胜,整个地下拳场都被我们给抓了。” “人呢?” “都在里面关着呢。” 徐戈点点头,“带我进去看看。” “好。” 二人抬腿迈进警局。 来到拘留所。 徐戈的视线在里面扫了一圈。 落在某个角落时,顿了下来。 易谨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从未有过尴尬和窘迫。 但此刻,她强撑着自己最后一丝句倔强,生无可恋的望着某处。 “去地下拳场打比赛?” 她被人带出来,徐戈坐在那,声音微扬。 易谨: “没有。”她淡声道。 “那你去地下拳场干什么?赌博?” 易谨: 她只当没听见徐戈的话,面无表情,不再开口。 徐戈看了一眼旁边的警察。 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易小姐,你怎么找到的那个地方?”看着人离开,徐戈问易谨。 易谨闭上眼睛,一副我不想理你的模样。 “今天阿言出去,是和你在一起吧?” “和他无关。” “我当然知道和他无关。”这次徐戈终于是占了上风,“但这事也不好不告诉他。” 太阳穴突突直跳。 徐戈还想逼她一把,刚才出去的人就又回来了。 接着,便冲他摇摇头。 徐戈迟疑半晌。 “确实没有她的名字。” “而且今天还有人报案,抓了好几个歹徒,协助帮忙的人,也是她。” 徐戈:??? 一言难尽的看着拒不合作,不说话不理人的易谨,徐戈冲她摆摆手,“你先走吧。” 易谨从警局又出来了。 天空还在飘雪。 易谨看了半晌,最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解决完警局的事情,徐戈回了家。 “你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徐戈的妻子问他。 “我有事找一下阿言,你先睡吧,一会儿回来。”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阿言早就睡了。”徐戈的妻子说道。 徐言时睡觉的时间十分固定,基本上都是这个时候睡觉。 徐戈脚步一顿,看了一眼时间,最后只好坐下来。 第二天一早。 徐戈起来后准备吃早餐。 徐言时也在。 他便趁这个机会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对徐言时说了一遍。 “阿瑾去地下拳场?”徐言时端着海鲜粥的手一顿。 第120章 悔悟 “是。” 徐戈拿着叉子吃煎蛋。 徐言时眼底露出疑惑,“她去那里干什么?” 这个疑问徐戈也想知道。 “说不定她缺钱了。”徐戈随意说道。 徐言时一顿,眼底涌入复杂的情绪。 他差点忘了一件事。 上次看到的景臻,她的收价很高,将军虽然手中有将近百万的钱财,极有可能不够请景臻的。 难道,她真是因为缺钱了,所以才去的地下拳场? “那个拳场收益如何?” “如果昨晚没封,最少这个数。”徐戈冲他比了一个数字。 徐言时的心顿时一沉。 他很喜欢喝的海鲜粥,此刻喝起来也食之无味。 怎么会这样? 她要是没钱了,大可以直接朝他开口要。 她手中的钱不都还在他手中盈利? 还是她在顾忌什么? 徐言时陡然想起最开始他们一起吃饭的那天,她应当还没有赚那么多钱。 却坚持请他。 将军的自尊心,比他想象中还要强。 徐言时微微抿唇,很快就有了办法。 他先去了公司一趟。 把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 “我们马上开始行动。” 助理们将一道道件发出去。 这一年的最后几天。 有官方媒体曝出,奉城交通部门,地产资源部门收受俞家贿赂,俞家开设的地产,强行拆掉钉子户,导致三人死亡,数十人重伤。 检察官将有关人员尽数被革职查办。 连带着温家,也受到了牵连,他们机构投资的俞氏楼盘股市大跌。 俞家轰然倾倒,让温家的人感到十分的警惕。 好好的俞家为什么会突然被爆出来? 他们还没想明白,警察就上门,找温月月和温杰。 “例行询问,请不要干扰我们办公务。”温母不让他们带温月月和温杰走,警察烦不胜烦,公事公办的说道。 “等我家先生回来,你们没有逮捕令,不能带月月和小杰走!”温母态度也非常强硬。 温月月早就被眼前的这么一个场景给吓坏了。 哆嗦的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警察为什么要找她呀,她什么都没干过。 “请这位公民搞清楚,我们是例行询问,并非强行抓捕。”警察再次重申,“请你不要阻拦我们进行例行询问。” 双方对峙了许久。 终于拖到了温父回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神情沉沉,只道,“我能问你们要询问的事情是什么么?” “抱歉。” 警察什么都不说。 要是再让警察站下去,极有可能会引来别人的围观。 最后,温杰和温月月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都不要认。” 温父在他们走之前,低声提醒。 事情正如易谨想的那样。 无论警察怎么问温月月和温杰。 关于俞明被她们教唆打人的事实,她们都不承认。 否定的非常坚决。 没有证据,没有证词,没有证人,单凭俞明的那句话,很难给温月月和温杰定罪。 温月月也万分没有想到,警察问的问题,竟然是这个。 直到从警局出来,她才从温父那边知道。 俞明被抓了。 前几天刚开过庭,俞明在庭上,直言他是听到了自己的哭诉,这才去找易谨的事情。 咬着唇,温月月立刻就哭的梨花带雨。 “我从没有和俞明说过这种话!” 她就算是哭诉也是和家中人哭诉,从来没有找过俞明。 温杰面上青白变换。 “小杰,是你?”温启寒沉沉问。 温杰道,“我就说了句易谨不知好歹,我也没想到俞明过去打人。” 温启寒被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的话没被别人听到吧?” 温杰脸色也不怎么好,这才说道:“应该没有其他人听到。” “没听到还好,只要你咬死不承认,没有太大问题。” 温杰忙不迭的点头。 温父和温启寒并没有在家呆太久,很快就回了公司。 最近失了好几支股票和基金,要不是有常家帮忙,他们公司就有些难了。 俞家破产,紧接着从网上出现的就是易谨和俞家打官司的事情。 也不知是哪个媒体挖到的料,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在网上爆出。 易谨现在已经在网上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看到她曾经被打的消息,一些对易谨有好感的网友,就火速开始喷俞明。 “这个俞明也太坏了吧,怎么随便打人呢?” “易谨真可怜,活该俞家破产被抓!我看他们一家都是坏人!” 尚在工作的易墨听到工作人员低声的讨论。 耳尖的听到了易谨的名字。 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心中盘旋,易墨垂着眼,没有半点动作。 结束了拍摄,易墨上了车。 他想着不在意易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止不住的拿起手机,翻看今天的热搜。 前几天易谨上了太多次热搜。 她自己注册的那个微博号都已经五百多万的粉丝了,也不见她出来说一句话。 易谨官司 四字高高的挂在榜首。 沉默好一会儿,易墨这才点进去。 简洁的报道,却让易墨感到无比刺眼。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弄到的易谨的诊断书,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易谨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害。 呼吸陡然不顺畅,似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不上不下。 易墨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医院见她时的场景。 什么样的病才能让他交三万才能治好?这件事是他从未考虑过的。 “易谨早就死在她的十八岁。” 冷淡的声音忽的从他脑中响起。 易墨眼眶猩红。 如此重伤的殴打,她当时在想什么? 如果他的关系能和她好一些,是不是在那她被打的那天,她还有机会呼救? 往日他和家中父母欺辱看不起她的画面,一幅幅的出现在他的脑海。 你这个骗子,小偷,不要来我家。 赶紧滚,看见你就觉得碍眼。 你怎么好意思和你弟弟抢东西的?易谨,你这个废物。 易墨再也忍不住,豆大的泪从他的眼底流下来。 助理忽然听到一声哽咽,他扭过头,便看到易墨佝偻着身体,哭的泣不成声。 充斥着悔意,痛恨,自责。 第121章 自己写论文 “你看,我穿这个行不行?”童乐拎着一件布料极少的裙子,在自己的身前比划,“这可是我的战袍。” 童乐臭屁的扭了扭屁股,“这次看老娘找一个大帅哥当男朋友。” “外面很冷。”田音提醒了一句。 她也在纠结穿什么。 马上就是跨年了,她们约定的蹦迪之旅也要提上日程。 “到里面就不会冷了呀。”童乐也觉得冷,但还是觉得能忍受。 “我忽然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赵子昕突然说。 “什么?” “我们蹦完,去哪住?” 蹦完回来肯定得凌晨了,她们宿舍可不让进。 “有富婆你们还担心这个?”童乐抬起手中的钥匙,得意的在她们的面前摆了摆。 “那是什么钥匙?” “当然是房子的钥匙。” “?” “我爸在外面给我买了房子,我自己住害怕,就没去过,这次正好,你们帮我暖房。”童乐笑嘻嘻的说。 田音:“你说清楚,你真是普普通通的富婆吗?” 童乐抬起手,掐着兰花指,大拇指抠住食指,露出一点点,“那么一丢丢。” 这下赵子昕没有后顾之忧了。 三人在那挑衣服,弄了半天,童乐又看到那条之前给易谨买的裙子。 童乐心神一动,暗戳戳的来到易谨身边。 “阿瑾” 易谨: “何事?” “你没忘我们一起去蹦迪跨年的事情吧?” 童乐把她的那条裙子拿出来,“不如,你穿这个去?” 易谨想都没想的把她手中的那条裙子给塞进了柜子里。 如此态度坚决,童乐耸耸肩。 “也好,要是易谨的身材露的太多,万一被骚扰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田音信誓旦旦,“我都和隔壁打听清楚了,酒吧有好多那种猥琐男,我们去一定要小心一些!” “没事没事,有易谨在。”童乐说着,又看向易谨。 却见她微微颔首。 田音知道易谨会保护她们,但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要穿的保守一点。 “不能带我的小裙子进去。”田音找了半天,决定穿她们之前一起买的卫衣,“一起一起啊!!!” “我们四个人要整整齐齐的,都穿卫衣!!” 赵子昕本来就决定要穿卫衣去,听到田音的话,立刻就把自己的卫衣也找了出来。 童乐以一敌二,打不过,只能落败同她们一起穿卫衣。 为了纪念她们第一次一起跨年,四人站在狭小的宿舍里面,拍下了这一年最后一张照片。 她们还拍了许多照片,上课时的照片,出去吃饭的照片,尽数保留在相册之中。 易谨临时帮教授跑了一躺实验室,把实验室里的资料给他送过去。 恰巧,遇到了同是教授手底下的一位学生。 “学长。”易谨喊道。 “易谨啊。”这个学长显然知道易谨过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抄起旁边放着的资料,递给她,“老师要的东西是这个,你赶紧给他送过去吧。” 易谨翻了一下,顿了顿,“少了两页。” 那学长面上僵了一下,“哦这样啊,那里再去找找,看看是不是掉哪里了。” 易谨没在意,在附近找了找,果然在抽屉中找到了遗漏的两页资料。 实验室里面好几个学生为这个项目忙了好几个月,趁年底,教授便将这个项目的研究成果发布出来。 易谨叠好资料,刚走到门口,见学长还在里面,便道,“学长不去?” “去,等我把门锁上,我们一起过去。” 易谨颔首。 综合楼的大报告厅,里面坐了不少受到消息的人,有各大药厂的经理,也有一些学生,以及学校的领导。 易谨把资料亲手交给了燕教授。 “辛苦了。” 燕教授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要的资料都在,便笑着对她说。 “没事。” “随便找个位置听听吧,对你有好处。” 易谨看了一眼时间,确定还有时间,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准备听研究成果发布会。 临到开始时,易谨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她扭头,就看到上次在海洋生物园见过的那夫妻二人。 “原来你是奉城大学的学生。”胡雪然有些欣喜。 “你是燕教授的博士生?”胡雪然细声问。 “不是。”易谨看着他们二人坐在她身边,“以后会是。” 胡雪然又问了好几个关于她学业的问题,这才知道,她是学临床的。 “以后有没有兴趣跨专业学生物细胞?”胡雪然从她的话语中,便知道她的底子已经打得很扎实了。 易谨没有直接拒绝,转而挪了其他话题。 她说起上次胡雪然和她的丈夫一起发表的那个论,提起胡雪然自己研究的东西,她飞速的转变了话题,语速飞快,思维发散的也很快。 要不是易谨研究过她的论,还真跟不上她的思绪。 台上燕教授准备开始进行演讲,胡雪然这才意犹未尽的闭上嘴,“我们结束后再聊。” 易谨将注意力放在燕教授的演讲上。 易谨往实验室跑的次数不少,自然知道他们一直做的实验是什么。 不过她那时只是看他们做实验,并没有真正的去接触。 现在燕教授的讲解,她才真正透彻的了解他们所研究的方向是什么。 她的思维能跟上燕教授的讲解,甚至还在扩散,脑中有无数的想法和念头。 身边的人都在安静听燕教授讲,易谨只能将心中的想法按捺下去。 成果发布结束之后,易谨也没有时间能和燕教授说上话,他很忙,身边也跟着不少的领导,如果这时候上去和他搭话,很不合适。 胡雪然在她身边,易谨倒是能和她说一些自己的想法。 听完易谨的话,胡雪然笑着对她说,“你为什么不自己试着去写一个论。” 易谨显然没有想到这个。 “人都是要大胆尝试的,作为我们这种从医人员,无论是研究向还是实践向,能做出一点点的进步,对人类医学史上都是在添砖添瓦。” “燕教授是一位非常博学的老师,如果你想的话,他一定会帮助你。” 第122章 这么快不太好吧 易谨听完她的话,大脑快速的飞转。 “多谢您。”易谨认真的对胡雪然说。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也可以问我们。”胡雪然递给她一张明片,“这上面是我的私人电话。” 易谨收了下来。 她有了念头之后,便不再着急。 临到跨年那天。 易谨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绑定的银行卡的汇款通知。 易谨看着上面突然多出来的几个零,一时有些惊愕。 她心中冒出疑窦,坐在那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件事情。 事情堆在一起,她差点都忘了之前曾把手里的钱交给徐言时,让他帮忙理财了。 还没任她想太久,徐言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易谨点了接听。 “将军?”浅浅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易谨不着痕迹的将自己心中想的事情压下去,问道,“何事?” “您收到打款了吗?”徐言时也在试探,“我用您盈利的钱一直在进行打理,现在已经翻了不少倍了,我想您上次打官司应该花费不小。” “就从那些盈利中取出了十分之一给您。” 徐言时说完,便静等着易谨开口。 “赚了这么多?”听到徐言时的话,易谨反而觉得正常。 毕竟是小书生,脑袋好用,也会赚钱。 听她话中没有反感或者不适,徐言时松了一口气,随即轻松道,“总不会让您亏了。” 如何都亏不了。 “那些钱可够用?”徐言时轻声问。 易谨应了一声。 他这笔账不打过来,易谨还想着去找之前那个包工头,既然打不了拳击比赛,她总得把景臻的律师费给结清了。 那厮狮子大开口,易谨以后必定会找回场子。 她简单的将之前自己花钱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正如徐言时所想,她的钱都给景臻了。 “您的钱若是花完了,尽管找我要。” 徐言时觉得这话有些歧义,淡淡的情绪在心中波动起伏,他热着脸,又不着痕迹的继续说,“毕竟您现在所有身家都在我这。” 接着,他就听到话筒中传出不可抑制的轻笑。 散漫的,带着易谨独特的笑意,丝丝入耳。 徐言时耳朵下面的皮肤都麻了。 “如此说来,我还需喊你一声账房先生?” 她压低了声音,多了几分磁意,“你何时是我家的账房先生了?” 也不知是哪句透近他的心房,浅意的打趣让徐言时无比窘迫,却因为没有见面,多了几分放肆。 “若您想换个称谓,也未尝不可。” “不成。” “账房先生哪有小书生朗朗上口。” 充斥着调笑的语气还在耳边炸响,“你说是不是,小书生?” 徐言时: 他满心热意的匆匆挂断电话。 他一再想在语言上压易谨一头,却偏偏屡试屡败,反倒被她打趣到浑身发热,易谨厚脸皮程度可见一斑。 他头昏脑涨了半天,最后又看向手机,磨磨蹭蹭的走过去,给她又打了一个电话。 “小书生?” 徐言时心口一滞,他捂住快要失衡的心脏,故作平静道,“我今天晚上能和您一起吃晚餐吗?” 易谨瞥向屋内正在梳妆打扮的三人,道,“晚上有事。” 话音一落,那边就没了声音。 易谨以为他挂了,便将手机从耳旁拿开。 却见上面仍旧停留在通话的页面。 “徐言时?” “您晚上,有约?”那边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 “是。” “要去哪玩吗?” 易谨眯眼,随意的坐在童乐买的懒人摇椅中,想了想道,“酒吧。” 说罢,易谨便听到那边的声音变得急促了一些, 眼底浮现些许疑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将军,您也想去吗?” 不期然的,他眼眶发红,手指不知何时紧握着衣服的布料,把那片布料拧的皱皱巴巴。 是男生约她去酒吧? 为什么会去酒吧? 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是那个男生想对将军做什么不轨的事情,先把她灌醉? 转眼间,徐言时在心里想了无数的阴谋论。 胸口起伏,徐言时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如果真是这样 那他该怎么办 “童乐她们想去,三个姑娘去那种地方,不安全。” 她的话,将如堕深渊的徐言时重新拉了回来。 徐言时面上浮现茫然。 童乐? 那不是,将军的舍友么? 徐言时缓缓松开衣服,紧了紧嗓音,又问,“只有你们四个?” “你以为?” 泄力般的,徐言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酒吧晚上极乱,你们还得小心一些。” 徐言时又想起之前得知过的那些酒吧里的套路,她们一行女孩儿,又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 “我能和您一起去吗?”徐言时大胆说道。 易谨:? 她微微拧眉,“你去干什么?” “我不放心您。” 徐言时越想也觉得自己跟过去也非常可以。 有他在,也不会有人会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好好在家休息,不要过来。” 易谨直接了当的说道。 徐言时没听她的话。 他起身收拾一番,便准备出门。 “今晚不回来了?!” 徐言时刚刚将自己不回家的话说出来,徐家人便如知道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去酒店吗?” “这么快不太好吧?” “最少也得先订婚。” 徐言时: 他面露薄红,“你们在胡说什么!” “你不是说你晚上不回来了?” 他强撑着说道,“我只是和阿瑾一起出去玩,你们胡思乱想什么。” “哦,出去玩啊。” “今天不是跨年?” 家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半点都不准备放过徐言时。 也知道和他们扯不出个五六七八,徐言时默默的从家中跑了出去。 “走的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有什么妲己呢。”徐年酸溜溜的说。 “可不是么。”徐戈意有所指。 徐年仔细一想,一拍大腿,“他还真去找易谨了?” “不然?” “” 去找易谨的徐言时堵在了奉城大学学校门口。 他给易谨发消息,问她在哪。 易谨说准备出门。 他就从车中走出来。 第123章 请客 外头的温度仍旧很冷。 寒风料峭,吹的人直打哆嗦。 但校门口的人却半点都不少。 成群结队的,显然都是为了庆祝跨年。 现代人给跨年赋予了很多定义,仪式感十足。 特别是新年的凌晨零点。 徐言时的背影很好认,男生的头发很少能留到徐言时留的这种长度,盖住脖颈,再往下一些。 也鲜少有人能像他那样芝兰玉树,清隽矜贵。 易谨刚从学校出来,便一眼看到了徐言时。 她眉头紧皱着。 “你们先走。” 她对身边的三人说道。 “那你快点。” 易谨朝徐言时走去。 “不是让你别过来?” 她对徐言时的固执有些无奈。 “我不会添乱的。”徐言时看到她,便立刻说,“我只是担心您。” “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吗?”易谨抬眼看着他。 “只是熬一次夜,应该没什么问题。”徐言时面不改色的撒谎,“您看我入冬之后都没有生过病。” 徐言时说完,便有些紧张的看着易谨。 后者无声的看他许久,徐言时紧张到双手都在不停的摩擦,“走吧。” 指尖一松,徐言时快速跟上易谨的脚步。 童乐她们看到易谨后头跟了一个尾巴,就知道独属于她们宿舍四个人的约会现在变成了五个人了。 “唉,谈恋爱真好,跨年还能抱着男朋友。”童乐羡慕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才能抱着自己的男朋友一起跨年?” “别想了。”赵子昕打断她的幻想,“一群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二人: 徐言时在她们面前出现过许多次了,她们也认识徐言时,倒也没有太多局促。 她们预备先去吃晚餐,然后在商场逛一圈,再去酒吧。 “淦,那不是对门宿舍的人吗?”她们刚刚在餐厅落座,就看到不远处的同班同学。 童乐伸着头看了半天,“那是杨笑白的男朋友?” 话音刚落,对门的同学就也看到了她们。 “我过去看看。”说罢,童乐就跑过去。 没一会儿,童乐就又回来了。 她快速的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自己的舍友分享,“还真是小白的男朋友,她男朋友今天晚上请她们宿舍吃饭。” 徐言时听到她的话,心神一动。 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易谨。 她正低头看手机,眉眼神情浅淡。 饭后,童乐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被结过账了。 “谁结的啊?”童乐摸摸脑袋,扭头看了看等她回去的四人。 “是一位男士结的。” 童乐恍然大悟。 原来是徐言时。 易谨去了一趟厕所,她们想把钱AA还给徐言时。 却听他浅声道,“不算什么,以后还得请你们多照顾阿瑾。” 三人面面相觑。 再看厕所方向,易谨还没回来,恶向胆边生。 “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算是请客吃饭吗?” 徐言时耳尖薄红,又半点不泄露,“还没有,不算请客。” “徐学长,我们还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 “对啊,一直成双成对的进出。” 徐言时也没想到易谨的舍友对他们之间的想法是这样,没由来的窃喜在心头涌现。 他心思微动,又不着痕迹的问,“阿瑾身边应该也有其他的男孩儿吧?” “没有吧?”田音仔细想了想,“我们一起组队做作业和实验,我们班男生都是把易谨当大哥,恨不得供起来的那种。” 毕竟她各科在老师那边的评价都赞不绝口,和她组队基本上都是被带飞的。 徐言时莞尔,所有疑虑都消散了。 原来她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易谨从卫生间出来,她们便制住了话题。 “徐学长,我们看好你呦。”赵子昕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徐言时微微颔首,再看向易谨时,眼底多了很多坚定。 在外面逛了好一会儿,再看一眼时间,童乐她们就匆匆往卫生间跑去。 易谨没动作,习以为常的站在那等人。 这会儿已经快十点了,一般情况,这会儿徐言时已经睡觉了,他的困意上头,便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 瞥见他眉眼间流露出的困倦,易谨淡声道,“困了就回去睡觉。” 他一激灵,忙摇头,“我不困。” 自己要固执跟着,易谨也没反驳。 外面还有些冷,他手指凉的有些狠,徐言时默不作声悄悄的合拢双手,摩擦了几下,想让它暖一些。 他身体都冻的有些发抖。 不经意的瞥见他抖的身体,易谨顿了顿。 不消片刻,组队去卫生间的三人便重新出来。 她们重新补了妆,看上去明艳亮眼。 易谨走到田音身边,低声和她说了几句话,田音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个东西,递给她。 陡然间,徐言时的手中被塞进两个暖暖的东西。 他看向身边的人。 易谨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仿佛刚才的动作并不是她做的一样。 指腹轻轻在上面摩擦,徐言时眼睫颤了颤,悄无声息的又往她身边走进了一些。 “多谢将军。” 刚来到酒吧外头,她们人还没进去,就已经有人过来接人了。 经理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里面唯一一个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眉眼。 但可以确定的是就是他了。 彼时酒吧之中,震耳欲聋的音乐已经都快把房顶掀翻了。 五颜六色的光线不停的在周围照耀,落在酒杯上面,又折射光线。 成群结队的人渐渐入座,服务人员也领着他们坐在了卡座里。 “我们订的,这么高级吗?”童乐有些迟疑。 服务人员冲她露出笑,然后又上了不少的酒。 几人都是新手,有些激动和不知所措的看着周围的场子。 “这酒没有度数,可以当饮料喝。” 酒保笑着对他们说。 徐言时看着附近略显混乱的场面,不由得轻蹙眉头。 果然如他想的那样,幸好他跟过来了。 童乐她们相视一眼。 “现在,我们也应该能喝几口酒吧?” “对对对,我都成年了!” “你不是虚岁十八?” “虚岁也是十八,我已经成年了!”赵子昕条条有理,“酒保不是说这酒没有度数吗?” 第124章 我不想看 “喝一点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童乐大刀阔斧的将酒水打开,道,“既然是出来玩,那就得在微醺的时候玩才最开心!” 酒保走回来,又端上来一些茶水,水果零食之类的东西。 童乐一口气开了五瓶,摆在桌上,“来吧姐妹们!” 她自己拿了一瓶,“庆祝我们大一上学期即将进入完结!庆祝这一年的结束!!” 听到她这句姐妹,徐言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举这个杯。 易谨塞他怀中一瓶纯净水。 徐言时: 他说道,“我能喝酒。” 在家里他也会喝一些红酒。 易谨没理他。 酒保说的也没错,送上来的酒没有多少度数,跟饮料差不多。 不多时,负责热场子的人便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DJ瞬间奏响引爆全场的音乐。 震动耳膜的声音一想起,童乐她们便激动的动来动去的,想矜持的坐在那里,又想立刻跑台上去玩。 “要不我们过去玩吧?” “我也想,走呗!!” “易谨易谨,你去不去?” 音乐声太响,所有说话的声音必须要贴近耳朵之后才能听得清楚。 易谨摇头,示意她们自己玩。 童乐她们便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在场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被酒精麻痹神经,放肆纵容自己在舞池中跳舞。 而徐言时和易谨,便显得尤为突兀。 他们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放浪形骸,半点没有被这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和刺激着肾上腺素的热闹所影响。 倒是徐言时,刚才看到田音贴近易谨的耳边说话,心里有些小心思不停的作祟。 他又矜持的坐在那里,慢吞吞的喝着水,也不看易谨。 视线落在巨大LED屏幕上面,每首曲子都会在上面出现画面。 不消一会儿,上面的画面突然一黑。 徐言时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忽然一黑,温暖的手把他的眼睛捂住了。 易谨双眸看着从舞台旁边走上台的几个只穿着内衣走上台的女人,微微蹙眉,将脸挪开,视线也随着挪开。 随手就把旁边人的眼睛给捂上了。 “将,将军。”徐言时呼吸微乱,有些结巴的喊。 他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音乐所淹没,根本没有传入易谨的耳中。 二人贴的极近,徐言时能感到她的吐息在脖颈处。 细细又密密麻麻,一下又一下,搅得他头皮发麻。 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徐言时说不出一句话,发不出半点声音。 握着水的手渐渐收紧,又松开。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颗心摇摆不定,眼睫轻颤,如小刷子一样,在易谨的手心扫来扫去。 “眨什么眼?” 贴近的声音,温热的呼吸,又从脖颈转移到徐言时的耳旁。 他好像是被按了暂定键,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 “您为什么捂我的眼?” 易谨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动,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舞台上让人血脉偾张的表演终于结束了,易谨便松开了他的眼。 徐言时的眼前重新出现光明。 “靠近大声些,听不见。” 徐言时: 他心跳如雷。 望着和他肩并肩坐着的人,他捏紧水瓶,缓缓侧过头,靠近她的耳侧。 别人都说有耳垂的人福气厚,徐言时觉得有一定道理,她的耳垂很薄,所以上辈子的福气才那么薄。 她没有耳洞,白皙又干净。 她身上干净的味道更好闻了。 盯着她的耳朵许久,徐言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了一下,他开口道,“您刚才为何要捂我的眼?” 话音刚落,徐言时便窘迫的面上发热。 他的声音变得好奇怪。 又哑又沉。 易谨轻瞥他,还未说话,就见他飞速的做到沙发的另一边,和她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仿佛要把自己钻入地中一样。 她哑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淡声轻笑。 慢条斯理的挪过去,将他挤在了角落,逼仄的空间,让徐言时都感到困难。 “跑什么?” 她仿佛是在他耳边轻声厮磨,在外人看来,他们仿佛是最亲切的爱人。 徐言时浑身的力气都跑了,望她的视线都发着软,上挑的眼尾红若桃花,仿佛待君采撷一般。 易谨喉咙发紧,挪开目光,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徐言时这才知道刚才他被捂住眼后发生了什么。 “你若是想看,我便不遮。” 她仍旧是那个语气,眼底却多了些许温凉。 徐言时连连摇头,“我不想看!” 这么快速的否认,轻而易举的让易谨面上笑意多了。 看他快被热意烧熟的模样,她没再逼过去,淡定的给他留够足以呼吸和平缓的空间。 跳完一波的田音她们激动的跑了回来。 一副还没有玩够的模样。 “我晃的脑子有点疼!” “刺激刺激!!!刚才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小哥哥,卧槽好帅!!” “易谨你不过去真是太可惜了。” 田音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在上面玩才有感觉。” 易谨只轻笑,并没有往上去玩的意思。 音乐仍旧在继续,掀翻全场的热潮不停涌动。 平静下来的徐言时待的久了,便又开始发困。 到底没有熬过夜,这种热潮又引不起徐言时半点心思观看和参与。 他悄悄注视了一眼易谨,然后往她那边挪了挪。 又矜持的保持了一点点距离,然后安心的打起了瞌睡。 侧头望向徐言时,就见他靠着靠背,闭着眼睛,神情疲倦。 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人,目标直奔徐言时。 一个小姑娘,看向徐言时的视线火热又赤裸。 即将碰到他时,身体被人猛然拉住。 “干什么?” 发沉的双眸让那小姑娘心里一颤,余光又见徐言时那张清隽好看若桃花的脸,顿时心动不已。 “我找他的!又不是找你,你拦着我干什么!” 小姑娘鼓起勇气,“你给我松开!” 易谨把她扯开,便松了手,却见那小姑娘又迫不及待的朝徐言时扑去。 仿佛是流氓一般。 易谨抓住她,手用了力,眉头微皱,“你想干什么?” 第125章 在我身边别乱走 举动碰到徐言时,他睁开眼睛,有些不明白现状。 小姑娘看到他睁开眼睛,立刻觉得他更漂亮了,灼灼的望着他,朝他靠近,“小哥哥,加个好友呗!?” “你有没有女朋友!!” 外面的声音太大,那小姑娘的声音也加大,几乎是朝着徐言时吼过去的。 她的视线侵略性极强,仿佛徐言时在她面前已经被脱光了一样。 徐言时对这种视线感到十分不适,不喜的皱起眉头,侧开脸一句话也不想搭理她。 他拿起手机给别人发消息。 易谨手下力气更大。 那小姑娘疼的五官扭曲。 “你给我松开!”她吼道,“我和小哥哥搭话关你什么事?” “没看到他不想和你说话?”易谨在她耳侧沉声说。 “还不是怪你!”小姑娘指责道,“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亲上了!” 她也是偶然才看到这么个绝世美男,她太喜欢这款的男孩子了,长的好看,温温柔柔的,看上去就好亲。 今天喝了点酒,又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无比躁动的音乐和灯光的暗示下,她便恶向胆边生。 只要亲上了,那就是赚了,说不定他也能喜欢自己呢,只要胆子大,男朋友不就有了。 哪知道人还没偷亲成功,就被人给拦住了。 她快气死了。 最后那几个字飘进易谨的耳中,小姑娘就感觉抓住她的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势陡然变了一边。 酒吧里面的温度很高,可小姑娘却感到身上无比寒凉,易谨身上冷冽气息让她瞬间失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耍流氓么?” 小姑娘一噎,浑身都哆嗦。 很快,服务人员就连忙赶过来,把这小姑娘给拉走。 易谨坐回去,沉沉的看着徐言时的脸半晌。 看的徐言时浑身都有些别扭。 她才吐出一口浊气,挪开目光,郁郁道,“在我身边别乱走。” 徐言时点点头,来了这一遭,他半点瞌睡的意思都没有了。 他们不参与那些蹦跳的热场,索性坐在那打牌。 “玩什么?”易谨问他。 徐言时想了想,道,“接竹竿吧。” 易谨不会玩,徐言时便简单的把规则给她说了一遍。 二人把牌平分,轮流压牌,出牌和已经压上的牌数字相同的一方,就能将中间所有牌拿走,最后拿走对方手上所有牌的人获胜。 徐言时不经意的瞥她,浅声道,“赢家可以指定输家做任意一件事,不可以拒绝,怎么样?” 这个玩法纯靠运气,没有规则可言。 易谨没在意他的小心思,随意的点头。 二人便开始玩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游戏。 一张牌压一张牌,从一到K。 徐言时运气不错,一次又一次的接到压牌上的数字,很快就把压下去的牌都拿到自己手中。 易谨手上的牌越来越少,获胜的几率就变得小起来。 徐言时眼底划过狡黠,冲她莞尔笑,“看来这第一把是我赢了。” 瞧他犹如偷着腥的猫一般的满足,易谨扬扬眉,“看你能不能赢我一晚上。” “那将军输我的事情可就多了。” “你玩便是。” 舞台上的DJ都换了一个,时间流逝,徐言时赢了一晚上。 “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易谨把手中的牌撂了。 今晚她运气背,一次都没赢过。 徐言时想了想,最后说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您等我想好了再说。” 易谨点点头。 徐言时便笑了,五件事情,她都得听他的。 正寻思要怎么利用这五件事的徐言时,便听见那边的人在大喊。 “十!九!” 他抬头看向上面。 “八!七!” 马上就是新的一年。 徐言时心脏又开始不规律的快速跳动。 “六!五!四!三!” 他扭头,看向易谨。 便撞进她如清泉一样清澈含笑的眼眸,他瞬间迷醉在她的视线之中,无法自拔,无药可救。 “二!一!” 酒吧中放起盛大的响声,五颜六色的纸片不断下坠,摇摇坠落。 旁边的情侣在这一刻忘情的亲吻,友人相互拥抱,庆祝着新年的到来。 音乐渐停。 他的耳边响起一道带着温度的声音,比三月的雨,五月的风还要温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凌晨两点,童乐她们才玩够,肩膀搭着肩膀的往外走。 徐言时还算清醒。 门外有车在那里等着。 一出来,迎面吹来的冷风彻骨。 抬手拢起脖间的衣服,徐言时开口就吐出了白雾,“你们准备住哪?” “童乐在奉城有房子。”易谨回道,“我们住她家。” 听到她有地方去,徐言时也就安心了。 他准备了两辆车,她们上了其中一辆。 易谨看着她们推推搡搡的上了车,扭头对徐言时说,“早点休息。” 他弯起眼眸,点点头。 新年过后,她们也进入了考试的期末周。 童乐她们收起所有玩乐的心思,开始努力学习。 看她们抱书啃的模样,易谨把自己早就画好重点的书递给她们。 “亲姐!!!”赵子昕抱住易谨就亲了一大口,“最好舍友!!” 易谨面无表情的将脸上的口水给擦掉。 然后继续研究自己的东西。 她最近在尝试自己写论。 这件事情也曾告诉燕教授,和他交流过论的方向之后,燕教授给她说了几个书名,让她当参考。 她们学的课多,很快考试的时间也陆续出来。 每考完一科,童乐的脸上就多一分的疲倦,“我突然开始后悔学医了,这他妈是人考的试?我人都看傻眼了。” “别扰,我人已经没了。” 看着她们一副累到生无可恋的模样,易谨淡定的将自己的东西装好。 “易谨,你考的怎么样啊?”田音问她。 “还好。”她谦虚道。 “看来这次卷子是真的难了,易谨每天都学习,才考的还好。” “今天下午还有两门考试。” 三人: 赵子昕愤愤不平道,“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我考试脱层皮!!” 连续考了四天,她们的考试才结束。 晚上,童乐她们开始陆续订票准备回家。 田音就是本地的,考完试之后,就火速收拾了行李奔向回家的怀抱。 第126章 乖顺如猫儿 “你们订几号回家啊?”宿舍里就剩下三个人,显得有些空荡。 “我三天后吧,明天后天我爸妈工作没空来接我。” “那我也三天后。”童乐开始订票,随口又问易谨,“你呢?” 易谨正在摸索怎么订票。 童乐扭头看一眼,就知道她这个小白还没摸懂怎么订票。 “我来帮你。” 童乐快速的翻找易谨回去的票。 “只有火车票,你要坐火车吗?”童乐问易谨。 她点点头。 “先把身份证绑定在上面,然后再买票。”童乐手把手的教她,“要不你也和我们一个时间走吧?你要是回去的晚了,住宿舍肯定很孤单。” 易谨摇头,“二十号还要开庭,我不能回去。” 过年最后一次开庭,她不能不去。 “那要订哪天的?” “二十一号。” “行吧。” 童乐给她订了二十一号的火车票。 易谨让她订相对便宜的硬卧,她从奉城到桃源县要坐将近一整晚的火车才能到。 易谨考完试之后,时间空闲了许多,她每天要么往图书馆跑,要么就是在宿舍看书,准备写论的材料。 学校的学生陆续离开,只有一些不回去的直博,研究生还在学校。 学校变得空荡荡的,显得尤为孤寂。 徐言时知道她回去的晚,身边也没有舍友了,便每天去找她,不忘带上许多食物慰劳易谨。 她马上就要去桃源县,徐言时得有很长时间见不着她,万分珍惜这一段时间。 易谨又去了见了之前燕教授曾带她见过的骨科师兄。 赵师兄看到易谨时,颇为惊讶。 “给老人带药膏?” 易谨点头,“我奶奶她有老寒腿,腰椎也不好。” “多少年了?” 易谨凝神想了想,迟疑道,“我记事便是如此。” “你要是得空就把她带过来,我们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赵师兄给她拿了不少药,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 “人大了,也让你奶奶少操劳,别做重活。” 易谨认真的点头,听他把各种药的用法记下来。 “多谢师兄。” 赵师兄又问了她一些最近的状况,这才让她离开。 直到二十号。 法院再次开庭。 温月月和温杰拒不认俞明的话,无人证罪证,俞明的话不成立。 景臻充分知道易谨的诉求,所以在最后的申诉中,要求判处俞明无期徒刑。 景臻的话一出,易谨便看到俞明面上露出的灰败。 她平静的挪开视线。 法院很少有当庭宣读判决书的,但这次,法院的判决书没有往下拖,当庭宣判。 俞明被判了十五年无期徒刑,同时要赔偿易谨一千万的费用。 这是景臻要的。 她下手向来不留余地,能从对方的手中抠出多少东西,就抠出多少东西。 俞家人更惨。 俞成和他的父亲被判了二十年以上的无期徒刑,大半生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了。 易谨从法院出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徐言时站在她身边,问她,“您还好吗?” “很好。” 她未曾失言,把杀死易谨的人亲手送进了监狱。 晴天朗朗,她希望易谨能投个好人家,无病无灾,一生顺遂。 “原来的易谨是个很好的姑娘。”她浅声说,“逆流向上,向阳生长。” “或许您和她会成为好友。” “是。” 易谨道,“走吧。” 俞家的财产被封,所有钱都充公,赔偿易谨的钱也从充公的里面拿出来了。 易谨突入起来的有了一千万的巨款。 当然,景臻要从赔偿中抽取百分之十的雇佣金。 易谨没什么所谓,景臻要多少她都可以给。 不过总会让她吐出来。 收到汇款,景臻笑的和颜悦色。 “以后有什么官司,都可以来找我。” “有机会,会的。”易谨点头,慢条斯理的说,“日后若有什么疑难杂症,也可以找我。” 景臻: 大可不必。 从景臻那边回来,易谨便又去买了一些东西,有日常用品,也有一些衣服。 东西大多数是老人用的,易谨将它们通通打包起来。 翌日,易谨便准备离开奉城。 徐言时将她送到车站。 有些犹豫问道,“您一个人可以吗?” 易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可以。” 他只当没注意到她的神情。 “等您回去了,要”徐言时的耳朵泛起红,话在舌尖滚了又滚,最后说道,“与我联系。” 说罢,他眼神闪烁,欲盖弥彰道,“这是之前你输给我的事情之一。” 易谨看了他一会儿,道,“过来。” 依言他往她面前走了走。 陡然抬手,他的脑袋上落下素手。 柔软的发丝轻蹭着她的掌心,好揉到不可思议。 乖顺如猫儿,正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 徐言时顿时僵在了那里。 等他在缓过神来时,已经没有了易谨的踪迹。 他望着人来人往的车站,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刚才易谨手落过的地方,不受控制的咧唇笑。 火车不比高铁走得快,周围也鱼珠混杂,十分混乱。 易谨将重要的东西都枕在自己脑后,躺在硬邦邦的卧铺上,一路到了云市。 再从云市坐城县大巴,这才到了桃源县。 奶奶家距离县里还有些远,没人来接她,她得走回去。 大概有十公里的路程,易谨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村头。 冬日里人都没出来,路上一个人都看不见。 她依循着记忆,来到一家大平层。 易奶奶养了许多家禽,老远都能听到大鹅还有公鸡叫的声音。 还有一条黄狗。 她敲响门。 “谁啊!” 年迈却无比洪亮的声音。 “我,小谨。” 易谨的声音一响,里面的脚步声就快了许多。 门被打开。 出现在眼前的老人打理精神,背有些佝偻,眼球里已经多了许多浑浊,看到易谨时,神情轻松。 “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她抬手想接过易谨手中的东西,易谨没给她,“我拎得动。” 易奶奶也不抢,给她开门后就立刻去厨房中忙活,给她打热水,“放假了??” 易谨把冻到冰凉的手放入水中,冷热相撞,烫的她手不由得轻颤。 第127章 热乎么 “是放假了。” “在学校过得好不?有人欺负你?”易奶奶一连串的朝她问。 “没人欺负我。” 易奶奶问了半天,易谨都是报喜不报忧,她按着膝盖坐起来,小声嘀咕,“怎么去上个学,还和我生疏了。” 易谨抬起头,望着她佝偻的身体走进屋中。 手渐渐变热,易谨将水倒了。 身边多了一条汪汪叫的狗。 她抬手按住这条黄狗的脑袋,揉了几下。 “汪汪!” 黄狗仰着头朝她叫。 易谨把水盆放回原位。 易奶奶又出来,问她,“你吃饭没有?” “没有。”易谨老实说。 “去烧锅,我给你下个面。” 易谨从善如流的去了厨房。 里面放了许多干柴,都是老人家一点一点在外面捡过来的。 厨房地方不算狭小,两个土灶支的倒是挺好。 易谨轻松的把火给烧上。 易奶奶往锅中放了水,等烧开。 “我去一个师兄那给您拿了药,治腰疼腿疼的。”易谨打破平静,对易奶奶说,“一会儿给您敷上。” “你废那个钱干啥?”易奶奶满脸的不赞同,“老毛病了,治也治不好。” “我赚钱了。”易谨说,“我现在很有钱。” “你一个毛小丫头,再能赚钱也不能乱花!”易奶奶道,“自己留着自己花,我用不着!” “你去看你妈了没?” “去了。” “她们又骂你了?” “现在的我和她们没关系。” “俩没良心的狗东西。”易奶奶骂骂咧咧的半天,又咳嗽两声。 见状,易谨便阻止她揉面的动作,“您休息,我自己来。” “晓得怎么做吧?” “晓得。” 易奶奶坐下来,看她熟练的动作,“你爸妈就是魔怔了,相信那个狗屁算卦的话,老不死的东西坑蒙拐骗,狗嘴里塞不进象牙。” “不和他们来往就不来往,娃大了,有手艺,治病救人,你妈有求你的时候。” 易奶奶喋喋不休的说着。 易谨没接话,用擀面杖把面团推开,交叠在一起,再拿刀切开。 听到水开,便将面条下进去。 “肉在缸里,下进去你吃。”易奶奶提醒她。 “你自己不吃。” “人老了,啃不动!” 易谨便把缸打开,里面果然有几块肉。 放了有几天了,都没吃。 “今晚我给你炖红烧肉。”她从里面拿了青菜,没碰那几块肉。 简单吃了面条,易谨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被填饱。 冬天易奶奶暖不热被窝,易谨在家的话一直和易奶奶睡一间屋。 易谨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电热毯,铺在床铺下面,通上电再打开。 “又浪费钱。”易奶奶说。 易谨抓住她的手,冰凉凉的,没半点热乎的感觉。 她捂着易奶奶的手,把手上的热气儿传给她,“总比您受冷脚冷好。” 等被窝里面热乎了,易谨让她坐床上。 开了赵师兄给她的膏药。 易谨在火上将药膏融开,帮她贴在后腰和腿上。 “热乎么?” “热乎了。” 听到她这么说,易谨跑这一趟,也不算是白跑。 老人嗜睡,躺在这么暖烘烘的地方,很快就打起了瞌睡。 易谨还能听见她打呼噜的声音。 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易谨把手机拿了出来。 村里的信号不好,大多数情况下手机都不怎么有信号。 她便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总算看到手机恢复了两格信号。 宿舍群里面童乐她们不停的分享自己在家里吃喝玩乐的图片,四个人的群,天天就没消停过。 她无视了轰炸,挑出徐言时的聊天界面。 他发了好几条消息,询问她在哪。 易谨刚想给他打电话,大鹅便开始不停的叫。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那几只大鹅身上。 对着那几只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大鹅就拍了一张。 然后给徐言时发了过去。 书生:您家养的? 他回复的很快。 易谨:我奶养的。 书生:回去的路上还顺利吗? 书生:图片jpg 书生:绵绵在家里烤红薯。 书生:语音 易谨的网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徐言时发过来的消息。 徐言时把徐绵绵也拍了进去。 小家伙露着灿烂的笑容,白嫩可爱的脸蛋软乎乎的。 易谨看着语音转了好一会儿,才能听。 她点开语音。 “姨姨,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玩呀,我们一起吃烤红薯呀。” 稚气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 易谨散漫的笑了一声。 刚按住语音说了句话,却发现发不出去,大大的叉号让她一时无言。 索性把手机收回去,她起身回了房间。 晚上易谨把那肥瘦相间的肉做成了红烧肉,熬的软烂。 易奶奶吃了好几块,这才收了筷子。 把家禽喂了,易谨洗漱一番,这才把门落锁。 易奶奶坐在床上,摸索出了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递给易谨,“给你上学用。” 易谨没收,问她,“二叔三叔来了?” “没有,咱家没什么东西能被他们掏了,他们不会来。”易奶奶说道。 易谨把钱给她放回去。 “我自己有钱,学费我也出得起,你自己留着。” 易奶奶见她不收,便不说话,瞪她。 被看了半天,易谨只能把钱拿起来。 易奶奶这才收回目光。 易谨回来后,便将家里的所有活儿都包了,没让易奶奶动手碰什么东西。 家里唯一的电器很少,唯一一个大电器就是电视。 易奶奶平时也不看,也没几个能看的节目台。 临近过年,村中许多年轻人都回来了。 有些和易奶奶是朋友的老人也过来看她。 顺便带着自家的孙子。 说是来看易奶奶,其实也是变相的相亲。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自然知道易谨是什么样的人。 本来这次过来也是想看看易谨有什么变化,听说她考上了奉城大学,要是真能娶回去,她以后肯定很好找工作。 可惜了对上易谨冷淡的目光,话还没说上,便怂的真跟个孙子一样,头也不回的跑了。 易谨平淡的看着他们跑走。 也怪不得他们怕。 以前易谨没少受他们欺负。 第128章 来电 徐言时这几天只固定的每天收到易谨发的一句消息。 他随便一翻,就把整个聊天记录翻到了头。 之前他给易谨打电话,对方也处于服务区外,根本打不通。 还是他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易谨那的信号不好,根本接不到他的电话。 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过易谨,徐言时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空荡荡的。 他看着书桌上摆着的相框,趴在桌面上,手指摸着表面的玻璃。 不着痕迹的在照片的面部轮廓滑动。 将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有些想她。 “阿言,你收拾好没,准备走了。”徐年在外面喊他。 徐言时抬起头,应声,“马上。” 说罢,他将相框擦拭干净,这才从书房里出去。 今天他们要回首都。 他的爷爷健在,一直住在首都,往常过年他们也大多回首都过年。 “这几天看你闷闷不乐的,不想走?”徐年问他。 徐言时摇头,“没有。” “你这都看不出来?”徐戈的妻子笑着说,“阿言这不是相思成疾了?” 徐言时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否认。 “阿瑾回她奶奶家过年了。” “就算留在学校,你也不可能和她一起过年。”徐年对他说。 徐老爷子最注重过年团聚的时候,每个在外的子孙必须到场,不然就会被狠批。 徐年之前就因为在国外读书而没有回国过年,隔着屏幕,他大晚上的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从那之后,徐年年年必定回去过年,年年不缺。 徐言时也想起这件事,不由得莞尔一笑。 随即轻快的说道,“没关系,等她开学回到奉城,我们就能见面了。” “你倒是看得开。” 现在的徐言时脸皮厚了可不止一星半点,被家人打趣也不觉得羞耻,“我们来日方长。” 旁边照顾徐绵绵的徐母听到他的话,再看他满眼入了星星点点。 心里觉得要是易谨能够让他开始期待未来,她是举双手赞成他们在一起的。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将近四个小时,他们抵达了首都。 徐言时拍了一张照片,给易谨发了过去。 原以为易谨可能要过很久才能给他发消息,却没想到,对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徐言时心中一颤,轻瞥旁边的人,然后默不作声的离他们远了许多,悄悄的接听了电话。 “喂?” “去首都玩了?”清浅散漫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些比较远的叫卖声。 徐言时屏息凝神,有些贪婪的听着她说话。 “没有,去我爷爷家过年。”徐言时轻声解释。 “您今天怎么” 他的话说了一半。 “来县里了。”易谨解释,“这里网络好。” “您家可以拉一个网线。”徐言时随意的提道。 易谨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小谨!” 远远地,传来一声呼喊。 易谨顿了顿,对徐言时道:“我奶奶喊我,先挂了。” 徐言时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对面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面上的笑瞬间就垮了。 将军最近可真是忙。 来到徐爷爷住的地方,徐言时便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容。 老爷子也是曾经位高权重的人物,如今年纪大了,也没住干部疗养院,就在他在首都的家里住着,和以前的一些朋友天天聊天聊地。 “你家老大也快回来了吧?”老友逗着手中的鸟儿,对徐老爷子说。 徐老爷子哼哼,掩饰不住的笑,“刚打电话,已经进城了。” “现在路上可堵着嘞,你可有的等。” “迟早得过来。”徐老爷子逗了逗好友的鸟儿,“就是我那个大孙子,现在还忙,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快升上来了吧?” “管他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做的越大,越该踏实做事。” 老爷子和好友说话时倒是轻松,等徐家一大家子人一到,他便沉着脸,一副稳重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老太爷”徐绵绵哒哒哒的冲徐老爷子跑过去。 他脸上的稳重立刻被融化,笑呵呵的摸摸徐绵绵的脑袋,“绵绵回来啦。” “老太爷,绵绵好想你”徐绵绵很是会撒娇,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 哄的老爷子开心的不行。 “爸,我们回来了。” 徐老爷子看着徐母,笑着点点头。 “爷爷。”几个小辈齐齐喊道。 徐老爷子应声,视线挪到徐言时身上,不免问道,“身体怎么样?” “最近已经好了很多,爷爷不用担心。”徐言时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就好。” 一行人进了家门。 徐言时还有一个姑姑,比徐臣小几岁,现在也回来了,正在里头忙活。 徐姑姑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比徐言时要小。 “舅妈好!年哥好!言时哥好!”俩孩子看到徐言时立刻就站起来,飞速的朝他们问好。 “小修,小雪也回来啦。”徐母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长高了不少。” “舅妈,我们都上大学了肯定长高了。”宁修笑着说。 “好好学习,争取像你妈那样,进科研所。” “好嘞!” 家里年轻人多,便显得分外热闹。 易谨那边,也不多承让。 徐言时说扯网线的事情,让易谨有了念头。 易奶奶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手机,联系都联系不上。 她找了一家买手机的店询问之后才明白,她是可以扯一支网线回家的。 闻声,易谨便立刻让他们进行操作。 易奶奶听到要花钱,就想拉易谨离开。 “你花这个冤枉钱干什么,我又用不着这个,你在家也呆不了几天,放着就浪费!” “给你买个手机。”易谨没动,拉着她也不让她走,“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接。” 易奶奶听到这句话,迟疑了半晌,最后也没走。 这边的人倒是快,让易谨弄好付完钱之后,就准备去她们村装网线。 易谨带着易奶奶买了许多东西回去,顺便又买了一个适合易奶奶用的手机。 易奶奶上过学,也识字,不过常年的时间都被琐事和生活磋磨,没有心思放在这些东西上面。 第129章 程易远 易谨对手机的应用也局限于聊天,发消息,以及一些日常工具的使用。 手机店的老板卖给易谨的手机也是老人可以用的手机,字体的显示很大,点在上面也会有声音出现。 易谨在里面安装了卡,把自己的手机号存上,这才把手机交给她。 易奶奶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最后把它妥帖的放好,半点都没有露出来。 买好日常用的东西,易谨她们这才回去。 易奶奶有一辆小的三轮车,她干活外出都骑这个。 易谨把东西放上去,又扶着易奶奶坐上去。 没有直接回家,她和易奶奶去了烈士墓园。 摆上祭奠用品,易奶奶对易谨说,“给你爷磕个头。” 易谨望着上面年迈的老人,依稀想起她小时候最长待的地方就是他宽阔的后背。 没有犹豫,易谨跪下来,恭恭敬敬的替原主给爷爷磕了一个口。 易奶奶烧着东西,念念叨叨的对易爷爷说话。 易谨平静的站在那听她说。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打道回府。 “秀去看老易啦?” “是啊,他孙女上大学回来,给他报个平安。” “小谨以后可了不得啦。” “小娃自己的造化。” 回去的路上,易谨听了一路诸如此类的话语,易奶奶嘴上谦虚的很,但她笑的却十分开怀。 回到家没多久,在县中联系过的帮家中装网线的人便打来了电话。 易谨出去接人,看他一阵忙碌,把网线扯到她们家中,连上路由器。 帮她设好密码,他这才离开。 易谨连上了无线网,终于在没有信号的乡下,抓住了联系外界的机会。 她又教易奶奶怎么用手机打视频电话。 “以后我去学校,可以给你打视频电话。”易谨对她说。 视频电话还是徐言时教她的。 “能在这么小方块里瞅见你?”易奶奶皱着眉头。 易谨给她做了示范。 易奶奶果然在手机上看到了易谨,她嘴上仍旧喋喋不休,但显而易见的开心了。 临近腊月二十八,易谨开始在家中和易奶奶一起准备过年的东西。 过年家中不止她们俩人,要准备的东西颇多。 而徐言时,在首都也不得清净。 年底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他几乎每天都在见各式各样的人。 大多是来摆放徐老爷子和徐臣,作为男丁,接待来客是必然的。 “老爷子,程先生过来了。” “快请进来!”徐老爷子眼前一亮。 刚刚送走一波人,徐言时刚刚喝上一口茶,便听到又有人过来了,不由得面露一丝疲倦。 倒是徐老爷子兴致冲冲,看上去对这位程先生很有好感的样子。 “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姓程?”徐年有些疑惑。 老爷子只道,“回头再与你们说。” 很快,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便走了进来。 他个头很高,面容有些黝黑,但神情坚毅,双眸炯炯有神。 “总算了来了,我都等你好几天了。”徐老爷子拍拍来着的肩膀。 “西北那边事多。”程先生淡淡的笑,声音低沉,“刚回来,就先来看您。” 闻声,徐老爷子的笑容就更深了,“我听说前段时间过去了一支部队,你们也应该没那么忙。” “还得多谢您从中周旋。” 徐老爷子拉着他介绍道,“这是各大野生保护区总队长,程易远,你们可以叫他远叔。” “这俩是徐臣的儿子,阿年和阿言,大儿子还没回来。” “远叔好。” 程易远在他们身上扫过,“你们好。” “老爷子家中人才辈出。” 徐老爷子笑呵呵的拉着他去旁边喝茶。 徐言时看着程易远的后背,眼底浮现一抹若有所思。 “怎么从来没听徐老爷子说过这个人?”徐年拉住旁边老爷子的警卫员。 “您都不回来,咋知道他去哪了?”警卫员大咧咧的说道。 徐年: “九月的时候老爷子乘车去了一趟西北,正巧碰到一群不法分子抓捕藏羚羊,被追捕的路上差点劫持老爷子,是程队长提前打中了那些匪徒的手,老爷子才没被劫持。” “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没听他提过!?”徐年惊的从位置上坐起来,后背一身冷汗。 “老爷子犟,不服老,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人没事便好,下次我们注意。” 中午,徐老爷子要留程易远在家中吃饭,程易远推辞不过,只得坐下来。 他的到来倒是让徐言时不用多接待其他人。 在吃饭之前给易谨发了一个消息。 易谨就像徐言时要求她做的那样,每天发一条消息。 她每天从她们医学院的公众号的章上找出来一段字,然后截图发给他。 徐言时哭笑不得,但看完之后心中又带了些许暖意。 她到底记挂着自己身体不好,所有分享过来的字中,字里行间都是学校老师总结的养生办法。 易谨听到手机响,便将手中的书放下来,抬手把旁边的手机拿起来。 是徐言时问她在干什么。 易谨对着自己案前的书拍了一张照片。 密密麻麻的字连带着旁边细胞组织的图案,徐言时看的一知半解。 似乎是知道徐言时会不清楚,她那边很快就发过来了一条语音,解释自己看的是什么书。 她现在正在看大一下学期的知识,大多数问题积累下来,等过完年之后再问老师。 徐言时知道她的打算,思及现在的易谨变得愈发优秀,眼底便流露出温柔的笑意。 书生:有压力吗? 易谨:还好。 家里就她和易奶奶,并没有人会打扰到她学习。 徐言时还想问她在乡村住的还习不习惯,便被人喊了过去。 他应了一声,只得把手机放进口袋中,去吃午餐。 饭后,徐言时的桌前就被放下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 他已经习惯了,平静的把中药端起来,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在首都不比在奉城老爷子看他吃药看的紧,饭后一碗对他身体极好却非常苦的中药已经是家常便饭。 “这次阿言回来身子骨好了不少,看来以后也不用担心了。” 第130章 您看 “爷爷,他身边有人担心,都不用你操心了。”徐年笑着接徐言时的短。 徐言时面不改色的看向徐年,眼底划过一丝威胁。 徐老爷子果然很快的被徐年勾起了好奇心,不由得笑道,“怎么?有消息了?” 徐言时想捏死徐年的心都有了。 简洁意骇的解释,“还没在一起。” “小姑娘多大了?” “学什么的?” “工作没有?” 徐老爷子三连问道。 徐言时: “她比我小三岁。” 到底有外人在家中,徐言时故作镇定,半点都没有露怯。 笑盈盈的应和,“现在还在上学,读医。” 闻声,徐老爷子立刻就笑了,“好好好。” 程易远没多时,便从徐家离开。 徐老爷子这才对自己的子孙说,“易远的妻子是老苏的女儿之谣,你们苏爷爷去的早,之谣命不好,就嫁了这么一个好男人,他们没子女的,你们得空多去看看她。” 苏爷爷和徐老爷子以前是战友,关系深厚,几人自然称是。 大年三十。 易谨起了个大早。 昨晚的烟花放了一整晚都没有停歇。 易奶奶也起了。 准备去弄浆糊贴对联。 易谨拦住她,“我来吧。” “行,我给你看着。” 易谨弄好浆糊,大门,正屋门,厨房门,卧室门一个不落的全都贴上红色的对联和福字。 接着便是忙碌。 易奶奶要做糍粑,要用的材料易谨前几天就给她备好了,剩下的她也不会,只坐在那包几个饺子,顺便看着火。 老人佝偻着腰站在案前,把糍粑做出来。 “二奶在家不!”外面传来一阵年轻的声音。 “哎,在!” 易奶奶从厨房出来,去迎接人。 来的是旁边的孩子,手里拎了不少东西,“我奶让我送来的。” “不用不用,给你家拿回去!” 外面又传来易奶奶推脱的话,那孩子给了半天,也没把手中的东西给她,最后还被塞了东西,摸不着头脑的离开。 “一会儿你也去上林老师家拜个年。” 易奶奶对易谨说。 易谨点头。 那个林老师是一直鼓励易谨上学的老师,对易谨有知遇之恩。 吃完午饭,易谨就拎着礼物去了林老师家中。 易谨能在大学好好上学,林老师也为此感到十分的欣慰,鼓励他好好学习,一定要在大学里面学习知识,好回报社会。 从林老师那边回来时,已经快晚上了,易谨就看到几个同样年迈的人坐在堂屋中,围着电视打转。 看到易谨回来,就立刻拉她过来,让她开电视。 “那个什么春晚是不是快开始了?小谨帮我们找出来,我们看看。” 易谨点头,将电视打开。 然后去了厨房同易奶奶一起忙活。 满满一桌子的菜,煮的很烂,都是适合老人吃的东西。 桌子上只有易谨一个年轻人,几位老人便絮絮叨叨的同她讲道理,易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闷头听着。 “以后要找对象,也不要找太外头的,不然回家都难。” “要是也能找个当医生的老公就好了,在一起工作。” 易谨冷静的咬了一口糍粑。 “小谨现在交对象没有啊?” 她眯了眯眼睛,脑子里陡然出现一张惹人风流的脸。 “没有。” “也该交一个了,不然那好人家都被人挑光了。” 黏黏的糍粑在喉咙处卡着,不上不下了半天。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顺势把手机掏出来。 却见是童乐她们发起的共同视频。 易谨立刻接通。 “易谨易谨!过年好啊!你开始吃年夜饭了没有!” “哈喽,姐妹们!” “我去,你怎么黑成碳了?” 熟悉的吵闹声传来,易谨神情一松。 几个老太太听到声音,立刻朝易谨看过去。 易谨把手机对上这些老太太,冷静说道,“给我奶奶们拜年。” 仨人见着这么多长辈,立刻一个比一个嘴甜,哄的几个老太太笑的不行。 等她们的吉祥话说完,易谨这才拿着手机出去了。 “易谨,你怎么那么多奶奶啊。”田音好奇的问。 她轻瞥屋中的热闹,道,“我奶奶的好姐妹。” 童乐:“都在你家吃年夜饭吗?她们不回家和自己家人过?” 易谨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们说,但事实就如童乐所说,她们都不回去。 没在这个话题上面聊太久,田音笑嘻嘻的把镜头对向自家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让你们看看我亲爹做的大餐。” “说的好像谁没有似的,当然,这些不是我家人做的。” “那是谁?” “我家的厨子。”童乐欠揍的笑说道。 赵子昕:“可恶的资本家。” 四人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要吃饭了,这才挂断视频吃饭去了。 易谨人还没走进去,就又进了一个视频通话。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想了一秒,人就来了。 清隽的脸庞在手机画面中出现。 他应该是在外头,还有热闹的声音传来。 “将军。” 看到易谨,徐言时面上便露出清澈干净的笑容。 “在外面?” 易谨问。 他点点头,也听见了易谨那边的鞭炮响声,问道,“您也在外头吗?” “刚才童乐她们打过电话。” “看来我没有做第一个给您打电话的人。” 说话间,徐言时带起一阵透白的雾。 易谨不置可否。 “在那边过年可还习惯?”徐言时往人群少的地方走了走,站在路灯下,轻声问。 “很热闹。” 看她的神情不似不开心,徐言时有些迟疑的问,“易墨和他的父母也回去了?” 易谨摇头,淡声道,“没有。” “家中有其他人。” “看来易奶奶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 “是。” 总比她冷冷清清的自己在这里好。 徐言时认真的盯着画面中的人,她好像又瘦了点,高挺的鼻尖被冻的发红,眼神却很亮。 她才走了十天左右,徐言时总觉得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高楼上炸起电子烟花,亮腾腾的,把徐言时的脸一下子照亮。 他将镜头一转,清浅的声音含笑,“将军您看。” 第131章 百福临门 高楼大厦的电子烟花,在一个小屏幕之中瞬间绽放。 清晰又漂亮。 上面还有电子孔明灯,一如万家灯火,明亮极了。 易谨坐在满是黄土却收拾的无比干净的小院中,旁边是乖顺躺在她脚边的黄狗。 屏幕里的画面,是远在几百公里外的首都,高楼耸立,是徐言时入目可及的地方。 “将军。”透过话筒,眼前绽放的烟花,耳边是他温柔又认真的话,“祝您百福降门,一生顺遂。” 那一刻,易谨清楚的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 轻吐薄雾,易谨回他,“祝小书生健康长寿,无病无灾。” 他们随意的聊着天,没什么头脑,又各自默契的没有挂断视频。 徐言时心情雀跃,莫名感到今天的易谨比以前更有耐心,她的眼睛也好看,瞳孔中倒映出的光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被冻的鼻头发红,面上却无比的白。 易谨听到他跺脚的声音,便知道他已经冷到了极限。 “回去吧。”易谨敛下眼睫,淡声提醒。 “可是我还想再和您说一会儿话。” 徐言时有些落寞的声音传过来,嘀嘀咕咕的,“过几天我会很忙” 他们家中来拜年的人,他们要去其他家中拜年,来往奔波,一点空闲都没有。 “和我说什么?”易谨懒散的笑,“不是拜过年了?” 徐言时慢吞吞的说道,“您什么时候回奉城?” 学校给的返校时间是正月的十六十七号,易谨仔细想了想,便道,“陪奶奶过完正月十五。” 徐言时顿时沉默了,那还要十五天。 但转念一想,他大概也是要到十五号后才能回去,要是易谨回去早了,他也不能回去。 徐言时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言时哥!走啦!”不远处,徐言时的表妹宁雪喊他。 娇俏的女声,让易谨的眸光顿时暗了下来。 这下徐言时不得不挂断视频了。 他有些依依不舍,“过段时间我再给您打电话。” “再见。”易谨声音有些哑。 徐言时讲电话给挂断,便去和家人汇合,步行往家中走去。 易谨看着手中熄灭的手机,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声远远的呼唤,眯起了眼睛。 在外头吹了一会儿冷风,易谨这才回了屋内。 几个老人也没回去,隔壁房间早就收拾出来了,大床小床都加上,她们饭后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去睡觉了。 易谨把东西给收拾干净,守到十二点,这才回去休息。 大年初一。 易谨就被几个老人塞了不少压岁钱。 都是十块二十。 老人家节俭惯了,也没什么钱,这是她们能给易谨最好的祝福了。 易谨妥帖的把它们收好。 轮流将她们送回去。 相较于他人要走门串巷,易奶奶的生活就简单许多。 易谨陪着她去了庙里上香。 易奶奶嘴里念念有词,絮叨半天。 等她们从庙上回来,便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 易谨视线望向站在门口的一行人,眼底平静。 易奶奶自然也看到了人,笑容淡了一些。 “妈!”易父快步走了过去,“你上哪去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去庙上上香了。”易奶奶对易谨说,“你回屋去看书去。” 易谨点头,“有事喊我。” “易谨!你见到爸妈就这态度?”易父重重的喊住她。 易谨懒懒的抬起眼帘。 “爸!”不远处的易墨抬高声音。 “白眼狼,就这态度怎么了?”易奶奶抬手冲他锤去,“你敢欺负小谨就给我滚!” “妈,易谨都被你管的翻天了,我现在再不管,以后就管不住了。”易父躲着易奶奶的捶打,急急说道。 “你滚不滚!”易奶奶瞪他。 易父只得闭上嘴。 易谨看着易奶奶被气得不轻的模样,便把她扶进房中。 “这事儿我自己来。” 易奶奶只道,“他们要敢欺负你,别怕,我给你撑腰。” 易谨漫不经心的笑,“你自个儿先气着了,不划算。” 说罢,便出了门。 易墨看她从屋中走出来,抬脚想走过去,又有些胆怯的停下。 “姐。”他鼓起勇气喊道。 易父易母仍旧看易谨不爽,她现在性子变得愈发骄傲,一副不把他们放在眼中的样子,着实气人。 “我出来不是与你们叙旧。”易谨平静道,“大年初一,我也懒得与你们吵,若能坐下来好好孝敬奶奶,便坐下来,若要气奶奶,就赶紧走。” “易谨!谁给你这么大的口气说这种话?”易母拔高声音。 “不然,你想让我与你如何交流?”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一点当女儿的模样吗?” 易谨反讽,“你以为你们有为人父母的样子?” “够了!”易墨见她们针尖对麦芒的模样,猛然怒吼。 易谨冷淡的瞥他,神情寒凉,半点都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的意思。 她的视线让易墨心如刀割,苦撑着对易父易母说,“她也是你们女儿,你们见面就吵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质问我们吗?”易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易父对易墨道,“小墨,你可别忘了,是她害死了你爷爷,要不是她命硬克死你爷爷,你爷爷也不会死。” 夫妻二人,对易谨仇视无比,仿佛对她和蔼,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他们。 易谨冷眼旁观他们像疯狗一样的叫嚣。 “你确定不是癌症吗?”易墨沉沉的问。 易父一噎。 “你爷爷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是癌症?” 他闪烁其词。 “你再编一句给我听听!” 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几人望向正屋站着的老人。 她手里拿了一根拐杖,便往易父身上抽,“我和小谨她爷爷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们这么一群白眼狼!” “妈!” “你别叫我妈!”易奶奶满脸怒色,“一个一个的白眼狼,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怎么生了你们这群畜生!” 易墨对眼圈突如其来的一幕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易奶奶虽然一向对易父易母不好,但从来没说过这种重话。 “还看不懂?”冷淡的声音在易墨耳边响起。 第132章 哪也不去 他扭过头,便看到易谨冷眼注视易奶奶抬手打易父。 “爷爷患的骨癌,你爸,你二叔,你三叔都知道。” “化疗是一笔大花销,他们没人乐意掏这个钱。”易谨平静又冷酷的诉说着一个真相。 她亲眼看着老人被病痛折磨而痛苦无助,而这位老人的子女,为了自己的小家,别说是掏钱了,回来看一眼都没有。 只有在老人去世的那天,他们鬼哭狼嚎,恨不得让整个桃源县都知道他们无比尊重的父亲去世了。 那天易奶奶被他们气的昏厥。 四五年都没和他们来往,见他们过来就是非打即骂,凶得很。 易墨心里无比震惊。 这些,他都不知道。 易墨后背发凉,额头也激起冷汗,“姐” “不要喊我姐。”易谨冷声道,“你与他们,是同流合污。” 易墨心凉了半截。 言尽于此,易谨便不再和他说一句话。 易奶奶发泄完心中的怒火,推搡着他们,“赶紧给我出去,回你的金窝银窝,别在我这个狗窝待着!” 易父讨了一身嫌,面上阴晴不定。 易墨站在那落魄不已。 看着昔日疼爱他的父母,易墨竟然觉得他们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拉着其他的人,将其拖入无边地狱。 “什么玩意,我们还不想来呢,这么破,她这种穷人只配住这里!”易母恶狠狠的说。 “你会对外婆说这种话吗?”易墨没有灵魂的问易母。 “你在说什么?你外婆好好的,为什么要住这里?” 她早就给她自己的亲妈买了房子,在城市里面,舒坦又舒适。 “那我奶奶为什么要住这里?”易墨拷问她。 “她也是我爸的妈,怎么就只配住这里?” 他猩红的双眼盯着易母,凶狠的模样仿佛要让她说明白讲清楚一样,“你用我赚的钱给我外婆买房子,怎么就没想过给我奶买套房子?” 易母被他吓得连连后退。 质问声让她感到无比心虚。 “你二叔三叔也没想着给她买,凭什么要我掏钱?” “掏的是我的钱。”易墨步步紧逼,“你别跟我扯这个,我问的是你的态度,没问其他人!” “她对我不好我凭什么要给她买!”易母也破罐子破摔,“这辈子都别想让我给她掏一个子儿!” 冷硬的话比冬日的寒风还要严酷。 易墨渐渐冷静下来。 “行啊。”他冷笑,“那你们也自己过去吧。” 他扭头往屋中走去。 “你干什么?” “我不会和你们回去的。” 最后易墨和他们不欢而散,易父易母开着车就走了。 易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下来。 但他想弥补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易谨的身后,又讨巧的叫奶奶。 易奶奶怨易父易母,但对易墨却没有那么多恨,看他直叹气。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在易谨面前讨巧道歉,她都一副陌生人的模样对待他。 易墨是在改变,可这对易谨来说太晚了。 她还是那句话。 她没有任何理由替原身原谅任何人。 易墨望着易谨头也不回的背影,渐渐的心灰意冷起来。 晚上,她和易奶奶躺在同一张床上,易奶奶便道,“你对小墨太冷淡了点。” 易谨没接话。 “总归是你弟弟,你们以后要相互扶持的。”易奶奶声音里打着困。 听着易奶奶呼吸逐渐放平稳,易谨虚无缥缈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已经太晚了。” 易家二叔三叔过年也没回来。 易奶奶早就知道他们都是自私鬼,满脑子只有自己的那个家,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易奶奶早就没感觉了,只指挥着易谨赶紧把菜种上。 易墨也没在乡下待太久,晚上他想和易谨谈谈,可惜易谨避而不见,一点和他谈开的念头都没有。 走时,易墨也拖着个失魂落魄的模样离开。 她在乡下过的还算舒畅,每天不是看书就是帮易奶奶种菜喂鸡喂鹅。 两只大鹅被易谨赶的有点着急上火,追着易谨啄,被易谨一手一个的掐住命运的喉咙,扑闪着大翅膀,嘎嘎直叫。 “你别把它们恰死了。” 易奶奶冲她喊。 易谨淡定的扫过手中两只大鹅,将它们扔进圈中。 时间飞快,易谨在村里的时间也在减少。 童乐给她说回学校的事情,易谨才想起来要订票。 按照之前童乐教她的方法,易谨很快就把票买下来,她从桃源县到市里的车站还要很长一段路,所以她买的仍旧是晚上的票。 “钱都拿好没有?”易奶奶看她收拾东西,便在一旁询问她东西是否带够。 易谨想起放进原位的钱,淡定的说道,“拿好了。” 易奶奶满意的点点头,“一会儿你走我送你。” “葛爷爷去县里,他孙子也去,我乘他的车去,您在家不要乱跑。” “药膏让其他奶奶帮您换,口服的药按时吃,我已和林老师商量过了,回头会再寄回来药他会帮忙取过来。” 她叮嘱道。 “废那个冤枉钱干什么。”易奶奶嘴上不饶。 易谨收拾完,站起来,看着她,又说,“等过段时间,我会回来带您去我师兄那检查一下。” “我不去。” “您让我安心。” 易奶奶: “不然您随我去奉城,住在奉城。” “不去不去!我去奉城干什么!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哪里也不去!” 易奶奶的反应很激烈。 眼底都是对城市里的不喜。 易谨等她发泄完,这才说,“那就跟我去检查,若是问题不大,我便送您回来。” 住在奉城和只去一趟奉城,二者相比较,易奶奶便不情愿的选择了后者。 易谨点点头,“我每天晚上给您打电话。” “别忘记好好学习。” “知道。” 元宵晚上,易奶奶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沉沉睡过去。 十六号中午,易谨乘坐上葛家去桃源县的车,踏上回学校的路程。 透过倒视镜,看着易奶奶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遥遥的注视着车子。 她闭上眼睛,轻轻吁了一口气。 总归要分别,哪有那么多不舍。 第133章 明天见 火车抵达奉城时,是早上的八点。 火车站与地铁站相连,不用从火车站中出来,就可以直接去转坐地铁。 易谨站在地图前看了许久,便转身去了地铁站。 当她上了地铁,手机便响了。 来电的人是徐言时。 “将军,您下火车了吗?” “我在地铁上。” 易谨望着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抵达学校的路程,淡定的说道。 “我今天也会回去。” 徐言时现在还在首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回去了。 他声音紧了紧,多了几分涩然,“今天晚上,您有空吗?” 一般徐言时问她是否有空,便是想过来找她。 易谨拽着头顶上的扶手,散漫的声音传来,“今天不行。” 徐言时陡然抓紧手机,微愣在那,全然没想过易谨会拒绝他。 “晚上和童乐她们小聚。” 易谨似有所指,“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见。” 明天 徐言时抓了一下胸口的衣襟,渐渐松气。 “我明天早上去见您。” 他有些迫不及待。 轻哑的笑声传来,徐言时顿时后悔起来。 他是不是太主动了? 微微抿唇,他又矜持的说道,“中午吧。” “不是早上?” 徐言时: “中午吧。” “行。” 易谨不和他争辩。 她同意了,徐言时又觉得少了大半天的见面时间,犹犹豫豫的,最后没改。 他的目的不能这么明显。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易谨要下地铁,这才把电话给挂断了。 从地铁站再往前面走两千米,就到了奉城大学。 易谨拎着自己的东西,回到宿舍。 童乐她们还没来,易谨把放了将近一个月的被褥拿出去晒太阳,顺便把整个宿舍打扫了一遍。 灰尘倒是少了很多。 “易谨?”门口来了一个人,“你才到啊?” “嗯。”易谨看了一眼,是隔壁宿舍的杨笑白。 “我们宿舍的人也都没来,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对易谨说道。 易谨早上还没吃东西,想了想,便同意了,锁上门随杨笑白去了餐厅。 学校的人已经陆续返校,那些关闭回家过年的餐厅门铺也重新开门,这会儿的人还挺多的。 她们吃饭的时候,田音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也到学校了。 “你在餐厅啊。”田音想了半天,“要不你帮我带一份二楼的蛋糕吧,我想吃红丝绒的那个。” 易谨吃饭饭后,便去了二楼卖蛋糕的店买了她要的红丝绒蛋糕。 下午,宿舍的人陆陆续续的过来,拎着自己沉重的箱子,一副被抽干了的模样。 “早知道我就不带那么多东西回去了,这么沉,差点没把我累死。”赵子昕气喘吁吁的。 童乐过去瞅了一眼,“你家是小卖铺的吗?这么多吃的?” 赵子昕给她们甩过去好几袋鱿鱼丝,“嘿嘿,我爸妈中年创业,网络直播卖海货,要不要来点?” “还有鳕鱼干?”童乐蹲下来,捡起一袋,“好吃吗?”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童乐把鳕鱼干拆开,往嘴里塞了一块。 “还可以哎。”童乐的眼睛亮了亮。 “请你们吃!”赵子昕拍着胸脯子,“都给你们!” 易谨也被塞了许多东西。 她们开学都带了自己在家中拿的东西。 易谨看了看自己寒酸的只带了自己的衣服和书的行李,沉默半晌。 然后把在庙里求的,本来要送给她们当生辰礼物的平安符送给了她们。 易奶奶自己缝的荷包,深蓝色的布料,上面绣的还有君子兰。 “很好看啊。” 布料摸着很舒服,看上去也很漂亮。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童乐问易谨。 “平安符。” “哇!!!” 这种东西并不常见,其他人要是能送这个,指不定会被人说成交智商税。 但被易谨送过来,反而让田音她们觉得,这好像,有些理所当然。 “这个荷包也是你做的?” 易谨哪里拿得起绣花针。 她摇头道,“奶奶做的。” 这个荷包的意义瞬间往上拔了一波。 “我一定放好。” 瞧她们认真的模样,易谨也便不再开口。 收拾一番后,时间也就走到了晚上。 她们出去好好的聚了一餐,这才打着饱嗝回宿舍。 易谨没急着休息,把在家里看的东西整理了一遍,然后用电脑郑重的打出自己想要写的论主题,然后发给了燕教授。 她现在学识还不够丰富,燕教授作为她的本科导师,可以为她弥补学识上的不足,将论一点一点的磨出来。 做完这些,易谨才到床上休息。 徐言时抵达奉城的时候比想象中的要晚了一些。 临到八点多才回到家。 他想还好今晚没有约将军,不然他一定会迟到的。 一路的奔波让他颇为劳累,洗漱过后,他躺在床上,看了看明天的天气。 令他比较开心的是,明天是春分。 天气晴朗,是个非常适合出游的时间。 他不禁开始期待起明天的见面。 身体缩在被中,玉白修长的手捏着手机。 灯已经被他关得只剩下一盏泛着暖黄的床头灯。 柔光打在他的脸上,细碎的发丝在他的额头侧边,在空中摇晃,在面上一侧落下剪影,温柔的神情,仿佛比春风还要惹人沉醉。 徐言时的视线盯着手机。 薄唇轻抿的勾起有些羞涩的弧度,他专注又认真的在键盘上打出几个字。 食指轻点发送。 书生:将军,明天见。 那边传来的是一道语音。 “明天见。” 易谨的声音好像有些小,仿佛是怕惊扰到别人一般。 轻飘飘的仿佛一片羽毛,在空中荡阿荡,然后落在他的心尖。 他的身体蜷起,闷声的笑了好几声。 带着对明天的期待,他总算是陷入梦乡。 将军又闯进他的梦里了。 他们好像在海边,坐在抬眼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蔚蓝的海洋。 她被他挑着下巴,情不自禁的一下一下轻啄着唇,冷香温软的感觉,让他难以逃离。 徐言时醒了一个大早,他窘迫的把衣服换了,又将床单扯下来。 第134章 我不能敌 扔入篮中,他迫使自己不去看一眼。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犯病了。 从古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这么频繁过 这次他再不敢用冷水洗澡,只用热水泡了一个澡,洗掉身上所有的味道,这才从浴室出来。 拉开窗帘,外面连天都没怎么亮。 徐言时又出卧室在家中看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人睡醒。 颇有些蹑手蹑脚,他憋红了脸,把床单和睡衣全扔进专洗他自己衣物的洗衣机中。 然后,又故作无事的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 全然不知道上次洗冷水澡发烧后续。 到底醒的太早,徐言时去茶室喝了两杯清茶,平复自己的心情,又看了一会儿书,家中其他人才陆续起床。 “明天开始我要陆续去国内所有分公司查访,阿言,奉城的工作你多操点心。” 徐母对徐言时说道。 他点点头,“您注意安全。” 家中人都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徐言时自然也不能真正的当一个闲人。 “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开个会,让他们知道知道消息。” “好。” 上午,徐言时便跟着徐母先去了公司。 开会前,徐言时让助理出去了一趟,自己则和徐母一起走进会议室。 徐母的决定下达,董事会们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小徐总早就开始陆续接触公司里的事情,不过因为身体原因而没有彻底接手。 他们猜测恐怕徐总也有让小徐总练手的意思。 他才不过二十二岁,现在就站在徐总的位置上,恐怕很难服众。 交接工作在明天,徐言时结束会议之后,便离开了公司。 坐上车就去了奉城大学。 彼时易谨正在燕教授家里。 燕教授的家就在大学附属院,独栋别墅。 燕教授的妻子是一位教民族乐器的教授,各种民族乐器都会一些,精通琵琶和古琴。 “昨晚你给我发的意向主题我看了,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到要去研究这个方向的?”燕教授并不是严厉的老师,说话不急不缓。 易谨提起上次他开研究成果发布会。 “我遇到了胡雪然老师。”她解释道,“她为我讲解许多这方向的建议,也推荐了许多书籍。” 胡雪然鼓励她自己去写论,去为医学史添砖添瓦。 “胡雪然我知道。”燕教授点头,“她和他丈夫都是国内很有名的生物细胞学者。” “你要是研究这个方向,必定要和生物细胞交叉学习,难度很大。”燕教授提前警告她,“你要想好,把这个课题研究下去吗?” 易谨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想。” 听到她的回答,燕教授眼底流露出些许笑。 “科研是一个枯燥又漫长的战斗,希望你以后遇到所有困难,都能想到今天的坚定。” 燕教授通过了她的论研究的方向,也答应她在理论成果成型后,会申请学校的实验室给她用。 得到答案后,燕教授又非常有指向性的告诉她了一些建议,易谨一一记下。 这才从燕教授的家中离开。 刚从家属院中出来,易谨便接到了徐言时的电话。 “将军,我到学校门口了。”他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雀跃。 她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左右了。 “马上。” 易谨加快脚步。 她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门口。 果然看到徐言时站在马路边背对着她,身影犹如一颗小白杨。 把自行车停在附近的非机动车停车道,锁好爱车,这才走向徐言时。 “来多久了?” 身侧陡然出现一道声音。 徐言时脚步往后退,有些失衡。 被易谨抓住胳膊,这才没有跌倒。 才一个月没见,徐言时再看到易谨,神情有些恍惚。 又惊想起昨晚的事情,耳上便不由自主的爬上粉色。 他张皇失措的挪开视线。 见他站稳脚步,易谨这才松开他。 便听徐言时开口说道,“才到没多久。” 抬起眼睫看他,易谨还没说话,就被徐言时匆匆打断,“您饿么,我们去吃午饭吧?” 仿佛是怕她说什么一样。 如面临洪水猛兽的样子,易谨看了半天。 上了车。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 易谨坐定后,慢条斯理的问道,“为何总对我用敬语?” 徐言时顿时心跳如鼓,目光飘忽不定,吞吞吐吐道,“我很敬仰您。” “何故?” “您救了我。” 他这句话回答的尤为快。 恩情被他记了一世又二十多年,早就烂入骨髓,刻骨铭心。 “所以敬称是你的报答?” 徐言时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仅仅一个称谓,如何算的上报答? 他陷入自己的思绪里面,全然没看到易谨看他的视线专注,也没注意,二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 她不知何时已经和他肩擦着肩,懒洋洋的开口,“您的意思,是我在你心上?” 徐言时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下,肉眼可见的满脸涨红,失去了言语。 他的模样着实让易谨挪不开眼,一时有些强硬的步步紧逼,泛哑的问他,“怎么不说话?” “还是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嗯?” “你在我心上。”徐言时的喉咙紧了紧,几乎想也没想的说。 他发出的声音犹如奶猫一样,软得很。 易谨眼底染上一抹笑,瑰丽如海棠,在他心尖炸开一朵朵烟花,徐言时瞬间软了半个身子。 得到满意的答复,易谨才渐渐从逼仄退开。 望着他胸膛也在震荡,得救般大口的呼吸着。 他的脑袋清醒片刻,不禁对自己刚才任凭易谨把控的模样感到羞耻,可他又有些不甘。 怎么能让易将军独占上风? 明明他才应该是主导的一方。 “打个商量?”就在徐言时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侧立刻就响起了声音。 徐言时瞬间警惕起来。 望向她的视线里都带了些许戒备。 仿佛是害怕她又说出似是而非的话,让他面红耳赤,心率失衡。 易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怕我?” 徐言时摇摇头,“将军能言善辩,我不能敌。” 第135章 还是阿瑾 “与你商量事情,怕什么?”易谨慢悠悠的说道。 犹豫片刻,徐言时道,“您说。” “换个叫法。”易谨道。 他一时不太明白易谨的意思,面露疑惑。 易谨扬着唇,声音散漫,却异常勾人,“我在你心上,用得着说出来?” 徐言时: 不成器的,他又红了脸,小鹿乱撞。 撑着不服输的心,他闪烁着眼神,“依将军所言,我该如何唤您?” “不是喊阿瑾喊的起劲?” 徐言时: “再喊几声给我听听?” 仿佛上瘾般的,不断挑起他最敏感的神经,看他面若桃花,满眼波澜缱绻的望着她,易谨有说不出的感觉。 “我喊阿瑾你会开心么?”徐言时眼尾发着红,宛如上好的胭脂敷面,透彻无暇。 轻软的声音里也藏了甜,仿佛什么事情都能依她。 易谨微微扬眉。 徐言时不动声色,又心跳如雷,“我这么喊阿瑾,你开心吗?” “还是阿瑾?”他压低声音。 他又轻扬,“还是阿瑾?” 不同音调的阿瑾不断往她耳中钻入。 易谨: 见她不说话,徐言时便垂下眼尾,语气往下走,“原来您都不喜欢。” 易谨: 她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他又开始扮可怜。 垂下的脑袋发丝也随着摇摆,柔顺极了。 他一委屈,眼底的明亮就走了,仿佛是得不到疼爱的猫,抿着嘴,可怜巴巴的。 易谨看他许久,拇指与食指交错的揉擦。 到底理智拉住她的思绪,她收回目光,声音发哑,“随你怎么喊。” 徐言时默不作声的轻瞥她。 便看到她躲避的模样,内心总算是平衡了一些。 唇角勾笑,满意极了。 先去吃了午餐,徐言时带她往一个地方去。 “这是哪?” 二人下车,易谨看着眼前巨大的圆形建筑物。 “科技馆。” 徐言时拢起身上的衣服,对她笑着说,“这里阿瑾还没来过,正好带你过来看看。” 一时间要把您改成你,徐言时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 也许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他原本所敬仰的您,早就变成了心头的你。 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想改,默不作声的把这份心思暗藏。 奉城科技馆很大,各家新兴科技企业以及科技大学的发明和作品在这里都有展示。 徐言时让助理帮忙打听了一下,知道这里正在举办关于十九至二十一世纪医疗器械应用与发展的展览,想着易谨应该会感兴趣,就把她给带了过来。 正如徐言时所想,易谨对这里很感兴趣,双眸落在各种器械上面。 十九世纪的这些器具易谨早就已经在书上看过了,她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最后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到了现如今最先进的一些医疗器械上面。 进入内科的展馆中,易谨就碰到了熟人。 “易谨?!”胡雪然有些惊喜。 易谨走过去,喊道,“胡老师。”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到。”胡雪然面上含笑,“开学了吧?” 易谨颔首,“明天正式上课。” 她抬手把徐言时拉过来,“这是我朋友,徐言时。” 徐言时看到胡雪然,就想起来易谨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从事生物细胞研究的大拿。 “你好。”徐言时笑的无懈可击。 “我们之前见过。”胡雪然看着他,有些印象,“上次在海洋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孩儿。” 易谨点点头。 徐言时看易谨不想走,显然是和胡雪然还有话说,他便识趣的先去其他地方看东西。 易谨这才和胡雪然聊起天来。 他离得远,听不清她们的交谈, 但胡雪然和易谨的视线总会偶然落在他身上,就好像她们交谈的内容和他有关一样。 徐言时瞥着易谨,她后背挺直,在医学上面和国内顶级的医学者侃侃而谈,不露半点怯。 他从来没见过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她很自信,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言时就看到易谨冲他招手。 “以后成果有突破了,我一定会告知你。”胡雪然笑着对她说,“也希望以后我能在生物细胞的讲座上,看到你。” “会的。” 易谨不再耽误她的时间,和徐言时离开这边。 “你们在说些什么?”徐言时有些好奇。 “以后你会知晓。” 易谨不告诉他,徐言时只好按捺下心中的想法。 他们在科技馆逛遍了整个展,这才离开。 “这几个月我可能不能太过频繁的去找您了。” 他们吃完饭前,徐言时浅声对她说,“公司事情有些多,我有些忙。” 易谨颔首,她这学期也同样会很忙。 把易谨送回学校,徐言时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正如徐言时所说的那样,他很忙,徐母在时,大多事情都是徐母在处理,现在徐母走了,她的大多数工作都转移到了徐言时的身上。 哪怕是徐言时身体不好,也不得不扛起大梁。 医生按时来给徐言时复诊,要是要他注意休息,不要太过操劳,不然非常容易累垮身体。 虽然不得见易谨,徐言时也经常给她打视频电话。 大多是挑在她去图书馆学习的时候。 她很忙,他也忙。 也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默契,手机放在那里,二人各自处理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会干扰谁。 徐言时很喜欢这种感觉,忙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易谨,看她认真记笔记,划重点,看她伏案学习。 这种感觉好像她就在自己身边,无时无刻,无时不在。 学校开课后没几天,她们上学期期末成绩就出来了。 她们专业的老师非常专业,不给过就是不给过,多一分都不给的那种。 临床的挂科率堪称整个医学院挂科率第一的专业。 期末成绩一出来,童乐就害怕的把手机扔了。 “不要让我看!!” “你们先看易谨的,让我安心一下!” 田音和赵子昕也在围观易谨的成绩。 一眼扫过去,全是优秀。 “草,你就是传说中的学神吧?”赵子昕看的都傻眼了。 “我把计算机拿出来,想让我算算她的绩点。” 第136章 犯错 田音掏出手机上的计算机,开始算易谨的绩点。 她们上半学期统共学了七门课程。 田音算了一遍易谨的绩点。 看着上面的数字,人都傻了。 “三点九。”易谨看完之后,平静的说。 童乐: 她们学校,平均绩点在28以上的人就能参与保送。 满绩点是四,易谨差一个绩点就满了。 她哇的一声差点没哭出来。 “易谨你也太强了吧!” “我们专业大一还能有人比你考得好?” 这易谨也不知道。 具体绩点排行还得等学校公布。 田音她们也陆续查了自己的绩点。 可喜可贺的是,她们各科的成绩都在良好,绩点在三点三和三点二徘徊。 “以后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学习。”田音认真的待在易谨的身边,“易谨,带我飞。” “好好学习。”易谨按住她的脑袋。 大概是被易谨的绩点给刺激到了,田音她们学习的动力高了不少。 没过多久,学校的绩点排行就出来了。 她们登上学校官网,便看到各年级的绩点排行。 赵子昕略过其他专业,直接找到她们专业的绩点排行。 不出她们所料,易谨那三点九的绩点,稳当当的排在榜首,第二都是三点七,没能比得过易谨。 她们整个大系的总排行上面,易谨也是第一。 总共就四点的绩点,易谨能得三点九,几乎门门满分,这鲜少有人能做到。 绩点排行不少人都在意,特别是那些学习好的人。 在高中习惯当凤头,在大学也不例外。 等他们登上教务系统时,打开绩点排行。 然后他们就看到绩点排行第一的人,还有些眼熟。 这不是,在综艺里挺火的易谨? 她的排名竟然在第一? 有些人不相信,还以为是系统出问题了,退出重登了一遍,发现并不是系统出问题,是易谨真在第一。 她上学期不是参加综艺去了吗? 怎么还能这么强? 最近几期的易谨在综艺里面露脸极少,那些被前三期沙漠地图圈粉的易谨粉丝还以为她是因为不想进娱乐圈,得罪导演了,所以才把她的镜头都剪了。 不少易墨的粉丝本来还嚷嚷着不要让易谨蹭易墨的流量,现在天天在易谨只发过一次微博的微博号底下叫唤,让她赶紧出道。 只可惜,易谨早就把这个没用的软件给卸载了,半点都不关注外头对她的在意。 哪知,本来在学校已经散下去热度的易谨,这次绩点排行,再次把她送上了高热度。 专业课的老师对她却是无比和蔼,在学习上面给她开了便利,去旁听生物细胞的课,授课的老师都没把她赶出去。 好学生的待遇一览无余。 有人在学校的论坛上小范围的传播,倒是没传开。 好家伙,我直接给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佬吗? 易谨成绩这么好,我人傻了。 我以为她还想进娱乐圈呢,但看现在她也不可能进吧,学习这么好。 我们专业老师都说了,燕教授要收她,以后她保送研究生肯定就是保送到燕教授那边。 我仔细看了看我自己的成绩,发现原来人真的是不一样的。 易谨不逛论坛,除了注意到身边看她的人又开始多起来,其他也没什么感觉。 “师妹来啦。”她刚推开实验室的门,便听到有人喊她。 “师兄。”易谨点头。 燕教授暂时不让她做实验,但允许她观看别的博士生做实验。 实验室里一位学姐低头做实验,对她说道,“昨天我们把你要的数据写好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带走。” “多谢蒋师姐。”易谨走过去帮她把数据记下来。 她可以打个下手,顺便熟悉做实验的流程。 易谨做事一丝不苟,帮了蒋师姐很多忙,她自然也不留余力的帮这个努力学习的学妹。 “听说你的绩点出来了?”之前在燕教授发布科研成果时帮助易谨拿资料的师兄刘东问。 “嗯。” “你们没看官网的绩点排行?易师妹的绩点排行第一。”蒋师姐抬起胳膊,捏着脖子动了动。 “都本科毕业多少年了,我们关注那个干什么。” “易师妹,你多少绩点?” “三点九。” 众人:“” 有人不禁望天花板。 “哈哈哈,哈哈,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呐。” “对对对,想当年,我考试绩点也差点到三点九呢。” 易谨谦逊道,“还好。” 简单聊了几句,他们便继续投入 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作的声音在响动。 易谨看着刘东记东西,过去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视线落在记录本上,易谨望见一组数据。 “师兄,此处记错了。”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 刘东被吓了一跳,正在发愣的模样瞬间回神。 再看自己手上的记录本。 还真是错的。 被一个本科师妹指出错误,他有些恼羞成怒,“没错,这组数据就是这样。” “记录倘若没错,中间这组数据的反应是否有问题?” 易谨并没有因为他的恼怒而改变任何情绪,冷静的问他。 实验室里各种数据追求稳定,要是出现什么异常,那就是实验出了问题。 蒋师姐将刘东手中的记录本拿过来。 数据指数确实莫名凸高。 “你确定没错?”蒋师姐锐利的目光看向刘东。 刘东比她第一年进的燕教授身边当博士生,蒋师姐也是他的师姐。 而且燕教授现在最得意的门生中就有蒋师姐,他自然不敢和蒋师姐硬碰硬。 “把这个实验重新做,数据重新记。”蒋师姐没吵他,分外理智的把这个实验交给其他人。 “好。” “你回去休息吧。”蒋师姐继续忙手中的东西,对刘东说。 在场的人没人敢说话。 蒋师姐是这次实验的主导者,她在这个小组组成的时候,就说过,做实验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如果做不到大脑时刻保持清醒,就不要来这里。 刘东被下了面子,心里不平衡极了,冷冷的看了一眼易谨,没说什么话,转身就走。 第137章 当然是阿瑾 易谨看着他离开,顺便收回了目光 蒋师姐对她说,“不用觉得愧疚。” “科学是严谨的学科,任何一点错误都会让整场实验毁于一旦。”蒋师姐道,“他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呆在这也没用。” 易谨点点头。 帮忙时却变得更加的谨慎。 从拿好数据,易谨从实验室出来。 刚到楼下,就看到站在那一言不发抽烟的刘东。 他语气不好,“别以为你成绩好一点,就可以对我们博士生的实验指手画脚。” “你不承认记错数据是自己的过错?”易谨反问他。 “我没有记错!”刘东暴怒犹如一只狮子。 “等他们重新做出数据,一切真相大白。” “你以为她们真的是在为了医学而做的实验?”刘东冷笑,“她们不过是为了研究出来东西之后把它们卖个好价钱。” “所有人都是沽名钓誉,燕教授是,蒋师姐也是,以后,你也会是。” 刘东仿佛是看透整个世界的明白人,“我才没有错。” 说罢他就走了。 听完他莫名其妙的话,易谨心里无话可说。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数据,然后不受任何影响的离开实验室大楼。 徐言时从会议室出来,便接到了徐戈的电话。 “宴会?”他有些疑惑。 “是。”徐戈那边显然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常家举办的,邀请函发到老爷子那边,老爷子和常家有点关系,也就答应了。指名道姓我们都过去。” 徐言时若有所思,“一定要去吗?” “要是被老爷子知道你没去,恐怕要来盘问了。” 徐老爷子爱面子,既然答应的事情,必定不允许自己子女失言。 “我知道了。” “宁雪那丫头也回来了,让她给你当女伴。” 徐言时一顿,不禁缓缓道,“我能找到的,不用小雪来。” “你还能找谁?”徐戈都笑了。 徐言时也笑,“当然是阿瑾。” 大二她们开了好几门新的课程。 其中就有一门解剖。 这门课程,将会贯彻她们未来整个临床课程的始终。 当然,她们不是上来就是解剖人体,而是小白鼠,青蛙之类的小东西。 看着老师神情冷静的用手术刀把已经死掉的小白鼠分解,大部分刚刚接触这种血淋淋场面的同学面色难堪。 田音和童乐她们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 一边吐一边继续看老师的动作,然后哭唧唧的开始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自虐的选择临床这个专业。 “易谨,你真强。”赵子昕看易谨平静的模样,抬起大拇指。 易谨把她的手按下去。 只平静的看老师的动作。 “你们现在就利用自己手上能利用的东西,多练练切割缝合。”老师淡定的对他们说道。 看他们吐的脸都白了,不禁安慰道,“多吐吐没事,看习惯了就不吐了。” “老师你是认真的吗?” “不然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行了,把你们吐的东西都弄干净,别把这边给我污染了。” “知道了” 学生们有气无力的回答。 老师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易谨,见她面对这种冷酷直击血淋淋的尸体时,所表现出来的冷静和习以为常,不禁有些奇怪。 但他也不是深究别人性子的性格,想不通之后便把它抛诸脑后。 把垃圾收拾干净,童乐她们有气无力的往楼下走。 “我不想吃饭了,你们去吧。” “我也不想吃,今天看的我把胃酸都要吐出来了,别说吃东西了,我现在看见肉就想吐呕。” “傻逼,给我憋住!” 她们还有力气打趣,看样子是没有太大事情。 “不用我帮您们带饭?”易谨淡声道。 “不用不用!!” 易谨点头。 互相搀扶着出了三教的大楼。 易谨就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人。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抬手冲她摆手。 “那不是徐学长吗?又来找你了哟。”看到徐言时,童乐瞬间精神抖擞,打趣的拱了拱易谨的胳膊。 “你们先走。”易谨不动声色道。 “不不不,我们忽然觉得可以去饭堂了。” “童乐说的对,我们可以去了咱们一起。” 易谨: “我觉得我只要不吃肉,吃点青菜还是可以滴。” 三人说着,强拉硬拽的来到徐言时的面前。 “徐学长又来找易谨啦!” “这学期开学没怎么见你来啊。” “对对对!” 三人热情如火。 徐言时面上带着口罩,含笑的说道,“最近有些忙。” 他也是得空才能过来的。 话是对她们三人说,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易谨的身上。 “吃饭了?”易谨问他。 他老实回答道,“还没有。” 徐言时顺理成章的和易谨走在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中午饭堂人最多,哪个楼的饭堂人都多。 “我在外面订了餐,可以直接送进来。”徐言时含笑的看着易谨,“不如我请你们吃?” “有,有肉吗?”田音小心翼翼的试探。 徐言时自然点头。 他每次来看易谨,都觉得她瘦了,既然是订餐,肯定订荤素搭配的了。 “那我们可能无福消受了。”赵子昕耸耸肩。 徐言时有些不明白。 直到订的餐送过来,里面平常看上去胃口大开的美味佳肴,童乐她们看到之后,就有些忍不住的跑开干呕起来。 徐言时: 颇为一言难尽。 易谨神色正常的将筷子拿起来往自己嘴里填了一口肉。 “阿瑾,你的舍友这是?” “今日有解剖课。”她简洁意骇。 徐言时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好意思了,徐学长,我们先走了!” “你们好好过二人世界!不用管我们!” 三人如风一样的跑走。 徐言时听到那四个字,立刻红了耳朵。 周围这么多人,怎么算是二人世界? 视线看向易谨,却见她神情未变,显然没把她们的话当真。 徐言时的心里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他强迫性的转移话题。 “周末您有时间吗?” 易谨抬眸看他。 徐言时的脖颈有些红,扭捏半天,才道,“过几天我有一个推脱不掉的晚宴。” 第138章 过人之处 易谨没接话,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邀请你,当我的女伴。” 徐言时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筷子,眼底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这周末?” 徐言时点点头。 “行。” 没什么犹豫的话,让徐言时顿时雀跃起来,唇角微笑,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衣服这边我来准备,不过阿瑾得和我去裁缝那边量……量一下。” “明天中午。” “那我明天来接您。” “嗯。” 吃完饭之后,徐言时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车子直接开往了公司,他休息的时间都在公司里他专门的休息室。 “让设计师准备明天过来。” “好的。” 隔日,徐言时便亲自去学校把易谨接了过来。 易谨看着路线,有些不确定他要带她去哪。 “我把设计师请过来了。”徐言时低声对她说,“在公司里。” “你家的产业?” 后者微微颔首,“不用担心。” 她不经意的扯唇,“我不担心。” 这次来的设计师是一个团队,加上助理一共有四个人。 来为易谨量三围的设计师是一位女性,自信又明艳。 只是余光不停的在徐言时的身上扫。 助理把这个设计师的目光尽收入眼下,一时有些后悔。 这人在外头还挺正常,怎么见着他老板之后眼都挪不开了? 又仔细一向,他老板长的这么好,也不怪别人一直看他。 可惜了他的老板一直和身边的姑娘说着话,半点都不在意设计师的目光。 对方的视线似有若无,但存在感极强,易谨轻瞥她,便看到这人似乎是想和徐言时搭话,又因为有主设计师在,不好开口。 “阿瑾可以去我的休息室量。”徐言时侧头,笑着对她说。 易谨应了一声,抬脚顺着徐言时指的方向而去。 那个一直在瞥徐言时的设计师连忙跟上去。 “易小姐把双手抬起来把,我帮你量一下三围。” 易谨将手抬起来。 设计师常年混迹在时尚圈,对各种品牌无比熟知。 易谨穿着普通,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个杂牌子的衣服,她一看就知道易谨不是什么有钱人。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攀上徐言时这么一个高枝,她都听这次主设计师说过了,徐言时以后可是这整个公司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身价何止上亿那么简单。 设计师帮她量了胸围,看到上面的数据,不由得撇嘴。 这么平,真能勾起男人的兴趣吗? “易小姐还在上学吧?”设计师笑着问。 她点了一下头。 “当学生的时候最纯洁,有时候不懂得社会的险恶,易小姐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被社会上的人给欺骗了。” 设计师意有所指。 易谨轻瞥她。 后又一笑,“多谢提醒。” “不客气!” 设计师自以为和她打熟了关系,侃侃而谈现在社会上的男人有多坏。 “要是一个男人刻意接近你,给你送东西,又关怀备至,温柔的不得了,那肯定是想睡你,现在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和你上完床,玩腻了就抬脚踢了,易小姐看上去还小,可别被人给骗了。” “你阅历颇深。” 设计师笑起来,谦虚道,“只是比你多了几年见识罢了,也算不上什么。” 易谨散漫一笑,并未见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显然这个帮她量三围和身高的设计师并不想就此把话题给截至。 不着痕迹的往徐言时的身上引。 “易小姐,你和这位小徐总,是怎么认识的?” 易谨只瞥她一眼,没开口。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看你穿的颇为……朴实,像小徐总那样有钱有才的人,如果两个人达不到同一个层次,是很难认识的。” “你猜?”易谨收回自己的胳膊,慢条斯理道。 设计师顿时一滞。 她心里的想法怎么能说出来,要是戳穿了这位易小姐的羞耻处,她恼羞成怒向徐言时告状了可怎么办? “易小姐一定是有过人之处,所以才能和小徐总结识。” 她勉强的笑着。 易谨认同的颔首,“确实。” “好了。” 易谨冲她点了头,抬脚就往外走去。 设计师跟在她的身后,莫名有一种情绪。 怎么好像她是易谨的下人似的? 这么一个普通人,真这么大气场? 设计师这种情绪,让她感到十分的不开心。 注意到易谨从房间中出来,徐言时的视线瞬间就看了过去。 “阿谨。”徐言时喊道,“你过来看看。” 听到声音,易谨便走过去。 徐言时往一旁挪了挪,给她让出位置。 “这是他们已经设计好的一些款式,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让易谨看平板里一些已经设计好的款式。 徐言时往易谨那边侧了身体,二人挨得极近,肩抵着肩膀。 那个设计师就看到这一幕。 不禁有些暗咬牙关。 这个易谨,根本就没有听她说了些什么,还往上面凑。 易谨看着上面的裙子,不禁微微蹙眉。 捕捉到易谨的视线,徐言时便知道她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裙装。 尽管已经做过一定程度的心里准备,但徐言时仍旧有一些失望,毕竟他也从没见过易将军穿裙子的样子。 主设计师看着易谨的气质和身高,便灵感爆棚的把平板拿过来,用pencil快速的在上面进行绘画。 “您看这个款式,行不行?” 一个简单的稿子。 易谨对这些艺术并不太懂,视线看向徐言时。 “颜色用黑色就可以,材质公司都有,很快就能做出来。”主设计师笑着说道。 和易谨交换了一个眼神,徐言时就知道她的意思是要他来选择。 徐言时快速的敲下决定。 “可以,这几天辛苦了。”他唇角勾着温柔的笑,和煦的对主设计师说道。 主设计师摇摇头,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送设计师离开,徐言时这才对易谨道,“耽误你的时间了。” “小忙罢了。” 徐言时帮她许多,只这么一个小小的忙,易谨自然不会不帮。 “要不要在公司里参观一下?”徐言时冲她笑,提议道。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39章 可知为何 左右距离上课的时间还长,易谨便和徐言时在他们公司转悠。 徐家的产业围绕地产和金融,以及一些大游戏的开发。 其中地产开发部和风投部人数最多,外加一些国内最为火爆的网络端游人数也不少。 企业规模大,特别是地产,遍布全国,算得上国内的龙头企业。 徐言时大多数的时间都在风投部,地产涉及不多,都是徐母在管理。 所以这次徐言时带易谨转的地方就是风投部。 他们公司福利待遇好,一望过去,风投部地方宽阔,随处可见一些西装革履的男士女士经过,沉着冷静,一眼望过去,大多数都是精英的模样。 正如她看到的那样,这些人,确实都是徐言时精挑细选的精英。 “小徐总。” “小徐总好。” 不少人看到徐言时,便过来打招呼。 徐言时没架子,随时随地都是一副温和笑意的模样,他们最开始也没几个对他福气的,也就现在,知道徐言时眼光之毒辣,手段之无所不用其极,这才对他服服帖帖的。 “继续工作吧。”徐言时温和的对他们说。 他们也没围着徐言时转,很快就继续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他们对你很是信服。” 从风投部转了一圈出来,易谨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夸赞的话让徐言时心里有些飘然,嘴上却谦虚道,“他们都是一群有志之士。” “原以为你只是脑筋好,话说不到两句便红霞满天飞。”易谨意有所指,口吻里尽是调笑。 徐言时:…… “不曾想原来书生也这般受人推崇。” “将军……” 徐言时无奈的喊她,侧头靠她极近,拉着尾音,小声的对她说,“我从未在别人面前红过脸。” 他也意有所指,眼眸弯着,眼底细碎的光芒仿佛是闪烁的星星。 “将军,可知为何?”他听着自己的乱撞般的心跳,专注的看着眼前人的侧脸。 易谨抬眸。 二人视线相交。 徐言时只能看到她瞳孔深处暗藏的情绪,如海一般深沉。 眸光中又似乎有几分似火一般的灼热。 紧紧缠绕他,躲不掉,甩不开。 徐言时顿时如炸开一般,火速的挪开目光。 如雷的心跳怎么都停不下来。 脚步都有些凌乱的率先往前走去。 望着他逃跑般的背影,从易谨的口中溢出些许温柔的笑。 漫不经心的,“胆子真小。” 易谨回去的时候,徐言时都没去送她,仿佛又开始对她避之不及。 哪知,刚到公司楼下,徐言时便慢吞吞的又下来,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副驾驶上。 徐言时别扭至极。 耳边又陡然想起不知是什么意思的笑。 让他耳垂染红。 一路上,徐言时都不敢说话。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直到看着易谨离开。 看着易谨的背影,徐言时视线收不回来。 “开车吧。” 回去的路上,徐言时一直在想易谨的那一眼到底藏着怎样的情绪。 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易谨真的在传达如他所料的感情。 那多了几分侵略的目光,让徐言时感觉自己就是易谨的盘中餐,待到何时的时机,便将他吃干抹净一样…… 徐言时耳朵通红。 按照这样的进度,那是不是…… 再刺激一下将军,她就会……主动追上来? 徐言时吐出一口薄气,心中隐隐开始期待起来。 临到公司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给主设计师打了一个电话,又交代了一些事情。 主设计师苦笑着接了下来。 工作又要增加了。 易谨又去了学校燕教授的实验室。 燕教授现在还在实验室里,她拿了燕教授在上次课堂上交代的让她送过去的东西。 “小谨,过来。”燕教授冲她摆摆手。 易谨走过去,将手中打出来的资料递过去。 “您要的东西。” 燕教授接过来,翻了两页,和蔼的颔首,“没错,就是这些。” “爷爷,这是?”燕教授身边站着一个男生,看到易谨,不由的挑眉。 “忘了介绍。”燕教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男生,“这是我孙子,燕盛介,他是学历史的。” “这是我新收的学生,易谨。” “你好。”燕盛介长的尤为俊朗,眉眼间和燕教授有些相似,有些浓眉大眼的样子。 燕盛介朝她抬手,“看样子你可能没我大,我能喊你师妹吗?” 易谨和他简单的握了一下手,“蒋师姐她们都如此唤我。” 燕盛介听到她说话的用词,笑着说道,“小师妹,你用词真有趣。” “听我爷爷说,你好像在自己准备写论文,你要往哪个方向写?”燕盛介似乎对她很感兴趣,随意的和她聊着。 易谨简单说了自己现在正在研究的方向。 “你可真厉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被我爷爷逼着报医学呢。” “你不喜?” 易谨有些想走,但燕盛介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 “有一点,你之前为什么要学医?” “想学。” 燕盛介还想加深的追问下去,易谨立刻问燕教授,“这里可还有需要我的地方?” “没有了,对了,生物细胞实验室那边来了一些国外机构的交流生,你过去看看。”燕教授对她说,“我已经和那边说过了。” 易谨精神一振,“谢谢老师。” 说罢,她就想去生物细胞实验室。 视线注意到旁边的人,她脚步一顿,礼貌的询问,“你也想去?” 燕盛介立刻回答,“我可以和你一起!” 易谨:…… 他比柳青白还要能说。 唯一不同的是,柳青白他说话都是一些废话,易谨只需要开口就能把他堵死。 燕盛介说话非常有技巧,自己说一句,就要把话题抛给易谨。 易谨想把他堵死都不行。 直到到了生物细胞实验室,易谨立刻去找那些国外的交流生,燕盛介这才把话暂时咽了回去。 易谨的英文口语并不算太好,燕教授曾让她刻意练过,毕竟日后,她要是出国的话,在国外上学,每天进行交流的人都是外国人。 而且医学上有太多专业的名词,英文生涩难念,很考验人。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0章 我来 即便是如此,易谨说的也很磕巴。 她并不会感到很难看,不会读的,就直接写出来。 交流生看完之后,立刻就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问题。 给她解释了许多。 燕盛介不是医学专业的学生,也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站在那摸瞎。 易谨征得对方同意之后,全程开了录音,等回去自己再研究。 对方带队的老师,听到易谨的问题,也给了她许多建议,让她的视野再次拓宽。 从生物细胞实验室出来,燕盛介道,“我进去还真是两眼摸瞎,什么都不懂。” 易谨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这周周末你有空吗?”燕盛介问她,光明磊落的说,“我想请你吃饭?” “没空。”易谨直截了当的拒绝,“为何邀请我?” “之前我也请了蒋师姐,你成了我爷爷的学生,我也理所应该请你吃饭。” 易谨不太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她拒绝,“周末有事。” “好吧,那下周末呢?” “再说。” 燕盛介噗嗤一笑,“小师妹,你真有意思。” 易谨:莫名其妙。 临近分开时,燕盛介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到底是燕教授的孙子,易谨也没说不给。 交换了联系方式,燕盛介冲她摆手,“以后有空常联系。” 易谨头也不回的走了。 微微耸肩,“小师妹可真是冷淡。” 回了宿舍之后,易谨将手机里的录音放出来。 童乐她们就听到一阵鸟语叽里呱啦的好一阵,一句也没听懂。 “你这是在听什么四六级听力?” “不是。” 易谨也不是很能听得懂,只能依靠英语词典,翻译他们的话。 深深感到自己英语词汇贫乏的易谨,决心好好学英语,准备下次把六级给考了。 周末上午,易谨就接到了徐言时的电话。 “阿瑾,衣服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过来先试穿一下?”徐言时征求她的意见。 易谨同意了。 徐言时立刻派车来接她。 这次去的地方不再是公司,而是徐言时之前带她去过的高级公寓。 主设计师和他的助理也在,看设计好的衣服易谨穿上之后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当场改好,不耽误她们的使用。 “怎么样?”主设计师笑着把衣服展示出来。 纯黑的衣服,并非裙子,上衣是西装外套的模样,设计师做了一些改变,一侧用手绣的君子兰,下面并非陈旧古板的线条,反而多了几分不规则。 内里是白色的衬衫,非常简单的设计。 易谨对美的评判标准只局限于徐言时和其他人的分别。 在衣服的搭配和是否好看上面,欣赏能力有限。 既然是徐言时挑选出来的东西,她窥见徐言时倒是挺满意,便点头。 总归是他选的。 “不如去试试?”徐言时提议道。 主设计师也点头,“试试看哪里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立刻给改了。” 易谨便拿起衣服。 徐言时帮她把主卧的门打开,“您在这里面换,我们在外面等您。” “嗯。” 徐言时带上门。 “小徐总,您的衣服也做好了,要不要同样去试试?”主设计师笑着说。 徐言时看着主设计师精心整理好的衣服,里面暗藏着别人不知晓的心思。 他莞尔的笑,“不用,只需合体便好。” “一定是合贴的。”主设计师保证般的说道。 “那便好。”徐言时眼底的笑意更甚。 他现在不能被易谨看到,要是被她发现了自己的做法中的深意,恐怕又是一阵让他脸红心跳的打趣。 所以,徐言时选择暂时隐瞒下来。 很快,易谨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衣服虽然大多数是深色,但黑色的却很少。 大多数都是灰色,棕色,深咖色的运动装扮。 易谨很少穿这种纯黑的衣服。 她一七二的个子,衣服穿在她身上,将她自身身上的魅力顿时全部引发了出来。 西装裤包裹着她修长笔直的腿,裤子垂感很好,并不会绷紧,里衬不是月白色,是暗了几个度的银白,易谨的皮肤是冷白,银白不仅没有压住她的肤色,反而形成一种层次感。 高挑的身材搭配这么冷淡风的衣服,一种不带任何女性娇媚的美感。 平日里便不苟言笑的模样,此刻更显矜贵。 冷隽清贵,仿若是遗世独立的贵公子。 太久没有穿过这种丝滑布料,易谨有些不适的拽了拽自己的袖口。 徐言时呼吸都要停止般的望她。 她穿什么都好看。 徐言时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娇媚的,蛮横可爱的,清高的,冷清的,都没有哪一个人像她这样,令他心动。 神情懒散的看向徐言时,便看到他一副傻了的模样。 她恰逢的笑,似乎是在笑他。 徐言时连连将自己的视线挪开,耳垂泛红。 “你真是非常适合这样的穿着!”主设计师看着她的眼睛都多了几分热烈。 走过去在她身边绕了好几圈,最后指了指她腰间内衬。 “可以把这边被外套盖住的一侧里衬放进裤腰之中,只露出这半边就可以,更有层次感。” 易谨低下头,抬手就想按照主设计师的话,把衣服弄进去。 哪知她弄的有些不对,主设计师就有一些着急,想上手帮她。 “我来。”徐言时不知何时,站到了主设计师的前头,制住他的举动。 闻声,易谨讶异的扬起眉头。 脱口而出的话,让徐言时瞬间就红了脸颊。 有些张皇失措的摆摆手,“我不,不是那个意思。” 他后悔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行啊。”易谨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来。” 徐言时:…… “要不……还是我来吧?”主设计师的助理迟疑半晌,站出来说道。 徐言时:…… 他眼下不知何时爬上醉红,轻掐了一下自己的手。 “我来。” 声音都在发颤。 易谨张开手,看着他,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徐言时看向主设计师和他的助理。 二人识趣的扭过身子。 避开易谨的灼灼的视线,徐言时的目光从她的脖颈处,渐渐往下挪。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1章 患得患失 银白的衬衫,还没她的皮肤白皙。 只是帮忙掖一下衣角,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徐言时红着脸,小鹿乱撞的做着心理建设。 等他抬起手时,就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可怕。 耳边突然传来轻笑,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见,“小书生,你抖什么?” 徐言时:……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易谨。 见把他惹急了,易谨老实的收回了笑,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徐言时这才渐渐地靠近易谨的衣角。 掀起了一些,在上方纽扣处绕了一圈。 冷白的腰肢瞬间就出现在他的眼前,腰侧横截的马甲线清晰极了。 徐言时一晃神,喉间陡然一紧。 嘴里有些干涸,徐言时不敢多看一眼,抬起另外一只手,拉了一下她的裤腰。 徐言时紧紧闭着眼睛,把衣角塞了进去。 弯曲的指节终究还是划过了她的皮肤,无比奇妙的感觉,让徐言时内心发颤。 他忙在口中不停的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易谨:…… 散漫的笑终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徐言时连连把手收回来,逃避般远离易谨,闭眼谁也不敢看。 主设计师和助理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好了吗?” 易谨双手环胸,看着徐言时的模样,笑就没下来过,听到主设计师的话,这才收回去,淡声道,“好了。” 主设计师这才扭头看向易谨。 这种衣服徐言时穿的多,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往裤腰中掖衣角才会显得好看。 看着已经没有其他地方要修改的部分,主设计师满意的点点头,“可以,小徐总很有心。” 徐言时:勿cue。 主设计师和助理没在这边多留,很快就走了。 房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两个人。 分明宽敞得能容纳一二十人的客厅,此刻却让徐言时感到了一阵阵的逼仄感。 其实指关节处的触感神经并没有那么强烈,碰到东西感觉也不应当那么明晰。 可是,徐言时却怎么都忘不了刚才指节在易谨身上划过的触感。 易谨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 沙发虽是木质的,但上面的垫子却极软,身侧微微塌陷,徐言时便清楚的感觉到了。 “还要羞到何时?”易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徐言时:…… 眼睫颤颤的轻抬,徐言时垂眸望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抿着唇不说话。 他此刻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易谨。 “您让我,自己先静一静……”徐言时克制的说。 他有些担心。 担心将军再说下去,会将他所有矜持的防线打破。 看他努力到手背的青筋都快暴起的样子,易谨顿了一下。 她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听到咔嚓的关门声。 徐言时才松气般的倒在沙发上。 清楚到能在耳边响彻的心跳声一刻不停歇的加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跳才沉静下来,没有刚才跳的那般快。 可他仍旧很紧张,又在想易谨刚才的态度。 他惴惴不安,又怕易谨不喜他的接近,又在担心自己多想。 易将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太过非比寻常,任何不恰当的感情介入,都会可能让他感到难以心安。 他不清楚这种患得患失究竟是为何,却又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在靠近她时,那隐秘的快感。 对于这种事情,他没有任何经验。 是不是还能再试探一下将军的态度…… 还是再等等…… 如果将军对他的试探感到厌烦了,那该如何? 他已经试探了太多次了。 认知到这一真相的徐言时有些颓然的叹气。 他以为自己已经试探出易谨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他仍旧很难辨别,其中到底有几分和他相同的真心在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言时才想起来后头还有事情要办,从自己患得患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徐言时这才去找易谨。 他刚出门,就看到易谨身边围了好几个姑娘。 面脸娇羞的看着易谨,拿着手机,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他走近些,便听到那几个姑娘兴奋地问着。 “姐姐缺女朋友吗?我可以!” “我也可以!” 徐言时:…… 他气的面上笑都没了。 “阿瑾!” 徐言时快步走了过去。 语气有些重,很快就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易谨站在那没动,看着徐言时走过来。 姑娘们看了看徐言时,又默默对比了一下自己。 然后兴奋去了很多。 徐言时稳了一下声音,“我们一会儿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易谨双手环胸,看着他,淡声道,“冷静完了?” 后者微顿,抿着唇点头。 “再见。”易谨对身边那几个姑娘说。 然后抬脚往前走。 徐言时连忙跟了上去。 “可能要稍微做一下装扮。”徐言时走在她身边,浅声说。 “你做主便好。”易谨一副“别问我,我没意见”的模样。 徐言时呼吸一滞。 他明显的感到易谨的语气淡了很多。 对他也好像有些许疏离。 这种感觉让徐言时内心发酸。 他一言不发的点头。 易谨将衣服换下来,装好后,跟着拿了自己衣服的徐言时上了车,去下一个地点。 时间已经临到中午,他们先吃了午餐。 然后和徐戈他们汇合。 徐戈和徐年看到易谨和徐言时一起进来,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 毕竟之前徐言时就已经轻快的决定过要和易谨当他的女伴。 “总算是来了。”徐戈的妻子站起来,笑着拉住易谨。 易谨和徐戈他们打过招呼。 “好久不见了。”她笑的温和。 “好久不见。” “您和大嫂一起去吧。”徐言时小声的对易谨说。 她颔首,和徐戈的妻子一起离开。 “你们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来?”徐年问徐言时。 他的思绪还在易谨身上,没听清楚徐年的话,“你说什么?” 徐年重复了一遍。 徐言时抿唇,回答道,“带阿瑾去试衣服了。” “很难想象易谨能穿裙子。”徐戈慢条斯理的说。 徐言时也很难想象。 不过想到刚才她穿那身衣服的惊艳,徐言时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抿唇淡笑着,“一会儿你们就能看到了。”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2章 上妆 徐言时来时没告诉她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等她看到眼前花花绿绿摆放整齐的各种东西之后,顿时起了想逃跑的心思。 “别动。”徐戈的妻子桑茹颖按住她,“你先把衣服拿出来,好让化妆师看着给你配什么样的妆容。” 易谨的脸一僵。 “化妆?”她声音都有些破裂。 “对啊。”桑茹颖笑着说,“作为一个女孩子,你以后也要学着化妆,提升自己的魅力。” 易谨:…… 旁边的人看她的视线犹如在看什么待宰的羔羊。 易谨:…… 颇有些艰难的开口,“能否,不化?” 几个人笑的和蔼可亲:“不可以哦。” 易谨:…… 桑茹颖让人去拿易谨的衣服。 衣服移送进来,几人的视线就有些亮。 “哇塞,竟然是这么酷的西装!” “有点休闲的款式。” “不穿裙子吗?” “我觉得这种西装也很搭她的气质啊。” 易谨被迫的被按在位置上,有人给她洗了脸,强迫性的给她贴了一张面膜。 她犹如生无可恋一般,愣神的看着巨大化妆镜上面并不算刺眼的灯。 “你们看看能给她做个什么样的发型,她的妆不用画那么浓,不合适。”桑茹颖似乎是看出了易谨的不自在,浅声的吩咐化妆师。 “好的。” 等易谨被迫贴完面膜,化妆师们就开始大展身手。 她的肤质很好,看不到毛孔,上了隔离和粉底,整个妆面就呈现出了雾感。 “你这个皮肤,绝了。” 易谨闭着眼睛,满脸严肃。 仿佛是上了什么刑具一样。 化妆刷轻扫在她的脸上,易谨的表情愈发的难看,隐忍的握紧手。 化妆师都被她吓着了,细心又快速的赶紧给她上完妆。 正如桑茹颖提议的那样,她们只深化了眼窝,在她唇上涂了一层很浅的又有提亮效果的唇釉,便收了手。 “再弄个发型就好了。”化妆师心惊胆战的说。 易谨抿着唇,克制的点点头。 弄好发型,易谨就算了事了。 感觉自己头部的手消失,易谨就好像是打了一场仗一般,后背往后靠了靠,异常累。 “这只是简单的上妆,没关系的。”桑茹颖安慰,“你看,她们给你化的妆并不浓烈,看上去效果很好的。” 她的鼓励显然没有多少用处,易谨吐出一口浊气。 易谨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小女孩儿的东西。 她打小就跟着父亲在边关,当做男孩子养,回燕都,姐姐妹妹规矩又乖巧,从小就会收拾自己。 母亲给她立了许久的规矩,她才在外头见客的时候像模像样一些。 但那也只是规矩,打扮收拾这些东西,让易谨做这些,就像是碰毒药似的,死活不肯。 她不拘小节最有男子汉气概,磨磨唧唧学那些姑娘家作态,日后还怎么上战场? 那是少年时期易谨最真切的念头。 此刻的易谨,只觉自己已被凌迟一遍了。 她太过生无可恋的表情,惹得在场其他人闷声笑了好一会儿。 “等我一下哦,我很快就结束了。”桑茹颖笑着说道。 “您还怀着孩子,还这么忙碌。”化妆师是她的好友,感叹了一句。 她摇摇头,“我已经很久没出来过了,这次也算是换换心情。” 易谨听到她的话,视线落在桑茹颖的肚子上。 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桑茹颖的肚子已经显怀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桑茹颖含笑的说道,“你想摸摸孩子吗?” 易谨摇摇头,迟疑道,“绵绵很可爱。” 她的妹妹,日后定然也会很可爱。 提起绵绵,桑茹颖的笑意更深,“绵绵也很喜欢你呢,可惜最近她跟着她的外婆,没有回来。” “绵绵回来,欢迎你来我们家和绵绵玩。” “好。” 等桑茹颖化完妆,易谨也换好了衣服。 桑茹颖眼前一亮,不由得说道,“不然你跟着我一起去宴会上吧。” 易谨:…… “就这么决定了,他们三个兄弟,就让他们三个在一起,你跟我一起。” 桑茹颖也没想到易谨换上这件衣服之后会显得这么帅气,瞬间就把徐戈忘到了九霄云外。 易谨:…… 她想起今天的事情,随意的笑了一声,“行。” 等桑茹颖也换好衣服,她们这才出门。 桑茹颖亲切的揽住易谨的胳膊。 徐戈看到自己老婆出来揽着的人,登时站了起来,脸黑如炭。 “你背着我找其他人?”徐戈眼都充血了。 徐言时:…… “大哥,她是阿瑾。”他站起来,对徐戈说道。 “对啊,老公,她是易谨。”桑茹颖也被徐戈给吓着了,连忙走过去,“你瞎说什么呢,你要吓到我了。” 徐戈:……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易谨。 憋了半天,问徐言时,“你确定你找的对象是女生?” 徐言时被他问的脸都红了,“大哥!” “这是不是有点太帅了?我不能和她走一起。” 徐年往一旁站了站,坚决不想让易谨分走他的帅气。 易谨觉得他们一家的脑子都不怎么好。 徐言时走到易谨身边,小声说,“抱歉,他们有点不对劲。” 易谨摇摇头。 虽然徐戈刚才猛然看易谨很像男生。 但徐言时走进了看,其实并不时这样。 她是因为冷淡的表情,淡化了眉眼处的女相,仔细看的话,细眉,菱唇,无处不像女生。 徐言时心跳乱了一些,不动声色的挪开了目光。 因为徐戈的反应太过强烈,最后桑茹颖也没能和她一起走。 徐戈生气,差点让桑茹颖动胎气,正围着桑茹颖哄人。 最后和易谨同走的人还是徐言时。 他的衣服也换上了。 和易谨的装束一样,不过他身上的那君子兰,是黑色的。 二人站在一起,徐年还真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不少郎才女貌的感觉。 没办法,二人的颜值都在,特别是徐言时,身体颀长,被修剪过的头发短了一些,但仍在耳垂,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底像是进了星河一般璀璨。 气质和煦温柔,正如那句笑如朗月入怀,让人好感顿生。 二人一冷一暖,气质无比和谐,没有半点不搭感,让人着实摸不着头脑。 “这样看上去,还真有点那味儿了。”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3章 二哥对不住了 他们并没有着急去,现下才五点左右,常家邀请函上面所写的时间是晚上七点,他们只需准时抵达就好。 易谨又和他们玩起了麻将。 叶子牌是麻将的前身,玩法和麻将也差不了多少。 “都是自家人玩,不用拘束,随便来。”徐戈大气的说。 桑茹颖不玩,站在一旁看易谨和她们玩。 “那就贴纸条吧。”桑茹颖在一旁出主意。 “行啊,上车之前不许摘掉。” 徐戈和徐年视线一对,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上次打牌,易谨几乎是戏耍他们,这次一定要找回场子。 彼时易谨还不知道对方二人的想法。 她听完徐言时说的游戏规则,便了然的点点头。 当真是和叶子牌差不多。 桑茹颖让人把纸条都拿过来。 开始想点子往上面写东西。 四人刚刚把牌洗好,准备扔骰子。 徐戈看了一眼老婆,就见她唇角带着坏笑,一本正经的将写好的条子放在一旁。 ‘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我是万人迷。’ ‘在座的没一个能打的。’ …… 等等诸如此类的挑衅话语,让人看了就手痒到想打人。 徐戈:“老婆,你在干什么?” “只是单纯的贴纸条太没意思了一些。”桑茹颖笑道,“所以我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 “希望可以激发你们的好胜心。” 听到桑茹颖的话,另外三人的视线看过去。 桌面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带字的纸条,尽数落入他们的视线里。 虽然上面写的是事实,但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让所有人知道。 几人默默的对视一眼,忽然间,一股无声无息的硝烟开始弥漫起来。 不想输。 这么让人看了就想揍的纸条,坚决不能贴在自己的脸上。 连带着易谨,也多了几分正经。 桑茹颖看着几个顿时被引发了斗志,眼底的笑意更甚,慢悠悠的喝着对胎儿比较好的冲剂,感觉今天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徐戈要和徐年联合起来对付易谨,徐言时则看出了他们的想法,想方设法的帮她,第一把易谨赢得非常顺利。 “来吧,你来挑给他们贴什么样的纸条。” 易谨视线挪过去,随便捻起三张。 ‘别爱我,没结果。’ ‘我的高贵,你高攀不起。’ ‘很棒哦。’ 徐家三兄弟:…… 这什么玩意儿。 他们脸上写满了拒绝。 易谨把纸条给他们,让他们自己选。 三人相视一眼,然后火速的朝字数最短的那个抢去。 徐言时距离易谨近,手疾眼快的拿到了那个字数最少的。 徐戈无奈的看了一眼看好戏的桑茹颖,似乎是在说‘你怎么坑你老公?’ 后者笑的纯良。 极不情愿的贴上纸条,桑茹颖笑的捂着肚子,挨个给他们拍照留念,顺手发到了他们的家庭群中。 来自长辈们的嘲笑,让他们连拿起手机看有的念头都没有。 “你你你,你去这边坐!”徐年开始赶徐言时,不让他坐在易谨的上家,不然他总给易谨喂牌。 徐言时无奈的和他们换了位置。 易谨和徐言时坐到了面对面。 接下来,他们继续针对易谨。 本来以为易谨能被他们压制,结果,易谨打的更凶了。 也可能是她的运气好,徐年的刚打出去,就被易谨胡了。 这次要贴纸条的就只有徐年。 他有点憋屈,怎么回事。 易谨没挑,视线看了一眼徐言时。 后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去挑。 “二哥,对不住了。”徐言时笑的温柔,从中挑了一个最狠的,贴在了徐年的正脑门。 ‘封印!’ 徐年:…… “大嫂,你这是都从哪里看的啊,还来封印。” “好玩就行。” 易谨输了一把,脸上也被贴了一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纸条。 本来徐言时还不想拿手机。 但又看易谨平静的接受这个惩罚,脸皮厚的仿佛这两个词就是为她而写的那样。 他实在没忍住,抬起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最后一把,又是易谨赢了。 她慢条斯理的将自己脸上的纸条扯下来,贴在徐言时的脸上。 “还能这样?”徐年有些愣了。 “规则里也没有说,不可以把自己脸上的纸条给摘下来。” 徐年:上当了。 等他们上车的时候,徐家三个兄弟都没能逃脱被贴纸条的命运。 到底顾着一些他们的面子,见人之前,允许他们把纸条给摘下来。 …… 常家举办的宴会上。 徐言时看着徐戈和桑茹颖互相挽着,率先走进去,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易谨。 她的穿着打扮着实不能像大嫂那样小鸟依人。 泄了一口气,徐言时最后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和她走在一起,并肩一起进入宴会。 常家势力强大,有不少企业都是依附常家存活,其中就包括了温家。 这次举行宴会,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常家为了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 请来奉城所有上流社会的名流,来见证这么一件事情,这对常家来说,是一件值得提升名誉的事情。 徐家三兄弟的到来,让常野快速的走了过来。 “徐书记。”常野此时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三位大驾光临,实在是我们常家的荣幸。” 徐戈稳重的握住他的手,“恭喜小常总订婚。” 常野眼底笑容更甚,“多谢徐书记。” 他的视线看向徐家的其他人,“也欢迎徐年主播忙里抽闲来捧场。” “客气了。” 不过是今天到他轮休,要不然,他才没时间过来。 “小徐总,初次见面。”常野来到徐言时的面前,朝他伸手,“上次,多谢你的帮忙。” “举手之劳罢了。”徐言时不疾不徐,语气温和。 视线陡然落在徐言时身边的人身上。 “这位是?” 徐言时不急不缓的介绍,“这是我的好友,易谨。” 常野的笑僵在了面上。 却听他再次补充,“也是我这次的女伴。” 常野的视线陡然变得沉了不少。 多了几分锐利和冷意。 原来她就是易谨。 他原以为易谨有何实力,原不过是攀上了徐家。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4章 苏之谣 常野在心底冷笑。 俞家也是蠢,被一个易谨抓着把柄,连一点自救的办法都没有。 他的视线还没从易谨的身上挪开,却见她寒凉的眼底,半点都没有因为他身上流露出的鄙视而展现任何怯意。 暖黄明亮的灯光,她站在下方,平静又自在,仿佛与这里并没有半点格格不入的意思。 又让他产生一种对方反客为主的幻觉。 他收回目光,微微蹙了眉头,只觉自己刚才的那一丝念头,只是幻觉。 “希望各位能在这里玩的舒心。” 说罢,常野就先走了。 “您没事吧?”徐言时问易谨。 她淡定道,“我能有何事?” 不过觥筹交错,名利与权益交汇之处,她所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林妙然坐在一个中年却文弱柔和的女人身边,她有些无聊,和司以和一起打了游戏,把把被带飞,一点意思都没有。 “苏姨,你要不要吃蛋糕,我去帮你拿一块?”林妙然缠着身边的女人。 她看出林妙然想去其他地方转,便笑着点点头,“早点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 林妙然笑嘻嘻的跑了出去。 她的视线偶然在人群中看了一个人。 有些熟悉。 但也不可能这么帅。 林妙然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脚步却非常诚实的往那边走去。 徐言时本来和易谨站在一起说话,旁边有人想和他搭话,就看到徐言时在和易谨说话,根本轮不到他们插嘴。 直到徐言时被徐年拍了一下肩膀。 “首度来的长辈。”徐年提醒他。 徐言时低声对易谨说,“那边几位长辈要打招呼。” 他有些犹豫,不想把易谨自己留在这里。 “去吧。”易谨倒没什么感觉。 她向来对外界的眼光浑然不在意。 闻声,徐言时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点点头,“我马上就回来。” 徐言时离开后,易谨便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待着。 “易谨!”一声轻快的叫声,把易谨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林妙然一路小跑。 “真的是你!”她看清易谨后,眼睛都亮了,“我刚才就看到你了,可是不敢确认是不是。” “林妙然。”易谨看了对方半天,才认出来。 林妙然立刻点头,盯她半天,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今天穿的好酷哦。” “谢谢。” “对了,你也是参加常家和温家的订婚宴会的吗?”林妙然问。 林妙然并不注重这些名利,但还是想知道易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和朋友一起。” “原来是这样。”林妙然顿时就打消了好奇,兴冲冲的拉着她往其他地方走,“虽然常家人不怎么好,看他们宴会做的很好。” 还没走多远,林妙然就被拦了下来。 司以和拧着眉头,“你在这还不安生?” 他鄙视般的说,“我说林妙然,你要是真想找小鲜肉,那也请你这边的事儿结束之后再找。” “这么拉拉扯扯,你想干什么?” 找的人个子还这么低。 也就一张脸好看。 林妙然被气的,抬脚就往他脚背上踩了一下。 “信不信我揍你啊?!”林妙然冲他翻着白眼,“看清楚,她是易谨!” 司以和:? 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对方真的是……易谨。 心中刚刚腾起她为什么不穿裙子的念头,但瞬间就被压了下去。 甚至觉得易谨这样穿非常的顺理成章。 “你怎么也来了?”司以和扬眉。 “她是跟朋友一起来的,怎么,你还想把她撵走?” 司以和双手环胸,“我撵她干什么?” “那你刚才还质问我?司弟弟,你是不会活腻歪了?” 两个人顿时小学鸡的战斗起来。 易谨懒散的从他们二人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吵架中抽离出来,视线望向别处。 “可惜了,这次只来了苏阿姨,要是远叔来了,就能带他认识一下易谨了。”林妙然还挺想让远叔和易谨认识一下的。 这两人的气质方向真是太像了。 “苏姨呢?”司以和问她。 “糟了,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你带易谨也去,说不定苏姨和她也能聊的开心。” 毕竟易谨和远叔有一些地方神思,远叔在家的时间很少,说不定看到易谨,从她身上看到一些远叔的影子,会开心一些。 “也行。” 林妙然拉着易谨往那边走,“易谨,我给你介绍一位阿姨,她可温柔了,你看了肯定会喜欢!” 易谨被林妙然拉着,来到了她说的那位阿姨面前。 苏纸谣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她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神情和蔼。 极为好相处的样子。 “苏姨!”林妙然亲昵的贴着她坐下来。 苏之谣为她理了一下鬓发,眼底染着笑,和蔼的问,“刚才突然跑了,以和找着你没有?” “找到了,我刚才看到了一个朋友,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她,所以才过去的。”林妙然娇俏的说,“我还把她带过来了。” 林妙然冲易谨摆摆手。 易谨顿了顿,走过来。 “易谨,这是苏姨,苏姨,她就是我的朋友。” 苏之谣刚才就看到易谨了。 被拉着,任凭林妙然蹦蹦跳跳,她的脚步都不曾有半点改变,不急不缓的往这边走。 穿着也很好,压得住挑人的西装,后背挺拔。 “苏姨。”易谨想了想,最后按照林妙然的叫法称呼对方。 苏之谣的眼底多了几分笑,“小姑娘这样穿,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苏姨,易谨还是和司以和在一个学校上学呢。” “是吗?”苏之谣知道林妙然在找话题,她对这个易谨很有好感,也不介意趁着话题聊下去,“现在大几了?” “大一。” “和以和是同龄人呢。” “我们认识。” 苏之谣轻轻扬眉。 易谨解释了一句,“他曾教授我打篮球。” 现在鲜少有人会用教授这个词。 苏之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冲她摆摆手。 “来这边坐。” 看着苏之谣亲近易谨,林妙然就知道司以和的提议开始有用,立刻就笑了出来。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5章 没醉 林妙然嘴甜,哄的苏姨很开心。 苏之谣的目光落在易谨身上,她坐姿并不算随意,从始至终都坐的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苏姨,你看她是不是很像远叔?”林妙然在苏之谣的耳边小声说道。 “胡说什么。”苏之谣无奈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要是被你远叔听到,一定揪你耳朵。” 林妙然嘿嘿一笑。 苏之谣的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易谨的身上。 眼底多了几分疑惑。 是有些相似的。 眼底的坚毅,当真是一模一样。 可是,易远他多大,眼前这个姑娘多大。 苏之谣觉得是自己眼花,才分辨不出来二人之间的差别。 徐言时从刚才那些长辈的盘问中脱离出来,视线便不停的寻找易谨的踪影。 原处已经不见她的身影。 难不成去其他地方了? 徐言时抿着唇,拿出手机准备给易谨打电话。 前头陡然响起音乐。 《致爱丽丝》 是着名的钢琴情曲。 “欢迎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儿的订婚宴。” 常野的父亲站在上面,和蔼又难掩喜意的说。 下面鼓掌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接着,屏幕上便开始播放常野和温月月的照片。 她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相知相爱。 台下的温月月看到照片,周围的亲友立刻就打趣起来,她的脸上羞红,含着水意的视线望着正在看她的常野。 徐言时没在意这些,他的视线仍旧在寻找易谨。 终于,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了易谨的踪迹。 她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还有一个中年的女人。 徐言时看到那个女人,有些诧异。 抬脚走过去。 “这二人倒是百年好合,相亲相爱。”苏姨看着常野和温月月的照片,笑说道。 “对啊,我听说常野对他这个小青梅好的很,以后我要是也能找个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林妙然羡慕的说道。 司以和在旁边冷嘲热讽,“死心吧,没人能看上你。” “以和。”苏之谣无奈的喊他。 司以和这才收敛了一些。 易谨若有所思的看着司以和。 视线里尽是深意。 司以和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你看什么?” “无事。” 易谨平静的挪开目光。 司以和:这种人就很欠。 “阿瑾。”徐言时阔步走过来,喊道。 易谨的视线和他对上,看她无碍,徐言时这才对苏之谣说,“苏姨,您也来了。” “阿言啊。”苏之谣在过年时见过他,笑着冲他招手,“你苏爷爷不愿意来,我替他跑一趟。” “上次在首都见苏爷爷,我还和他下棋。” 徐言时和她寒暄。 他和苏之谣并不算太熟悉,只是在首都见过几面。 徐言时想靠着易谨坐。 但她坐在沙发的角落,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的是司以和。 无奈之下,他只能坐在易谨对面的位置上。 林妙然的视线在易谨和徐言时的身上转来转去的。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很重大的事情。 易谨和徐言时,他们穿的好像是情侣装! 林妙然朝着徐言时瞪大了眼睛。 似乎想知道这个徐言时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被易谨给看上。 然后就发现。 这人长得真好看QAQ。 台子上,是温月月和常野之间深情的告白与缱绻,直到接收到所有人的祝福,常野才拉着温月月前往舞池。 林妙然也想跳舞,左右看了半天,最后拉起苏之谣。 苏之谣向来最宠爱小辈,无奈的半推半就,算是活动活动筋骨。 易谨身边的位置瞬间就空下来。 徐言时趁机飞快的坐在她身边。 在一旁看的清楚的司以和:…… 他酸的不轻,气愤的站起来,往一旁走去。 徐言时一坐下来,易谨就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的味道。 “喝酒了?”易谨问。 “嗯。”徐言时眼底清明,侧坐着笑着对她说,“您看,我说过我可以喝酒。” “没醉?” “没有。”徐言时摇着头,“我在家会喝一点酒,平常应酬不会喝醉。” 易谨不经意的勾唇,浅声道,“我还拦错你了?” 她指的是上次在酒吧拦着他不让他喝酒的事情。 徐言时想起那天的事情,面上薄红,随之摆摆手,“没有拦错。” 二人坐在那说话。 温月月和常野也在舞池中央跳舞。 二人郎有情妾有意,周围都浮现出一股暧昧的气息。 直到一场舞下来,人群散去,常野陡然看到徐言时和易谨说话的画面。 他握着温月月的手,道,“月月,你知道那个易谨是什么家世?” 温月月闻声,听到这个名字,就不开心的皱起眉头,“我们两个人订婚,你干嘛要提其他人的名字。” 常野轻笑,说,“她攀上徐家了。” 温月月心里的不开心去了一些,“怎么会?” 她顺着常野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和徐言时坐在一起的人是易谨。 “她的弟弟易墨是一个明星,其他的也没什么吧?”温月月迟疑的说道。 常野若有所思。 温月月皱着眉头,“上次俞家的事情,我妈妈的美容院也受到牵连,都快开不下去了,我妈妈最近都在忙着美容院的事情,看上去好累。” 温月月沮丧的说,“我没什么用,也帮不上忙。” “我会帮岳母的。”常野揉揉她的脑袋,“不用担心。” 温月月满脸羞然,“你倒是叫的挺上口呀。” “早晚都会是岳母,现在叫又不早。” 温月月依偎在他的怀里,笑的开怀。 常野视线望向易谨,心中盘算着自己的想法。 …… 苏之谣和林妙然下来,也看到易谨和徐言时坐在一起说话。 “他们俩看上去还挺配的。”林妙然小声的嘟囔。 苏之谣听到了,赞同的点点头。 二人跟着坐下来。 看到苏之谣,徐言时立刻便坐端正的身体,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望着徐言时火速的变化,易谨笑了一声。 徐言时也不知她是不是因为看穿了自己的故作的伪装,所以才发笑。 他耳朵有些红。 跟着苏之谣喝了两杯酒,易谨也不能免俗的多饮了两杯。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6章 牵手 她喝完之后,就发现这里的酒和酒吧里她们喝的酒完全不一样。 她喝酒没怎么上脸,神情清明,看上去极为正常。 只不过是话更少了,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起初徐言时还没发现她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但没过多久,徐言时就发现易谨的呼吸好像重了一些。 视线落在刚才没有喝完的杯子上。 “阿瑾,你还想喝吗?”徐言时侧头,轻声问。 易谨点点头。 徐言时将杯子给她端过去。 她张开嘴。 半点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徐言时:…… 默不作声的看向四周。 苏之谣去了洗手间,林妙然跟她一起,周围没有其他人关注他们。 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望着自己捏着就被的手,又看向易谨。 她的菱唇还在张着,湿漉漉的舌头安分的待在口中。 徐言时的视线仿佛瞬间被烫了一下。 他放轻了声音,多了几分紧张,“那,那我喂你……” 说罢,他抬起手,将杯沿送到她的唇边。 特调的酒,度数有二十度。 味道很好,但后劲很足。 徐言时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把酒喝下去,脖颈处一动一动的。 他咽了一下口水,心跳飞快,又迫使自己将视线从易谨的身上挪开。 半杯酒被她喝了一个精光。 徐言时放下酒杯,便拿起自己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他的酒量好,从开始喝酒之后就没醉过。 要是平常,易谨看到他这么猛烈的喝酒,必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打趣他的机会。 但现在,她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徐言时在干什么。 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徐年过来喊他们。 已经十点多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徐言时点点头。 侧身对易谨道,“阿瑾,我们该回去了。” 易谨颔首,稳稳当当的站起来,朝外走去。 徐言时看着她偏离线路的步伐,这一刻才明白,将军她,好像好醉了…… 他脚步飞快的走过去,站在易谨身边,“阿瑾?” “嗯?”她还能应声。 “抓着我。”徐言时的声音愈发的温柔,抬起手,将胳膊送过去。 易谨低着头,往他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 然后抬手抓住。 两只大小不一,却分外好看的手交叠在一起。 修长的五指,趁人不注意,悄然穿过他的指缝,十指不着痕迹的紧扣。 徐言时傻在了原地。 她的手其实并没有那么柔软,她的手好看,也没有那么多肉肉,十分轻易的就能感到她的骨头的硬度。 但她的手又很暖,温度源源不断的从掌心传到他的心脏。 又快速传遍他的全身,令他心率失衡。 “凉。” 她不适时的浅声响起。 徐言时的思绪回归,垂着好看的凤眸,死死的看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上。 这是……她牵过来的。 一朵朵灿烂的烟花盛放。 他的信仰,牵动他的情绪,让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 神情泄露的温柔,仿佛是一汪春水,柔情至极。 “阿瑾,我带你走。” 徐言时握紧她的手,坚定地朝外走去。 徐年看着他们握紧的手,不由得轻轻扬眉。 “你们先回去吧,我送阿瑾回学校。”徐言时对徐年他们说。 “行,你路上自己小心。” 徐言时心情极好,点点头。 坐上车,易谨嗅到一股冷松的香味,便感到一阵困意,靠着靠背,闭眼想睡觉。 徐言时让司机开车。 望着易谨都快睡着了的模样,徐言时有些稀罕,他凑近了些。 看着她妆容精致,紧闭着眼睛,唇也抿着。 睡觉时还在皱眉。 徐言时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和她更加贴近的坐。 她身上好香。 淡淡的茉莉味,混杂了一点柠檬的酒香。 让他情不自禁的沉迷。 “阿瑾……”徐言时凑的极近,在她耳边低喃。 “阿瑾?” 他又喊,想看她能否听出自己是谁。 紧握的手被抓了一下,浅意多了分沙哑的声音响起,“莫吵。” 徐言时的呼吸陡然一紧,他的视线紧紧的锁着易谨,“阿瑾。” 一声比一声的婉转动听。 他身上很热,他想抱抱他的阿瑾。 “……阿瑾。”徐言时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她的肩膀,鼻尖能蹭到她的头发,吐息几乎全落在她的脖颈上,薄薄的耳垂就在他的眼前,只要他往前一点点。 就能,肌肤相贴。 徐言时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他好想把易谨抱紧,她身上的味道像是最致命的香水味,引得他神魂颠倒,让他痴迷,让他忍不住的去靠近。 将军已经睡着了,她喝醉了,不会发觉他的动作,只要贴近一点点,他就能让易谨沾染他身上的味道…… 可他又不可以。 将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她是他的信仰,是他一切光明的来源,是他所有向阳生长的动力,是他穷极一生追求的唯一真理。 她因为喝醉而不省人事,如果趁这个机会做些什么,那他当真是畜生不如。 徐言时在心中不停的纠结,理智和崩溃不停的在做着拉锯战。 他握紧着易谨的手,躁意让他眼尾泛红, 耳边一直有什么人在喊她。 易谨听的不真切。 她脑子很沉,混沌如一团浆糊,沉重的感觉让她此刻只想睡过去。 但喉咙又很干,干的她直想喷火。 正当徐言时摇摆不定时,便看到易谨蹙着眉头,沙哑着嗓子,“水。” 理智顿时占据上风,徐言时看着她有些痛苦的样子,顿时有些自责。 他快速从车载收纳箱里拿出一瓶水,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将瓶盖拧开。 “将军,张嘴。” 徐言时抬手,将水送到易谨的唇边。 湿润的水瞬间滚入她的口中,易谨抬手摸索到水平的底部,往上抽了一些。 喝了大半瓶,易谨这才止住。 大脑被水冲去了些许醉意,有些困倦的抬起眼眸,易谨再开口时,声音就没有那么哑了。 “几时了?” “十一点了。”徐言时温声说。 易谨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说了一个自己都很无奈的事情,“宿舍进不去了。”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7章 不知死活的书生 他们学校在十点五十左右就会关闭,宿舍在十一点也关门。 这会儿太晚了。 此刻的徐言时算是清醒过来,他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对易谨做什么不好的举动。 “不如去我家吧。”徐言时提议,“去公寓那边,那里的房间很多,我让人准备一些解酒用的葡萄糖。” 这也是无奈之法。 易谨没说话,徐言时便先开口,“阿瑾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回去这么晚的,别拒绝。” 易谨吐出一口酒气,神情懒倦,“随你。” 她住哪都无所谓。 徐言时立刻打电话让别人去准备葡萄糖。 再看易谨面上的妆,他顿了顿,又加了几样东西。 易谨说完,便闭着眼睛又要睡过去。 徐言时认真的守着她,她要什么便将东西送过去。 直到车开到公寓。 徐言时这才温声提醒,“阿瑾,到了。” 易谨跟着徐言时从车上下来。 她头疼欲裂,拧着眉,半句话都不想说。 察觉出易谨的神情,徐言时的手动了动。 他按了电梯的楼层,直升到了公寓门口,门口的把手上放着他让别人买的东西。 将东西从上面取下来,徐言时用指纹开了门。 易谨躺在沙发上,一时不怎么想动弹。 徐言时烧上热水,将葡萄糖倒进杯子里,给她送过去。 “将军,葡萄糖。” 易谨张着嘴,没动。 徐言时看她又一副不想自己动手的样子,不由得一滞,脸热的喊道,“将军。” 她把徐言时手中的东西接过来。 一股脑全喝了下去。 “我烧了开水,一会儿阿瑾再喝些热水。”徐言时蹲在沙发前,平视她。 “嗯。” 看着易谨还眉头紧锁的模样,徐言时不由得开口,“阿瑾脑袋疼吗?” “疼。” 没滋没味的话,平白被徐言时从中听出来了几分服软。 他眼底柔意更甚,放轻声音,“那我帮阿瑾按按头。” 易谨把脑袋往他那边侧了侧。 徐言时坐在她的前方,弯着腰,手指插入她的发丝,按在几个穴位上面,轻轻揉。 他的力道没有那么大,按的也不疼,却非常有安抚的作用。 她没睁眼,开口道,“以前学过?” 徐言时顿了顿,垂下眼眸,浅声应,“学过。” “为何学这个?” “讨贵人欢心。” 他声音有些颤。 没有什么成功是轻而易举就能达到的。 他同样困难。 徐言时眼底的光芒渐消,被染上一股浓郁的黑。 不会说话,没人把他看在眼里,只看他长得眉清目秀,留下来当个伺候的,在他面前说话也不用担心。 因为他开不了口。 那是一段让徐言时只要想起,就会感到黑暗的日子。 压抑又难捱。 易谨抓住他的手腕。 徐言时的动作一顿,睫毛发颤的望向她。 不知何时易谨睁开了眼睛,澄净如往常那般。 仿佛能一眼望进他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和难看。 “以前怕过么?”易谨捏着他的手腕内侧的柔软细腻。 徐言时的心随着她的动作而发颤,抿着薄唇,极力忍耐的摇摇头。 “没有。” 他的发丝在耳畔摇晃。 落在易谨的眼中,仿佛是他在难过。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划过他的耳畔,将他的头发别在耳后。 徐言时瞳孔微怔。 易谨没解释,极其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仿佛只是随手这么做了一样。 “你歇着吧。”她从沙发上坐起来。 徐言时望着她,“将军,这是何意?” 这么一整天,他的心情都在随着她的举动而摇曳,大起大落的厉害。 现在再让他当做若无其事,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谨还没说话,徐言时便先开口,“将军为何对我做哪些似是而非的动作?” 他眼睛紧紧的望着易谨,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 抛出的问题,易谨没有开口,徐言时有些失望,头渐渐低下来。 下巴却被陡然挑起来。 易谨不知何时靠他极近,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紧锁着徐言时。 “这不该问你么?”易谨不紧不慢的开口,“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做些惹人遐想的动作,故作可怜的引我怜惜,不都是你?” 徐言时的手握紧,心跳加速的厉害。 “撩完就跑的,不也是你?” 一退再退,可易谨却愈发的压过来,步步紧逼,逼得他压着沙发的扶手,下巴上手却不曾放开。 徐言时喉咙失了声。 耳旁是水煮沸的沸腾声,还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夹杂着酒味。 他的眼神泛起迷离,眼尾发红的厉害。 呼吸都变重了许多。 易谨看着他逐渐变化的模样,眼底愈发的幽暗。 “怎么不回答?”她一说话,呼吸便吐在他的唇上,紧逼着他,非要徐言时给她一个解释。 徐言时努力想仰起头,可易谨却不放过他,松开他的下巴,禁锢住他的脖颈。 “你想作何?”捏在他的后颈处,徐言时瞬间就如被拎住性命的脉喉的猫,再也不敢动。 “将军……”徐言时有些受不住,大脑混沌的厉害,有点怕易谨这会和他的秋后算账。 颤着音,服软的喊,“我不问了,放过我罢。” 易谨轻嗤,“又想跑?” 徐言时:“嗯……” 从喉间溢出的声音,软的不像话。 易谨顿时无话。 她从徐言时身上抽离。 渐远的逼迫感,让徐言时得以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易谨闭上眼睛,自己内心的躁动难以平复,语气有些冷,“去休息。” 徐言时不敢再招惹易谨,头也不回的跑向卧室。 客厅里瞬间就只剩下易谨一个人。 窗帘没有被拉着,银白的月光给她披上一层温和的光。 她倚着靠背,周边却不停的有冷松味围绕。 难免烦躁的轻啧,把领口禁锢的扣子解开,凉意沾上锁骨,易谨尝尝的舒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沸腾的水终于不再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易谨没什么情绪的睁开眼。 视线落在紧闭的卧室门上。 唇角扯了扯。 不知死活的书生。 胆子小还敢送上来质问。 当真不怕她把他吃干抹净。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8章 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手机振动,她掏出来看了一眼。 书生:可以睡左边的卧室。 书生:桌子上是卸妆水。 她眉角轻扬,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上,慢吞吞的把手机收起来,拎起桌子上的袋子,抬脚走向徐言时所说的左边卧室。 易谨的舍友化妆是经常的事情,桌面上能摆各式各样的化妆品。 她细思半天她们用卸妆水的步骤,最后浸湿整张擦脸巾,粗糙的在脸上揉了一揉。 洗净脸,门突然被敲响。 她走到门前,就听到一声匆忙的关门声。 打开门,人没看到,倒是看到外头的柜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衣服。 最上方放了一张纸。 “干净的” 挑起上面的衣服,黑色的衬衫和一条长裤。 她将衣服拿起来,转身回去。 这衣服一看便是徐言时自己的,他比易谨高,饶是易谨,穿上他的衣服,也得把袖口往上卷了两卷。 折腾了大半夜,易谨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徐言时还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也不知道易谨有没有把他送过去的衣服拿进去。 他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又从床上起来,悄悄的出房间里出来。 见柜门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拿走了,徐言时松了一口气。 再过一会儿,就是周一了。 她肯定不会睡到中午才起来。 徐言时想起易谨的衣服还在另外一辆去别墅那边的车子上,根本就没拿过来,早上冷,她也没有外套穿。 于是徐言时又从衣帽间中找了一件干净的大衣,搭在易谨房间的门把手上,只要她一出来就能看到。 做完这些,徐言时这才回房间。 被窝里有些凉,徐言时打了一个喷嚏,把自己的身体往里面塞了一些,最后安稳的睡了过去。 翌日。 童乐她们在升旗的足球场看到易谨时,有些震惊。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田音问她,“你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吗?” “刚回来。” 她打的车回来的。 易谨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徐言时给她放到哪里去了,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徐言时给她拿的那套。 衬衣外头还有一件大衣。 手指在大衣袖口捏了两下,眼眸微眯。 胆子小,心倒是细。 “你冷不冷啊?”仨姑娘围着易谨站,摸了摸她的手。 发现还是热的。 “还好。” 她们个个裹着棉袄,易谨穿着大衣,看上去就显得易谨很冷。 好在这次升旗大会时间并不长,二十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童乐她们赶易谨回宿舍,换厚一些的衣服穿,她们可以帮她带饭。 吃完饭之后,她们还得上课。 …… 徐言时睡醒,从床上下来。 彼时已经九点多了。 昨晚没睡好,眼眶下都带了几分青色,他的脸也很白,看上去多了几分病态。 在房内找了一圈,她睡过的房间里也没有人,床铺收拾干净,上面放着一身黑色的礼服。 显然是昨天他们参加宴会时穿的那件。 徐言时走过去,手从衣服上略过,心乱如麻。 她已经走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连招呼都没打…… 好在的是,门外的大衣被拿走了,她应该不会受冻。 把衣服拿走,徐言时简单的收拾,离开公寓。 易谨这几天经常见燕盛介,她一来到实验室,就能看到和别人聊天的燕盛介。 他对谁都很热情,和实验室里面的师兄师姐之间的关系也很好。 看到易谨,燕盛介就立刻朝她打招呼,“小师妹,今天来这么早?” 易谨颔首,“燕学长。” 说罢,她不给燕盛介多说话的机会,立刻走向蒋师姐。 她最近新找到的一篇文献,上面大多数是英文,里面有些词汇也很难翻译,蒋师姐要比她懂得更多,问她的话最简单。 蒋师姐看了两眼,不由得挑眉,“这篇我翻译过。” 她翻了翻自己桌子上的东西,从里面找出几张纸,“有些难的地方我都标注了,你对应一下,剩下我没有翻译到的再来找我。” “多谢师姐。” “按劳,把那边的实验数据做了。” 易谨没拒绝,老老实实的去做实验数据。 燕盛介瞧她自己一个人去了一个地方,便凑过去。 “小师妹,这次周末有空吗?” 易谨瞥他。 “别误会。”燕盛介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周六我爷爷过寿,他的蛋糕是我订的,我想请你陪我一起去拿蛋糕。” “而且,我爷爷的寿辰,蒋师姐她们也会去,不信你问蒋师姐。” 他抬高声音,扭头看蒋师姐,“你说是不是?” 蒋师姐应声,“周六是老师的生日。” 不过是没有逢整数,所以燕教授并不准备大办,把手底下的一些学生能喊过来的喊过来,一起吃顿饭就够了。 易谨若有所思的点头,“行。” 听到她同意,燕盛介的笑容就更深了,“那周六我在医学院门口等着你。” 燕盛介没在实验室留多久,就走了。 几人正安静的做实验,蒋师姐忽然发觉的抬起头,问易谨,“易师妹,燕盛介这是在追你吗?” 易谨:? “师姐,你才发现吗?” 她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抱歉,有点迟钝。” “易师妹怎么说?对他有感觉吗?”一个师兄这么问她。 易谨:“没感觉。” “唉,其实燕盛介还可以,要不你试试?”有人鼓励她说。 “……”准确将最后一组数据记下来,易谨淡定道,“师兄去试试?” “……” “还是易师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蒋师姐抬起头,炯炯有神的看向易谨。 却见她沉默半晌,然后点点头。 “谁?” “我们学校的?” “你们临床的?” “还是我们其中的谁?” “……” 几个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待在实验室里,这也是他们最后一点的好奇了。 “他不学医。” 易谨说完这句话,其他人又开始问。 她飞速的将手中的数据给蒋师姐,拿好自己的东西,说道,“我还有课,先走了。” 说罢,易谨头也不回的跑了。 望着她的背影,几个师兄叹了一口气,“跑这么快干什么,我们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49章 易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还在开会的徐言时莫名的打了一个喷嚏。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最近工作太多,让他极为劳累。 “小徐总,您看这个能通过吗?”高管汇报完自己的产品在业界的优势后,小心翼翼的看向徐言时。 “做市场调研了么?”他的脑袋有些疼,手捏着笔,缓声问。 “我……我们正在组织人手准备市场调研,过不了多久民众受众度就会汇报上来。” “做完市场调研,再找我说这件事情。” 高管只得坐下来。 “文惠科技的三轮融资的事情……”徐言时看着眼前的文件,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 外面有秘书将冲好的咖啡端过来,助理将咖啡接过来,放在徐言时的桌前。 浓重咖啡的香味就直接传出来。 徐言时喝了一口,便皱眉,“换清水。” “好的!”助理看到他皱眉,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忙不迭的将咖啡给端了下去。 会开了大半天才结束,徐言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会儿头疼的很,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小徐总,要不要吃点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助理颇有些担心。 “拿过来吧。” 吃完药,徐言时去了休息间休息。 助理没打扰他,往常徐言时在房间里休息个一小时就会自己出来。 不过这次助理感觉徐言时休息的时间有些久了。 他站在休息间的门口,敲了敲门,“小徐总?” 在外喊了好几声,里面都没传来回音。 他心里一咯噔,立刻闯进去。 房间昏暗,助理将灯打开,却见昏倒在床上的徐言时。 他面色苍白的不像话,被角被掀开了一些,显然是在昏过去之前醒过一次。 应该是想去按紧急呼救,却先一步的昏迷。 助理连忙打电话。 “小徐总昏过去了!” 徐言时的保镖赶过来,带他迅速出门前往医院。 徐戈和徐年都在忙,最后来到医院的人只有徐戈的妻子桑茹颖,她有些心急。 “怎么会忽然昏倒?” “小徐总开完会吃了药之后就回休息间休息了,我看他一直不出来,叫他后才发现他昏倒了。” “他吃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吃。”助理说完,顿了顿,“小徐总在开会的时候喝了一口咖啡。” 桑茹颖太阳穴直跳,“谁沏的?问问她们有没有放蜂蜜或者牛奶。” 助理连连去打电话。 最后得到答案之后,便立刻告诉了桑茹颖。 那个秘书,往咖啡里面放了牛奶。 桑茹颖听到“牛奶”这两个字,瞬间就绝望了。 他连奶制品都不能碰,这次竟然喝了放了牛奶的咖啡…… 桑茹颖看着急诊室上亮起的灯牌,心里着急的不行。 家里的人都在工作,徐戈也去了外地调研开会,根本不在她身边。 桑茹颖一个孕妇,情绪上来,眼眶就红了。 想了半天,她给易谨打了电话。 彼时易谨还在上课,震动状态的手机嗡嗡的在她的口袋里震动,将手机拿出来,低着头看了一眼。 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桑茹颖,她们最多会在聊天软件上面聊几句话,也怕是担心打扰到易谨,桑茹颖不怎么给她打电话。 易谨看了看台上的老师,然后低下头,将手机点了接听。 还没说话,就听到对方带了恐惧担心的声音,“易谨你在哪?阿言他误喝了牛奶,昏过去了……” 她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课堂上的学生和老师都被她吓了一跳。 “易谨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她握紧手机,走到台上,低声对老师说了几句话。 老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你先去吧。” “多谢老师。” 说罢,她东西都没收拾,直接跑了出去。 “在哪个医院?”易谨一边下楼,一边冷静的问。 “中心医院。” “我马上到。” 她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兜里,踩着自行车就往校门口而去。 脚下蹬得快的堪比别的同学的电动车。 来到门口,她将自行车停在一边,火速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中心医院,快点。” “好。” 司机看她神情凝重,面色也吓人的很,立刻启动车子往中心医院而去。 中心医院距离商业街近,离学校也没有太远,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了中心医院。 易谨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递给他,下车头也不回的跑向医院急诊科。 彼时桑茹颖还在外面焦急的等着。 易谨的身影从急诊科的走廊中出现,桑茹颖泪就往下掉。 “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给你打的电话。”桑茹颖泣不成声的说。 易谨扶着她坐下来。 “当心孩子。” 桑茹颖顾忌着腹中的孩子,情绪这间渐渐平静下来。 望了一眼里面的情形,易谨问桑茹颖,“医生怎么说?” “还没出来,我也不知道。” 易谨站在那好一会儿,抬脚往磨砂窗处走了走。 在外面只能看到里面隐隐有人影在走动。 躺着的人,看不真切。 桑茹颖看着易谨面色沉重的很,她浑身都是紧绷的,面上虽然没有浮现紧张,但她能感觉到易谨身上压迫的气息。 她应该很在乎阿言。 有人在桑茹颖的身边陪着,她才得到一些安全感,不禁安慰易谨,“阿言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易谨有些不在状态,点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灯才灭下来,医生从里面出来。 这个医生算是徐言时的一个专属医生,他对徐言时的身体状况十分的了解。 “再送来晚一步,徐少爷就糟了。”医生额头上尽是汗水,显然也是紧张的不轻,“好在小少爷摄入过敏原很少,没有造成急性呼吸道阻塞,我们已经给他进行过急救,暂时没事了。” “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要在监护室观察几天。” 医生的话落,易谨就看到护士推着插着呼吸管的徐言时从急救室出来。 他脸色当真是苍白极了,双眸紧闭着,没有半点生气。 易谨眼底神情发暗,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平静下去。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50章 阿言和你 桑茹颖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下来,她将手机拿出来,开始给担心不已的家人们说徐言时的状况。 医生等桑茹颖打完电话,这才又补充,“我发现徐少爷有些劳累过度,他是不是工作有些紧张?” 桑茹颖回答道,“确实是,最近公司忙。” “他大哥二哥都有自己的工作,公司自然而然的落在他身上了。”桑茹颖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徐少爷的身体不好,还是要让他多多注意休息才是。” 桑茹颖连连点头。 看着医生走远,桑茹颖叹了一口气,眉宇间透出些许倦色。 “你先回去休息。”易谨在一旁对她说。 “不用。”桑茹颖摇摇头,“他大哥不在,我帮忙看着点是应该的。” “而且一会儿徐年也会过来,没事的。” “我在这等徐年过来。” 易谨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你莫要担心。” 桑茹颖的手搭在肚子上,犹豫了半天,最后只能点点头。 她还得顾虑肚子里的孩子。 送走桑茹颖,易谨去找了徐言时的医生。 医生告诉她,徐言时身体弱,有过敏性休克的最大原因就是基因缺陷。 这种缺陷,全球都没有解决的办法,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预防接触过敏原,适当运动加好好保养。 易谨看过徐言时的病例时,就猜到徐言时极有可能是基因缺陷,却不曾想真是如此。 “从业生物细胞研究的陈栋夫妻最近发表的学术论文上,有往基因缺陷研究的意向。”易谨将之前胡雪然给她的那张名片递到他的面前,“希望有用。” 医生看着易谨递过来的名片,“你也是学医的?” “希望日后我们可成同事。”易谨放下名片后,便离开了这个医生的办公室。 徐言时还没醒,躺在重症监护室。 易谨在门外枯坐了两个小时,紧赶慢赶的徐年这才过来。 他身上还带着工作牌,显然是才从工作的地方回来。 “临时出个采访。”徐年呼吸微喘,扶着墙歇息了好一会儿。 “我都听大嫂说了,人转进重症监护室了?”徐年问易谨。 她颔首。 他长吁一口气,也坐了下来。 徐年的神情要比桑茹颖更冷静一些,没有那么多恐惧。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进重症了。” 易谨没答话,徐年却又说,“但这应该是他认识你之后,第一次进。” “我说这个话,并不是把他进重症监护室的原因归结于你的意思。” 他补充了一句。 看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徐年叹气,只对易谨说道,“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开朗,他那时候更像缺失某种情感的人偶,笑也好,苦也好,空洞无魂。” “他很喜欢你,我不知道你对阿言是什么感情,但我希望你哪怕不喜欢他,也别伤害他。” 徐言时碰见易谨之后,全然是另外一种模样,开朗,热情,对这个世界充满期待。 可他独独只将自己这一腔热血放在易谨身上。 热烈和情有独钟的背后,其实更多是偏执,病态,徐年没有办法想象要是有一天徐言时和他倾注所有感情的易谨没有在一起,那徐言时该会变成什么样。 徐年没有听到易谨答话,他扭头看过去,只见易谨仍旧是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变过,一如某种亘古不变的执念。 …… 易谨下午还有课,她上午骗过老师才得以出来,这次不回去上课说不过去。 田音看她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给她递过去一块糖。 “你没事吧?今天上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田音小声问她。 易谨将糖接过来,没吃,在手中捏来捏去,听完田音的话,便摇头。 “没事。” “其实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我们都是好朋友,一家人。”田音抓住她的手,极为认真的说。 易谨被她的话给听笑了,将糖拆开塞进田音的嘴里,“放心吧。” 她只是在想通一些事情。 一丝丝甜意在口中蔓延,田音鼓了鼓腮帮子,又塞给她一块糖,“必须吃!” “我走了。” 说罢,她就跑走了。 易谨看着手中的糖,将它翻过来,观察上面的成分列表。 第二天早上,易谨又去了一趟医院。 徐言时的昏迷让徐母临时取消了接下来的考察调研,连夜返回奉城。 易谨到的时候,就在听徐母发怒的冲助理喊话。 “你跟在阿言身边时间也不短了,入口的东西还不知道要有多慎重?” 助理低着头,不敢应话。 “不看秘书手册,找个由头让她调离岗位,不要再在秘书处祸害人。” 徐母气的不轻,说话时的语气也很冲。 旁边跟着的人连连点头。 易谨等她说完,这才走过去。 看到来人,徐母的表情总算没有那么生气。 “伯母。”易谨喊她。 “昨天谢谢你能来陪茹颖。”徐母温和的对她说,“她怀着孕,老大也不在,昨天她也吓坏了。” “应该的。” “阿言现在还没醒,可能要再等几天。”徐母也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徐言时,也没瞒她。 易谨也没想过徐言时能立刻就醒过来,她往重症监护室里看了一眼,点点头,“那我不打扰了。” 临走之前,徐母将她拉住。 “我对你是真心的感到有好感,我也希望阿言和你以后能好好的。”她的话没有挑明,但也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易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思量了一下,这才说,“他以后会好的。” 徐母这才满意的让她离开。 徐言时这么昏迷,就昏了三天。 临到周六,易谨这天没过去。 一大早就和蒋师姐一起去了燕教授的家中。 燕教授带的学生有很多,能来的大多数也都是在奉城工作的。 仔细看过去,得有十来个人。 有些没能来的,也让能过来的送上了礼品。 易谨在古玩店买了一件笔洗。 通体为玉白,墨色如烟雾一样在笔洗皿中的底部,很有观赏性。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51章 阿瑾我吐血了 她也是知道燕教授有日常写大字静心的习惯之后才买的这个笔洗。 燕教授的学生多,易谨现在算是他的学生中最小的一个,人一到场,就不少人喊她师妹。 被领着见了不少人,易谨也收到了不少的名片。 大多是研究所机构或者是医生的名片。 易谨将它们一一收好。 快到中午的时候,燕盛介喊她出去拿蛋糕。 订蛋糕的地方是商业街,燕盛介开了车。 一路上,燕盛介都在找话题,不断的将话引给易谨。 她没什么表情,回答也简洁。 可燕盛介却一副浑然没看出来易谨冷淡的模样,仍旧十分热情。 易谨无言以对。 …… 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三天,徐言时的状态逐渐平稳,徐言时在早上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管家在病房守着,直到上午,徐言时从昏迷中醒过来。 医生和护士陆续走进来,给他检查了一遍。 他坐在床上,面上总算没有之前那么白。 “咳咳,我犯病了?”他的气很虚,有些咳嗽。 “是啊。”医生顺便把他的药给换了,“我听别人说,你昏迷之前喝了咖啡,里面含有牛奶。” 徐言时枕着升上来的病床,“是喝了一口。” 他嫌咖啡味太浓烈,没多喝。 “以后要再多注意一点。” “好。” 医生嘱咐完之后,这才离开。 徐言时望着管家,发白的唇勾起,“麻烦你在这守着我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管家妥帖的帮他做事,温和的说,“过一会儿夫人和二少爷也会过来。” 徐言时点点头,他望了望窗外,犹疑半晌,问,“阿瑾……她有没有来过?” 闻声,管家眼底的笑容就多起来,道:“您昏迷那天,易小姐每天都过来看您。” 听到他的回答,徐言时的眼底微亮,不由得轻笑,“那今天她来过了吗?” “还没有。” “麻烦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管家把手机给他递过去。 徐言时看着手机,顺手将密码解开。 熟练的找到易谨的电话,然后打了出去。 他好几天都没见她了。 彼时易谨刚到订蛋糕的地方。 蛋糕是燕盛介订的,易谨便没进去,站在车外的马路边等他出来。 手机一响,把它拿出来,易谨便看到上面出现的人名。 她定眼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接通。 “阿瑾。”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醒了?” 透过话筒,把易谨的声音磨的冷静自持。 徐言时本想点头,又发觉这会儿易谨并不在他面前。 “醒了。” 二人之间一时无话,徐言时低着头看着纯白的被子,心里想说让她过来,可又扭捏的不开口。 易谨望着马路上的车,道,“我下午再去看你,好好休息。” 徐言时以为她要去吃饭,心想他也可以让别人准备她爱吃的。 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句,“我在十二楼的病房。” “行。” “小师妹。”燕盛介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好奇的问她,“你在和谁打电话呢?赶紧上车了。” 对面忽然出现的男声,让徐言时的内心陡然一紧。 易谨应了一声,转而对徐言时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一阵沉默。 “……好。”他的语气有些发沉。 易谨没听出来,只当他是身体虚,说话也有气无力。 把电话挂断后,易谨便跟燕盛介上了车。 “小师妹,你刚才不会是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吧?”燕盛介调笑的问。 轻瞥燕盛介,易谨慢条斯理道,“你猜。” 燕盛介的神情有些龟裂,“你有男朋友了?” “我们关系很好。” 燕盛介以为她在说她和她男朋友的关系很好。 他一时失了言语的功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他总算安静下来,易谨倒是没想到,这么有用。 他若是没有这个想法还好,要真是有,当断则断。 回去的路上,燕盛介总算没那么多话了,无言的把车开回了别墅。 …… 徐言时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怔愣的看了许久。 刚才那个人喊阿瑾什么? 小师妹? 他为什么喊的那么亲密? 他们是什么关系? 徐言时吸了一下鼻子,感觉自己头又疼起来了。 只要一深想,徐言时就觉得自己眼睛发酸,胸口闷闷的发堵。 难不成现在阿瑾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了? 他要看着阿瑾被别人抱在怀里么? 徐言时的心里有些不甘心。 如果是看着易谨被别人抱怀里,那他宁愿自己被易谨欺负,哪怕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徐言时红着眼眶,低头看手机。 开始给她发消息。 书生:将/军下午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忙? 书生:要是实在没空的话,也不用专门过来看我,我在医院很好。 书生:不能耽误您的时间。 易谨盯着徐言时给她连发的三条消息。 不由得笑了。 看来当真是好了许多,才有精力发这些东西。 她慢吞吞的打字。 易谨:行。 接收到消息,兴冲冲的看过去的徐言时:…… 他红着眼把手机给扔了。 管家看着徐言时生脾气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笑, 帮他把手机捡起来。 徐言时钻进被中,生闷气。 说不让她来,她还真不来了…… 把手机收到口袋里,易谨走进别墅。 吃过午饭,他们都没有要散场的意思。 易谨看了一眼时间。 寻思找个机会先行告辞。 手机又响了一下。 书生:将/军,我觉得我可能不行了。 书生:我刚才好像吐血了。 书生:【图片】 易谨:…… 从沙发上站起来,易谨来到燕教授身边,低声道,“老师,我朋友生病了,我得去医院看看他。” “人都吐血了。”易谨不紧不慢的说,“我怀疑他快不行了。” 人命关天,燕教授立刻点头,“快去吧快去吧!” 顺利从别墅里出来。 没有犹豫,她立刻赶往了医院。 去看看这个吐血到快不行的人,究竟怎么样了。 徐言时把血浆弄好,然后躺在上面,一副病态的模样。 他倒要看看,自己都这样了,将/军还能不能和她那个师兄继续约会。 第152章 我主动你开心了 刚到十二楼,易谨就看到徐家的管家站在那里。 她曾和这个管家有一面之缘。 “易小姐。” “他人呢?” “正在里面呢。” 易谨颔首,抬脚走进去。 却见病床的靠近枕头的一侧床单上,沾满了血迹。 徐言时紧闭着双眼,抿着唇,仿佛十分痛苦的样子。 易谨走过去,视线在周围环绕。 却见绿植后面,有一抹猩红的袋子,她顿了顿,来到病床旁边,坐在陪护椅上。 他的脸色好了很多,躺在病床上。 双手露出来,交叉的放在腹部,应该是刚打完吊针,手背上还贴着纱布。 易谨想了想,抬手按在徐言时的额头上。 手心干燥温暖,让徐言时的身体轻而易举的僵硬起来。 她不紧不慢的说,“应当把医生喊过来,才能知晓你又得了什么病。” 徐言时:…… 他发颤的将眼睛睁开。 望向易谨,虚弱的说,“阿瑾。” “醒了?”易谨将手拿开,“医生来过了?” “我也不知道。”徐言时听她又提医生,眼皮子直跳,“我刚才好像又吐血了。” “我看到了。”易谨看他一副孱弱的样子,便没有拆穿他。 徐言时落寞的说,“您说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易谨没接他的话,徐言时也没在意,只愈发的失落的继续道,“您的恩情我还没报完,我还想再活的长久些。” “现在看着阿瑾出入成双成对,已经用不到我偿还恩情了。” 易谨:? 她满脑子的疑惑。 徐言时心里发酸,就像那打翻的旧年陈醋,看易谨的眼神里都带了许多的酸意。 “你一个刚醒的病秧子,见哪门子的成双成对?”易谨都气笑了。 徐言时:…… 他一副“我都明白,我只是一个病秧子”的样子,躺在那里不吭声了。 “既是生病,便好好养病,想些有的没的,给自己找堵?”易谨双手环胸,淡声道。 “我没有。”徐言时红着眼眶,“你既然找其他人了,何故来看我这个病秧子。” 他话说的赌气,心里憋了几个小时的闷闷不乐,都发泄了出来。 易谨沉着脸看他,“你再说一句?” 徐言时一哽,刚想开口就被她掐住脸。 嘴被迫的嘟起来,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言时瞪大了眼睛。 “不是吐血了,那让我尝尝,你的血到底是甜的还是骗人的。” 她声音发冷,另一只手环过他的后脖,原本掐着他脸的手顺势滑入他的发丝。 来不及说话,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 他大脑顿时充血,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 整个身体发了麻,使不上半点力气。 不过是彼此贴切的唇,却让徐言时无处遁逃,所思所想皆落到一处。 两人都是新手,更多的东西谁也不会。 易谨被他气到了,张嘴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 疼痛瞬间传上来,徐言时的神志恢复了一些,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心跳失衡。 阿谨在亲他。 有力又不容他拒绝的手按着他的后脑,让他没有一点逃跑的余地。 一股隐秘的快乐从心底迸发,犹如破土长大的种子,在一瞬间开出最漂亮的花朵。 徐言时眼眶红的厉害,发颤的手缓缓抬起,摸到她的后背,脊梁,渐渐收拢,拼命的抱紧。 他用献祭般的姿势,把他的神明拥入怀中。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哒哒的从他眼尾流入发中。 感受到他的发颤,易谨从他的唇上挪开,便看到他哭的不能自己的模样。 她顿了顿,想把他放回床上,可徐言时抱她抱的紧,半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易谨有些无奈,只能坐在床上,抬手将他眼尾的泪擦拭。 “哭什么?”她低声问。 徐言时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颈窝,不住的摇头。 脖颈上瞬间就感到了湿意。 易谨抬手把他抱住,紧紧的抱在怀中,发哑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入他的耳中,“胆小鬼,我主动,你开心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呜咽,接着便是隐忍又释放的痛哭。 仿佛是等到了什么绝世渣女回头。 易谨被他哭的心里不得劲。 “阿言!你醒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还在哭的徐言时耳尖的听到了外头喊他的声音,他心底一慌,也顾不得自己此时的狼狈和激动,匆忙的松开易谨,直往被中躲去。 易谨:…… 她冷笑一声。 紧接着,门就被打开。 徐年从外面走进来。 就看到易谨衣衫不整,仿佛是欲求不满,冷冷的看着他。 他的喜悦顿时戛然而止。 “你这是?”徐年迟疑的问。 易谨冷静的把被徐言时刚才弄皱的衣服扯好,淡声道,“没事。” “哦,我还以为你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她冷呵,视线撇过多起来装乌龟的某人。 “先走了。” 说罢,她就想离开。 徐言时心里一紧,立刻从被中出来。 “阿谨。” 他发红着眼睛看她。 易谨脚步一顿。 徐年看他好像是受欺凌了的模样,一时觉得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视线悄悄的在易谨和徐言时的身上打转,心中一动,“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就立刻溜走。 门被关上,病房里就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阿谨……”徐言时见她不理自己,又喊。 易谨问他,“我见不得人?” 徐言时连连摇头,憋红了脸,“不是。” 见他扭捏羞涩的模样,易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坐回位置,对他说,“躺那吧。” 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徐言时这才磨磨蹭蹭的躺下。 “午饭吃了么?” 徐言时想点头,但肚子却诚实的叫了两声。 他只得摇头。 易谨出去问管家有没有食物。 管家早就准备了,不过徐言时那时候在生气,没吃。 易谨把管家说的食物找出来。 他的食物吃得清淡,蔬菜粥和几份清淡的菜。 徐言时窥了一眼易谨,然后把东西吃了一个精光。 闹腾了这么一番,他有些发困,又担心易谨会走,想睡又不睡的样子,尽数落在易谨的眼中。 第153章 厚此薄彼 在病房中环视,易谨从桌上捡起一本杂志,专注的看医学杂志,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徐言时盯着她看。 她坐姿懒散,微靠着陪护椅的靠背,腿也交叠的翘着,素手捏着那本杂志,视线下垂。 她正坐在阳光下面,黑色的短发周围有淡淡的白光氤氲,整个人都沐浴在光芒之下。 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一些,刚才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好像是梦一样,有些虚幻又真实的发生过。 “睡觉?”易谨将书翻页,漫不经心的开口。 徐言时缩了身体,后背微弯,看她的双眸眨了一下。 他试探性的将手从被中伸出来,默不作声的抓住她的手。 微凉与温热交叠,徐言时看着易谨的反应,却见她并没有甩开的意思,扬着眉望他。 徐言时一时脸热,又不想松开,默默的将自己的脸藏入被中。 视线落在相牵的手上,易谨捏了捏他的手背,似乎有些放纵他,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原本徐言时只有些羞意,不肯看易谨,可渐渐的他便睡了过去。 听他呼吸渐缓,易谨就想把自己的手抽走,手刚刚一动,就被扯的更紧,甚至将易谨的手拢到自己的怀中,仿佛是在担心别人将他的东西抢走一样。 易谨的身体被他的举动而不得已的往床边靠了许多,她眼底多了几分无奈。 门就是这时被推开的。 徐母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易谨坐在陪护椅上,她儿子拉着人家的手睡的正香。 徐母:…… 易谨:…… 她坚定的把自己的手从徐言时的怀里抽出来。 “辛苦你了。”徐母带了些许笑,声音放的很低。 易谨摇头。 徐母看徐言时根本没有一点要睡醒的意思,就坐在一旁和易谨小声说着话。 直到徐母的手机震动,她这才准备离开。 “有空来家里玩。”徐母临走之前对易谨说。 易谨颔首。 有易谨在这里守着徐言时,徐母安心的走了。 要是能趁这个机会,他们之间的感情能再升温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徐母走之后,易谨坐在那看了一会儿杂志。 天色渐沉,徐言时这才醒过来。 他躺在那茫然了好一会儿,扭头便看到易谨已经把一本杂志看到最后几页。 “睡醒了?”易谨将手上的杂志合上。 徐言时坐起来,易谨帮他将护理床往上调。 “你一直在这?”徐言时还没睡醒,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里多了两分呆。 “不然?” 徐言时缓了两秒,神志才恢复了一些。 看了一眼时间,徐言时发现自己睡了有三四个小时,天都黑了不少。 徐言时有些不好意思,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 易谨没拒绝,她枯坐两个多小时,早就饿了。 很快,外面就有人将他们要吃的晚饭给送了过来。 徐言时特意嘱咐他们不要只准备自己的食物,多准备了一些易谨喜欢吃的东西。 东西种类不多,却足够他们吃的了。 吃完饭,徐言时的医生又来看了他的状态。 “今天晚上还得再打两瓶药水。”医生说着,“下去走走消食,半个小时后我再过来。” 于是徐言时就和易谨从病房里出来。 这会儿能在医院里闲逛的人,大都是住院的人。 两人并肩走,晚间的温度有些凉,徐言时穿的厚一些。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从医院里出去。”徐言时望着旁边相互搀扶的两个人,随意的说了一句。 “快了。” 他能被抢救回来,剩下的事情在徐家就能进行。 反倒不怎么需要在医院呆着。 一阵凉风吹过来,密密麻麻的从他的脖颈处钻了进去。 他有些受冻的哆嗦了一下,看着草坪上长出嫩芽的花朵,叹道,“马上就不会这么冷了。” 他对寒冷的天气着实有些难耐。 “很冷?”易谨看他,问道。 徐言时想了想,然后梗着脖子摇头,“我不怕冷。” 其实很怕。 陡然间,易谨捉住他的手。 细腻冰凉,仿佛是刚刚被拿起的玉的触感。 徐言时有些怔然的看着她。 “莫不是冻傻了,冷也不知了?” 她的手很暖和,浑身都暖和。 若无其事的将他的手拽到自己的口袋里,没有人能看到,她放肆的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握着他的手背,手指在他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 有蚂蚁在他的触感上爬动,又好像是电流,流入他的心尖,酥麻一片。 徐言时弯下了腰,肩膀撞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发着颤,“将/军。” “那只手也冷?” 徐言时心脏怦怦跳,犹疑半晌,泛红着脸,“将/军不能厚此薄彼。” 这话引的易谨轻笑。 她倒是不知道,原来厚此薄彼是这样用的。 “你不如变小些,钻入我的口袋,如何?” 徐言时:…… 他没了话说,跟在易谨的身边,又被她带着往前走。 那只被易谨暖的发热的手,易谨把它塞入他自己的口袋,又和他换了走路的位置,把他另一只手拽自己口袋中。 易谨意味深长,“不厚此薄彼。” 徐言时:…… 他面上涨红,捏紧了易谨的手,扭捏又坚定的贴着她。 在外面转了好一会儿,易谨她们才回了病房。 医生过来给他打静脉注射吊针。 刚到病房就看到徐言时红着脸,好像是发烧了一样。 医生走过去,问他,“有些感冒了?” “……没有。” “那脸怎么这么红。” “你赶快打针吧。” 徐言时脸上的热度下不去。 “还是先量一个体温,避免出现什么问题。” 徐言时:……你怎么那么的多事。 在他手腕处测了温度,医生看着上面标注的正常体温,不由得感到奇怪。 “这体温不是正常吗。” 医生狐疑的看着徐言时,“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徐言时:…… 身边的人笑出了声。 徐言时有些恼羞成怒的瞪医生,“快点。” 医生耸肩,配合的帮他将针插好。 “两瓶药水,一会儿你帮忙换一下。”医生对易谨说。 知道她是医学生,换吊水的事情也不用多找个护士了。 第154章 听话的书生 易谨点头,“行。” 叮嘱完,医生便离开了病房。 彼时徐言时重新躺在了病床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期间徐母打过来电话,询问他的状况。 徐言时回答完她的问题,徐母这才安心下来。 易谨坐在椅子上,看着徐言时插着针管的手有些微颤。 看了一会儿,易谨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 药水太凉,流入血管中后,让他的血液也变得冷起来。 易谨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输水加热袋。 将加热带拆开,易谨用它将输水管给围住。 望着易谨的动作,徐言时的心里涌现出一阵阵的不知名的情愫。 她又拆开另外一个,卷成团,放在他手心。 “还凉?” 见他一直望着自己,易谨问。 “不凉了。” 她点点头,说道,“药水下完,我回学校。” 两瓶药水最少走四十分钟,那时要点了。 “明天你还来么?”徐言时问,“明天是周日。” 她应该是没课的。 易谨坐下来,微微挑眉,“想让我来?” 徐言时红着脸,“阿谨要是没事,可以过来。” 他不敢得寸进尺的奢望太多,扭着头,怕是听到易谨的拒绝。 看他半晌,易谨慢条斯理的说,“我有很多作业。” 果然…… 她的回答在徐言时的预料之内,但他还是有些失落。 “可以带过来写。” 徐言时:…… 情绪还没泄露出来,徐言时就又听到易谨补充了一句。 他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好。” 药水在不知不觉中走完,徐言时嘴里有一股苦味,让他皱起眉头。 他左右找水喝。 易谨看他动来动去的,露出疑惑。 “嘴里苦。”徐言时说道,“想喝水压一下。” 她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块糖。 田音给的,她没吃。 把糖递给徐言时。 “没有奶和蜂蜜,放心。” 从她的手心把糖捏起来,徐言时看了半天,不由得问她,“阿谨买的?” “田音给的。” 听到她的话,徐言时顿时没有太大吃这块糖了,便把糖还给她,“我想喝水。” “不吃?” “我觉的喝水就可以。”徐言时硬气的说。 他就算是吃,也要吃她买的。 矫情。 易谨在心里说了一句。 随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徐言时喝光,嘴里的苦味都没有去半点。 眉头还皱着。 易谨看他那样,就知道还苦着呢。 “真不吃?” “不吃。” 这会儿倒是硬气的很。 易谨轻啧,将糖剥开,塞进他口里。 葡萄的味道顿时充盈口腔,冲淡苦味。 徐言时没来及说话,眼前一黑,身体被往下按了按,后背贴在抬高的床上,薄唇贴上温软的唇瓣。 心脏漏跳,仿佛是被点了个穴,愣在那里一动也动不得。 徐言时不停的往下滑,易谨觉得他有点不太懂。 她也不懂,抽离了一些,依照着自己的感觉,沙哑着声音,“抱住我。” 大脑的处理器被她的话,亲密接触的感觉所左右,徐言时听话的把她抱住。 易谨眼底划过一丝满意的笑,“听话的书生。” “这就奖励你。” 后脖被她按住,不轻不重的按着,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抬着他的后脑,不允许他有半点逃离的机会。 徐言时从来没有过这种激烈的感受。 逼仄的空间让周围升温,徐言时感到 正在兴头上的易谨一顿,她松开了些许。 徐言时顿时觉得有充足的口气,呼吸得不由得重了一些。 易谨顺着他的背,调笑的说,“受不了了?” 回应她的是含水的凤眸,多了几分羞怪。 易谨喉间紧了紧,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小声道,“不是说嘴里是苦的?” “我怎么尝着挺甜的?” “您诚心打趣我不是?” “没有。” 易谨漫不经心的笑着,半点不承认自己的坏心思。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问,“还苦么?” 徐言时:…… “不苦了。”他连声说。 “行。”易谨离他更近了,鼻尖轻碰他的脸,游离的暧昧气息不停的涨满整个病房。 易谨的手在他眼尾发红的地方轻轻摩擦,充斥着诱惑的声音响起,“再让我尝尝有多甜。” 她的动作,正如在徐言时梦中出现的那样,温柔,有力。 一下一下的轻啄,后又不满足于此,非要和他纠缠 他太喜欢抱着易谨亲吻的这种感觉,这让他如堕云端,思绪飘然,大脑发涨。 一切结束之后,。 不知道易谨什么时候走的。 他只知道易谨临走之前,在他嘴上咬了一口,让他早点睡。 大半夜,徐言时起来洗了两次澡,这才勉强如睡。 易谨回去的有些晚,踩着点进了宿舍。 “易谨,你今天去哪了啊,一天都没见你。”童乐看易谨从外面回来,便问道。 “有事。”易谨换了拖鞋,将外套搭在椅子上面。 “你的嘴怎么那么红?”田音好奇的问,“去吃火锅了吗?” 田音在她身边绕了一圈,又没有闻到火锅的味道。 易谨散漫的笑了一声,问田音,“上次给我的糖,哪买的?” “啊?”田音有些奇怪,不过也回答,“就咱们宿舍楼下的小超市买的。” “谢了。”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么开心?”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易谨拉了拉上床的铁架,笑了一下,没说话。 第155章 想去两次 “唉,你们有谁和我一起打游戏吗?我好无聊。”赵子昕举着手机,躺在床上喊。 “我来。” 易谨说。 整个宿舍的人都有些震惊的看向她。 “活久见,易谨竟然提出要玩游戏!” “姐妹,我也是。” 易谨扬眉,“那不玩了。” “别啊。”赵子昕连忙说,“来来来,赶紧上号!” 易谨没忙着收拾,坐下来把手机游戏打开。 她和赵子昕的段位不匹配,只能打娱乐和匹配。 易谨到现在还只会玩一个妲己,这次也不例外的选了一个妲己。 赵子昕知道易谨不怎么会玩,觉得自己带妹的乐趣又回来了。 哪知易谨这次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把妲己的猥琐和强大表现的淋漓尽致。 “易谨,你是不是去哪进修了?”赵子昕问出了自己内心最想知道的问题。 易谨淡定道,“你不是这么玩的?” 她虽然只打过一局,但赵子昕玩的挺多,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她打游戏时发出的声音。 从她的口中也能听出来她一局游戏打成什么样,具体的操作细节易谨不太明白,但总归不会差太多。 易谨惯会的就是学以致用。 被带飞一局的赵子昕:…… 大意了。 舍友竟在偷师后成为了隐藏王者。 易谨陪赵子昕玩了两把游戏,这才去洗漱。 把明天会用的东西收拾好,装入书包中,易谨这才躺床上准备休息。 周末,徐言时原以为这一天仍旧是他和易谨的单独相处的时间。 谁曾想到,徐年带着徐绵绵和施小宝过来了。 徐绵绵这天也星期,知道最喜欢的小叔叔住院了,就迫不及待的想来看他,巧的是,施小宝也在,于是一个小孩儿变成了两个小孩儿。 正好,徐年今天也休息,就自告奋勇带徐绵绵还有施小宝过来。 看着两个软乎乎的孩子,徐言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想和易谨单独相处是不可能的了。 两个孩子把病房中的氛围搞的热热闹闹的,嘴巴一个比一个甜,小叔叔小舅舅的喊,惹得徐言时的眼底染起温柔的笑意,陪他们玩了好一会儿。 没过多久,易谨就过来了。 徐绵绵望过去,看到易谨后,眼睛瞬间就亮了。 “姨姨!”她还记着易谨,迫不及待的跑过去,仰着头,纯净的眼眸望着她。 易谨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徐绵绵立刻就红着脸抓住她的手甩了甩,“姨姨,你也来看小叔叔吗?” “是。” “我们也是!”徐绵绵笑的灿烂,嘴巴裂开。 忽的又想到什么,连忙捂住嘴。 “姨姨不要看绵绵!”咕噜咕噜的话从她嘴里跑出来。 易谨没注意她嘴里有什么,只扬眉,“为什么?” “因为绵绵姐姐掉牙啦,哈哈哈哈哈!绵绵姐姐嘴巴漏风,掉牙啦!” 施小宝欢快的在病房里蹦来蹦去。 绵绵嘟着嘴,毫不示弱的说,“小宝以后也会掉牙,把满嘴的牙都掉光,以后小宝就是一个小老头,略略,小宝是个小老头,小宝是个小老头。”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个不休。 易谨站起来,视线挪到徐言时的身上。 他望着易谨无奈的笑,两个孩子到一块就这样,吵来吵去的,过不了一会儿又会在一起玩的开心。 “这么早就来了?”徐年看了一眼易谨,冲徐言时挤眉弄眼。 这才早上九点,人就赶过来了。 易谨把书包放下来,回他,“彼此彼此。” “这哪能一样。”徐年翘着二郎腿,一翘一翘的。 他是徐言时的二哥,易谨和他非亲非故的,来这么早,能用彼此彼此吗? 易谨没搭理他。 “姨姨,一会儿我们去游乐园玩吧。”绵绵悄悄的来到易谨的身边,在她耳边说,“我们去游乐园!” “你问你小叔叔。”易谨坐在那没动,“问他能不能去。” 徐绵绵摇摇头,“不行不行,小叔叔现在不能去。” 她犹豫的看看小叔叔,又在心里比较了好一会儿,“我能不能跟你去呀,不带小叔叔。” “等下次小叔叔的病好了,我再和小叔叔一起去游乐园。” 这样的话,她就能去两次游乐园了。 徐绵绵笑的甜甜的,觉得自己的计划真是太棒了。 “你去和他说。” 徐绵绵立刻就和徐言时说这件事情。 “小叔叔,我今天能和姨姨一起去游乐园玩吗?”她认真的和徐言时讲理,“小叔叔的身体不好,等下次绵绵再和小叔叔一起去,这次绵绵和姨姨一起去!” 徐言时听完她的这一番理论,心想他都没和易谨一起去过游乐园,这小家伙倒是想捷足先登。 他脸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逗徐绵绵,“绵绵原来不想和小叔叔一起去游乐园。” 徐绵绵急的脸红,“不是不是!” “小叔叔和姨姨一起带绵绵去游乐园不好吗?”徐言时问她。 “好呀。”徐绵绵说,“可是绵绵想去两次游乐园,下次小叔叔再带绵绵去一次好不好?” “真是一个贪心的绵绵。”徐言时听到她的想法,哭笑不得。 “小宝也想去游乐园玩。”施小宝趴在床边,鼓着腮帮子,胖嘟嘟的说。 “小舅舅也要带小宝一起去。” 这个还没说好,那个就来了。 “不行,明明是我先说的,你不能和我抢。” “我没有和你抢,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去。” 绵绵一想,又觉得施小宝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那好吧,我们可以一起去。” “小叔叔,带我们一起去吧!去游乐园!” 俩小孩儿平时在家里虽然有人玩,但难免还是会羡慕其他的小朋友。 别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带着去游乐园,他们两个的父母都忙,鲜少有时间带他们出去。 徐言时看着俩孩子渴望的模样,不由得心头发软。 “等小叔叔的病好了,下星期带你们去游乐园。”徐言时摸摸他们的脑袋,“小孩子不可以贪心。” 听到他同意的话,徐绵绵也不勉强自己要连续去两次了。 巴巴的点头,“那拉钩,小叔叔不能骗小孩儿!” 第156章 奖励你 徐言时无奈的笑,小拇指和她勾了勾。 施小宝也学着徐绵绵的动作,要和徐言时拉钩钩。 俩孩子粘着徐言时说话,徐年冲易谨说,“看到没,俩孩子,谁也不黏,就黏他。” “这边都有一个星期天无所事事的二叔叔二舅舅,他们都不过来求我带着去游乐园。”徐年叹了一口气。 “自己生个。”易谨在一旁给他出主意。 “算了吧。” 徐年看着徐言时被两个孩子围着,忽然能想象到他自己以后有孩子的画面,“可能我闺女以后还要黏着徐言时。” 易谨:…… 她不禁摇摇头。 有孩子在,易谨也不再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看,陪这两个小孩儿玩了一会儿。 看着快中午了,徐年这才带徐绵绵和施小宝离开。 徐言时吃完午饭就开始睡午觉,易谨没打扰他,坐在窗户旁,把作业打开开始写作业。 作业是燕教授布置下来的,大多数是师兄师姐给她出的考题,摸她最近学习的底,看看她还有那些薄弱项。 她到底和博士生之间有很大的差距,更何况是在各自学科之中学业拔尖的博士生。 这些题饶是易谨也感到了压力。 她手下写的慢,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这次徐言时没有睡那么久,不过一个半小时后,就醒了过来。 他扭头就看到正在伏案写东西的易谨。 她微微蹙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困难。 徐言时从床上下来,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 徐言时不是学医的,对她的困难有心无力,只坐在一旁,等她写完一题后视线往他身上放,这才开口,“很难写吗?” 往后靠了靠,易谨浅浅颔首。 “知识面有些浅。”她以为自己看的书已经够多了,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不要着急。”徐言时安慰她。 “嗯。” 她放下笔,陡然问徐言时,“想去玩么?” 他还以为易谨说的是徐绵绵今天缠着她要去游乐园的事情,解释道,“没关系,下次我带着她去就行。” “我问你。” 徐言时声音一哑,看着易谨,小幅度的点点头,“想去。” “下次带你去。” 小鹿不停乱撞,徐言时默默的将自己的椅子往易谨的身边挪了挪。 她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写自己的东西。 徐言时就看着她写。 她思考起来很专注,半点理徐言时的意思都没有。 只不过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的手抓住,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大拇指下方的软肉。 仿佛这样有利于她思考一样。 徐言时定眼看着她捏来捏去的,也不知道那一点点软肉到底有些什么好玩的,能让她这么爱不释手。 她倒也不是一直都写。 毕竟身边一直有人在干扰,让她总要分神在一侧。 他身上的冷松味道很好闻,微微靠近就能嗅的清楚。 她向来不是被感情和冲动所控制的人,写完一道题之后,才把他拽过来,啄了一下他的唇。 “帮我记着。”易谨亲完就松开了,漫不经心的说,“看我何时能写完。” 徐言时耳朵通红,矜持的点点头。 仿佛是游戏,易谨加快写题的速度,每写完一道题,就亲他一下。 徐言时在心里默默数着次数,直到她写完最后一道,易谨扔下笔,凑过去拉着他的衣领肆无忌惮的亲吻。 “小书生,数清了么?” 他身体发软,充盈着水意的双眸望着她,绝色的潋滟在其中荡漾,看的易谨眼神发暗。 “二十三道。” “对了。” 她抬手将徐言时侧脸的头发拢到耳后,温柔的亲了亲他的唇角,“奖励你。” …… 周末匆匆而过,易谨开始上课。 她的卷子交上去之后,里面错了有两成。 毫无疑问的,她的理论基础已经打得牢固,现在唯一薄弱的就是实践。 燕教授看完卷子,决定让她开始接触实验。 于是,易谨在上课之余,又多了两门实验课。 不是单纯的记录实验数据,也不是轻飘飘的几个化学,生物的课程,而是实打实的,具有一定难度的做实验。 他和生物细胞实验室的老师说了一下,让他知道易谨最近在做的论文课题和生物细胞有关,既然要做实验,也必须向这边靠拢。 不然这些经验就没用了。 那边的老师和燕教授是好友,便同意了,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了易谨要做的实验课程是什么。 于是,易谨更忙了。 从上次周末之后,徐言时到出院都没能见易谨。 他给易谨发的消息,易谨也会回复,不过回复的很慢,到晚上点才有机会给他打个电话。 徐言时听她的声音里都带着疲倦,不想打扰她的休息,便体贴的没有多问。 直到他从医院里出来,迫不及待的前往了奉城大学。 来到学校之后,徐言时又有些犹豫,站在那里踌躇不定。 万一现在易谨还在忙怎么办? 他去了会不会打扰到她? 徐言时将手机掏出来,最后先给她发了消息。 上面是一个定位,位置就在奉城大学。 这会儿是吃饭的时间,易谨看到消息,回他的很快。 “来二饭堂。” 那是易谨最常去的饭堂,徐言时跟她在那里吃过好几次饭。 听到易谨的回答,徐言时心里雀跃起来,立刻让司机开车去了医学院的二饭堂。 刚从车上下来,徐言时就看到在门口站着的易谨。 他匆匆走过去。 上下扫过易谨,见她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徐言时这才放心。 “吃了么?”易谨习以为常的牵住他的手。 四周全是人。 徐言时耳朵发烫。 从来没想过易谨会在人前这么光明正大的牵手。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的亲热,只在房间和二人独处之间才有。 徐言时故作镇定的点点头,清浅的声音一如平常,“我已经吃过了。” “陪我吃个饭?”易谨问他。 徐言时眼底揉笑,“好。” 易谨让他先坐,然后自己很快的买了饭菜回来。 她运动量大,吃的也多,一份饭放在那被她吃了个精光。 第157章 住你隔壁 正喝粥时,易谨才想起来有一件事。 “周末我可能没时间陪你去游乐园了。”她说道。 徐言时还没反应过来,却听易谨道,“有个实验必须做完,我时间腾不开。” 易谨不能去,徐言时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却也理解,点点头,“没关系,你忙你的实验。” 这会儿,徐言时在心里隐隐明白一件事情。 恐怕他们在一起了,易谨也不是时刻就能陪着他。 她是学医的,日后可能会更忙碌,救死扶伤。 “马上就是五一了,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徐言时莞尔的笑。 易谨的手一顿,略微有些愧疚道,“我要回去把奶奶接过来做检查。” 徐言时看她半天,这可能是她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不能改变。 没多想,只问道,“奶奶过来住哪里?” “酒店吧。” 徐言时心里动了动,缓声说,“阿谨,不如你在奉城买一套房子吧。” “她不喜欢住城市里。” 整理好措词,徐言时继续说,“奶奶以后行动不便,不能一个人住在桃源县,您以后也有大概率在奉城工作,要是奶奶发生了什么意外,早早备着,到时候也不用张皇失措。”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理。 易谨没吭声,徐言时就再接再厉,“阿谨,现在钱财对您来说并不算是大事,我帮您整理的那笔钱现在已经翻了很多倍了。” 听他说了半天,讲的都口干舌燥。 易谨把书包里的水递给他。 里面已经喝了半瓶,还剩下一半。 显然是被她喝过的。 徐言时看着这瓶水,有些犹豫。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易谨微微扬眉,“怎么,嫌有我口水?” 徐言时被她的话一噎。 又听她懒散的笑,“亲都亲过了,还嫌这个?” 徐言时:……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仰头时,露出的耳朵是红的。 “我看你家对面的房子就很好。”易谨托着腮帮子,漫不经心的说。 她的话顿时把徐言时呛住了,放下水瓶,捂住嘴狠狠的咳嗽了好几下,刺激的眼都红了。 拍了拍他的后背,“急什么?不想让我住你隔壁?” 好不容易,徐言时缓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清隽的脸上挂着薄红,“您是认真的么?” “不然?” 他吞吞吐吐的半天,最后说,“可,可以。” “我和那个小区的人认识,要不我帮您问?”徐言时闪烁其词的说。 以为他因为刚才被呛住还没缓过来,易谨也没在意他的举动,点点头,找出自己那张被打了九百万的卡给徐言时,“他们要多少钱,这里面都有。” 望着这个,徐言时一时有些不解。 “俞家打官司输时,赔给我的钱。” 徐言时这才想起来,宣判的结果,俞家赔了易谨一千万。 “这钱多了。”徐言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他住的那个小区,一千万只够买一个高层的九十平。 不过这个徐言时不打算告诉已经能,他仗着易谨不知道那个楼盘的要价,忽悠道,“一百万就够了。” “你不是帮我理财?” “剩下的你看着办。” 她对钱并不执着。 之前是穷的太狠,她一心只想搞钱,现在手上逐渐宽裕起来,易谨就没了那个非要盯着钱赚的情绪。 她更想把自己心里想做的事情做好,完成一个目标,救人从困难之中出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徐言时把她的卡收下来,冷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发热的耳朵,放稳声线,“那我就帮您打理。” 徐言时中午陪她看了一会儿书,等她要上课时,这才离开。 他想每天看到易谨,但很快,徐言时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易谨有自己的学业,她在努力的成为一个很棒的医生。 徐言时也想帮她的忙,而不是拖她的后腿。 把易谨放了全身身价的卡查了一番,徐言时发现里面有九百万。 大抵是景臻抽取的酬劳,九百万落入易谨的手中,其实也不少了。 他找人去联系了自己住的那个小区的经理。 他住的那个房子是一整个平层,使用空间足有四百平米,独一户的房子,根本没有邻居所言。 但易谨要和她当邻居,徐言时就想方设法的让经理把一个大平层改成两个独立的房子。 房子本来的设计就是两个房子,不过是因为徐言时之前买下来的时候,让人打通,做了一整个房子的处理。 现在要房子重新一分为二,必定要缩小徐言时房子的空间。 这一点徐言时倒无所谓。 他顺手将楼上的房子也买了下来,将自己家中放不下的东西放到楼上,把房子分成了两个。 易谨没提这件事,徐言时就让施工队尽快完成作业,加钱也无所谓。 周末,最后带徐绵绵和施小宝去游乐园的人还是徐戈一家和徐晨语一家。 毕竟两个孩子最想让人陪着去游乐园的人还是父母,徐言时用了点手段,让他们不得不休息,带孩子去游乐园。 他得了空,没耐住想念的心思,跑去了学校找易谨。 正如易谨所说,她在实验室里忙碌,除了三餐和睡觉,几乎所有时间都放在了里面。 这是她真正开始进行生物细胞实验的开始,她必须要认真再认真。 易谨接到他的电话,缓了一会儿,带他来了实验室。 “坐在那等我。”易谨指了指旁边她放资料的桌子。 徐言时点点头,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资料。 她摆放的整齐,一摞摞的放在那里。 徐言时又看旁边有一张白纸。 他想了想,把纸拿了过来。 “阿谨,我能用你的笔吗?” “随便。” 徐言时将笔也拿过来。 他学过素描,纯粹为了让自己心静下来。 这会儿却有点用处了。 他看着易谨穿着白色大褂,衣服一丝不苟的扣到脖颈处,手上戴着手套,认真的在试管中滴入试剂。 她认真起来,模样更好看,仿佛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黑色的笔渐渐在白纸上描摹出一个人的侧脸,再是头发,再是身体。 第158章 完成最后一项,易谨做了两天的实验步骤,总算是解决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 把手上的手套取下来,她手掐着腰撑了撑自己的后背,放松了一下筋骨。 “做完了?”徐言时看她活动半天,笑着问。 她的神情都轻松了许多,走到他面前,点头,“暂时做完了。” 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笔,“刚才在做什么?” 早就把刚才自己画的东西给藏了起来,他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做。” “瞒着我?” “没有。”徐言时无辜的看着她,“我怎么会瞒着将/军。” 易谨抬手摸摸他的眼眸 感受他的眼睫在指尖轻滑的闭上,易谨才记起来她们好像一个星期都没怎么见过。 “稍等我一会儿。” “好。” 她将实验室里的东西收拾干净,又把自己的资料尽数放入书包里。 脱掉大褂,把它放好,这才对徐言时说,“走吧。” 徐言时跟上她的脚步,一时有些期待,“去哪?” “游乐园。” 闻声,徐言时粲然一笑。 她把实验室的门锁好,钥匙归还给管理员。 “你先去宿舍放书包,我在下面等你。”徐言时心情雀跃,语气也多了轻快。 漂亮的眉眼闪烁着的神采,璀璨明媚。 易谨看他这副模样,不经意的笑了一声,点点头。 顺便快速的换了一身衣服,易谨这才和徐言时一起出了学校。 现在才两点,他们有好几个小时的相处时间。 本来徐言时能看到易谨就觉得知足了,没想到还能和她一起出门,这让他感到莫大的满足感。 他们所去的游乐园不是孩子专属的,大多数是成年人才会来的刺激比较多的大型游乐场。 今天天气很好,又逢是周末,游乐场的人很多。 望着里面的人,易谨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徐言时紧紧的挨着易谨站,他面上戴了一个口罩,充斥着浓烈兴趣的神采在眉眼中飞扬。 人群接踵,很容易就把同伴挤开。 易谨随手抓住徐言时的手,避免她们也被挤开。 徐言时悄无声息的低头看了看他们之间交叠的手,唇角微弯,又握的紧了一些。 来到园中之后,人群渐渐散开,朝着各类项目而去。 “我们去玩什么?”徐言时看着四周各处充斥着尖叫的游戏项目。一时不知道该玩哪个。 他还没玩过这些东西呢。 以前小时候徐年带他来过,他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也不曾玩过。 不过如果和易谨一起的话,他愿意尝试。 易谨在周围看了一遍,最后选了几个刺激性不大的游乐设施。 “不玩那些么?”徐言时听完她的话,指了指不远处飞驰而过的过山车。 易谨望过去,微微扬眉,“想玩刺激的?” 口罩下的面上泛着绯红,徐言时闪烁其词,“我以为你想玩。” “想和我一起?” 后者磨磨蹭蹭的不肯点头。 可眼底的期待却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往外泄露。 易谨轻扬眉,最后拉着他到过山车前面。 他表面上无比轻松,但还是有些紧张,抓着易谨的手不停的用力。 “怕了?” 徐言时摇头,他没有什么怕的东西。 易谨把他的口罩往下拉,露出一张脸。 紧张清晰的在他脸上出现,紧紧的抿着唇。 容不得他怕,过山车启动,缓缓滑到一个直角处,猛然往下飞驰而去。 徐言时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耳中是呼啸而过的风,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他听不到易谨的尖叫,只能感到她握着的手,温柔有力,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他。 等徐言时从上面下来的时候,走路都是虚浮的。 他的脸色有些白,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仿佛劫后余生一样。 抓着徐言时的肩膀,他的身体大多数重量都贴在了易谨的身上。 易谨带他坐到椅子上休息。 “等我。” 她的视线在周围转,话音落下,便阔步的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她手里多了两瓶水。 将其中一瓶递给徐言时。 他喝了好几口,这才平复下情绪。 回过神的徐言时,又觉刚才自己的表现太过软弱,一时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玩过山车了。 把自己的弱点泄露到极致。 坐在一旁,易谨看着他面上浮现的懊悔,不由得轻笑,“还玩么?” 他毫不犹豫的摇头。 待歇得差不多,徐言时这才和易谨一起去玩其他的项目。 多少对这种玩的就是心跳的项目避之不及。 游乐园大,单单是走路就需要不少时间。 他们逛着逛着,太阳就已经有了要下山的意思。 他们玩的最后一个项目是鬼屋,里面阴森森的,随处可见的血淋淋。 萧瑟阴翳的音乐也在不停的响,周围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营造出的鬼屋氛围非常浓厚。 易谨站在里面,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再看徐言时,他见过比这更可怕的地方,自然也没有什么感觉。 “走吧。” 易谨抬脚按着上面指示的地方往里面走。 穿着纯白衣服的“鬼”幽幽的飘过来,头发披散,看上去极为渗人。 “还~我~命~来~”拉长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 “鬼”看着这对情侣也不说话,觉得他们应该是被吓到了,立刻继续吓他们。 “纳~命~来~” 易谨把对方的手拿开,徐言时好心提醒,“你的头发歪了。” “鬼”:…… “纳~命~来~”他兢兢业业的继续吓人。 易谨和徐言时走远。 “我提醒他他也不扶一下头发。” “扮的不像。” “我也觉得。” “鬼”:…… 继续深入的往里面走。 一个断头铡猛然在他们眼前掉下来,一个骷髅架披着长发蹭的一下出来,鬼怪的呼喊声瞬间响起来。 凄惨极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一群人吓得立刻惨叫起来。 没被这个骷髅架吓着,徐言时倒是被自己身后的人给吓了一跳。 易谨平静的把这个骷髅架子又压了下去。 “你想看真的骨架?” 易谨拉着徐言时绕弯。 “我们实验室放的有人的骨架。” 徐言时:……大可不必。 第159章 下次我去找你 也许是易谨太过淡定,她们身后的人不由得都跟着她,似乎能有一点安全感。 无惊无险的从鬼屋里出来,易谨脸上多了几分无趣。 她还以为有多厉害。 从鬼屋出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去吃了晚饭。 徐言时将她送回学校。 到校门口,徐言时没有着急让易谨下去。 司机识趣的知道他们要说事情,从车里出去。 “明天还要忙吗?”徐言时问她 易谨颔首,“没做完。” 一个实验怎么可能简简单单一个星期就能解决? “好。” 看他乖顺的模样,易谨心思微动,半点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靠近他,侧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她每次靠近都随心所欲,半点没有任何前奏。 眼睫颤了颤,徐言时没有躲开她的接近。 她轻咬徐言时的下唇,感受到他身体轻颤,易谨眼底泛起满意的笑意。 易谨松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的发尾。 带着些许酥麻的感觉,从发尾传到他的头皮,犹如浅浅的电流,让他有些难耐的抓住易谨的胳膊。 她的胳膊还搭在他的肩膀上。 见状,易谨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 “阿谨……”徐言时喊她。 松开他柔顺的发,易谨按着他的后脑又亲了一下,“下次我去找你。” 徐言时只能点头。 她从车上下来,冲他摆了摆手,一路往学校而去。 透过窗户,徐言时看着易谨逐渐走远,情绪逐渐涨满,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酒窝清甜。 …… 常氏企业中总经理办公室。 常野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份资料。 他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后,便看到了这份资料。 要不是看到上面的名字,常野险些忘了这件事情。 他翻看了两页。 如果易谨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上面的资料俨然是她的生活轨迹。 从小学,到高中,大学,参加综艺…… 以及她的父母,弟弟,身边的亲人,所有资料都在他的手中拿着。 易谨的资料上所写的所有东西,都在表述她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平民百姓,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她有一个当明星的弟弟。 易谨通过综艺,已经在网上积攒了很大一批粉丝。 她那个账号,没有认证,没有名字,却有整整两百多万的粉丝,比一些小网红的关注人数都多。 常野将手上的东西放下来。 易谨搭上徐家是他没有想到的,徐家在奉城根基深厚,不仅仅是徐臣和徐戈两个在走政途,徐母的娘家,也有不少位高权重的人。 更何况,徐臣身上系着整个西南地区的大改,为官公正廉洁,上面不少人都器重他,着实不好惹。 徐家与易谨门不当户不对,他们之间的交情走不远。 常野敲了敲桌面。 他就等着,易谨和徐家渐行渐远后,再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得让她明白,有些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 易谨为了这个实验忙了有一个月。 天天早出晚归,除了上课和宿舍,连童乐她们都不怎么能看到易谨。 更别说是徐言时,他这一个月见易谨的时间不超过一天,每天都在看她忙来忙去,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 徐言时也很心疼她,只能往她那送好吃的,让她在休息的时候能好好吃个饭。 他时不时的监工公寓那边房子的进度情况, 里面要做改动的地方并不多,人手又多,要什么有什么,施工的进度很快。 从他答应了易谨的要求之后,就开始做的工程,紧赶慢赶之下,本该三个月结束的工期,硬生生的缩短到了一个月。 徐言时看着被分成两个的房子,他勾着唇,想着等易谨有时间就带她过来看看。 易谨做完整个实验,看着自己的实验成果,终于是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比打一场仗还要艰难。 整理好自己的实验成果,易谨将实验室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从实验室出来。 久违的,易谨在晚上七点时回到宿舍。 田音瞪大了眼睛。 “稀奇!”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易谨将自己的书包放下来,“实验做完了。” “真的!?”童乐蹭的一下就从位置上跳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出去吃饭啦?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门了!” “对对对对!!”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不错!” “顺便庆祝易谨脱离苦海~” 易谨看着她们激动到无以复加的模样,扯唇笑了笑,大气的说,“今天我请客。” “行行行!” “等我们十分钟!我补个妆!” 三个人飞速的开始补妆换鞋。 妆是今天下午上课时化的,没卸妆,只需要补一下就可以出门了。 易谨趁她们在补妆,拿出手机看时间。 现在已经快四月底了。 马上就要五月一放假了。 她想了想,直接准备订那天回去的火车票。 “易谨我们好啦。” “你在干什么?” 她们围过来问易谨。 易谨给她们解释了一下。 “可以呀,我们正好五月一也不回去,可以带奶奶一起去吃个饭。” “对对。” 易谨没有拒绝。 又和赵师兄确定了检查的时间,易谨这才和童乐她们一起出门吃饭。 得知易谨休息,徐言时就立刻告诉了易谨房子弄好的事情。 最近易谨太忙,都要忘记有这件事情,她把实验成果整理完毕之后,交给了燕教授,等他批准。 资料很多,燕教授让她先离开,等他看完了在喊她。 易谨便利用这个机会,和徐言时一起出去看房子。 重新来到公寓,易谨从楼梯上下来,看着本来只有一个门的房子,此时多了一个入户门。 当真是门对门的邻居。 易谨冲他扬眉。 徐言时面不改色的说道,“本来这个门在另外一边,我让别人把门挪到这边了。” 徐言时把门打开。 里面的装修和徐言时房子并不相像。 徐言时是纯粹的中式,而易谨的这边,是简约的中式。 入户看到的就是一个摆放设计好看的奶白色柜子。 第160章 你看医生了没有 随处可见的浅色实木线条,分割出客厅,餐厅,厨房等等各个不同的功能区。 易谨是学医的,以后必定要进行大量的,所以书房做的很大。 两百平的房间,做了四室两厅三卫一厨。 其中也包括了易奶奶的老人房里也带了一个卫生间。 易奶奶年纪大了,易谨必定要照顾她,里面的设计也大多参考疗养院里人性化的设计,随处可见的扶手和感应灯,为的就是防止易奶奶出什么意外。 因为时间的问题,徐言时并没有把软装做完,他想知道易谨的想法如何。 显然,易谨对自己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要有个窝就够了。 “您有什么想加的东西么?”徐言时问她。 易谨若有所思了半天,最后说道,“舒服便好。” 无比简单又诚恳愿望。 徐言时眼底露出笑,“好。” “过几天您就要去接奶奶了吧?”徐言时跟在她的身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易谨点头,“三十号晚上回去。” 她要奔波一天。 “会不会太累?”徐言时看着她消瘦的模样,有些心疼。 “还好。”易谨顿了顿,又添了一句,“这次回来我订的高铁票。” 老人家一辈子没出过桃源县,让她也多坐坐这些东西,感受感受。 她每天都会抽空和易奶奶打电话,有时候忙说不上两句,但总归让易奶奶知道自己在学校没有虚度光阴。 “那我到时候去高铁站接你和奶奶。” 易谨没拒绝。 到三十号晚上,易谨就从学校离开,坐上火车回了桃源县。 第二天易谨从客车上下来,蹲在角落里吐了半天。 差点没把胃酸吐出来。 站在那喝了一口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到和杨老师越好的地方。 杨老师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看到易谨之后,就冲她摆摆手。 易谨白着脸坐上杨老师的小面包车,把窗户通通打开,鼻子里钻入清新的空气,反胃想吐的感觉这才散了一些。 “这次回来接你奶奶过去,还带她回来么?”杨老师问道。 易谨吸了好几口风气,缓缓开口,“看她身体。” 她不能确定易奶奶的身体状况如何。 要是不好了,恐怕得在奉城多待一段时间。 哪怕治不好她的老毛病,也得让她过好一些。 “唉,你奶奶劳累大半辈子,想点清福也好。” 杨老师叹了一口气。 易谨赞同的点点头。 一路回到村子里,易谨给杨老师送了自己在奉城买的特产,杨老师推脱着不要,她放在杨老师的车里之后,就直接跑了。 半点不给杨老师拒绝的机会。 易奶奶早早就等在拐往她们家的村口。 看到易谨走过来,这才慢慢的走,“饿不?” “我自己下面条。”易谨扶着她,“东西都收拾了?” “……收拾啦,我说不想去,你非要我去。” “为你好。” 易谨扶着她回家。 去厨房下了两碗野菜面条,没有多少油水,但却让她十分能够吃得下去。 休息了一会儿,易谨就看着易奶奶左摸摸右摸摸,一副不想走的样子。 易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怕自己一个一辈子生活在小地方的老妇人,什么都不懂,在外面净出些洋相,自己孙女会被人笑话。 易谨拎起放着易奶奶东西的布包,抓住她的手,认真的说,“相信你孙女。” “走走走,赶紧先出去,我锁门!”易奶奶推着她的背让她出去。 易谨也没回头,不去看易奶奶拿布擦自己眼泪的样子。 好一会儿,易奶奶将门都锁好,把钥匙交给了隔壁的奶奶,叮嘱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家里的大鹅,鸡,还有那只黄狗。 易谨扶着易奶奶,从村里走了出去,坐上杨老师的车,一路去了桃源县城。 她提前让易奶奶吃了晕车药,防治她上车后受不了车上的味道。 易奶奶上车后,扭着头看桃源县,也不说话,皱纹遍布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她混沌的眼中,多了几分不想走的眷恋。 易谨的手没从她的手上挪开,安抚着老人家远离家乡不安的情绪。 客车从车站停下来。 易谨吃的晕车药一点都没用,扶着垃圾桶吐了半天。 反倒是易奶奶,弯着腰拍拍她的后背,有些嫌弃的说,“怎么坐个车还能这样啊,是不是病啊,你找医生看了没有?” 易谨:…… 她吐完,冷静的漱口,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水珠。 “我没事。” “确定吗?” “嗯。” 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易奶奶看她强撑着的模样,唉声叹气。 易谨拎好行李,带着易奶奶去了高铁站。 去奉城的高铁票要比火车票贵了一半,速度虽然快,但委实太费钱了些,易谨回来时就没选过。 易奶奶第一次来高铁站,稀罕的看来看去,“这么大,我们要去哪坐?” 易谨抓住她的手,说道,“先进去。” 她带着易奶奶去过安检,把布包放到扫描带上,跟在易奶奶的身后,走进站中。 里面的人更多,大多数都是过五月一的游客,人来人往的,拥挤得很。 易谨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一个小时才发车,便带着易奶奶先找到了进站口,寻了个位置坐下来。 “你不用拿票?”易奶奶坐下来,左看右看,又问易谨。 “不用。”易谨将易奶奶和自己的身份证收的严实妥当,炯炯有神的看着易奶奶,认真说道,“扫身份证就可以。” 易奶奶和易谨在那感叹了半天。 有一人从她的身边路过,个头高大,后背也挺拔的很。 易谨抬眼看过去。 却见那人面容黝黑,眼底神情却十分坚毅,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左右的模样。 易谨看着他,愣了一秒。 那人仿佛却在确定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票,然后坐在了易谨身边的空位上。 他应当是当兵的,坐下后也非常规矩,只看着手机,似乎在处理什么事情。 对方的存在感太过强大,让易谨想忽视都不行,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她只能将视线放向别处。 第161章 学过武 没多时,徐言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我去接个电话。”易谨对易奶奶说。 “去去去,快点回来。” 易奶奶冲她摆手。 捏着电话,易谨走远。 “阿谨。”徐言时听到她那边吵闹的声音,问她,“要上车了么?” “没有。” 她站在不远处,望着人来人往的车流,抬眼也能看到坐在等候区的易奶奶。 “什么时候上高铁?” “四十分钟后。” 徐言时算了一下时间,道,“那我三个小时后在高铁站等你和奶奶。” 易谨没有拒绝,应了一声。 余光便瞥见不远处的一个人,正若无其事的靠近一个打电话又粗心大意没有拉住书包拉链的女孩儿。 爪子也在往里面伸。 他站的位置十分苛刻,从其他地方看过去,都是视线死角。 “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易谨说罢,便把电话直接挂断。 抬脚便往那边走去。 同样站起的人中,也有曾落座在易谨旁边的那个健硕的男人。 易谨先他一步,男人只看着短发的姑娘利索又凌厉的抓住作恶人的手。 那恶人的手里还拿着受害人书包里的IPAD。 见事情败露,恶人就想反击挣脱那姑娘的禁锢,哪知被她压制在地,动作犀利,干脆又利落。 男人看着易谨,视线里多了几分探究。 受害人将自己的iPad抢回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小偷,然后开始找人处理这件事。 高铁站的保安人员很快就赶过来,把这个小偷给带走。 “谢谢你啊。”小姑娘抱着自己的iPad对易谨感激的说道。 “记得拉包。”易谨提醒了一句,抬脚准备走。 小姑娘抬起头看自己的这个恩人,小心翼翼的问,“你是易谨吗?” 易谨脚步一顿。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冲她弯着眼睛,“我看过你的综艺!你在里面真是太飒了,我很喜欢你!” 听完她的话,易谨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认识自己。 迟疑了一下,“谢谢。” 小姑娘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保安人员要和她交涉这个小偷的处理问题。 她只好先走一步,“我先过去了,真是谢谢你了,易谨,你以后要加油呀!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说完,就开心的抱着自己的东西跑走。 看着她的背影,易谨也没说什么,扭头回去。 那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坐了下来。 易奶奶双手背在身后,教训易谨,“以后帮忙也要小心,不要让自己伤着了,知道不。” 易谨带她坐下来,“知道了。” “现在小偷还真是猖狂,当着这么多的人还敢偷东西。”易奶奶喋喋不休的絮叨着,易谨坐在旁边没说话,听她讲了半天。 旁边的人,倒是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似有些考量,还有些疑惑。 易谨蹙了眉头,扭过去,“有事?” 男人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问。 他索性开口道,“学过武?” 明白此人是看到她刚才的动作了。 她扭开目光,漫不经心回道,“嗯。” 男人没有深问,只点点头,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易谨听到广播温柔的女声提醒,前往奉城高铁站的列车准备开始检票了。 易谨站起来,把易奶奶扶起来,“走吧。” “到我们啦?”易奶奶都坐困了,刚才一直在犯困。 “嗯。” 易谨将布包拎起来,扶着易奶奶走向排起的长队。 旁边坐着的那个男人,同样也站了起来,要去的方向,和易谨她们相同。 易谨把易奶奶的身份证给她,指着机器上的一个平面,教她如何进去。 易奶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上了列车,易奶奶便不住的在四周看着。 到处都觉的稀罕。 “你二奶奶她孙子,说这个高铁比坐火车都快。”易奶奶坐下来后,对易谨学着自己听到过的话,“又稳又快。” 易谨认同的点头,“是。” 这会儿易奶奶来了精神,这看看那瞅瞅的,极为好奇。 易谨没有制止她好奇的心情,任凭她在周围看来看去。 列车行驶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她们抵达奉城的高铁站。 易谨带着易奶奶还没从高铁站出来,徐言时便打了电话过来,询问她们在哪。 “很快就出去。”易谨回了他一句。 徐言时不疾不徐的回道,“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从高铁站出来,就看到徐言时站在不原处,身边还跟了一个男人。 徐言时眼尖了看到了易谨和易奶奶,他快步走了过去。 他直接的走过来。 “东西让他拿车上吧。”徐言时温声对易谨说。 她将东西递过去,男人先离开。 “奶奶好,我叫徐言时,是阿谨的……朋友。”徐言时早在易奶奶来之前就在想,自己要在易奶奶身边用什么样的身份自居。 但他又忽然发觉了一件事情。 他和易谨好像并没有相互说过彼此是什么样的关系。 “小伙子长的可俊啊。”易奶奶一听是易谨的朋友,便露笑的说。 徐言时矜持的一笑,“这边人多,先去车上吧。” 易奶奶显然对这个徐言时很感兴趣,一路上都在盘问徐言时的事情,徐言时倒是回答的滴水不漏,和煦又温和,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攻击力,这样的人最讨老人喜欢。 老人家奔波了一天,身体劳累不堪,易谨便将检查的时间定在明天。 住哪里成了一个大问题。 易谨的房子那边还没有完全散气,床也没去买,暂时还不能住。 易谨低着头拿手机准备看酒店。 却看到徐言时给她发了消息。 书生:房子已经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易谨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徐言时。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仍旧在低着头。 车子平缓的离开高铁站,来到一处小区,缓缓使了进去。 下车后,徐言时体贴的扶住易奶奶,“小心。” 他们上了电梯,停在了六楼。 进去后,易谨还没开口,徐言时就帮易谨找好了借口。 “这里是阿谨之前请我问的一处租房,很便宜,您可以放心在这里住。” 温和的声音极大的安抚了易奶奶不安的情绪。 第162章 你也可以坐我腿上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易谨,“好好的浪费这个钱干什么。” 易谨走过去,说,“不然咱孙母俩住大街?” “本来阿谨要订酒店的,但住酒店比住这贵。” 徐言时笑着为易谨开脱。 易奶奶哼哼了两声,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徐言时的话。 奔波一天的易奶奶被徐言时和易谨送回房间之后,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易谨和徐言时从房间里出来。 “这里是我临时找的房子,阿谨和奶奶放心住。” “你想的很细致。”易谨坐在沙发上,徐言时便跟着坐在了她的身边。 听到易谨的夸赞,徐言时矜持的露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在奉城无依无靠,还得带着易奶奶找房子住,徐言时想想都觉的可怜。 他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能够减少她的烦恼,那当然是皆大欢喜。 闭着眼睛,易谨靠着沙发靠背,发了一个鼻音。 徐言时都不需要问,就能看出易谨面上的疲倦。 上个月她忙完实验,没休息几天就连夜倒的去接易奶奶过来,肯定累坏了。 “要不阿谨也去睡一下?”徐言时想抬手碰碰她的脸,又克制的收回去,提议道。 易谨的眼睛没睁开,没怎么睡好的她声音多了几分沙哑,“你陪我睡?” 徐言时顿时如火烧一样的腾起红霞。 有些羞恼,“阿谨!” 她唇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生什么气?” 徐言时被她气的脸红心跳,半天没说一句话,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看易谨时,就见她仿佛已经睡过去了。 本该生她的气的徐言时不争气的往她那边靠了靠。 眼下一片青黑,怎么都掩饰不住,微扬的下颌线条好看极了。 试探性的伸出手,落在她的侧脸上。 她的脸很滑,白皙干净,看不到毛孔,只有细细的绒毛充斥着柔意。 手指在她的脸上游弋,徐言时的心跳也在不停的加速。 不期然的,徐言时作恶的手陡然被睡着的人给捉住,她散漫的睁开眼睛,“不想让我睡?” 徐言时面红耳赤,想把手收回来,却被她猛然一拉,身体被迫的撞在易谨身上。 “你……你好好睡,我不打扰你。”徐言时磕磕巴巴的说道,按着她的肩膀就想从她身上挪开。 腰上一紧,胸膛相撞,徐言时清晰明了的感受到了易谨胸前不怎么明显的起伏。 他的脸顿时烧得厉害,开口时,声音都变了,“阿谨……” 看他别扭的侧着身子,易谨闻了闻他身上的冷松香,道,“你也可以坐我腿上。” 徐言时:…… 他顿时有些气,“阿谨,你是女孩子。” 闪烁的瞳孔中,多了几分纯粹的水意,小声又羞涩的说,“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后者哑声轻笑,“行啊。” 她漫不经心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下次我坐你腿上。” 徐言时顿时红霞满天飞。 易谨松开他,让他自己缓和情绪,干脆的横躺下来,头枕着他的大腿。 “别吵,让我睡会儿。”易谨警告他。 徐言时的喉咙紧了紧,浑身僵硬,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才好。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默不作声的看易谨真正的睡了过去。 …… 富人区的别墅。 苏之谣听到门铃响声,面露喜色,立刻去开了门。 外头站着的男人高大极了,影子将她遮盖的掩饰。 “易远,你终于来了。”苏之谣抬手抓住他的胳膊。 程易远任凭她拉住自己往里面走,问,“前段时间又犯病了?” 苏之谣摇摇头,“没事,都是老毛病,我早就习惯了。” “过几天你跟我一起走。”程易远对她说。 苏之谣眼底笑意更多,乖顺的点点头。 “你一路也辛苦了,阿姨做的饭,你先去洗漱,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程易远颔首,去楼上卫生间洗漱。 苏之谣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东西,看他上楼,自己在楼下看电视。 综艺节目是林妙然推荐的,里面也有她,还有上次在常家有一面之缘的叫易谨的小姑娘。 这个综艺已经播完了,苏之谣闲着在家没事,也就随便看了两集。 沙漠篇都没看完。 程易远从楼上下来,便听到电视里泄露的声音。 视线望过去,便在电视中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他视线微眯,这不是之前在高铁站见到的那个会武的姑娘。 “先生下来了。”保姆提前开口,“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吃饭了。” “嗯。” 苏之谣听到他的话,便站起来将电视关上。 “再看什么?”程易远和苏之谣走向餐厅,随意的问。 “妙然那丫头随便推荐的一个综艺。”苏之谣笑着说,“巧的是,里面有一个姑娘,之前被妙然引荐过一次。” 程易远扬眉,语气低沉又沉稳,“你喜欢就好。” “那个孩子说话和你挺像的。”苏之谣看着他,越发觉得二人的行为举止有一些相似。 程易远不置可否的一笑。 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往她碗里夹了菜,“多吃点。” 苏之谣眼底尽是幸福,“好。” …… 易奶奶醒来后,徐言时和易谨带她出去转了一圈,让她看看奉城繁华的场景。 她嘴上说不喜欢,不爱看,但接触这些不曾见过的东西,她还是有些开心的。 隔天上午,易谨就带着易奶奶去了医院找赵师兄。 二人早就约好了,易奶奶一到就被送去做全身检查。 易奶奶做的项目多,检查报告要等两天才能拿到,易奶奶觉得浪费时间,想回去。 易谨自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回去,带她在奉城的一些景点转,愣是在旅客众多的景点里转了两天。 易谨又带她去了自己宿舍,见了童乐她们。 小姑娘嘴甜,你一句我一句的把易奶奶哄的乐开怀,恨不得都要把她们当自己的亲孙女疼了。 易谨陪着易奶奶在大学里面转,看着这么大的学校,她走一天都转不过来,易奶奶又叹气,“多好的环境,你要好好的在这里上学,以后才能出人头地,过好日子。” 第163章 不用担心 这话易奶奶说了不止一遍两遍了。 但易谨仍旧是点头。 检查后的第三天,易谨就去医院拿检查报告。 赵师兄手里拿着东西,对易谨说,“你奶奶身体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就是骨质疏松有些厉害。” 他指了指拍的片子,“看这边的脊柱,已经有明显的变形,这是非常常见的老年性骨质疏松,” 赵师兄将片子给她,让她自己看,他自己则说起骨质疏松会引起的一系列的病症。 “一会儿你回去再把老人家带过来,我给她进行下一步的确诊。” 易谨点点头,“我这就去。” 看她匆忙的模样,赵师兄笑了笑,“不用担心,也不要着急。” “多谢师兄。” “去吧。” 很快,易谨就带着易奶奶重新回到了医院。 易奶奶年纪已近七十二,还在常年劳作,身体垮得很。 易谨越听赵师兄的话,脸上的脸色就越不怎么好看。 赵师兄看着老人沧桑的面容,不由得叹气,“老人家操劳一辈子了吧。” 易奶奶只笑笑,“天生的操劳命,少操劳一天都不行。” “以后可不能这么乱来了。”赵师兄确诊之后,开始给她写单子,“多给你奶奶买些补钙的营养品,吃的就多吃鸡蛋,鸡肉,大米之类的食物,水果也要常吃,木瓜,草莓,橙子都可以,这些水果富含维C,对你奶奶的身体没坏处。” 易谨认真的记下来。 “以后少干点活,多活个二三十年,等你孙女上完学,有你享福的时候。”赵师兄笑着对易奶奶说。 易奶奶也笑,“你这话说的好,我一定好好活着!” 她看着易谨,笑着说,“以后我享我孙女的福。” “这就对了。” “回去多晒晒太阳,走走路,就够了,千万别多干活。” 赵师兄在易谨带易奶奶离开时,又认真的叮嘱。 易谨看易奶奶,似乎是在说“听到了?” “谢谢小赵,我知道了知道了。” 等东西一出来易奶奶就又想走了,不断催促易谨带她回去。 “我在这边买个房子,你跟我住。”易谨对易奶奶说。 “不是说好了做完检查你就送我回去,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不算话?”易奶奶气的打她背,“少给我来这套,赶紧送我回去,你跑东跑西这么多天,课都不上了?” 她不停的说回去的话,易谨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无奈之下,只得送她回去。 临走前,易谨买了不少东西。 都是赵师兄说的那些补品。 药也给她放好,全放进她包里。 送易奶奶回去那天,易谨也开学了,她专门请了两天的假。 等她们回到桃源县的家时,就看到门口停着两辆车。 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正在和隔壁的奶奶吵架。 易谨仔细听了一遍,才明白他们是在要钥匙。 易奶奶看到他们四个人,面上便不好看,左右看看,拿起路边的一个粗棍,往他们那边走去。 “妈!你回来了!”车前的其中一个男人看到易奶奶,面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妈,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跟着一个丫头片子在外面跑,你们什么都不懂的,要是跑丢了可怎么办?” “我们都往这边跑两次了,都没能进去。” 另外一个男人也过来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嘴巴好不利落。 “你们来干什么?”易奶奶没好气的说。 “婆婆,我们不是过来看您吗,过年我们忙,没过来,心里也过意不起,这不,一有时间我们就立刻赶过来了。” 隔壁的奶奶出来,对易奶奶说道,“你走之后,大队部的人就过来通知了,八月份评估,我们这边要拆了。” “他们哪是过来看你的,分明就是过来要房子的!” 隔壁奶奶冷笑的说道。 两个儿子和他们的媳妇儿面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过来看我妈的好心,都能被你扭曲成这样,说不定是你儿子想贪你的拆迁费吧。” “他们想贪我也不会给!”隔壁奶奶冲他们呸了一声。 然后把钥匙给了易奶奶,“东西都给你收拾的干干净净,放心,什么都没少。” “谢谢你了。”易奶奶拍拍她的手。 她打开门,冲站在不远处的易谨喊道,“小谨,还不过来回家。” “原来你也回来了啊。”易二叔视线在易谨身上扫过,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东西在车里,你去搬吧。” “还有我们家的东西,都搬出来。”易三叔也说道。 易谨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平静的拿着易奶奶的东西,从他们身边走过,进了院子。 “臭丫头,你摆什么谱呢!”易二叔的媳妇儿看她将他们无视,脸上瞬间就不好看了。 易奶奶和隔壁奶奶年纪大,给她们脸色看也就算了,这一个毛头丫头,还敢摆谱,这分明就是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汪汪!”黄狗从里面冲出来,跑到易谨的身边,欢快的摇着尾巴。 易谨摸摸它的脑袋,淡声道,“去,把他们连你都不如的混蛋咬走。” 黄狗似乎能听懂易谨的话,飞快的跑向外头,凶狠的冲着易家二三叔他们狂吠。 四个人被吓了一跳,后知后觉的又恼怒不堪,“混蛋狗!你信不信老子这就把你给宰了做狗肉!” “我看你敢。”易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东西放回了屋里,站在了大门口。 充斥着威严的话,让易二叔感到了一阵压力。 “易谨,我看你是在外头上学上野了,连尊重长辈这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易二叔怒斥。 易谨没什么情绪的抬着眼眸,“有事说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易三叔也被她气的不轻。 他们说话只会恼怒,指责,一句重点都说不到。 易谨有些烦躁的轻啧。 抬脚踹在眼前的车上,力气有点大,上面出现了一个凹陷。 闷闷的声响,让几个人顿时噤声,紧接着,就是更加恼怒的表情。 易三叔气不打一处来,“你!!易谨!你敢把我的车子给砸了!” “再吵,这脚我就踹你们身上。”易谨不耐烦,声音愈发的冷冽。 第164章 把你的车给砸了 她神情不似作伪。 易二叔易三叔把易谨不看在眼里惯了,怎么可能忍得了易谨这么嚣张和放肆,怒视她,声音发沉,“易谨,我看你是欠教训了!” “你过来试试?” 几个人都是纸糊的老虎,人都吓不到,更别说是打人。 易三叔看着自己车子上的痕迹,气的要昏厥,“易谨,这个账,你看该怎么算!” 视线下移,望着自己的杰作,易谨并未有半点悔意。 “先说清楚,你们过来欲意何为?”易谨动都没动一下。 “我们来看老人家,管你什么事儿!” 四人拒不承认来这里的目的。 易谨也没想过她们过来能有什么好事儿。 不过是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 她能替易奶奶挡这一次,却不能挡第二次,第三次。 等她走了,易二叔和易三叔肯定还会再过来,而且,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 多了几分幽静的双眸望着他们,“最好是。” 易谨扭头走进去。 在堂屋中坐着的易奶奶心中还有气,望见易谨走进来,问道,“他们走了。” “他们不想走。” 想起隔壁大嫂说的话,易奶奶心里不禁又冷了几分。 “妈!我们进来了。”四人还真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易奶奶冷眼看着他们,“你们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过来给您送补品来了。”他们手里拎了各色在村头小卖店的成箱的食品,“你看,这都是给你买的。” 易奶奶扫了一眼,就没再看。 要真是用心给她买的,还会选这种硬到她咬都咬不动的腊肠? “妈,你看你自己在这住着也怪不好的,不然今天你就跟我一起回我家住吧?”易三叔刚刚坐下来,旁边的黄狗又在不停的乱叫。 他瞪了一眼那黄狗。 “不去。”易奶奶想都没想的拒绝,“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住你家?” “这不是快拆了?拆了之后你住哪?”易二叔立刻提起,“房子可给不了那么快,妈,您就听我和老三的,跟我们一起住就行了!” “对啊,妈,聪聪他们也很想你呢,他们都等着你过去呢。”易二叔的妻子再接再厉的说道。 听到孙子的名字,易奶奶情绪有些松动。 人到老了,最想看到的就是家中人丁兴旺的景象。 易二叔和易三叔虽然不是人,但他们的孩子却是另外一回事。 易奶奶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自己的孙子了。 见状,几个人就知道有戏。 一刻不松的开始说自己的儿子女儿有多想念她。 望着易奶奶逐渐松动的神情,易谨就知道她内心很想过去。 易奶奶的视线看向易谨,视线中多了几分犹疑,似乎是在询问易谨的想法。 她拉着易谨进了屋,说道,“我就过去看看聪聪他们,很快就回来。” 易谨只道,“您应当知道他们的目的。” 易奶奶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 “我都七老八十了,他们还能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易奶奶眼角早已下垂,混沌的双眼也不明亮,佝偻着身子,“钱,房子,他们都想要。” 活了这么久,易奶奶看事情被谁都要透彻,易二叔他们想在她身上拿走什么,她也一清二楚。 临到晚年,钱财和儿孙之乐比起来,远没有那么重要。 易谨做不了易奶奶的主,“您去,会开心么?” “我就想去看看我外孙。” 对此,她不置可否。 “他们给你委屈受,你该怎么办?” “好歹我也是他们亲妈,想要钱,不好好伺候我,我还不给他们。”易奶奶心中有主意。 “准备的药要一直吃。”易谨叮嘱她。 易奶奶点点头,“你在外面不用挂念我,我好着呢。” “手机拿好。” 易奶奶又点头。 易奶奶从自己的布包里又拿出个东西,“你二奶奶都说了,八月份评估,这些东西你拿着,不要给别人。” “没说要给你,你替我放着,回头我还要找你要。”易奶奶见易谨立刻把东西推回来,瞪着她。 “你二叔三叔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玩意儿,东西被他们拿到,用不了两天,他们就能把我赶出来。” “这东西不能给她们。” 易奶奶不停的唠叨。 易谨便将易奶奶递过来的东西暂时收起来。 当天,易奶奶就上了易二叔的车子准备走。 易三叔站在外头,一副得胜者的模样,“以后你嫁人之后也不再是我们易家的人了,别想着贪我家的财产。” 说罢,他看向易谨,却见她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露出寒意,眼底黝黑死寂,透着股让他感到胆寒的温度。 “车子新买的?”她问。 “我还没和你算账!”易三叔吓到声音都在发颤。 电光火石间,易三叔就被易谨按在了他的车上。 她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姑娘,钳制他的手,却有千斤重,压得易三叔胸膛挤压到无法喘息的地步。 易谨冷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幽幽又充斥着肃杀,“若敢对我奶奶不好,我把你车砸了。” 旁边的易二叔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易谨警告完易三叔,视线又朝易二叔望去,“包括你。” “易谨!你信不信我们打死你!”易三叔的妻子被她气疯了,随手拿起一个棍子,便朝易谨身上抡。 被她截住棍子,易三婶被易谨大力甩了出去。 “行啊。”易谨冷笑,“我正愁没机会揍人。” 随意冷酷的表情,让另外三人胆颤到开始退却,连连上车,带着易奶奶从村里离开。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易谨没说话,看了看院子里的那些鸡鸭和黄狗。 最后还是把钥匙给了隔壁的奶奶。 临走之前,易谨在她们家放下了两千块钱。 她没有那么着急回奉城,而是在云城的医院转了一圈。 燕教授的学生遍布,上次他过寿,易谨收了不少名片。 其中就有好几个在云城医院上班的师兄。 她买了许多东西,挨个送到他们家中。 目的很简单,希望他们的家属如果平时没事,多给易奶奶打几个电话,询问她的消息。 第165章 阴阳怪气 易谨要回奉城念书,有太多地方照看不过来,易奶奶住在易三叔和易二叔家她更不放心。 易谨拿的东西多,而且贵重,送礼时要求的事情也不算难做,几个师兄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知道燕教授很是器重她,结个善缘,并没有让他们难做。 做完这一切,易谨这才回了学校。 大一的理论课程她自己已经学完了,缺两天的课并没有落下什么。 燕教授看完她的实验成果,决定让她可以开始进行初步的论文框架的理论编著。 “有空多跟你师兄师姐去实验室做实验,你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熟悉实验室中各种仪器的使用。”燕教授对她说。 易谨点点头。 临到晚上,易谨先给易奶奶打了一个电话。 顺便开了视频。 她让易奶奶让她看周围的环境。 易奶奶说,“我在这住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易二叔给易奶奶收拾出来的房间没有多好。 背阳,总面积不超过十五平,旁边堆满了杂物,只有一个小床放在那里。 易谨看到这个环境,心里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易奶奶是吃过苦的人,对自己住的地方并不挑,只想看自己孙子。 见她并不算好看的脸色,易谨表情愈发的淡起来,“什么时候回去?” “还得去你三叔家。” 易二叔这几天一直在和易奶奶做思想工作,让她明白能够给她养老送终的只有他们这些儿子,孙女都是靠不住的。 易奶奶没搭理他们,只管看孙子。 “对了,这几天怎么那么多人给我打电话,他们都说是你的师兄。” “他们若是打,你接就是,将声音放出来,让他们都听到。” 易奶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挂断视频后,易谨就去了实验室。 这会儿实验室的人最多,各个实验室都亮堂着,显然都是人。 易谨到的不算太早,蒋师姐和其他的师兄易谨差不多都到完了。 他们每天都泡在实验室,努力做一个实验。 “师妹都来了,刘东怎么还没来?”蒋师姐看到易谨之后,便皱着眉头说道。 “他好像有事,今天晚上可能过不来了。”其中一个和刘东住对门宿舍的人细想了一下,说道。 蒋师姐有些不高兴,没说什么,把手头的活分给了易谨一些,让她去干。 她交给易谨的工作难度适中,只要易谨足够细心和耐心,就可以完成。 易谨带上无菌手套和口罩,开始工作。 “现在师妹真是越来越有当科研人员的样子了。”旁边有一师兄细细看了一会儿易谨,打趣道。 “易师妹以后真不想做科研?” 后者应了一声,在放着各种化学试剂的柜子里找出自己要用的东西。 “唉,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蒋师姐无情的说,“都是治病救人,一个在一线一个在幕后,都一样。” “说到底,都是为人民服务。” “说到底,都是为人民服务。”有师兄小声的学蒋师姐的话。 “不愧是蒋师姐,政治思想觉悟,就是高!” 易谨:…… 她只当没听到,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 易奶奶最近接的电话多,左一个右一个的,都说是易谨的师兄师姐,有些是孩子打来的视频电话。 这天刚好是易二叔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 易奶奶被安排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让出来。 房子隔音没有那么好,外头一阵阵的笑声传到易奶奶耳中,似乎有什么喜事一样。 她的手机被落在外面,手机一响,让客厅里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我妈,我妈的手机。”响亮的音乐让易二叔有些尴尬。 “你妈也在你家住着啊。” “可不是吗。”易二叔一副忠孝的模样,大言不惭道,“我妈操劳一辈子了,我买了房子之后就把她接过来住了,天天当个老太君供着。” “好啊,有孝心。” 那些客人满意的点点头。 易奶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就从房间里出来拿手机。 易二叔连忙把手机给她送到手里。 易奶奶眯着眼,看着手机,将通话拉开。 里面出现了一个男孩儿。 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 还没开口,就听旁边易二叔开口道,“赶紧回去赶紧回去,我有客人在这呢!” 嫌弃的话语让那男孩儿一时没话说。 紧接着,那个男人的声音就变得尤为和蔼可亲,“妈,一会儿吃饭了叫您啊!” 变脸技术可谓一绝。 “你是谁啊?”易奶奶没搭理易二叔,眯着眼看手机里面出现的人。 “奶奶好!我妈之前给你打过电话啊,就昨天!” 男孩儿的声音非常开朗。 易奶奶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哦哦,你是她的儿子?” “对!” 易奶奶慢吞吞的走进房间里。 外面依稀还能传来声音,哄笑声,谈话声。 男孩儿透过手机的摄像头,看清了这个老人家住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 “奶奶,你就住这里啊?”男孩儿皱着眉头,还没有他的游戏房大呢。 “是啊。” “刚才和您在一起的人是您的儿子吗?” “对啊。” 男孩儿想起来昨天他妈交代的话。 这个奶奶是她的师妹的奶奶,那个师妹来他家,送了不少东西,为的就是让她们能往这个老人这边打几个电话,随时随地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想了想他妈妈的师妹送的东西里,他也拿了不少,心里顿时涌现一股为民除害的想法。 男孩儿教易奶奶把扩音器打开,顺便再把门打开。 “奶奶!!你住的地方好大啊!!” 易奶奶刚刚打开门,男孩儿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起来。 外头说话的声音顿时一停。 “这里放的东西可真多!!!奶奶你这可真幸福啊!!” “奶奶!你儿子对你可真好啊!床看上去也很好!!!” 男孩儿扯着嗓子喊。 大声的声音传到客厅。 “这是谁的声音啊,还挺响的。” “看样子你对你妈可真是好啊。” 易二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虚的呵呵直笑。 心惊胆战的看着他们,生怕他们一个兴起,就往里面走去。 第166章 拆迁款 “奶奶!你喝的这是什么东西啊!里面好黑啊啊!!” “奶奶,你这个窗户也好!!光线可真充足啊!!!” “奶奶奶奶!!” 男孩儿继续喊。 这下,把客人的好奇心给引起来了。 “真有那么好?” “可不是嘛,你没听老易说,把亲妈当老太君供着。” “走走,我们去和老太太说说话。” 说着,三个人就往易奶奶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额,我妈最近身体不好,要不下次?”易二叔强撑着笑。 “怎么会?刚才看老太太走路什么的还挺健朗?” “我们就和她说说话,你不用担心。” 易二叔额头都发汗了,拦都拦不住他们的好奇心,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当几个客人走进易奶奶房间,就看到狭小阴暗的角落。 全然不是那个小孩儿说的模样。 “您就住这里?” 易奶奶正急着要这小孩儿闭嘴呢,怎么什么话都说。 男孩儿听到有其他人的声音,立刻就先闭上了嘴。 易奶奶看到来人,顿时有些局促,点点头。 客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门外站着的易二叔,“可真是当成老太君供着了。” 易二叔面红耳赤,“家里的房间腾不开,我很快就帮我妈重新安排房间的,这只是暂时的住处!” 客人客气的冲易奶奶笑了笑,转身便冷淡的对易二叔说道,“这是你妈,你要怎么安排都是你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不过我们谈的事情,我还是能做主的。” “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合作吧,这次就算了。” 说罢,客人就立刻离开了易二叔家。 易二叔连忙追了出去。 易奶奶叹气,对那男孩儿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男孩儿条条有据,“奶奶,您那个儿子说一套做一套,典型的自私自利,您又何必让他占您的便宜。” “之前我妈说了,您孙女在奉城有大造化呢,您不等着享福,受这个气干嘛。” 说完,这男孩儿又嘴甜的把易奶奶哄开心了。 二人的话还没说完,易二叔便怒气冲冲的赶回来。 “妈,刚才是谁在胡说八道!” 男孩儿听到易二叔的话,立刻就冷笑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易二叔见那个男声还在,脸色不好看,“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句话,让我损失了多少钱!” “呦,现在知道心疼钱了,你不好好让奶奶住的地方宽敞,像个人住的地方,你的钱还能损失?” “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被别人拆穿了就知道往其他人身上找错误,懦夫!” 易二叔被男孩儿的话气的不轻,“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奶奶是我奶奶,我怎么就不能插嘴了,你一个当儿子的当的这么失败,你够格说这话吗!”男孩儿的嘴厉害得很。 “行了行了!别吵了!” 易奶奶被他们吵得头疼。 男孩儿立刻乖巧的说道,“奶奶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事儿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肯定随叫随到!” “要是再有人欺负你啊,你就照他命根子上踹!当个太监都比他当个人好!” 说完,男孩儿立刻就把电话给挂了。 易二叔气的脸红脖子粗。 “妈,你这都认识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易奶奶冷哼,“人家再不好,也比你这个坑蒙拐骗的骗子好。” “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易二叔损失了一笔钱,心里更不痛快了,对易奶奶也愈发的敷衍。 易奶奶住在这里,他们就得多操一个人的心,几乎烦不胜烦。 “照我说,赶快让老婆子把房产证拿出来,咱们赶紧把拆迁款和安置房给分了。”易二叔的妻子这么说道。 他倒是也想。 这次拆桃源县的企业很大,也不吝啬花钱,农村补偿款下来都能以五十万起步,老太太住的房子两层楼,将近四百平,怎么也得分个百八十万。 还有两套房子。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要不是为了这几十万的补偿款和安置房,他们才懒得把易奶奶接过来。 “你怎么和她开口。” “让聪聪去说,他是她孙子,聪聪要钱她能不给?” “这倒是一个办法。” “你先让老三把她接走,这几天你妈都没洗过澡,身上臭死了。” “我明天就和老三说。” …… 易谨听在云城中心医院当医生的师姐说了这件事情。 她在电话里头说了好几句感谢。 那师姐只道,“我们家孩子性情有些率真,什么都敢说,希望没给你奶奶添什么麻烦。” “算不得什么,还得多谢师姐照应。” 师姐温和的笑了笑,道,“那等你回到云城,请我们吃饭吧。” “理应。” 没过几天,易谨又听易奶奶说她去了易三叔家中。 应该是易二叔和他说了些什么,易三叔这次给她准备的房间还好,至少看上去像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易三叔家的孩子还小,需要照顾,易奶奶被孩子围着,还算开心。 易谨仍旧和易奶奶保持着一天一个电话的通讯频率,她绝大部分时间,仍旧是放在学习上面。 学医本就难,想学好更难。 徐言时坚持每天要和易谨在一起吃饭,避免易谨每天忙到连饭都不好好吃,最后习没学好,先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坏了。 徐家的产业,在徐言时和徐母以及其他董事会的讨论,徐母放权,将手中百分之三十的执行权下放到那些充满实力和斗志的年轻人手中,剩下的百分之七十由徐言时和徐母共同打理。 虽然权利分出去了不少,但绝大部分还是由最高层管理者做主。 这也是因为徐言时的身体不好而产生的必然结果。 徐母还有些担心权力下放后,中层管理员会产生自信膨胀,盲目出策划的情况,倒是没想到,这极大鼓舞了中层管理人员的热情,反而更加积极了。 徐言时制定了全新的中层高管的淘汰机制,不仅能激发人们工作的热情,更让他们感到紧张感,从而拥有拼搏和竞争精神。 短短一个月,徐家的产业销量增长幅度愈发的快起来。 其中,不少方案都是从徐言时手中通过的,他在商业上敏锐的洞察力和手段,让公司里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对他愈发的信服。 第167章你不用来了 实验室。 蒋师姐主导的实验已经进行了小半年了,正是最为重要,最缺人手的时候。 就连易谨,每次上完课之后都会被蒋师姐给喊过来帮忙。 易谨这会儿刚上完上午的课,就直接来了实验室。 中途徐言时打来了电话。 思忖半天,易谨让他来实验楼下面。 他手里拎了饭盒。 易谨走到他身边,便看到他手中的东西。 不禁轻挑起眉头,却听徐言时温和的说道,“最近看你吃饭心不在焉的,我想着你可能很忙。” 他将饭盒打开,里面是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幽幽的香味直往鼻中钻。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易谨将他手中的食物接过来,“这么好?” 徐言时淡笑不语。 “我过几天可能要去外地参加一个商业峰会,要去半个月。”徐言时没有着急走。 “好。”易谨颔首。 徐言时站在她身边,视线中多了几分期待。 仿佛是在期待她在说些什么。 易谨顿了顿,想起之前她的舍友们在看的偶像情侣电视剧之中,男女主角分别时,会做的事情。 她信誓旦旦的点头,“我明白了。” 徐言时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但看上去,好像不会让他失望。 没在学校多待,徐言时很快就离开了学校,易谨则拎着饭盒去了实验室。 她下去了十分钟,手里多了一个饭盒。 几个师兄的视线就开始往她身上放。 “男朋友的爱心午饭?” “啧啧,有些人大学生活刚刚开始,就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对方,有些人却连异性的小手都没摸过。” 蒋师姐眉头一皱,觉得他在阴阳怪气自己。 易谨没搭理他们的打趣,淡定的找了一个干净不碍事的地方开始吃午饭。 解决完午餐,易谨将饭盒收拾干净,开始干活。 实验室内说话的声音顿时就没了。 各做各的事情。 “刘东,你数据做错了。” 蒋师姐的声音忽然响起。 易谨扭头看向他们。 就见蒋师姐面色不好,“你最近状态很不好,前段时间因为你经常不来,导致进度变低,你现在已经开始失去以前的水准了。” 刘东被蒋师姐说的有些难看。 “我……” “你就说现在到底行不行,行就赶紧去洗脸,把念头给我放专注,不要再出任何错误!” 她神情泛着郑重。 刘东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明白蒋师姐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再出差错,恐怕他就不能再在这个组里面待下去。 余光看到旁边站在那平静无波的易谨,刘东面上愈发不好看了。 她一个本科大一的学生,混在他们博士生中的实验室里如鱼得水。 刘东心里不舒服。 “师姐,让我再休息一天,我明天过来一定不再出差错。” 蒋师姐沉沉的看他,最后没再说什么,让他走了。 晚上蒋师姐就接到了刘东的电话。 “师姐,不是我不想好好干,她易谨一个本科生,凭什么在实验室里面做实验。” “师姐,我们大一的时候可没她待遇这么好,以后她要是真是老师手底下的博士生了,资源肯定会往她身上倾斜,我们什么东西都得不到!” 刘东大着舌头说,显然是喝醉了。 蒋师姐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了话。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对啊!”刘东说话都在发飘,“师姐,我可以这么跟你说,要是明天,明天我还能在实验室里看到易谨,那我以后就不,不去了!” 蒋师姐冷笑一声,“那你明天不用过来了。” 刘东说完话,就倒在自己的床上开始呼呼大睡。 完全没听到蒋师姐下面说的那句话。 此时的刘东,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隔日,刘东醒过来,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有些气虚,又多了几分期待。 易谨再怎么厉害,她也只是一个本科生而已,蒋师姐应该不会为了一个本科生而不要他这个博士生。 等他去实验室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卡不能用了。 他有些奇怪。 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实验楼有门禁卡,需要刷门禁卡才能进去。 刘东以为自己的卡不能用了,便打电话给实验楼的管理员。 管理员说道,“蒋霏过来把你的卡给注销了。” 刘东顿时傻愣在了那里。 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他开始慌了起来,立刻挂断电话给蒋师姐打电话。 “师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他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紧张的,“你怎么把我的门禁卡给注销了?” “昨天晚上我说的话还不够明白?”蒋师姐看着眼前重新选过来的几个研究生,毫不留情道,“单单只是为了一个不平衡感,就挤兑同门师妹,刘东,你要是往远了走,以后收了自己的研究生,你是不是还得把他们发表的学术论文占为己有?” 刘东面红耳赤,怒呵道,“蒋霏!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知道。”蒋师姐说话直白极了,“我现在对你的人品感到质疑。” “实验是我主持的,你前期的功劳我会写进去,钱也会分给你,接下来的实验,你没必要再接着做下去了。” 这话对刘东来说,犹如晴天霹雳,把他装饰成圣人君子的面纱尽数扒掉,露出他裸的真实。 刘东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蒋师姐把电话挂断,对面的三个研究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听到我刚才说的什么了?”蒋师姐蒋手中的电话放到一旁,问研究生们。 三个年轻的科研人员连连点点头。 “我丑话说在前头,要干就给我好好干,我不介意你们有野心想做事证明自己,但敢做挤兑组员的事情,别介意我直接把你们踢出去。” …… 等易谨上完课到实验室的时候,就发现里面多了几个人。 “老师新收的学生?”易谨问蒋师姐。 “不是。”蒋师姐喝了一口水,“从其他教授那里调过来的。” 他们医学院向来都是奉城的招牌,研究生多的数不胜数。 刘东不知道,她们手中的项目都是自己拉的,燕教授只拉资金,把所有有课题的博士生都聚集起来,让他们自己谈。 第168章 喜剧/亲情 别人都是教授当老板,她们是自己当老板,能争取到资源那就是本事,燕教授只做指导工作,他自己也有自己的项目做,平常时间并不管她们。 直到现在,蒋师姐还在怀疑刘东到底是怎么混到燕教授门下当博士的,学了年了,发了两篇中规中矩的论文,到现在一个课题都拿不出来。 要不是之前刘东在燕教授手底下的那个项目里和她同组,她才懒得带刘东。 医学院的研究生多,能做项目的却很少,竞争压力大,有不少人都在空窗期。 蒋师姐随口问了燕教授,他就能帮忙找来不少研究生。 蒋师姐没把昨天的事情给易谨说,只简单的说以后刘东不会再来实验室了,这几个陌生脸就是代替刘东工作的。 易谨颔首。 “你的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蒋师姐随口问。 “差不多了。”易谨换上衣服,道,“帮完您这边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开始了。” 蒋师姐沉了几个小时的脸,总算有了一些缓和,“你倒是无缝衔接。” 为了写论文,不少人都在帮助她,易谨当然不能松懈。 易谨在实验室没有再见过刘东,在学校也不怎么能见到他。 毕竟学校大,两个级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鲜少能碰得上。 她忙了两天,时间到了徐言时要去参加商业峰会的前一天,这天正好是星期六。 易谨上午忙完实验之后,便出了门。 她和徐言时约好今天下午出去玩。 天气渐渐热起来,易谨的舍友看她还穿外套长袖,都替她感到热得慌。 童乐她们在易谨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多买一些晚春装和夏装。 易谨听了一耳朵,和徐言时出去后,便去了另外一个比大学旁边更大的商业广场。 “先去哪里玩?” 二人从车上下来,徐言时侧头问易谨。 她也不知道玩什么。 广场不远处是一个很大的商城,led屏幕正在播放着新上映的电影。 她脑袋一转,忽然有了想法。 扭过头,易谨看着徐言时,炯炯有神,“看av。” 徐言时:……? 如玉般白皙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红起来,他心里腾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阿,阿瑾……”徐言时说话都有些磕巴,“你,你怎么想看那种东西?” “哪种东西?”易谨问他。 语气太过习以为常,反倒让徐言时感到易谨又在调侃他。 他脖子上一片通红,心里一横,问,“你真要和我一起看?” “那我找其他人?”易谨双手环胸。 “不行!”徐言时顿时脸白了,想也没想的拒绝。 易谨不紧不慢的应声,然后拉着他的手,往上场中走去。 跟在易谨的身边,徐言时顿时有些心慌。 要,要在这里面看? 眼神闪烁的望着这边的其他人,徐言时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忐忑和羞耻。 他自己自然没看过那种东西,却曾看过徐年偷偷看,白花花的一片,以及躁动难耐的声音。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本在上一世他就看到过不少这种事情,早就过了害羞的年龄。 但现在…… 也不知道是谁让阿谨看的这种东西,她竟然…… 有兴致和他一起看…… 现在他们的关系能够再进一步了吗? 徐言时红着脸,想起之前在梦中发生过的事情。 胡思乱想了半天,徐言时有些后悔今天早上起床后没有仔细再洗一个澡…… 等易谨带他来到商场六楼电影院时,徐言时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 却见易谨掏出钱,递给服务人员,指着上面的一部电影道,“我要买那个的票。”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收了钱,立刻帮她订票,让她选位置。 易谨看了半天,才看懂这个平面图,最后选了两个挨着的,位处在中央的座位。 等徐言时被易谨带进放映厅,看到上座率不少的景象,有些怔愣。 他这才想起来看电影票上面写着的说明。 《欢乐一家》喜剧亲情。 徐言时:…… 他觉得易谨可能并不知道av是什么东西。 心里一时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他叹了一口气。 光线变暗,徐言时凑近易谨,小声在她耳边说,“阿谨,这个是电影,不是av。” 易谨侧头望他,眼底似有疑惑流露出来。 徐言时脖颈发红,磕磕巴巴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易谨解释。 “总之,这个不是av。” “什么是?” 徐言时:…… 他侧开脸,喉咙紧了又紧,嗓子有些发哑,“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看。” 易谨不置可否。 电影开场,看到一半,易谨又听徐言时在她耳边说,“阿谨,不要和别人看那种东西。” 眉头一皱,什么那种东西。 这部电影是纯粹的喜剧片,讲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生了一个孩子后,发生的那些哭笑不得又温情的故事。 惹得全场观影的人都笑的不行。 从电影院出来,易谨和徐言时在商场转,准备买衣服。 她大多数衣服都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款式买,穿着不错,就一次性多买几件,轮换着穿。 这次易谨的想法也是这样。 徐言时看她挑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穿着舒适的休闲风格,也没说什么,只默默的看了看旁边同款的男装,等易谨去试衣服的时候,让服务员把易谨看中的同款男装也包起来。 服务员立刻了然的点点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火速的将他要的尺码给包起来。 易谨换完之后,就看到徐言时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手中拿了不少包装袋。 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也没有深问。 徐言时却心虚的让保镖赶紧走。 保镖:…… 拎着东西立刻就走了。 临到晚上,徐言时和易谨在外面吃了晚饭。 他明天上午就得出发,所以晚上回去的也早。 他坐在车上不想走这么早。 易谨看他扭捏的模样,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胆小鬼不敢主动。 她拉着徐言时的打的好好的领口,把他扯过来。 一个用力又缠绵的吻。 第169章等你回来 亲的徐言时眼眶发红。 一想到要和易谨分开有半个月之久,徐言时心里就很不舒服。 万分不舍的把她抱住,在她脖颈处蹭来蹭去。 不经意展现出的依恋,让易谨十分受用,抬手在他的发上轻揉,手感无比细腻舒适。 “我有些不想去。”他把额头抵在易谨的肩上,声音发闷,“阿谨。” 一时赌气的话,易谨自然没放在心上,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勾着他的唇,挑着他的舌头,咬了一口。 轻微的疼痛传来,让徐言时闷哼了一声,不满的皱起眉头。 易谨仿佛是故意惹他不满,看他责怪的目光,又温柔的抚慰。 她侧头在徐言时的耳边轻声说,“我等你回来。” 仿佛是一支强心剂,徐言时心中的不舍,总算散去了不少。 隔天,徐言时总算知道易谨说的她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徐言时是和徐年一起去参加峰会,不过他代表的是台里,徐言时代表的是徐家的产业。 高铁站人流众多。 他们站在人少的地方,待该走的时候,徐言时被她飞速的窃了一下脸。 她笑的漫不经心,站在距离徐言时不远处,不紧不慢道,“离别吻。” 徐言时:…… 他临到上高铁时,面上都一片通红。 徐年在一旁冲他挤眉弄眼,“你够了啊,脸红一路了。” 缓过神来,他半点不怵徐年的打趣,“二哥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徐年:?? “要是我和阿谨的孩子早你的孩子出生,那可该怎么办?”徐言时浅笑,给他雷霆一击。 徐年:…… “阿言,你变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一被打趣就恼羞成怒的那个单纯的阿言了。 “过奖了。” 二人在商务座落座,徐言时低头给易谨发了一条消息,得知她已经在回学校的路上,唇角的弧度大了一些。 看着徐言时眉眼处可见的艳丽颜色,徐年好笑又感叹。 希望他能一直这样高兴。 …… 徐言时走之后,易谨的生活没多少变化,不过是中午少了一个一起吃饭的人,也多了一个牵挂的人。 燕教授因为刘东的事情,去了一趟蒋师姐的实验室,和她说了一些什么,易谨也不清楚,只知道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在燕教授的身边见过刘东。 “怎么感觉易谨突然变成了孤家寡人了。”童乐她们和易谨坐在一起吃饭,拉长声音,多了几分哀怨。 “徐言时不在奉城。” “原来我们只是徐学长的替身!”田音敲着自己的饭盘,表情上流露出一丝哀怨。 “你老实说!你是爱徐师兄还是爱我们!”童乐抓住易谨准备夹菜的筷子,声情并茂的说。 易谨:…… 她一脸“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问我”的表情。 赵子昕啃着自己买的鸡腿,“原来替身梗还能这么用。” “你真是没趣,干嘛要揭穿我们。” “因为我不能看你们橘里橘气,二女争一女。” 易谨:…… 她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晚上班里开会,班导对他们说,“今年上半年四六级考试开始报名了,你们注意准备一下。” “最好把四六级在两年内考过,不要拖。”班导叮嘱他们。 “好……” 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来。 她们开完会回宿舍,就准备报名四级。 “要不我下半年再考?反正有两次机会。”赵子昕有些担心自己会考不过。 “别吧,以后还有其他证得考,你不要堆一起。” “那好吧……” 四人晚上火速将名报好。 易谨每天早上起来都有背英语和其他科目,学习态度也比她们认真。 因为这考级的事情,童乐她们不想早起也被迫的让易谨喊她们起来,加入背书大军。 再加上其他学目堆在一起,简直比他们上高中都要忙。 她们再看易谨,竟然发现她还有余力去实验室,不得不对她竖起大拇指。 枯燥又循环的学习过程最为磨人,易谨还能沉下心来一直做,强,是真的强。 周三的一天。 易谨刚刚下课,就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上面显示的是在云城的一位学长。 “易师妹,你奶奶从楼梯上跌下来昏迷了!”匆忙的声音从话筒中传过来。 旁边还在嘻嘻哈哈说笑话的童乐她们,忽然感到易谨身上的气息变得冷冽起来。 还没和她搭上话,就听易谨冷声道,“帮我请个假。” 说罢,她便直朝楼下而去。 童乐看她这么匆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赶紧跟上去看看!” 三人撒腿就跑。 她们的脚力怎么能跟上易谨。 只能给她打电话。 “易谨,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着急。”童乐一听到易谨接通,她立刻说道。 易谨跑到一半,停下来,闭了闭眼睛,声音嘶哑,“童乐,麻烦你把我送到高铁站。” “你先在楼下等我啊!我这就去开车。”挂断电话之后,童乐对田音她们说,“易谨家里可能出事情了,她要去高铁站。” “我们和你一起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也没说啊!”童乐一边跑一边大声冲她们喊,“你们去找易谨,我去停车场开车!” 她的车一直在学校放着,没怎么开过,但钥匙却是随身戴在身上的。 田音和赵子昕相视一眼,立刻去找易谨去了。 等童乐将车开到医学院外头,便看到易谨和赵子昕她们在路边等着。 “走吧,上来!”童乐将车停在路旁。 上车后,易谨就开始订票。 云城和奉城之间的车次不少,但最近的一班列车在四十分钟后开。 易谨毫不迟疑的订了这一班的。 “你带身份证没有?” “在包里。”易谨说,“能在二十分钟之内赶到么?” “靠。”童乐不禁暗骂一声,“那你们坐稳啊。” 从学校出来之后,童乐就直接加了油门,直朝高铁站而去。 赵子昕在地图上找了一个红绿灯少的路线。 童乐神情专注的开车。 田音拧着眉,问易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谨看着手机,半晌后才说,“我奶奶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三人顿时明白为什么易谨这么着急了。 第170章 枉着人子皮 “你别着急,肯定会没事的。”三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易谨。 易谨颔首,面上的沉色却没多少变化。 一路紧赶慢赶,易谨总算在关闭检票的前两分钟上了高铁。 两个多小时后。 易谨从高铁站出来,一路前往云城的中心医院。 通知她的师兄告诉易谨,易奶奶已经从抢救室里面出来了,现在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她身体本就不好,被这么一摔,浑身的架子就散了。 得亏摔的不狠,不然真就出大事了。 易谨从高铁站赶到中心医院,在重症室外头,看到了一行人。 他们还在相互推搡着什么。 “谁让你当时在妈面前非要开口要东西!现在好了,人躺在里面了!还想要一毛钱,屁都没有!” “不是你先开口的吗?易老三,我今天是看透你了,想自己独吞两套房子,你做梦!” “你怎么说话呢!老人来云城之后你怎么照顾的?让老人住杂物间,人家在我家住的那可是朝阳房,你现在和我们讲道理,你讲个屁的道理!” 两家人,站在门外,吵得不可开交。 旁边站着医生和保安,拦了半天,根本就拦不住。 “你们赶紧去把费用交了!”保安催促他们,“要吵出去吵!” 易二叔阴沉不定,吐出一口浊气,冷淡的对易三叔说,“赶紧去把钱给交了!” “凭什么是我交?人分明是被你媳妇给推倒的!” “我什么时候推了!要不是你们先动手,我能碰到她?” 几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推脱着一毛钱都不肯掏。 四个人吵得起劲,他们半点不设防,忽然感到后膝关节处,猛然被人一踹。 四个人,顿时全部跪了下来。 “那个兔崽子!” 易三叔骂骂咧咧的扭头,话还没说完,陡然看到来着。 易谨浑身都带着一股喋血的气息,阴冷的双眸染着泛红的血色,她好像被杀意笼罩着,令周围的气温平白下降好几度。 易三叔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大脑皮层直降脚底,忍不住的发抖。 “易,易谨”几人看到易谨心中顿时泄气,开始发虚起来。 易二叔想从地上起来,不期然的感到后背有阴鸷的目光扫过来,他脚下一软,顿时又跪了下去。 “勿以不孝身,枉着人子皮!” 冷酷的声音响起。 旁边的一声和保安顿时便笑了。 说的一点都没错。 嘲笑的声音传入耳中,易二叔和易三叔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头就被按在地上,重重的磕下去。 “啊!” 额头磕在地上的痛感,顿时传上来。 “你在干什么!”易二婶顿时尖叫起来,“你敢这么对你二叔!” “我们可是你长辈!” 易谨松开他们,瞳孔里结着冰霜,如寒芒的视线落在易二婶的身上,“为上不尊,为下不孝,你当得起长辈?” 寒凉的语气带着冰锥,一字一句,直插他们心头。 “你们最好祈祷奶奶醒来后会放过你们,不然,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她气场强大,泛着冷酷和强势的气势,让整个重症室外头的人都噤若寒蝉,半句话都不敢讲。 易谨冷漠的从他们老老实实跪在那的身影上扫过,不含半点感情,走到医生身边,问道,“在何处缴费?” “在”医生也被她吓得声音都发颤了,最后又稳了稳,道,“楼下的缴费处。” 易谨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没再理他们,易谨下楼去缴费。 有些看热闹的人,在他们周围站着,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视线变得鄙夷又唾弃。 仿佛他们是什么白眼狼一般。 四人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 在易谨走后大概有两分钟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 “一家子的不孝子,白眼狼。” “刚才听得多清楚啊,为了房子,连老人家的身体都不顾了。” “听他们说还是儿媳妇推的呢,真是有了小家忘了娘啊。” “畜生!” “猪狗不如啊。” 周围渐渐大声的评论,让易二叔易三叔两家想立刻冲出去,离开这里。 他们又气又窘迫,但人把去路围的严严实实,根本就不让他们离开。 站在道德最高点,谴责,横眉冷对。 易谨交完费回来,便看到他们都站起来了。 她余怒未平,看到他们站起来,心中顿时气愤填膺。 易二叔易三叔看到易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出一股惧意。 “谁让你们起来的?” 发沉的声音中含着碎冰一般的凉意。 “我们凭什么下跪!易谨,别以为你是妈的孙女就能随便指挥我们!”易三婶梗着脖子。 “就凭奶奶是因为你们,才进去的。” 四人听到这话,顿时没话说了。 易谨当真不明白,这四个害了亲娘的元凶,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又毫无悔意的站在这里。 倘若在大燕,她非得把这几个人全都杀了喂狗,方能泄心中火气。 易谨看见他们就心烦,冷酷说完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不要再碍她的眼。 “你奶奶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摔这一下还是有些严重的,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医生将病例交给易谨,叮嘱她。 易奶奶这会儿还没醒过来,易谨也不能回奉城。 她现在也不怎么想回去。 易二叔和易三叔一家委实可恶,她不让他们偿还代价,心里不舒坦。 她随便坐在医院的陪护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翌日清晨,易谨把手机拿出来看时间,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包,却发现自己除了几本书,身份证,还有几张卡,几百块的零钱之外,什么都没带。 易谨把手机放到师兄那里帮忙充电,下楼去吃了早餐。 她还没走回去,便听到一声带了些许疑惑的声音,“易谨?” 易谨脚步一停,扭头看过去。 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 易谨走过去,喊道,“苏姨。” 第171章 父亲 苏之谣有些诧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易谨。 “你不是在奉城上学么?怎么在云城?”苏之谣望着她,并没有从她身上发现什么生病的迹象。 易谨简洁意骇的解释,“家人出了意外,我赶回来了。” 苏之谣没有深问,只是了然的点点头。 “您病了?” 苏之谣淡淡笑,“老毛病了,住院是时常的事情。” 每个人出现在医院,都有自己的缘由,易谨也没有多问为何。 “您要去哪?我送您?”易谨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由得开口问道。 苏之谣没有拒绝,笑着说,“一会儿我的丈夫会过来,麻烦你和我一起到外面接他,正好我也散散步。” 易谨点点头,左右距离并不远。 “刚才看到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生什么病了呢。”苏之谣不急不缓的说,语气异常温和。 “没有。”易谨道,“我身体很好。” 苏之谣轻笑,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认同的点点头,“我能看得出来。” 她们一边走一边聊,大多数是苏之谣问她,易谨回答,倒也没有太大的尴尬。 来到医院门口没多久,易谨就看一辆越野车开过来。 苏之谣望见越野车上的车牌,眼底的视线便愈发的温柔,“我的丈夫到了。” 车停到二人的面前,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望见人,易谨的双眸微眯。 是他。 之前在高铁站遇见的那个男人。 “队长,我们先走,下午来接您!” “去吧。”程易远颔首,让他们先走。 “嫂子再见!” “再见。” 越野车飞速使走,程易远扶住苏之谣的手臂,蹙眉,“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苏之谣温柔的笑,“对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孩儿。” 苏之谣冲易谨招招手,让她过来。 易谨走过去。 程易远自然早就看到她了,不过不知道她和之谣之间的关系已经能好到能融洽交谈了。 “她叫易谨,是妙然的朋友。” 苏之谣缓声说。 程易远听到这个名字,瞳孔微震。 视线陡然望向易谨,他身上气势极强,多了几分长期上位者的严肃庄重。 不期然的感到对方身上的压力。 易谨蹙着眉,总觉得这股压力有些熟悉,但想不出来在哪里感受过。 可她又不喜别人对她露出这般强势的气息,易谨便隐隐的撑起自己的气势,半分不让的冲对方而去。 苏之谣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碰面交流,反倒有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在围绕。 “你叫易谨?”程易远一字一句的问。 易谨警惕的颔首。 程易远紧盯她,庄肃的表情愈发的凝重起来,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不可解决的难事。 “你可知易乔松?” 此话一处,易谨顿时豁然明朗,为什么眼前男人的气势,让她感到这么熟悉。 她握紧自己的手,一股五味杂陈的情绪在心中翻滚,不断放大,又如在油上点火,顿时燃起腾腾烈火,把她的理智烧的寸草不生。 向来克制冷静的弦顿时断了。 她紧抿着唇,下巴却不停的在发颤。 她当然知道易乔松是谁。 自小跟随在父亲身边,她年幼时,父亲胜仗从战场归来,见她拿着一把小剑,郑重的嘿哈,小手戳来戳去,便爽朗大笑。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我儿比那扶苏又有几分差别!” 父亲把她举起来,笑声当真比打了胜仗还要大。 大燕太子为扶苏。 乔松一直都是她的字。 不过回京之后收敛些许,除了父亲,再没其他人喊过。 记忆涌入脑海,易谨便红了眼睛,嗓子里犹如被堵入了棉花,让她一个字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打虎亲兄弟,上场父子兵。 程易远看到易谨隐忍不发的痛苦,便知道自己没认错。 他心中悲苦与惊喜交加,想起自己在史料中看到的东西,一时悲痛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之谣看着他们的模样,总觉得程易远和易谨之间有什么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沉重又无法割舍的事情。 晨起的光线泛着金黄,刺眼又明亮,却无法穿透浓郁到密不透风的密林,被浓雾包裹的情绪无比复杂,又仿佛是交织错落的线,形成大网,逃脱不得。 看着易谨将哭不哭的模样,程易远心痛到了骨子里,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易谨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流过脸颊,滴落在地上,砸起小小的花,沙哑的声音带着寻常人难以理解的苦楚,似乎还有几分解脱在其中环绕。 “父亲。” 苏之谣瞳孔微震,不可置信的往着易谨。 再看向程易远时,就见他面上的苦楚不似作伪。 他走过去,想将他为之骄傲的女儿抱在怀里,但骨子中的克制又把他的念头压下去,他抬手重重的落在易谨的肩膀上,沉稳有力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颤抖。 “好孩子,受苦了。” “我尽力了。”她声音沙哑。 程易远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没有人怪你。” 易谨心头顿时卸下了大石,她有些狼狈的低下头,抬手捂住眼。 压抑不住的痛苦仿佛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无比悲恸的情绪发泄出来,苏之谣对他们的话听的并不明白,但不妨碍她感知易谨此刻的痛苦。 她像是终于找到家的小孩儿,放肆将自己内心的悲痛委屈泄露出来。 单薄消瘦的肩膀,此刻颤抖的不像话。 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让共情能力极强的苏之谣顿时觉得心疼不已。 “好孩子,你别哭。”苏之谣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往易谨的手中塞,颇为心疼的说道。 程易远眼眶发热发红,他身材高大,站在易谨面前,克制的肃声道,“好儿有泪不轻弹!” “把泪擦干!” 易谨默默的拿苏之谣给她的纸,把脸上的泪擦干净。 “你干嘛对孩子这么凶啊。”苏之谣听他吵易谨,不禁拍他的胳膊,“她还在哭呢。” 程易远一哽。 从易谨长大后,他向来以严肃著称,哪能给她笑脸。 第172章 我给你撑腰 他和易谨认为习以为常的交流,在苏之谣眼里,就是程易远太过严厉了。 情绪上来,也就只有那么一瞬的脆弱,易谨很快就调整过来,除了眼眶红了一些,其他半点脆弱都没有了。 “我没事。”她声音平静。 见易谨平静下来,苏之谣的视线在他们二人的身上转了又转,叹了一口气,“所以易远,我能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么?” 易谨和程易远相视一眼。 “先去你病房。”程易远道。 三人到了苏之谣的病房。 这件事太过离奇,程易远不知道苏之谣能不能接受。 可不管苏之谣能不能接受,如今易谨的出现,程易远都得让苏之谣知道。 “你可还记得我最常看的史书中,出现的易将军?”程易远对苏之谣说。 苏之谣点点头。 他每次看史书,身上就有一股化不开的愁郁。 “那个易将军,就是易谨。”程易远的眼底浮现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豪,“她是我闺女。” 苏之谣在怔愣之中听完了程易远的解释。 离奇到了极点。 可程易远和易谨的神情不似作伪。 再看向易谨时,她便看到易谨站在程易远的身后,神情要比之前她见到的更加放松,一副没有任何压力的模样。 这让她不得不信服。 不过片刻,苏之谣就相信了程易远的话。 她不会在意程易远在大燕是否有妻子儿女,就像以前程易远接受破败不堪的她,没有丝毫的芥蒂。 苏之谣看易谨的视线也变得温柔起来,“如果她是你的女儿,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不能帮你生一儿半女,心里总有亏欠,有阿谨在,我心里也能放松一些。” 看向苏之谣,易谨露出一抹笑。 乖巧的很。 苏之谣越看越觉得她和程易远像得很。 程易远问起易谨在这里的事情。 一板一眼的,仿佛是在问自己的小兵一样。 易谨很快就把自己的事情向程易远汇报了一遍。 苏之谣听着二人的对话,总觉得他们更加像上下级。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奶奶那边的事情很难处理?”程易远问易谨。 “我会接她去奉城,她和我一起住。”易谨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易家那几家,我也会教训他们。” 程易远满意的点头,“如果人手不够,过来找我。” “父亲,我早已能独当一面了。”易谨扬眉,不紧不慢的说,“您不帮忙我也能搞定。” “希望你不会请我帮忙。”程易远自然知道易谨现在远非当初所能比得了的。 他心里满意又满足之余,又觉得有些遗憾。 当初如果不是他先去了,易谨也没必要过早的立起来,光耀门楣。 苏之谣听完他们的对话,不禁摇摇头,果然是父女俩,脾气真是一样的。 易谨有太多话和自己的父亲说,而程易远也是,苏之谣很快就休息了,二人走到外头,谈了许多事情。 易谨才知道程易远现在仍旧在做和军人相同的职业,她想父亲早已习惯军旅中的一切,这点无可厚非。 但程易远听易谨半分不想从军的念头,心里仍旧有些不舒服。 “这个国家和大燕不同,你可以尽自己所能的去保护它。”程易远对易谨说。 “父亲,我已经不想再当兵了。”易谨摇头,她厌倦了战场上的一切,他的一句不怪,足以让她把心中所有执念都放下。 她要向前看,而不是故步自封的转往她熟悉曾痛苦的职业上面。 “我想学医。”易谨坚定的说。 见她如此坚定,又如她当初坚定的要进易家军那样。 他劝不住易谨。 “也罢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程易远道,“可你须得明白,做什么事情,都得尽全力去做,莫要辜负自己,也莫要辜负别人。” “我知道。”易谨说罢,露出笑,“阿爹。” 程易远放松了些许,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语气了多了几分欣喜,“你能在这里活着,阿爹也很高兴。” 程易远有很多事情要做,没能在医院停太久,不过他给了易谨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切记要打电话过来。 又往她怀里塞了好几张卡。 “莫要苦了自己,出什么事来找阿爹。”程易远临走前对她说,“我给你撑腰。” 易谨握着程易远给她的东西,郑重的点点头。 苏之谣醒来之后,身边只有易谨。 “父亲他有事先走了。”易谨对她解释道。 苏之谣从病床上起来,笑着点点头,“他很忙,这事我一直都知道。” 易谨不知道该怎么说。 却听苏之谣道,“如果你不介意,以后可以把我当成你妈妈。” 易谨身体顿时一僵。 苏之谣苦涩的笑了一声,“我也算是苦过来的,年轻时过的不好,嫁的人联合外人给我下绝育药,我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你父亲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并没有嫌弃我,还把我娶了,我很感激也很感动。” 她知道程易远对她并没有多少爱,但他很尊重她,事事以她为先,苏之谣为此感到开心又快乐。 可她不能为程易远生个孩子,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现在好了,程易远有一个孩子,不是她生的也好,只要可以,她都愿意把他的孩子当成亲生的对待。 易谨点点头,“我可以和父亲一起照顾您。” 她也是在父亲那里了解的,苏之谣命不好,老了也病痛缠身,过的艰难。 苏之谣眼底流露出暖意,“好。” 下午,易谨回到重症室外头,易奶奶还是没醒。 她便去把自己的手机给拿了回来。 刚刚开机,她就看到自己的手机上面十来通徐言时打过来的电话。 还没给他打回去,电话就又响了。 还是徐言时。 她接通了电话。 “阿谨!”那边的声音匆忙又着急,夹杂着担忧,“你刚才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我听说奶奶出意外了,现在还好吗?你现在还在云城吗?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他一通问砸下来。 易谨没着急回答,等他缓过来之后,这才说道,“一切都好,不要担心。” 第173章 你也是愿意的 “您还好吗?”温和的口吻中夹杂着深深地忧虑。 “我很好。” 她的语气不似伪装,徐言时这才微微安心。 “峰会的工作快结束了,我过两天去云城找您?” 大半个月没见她,徐言时心里有说不出的想念。 “在奉城等我,这边有事需要我处理。” 不容置喙的话,让徐言时心中失落,他抿着唇,好一会儿才沉闷的应声。 易谨在医院两天,期间又见了程易远两次。 他的时间很紧,也就只有最近在云城要开好几个会,留在这边的时间比较长,但也有三四个月了,程易远即将启程前往西北,那边野生盗窃要比云城还要猖狂。 “既然易谨在奉城,你就安心在奉城,等西北的事情结束,我便回奉城找你们。”程易远坐在陪护椅上,对苏之谣说。 程易远一年里有六七个月的时间都在西北,生活忙碌,苏之谣之前也不是没有跟他去过西北,不过适应不了那边的天气,病犯了好几次。 “你什么时候走?”眼底流露出不舍,苏之谣问。 “等你出院。” 程易远在她的手上按了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事就找易谨,她平日里最对女人没办法。” 苏之谣点点头,“我知道。” 和苏之谣说完话,程易远又去了易谨那边,她还在等易奶奶醒过来。 重症室的氛围要比苏之谣住的普通病房更加低沉。 易谨坐在外头的椅子上,低头看自己带回来的书,神情专注。 望见她竟能坐在那里安静看书,程易远的眼底多了几分柔和的神色,迈步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易谨便抬起眼。 “父亲。” 她站起来。 “她还没醒?”程易远望向旁边的重症室。 易谨应声,“医生说近几天能醒过来。” “她的子女们都未来?” “第一天来了。”易谨回道,“那些个人,来也不安好心。” 他女儿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自然要继承别人的责任。 偿恩情,做了断,程易远通通都支持她。 “你苏姨认识奉城做家政的人,你那里人手不够,和你苏姨说。” “好。” 二人还未闲聊多久,便听到有人喊。 “1608室的监护人,里面的人醒了!” 易谨听到声音,立刻走过去,“我是1608室病人的孙女。” “患者已经苏醒过来了,正在接受检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可以转往普通病房了。” 护士对易谨说道。 “我什么时候能看她?” “很快,放心吧。” 易谨颔首。 “父亲,您要不要见她?”易谨顿了顿,“她虽然有些固执,但对我极好。” 程易远拍拍她的肩膀,“该见。” 没过多久,易奶奶就从重症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易谨有了钱,就不会吝啬在吃住上面,更何况是老人家。 她给易奶奶定的是单人病房。 易奶奶从重症室出来,便看到在外头站着的易谨。 她嘴唇翁动,最后叹气,“你回来干啥?不好好在奉城上学。” 易谨跟在她的身边,道,“回来把您接走。” 易奶奶还想拒绝,便被易谨干脆利落的说道,“我只是通知您,您就算拒绝,我也得把您带走。” 桃源县那边的房子过不了多久就会拆了,易奶奶住哪里就成了一件难办的事情。 她听说企业那边会先给易奶奶这种老人准备安置房,了解过那边的安置房,易谨没想到竟然是住在蓝铁皮围成的房子中。 易二叔易三叔,他们都不靠谱,易谨断不会让他们照顾易奶奶。 说不通易谨,易奶奶只得叹气。 来到普通病房,易奶奶这才注意到易谨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年纪在四五十岁左右,看上去极为庄重正直。 “这是?”易奶奶不禁看向易谨。 易谨看向程易远,全然一副让他来说的模样。 “我是程易远。”他走到易奶奶的面前,“也是易谨以后的父亲。” “你说什么!?”易奶奶腾的一下想从位置上坐起来,却被程易远重新按下去。 他沉稳的说道,“我了解过,易谨的父母对她并不好,只有您和您的丈夫是真心护她。” “我和我的妻子没有孩子,我们和易谨很投缘,所以我们想认易谨为女儿。” 他们是亲父女,这事不必再向其他人解释,程易远便找了一个说辞。 易奶奶眼底露出狐疑,仿佛程易远是什么骗她孙女的坏人一般。 程易远顿了顿,“您的丈夫与我是同样职业的人,您可以相信我。” 此话一出,易奶奶的疑虑这才打消了一些,“你是军人?” 程易远将自己的军官证拿出来,递到她的面前。 眯着眼睛,易奶奶仔细的看了一遍,又把东西还给他,“你和你的妻子没个一儿半女?” “她身体不好。” 一句话就让易奶奶明白其中有多少心酸。 她叹了一口气,“福薄些罢了。” 愣了好一会儿,易奶奶视线落在后面的易谨身上,“小谨,过来。” 易谨走过去。 “你也是愿意的?” 易谨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易奶奶眼底流露些许释然,“你爹妈没一个好人,我老了,以后走的早,能有其他人护着你也好” “奶奶。”易谨拧着眉,打断她的话。 她嗐笑了声,“不说这个。” 易奶奶让易谨出了门,留程易远一个人在屋内,二人在里面谈了什么事情,易谨不得而知。 没多久,程易远从里面出来。 “父亲。” “进去陪她吧。”程易远显然没有多言的意思,“我得回去了。” 易谨颔首,看着程易远离开,她这才走进病房。 却见易奶奶眉上多了几分喜色。 显然是刚才的谈话让易奶奶感到很开心。 “我现在也醒了,你该回去上学了。”易奶奶对易谨说。 “不着急。”易谨给她拨了橘子,将表皮上的脉络摘干净,塞到她手中,“你什么时候能出院,我带你一起走。” “那怎么行。”易奶奶有些生气的皱着眉头,“你是不是不想好好上学了?” 第174章 犬吠 易谨没接她的话,直接转移话题,“您如何能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闻声,易奶奶立刻就多了几分气虚,“也不是什么大事。” “您不说,我也知道了。”易谨不紧不慢的说。 “您在重症室,他们在外面争抢房子是谁的。” 易奶奶顿时偃旗息鼓,混沌的眼中,其实没多少惊讶,不过仍旧会为此感到一阵心凉和无奈。 “我不管了,东西放你那了,随你看着办吧。”易奶奶叹气,闭上眼睛,露出些许疲色。 易谨明白她的意思。 “我会让他们作茧自缚。” 她陪着易奶奶许久,易奶奶刚睡着,外头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 以及有些熟悉的说话声。 她从病房中走出来。 果然看到了易父,以及易二叔,易三叔。 今天倒是巧了,易家三个男人,都来了。 她从关上病房的门,并没有打算放他们进去。 “易谨。”易父看到易谨之后,脸色就沉下来了。 “奶奶刚睡着,出去说。”易谨看都没看他一眼,淡声道。 易父厉声道,“你就是这么对你父亲说话的?” 她轻嗤,“别跟我搞这一套。” 视线落在另外二人身上,语气发凉,“走?” 易父不怕易谨,但易二叔易三叔却很怕,看到她半阖双眸之中的冷寒,便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的那猛然的一跪,以及易谨被煞气缠绕的模样。 他们不由自主的往楼梯那边走去。 “老二!老三!你们去哪里!”易父气急败坏。 前头走着的两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走在易谨的前头,就走了。 他在原地无能狂怒了半天,最后还是忍着一口气,追了上去。 出了医院,他们坐在了外头一个人不多的餐厅。 “易谨,我看你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么说话!”易父还没坐下来,便朝易谨喊道。 他如疯犬一般的狂吠,并没有引起易谨的半点注意。 她冷淡的看着易二叔和易三叔,平静道,“你们想要的东西,奶奶早已交给我了。” 易二叔和易三叔一听,顿时就着急了,“她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对!你凭什么拿那个东西!” “我看你是想把它据为己有!” 二人怒不可遏。 易谨淡然的看着他们,“那些钱财,与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她有了几百万,还能差那几十万?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又能有几个钱?” 易三叔冷嗤。 易父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他们在打哑谜。 “东西我不打算要,不过我很是好奇,明明可以独占几十万和两套房子,你们为何要分赃?” “什么?!”易父陡然从位置上站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易二叔和易三叔看到易父的模样,陡然紧张起来。 漫不经心的启唇,“你不知道么?” “桃源县要拆,赔款五十万以上,还有两套房子。” 易谨抬着眼,看着易父从惊喜变成惊愕,疑惑,又到愤怒。 他猛然拍桌,愤怒的望向易二叔和易三叔,“好啊,你们两个的主意倒是大得很,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 “大哥,你在奉城住大别墅,这点东西还不够你填牙缝的,你又何必和我们抢?” “对啊,小墨能赚钱的很,你们能缺这点钱?” 易父冷笑,“所以你们就瞒着我,想把钱和房子两个人自己分了?” 易二叔和易三叔面面相觑,顿时不说话了。 “我要钱,房子你们俩一人一套。”易父半点不容他们商量的直接拍案。 “什么?!”他的话,让易二叔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我看你是疯了吧?” “五十万,你说要完就要完?”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任由你耍着玩呢?” “那些房子,折合成钱,也不少于五十万吧?”易父说,“算过来我们大家都是平分,你们有什么不满的?” “不可能!” “要么,拆迁款归我,房子归你们,要么,你们什么都别想要!” 三人为了钱和房子,吵得不可开交。 餐厅中为数不多的人,悄悄的往他们这边看。 易谨没什么表情的望着他们。 人都是自私的。 为了一己私利,不惜和亲兄弟反目成仇,这是多么常见的事情。 三条犬,为了那么一点点肉,疯狂的撕扯,吠叫。 真是讽刺极了。 易谨听了半天,他们都没能吵出个所以然来。 她的手拍在桌子上,“住嘴。” 没多大的声音,却含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易二叔和易三叔顿时停下来。 他们看向易谨,这才想起来,东西在她的手中,易奶奶房子的房产证明,给了易谨。 他们没有房产证明,就没有办法做公证,也没有办法分到钱。 “我的话你们听不懂?” 坐在那里的易谨,分明比他们低了不少,却平白让他们感到压力。 “东西只有一份,我懒得分,谁想要,就证明给我看。” 易谨眼底露出些许嘲意,“你们谁有资格,拿到那五十万,以及两个房子。” 三人一梗。 她什么意思? 东西只给一个人? 不禁面面相觑。 “都是忘恩负义之人,还装什么大尾巴狼?”易谨站起来,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中,“大胆些,东西便都成了你们的似有物品。” 她不紧不慢的话,宛如一颗石头,掉入他们的心中。 惊起波澜,在湖面激荡起一阵阵涟漪。 对啊。 他们没一个好人,都想拿东西,凭什么要和他们平分? 装了这么久,他们都心知肚明,彼此都是自私到极点的人,说是分东西,不过是看不惯别人多拿。 可现在,他们又凭什么和其他人分? 东西就这么多,还要分给别人,凭什么? 易谨走远,从餐厅中离开。 “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就是在挑拨离间。” “说的对,我们才是三兄弟,根本不怕一个小姑娘的挑拨。” “我们商量商量,等东西到手之后,咱们三家平分。” “行。” 表面上一片祥和的一致对外。 但三个长相有些相似的中年人,但心中,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和蔼。 第175章 是挺软的 易谨说完后,便重新回了医院。 易奶奶还没睡醒,易谨便又去医生那边,询问易奶奶的身体状况。 “再住三天。”医生看完例行检查的病历本,对易谨说。 “我明白了。” 她去买了晚饭。 回去之后,正巧看到易奶奶已经醒过来了。 “你去哪了?”易奶奶问易谨。 “给你买饭。” 将护理床上的小板子放下来,把饭放在上面。 她牙口不怎么好,易谨给她买的饭也是软的面条。 护理床升起来,易奶奶拿着筷子将面条吃下去,又问易谨,“你吃了没?” “吃过了。” 易奶奶这才慢慢点头,继续吃。 今天睡的太多,易奶奶不怎么困,就让易谨推她出去转转。 易谨便推着她去看苏之谣。 今天她只见了程易远,并没有见过苏之谣。 苏之谣这会儿正无聊,看到易谨推着易奶奶进来,便十分高兴的迎她们进来。 她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岁月在她的面上落下了痕迹只有几条皱纹,眉眼间的和煦和真诚,是最容易让老人心软的东西。 易奶奶虽然有些固执,但为人看东西极为透彻,她最喜欢和这种真诚不虚伪的人说话。 苏之谣和易奶奶一见如故,说起话来,连易谨都插不上话。 易谨看她们能和谐交流,便识趣的没打扰她们,坐在一旁拿起手机看今天的消息。 蒋师姐:在?什么时候回来? 蒋师姐:你已经走三天了,易师妹。 蒋师姐:我昨天晚上没睡觉。 看完蒋师姐的留言,易谨的太阳穴跳了跳。 蒋师姐这是在催她回去。 她做事严苛认真,办事也利落,实验上手之后,帮了蒋霏不少忙。 现在易谨一走就是三天,她做的东西就自然而然的分担到别人身上。 平时不怎么显,易谨离开后他们才发现,原来易谨默默中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晚上时,整个实验室里的试剂管清洗,用品记录册,她同时做的两个实验 易谨离开后一天,实验室里的人苦不堪言。 第二天就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蒋师姐,易谨什么时候回来。 蒋师姐也累,几乎整晚整晚的都要在实验室待着。 易谨走了第三天,她便迫不及待的发消息让易谨赶紧回来。 她有些无奈,回了蒋师姐一条消息。 易谨:下周回去。 蒋师姐: 蒋师姐:下周!? 蒋师姐:你去度蜜月了吧!! 易谨: 易谨:我会尽快。 看易谨发的消息,蒋师姐只得捏捏自己的眉心,叹了一口气。 总比不回来好。 她把手机戳的直响。 蒋师姐:尽快! 易谨:好。 从蒋师姐的聊天页面划出来,易谨又分别回了童乐她们的消息。 然后捏着手机给徐言时打电话,往外走去。 “小谨,你去哪?” “出去打电话。” “哦。” 易奶奶看她出去,便随口问了一句,听到易谨的回答,便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您很是关心阿谨。”苏之谣笑着说。 “她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不关心她,还能关心谁。” 苏之谣点点头。 “今天你丈夫去我那说是小谨以后的父亲,我吓了一跳。”易奶奶拉着苏之谣说,“小谨从小就没人疼,受委屈也憋着不说,她父母做不了她的靠山,我也做不了。” “我老了,就算护她,也护不了多久,我只希望,程易远能做到他说过的话,把小谨当亲女儿疼,以后我死了,也能有人护她。”易奶奶擦了擦眼底的泪水,仿佛是自言自语的絮叨,“她没得到过一天父亲的疼爱。” 苏之谣被她说的鼻子发酸,连连握紧她的手,“我们当然是把阿谨当亲女儿疼的,您也别说这些丧气话,您是阿谨的奶奶,自然也是我们的长辈,您尽管放心便是。” 易奶奶欣慰的笑,直点头,“好,好。” 走到外头的易谨并不知道里面的谈话,她的视频通话刚刚打出去两秒钟,就被人接了起来。 清隽的面容从里面出现,易谨这几天的疲倦,扫清了不少。 “阿谨。”徐言时也看到了易谨。 她现在已经知道该把手机举起来,将自己的脸露在屏幕之中。 “怎么晚上给我打电话?”他刚刚洗完澡,身上披着绸缎般光滑的睡衣,柔顺的发丝被擦了半干,有些凌乱的搭在脸侧。 易谨眯着眼,看他半晌,才道,“头发剪了?” 他的头发比之前短了许多,但看上去仍旧是半长的。 听到易谨提起自己的头发,他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有些没干而成为一缕一缕的发丝,点点头,“有些碍事了。” 他的头发留的太长,总有些女相,要不是身上有明显的男性特征,徐言时都差点被别人当成女人对待。 他以为易谨不喜欢自己把头发剪掉,不由得有些紧张的问,“你不喜欢吗?” 他们亲吻的时候,易谨总会情不自禁的将手插入他的发丝,不紧不慢的揉他的头发,乐此不疲。 “没有。”她声音仍旧平静,“比之前利落了些。” 徐言时抿唇浅笑,声音很小的说,“其实还是软的。” 他的发质比许多女生的头发都要好,柔软又顺滑,徐晨语都不知道羡慕多久了。 她闷声轻笑,“是很软。” 揉几下就发颤。 如玉染胭脂,徐言时羞涩又不想避开,双眸望着她,玉石玎珰相撞,“阿谨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吧。” “那我等您。” “房子那边怎么样了?”易谨问,“我这次回去要带奶奶一起过去。” 徐言时顿了顿,道,“可能有一些家具,需要阿谨来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 “行。”易谨没多问,便直接答应下来。 徐言时喜上眉梢,声音愈发的温柔,“我在奉城等你回来。”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聊诉衷肠。 看时间不早,这才把视频给挂断了。 易谨准备推易奶奶回去休息。 “明天我再带奶奶来看您。” “早些休息。” 在云城,易谨也没闲着。 她让徐言时打听了桃源县要拆的事情。 第176章 各怀心思 徐言时很快就帮她打听清楚了。 他给易谨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易谨听完之后,微微扬了眉,看来这次有些人的念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真了。 那天易谨的话在易家三个兄弟心中盘旋了许久。 易父回去之后,就开始和易母商量,把易奶奶的赔偿款都拿过来。 易墨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之前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打钱,但自从过完年回来之后,易墨就去拍戏一天都没在家中待过,钱也没打过一次。 给易墨打电话,让他打钱,他只冷笑,“从过年开始,你们一毛钱就别想在我这里拿走。” 易父易母气抖冷,和易墨大吵了一架,叫嚣着如果易墨不拿钱,他们就去曝光。 易墨道,“行啊,你曝光我,我曝光你们,让别人看你,看整个易家的人,当初是怎么害死自己亲父亲的。” 杀人诛心的话,让易父易母去了他们公司哭嚎了好几天。 要是以前,易父易母自然不会贪那几十万,但现在易墨不给他们钱,这五十万,就变得尤为紧要。 易母随意的说道,“房产证就在易谨的手里,我们找她直接把房产证要过来不就行了。” 要是以前,易父当然会这么想。 可是现在不同了。 “易谨现在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易谨了。”易父面上多了几分冷肃,“她不会那么轻易把东西给我们的。” 易母不相信,“怎么可能?我们是她的父母,我们找她要东西,她还能不给?” “她要真有心,早就直接把东西给我们了。” 易母面上狠狠地,“这个死丫头,拿着她奶的东西,这么洋洋自得。” “得想法子压着她把东西给交出来。” “她要是不给,就去她学校闹!” 易父在心里一想,顿时就有了主意。 易父和易母在这边想着法子的要把易谨手中的房产证明给拿过来,易二叔和易三叔也想出易谨可能会把东西直接交给易父。 “得盯着大哥,他贼得很,肯定会想着法子把东西从易谨的手里骗过去。” “他早就回奉城了,我们也不在奉城,也鞭长莫及。” “二哥,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看着易谨把东西给易谨啊。” “我知道。” 两家人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偷偷去奉城监视易父,防止他对易谨打感情牌,把东西给骗过去。 他们三家之间的尔虞我诈,易谨并不知道。 她正在给易奶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老家里的动物们都送给了隔壁奶奶。 易奶奶特别嘱咐了,让易谨把她的之前的嫁妆箱子里的一个盒子带走。 老木头做的大箱子,很沉,如果带走的话会很困难。 易谨找了一个车子,把它运到了桃源县的一个快递点,直接寄到了奉城。 易奶奶的东西不多,她花了一天,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 接着,她去了一趟墓地,将上面的照片擦拭干净,认认真真的放上祭品和花,无声的待了有半个小时。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天气阴沉,有种想下雨又下不来的意思。 “我带奶奶走了。” “您莫怪我对您的那三位儿子无情,他们若还有一丝良心,好生对待奶奶,我也不至于这般整治他们。” “我走了。” 她站起来,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看着上面的照片。 老人面上褶子很多,遍布沧桑和坚毅。 她想不明白,两位如此正值的老人,怎会养出这么三个自私自利的人。 易谨从墓地离开,去医院接易奶奶。 她身上已经换上了日常穿的衣服,身边站着的还有苏之谣。 今天苏之谣也会和她们一起回奉城。 易谨回奉城之后,还得上学,易奶奶不想过去的最大原因就是担心自己会拖累她。 她什么都不懂,也没见过世面,要是做了什么讨人嫌的事情,一定会给易谨带来影响。 现在易谨带她回奉城已经势在必行,任由她再怎么拒绝也没用了。 但现在,易奶奶和苏之谣熟识了,她们二人在奉城也算是有个照应,易谨就算不在,她也不怕。 “东西都拿完了?”苏之谣看着易谨乘着夜色回来,温和的问。 易谨颔首,将手中的盒子也给了易奶奶。 旁边保镖和司机帮忙将东西都放进车内的后备箱。 “那我们也走吧。” 三人上车,司机启动车子,一路驶上高速。 在车上,易奶奶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里面放的东西不多,有一张以前易谨考上奉城大学,她们学校发的荣誉证书,剩下的都是易爷爷的东西。 二等功勋的勋章,忘记归还的军官证,以及两个被细心保存的结婚证。 六零年代那会儿结婚不兴照结婚照,只有结婚证书。 易奶奶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字,“这些东西可不能丢。” 三人在车上说了一会儿话,夜色渐渐浓郁,易奶奶和苏之谣便将位置的靠背放下来,躺在那里休息睡觉。 易谨没睡,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外头不停变换的夜景。 中途,司机在一个服务区休息了半个小时,临到晚上十一点多,她们才抵达奉城。 苏之谣睡了好一会儿,到奉城没多久就醒过来了,低声对易谨说,“今天就先回家住,等你那边收拾好了,再把你奶奶接过去。” 她拍着易谨的肩膀,“你奶奶也是同意的。” “麻烦苏姨了。” 苏之谣笑的温和,“都是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易谨只得点点头。 她们暂时在苏之谣家中住下。 第二天一早,易谨就和徐言时一起出去了。 苏之谣的家和徐言时家地处一片富人区之内。 早上徐言时接到易谨的电话,便迫不及待的去找易谨。 她们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今天外头下了些小雨,细细密密的,如今已入了六月,下雨也不会冷。 徐言时坐在车上等了一小会儿,便看到马路对面中满花朵的别墅门被打开,一个清瘦的身影走出来,手捏着伞,迈脚往外走。 雨幕朦胧,带了丝丝雾气的柔白。 徐言时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一首散。 第177章 新婚夫妻 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我们老了,我在来生等你。注 他把自己纷杂的情绪尽数散去,将车门打开,站在车外。 易谨看他连伞都未打,站在雨中也不怕被雨淋坏了,她微微蹙了眉头,脚步加快,走到他面前。 “进去。” 易谨抬手压着他的脑袋,把他给推进车内。 “我担心你找不到我。” 徐言时到车上,看着易谨收伞,利落的进了车。 “你把窗户降下来我便能看到你。” 外面的雨下的小,落在徐言时身上,其实也没湿到哪里。 只是头发上挂着晶莹的水珠,看上去好像淋了不少雨一样。 徐言时唇角勾着笑,并没有解释。 易谨在车里找了纸巾,递给他,徐言时接过来,将头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您怎么在苏姨家里住?” 擦干头发,徐言时望着渐行渐远的房子,问易谨。 易谨简单的将这次回去发生的事情给徐言时说了一下,当他听到程易远的名字时,顿时就愣住了。 程易远 是将军的父亲 徐言时内心乱的有些快。 上次他在老爷子见到的那个男人,其实是易谨的父亲。 这个世界没有血缘,却在大燕和易谨有血脉联系,受万人推崇的大将军。 他一时有些后悔,要早知道这件事情,他就不会和程易远只是一个点头之交了。 怎么也得 多在程易远面前刷些好感度 “我之前,在我爷爷那里见过他。” 徐言时说话时,多了几分艰难,“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父亲。” 易谨倚着靠背,道,“我也没想到。” 她早在高铁站时就见过一次,二人长相早不如从前,又不知彼此的名字,如果不是苏之谣介绍,恐怕她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看他有些惶恐的模样,易谨按住他的手指,缓声道,“不用担心。” 徐言时点点头。 二人讲这件事情暂时放下。 “我们直接去看家具?” “行。” 司机带他们去了早就准备好接待客人的家具城。 易奶奶房间的东西其实都装修好了,不过还没有挑选在家中用的家具。 易谨没什么要求,只要对易奶奶的身体不会造成任何损害的环保材料做成的家具。 “另外一个客房,也要买相同材质的家具。”易谨听着他们的介绍,缓缓提了一个要求。 苏姨和父亲应当会过来。 她不能不安排他们的房间。 “那就买双份的。” 徐言时给他们递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就明白了,“那我们将家具打好之后,直接送过去。” 易谨没什么意见,点点头。 有些家具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拉过去。 今天是易谨请假的最后一天,她忙完之后就得回学校,所以也就趁这个机会,将该买的东西都买了。 从家具城出来,她们又去挑了其他的东西。 二人看上去极为年轻,来到的地方也是一些买日常用具的地方,服务员看到他们,就立刻赶过来。 “两位要选些什么东西?” “我们随便看看。”徐言时对她说。 服务员识趣的没有迎上去,让他们自己逛。 徐言时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在易谨买东西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给她推荐了许多。 什么可以助眠的香薰,一些挂在家中的简约画。 甚至还想着把家里的一些字画,送过去挂在易谨家里,他太喜欢这种和易谨亲手布置家的感觉了。 易谨的心远没有徐言时想的周到,徐言时挑选的东西,只要他说有用,易谨就买。 不消片刻,服务员的脸上就多了很多笑容,真诚的对他们问道,“两位是新婚夫妻吗?” 话音未落,徐言时的手就猛然捏紧。 耳垂爬上红,徐言时神情闪烁,看向易谨。 却听她淡然道,“下次结婚,来你们这买新房用的物品。” 说罢,易谨坦率的握起徐言时的手,无声告诉服务员他们的关系。 服务员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灿烂了,“那就提前祝愿两位百年好合了。” 徐言时: 视线落在易谨身上,徐言时半分都挪不开。 还好他带着口罩。 徐言时在心里这样想,不然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因为易谨一句话,而爬满脸的红晕。 易谨若无其事的拉着他往其他地方走。 徐言时大脑还有些混沌,脚下飘忽的跟在易谨的身边。 阿谨她是什么意思? 他们会结婚吗?她想嫁给他吗?她想和他一起度过未来的生活吗? 他们还能一起布置自己的婚房 徐言时想想都感到幸福的不可思议,连易谨停下来都没注意,碰到她的后背。 易谨扭过头,就见徐言时离她极近,他似乎是初初醒过来一样,连连往后退了退。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徐言时解释,“没有注意你停下来。” 这会儿他连看易谨都不敢看。 见他躲避的目光,易谨抬手把他的脸转过来,“在想什么?” 徐言时抿着唇,红着脸摇头,一句话也不肯说。 见状,易谨拉了一下他的口罩,也不问了,随手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东西,“这个怎么样?” “很,很好。”他一开口,声音就有些发紧,停顿一下,稍微稳住了声线。 易谨将这个上面挂着的编号取下来,递给服务员。 东西买完,他们会自行送上门,等一会儿易谨和徐言时回去,把东西整理一遍放好就够了。 逛了一上午,徐言时和易谨去吃了午餐。 “家具放进去之后,就可以入住了。”徐言时告诉她,“大概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嗯。” 易谨道,“到时候我带奶奶过去。” “好。” 下午的时间,易谨和徐言时都在家里拆东西,把他们买的东西都放进去。 房间里面大部分东西都已经买够了,那些现有的沙发,餐桌,都已经送过来,摆放在家里。 易谨将无痕钉打在墙上,把他们买的画挂在上面,又陆陆续续将其他的东西放进各个房间之中。 第178章 我以为你想 徐言时把易谨房间收拾的最为妥当,他留了私心,主卧阳台其实和他住的房间的阳台是一个,中间不过加了一个可打开又隐蔽看不出来的门。 易谨进去转了一圈,都没发现这件事情。 两个月的忙碌,这个房子看上去也多了几分人气儿,不再显得那么空荡。 徐言时告诉易谨里面一些比较智能的系统怎么用。 “这里全屋都有地暖,到冬天会自动开,也装了新风系统,就算不开窗户,也有新鲜的空气流通。” “这些家具也都是智能的,也不用奶奶动手,客厅有监控,东西都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很私密,不需要担心会泄露信息。” 易谨听的似懂非懂,只点头。 看她的模样,徐言时便知道她没怎么听得懂,他笑了笑,语气温良,“熟能生巧,以后慢慢就知道怎么操作了。” “这些事情花费你不少时间吧?” 刚才易谨烧了水,把杯子冲洗干净,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徐言时。 “还好,有设计师全程盯着,我并没有费太大的精力。” 他垂着眸,看着被中的水,不以为然的说,“只是奶奶那间屋子有些难改,所以熬了几个夜。” 不知何时,易谨来到了他的面前,手指突然抬起来,在他眼下划过。 指腹带着暖意的温度,在皮肤上留下浅浅的触感,又毫不意外的惊起他内心阵阵涟漪。 “这里有些青。” “峰会的工作有些多。” 他往后退了退,脚跟提到沙发,发现已经没路可退了。 易谨还在靠近,他不得法,只得坐下来,无奈道,“阿谨。” “上次为何生病你忘了?” 素手落在他的脸上,轻挑他脸侧的头发,揉了两下发丝,又将它们别在他的耳后。 白皙的耳尖带了几分红,俏生生的。 “那次是意外。”徐言时眼睫轻颤,昔日如玉撞般清亮的声音也有些发涩,“我现在很小心。” 她漫不经心的听着徐言时说话,半阖的眼眸落在他的唇上。 薄薄的,有些白,又泛了一点点粉,像极了她之前吃过的桃花糕。 不过那个甜的有些腻。 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冷松味,今天他拿了香薰,身上多沾了几分清冷的甜。 “入口的都问过?”她随意的和徐言时聊着。 慢慢涌现出气息多了几分温柔强势,又像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笼罩。 他的喉咙有些发干,“没问” “为何不问?” 手渐渐落在耳垂上,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身体顿时一僵,徐言时说话的声音也变了,“他,他们会帮我准备好。” 清浅的笑声眼前人的喉中溢出,“倒是不怕被人陷害。” 徐言时脑子有些混沌,他想说,那些人都是被教导的对他十分忠心,不会为了利益而出卖他。 他还没说出口,易谨便将他手中的水放下来,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他的腿被开了一些,易谨一只腿放在中间,膝盖压在沙发上。 一个不容拒绝的吻,在酝酿半天后,落在他的唇上,研磨,纠缠,温度渐渐上升。 他逐渐迷失,眼眸紧闭着,情不自禁的抬手揽住她的脖子,想更深的接触。 闷闷的笑传来,他又有些羞涩的往后退。 轻轻的一声“啵”,易谨松了一下。 徐言时抬眼,充斥着柔意的双眸中流露的风情万千。 里面多了几分困惑,望向易谨,似乎再问她为什么不继续。 “我能把你压身下么?”她问。 徐言时: 他的脸,比刚才更红了,有些羞恼,“阿谨!” 笑声逐渐肆意。 “我以为你想。”她哑声笑,抬手按着他的腰,让他位置换了一下。 刚才的劳动,让徐言时脱掉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 透过薄薄的布料,易谨轻而易举的摸到了他的腰。 他有些应激般的红了眼尾,如晚霞一样,好看极了。 他的神情举动,一点不落的入了易谨的眼中,他介于刚强与柔软之间,被欺负狠了,就多了几分让人着迷的张牙舞爪。 易谨的眼神有些暗。 以往她们的亲吻,大多停留在嘴唇。 仅仅如此,就让徐言时感到迷乱。 她们有大半个月没见,在外头做不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短短一个亲吻,好像有些不太能发泄彼此心中的思念。 等易谨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时,他弓起了腰,紧抿着的唇微颤,眯着眼睛,仿佛在承受什么他所不能承受的东西。 手指在后背那往里陷的地方安抚,易谨在他耳边轻声安慰,“别怕。” 话这么说,她却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刺激到让他头皮都在发麻的感觉,令徐言时控制不住的泄露出细碎的呜咽。 “阿谨,不要。”他有些受不住,发颤的说道。 易谨顿时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把上衣的扣子一个一个的扣上,易谨拭去他眼角的水意,密密麻麻的轻吻落在他的唇上,似乎是在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徐言时抬手抱紧她,极力汲取她身上的温暖,仿佛这般才能抚慰他。 “怕了?” 二人侧躺在沙发上,易谨任由他搂着自己。 “没有。”他将自己发烫的脸埋在她的脖颈,沉闷的声音传出来。 易谨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叫停,“你不喜欢?” 徐言时: 他有些恼怒的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疼的易谨轻嘶。 “属狗的?”她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的头发都被她揉乱了,徐言时委委屈屈喊,“汪。” 后者微楞,随即笑了出来,仿佛是被徐言时点了什么笑穴,笑的她停不下来。 “你笑什么。”徐言时有些恼。 “徐言时。”她笑的眼角都溢出了泪,“你可真有趣。” 徐言时红着脸,瞪她。 她老老实实的收了笑,拍拍他的后背,“还恼。” “没有。” 慢慢的往下了一些,易谨和他面对面,脸颊贴的极近。 她有些小声,又平白多了一些暧昧,“我也是第一次。” “我做那些你不喜欢么?” “小书生,我很喜欢那么做。”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日后不做了。” 她双眸真诚的很,仿佛是在对他进行保证。 轻轻贴了一下他的脸,易谨才发现,他的脸颊极烫。 “感冒了?”她微微拧眉。 徐言时陷在她温柔暧昧的话语中出不来,听到易谨有些发沉的问声,他心中又感动又想哭。 紧紧抱着她,徐言时重重的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易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言时贴住了唇。 他的身体在发颤,动作却异常的热烈。 微顿,易谨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反守为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言时才在她耳边颤着声,怀着欣喜的说,“我喜欢。” 她做什么他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喜欢到他愿意为易谨献出自己的一切,财富,时间,爱意,心脏。 他应当是,爱她。 被时间深刻入骨髓的情感,不知从何时变的质。 难得的,二人窝在她们亲手布置的房间里,做着每个热恋时期的情侣都会做的事情。 鬓角厮磨,互诉衷肠。 第179章 回校 晚上,易谨又去了一趟苏之谣的家里,她告诉易奶奶公寓那边快装好了,下周末就可以搬过去。 “今天晚上不住在这?”易奶奶看易谨还要走,不禁问道。 “去送人,我明天走。” 易奶奶这才放心的点头,让她出去。 易谨出门送徐言时。 “明天早上我派车来接你?”徐言时对她说。 “不用,我自己过去。” “那好吧。” 易谨走近他在他脸侧轻吻,“下周见。” 她一旦回学校,就代表她很忙碌,有没有空和他见面都不一定。 徐言时点点头,丹凤眼中带着柔光,“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看着徐言时上车回家,易谨这才走进房中。 徐言时刚刚到家,便看到徐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脚步迟疑的迈动,“大哥?” “阿言大了,也慢慢开始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徐戈慢悠悠的说。 徐言时: 他问,“大哥刚回来?” “嗯哼。” “” “大哥。”他没忍住,说道,“偷窥不是好习惯。” “我可没偷窥。” 徐戈眼底带着笑,“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你够了。”桑茹颖拍他的肩膀,挺着大肚子,“哪有你这样打趣亲弟弟的。” 徐戈扶着桑茹颖坐下来,“行行行,我不说了。” 他看了一眼徐言时,意有所指,“希望我儿子在五岁前,能看到他的弟弟或者妹妹。” 徐言时: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躲闪的往楼上走去,声音匆忙,“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吃吧。” “你是故意的吧?”桑茹颖瞪了他一眼。 “阿言性子不温不火的,碰见个喜欢的不容易。”徐戈抓住爱妻的手,“我也是希望他能争口气,赶快结婚。” “有情人会成眷属的。”桑茹颖反握紧徐戈的手。 翌日早晨,易谨便乘着晨曦的露水,准备从苏家离开。 苏之谣醒的也早,知道易谨要回学校,便让保姆在昨天晚上给她准备了早餐,在微波炉中热一下就能吃了。 “把这些带上,一会儿在车上吃。” 苏之谣让她等了一会儿,热好早餐后,叮嘱她。 “谢谢苏姨。”易谨将东西拿在手中,低头说。 苏之谣眼底带着笑,“你既然喊我姨了,就不要那么客气。” “嗯。”易谨看了一眼楼上,又低声道,“奶奶麻烦您了。” 话中多了几分嗔怪,“又说这样的话。” 易谨从善如流的领了罪,“是我错了。” “快去吧,别当误上课。” “好。” 她离开苏家,坐上车,一路前往学校。 别墅区距离奉大有些距离,来往就得一个小时。 幸亏她出来的早,外头的车流不算太堵,她还算顺畅的赶到学校。 彼时学校里大一的学生刚刚升完旗,一窝蜂的前往食堂吃饭。 易谨穿过主校园,又走了一会儿,这才到宿舍。 宿舍里的其他人还没回来,易谨开了门,把饭盒收拾干净,收拾起来,整理上课用的书籍。 很快,外面便出现闹哄哄的声音。 走到门口,她们刚想拿钥匙开门,就见门是开着的。 “!易谨回来了!”田音有些激动的说道。 “你别喊了,赶快开门。” “我知道啦!” 三人从外头推门进来,果然看到易谨坐在位置上。 “真回来了!” 童乐三人围上去,“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还能去接你。” “对啊对啊,你奶奶呢,现在住哪?” “这次回来还走吗?” 三人的问题扑面而来。 易谨等她们问完,一一回答了她们的问题。 “那你过来的这么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 “吃过饭了就好。” “哦对了,上周五有人来找你。”童乐对她说,“他们说是你的父母。” 闻声,易谨的眼底多了几分阴霾,“他们来学校?” “对啊。” “好像有什么事情找你,很着急的样子。”本来田音想说有些凶巴巴的,但又不好在易谨的面前谈论她的父母,就换了一个说法。 捏着手中的书,易谨嗤了一声,“无事。” “好。” 收拾一番后,她们就准备去学校上课。 老师看到易谨回来,就赶着问她问题,看她缺席上课这么久,有没有好好预习。 好在易谨回答的问题十分利落,也不见她有半分的迟疑,必定是把这些东西都记得牢牢的,所以才能这么利落回答。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下次可不能缺这么多课了。” 易谨只得应是。 上午的课,易谨都没逃过老师的提问。 中午午休的时候,易谨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实验室。 实验中的人看到易谨进来,不由的惊喜了许久。 “你总算是回来了!” “我们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姐们,对她的回归抱有非常大的热情,里里外外问了一遍,直到蒋师姐过来,赶他们去休息,他们这才离开。 “忙完了?” “嗯。” 蒋师姐把手中的东西给她,“忙完了就好好做实验,仔细做,对你有好处。” 她眼下青黑一片,明显是熬夜熬狠了,留下来的痕迹。 易谨将东西接过来,“师姐去休息吧。” 要是在这么熬下去,恐怕人都要熬傻了。 “嗯。”蒋师姐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我一个半小时后回来。” “行。” 很快,实验室里就少了一大波人,只剩下易谨和两个硕士研究生在继续做实验。 易谨仔细看了件上的实验步骤,顿时明白了蒋师姐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让自己为以后做自己的课题实验打基础。 易谨多了几分郑重。 两个学长,就看到易谨仿佛是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做自己手头上的东西。 为了自己的论,易谨去询问了胡雪然好几次,信息沟通,视频电话,总算是为自己的论的理论打好基础。 厚达一瓶水高的材料,易谨看了将近半年。 她看的那些论所书写的格式,让易谨简单知道论怎么写。 很快,她就开始准备动笔了。 第180章 我要告他们诽谤 “明天中午有生物学教授在综合楼开讲座,整个临床学科的人都得去。”杨深在上午大课间对学生们说,“大家吃完饭之后,一点在综合楼集合,别乱跑。” “必须去吗?”有同学问。 “看你们,我把讲座资料都发群里了,你们看对自己有用就去,如果觉得没用,也随你们。” 杨深解释道,“这次参加讲座也会加平时分,还有一件事,市里的马拉松要开始了,作为以后一线新一代的主力医生备选,大家感兴趣的可以报名参加志愿,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参加马拉松,第一名有十万的奖金。” 易谨本来还在看书的头猛然抬起来。 “你要报名?”童乐见她的反应,问道。 易谨刚想说想报,又记起来自己现在根本不缺钱,便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看书,“不报。” 她手中的事情很多,没那么多时间空出来参加这些东西。 “我报我报!”田音举起手,“我要报志愿!” “音音,你牛啊,怎么想参加志愿?” 田音对她说,“马拉松比赛是放假啊,我要是在家一个暑假,我爸妈不得烦死我。” “反正也没事儿,这次出参加马拉松,肯定能加分,也不用在家讨我爸妈的烦。” “原来是在暑假,那我不报了,我还得回家呢。” “我也是。” “那就只有我报啊。”田音有些沮丧,她还以为能和舍友一起呢。 她巴巴的看向易谨,“小谨,你也不报吗?” 易谨道,“我暑假有事。” 她和胡雪然说好了,暑假去她研究室那边当实习生。 “我不回去。”易谨对她说,“有事可以找我。” “好!”田音顿时就开心了。 吃过饭,她们在餐厅坐了一会儿,便去了综合楼。 来的人还不少,大多数都是冲着这次的讲座主题去的。 杨深看了看他们班来的人,发现还有三十个,不算少,心里顿时舒服了,领着班里的学生就走进综合楼。 开讲座的地方比上次燕教授的成果汇报的会议厅还要大。 毕竟那个面对的是业界的药厂,药业,研究院之类的社会性企业,而这次开的讲座是面对学生,本质上就有很大的不同。 易谨听的专注,可还没听到一半,她的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易谨,外面有你的家人找你。”田音对她说,“大二的学长刚才在外头碰见,刚才找我说的。” “我知道了。” 易谨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外走去。 “他们在医学院门口等着你呢,校卫处没让他们进来。” “谢谢学长。” “不客气,你赶快过去吧。” 来到医学院的门口,易谨便看到坐在医学院外头的椅子上的易父易母夫妻二人。 他们一直都在朝医学院里面张望,注意到易谨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朝她走来。 “你们学校怎么回事?我们进去都不让进?”易母站在门外,皱着眉头冲她说。 语气极差。 “有事?”易谨从里面走出来。 “把房产证给我们。”易母没和她打哈哈,直截了当的说,“你一个女孩儿子,拿你奶奶的东西,你想私吞你奶奶的财产吗?” 她一张嘴,把话都说光了。 易谨淡淡的扫过她,视线落在易父身上,“忘了我怎么说的?” “易谨,你是我们的女儿,你确定要和你的父母作对,把你奶奶的财产送给其他人吗?”易父沉沉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 仿佛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勾起的唇角弧度嘲讽,“你们现在和我谈父母亲情?” “你什么意思?”易母怒视她,“你还敢不认我们?” 她轻抬下巴,睨着他们,“你们脸皮是有多厚,敢来这里对我打感情牌?” 冷嘲热讽的话,让二人顿时面上挂不住,也无比心虚。 “我们可不是和你讲感情的,今天你要么把东西给我们,要么我们就在你学校闹,你以后不是要当医生?没了名声,看哪个医院敢收你。”他们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眼底发冷,易谨冷漠的看着他们,启唇,“在这横?” “这是你逼我们的。”易父说道,“你要是懂事一点,就把东西给我们,不然,就别怪我们无情。” “那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你拿着你奶奶的东西,你好意思么?”易母嘲道。 易谨冷淡的看着这厚颜无耻的二人组合。 她当真不明白,这二人是怎么做到脸皮厚成这个程度的。 “你么自己够不够资格拿那些东西你们心里明白。”易谨声音极淡,“去闹吧,只要你们今天在这里闹,明天我就把东西全部交给另外那二人。” “你在威胁我们?”易父眼神顿时变了。 “威胁?”易谨冷笑,“你配么?” “我就在此处看着你们闹。”易谨语气愈发的冷,“最好闹到学校把警察叫过来,让我好好的将你们为何来这里闹的原因都告知他们。” 她会怕别人威胁? 易谨天不怕地不怕,何惧怕他们两个小人? 易父和易母被她气的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不孝女,当初我们就不应该留下你!” “大师说的没错,你就是来找我们讨债的讨债鬼!命硬的死丫头!谁和你在一起,谁就得死!” “没天理了!一个孙女,拿着她亲奶的东西,想独占几十万的拆迁款!自私啊!” 易母大声的喊。 易谨半点都不想搭理他们,但周围的人却不停的将视线落在她们身上。 她轻啧,若无其事的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 “易谨?”对面一道带着几分散漫的女声响起。 易谨点了录音。 “她一个女大学生,她奶奶对她多好啊!来学校给她准备学费,把她拉扯大,她倒好,一点都不知道报答!还图她奶奶的养老金!没天理!” “这么一个白眼狼!还不孝敬爸妈,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话筒中传出的撒泼的声音逐渐清晰。 “景律师,这些话我都录下来了。”易谨平静的声音响起。 “我要告他们诽谤。” 第181章 我便打断你的腿 话音刚落,易母辱骂的声音顿时销声匿迹。 “哦?易谨,你家里事儿还挺多。”景臻这会儿显然没多少事情,慢条斯理的打趣。 “见笑了。”易谨垂下眼,眼底带着死寂,“他们不让我好过,我自然不能饶过他们。” “行,我让其他律师给你准备律师函。” 易谨挂断电话,视线挪到他们二人的身上,扯着唇,明目张胆的嘲讽。 “放心,你们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有些谎言,只需一查,便能真相大白。”易谨双手环胸,“我不介意你们多骂几声。” 易父易母面上一阵红一阵白,面面相觑半天,也不知道易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可总归是吓到了他们,易母狠狠的对她说,“我们可不是吓大的,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下次我们还来。” 说完,便立刻匆匆离开。 易谨算得上是校园明星,平时她去的地点固定,基本上没多少人能多见她,可热度一直都是有的,今天的事情很快就被其他人悄悄录下来,发到的网上。 这种事情,算的上社会热点,加上名人效应,很快就上了热搜。 视频的全程,易谨都冷眼旁观对方的辱骂,最后接了一个电话,似乎在说了什么,视频录制的并不清楚。 他们也不敢录太长时间,很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不会吧,易谨是这样的人? 这人的话能信?话全被这一张嘴说了,能信才怪。 姐姐在综艺里帮了别人多少忙?我坚决不信姐姐是这样的人! 亲妈嘴里的话都不能信了? 人家亲妈都这么说了,真不知道易谨的粉丝还在这里洗什么? 对啊,我也是听明白了,这她妈说易谨白眼狼,忘恩负义,你们还不明白? 原本正常讨论的评论区,突然涌入一波对易谨带有浓烈恶意的言论出现。 长期混迹社交网络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易谨这是被带节奏了,有人不想就这么让她洗白。 事情发酵的厉害,就连易谨,也被他们系的系主任给叫了过去,问事情的缘由。 易谨身边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替易谨说道,“我是易谨的律师,这件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易谨奶奶家乡要拆掉重建,她是自愿将房产证明存放到易谨这里代为保管,并没有任何强迫的因素在里面。” 系主任听到律师的话,顿时明白了这其中有多少弯弯绕绕,他看向易谨,说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们学校不便多插手,但这件事被发酵到网上,对我们学校的荣誉会产生影响,我希望你能好好解决这件事情。” 易谨颔首。 系主任叹气,“燕教授和你的各科老师都说过,你是一个非常努力的孩子,以后你能走的更远,我们学校这方面也会不留余力的培养你,但是,千万不要让你的人生被这种事情绊住。” “好好把这件事情解决。” 易谨从系主任那边出来没多久,又接到了燕教授的电话。 他也是在问网上发生的事情。 易谨只道,“很快就能解决,您不要担心。” “嗯,我相信你的人品,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燕教授的鼓励让易谨的神情稍霁。 “这件事不便发酵太狠,容易被其他人做章,我明天会和你父亲的两个弟弟联系,很快就能解决。” “辛苦了。” “景姐交代下来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律师很快就去忙其他的事情,易谨送他到了校门口。 回去时,正巧看到刚刚抵达医学院的徐言时。 他眉宇间含着忧虑,显然,也是知道了网上的事情。 易谨看到他,便冲他摆摆手。 徐言时跑过去。 还没说话,就被易谨拉着去了其他地方。 “他们来找你的麻烦了?你怎么没有跟我说。”徐言时的眼底尽是着急。 二人来到一个没人的教室。 “这么紧张干什么?”易谨递给他一张纸。 他还没戴口罩,面上尽是急色,额头都出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很难解决的事情。 看到她平静如常的表情,徐言时这才冷静下来。 他也是被网上那些话给带动了情绪,才会着急上脑。 太过紧张,都让他忘了,易谨不是轻易受这些流言蜚语影响的人。 “缓过来了?”易谨见他也不接纸,索性抬手把他额头上的细汗给擦掉。 徐言时抓住她的手指,紧紧的捏着,“阿谨,你想怎么做?” “总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罢,她眼底多了几分浅笑,“这么担心我?” “我也是关心则乱。”徐言时抿着唇,有些失落,也觉得自己这次失去往常的冷静。 易谨垂眸看着他,把他牵着自己的手举起来,不紧不慢的将二人交叠的手改成十指相扣,素手细白修长,大掌骨节分明,同一种冷白的肤色的手指相扣,好看极了。 “不必担心。”扳着他的头,易谨抬着下巴在他的额头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信我?嗯?” 徐言时渐渐平稳下来,望进她坚定的双眸,神使鬼差的点点头,“真不需要我么?” “好好帮我理财。”她漫不经心说,“你能赚多少,以后我给你聘礼给多少。” 听完,徐言时顿时恼羞成怒,“阿谨!” 她哈哈直笑,又安抚般的捏他的手,“好,是我的嫁妆。” 徐言时不满的说,“你总是把我们之间的角色弄反。” 易谨眼底划过些许肆意,“你觉得我太强势了?” “” 徐言时想起那一个个被易谨所主导的缠绵至极的吻,他面红耳赤。 那,那也没有这种感觉。 他别扭的不说话,也不敢看她。 易谨按着他的后脖,半强迫的抬起他的头,“小书生,我学不来那些个大家小姐的作态。” “我知道。” 看他勉强的点着头,易谨的眼神变了变,不由分说的狠狠的按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撕咬,他只能被迫的坐在桌子上,仰着头被动承受。 她重重的在徐言时的唇上咬了一口,听着他疼的倒吸凉气,这才松开他,沉沉的目光看着他,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警告他,“跟着我,就得习惯。” “若是被我发现你移了心。” “我打断你的腿。” 第182章 咬我作甚 她总是这般,不讲半分道理,搅得他内心天翻地覆。 话音落后,易谨便又纠缠上来,口腔之中平白多了几分血味。 心里苦涩,徐言时想对她说,这世上他独独爱的人只有一个,他怎么会变心? 仰着头,徐言时眼尾发红,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与自己相贴,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他们应该是柱与尾生,荆棘花与鸟,精卫与海,不死不休。 动作多了几分炽热的滚烫。 易谨惊于他的反应,眉眼之中多了几分纵容的神色,任凭他在她的地界放肆。 他胆子大了,在外头都敢把手往她衣服里钻,摸她的腰。 易谨钳住他的手,迫使他停下来。 “阿谨,阿谨”他仰着头,脖颈弧线优美,下颌也抬着,痴缠般向她的唇贴去,低低的喊着她。 看他如痴如醉的神色,多了几分她不曾见过的痴迷,她从未见过徐言时这般。 易谨的眼底发暗,抬手按住他的唇。 书生此人,矫揉做作又矜持放不开,非得她来不耐其烦的勾着他,他才敢出来。 他受不住了,又怪她下手狠。 当真是矫情。 易谨心里有惊涛骇浪在拍打,面上却一点都不露。 细风吹起窗户旁的窗帘,一缕阳光从外头洒进来,巧合的落在她的眼中,将她眼底的情绪照的一清二楚。 一眨眼,光又跑了,他眼底还带着水意,像是在渴求着什么,后背仰着,和她身体相贴。 “小书生。”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唇瓣,发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克制,“再闹要出事了。” 眼底多了两分清明,从他的喉中传出几声呜咽,他有些艰难的抱紧易谨,头埋在她的颈肩处。 剧烈情绪的波动,让彼此胸口起伏的厉害。 静谧的空间中,一直未少的暧昧气息渐渐平缓下来。 他抱着易谨的腰,收的愈发的紧,闷闷的哼着。 “还没抱够?” 他在易谨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有些发狠,疼的她蹙了眉。 “你又生气?” “我没有。” “那你咬我作甚?” 徐言时又咬了一口。 易谨: 男人真是一个奇怪又复杂的生物。 “小书生,你快把我的腰勒折了。”易谨对他说。 徐言时这才磨磨蹭蹭的松开她。 易谨又抓住他的手,有些戏谑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徐言时顿时心跳失衡,“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易谨扬眉,看向自己的衣摆。 有些凌乱的折痕顿时出现在二人的眼中。 徐言时面红耳赤的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她笑了好几声。 “我何时说不让你碰了?”望着他,易谨又亲了一口,“下次换个地方。” 在外头,不好操作。 徐言时: “我没有这个意思!”他羞恼至极。 易谨轻笑,多了几分轻松,“嗯,没有。” 语气散漫,仿佛在纵容什么无理取闹的人一样。 徐言时心里多了不上不下的热气,想反驳些什么,又想不出来,只得按捺下去。 “走吧。”易谨把他拉起来,“你该回去了。” “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来找我。”徐言时握着她的手,提醒道。 她唇角噙着笑,微微颔首,“行。” 徐言时走之前,又想起一件事,“网上有人在对这件事做章,阿谨,你得小心些。” “安心。” 见她一副沉稳的样子,徐言时的心中也渐渐的平静下来,“那我先走了。” 她看着徐言时坐上车,离开学校,这才回去。 这事儿并没有在网上发酵太久。 很快网络上就出现了自称是易奶奶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两个人的视频录音。 “易谨她爸妈从小就没养过她,她在我爸妈那边长大的,我大伯一家只对他那个儿子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易谨回家,她爸妈都能把人给扔回去。” “易谨好不容易上个大学,她爸妈也没说拿一块钱给她上学当学费,这种人说的话能听?” “易谨手里的房产证是我妈给她的,就担心以后她以后走了孩子能有一个依靠,我大哥还想把房产证从她手里拿过来,你说人坏不坏?” “易墨不是明星么,他们家里怎么可能没钱?” “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他们为什么要闹着说易谨是白眼狼,不就是因为想把房产证自己拿了?” “你们觉得易谨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是一个努力学习的孩子。” 这个视频一出来,不少网友都觉得哗然。 这亲爸妈也太不是人了吧,为了钱还能这么搞自己的女儿。 这事儿还不多?以前我家房子拆了,分了两百万,家里人都打起来了,呵呵,和仇人差不多。 这波我站易谨。 奉大医学院易谨,去年期末考试绩点48,整个学校就没几个比她还高的,人天天除了上课就是在实验室,大二单单奖学金都能申请下来两万,人家还需要整这个? 楼上奉大校友! 卧槽,姐姐这么牛吗!? 忘了说,临床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挂科专业大户。 易谨他爸妈想干什么昭然若揭好吧? 网上议论纷纷,易墨的工作室也发出了一个账单。 易墨从十五岁开始做明星,到现在已经四年,往家里汇款账单都有足足一千万,可以说是把自己这些年赚的钱都给他们了。 我服了。 牛皮,这才是真正的要钱不要脸了吧? 都有一千万了,还这么逼自己闺女,我现在不禁开始怀疑易谨是不是他们的亲女儿了。 易墨的那个账单一发出去,顿时将舆论彻底的偏向易谨。 易父易母看到易墨发的东西之后,顿时就火了,“易墨,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只是把你们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给你们看看罢了。”易墨语气淡然,“这是你们,也是我欠她的。” 说完,易墨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有拨出那个电话。 她已经对他们整个家都感到失望,他在往上面凑,恐怕只会更加惹嫌。 他面上尽是苦涩的笑容。 第183章 爷爷也在这 易墨的话,把易父易母气到没办法,现在别说是要房产证了,邻居对他们的指指点点,让他们连出门都不想出了。 在易谨那边他们可以半点羞耻心都没有,但现在,他们不能不在意外界的看法。 他们万万没想到易谨利用舆论将这件事情搞到人尽皆知之后,易二叔和易三叔竟然直接在网上发声。 易墨怎么说都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易父易母对他不人心下手,但对易二叔和易三叔却不怎么好了。 他们直接了当的找上门,和易二叔,易三叔大吵了一架。 “大哥可真不要脸啊,大家说好了平分,你倒好,自己偷偷去学校找易谨要房产证,你这是连锅一块端,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啊。” “说的是,大哥你自己不仁在先,我们可没说错话,易谨你们一家人养过?东西是易谨强要的?你为了一个房产证抹黑人,还不让我们把真相说出来了?” “蠢货!”易父怒骂,“我从她手中把东西拿过来之后,我们三人不就能直接平分?现在好了,大家都别想要了!” 易三叔冷笑,“大哥真以为我们还是小孩子,任你诓骗呢?你要真想和我们平分,早就把去学校找易谨要钱的事情和我们说了。” “怎么你就一声不吭,就想把房产证拿走,恐怕到时候大哥拿着钱逍遥了,我和二哥连个屁都分不到!” 易父被戳中了心事,顿时有些下不来。 “我为什么要自己独占,二弟,三弟,你们可别被易谨那丫头给骗了,东西都是大家的,咱们平分了不就好了。” “谁和你是一家的。”易二叔道,“现在你闹这一出,你还真以为易谨能把东西分给你?” “大哥,你可好好想想,当初是怎么对易谨的,现在竟然还能舔着脸要东西。” 易父被他们说的怒火中烧,“你以为你们就是什么好货了!当初爸怎么死的可不用我来说了吧!?一个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呸!” 易谨说的可真不错,他们三兄弟,都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 易家三兄弟为了拆迁款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暂时也没空搭理易谨。 周末,易谨去了一趟律师所,亲自向景臻表示感谢。 景臻看到她,微微扬眉,“稀客,请坐。” 易谨坐在她的对面,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多谢景律师帮忙。” 景臻瞥了一眼,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闵清姝学姐送给她的一些安神的熏香。 她母亲做的,对安神很有效果。 拿起一块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在鼻间围绕,景臻也不是学这个的,只问,“这玩意儿不会有什么毒吧?” “那你还给我。” “东西都到我手里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景臻将它们收起来,不经意的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建议你做个案件保存,你父母不是什么善茬,以后肯定还会找过来的。” “麻烦你了。” 景臻慢条斯理道,“你掏钱,我出力,没什么麻烦的。” “行。”易谨点头,仔细一算,道,“景律师在我这赚了有二百多万了吧?” 闻声,景臻笑的像狐狸,“没办法,业内点钞机,不是白叫的。” 易谨转移话题,“景律师多久没休息过了?” 眼下的青黑,遮瑕膏都遮不住了。 景臻眯了一下眼睛,随即若无其事道,“赚钱嘛,哪有休息的时候?” 律师所是她的,她得负责。 “希望景律师能多多休息。”易谨站起来,往外走去,“有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吧,别累出什么毛病了。” 看着易谨离开的背影,景臻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黄毛丫头,大一都没上完,还学别人望闻问切。” 她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又叹气,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消息。 明毅又出差。 烦躁的把手机扔到一旁,景臻躺在沙发上,拧着眉休息。 周日,易谨从学校出来,去了苏之谣家中。 今天公寓那边已经完全收拾出来了,她准备把易奶奶带过去。 苏之谣也在家中,便想过去一起看看。 易谨对苏之谣说道,“若是方便,苏姨一起住过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苏之谣笑着摆手。 “怎么不好,你在家也没人陪着,我在家也没人陪着,咱俩正好凑个伴。”易奶奶拉着苏之谣的手说道。 “我在那边给您和父亲准备的房间。”易谨对她说。 本来,易谨想找个小时工,易奶奶自己一个人住在公寓那边,她得空就得出来看她,同样还得去看苏之谣,她是父亲的妻子,易谨理应尊敬。 要是苏之谣能和她们住在一起,就再好不过了,她也不用来回折腾。 苏之谣看着祖孙二人殷切的目光,最后只得点点头。 易谨决定再请一个保姆。 车很快就抵达了公寓。 周围环境很好,苏之谣看着小区中的大湖和附近的绿茵,立刻就有些喜欢上这边了,“我怎么没听说这边还有这么好的小区。” “徐言时帮忙找的。”易谨没细说她和徐言时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苏之谣想了想,“那我也在这边买一套,我觉得这边比别墅那边的环境还好。” “不用,住我家。”易谨斩钉截铁道。 苏之谣被她哄开心了,脸上都带了几分红晕。 到地方后,她们上了楼,进房间之后,才发现这边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各处都透着精致和细心。 特别是易奶奶的房间,人性化的设计几乎做到了细致入微。 “这地板我踩着有些软。” 易奶奶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她也不曾想过,自己临老临老,还能住得上这么好的房子。 “嗯,您摔倒也不用怕了。”易谨对她说。 她带着易奶奶去了另外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易奶奶的那个嫁妆柜子,以及易爷爷的遗照,旁边摆放了不少东西。 “爷爷也在这。”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易奶奶顿时泪洒下来。 第184章 没你忙 苏之谣也没想到易谨能这么细心,把这种事情都想到了,她看着易奶奶止不住的落泪,便抽出纸,让她擦。 “好,好孩子。”她拉着易谨的手,有些语无伦次,只说了这一句话。 易谨做这些,也是为了让易奶奶真正的感到安心。 她舍不得的不是桃源县,易奶奶舍不得的是和易爷爷在桃源县的回忆。 遗像是她从家里收拾出来的照片,重新洗过备上的,这张照片,放在家里,就足以让易奶奶拥有足够多的安全感。 易谨又带着苏之谣去了为她和父亲准备的房间。 这个卧室和易谨的那个卧室一样大,东西都很完善,易谨诚恳的说道,“日后我赚更多钱,换大的。” 她这个家,比不上苏之谣家中的别墅,但这是她能为苏之谣准备的最好的房间。 易谨对程易远,对她的孝心,足可见了。 苏之谣眼底多了热泪,拉紧她的手,“不用,不用。” 看她们都喜欢这里,易谨心里这才放心下来。 苏之谣决定要住下来,便让自家的阿姨过来,也不用再找其他人。 “她是老人了,做活妥当。” 听到苏之谣这般说,易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易奶奶在这里住下来,易谨才和易奶奶说起拆迁的事情。 “这次拆迁并非是为了建造商业用地,桃源县一个出去的企业家,年纪大了,想在桃源县养老,他的儿子决定把桃源县改造成一个养老型城镇,房子进行改造,成为一个适合老年人居住的养老城镇。” “桃源县老龄化严重,改造又有政府支持,房子可能赔偿不了,会赔些钱,咱家还在那边。” 这是徐言时告诉她关于桃源县拆除的真相。 没有房子,赔偿款也少,她们那个村庄正好划进桃源县,所以那个企业家改造完之后,房子有易奶奶的。 以后那边改造完成,正式成为一个老年城镇,易奶奶若是想,也可以去住住看。 “原来是这样。”易奶奶拍了拍沙发,“那你二叔三叔抢了个啥?” 易谨淡笑,“抢了空气。” 让他们折腾吧,折腾到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事儿你不要告诉他们,就让他们闹,也让他们尝尝教训。”易奶奶叮嘱她。 “好。”易谨对易奶奶说道,“七月我回去一趟,把这事儿处理了。” “还得来回折腾?” “不妨碍。” 她刚好回去感谢几位师兄师姐,谢谢他们的帮忙。 易谨没着急走,在家中和易奶奶还有苏之谣一起吃了一个晚餐。 今天晚上学校有查寝,她得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易奶奶问她。 “下周。”易谨想了想,没具体说什么时候。 她每天都很忙,蒋师姐那边的实验也到了最后阶段,她不能拖后腿。 “那好吧。”易奶奶只得点点头。 “我先走了。” 易谨从家中出来,往学校赶去。 刚到楼下,便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是徐言时的车。 她阔步走过去。 就见徐言时将车门打开了。 “吃过饭了?”易谨上车后,问他。 “嗯。”徐言时抬头看了一眼那亮着的灯,便知道易奶奶已经搬过来了,“今天下班晚,在公司吃的。” “这么忙?”易谨挑着眉头。 徐言时往她身边靠了靠,眼底含着笑,“没你忙。” 她才是真正的忙,成天到晚的,连他都见不上几面。 明明都在一个城市,徐言时有时候觉得他们就好像是在异地恋一样。 易谨仔细想了想,还真是。 “放假后我没这么忙。”易谨充斥着歉意的对他说。 “也不用回桃源县。” “要处理事情,得回一趟。” “时间会很长吗?” “不会,很快回来。” 徐言时放心了。 二人在车上说着话,很快,车便到了学校。 她没有在里面多停留,催促他尽快回去。 推开实验室的门,照例拿起旁边的笔,在门后的记录表上写下字。 蒋师姐看着上面的时间。 距离实验开始,已经七个月零两天了。 她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眼前不断推进的实验,她难得露了一个笑。 实验部分总算要结束了。 这一忙,就忙碌到了这个学期的期末。 易谨再次进入考试月。 没办法,临床科目太多,单单是考试就有十来门。 易谨结课两天,蒋师姐的实验才算真正的结束。 这天蒋师姐开始,大亏血的请了实验室中的人吃了一顿清风客。 “接下来就是我们这几个人最后的冲刺,也希望到下学期,你们能看到我们努力将近十个月的成果。” “师姐,这算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 “去你的,上哪见过几个人生一个孩子的?” “总之,我蒋霏今天谢谢大家的努力了。”蒋师姐将手中的红酒举起来,无比诚恳的说道,“谢谢你们。” 众人受宠若惊的将自己身前的杯子举起来,和蒋师姐碰杯。 “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合作。” “师姐,我们一定不辜负您这几个月的指导!” 蒋师姐责任感很重,能教他们的都教了,从不藏私,实验室里的人没一个不尊重她的。 “别说两家话,干杯。” “干!” 易谨谨记着上次喝酒几杯就醉的事实,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 众人只当她小,也没灌她酒。 这次的实验易谨也算是从头参与到了结束,她心中也有一分淡淡的不舍。 不过很快,她心中的不舍就被接踵而来的考试占据了神经,让她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事情。 看专业书看到神经衰弱的赵子昕把书扔下来,惨叫,“我的天啊!!!!” “叫我干嘛!”田音看书看的眼睛赤红。 赵子昕回她,“我说天!没说田!” 田音萎靡的把书放下来,虚弱的喊,“救命,我不想学医了” “再学会儿吧。”童乐看得也有些累,喝了好几瓶提神饮料了,都有些受不住。 刚刚写完一小段论,准备上床休息的易谨看她们这么努力,顿了顿。 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停住脚步。 那她也再努力努力吧。 第185章 没放糖 熬了两天,易谨总算明白了。 “等我学完这一点,我就立马睡。”童乐敷着面膜,一边小口的吸着运动饮料熬夜,一边看书。 “白天不学?” 闻声,三人讪笑,“白天不是事儿多嘛,看不进去。” “小谨你不和我们一起投入学习的书海中了吗?” “对啊对啊,一起来哇!” 易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平静说道,“不了,保命重要。” “……” 没一会儿,易谨的呼吸就变得平缓起来。 好家伙,又睡着了。 “唉,果然,凌晨五点的月亮只有我能看到了。”田音叹了一口气,继续絮絮叨叨的低声背书。 “不是。”童乐提醒她,“易谨每天都四点半起来,你想多了。” 田音:…… 劳累大半个多月,她们的考试总算是结束了。 考完试,时间就已经到了七月中,她们也陆续放假。 她不再需要拎很多的行李回桃源县,易谨的东西就少了很多,拿了个包,就回了家。 易奶奶和苏之谣最近出去玩了,二人合拍的很,坐着车在奉城附近转来转去的,前几天去了首都,易奶奶也跟着去玩。 以至于,易谨到家的时候,家里面连个人都没有。 她把东西拿回自己的房间。 还没坐那休息,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来到门口,易谨便看到内设连接外面监控的显示屏中,徐言时正站在外头。 她将门打开。 望见人,徐言时的面上便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阿谨。” 易谨给他让出位置,让他进来。 “怎么来了?” “你不让我去接,我就只能在家里等你。”徐言时侧头看她,丹凤眼中带了些许委屈。 今天大部分学生都从学校离开,门口人多的很,易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外头堵车的场景。 本来昨天晚上徐言时给她打电话,说好了今天来接她,易谨见此场景,就没让他过来。 多了几分委屈的神色,让易谨颇为好笑。 房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易谨也没有顾虑,牵着他的手走向客厅,“学校外头堵车,我坐地铁很快就能到。”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胡教授的研究所那边?”徐言时看了看摆放的茶桌,道,“我来沏茶。” 易谨便松开他,让徐言时自己来。 “二十号吧。”易谨想了想时间,“我把桃源县那边的事情解决完,便回来。” 易谨去研究所,其实也是去请教胡雪然事情,她是国内生物细胞学的一流教授,跟在她身边,能学不少东西。 徐言时点点头,他把热水烧上,不急不缓的泡上茶,动作行云流水。 大红袍的浓郁香味传出来,徐言时递给她一杯。 易谨接过来,喝了一口,“这茶叶你拿的?” “嗯。”徐言时眼底带着笑,“我家还有很多好茶,如果你想尝,我可以多带一些。” 他日常最多的饮品除了纯净的开水之外,就是茶了。 “行啊。”易谨把茶一口喝光,如牛饮水一样。 徐言时觉得她不会品茶,开始给她讲各种茶叶的味道不同之处,说的倒是条条有理。 “倒是嘴刁的很。”易谨被他念的头都大了,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他反驳道,“我才没有。” 捏着茶杯,徐言时轻抿一口,“只是喝的多,知道的多了些。” 易谨拧着眉,“为何我尝不出来?” “将军喝茶如牛饮水,能尝出来就怪了。”徐言时小声道。 她气笑了,冲他招手,让他过来。 徐言时心里顿时警惕起来,不想过去。 秉着山不就我,我便就山的道理,易谨坐到他旁边,徐言时立刻往旁边挪。 “跑什么?”易谨抓住他的领口,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给禁锢住。 “你想干什么?”徐言时捏着茶杯的手都抖了抖。 “不干什么。”易谨慢条斯理的说,“就想尝尝,你喝的茶,究竟和我喝的有什么不一样。” 不知何时,他的手就被易谨的手覆盖,捏着茶杯,往他嘴边送。 “喝。” 徐言时被迫的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便被她拉着衣服,微微弯下了腰。 口中的茶水被一点一点的夺走,她仿佛是土匪一样,扫荡的干干净净。 易谨眼中带着肆意的笑,“是不太一样。” “你是不是往茶里面放糖了?” “怎么带了甜味?” 她丝毫不害臊的在徐言时的耳边说。 已入夏的天气,易谨仍旧穿着长袖,她明明热的像火炉一样,自己却半点没有这种感觉,手指在他微凉的后背游离,带着发烫的温度,让徐言时在心中惊起阵阵涟漪。 他有些恼,一口咬在她的耳朵上,“没放糖。” 易谨顿时笑了出来。 究竟是什么甜,不言而喻。 二人闹到中午,总算是多了两分饿意。 “你会做饭么?”易谨问徐言时。 他道,“我可以学。” 易谨去了厨房。 苏之谣和易奶奶都是在家吃饭,东西经常用冰箱里也放满了东西。 徐言时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看她准备干什么。 “想吃什么?”易谨问他。 “鱼。” 他看着易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为她会做。 易谨点点头,她打开冰箱的冷冻层,里面只有一条鲫鱼。 她把鱼拿出来,冻的硬邦邦的,单单是解冻就得好一会儿。 暂时没有处理它,易谨准备先把米饭蒸上。 徐言时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她有条不紊的把米淘洗干净。 然后准备上锅蒸。 徐言时顿了半天,想了想,说道,“阿谨,这个锅应该能蒸米饭。” 易谨看过去。 放在台上的是电饭煲。 她研究半天,有些不太懂该怎么操作。 徐言时冷静的把手机掏出来,开始搜厨房用具操作大全。 找到之后,他将手机放在十分显眼的地方,对易谨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易谨余光瞥见他的手机,随口道,“去吧。” 徐言时去了洗手间,易谨将他的手机拿起来,上面出现的画面,正是所有厨房用具的使用方法。 她漫不经心的瞥向卫生间的方向,然后飞速的记下所有操作手段,然后把手机放回去。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86章 还要我抱你进去 等徐言时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米饭放上了。 徐言时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眼底划过一丝不怎么明显的笑意。 “阿谨,我觉得我可以帮你。”徐言时看了半天手机,然后笑眯眯的举起手机,“我看完这个了。” 易谨正在切菜,瞥了一眼他,道,“不用,我已经会了。” 徐言时把手机收起来,在厨房里也不出去,就看她忙活,随手递过去一些东西。 几十年的富足生活,让他鲜少碰这些柴米油盐。 她看着手中颗粒不算大,却明显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平静的说道,“徐言时,这是糖。” “……” 他一时耳热,在旁边找了半天,总算是把盐找着了。 觑他半天,易谨将盐接过来,说道,“你可以提前尝尝,这是什么味。” 徐言时憋了半天,“我能闻出来。” 她笑,“你鼻子属舌头的?” “你莫要打趣我。” “行啊。”易谨点点头,“那你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徐言时憋屈的走了出去。 见徐言时走了,易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把自己手机摸出来,飞速从里面看了不少东西,这才多了几分胸有成竹。 厨房里摆放的东西太多,其实易谨也摸不准哪个是干什么用的。 总之,她不怎么想在徐言时面前出丑。 撑着也得把这顿饭做完。 易谨炒了两个菜,又把那条鲫鱼给煮了汤。 她本就能做饭,不过用料糙了一些,味道还可以。 做个饭,比她在外头跑五公里都累,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 徐言时拿纸巾把她额头的汗擦干净。 他不算是第一次吃易谨做的菜,当然,如果算上那次他们一起录综艺时,易谨给他烤的鱼。 不过正经吃还是第一次。 米饭蒸的有些硬,徐言时也不嫌弃,十分给易谨面子的把饭菜吃了个干净。 他自觉将冷饭残羹收拾干净,没让易谨再动手。 徐言时要睡午觉,易谨便赶他走。 磨蹭半天,徐言时梗着脖子说:“我不困。” 她嗤笑一声,“把眼睛睁大了说。” 这话让徐言时顿时没话说了,他确实有些困的睁不开眼。 可易谨好不容易有时间和他在一起,徐言时不太想回去,生怕他一走,易谨后脚跟也走了。 见他倔强的不回去,易谨轻啧。 最后让他在自己床上睡一会儿。 “这不太合适吧。”徐言时眼睛亮了亮,又犹豫的说。 易谨:…… “那你走。” 徐言时不搭话,只当没听见易谨的话,直直的往易谨的卧室走。 临到门口,徐言时又停下来,踌躇不定的看向易谨。 耳上都多了几分羞然的红。 “还要我抱你进去?”易谨倚着墙,挑起眉,笑的意味深长。 徐言时:…… “不用。” 他也就嘴上的劲,真做起来,比谁都怂。 易谨拉着他进了卧室。 房间本就是徐言时找人设计的,里面各种易谨都不知道的小心思,徐言时都很清楚。 最后,徐言时还是在易谨的床上躺了下来。 房间里开着空调,盖上被子也不觉着热,他侧头望向易谨。 就见她走出去。 “阿谨。”他坐起来,“你去哪?” “书房看书。”易谨说,“我不走,你睡吧。” 听到她的话,徐言时这才安心下来,他重新躺下来,困倦的闭上眼睛,不到片刻,便睡了过去。 书房开了窗户,午后的阳光很好,易谨坐在书房里,静心看了好一会儿书,又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想着这个暑假过去后,差不多就能把论文的初稿给燕教授看了。 一下午易谨都在书房里度过了。 等徐言时醒过来后,便去书房找她,见她忙碌,便自顾自的抽了一本杂书,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也不打扰她。 偶尔有风轻轻的吹进来,卷着热意,多了几分缱绻。 …… 第二天,易谨就拿好东西回了桃源县。 易二叔和易三叔他们知道桃源县拆迁在即,就在云城等着易谨,等她回来。 易谨刚刚到云城,就碰到了易二叔和易三叔。 他们相互瞪了对方一眼,关系看起来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 “一路也累了吧?要不去我家休息休息?” “去我家,我们那离这边也近。” 二人像是卯上了一样,不停的在易谨面前表现来表现去的。 “想要房产证?”易谨直接了当的对他们说。 二人被戳中心事,便不再吭声。 易谨道,“我此次回来便是为此而来,既然你们都想要,那便走吧。” 易二叔和易三叔眼前一亮。 “真的啊?侄女,也不是我们想多要什么东西,你看你奶奶她年纪也大了,我们都是她的儿子,肯定要继承她的遗产,这么多东西,她肯定也是想着我们的。” “对对,我们也不是图她的财产,就是担心以后她去了,这些东西不就砸手里了吗。” 凉飕飕的声音响起,“这么盼着奶奶去?” 二人这么一着急,就把本性暴露的明明白白。 他们面红耳赤,又怕多说话,再惹到易谨,最后什么东西都不分给他们,那就完了。 易谨也不看他们,直接去了桃源县。 她坐的还是那个大巴,不过最近换新了车,味道闻上去比之前那个好多了,不过仍旧有一股很重的味道。 一路到了桃源县,易谨下来后,脸色发白,神情也不怎么好。 易二叔和易三叔见状,更不敢多说话了。 杨老师照例来接她,易二叔和易三叔有心打探拆迁的事情,便舔着脸上了杨老师的车。 看了他们一眼,杨老师也没说什么。 等车开动,杨老师这才说起拆迁的事情。 “咱们这的拆迁,可不赔房子,算是整改重建,等过几年改好了,你奶奶还得回来住。” “什么!?”易谨没说话,易二叔和易三叔先惊叫起来,“什么意思?” 杨老师慢悠悠的说,“意思就是,这次只是单纯的拆掉重改,和迁家给房子没有任何关系。” “政府不会赔房子,你们这么惊讶干什么,难道还在图易谨她奶奶的房子?”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87章 易谨妹妹 “这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易二叔急的满头大汗,“不是说赔钱还赔房吗?” “对啊!我们可都打听到了,你是不是在骗人?” 见状,易谨在心里冷笑,面上却半点不显,脸仍旧白,问道,“我也没收到消息。” 杨老师听到易谨的话,才想起来她在奉城,应该不知道这事儿,便解释道,“这也是前两天刚下来的通知,说桃源县要改成一个养老型城镇,所有隶属于桃源县的村庄都会纳入改造范围。” “听说是哪个企业的老板决定做的。” “资金都放在医疗和基础建设上面了,赔的钱应该也不多。” 易谨点点头,问杨老师,“您准备挪哪里去?” 杨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了,够不到退休养老的年龄。 他笑了笑,说,“县里有学校,我被调到那边教书了。” 二人还算闲适的聊天。 易二叔和易三叔却犹如雷劈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忙活来,忙活去,推掉了多少工作,暗地里勾心斗角,为的就是争套房子和钱,现在竟然告诉他们没有房子赔? 他们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想发泄,又不知道朝谁发泄。 这要是怪易谨,可她什么都不知情,迁怒她的话,还极有可能被她拎着跪到易爷爷坟前让他们思过。 可不恼,他们心中的火气又散不去。 着实恼火的很。 易谨和杨老师一路说话,回到桃源县,易二叔和易三叔还没到地方,就开始吵起来了。 也不知道吵的是什么,没一会儿,又打了起来。 “要不是你非得拉着我来掺和一脚!我他娘早就挣十几二十万了!” “你还敢怪我!谁才是见钱眼开的傻逼玩意儿,你他娘还好意思怪我!” 易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们翻来覆去,骂人也就只会骂那么一两句。 她有些无趣的扭头,转身去了其他地方。 去大队部开了一个会,易谨才知道,近期整个村里要开始拆了,村支书让他们尽快把东西收拾好,离开这里。 易奶奶已经走了,易谨只需要在他们这签个字,将房产证以及其他证明在这边盖个章,就算结束了。 但她还没有走。 易奶奶在她临走前提醒过她,她还有几个老奶奶,无儿无女,她得帮忙照看。 易谨这次回来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些军人遗孤。 她们受到了优待,可以直接搬进已经建好的养老院,住到养老型城镇盖好。 易谨去了她们家帮忙。 程易远知道她回云城,便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沉稳的男声从话筒中传出来。 易谨不自觉地挺起后背,“嗯,已经全都解决好了。” “放暑假了吧?”闻声,程易远的语气放缓了一些,“来西北玩玩?” 他看着不远处奔跑的野生动物,心里也舒畅的很,“这边还算辽阔。” 易谨在那头笑,“不了,我忙完要回奉城。” “没忙完?” “还没有。”易谨看着不远处几个奶奶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道,“村里有七个烈士遗孀,我得帮忙把她们送到养老院。” 程易远听完她的话,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了。” “能帮衬,便多帮衬些。” “父亲,我会的。” 这些老人离的都不远,易谨帮起忙来也不累。 不过都是些体力活,外头有一辆大货车,可以帮忙将东西全部拉到养老院。 易谨就负责将这些东西搬上去。 七月中旬,知了都开始叫了,易谨在村里忙活了一天,衣服的后背湿了一大块。 “小谨小谨,别干了,休息休息,过来吃个瓜。”有奶奶叫住她。 易谨将手中的东西搬上去,应了一声,去一旁将手和脸洗干净。 她刚吃了一口瓜,便听到不远处有车停下的声音。 两辆越野车在路口停下来。 大约八九个壮汉,从车里出来,左右看了看,又拿着手机比对,视线就看到了易谨。 他们有些激动,火速跑了过来。 “你就是易谨吧!?” “长的可真俊。” “队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真白!” 易谨冷静的把手中的瓜放在一旁。 眯着眼眸看他们。 这些人顿时感到了一股和总队长身上一样的压力。 嘀咕的声音小了一些。 “你们是何人?” “你们是谁?咋围着小谨干啥!”几个奶奶看到这个场面,顿时跑过来,要护住易谨。 “我们是云城野生保护区,驻区部队三旅二营三排的!” “奶奶们好!易谨妹妹你好!我们都是程队长的兵!” “对!我们是程总队长派过来帮忙的!” 几个壮汉热情极了,说话也中气十足。 易谨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安抚几个奶奶,“他们是军人,来帮忙的。” 奶奶们狐疑的看了他们几眼。 见他们个个站的挺直,面上尽是正气,如一棵棵小白杨似的。 她们这才信了。 既然是她爹派过来的劳动力,易谨便不再犹豫,指着不远处杂七杂八的东西,对他们说,“东西都在那边。” “行,易谨妹妹,你就在一旁,总队长说了,不能让你受累。” “对,这些粗活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能做。” 他们一群话痨,第一次见活的总队长的闺女。 虽然说长得不怎么像,但那气势,可真是十足十的相似。 在军营呆傻了,出来这么一圈,他们就放飞了。 “易谨妹妹,你读的军校吗?”他们和易谨拉关系,“你以后来不来当兵?” “我们都没听总队长提过你啊,没想到总队长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易谨妹妹……” 几个人说个不停。 一口一个易谨妹妹的,喊的易谨太阳穴跳了跳。 “你们几个。”她双手环胸,“在军队之中身手排的上号?” “那可不,我们可都是优秀单兵!” “对啊!要不然怎么能和程队长混熟!” 几个人吹嘘起来一点都不含糊。 她点点头,视线在这些人身上扫过,道,“家父教过几招,一会儿搬完,练练?” “啊?” “若是打不过我,便把妹妹二字给我去了。” 听得她哪哪都不爽。 “这不好吧,万一把你打坏了,总队长不得打死我们。”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88章 阿谨妹妹 闻声,易谨不期然的勾唇,神情懒倦,“莫要废话了,赶快干活。” 也对,他们这次过来的正事儿还没开始干呢,不能在这唠嗑。 八九个壮汉立刻开始动起来,挨个去了那些烈士遗孀的家中,帮忙搬东西。 这些人来的正是时候,易谨随手拿了一些轻的,重活累活都被他们包揽了。 几位奶奶的东西也不多,不过是年龄大了,对自己用了几十年的物件有着浓重的依恋,觉着什么东西都能留着还能再用几年。 看来看去什么东西都不想扔,收拾到最后,不多也不少。 来回跑了两三趟,临到晚上八九点他们才把东西给搬完。 县里比村中繁华一些,易谨请了这些人吃饭。 壮汉们憨笑着,“这多不好意思。” “走吧。”易谨半点不含糊的带着他们去了大排档。 一群壮汉糙惯了,大排档正适合他们。 “易谨妹妹,你到底是学什么的啊?” “对啊,程队长说你还没毕业,也不说你是学啥的。” 几个人看着易谨,带了些许探究和好奇。 他们点了几扎冰啤酒,坐在露天的大排档外,夏日的风吹的,还挺凉快。 她把嘴里塞的肉咽下去,不紧不慢的说道,“学医。” “军医?” “法医?” “应该是儿童医生。” “要真是儿童医生就好了,以后我儿子出生了,还能去找易谨妹妹看病!” 易谨妹妹 一声咔嚓。 她手里的签子一不小心,被她捏断了。 好在他们并没有在易谨身上聊太多,很快就转移话题,或者是拿着自己的手机偷偷溜去打电话去了。 易谨没什么胃口,烤肉吃了几串,便停了下来。 听他们谈天说地的。 “你们平时都执行什么任务?”易谨没忍住,问了句。 “平常都是配合保护区的支队对那些偷国家濒危保护动物的不法分子进行围追,还有就是抢险救灾之类的工作。” 说起这个,他们又说起其他的事情。 易谨安静的听他们说了许久。 手机的响声吸引了易谨的注意,她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发现是徐言时打过来的电话之后,便捏着手机去其他地方接电话。 “喂?” “阿谨。”徐言时喊她,“桃源县的事情怎么样了?” 易谨听到他的话,便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 “快解决了。” 本来她还觉着这些奶奶们的事情要花费个三四天的时间才能解决,不过现在看来,明天她再帮忙去大队盖个戳,差不过就能结束了。 “今天很忙吗?”徐言时没忍住的问,“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有回。” 易谨看了一眼屏幕,便看到上面得有十来条消息,她不禁笑了一声,“找我有事?” “没什么大事。”话筒中的声音变小了许多,“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易谨拉长声音,“那,我便不看了。” 徐言时: “不过是小事,我看不看都无所谓。” “” “那不看算了。”徐言时小声嘟囔,多多少少带了些许沮丧。 易谨哑然轻笑。 “易谨妹妹!我们走啦!”不远处,有人扯着嗓子对易谨喊。 大嗓门轻而易举的将声音通过话筒带进徐言时的耳中,手紧紧的攥住了手机,徐言时心中一梗。 易谨妹妹? 这么亲密的叫声 他顿时怔愣在那里,心中茫然,杂乱无章的喊她,“阿谨?” “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一会儿给你回电话。”易谨冲他们摆了一个手势,低声对徐言时说。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易谨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听着一阵无声的空响,手垂落下来。 胸口发闷的厉害,仿佛有棉花堵塞在那里,让他喘不过气来。 刚才 阿谨那边是有其他男人在么?那般亲密的喊阿谨叫妹妹。 带着光的眼眸此时也变得暗淡,酸涩与苦意交织形成黑雾,把以往的神采尽数遮盖。 徐言时心疼的厉害,不停的想易谨身边出现的人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这么亲昵的喊她。 他都不曾 不曾喊过她妹妹 低下头,徐言时看着自己的手机,又心烦又难过,把它扔在一旁,走到茶室,坐在那喝了两个小时的茶。 易谨挂断电话之后,便回到桌前。 “易谨妹妹,走啊,去打拳。” 还不改。 易谨握紧了拳头,似乎是漫不经心的笑,说话时,又像是咬紧牙关,“行啊,打拳。” 这边他们还挺熟,带着易谨就到了一个拳场。 她视线在周围看了看,拎起旁边的拳套。 “谁先来?”她视线扫过八人,不紧不慢的问。 “大家也就玩玩,易谨妹妹,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下狠手的。” 有人这么说。 她动了动脖子,走上台。 上方开着大大的灯,光线落在她身上,仿佛睥睨世人的王者。 抬着手,指向刚才说话的那人,“柴飞,就你,来。” 柴飞笑嘿嘿的走上台,“易谨妹妹,一会儿被打了你可别哭。” “在我父亲手底下能走几招?”易谨没搭理他,问道。 柴飞脸上窘迫,挠挠头,“两招吧。” “哈哈,其实也就一招半。” “我们可都知道。” 柴飞气的直瞪他们,“就你们长嘴了。” “一招定胜负。”易谨没和他们扯皮,“记着我说的话,我赢了,将妹妹这二字给我憋回去莫让我在听见。” “行吧,那要是我们赢了呢?” 淡淡轻笑从喉间溢出,一字一句,嚣张至极,“我不会输。” 几个人的神情变了一些。 能在程易远面前混到脸熟的人,多少也是个优秀单兵。 他们心里也是骄傲的。 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说,他们可不怎么开心。 柴飞带好拳套,“易谨妹妹,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二人站在台上,柴飞之前没当兵之前,是一个专业的拳手。 跆拳道八段。 来回轻跳着,拱着的身子,虎背熊腰。 他明显的进攻模样,半点防守的意思也没有。 第189章 服 显然是轻看易谨。 柴飞不动,想让易谨一招半式,不让她输的太难看。 察觉到柴飞的意思之后,易谨便不再站在那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起来。 她的速度飞快,柴飞也觉得惊讶,没想到易谨还真有几把刷子。 拳头凌厉的朝他打去,带着劲风,划过他的脸侧。 柴飞心中一惊,等他反应过来时,易谨已经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凌空一个扫堂腿,踢在他的后背,直接将他踢倒。 柴飞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他心里有些不服,“你怎么能背后偷袭呢!” “没人规定不能偷袭。”易谨平静的看着他,道,“临阵轻敌,军之大忌。” “你输了。” 柴飞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再来!” 易谨双手环胸,动也不动,“想着给后头几个兄弟费我的体力好让他们赢?” 这话忒气人,底下几个站着的人顿时来了火气。 心浮气躁的模样,通通被易谨看在眼底。 “柴飞你给我下来,让我来!” 另一个壮汉冲柴飞喊,一路直奔台上。 “高扬,别丢脸!” 柴飞从台上下来,高扬从他的手上把拳套摘下来,戴在自己手上,开始都没说,飞速的朝易谨而去。 柴飞刚才手都没出就被易谨给撂倒了,自然也没有展示自己的实力,而高扬,这次先进攻,带着十足十力道的拳脚,朝着易谨就砸过去。 “莽撞。”易谨淡淡的开口。 高扬火从心起,动作更快了。 他拳头挺厉害,可易谨的衣角都没摸到,她仿佛是在逗什么发怒的大猫,云淡风轻极了。 见自己连易谨都碰不到,高扬更气了,呼吸都乱了不少,见状,易谨的拳头直朝他腹部打去,又攻他下三路。 一个上场莽撞的壮汉,又被易谨一招给放倒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轻嗤,“就这?” “你说在我父亲手下走了两招?”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有些人怒道,“你有本事正面刚?” 易谨视线轻飘飘的看向他们,“真好意思和一个弱女子正面打?” “” 草。 你他娘都撂倒两个壮汉了,好意思说自己是弱女子? 又有两个人气急败坏的冲上去,要和易谨单挑。 他们不信邪,觉得易谨是讨巧才能胜的其他人,在真正实力面前,讨巧是没用的。 但他们毫无例外的被易谨一招给踢了下去。 手都没动。 “这还能是讨巧的事情吗?” 柴飞看着易谨的动作,神情逐渐凝重下来,“她能赢下两局,能说是讨巧,可现在,她已经赢四局了。” 高扬下场之后,就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台上的易谨。 她的动作很少,小弧度又极为极限的躲过对方的攻击,不仅仅是保存体力那么简单。 “她刚才是故意激怒我们的?”高扬反应过来,颇有些古怪。 “对啊。”柴飞叹了一口气。 自己轻敌,高扬和另外两个人都是被易谨激怒后,动作产生破绽,最后输了。 他们输纯粹是陷入了易谨的圈套,心浮气躁又受了挑拨,只想给易谨一点颜色瞧瞧,结果愣是钻入别人准备好的圈套之中,现在好了输了四个。 高扬看了易谨好一会儿,憋了半天,“不亏是程队长的女儿。” “虎父无犬女。” 他这么安慰自己。 易谨视线扫过剩下的四人。 心道现在才是最难对付的时候。 这四个人一直隐忍不发,一看就知道从她的激怒之中很快的冷静下来,然后再观察她的弱点。 “她不经常动手,也小心着点,人家以后当医生的,别把手弄坏了。”底下的人提醒第五个上场的人。 “看出来了。” “易谨,我们都看出你的招数了,要是用不了手,就别逞强。”他上台说道。 易谨淡然道,“不用手也能把你撂倒。” “” 他气笑了,“大话可不是这么放的。” “来吧。” 她的动作快,所有招数几乎都是一招制敌,他要做的就是和易谨拖,已经应付了四个人的易谨,这会儿的体力一定已经开始往下掉了,他只需要找到易谨的漏洞,也给她来个一击毙命。 对方不停佯攻,易谨抬了眼皮,招数转守为攻,贴近他的周围,“跟我玩招数?” “你还嫩了点。” 她语气平淡的叙述,对方警铃大作,还未有举动,手就被易谨钳住,腰侧一痛,脚下都不稳起来,直接摔到在地。 易谨收回拳头,“我是不怎么想用拳头。” 打拳对手腕负担太大,她以后要做的都是精细活,对手腕强力的冲击会造成负担。 “所以,速战速决吧。”易谨摸透了他们的底细,下面几个估摸着也是试探来试探去的,易谨觉得没意思。 她有些怀疑她爹把这些人送过来的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 不单单是为了让他们干活? 易谨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 冲下面几个人招招手,“你们三个,都上来。” 剩下三个人脸都绿了。 合着他们连1V1都不配了呗? 接下来,易谨就让他们知道,他们就算是1V3,也打不过她。 易谨觉得自己这是在欺负新兵蛋子。 她由几位宗师级的武者教导,又身经百战,怎么说当初也是以一敌百之人,哪怕是现在,她的动作不如从前,有经验加持,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打倒的。 剩下三个人,被易谨轻而易举的就放倒在地上。 台子下的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 易谨没怎么动手,她低着头拳套给取下来。 然后活动了一些手腕。 还行,没什么感觉。 “易谨妹易谨!”柴飞脱口就想喊妹妹,结果被易谨一个厉眼扫过去,瞬间将二字给憋了回去。 “你真厉害啊,这些招数都是和总队长学的吗?” “今天我们可真是心服口服。” “其实我们要是不被你激怒,输赢就不一定了。”高扬小声的说道。 “愿赌不服输?”易谨眯着眼睛。 高扬一噎,梗着脖子喊,“服!” 第190章 现在不合适 她一个人撂倒八个人,这实力还用说? 易谨是一个有实力的,就算他们什么都不服,也得服有实力的人。 “走了。”易谨散漫的摆摆手,闻闻自己的衣袖,打了这么会儿,都出汗了。 “易谨,那你住哪啊,我们把你送回去?” “对啊,我们明天把奶奶们的东西搬完就回营了,今天太晚了,我们把你送回去?” “不用。”她一会儿直接回去住。 看着易谨自己往外走去,柴飞他们也没办法,只得点点头。 易谨回村的路上,这才想起来要给徐言时打电话,但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应该也早睡了。 她想了想,便没打,点进聊天界面。 里面连续发了十来条消息。 她挑了眉,抬手点了进去。 徐言时:还在忙吗? 徐言时:图片 徐言时:图片 徐言时:我自己种的紫菀,开花了。 徐言时:阿谨,等你回来,我可以把它们带你家吗? 徐言时:是不是很忙? 徐言时:等你忙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吧?会不会打扰到你? 徐言时:乖巧JPG 易谨点进他发的图片。 紫菀属菊科,和雏菊长的很像,但花瓣要比雏菊长,绽放的紫色花蕊,沾了水珠,还有一些含苞待放,好看极了。 几朵花开了。 怪不得他说是小事。 易谨将图片保存下来。 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晚安。” 她一路跑回了村里。 黄狗看到她,便摇着尾巴过来,易谨揉揉它的脑袋,和它一起进了房间。 “汪汪!”黄狗冲着她喊。 在房中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找什么。 易谨觉得它是在找易奶奶。 她蹲下来,对它说,“你若是想和我走,就过来在我面前站三秒。” “若是不想。”易谨顿了顿,“我把你送到杨老师家中。” 黄狗蹲坐在那里,冲着她喘气,歪着脑袋,乌黑的眼球之中尽是信赖。 易谨揉揉它的脑袋。 “罢了,你也跟我走。” 她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然后才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翌日,便又是忙碌的一天。 她彻底把几家奶奶家的东西搬完,去大队部盖戳。 这算是把能做的都做了。 接着,易谨又带着黄狗和收拾下的行李去了云城。 大巴不让带宠物,更何况是长的极凶的黄狗,她只能勉强找了一个能带黄狗的车,到了云城。 狗狗要打疫苗和驱虫,顺便把绝育做了。 她问了兽医专业的学生,简单了解了给狗狗做绝育之前,不能吃东西。 她带着狗去了兽医诊所。 简单办了手续,兽医对易谨说,“这狗得七八年了吧?” 易谨点点头,“七年。” “不错了。” 兽医有些幽默的说道:“临了临了,来了一刀。” 易谨: 她坐在那里淡定的等这一刀切下去。 “疫苗一般大两针就够了,驱虫也驱过了,不过也要注意一些,不要让它再吃那些骨头之类的东西,它现在年纪大了,消化道不如从前。” “好。” 易谨看着黄狗在麻醉中还没完全醒过神,站在那都摇摇晃晃的,便揉揉它的脑袋,“先放这两天,我忙完事情便带它走。” “成。” 接着,易谨做东,请了自己在云城的师兄师姐吃了一顿饭。 都是医生,餐桌上便没有喝酒,几个师兄师姐逮着易谨让她好好学习,能直博就直博,不要把念头放在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上面。 易谨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认真的应了下来。 请完客,带着黄狗包了一辆车,从云城赶往奉城。 高铁不能带宠物,她便没坐。 坐在车上的易谨,有些犯懒的想睡觉,迷糊之中,想起一件事情。 这几天 徐言时好像没找她说话。 她漫不经心的想,但没深究。 很快就回去了,到时候再找他。 几个小时后,易谨乘着夜色,回到公寓。 黄狗精神还不错,在新环境里面也不害怕,跑的很快。 易谨拉着它不让它跑。 回到公寓楼下,她仰头看了一眼,自家窗户开着灯,隔壁的灯,也开着。 她不禁扬起眉头,带着黄狗回了家。 易奶奶看到黄狗的时候,喜笑颜开,“你把它也带过来啦!” “嗯。” 黄狗看到易奶奶,立刻就冲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汪汪!” 易奶奶笑着摸摸它,黄狗便乖顺的爬下来,很是乖觉。 苏之谣看到黄狗的时候,还有一些迟疑,易奶奶见状,便对她说,“这狗很聪明,不会咬人。” 黄狗趴在那里不动,苏之谣想了想,走了过去,慢慢的摸摸它。 黄狗在她的手心蹭了蹭。 “是很温顺。”苏之谣不禁笑了出来。 “明天给它买笼子和其他东西。”苏之谣已经盘算了。 “可以。” 苏之谣觉得他长得很凶,但又很温和,心里很喜欢,问易奶奶,“它叫什么?” “家里随便养的,我们也没给它起名。”易奶奶说道。 “不如给它起个名字吧?” 易奶奶和苏之谣都看向易谨。 目的简单明了。 易谨想了一会儿,说道,“桃源吧。” “来自桃源县的桃源。” 易奶奶和苏之谣当即就同意了这个名字。 桃源正式在家里住下来。 它很快就睡了,易奶奶和苏之谣等着易谨吃饭,等她吃完,这才去休息。 易谨把东西收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便站起来,去了隔壁。 敲门。 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开门的意思。 她想了想,给徐言时打了个电话。 手机响了好几声,这才被人慢吞吞的接起。 “喂?”那边声音里带了些许淡。 “在公寓?” “嗯。” “开门。” “我睡觉了。”徐言时说,“现在不合适。” 听见他拒绝,易谨眯了眯眼睛。 “好。” 她说,“早点睡。” 说罢,易谨便挂断了电话。 徐言时坐在沙发上,眼眶泛红,紧抿着唇,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 她回来了。 徐言时躺在沙发上半天,看着天花板,不禁捂住眼睛。 她四五天都没理他,说打的电话也只有一个消息。 第191章 我惯的你 徐言时心里酸的很,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今天见不着易谨了,他揉了一下眼睛,颓然的走向卧室。 打开门,里面漆黑。 他刚刚想开灯,便被一股力量扯住手,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 徐言时还以为自己家中遭了贼,心中顿时一跳,眼底发冷,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捂住了嘴。 手被钳制,对方的力量极大,让他动弹不得。 徐言时心里不舒坦,这会儿也不怕,张口便咬对方的手,劲儿很大。 “嘶。” 一声吸气。 声音不大,却让徐言时顿时愣了下来。 他鼻尖围绕起一股淡淡的味道,熟悉至极。 紧张的身体顿时松懈下来。 “又咬我。”又低又轻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似乎有几分无奈。 徐言时瞪大了眼睛,五味杂陈的情绪翻涌,令他难受至极,从发红的眼眶之中滚落下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在捂住他的嘴的手背上。 烫的易谨心中一慌。 她顺着徐言时的脸,摸向他的眼睛,开口道,“被吓着了?” “抱歉,是我吓着你了。” 温和的道歉,让徐言时泄了力,他有些狼狈,侧过脸,不让她碰自己。 她感到徐言时要滑落到地上,便松开他的手,拖着他的腰让他坐下来。 “要不你再多咬几口。”易谨放低声音,带着几分紧张,“莫哭了。” 他的泪就好像是擦不尽,流个不停,隐忍着也不出声,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至极。 易谨心里带着郁郁,低头哄了许久,却不见他半点好转,仍旧哭个不停。 她拧着眉头,眼底尽是急躁,仿佛有力无处使的愣头青。 “你再哭,我就走了。”易谨威胁他。 “你走。”他紧着嗓音,哽咽的说。 易谨气笑了。 “你赶我我就走?”她沉着声音,“我偏不走。” 徐言时曲着腿,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出,不理她。 这娇气精。 蹲在他面前,易谨垂着头,在徐言时耳边说,“你生气也得跟我说为什么生气,自己气自己,倒不如来气我。” “小书生?”易谨喊他。 “真不理我么?” 她在徐言时身边喋喋不休。 她怎么这么多话,徐言时气的身体直抖。 抬起头,一双漂亮的眼眸之中带着火,狠狠的瞪向易谨。 后者愣在了那里。 他的眼睛真好看。 周围分明一片漆黑,偏偏只有他的眼,盛着足以灼烧一切的光芒,又如夜幕中最亮的那些星光,璀璨夺目,只看这么一眼,易谨就感到窒息的惊艳。 “肯看我了?”易谨克制的将自己的念头压下去,问道。 “你来干什么。”他声音沙哑,侧头不和她对视。 “我回来不找你找谁?” 徐言时说不过她,抿着唇不说话。 易谨离他更近了一些,二人膝盖相贴。 “为什么生气?” 她执着于徐言时的变化。 她们只分别了一个星期,可徐言时对她的态度变化太大了。 上次徐言时出差,分别大半个月之久,都没有这么大的改变。 易谨心中盘算,自己什么时候惹他生气了。 陡然想起那天晚上他给她发的那些图。 不禁有了念头。 “因为那天你给我发消息,我没看?”易谨猜测,“我那天回家时看了。” “花很好看,你带了么?” 徐言时又瞪她,狠狠说,“我不送你了。” “你不送我还想送谁?”易谨道,“照片我都看了,很好看。” 她说半天,就说不到点子上,徐言时心里酸的厉害,又听她喋喋不休,有些恼。 易谨还想说什么,没来得及反应间,便被眼前不理人的人按倒在地上,堵住了她不停说话的嘴。 看来他真的很气,不停的在她唇上又咬又啃,仿佛是在发泄什么。 能袒露感情,总比他一句话不说来的好。 易谨纵容般的搂住他的腰,任凭他发泄。 她对他向来纵容放肆,哪怕现在他冲她发火,她也不生气。 徐言时心里刚刚开始软下来,又惊想起别人喊她易谨妹妹。 他顿时就酸起来,滚热的泪从眼底滑下来,如小狼崽儿一样,发了狠的亲她。 泪从他眼中落在她脸上。 易谨不禁有些无奈,捧着他的脸,强制他停下来,“你想把我的嘴啃烂吗?” 乘着夜色,徐言时看向她的唇。 红肿之中,又破了皮,猩红的血珠挂在上面,平白多了几分妖冶。 徐言时吸了吸鼻子,慢慢从她身上下来,侧躺在旁边,在她身边蜷缩着身体,浓郁的夜色都挡不住他发颤的身体。 “地上凉。”易谨看他这般,心里着实没法子了,“起来去床上?” 他不动,固执极了。 易谨起了火,“我惯的你。” 她强迫性的把人给拉起来,连抱带拉的把他扔到床上。 徐言时声音沙哑,剧烈的反抗着推她,“你走!” “走个屁!” 易谨压住他的手,整个人翻坐在他身上,眼内有几分火气,“徐言时,你就敢跟我横。” “就你委屈,说出来不行?非让我猜?”易谨钳住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为什么生气。” 徐言时被她跨坐在腹部,压在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他摇着头,想甩开易谨的桎梏,却怎么也甩不开。 她粗暴的动作捏的他脸上通红,可他却挣脱不开,心中腾起的气急败坏,让他直冲易谨喊,“你去找别人!别找我!” 易谨愣了一下,被他的话气死了,“找毛的别人,我找谁了?” “谁喊你易谨妹妹你找谁去!” “谁他娘喊……” 话说到一半,易谨大脑反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徐言时在说什么。 “……” 她气笑了,捏他连的手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反而愈发的收紧,眯着眼看他泪眼婆娑的模样,“就因为这,你跟我闹半天?” “你走开!” 徐言时眼泪直流,闹了半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易谨这会儿不急了,饶有兴致的看他闹脾气。 “眼睛都肿了。”她低下头,忽然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 温柔的亲吻,让徐言时浑身一颤。 他绝望的闭上眼,哭腔更重,“求求你,先回去吧。” 第192章 不是我做的 她越是温柔就越显得他在无理取闹。 徐言时实在不想让易谨看到自己为这些事情变成泼妇般的模样。 “我不走。”易谨不仅亲他的眼睛,将他的泪擦拭干净,渐渐又游离到他的唇,“还没听我解释,就赶我走?” “静下来,听我说?”她声音和缓,带了股令人平静的情绪在里头。 徐言时心静不下来,但身体却不再反抗。 含着火意又盛着水光的眼看着她,仿佛是要她给他一个解释。 易谨被他看的喉咙一紧,组织了语言,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回去帮一些老人搬家,父亲替我找了些干活之人。” “那些人他手底下的兵,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懂,左一口妹妹,右一口妹妹的,喊得我也烦。” “那天咱俩打完电话之后,我把他们揍了一顿,他们没喊了。” 易谨从到这就没说过这么多话。 她看着徐言时渐渐的平静下来,呼吸也放缓了。 再接再厉道,“几个小子连毛都没长齐,我看不上他们。” 徐言时:…… 是这样么? 刚才委屈指责,朝她怒吼的情绪顿时消散,他面上多了几分茫然。 “你莫不是因为别人喊我个易谨妹妹,就与我闹别扭,我可不更憋屈?”易谨吻着他的唇,游离又低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似乎有一股委屈在口吻之中盘旋,委屈他以偏概全的把所有错都按在她身上。 徐言时从易谨的话中尝明白了意思,顿时羞悔不已。 便还未说什么,又听易谨往他胸口插刀,“你还让我找别人。” “对不起。”徐言时羞愧到了语无伦次,“是我想岔了,我……” 他眼底尽是忏悔,“我不该这般疑神疑鬼。” “你还把我的嘴咬烂了。”她说。 徐言时立刻拿起手在她唇上摸索,又抬头温柔的轻吻,细碎的声音从他喉间溢出,“对不起,阿谨,是我错了,你疼不疼。” 易谨继续说,“你还让我走。” 他被她说的心都要碎成八瓣了,他闭着眼睛抱紧了易谨的身体,不住的摇头。 “我没有让你走,别走……”他声音发颤,恳求般的说,“阿谨不许走。” 易谨听到他的话,见好便收,“下次生闷气告诉我原因?” 他闷闷的点头,“好。” “不要让我看不到你。”易谨满意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徐言时心中大起大落,此刻再看易谨,又觉她那那都好,忍受他闹了这么久,还愿意留在这里。 他眼睛一热,仰着头朝她的唇吻去。 一个缠绵的,温柔至极的,带着冷松味道的吻。 可渐渐的,带有讨好意味的亲吻开始变质,穿过耳朵声音是衣服摩擦被褥和令人面红耳赤的亲吻声。 他这会儿乖顺极了,似是补偿,任凭易谨做什么都由着她来。 易谨落下零零碎碎的吻。 脖颈轻扬,徐言时拧着眉,面上神情似痛苦又似快乐,他的手紧扣着易谨的肩胛骨,难耐的呜咽声在他口中细细的传出。 他生的好,养得好,身上处处都精致至极,他腹肌不多,皮肤却异常紧致,摸上去手感很好。 易谨的心神一时有些乱。 她又克制,抓心挠肺的难受。 压着他狠狠得亲到他窒息,亲到他喊她的名字,她还不肯放过他。 “下次再与我闹,我便罚你。”她咬着徐言时的耳垂,声音暗哑。 在他耳边落下几句话,徐言时浑身受不住的发软。 “阿谨。”他混沌之中,不禁紧紧的抱住她,下意识的祈求,“不要离开我。” 看他浑然没有半点安全感的模样,易谨叹气,将他抱在怀里。 闹了大半夜。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易谨摸摸他的手。 是凉的。 她将二人身下的被子扯上来盖住。 “赶紧睡。”她对徐言时说。 他抱紧了易谨,半点都不松开,有些紧张道,“你不要走。” “不走,等你睡了再走。” 徐言时松了一口气,在她脖间蹭了蹭。 按住他的头,易谨道,“别闹,痒。” 他乖巧的弯唇笑,小声问她,“你怎么进来的?” 闻声,易谨冷笑,“阳台的暗门你弄的?” 徐言时顿时红了脸,推搡的说,“不是我,可能是设计师……做的吧。” 信他才有鬼了。 “你怎么发现的?”徐言时问她。 “翻过来的。”易谨不紧不慢道。 阳台是相同的,中间隔了一个大约一米八的门。 门的上方是空的,两个阳台共用一个天花板。 易谨本来还没注意,翻过来之后才发现,那是个门。 从她那边看不出来,但从徐言时这边却看的非常清楚。 这家伙的念头倒是挺多。 花点子一个接着一个的。 “没事别往我房间跑,懂么?”易谨敲他的脑袋。 回答的声音里含着委屈,“哦。” 她后又揉着他的发,“我来找你。” 徐言时:…… 有人说金屋藏娇,徐言时细究起这个问题,就发现他们现在,是易谨藏了他。 她自己偷偷来和他私会。 徐言时摇摇脑袋,闭着眼睛在易谨怀中拱来拱去,也不睡。 拱的易谨一身火气。 “大晚上不睡觉,你想干什么?”她有些恼,按住徐言时的脑袋,不让他乱动。 他放肆的在她脖颈处吸嘬,道,“您刚才亲我,我现在还过来。” 易谨狠狠的闭上眼睛,半点办法都没有。 “睡吧。” 这会儿的徐言时才老实下来,犹如八爪鱼一般,把易谨抱了个满怀,安稳的睡了过去。 常年带着病气儿的徐言时身上热气没那么足,哪怕是夏日手脚都是冰凉的,何况房间内还开着空调。 相反的是易谨,她像个火炉,到处都是暖的,抱在怀里舒服极了。 他太喜欢把易谨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好像,她是他的,独属于他。 暖的徐言时感觉不到冷意,好梦到底。 苦了易谨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想走,这人扒着她不放,越挣扎抱的越紧。 挣扎到最后,易谨放弃了,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的天花板,带着甜蜜的负担,睡了过去。 凌晨四点半,易谨照例的醒过来,都不需要特意设闹钟。 她还被徐言时紧紧的抱在怀里。 以前她尚且听过军中大老粗说些难以入耳的话,当然,他们从不敢在她面前说,背地里私下讨论。 男人早上,精力最为旺盛。 易谨闭着眼睛,感受到徐言时不自觉的动腰,在她耳边又咬又亲。 第193章 那不是因为他对你好 太阳穴跳了又跳,隐忍着不把他踢下床的冲动,将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从他怀里推出来。 头也没回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这会儿的风带着一股凉意,卷着易谨的头发,若是徐言时这会儿醒着,一定能看到她耳垂红的滴血。 她洗了澡,把身上沾染的徐言时身上浓重的冷松味洗了个干净,又换了套衣服。 心里的燥火下不去,易谨有些烦躁的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出门准备下去跑十来圈。 桃源听到声音,就立刻跑过来。 易谨看向桃源,忽然闻到一股有些难闻的味道。 她寻着味道走过去,看了半天,才发现是桃源拉的东西在地板上。 沉默半晌,易谨视线挪向桃源。 它仍旧在看着她,尾巴摇来摇去的。 她把桃源拉的东西弄进厕所里,强制性的让桃源看,着自己是这怎么解决它的东西的。 桃源冲易谨汪汪叫。 “下次拉这里面,懂么?”易谨指着马桶,一字一句的说道。 “汪汪!” 易谨知道教它上厕所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 给它准备了些吃的,自己则下楼跑步。 太阳都没出来,易谨跑了十来圈,直到东方隐隐有了白意,她穿着被汗水湿了后背的短袖,回了家。 “小谨啊。”易奶奶醒的也早,听到开门的声音,眯眼看过去,才发现是易谨,“你出去了?” “嗯。”她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喊,平静的说,“跑步去了。” “快去洗澡,别冻着了。”见她后背湿的厉害,易奶奶便撵着她回房间洗澡。 易谨没拖沓,又洗了个澡,被徐言时蹭到身体上的躁动总算是平复下去。 从房间里出来,易谨就看到阿姨正在做早餐。 她想了想,对阿姨说,“多做一份早餐,不要牛奶。” “啊,好,煎包可以么?” “可以。” 正坐在那看电视的易奶奶,听到易谨的话,侧头看过去。 “你自己吃两份?” “不是。” 易谨随口解释,“徐言时在隔壁住,给他准备的。” 易奶奶想了想徐言时是谁,缓缓说,“是那个长得很俊的男娃?” “嗯。” “那你去隔壁把他叫过来吃。”易奶奶对易谨说,“快去。” 易谨:…… 被推搡着,易谨又来到门口,敲敲门,没人开。 昨天晚上闹了那么久,他这会儿能醒才怪。 易谨转身又回去。 “人呢?” “可能没睡醒,没人开门。” “那你给他发个消息,等他醒了让他来咱家吃饭。” 易谨幽幽看过去,“对他这么好?” 老太太不紧不慢的敲了敲自己的腿,“那不是因为他对你好。” 靠着沙发背,易谨漫不经心的笑,不置可否。 拿着手机给徐言时发了一条短信。 很快,苏之谣也起了。 她看着易谨的嘴巴,不由得诧然,“阿谨,你的嘴……” 易谨泰然处之,冷静的说,“昨天晚上有蚊子。” 入夏了,蚊子也多。 闻声,苏之谣也没想太多,点点头,“那一会儿让人买些驱蚊液回来。” “行。” 苏之谣和易奶奶吃完饭,就下楼去散步了,易谨去书房看书,顺便收拾收拾准备过两天去胡雪然的研究室。 徐言时这一觉,睡到了早上九点。 他茫然的盯了一会儿天花板,思绪回笼,想起昨天的事情,手就摸向旁边的位置。 已经凉了许久,看样子人早就走了。 从床上坐起来,徐言时没忍住抿着唇笑,眼底星点璀璨。 他昨天晚上睡着之后,能感觉到自己抱着一个人从浅眠到深睡,那个人是阿谨。 她昨天晚上没走。 拿着手机翻看,便看到上面易谨发过来的消息。 阿谨:醒了过来吃饭。 他心情激荡,怀着雀跃的心思,飞速的收拾了一下,去了隔壁。 开门的是阿姨。 “是徐少爷啊。”阿姨笑着说,“易谨小姐在书房里,您的早饭也准备好了。” 徐言时矜持的站好,面上露出些许淡笑,“那我不打扰她学习。” 还没走进去,徐言时就看到一只健硕的大狗正蹲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他。 徐言时顿时不动了。 “这是桃源,易谨小姐从乡下带回来的狗,徐少爷,它很乖。” 徐言时只当没注意到它的视线,僵硬着身体走进去。 刚刚在餐桌前坐下,他就感到脚踝被蹭了一下。 应激般的,徐言时浑身一抖,飞速的跑开。 呼吸都变重了不少。 “汪汪!”桃源冲着徐言时喊。 徐言时冷汗淋淋,慌不择路的跑向易谨的书房。 门被猛然推开,易谨抬起头,便看到徐言时急匆匆的跑过来,抓住她的衣服,站在她身后。 “阿,阿谨。”他说话都磕巴了。 额头上的冷汗,被易谨尽收眼底,她站起来,问他,“怎么了?” “你,你家养狗了。”他面上发白,眼底的恐惧不设防的露出来。 话刚说完,桃源就已经跑了过来,站在书房门口,“汪汪!” 徐言时的身体僵硬,火速站在易谨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别让它过来!” 易谨:…… 她看向桃源,冲它使了一个眼色,桃源在门口转一圈,最后拐弯就走了。 看不到桃源,徐言时重重的舒气,有些脱力的坐在易谨刚才坐的位置上。 “这么怕狗?”易谨站在那,双手环胸。 “我没有怕狗。”徐言时梗着脖子硬撑着的说道,“我只是没适应这条大狗。” 额头上冷汗遍布,还说不害怕。 易谨抽张纸,在他额头上擦拭,把冷汗擦掉。 “饭吃了么?”易谨问他。 “没有。” 易谨抬手,放在他眼前,“去吃饭。” 他摇摇头,“我不饿。” 肚子却异常诚实的叫了两声。 徐言时面露绯红,他昨天晚上没吃饭,这会儿早就饿了。 “有我在,别怕。” 易谨拉起他的手,“消灭恐惧的唯一办法便是直面恐惧。” 带着他往外走,易谨不紧不慢的说,“它若真咬你,我替你教训它。” 徐言时的身体紧绷,紧紧的握住易谨的手,半刻都不想丢。 第194章 没买错糖 跟随易谨从书房出来,徐言时一眼便扫到趴在窗户旁伸着舌头的桃源。 他下颌紧绷,快速挪开目光,紧挨着易谨。 这么怕。 易谨没再戳穿他,带他来到餐桌前吃早餐。 徐言时吃的食不知味,神经紧绷着,显然是在忌惮桃源会不会在下一刻跑过来。 好在有易谨,那只黄狗这次没再往他的面前凑。 若是在以前,徐言时一定会拖时间吃个半小时才能把饭吃饭,但现在,他十分钟解决了问题。 “阿谨,我得先去公司了。”他站起来,半点不依不舍的模样都没有,匆匆就走了。 易谨看着他狼狈而逃的背影,轻咬舌尖。 这哪是怕,这是怕得很。 连蛇都不怕的徐言时,竟然怕狗。 易谨视线落在乖顺的桃源身上,似乎是感到了主人的目光,桃源走来走去,最后窝在她的脚边。 伸手撸了撸它的脑袋,易谨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便去了书房。 徐言时仍旧住在公寓这边,徐母还担心徐言时住在那边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 只听徐言时说了句“阿谨也在这边”。 她顿时不说了,只叮嘱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按时去体检。 徐言时点点头,一一记下。 他虽然住在公寓,但说什么也不去隔壁了。 晚上易谨回卧室之后,光明正大的推开那道暗门,走进徐言时的卧室。 他的面前放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冒着热气,味道十分的浓郁。 “阿谨。”他看到易谨,立刻就露出了笑。 眼底明亮亮的。 “还要喝中药?”易谨平时没怎么见他吃药,绝大部分原因是徐言时吃药都避着她。 “嗯。”徐言时有些无奈,“这是我爷爷让人准备的。” 中西一起调理,老人家的好意,他也不能拒绝。 可是这个味道太苦了,比他喝过的所有药都苦。 徐言时看了半晌,最后把那中药端起来,一口喝了个精光,碗底有细碎的药材渣,被他喝进去,却堵在了嗓子口。 苦涩的味道和喉咙处的不适,让徐言时胸口涌现想要呕吐的感觉,他立刻冲进了卫生间。 面上的痛苦神色被易谨看得一清二楚。 她跟上徐言时的步伐,便见他扶着水池,将刚才喝进去的中药又吐了个精光。 他的后背有些难以控制的颤抖,脊梁弯着,弓起的脊椎在布料上显得尤为突出。 易谨的手落在他的后背上,帮他顺气。 她没有办法对徐言时来自身上的痛苦感同身受,只能把他的一举一动赶在眼里。 唇上沾着中药的深色,他的发丝被打湿,面上也泛着白。 口腔里都是苦味,喉咙深处的药渣其实还在,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让人感到难以忍耐。 用旁边的杯子接了水,易谨递到他唇边。 “漱口。” 徐言时乖顺的喝了一口,将嘴里难闻的味道一遍又一遍的冲洗。 漱了好些遍,徐言时仍旧觉得那中药的味道根深蒂固的留在自己的口中,他侧着头和易谨说话,“里面有药渣,卡喉咙了。” 吐出的气息落在一旁,他不想让易谨闻到自己口中的苦味。 易谨按着他坐在马桶上。 捏着他的下巴,手指按住他的唇,灵巧的掰开他的嘴。 动作有些快,徐言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张大些。”易谨对他说。 他只能将嘴张大,被迫仰着头。 易谨在台子上看了一眼,最后找了一根干净的东西,抵住他的舌头,用手机的灯光照进他的口腔。 喉咙处显而易见的药渣,顽固的贴在他的舌头上。 她敛着眸,视线专注的望着他的口腔。 徐言时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他不敢用嘴巴呼吸,生怕自己嘴里的苦味会让易谨感到难闻。 “很难受?”易谨问他。 徐言时憋气憋得有些痛苦,摇头又点头。 好在,易谨很快就把抵住舌头的东西拿出来,将它扔入垃圾桶。 徐言得救般的重重呼吸了好几下。 又被凉风呛住,捂住嘴,弯下腰剧烈的咳嗽。 易谨顺着他的背,拧眉,有些紧张,“怎么了?” 他没有任何发热的痕迹,怎么会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来,徐言时因为刚才的咳嗽,感觉嘴里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又漱口,喉咙处异物黏连的不舒适,因祸得福的没了。 “好像咳出来了。”喉咙被折腾了半天,此刻说话都带了几分哑意。 “没有不舒服了?” 徐言时点点头。 她凑过去看他,徐言时脸有些热,往后缩了缩,用气音道,“阿谨,别离我这么近。” “为何?”易谨只是单纯的看他神色好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不由更近了一步。 徐言时侧着头,“我嘴里苦,药味很重。” 她笑了一声,捏着他的下巴,贴上去。 口腔被她扫荡了一遍,徐言时只感觉自己嘴里全是她的味道。 “不苦。”她说,“甜的。” 徐言时换了身衣服,易谨问他都是什么时候吃药。 迟疑半晌,徐言时还是把自己吃药的时间告诉了她。 医嘱上说是饭后,但他和易谨见面的时间大多数都是这个点,徐言时怕她见自己一吃便是一大堆药,徐言时便将吃药的时间提前,也会在见她前先把药吃完。 “我是一个病秧子,现在能好好的活着纯粹是运气。”他早就看开了,说话时也坦率诚然。 他从未惧怕过死亡,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希望死亡降临到他身上。 他唯一怕的只有他现在唯一爱的人,会因为他处处需要照顾的身体而感到厌倦,最后离开他。 听完徐言时的话,易谨沉默了半晌,随后把他抱紧。 “别瞎说。”她低声说了一句。 他应当长命百岁,以后无病无灾。 知道徐言时吃药的时间之后,易谨便让他不要避着自己,他起初还不听,最后易谨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是他吃药的时候,一次不落。 徐言时只能无奈的点头。 兜里揣了糖,等他吃完药后,便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问他甜不甜。 他红着脸,点点头。 易谨便笑,低头亲他,一个缠绵的吻后,又砸吧砸吧嘴,嗓音里带了些许慵懒的调笑,“看来我没买错糖。” 第195章 祖宗放过我 二十号,易谨吃过早餐,便去了胡雪然的研究所。 这个研究所是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开的,受国家资助,更有他丈夫身后的资本做投资,夫妻二人只需要认真的投入研究。 她来到研究所,来迎接她的是胡雪然研究所的一个研究生。 叫李金,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半点不像是一个搞科研的。 “你是易谨吧?胡教授让我看过你和她的合照。”李金面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眼底清澈干净,身上也多了与个头不符的书生气。 “是,你好。” “胡教授最近有些忙,所以就让我来接你。” 她进去之前,浑身被消了一个毒,这才跟随李金走进研究所。 里面的人比她们学校实验室中的人多了几分冷清,后来易谨才知道,同事关系总比不过同学关系来的亲近。 这里的设备也多,随处可见的先进装备,这些她们学校也有,不过很贵,也很难申请。 “老师说了,你实习的重点是生物工程,实验室在这块。” 李金带她去了实验室,易谨去的地方,是基因研究方向实验室。 易谨看了看自己要去的地方,对李金说道,“谢谢。” “这是你的实习工作证,可不能丢了,咱们研究所工作时间是早八晚六。” 她是带有学习性质的实习,所以给的工资并不多,易谨也不嫌弃,对她来说,现在金钱远没有知识来的重要。 实验室里大概有五六个人左右,不算多。 他们大多各司其职,对易谨的到来也没多说什么,只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实习的第一天,她什么也没做。 她年龄太小了,问她现在是哪的研究生,她说自己快大二了。 实验室里的人顿时没有了让她碰东西的念头。 怕她见识浅薄,要是上手做错了步骤,他们的心血就毁了。 临到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易谨见到了胡雪然,她准备去吃饭,身边也跟了不少人。 “今天怎么样?还适应吗?”胡雪然笑着问她。 “还行。”易谨简洁道。 “你待的那个实验室里的人,现在做的实验就是上次你和我谈的那个论课题。” 易谨猛然抬起头。 “好好学吧,如果真能找到突破基因缺陷的技术,那也是为医学添楼的大好事。”胡雪然感叹了一句,拍拍她的肩膀。 易谨颔首,神情认真,“我会的。” 徐言时本以为,易谨放暑假之后,会变得轻松一些,结果并不是如此。 每天易谨都会过来盯着他把药吃完,没有多少温存便回家看书。 她的案前又多了很多书,上面的专业名词,让徐言时看都看不懂,整个人都感到了头大。 易谨的眼下青黑变得多了许多。 她学习认真,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面。 这是她的本职,徐言时出不了一点力气,又看不得她废寝忘食般的学习。 易谨觉得徐言时粘人了很多。 看完他吃药,易谨就回书房看书。 实验室里的那些人不让她碰里面的东西,她在实验室是最闲的一个,只能看书。 她想尽快参与其中,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理论知识提高上去,足以和他们达成统一水平,他们才有可能让她参与。 可书还没看两个小时,徐言时便敲她的门。 她过去开门,便看徐言时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旁边的桃源。 害怕又坚强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易谨感到有些好笑,把他拉进来。 他带了点心,非让她坐在旁边吃,让她陪着他喝茶。 她的视线还是会往书桌上面的东西上看。 几本书,坐上搁置整齐的草稿纸,把易谨的思绪占满了,徐言时咬着唇,凑过去缠她。 他热情的很,捧着她的脸亲,不让她分神。 这几天一直这样。 易谨被他的热情给搞得火气有些大,书是没怎么看进去,可晚上也睡不好一个觉,眼下青黑更重了。 见状,徐言时有些不明白了,她难道在他睡着的时候,还背着他学习? 为了让易谨能睡个好觉,徐言时又厚着脸皮让她陪他睡。 易谨一脸的生无可恋,“祖宗,放过我。” 他的脸很红,一直盯着她,仿佛只要易谨不点头,他就不罢休。 易谨揽过他的脖颈,狠狠的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湿热的呼吸吐出,她说了一句话。 徐言时: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易谨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没追他。 再追就闹火了。 徐言时万分没想到是自己的办法根本没用,而且适得其反。 他再也不敢打扰易谨了。 易谨消完毒,进了实验室。 她把实验室地上的东西整理了一遍,发现有一些上面写满东西的纸落在地上,她便捡起来,看了看。 上面的写的内容易谨都看过。 里面有些内容没细写,她想了想,最后找了一张干净的纸,坐在位置上,将缺少的内容写在另外一张纸上。 很快,其他研究生就过来了。 “早。”他们看到易谨在自己看书,便随口问好。 “早。” 谈云天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自己昨天写的东西,看了半天,又觉得写的不够详细。 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想出来详细的内容是什么。 有些烦躁的挠挠头,谈云天余光忽然扫到旁边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张纸。 笔锋干练有力,明显不是他们实验室里的人写的。 他还有些疑惑,伸手把东西抽过来,低头看了半天,就发现这个东西有些眼熟。 这不是他刚才想了半天没想到的东西么? “今天有其他人过来了?”谈云天问易谨,“这是谁写的?” “没人进来。”易谨抬眼,后又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简洁明了的说道,“那是我写的。” 谈云天:“” “这些内容你看过了?” “嗯。” 谈云天摸摸脑袋,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那张纸上的内容仔细的又看了几遍,然后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其他人陆续进来。 易谨现在只能打个下手,他们干活的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什么东西都学不到。 第196章 我行 易谨也不沮丧,在场的人大多数是三四十岁的人,从业多年,而她只不过十九岁,还有时间可以研究。 把东西收拾干净,人还没走远,她便听谈云天说了几句话。 她顿时停下来,谈云天说话的声音没停。 他的语速很快,又突兀的没有理头,可易谨却从里面提取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他在告诉易谨做这个实验的根据,以及步骤做下去之后会出现的反应。 “听明白了?”谈云天斜看她。 易谨立刻走过去,厚脸皮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谈云天回答完之后,脸上又多了一些不耐,“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易谨面上多了几分笑,辛苦学习,没白费功夫。 谈云天逐渐让她整理一些他自己写的东西,然后给她说些东西,让她自己找。 易谨问题有很多,逮着机会就问谈云天。 她的观点很犀利,谈云天有时候都要卡壳半天。 最后和实验室里的其他人讨论一会儿,这才能得出答案。 他们似乎看出胡雪然为什么让一个还在念本科的大学生来他们实验室了。 她对生物工程的理论基础很扎实,也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 对世界保持好奇和疑问,人才能孜孜不倦的探索。 易谨就是这样的人。 至少现在她正是如此。 她的问题得到解答,思路更加的开阔,她虽然跟不上研究生们做实验的思路,却也做了很多很基础的事情。 以肉眼可见的,易谨不再执着于只看书,她更多的是从实践之中找到自己疑惑的答案。 易谨每天早出晚归,日渐消瘦起来。 易奶奶和苏之谣看的有些心疼,就让阿姨想法子的做好吃的给她。 吃过晚饭。 易谨去盯着徐言时吃药。 他仍旧是一吃一大把。 她看了徐言时半天,无厘头的说了一句,“总有一天,你会摆脱疾病。” 可这是绝症。 需要仔细照看,好好保养的绝症。 眉眼清浅,徐言时勾着唇,眼中是亮晶晶的笑意,“是的。” 只要他不去碰那些过敏源,他就能当病是不存在的。 她不说大话,现在实验还没进展,易谨便没有多说。 “我看新闻,明天会有流星雨。”徐言时对她说,“我们去佛顶山看流星雨吧?” 佛顶山是奉城有名的佛寺山,来往香客很多,风景也好看。 易谨不信佛,也没去过那种地方。 听到他的想法,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徐言时,“顺便去爬山?” 徐言时: 他有充分理由认为易谨在质疑他的体力。 握紧拳头,徐言时认真的点头,“好。” 易谨想了想,她这个月还没休息,便给谈云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明天后天休息。 研究所工作弹性比较大,一个月八天的休息时间,没有固定在星期六星期天,由他们自己决定。 当然,他们如果课题紧,时间重,也可以把休息时间攒起来,月底休。 谈云天同意了她的休息。 听到里面同意的声音,徐言时的笑顿时夺目起来。 “那明天去佛顶山。” “好。” 翌日。 二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易谨背了个包,里面装了一些东西,一出门就看到了徐言时。 他几乎两手空空。 抬手想把易谨的书包给拿过来,却被易谨拒绝。 她淡定的说道,“保存些体力。” 徐言时: 算了,今天出去玩,不和她闹别扭。 二人上了车。 “我准备了望远镜,晚上能把流星雨看的很清楚。”徐言时对易谨说,面上笑意清浅,宛如献宝一样的对易谨说。 “准备的这么齐全?”易谨将他的手握进自己的手中,不紧不慢的把玩。 素手指尖划过他的手心,徐言时任凭她的动作,含笑道“嗯,新闻上说,这次流星雨很大,我想我们能看的真切一些。” 二人闲聊着,昨天晚上徐言时没怎么睡好,二人没说一会儿,他就倚着靠背睡了过去。 见状,易谨便没打扰他,让她好好休息。 一路走得平稳,偶尔碰到减速带,徐言时的头左右摇摆的厉害。 最后他的头歪在易谨的肩膀上,睡的倒是挺安稳。 易谨侧头看他好一会儿,扭过头,自己也闭上眼睛假寐。 大约一个多小时,他们就到了佛顶山的山脚。 佛顶山巍峨,现在正值暑假,来往游客不少。 他们到地方,已经是上午九点。 阳光多少有些刺眼。 徐言时极有先见之明的打开了一个大大的,黑色的遮阳伞。 头顶没了太阳,热度自然没有那些在阳光下暴晒的人高。 “热么?”徐言时递给她几包湿巾纸。 易谨把它们放进兜里,“还好。” 她身体温度本就偏高,在太阳下晒只会感到更热,易谨没什么表情,可温度却让她的面上多了几分绯红。 让徐言时侧头看了好几眼。 反观他,浑身清爽,连汗珠都没有,手摸起来还是凉凉的。 “望远镜呢?” “有人帮我们拿上去,我们直接上山就好了。” 易谨点点头,“那走吧。” 二人买了门票,走进佛顶山的入口。 眼前巍峨的大山高耸入云,大多数人选择了爬上去,当然,也有人选择坐索道,可以极大缩短路程。 易谨看向徐言时,“可以坐索道。” 为了展示自己的体力,徐言时愣是选择了走上去,坚决不坐索道。 易谨好笑的点点头,“行。” 走上山之后,太阳便没有那么烈了。 徐言时将伞合上。 他拿的这把伞是长柄伞,勉强算得上一个拐杖。 最开始,徐言时还没感到有多累。 不过是反复抬腿,落脚。 可是,路程走了不到十分之二,他便感觉到脚下的路开始难走了。 往佛顶山山顶修的台阶,凹凸不平,宽度也不一样。 他走的很累。 原本清爽的某人,走了一个小时,便气喘吁吁,撑着长柄伞,满头都是汗。 而易谨,身上的汗水被山风吹了个干爽,走这么久,呼吸频率都没变。 “还行么?”易谨拉着他的手,问道。 徐言时咬了牙,回答,“行。” 第197章 因果循环命中注定 路上人挺多,其中有不少人,像徐言时那样,气喘吁吁的走一会儿停一会儿。 他拄着长柄伞,另一只手也被易谨拉着,怕了两个小时,勉强爬到了半山腰。 心率跳动快极,他满头大汗,头发都湿了,黏连在脸侧。 此刻他连形象都顾不得,跌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有些脱力。 易谨坐他身边,把徐言时在山脚给她的湿纸巾拿出来,递给他。 “谢谢。”徐言时说话时都带了些许虚弱,显然是累惨了。 撕开包装的手都在发颤,手心发红。 易谨没帮他,坐在一旁看他把湿纸巾拿出来,一点一点的将自己脸上的汗水给擦干净。 接着,易谨将手中的水递给他。 仰头喝了小半瓶,徐言时舒了一口气。 越往上走,有些地方的树木就没那么多,人被暴晒,只会更热。 他的呼吸有些重,胸口内的氧气被压迫,变少,供血不足让他感到头脑有些犯晕。 脸上的汗擦干了,红晕在眼下,显得尤为明显,他不舒服的闭着眼睛,在易谨的肩膀上蹭了蹭,看上去可怜极了。 这会儿没人,易谨抬手从他的眼尾擦过,“让你坐索道你不坐。” 徐言时抿着唇不说话。 “一会儿我背你上去。”易谨对他说。 “不行!”徐言时登时坐直了身体,想都没想的摇头。 “你与我还计较这些?” 徐言时面上的红晕消散不去,却无比坚定的说,“我能行。” 说着,他便想站起来,哪知小腿发软,要是易谨扶着,他险些倒地上。 看他这副倔样子,易谨暗自咬牙,拉着他的手,说道,“明日莫要冲我喊腿疼。” 徐言时倔强的点头。 爬到山顶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徐言时险些去了半条命,衬衫被汗水吸湿,贴在他的身上,多了几分肉感。 他和易谨搀扶着,顽强的没有把自己的重量都放在易谨身上。 二人在不远处的古寺前的榕树下坐着,易谨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热的要命。 再这样下去可能会中暑。 他们拿的水已经被喝光了。 将湿巾拆开,塞进他的手中,易谨对他说道,“在这等我。” 徐言时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过了有十分钟,徐言时就感觉自己的眼前发黑,脑子也有些眩晕,呼吸愈发的困难。 他闭上眼睛,想吐又吐不出来。 易谨匆匆去,又急匆匆的赶回来。 她手中拿了很多东西。 冲化开的盐水,易谨将水递到他的唇边。 “盐水,慢些喝。” 徐言时一点一点的把盐水喝了个精光。 易谨又把买来的毛巾用冷水打湿,绕在他的脖颈处。 身体得到电解质和水分的补充,又加上物理降温,徐言时脑袋眩晕的感觉总算渐渐的降下去。 再睁开眼睛时,便看到在一旁的易谨眼都不眨的看着他。 “好些了?”徐言时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易谨摸摸他的侧脸,总归没刚才那么吓人。 “想不想吃东西?” 他摇头。 这会儿他没有一点胃口。 易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里面是她来之前,阿姨往她包里放的水果。 都是切好的,没有桃子,也没放任何多余的东西。 她递给徐言时,“吃了。” “这是你的。”徐言时这会儿一点力气都没了,对易谨愈发的依赖,在她身边坐,看着里面红润的西瓜和草莓,他的喉结滚了滚。 易谨从里面捏起一块草莓,塞进他嘴里,“赶紧吃。” 草莓被他咬开,酸甜的味道顿时在口中充盈,徐言时慢吞吞的嚼了嚼,然后咽下去。 没忍住,又多吃了几口其他的水果。 看到他情不自禁的动作,易谨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好吃么?” “好吃。” 易谨的视线落在他的薄唇上,过了一会儿,她又将视线给收了回去。 不远处便是古寺,当着佛的面做些有违风化的事情,不太好。 一盒水果被二人分吃了干净。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徐言时,这会儿才感到有些饿。 “这里的斋饭很好吃,我们要不要进去尝尝?” “行。” 他没撑伞,顶着烈阳和易谨走进古寺之中。 “伞撑着吧。”易谨对他说。 “不用。” 徐言时的神情认真,“不能对佛不敬。” 他不怎么信佛,但身处其中,骨子里带的东西,却让他无比尊敬佛。 有些不满的轻啧。 把他手中的长柄伞夺过来,易谨将它打开。 遮在二人头顶,易谨懒散的声音传过来,“就算信佛,那也得有命。” 徐言时:…… 他沉默的抬手,在她的手心掐了一下。 易谨反手握他,“别闹,我要撑伞。” “……”谁闹了。 二人走进去,未进大殿,门前便有烧香的地方。 徐言时没跪,神情微敛,只深深的弯下腰。 再往里走,大殿金碧辉煌,镀金的释迦牟尼垂着眼,慈悲的俯视众生。 信徒恭敬的跪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两旁是十八罗汉,神态各异。 易谨仰着头看了半天,又看徐言时走进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最后跪了下来,额头渐渐贴在地面。 恭恭敬敬的一个叩首。 等他们从大殿出来,易谨问他,“请了什么愿?” 徐言时唇角含笑,浅浅的酒窝在脸上出现,“只能与佛说的愿望。” 他往后看了一眼,眼底笑意更深。 从大殿走出来没多久,他们就碰到一个老和尚,前头摆着求签的摊子。 有不少人在那边求签,看上去挺灵的。 “我们也去试试?” 徐言时说。 “你求什么?”易谨问他,“我帮你完成。” 何必求签?不如求她。 徐言时拉着她的手,“去吧。” “……”她只能点头。 二人便来到摊子前,老和尚抬头看他们,只问,“两位施主求什么?” 易谨没吭声,只等徐言时开口。 他有些忸怩的看了一眼易谨,最后小声说,“姻缘。” 老和尚露笑,将签筒递与他,“来吧。” 徐言时摇了摇签筒,从中掉落出一支签。 把它捡起来,徐言时垂眸看去。 却见上面写着:因果循环,命中注定。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98章 天为被地为床 勉强算是一个中上签。 徐言时的眼底带了笑,给易谨看,固执的说,“这是一个上上签。” 她瞥了一眼,点点头。 老和尚将签拿过来,眯眼看着,又若有所思的看向徐言时和易谨,慈祥的笑了出来,“二位施主姻缘极好。” “多谢。” 从求签摊走过时,徐言时的情绪明显开心的更多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那位老和尚,笑眯眯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这佛寺真有那么灵验,那她拜上一拜也未尝不可。 她们去后院吃斋饭。 易谨借口去厕所,从后院出来。 又跑到那个求签摊前。 老和尚的笑容未变,“施主求什么?” “刚才那人的健康。”易谨随口说。 和尚将签筒交给她。 易谨面上少有的郑重,她握住签筒,摇了摇。 从里面掉出一根签。 捏起来,易谨看过去。 “路险马乏人行意,失群军卒困相当。滩高风浪船棹破,日暮花残天降霜。”(注1) 看着便不是什么好签。 易谨的脸色陡然变的难看起来。 老和尚将她手中的签拿过来,和蔼道,“小将军,此病险恶,当做最坏的打算。” “狗屁。”易谨沉沉的盯着他,全然没注意他对她的称谓的改变,她的语气阴鸷冷酷,“本将军救得平民水火,何故救不了一个人?” “冥冥之中,自有定义。” “不准就是不准。”她唇紧抿着,冷冷道,“百家供奉之处,也不过是坑蒙拐骗之流,本将军以前不信,现在更不会信!” 老和尚闭上眼,“信与不信,皆为小将军之事。” 她眼底盛着滔天怒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人命何须一句签文来定夺? 什么凶险无比,做最坏的打算,她半句话都不相信! 清脆的一声响,因为易谨的那一下牌桌,从签筒之中再次蹦出一支签。 “尽人事,否极泰来,功德大造化。” 一支上上签。 老和尚捏着签,看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声。 神神秘秘出去,又含着隐怒的回来。 徐言时看她面色阴沉的模样,一时有些不解。 “出什么事了?” 带着担忧的双眸和易谨的视线对上。 易谨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浑身的戾气被收了个干净,“没事。” 又问他,“饱了么?” 徐言时点点头,“饱了。” “走吧。” 她心中憋着气,半刻都不想在这个古寺待下去。 拉着徐言时的手,易谨几乎是强硬的带他离开。 虽然她说没事,但易谨下颌紧绷,神情也清冷的很,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可她又不想说,徐言时心中担忧,又不好问。 从古寺中走出来,易谨的那股郁气却一直没散去。 徐言时窥她,只作无事的说道,“我们今天晚上可能要露宿在外头了。” “天为被地为床?”易谨没什么情绪的接话。 徐言时一阵失语,有些无奈的说,“睡帐篷。” 山顶的风吹的凉爽,徐言时也没有难受的感觉了,和易谨在四周转来转去。 “听说这边老子曾来过,还有炼丹炉在附近。” 二人便去找炼丹炉。 没多久,他们便找到了炼丹炉。 徐言时看着这个做新的炼丹炉,一时有些失落,“编的吧。” 易谨双手环胸,吐槽,“道家和佛家在一个山头。” 她冷笑,“不打起来?” 徐言时:“……” 说的好像也是。 从炼丹炉那边走出来,有一段玻璃走道。 易谨没什么兴趣,却见徐言时有些跃跃欲试。 二人便交了钱,穿上一次性的鞋套,走上玻璃走道。 在旁边看着,其实并没有多可怕。 可是当人真正走上去,徐言时才发现这玻璃透明的厉害。 他抓紧易谨的手,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刮在身上,甚至有些冷。 徐言时声音发颤,“阿谨。” “你不是想玩?”易谨平静的问他。 “有些高。” 眼底带着些许惧意,被易谨看得一清二楚。 她总算是破冰,笑了一声。 抬手抱紧他的腰,“就这还怕。” 她的手搭在徐言时的腰上,步伐极稳,走到了对面。 望着易谨眼底阴霾少了许多,徐言时才露出浅笑。 要是能让她开心,卖个弱,也并非不可以。 走了许久,徐言时有些困了。 他们去了这次露营的地方。 来到这里的有不少天文爱好者,早就安营扎寨,和朋友聊天,等待着夜幕降临。 保镖早就把他们的帐篷给搭好了,徐言时看到保镖指的方向,便带着易谨走过去。 “我先进去换衣服。”徐言时对易谨说。 “去吧。” 二人轮流进去换了衣服,徐言时在外头坐着,困得捂着嘴打哈欠。 她出来便看到徐言时因为犯困而导致眼角溢出生理泪水。 走到他面前,易谨拍拍他的肩膀,“去休息。” “我想和你一起等日落。” 这会儿已经四点多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能看日落。 “等日落我喊你。” 徐言时固执的摇头。 “行。”易谨被他气笑了,“那你便熬吧。” 说罢,易谨便去了帐篷。 也不知道那保镖怎么想的,只做了一个帐篷。 易谨翻找半天,也没找到第二个帐篷。 见状,徐言时在外犹豫半天,跟上她的步伐,也进了帐篷。 就见她躺在里面,闭着眼小憩。 “阿谨,你要休息吗?” “嗯。” 徐言时的脸红了红,看了看外头,然后将帐篷的拉链拉上,躺在她身侧。 “不是等日落?”易谨瞥他。 徐言时往她身边挪了挪,小声说,“我想和你一起看。” 他把重音落在“和你”上面。 要不能和她一起等,那还不如不看。 扭过头,易谨看到他双眸澄净,瞳孔深处,倒映的人只有她。 她的呼吸一重,猛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头粗暴的吻了上去。 带有进攻性的温度极热,仿佛是要充分感知他的存在一般,易谨的力气很大,强势又不带温柔。 紊乱的气息在彼此鼻息间围绕,徐言时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控,如此渴求。 他半点都不觉得疼,仰着头应承着她的亲吻,交换呼吸。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199章 阎王爷也不行 外头传来不甚清晰的声响,仿佛是在交谈些什么,封闭的空间,隔绝一切视线。 他们看不到,紧拉着拉链的一个帐篷之中,有一双男女正接吻。 当然,这并不算罕见。 来这里看流星雨的人,自然也有其他情侣,情难自禁,鸳鸯交颈,正常不过。 海面浮沉,急骤雨歇。 徐言时很难受,八爪鱼一样的紧抱着易谨,低声闷闷的轻哼。 “阿谨,我好难受。”他的唇在易谨被解开扣子的锁骨上留恋,眉宇间带着忍耐和渴求。 她也难受。 可不是时候。 “外面有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了几分情欲。 安抚的亲吻着他的发丝,易谨的手在他后脑揉捏,任由他抱着自己。 徐言时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一口咬在她的锁骨上,所有想发出的声音都被他咽进肚子里,他拼命的汲取她身上的味道。 后脑的穴位被她揉的很舒服,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将自己的欲念放下。 “睡吧。”易谨在他耳边说,“一会儿我喊你。” “一起看日落。” 徐言时昏昏沉沉的点头,抱着易谨,总算睡了过去。 怀中的人呼吸逐渐平稳,易谨却半点睡意也无。 鼻尖尽是他身上浓烈的冷松味,清冽好闻,易谨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想起那个签文。 身上的冷意有些重,抱徐言时的胳膊也不自觉的收紧。 应该是被勒的喘不过气,徐言时有些抗拒的推她。 易谨如梦初醒,松开了一些。 后者这才放弃挣扎。 “没人能从我身边带走你。”易谨低声喃喃,“阎王爷也不行。” 他睡了一个多小时,临到六点半。 易谨将他喊醒。 睁开眼睛,瞳孔深处还带着茫然。 易谨吻在他的唇上,比他睡之前的吻要温柔许多。 “清醒了?”她松开他,问。 徐言时点点头,“是不是要日落了?” “嗯。”她坐起来,连带着也把徐言时给拉起来,“出去罢。” 山上天色越晚,温度越凉。 二人身上披了两个毛毯。 从帐篷中出来,徐言时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 西方,浓烈的金黄色光芒映照云层,一叠叠云浪在红橙中又变成了粉紫色,再往外延伸,又过度成了蓝色。 阳光对地面最后的热恋,在空中化作余晖的火烧云,静谧又瑰丽。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注2) 他开口喃喃,“好漂亮。” 易谨赞同的点点头,她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能点头。 不少情侣看到这一幕,都在不停的进行拍照留念。 徐言时看着她们的举动,心里有些羡慕。 视线挪到保镖身上,心神一动,徐言时低头给保镖发消息。 保镖给他发了一个OK的表情。 轻瞥看易谨,徐言时心里砰砰直跳,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感到羞涩。 可他又很想做。 他想了半天,握紧拳头,微微咬牙,喊她,“阿谨。” 易谨转过头看他。 还没说话,就见徐言时侧头过来,在她的唇上偷香。 亲完,他就火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耳尖通红,又故作平静的模样,仿佛刚才所作所为都是假的。 易谨窥他半天,最后收回目光,淡定的说,“再惹我你就完了。” 徐言时往她身边挪了挪,就是不开口。 唇角的笑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保镖很快就把照片给他发了过来。 他拍了很多张。 那张他偷香的照片其实拍的不好,人都糊影了。 应该是为了补偿,后头拍了好几张他们站在一起的背影,面朝晚霞,倒是有那么几分意境。 徐言时勉强原谅了保镖第一张没拍好的事实。 他将照片一一保存下来。 晚上,他们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开始等流星雨。 其他人也在等,不停的看望远镜中的星空。 可这次好像有股天公不作美的意思,空中乌云遍布,别说是流星雨了,连星星都没有。 徐言时不信邪的等到了十一点,网上新闻在其他地方已经开始出现流星雨,而他们这边,却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半个小时的流星雨过去,他们头顶的乌云都没有散开。 这次来佛顶山的首要目的就是看流星雨,结果竟然不尽人意,这让徐言时感到失落。 “下次再看。”易谨安慰他。 “你好不容易有时间。”徐言时垂着头,抿着唇,看着乌压一片的浓黑大山。 她时间紧,平时都不怎么休息。 闻声,易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只能握住徐言时的手,悄无声息的钻入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来日方长。” 见她沉静的面容,徐言时渐渐定下来。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站在一起,看比这次的流星雨更盛大的场面。 徐言时心中怀有期待,安定的握紧她。 二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旁边有人抱着吉他唱歌,以慰这次没有看到流星雨的失落。 “这个世界好得很 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 是某种缘分 我多么庆幸。”(注3) 浅吟低哦的粤语,似乎带几分缱绻。 夹杂在周围说话声之中,又仿佛在耳边低喃。 徐言时和易谨在外头待到了十二点,乌云仍旧没有散去。 她们只能回帐篷里睡觉。 外头的灯也陆续暗下来。 还没睡着,周围的帐篷之中,就传来了细碎的吟哦声。 徐言时顿时身体一僵,黑暗之中,脸红如红霞。 他往易谨那边靠了靠。 被易谨按住身体,只说,“赶紧睡觉。” 徐言时有些委屈。 周围声音不断,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似乎注意到他的举动,易谨侧躺,问他,“睡不着?” “嗯。” 她抬手按住他的耳朵,闭着眼睛背东西。 徐言时有些听不懂,“阿谨,你在背什么?” “药理学。” “?” “田音她们只要开始背,不到五分钟就能睡过去。” “……” “我背给你听,快睡。” “……” 她念念有词,轻缓的话语落进徐言时的耳中,徐言时闭着眼,再也听不到外面亲昵的动静,只有她的声音。 这些东西还真有些催眠的作用,他不到十分钟,就陷入了梦想。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00章 一个人荡五个秋千 第200章一个人荡五个秋千! 翌日,徐言时清醒过来,就感到自己的腿久违的酸疼。 易谨双手环胸,看着他疼的面容扭曲,笑了好一会儿。 最后易谨还是帮他按了腿,问他,“走下去还是坐索道?” 沉默半晌,徐言时感受着自己腿上的疼痛,说道,“索道能看到外面大山的风景。” 回他的是一阵短促的轻笑。 徐言时红着耳朵,只当没听到。 从露营地往下走了一段路,他们才到索道的位置,乘坐索道,直接到了山脚。 坐在车里,徐言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以后要出去玩,一定不能选择爬山了。 “下次我们出去要去哪里玩?”徐言时恢复了元气,开始兴致勃勃的询问易谨。 “你有想去的地方?” “唔,没有。” “想到后再说。”易谨漫不经心的摸着他的头发。 徐言时只能点头。 送易谨回到公寓,徐言时没在这边停留,而是回了家。 已入八月,徐戈的妻子桑茹颖进入了待产期,他得回去看看。 “怎么没把易谨带回来?”桑茹颖看回来的人只有徐言时,心里还有些遗憾。 “等大嫂孩子生下来,我再带她来为大哥大嫂贺喜。”徐言时眼底盛着笑,语气带着柔和。 “上次去做彩超,里面的孩子还在动。”徐母这几天没去公司,专心等待桑茹颖生产,面上笑意就没下来过。 “爸还没回来?”徐言时问。 “再过两天,他开完会就回来了。” 大人们在小花园喝茶聊天,背着小提琴的徐绵绵飞快的跑回了家。 “爸爸妈妈!奶奶!我回来啦!”如小百雀羚一样,清脆童稚。 桑茹颖分不出来神照顾徐绵绵,正巧有朋友在开暑假音乐班,桑茹颖便给她报了一个,有小孩子陪她一起玩,她也没那么寂寞。 徐绵绵跑到桑茹颖的面前,认真的摸摸妈妈的肚子,“弟弟,我回来啦。” “怎么弄的满头大汗的。”桑茹颖将她脑袋上的汗水擦干净。 “我去公园荡秋千啦。”徐绵绵还没看到徐言时,蹦来蹦去的,“中午公园没有人,我能一个人荡五个秋千!” 她伸着自己的手,夸张的给桑茹颖比了一个巴掌。 桑茹颖忍俊不禁,“那你可真厉害。” 小丫头来回比划的在小花园里跳来跳去,说了半天,一扭头,就发现她小叔叔正盛笑的看着她。 徐绵绵哇了一声,“小叔叔!!” 徐言时故作失落,“小叔叔都坐这这么久了,绵绵才看到小叔叔吗?” 徐绵绵憋红了脸,然后冲他跑过去,“不是呀,绵绵其实早就看到小叔叔了。” 她的小手搭在徐言时的膝盖上,轻轻一按。 徐言时: “小叔叔,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白?”徐绵绵紧张的说,“是不是又生病啦。” 徐言时捏开徐绵绵的手,有些无奈,“没有。” 让她老老实实坐在小椅子上,徐母视线在徐言时的身上看了看,“腿疼?” 他来的时候,走路佯装无事,但速度很慢徐母还没怎么注意,但现在看上去,好像并不是那么没事。 徐言时点点头,“和阿谨去爬山了。” “怪不得前两天你没去公司。”徐母恍然大悟,“既然出去玩了,那就多休息,易谨那孩子累着没?” “她身体比我好。” “我当然知道她身体比你好。” 徐母又添了一句,“她照顾你不得花力气啊。” 徐言时: “我也想和姨姨玩。”徐绵绵开口,“上次姨姨说带绵绵去游乐园,还没去呢。” 她记得可清楚了。 “等你姨姨工作不忙了,就带你去。” “好!” 易谨在家休息了半天,到第二日,便回了研究所。 实验进展慢,也很难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只能一点一点的反复冲失败中发现成功。 易谨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将失败的实验收拾了,重新开始实验。 “这次你也来参与。”谈云天指着易谨,说道。 “常女士送了一批新的器械,要去看看么?”同事推了推谈云天。 “应该有咱们室要用的。”谈云天想了想上次送过来的器械清单,“走吧,过去看看。” 易谨本不想过去掺和,却被谈云天拎着衣领拉过去搬东西。 “咱们科室就你一个小辈,你不搬让我们搬?”谈云天教训她。 易谨: 器械室外还有一个办公室,谈云天带着易谨先去了办公室。 外面站的人比较多,大多数是准备搬设备的,都是国外进口的先进设备,他们的视线都挪不开。 见状,谈云天就知道里面在谈事情,他也就没进去,和易谨站在外头,等里面的人出来。 办公室中有四五个人,胡雪然不在,来交接工作的是她的丈夫陈栋。 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套裙的女人,另外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男人。 “辛苦常女士跑的这一趟了。”陈栋笑着将手中的清单递给其他人。 “怎么会?”常女士面带无懈可击的笑容,“陈教授托我办的事情,就算是多费些心力,那也是应该的。” “陈教授,这是之前拟定好的合同,既然东西都到了,那便签字吧。” 常女士身边的男人,将手提包打开,从中拿出两份合同。 把东西接过来,陈栋翻了两页,“这位是常女士的律师?” 常女士扬眉,轻瞥身侧的人,“是的。” 陈栋将合同拿好,并没有直接签,笑说,“咱们先出去谈,让他们把清单和仪器都给送到各个科室。” 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常女士也没有催促,和身边的律师跟随陈栋出了门。 “教授,怎么样?” “猴急什么?”陈栋瞪他们,“等东西检查好了,再排队去搬,敢弄坏一台,小心我削你们。” “嘿嘿,明白!” 易谨站在角落,听谈云天说着接下来要做的实验,漫不经心的抬头,视线落在那位常女士身上。 她曾在徐言时带她去的那个宴会上见过。 微簇着常野和温月月,只是随便一瞥。 这个人,是常野的小姑。 本章完 第201章 她可不想死 第201章她可不想死 等器械被全部检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陈栋这才在上面签了字。 “希望下次也能和常女士合作。”陈栋将合同的其中一份交给常女士,笑说道。 常女士笑语嫣然,“有机会的话,一定可以合作的。” 她带着自己的律师离开。 陈栋回去,盯着他们搬设备。 “都小心些。”陈栋叮嘱他们,“这一台机器,可顶的上你们两年的工资加奖金,你们给我小心一点。” 易谨把机械抱在怀里,旁边谈云天紧张的跟着她,“两年工资加奖金,二百三十万,易谨,明白你抱的是什么了吗?” “这不是仪器,这是我们研究基因缺陷的根基,是打仗的武器。” “俗话说的好,好马配好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易谨: “老师,你让开些。”易谨提醒他,“别挤我。” 谈云天被打断了说话,只得暂停,给她让位置。 东西被搬进实验室里,其他人专门辟出了一块地方放装备。 小心将东西放下,易谨就被人给挤出来,几个人围着新机器转了一圈。 “最新的设备了,应该能支持我们的实验。” “要是真能检测到我们之前没有检测到的现象,那当然是好的。” 易谨: 调试了功能,他们这才开始进行实验。 易谨上手操作了简单的部分,又在一旁学习,看论,看书,渐渐能够跟得上他们的思路,也知道了很多他们举动的目的。 易谨在实验室愈发的如鱼得水,结束完一天的工作,易谨将实验记录书写完毕,存放到一旁的书架上,将各个仪器全部关闭,锁好门。 才出研究所,她就接到了电话。 “阿谨,我大嫂的孩子出生了。”语气中带着轻快。 “哪家医院?” 徐言时给她说了地址。 “我这就过去。”易谨挂断电话,又给易奶奶拨过去一个,让她们不要等自己。 一路往医院而去,走到半路,她望向不远处的店铺,她顿了顿,让司机先停了车。 不久后,她又从里面出来,重新打车。 来到医院,易谨便看到徐言时站在门外,正在等她。 易谨走过去。 “阿谨!你来了。”他朝易谨走过来,面上还带着口罩,眉宇间的喜色却怎么都藏不住。 “走吧。” 别看已经是晚上,医院的人仍旧多,随处可见的病人和陪护人员,以及各种说话,吵闹的声音。 易谨和徐言时还没从主楼走出去,迎面便看到面色苍白的熟人。 她平时大多数都是精致的,用最好的化妆品,化最精致的妆,头发丝都不允许有一根往外翘,专门定制的套裙,也打理到没有一丝皱褶。 易谨看着眼前的景臻,发丝垂落,连妆都没化的眼窝极深,穿着家居服,手中捏着纸张,眼底没了光。 她也看到了易谨,想扯唇笑,却怎么都没力气让自己挂上笑容,最后垂下唇角,声音沙哑,“抱歉。” 见状,徐言时识趣的对易谨说道,“我先去旁边等你。” “嗯。” 他走远,易谨才来到景臻面前。 “查出什么了?”易谨走到她身边,问道。 景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她走路有些不稳,总有些东倒西歪。 易谨扶着她的胳膊,才勉强扶住她。 垂眸看着手中的诊断书,易谨一时失言。 幽门螺旋杆菌导致的淋巴增生。 景臻有些森然的说,“你是学医的,应当能看懂上面写的东西是什么吧?” 她自然看的懂,幽门螺旋杆菌被称为致癌物,也是唯一能在人体胃部存活的微生物种,如果不及时抑制,就会由淋巴增生变成胃淋巴瘤。 “怕了?”易谨说道。 “那可是致癌物。”景臻身体僵硬,抓着易谨的手,体温冰凉,一字一句的说,“要是变成瘤,我就死了。” 她可不想死。 “不是没变成瘤。”易谨将东西还给她,语气平静,“只是幽门螺旋杆菌,好好接受治疗,能恢复。” 只要没有变成瘤,那就是好的。 积极治疗,就能好。 也不知是不是易谨太过冷静,仿佛淋巴增生对她来说不过是发烧感冒一样,被查出这病的景臻逐渐平静下来。 她闭了闭眼睛,“你说的对。” “想治好病,就把工作放下,好好看病吧。” 景臻拧着眉,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事务所的事情太多,放不下。” “你死了,什么都能放下。” “” 她幽幽道,“你会安慰人么?” 易谨没接她的话,随意道,“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知道了。”景臻这次不想放下工作,也必须放下工作了。 “把我送到门口。” 依言,易谨把她送到门口。 景臻左看看右看看,叹气,“要不,你再帮忙把我送回家?” “你会开车么?” 易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是有些费劲,好歹我也是你学姐。”景臻白着脸,毫不愧疚的拉关系。 在路上拦了一个出租车,易谨把她塞进出租车中,“赶紧回去。” “车子钥匙给你,我一会儿找人来开,你在下面等会儿。”景臻对她说。 她不轻不淡的应声,“嗯。” 景臻这才放心,回家去了。 在下面等了一会儿,易谨看到有人过来。 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 她接通电话。 “你好?” “你好。” “我是景臻的丈夫,你在哪?” “门口。” 电话没挂断,易谨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穿着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 “你是易小姐?”他站定半刻,问她。 易谨抬眸看他,并未直接将东西递给他。 男人抽出自己的名片,“我是臻明律师事务所的明毅,也是景臻的丈夫。” 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的人像和名字,正是明毅。 她这才把手中的钥匙给他。 “易小姐。”明毅喊她,“你可知道景臻为何来医院?” “不知道。”她懒得理她们的家事,“再见。” 明毅看着她眼底明晃晃的“不问你妻子反倒来问我?”的疑问。 说完之后,易谨便走进医院。 明毅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202章 你弟弟有的礼物你也有 第202章你弟弟有的礼物,你也有 重回医院,自己眼底多了几分深思。 明毅。 上次在实验室,跟在常女士身边的律师,就是他。 他是常野小姑的律师。 他们能扯上关系? 臻明律师事务所在社会之中的地位,易谨又觉得常女士找上明毅当律师,貌似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吐出一口浊气,易谨将自己的念头抛诸脑后,给徐言时打了一个电话。 “别乱跑了,告诉我地方,我自己上去。”易谨听他想下来,便说道。 闻声,徐言时只得把位置告诉她。 易谨穿过两栋楼,来到后面的病房区。 桑茹颖住的地方不偏僻,而且是最好的一片病房区,内里设备和装潢,都要比其他病房要好。 来到六楼,徐言时已经在电梯旁等着了。 “走吧?”徐言时抬手伸向她。 搭在他的手,易谨跟他一起进了房。 一楼只有一个病房,里面很大,各个设备齐全,几个护士在一旁工作,徐家人和桑家的父母亲友也都在。 徐绵绵乖乖的看着婴儿暖箱中的小弟弟。 孩子已经被擦拭干净,不过不怎么好看,小脸和皮肤都皱巴巴的。 桑茹颖和孩子都被围着,几家人对她嘘寒问暖。 徐臣也赶回来了,他还算镇定,在外头看了几眼孩子,便收回目光。 易谨和徐言时一起进来,先看到的就是徐臣。 他这是第一次见易谨。 久居上位者的气势,内敛又不动声色。 程易远身上的气势比他的势头要盛,带着军人特有的那股傲气,而徐臣却不是,徐臣更沉静。 徐臣对她带来的压迫感,要比程易远更有威胁感。 易谨垂下眼眸,避其锋芒,不予之战。 “爸,她就是阿谨。”徐言时向徐臣介绍,又对易谨说,“这是我父亲。” “伯父好。”易谨喊道。 徐臣看着她,只觉她是将出未出的利剑,他缓缓开口,“还没谢过你,救了阿言。” “举手之劳。” “听阿言说,你是读医的?” 她只应是。 徐臣还想说什么,就被徐母给拍了一下肩膀,眼底带了些许威胁。 徐臣: 他就随便问问,怎么还威胁上了? “小谨过来啦。”徐母眼底带着笑,冲她招手,“茹颖正念叨你呢。” 易谨看了一眼徐言时。 二人走进人群。 除了徐家人,桑茹颖的娘家人她一概不认识。 这些人看易谨的眼底带了深究。 被徐言时带进来,还手牵着手,这是徐言时的女朋友? 看徐母对待易谨的态度,明显是很中意她。 “之前也没见你过来。”桑茹颖面上还带着白,望见易谨,便弯着眉对她说。 “最近有些忙。”易谨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给孩子准备的礼物。” “谢谢。”桑茹颖眼底笑容更甚。 徐母看她还准备了礼物,看易谨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温和,“有心了。” “姨姨!”一道清脆的喊声响起。 易谨还没扭头,腿上就挂了一个部件。 是徐绵绵。 “姨姨,你怎么才来呀?”徐绵绵的眼底亮晶晶的,“小叔叔都说带你过来了,怎么小叔叔都来半天了,你才来呀?” 一股脑的问题朝她抛来。 易谨抬手揉她的脑袋,“在下面碰见朋友,说了两句话。” 徐绵绵也就是带了一些疑惑,听到易谨的解释,很快就把自己的问题给抛开,兴冲冲的拉着易谨往一边走,“姨姨走,我带你去看弟弟!” 她拉着易谨的手,就往婴儿暖箱那边走。 “去吧去吧,正好也看看孩子。” “绵绵可真喜欢这姑娘啊。” “一口一个姨姨的。” 随着徐绵绵来到婴儿暖箱旁,徐绵绵就拉着易谨的手,示意她蹲下来。 易谨蹲下来。 “姨姨,你看弟弟是不是长得特别丑。”靠近易谨的耳朵,徐绵绵很小声的对她说。 徐绵绵皱着自己的小眉头,“弟弟好丑哦。” 易谨自己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孩子,她抬手从徐绵绵的鼻子上划过,“长大后就变好看了。” 听到易谨的话,徐绵绵勉强相信的点点头。 “弟弟能长的和小叔叔那么好看就好了。”徐绵绵笑嘻嘻的说,“小叔叔长的最好看!” 不远处的徐言时清晰的听到徐绵绵的话,不由得面露无奈。 “你长得也好看。”易谨对徐绵绵说。 徐绵绵闻着她身上香香的,便往她怀里钻,“姨姨,绵绵和小叔叔谁长的好看呀?” 易谨半点都没有迟疑,“你好看。” 徐绵绵笑咯咯的声音立马就穿出来了,在易谨脸上香了一口,“姨姨也好看!绵绵喜欢姨姨!” 软乎乎的话,她整个人都软乎乎的,笑容就像绽放的小雏菊,漂亮又惹人喜爱。 易谨看着她粉粉嫩嫩的乖巧模样,心里便不自觉的放软。 她从怀里又掏出一个盒子,然后递给徐绵绵。 “这是什么?”徐绵绵带着疑惑。 “你弟弟有的礼物,你也有。”她说。 徐绵绵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块泛着纯净光泽的玉坠,上面雕花简单,却十分漂亮。 徐绵绵小心的摸着上面的雕花,“好好看哦。” “弟弟也有吗?”徐绵绵看向易谨。 “有。” 徐绵绵立刻笑了出来,“那我弟弟一人一个!” 她缠着易谨帮她带上。 易谨以她所言,把这个小玩意儿给她待在脖子上。 旁边的桑家人看到了,不由得问,“这是什么玉啊?” “看上去有些像京白玉吧?” “京白玉啊。”有些有些随意,“也不值几个钱。” 易谨看着绵绵,没有搭理他们。 “是羊脂玉吧。”徐言时眼底含笑,不徐不疾道,“羊脂玉与京白玉很相似,不过京白玉比不过羊脂玉通透,几位站的远,可能没看清。” 桑家接话的那人,哈哈一笑,“好像也是,我们站的远,没怎么看清。” “小叔叔,什么是羊脂玉?” 徐言时便走过去,将她脖上的玉坠举起来,映照着日光灯。 “看里面是不是有粉粉的雾状?”徐言时缓声说。 徐绵绵仰着头,看着徐言时手中的玉坠,呈半透明状,光泽温润,似乎正有雾感在里面飘。 徐绵绵还小,不认识什么是羊脂玉,但其他大人可不是这么见识浅薄。 雕花精致,成色也是上品,怎么说也得几万。 易谨是真喜欢小姑娘。 以后要有了娃,可能就是女娃了。 被易谨宠宠宠,然后发现她闺女和她走的一个套路,不知不觉就走歪了。 罪魁祸首是? 本章完 第203章 睡我那里 第203章睡我那里 易谨视线从桑家人身上掠过,神情安静,并未因为他们的话而产生半点波澜。 见易谨并没有咬定他们的缺点不放,那几个桑家人松了气。 “是我们看岔了,别介意。”他们还往桑茹颖那边望了一眼,确定那边的人没注意这边的情况,讨巧的说道。 到底是过来道喜的,要是在这上面因为一两句口角而伤了两家和气,这不是他们想看到的事情。 易谨不轻不淡的应了一声,摸摸徐绵绵的脑袋,“去玩吧。” 徐绵绵点点头,朝她的爷爷外公那边跑去,得意的炫耀着自己新得的礼物。 徐家新添长子,徐臣和桑茹颖的外公都非常高兴,畅聊了好一会儿,两家又准备去吃一顿晚餐。 “以后易谨也是我们家的人,不用避嫌,一起去。” 徐母抽空找到易谨,拉着她不让她走。 闻声,易谨看了看徐言时,心中转一圈,决定还是顾着徐言时的面子,点了头。 见她松口,徐母面上的笑就更深了。 徐言时也松气,默默的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谢谢。” 易谨桑家人第一次见,徐母给他们介绍,也没有避嫌,直截了当的说她是徐言时的女朋友,口中满意之意几乎足以让桑家人判定,徐家这个香饽饽,已经被人订下。 一个他们从来没在上流社会听过的名字。 再看徐家其他人的神情,仿佛都知道易谨的存在,甚至也默认易谨在徐言时身边。 有些桑家人心觉有趣。 像徐家这种钟鸣鼎食之家,在国内地位根深蒂固,骨子里就是骄矜贵重,对外人情寡淡,鲜少能与之攀上关系。 能被他们视作朋友的人,最低的门槛便是各界翘楚。 易谨在奉城名气很小,也就上次在常野与温月月的订婚宴上和徐言时一起出现过一次。 仅仅靠这层关系,就能让徐母以儿媳地位来对待,他们就觉得很离奇。 看向易谨的视线,多了几分考究和好奇。 被观看的人,神情未变,如深海一样静谧,只和徐言时坐在一起,偶尔交谈。 不突出,也没有闪光点。 奇怪。 来到饭店,十几人进了包厢。 易谨随着徐言时一起坐。 徐绵绵左右打探,最后跑到易谨的旁边,仰着头,奶声奶气的说,“姨姨,我想和你一起坐。” 易谨便让人取了椅子,把她安排在她和徐言时的中间。 望着远离一个位置的易谨,徐言时刮徐绵绵的鼻子,“你可真会找位置坐。” 小丫头茫然的眨着眼睛,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 徐言时用签子扎了一块哈密瓜,塞进她嘴里。 徐绵绵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含糊不清的指着那边的水果,“小叔叔,我还要吃蓝莓” 她一会儿叫小叔叔,一会儿喊姨姨,两个人都不落下。 “绵绵,你这样要耽误你叔叔和姨姨吃饭,快过来。”徐绵绵的外婆对徐绵绵说。 徐绵绵鼓着腮帮子,脑袋扬着,看外婆那边的水果,发现那边也有蓝莓,就从位置上下来,“小叔叔,我要去吃蓝莓啦,再见!” 跑的挺快。 徐言时看空出来的位置,立刻从自己的位置上挪到易谨身边。 大喜日子,徐臣便让人准备了一些白酒。 徐臣没喝多,倒是徐戈,喝的有些上头,脸上带着红,笑容挂着下都下不来。 本来没易谨什么事,但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挪到了她的面前。 里面不算多,但辛辣的味道却在她的鼻间一直缠绕不停。 “今天日子大喜,该喝些。” 易谨记不清是谁说的了,她喝了那杯酒之后,脑子就有些不清醒。 还有人想劝她酒,被徐言时拦了下来,“伯父伯母,阿谨酒量不好,各位就饶过她罢。” 他们可不敢和徐言时闹玩笑,打打闹闹又将话题挪向其他地方。 徐母看着易谨端正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自己难受,看上去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但眼中却没了多少焦距,显然是喝醉了。 她冲徐言时打了个眼色,让他现带易谨离开。 收到消息,徐言时便挠了挠一直抓着自己手的手心,清隽的面上,神情温柔,浅声道,“阿谨,我们走吧。” “走。” 她回答的简洁。 徐言时拉起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饭店。 上次见易谨喝醉是宴会后。 二人没戳破那张纸,他极力忍耐,回到家后又和易谨闹了一顿。 这会儿再想起当初的念头,他只觉应该再早一些袒露心迹,那样的话,就不用闹下许多矛盾。 易谨醉时多了几分平常没有的乖觉与顺从,他把她揽进怀里抱,她都没有反抗。 徐言时低头在她脖颈间嗅着。 清香中又带了一股淡淡的白酒味,混合在一起,让他自己都染上了几分醉意。 他不由自主的抱得更紧,热气在易谨耳边吐息,莫名带了一股灼热,“阿谨,今天晚上睡我那里吧?” 她好像睡过去了,没能回答他的话。 等了有一会儿的徐言时轻笑,满足的蹭了蹭她的脑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带易谨回了家。 细心的准备醒酒汤,哄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又用热毛巾擦拭她的脸。 他倒是想做更多,却红着脸,没有迈出那一步。 “阿谨?去换个衣服吧。”他温声在易谨身边说,将她喊醒。 手搭在眼上,易谨缓了许久。 白酒要比调制的酒后劲大得多,上次她没有两个小时酒便醒了,可现在,易谨脑子还是有些不清楚。 徐言时看易谨从沙发上坐起来,还以为她要起身去换衣服。 哪知,易谨抬手便将自己衣服的扣子解开。 从脖下的那一粒,细长的手弯曲,领口没有禁锢,轻而易举的散开,冷白的肌肤沾染上昏黄的灯光,多了几分温柔之色。 徐言时呼吸一滞。 却见易谨手指下移,第二粒。 锁骨下方的皮肤白皙干净,雪白的一片。 再往下。 徐言时陡然抓住她的手,粗重的喘息在空间中清晰极了。 他带着易谨去了卧室,让她进去换,自己脚步飞快的从卧室中出来,慌乱之中,步伐带了些许凌乱和急躁。 本章完 第204章 摸摸肚子 第204章摸摸肚子 走到吧台,倒了一杯凉水,徐言时一口没剩的将整杯水喝下。 仰头间,他眼睛闭上,脑海之中尽是易谨不紧不慢解开扣子的画面。 雪白的肌肤,性感的锁骨,那些充斥着诱惑力的画面在徐言时眼前不断闪现。 心里也多了几分火气。 捏着杯子,他漂亮的下颌都在轻颤。 眼底胶着的情绪宛如他心中的火,几乎要把他烧个魂飞魄散。 在外冷静了好一会儿,徐言时扭头看向卧室。 十分钟了,阿谨她应该换好衣服了吧? 踌躇半晌,徐言时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阿谨,你换好衣服了吗?” 回应徐言时的是一阵沉默。 这么久没说话,徐言时又担心她出什么事情,最后只能推开门,进了卧室。 只看到屋内地上散落两件她穿的外衣,给她准备的衣服,好像也没了。 再往里头看。 床上一侧鼓起。 徐言时的视线变得柔和,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接着昏暗的灯光,他能看到易谨躺在那里,呼吸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趴在床边,徐言时的手指在易谨的面上游走,最后轻轻笑了出来,凑过去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徐言时将它们一一挂好,又自己去洗漱一番,十分自然的爬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易谨睡觉太规矩了,双手平放在腹部,平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徐言时没什么困意,身边的人又睡着了,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手小心翼翼的穿过她的衣角,放在她的肚子上。 她腰细,小腹上的肉十分紧致,两侧还有明显的马甲线。 肚子也是暖暖的。 他有些不安分的揉了两下她的肚子。 接下来,徐言时有些迟疑,面上也绯红一片。 他的手想往上走,又觉得自己这般做会唐突了易谨,想动又不敢动。 手掌来回在她肚子上游走,徐言时的思绪神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红晕更甚。 忽然,放在易谨肚子上的手被人揪住。 他一惊。 身旁的人转了一个身,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又搂过他。 迷糊的声音之中带了沙哑,“还不睡?” 他红着脸,小声说,“睡不着。” 易谨困得不行,半点想动的心思都没有,只拍拍他的背,“明天再弄你,睡吧。” 徐言时: 他顿时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的想,弄什么啊! 说这话的人,又陷入了沉睡。 徐言时气不过,在她的脖子上咬了好几口,又舍不下重口,搂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闭上眼睛,迫使自己睡着。 晚上,奉城市中心的高层公寓。 景臻洗了一个澡,穿着吊带裙,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懒人沙发上,手中是没拆的烟,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 门被打开,她撇过去,是明毅回来了。 “开回来了?”她将把玩着烟盒。 “嗯。”明毅将车钥匙放在桌面,淡声道,“下次让司机去开。” “怎么?”景臻翘着二郎腿,一双玉腿叠在一起,扯着唇,漫不经心的看他,“明大状时间紧迫到给老婆开个车都不愿意?” 明毅走到她面前,“去医院干什么?” “猜猜这是什么?”景臻抬起手中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说不定是孕检报告?” 没什么动静的明毅顿时看向她。 见状,景臻顿觉无趣,把诊断书塞进自己的包里,“体检而已。”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事务所不去了。” “你手里的案子呢?”明毅皱着眉头,“感冒发烧?吃些药就好了,你不要闹脾气。” “案子给别人做,不关你的事。”景臻冷声说,“我闹什么了?” 明毅一副不想和她吵的模样,拉了拉自己的领带,“随便你。” 说罢,他抬脚离开。 “你去哪?” “律师所。” 门被陡然关闭。 房子重归平静,景臻眼眸猩红,瞪着紧闭的房门半晌,狠狠的转过头,把脸上的泪擦的干干净净。 接着,她平静的拿起手机,陆续把自己手中的东西交给别人做。 实验室,谈云天看着易谨一下又一下的捏着自己的眉头,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往她身边走进了一些。 “身体不舒服?” “不是。”看到来人,她松下手,简洁的回答。 “那你皱着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们有什么意见。” 她叹气,“真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谈云天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易谨: 她总不能说,今天早上醒时,就看到她男朋友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他夜里梦到她不要他跑了。 加上喝酒,易谨的头就有些疼。 “老师,你那边实验的时间到了。”易谨略过谈云天,看向他身后,转移话题道。 谈云天关注实验总比关注易谨的事情多,听到她的话,立刻就转移了视线,朝自己的实验而去。 易谨松了一口气。 新运来的仪器很好用,可以观察到他们之前没有观察到的东西。 也验证了许多实验上的错误和正确之处,几天下来,易谨科室的人都很高兴。 胡雪然过来查看他们的试验进度,看到易谨,便问她,“最近实习怎么样?” “谈老师和其他老师对我很好。” 胡雪然问了她几个问题,听易谨都能回答上来,她就知道易谨在这里二十来天,是真正的学到了东西。 “论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 “很期待能在SCI上看到你发表的论。” “我会的。” 胡雪然满意极了,又说道,“今天中午烁烁会过来,你晚上没事吧?我们家里人还没正式向你道谢,要是没事的话,我和陈栋和烁烁请你吃顿晚饭。” 易谨迟疑半晌,最后点点头,“好。” 直到胡雪然离开,谈云天和其他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帮过胡教授?” “举手之劳的小事。”易谨简洁意骇。 谈云天双手环胸,“要是小事,胡教授能让你来我们研究所进行实习?” 易谨抬眸看向他。 本章完 第205章 你被绿了 第205章你被绿了? “你可能不知道。”谈云天十分凌厉的说道,“能进我们研究所的人,最少也是硕士研究生,且发表过两片以上的学术论,有各大高校的教授推荐信,才有可能录用。” “你才大一,没论发表,也不是什么远近闻名的天才神童。”谈云天视线锐利,“要不是裙带关系,你怎么能进得来?” “我没有否认你的天赋的意思,你能在短短十五天中,就能跟上我们做实验的步伐,就代表你有很强的学习能力。” 易谨站在炽光灯下没动,实验室中的人,第一次将她能来这里的原因给扯出来。 她眼眸半阖,神情说不上有多愤怒,相反,她连情绪波动都很小。 “谈老师。”她开口,“有些事情,要说开了,其实并不好听。” 这个国家发展历史上千年,无法避免的仍旧是裙带关系。 “倘若我只是平庸之人,哪怕我对胡教授有救命之恩,她也不会把我安排进来。” 一开始,她并没有和胡雪然进行长期交流的意思,她们虽然是同领域,却并非同一阶层的人。 为什么胡雪然想和她交好,因为她身后站着的是燕教授,是她身后燕教授强大的师生关系。 这与以前那些考取功名之人都会拜师很相似。 她想走的更高,想快速的出人头地,这些关系都是不可避免的。 易谨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她愿意成为燕教授的学生也好;愿意帮助将学姐做实验也好;愿意来到胡雪然的实验室也好。 这些都是彼此相互之间的情意中,又掺杂了彼此都明白的利用关系。 她用胡雪然的关系来实验室充盈自己的知识,以后谁又能说得准,胡雪然会不会利用她的名声来打响研究所的名号? 这些都是默契的,不需挑明又让她们暗自遵守的规则。 谈云天不去想这些东西,他是纯粹的科研人员,有人帮他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他只需要动脑子想课题怎么做,实验怎么做就够了。 他没那么通透,所以才会这么直接的问出话。 易谨不觉得他的话刺耳。 有些事情,要难得糊涂,才能让维持的壁垒存在。 谈云天没有深问下去的意思,易谨也不再提及此事,二人仍旧是同事。 但唯有谈云天和易谨明白,如果要在这个关系上更进一步成为朋友至交,是不可能的了。 晚上,易谨应邀,和胡雪然夫妻以及她们的孩子陈烁一起去吃晚饭。 烁烁年纪还小,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对世界抱有奇思妙想,坐在陈栋身边,好奇的看着易谨。 等易谨的目光看过来,他又害羞的躲起来,等一会儿,他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易谨。 “还记得这位大姐姐吗?”胡雪然笑着哄他出来。 烁烁点点头,“记得。” “大姐姐救了烁烁,烁烁给了大姐姐一块巧克力。”他的口齿伶俐,说话也非常清晰。 烁烁摸摸自己的口袋,又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易谨,乌黑漂亮的眼睛看着她,说,“给你吃。” 易谨从他手中接过巧克力,“谢谢。” 烁烁又拱进自己父亲的怀中,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陈栋揉揉儿子的脑袋,好笑道,“他有些害羞,别介意。” “没事。” 三人带着孩子走进餐厅。 这里是比较有名的淮扬菜馆,地方幽静,人多,却不吵。 他们进了一个包厢。 餐桌上,他们也没聊什么公事,所有话题都在其他事情上面,他们很是照顾烁烁的话,烁烁说什么,陈栋夫妻都会认真听。 易谨看着她们的举动,倒是觉得他们对烁烁,倒是和徐家人对徐绵绵有些相似。 饭吃了一半,烁烁想吃甜点,陈栋夫妻在和烁烁讲道理,易谨便从包厢里出去,往卫生间走去。 从卫生间出来,她在水池洗手,从女卫生间内,出来一个女人。 个头不怎么高,穿着套裙,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 易谨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看向镜子,从里面看清了这个人。 她没放在心上,拿纸擦干手后,便离开了卫生间。 回到包厢后,易谨就看到烁烁已经吃上了自己想吃的甜点,她的鼻子里那股浓郁的香水味还未消散,易谨被熏得有些没胃口,动筷也少了许多。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这才从饭店出来。 夜色渐深,易谨看着陈栋夫妻坐上车,离开饭店,她站在路口打车。 眼前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在易谨面前走过。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视线挪向车外。 两个男女,从饭店里出来,纠缠着来到车旁,男人脸上似有怒意,低头强吻上女人。 易谨收回了目光。 司机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轻啧,“现在的小夫妻啊,真是耐不住啊。” 胳膊搭在窗户上,易谨说,“说不定,不是夫妻。” “那就是情侣。” 易谨散漫的勾着唇。 也不是情侣。 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然后给景臻发了一条消息。 易谨:? 景臻:? 易谨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然后给田音发了一条消息。 田音回复的很快,是一张表情包。 田音:用这个,发给她!对方准保一看就懂! 易谨:谢了。 她看着表情包上面的颜色,不由得轻笑,然后把表情包转发给景臻。 景臻:? 景臻:这是什么鬼? 景臻:你被魂穿了吗? 易谨:看不懂? 景臻:你男朋友驴你了? 景臻:不好意思,我现在休假期,不接单子。 景臻:你们doi了?要对方赔钱还是什么? 易谨: 她的太阳穴跳了跳,隐忍下把景臻揪出来揍一顿的冲动。 把手机塞兜里,易谨不再搭理景臻。 在家中的景臻满头雾水,看着易谨突如其来发的表情包,眉头紧锁。 难不成易谨正被绿了? 不能啊,就她那明察秋毫的样子,谁敢绿她? 要是被她知道,不得被她大卸八块? 可易谨发这条消息是什么意思? 景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总不能被绿的人是自己吧? 易谨:景臻大傻逼。 景臻:草,你才是大傻逼。 景臻:他娘发了一个满头绿的表情包,老娘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易谨:景臻大傻逼。 景臻: 景臻:老娘直接砍了他! 本章完 第206章 头上的草到底绿不绿 第206章头上的草到底绿不绿 被绿的人是自己? 此念头一出,就如疯长的野草,不停的在心中蔓延。 她怔然的看着手中的屏幕画面,带着满头绿的表情包,明晃晃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景臻陡然握紧手机,吸了一口气,冷静片刻,快速的把电话打了出去。 响了大概五秒,被人飞速挂断。 紧接着,便是发来的消息。 明毅:在事务所工作。 冷冰又刺眼的话,让景臻的心顿时发凉。 她不死心的再次打过去。 这次被接通了。 对面人说话的声音充斥着不耐,“干什么?” “你在哪?” “没看消息?”他沉着声音,“我在事务所,还有事情要忙,没事挂了。” 说罢,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不过十秒的通话,景臻面色冷清。 臻明律师事务所。 里面还通明着灯光。 正在工作的律师们,却看到已经好几天没来过事务所的景臻出现在办公区内。 “景律。”有人迎过来,“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没事。”景臻视线直直的望向不远处明毅的办公室。 里面连个亮光都没有。 “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 景臻走向明毅办公室,从包中翻出钥匙。 她和明毅的办公室钥匙各有两份,明毅那边有一份,她这边也有一份。 插进钥匙,她拧动锁。 没拧动。 钥匙的凉度直从指间钻进心中,传到眼底。 凉啊。 真凉。 她捏紧了手中的钥匙。 从事务所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夜色渐浓,外面却五光十色,随处可见的情侣牵着手在大街上游走。 景臻有些想吐。 晚上十二点。 易谨满脸被吵醒的不耐接通电话,“最好有事情找我。” “小孩儿。”带着醉意的声音,飘忽不定,“出来啊,跟姐姐喝两杯。” 她看了一眼来电,有些犯愁的捏了捏眉心。 “在哪?” 二十分钟后,易谨走进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耳边响彻。 光线昏暗,浓郁的酒味钻入鼻腔,易谨紧蹙着眉头。 视线在周围环绕。 最后在其中一个卡座里,看到某个几乎要被男人拢入怀中的女人。 她身上温度冷了许多,迈步走过去。 “姐姐喝一杯吧,我和同学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姐姐要是不喝,他们一会儿肯定会捉弄我的。” 场子一波过去,周围放着舒缓的音乐,等待下一波的开场。 景臻慵懒的抽着烟,漫不经心的看着要贴到她身上的男生,对方眼底带着的热意和赤裸没有任何掩饰。 “嘭!” 前面桌几猛然一响。 吓得男生一激灵。 入眼就是一双黑色的帆布鞋。 他再往上看,对上泛着冰凉的寒眸。 寒霜遍布,对方个头不高,气势却压倒性的让他顿时没了调情的心。 “有本事,再说一句?” 男生连连从卡座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景臻看着易谨,不由得挑眉,轻吹了一个口哨。 “来啦?” “站起来,走。”易谨收回脚,神情恢复平静。 “走什么啊?”她喝到了醉醺醺,站起来,强行想把易谨给拉坐下来,却怎么都拉不动。 这人在她面前耍酒疯。 “不想走?” “酒还没喝尽兴呢,走什么。”景臻说,“来来,你还没喝过酒吧?来两杯?” 易谨懒得搭理酒鬼,扯着她往外走去。 景臻踉踉跄跄的跟着易谨从酒吧出来。 晚风往她衣服里面钻,凉得景臻直打哆嗦。 酒意清醒了不少。 二人在路边走,景臻走路摇摇晃晃的,抓住易谨的胳膊,“你别走这么快啊。” “我送你回家。”易谨站在路旁,淡声说。 “我不想回去。”景臻坐在路牙上,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飞速驶过的车子。 易谨没搭她的话,等着拦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竟然一辆车都没有。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臻清淡的声音传过来,“你说,本来恩爱的大学情侣,到社会一起打拼,结婚,事业有成,本来应该是美满的故事,怎么结局偏偏就不让人满意呢。” 易谨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她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问了?” “没有。”景臻抹了一把脸,语气更淡了,“明毅把他办公室的门锁换了。” 易谨: “你想怎么办?” 景臻冷笑了一声,“就看我头上的草到底绿不绿了。” 她话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狠,“我最讨厌别人背叛我。” 听完她的话,易谨就知道景臻不是被人绿了之后还能坐视不理自怨自艾的人。 她会想方设法搞清楚真相,然后狠狠把人踹开。 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景臻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易谨身边,抬手搭着她的肩膀,醉醺醺的说,“学妹,今天就收留你学姐一晚罢。” 易谨眼底显而易见的嫌弃,将她从身上拉开。 等车的时候,景臻跑到一旁,吐了大半天,都快把胃都要吐出来了。 “再这般喝酒,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易谨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景臻笑的灿烂,犹如枯败的玫瑰,绽放自己最后美丽的姿态,“怎么会?我命硬着呢。” 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车,易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她把景臻带回了家。 苏之谣和易奶奶早就睡了,桃源看到陌生人,便开始汪汪叫。 被易谨一个眼神给看回了狗窝。 “去洗澡。” 易谨把自己的睡衣扔给她。 在外面的医药箱中拿出了药,又倒了一杯牛奶。 “易谨,你的衣服怎么这么臭男人样啊,我不想穿。” “那你走。” “这么狠心,不怕我半路碰到歹人劫财又劫色啊。” 易谨懒得搭理她,“把牛奶喝了然后吃药。” 在地上放了一床被子,易谨爬上自己的床,对景臻说,“你打地铺。” “啧。”景臻捏着盛有热牛奶的杯子,“易谨,你真是不懂尊老爱幼。” 回答她的是一阵平静。 她摸着热牛奶,指腹也被染上温热,她眼底氤氲水气,一口把牛奶喝光,又把药给吃了。 她倒也不嫌打地铺,穿着易谨的睡衣,钻进被窝里。 本章完 第207章 离开 第207章离开 翌日,景臻醒过来,看向床上时,发现上面早就没人了。 她从卧室里面出来。 外面有两个女人。 “你醒啦。”其中一个带着笑,气质温婉,“今天早上小谨走的时候和我们说了,既然醒了,就吃个早餐再走吧。” 景臻挠挠头,从容的说,“谢谢。” 景臻在易家吃了早餐,摸了摸肚子,下了楼。 心想自己得有八九年没这么正儿八经的吃过早餐了。 她低头给易谨发消息。 对方冷淡的回了一个“好” 她哼笑,心情好了些,整理好思绪,眼底多了几分正经。 接下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战场。 易谨看到景臻发的消息后,便把手机放到一旁,继续手中的事情。 新搬来的仪器都是谈云天他们在用,这几天谈云天外出开会,实验不能停,就算不想交给易谨也不得不让她继续做实验。 她做的实验在监控下完成,还得给谈云天拍实验记录。 不过这算是自由的。 她可以亲眼观察细胞基因之中在各个实验后发生的反应。 真正陷入这些实验中,易谨又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念头仍旧在浅薄的那层盘桓。 她不得不更投入的去看各种关于基因工程的论。 他们实验室主要做的就是研究基因缺陷。 这次的实验也不例外。 用的所有实验材料,所有理论知识,都是前人走路踩出来的。 这些实验唯一的结果只有失败。 她看着眼前的实验,想着,如果换一种思路,是不是会有新的东西出来? 不断走前人的路,真的能打破原有认知,往前突破吗? 易谨坐在实验桌前,手捏着笔,认真的着东西。 门被敲响,易谨才如梦初醒的抬起头。 “走了,研究所要关门了。”有人提醒她。 “嗯。” 易谨把自己记的东西放进包中,将实验用具收拾干净,确认没什么纰漏,锁上门,离开研究所。 路上,易谨给谈云天打了一个电话。 “你想用另外一种没有任何论为根基的念头做实验?”谈云天无情的说,“你想浪费我们实验室的资源吗?” “不是念头,我查过了,这个实验是没人做过,但确实也是可行的。”易谨说道,“没有造成资源浪费。” 谈云天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行。” “易谨,你别以为你进了实验室,多了几天的实验经验,就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科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容不得丝毫马虎对待!” “你要是想一步登天,我劝你还是赶紧从研究所离开吧!” 易谨陡然抓紧手机,呼吸短促的一急。 要是以前,她早就话都没说的用拳头招呼过去了。 谈云天口吻之中的轻视和坚决,这些都是建立在她没有任何出众作为上面。 她直接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坐在回家的车上,易谨从自己的包里抽出自己今天写的东西。 所有成就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那些光鲜亮丽的伟人背后,所夹杂的艰辛鲜少有人知道。 易谨捏紧自己手中的纸张。 没人能阻拦她往前走的脚步,谈云天不行,失败也不行。 她仍旧照常去实验室,她不停的做着实验,看各种论,和胡雪然,陈栋,燕教授他们交流。 一点一点的巩固自己的知识。 她和谈云天的关系也变僵了许多。 中午,她从外头回实验室,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一个连二十岁都没有的人,就敢叫嚣着要自己独立做实验?” “基因缺陷是多少科学家都没有攻破的难关,她真以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说做一个实验就能把难关攻破?” “一个自不量力的丫头罢了,你和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谈云天扔下手中的笔,有些烦躁,“早知道她是这种急功近利的人,我说什么都不可能教她这么多。” 易谨平静的在外面听完了他们说的话。 然后推开门。 听到响声,谈云天他们的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正当谈云天以为易谨什么都没听到的时候,去听不远处传来声音,“我也是不明白,几位年龄加一起,也有两百岁了吧?” 谈云天他们顿时往易谨的方向看去,却见她神情淡然,不恼不气。 “在研究年龄上面,我是比不过你们,你们都是个中老手,看不惯我初出茅庐不怕虎,我也能理解。”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年龄大,就能代表一切。” “感谢你们这些日子的教导,我从中获益良多。”易谨恭恭敬敬的给他们鞠了一躬,算是报答他们这段时间指点她的恩情。 她摘下身上的那个实习证。 “希望各位能从前人脚步之中找到突破基因缺陷的办法。”易谨把实习证放在桌面上。 “你是什么意思?!”谈云天面色阴沉如风雨欲来,“你这是在怪我们说的话太狠了么?” “一个小辈,被教训几句,还上脸了?” “在座的人哪个没被骂过?就你金贵,被骂几句还不行了?” 易谨勾着唇,双手环胸,“抱歉了。” 她扬起下巴,一字一句道,“老子命就是金贵,由不得你们骂一句。” 语气桀骜,带了几分少年气,却让谈云天他们气的直跳脚。 易谨潇洒的从实验室离开。 路上碰到了胡雪然。 她便把自己以后不来研究所的事情告诉胡雪然。 “为什么?”胡雪然有些惊讶。 “要写论了,腾不开时间。” “这样啊。”胡雪然放宽了心,“也是,你现在的知识储备,也足够你把第一版的论写出来了。” “这些日子多谢胡老师了。” “不用客气。”胡雪然面上带着笑。 易谨从研究所离开,肩上变得轻松了很多。 她长吁了一口气。 没打车回家,而是走在路上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走。 沿河的跑道被封住,易谨看过去,发现是马拉松比赛。 她想起放假之前杨深说的,暑假奉城会有马拉松比赛,没想到是今天。 本章完 第208章 当然是离婚 第208章当然是离婚 易谨想了想,给田音打了一个电话。 “你从研究所辞职了?”田音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 “我只是实习。”易谨提醒她。 “嗐,没什么两样,要不要来志愿者这边玩一天?人还挺多的。”田音提议道。 易谨想了想,今天就算是给自己放一个假,她同意了田音的提议。 田音立刻高兴的告诉了她志愿者的位置。 按照田音的地址,易谨很快就找了过去。 望着一个月没见过的田音,易谨走过去的脚步有些犹豫。 田音晒黑了许多,不过还是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也比之前更有活力了。 “你总算来啦。” 一路小跑的来到易谨身边,田音对比了自己和她的肤色,又默默的和她拉开距离,哭丧着脸,“你怎么还是这么白啊?” 易谨: 她好像没怎么晒过。 “算啦,你在研究所都不见太阳,怎么可能晒黑。”田音拉着易谨往志愿者那边走过去。 里面除了领队老师,其他都是大学生,个个都是青春洋溢的。 在冰凉器械和冷酷人群中呆的久了,易谨活动了一下自己肩膀,倒觉得这样在外面跑来跑去,还算不错。 她做事情认真,领队老师知道她是易谨之后,带着笑容,非常欢迎她的到来。 “马拉松比赛就是这两天,你昨天没来,正好,可以去后半段。” “知道中暑和扭伤后该怎么进行急救吧?” 易谨颔首,“知道。” “那行,你就和田音一起过去。” “谢谢老师啦!” 听到二人能一起去,田音顿时就开心了,拉着易谨穿上志愿者的小马甲,“走吧!我带你!” 她在家骑了电车过来,一副豪横的模样,仿佛自己骑的不是什么几千块的电动车,而是玛莎拉蒂一样。 易谨坐在她身后的位置上,田音带着她往马拉松后半段去了。 田音很爱说话,一张嘴不停的在和易谨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大部分时间,易谨都扮演的是聆听者的身份。 人烟渐渐稀少,田音这才开口问她,“易谨,你是不是在研究所待的不开心啊?” 马路旁的梧桐树,阳光穿过一片绿叶,最后落在身上的光线是零碎的,随着车动而变换,泛着凉凉的风,在身上吹着。 易谨感到了久违的惬意。 她没怎么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只道:“还好。” 这次去研究所,利大于弊。 “你这样说就好啦,千万不要把自己的所有时间都放在学习上面,有空就要多享受享受阳光,不然很容易出问题的!”田音对她说。 她大夏天的还散着头发,发丝总是随着风往易谨脸上吹,易谨一次又一次的把她的头发从脸上扒开。 最后没忍住,问她,“你的头绳呢?” “啊?我头发刮你脸上啦?” “嗯。” “嘿嘿,你不觉得我这样很飘逸吗?”田音在前头扭了扭自己的小腰,“电动车上的小仙女。” “把头绳给我。” 田音只好把自己的手伸给她。 黑色的皮筋在手腕上,易谨把它取下来,然后抓住凌风作乱的田音的头发,把它们用皮筋扎好。 田音骑车也不安分,唱着歌,飘扬进易谨的耳朵。 在外忙了一天。 易谨晚上和田音一起吃了饭。 暑假快过完了,用不了几天她们就要开学了。 “要不要出去旅游?”田音对她说,“我们可以一起去海边!我想去海边玩!” “或者是北方,这个时候去东北那边,肯定凉快!” 易谨咽下口中的饭,道,“忙。” “也是哦,那等下次咱们全宿舍一起去,不能落下赵子昕和童乐。” 田音又问她,“你和那个徐学长,怎么样了?” “他去首都了。”易谨回道。 桑茹颖的孩子刚出生,徐老爷子闹着要看,徐言时也被提到首都,归期不定。 “啊,那你们不得是异地恋啊?” 易谨笑了一声,可不就是异地恋吗? 去首都之后电话都没打几个,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小没良心的家伙。 晚上,她和田音分开,坐地铁回到家。 刚提起徐言时,那人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不经念叨。 易谨回卧室,这才接通电话。 “喂?” “阿谨。”徐言时的声音里带了一些雀跃,“你总算是接电话了。” 易谨来到阳台,直截了当的问,“什么时候回来?” 闻声,徐言时顿时停顿了两秒,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扎成马蜂窝的身体,说道,“可能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回去了。” “这边事情有些多。”徐言时说道。 “你算算我们有几天没见了?”易谨倚着栏杆,漫不经心的说。 对方有好一会儿的静默,再开口时,多了几分笑意,“阿谨,你是在想我吗?” 易谨没搭话,话筒中的声音里更多是欢喜,“我爷爷给我找了几个中医,疗养身子,一个疗程要三个星期,我得做完一个疗程才能回去。” “阿谨,我也想你。”他说,“我也想见你。” 温和柔意的声音,把易谨的心揉得稀碎。 她舒了一口气。 拎了一个椅子,易谨坐下来,和徐言时说着话。 二人没法见面,只能打电话以慰思念,其实没什么深入的话题,想起什么说什么,有时候也没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仿佛交织在一起,人就在身边。 到了十点多,电话才挂断。 易谨没有睡意,去了书房把自己之前写的东西重新梳理了一遍,看了一会儿论,这才去休息。 不需要去研究所,易谨的时间多了很多,她把大部分精力放到了论上面,进度飞快。 景臻这些天倒是经常找她。 脸色一天比一天的沉。 “啪!” 书桌上被扔下一沓资料,含着愤怒,用力很重。 易谨撇过去。 “好样的,明毅。”景臻胸脯起伏的厉害,点着头,怒极反笑。 易谨打开件夹,里面第一张入目的就是一男一女纠缠的画面。 她皱了眉,将件夹合上。 “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景臻还没说话,门外就出了敲门声。 “小谨,景小姐,我来送饮料。” 是阿姨的声音。 景臻露出开心的笑,飞快转变自己的态度,“谢谢阿姨,我们聊的很开心” 送走阿姨,景臻如变脸一样,喝光其中一杯饮料,“当然是离婚!” 景臻:狗玩意儿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徐言时:? 景臻和易谨有关系,在后头也会帮易谨大忙,剧情是必要的。 本章完 第209章 庭下积水空明 第209章庭下积水空明 易谨神情未变,抬手想拿起旁边的那杯饮料,却被景臻含愤的夺走,一饮而尽。 盯着空下去的饮料,易谨皱着眉,“我知道了。” 就这? 景臻不可置信的看向易谨,“听到这个消息,你就这么平静?” “早晚的事情。” 闻声,景臻泄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表情之中多了几分空洞,“离婚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单单是一个律师事务所,要分割开就很难,再加上乱七八糟的婚内财产分割。 易谨看向她,“出轨不算犯法?” “没犯重婚罪,不算。”景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易谨没看过婚姻法,自然也不知道出轨只算得上社会道德被谴责,并不构成犯罪。 哪怕是离婚,后面上法庭,明毅也只是过错方。 如果明毅有道德底线,就该会选择净身出户。 景臻叹气,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尤其明白明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道德底线极低,游走在法律边缘,让他净身出户,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你想怎么做?” 景臻敲了敲桌面,“当然是准备分割财产。” 说罢,她便站起来,“不和你说了,我回去忙了。” 还未走到门口,景臻的胃部就传来阵阵疼痛,如刀割一样的疼,让她瞬间面色苍白。 她猛然扶住门,佝偻着身体,滑倒在地上。 易谨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朝景臻跑去。 冷汗在额头浮现,景臻疼到脸呼吸都感到困难。 易谨将她从地上搀起,“胃疼?” 景臻呜咽一声,艰难的点头。 易谨快速的打了急救电话,告知对方地点之后,便把手机塞进口袋。 “能走么?”易谨问景臻。 后者痛苦侵上面部,别说是走路了,站起来都费劲。 看出她的孱弱的易谨轻啧,弯下腰,将她抱起来。 一个实打实的公主抱。 景臻勾住她的脖子,痛苦未退,其中又多了几分虚弱的笑,“没想到你还挺有劲的。” 易谨没理她,从家里出去。 “怎么了这是?”易奶奶看到易谨抱着个人出来,连忙走过去。 “犯病了,奶奶,帮我开个门。”易谨快速的对易奶奶说道。 “好好。” 易奶奶帮易谨开了门,顺便按了电梯,“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无事,我打过急救电话。”易谨对她说,“我很快回来。” 不放心的易奶奶跟着她从楼上下来。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拉响的鸣声愈发的进了。 易谨带着景臻往路口走,把她送上了急救车。 这次易奶奶没追上来,看着易谨和景臻一起上车,心里仍旧有些着急。 易谨简单的把景臻的事情告诉了车上的急救人员,看着别人对景臻实行急救,她没再说什么。 急诊过后,易谨看着医生从里面出来。 她走过去。 “你是患者家属?” “朋友。” “胃溃疡,老实住院,等病情好转后定期来医院杀菌。” 说罢,医生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被幽门螺旋杆菌感染了,还不来杀菌,这不等着长瘤么。” 易谨双手环胸,不置可否。 看着从急诊室转移出来的景臻,易谨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晚上,徐言时做完针灸,捏了捏有些泛酸的肩头。 “今天感觉怎么样?”徐老爷子抱着一个婴儿,慢悠悠的来到徐言时的面前。 他怀中的孩子,正是桑茹颖前些日子生的孩子。 “很好。”徐言时将衬衫穿好,走到徐老爷子身边,“您怎么把松松抱出来了?” 徐老爷子窥他,“怎么?我还不能抱我曾孙了?” “爷爷。”徐言时有些无奈。 他是松松的太爷爷,自然是想怎么抱就怎么抱了。 “你爸妈,哥哥们都是一群大忙人,也就只有你闲一些,能过来转转。”徐老爷子掂了掂怀中的小孩儿。 徐言时眼底带着笑,并没有接话。 他跟着徐老爷子在院中转,到底是年龄大了,没转两圈便觉着累,“你抱松松,我累了,去睡会儿。” 徐言时: 他只得把孩子接过来。 松松还在睡觉,徐言时低头看了看小家伙的睡颜,眼底浮现些许温柔,又注视徐老爷子回房休息。 往正堂走,他便看到了桑茹颖。 “大嫂。” 桑茹颖看过去,“我就知道老爷子去抱着他看你了。” “把松松给我吧,你赶快去休息。” 徐言时将松松递给桑茹颖,“大嫂也尽快去休息吧。” 桑茹颖眼底带笑,“你大哥一会儿回来,我在这等他。” 闻声,徐言时立刻就明白了桑茹颖的意思,温柔的面上多了几分深意,“大哥百忙之中,也没忘了来找大嫂。” “他哪是来看我。”桑茹颖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分明是来看这个小家伙的。” “大哥和大嫂伉俪情深。” “阿言和易谨不也是这样?”桑茹颖打趣道,“我很期待你和易谨结婚的那天。” 徐言时细想半刻,单单脑海里出现那个画面,便觉得无比害臊。 有些扭捏道,“阿谨还没到法定年龄。” 桑茹颖噗嗤一笑,“那你还有的等呢。” “没关系。”徐言时神情柔和,望向院中那一池夏日的水,倒映着月光,水面被风吹皱,泛起波澜。 他的心一如这池水,虽然有波折,但却无比坚定的在那里,映着银色的光,等待月亮落下。 没过多久,徐戈就盛着一身的奔波来了。 脚步快速,方向也无比坚定的走向桑茹颖。 徐言时看着哥嫂二人仿佛没看到他一样在说话,不再打扰他们夫妻俩,捏着手机上了楼。 他拍了一张水中倒映月亮的照片,然后给易谨发了过去。 然后迫不及待的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易谨没睡,徐言时来到窗户口,给她看自己刚才拍照片的那一池水。 “我大哥今天晚上过来了,他和大嫂在楼下说话,我不便过去。”徐言时坐在阳台的贵妃椅上,认真的看着视频中的女生,“等下次我带你在爷爷家里转一圈,好不好?” 易谨自然是应好。 本章完 第210章 飞鸟集 第210章飞鸟集 “外头不热?”易谨看他在阳台站着,蟋蟀的叫声她都能听到。 “还好。” 徐言时说,“我夏天不会感到太热。” 他的体质本就不好,体温也偏低,只要不晒太阳,高温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忍受。 将手机往眼前带了一些,“阿谨,你在干什么?” “看书。” “阿谨快开学了吧?” “嗯。”易谨顿了顿,简洁道,“下周。” 徐言时有些失落,“我可能去不了。” 易谨往后靠了靠,“什么时候回来?” “唔。”徐言时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半个月吧。” “啧。” 徐言时就看到易谨的脸上多了几分不爽。 眼眸微弯,浅意的笑容钻入瞳孔,平白沾了几分月光的温柔,“再等等吧。” “去睡吧。”易谨催促他。 徐言时站起来往卧室走,一边说道,“可是我现在不困。” “挂了。” “别啊。” 徐言时快速的钻入被中,拉长的声音喊她,“阿谨。” “想干什么?” 视频中的画面并不怎么亮,易谨看徐言时也不真切。 扭了一个身,却听到带着些许扭捏的话传来,“阿谨,我想听你念书。” “可不可以?” 故意般的,他口吻中夹杂着些许让易谨无法拒绝的柔软。 没过一会儿,那边就传来脚步声。 易谨从书架中抽出一本徐言时买的书。 是泰戈尔的飞鸟集。 纯英版。 她没怎么看过,却见徐言时看过不少遍。 随意翻开。 不消片刻,夹杂了些许低沉的女声传来。 她在念英语。 平日里听多了BBC,易谨的口语中都带了一股英伦的牛津腔。 她读的那些东西,他也很耳熟。 是泰戈尔的飞鸟集。 不疾不徐的声音,让徐言时想到了易谨。 她要是生在欧洲国家,一定也是住在城堡中的贵族小姐,穿着西装长靴,漫不经心的拿着马鞭,与其他贵族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半分。 听着易谨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徐言时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看到了易谨,正如他想的那样,骑在马上,飞驰在十七世纪的欧洲草原,不远处是雪山,天空蔚蓝。 油画般的美景,都成了她的点缀。 没读几句,那边的呼吸就变得舒缓起来。 易谨停下,挂断前,低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小书生,晚安。” 翌日。 徐言时下楼吃饭,徐老爷子已经吃过了,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客厅里也不动。 等徐言时吃完,他这才斜眼看过去,“去收拾收拾走了。” 徐言时一愣,“去哪?” “你不会真以为在首都做做疗养就够啦?”老爷子慢悠悠的说,“跟我出去转转。” 徐言时:“好。” 徐老爷子带着徐言时去了一个地方。 “也不是我非要带你来,是你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带过来,听说这边有一场关于医用器械的投资招标会,你妈让你过来看看。” 徐老爷子将一张请柬给他,对他说,“我可不陪你转,我要去游湖,一会儿你就下去。” 徐言时: “是有什么有名的医生或者教授来么?”徐言时缓声问。 徐老爷子扭着头,慢条斯理的说,“可能吧,听说中科院的几位教授都在,我不管了,你自己去看。” 细想了老爷子的话,徐言时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我明白了。” “爷爷,游湖这事就算了,等明天早上我陪您去外头走走。” “哼,去吧。”徐老爷子矜持的抬抬下巴,让他下车。 徐言时带上口罩,“爷爷,那我先去了。” “多谢爷爷为我费心。” “这是你妈给你的,你别谢我!” 老爷子上了年岁,愈发的傲娇,半点都受不了孩子的谢意。 徐言时唇角扬笑,下车后望着车子走远。 他穿着白衬衫,进这个投资招标会,并不算失礼。 身边没跟多少人,只有一些保镖跟着他一起进去。 到底是老爷子的好意,徐言时不能潦草敷衍,想着一会儿能否结交几位中科院的院士。 里面的人果真多,不少医药器械大厂企业的老总和项目经理都来了。 徐言时被引领到了一个位置上面。 还挺靠前,左边坐的人就是中科院的院士。 想着徐老爷子的意思,他动了动手指。 没过多久,上头的招标就开始了。 用于科研,临床等等之类的器械被抬到舞台中央展示,主创人在台上讲自己团队研发这个机器的用途和优点。 徐言时没怎么听台上的讲述。 他对这方面的东西研究并不多,或许易谨来了能给他解释一二。 旁边中科院的那些人低头说着话,因为离得近,徐言时就算有意避着他们的说话,他也避不开。 他们指点着上面那些器械有多鸡肋,其实有更好的替代产品使用,投资这个根本就是浪费钱,大企业根本就看不上这种器械。 徐言时望着上面的东西,眼底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很快,舞台上就又出现了一位女士。 她要演示的东西也搬上了台。 名字刚刚打在显示屏上,中科院的人看向舞台上的神情,就多了几分认真。 “大家好,我是常氏医药的器械研发部部长,常敏秀。” 徐言时听到这个名字,微微眯了眼。 常氏? 常敏秀。 这不是常野的小姑么? 常家企业涉及众多,医药只是其中一个。 徐言时想到这里,他的身体动了动。 常敏秀显然是对自己的产品拥有十足十的自信,站在舞台上不紧不慢的介绍着自己的产品,并列举这个产品的各个优势,几乎压倒性的把之前的那些器械给对比的一不值。 “这个技术常氏医药也掌握了?”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以前这个技术在国外才有,没想到常氏里面的人才这么多,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个技术,那我们和国外的水平能被拉近一大截啊。” 中科院的人低声讨论着。 徐言时视线从那个机器上面挪下来。 “不好意思。” 坐在徐言时身边的人突然听到清浅的声音。 他扭过头,便看到身边坐着的那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正看向他们。 “我想问,常女士带来的这个器械真的有这么好用么?”他的口罩被取下来,面上的神情诚恳。 本章完 第211章 我不想知道 第211章我不想知道 “你不知道?” 他露出笑,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短处,“说来惭愧,我来这里自觉已经胸有成竹,哪知在旁边听着二位的高见,才知道自己知之甚少。” 他长得好看,纯良的笑意不带半点阴霾,如何看都不像是坏人。 中科院的人笑了一声,“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可多着呢,你年纪小,不知道也正常。” 客套了一句,中科院的院士们就开始给他普及这个器械的厉害之处。 徐言时面露诧然,“找各位这么说,那这个器械要是投入在科研之中,可不就是一件好事?” “对啊。”中科院听到他的肯定,面上的笑容就更和蔼了,“这个器械优点明显,能投入使用肯定是好事。” 徐言时顿时受教的点头,“多谢您的解释。” “有几位帮晚辈解释,我也不怕踩雷了。”他面上仿佛多了几分释然。 院士们呵呵直笑,“好说好说。” 牵起由头,徐言时便和他们交谈上,至于常敏秀所说的那个器械。 徐言时若是在以前有那么些兴致,一定会投资,不过现在 道不同不相为谋。 至于这些器械 他记得易谨最近忙活的事情就是做实验,如果能用得上的话,他也不介意往奉城大学中添一些进口且各种机能都完善的器械。 晌午,徐言时又结交了几位知名药厂的总经理,和中科院的院士们交换了联系方式。 当然,这些都是他用投资换来的。 既然来了投资招标现场,不用些心思的话,怎么能换取其他人的信任? 所谓空口套白狼这种话,也只能在又傻又有钱的那种人身上才适用。 还没从厅中走出来,徐言时就迎面遇上了常敏秀。 “小徐总?”常敏秀有些诧异。 “你好。”徐言时面上笑容未变。 常敏秀勾起自己鬓边的头发,挽到耳后,也露出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小徐总,你也是来投资的?” 她试探性的往徐言时那边走了走。 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常女士在台上的表现很出色。”徐言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和她拉开距离。 “小徐总过奖了。”常敏秀还想深谈投资的事情。 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徐言时说道,“有长辈在外面等我,常女士自便,我先走了。” 常敏秀面上的笑僵了一下,转眼间恢复过来,“好,我们有空联系。” 徐言时只笑,抬脚绕过她,离开展厅。 从展厅出来,他低头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由得轻皱眉头。 “车准备了么?”他问道。 很快,就有一位保镖出来,“已经准备好了。” “给我买一套衣服。” “好的。” 上车之后,徐言时便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从车窗中把装有沾了味道的衣服递给保镖。 “扔了吧。”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家。 徐老爷子正在和好友喝茶,看到徐言时走过来,便让他坐下来。 “怎么样了?” “是有几位中科院的院士,他们很好相处。”徐言时笑着说。 “这就好。” 徐老爷子给他倒了一杯茶。 徐言时慢慢的喝下去。 “怎么样?” “爷爷,您别祸害茶叶了。”徐言时放下茶杯,无奈的说道。 徐老爷子指着徐言时,冲好友说,“你看这孩子,我好心给他茶水喝,他还教训起我来了。” 好友指责道,“你泡茶的手艺本来就不好,还不让别人说了。” 徐言时坐在茶具旁边,“还是我来吧。” 午后阳光明媚,长大了的葡萄藤在茶室外形成一片阴凉的葡萄架,泛绿的果实一串一串的挂在那里,透着一股将熟未熟的青涩。 热风吹到这边,都被过滤成了凉凉的微风。 徐言时看着那快熟的葡萄,心想回去的时候可以给易谨摘回去几串。 易谨这几天也没怎么出门,除了去看住院的景臻,其余的时间都在写论。 苏之谣看她劳累的模样,便拉着她陪自己和易奶奶在外面转悠。 歇歇脑袋,也歇歇身体。 “人不能一直坐在那里,不然很容易出问题的。”苏之谣孜孜不倦的劝诫她,“我有很多朋友,常年坐在办公室,最后各种腰间盘突出,颈肩出问题。” “你可不能学他们。” 易谨只得点头。 见她这么乖顺,苏之谣这才安心,又说道,“去逛商场吧,给你买几件衣服,也给你奶奶买几件。” “都听您的。”易谨说道。 苏之谣被她的话哄笑了,挎着她的胳膊,和易奶奶说话。 在商场逛了好几圈,易谨手中的袋子多的都要提不下了,苏之谣和易奶奶这才放过她。 中午,易谨给景臻送饭。 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她离得远了些,听不清里面的吵闹,不过她也能猜出来一些。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明毅沉着脸,也没看到易谨,直直的走向电梯。 易谨这才拎着饭走进病房。 却见景臻眼眶发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易谨只当没看到,把饭给她摆好。 “快点吃。”易谨坐在陪护椅上,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东西。 景臻把脸上的泪擦干净,挪过去,闷头吃饭。 吃到一半,她停下来,声音发闷,“你也觉得我得这个病是被传染的吗?” “什么?” “幽门螺旋杆菌。” 易谨漫不经心的看向她。 “这个细菌的确有很大的传染性。”易谨不紧不慢道,“只存在于唾液交换和共同用餐。” “那我不会传染给你吧?” 易谨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她。 景臻吸了吸鼻子,“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们家吃饭用公筷。” 景臻吃完饭之后,用过的碗筷也会放进消毒柜消毒,传染可能性为零。 景臻咬牙切齿,“你知道刚才明毅过来说的什么吗?” 易谨:我不想知道,谢谢。 景臻握紧拳头,“他竟然说我不自爱,和别人乱搞,所以才会被传染细菌!” 易谨: “狗男人,自己出轨还敢这么质问我?”景臻气的直发抖,“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徐言时:作者你出来,我们聊聊。 徐言时:公主抱是什么意思!!!!!! 徐言时:作者你给我出来!!! 景臻:爽啊。 嘿嘿嘿嘿嘿嘿嘿。 那也不能让阿谨公主抱徐病病吧耸肩 本章完 第212章 诚不欺我 第212章诚不欺我 八月底,易谨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完毕,准备回学校。 “真不用我们送吗?” 苏之谣和易奶奶站在门口,看着易谨拉着行李箱,准备回学校。 “不用。” 易谨换上鞋,对二人说道:“我周末回来。” 易奶奶双手背在身后,“在学校好好学习。” “我知道。” 她按了电梯,“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们在家能有什么事情,你好好忙你的事情。” 易谨面露浅淡的笑,“好。” 她从小区出来,便上了地铁,到奉城大学那边的地铁口等田音。 今天她们宿舍合计好了,一起回学校。 约好的时间,田音没让易谨多等,很快就从地铁中出来。 她仍旧穿着自己的JK小裙子,不过这次是黄白格,搭配着白衬衫和蝴蝶结的领带,拉着自己的行李箱,飞快的跑向易谨,“你来多久啦!” “没多久。” “走吧走吧,外面太热,咱们先回学校。” 田音打开自己的太阳伞,遮在二人的头顶。 她的个头要比易谨矮,举伞也有些麻烦,易谨便将伞接过来,帮她打着。 “嘿嘿,谢谢啦。” 田音一边走,一边和易谨说,“这次咱们学校来的新生里听说有很多帅哥,你要不要去接待新生呀?” 她们学校新生九月一号开学,大二以上的学生提前三天开学。 易谨对那些没什么兴趣,只道,“赵子昕她们会去。”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田音努了一下嘴,“不过你可以申请助教,帮忙带大一的学生,能加分。” 闻声,易谨没有直接拒绝,面上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回到宿舍,田音就直接把空调打开,在外面如桑拿房的天气中要被热化的人,感受到空调的凉意,总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易谨把床上用品尽数塞入洗衣机里洗,连带着被子也抱到外头晒。 和田音合力将宿舍拖了一遍,又是通风又是喷清新剂的,总算是没那么多味道了。 赵子昕和童乐在下午才到校,俩人累的脸上的妆都快花了。 “奉城的热,诚不欺我。”赵子昕剧烈的喘着气儿,狠狠的吸了一口自己在楼下小卖店买的冰可乐,说话都虚弱了几分。 “我去!”童乐坐下来把自己的妆给卸了,悲惨的发现自己的嘴皮下面竟然冒了一个痘,她惊恐的洗了脸,“完了完了!!!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冒痘啊!!” “你们谁带芦荟胶啦!赶快让我用用!!” “就一个痘痘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找到了,给你。” “过两天就要去见帅学弟了,一个痘痘,我的眉毛就打折了八分!不行!!” 闹哄哄的声音传入耳中,易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叹了一口气。 算了,闹一些也好。 紧急补救了自己的脸,晚上出门的时候,别说是化妆了,童乐连自己的那些护肤品都不敢用了,素面朝天的和易谨她们一起去吃晚餐。 走在路上,童乐紧张的说,“能不吃辣吗?我觉得今天一顿辣下去,我明天就得爆。” “那你想吃什么?”赵子昕问她,自己又想了想,砸吧砸吧嘴,“我能去吃小龙虾吗?好久没吃过了。” 童乐:你他娘? “给我憋回去!不能想!”童乐凶巴巴的说,“喝粥吧!” “唉,无趣。” 赵子昕耸肩,“没想到我们到学校之后的第一次聚餐竟然是粥馆。” 童乐一阵无语,补充道,“我请客,行吧。” “好耶!” “富婆万岁!” 赵子昕和田音连连喊道。 易谨无所谓的跟在他们身边,一起去了粥馆。 等开始点餐的时候,童乐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看着对面的二人看着菜单,身边的另外一个人也走过去,兴致冲冲的讨论。 田音:“这里竟然真有小龙虾!” 赵子昕:“点点点!我要吃两份!” 赵子昕:“这个爆炒田螺也很不错欸!” 易谨:“我想吃排骨。” “点!” 童乐:??? 这不是粥馆吗?为什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子昕她们还算有良心,给童乐点了几份适合她吃的东西,以及一份喝完后绝对不会上火的“一品白粥”。 童乐看她们蠢蠢欲动下单的手,泪都要流下来了。 哪知,菜品上来时,她才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小龙虾之类的食物。 赵子昕笑嘻嘻的说,“这么紧张干什么,作为好姐妹,我们怎么能让你看着我们吃小龙虾呢?” “对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你痘痘下去了,我们再宰你。” 易谨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不由得微微蹙眉。 不好吃。 随即停下筷子,自己也要了一碗白粥。 童乐感动的两眼泪汪汪,“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吃完饭,四人又在外头转了两圈,这才回宿舍。 太长时间没见面,她们在宿舍里玩的有些疯癫,临到十二点都不怎么想睡觉。 还是隔壁实在忍不住过来敲她们的门,提醒她们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们这才收敛的爬到床上。 易谨早就爬到床上了,不过她们闹腾的欢,吵得她睡不着,只能撑着头,漫不经心的看她们在下面玩。 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直到她们关灯,准备睡觉,她转个身躺在那就要睡着了。 “要不我们讲鬼故事吧?这么好的氛围,不讲鬼故事太可惜了。” “不行啦,我有点怕怕。”童乐娇滴滴的说。 赵子昕一阵恶寒,“我已经被吓到了。” “轮流讲,轮流讲!” “易谨,易谨!”有人亲切的呼唤她。 在床上的易谨瞪大了眼睛,心想她们可比徐言时还能折腾。 “想听什么?”她懒洋洋的开口,嗓音里因为困倦而多了几分沙哑。 宿舍里一阵沉默,赵子昕幽幽开口,“你声音什么时候这么好听了?” “你用这个声音说话,讲什么鬼故事我都不怕。” 易谨扯唇笑,“行啊。” “那我给你们讲一个鬼故事。” 另外三人屏息凝神,等待易谨开口。 本章完 第213章 想都别想 第213章想都别想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易谨开口。 “易谨?” “人呢?怎么没说话?” “不会睡着了吧?”童乐坐起来,朝她那边看去。 却见易谨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呼吸平缓。 童乐: “行吧,她睡了。” “竟然戏弄我们。” “不管她不管她,我们讲我们的。” 三人还想继续玩,田音就开始讲鬼故事,她还拿着手机带了一个阴森的音效,听上去还挺毛骨悚然的。 “紧接着!”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童乐和赵子昕一激灵。 “那狐妖将脸上的皮给扒拉下来,森森道,周生你看我像不像你的十三娘啊” “你们看我,像不像十三娘” “啊啊啊啊!!!” “啊!!!” 突如其来插入的声音,吓得三人魂飞魄散。 易谨懒散的打开手机灯光。 缓了好一会儿,三人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易谨。 “易谨!你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突然开腔了!吓死了!” “再不睡,我把你们都变成十三娘。” 说罢,易谨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这才几点?” “凌晨两点。” “” “都已经这么晚了?” 关掉手机灯光,易谨倒回床上,语气阴森,让三人平白多了几分凉意,“再不睡,我让你们住的地方成鬼屋。” 三人:“” 好吧,睡觉。 宿舍里的人,总算是睡了。 易谨起晚了。 平时都四点半醒来的她,今天迟到了六点才醒过来。 睁开眼时外头的光已经投过窗帘进入屋内。 她从床上起来,抬手捏了捏眉心。 来到操场的时候,她发现这会儿的人还挺多的。 随处可见出来锻炼的人。 她带上耳机,听里面有声读下载的英论,开始跑步。 快速的跑了十圈,周边看易谨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怪异。 她怎么能跑这么快还健步如飞的? 这人都不累的吗? 跑完步,易谨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原本想练拳的心也歇了。 她打拳时操场一个人都没有,这会儿全都是人,易谨便歇了打拳的心思。 从操场离开,易谨去吃了饭。 返校的人越来越多,学校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等到回到学校后的第二天,易谨她们也正式升到大二。 来校的新生逐渐增多。 田音和童乐兴致冲冲,都报名了接待新生的活动,想着能不能碰见几个好看的小学弟。 要是能顺便脱个单,那就更好了! 易谨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觉,她对迎接新生的场面也没有任何想参加的冲动。 可惜老师并不想这么让她好过。 “好好准备稿子,新生大会那天,你要代表优秀学生进行演讲。” 听着系主任的话,易谨陷入一阵沉默。 这是院领导的决定,她的学习成绩好,又参加过综艺,在年轻群体中有一定的影响,有她上台演讲,也能让新生们对学校产生自豪感。 多好的决定。 她领了任务,回宿舍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 写稿子的时间,还不如写论来的实在。 不过是讲话,她经验丰富。 童乐她们天天往外跑接待新生,皮肤都晒黑了不少。 易谨如老僧入定一样,除了清晨起来跑步和吃饭之外,在宿舍里面每天都在研究自己的论。 全然没在意新生入校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几天还有军训,你真不过去围观?”童乐怼了怼易谨的胳膊。 易谨无情道,“不去。” “那新生大会呢?”田音说,“新生大会你总去吧?听说学校还请了明星过来。” 易谨恍若初醒的抬起头。 她差点忘了新生大会的事情了。 巧的是,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易谨看了上面出现的名字,是院里的学生会长。 她点了接听。 里面传来男声,“易谨,你的发言稿写好了吗?什么时候有空,来走个彩排?” 后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我脱稿。” “”学生会长感叹了一声,“不愧是全院第一,真有魄力。” “今天晚上行吗?” “可以。” “那晚上你来综合楼旁边的社团活动楼的二楼的活动室,我们在那边彩排。” “好。” 商量了时间之后,易谨这才挂断电话。 “你要上去进行演讲?”童乐她们目光炯炯的看向易谨。 “是。”易谨没隐瞒。 童乐啧了半天,道,“我淦,有生之年竟然能和在舞台上进行演讲的人住一个宿舍,我能吹好久。” “好好学习果然有用!” “那你上台不得化个妆?要不要我们帮你!?” “对对对!好好化个妆,然后惊艳所有新生的眼球!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优秀学姐不仅学习好,长的也帅!” 易谨满脸抗拒,“不用,我不化,想都别想。” “为什么啊?”田音凑过去,捏了捏她的脸,“你的脸好滑哦。” 她天天就用个大宝,还能拥有这么好的皮肤,不化妆真可惜了。 易谨想说娘里娘气,看着其他人期待的目光,又生生将这个词给咽了下去。 “不喜欢。” “没关系啦,就简单的化一个妆,我们保证别人都看不出来!” “人家古代男人还傅粉呢,易谨,就化个妆而已啦,不会折损你的英姿的!” 易谨浑身抗拒的模样根本不起任何用,二人软磨硬泡的,一句一个好易谨,好阿谨之类的词语往外蹦,让她防不胜防,只能硬邦邦的点点头。 晚上,她去活动室彩排,走了一圈,那个学校请的明星都没看到。 学生会长说那个明星到新生大会的时候就会出现,表演完就走,行程忙得很,根本就不会参与他们的彩排。 易谨在台上说了一通,然后下台,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离开。 潇洒又毫不留恋。 只留一群被易谨到心情澎湃的学生会成员。 草,易谨这么帅的吗? 只是简单的彩排,站在简陋的舞台上,她身上无法忽视的领导力就让人不由自主的看过去,认真聆听她的发言。 寥寥几句话,比那些长篇大论都要有鼓励价值。 本章完 第214章 世间情动 第214章世间情动 易谨对讲话太过熟悉,她曾无数次站在千军万马之前说那些鼓舞军心的话,这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 刚到宿舍,易谨就接到了徐言时的电话。 桌上放了一听可乐,是赵子昕买的,上面带着水珠。 “谢了。”易谨冲赵子昕说了一句。 她一边接通电话,另一只手按住可乐,食指勾住拉环,微微用力,一声“呲”的轻响,可乐就被她打开了。 “阿谨?”徐言时听到声音,有些不明就里,“你在干什么?” “开可乐。” 她灌了两口,便走向外头的阳台。 阳台开着窗户,比开着空调的宿舍里头热多了。 她站在窗户口,感受着热风吹在脸上。 “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现在差不多八点多。 徐言时含笑的声音传来,“我也刚刚到家,想着你应该还没睡,便给你打个电话。” “去玩了?” “没有呢。”徐言时认真的和她说了自己今天去的地方,他声音好听,犹如玉坠相撞,玎珰作响。 不疾不徐的,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他今天和中科院的院士见了几面,那些院士得知他的病,对他不免有几分怜惜,说了许多国内外对基因缺陷研究的有名研究所,他要是有时间,可以多多练习。 听完徐言时的话,易谨才知道,他也并非对自己的身体不上心。 至少,他也在努力的想要摆脱病痛。 易谨心中舒坦得多了。 “你呢?阿谨,今天在做什么?” 比起徐言时热闹的生活,易谨的活动就显得有些枯燥。 她抬头看向夜空,今天天气好,外头星点多得很。 “看书,写东西。”几个字,就把她一天的活动给概括的差不多了。 说完之后,易谨就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些少,她顿了顿,又补充,“刚才去彩排。” 徐言时来了精神,“彩排?” “嗯。”易谨解释道,“新生大会,我要代表优秀学生上台演讲。” 漂亮的凤眼里顿时多了几分笑,他再开口时,声音里夹杂着些许自豪,“将军无论在哪,都是一等一的优秀。” 如天上月一样,令人羡艳,又让人遐想。 易谨被他的话说的直发笑,问他,“在你眼中,我这么好?” 顿时,徐言时被哽住,他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旁边的抱枕,声音发涩,“当然了,在别人眼中,您也一样的好。” “和你眼中的好一样么?” 徐言时:“” “不一样。”他磕磕巴巴的,后头的话又扭捏的说不出来。 易谨仿佛明白他的意思一样,充斥着深意的声音响起,“那是情人眼中出西” “时候不早了!”徐言时提高了声音,打断她的话,“我,我要休息了,先挂了!” 说罢他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的耳朵上浮现些许绯红,眼神也闪烁的厉害,唇微微抿着,呼吸急促。 脑海里不停盘旋易谨没说完,被他打断的话。 情人眼中出什么? 当然是易谨了。 没多时,他的手机响起来。 徐言时低头看去,被上面的名字给烫了一下。 他磨磨蹭蹭的接通。 “我还没说完,你怎么挂了?”对方含笑的质问。 徐言时心虚又小声的说,“我要睡觉了。” “不把我的话听完?” “不用了吧。” 徐言时顾左右而言他,“对了,学校新生大会那天是什么时候?” 易谨眯着眼,舌头抵了抵牙槽,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被她咽下去,神态上多了几分懒散,“后天。” “学校应该有直播,我会去看的。”他故作淡然的笑着,“我也想听听将军的演讲。” 扯唇笑,易谨开口,“我与你说着话,你不听,非要听我在台上讲?” 徐言时耳朵上的热意下不来,“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接着,对方就是长久的沉默。 “小少爷。”客厅里,阿姨走进来,手中端了一个白瓷碗,“喝些罢,去暑。” “谢谢。”徐言时笑着对阿姨说。 等电话挂断,易谨都没有得到答复。 徐言时将手机放下来。 把白瓷碗端起来。 阿姨做的是梅子汤,红色的梅子在汤中轻轻滚动。 徐言时喝了一口,他眼底盛放着笑意。 当然是不一样的。 易谨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易谨,在他耳边说的话,轻吐的热意,那都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欢乐。 将军站在台上演讲,所有人都会注视到将军,他也会看到她。 这个时候的易谨,被很多人仰望,他也一样在仰望。 那时的易谨和平时的易谨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 那是他的神。 将这隐秘的思绪尽数隐藏,徐言时小心翼翼的不让其他人知道,就算是神本人,也不行。 徐言时眼底笑意温柔,看着手中的梅子汤。 世间情动,不过也就是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撞壁响啷当。 新生大会的那天,正巧也是新生们准备去军训的那天。 整个学校大一的人都集结在大操场上,排列有序。 一大早,易谨也被迫的敷上面膜,做了一个保养,然后童乐给她化妆。 “宝贝,相信我,今天我给你化的妆,就算是外头的艳阳都能被你比下去!” 童乐大放厥词。 易谨面无表情的被她按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任由童乐在她脸上放肆。 “其实也不用怎么化,毕竟美貌只会消减你的帅气!”童乐给她画着眼妆,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眼睛,真是绝了。” “易谨,你怎么长的啊,怎么这么绝啊,好帅啊!”赵子昕看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帅,“我能亲你一口吗?” 易谨:“” 我觉得不太行。 “你要是亲,那我也亲。” “亲你一嘴粉!”童乐用屁股怼她们二人,“别挡着光,一群老色批。” 帮易谨勾眼线的时候,童乐又羡慕了,“你的睫毛好长啊。” 易谨想睁眼,被童乐喝止,“别动!差一点!” 勾完最后一下,童乐这才说,“好了。” 易谨睁开眼。 被眼线放大的眼眸,澄净又带了几分被按着坐下的不耐,肉眼可见的凌厉和冷峻,拉长的眼尾,平白让她白净的面容增添不少颜色。 三人顿时没话说了。 “我行了,我们什么时候一起睡觉?”赵子昕含笑的说。 易谨: 徐病病:我才是正宫。 本章完 第215章 助演嘉宾 第215章助演嘉宾 从宿舍出来,易谨直接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去了校内的大操场。 童乐和田音要去其他地方帮忙,赵子昕就和易谨一起过去。 这边的人已经聚集了很多,单单是大一的学生,就把整个足球场全部占据了。 外加上其他来帮忙和围观的学生,老师等等,看台上也坐满了人。 把车停在外头,易谨和赵子昕走进操场。 “我去,这么多人。”赵子昕看着眼前的盛景,被吓了一跳。 “从这边绕过去。”易谨看了看随处可见的人群,指了指旁边没多少人的塑胶跑道。 “好啊,好啊。”赵子昕连连点头,“我们去看台,能看到下面好多学弟学妹!” 其实看台上的人也多,易谨和赵子昕来的晚,看台上都是人。 “这都能来晚?怎么这么多人啊。”赵子昕有些崩溃。 易谨的视线落在这些人手中拿的东西上面。 好像是什么应援手幅? 看清上面的字之后,易谨没什么情绪的挪开目光。 赵子昕也注意到她们手中的东西,况且,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激动,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她有些近视,没看清上面写的什么。 赵子昕把自己的眼镜拿出来带上,这才看清她们手中的手幅是什么。 “这次来我们学校助演的嘉宾是易墨?!”赵子昕惊呼,说完之后,视线又小心翼翼的看向易谨。 却见她表情一如从前,无甚变化。 赵子昕慢吞吞的问她,“你们应该打不上照面吧?” “见不了。” 她语气淡然。 “嗐,没事,咱们学校的开学大会,怎么说也不能让别人逞英雄。” 很快,易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去,发现是学生会长给她打的电话。 “你到操场了吗?”会长问她。 “到了。” “那来主席台下面右边的房间里,我们在这边等你。” 易谨应声,然后挂断了电话,侧身对赵子昕说,“我先过去了。” “好好,你去吧。” 她收起手机,从看台上下来,去了主席台下方房间。 房间门口站的人挺多的,都带了工作证,明显都是学生会的人。 她走进房间。 “你怎么在这?”司以和看到易谨,有些惊讶。 易谨反问他,“我为何不能在这?” 司以和一噎,有些无语,“我就问一声。” “呦,来啦。”组织部的部长冲易谨打了一个招呼。 “学长,她怎么来这了?” 司以和和组织部部长都是计院的学生,又在一个小组参加比赛,所以熟悉一些。 “她是你们大二的学生代表啊。”组织部长笑着说,“你们认识?” 司以和有些震惊的看向易谨,“她?” “人家大一第一学期绩点全院第一,怎么?你不知道?” 司以和:“”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绩点多少? 懒得听他们聊自己,开口问道,“找我有何事?” “哦,会长找你,你过去看看。” “人在哪?” “里面。” 易谨点头,走了过去。 组织部部长看着她的背影,轻啧了两声,“怎么看上去比我还帅?她不是个学妹吗?” “学长,你长得帅不帅你心里没点数?” “你和易谨认识啊?” 司以和点头,“之前见过几面。” 打过几场球。 被虐的体无完肤。 “易谨人不错的,前两天来彩排,脱稿演讲,几句话就把人说的热血沸腾。”组织部部长摸摸自己的下巴,“要不是她太强,我还真想追她。” 闻声,司以和的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个清贵无双的男人。 他看向学长,忍不住开口打破他的幻想,“学长,你醒醒,易谨她有男朋友。” “” 芳心碎了。 易谨找到学生会长,他还在忙,身边围了一群人。 见状,易谨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把手机摸出来看。 学生会会长忙的焦头烂额,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角落里正看手机的易谨。 他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还给易谨打电话让她下来集合。 “不好意思,这边的事情有点太多了。” 有人开口说话,易谨这才抬起头,就见学生会会长满脸愧疚的走过来。 “没事。”她一脸无所谓。 “一会儿大会开始后,校长和几位请回来的学长致辞之后,就到你了,位置大约在第五位,你先在这等一会儿,过会儿有人来通知你。” “好。” 学生会会长说完,就往外走去。 易谨在屋里头待了许久,只觉有些闷,她握着手机走出去。 余光漫不经心的瞥向外头。 却见学生会会长正和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站在一起,笑的灿烂。 她又收回目光,淡定的走向别处。 很快,所有学生集结完毕,学校的新生大会也正式开始。 校长致辞,金融学院和医学院的院长致辞,紧接着,就是两位优秀毕业生的致辞。 易谨站在一旁,手机嗡了两声。 她把手机拿出来。 发现是徐言时给她发的消息。 书生:图片图片 书生:看到你了。 易谨将图片打开,又放大了不少,才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身影。 这么小一点都能被他捕捉到,也亏得他眼尖。 她慢吞吞的回复:回来让你看个够。 徐言时: 徐言时:我要看直播了。 这条消息之后,徐言时便不吭声了。 易谨眼底划过一丝笑,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便收回视线,将自己的手机也收了起来。 “易谨,你准备好了吗?” “嗯。” 主持人说道,“我一会儿报幕,下来的时候会把麦克风给你。” “好。” 很快,易谨前头的那个优秀毕业生的演讲就结束了。 台下鼓掌的声音并不算太大。 他们早就对这些长篇大论的演讲感到枯燥乏味,能给出掌声已经是不错的了。 “下面欢迎校内优秀学生代表,二年级临床03班易谨,上台致辞!” 听到这个名字,底下的人这才多了几分关注度。 易谨这个名字他们有些很熟悉,之前她上过的热搜可不少,在这些年轻群体之中,也有很高的知名度。 空中的无人机也将镜头拉近,对向易谨。 本章完 第216章 他和我没关系 第216章他和我没关系 还在等候室的人,听到外头的广播声,他陡然睁开闭着的眼睛。 抬脚不由自主的往外走去。 “哥!你干什么去啊?” “出去看看。” “那你带上口罩,别被其他人认出来了。” 易墨接过助理手中的口罩,走向外头。 他上了台,只能看到站在主席台的易谨的背影。 奉大在网络上有直播,徐言时就是通过直播间,看到的易谨。 上面的弹幕在易谨出现的时候,刷的飞快。 姐姐!!!! 卧槽!我竟然蹲到了姐姐!!! 姐姐啊啊啊,好久没见过姐姐了呜呜呜呜呜姐姐快出道吧!!! 姐姐今天化妆了!天辣!好帅啊! 易谨化妆竟然这么好看? 姐姐什么时候来娶我?我已经准备好嫁妆了! 徐言时: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之前在心中所想的那些想让易谨被全世界发掘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只想让易谨赶紧从台上下来。 他心里冒酸泡泡,飞速的将弹幕屏蔽。 雷霆的掌声在台下传来。 易谨走到台前。 她拍了拍麦克风。 “各位老师,同窗们,你们好。”易谨的声音传出来。 她本身的音质有些低,却很干净,没有娇小女生的尖锐。 没人会用同窗来称呼自己的学弟学妹,一句同窗,轻而易举的拉近了新生们的亲切心。 “学姐好!!!!!” 台下传来一阵尖叫。 传入她的耳中,徐言时便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她眼底划过漫不经心的浅笑。 她没笑出声,但台下的人仿佛能看到一样,哄乱极了。 易谨没说话,只抬手,做了一个向下按的动作。 台下人顿时就安静下来。 “欢迎你们来到奉城大学。” 易谨重新开口。 坐在中央位置上的校长目光落在易谨身上。 她对这种场面仿佛司空见惯,并未有半点紧张,甚至轻而易举的主导整个场面,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的身上。 校长的眼底浮现一抹满意。 他们学校,可能又要出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 易墨看她一个动作就让台下的人都停止喧闹,不由得心底发酸,她脱离他们,活的更好。 易谨没令台下期待的人失望,她在舞台上连五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一言一行深深的刻在在场的每一个眼中。 她甚至没有说一句鼓励和激厉的话语,却让台下的人感到心胸澎湃。 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徐言时的视线放在易谨的身上,同样也挪不开。 她正适合在万众瞩目之下熠熠生辉。 没人能够像她那样,有天生般的领导力,让人轻而易举的跟随她。 徐言时捂住自己的心脏,感知它跳动的频率愈来愈快,停不下来。 他想回去了。 易谨的话说完,就从台上下来,台下掌声仍旧不断。 燕教授眼底带着笑意,看着易谨往台下走去。 “怎么样?我这个学生,收的还不错吧?” “你又开始显摆了。” “这是我最近几年收的最满意的学生了。” “先看看她能走多远吧。” 她堪堪大二,未来的路还很长。 看着易谨突然下来,易墨顿时有些慌张,他脚步张皇失措的往下跑去。 易谨把麦克风还给主持人。 余光便看到一个匆忙逃跑的背影。 “易谨易谨!”童乐疯狂冲她摆手。 易谨收回目光,朝她抬脚走过去。 关上休息室的门,易墨呼吸急促,眼底的乱显而易见 “你刚才看什么呢?”门外传来声响。 是一个女声。 “看到有人跑。” 易墨的呼吸一滞。 “谁啊?” “不知道。” “你现在去哪?要不要留下来看表演,好像有易墨哦。” 听到自己的名字,易墨抿着唇,眼底浮现些许期待。 却听外头熟悉的女声淡漠无情,“不用了。” “他和我没关系。” 登时,易墨的那颗期待的心,坠落到了万丈深渊。 他握紧自己的手,隐忍着情绪不泄露出来。 口罩下的唇角扯起苦笑。 是啊。 他做了那么多伤她心的事情,是该没关系。 易谨不知道有一墙之隔的另一个人的存在,她说完之后,便转身想走。 “我要回去了。” “啊,那你先回去吧,我还得等会儿。” “嗯。” 不再在操场停留,易谨便想离开这里。 穿过塑胶跑道,易谨走了侧门,但仍旧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哪怕穿着学校的校服,背影清瘦如青竹,又如青松一样孤傲。 易谨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往宿舍那边走。 一只手掏出手机,开始给徐言时打电话。 对面几乎是秒接。 “阿谨。”他的声音好像有些发涩,“你忙完了?” “忙完了。”听到他的不对劲,易谨轻轻挑眉,“你看完我的直播没有?” 徐言时: 他脸上浮现些许红晕,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结束了,好像有些可惜” 不承认的语气似乎还带了几分遗憾。 易谨信他这张嘴才怪。 可易谨又不打算揭穿他:“那可当真是可惜。” “还有十天。”她前言不搭后的说了一句。 徐言时的心却猛然一跳,他明白易谨是什么意思。 距离自己这次疗养结束回奉城,还有十天。 她一直都在记着时间。 徐言时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笑,声音发软,“是的。” 他归心似箭。 二人没挂电话。 宿舍里面没人,难得的安静,易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徐言时说着话。 直到徐言时那边有人喊他,他们这才把电话给挂断了。 脸上还带着妆,易谨觉得不舒服,给童乐打了一个电话,借用她的卸妆水,把脸上擦了一个遍,又去洗了两遍脸,这才好了一些。 宿舍里开着空调,易谨索性又换了长袖衬衫,纯白色的款式,贴在她的身上,隐隐可见些许颜色。 她坐在椅子上看书,等中午她们回来一起去吃午餐。 原本易谨以为这个大会就这么过去了,哪知,晚上她就收到了学生会会长的电话。 今天校长请吃饭,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自然也要去的。 本章完 第217章 我没空和你玩 第217章我没空和你玩 易谨只能从宿舍出去,往会长说的地点去了。 校长他们出来的晚,易谨看到人,便走过去。 “校长好,学长们好。” “好好。” 打过招呼后,易谨目标明确的站在了燕教授的身后。 “老师。” “来多久了?” “没多久。” 校长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笑着说,“行,人来齐了,走吧。” 燕教授对易谨说,“你坐我的车。” “好。” 燕教授自己开车,走的也慢,在车上燕教授不由得问她论的进度。 易谨正襟危坐,“正在写。” “不用紧张。”燕教授见她绷着后背,不由得笑道。 “要是有空,就去考个驾照,你还没驾照吧?” “没有。” “论按照你自己感到不紧迫的速度写,注重质量,其他的时间,看看书,享受享受生活。” “好。” 易谨不着痕迹的将话题从自己身上挪开,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好在,燕教授并没有在易谨的私人生活上面多纠缠。 很快,她们就到了这次的吃饭的地方。 易谨从车里出来,和燕教授一起走进去。 身侧被人撞了一下。 易谨抬眸看过去。 是这次来参加新生大会的一个毕业学长。 “抱歉,撞到你了。”他开口道。 对方神情温和,可眼底确实明晃晃的阴霾。 她的视线从对方身上掠过,应了一声,没在意。 来到包厢,易谨在燕教授的身侧坐下。 眼前上的都是大鱼大肉,往桌上摆的,还有酒。 易谨看着眼前油腻的食物就没有胃口吃东西,只用公筷夹凉菜和不算油腻的蒸菜。 私人聚会,鲜少能有人这么规规矩矩的用公筷吃饭。 “易谨小学妹怎么一直不说话?”忽然,桌上有人喊她的名字。 易谨咽下口中的食物,平静的看向喊她的人。 “校长和学长说的事情我也不懂。”她淡定的说道,“若是说错了话,惹了笑话要丢老师的脸。” “都是师生,哪有说错话的,我们又不会怪你。” “易谨啊,你也别拘谨。”校长眼底带着和蔼的笑容。 易谨也笑,却不达眼底,“好。” “学妹不喝些酒?”她的身后,一个人搭在椅子背上,拿着酒瓶,给她倒了一杯,“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学妹,学妹应该不会推辞和学长喝一杯吧?” 对方长相好看,慢条斯理说着话,明摆着不让她推脱。 “抱歉,不会喝。”易谨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 “现在学妹的气性都这么大了?喝个酒都不喝。” “姜嘉树,你这个学妹可不能喝酒啊。”旁边燕教授慢悠悠的说,“这当医生的,最忌讳喝酒,要是刺激到神经,以后手抖了,上了手术室,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姜嘉树望向燕教授。 他摆明了要易谨喝酒,而燕教授,也摆明了护着易谨,坚决不让她喝一口酒。 二人对峙半晌,姜嘉树笑了一声,“是我粗心了,教授说得对。” 姜嘉树站直身体,退回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易谨这才从记忆之中翻找出来关于姜嘉树的信息。 被温家投资赞助的穷大学生,温月月当初对他极好,阴鸷少年自卑于家世,心甘情愿退出和常野争夺温月月,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配角。 这个姜嘉树,是从奉城大学毕业的优秀生,也是科技产业新贵,手底下资产千万。 易谨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的被手指揉开。 又和温月月有关。 侧身又对燕教授说道,“谢谢老师。” “不想喝酒就不喝,吃自己的饭,不用管别人。”燕教授平稳的说道。 “好。” 这一顿晚饭吃到了晚上八点半。 这才勉强结束。 燕教授也喝了些酒, 她给燕盛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打车过来接燕教授回去。 接到易谨电话的燕盛介,还愣了好几秒,听到她打电话的来意之后,又沉默,“好,我马上到。” 在外面等待燕盛介过来的空档,姜嘉树也走了出来。 “学妹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他手里夹着烟,意有所指道。 易谨淡声回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我可不像俞明那个蠢货,只会用武力行事。”姜嘉树勾着笑,眼底却盛着阴郁的冷酷,“懂事的话,就去道歉,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易谨侧头看向他。 她左手贴在右手的手腕上,轻轻揉了两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俞明确实是蠢。” “就是因为他蠢,才会被温月月耍得团团转。” 姜嘉树的脸色不甚好看。 “劝你长些脑子。” 易谨猛然抬手,禁锢住他的脖颈,无情的往下拉。 她的力气极大,姜嘉树又比她高大半个头,钳住他的脖子,他就只能被迫的弯下腰。 “易谨!”姜嘉树充斥着阴翳味道的声音响起,他用力的想要挣开易谨的钳制,却没有任何用处,他恼怒至极,“你是不是找死?”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被衣袖包住,捏住了他的前脖,“我死?就算你步了俞明的后尘,我也不会死。” 收紧手,易谨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的冷霜,“老子没空陪你玩,别来招惹我。” 她声音拉得极长,一字一句,手随着她说话的声音愈发的握紧。 窒息的感觉传来,姜嘉树有一种预感。 易谨真的想把他给掐死。 五秒一过,易谨便松开他,宛如扔破布一样,将他甩开。 得以呼吸的姜嘉树双目猩红,胸口剧烈的上下浮动,冷冷的盯着易谨,仿佛要上去把她给撕碎。 对方仿佛是垃圾一样,易谨连看他的欲望都没有。 朝远处走去。 脖子处的疼痛未消,姜嘉树总算明白为什么温月月会这么害怕易谨。 她是一个疯子。 放任这样一个人在月月身边,迟早有一天,月月会被她给弄死。 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定不会。 易谨从酒店出来,眼底结着未化的冰霜,浑身都带着“我不好惹”的戾气。 易谨:烦,想亲我男朋友。 本章完 第218章 你为什么要生气 第218章你为什么要生气? 晚上,苏之谣和易奶奶刚刚吃完饭,便听到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谁啊,晚上过来。”阿姨从厨房出来,走过去开门。 “景小姐?”阿姨看到来人,有些惊讶。 “我来找易谨。”景臻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手中也拎了很多东西。 阿姨恍然大悟,解释道,“小谨开学了啊,已经走一个星期了。” 景臻:? 快速将自己的情绪从疑惑之中抽离出来,景臻笑容未变,“那苏姨和奶奶在吗?” “在在,快进来。” 景臻进了屋,苏之谣这才看到人,不由得露笑,“原来是景臻,快来。” “前些日子给苏姨和奶奶添麻烦了,我带了些水果。” 景臻手中的果篮被阿姨接过去。 “你是小谨的朋友,没什么麻烦的。”苏之谣笑说,“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其实也就是杀了两次菌,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吃饭禁酒禁辣,准时来医院杀菌。 就差没给她写个食谱按着头让她照着食谱上写的吃了。 景臻在医院住的发霉了,除了工作上的人来汇报工作之外,易谨也没来找她。 景臻问道,“小谨这几天没回来过吗?” “上周五周六回来住了,她刚开学,也就忙了一些。”易奶奶顿了顿,“她没去看你吗?” 景臻笑的温柔,“怎么会,她给我打了好些电话。” 态度敷衍,两句话都没说,立刻挂断了电话,渣女! 易谨没在家,景臻在易家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苏之谣把她送到了电梯口。 景臻拿着电话,还想着给易谨打个电话,可看现在这个时间,叫她出来又不好,便收回了手机。 她开着车去了律师所。 罕见的,在律师所碰到了明毅,他似乎很匆忙,夹着一个包就走。 看到景臻,明毅神情也十分冷淡,“出院了?” 景臻面露惊喜,“明大律师还记得我住院啊。” 他蹙起眉头,“你阴阳怪气些什么?” “不是让你好好养病?来律师所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要忙。”景臻双手环胸,从头精致到脚,“明大律师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商谈一下离婚的事情吧?” “闹什么?”明毅眉头皱的更狠了,“我现在有事情要出差,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先走了。” 说罢,明毅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景臻面容平静,甚至没有任何惊讶,早已习惯了明毅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出差? 会情人去了吧? 她扭头望向明毅的背影,然后走了进去。 明毅的助理没有跟他一起去,而且还在律师所加班。 来到明毅助理的位置上,她抬手敲桌面。 “景律?”助理扶了一下眼镜,有些惊讶。 “过几天我老公要过生日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把他的行程和下榻的酒店发我手机上。”景臻雷厉风行的说道。 助理顿了顿,有些迟疑的说,“明律没给您说吗?” “我这几天生病住院,他不想让我多操心。”景臻神情仿佛变柔和了一些。 助理犹豫半晌,又看景臻神情不似说谎,前段时间景律确实一直在住院,律师所的事情都交给了其他人做。 而且过两天也是明律的生日。 他最后还是决定了把明毅的行程告诉了景臻。 成功拿到行程和酒店地址,景臻将它保存,准备走之前,又在助理面前停驻,“黄助理可不要多嘴哦,我这是为我老公准备的惊喜,要是你提前告诉他,惊喜可就没了,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冷飕飕的声调,成功的让助理打了一个寒颤,连连点头。 景臻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这才满意的离开律师所。 易谨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身边的手机就不停的在震动。 震的她脑仁疼。 抄起手机,易谨点了接通。 “淦他娘的明毅!!!他竟然真去了常氏的酒店!!!” 景臻充斥着暴怒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易谨早早的把手机给挪到一边。 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响彻。 还没睡着的三人: 八卦之魂忽然就燃烧了起来! 捏着手机,易谨去了阳台。 隔绝了其他人,那边的咆哮还没结束。 “显而易见的结果,你为何还要生气?”易谨淡声问她。 景臻:“我” 她被易谨问的心肌梗塞,没好气的说,“我这不是生气,我这是在为我的婚姻感到不值。” “早知道明毅会出轨,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嫁给他。” “可你还是嫁了。” “” 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易谨,你真的不会安慰人。” “说事。” 景臻那边一阵沉默,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我要去捉奸。” “常敏秀这个人我调查过,行事非常谨慎,她要是真敢和明毅见面,那就别怪我当场揭穿了。” 常氏。 怎么哪都有常家和温家的人。 易谨有些烦躁。 “你想怎么做?” 景臻早就想好了,她用自己的身份证入住常氏的酒店,恐怕前脚刚预约后脚常敏秀就会知道她去常氏酒店的事情。 所以她找了人,动用了点手段,帮忙在明毅住的房间的隔壁,订了一间房。 “你一个病号,还往外跑?”易谨拧着眉,不太赞成她的做法。 要她真的当场在常氏酒店揭穿明毅和常敏秀,对方若是想法应激,反手把她给整死,她恐怕哭都没地方哭。 “我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去。”景臻眼底清明,甚至多了几分狠意。 她要让明毅在他所有好友面前,丢尽脸面。 证明他出轨,离婚时确实不能为她带来什么好处。 但她一点都不想让这两个渣男贱女好过。 既然不能在分割财产上面占便宜,那就让他去受道德的谴责吧。 “前些天谢了。”把自己的想法和人倾诉,景臻的心情好了许多,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懒散,“以后找我帮你打官司,免费。” “把以前坑我的钱还给我。” “啊?你说什么?”景臻的声音渐渐变远,“我这边的信号好像不太好,我先挂了,拜拜” 本章完 第219章 我还能忍 第219章我还能忍 说罢,景臻便飞速的挂断了电话,别说是还钱了,话都不说了。 将手机收起来,易谨笑了一声。 她倒是果决。 回了宿舍,童乐她们开着手机的灯光,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她。 一副“到底有什么八卦!”的模样。 “赶紧睡。”易谨平静的爬上床。 “别啊。” “给我们说道说道呗!” “啊啊,好想听八卦啊。” 易谨无情的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再不睡,明天早上我不会喊你们。” 她们上了大二,就不再有跑操这个环节,可以正大光明的睡到上课前。 童乐她们熬夜的情况越来越重了,每天都要易谨强拉硬拽的她们才能起床。 得亏易谨对她们有耐心,不然换其他人早就不管她们自己上自己的课了。 易谨睡之前,又补充了一句,“早餐也不带。” “” 这个女人,无情,狠心! 没能听到八卦的三人只能郁闷的躺在床上,刷手机,酝酿睡意。 两天后,也是周五,易谨在书房写论,手机一串震动。 她点开。 是景臻给她发过来的。 一连串的照片,没有一句话。 照片自动打开,里面的主题只有两个人。 明毅和常敏秀。 易谨神情平静,没有半点波折。 她的母亲曾说过,大多数男女之爱,就如彼此手中握着的沙砾,爱的时候,往沙砾中浇满了水,让它变得牢固,这时相爱的人会知道往里面浇水,不让他们手中的沙砾变得干燥。 可一旦不爱了,水没了,手中的沙子,就飞了。 她感受不到景臻平静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情绪,可细想过来,那种情绪,也不过是拼命的往自己手中沙砾中浇水,可那沙砾早就飞了,她浇了个寂寞。 握不住的东西,总会跑的。 易谨按下几个字。 恭喜,脱离苦海。 景臻:明晚有空? 景臻:出来喝酒。 易谨:明晚阿姨熬雪梨粥。 景臻:草,粥有什么好喝的。 景臻: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还喝粥?小屁孩吧! 景臻:算了,给我留两碗。 看完景臻的回复,易谨唇角勾了勾,不再看手机,把它放在一旁。 待周六晚上,到易谨家中的景臻,仍旧是那个精致的景臻,漂亮又带着张扬的美。 易奶奶笑着冲她摆手,“早上就听小谨说你要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奶奶好,我又来做客了。” “欢迎欢迎。” “这是我在外地带的礼物,小小薄礼,奶奶收下吧。” “你这丫头,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 易奶奶嗔怪,眼底却带着浓郁的笑意。 桃源摇着尾巴,在景臻面前转来转去,然后又跑回易谨的脚边,趴在地上,乖顺极了。 “喝茶么?”易谨问她。 “你还会沏茶?” 易谨坦率道,“不会。” 景臻:“” 她像模像样的把给景臻买的茶杯用热水烫了一遍,然后把茶水倒进杯中,递给她。 景臻喝了一口,吐槽道,“难喝。” 易谨没搭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确实不怎么好喝。 和某人泡的茶比起来,犹如天壤之别。 “你学什么不好,非学泡茶?”景臻嫌弃的把茶喝完了。 “你来是和我斗嘴的?” “嘁,我是来看奶奶的,谁和你斗嘴。”景臻示意她再给自己倒杯茶。 转而看向易奶奶时,笑的优雅乖巧,“奶奶,我今天来是看您的!您看小谨还嫌弃我。” “小谨,别对景臻凶!” 得到回声,景臻得意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苦死了。” 易谨冲景臻冷笑,“苦死你活该。” “你和谁学的茶?能泡的这么难喝,茶道不太行啊。” “我男朋友,你有意见吗?” 景臻:“?” “你有男朋友吗?” 景臻:“。” “喝完把杯子刷干净。”易谨站起来,双手环胸,睥睨的看着她,“苦你也得给我咽下去。” 景臻:草。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晚上吃完饭,景臻厚脸皮的在易谨家里住了下来。 家中四个房间,景臻不睡次卧,非要和易谨挤一个房间,打地铺也不肯走。 易奶奶和苏之谣盯着她,易谨撵都撵不动。 只能任由景臻在自己房中打地铺。 “易谨,你能不能行啊,成天就穿这些灰扑扑的衣服,一点女人味都没有。”景臻参观了一下她的衣帽间,里面的衣服很少,连她的一半都没有。 易谨翻出上次给她穿的那套睡衣,扔她脸上,“去次卧洗澡。” 轻啧一声,景臻抱着衣服走了。 易谨走到阳台,给徐言时打了一个电话。 打通了,没人接。 她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多。 睡了? 易谨没在意,把手机收起来,自己去洗澡。 首都。 徐言时苍白着脸,身上好几处被扎了针,中医轻捻银针,手法与之前不同。 相对的,疼痛的感觉也很不同。 他隐忍着,白玉般的手背上都泛起了青筋,嘴唇被紧咬着,才没有把疼痛的呜咽泄露出来,脸侧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形成一缕一缕的状态,因为疼到颤抖而不停的摇晃。 “要是忍耐不住的话,就喊出来吧。” 中医对他说,“你要缩短进程,过程必定是非常疼的。” “没关系。” 如白纸一样没有血色的脸上轻轻勾起了弧度,他说话都气虚的很,“我还能忍” 中医叹气,手中却没有留情。 徐言时瞳孔瞪大,刺激到头皮的疼痛让他瞳孔泛起红血丝,一声急促的闷哼,人的头便垂了下去。 疼昏过去了。 正常的现象,中医捏住他的脉搏,人虽然昏过去了,但脉搏却比之前更加有力。 中医找了一个东西垫在他的脸下,然后继续施针。 等徐言时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 身上的针已经被拔掉了,但仍有阵痛余留在身上,起身时牵扯,徐言时有些难受的蹙了眉。 中医感觉到灯被打开,揉着眼睛,从椅子上坐起来,困倦的说道,“唔,睡醒了?” “行了吗?”徐言时问他。 “可以了,回去按时喝药,一个月后回来复诊。” “多谢。” 徐言时的脸上多了几分笑。 本章完 第220章 祖宗睡吧 第220章祖宗,睡吧 他迫不及待的走向门外。 中医问他,“你这么急吗?” 徐言时笑着点点头,“很急。” “小少爷真是孝顺啊。”中医以为他是回去看徐老爷子。 “不是。”徐言时摇头,眼底泛着极浅又不容忽视的光芒,“我要回奉城陪我女朋友了。” “一个月后见。” 他脚下更快的往外走,抬手随意的冲中医拜了拜。 门外的车在等着他。 比预计的晚了许多,但并不是问题, 他归心似箭。 从首都到奉城,最少也要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徐言时在车上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到奉城的公寓时,外头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已经五点多了。 徐言时没睡好,眼底都带着困倦。 在楼下看了一圈,他没看到人。 心想着这会儿阿谨应该在学校。 徐言时看着手机,这才发现昨天晚上易谨给他打的电话。 坐上电梯,徐言时唇角的笑一直没下来,他快速的在键盘上打下一串字符。 我回来了。 等他再休息一会儿,就可以见到阿谨了。 他不能在见阿谨的时候还犯困。 回到公寓,徐言时便直接去了卧室睡觉,他身上还再疼,却半点都不能阻挡他的困倦。 易谨从外头跑完步回去。 灌了好几口水,又去洗了一个澡。 头上顶着毛巾,余光瞥见手机的呼吸灯在闪烁。 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按亮屏幕。 上面只有一条消息。 书生:我回来了。 手陡然紧握。 易谨定眼瞧着这个消息许久。 空调的风吹凉了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脖颈处,把她从怔然中抽离出来。 猛然把毛巾扯下来,易谨阔步走向阳台。 不小心踩到打地铺的景臻的头发,她疼的在睡梦中惊呼了一声。 易谨仿若没听到。 推开落地窗,晨风吹动窗帘,外头昏沉的白光洒进来,窗户又被关上,窗帘缓缓的落下,仿佛刚才惊动都是假象。 她推开那个暗门,轻而易举的来到隔壁卧室的阳台。 他家阳台从来不锁。 也不怕遭贼。 易谨将窗户打开,掀起窗帘。 卧室的床上,一个睡颜俊秀的男人,正躺在那里,安稳的休息。 易谨呼吸逐渐平静。 她轻手轻脚的合上窗户,又拉紧门帘。 房中只有低矮的隐形灯带带了些许光芒,照亮了地面,避免人被绊倒。 被中还很冰凉,也不知他是怎么睡着的。 和他同床,易谨丝毫不感觉羞耻。 她的手摸索到了徐言时的脸。 脸也是凉的。 整个人都蜷缩在大床上,很是难受的样子。 徐言时很冷,他忘记提前开暖风了。 这个觉没睡安稳。 忽然的,有一个充斥着热量的火炉朝他而来,热量传入四肢百骸,徐言时立刻贴上去,把这个火炉紧紧的抱住。 好暖。 唇上落下了许多错落的吻。 火炉抱他的越来越紧,扯动了疼痛,他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头,低声呜咽。 “怎么?”泛着沙哑的声音在耳边传响。 徐言时模糊的睁开眼睛,充斥着困意,可眼前放大的脸庞,让他多了几分清醒。 “阿谨?”他含糊不清的叫。 “嗯。” 易谨的手还落在他的后背上,不紧不慢的轻抚。 “你怎么来了?” “你的消息,我看到了。” 她翻身到了徐言时的身上,低头寻着他的唇,将他想说的话都咽进口中。 有十来天没见,感情积累又爆发,易谨的亲吻带了几分强势,扫荡他的口腔。 交叠的手穿插进指缝,紧紧的被扣住。 他的双手被易谨钳住压在了床头。 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急促起来,不停的交换,低喘,闷热。 炽热的亲吻多了猛烈,徐言时想抱她,又被她紧紧的按着,十分难受,低低的呜咽中掺杂着委屈。 控制不住的,滚烫的吻往下移,落在耳后,脖颈上,撕咬着衬衫的扣子。 “阿谨”徐言时抓紧她的手,拧着眉,“疼。” 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易谨抬起头,胸脯还在起伏,幽深的眼眸多了几分难以诉说的暗光,“哪里疼?” “昨天晚上针灸了。”他被易谨欺负的眼尾泛着红,宛如上好的胭脂水粉,为他添了几分昳丽。 委屈难受的神情呼之欲出,“身上疼。” 听完他的话,易谨的神志恢复了清明。 松开他的手,从他的身上下来,徐言时顺势抱住了她的腰。 “抱歉。”易谨声音还带了几分沙哑,还带着歉意的愧疚。 徐言时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摇摇头,抱的紧紧的,“是我没有告诉你。” “几点回来的?”易谨手都不敢多碰他,生怕触到他身上的疼痛。 “五点多。” “没睡好?” “我刚才很冷,做梦好像梦见自己抱住了一个小火炉。”徐言时闷声笑,“阿谨,你身上好暖。” “有你在,我就不怕冷了。” 毫无顾忌的偏向,易谨只觉得自己这颗心都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 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睡吧。” 缓了半晌,易谨又添了一句,“以后我给你暖。” “好。”徐言时勾起唇,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他想睡,又极力的想证明易谨对他的思念,和她鬓边厮磨,“阿谨。” “你刚才亲的好用力。” 易谨: 他可能被扎的脑子有些不清醒。 易谨没回答他的话。 “阿谨,你是不是很想我?” 易谨: “阿谨,我刚才被你亲得身上有些难受。” 易谨恼羞成怒,“给我睡!” 徐言时眼巴巴的看着她,平白多了几分委屈的神色,“阿谨,你凶我。”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易谨有些暴躁。 “现在。”徐言时吸了吸鼻子,“我们还在床上你就凶我。” “我被扎了针,未歇息就回来了,你还凶我。” 易谨: 平白多了几分愧疚。 她生硬的低下了头,干巴巴的说,“对不起,我的错。” “哈哈”脖颈被洒下热意,低低又难忍的闷笑。 易谨抬头,却见他在笑。 有些猖狂,肆无忌惮的笑,那张俊秀的脸,如芙蕖一样出尘。 易谨这才明白,自己又被这个爱演的小骗子给骗了。 她叹了一口气,纵容的揉着他的脑袋,低声说道,“祖宗,睡吧。” 徐言时满心满眼都是她,唇角勾着满足的笑,在她颈窝蹭了蹭,“阿谨,我睡醒你还在吗?” “在。” “不要走。” “好。” 甜吗? 我爽了。 本章完 第221章 拳头硬了 第221章拳头硬了 易谨陪他躺了一会儿,便回家吃早餐。 景臻吃过早饭,准备离开。 “这几天我要准备和明毅离婚了。”临走之前,景臻和易谨说。 她把徐言时的那份早餐腾出来,随口回道,“祝你前程似锦。” “谢了。” 她满意的离开了易家。 易谨心情好,端着早餐去了徐言时家中,把东西放进冰箱。 找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坐下,安静的翻看书籍。 时间渐渐过去,徐言时醒来时,已经是上午的十点。 厚厚的窗帘阻挡阳光,屋内很黑。 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易谨。 难不成,是昨天晚上做的梦? 抬手扣住后脖颈,徐言时轻揉了几下,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太明显,徐言时拿了衣服去洗漱。 走过镜子前,他余光不经意的瞥向镜内,脖子上明显的痕迹让他猛然一顿。 凑过去细看两眼,徐言时心脏怦怦直跳,又飞快的挪开目光。 明显至极的痕迹,怎么可能是梦! 往浴室走的脚步凌乱又慌张。 半个小时后,顶着热气,徐言时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头发凌乱。 他手中拿的衣服领口太低,昨晚被易谨咬的痕迹明显至极,根本遮不住。 叹了一口气,到衣帽间中找到衬衫,把扣子扣到最上方,这才勉强遮住了些。 从房间里往客厅走去,徐言时想去吃些东西。 却陡然看到客厅拉开的窗户旁,正坐着一个神情闲散看书的人。 “醒了?” 易谨随意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便重新回到书上。 “你没走?”他有些震惊。 “冰箱里有阿姨做的早餐,放微波炉热一下。” 徐言时只得走向冰箱去热早餐。 定完微波炉的时,徐言时又从厨房走出来,来到易谨身边。 “再看什么?” 易谨将书封翻起来给他看。 徐言时这才发现她看的书是自己的。 寻了她身边的位置,徐言时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她身边。 “今天是不是要回学校了?” “嗯,今天周日。”她回答,“我晚上再走。” 意思很明显。 徐言时笑了出来。 视线落在他身上,易谨问道,“身上还疼?” “还好,没之前那么疼。” 抬手捏了捏肩膀,徐言时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 易谨的手扬起,落在他的脖子上。 后者耳朵顿时红了起来,“阿谨?” “痕迹有些重。” “” 目光从他脖子上挪开,易谨就见他面露无奈,将她的手给拉下来。 “下次我注意些。”易谨反握住他的手,郑重的说道。 徐言时:“” 这天易谨没出门,就在屋内看书了,跟在她身边,一起去了书房。 直到晚上和易谨一起吃过晚饭,二人这才分开。 最近,医学院的实验室又被投入了很多新器材,听说是社会上的热心企业,在奉大附属医院看好了病,这才想方设法的报答学校。 易谨没怎么关注,将自己的念头尽数放在自己的论上面。 她倒是经常接到景臻打来的电话,声音里透着困倦,也愈发的冷清起来。 明毅出轨被景臻曝光在他的亲朋好友面前,更何况明毅在政法界还是挺有名的,常敏秀又是常氏医药的总经理,前段时间刚刚在首都各大企业龙头经理和知名教授面前露过脸,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常敏秀作为常家的大小姐,竟然和明毅这个有妇之夫搅在一起,着实让常氏在上流社会闹了一个笑话。 常家倒是很会为明毅和常敏秀推脱。 找出了常敏秀和明毅在上大学时候的合照,直说景臻才是插入常敏秀和明毅之间感情的第三者。 景臻气笑了。 打电话给易谨时,说话都带了语无伦次。 易谨听的脑袋疼。 “我去法院进行分离婚前的财产分割,你来不来?” “帮我镇场子。” 易谨:我兼职门神? 最后易谨还是去了。 景臻穿着黑色的套裙,后背挺拔,款款走进法院,易谨站在她身边。 迎面便撞上了同样过来的明毅。 他神情不怎么好看,“景臻,你和常家斗,是斗不过的。” “我什么时候说和常家斗了?”景臻双手环胸,美艳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明律,我是在和你斗。” “你想好了?”明毅沉沉道,“是我的东西我是不可能让出半点,你不要觉得用道德来压制我,就能分到好处。” “你出轨,还是我让你出的了?”景臻反问。 “” “就算不是,那也和你的态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明毅看着她,继续说,“我要娶的人,是能帮我安顿小家的人,而不是一个女强人,整天应酬比我都多。” “你去看看,现在社会上哪个成婚的男人没个三?”明毅笑着说,“你非要把这种事情摆在明面上,真以为他们笑的人是我吗?” “他们只会笑你,不知好歹,不知进退。” 他眼底,明晃晃的轻视。 这是易谨第五次见明毅。 以前她的情绪还算得上平静,但现在,她的拳头硬了。 “啪!” 有人比她更迅速的做出反应。 景臻用力极大。 一巴掌过去,扇的明毅扭了头。 她捏着自己发疼的手心,笑的嘲讽,“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这个傻逼。” “下面长了个玩意儿,你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一想起来曾经和你同床共枕了七年,我就恶心的想吐。” “这一巴掌是在提醒你,我景臻就算没有你,仍旧是景律师,散伙是散伙,你要是再进行人身攻击,我就向法律提出诉讼,告你。” 景臻从他身边走过,冷声道,“你真是恶心。” 窈窕的身影,头也不回的走进法院。 明毅神色不好看,整个人都变得阴沉了许多。 捂着脸双眸泛起猩红。 猛然发现身侧还站了一个人。 是景臻的朋友。 视线平静的看着他,双眸澄澈,仿佛能洞悉他的一切想法。 明毅面上难看,刚想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抬脚离开。 一句浅淡的话,随着风扬进他的耳朵。 “渣滓。” 明毅: 本章完 第222章 就是太直了 第222章就是太直了 郁气在心口不上不下,附近的人看他目光变得尤为怪异。 明毅吐了一口气,沉着脸走了进去。 早就打算好离婚的景臻,在发现明毅出轨之后就把财产进行了细算,资料上交法院,明毅想找茬却忘了景臻是多么细心的一个人。 她在学校时,成就就是他们整个政法系的第一名。 这么久了,景臻考虑事情,仍旧面面俱到,拿出来的所有证据和材料,让他哑口无言。 “明毅,你同意景臻提交资料上所有财产的分割吗?” 法官问明毅。 他心情不好,找不出发泄口,法官又用咄咄逼人般的目光注视着,让他心口带着郁结,很不爽。 明毅想拒绝看这个东西,但脑海中又想起常敏秀带着期待和开心的模样。 闭了闭眼睛,明毅只想尽快把这件事做出了结。 “再让我看一遍。”他睁开眼,眼底冷静至极。 景臻倒希望他一直都能够这么冷静的办事,效率高,也不必再拖沓。 半个小时后,明毅这才像法官确认,“我同意。” 法官点点头,拿起另外一份合约,在上面盖上法院的印章,又签上自己的名字。 “请二位签字。” 成功把财产分割,景臻从法院出来时,走路都带风。 她仿佛是卸掉了什么重担,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带上墨镜,迎面而来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白面红唇,“明先生有时间就请去民政局,把离婚证给办了。” “正有此意。” 他冷冷的说了一句,甩手离开。 景臻站在易谨身边,冷笑,“看到没,这就是男人。” 她眼底泛起空乏的情绪,“我爸是一个大男子主义,我妈是家庭主妇,以夫为天,什么事情都仰仗着我爸,就像是攀附他才能生存的菟丝花,干什么都要问我爸。” “我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伴侣也好,妻子也好,这一切称呼的前提是,我是一个独立的人。” 景臻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出不来。 脚步声传响,她才抬头。 却见易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前头。 “你听到我的话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景臻追上去,十分无语,“你不动容吗?” “不动容。”易谨回答。 “” “无情!”景臻愤愤的喊道。 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的那些许的伤感,消散了许多。 她要迈向属于自己的,光明的未来! 臻明律师所被一分两半,陆陆续续的分割,成了两个律师所。 昔日并肩而行在律师界打下赫赫战果的金牌夫妻档如今东走西顾,不少人都在惋惜。 不过这和易谨没什么关系了。 她正在准备参加学校的技能大赛。 燕教授告诉她,想要提前修完本科的学分,不仅要学习成绩绩点占全院前百分之五,学校举办的各类技能大赛也要参加,而且是要抱着得奖的新年参加。 和易谨组队的有中医学的学姐闵清姝,以及同专业大三的项天,还有一个就是她们班的杨深。 这闵清姝和项天,算是这次参加技能大赛中易谨最熟悉的人了,之前在义诊时她们同组,这次能分到一组,也算是缘分。 四人站在一块寒暄了一会儿,闵清姝笑着说道,“这次我们也要一起加油啦。” 老师安排好最近的行程,就让他们自己进行训练,然后准备初赛。 初赛是十一月份,现在才十月份,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做准备。 易谨规划了一下自己的时间,最后把原本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写论的时间改成四三分。 她的论就差最后结尾一稿就差不多了,时间宽裕,她也不着急。 倒是徐言时听到她要忙碌技能大赛的事情,能见他的时间又少了很多。 寻思了半天,徐言时只能见缝插针的每天去找她。 风雨无阻的在医学院门口等她。 和易谨在同一届的学生都知道她有一个二十四孝的好男友,天天都来找她。 这个话传到了徐言时和易谨的耳中,徐言时顿时就笑了出来。 易谨冷笑了一声。 “原来我在你们学院的名声已经这么好了。”徐言时眼底揉着碎光,说话时又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他们大概率有眼疾。”易谨双手环胸。 徐言时往她身边凑,弯着腰问她,“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好。”易谨勾着他的腰,把他拉到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想方设法的给她下套路,让她往他的圈套里钻,天天演来演去,博取她的关注,能不好么? “阿谨,我们去海边玩吧!”徐言时忽然说道。 “入秋了。”易谨看他一眼,说道。 徐言时满眼期待,“去南方的海边。” 易谨叹气,“行。” “我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徐言时立刻掏出手机翻看她的时间表。 易谨把他的手机拿回来。 “下下周,周六周日。”易谨按住他的脑袋,啄了一口。 徐言时登时露出了璀璨的笑,“好。” 最近,易谨把自己论的结尾写完,交到了燕教授那里。 这些东西还得让燕教授看一遍,然后在细写里面的内容,争取减少错误处。 她写的东西多,有五十多页,燕教授看完就需要很多时间,易谨便讲这件事情暂时放下,安心准备技能大赛的事情。 “累。”杨深喘着气儿,把假人放在地上,小腿都在颤抖。 “来喝些水吧。”闵清姝冲他摆摆手,笑着说。 闵清姝性情温和,语调也带了点南方人的软糯,杨深听到她的话,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飘一般的走了过去。 “谢谢闵学姐。” “阿谨,你也过来吧。”闵清姝冲不远处的易谨喊。 闻声,易谨将手底下的东西收纳起来,放好,这才走过去。 “我妈妈自己晒的花茶,尝尝?”闵清姝期待的看着易谨。 却见她如牛饮水一样,顿顿的就喝了下去。 面色如常道,“好喝。” 闵清姝: 阿谨好是好,就是有时候太直了。 “下周就要去比赛了,我们要争取过初赛,往复赛冲。”项天坐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说。 今天家里突发了一些状况,实在是写不进去,明天加更哈。 抱歉啦。 本章完 第223章 自责 第223章自责 “总之,先把手中该练好的部分练熟,等真的去比赛,不要失误。”闵清姝温和的说道。 十一月。 由大三老师带队,奉城大学医学院组成的六支队伍前往在南方进行全国技能大赛比赛的海城。 站在校门口,徐言时看着易谨和同伴汇合,一时间有些沉默。 怪不得她说有时间和他一起去海边。 原来是这次技能大赛的参赛地点是海城。 他笑了一声。 她们要去坐飞机飞往海城,徐言时坐不了飞机,只能选择乘坐高铁前往海城。 易谨和她们说完话之后,便回到了徐言时的身边。 “走吧。” “你不和他们一起吗?” 徐言时快走了两步,跟上她的步伐,和她并肩走。 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我晕机。” 徐言时: 眼底氤氲着柔光,徐言时左右看了看,然后若无其事的抓起她的手。 她没有挣开。 三个小时后,高铁抵达了转到海城的一个城市。 十一月的天在奉城气温已经在十度左右,随处可见穿在身上的大衣,在这边就显得十分怪异。 易谨将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卫衣,和徐言时乘车前往港口坐船去海城。 海城是一个海岛城市,地处热带,四季如夏。 临近海边,热风吹到身上,夹杂着海的味道。 车窗开着,易谨侧头望过去,一望无际的深蓝,近处又如碧水一样。 海鸥在海面掠过,又飞向远处。 沙滩上全是人。 无论再看多少次,易谨仍旧能够感受到大海的壮阔。 “等你比赛完,留在海城玩一天吧?我们第二天晚上再回去。”徐言时侧着身子,提议道。 易谨说,“最后一天比完我可以提前走。” “回去后要上课。” 她总不能不上课在外面玩。 听到易谨的解释,徐言时也没有感到太过失落,“好。” 二人在港口下车,又买了船票,乘船前往海城。 船上的人多,甲板上更是站满了人。 鼻尖都是海的味道,她有些不舒服。 徐言时拿着相机,将镜头对准易谨,拍摄下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又重新找了几个角度,徐言时再照易谨时,就见她蹙着眉头,眼底似乎流露出了些许不适。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相机,走过去。 “怎么了?” 易谨的后背正靠着栏杆,眉头紧皱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船有些晃。”她面上泛起不怎么正常的白,平静的话让听到的人感觉不这么正常。 晕船了? 他扶住易谨的胳膊,有些紧张,“先进去罢。” 进入船舱里,徐言时扶她坐下来,易谨胃里翻滚的厉害,言简意赅,“去要几粒药。” “好。”徐言时心急如焚的去了船上的医务处。 他早该想到的,易谨晕大巴,这船那么晃她肯定受不了。 捏着药和水,徐言时一阵后悔。 他应该让人准备游轮,吃水量大,晴朗天气之中也不会晃。 如果易谨坐飞机,她根本不需要坐船,直接就能抵达海城的。 易谨陪他坐船,还要受这么大的罪。 徐言时自责极了。 跑回到易谨刚才做的位置,却见原来的地方没了人。 愣了那么一秒,徐言时立刻往其他地方跑去。 在船舱的走廊里,徐言时才看到易谨。 她扶着墙面,嘴上带了几分水意。 “找到药了?”易谨面不改色的问。 “嗯。”徐言时的喉咙发涩,他将手中的水和药都递过去,“给你。” 从他手中把东西拿过来,易谨将药塞进口中,将水喝了一半。 缓了两秒,易谨这才说,“走吧。” 徐言时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海岛城市,随处可见穿着清爽的美女,长腿细腰,养眼极了。 酒店是徐言时让人帮忙订的,在海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 那个是徐母娘家的产业。 学校的学生得知自己住的地方是总统套房的时候,瞬间就震惊到了极点。 他们院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钱了! 十来个人嚷嚷的围着老师说话,惹得带队老师没好气的说,“住不住,不住去隔壁快捷酒店!” 他们瞬间就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了带队老师。 “老师!赶紧办理入住手续吧!” 总统套房有三四个房间,分配好房间,已经是中午了。 易谨和闵清姝睡一个房间,其他房间住是项天和杨深,以及其他组的学生。 “一起吃饭吧!” “海鲜!学长我想吃海鲜!” “在沿海不吃海鲜恐怕也没什么东西好吃了吧?” 易谨低头给徐言时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弄好没有。 对方很快就回了过来。 在楼下碰面,易谨的队友们已经见过徐言时不少次了,对徐言时的加入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杨深和项天来之前就做好了攻略,他们去了附近最火爆的海鲜自助。 “别吃的太杂,不然赛前闹肚子了就不好了。”闵清姝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鱼虾蟹,十分无奈。 “学弟!你吃不吃澳龙!” “吃!!” “走走走!” 闵清姝: 东西刚刚放在桌面上,他们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目光,语气缓慢,“学弟,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莫名的带了几分阴恻恻。 项天和杨深的动作顿时一滞。 最后,他们迫于压力,只能坐下来。 易谨胃里还有些难受,没什么胃口,看着眼前的海鲜,什么都不想吃,只拿了一份冰沙。 这边的饮料大多数都放蜂蜜,连茶水里面都会放一些带着甜味的糖块,里面是否含有什么微小剂量的蜂蜜他们也不知道。 为了以防万一,徐言时的饮料只有白开水。 这顿饭项天和杨深吃的肚子都撑了,咬着冰棍,揉着肚子出门。 “呼,好吃!”项天坚定的说,“这次攻略做的不错!” “明天晚上可以去另外一家看看!” “好!” “我说,你们是不是太放肆了。”闵清姝双手环胸,十分无奈的说道。 “啊?” 闵清姝柔柔的说,“明天晚上老老实实在酒店吃,禁止食用任何刺激性食物,不然我回去请你们喝苦茶哦。” 项天: 杨深: 本章完 第224章 游泳 第224章游泳 二人被闵清姝治的服服帖帖的。 后者含笑的挽着易谨的胳膊,“阿谨,我们去逛街吧,海城这边的吊带裙很好看,我想挑两条。” 被钳制的易谨: 也被闵清姝治的服服帖帖的易谨,只能和闵清姝一起去逛街。 炎热的天气并不能阻挡人们出门玩耍的心情,街上的人很多。 这边不似市里面都是高楼大厦,更多是随处可见的地摊,在大芭蕉树下,排列的还挺整齐。 易谨正等着闵清姝挑选衣服,眼前忽然一暗。 她扭过头,却见徐言时眼底带笑,他的手按在她的头上,戴上了一个草帽。 “上面有格桑花。”徐言时笑着说,“很好看。” 见他这么高兴,易谨也就歇了把帽子取下来的念头,安分的带在头上。 “没那么热了。”易谨说。 徐言时飞速的点头。 背后陡生凉意。 她不经意的望过去,几个背着布包的男人从她身后走过。 其中有一个人,眼上留了一条疤。 她收回目光,并未在意。 比赛分为个人和团体两种赛事。 第一天是个人,第二天为团体。 闵清姝和易谨两项都参加了,所以要忙两天。 初赛很简单,易谨练了一个月,没有任何差错的通过了。 看着易谨轻松通过初赛,徐言时笑意更甚。 应对这种比赛,她游刃有余。 结束比赛,易谨到带队老师那边聊了两句,只见老师点了点头,面上浮现满意的神色,她这才朝他走来。 “走吧。”她身上多了几分轻松。 “去哪?”徐言时有些惊讶,不过也跟上了她的步调。 “下午没我的比赛,去海边玩?”她挑着眉,“你不是想去?” 徐言时微怔,面上笑容大了许多,“是!” 这次易谨出来穿的不多,白T外加一条裤子。 圆领的T恤露出了锁骨,袖子盖住了胳膊的关节处,只有小臂和手露在外头。 徐言时看到她的装扮,想了想,立刻回去换了同颜色的T恤。 酒店旁边就是一整片沙滩,被酒店承包下来,能过来的人都是酒店里面的那些客人。 今天也不是什么工作日,海边的人还挺多,今天有海浪,隐约能看到海上冲浪的人。 穿着比基尼的女人几乎入眼就能看到。 徐言时垂着眼睛,能避则避。 细软的沙子一走一陷,易谨望着在海里面游泳的人,若有所思了半天。 徐言时望见一个寄居蟹,正慢吞吞的往海里面走。 然后被一个孩子捡起来,兴冲冲的举着手中的小寄居蟹往父母那边跑去。 “妈妈你看!!” 徐言时走到被海浪打湿的海边,海水上涌,一朵小浪打在沙滩上,他轻踩了一下。 午后的海水还是凉的。 易谨走到他的身边,问道,“想学游泳么?” 徐言时抬起头,面上带了几分疑惑。 “以后再掉水里,可没人救你。” “你教我么?” 易谨挑眉,“可以。” 他想了想,然后点点头,“我学。” 闻声,易谨将脚下的鞋脱掉,拉着他往海水之中走去。 “不,不换泳衣吗?”徐言时有些猝不及防。 “为何要换?”海水漫过她的腿,她猛然拉过徐言时。 没有任何防备,徐言时朝她跌去,眼前的人眼中似乎染了得逞的笑,自己也往下倒去。 一声噗通。 水瞬间侵略整个身体,徐言时的心脏顿时被攥起来,惶恐蔓延,他下意识的拉紧了易谨的手。 易谨拉着他往深水处游去。 从口中吐出一串串的水泡,在二人眼前翻滚。 他的头发在水底飘散,衣服也飘着,耳朵里没有了声音,他能依赖的人,只有易谨。 手在水中翻腾,他快速的抱上了易谨的腰。 易谨在徐言时的眼底浮现出了怕,带着人游上去,二人的头从水底腾出水面。 徐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浪就打过来,拍的他脸有些疼。 整个人都有些懵。 见状,易谨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出来。 “很怕?” 抬手抹去徐言时脸上的水。 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声音生硬,“别松开我。” “那天掉水里,你在想何事?” 徐言时想也没想的回答,“想你。” 易谨微怔,接着笑的更大声了。 捧着他的脸,易谨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别怕。” 徐言时抿着唇,严肃的摇头。 “信我么?” “嗯。” “那就不要害怕。” 把扣在腰上的手掰开,易谨牵着他的手往深处游去。 “不要反抗。” 易谨耐心的引导着徐言时,在海水中掌握自己的身体,让他忘掉惧怕。 那次落水给徐言时带来的恐惧感,逐渐被易谨无处不在的存在而覆盖。 她毫不害臊的在徐言时耳边说着话,让他忘记惧怕惶恐,一心向往她描绘的场景。 和她在海底共舞。 单单是想象这个画面,徐言时就想立刻学会游泳,学会潜水。 此刻的海水对他来说不再是一望无际的黑洞深渊,而是存在于念想之中的快乐。 他在运动上面并没有多少天赋,却在努力跟随易谨的脚步,游向她。 等他真正松开易谨的手,游向浅水区底部的时候,他便看到易谨跟着他一起在水中放肆的游动。 徐言时此刻才终于明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得过易谨的手掌心。 游泳耗费的体力,比跑步要多。 等他们从水中出来的时候,徐言时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是海水还是汗水。 黏黏腻腻的上衣贴着身体,被太阳一晒,隐约有颗粒感。 很难受。 二人回去洗了一个澡,又换了一套衣服,这才重新出来。 徐言时动作慢,等他重新回到沙滩时,就看到易谨正蹲在一个小姑娘的面前,仿佛在做些什么。 “哇,姐姐!你好厉害!” 小姑娘亮晶晶的看着被易谨轻而易举做成的一个小城堡,崇拜极了。 “自己来。”易谨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郑重的点点头,“姐姐!我要做一个公主的城堡!” 小姑娘信誓旦旦,充满信心。 易谨笑了一声,看她动手。 本章完 第225章 我可以 第225章我可以! 最后,那小姑娘的城堡没做出来,反而是做出了一个飞船,有些惨兮兮的低下头。 易谨帮了她的忙,做了一个小房子,这小姑娘倒是很好哄,立刻就开心了。 徐言时站在那看她陪小姑娘玩,好一会儿,才过去找她。 身前落下的影子,易谨扭头看他,对这小姑娘说,“我要等的人来了。” “姐姐不能再多玩一会儿吗?”小姑娘眼巴巴的说,“我的爸爸妈妈还没有过来。” 易谨看了一眼徐言时,却见他点点头。 “这次你想堆什么?” 剩下的时间,易谨和徐言时就在沙滩上陪这个小姑娘玩了。 临到五点多,这姑娘的父母才急匆匆的过来,又是赔罪又是道谢的,答应小姑娘接下来的时间都陪她玩,这才离开。 待人走了,易谨看着眼前塌下去的沙子,拍掉手中的沙砾。 “阿谨很喜欢小孩子。”徐言时和易谨迈着落日的余晖,往回走。 “还好。”她不置可否。 徐言时侧头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以后,我们也会有孩子吗?” 闻声,易谨想了想,回答,“应当是很久之后了。” 最起码,也得二十五岁之后。 “为什么?” 他甚至都想好了,等易谨到能结婚的年纪,他就求婚。 易谨只随意的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无论徐言时怎么打探,都没能从易谨的口中套出一句话。 晚上,易谨还没睡,就接到了程易远的电话。 他今天回了奉城,本想看女儿,却被苏之谣告知她最近出去比赛了,到周一才回来。 “爹?” “听你苏姨说,你去比赛了?”程易远问她。 “是,学校组织的。” “你现在在海城?” 听到程易远的话,易谨就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父亲,我明日还要比赛。” “那边有几个贩卖象牙的国际盗匪,还没从海城离开,你比完赛,去查查。” 易谨: “他们手中有武器,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明日结束比赛之后便去联系他。” 易谨: “不需你动手,给那边的几个小子上一课,让他们长点脑子便可。”程易远无视女儿的沉默,淡定的说,“回来有奖励。” “父亲。”易谨提醒他,“我不是三岁孩童。” 奖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对面沉默了两晌,缓缓开口,“你曾用过的佩剑,貌似被我买下来了。” 易谨想也不想的说,“明日比完赛,我即刻过去。” 挂断电话后,程易远缓缓的笑了。 不用些特殊手段,还请不动她。 程易远这边的事情好解决,就是原本答应过徐言时的事情,再次失约了。 等她向徐言时解释后,徐言时立刻十分理解的说,“没关系,叔叔的事情要紧。” 岳父大人的事情最要紧! 他那小小的想玩乐的愿望,那算什么事儿! 虽然徐言时这么说,易谨人就觉得十分愧疚,想着等有时间补偿他。 一心想着自己的佩剑,等比赛的时候,她的动作飞快。 做完自己的部分,易谨盯着慢吞吞的杨深,眼底带着的无声催促。 好,好可怕。 “易谨,你你你,你能不能别看我。”杨深咽了一下口水,梗着脖子说道,“你是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同学,我是不可能当三的。” 易谨: “我让你搞快些。”易谨无语道。 “那你盯我盯得要死要活的,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 易谨一阵无话,最后把视线挪开。 杨深松了一口气,手下却加快了速度,也想尽快把比赛做完。 “你有急事吗?”闵清姝用纸巾擦掉脸上的汗水,温声问。 易谨道,“有些急。” 闵清姝:“那就加快进度。” “行吧,我们尽快结束,也能多点时间玩了。” 他们合计一下,动作也就快了许多。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记录,闵清姝这才举手,告知主办方,她们的比赛项目完成。 把记录交上去,负责监督的老师将录像保存,示意她们可以去等待区等候最后的结果。 闵清姝对易谨说道,“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这边的成绩出来了,我们给你报喜。” 易谨真诚的道谢,“谢谢学姐。” 从大会这边出来,易谨拨通了程易远给她的那个电话。 “喂喂?是谁?” “我是易谨。” 对面似乎有些迷茫,然后快速说道,“不认识,挂了。” “易谨?挂个屁!那是总队长的女儿!” 手机好像被人抢走,对方再开口时,多了几分笑意,“易谨你好,我们是驻海城自然生物保护区的人,你现在在哪?我们过去接你!” 易谨看了一眼周围,道,“海城体育馆。” “离的挺近”对面一阵小声嘀咕,不过很快就转过来,“我们这就去接你!” 易谨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辆皮卡车开过来。 两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从里面出来。 “是这吧?” “应该是,海城就这一个体育馆。” 二人正说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个头得有一米七多,留着短发。 二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的开口,“你是易谨?” “我是。” “我是任洋,他是池令。”任洋露笑,声音爽利,“总队长说,我们这边需要你的帮忙。” 易谨简洁意骇,“走吧。” “呃,好。” 三人上了皮卡,易谨在路上没闲着,让他们把事情说了一遍。 池令告诉易谨,对方是贩卖国家保护动物的国际惯犯,对手之前一直在国外,这次还是偶然才发现他们的踪迹。 能确定的是,目前人就在海城没有离开,但具体在哪里,他们不能确定。 虽说海城是一个海岛城市,但也大得很,单单自然生物保护区就占据海岛的一半,鸟类,哺乳类,两栖动物等等稀有动物存在不在少数。 这里只要出海再往南走就到了别的国家的海域,对于那些非法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适合逃遁的地界。 海城也是全国除了西北之外,偷盗珍稀物种最严重的的地区。 池令说起这些事,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可见对那些人恨之入骨。 程易远:闺女死穴拿捏的死死的OK 易打工仔谨。 本章完 第226章 我有办法 “有照片么?”听完他们的话,易谨问道。 “有。”池令掏出手机,从里面找出几张照片。 “最近我们加强了巡逻,各个出海口也重新设置了监控,和海军联合作战,没发现有疑犯偷渡,这才确定他们在海城没离开。” 易谨翻看这些人的照片。 大多数照片都是偷拍的,面部特征不太好确认。 但体态特征看的却是很清楚。 看了几张,易谨并没有从里面提炼出来太多有用的信息。 正当她想把手机还给池令时,她随手往后翻的最后一页,原本以为同样无用的一张照片,被她的余光瞥见。 胳膊立刻收了回来。 易谨把照片放大,上面最中央的人,脸上赫然浮现一个刀疤。 眯着眼眸,易谨指着手机上的照片,“此人是谁?” 池令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说道,“他叫唐虎,算是对方团伙中武力最高的家伙。” 易谨若有所思。 把手机还给池令,易谨又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徐言时发了一条消息。 书生:通过体型跟踪犯人? 书生:应该有办法,你先等一下。 易谨看到回复,便将手机收了回去,对池令他们说,“我在海城见过这个人。” “什么!?” 二人震惊的看向易谨,“你怎么会见过他?在哪?什么时候!?” 易谨说道,“桐杨街。” 那是一个城中村,随处可见的都是低矮的楼房,叫卖的小摊商铺,来往人群众多,而且非常热闹,颇有一种大隐于市的感觉。 易谨和闵清姝曾去过的地方。 “那里……”任洋神情一震,“我都没去过!” 他们一直将目标放在海城外围的那些村庄,那里相比于海城市内,要更便于逃跑和躲藏。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池令问。 “很少有人能在脸上留下刀疤。”易谨平静的说。 “桐杨街那边人这么多,我们可能还没找到他们,他们就先知道消息逃跑了。” 任洋开着车到地方,易谨跟着他们下了车。 总部内部人很多,约莫有三四百人,监控室之中各沿海区域能出去的地方都被监视下来。 他们为了放置对方逃跑,防范措施当真是做到了极致。 易谨双手环胸,还看到其他人在各种仪器前头,实行监督。 “不是我自夸,我们海城自然保护区的监视设备,不说全国第一,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任洋掐着腰,洋洋自得道。 易谨不置可否。 现在知道唐虎曾在海城出现过,任洋就通知人过来开会,准备实施搜捕。 见他迫不及待的模样,易谨一阵无言。 没一会儿,易谨就接到了徐言时的电话。 “阿谨,对方若在监控下出现过,是可以通过身形和面部特征进行大数据比对,不过得要照片。” “稍等。” 她找池令要了唐虎他们的照片,然后给徐言时发了过去。 后者快速将这几张照片转到了技术部门。 “现在就要等了。”徐言时说道。 “还要等?” “嗯。”徐言时简单给她讲了原理,缓了缓,又道,“我托了些关系,能进入公安系统查看全海城的所有联网监控。” “数据比对还需要些许时间。” 闻声,易谨也不再着急了。 “你那边还需要忙很久吗?”徐言时问她,“比赛那边结束了,你们成功进入复赛了。” “晚上回去。” 易谨和徐言时闲聊了几句,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技术部门就传来了资料。 对面传来一阵键盘敲击的声音,徐言时对易谨说,“我把东西发你邮箱了,面部有疤,身材魁梧的四十岁左右,形态有百分之八十六相似程度的那个男人,在海城五个地方曾经出现过,最近的一次是在沿海渔村的小卖部的监控下面。”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 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 众 号【】 免费领! “谢了。”易谨没有立刻看资料,“能帮忙监视他们的动向么?” “既然他们在海城仍有活动,自然是可以的。”徐言时笑着说,“等他们再出现,我会告诉你。” “好。” 易谨拿着资料,走进他们开会的地方。 任洋正在叮嘱这次去搜查的人排查地点。 “易谨!你过来了!”任洋信心满满,看到易谨,便让她过来。 她依言走过去。 “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一说,这次发现人也是被你发现的。” 易谨也不扭捏,问他,“准备多少人参与此次搜查?” 任洋举起自己的手,“大概有三四十个人去搜查,我把在海口驻扎的人调回来不少,他们这次肯定逃不了。” “闹这么大动静,是个匪徒都知道你过去抓人。” 任洋:“那也不能放任他们在桐杨街吧?” 易谨将手中的手机放在桌面上,说道,“我有办法能把海城的唐虎团伙一网打尽,你们想听听么?” 正收拾东西准备去搜查的人,顿时停了下来。 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站在任洋身边的易谨。 她后背笔直,一七二的身高站在一八五的任洋身边,丝毫不逊色。 反倒把任洋的气势压制到了十足。 易谨的话,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诱惑力惊人。 把唐虎他们一网打尽,这可是大功一件。 任洋咽了咽口水,问她,“你有什么办法?” 却见易谨勾起唇,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 自然保护区的人在会后,立刻乘车前往桐杨街,以及沿海的渔村。 出去搜查的人多达四十人。 一直注意任洋他们动向的唐虎,在任洋的人刚刚进入桐杨街的时候,顿时就惊觉起来。 这些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海城不能再呆了,我们这次必须要赶紧走。” “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踪迹的?”唐虎的同伴怎么都想不通。 “我怎么知道。”唐虎面露狠色,“赶紧让老四看看,海路到底能不能走!” “这次他们抽调这么多人来搜查,海口的人肯定会少,只要老四能查到是哪里的人手减少,我们就能走了。” 听到同伴的话,立刻有人去打电话询问。 “我们不能坐同一条船走。”有一戴眼镜的男人冷静的说,“如果被对方发觉我们要逃走,如果坐同一条船,就等于自投罗网。” 第227章 一试便知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兵分三路。”眼镜男说道,“把东西给兄弟们都分开,能带出去一些是一些。” “说的对,我们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几个人讨论了三分钟,出去给老四打电话的人也回来了。 他眼底带了一些光,“老四说有四个港口的人少了十五个,看来他们这次投入搜查的人真不少。” “都在哪?” 那人迅速的说了几个地方名字。 “让老四准备好船,我们走!” 唐虎一行人,立刻离开桐杨街,逃往足以离开海城的地方。 易谨站在总控室,看着从徐言时那里分入过来的监控视频,没说什么。 “看来这次真的能成了!”池令有些激动。 “人未抓到,成什么了?”易谨一盆凉水,朝他们心头泼去。 池令顿时冷静下来,握紧手,“你说的对。” “人已经开始逃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易谨的视线落在整张海城的地图上面,按照他们逃跑的线路,能看的出来,他们是往不同方向的港口逃跑的。 那些港口,恰巧避开了易谨设下用来迷惑对方的港口。 交流好书 关注vx公众号 【】。现在关注 可领现金红包! “你们保护区的人,心不齐。”易谨简洁意骇道。 她手中拿着红外线笔,意有所指的将光线落在那些港口上面。 池令瞳孔一震,满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易谨面上仿佛什么都不在意,淡声说道,“算了,就算他们逃,也逃不了。” 她冲池令招招手。 池令犹疑片刻,便走了过去。 易谨侧头,在他耳边落下几句话。 “你这样,能行吗?”池令说。 “一试便知。” 池令只得点头,拿着对讲机走了。 易谨找了个椅子坐下,大约二十分钟,监控中,出现过唐虎开车的地方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她眯着眸,漫不经心的想,对方的动作还挺快。 不过,没什么用。 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池令走回去看向监控。 顿时就恼了。 他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最后暴躁的说道,“草!” “知道是谁了?” “知道了。” “把他们引过去吧。” “好。” 池令下完指示,再看向易谨时,多了几分凝重。 “你怎么知道他会立刻给唐虎他们报信?” 易谨指了指旁边被打印出来的数据资料。 池令把那些东西拿起来。 里面清楚明白的记录了很多东西。 唐虎他们接触过什么人,和什么人打过电话;地点,人物等等重复性最高的地方,就有很大的概率存在他们的同伙。 不巧的是。 在自然保护区里面,曾有七八个电话从基站打出去,接收基站都是桐杨街那边的基站。 最近的数据还没有回过来,不过易谨也能猜到,唐虎转移逃跑方向,应当也是接到了从自然保护区基站打出去的电话,才有这个动作的。 他们倒是谨慎,还换着电话卡打。 易谨了解这些还是刚才徐言时浅显的讲解,她了解了个大概,已经足以让她印证许多事情了。 等他看完,易谨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淡然道,“你们可以去组织抓人了。” 池令古怪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抓人的路上,还有一丝恍惚。 这个易谨,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她干什么事情都太平静,而且第六感敏锐如鹰,几乎可以想到对手下一步的动作。 池令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把她的敏锐归结于她很聪明上面。 等他们抓到人,欢呼着回往保护区的时候,却猛然发现易谨已经不见了。 “她走了?”任洋有些疑惑,“我们还没好好谢谢她呢!” “刚才易谨说,要谢去找程总队长,她是按照程总队长的吩咐才来的。” 任洋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虎父无犬女。” 这次成功打击一波非法捕猎团伙,资料上交到程易远手中的时候,他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满意。 看来易谨并没有因为来到这里而逊色半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苏之谣看程易远收拾着东西,眼底带着不舍。 “本就没有几天假。”程易远站直身体,“距离年底还有几个月,我将事情安排好,便带你回首都。” 闻声,苏之谣心里安定下来,握着他的手,眼底夹杂着笑,“顺便将小谨也带过去吧。” “她既然是你的女儿,虽然现在不存在血缘,但能让爸知道你有一个孩子,也一定会开心的。” 闻声,程易远若有所思。 “我听闻,易谨她现在的父母对她并不好。” 二人在自己的卧室,说话也没那么忌讳。 “你可能不知道,前段日子,小谨的那两个至亲,去她学校闹了,是为了桃源县拆迁一事。”苏之谣缓缓说,“我让人查了一下,竟还有常家推波助澜。” “常家?”程易远皱眉,“这和他们有什么事情?” “你自己女儿,你也不多了解!”苏之谣拍他的肩膀,嗔怪了一声。 程易远没接话。 他们虽是父女,却早已习惯各自生活,亲情是羁绊,但绝对不是干扰彼此生活的因素。 大抵都抱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念头,把之前的苦难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在至亲面前,也不会怎么吐露。 又想起自己查到的事情,苏之谣眼底就多了几分怜惜,和程易远讲了易谨之前过的日子。 “常家的那个小辈,就是常野,和温月月现在是未婚夫妻,小谨之前打官司就是和温家之前的附庸俞家打的。” “上次小谨那一双父母去学校闹事被曝光在网上,后头便有常野的推波助澜。” 眼眸一沉,程易远冷声道,“倒是把以势压人学了个十成十。” 苏之谣笑着说,“小谨有人帮她解决问题,你这个当父亲的倒是清静。” “谁?”程易远顿时警惕起来。 她在程易远手中写下一个姓。 程易远面上一言难尽,“首都的那位?” “嗯。” “这套房子,都还记在人家的名字下面。”苏之谣缓缓说,“小谨还不是奉城人,没法买房,只能等她将户口落在奉城,对方才能把房子挪回她的名下。” 第228章 我可没占你便宜 “此事好办。”程易远说道,“我回头给老山打个电话,让他把易谨的户口问题结局。” 程易远想起他女儿和首都那家人有了联系,就有些头疼。 她倒是会招惹。 “那人是病秧子,我虽说对他没意见,但总归……” 程易远不想评价,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她们小儿家的事情,我不便多管。” “至于她现在的父母那边……”程易远动了动手指,“不是什么难事。” 能为了一点拆迁款便做出这等事的人,自然也好打发。 “这些事等我回来解决。”程易远握了握她的手,拎起自己的行李,“客厅桌子上的盒子等易谨回来就给她。” “好。”苏之谣点点头,“小谨看到你给她留了礼物,应当会很高兴。” 程易远哼笑一声,“那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 后者面露疑惑,程易远没多解释,“行了,我先走了。” 苏之谣送他离开了小区。 临到晚上,易谨和徐言时才离开海城。 易谨看着眼前的巨大游轮,不由得一哽。 徐言时拉着她往上面走。 “这个游轮很稳,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让你晕船。”徐言时认真的对她说。 易谨微微蹙眉,“费钱。” “不费。”徐言时莞尔,“这是我表哥买的,他自己花的钱,我不过是借来一用罢了。” 闻声,易谨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游轮天价,徐言时既然敢选择它来做他们回内陆的船,也就肯定了它的稳定性。 易谨走在上面,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摇晃。 不像上次去海城那样,晃的她想吐。 一路回到奉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房中一片漆黑。 易谨打开灯,刚刚换上鞋,余光就瞥见在客厅的差距上放着的红棕色长盒。 她神情松懈了一些,抬脚走过去。 上面没落锁,只安静的合着盖子。 看此长度,易谨心中隐隐有答案,抬手将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柄收入鞘中的剑。 剑柄上带着斑驳的青黑,看上去十分老旧,犹如出土的文物。 她凝眸,视线几乎落在上面挪不开,手指都带了些许颤抖,握住那剑鞘。 站直身体,易谨另一只手落在剑柄上。 这是她的剑。 易谨眼底涌现出波涛般的情绪,不停翻滚,又夹杂着些许怅然。 耳边依稀响起些许剑刃出鞘的微鸣轻颤。 缓缓抽出长剑。 剑身被铁锈侵袭,如伤痕一样遍布全身,犹如日薄西山的老人,再不复以前的噌亮。 看着自己昔日的老伙计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易谨眼底不禁浮现滚烫的热泪。 “看来日后,你还得跟着我。” 沙哑的声音响起,其中蕴含的意味,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知道。 手指在剑身划过,易谨抱着它连带着剑盒回了自己的卧室。 过了千年的东西,哪怕再坚硬也会变得软薄,她将剑重新放进剑盒之中,把靠着墙面的桌子上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把它放在桌子上。 做完这些,她坐在桌子前看着那剑许久。 直到外头泛起些许亮意,她才站起来,把剑盒合上。 她的剑不再是以前的模样,她也不是。 不过易谨看到这剑,她就会想起昔日的自己,并非她恋旧,也不是对前世还有什么不舍,只是单纯的感慨。 以后,应当也不会了。 她今天没去跑步,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易谨她们通过技能大赛初赛的事情很快就在他们专业传开。 正好的是,大二开始评定奖学金了。 易谨被辅导员喊过去填资料。 按照她大一一整个学期的表现,易谨的平均绩点位列前院第一,平时分也位列前茅,国一奖,国励志奖两个奖项都稳稳的评给了她。 加一起一万八千多。 虽然不是多的离谱,但易谨也真正切切的感觉到,学习好给她带来的便利。 于是,易谨学习的念头就热烈了。 她已经把大三上学期的课程结束,下学期应该能学到大四的知识。 燕教授曾经给她说过,她到大三,有一次和国外知名学府交流的机会,易谨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所以她得尽快修满本科前四年的学分。 燕教授把易谨的论文也做出了指导性的纠正,她按照燕教授修改的部分,重新查阅典籍,自己去实验室做简单的实验证明理论,直到这学期结束前,易谨都在写自己的论文。 冬至很快就到了。 徐言时穿的厚重,来学校等易谨。 今天外面下雪下的大,远看草丛上也是白皑皑的一片。 很快,易谨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她双手交握着,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徐言时将门打开。 一股寒风吹进来,徐言时直打哆嗦。 好冷。 幸好她进来的快,关上门,也隔绝了寒气。 徐言时好奇的看向她的手,“阿谨,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过来。”易谨对他说。 徐言时乖顺的往她身边靠了靠。 哪知易谨动作猝不及防,猛然将一个东西塞入了他的后脖颈。 冰凉的感觉顿时在后脖处蔓延,徐言时一颤。 “易谨!” 充斥着火气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易谨笑倒在他的肩头。 徐言时将后脖的东西拿出来,已经化了不少,但仍旧晶莹剔透。 漂亮的眼眸里带着火光,徐言时报复般的将雪球塞到她的肚子上。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 x【】推荐你喜欢的小说 领现金红包! “凉不凉。”徐言时咬牙切齿。 她唇角还勾着笑,明晃晃的,“我可没占你便宜。” “小书生,你怎么还摸我的肚子?” 徐言时:…… 他瞪大了眼,“是你先闹我的。” 易谨点点头,把他手中的雪球拿出来,开窗扔了出去。 “把手给我。”易谨对他说。 徐言时变得十分警觉,“不要。” 易谨抓住他的手。 冰冰凉凉的,跟外头她刚才握成雪团的温度差不多。 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凉的易谨一激灵,说道,“你的手可比雪还凉。” 看着她的动作,徐言时顿时熄了火,手收了一下,又被她按回去。 他小声说,“你生理期快到了。” 要是肚子受了凉,肯定会难受。 第229章 意外(三合一章) 第229章意外三合一章 徐言时将自己的手从她的肚子上拿起来,顺着牵住她的手,侧头轻笑,“这样就够了。” 看他满足的笑,易谨没再说什么,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心想,倒是极为容易满意。 回到家,苏之谣和易奶奶正在包饺子。 这是她们的习惯,每年冬至都会吃饺子。 “回来啦?要不要过来一起帮忙?”苏之谣笑着对易谨说。 她点头。 “阿言今天也不要走了,一起包饺子吃吧?”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徐言时笑容柔和,随着易谨一起换了鞋。 桃源被放在笼子里没出来,徐言时也没那么怕。 洗净手,二人坐下餐桌前,开始动手包饺子。 徐言时不会做饭,更别说是包饺子这种带有很大技术含量的活。 一双好看的手沾了面粉,柔软的面皮在他手里捏都捏不成型。 “不会?”易谨捏好饺子,放下,余光便瞥见动作生硬,外露的饺子皮上面沾的尽是馅汁。 徐言时面容严肃,仿佛是在应付什么世界难题一般,听到易谨的声音,他抬起头,露出一抹笑,“不难。” 要不是看到他包出来的饺子,易谨就信了他的话。 “第一次能包成型,不错啦。”易奶奶也很熟练,看徐言时的饺子,乐呵呵的说道。 旁边的苏之谣赞同的点点头。 徐言时顿时受到了鼓励,干劲十足。 易谨也无所谓,不紧不慢的包自己的饺子。 在家吃了饺子,徐言时和易谨又出去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易谨看不下去他一直哆嗦,冷到不行的模样,把他拉回了家中。 到冬天,他们院长期保留的项目也要进行。 那就是义诊。 易谨自然也不能推脱不参加。 到底已经参加过一次,易谨有了些许的经验,也不慌张。 可惜的是,这次义诊不能和闵清姝分到一队,而是和其他同系学长学姐还有一个学妹分到了一组。 这次他们去的地方是市区内的一个小区,来义诊的人还挺多。 易谨忙的脚不沾地。 中午,和队友们一起去吃午餐时,外头忽然拉响了急救车的急鸣,白色的车子从不远处的公路上飞驰而过。 她们朝外看了一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哪里出事了。”大一学妹说道,“易谨学姐,你以后是不是要当急诊医生?” “大概吧。”易谨随意的回了一句,接过服务员端来的汤面,用勺子舀了一口汤,送进自己嘴里。 学妹崇拜的看着她,“学姐成绩这么好,以后也一定会成为很好很好的医生的!” “学妹很喜欢易谨啊?”有学长调笑。 她认真的点点头,“学习又好,又帅气,又很能干的学姐,有谁会不喜欢呢?” 易谨: 她没什么表情,往自己口中送面。 苏之谣和易奶奶在家无事,便准备出去转转。 正好附近的商场在搞活动,顺便也买些东西。 “这套睡衣怎么样?” 苏之谣和易奶奶站在商场的买衣服的店中,她手里拎了一件用兔子形象做成的睡衣,粉白的,上衣的帽子上面还带有两个垂哒哒的耳朵。 “小谨的衣服大多是灰扑扑的,这些衣服正好可以帮她添些颜色。”苏之谣含笑的说,眼底尽是对为易谨进行穿搭的喜爱神色。 易奶奶直接点头,“你眼光比我好,选的肯定没错。” “那就多选几套,这些睡衣厚,冬天穿也暖和。” “妈?” 二人正选着衣服,却听见一声带了些许疑惑叫喊。 易奶奶扭过头,就看到许久不曾见过的易母。 她面上的笑垮下来,淡淡的看她。 “妈,你怎么在奉城住啊?也没和我们说一声。”易母走过去,声音里都多了几分亲切。 易奶奶离她远了一些,“你怎么在这?” 仿佛没看到易奶奶的疏离,易母仍旧往她面前靠,“我出来逛逛,妈,你现在在哪住呢?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易奶奶不想搭理她,“我住哪也不用你操心,你要逛街就赶紧走,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怎么不用啊,我是你儿媳妇,关心你是应该做的,你要买什么,我来掏钱。” 柔和的声音轻响,“这位是?” 易母的目光顿时从易奶奶身上挪向开口之人。 苏之谣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穿着冬季新款的高定,单单是浑身上下透彻的气质,就轻而易举的把易母给比了下去。 易母警惕的看她,“你是谁?为什么和我妈在一起?”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苏之谣柔声说。 她冷笑一声,“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打着什么坏主意。” “听女士的口吻,是秀姨的儿媳妇,我和秀姨相处好一段时间,怎么没见过你呢?” 易母的身体一僵,面上多了几分难看。 她快速的调整过来,尬笑了两声,“这不是家里忙,还得照顾我们家易墨,所以没什么空。” “原来是这样。”苏之谣掩着嘴,看了一眼易母,笑着没说话。 易母却从她的表情之中品出几分嘲讽和看低。 她心里又火又怒,这个女人是谁她都不知道,却装作一副和易奶奶十分熟稔的模样,对她冷嘲热讽。 不愿落下风,易母拉起易奶奶的胳膊,“妈,咱们去其他地方看衣服!你看中的我都给你买!” “给我放开!”易奶奶厉声说。 易母用劲儿猛,易奶奶被她拉动,疾声厉色都没用,易母仿佛没听到。 易奶奶不愿和易母走,“我让你放开,你听见没有!” “妈,只是买几件衣服而已,你别让我在外人面前丢面子。” “秀姨说了让你放开,你没听到吗?”苏之谣走上去,拦住她。 易母怒视她,“我和我妈说话,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这不是你强行带走秀姨的原因。”苏之谣面上没了笑,“请你放开她。” “我是带我妈出去买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再胡搅蛮缠,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报个屁!”易奶奶抬手就猛拍向易母的后背,怒斥道,“我看你是皮痒了,敢这么放肆!” 老太太的手劲儿挺大,打的易母一踉跄,脚一崴,扑到地上。 易母手还没松开,易奶奶被她抓着,顺势甩了出去,直朝前跌倒。 前头有三阶台阶,易奶奶掉下去的猝不及防。 苏之谣下意识的抬手抓去,却被易奶奶拉着也倒了过去。 现场其他人不由得一阵惊呼。 易谨的电话陡然响起。 她看了一眼手机,是一个陌生来电。 刚想挂断,就听眼前的人说道,“小同学,你先接电话吧,我们在这等等就好了。” “对啊对啊,我们也看你在这里忙活一整天了。” 易谨心里微动,只说,“稍等。” 她将电话接通。 “易小姐!不好了!夫人和易老夫人摔倒进医院了!”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蹭的一下站起来,面色不知何时变得极为难看。 “在哪个医院?” “奉城中心医院!” “我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语速极快,“抱歉,有紧急情况出现,你们得去其他位置了。” 说完,易谨拎起自己的书包就跑向老师那边。 听到易谨的话,老师理解的点点头,“你赶紧去吧,这边不是没人。” “多谢老师。” 话音未落,她便头也不回的飞奔出去。 易谨到医院,两人已经被送去了救治。 跟过来的人只有苏之谣的保镖们。 他们看到易谨,便立刻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 这些人说的话吵得易谨脑子疼,她眼眸含着冷冽寒霜,“给我闭嘴!” 顿时,保镖们感到来自易谨身上令人胆颤的压力,喧闹的言语声顿时偃旗息鼓。 易谨疾声厉色道,“说再多无用,自己去反省为何在事态发生之前不去阻止!” 保镖们被训的抬不起头来,这本来,也是他们没有及时作出决策,才导致主人手上。 他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责任。 易谨站了好一会儿,波动起伏极大的情绪才缓缓降下去,她指着其中一人,道,“谁推的?” “是那人自称是老夫人的儿媳。” 那保镖的声音一落,众人就感到易谨身上的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 阴沉的面上几乎要拧出墨色,她眉眼之中划过些许阴霾,煞气也多了许多。 在奉城住,又是易奶奶的儿媳妇,除了易母还能有谁? 她吐出一口浊气。 把手机拿出来,从里面翻出来一个从来没打过的电话。 那边倒是接通的很快。 “姐?”小心翼翼的询问,又带了几分讨好。 “在奉城?” 她的声音听起来,语气不好。 对方沉默半晌,然后回道,“在。” 易谨冷酷的说道,“把你妈带到奉城中心医院,立刻,马上。” 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易墨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一时不懂易谨是什么意思。 她联系他,原来也不是什么为了什么好事。 失落的情绪涌上心头,易墨转而又响起刚才易谨的话。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奉城中心医院? 难不成是除了什么事儿? 易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站起来直往外走去。 在外等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急诊的门才打开。 “里面的女士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擦伤有些严重,胳膊关节脱臼,腿部伤也严重,不过养养就好了,以后要小心一些。” “多谢。” 苏之谣没有昏迷,躺在病床被推出来。 易谨阔步走上去。 “苏姨。”她跟着推床往旁边走。 苏之谣面色苍白,多了几分枯败之色,“抱歉,我没能照顾好你奶奶。” “不怪你。”易谨摇摇头,咬紧牙关,“我已经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 “你奶奶呢?”苏之谣虚弱的问。 易谨沉默,隐忍着情绪,“还没出来。” 苏之谣可能不知道,可她却很清楚,她奶奶本就骨质疏松,脊椎骨一不小心就可能断掉。 “你奶奶会没事的。”苏之谣安慰道。 “您先去休息吧。” 易谨跟着她转到普通病房。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熟悉的女声也在外头响起。 易谨眼底的寒凉更甚,对苏之谣说道,“您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好。” 她迈脚走出去,病房里变得安静。 苏之谣却听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墙面的声音。 她被吓了一跳。 “外头发生什么事情了?!”苏之谣冲保镖说。 保镖出去看,却见易谨盛着滔天怒意,阴鸷的拎着易母的领口,将她抵在墙上。 “你干什么!易谨!你给我松开!” “你敢对你妈动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易母在疯狂的尖叫,抬手锤她。 “你对奶奶动手,可想过你会死?” 易谨狠狠的钳住她的下巴,用力之大,几欲将她的下巴给卸了。 狠厉的目光如猛虎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把她给撕咬成碎片。 易母失了声,惊恐的看着她。 “奶奶若有三长两短,你便等着罢。” 她冷冷的甩下一句话。 将易母狠狠的扔到地上。 握紧的双手修剪整齐的指甲都快陷入了肉中。 天知道她用了多少理智才克制住把这个愚蠢的女人给暴揍一顿的冲动。 易母的身体在走廊里被甩开滑了一两米才停下来,疼痛传来,她的尖叫此起彼伏。 易谨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语气恶劣极了,“再叫,我把你送进去。” “你干什么?!”有护士匆匆赶过来,连忙制止易谨的动作,“这里是医院!想闹事出去闹!” 易谨冷淡的收回脚,看着易母被护士扶起来。 她抓住护士的手不停哭诉,“她就是一个逆女,我可是她妈,她就这么对我!” “你看看我脸上的手印,都是她的杰作,杀千刀的白眼狼!护士,你帮我报警吧!” 听到易母的话,护士看易谨的神情之中都带了几分愤怒。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妈!” 易谨冷嗤,懒的理她们,抬脚就走。 护士被无视了个彻底,气的面红脖子粗。 刚想拉住易谨说什么,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拦住。 易墨神情也不太好,从口罩中传出的声音多了几分沉闷的郁郁,“这是我们的家事,和你无关,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护士气抖冷,合着还是她多管闲事了! 她被气哭着跑开。 易墨看向狼狈不堪的易母,心里没有半点怜惜。 “你害奶奶进医院?”他直截了当的问。 “谁害她进来的!”易母心虚的大喊,“是她自己跌下去的,和我没关系!” “我只是要带她去买衣服,谁让她一直推脱着不过来,才跌到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她说话都带了些许语无伦次。 易墨见她这般,易奶奶进医院肯定和她有脱不了的关系。 “奶奶现在已经七十多岁,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等着忏悔一辈子吧。” 易母崩溃的大喊,“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只可惜,没人再搭理她。 易谨回到急诊科等待易奶奶。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凶险,里面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直到下午四点,门才被打开。 冬日里,医生竟满头大汗,他的神情凝重,迈步从急救室走出来。 “谁是患者家属?”医生问。 易谨走过去,“我是。” “患者之前是不是已经摔过一次?” 易谨大脑飞速转动,想起之前在云城易奶奶被摔的那次。 她抿着唇,点头。 “患者年纪太大,上次摔伤虽然有好好疗养但终究是落下了病根,她的脊椎本就有问题,这次连摔下三个台阶,久病加新病,情况不太好。” 易谨没开口,浑身却发冷,如堕冰窖。 “不要紧张,现在我们已经采取了措施,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不过很难保证以后会不会有高位瘫痪的风险。” 高位瘫痪 易谨大脑嗡嗡作响,医生说的话,她再也听不进一句,连医生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注意。 易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听完医生的话,愣在了那里。 他回过神的比易谨要快,看着怔愣的易谨,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和易奶奶之间的感情,要比他和易奶奶的感情要深厚许多。 随时都有高位瘫痪的风险,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x t 8 0 8 0 . c o m 这句话,几乎与人死差别不大。 易奶奶从急救室退出来,她双眸紧闭,躺在病床上,不甚清醒。 易谨回过神,她脚步跟上,动作看上去,有几分机械。 在走廊上,遇见易母。 她看到易谨和病床上的老太太,眼底的心虚更甚,下意识的把自己藏起来。 哪知,被易谨拎住了衣领。 她的力气极大,半点怜惜和手软都没有,易母几乎是被易谨拉着走。 脚在地上滑动,她的喉咙被衣服的扣子给卡住,一阵窒息感传来,令易母不得喊叫。 直至易奶奶被送到重症监护室。 易谨的手才松开。 她扯着易母的头发,让她的脸贴在玻璃上。 易谨的声音干哑,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一样,“害得奶奶这般,你这辈子,都得用来赎罪。” 易母惊恐的摇头。 “不,不是我” 她低下头,在易母耳边喃喃,“我真想把你给你给杀了。” “为幼不孝,为老不尊,我当真想不通,为何你还能活在世上。” 易谨的语气平静到了极点,声线毫无波澜,死寂到了可怕。 易母眼泪被逼了出来,耳边响起的声音,仿佛是恶魔,是深渊,是无边无际的地狱的召唤。 她怕到腿直发抖。 易谨不是在开玩笑。 她是真的想杀了她。 她疯狂的摇头,头皮被易谨抓的生疼,可易母却不敢有半点反抗的念头。 别杀她,她不想死,她还想好好的活着! 易谨每看易母一眼,心中的杀意就更甚一分,理智不断提醒她不能杀人,不能杀人。 她眼不见心不烦的松开她,“赶紧滚!” 还陷在被恐吓的惊恐之中,易母没有了易谨的钳制,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临大赦,易母连忙逃走。 易墨犹豫半晌,走了过去,“你别太生气” 后者闭上眼睛,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易墨心头疼得厉害,喉咙紧了紧,最后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沉默的走远了一些。 徐言时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一下班,就从公司直接赶往医院。 在重症监护室看到倚着墙,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易谨。 徐言时的心脏仿佛被人紧攥起来,生疼的狠。 走到她身边,徐言时才看到她愈发面无表情的模样。 指尖发颤,缓缓的落在她的手腕上。 “阿谨。” 他不忍看易谨这般表情。 拉紧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中。 动作就像她那样,扣着脑袋,把她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一直没动作,不说话,只有呼吸在他的脖间清晰的感觉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闷的声音才响起,“你知道高位瘫痪么?” 徐言时身体一僵。 “四肢瘫痪,失去生活自理能力,大小便失去控制,长期卧床后会产生肌肉萎缩,带有并发症。” “她年纪大了,随便一个并发症,就能要了她的命。” 发凉的声音,又无声的在传递一件事情。 她对这件突发状况的难以解决而感到恐惧。 徐言时心里疼的厉害,鼻子发酸,险些掉泪。 “我帮你找最好的疗养院。”他抱紧怀中露出脆弱的人。 易谨抓紧了他的衣服,呼吸沉重又急促,头抵在他的肩颈处,发沉的厉害。 “奶奶一定会没事的。” 走廊靠近电梯的拐角,苏之谣被推着看着相拥的二人,眼眶发热,捂着嘴无声哭了出来。 苏之谣何时见过易谨这副模样? 她一直都是强大的,令人感到安全的,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打垮的人。 苏之谣险些忘记,易谨她是怎样一个重感情的人,易奶奶在她心头的地位从来都不低。 要是易奶奶出了什么事情,那她真的不知道易谨该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之谣有些无措,她也十分后悔,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她绝对不会和易母发生口角。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是三合一了,都是六千字,我写的非常爽!!! 今天卡卡的我也很爽 以后每章最低四千,最高六千 本章完 第230章 你真是……要我的命(三合一章) 最近,童乐她们觉得易谨越来越忙了,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往外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小妖精吸引她的注意力,让她乐不思蜀。 “易谨,这么冷的天,你还要回家啊?”童乐看着易谨拎着包往外走,不由得开口说道。 “嗯。”她简洁意骇的回答,“我先走了。” 说罢,易谨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宿舍。 “她好忙啊。” 田音在阳台上看着易谨匆匆离开,回到宿舍之后,感叹的说道。 “从上次义诊回来之后,易谨就变得特别忙。” “要不你问问和易谨在一块的那些学长和学姐?她们可能知道内情。”赵子昕说道。 “算了吧。”童乐叹气,“要是易谨想说的话,肯定会告诉我们的,不然你私底下打听别人的事情,也不好。” 田音鼓着腮帮子,喝着奶茶,“直接问她不就行了。” “你来问?” “唔,等她回来上课我就问!”田音认真的说道。 “来打游戏吧,再纠结也没用了。”赵子昕掏出自己的手机,提议道。 童乐对打游戏没什么兴趣,最后和赵子昕打游戏的人也就只有童乐。 易谨到了医院。 易奶奶已经醒了,也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不过身体仍旧虚弱,想要下床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 易谨正在和徐言时讨论事情。 “这边的比较好,我家老爷子也曾赞赏过。” “远不远?” “奉城有分部,不远。” 这些东西易奶奶也不懂,只能听他们说。 依稀能听清楚她们说的是什么。 老太太闷闷不乐,看易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徐言时走后,易奶奶看着易谨将饭端过来,作势喂她,易奶奶赶着人,让她赶紧走。 “您吃完我就走。”易谨举着饭说道。 易奶奶带了点反问的语气,“我自己有手有脚,用得着你来喂?” 看着固执的易奶奶,易谨也没有半点办法,将饭放在桌子上,把她的床调高。 到底担忧易奶奶脊椎太过用力,易谨没有调太高,也不影响她吃饭。 易奶奶自己有些艰难的吃完了饭,易谨也没看她,仿佛并没有在意她的举动,易奶奶心里舒坦了些。 “你不回学校,还在这干什么?” “陪床。”易谨拿着自己从宿舍带来的衣服往卫生间走。 易奶奶:…… 她用什么的陪床!? 易谨不管不顾的去洗了澡,再出来时,身上穿了睡衣,对她说,“过几天你身体好些,我再给你擦身子,你忍忍。” 易奶奶:“我自己能来!” 老家伙不服老,易谨给她倒了水,敷衍般的说道,“好好。” “我要忙一会儿,你想看什么?”易谨把手机给她支好。 “你随便选一个。” “行。” 易谨在视频软件上面找了找,然后点进了一个视频,把手机卡在支架上,给她放视频。 在家她最常看到的就是易奶奶在听相声,她找的也是相声合集。 易奶奶看到自己熟悉的两个相声演员,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神情专注的看画面。 见状,易谨也就不再打扰她,把自己的电脑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开始写论文。 相声的声音并不大,易谨垂着眼睛看电脑,手指也飞速的在键盘上敲击。 最开始的她打字都不会,之前在帮燕教授做文件和打东西的时候,愣是给练了出来。 连带着把计算机一级证也给考了。 现在还在学二级考的python和java两种语言程序设计,二级证要比一级证难考的多,不过也不是不能做。 易奶奶看了半天的相声,浅浅的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夹缝中传到她的耳中。 抬头看向易谨,就见她端坐在桌前,视线落在屏幕上面。 易奶奶只能看到上面一片白,又有一段段的黑。 要她看上面的东西其实她也看不懂。 这丫头都这么忙了,还在这里陪她。 易奶奶在心里想道。 她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手机上面播放的相声,眼皮不停打架,最后睡了过去。 老人睡觉容易打呼噜,易奶奶也不例外。 呼噜声一阵阵的传来,易谨打字的手一停,扭头就看到易奶奶不知何时睡着了。 易谨顿了顿,关上灯,抱着电脑去了卫生间。 …… 翌日,童乐她们还没睡醒,就接到了易谨的电话。 到底是在一块睡了快两年的好姐妹,易谨不用想就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能睡醒,打电话的时机可谓是十分的准确。 “喂?”含着朦胧睡意的声音模糊极了。 “还不起?” “易谨?” 童乐顿时被易谨清冷的声音给炸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 “赶紧起来。”易谨说道,“把我今天上午上课的书帮我拿出来。” “好。” 童乐打了一个哈欠,慢呼呼的穿衣服。 “上课了!起床!!!”童乐深呼吸,大声喊道。 瞬间把其他二人给喊了起来。 易谨来到食堂,问她们想吃什么,顺便帮她们把早饭给带了过去。 一坐到位置上,田音就飞速的溜到易谨的面前,小声问道,“易谨,你这几天怎么天天往外跑啊?是不是又去什么研究所做实习生了?” 易谨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出来,她说道,“没有。” “那你……” “家里有些事需要我帮忙,我回家了。”易谨言简意赅的说道。 田音恍然大悟的点头,“原来是你家里的事儿啊,我们还以为你在外面找了小妖精呢。” 易谨:…… 满头雾水。 眼看着田音越说越多,童乐连忙捂住她的嘴,道,“我们就是担心你,担心你,你好好学习!不用搭理她!” 闻声,易谨也就没把她们说的话放在心上。 易奶奶住院住了一个星期,易谨又和医生谈了一遍,听他说目前没有高位瘫痪的状况,再留院观察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了。 听完医生的话,易谨心中大石总算被挪开。 回到病房,易谨关上门,就听到易奶奶说道,“问完医生了?” “嗯。” “你不打算和我说道说道?” 闻声,易谨看了她好一会儿,易奶奶固执的很,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易谨败下阵来,说道,“危险没有真正脱离,您若是想不受苦,就好生听从医嘱,不要再让我担心。” 易奶奶撇嘴,“知道了。” 易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病房里面安静,易谨想着休息一会儿便回学校。 却听易奶奶陡然开口,“我不去什么劳什子疗养院!” 易谨抬头看向她。 “你要是把我送到什么疗养院,那你不如直接把我送回桃源县。”易奶奶没好气的说道,“我病了,在这也是添乱,你赶紧把我给送回去。” 易谨:…… “您发哪门子的火。”易谨揉了揉眉心。 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好,眼底都多了青黑。 “谁发火了,这是就事论事。” 易谨靠着靠背,见她抿着唇一脸不高兴,心里一想,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拉长声音,“去疗养院不好么?那里有专业的护工,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你在疗养院当个太后,有的是人伺候。” 听到易谨的话,易奶奶就更气了,“我天生操劳的命,受不来别人照顾我,你赶紧去买票,我明天就回去!” 闻声,易谨就笑了出来。 “奶,您从哪听的我要将您送到疗养院?”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易奶奶横眉冷对,“你难道还想不承认?” “等您回家之后便知道了。”易谨没反驳,唇角勾着浅笑。 “走走走,赶紧走!”易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开始赶人。 易谨抬脚往外走,“下星期我带您回家。” 临近元旦,易谨将论文的最后一版给了燕教授。 后者看完,总算是露出满意的神色。 “可以了。” 这篇论文,让易谨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写完。 得到答复的易谨,很快就将稿子投上了SCI。 …… 徐言时最近有些苦恼,他手里拿着平板,手指划过屏幕,看着上面的东西,眉头蹙的厉害。 年底累惨昏睡一天一夜的徐年醒过来,就看到徐言时坐在茶室里正经的模样,仿佛是在做什么天大的决定。 “你干什么呢?”徐年倚着茶室的门,问他。 “新一年了。”徐言时扭头看他,缓缓说,“我在挑给阿谨的礼物。” 闻声,徐年酸溜溜的说道,“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哥啊。” “二哥,请你不要胡言乱语。”徐言时收回视线,继续看屏幕上给易谨挑选的礼物,漫不经心的说,“我从来没有给你准备过新年礼物。” 徐年猝。 “我说,你是怎么把从没送过我礼物这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会补给你的。” 徐年这才不继续找茬。 他走过去,说道,“来吧,让你亲爱的万花丛中过的二哥,帮你挑选最适合易谨的礼物。” 徐言时对徐年的话保持怀疑态度。 后者从他的手中抽过平板,随便的看了两眼,嘴撇了起来,“阿言,你这眼光,不太好。” 徐言时:…… “这都是什么东西?长剑?医书?钢笔?手表?”徐年眼底的嫌弃几乎要蔓延出来,“弟弟,你是怎么把易谨泡到手的?” 徐言时:…… 恼羞成怒,“你把东西还给我!” 徐年连忙把徐言时安抚住,“阿言,这些东西是打动不了一个女人的心的。” 听到这话,徐言时顿时停下来,疑惑的看向徐年。 “你想想,最为一个女人,最喜欢的是什么?”徐年说道,“易谨最喜欢什么?” 徐言时大脑飞速的转动,说道,“她最喜欢我。” 徐年:…… “我说的是死物,不是人!” 徐言时又想,忽然发现,她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笨。”徐年翻白眼,“女人当然是喜欢浪漫了!” 徐言时:…… “精心准备的鲜花,漂亮的项链,一顿烛光晚餐,甜言蜜语,然后在房间里亲密的邂逅,凌晨时再绽放新年的烟花。”徐年慢条斯理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心爱之人的精心计划。” “女人是感性动物,小小的一个举动,就能被她们牢牢记住,一点点充斥魅力的香水,深情到只容纳她一人的视线……” 说着说着,徐年不由得笑了出来。 若不是因为徐年长相俊朗,那笑容必定十分猥琐。 徐言时内心快速转动,忽然就有了主意。 “二哥,你说的对。”他笑着说,“我明白了。” 徐年:这么快?我还没说完呢! 他嘿嘿一笑,“阿言,你和易谨还没全垒打吧?” 徐言时的脸上立刻浮现绯红,眼神闪烁的躲开他追问的视线,“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见他这般,徐年就知道他们什么都没做。 徐年啧啧,“阿言,你不太行啊。” 心中的怒气蹭的一下就起来了,徐言时从他手中夺回平板,“希望日后你小侄女能跑的时候,二哥能找到女朋友。” 徐年:…… 杀人诛心。 徐言时开始精心准备跨年的那一天晚上。 他和易谨最亲密的接触从来没有越过线,徐年的话不由得挑起他的好胜心。 他想要易谨! 为此,徐言时准备了许多东西。 白天去接易谨时,徐言时比以前每一天都要完美。 体贴入微到了极点,易谨轻而易举的闻到他身上加重的冷松味,很好闻,却从来不像现在这般浓郁。 拉着徐言时的衣领,易谨低头嗅了嗅,“你来时洗澡了?” “没有。”徐言时心里一颤,坚定的拉住她的手,温柔的话语没有一点攻击性。 抬头看了他一眼,易谨微微扬眉,没说什么。 他的发型也变了一些。 原本柔顺下垂,搭在脸侧的发丝被尽数拢到脑后,只有碎发在额头零散,他的额头白洁,发际线平缓,如玉的脸庞全部暴露出来。 徐言时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地方,一双丹凤眸此刻夹杂着柔情,坠入星点,令人挪不开眼,薄唇也挂着笑,脸上酒窝浅浅,犹如上好的玉扣。 易谨将徐言时的变化尽收眼底,可半个字都没有问出声来,只平静的等待着徐言时要做的事情。 他们在外头玩了一天,越到晚上,易谨就感觉徐言时越发的紧张。 甚至手心都出汗了。 回到家,徐言时对易谨说,“我叫人送了饭,你先去看一会儿书。” 闻声,易谨视线看他。 徐言时紧张的不行,只催促她,“先去书房吧。” 易谨依言去了书房,淡定的说道,“饭到喊我。” “好。” 易谨去了书房,徐言时立刻回了家。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易谨漫不经心的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 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不停的在想徐言时要做什么。 这人神秘的紧,一句话都没有透露出来。 过去了大概一个小时。 就算是从城郊送的饭应该也到了。 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远处的高楼大厦走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庆祝跨年。 易谨略显无趣,将手中的书本转来转去,走到窗户旁,默不作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才被敲响。 易谨扭过头,就见徐言时的头发散落了下来,似乎还带着些许潮意。 “好了。”他面露笑容,清丽如芙蓉一般。 易谨心里的枯燥顿时被打消。 她走了过去。 “什么饭,能做这么久?” 不紧不慢的问。 来到他身边,易谨就发现他不止是头发潮,身上也潮。 徐言时的眼睛亮亮的,抓住她的手,轻快的说,“你过去看了就知道。” 被推着来到隔壁的房间。 餐桌上摆放了食物。 模样精致,旁边还插了几朵开的娇艳欲滴的黄色香槟玫瑰。 易谨若有所思的看着徐言时,他视线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易谨。 “来吧。” “等一下!”徐言时说道。 易谨脚步一顿。 徐言时快步走了走,将唱片放到留声机上,针尖在上面滑动,充满质感的纯音乐就在房间里响起。 看着徐言时的举动,易谨的眉毛挑了起来。 徐言时走过去,有些结巴,“可,可以了。” 二人坐下来开始吃晚餐。 这摆盘精致的晚饭,易谨本以为味道也会不错,不过吃进去之后,她就不怎么觉得了。 看着盘子上的食物,易谨的视线又落到徐言时的手上。 上面似乎有很多红痕,她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徐言时尝了一口菜,面上顿时浮现菜色。 不好吃。 他站起来,说道,“阿谨,要不等等再吃饭吧?” 徐言时抿着唇,“我让人送的这家饭不好吃。” 易谨没有动作,吃着餐桌上的东西,仿佛并没有感觉有多难吃。 她不能违心出卖灵魂,但也不忍打击徐言时的积极性,只道,“还行。” 易谨按住他,让他坐下来,不紧不慢道,“这么晚了,让别人跨个好年。” “可是……” “总不能辜负你的好手艺。” 徐言时:“……” 他耳朵上飘起红晕,坐下来后,低头不看她。 自己准备这么长时间,易谨猜得到很正常。 可一想到易谨知道自己做了这么东西,徐言时仍旧感觉到羞然。 易谨将桌上的食物尽数吃进了肚子里。 然后吞下了几片胃药。 饭是没毒的,就是有些难消化。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很顺理成章。 徐言时在邀请她看电影。 如玉的面上带着驼红,分明没喝酒,却如醉了一般。 他如蚊声的说道,“阿谨不是想知道什么是AV么。” 易谨:…… 她其实已经被童乐她们普及过了。 看徐言时的模样,易谨就知道他没想什么好事。 分明自己紧张的要命,还不死心的往她枪口上撞,易谨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勾住他的腰,易谨把他往自己的身边拉了一些,“行啊,你放。” 徐言时喉咙滚动,忽然觉得很渴,他身体热的都要烧起来了,颤巍巍的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遥控器,只要他按上其中一个按钮,电视上面就会出现极近暧昧的画面。 这是他能挑出来的,尺度最小的一部电影了。 可他仍旧紧张的很。 电视被打开。 易谨仿佛没什么情绪,和他坐在沙发上,淡定的看电影。 原本平静的剧情,在男女主感情升温后,急转而上。 画面愈发的暧昧,游离的因子从电视之中飘了出来。 徐言时心跳快到了离谱,他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视线却陡然落在易谨的身上。 她还在看电影,如雕塑一般冷静,仿佛是没什么感觉一样。 反倒是他自己,浑身燥热,说不出的感觉在胸口传荡,几乎要把他给焚烧殆尽。 他们已经在一起……快一年了。 是不是应该再进一步的发生交集? 这是前段时间徐言时一直在想的事情,现在看来,是应该发生的! 他想睡醒就抱着易谨,想对她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 没有一个男人能对自己的女朋友毫无欲望,除非他不爱自己的女朋友。 耳边吟哦声传荡着,徐言时满脸通红,抬手默不作声的落在她的腰上。 这是无声的邀请。 “阿谨……”不知不觉的,他的手就攀上了易谨的肩膀,侧着头,情不自禁的吻流连在她的耳垂。 男友的邀请,易谨为何不接受? 她勾起徐言时的脖子,贴上他的唇。 他意动的厉害,手不知何时贴在了她的肌肤上面。 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轻蹭,意味明显。 “做这么多,就为了这些?”易谨的声音发哑,扣住他的手。 “是。”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徐言时竟然把易谨给压在了沙发上,沾染情欲的声音多了渴求,“阿谨……你疼疼我。” 发软的声音直戳戳的穿入她的心脏。 易谨一阵无话。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他按着易谨的腰,让她感受自己的热烈。 独献于她的热烈。 易谨呼吸陡然急促,狠狠的咬住他的唇,无可奈何的说,“你真是……要我的命。” 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她,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亲吻逐渐来到他的耳边,易谨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徐言时浑身一颤。 眼尾红的厉害,姝色无双。 她问,“你不想?” 徐言时咬着唇,最后闭着眼点头,“想。” “去卧室,别在这。” 从电视里放出的吟哦还在传荡,却被紧闭的卧室门给阻挡。 那里面,是比电视之中更加清晰的认知。 明了到极点。 欢快,愉悦,汗水,组成最动人的轻唤。 他唯独被一人掌握,欢喜忧愁皆系于一身。 徐言时捂住双眼,有些卑劣的想,他弄脏了自己的神。 第231章 气数已尽 新年一到也代表着易谨大二上学期结课,接着,就要准备考试了。 她学习进度快,原本燕教授打算让易谨直接进行水平考试评定,以证明自己现在的实力不逊大三学生,不过被易谨拒绝了。 这事儿不用着急,就算是大二下学期,也来得及。 燕教授见她胸有成竹,很有自信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由着她去了。 忙完论文的事情,正式投入复习。 她学的东西多,虽然她很有自信,但到底不好辜负宿舍学习的浓郁氛围,认真的坐下来看书。 和舍友在图书馆学习后,易谨离开去接易奶奶出院。 在医院里,有不少的人在偷偷看她,然后又开始窃窃私语。 她微微蹙眉,脚步未曾停顿,直直往前走去。 易奶奶这会儿不待见她,看她都用鼻子看。 “您这又是何必呢。”苏之谣看着易奶奶的模样,不由得无奈。 刚才,易奶奶还不停的张望窗外,看人是否已经过来,哪知人来了,她又不给人好脸色。 “哼。”易奶奶坐在轮椅上,“这丫头肯定没安好心。”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易谨送她去疗养院的。 推着老太太的轮椅,三人回了家。 一到家,易奶奶就发现,家中又多了一个人。 穿着干净朴素的衣服,神情和煦,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人。 “老夫人好,我是长春疗养院的护工,叫卫燕,您可以叫我燕子,从今天开始,由我每天照顾您。” 她的声音也温和,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 易奶奶震惊的看着她,好一会儿,又将视线挪到易谨身上。 就见她倚着柜子,淡定的说道,“请回来照顾您,没人说要送您去疗养院。” “你怎么不告诉我。” “瞧您没生过气,多舒缓舒缓心里的郁气,也挺好。” 易奶奶嗔怪的瞪她一眼,面上浮现久违的笑容。 安置好易奶奶,易谨也就回学校准备考试。 苏之谣喊住她,温和的说道,“你爸爸应当在你考完试之后回来,可能这次过年我们要一起去首都过了,你做做准备。” 闻声,易谨想了想,“奶奶呢?” “自然是同我们一起过去的,她永远都是你的奶奶。” 易谨这才点头,“行。” 她不能抛却易奶奶自己留在家里过年。 若是苏之谣说可能带不了易奶奶的话,易谨大抵也不会过去。 刚刚回到宿舍,易谨就发现童乐她们看她的视线里带着疑惑。 “?”她面露疑惑。 田音把手机伸到面前,“易谨!你又被黑了!” 热搜榜上,易谨打人的热搜上面还出现了一个‘爆’字,明晃晃的在易谨的面前。 “你在医院打人了吗?”田音有些着急的问。 童乐把她的手举起来,“你的手没有受伤吧?要是手受伤了可就麻烦了!” “不对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面?” 三人关注点新奇,眼底却带着百分百的信任。 察觉到这点的易谨心底微动,扭开头挠挠后脑勺,“没怎么打。” “你要是打架也应该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打,都被监控拍到啦。” 现在网上的评论被人一窝蜂的带节奏,基本上都是骂易谨的。 她打人的那条视频微博,里面还有一个护士的作证,自说劝导无果还被易墨给辱骂。 易谨和易墨都陷入了被动之中。 更多人看到易谨打的人是她的母亲之后,易谨被带节奏的就更多了。 “下次换个地方。”易谨赞同的点头。 童乐拍田音的脑袋,瞪大了眼睛,“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赵子昕抓住了重点,“对啊,易谨你还是先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你怎么忽然就打人了呢?” 易谨轻啧了一声,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她们说了一遍。 三人听完事情的原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怎么这么坏啊!” “打她打的没错!” “之前还来学校闹事,现在还害得奶奶住院,真是气死我了!” 三人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到了要去看易奶奶的事情上面。 易谨拗不过她们,只得点头答应。 赵子昕问她,“对了,这事儿你想怎么解决?” 易谨倚着靠背,看着眼前的书架,想了想,“再说吧。” “你打人的事情不会是你妈故意散播到网上的吧?” “不会。”易谨淡定的说道。 “为什么?你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果断了?” 易谨摇头,就算易母再恨她,也不会把易墨牵连进来,可现在看网上的消息显然已经关系到易墨。 易母对易墨的疼爱是显而易见的,所以绝对不是易母动的手。 有人在陷害她。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易谨才发现自己得罪的人还挺多,细算下来,还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她的手指敲敲桌面,心里有了些许念头。 考试在即,学校看到易谨在网上的流言,想把她叫来谈话,又担心会造成她考试出差错。 易谨在医学院算是顶尖苗子,又是燕教授的学生,和胡雪然夫妻也认识,单单这三位站在她的身后,学校的老师就不能果断认为易谨一定是有错的。 左右思量之下,院里的领导让易谨现在的辅导员和她谈话。 “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考试,燕教授跟我说过,你大三想要申请交流生,期末考试一定不能马虎。” “我知道。” “我想向你确认,医院发生的事情,是真的么?”辅导员看着眼前的女生。 她双目澄澈如镜,面对他的询问也没有任何的改变,不心虚,不外露任何不满。 “您认为呢?” “我以为没什么用,你需要让外界的人相信你。” 辅导员叹气,“院里的领导一直都站在你这边,考完试之后,一定要把这件事给解决好。” 易谨只应好。 找了一个时间,易谨带着童乐她们去了自己家。 田音看着她住的地方,不由得咋舌。 “易谨你家真的没钱吗?” 后者不懂她什么意思,望她时眼底带着疑惑。 “这地儿的房子,一平至少这个数。”田音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个数字。 看到她手上出现的数字,易谨微愣。 “这么贵!?”赵子昕瞪大了眼睛,掰着手指算了半天,忽然发现了一个真相,“我家存款竟然还不够买一间卫生间?” 易谨沉默下来。 仔细想了想自己买房子时发生的事情。 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全程都是徐言时解决的。 不经意间,易谨又知道了一些东西。 易奶奶看到来家里摆放自己的三个小姑娘,顿时喜笑颜开,招呼她们坐下来。 易谨给她们倒了果汁。 看到易谨身边有这么多人陪着,易奶奶一下午几乎就没停下过笑,仿佛比和易谨在一块时都要开怀。 “易谨这是你之前在桃源县拍的那条狗?”赵子昕蹲在狗笼旁,瞪着眼睛看着里面正在懒洋洋睡觉的黄狗。 易谨撇过去,说道,“他叫桃源。” “这个名字好好听啊。” 赵子昕没敢摸桃源,只在外头看它。 桃源来到这边之后就越发的听话,除了易谨带它下楼去玩的时候撒欢一些,其余时间在家里都很乖顺。 也许是赵子昕的目光太过明显,桃源睁开了眼睛,张大了嘴打了一个哈欠。 在狗笼里走了两圈,易谨把它放出来。 桃源是大型狗,出来后吓了另外二人一跳。 它叫了两声,左闻闻右闻闻,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到易谨的身边,用脑袋拱她。 易谨拍拍它的脑袋,从抽屉里拿了一根肉棒扔给它吃。 有好吃的,桃源便窝在她的脚下,吃东西。 “我的天,这要比金毛还要乖顺了吧?” “我想揉它!” “易谨,我们摸它,它会不会咬我们?” 易谨看向桃源。 黄狗感受到主人的目光,抬起自己的头,和她对视了半天。 “汪。” 易谨收回目光,淡定的说道,“不会。” 三人:……你刚才是和它进行交流了吗? 带着这个疑惑,三人还是伸出自己的手,朝它摸去。 在家里吃了晚餐,田音她们这才离开。 她们还得考试,不能在外面呆这么久。 …… 年底公司的事情愈发的繁忙,徐言时也不能例外,哪怕公司已经尽量不把工作压在他身上,徐言时仍旧要在公司忙。 得知易谨在网上被黑的事情时,也已经过去两三天了。 他看着不断扩大的谣言,心里多了几分郁气。 最近易谨在期末考试,自己都没怎么去打扰她,这会儿竟然出现了满天飞的流言。 能传报到他这里,就代表着他们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 徐言时看着来人送过来的资料,上面牵扯到的几个名字,让徐言时不舒服。 他给易谨打了一个电话。 易谨声音平静,显而易见的,她并没有因为网上的事情而受到波折。 “是谁做的我已经查清了,阿谨,我把资料发你邮箱了。”徐言时内心的不舒服消散了不少,和缓的说道。 “你动作倒是比我还快。”易谨转着笔,漫不经心的打趣他。 “我也是想为你尽一些绵薄之力。”徐言时缓缓说,“你忙你的事情,这些杂事我可以帮你解决好。” 话筒中泄露出来的笑声慵懒,夹杂着些许调侃,“你倒是贤惠。” 徐言时:…… 从脖颈处蔓延的红直升大脑,又从头皮浮现酥麻,传遍浑身。 “我,我还有事,先挂了。” 紧接着,易谨就听到一阵忙音。 易谨收了笑,点进邮箱。 上面记载了这次她打人在网上传播的信息,她看着上面出现的名字,眼眸微眯。 在学校忙碌好些天,易谨总算是考完了全部课程,正式进入寒假。 徐言时过来接她。 “阿谨的东西好少。”徐言时看着易谨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出来了,不由得感叹。 易谨拽住他的手,往停车的位置走,“你出来干什么?” “接你。” 她笑了一声,将行李箱塞进后备箱。 “走吧。” 司机开车,徐言时这才说道,“现在网上的消息一直未消,阿谨,你打算怎么办?” 那些辱骂的话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易谨在考试的那几天都感到学校的人看她的视线越来越多起来。 带着疑惑地,厌恶的,鄙夷的目光接二连三的落在他身上。 易谨想无视都不行。 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把事情解决不就行了?” 徐言时微愣,回过神后,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恐怕根本就没把这种不痛不痒的语言攻击放在心上吧。 哪怕是对其反击,也只是因为某些小动作对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了影响,为此感到不耐。 易谨解决这件事情的手段简单粗暴。 是谁在背后散发谣言,她找谁的事儿。 景臻看着易谨又来找她,一阵无语,“易谨,我是你的专属律师吗?这点事儿都解决不了?” “这是姜嘉树的资料,等律师函发出去之后,再把这个给对方送过去。”易谨直接无视景臻的话,平静的说道。 景臻把东西接过来。 看到上面写的东西,不由得轻啧,“这是你找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又学着做黑客了?” “没有。”易谨端起景臻给她端来黑乎乎的咖啡,“我男朋友帮我搜罗的。” 景臻:……伤害不高,侮辱极大。 易谨喝了一口咖啡,蹙起眉头,“难喝。” 景臻:???你他娘…… “你报复心可真重。”景臻嫌弃的说道。 “暂且当你是夸赞我。” 不要脸。 景臻雷厉风行的将律师函帮易谨发出去,不仅警告散布谣言的那些人,还警告了医院的那个护士。 以及背后推助流言蔓延的姜嘉树。 她没有否认自己打人的事实,不过是弱化了自己打人的事实。 易谨从不觉得自己教训易母的举动是一个错误,那些在网络上辱骂她的人,易谨也从未看在眼里。 律师函一发出去,紧接着易墨那边也贴出告示。 拿出另外一件证据,证明自己从未骂过人,也证明易谨事出有因,才会做出不正当的举动。 显然,网络上的人并不买账。 易谨并不关注网上的人买不买账,让景臻继续往下做。 很快,就有人举报姜嘉树公司中设计的软件,有大量泄露个人隐私信息的举动,姜嘉树不仅不阻止,甚至推波助澜,赚的盆体满钵。 景臻发的律师函之中,就有严重警告姜嘉树公司的内容。 网友们这么一盘算,这才发现,原来易谨的这个热搜一直没下来,是因为有姜嘉树公司在后面一直操纵。 姜嘉树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公安局的人进行了约见。 他万分没想到,易谨竟有这个力量,把他私底下做的事情给捅出来。 挂在姜嘉树头上的科技新贵这个词语,也变得尤为可笑。 “姜嘉树公司还有温家的投资,恐怕这事儿,温家人应该是也知道的。” 晚上,徐言时和易谨坐在书房里,他慢悠悠的给易谨泡红茶喝。 “您和姜嘉树有牵扯?”徐言时问她。 “与他本人没有。”易谨手里拿着书,平静的说道。 “那是为什么……” 易谨在书上写下东西,淡淡道,“姜嘉树喜欢温月月。” 登时,徐言时明白了易谨是什么意思。 姜嘉树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笑了一声,“那位温家小姐身边蓝颜知己倒是多得很。” “不过……”徐言时笑容温柔,将手中的红茶递到易谨面前,微微歪头,不疾不徐的语气却带了几分凉意,“温家……气数已尽。” 易谨淡然的看着徐言时。 他笑容如仙人,飘然浅淡的笑容也如神祇一般,可易谨却看到他身上燃着一团火。 黑色,带着淤泥的火,危险如深渊地狱。 易谨冲他招手。 徐言时走过去,带了一些迷惑,“怎么了?” 勾住他的脖子,易谨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没事。” 她猝不及防的亲他,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如既往的淡然。 徐言时脸庞泛红,脚步虚浮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面。 …… 温家,温月月看着新闻上的消息,心里登时一咯噔。 “爸!嘉树哥哥他……”温月月跑到了温父的书房,有些不可置信的说。 温父面容凝重,“这是他咎由自取,以后你不要再和他牵扯上关系。” “可是……可是他是我们的家人啊,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他给抛弃。”温月月眼底泛起泪光。 “月月,商业上的事情你不懂。”温父拧着眉,“他已经回天乏术了,救不回来了。” 怎么会呢? 她咬着唇,想着之前姜嘉树对她的好,她心里就感到阵阵发疼。 她不想就这么看着姜嘉树被打垮。 温月月着急上火,想了半天,眼睛忽然一亮。 对了!她可以去找常野帮忙! 只要是她求常野,常野一定会帮忙的! 温月月立刻去见了常野。 她急的一张可爱精致的脸上都带了汗水,常野听完了她的话,面容发沉。 “月月,你知道你在帮谁求我么?” 温月月的神情一顿,“嘉树哥哥……” 她每喊一句这个名字,常野的脸色就沉一分,“不可能。” “姜嘉树沦落成这副田地,完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我不可能帮他!” 温月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常野,“常野,他可是我的嘉树哥哥,你要是不帮他,他就要坐牢了!” “常野我求求你了,帮帮嘉树哥哥吧。”她的眼泪立刻滑了出来,抓住他的手,恳求道。 常野看着她哭,心中烦躁的厉害,“你非救他不可?” “是。” 常野深吸了一口气,捏着眉心,“算了,他暴露也是为了帮你出口气。” 温月月一怔。 “他帮你教训易谨。”常野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的说道,“和俞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蠢货。” 俞明好歹还有家里面人保他许久,姜嘉树可没有那么深厚的背景,让他犯了错还能逃避责任。 易谨…… 又是易谨。 温月月擦掉自己眼底的泪,说话的口吻里带了几分怨恨,“她都已经把俞明一家都送进了牢里,现在还不愿意放过我吗?” 她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身边的人都送进去,凭什么啊!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我抢走了她的角色,那我还给她,她能不能别找我的麻烦了。”温月月捂着脸,泪水不停的从她的指缝流出来。 常野只得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眼底闪烁着阴翳的暗芒。 这个易谨…… 他久违的,感到了一丝压力。 “不要哭,我会帮你把她赶走的。” 夹杂着寒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常野动用了一些关系,把姜嘉树保释了出来。 他倒是不知道,这次自认为简单的保释,让他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导致他满盘皆输的错误…… 徐言时看着照片上的几个人,不由得轻轻扬眉。 “小少爷,要不要把这个给先生送过去?”保镖问。 “暂时不用。”徐言时摇摇头。 他父亲最近在忙,恐怕也分不了神关注这些。 “继续盯着吧。”徐言时把照片收起来,浅笑着说道,“不要暴露了。” “我们明白。” “那姜嘉树……” 听到这个名字,徐言时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用手撑着下巴,手指在面上点了点,漫不经心的说,“怎么说也是一个软件高手……” “找个人监控他在网上的踪迹吧。” “我明白了。” 易谨放假没多久,程易远就回来了。 他浑身风尘仆仆的,比上次见他黑了不少。 易谨和他站在一起,对比当真是鲜明极了。 “怎么黑了这么多?”苏之谣的眼睛落在他身上,有些惊讶的说。 程易远看了一眼自己的皮肤,没怎么在意,“去了一趟高原。” 那边紫外线更严重一些。 易谨看到程易远,后背就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 程易远看她的身影比上次见面要消瘦了许多,不由得蹙眉,“没好生吃饭?” “三餐未落。”易谨一板一眼的回答。 苏之谣拍他的肩膀,“这几天小谨也忙,秀姨身体不好,她忙上忙下的,你少说些。” 程易远一顿,只得把自己的问话给咽了回去。 第232章 再无关系 晚上,苏之谣张罗了一桌子的食物,来庆祝程易远的回来。 等饭后,程易远把易谨叫到了书房。 “这些天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你苏姨都告诉我了。” 程易远的视线在易谨的书房里扫了一圈。 在一些物件上面视线停了又停,心中泛起深思。 他收回目光,对易谨说道,“过几天我带你去把户口牵出来。” 易谨的大脑火速运转,想出了之前自己之前看的东西,然后说道,“父亲,我和奶奶上一个户口。” 程易远早就知道易谨会这么说,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可以。” 易谨松了一口气,“谢谢父亲。” “明天,去会会你现在的父母,把户口本拿过来。” 他平静的说。 易谨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父亲在告诉她,这次他要亲自上场把她和易家进行分割。 易父易母本就不配做易谨的父母,她没做多少思考,便点了头。 “此事既然决定了,那就算算另外一事。” 程易远拎起书桌前头茶桌上素雅的茶杯,再开口时,语气充斥着深意,“乔松,你何时有了品茶的爱好?” 易谨:…… 面上闪过窘态,后又快速的调整好,理直气壮的回答,“是我的男朋友徐言时放在这里的。” 程易远手中一用力,杯子瞬间就碎了。 虽然已有准备,但从自己爱女口中承认,程易远的情绪仍旧不太美妙。 “我原以为你该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程易远看着地上的碎片,说道。 易谨也往地上看,心道要是徐言时看到他买的茶杯被打碎了,估摸着又要找她的事儿了。 程易远坐下来,捏着眉心,“难道是你寻常接触的男人大多是军旅之人,所以对其没感觉,所以才猎奇找了一个文弱不堪的家伙?” 易谨抬眼看他,不满道,“父亲。” 程易远对徐言时没什么怨怼,他只是单纯的看不起所有如小鸡仔一样文弱的男人。 “我遇上了便是遇上了,没有猎奇。”易谨双手环胸,解释道,“您不要为难徐言时。” “我可为难不起徐家的太子爷。”程易远坐在那里,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你可知道徐家在那四九城,究竟是何种存在?” “还是说,你想当太子妃?”程易远锐利的目光看向易谨,带着审视,步步逼压。 “父亲可还记得乔松曾揍过太子扶苏?” 面对程易远的威压,易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仰望其背的孩子。 她是独当一面的,未有败绩的将军。 程易远眯眸细想,有了些印象,因为此事,他还揍了易谨一顿,让她认错。 当初易谨打太子的缘由很简单,那人从未将自己的子民放在眼中。 边疆浴血奋战的战士,只是他们闲时押的赌注的棋子,他们从未真正考虑过战士如何,他们在乎的,不过是输赢罢了。 看着太子目中无人的模样,易谨手便发痒,将他狠揍了一顿。 易谨看着程易远,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女儿从那时起,就从不把掌握王权的人放在眼里。” “太子爷也好,乞丐也好,哪怕是高空横挂,受万人赞美的月亮,在我眼里,只要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易谨握住桌上的水杯。 徐家在四九城如何有权利,与她易谨何干,难道她会谄媚于权力之下? 易谨单单只是想出这个结果,就恨不得立刻拿剑捅死自己。 她只奉行自己的道,坚定不移。 眼底的坚毅如艳阳一样刺眼,看着她,程易远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想起易谨小时候,拿着那柄小木剑喝喝刺出的模样,眼底的目光,是那么耀眼璀璨。 易谨儿时的模样被他牢牢记在脑中,此刻那个小人的身影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合,哪怕模样改变,可她眼底的顽强,却从未改变。 一个强大的人,从不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 他的女儿,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成为了一个内有无比强大力量的人。 哪怕是天底下顶好的男人,她都配得上。 程易远忽然大笑了出来,看着易谨,眼底充斥着浓烈的喜悦。 不不,应当是这天底下顶好的男人,有几个能配得上他女儿?! 易谨看他笑的放肆,一时不懂,只看着他笑完。 程易远摆了摆手,“罢了,你自己求来的姻缘,我不做干涉。” 不过他也应当多做些事情,好让她的背景,足以配得上徐家。 虽然易谨不在意,可他却不允许他女儿受任何委屈。 “不过总归是瘦弱了些,还是操练操练比较好。”程易远若有所思的说道。 易谨脸色一变,“父亲,此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程易远还想说什么,易谨把茶杯放下来,提前堵住他想开口的念头,“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我先睡觉了。” 说罢,易谨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半点都不给程易远开口的机会。 后者耸肩,叹了一声。 翌日。 某小区门口。 警卫拦住进门的二人,警惕的说,“你们没有卡不能进!” 易谨看向警卫,“我上次来过。” “来这儿的人多了,你先说你要找谁?” 易谨报了易父的名字。 警卫又盘问又让她拿身份证,确定了她真是易谨之后,才把她放进去。 程易远临进去的时候,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很有责任心。” 话落,便离开了。 警卫瞪着眼睛看着男人的背影。 怎么对警卫这个职业油然而生出了归属感,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之前,程易远就让人查过以前的易谨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但是,看到易父易母见易谨犹如见敌人一般的模样,仍旧有些不爽。 他踏着军靴,脚步阔大的进入客厅。 房子挺大,可程易远的存在感太强,却易父易母竟生不出半点把人撵出去的意思。 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程易远站在易父易母中间,比两个主人都要像主人,“既然二位都在家里,那我便长话短说了。” 易父易母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和易谨有什么关系。 对方来势汹汹,易父易母早就习惯欺软怕硬,也不敢吭声,静等程易远接下来的话。 “从今天开始,易谨不再是你们的女儿,以后也不需要你们给她补贴日常的生活资金,她也不需要回报你们什么。” 简单粗暴的话,让易父易母顿时愣在了那里。 他说什么? 易谨不再是他们的女儿?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易母怒视他,“你是易谨找来的人吧?她害得易墨和我们离心,还想让我们放过她?不可能!” “她就算是死也是我们易家的鬼,这一辈子都得在易家待着!哪都去不了!” 易父易母愤怒至极。 大声的嚷嚷,让程易远摸了摸耳朵,“我忘了说,这件事,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们,完全没有要与你们商量的意思。” 说罢,他平静的模样陡然一变,强势的威压直直的从头顶袭来。 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把户口本拿出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程易远语气冷静,没有任何愤怒,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易父易母却半点都不敢这么想,来源自他身上浓烈的压力让他们根本就不敢反抗。 可要他们就这么白白放过易谨,他们心里有千万种不愿意。 易母的视线落在易谨身上。 她双手环胸,安静的看着他们,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脱离她们。 这怎么可能…… 她们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易谨! “不可能!”易母尖叫的喊。 易谨抬起眼睛。 “我们是不可能把户口本拿出来的,易谨,你死心吧!”易母冲易谨怒喊道,“你这辈子都得喊我妈!” 易谨站直身体,缓缓道,“你们好像还没明白一件事情。” “你不会真认为凭借亲情血缘便能拿捏得住我吧?”她走到易母的面前,弯下腰,在她耳侧说道,“忘了那天医院我是怎么打你的?” 易母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头皮上的头疼几乎是下意识的传来,她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神色溢满瞳孔。 “这次,可没有什么监控能拍到我打你的视频。”易谨拉长了声音。 “你想干什么?”易母声音直发抖,“你信不信我报警让警察抓你!” “哈哈。”从喉间溢出笑声,易谨离谱的看着她,“你不会忘了我学的是什么了吧?” “你,你是个魔鬼!”易母连连往后退,惊恐的看着她,“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可惜,外厉内荏的易母所说的话,对易谨来说半点威胁力都没有。 “正巧呢,我还没把以前受的苦报复完。”她仿佛在自说自话,也就只有易父和易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在他们身上遭受的罪,易谨现在要从他们身上反击过来了。 被易谨打过,警告过,玩弄过,易父易母对她已经产生了些许惧怕。 现在再看她,身上的气息与她身后的人如出一辙的可怕,他们就知道易谨不是在说大话。 她现在变聪明了,要对付他们,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被易谨只配的恐惧只有深受其害的易母明白。 易母一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就明白,易谨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忘记和你们介绍,他是上次你害奶奶从台阶上摔下去牵连之人的丈夫。”易谨不紧不慢的说,“这次,你大概要因为故意伤人,受些牢狱之灾了。” 易母瞳孔发颤,“我没有,不是我!” 程易远表情发沉,冷冷的盯着易母,“原来是你害之谣进医院的。” “那就来算算,这笔账。” 易母连连摇头,被逼迫到了精神奔溃,“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非要和我作对!”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易父朝程易远和易谨怒吼,“你们想干什么!” “刚才不是说过了?” 程易远面露不耐。 易父听到他的话,陡然想起刚才程易远开门见山的话。 是了,易谨和这个男人这么咄咄逼人,就是为了让她成功和他们分割开来。 易父扭头看被逼到瞳孔涣散的易母。 要是以后成天都被易谨这般逼迫,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个家就散了。 易父在心里挣扎着,最后下定了决心。 从卧室里找出了户口本,他冷冷的看着易谨,“你要是把户口迁出去,那就代表着以后你再也不是我们的女儿,就算你在外闯了多大的祸,也被想找我们庇佑!” 从容的将他手中的户口本拿过来,易谨语气平静至极,“那可真是太好了。” 想要的东西拿到手,易谨和程易远对视一眼。 “从今以后,我和你们,再无关系。” …… “不用再多教训他们?”程易远走在前头,问易谨。 她神情未变,道,“我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走吧,回家。” 把户口本拿回来之后,程易远和警局那边交代了几句,帮易谨和易奶奶的户口迁移做了简便处理。 徐言时跟着易谨去做房产转移。 路上,易谨看着徐言时把房产资料拿出来翻看,问他,“那个房子,一百万买不了那么大吧?” 闻声,徐言时扭头看她,随即露出温笑,“买得了。” “这个楼盘是我妈开发的,所以价钱几何,由我们来定。” 易谨失语,扭头看向窗外,说道,“之前给你的钱都是你的了。” “什么?” “当是买房子的钱。” “只用一百万就够了,阿谨,这些东西也要和我算吗?”徐言时凑近她坐,“我们的关系,也要算这些吗?” 闻到冷松的味道,易谨便扭头看他,手指轻弹他的额头,“亲兄弟明算账,你没听过?” 徐言时疼的抬手捂住额头,闷声说,“我们也不是兄弟啊。” “而且……”徐言时亮晶晶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你要是想要钱,我可以把我的资产都给你。” 现在徐言时的脸皮愈发的厚起来,哪怕红着脸,也能把自己的话说完。 “就,就当是聘礼……”他扭捏又羞涩的说。 后者微楞,随即笑了出来,勾着他的腰把他勾过来,“那我之前给你的钱算什么?” “你说是嫁妆吗?” 徐言时涨红着脸,磕磕巴巴道,“我,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帮你赚钱而已。” 他神情闪烁,万分不敢将那时的情绪告知易谨。 要是说了,易谨肯定会笑话他。 易谨不逗他了,心情愉悦的把玩他的手,“那就多赚些。” 任凭她玩弄自己的手,徐言时眼底浮现更多的温柔,“好。” 房产证上的名字由徐言时正式改为易谨,她也算是成功落户奉城,和易奶奶在同一本户口本上,从此以后再也易家没关系。 “晚上去我家吃饭?” 忙完房产证的事情,在回家的路上易谨问他。 徐言时顿时打响警铃,连忙摇头,“不不不,下次,我下次再去。” 拒绝的太快,让易谨察觉了什么东西,眯着眼睛,看他的视线多了几分起伏。 徐言时也知道自己说的好像太快,解释道,“我爸最近回来了,家中事情忙,所以……” 易谨“哦”了一声,拉长声音,“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想和你睡觉。” 徐言时:…… 她十分遗憾的说,“看来这次是不可能了。” 松开他的手,易谨看上去好像很失落。 蓦的,身上的大衣被人轻轻拽了拽。 易谨扭头,就见徐言时眼眸含水,白皙的脸庞透着一股清晰的粉红,如壮士赴死一般的说,“那,那今天晚上,在阿谨家吃饭。” 说罢,他的声音压低了很多,夹杂着一股羞涩,“晚上去我家睡觉。” 易谨:…… 小色书生。 不过他同意去家里吃饭,易谨也就暂时把他不怎么健康的想法给放在一侧。 接下来的路程,徐言时看上去就变得很紧张,在暖暖的车里,还把自己的衣服穿好,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脖子,也不知从哪掏出来的领带,整整齐齐的打好。 “阿谨,我的头发乱不乱?是不是太长了……” 徐言时看着窗户反光上自己的头发,有些后悔没有把头发再剪短一些。 现在都长长了。 易谨好笑的说,“你紧张什么?” “大将军也在……” 说出这个名字,徐言时更紧张了。 其实徐言时在上一世并没有见过程易远,只在其他人的嘴里偶闻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率领雷霆之狮的大将。 之前在首都见程易远,那也是不知他会是易谨的父亲,可现在,他知道了对方是易谨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还能做出从容的模样去面对程易远? 徐言时紧张到额头都出汗了。 他就是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的小书生,何德何能能与将军的父亲说上话? 而且,他还是岳父大人…… “不然我还是不去了吧。”徐言时有些退缩。 “徐言时。”易谨按住他一紧张就发僵的手。 徐言时看向她,却见易谨带着温柔,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抚,“有我在,不用害怕。” 徐言时紧张到慌乱的心思渐渐的安定下来,和她十指相扣。 好。 …… 餐桌上,徐言时正襟危坐,僵硬的身体动也不敢动,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的餐盘。 他大脑里所有思绪都变成了浆糊。 嘴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巧舌如簧,这会儿竟然没了用。 程易远也没说话,坐在主位上面,淡定的拿公筷夹菜。 易谨看了看徐言时。 这家伙神情涣散,怎么看都一副不怎么在状态的模样。 能被她父亲吓成这样? 易谨有些无奈,抓住徐言时的手,狠狠的按了一下。 徐言时涣散的瞳孔浮现些许清明,在看到程易远的时候,立刻就又紧张了起来。 “今天多亏徐言时陪我走这一趟,我才没有出差错。”易谨不紧不慢的说。 苏之谣笑着说道,“阿言能把事情都帮小谨安排好,很细心呢。” “易远,你说是不是?”她扭头看程易远,笑容怎么看都夹杂着一股威胁。 程易远:我还没做什么呢。 他轻咳了两声,深沉的点头,“是。” 顿时,徐言时犹如受到了鼓励一样,彻底回神了。 他面上带着腼腆的笑,声音里虽然带着紧张,却丝毫不磕巴,“阿谨平时学习紧张,我能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我的荣幸。” 易奶奶想了想,缓缓说,“还帮忙照顾我。” 程易远的眉头就松开了。 这人文文弱弱,倒也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品行上佳。 “你爷爷,最近怎么样了?”程易远问他。 “他在首都,前些日子我去看过,他身子骨很是健朗。” 程易远点点头,“过年时我再去拜访。” 徐言时顺着程易远的话又交流起他最近的忙碌,一顿饭下来,徐言时对程易远的惧怕减少了不少。 甚至还有一种相谈甚欢的意思。 易谨双手环胸,看着徐言时被程易远送走。 二人也不知在外头说了些什么,程易远回来时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看着自己闺女轻挑眉,仿佛是再说“我挑的人,怎么样?” 程易远坐下来,说道,“我早在首都就见过他,什么品行我知道。” “是个好家伙。” “您不是嫌他文弱?” “我嫌有何用?”程易远慢悠悠的说,“不得你嫌才有用。” 易谨勾唇笑,他文弱? 和她闹脾气的时候可不见他文弱。 “明天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去首都过年。” “我知道了。” 夜幕侵蚀整个城市,易谨洗完澡,换了睡衣,从阳台溜到徐言时的卧室。 他的房间中开了床头灯,徐言时还没睡觉,正坐在床上看书。 开窗户时,易谨带动了冷气,屋内瞬间冷了一些,徐言时听到声音,扭过头,便看到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 他顿时露出笑,“阿谨,你来了。” 第233章 程家1 早上五点,易谨将衣服穿好,准备回自己的卧室时,又扭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徐言时。 屋中暖热,被子只盖了大半的身体,从肋骨往上,尽数暴露出来。 昏黄的暖光照在如玉一样的皮肤上,透彻到散发出温润的光,又长长了些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散落在枕头上 几分餍足浮现,睡的倒是安稳。 易谨将他的胳膊放进去,拉起被子直盖住他的脖颈。 动作引得徐言时翻身,犯困的眼眸半开着,含糊不清的喊,“阿谨……?” 把他的头发从脸上拨开,易谨俯身在他唇上落下轻吻,语气和缓,“睡吧。” 尚在睡梦中的徐言时异常乖觉,柔顺的缩在被中,很快就陷入了熟睡之中。 易谨从阳台离开。 外头的城市仍旧在早晨的浮沉浓雾之中尚未醒来,易谨换了一套运动服,出门准备下楼运动。 刚出来,便碰见了同样起来的程易远。 他倒是没想着下楼,不过是生物钟叫醒了他。 “父亲。” “下去锻炼?” “嗯。” 他思考两秒,说道,“等一会儿,我也去。” 易谨只得等程易远。 寒风料峭,易谨露在外头的皮肤应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来程易远是跑着玩的,但看到易谨直接越过他连跑三圈,他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他怎么能在这种基础训练上面被他女儿给比下去? 作祟的是什么样的心思,程易远懒得想,脚下飞速的越过易谨超前面跑去。 原本易谨还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跑这么快,可渐渐的,他每每超过自己,多多少少都加快了那么一点速度。 易谨觉得他是在发起比试。 血液里好战的因子被点燃,易谨火速的跟了上去。 程易远:? 他跑的更快了,易谨紧追其后,距离咬的非常紧。 二人从五点半跑到了七点半,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附近出来散步的人越来越多,不禁看着跑道上较劲的两人。 “这俩人跑疯了吧?” “他们头顶都在冒热气哎。” “走吧走吧,去其他地方,顺便再吃个早餐。” 等这俩人吃完饭回来,忽然发现,这俩人还在跑。 汗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都拦不住他们跑步的步伐。 二人露出些许惊恐。 “易远,小谨!” 早上苏之谣起来之后,在家中没看到易谨和程易远,等到吃早餐的时候,人也没见。 她还寻思了半天,下楼一看,发现这父女二人竟在还在跑步。 “你们别跑了,该吃饭了。” 苏之谣的出现,成功将较劲的二人给停了下来。 汗如雨下的易谨呼吸粗重,胸口处生疼,有些呼吸不上来。 程易远和她比起来,其实也没有好多少,不过男女体质的差异,显得他比易谨轻松了许多。 “还,还不错。”程易远的上衣被汗水浸湿的透彻,说话时,也断断续续的。 易谨胸腔疼的厉害,大口大口呼吸着,没说话。 苏之谣过去,看着他们的模样,不由得拧眉,“你们刚才是干了什么?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没事,早上锻炼罢了。” “你们两个真是……”苏之谣无奈的摇摇头,眼底泄露出些许温柔。 回楼上的路上,易谨走路都变得飘忽起来,显然是累的不轻。 苏之谣看得紧张的很,走上去问她,“小谨,要不要我扶着你?” 易谨摇头,发上的汗水都被她给甩下来,胸口挤压的感觉着实难受的很,她非常倔强,“不用。” 程易远呵呵直笑,被苏之谣一胳膊肘捅在了肚子上,正强撑着的程易远骤然一疼,脸色都变了。 这回轮到易谨笑了,模样幸灾乐祸。 狠揉了一把易谨的脑袋,程易远笑骂,“臭丫头。” 回房后,易谨洗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还在外头就听到自己的手机不停的响。 她搭着毛巾,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给她发消息的是燕教授。 易谨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 老师:【图片】 老师:论文通过了,在下一期医学新刊的前三,报道位置不错。 老师:干得不错。 易谨唇角一勾,露出浅淡的笑容。 成功了。 她手指飞速的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像燕教授道谢。 学术界的事情,如果不是什么令世界震惊的研究成果,很少能够造成社会舆论,易谨在SCI发表论文的事情,也就只有学术界的人才知道。 易谨的名字他们不清楚,但指导老师上面坠着的名字,是燕教授的名字,这位在学术界大名鼎鼎的前辈。 易谨第一次以一位学者的身份,在众多医学者,生物学者面前出现。 当然,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解决完奉城易谨的户口问题之后,程易远就带着她们前往首都。 原本易奶奶还不乐意去。 她虽然是易谨的奶奶,但易谨既然认了程易远为父亲,那她跟着去见程易远的父母,这些都是应该的,她一个外人老婆子去凑什么热闹。 易谨听到她的拒绝,便说,“您乐意自己在家过年么?” 易奶奶一噎,没好气的瞪她,“我自己怎么就不能过年了?” 二人在落地窗前晒太阳,易谨将手搭在她放在膝盖上的那双尽是皮骨的手背上。 “无论我认谁做爹,您都是我奶奶。” “您以后的孙女也会受到别人的尊敬,哪怕是多大的大人物,您都可以挺直腰背,喊我的名字。” 易奶奶张了张嘴,眼底蓄着泪,骂道,“你这个孩子,怎么不知好歹。” “我一个老婆子什么都帮不了你,你带我过去,也是丢脸。” “我看谁敢说。”易谨掷地有声,“要是我父亲他那边有人敢说您丢脸的话,我必定教训他们。” “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打你?”易奶奶拍她的手,“我虽然懂得少,但我也能看的出来易远和之谣他们二人都是泼天富贵家出来的人,你能跟着他们,以后的路只会更广阔的。” “要是惹怒了他们,有你的好果子吃。” 并不是易奶奶不信任程易远和苏之谣,实在是因为她望不见他们二人身上背后的势力有多大,程易远和苏之谣是真心的对易谨好,可他们身后的势力会同样对易谨好吗? 易奶奶早就知道,她看程易远和苏之谣就如管中窥豹,只见一斑。 易谨成为他们的女儿,有福运,也必定存在弊端。 她对未知惶恐不安。 从易奶奶的话中,易谨抽出了几个信息。 她所思所念,恐怕只有自己的安全和喜忧罢了。 易谨握住易奶奶的手,坚定的说,“奶奶,就算我把天捅出窟窿,我父亲也不会怪我,您大可安心。” 易奶奶叹气,不再和她争论。 去首都的事情,易奶奶勉强同意了。 东西收拾的快,易谨没来得及告知徐言时,等他打电话过来时,他们已经坐上了前往首都的高铁。 本想告诉他自己去首都的易谨转而一想,他必定也是回首都过年,索性不告知他,等在首都见面时再给他一个惊喜。 她回答道,“陪我奶奶回去看看,可能过年也不会回去了。” 徐言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失落,“那,我们只能到过年后才能见面了。” 易谨勾着唇,问他,“你何时去首都?” “过两天吧。”徐言时想了想,说道:“等大哥忙完一起过去。” “行。”易谨应道,“那年后奉城见。” 努力撑着笑的徐言时也道,“年后见。” 挂断电话之后,徐言时有些郁闷的将手机扔到一旁。 “小叔叔,吃饼干~”徐绵绵伸手,将自己手中的马卡龙往徐言时的嘴边送。 徐言时笑着接过来,“绵绵把饼干留着给弟弟吃。” 徐绵绵皱了皱自己的小眉毛,“小叔叔,弟弟前几天拉粑粑拉绵绵身上啦!” “为什么?” “我抱光着身体的弟弟,他没穿尿不湿,就拉绵绵身上了,草莓裙子是绵绵最喜欢的裙子了。” 徐言时哭笑不得,揉揉她的脑袋,“叔叔再给你买。” “谢谢小叔叔~” 徐绵绵忙跑向自己妈妈房中,告知妈妈这条好消息。 看着徐绵绵的背影,徐言时叹了一口气,转移思绪,去干别的事情。 …… 程家在首都算不上顶级名流,只能称得上是中流砥柱,程易远的父亲生有一子一女,程易远还有一个妹妹,叫程怀佩。 程怀佩,外交部部长兼发言人。 语言犀利,刚正不阿,每次发言都令媒体找不到观点反驳,甚至令外国媒体语塞的强势部长。 程怀佩竟然是程易远的妹妹。 今天程易远回来,程怀佩和自己的丈夫带着膝下两子一起回家聚餐。 程易远早在电话中提过易谨的名字,也态度坚决的说要认易谨为女儿。 程怀佩曾在新闻上面看过这个女孩儿的消息。 是早在前年徐家那位病太子落水被救时发出的报道。 她本人对易谨带有好奇,原因也很简单。 易谨的眼神和程易远太像了。 程怀佩的丈夫知道大舅哥要养一个女儿时,持有反对意见,但程易远和苏之谣到现在也没有生下一子一女。 第234章 程家2 眼看着他们的年龄已经达到了四十多岁,生孩子只会变得极为困难,以后老了也没个依靠。 他们领养孩子,程怀佩的丈夫并没有什么意见。 但是,那也没必要养这么大一个孩子。 易谨都十九岁了,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和行为,要是以后成了什么白眼狼的人物,那可怎么办? 他无数次的向程怀佩发出这个问题。 程怀佩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按住丈夫的手,说道,“你冷静一些,我大哥做事自有章法,你就算信不过易谨,也应该信得过我大哥。” 程怀佩的丈夫只好将念头放在心中,不在往外说。 带这种疑问,程家人在家中等待程易远一家的回归。 程易远他们是到上午十一点左右进了家门。 距离故宫不远处的胡同,往里面走,是价值千金,拆都拆都不掉的四合院,这是程家祖上留下来的老房子。 “易远回来了!”门外等待的警卫员看到车,便立刻进去通知。 程老爷子坐在堂中巍然不动,倒是程老夫人,不停的张望着外头。 程怀佩的两个孩子听到程易远到了,便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舅舅总算是回来了!” “走走,去看看这个鼎鼎有名的易谨是什么样的人物。” 程怀佩略微有些无奈,看着俩孩子跑远。 “小俊和小鸿还是这么喜欢粘着大哥。”程怀佩的丈夫罗徵笑着说道。 “他们哪是去接大哥。”程怀佩摇摇头。 恐怕是去看这个易谨究竟是何方神圣吧。 “总算是到了。”程老夫人露笑,面上的皱纹加深了些许。 她安心的坐在位置上,扭头问程老爷子,“老头子,你说这个易谨究竟是什么性格?” “不好说。”程老爷子没见过这个易谨,也说不出她究竟是好是坏。 若是个好的,程易远和苏之谣日后老了也能有个人送终,若是不好,恐怕要闹翻了天。 程老爷子混沌的眼中带着些许锐利。 从车上下来,易谨搀住易奶奶的胳膊,问她,“身体还好?” 易奶奶拍她,“我好着呢。” “爸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秀姨不用担心。” 易奶奶抬眼看着这门楣,笑着点头。 从外头还没走进去,罗俊和罗鸿就飞速的跑了出来。 “舅舅。舅妈!” 看到二人,苏之谣的面上多了几分笑,“你们怎么出来了?” “当然是来接您了!” “舅舅,舅妈,你们可大半年没回来过了。” 罗俊和罗鸿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视线却挪向程易远和苏之谣身后的易谨身上。 她扶着一个老人的胳膊,神情平静,倒是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情绪在里头。 奇怪的很。 “小谨,过来。”程易远对易谨喊道。 易谨便走过去。 “这是你姑姑的两个儿子,罗俊,罗鸿。” “你们好。”易谨冲他们点头。 这姑娘得一米七多吧? 罗俊心想幸好自己一七五以上,不然还真镇不住场子。 “你好你好,你多大啦?有没有二十?” “还没有。” “那你得喊我们哥哥。” “我们过完年之后就二十岁了!” 闻声,易谨看了一眼程易远,淡定道,“真不巧,我生日大年初二。” 罗俊,罗鸿:…… 哪有人的生日这么大的! 程易远拍他们的脑袋,“赶紧让开,你舅妈冻着了我找你们算账!” 俩人立刻让开位置,让程易远他们进门。 而后落在易谨身边,问她,“这是谁啊?” “我奶奶。” “噢,奶奶好!”罗俊笑眯眯的冲易奶奶说道。 易奶奶抓着易谨的手,笑着说道,“你好你好。” 来到正堂,程家人终于看到了程易远带来的女儿。 以及她的奶奶。 他们内心有准备,不过在看到易谨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这个易谨的眼神和神情与程易远,可真像啊。 不过易谨的目光要更加的澄净,浑身气质与程易远差别不大。 程老爷子再看向易奶奶,她的动作倒是拘谨的很,抓住易谨的手不丢,但好歹也没出什么纰漏。 “你就是易谨吧?”程老夫人走到易谨的身边,仔细的观摩她,最后笑着说,“你可以喊我奶奶。” “奶奶好。”易谨干脆利落的喊。 “好好。” 程老夫人满脸笑容纯粹,转而又和易奶奶说话,语气和煦,不带半点攻击。 旁边又有苏之谣和缓的话语做帮助,二人轻而易举的让易奶奶放下心中的紧张,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 易谨不着痕迹的看到易奶奶神情轻松了些许,她的视线又从程家其他人的面上扫过。 对于易奶奶,虽然说不上喜欢,但他们眼中并没有露出不喜,哪怕是暗地里的不喜,也不存在。 易谨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程家的人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程易远领着易谨认人。 第一个就是程老爷子。 他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面,视线仍旧锐利。 “这是你爷爷。”程易远对她说。 “爷爷好。” 程老爷子不轻不淡的点头。 “爸,说句话。”程易远对程老爷子说道。 程老爷子不怎么情愿的开口,“你好。” “你奶奶刚才给你打过招呼了,我带你去见你姑姑和姑父。” 易谨点头,视线却早已落在了程怀佩身上。 她没想到,程怀佩竟然是程易远的妹妹。 当然,这并不是要强拉她和程怀佩认识的意思,程怀佩作为外交部的发言人,常在媒体前讲话。 易谨她作为学生,首要关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学业,还有时事政治,她们教政治的老师常常提起外交系统,也常给她们放外交部发言的视频。 而程怀佩,是视频中的常客。 她的视线被程怀佩轻而易举的捕捉,对方露出一抹笑容,里面带了几分善意。 这抹善意,令易谨满头雾水。 “怀佩你应该在新闻上面见过,她是外交部的发言人,你姑父姓罗,目前在中科院工作,不常露面。” 中科院。 易谨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对这位姑父肃然起敬。 “姑姑,姑父好。” “你好,易谨。”程怀佩向她伸出了手。 易谨和她握手,却听程怀佩说道,“前年十月底,你救了一个人?” 闻声,易谨细想了一下,发觉她说的是那次她救徐言时的事情。 她点头,“是。” “那天有视频流通,我虽然看得不多,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和视频里的主人公成为家人。” “我也没想过我会和您认识。” 程怀佩淡笑,“坐吧。” 易谨依言,坐了下来。 程易远从西北回来,程老爷子自然有很多话要问他。 但易奶奶身体不好,又奔波了一上午,易谨还没开口,程老夫人便体贴的请她去休息。 “易谨,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啊?”罗俊围过去,好奇的问。 “奉城大学。” 罗俊有些惊讶,“哇,你能考上奉大的分数都能来首都上学了,为什么不报首都的学校呢?” “报了,没录上。” “那真是太可惜了。”罗俊说了一句,就被打了一下脑袋。 “你还好意思说?”罗徵没好气道,“一本都没考上的笨蛋。” 听到易谨在奉城大学上学,罗徵看她的目光就变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带了许多的怀疑,“奉城大学还有许多我的同学,你在哪个院校学习?信息?还是金融?” “我在奉城大学医学院临床专业。” 国内双一流的院校之中的一流院系。 “竟然是学医的。”罗徵惊诧,“那可有得熬了。” “不错,以后就业前景很好。”程怀佩满意的点点头。 临到饭点,易谨去叫易奶奶吃午饭。 中间被程老夫人喊住。 她扭过头,看向老人。 程老夫人眼底的温和并没有太多变化,只问她,“你是不是……易远的私生女?” 易谨:……? “我并非是嫌弃你的意思,只要你是易远的子女,是谁生的都不重要。”程老夫人笑着说。 易谨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是。” 闻声,程老夫人叹气,说道,“实在是你和易远的神情太像了,哪怕模样不相似,可你眼神里面的东西,和易远很像。” “你能过之谣那一关,就能说明是品行好的,可看到你时……我想着你是不是他背着之谣生下的私生子,听到你这样说,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 程老夫人和缓的看着她,随即又笑了出来,“既然易远觉着你可以当他的女儿,那我也认为你能当我的孙女。” 易谨说道,“我和父亲之间关系只是纯粹的父女罢了,并非是他觉得我可以当他的女儿,而是我就是他的女儿。” “哪怕没有血缘,我也是父亲的女儿。” 她说的话颇有些似是而非,程老夫人面上多了些许疑惑。 “我该去喊奶奶吃饭了。”易谨笑着说。 “快些去吧。” 易谨扭过头,往易奶奶的房中而去。 脸上的笑容消散了许多。 轻率的融入另外一个家庭,果然是很难的。 哪怕有父亲从中周旋,但她们仍旧不能忽视血缘的重要程度。 她垂下眼,神情恢复平静。 第235章 猜测 饭后,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去休息,苏之谣和程易远在书房坐着。 “看来爸妈并不能这么轻易的接受小谨。”苏之谣充满忧虑的说道。 “这事儿循序渐进,着急不来。” 程易远若有所思的敲敲自己的手指,他不能对易谨表示出太多的偏爱,这只会让老爷子认为易谨心术不正,只会谄媚。 还得她慢慢融入进去。 “明天安排一下让易谨陪着爸妈出去走走。”程易远想了想,又说,“就去后山公园,再叫上罗俊和罗鸿,让他们也一起去。” “好。”苏之谣听到程易远的安排,心里顿时有谱,面上露笑,“那过些天,我也能带她去见小弟了。” “你想就带着她去吧。” 易谨浑然不知自己的明天已经被人安排好了。 她扶着易奶奶回房间。 易奶奶坐在床上,看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这程家还真是……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您觉得他们很难相处么?” “那倒不是。” “您安心便好。”她坐在椅子上,神情平静,“好不容易来一趟首都,忙完这些天,我带您出去转转。” “您不想去故宫?” 闻声,易奶奶的脸上多出了许多的惊异,“你能有空么?” “有。” 易奶奶哼了一声,“那就去吧。” 老人家很快就犯困了,她在房间睡觉,易谨就从房中退出来。 路上,她碰见了程怀佩。 “好巧。”易谨走过去。 程怀佩面带笑容,“我是在等你。” 二人从程家出去,外头还很冷,易谨单单穿一个大衣,程怀佩看着她的装束,“怎么不多穿一些?” “我不冷。” 易谨面色红润,丝毫没有被严寒影响。 程怀佩也就不再劝她,一边走一边问,“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闻声,易谨微微顿了一下。 她的脑袋飞速转动,想了许多借口,最后都有被拆穿的危险。 易谨道,“您问过我父亲么?” 程怀佩的笑容更甚,“你在怕和我哥的对词不一样?” “此事有些复杂。”易谨平静说道,“父亲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这个问题无论易谨怎么回答都不合适,程怀佩洞悉真相的能力极强,她只要说谎,就会被拆穿。 看着她,程怀佩缓缓说道,“小时候,我觉得我大哥很奇怪,他成熟稳重,比那些大人都要稳重,连老爷子都会找他说话,商量问题,原本我只是以为这是智商上的问题。” “你父亲从小最爱读的书就是大燕王朝,他每每看到一部分,就会流露出极度哀伤的表情。”一串串白雾随着她开口而吐露出来,“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史实能让大哥感到共情到这种地步。” 于是她找了一个由头,在程易远看书的时候,把程易远骗了出去。 程怀佩自己偷偷溜入房中,打开他反盖在桌面上的书籍。 那是大燕灭亡的史实。 里面记在了历史之中盛极一时的女将军,壮烈牺牲的史料,不少国人歌颂过这位宁折不弯,忠贞节烈的大燕名将。 “我那时在想,难道是因为大哥很喜欢这位历史名将,所以对她的结局感到悲伤?”程怀佩不紧不慢的说。 易谨听到她提及那个女将时,心脏便立刻提了起来。 又思及程怀佩本人,她很快的平静下来。 像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洞察不到身边长兄的奇怪之处? 程怀佩看了她一眼,“不过,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 “那是在我哥过生日的那天,他喝了很多酒。”程怀佩眯着眼睛,瞳孔之中映着眼前的枯枝,“我丈夫给我打电话,说他喝多了,让我去接他。” “那天晚上之前,我从来没见过我大哥哭的这么惨。” 那时的程怀佩也不大,不过十六岁的年级,她敬佩的大哥,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流涕,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程怀佩靠近他,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早该想到那狗皇帝不堪大任……都怪我将你带入易家军,都是我不好……” “是我害死了我的女儿,全是我的问题……” “为什么我还能活着,而我的女儿却死在战场,为什么,为什么啊……!” 程易远痛苦的怒吼,让程怀佩感到震惊。 什么女儿?他才十八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女儿? 难道是他得了什么精神分裂?可是,可是,这不可能啊! 程怀佩看到他眼底的绝望之色涌现到了极点,与往日里的形象没有一点相符合之处。 她把这天程易远的不对劲最后还是归结到了精神失常上面。 可后来,她越想越不对劲,因为程易远身边的朋友陆续结婚,只有他一个人,别说是结婚了,女人都没见过几个,再加之进了军营,只知道操练,根本没空相亲。 让程怀佩彻底发觉的一天,是她们去了一趟曾经的沙门府。 那一天程易远都表现的极为沉默,她们进了易家军园陵参观,里面摆放了几个雕塑。 其中一个,是被万箭穿心,仍旧跪在地上高举长剑的雕塑。 程怀佩看着程易远几乎是逃跑一样的离开了这里。 她的视线放在了那个雕塑前的解说文字上面。 大燕末代名将易谨,大将军易敬远之女。 程怀佩的心中顿时涌现出了一个离谱到了极点的念头,她不敢询问程易远,只疯狂的查阅资料,最后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印证。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 她的至亲大哥,是大燕将军易敬远。 “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存在心中,可直到大哥忽然说自己要带回一个女儿,她的名字,也叫易谨。” 说了这么久,程怀佩的喉咙都有些干哑,可她却不曾停顿,继续说道,“我原以为他是无法介怀大燕时期,易谨战死沙场的事情,所以找了一个同她名字相像的女儿。” “可现在,我并不这么认为。” 最后,程怀佩的目光落在易谨的身上,“你身上的气质和大哥如出一辙,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几乎要把你当成女版的大哥。” “易谨,你到底……”程怀佩的语气一顿,后又坚定了许多,“是不是易谨?” 后者长久的沉默。 看着她连起伏波动都没有的模样,程怀佩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程怀佩忽然笑了出来。 “算了,问题的答案我已经明白了。” “无论我是谁,您是我姑姑。” 程怀佩与她的父亲是至亲骨肉,易谨怎么都不可能无视这个血缘的存在。 程怀佩微怔,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好孩子。” 讨论出了结果,她们也就往回走了。 虽说程怀佩不想追究最后的答案了,可仍旧会时不时的问出一些问题。 “我记得你打的最后那场仗之前有使臣去谈判,最后的结果真的谈崩了吗?” 易谨:“没有,和亲公主半路与她的侍卫逃婚了。” 程怀佩:…… 因为程怀佩得知了她真正的身份,间接将二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程怀佩和她说话时,也少了许多芥蒂隔阂。 她是外交部长,对很多东西都非常了解,易谨和她聊的还不错。 罗徵看着程怀佩面带柔笑的和易谨一起从外头回来,心里还有些奇怪。 这个易谨到底是有两把刷子,竟然把他老婆都能哄笑了。 罗俊和罗鸿也奇怪,他们张望着,结果被程怀佩敲了一下脑袋,“晚上带你们姐姐出去逛逛首都,别老待在家中。” “为什么啊?”罗鸿有些不情愿,“妈,她不比我们大几天吧,还真让我们喊她姐啊……” “让你喊你就喊哪那么多理由。”程怀佩训斥他。 面对母亲的压制,罗鸿只能不情不愿的点头。 晚上,他们就带着易谨出门转。 “你想玩什么?不会是让我们陪你去逛街吧?”罗俊搓了搓手,感觉外头还是有些冷。 她的视线在周围环绕,“随你们。” 这个国家的首都,犹如心脏一般的地方。 奉城也很繁华,但这里是和奉城不同的繁华。 “叫几个人一起出来玩呗,就咱们三个也无聊。” 罗鸿掏出手机,低头按着屏幕,“等我打电话喊人。” 很快,他就打完了电话,“走吧,去老地方。” “不用担心,我们是不会把你给卖了的。” 罗俊看向易谨,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 易谨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我没有担心。” “走走。” 他们带着易谨左拐右拐,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一个充盈着朋克感的电玩房。 这是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前段时间没怎么聚着玩,这次有空,索性也出来玩玩。 他们来的早,里面还没人,罗俊将门打开,顺便也开了灯。 红蓝的灯光想起,用灯线组成的字母在墙上挂着亮堂的很,其他的机器上面也亮着一排排的灯光。 易谨的视线从这些东西上面划过,道,“这是什么?” “游戏机,你没玩过?” “没有。” 罗俊忽然来了想法,面上的笑都带了些许诡异。 “要不,咱们来玩两把?” 第236章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易谨无所谓的点点头。 罗俊对罗鸿说道,“阿鸿,帮忙拿点币。” 罗鸿把抽屉打开,从里面抓了一把游戏币。 “喏。” 罗俊往两个机器里面塞入两个游戏币,上面出现了几个人物。 易谨没玩过这些,东西,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玩的。 见状,罗俊也就只好上手教她怎么玩。 易谨了然的点头。 “现在会了吧?” “嗯。” “那咱俩玩几局,看谁先赢。” 罗俊眼底划过一丝算计的笑,“三局两胜,如果是我赢了,那你就得喊我哥。” 闻声,易谨微微挑眉,“若是你输了,便老老实实喊姐。” “我是不可能输的。”罗俊说道。 易谨只勾笑,没理他的话。 二人开始联机对打。 这些人物都有各自的性能,易谨选了一个中规中矩的人物。 而罗俊选的则是一个攻击力最强的人物。 “看我直接把你送走。” 罗俊操控着人物,迅速向易谨的人物发送技能。 对方的动作快,攻击力又高,被他的连招连上,易谨的人物掉了一大半的血量。 而罗俊的人物没有掉一点血量。 她看着屏幕中的人物,很快就将角色给操控起来,开始组织进攻。 罗俊的人物确实很强,但是他的连招似乎冷却时间有些长,不到一定的时间,一个技能也发不出来。 易谨正要操控自己的人物朝罗俊攻击的时候,技能刚刚发出去,哪知道竟然打空了。 罗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易谨,你刚才在耍猴吗?哈哈哈哈!” “这个技能都能空,哈哈哈哈。” 二人无情的笑。 罗俊虽然笑的挺大声,但手下却十分利索的收掉了易谨的人头。 “嘿嘿,看来你得喊我叫哥了。” 易谨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操控的按键,眼底多了很多深思。 第二把开始,罗俊玩的仍旧是刚才那个人物,他可能要想速战速决。 易谨操控者自己的人物,在屏幕上走来走去,似乎在确定什么。 最后对罗俊说道,“开始吧。” “这把你要是输了,就得喊我哥,你可别忘了啊。” 她没接话,认真的看着屏幕上的人物。 罗俊可不想输,人物在他的手中火速的朝易谨而去。 他想立刻将易谨打败,上来也是用的大招。 人物凌空扫堂腿,直朝易谨的人物而去。 易谨按下键,自己的人物往下铲去,有惊无险的躲过了罗俊人物的攻击。 这个大招一空,罗俊的脸色立刻就有些严肃。 这个大招她都能躲得掉? 罗俊不服气,重新组织进攻。 哪知,易谨竟然从背后攻击,一套连招,虽然没有罗俊的攻击力高,但罗俊人物的生命力很低,一下子就被易谨给打惨了。 “我去。” 易谨唇角轻勾,又按下冷却刚刚转好的铲腿攻击,将对手撂倒,紧接着飞速的按普攻。 罗俊的反击根本就没有成功,直接就被易谨给打败了。 罗俊:…… 易谨不紧不慢的操控人物,“来吧,下一轮。” “你对这个游戏上手的倒是挺快。” “还好。” 二人很快就开了第三把。 外面有人进来。 “这鬼天气可真冷,为什么不约个暖和的时间出来玩啊?” “你废话真多。” “你的废话才多!”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一会儿再打起来了怎么办?” 有三人从外头走进来,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里头打游戏的声音传进来。 他们顺势看过去,“罗俊和罗鸿都在里头,另外一个人是谁啊?” “你们看着像谁?” “这是个男生吧?不会是阿风吧?” “你想啥呢?阿风在国外根本没回来。” “也是,那这人是谁?” “过去看看。” 三人走过去,拍了拍罗鸿的肩膀,“你们来的还挺早。” 罗鸿被他们三人吓了一跳,扭过头,有些无语,“好端端的吓什么人?” “这是谁……啊!易谨!?” 没刹住的声音瞬间响起,没有打断易谨的思路,倒是把罗俊给吓了一跳,手中的技能一偏,被易谨给反杀了。 “我草!”罗俊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始作俑者,“林妙然!你是不是想和我打架!!” 林妙然目光落在易谨的身上,兴冲冲的走到她身边,“易谨,真的是你啊!” “你怎么在这里?还和罗胖子认识!?” “你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吧?” 林妙然朝着易谨就是一股脑的问话。 “你别乱瞎猜,我和她没有交往!” 易谨按住她不停往前窜的肩膀,说道,“你冷静一下。” “你这是问犯人呢?”司以和站在她的身后,拉住她的衣领,把她给拉开。 “关你什么事儿啊,我和易谨说话又不是和你说话,你快放开我!”林妙然很快就和司以和掰扯起来。 “我说,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吵死我了。”和司以和还有林妙然一起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她皱着眉头,不爽的说道,“从来的路上就在吵,再吵吵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揍一顿?” 林妙然和司以和飞速的闭上了嘴。 易谨看了一眼他们,抬手拍拍罗俊的肩膀,“别忘了赌注。” 罗俊憋屈的一噎。 瞬间就朝林妙然报仇。 几个人吵吵闹闹了半天,这才坐下来。 “你们买东西没有?” “没有。”林妙然说道,“直接点外卖不就好了吗?” “行吧。”罗鸿点开外卖软件,开始火速的点东西吃。 林妙然的目光又落在易谨身上,蹭到她身边坐,问道,“易谨,你怎么和罗俊和罗鸿在一起的啊?” 易谨淡定的说道,“我是他们的表姐。” 林妙然:??? 司以和:??? “什么?”林妙然的脑袋没有转过来。 罗俊无语的白她一眼,“她是我舅舅收的女儿。” “我去,不会吧?”林妙然登时震惊了。 “为什么?”司以和蹙着眉头,“难道真是因为上次去常野他家的宴会上面和苏姨见了一面,所以就成了远叔的女儿?” “你们见过啊?”罗俊在他们三人身上转圈圈。 林妙然提醒他,“罗胖子,司以和和易谨是校友啊!” 罗俊还真忘了司以和也在奉城上大学这事儿了。 “哦哦,你们怎么认识的,快快,和我讲讲!” 几个人围着易谨好奇的说这事儿。 旁边的女生看向话题中心的易谨,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易谨把能回答他们的话都回答了,至于其他的,易谨也没有多说。 能在这里见到易谨,林妙然很开心,几乎是围着易谨坐的,询问她最近的情况,也在说她和程易远很像。 “外卖来了,谁去拿一下?” 林妙然疯狂的摇头,“不去不去!太冷了我不去!” “我去吧。”女生站起来,朝外走去。 罗鸿也站起来,“穆蕊等等我,东西有点多,我和你一起去拿。” 穆蕊的动作一停,视线看向人群之中的另外一人。 “易谨,你跟我去拿吧。”穆蕊双手环胸,直直的看着易谨。 对上她的目光,易谨清晰的感觉到了对方对她的不喜。 站起来,易谨往外走,“走吧。” 二人并肩往外走去。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我奉劝你认清自己的地位。” 远离了人群,穆蕊也就没有太多顾忌,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易谨问她。 “就算你成了远叔的女儿,那也只是养女罢了,如果你想着通过远叔往上爬,借势不择手段的结交其他权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穆蕊冷声警告。 易谨打开门,外头送外卖的小哥正在瑟瑟寒风之中站着,将外卖接过来,易谨对他道谢。 然后又把门给关上。 “我若是想往上爬,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她不紧不慢的回答穆蕊。 她面露怒色,“你!” 将手放在唇上,易谨淡声说道,“声音太大,会被别人听到。” 穆蕊瞪着她,低声怒斥,“你无耻!” 收回动作,易谨拎着东西往里面走,“走了。” 穆蕊气的牙痒痒。 晚上,陆陆续续的又有其他人过来,大约有十来个人,林妙然给她普及了一下这些人的身份。 罗俊和罗鸿因为他们母亲的身份,在这个小团体里面还算能说的上话,但他们最敬畏的还是另外一个人。 不过那个人没到场。 易谨没想加入他们的话题之中。 毕竟这些人听到她只是程易远的养女之后,热情就少了许多。 她自己填饱了自己的肚子,站起来在周围转。 而后看到其他的游戏机,她想了想,然后捏了几个硬币随便玩。 “这个是跳舞机。”身后,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 易谨扭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清秀的男生,他面上带了些许笑,模样看上去颇为瘦弱。 他柔和的对易谨说道,“需要站在上面跳动,踩中每一个乐点,才能过关。” 易谨看了看跳舞机上面出现的画面,几个动漫人物角色在上面舞动身体,她没了玩下去的意思。 跳舞这种东西她玩不来。 “你来?” “不了。”对方摇摇头,“我的身体不适合跳舞。” 第237章 落水 易谨在对方的身上多看了两秒,最后收回视线。 他倒也不在意易谨的沉默,朝她说道,“我叫沈黎。” 笑容干净纯粹。 “易谨。” “我知道你。”沈黎指了指那边闹成一团的人群,笑着说,“他们刚才说了。” “而且……”沈黎眉眼微弯,“我看过你的综艺。” 要不是沈黎提起,易谨都忘了自己还参加过节目这回事了。 “你想玩其他的游戏机么?”沈黎问她,“这边存放了很多游戏机,市面上能见的游戏机这边都有。” 抬眸看他,易谨又漫不经心的将视线挪向别处。 二人在放置了不少游戏机的地方随意乱逛,沈黎对这边的东西了如指掌,仿佛是耐心的主人在为客人讲解东西一样。 他们坐在椅子上玩手柄游戏,易谨觉得这个手柄用上去非常的困难。 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按着手柄,屏幕上的小火人一次又一次的掉进水坑中死掉,沈黎勾着唇,笑说道,“这个手柄有些老化了,用起来应该不太顺手。” “我不太会玩游戏。”易谨看着自己的小火人再次死掉,将手柄放了下来。 沈黎双手揣进兜里,摸索着里面的手机,想了想,缓声说道,“不如我们交换一下电话?” 他的神情真挚,里面不夹杂任何多余的情绪。 手机都伸到她的眼前,易谨只得告诉了他自己的手机号。 沈黎的笑容更甚,他低着头将电话存好,又拨通了一下易谨的手机。 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请求通讯,正是他的手机号。 “好了。” 易谨收回手机。 手机还没在兜里焐热,易谨就感到自己的兜在震动。 发现是徐言时发过来的视频邀请。 今天一天她都在忙,没空和徐言时联系。 她捏着手机去了其他地方。 沈黎识趣的没有跟上去。 视频接通,徐言时清隽的面容便出现在手机上面。 “阿谨?” 他不着痕迹的将易谨现在在的位置的背景被看了个通透。 灯光红蓝,打在易谨的脸上,多少也能折射出些许不同的颜色。 “你出去玩了吗?”他好奇的问,“你在的地方看上去很有未来感。” 易谨刚准备把自己的镜头往其他地方打,可转念一想徐言时看到之后,肯定很快就能猜到自己在哪里,这种念头一动,她将脸往前送,几乎盖住了整个镜头。 “你看我还是看什么?” 愣了两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面上微红,说道,“看……你。” “眼睛莫要落在他处。” 徐言时只得点头。 易谨满意了,问他,“明天何时去首都?” “十点钟左右启程。”徐言时弯着眉,“松松还太小,闹腾家人,所以启程晚了些。” 易谨算了一下路程,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我想过完年后,便回奉城……”徐言时那双漂亮的瞳孔之中闪烁着浅色的微光,又有些扭捏的说道,“那时候我能不能去找你?” 他想去云城的那个桃源县看看。 也想见易谨。 他有三天左右没见过易谨了,时间又正值春节,日子越往下走,年味儿就越重。 徐言时对易谨的想念也与日俱增。 易谨想了想,然后点头,“行。” 听到她答应,徐言时就松了一口气。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易谨看了一眼时间,便催促他去休息,徐言时有些依依不舍的将电话给挂断。 在这里待到晚上十点多,程怀佩就开始给罗俊打电话,让他们尽快回来。 亲妈亲自喊人,罗俊他也不敢不听话,只能提前离场。 “就这么走了啊?”林妙然看着易谨也要离开,“易谨,你是不是在首都过年?” “是。” “好好好!那我们过几天再一起玩!” 易谨答应了她的话,这才和罗俊,罗鸿一起回家。 回到程家之后,程怀佩问了他们去哪里玩,听到罗俊的回答,她这才放人去休息。 临睡前,苏之谣对易谨说了明天让她和程老夫妻去后山公园的事情。 “你们在家也无事,就过去看看。”苏之谣拍拍她的手背。 易谨应道,“我知道了。” 他们的一番好意,易谨总不能辜负。 翌日早晨。 易谨从房间出来,便看到了程易远,她果断的跑了出去。 程易远:…… 这臭丫头,看到他跑什么? “刚才有什么人出去了?”程老爷子打着太极,不紧不慢的说。 程易远收回目光,解释道,“是小谨,她出去跑步了。” 程老爷子抬眼随意的扫过大门,淡定的说道,“倒是一个喜欢运动的。” 可不是喜欢运动,是她本身就自律罢了。 程易远眼底浮现骄傲,却没有多话,和程老爷子一起打拳。 不过前者是柔和的太极,后者是凌厉的拳法。 吃过早餐,易谨便在客厅等着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一起出门。 待老夫人收拾好,出来便看到易谨还是那一个装束,根本没什么变化。 不由得微微诧异,“小谨不去化妆么?” 易谨扭头看过去,就见老夫人同样穿着大衣,打扮的十分精致。 她说道,“不用。” 程老夫人笑道,“现在年轻人化个妆,打扮打扮自己,我们都理解,你去吧,我们等你一会儿就可以了。” 没有办法,易谨只好走出去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苏之谣跟着她一起过去。 知道易谨不化妆,苏之谣并没有勉强易谨去化妆,而是把她的衣服拿出来,挑了一身给她穿。 到脚踝往上的马丁靴,一条黑色的裤子包裹着她笔直修长的腿,驼色羊绒大衣,脖间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愈发衬得她面如白玉一般。 不到十分钟,易谨重新走出来。 她脸上仍旧没有用什么胭脂粉黛,但那条红色围巾围上之后,便显得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视线在她身上走了一圈,程老夫人不得不承认易谨虽然出身不怎么好,但这出尘的气质和那张白净的脸,能给她加不少分。 再加上易谨个头有那么高,马丁靴上面带了些跟,易谨换上之后直冲一米七八,更显得芝兰玉树。 老夫人喜欢长的好看的小辈,罗俊和罗鸿也穿的人模狗样的。 看着自己的外孙们,老夫人面上的笑容更多了一些。 “人都到了,走吧。” 一行人坐上车,往后山公园驶去。 后山公园中间穿了一条河流,如今冬天到了河上结了冰,还挺厚的,不少人都在河上玩。 易谨她们到的时候也才九点多。 “后山公园这边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啊。”罗俊扶着程老夫人,吸了一口凉飕飕的清新空气,感叹的说道。 “这才哪到哪?”程老夫人说道,“前几天十五,这边举行的灯会,那会儿晚上的人才多呢。” 现在已经农历二十五了,自然没什么机会看到灯会了。 “唉,看来还是我们来的太晚。” “这次我们都不走这么早,陪您。” 罗鸿的话让老夫人眉开眼笑,连带着程老爷子面上都多了几分笑。 易谨听着他们说话,目光落在他处。 前几天应该下过雪,树枝上面还有冰棱,在阳光的照射下,冰亮透彻。 “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气。”程老爷子望向天空,感叹了一声。 “去河边玩,那边肯定人更多。” “易谨你去不去?” 易谨没什么意见的点头。 周边人多,再加上地滑,一磕碰准定要滑倒。 单单是易谨看到摔倒的人就有好几个了。 她看了一眼程老爷子夫妻,罗俊和罗鸿视线都在不停的看远处的河,倒是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俩老人身上。 易谨走在一侧,也没说什么。 “外婆,您看到鸽子没?从那边飞过去的。”罗俊指了指东方,“什么时候弄的鸽子啊,我都不知道。” “五六月份的时候,你们没回来,所以不知道。” “嘿嘿,这不是学习忙吗。” “就你事情多。” 他们继续往里面走,公园之中小孩子和老人巨多,中间的大广场上,跑着不少的孩子,以及一些老年活动队,跳广场舞的队伍等等。 有一个孩子从她身边跑过,还举着小手,奶声奶气的说着,“我手里拿鸟食了!” 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从她身边跑过去。 易谨的视线落在那些孩子的身上,她们是在喂落在广场上的那些鸽子。 雪白的鸽子,在地上跳来跳去,吃着人们洒在地上的鸟食。 小孩儿咯咯的笑声传过来,倒是极为感染人。 易谨的唇角勾了一下,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模样。 穿过广场,她们走了一条能快速抵达河边的小路。 这里铺的是青石板路,上面还结着冰,看上去要化未化的。 俩老人走的很慢,怕是也在担心会摔倒。 罗俊和罗鸿想着快些去玩冰,走的有些着急。 二老相互搀扶着,没有这么快跟上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程老夫人对易谨说道,“你也过去玩吧,我们过会儿就到了。” 易谨只摇头,道,“不用了。” 她们劝不动易谨,只得作罢。 这地滑的很,老夫人的脚下没踩稳,身体便立刻失去了平衡,好在易谨在她们身后站着,及时的扶住她,这才没摔倒。 “不用走太快。”她将老夫人的身体撑起,浅淡的声音并没有多少变化。 程老爷子复杂的看着易谨,半晌,才说道,“你倒是有心了。” 易谨略过他的话,说道,“走吧。” “易谨以前来过首都吗?”老夫人问她。 “没有。” “那这些日子就好好玩。” 易谨不置可否。 走了大概十分钟,他们才来到河边。 冰面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玩,看来这冰层的厚度还是足以支撑的。 易谨对这种活动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但是程老夫人撵着她过去,不让她在这里站着陪他们。 易谨没办法,只得下去,走在冰面上,她的脚步很是缓慢。 她没有迎着人群走,而是在靠近河边的地方,缓慢行走。 忽的,身后被人猛然一拍。 她转过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上冰刀鞋的罗俊和罗鸿,正在她的身后笑着。 “易谨,你是不是不会滑冰?要不要我们教你啊?” 易谨没搭理他们。 “易谨,只要你叫我们一声哥哥,我们就教你,怎么样?划算吧?” 这俩人对这个称谓还真是计较在乎的很。 后者无情道,“我不需要,走开。” “别拒绝的那么快嘛。” 她站稳身体,看向罗俊,“上次输给我不服气?” 罗俊被戳穿,面上挂不住,“咱们生日本来就没差几天,你也就大在了月份上面,我们看上去都比你大,你喊声哥哥怎么啦?” 易谨一步一步走的极稳,说道,“我只对做别人姐姐感兴趣。” 要她做妹妹? 想什么呢? 罗俊气的在她面前飞速的来回滑了好几遍。 “你叫哥哥怎么啦,别的女生都恨不得让别人喊她妹妹,关爱她爱护她,你要是做妹妹,我们也能这样对你,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罗鸿在他身边点着头,“我们俩都没有妹妹,你当我们妹妹吧,我们肯定比其他哥哥好。” 易谨:…… 她面无表情的往从河边往里面走。 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能说了。 喋喋不休的,围绕着易谨转来转去,一句都不离让她做妹妹的意思。 易谨被他们烦的脑仁疼。 刚想发作,便听到一声轻轻的咔嚓声。 她的脚步一停,神情逐渐冷静下来。 “咔嚓。” 声音直直的穿透她的耳膜。 易谨的脸色骤变,直冲眼前这两人推去,“滚开!” 罗俊和罗鸿被猛然推开,踉跄的好几下,这才站稳,气急败坏的看向易谨,“你这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上,冰面裂开站在上面的易谨逃跑的动作都没做完,脚下的冰已经被她踩下去,整个人都掉了下去。 易谨本想抓住冰面,又猛然看到自己要抓的地方锐利的冰尖冲着她。 如果自己抓上去,不出意外的,她的手肯定要被穿烂。 电光火石之间,易谨飞速的做下了决定,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那边传来的巨大声响,瞬间引起了附近的安全员的注意,看到河面上的大洞,他面色一变,立刻拿起旁边的扩音器,大声喊道,“所有人!立刻上岸!所有人立刻上岸!有序上岸!赶快!!!” 扩音器之中传来的急切的声音,让河面上的人发觉,虽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倒也乖觉的往岸上走。 “河上有人落水了,赶快疏通所有人上岸,我先去救人。” 安全员飞速的对着对讲机说完了话,然后扔开东西,火速跑向那裂开的冰面处。 罗俊和罗鸿被吓傻了,瞪眼看着眼前的大洞,阵阵后怕传上来。 要是易谨不推开他们,是不是落水的人就变成了他们了? 冬天的冷水…… 罗鸿飞速的甩头。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易谨把他们推开,自己掉下去了! “所有人立刻上岸!!!” 忽然传响的声音,把他们的思绪给喊了回来。 “怎么,怎么办?我们得下去救她!” “你会游泳吗,你跳下去就是送死。”罗鸿被罗俊拉住。 罗俊冲着附近的人大喊,“有人会游泳吗?我……我姐掉河里了,有没有人能救我姐姐!!” 正在上岸的人听到罗俊的声音,有些脚下一停,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你们两个!赶紧走!那边的冰也裂开了!!!”他们连忙冲罗俊和罗鸿喊道。 二人顿时一惊,扭过头,果然看到冰正在裂开。 他们只得往前头滑去。 那人的喊声立刻传入了其他人的耳中。 他们离开冰面的动作快了很多。 安全员看着那河面的冰块越裂越大,神情不由得一凝。 得尽快把落水人员给救上来,要是她不会游泳,就糟了! 听到同样听到喊声的还有程老夫人她们。 两位老人没有去冰上玩,而是在附近欣赏腊梅。 听到扩音器里面的声音之后,程老爷子立刻往河岸边走。 他拧着眉,“冰面裂开了?” “小俊他们不会有事吧?他们人呢!?”程老夫人面上的急色更重。 来到岸边,二人在周围张望,辨认了半天,然后就看到那裂开的冰口处,冰面再次塌陷,厚度极高的冰,浮在了水面上。 两位老人着急的要命。 冰凉的河水迅速蔓延至全身,易谨被猛灌了好几口冰水,喉咙都被刺激到了。 她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脱掉,抓住在水中散开,即将飘走的围巾,绑在腰上面,然后看向河面。 冰面裂开的大了很多。 她的手脚被河水的寒冷侵蚀,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寒意冻僵身体。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游上岸。 易谨看着头顶的冰块,游过去将冰块拨开,从水中露出了头。 “你没事吧!”安全员已经来到了附近,看到人从水中窜出来,心里的紧张消散了大半。 抬手抹掉自己的脸上的寒水,易谨冷静的对他说道,“我没事,帮我在冰块边缘处盖上一层防水布,我不能让我的手割伤。” 第238章 发烧 第238章发烧 听到易谨的话,安全员有些愣神。 易谨看他没动作,微微皱眉,“快些,我的身体要被冻僵了。” “啊?!好好,我的衣服就是放水布,等等!” 安全员将身上的那件救生衣给脱下来,铺在冰面的边沿,“你能上来吗?” “谢谢,还有,不要在这里。”易谨游到边沿,抬手撑住冰面,淡声警告他,“用不了多久冰块就会继续裂开。” 安全员第一次被人嫌弃。 他看对方神情淡然,语气也十分的冷静,显然没有陷入慌乱。 安全员往里面外面撤了撤,又把安全绳扔给她,“你把这个绑在自己身上,如果体力不支掉下去呃” 话还没说话,安全员就看着易谨按住冰面,十分轻松的借力从水中出来。 浑身湿漉漉的,寒风一吹,哪怕是易谨也扛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走吧。” 她的嘴唇发紫,说话都在发颤。 安全员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要不,你先穿我的吧?再冻出病来就不好了。” 易谨没接,“自己穿。” 安全员: 这是又被嫌弃了吗? 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看着从水中自己出来的人时,立刻震惊了。 落水的人,是易谨!? 事关到他们家的孩子,哪怕他们对易谨的印象并没有那么好,这会儿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易谨怎么会落水啊?!” “快快,给人打电话去拿干净暖和的衣服过来!”老夫人连忙掏出手机给警卫员打电话。 罗俊和罗鸿来到了程老爷子他们身边,一脸的颓废和紧张,他们抿着唇,不停的眺望河中的情况。 “怎么回事!?”程老爷子沉着脸,问罗俊二人。 “刚才冰面忽然就裂开了,易易谨把我们推开,自己掉下去了。”罗俊低着头,满脸都是后悔。 程老爷子一滞,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还不赶紧去把自己的衣服给易谨送过去!” 罗俊和罗鸿恍若初醒,连忙朝易谨上岸的地方跑去。 程老夫人的心里也五味杂陈,她看向不靠被人帮助,从水中出来的人。 肩膀瘦弱,穿着纯白的贴身毛衣,腰间绑着一条围巾,醒目的红色无比耀眼。 湿漉漉的短发黏在脸上,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根本没有半点慌张。 “这孩子”程老夫人的脸上浮现些许复杂,“她先救我,又救了小俊和小鸿。” “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程老爷子视线落在易谨身上,缓缓说道,“能忍得了寒冬腊月的这股严寒去救小俊他们,她的品性,极佳。” 罗俊和罗鸿钻入人群,看到易谨身边。 看着她浑身湿透的模样,心里更愧疚了,他们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给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易谨,你现在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快点把衣服穿好,这个绑腰上面,别冻坏了。” 二人面上尽是焦虑,几乎都要把易谨整个人都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 易谨?那不是那个没进娱乐圈的那个人吗? 这次落水的人竟然是她 好惨啊。 她自己从水里面出来了哎,连安全员的帮助都没用。 好厉害。 周围的人不停的窃窃私语。 易谨听的头疼,她把衣服裹紧,人群帮她挡住了冷风,身体虽然不受吹,但冷水仍旧贴着身体,难受又痛苦。 “别挡路。”她开口,对眼前的罗俊说。 罗俊这才发觉自己好像挡住了易谨往外走的路,他连忙往旁边站。 易谨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冷风立刻吹了过来。 她的嘴唇紫的愈发厉害,一张白净的脸,此刻也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紧。 罗俊心惊胆跳的看着她,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易谨,谢谢你救了我和小鸿。” “我们什么都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姐,我们干什么都为你马首是瞻!” “你冷不冷啊?要不我们抱着你走?” “你个笨蛋,去站风口帮忙挡风啊!” “我知道啦,你也给我过来!” 易谨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当她感到头疼的时候,便暗道不好。 她闭了一下眼睛,忍无可忍,“给我闭嘴!” 二人瞬间鸦雀无声。 两位老人赶过来,正好听到易谨沉声说了这句话。 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却听易谨闷声条理清晰的继续说道,“我可能马上就要感染风寒,去医院帮我把药给拿了。” 易谨说了几个药名,说罢,她顿了顿,扶住自己发沉的脑袋,继续说道,“再拿两天量的安乃近。” 罗鸿听的直愣神。 易谨抬眸有些不爽的看他,重复了一遍那些药的名字,“听明白没有?” “听,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就去,傻站着晒太阳?”她烦躁的说道。 罗鸿连忙跑了出去,脑袋里面不停的想着易谨刚才说的那些药。 “走吧?先回车上。”程老夫人抓住易谨冰凉到没有任何温度的手,温声说道。 易谨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只点点头。 易谨的体质还算好,浑身冰凉还能走到车前,坐进车内,老夫人让人准备的衣服也送过来了。 “要不你在车里先换上?” 易谨捏着眉头,语气平静,“不用,先回去吧。” 这会儿,她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了一股威势。 惹得程老爷子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 “那就先回家。”程老爷子吩咐。 车内暖气大开。 易谨身上的水都被烘热了。 她的脸上浮现一股不正常的红晕,大脑被车上的热气蒸到混沌。 一股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闷涨在脑袋里不断的盘旋,眩晕和头疼欲裂也轮番上阵,几乎要把易谨的理智击垮。 她吐出一口浊气,拧着眉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程老夫人看着她面上病态的红,有些担心她的情况。 可易谨又不喜开口,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程老夫人只能看着她着急上火了半天。 好在程家距离后山公园很近,车程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回到了家。 “小谨?小谨?我们到家了,醒醒。” 耳边响起声音。 易谨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 她眼中充血,血丝遍布瞳孔,程老夫人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烫!”程老夫人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被她极高的体温给吓到了。 “在水里待了这么久,不发烧才怪。”程老爷子说道。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警卫员,说道,“去请医生过来。” “好的。” 警卫员匆匆离开。 易谨从车中出来,脚下一踉跄,险些栽在地上。 身前被人托住身体。 抓住她的人高大健硕。 程易远看着被搞的十分狼狈的易谨,面上的表情就不怎么好看。 手放在易谨的额头上,炽热的温度令程易远眉头一皱。 此刻,程易远也顾不得那么多,将她抱起来,拍拍她的脸,叫她,“乔松?” 易谨皱着眉,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病态的虚弱,“爹。” “你现在发烧了,我先带你回卧室。” 易谨实在不想说话,脑袋也不想动,只闭上眼睛。 她的小腿的布料都是湿的,程易远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火速的将易谨送回卧室,身后也跟了一串人。 苏之谣听到外面的动静,出门就看到程易远抱着易谨回来。 她跟上去,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 “小谨发烧了,她身上的衣服可能全湿透了,你一会儿帮她换个衣服。” “怎么会这样?”苏之谣惊呼了一声。 “一会儿再说。” 程易远将易谨放在沙发上,卧室里面的情况,就交给了苏之谣。 其他人站在门外,程易远双手掐着腰,来回走了两圈,这才问程老爷子,“爸,这怎么回事?” 程老爷子叹气,说道,“他们刚才在冰面上玩,谁知道小俊和小鸿在的位置的冰面忽然裂开了,是易谨把他们给推开,自己掉进去了。” 程易远狠狠的皱着眉,易谨身手怎么样他比其他人更清楚,怎么可能会掉进水里头? 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的罗俊有些紧张的抬起手,弱弱的说,“易谨落水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抬手想抓冰了,可是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给收了回去。” 这是导致她落水最大的问题。 “她上来的时候,也让安全员帮忙在冰沿处放了东西。”罗俊想了想继续说道,“她好像在顾虑着什么。” 程易远的思绪转了一圈,缓缓开口,“她可能在保护自己的手。” 这些人听到他的话,想起易谨是一个学医的。 她以后可能要拿手术刀,需要操作手术刀的手自然变的十分重要,半点都马虎不得。 “原来是这样。” 程易远眼底的郁郁退散,长舒一口气,说道,“易谨她的性格一向如此,救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不会出什么事儿吧?”罗俊现在关心的很。 程易远拍他的脑袋,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观察力,还没易谨好,以后看你还怎么在她面前抬起头来。” 罗俊一噎,低着头,喏喏说道,“我已经把她当成我姐了,您就别教训我了。” 苏之谣将她外面包裹的衣服脱掉,才看到她紧贴的毛衣上面湿透了的样子。 她狠狠的皱起眉头,将她身上的衣服给脱掉。 “小谨,你把手抬起来。” 易谨身上的水被擦拭了干净,苏之谣给她找了套绒绒的睡衣穿上,然后扶着她到床上。 “掉了。” 忽然,易谨咕哝了一声。 苏之谣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不由得抬头看向她,“小谨,你在说什么?” 她睁开眼,语气发虚,“手机,掉河里了。” 苏之谣将她额头上的虚汗擦掉,柔声说,“没关系,一会儿我就给你买一个新的。” 听到这个话,易谨这才闭上眼睛,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自己买” 苏之谣哭笑不得。 很快,医生就赶了过来,给易谨量了体温,发现她现在温度三十九度了。 再烧下去就要烧傻了。 医生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开了药,叮嘱要易谨好好休息,这才离开。 易奶奶坐在易谨的卧室里,看着她昏睡的模样,就止不住的心疼。 “傻孩子,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天天就知道逞英雄,以后真被你碰到什么你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看你怎么办!” 骂完易谨,易奶奶又怜惜的摸她的额头,不住的叹气。 所谓病来如山倒,易谨这一倒下,就昏睡了一整天再加上一整晚。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的头还在发沉,不过最难受的时间已经被她扛过去了,这会儿好了很多。 她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这才从床上下来。 找到座机,抬手拨了一个电话。 徐言时已经坐上车,往云城赶了。 他昨天给易谨打了无数个电话,所有的提示都是无法接通,一遍也就算了,可次次都是这样,徐言时的心中产生了莫大的恐慌。 为什么易谨不接电话?她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机停机了? 徐言时想过无数的可能,最后甚至想到他的将军可能从此消失不见,以后他也看不到易谨了。 徐言时想到这里,整个人的心脏就被狠狠的攥住,生生的发疼。 本来他是想昨天晚上离开的,可是徐老爷子拦住他,怎么也不愿意让他来回奔波,他苦等了一晚上,等天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坐上车要离开首都去找易谨。 车还没出三环,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徐言时猛然将手机拿起来,却看上面是首都的座机电话,他眼底的光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他抿着唇,点了挂断, 也不知道是谁的骚扰电话。 没一会儿,这个电话又打了过来。 徐言时拧着眉头,眼底染上了烦闷,他点了接通,“是谁?” “是我。” 这声音夹杂着很多的沙哑,可是徐言时怎么听怎么觉得熟悉。 他握紧手机,张了张嘴,复又合上,抿着唇不说话。 “没听出来?”徐言时不说话,对方捏了捏嗓子,声音正常了一些,“我是易谨。” 身体顿时疲软下来,一整夜的紧张在联系到易谨之后,顿时消退。 他的手不断收紧,原本清亮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压抑的沙哑,“你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听到他发紧的声音,易谨顿时哑然。 “你干什么去了?手机也不开机,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他隐忍的情绪有些绷不住,眼眶之中泛着热泪,要掉不掉的在打转。 “昨天发生了一些状况咳咳咳咳!”易谨的话还没说完,喉咙处就传来一股痒意,猛烈的一串咳嗽。 徐言时的心顿时被提了起来,有担忧在围绕,徐言时想快速的问出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咳嗽。 可他又想起易谨联系不到的事情,他抿着唇,问道,“你现在在云城还是在桃源县?” “咳咳,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去找你。” 易谨:“”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头,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无奈道,“我在首都。” 徐言时呆愣在了车上。 “我跟我父亲一起过来的,现在在程家,你无须去云城。” “你怎么不和我说!” 回过神来,徐言时又气又喜,连让司机拐弯到程家去。 却听对方一声轻笑,“你觉得呢?” 立刻哑然的徐言时好一会儿没吭声,他好像忘了刚才的生气,嘴唇翁动半天,最后艾艾说道,“我也不知道。” “这可算意外之喜?”易谨的唇角勾了一下。 嗡的一下,徐言时的心上炸开了小烟花。 “那,我去程家拜访” “想来咳咳,想来就来罢。” 压制不住的咳嗽,让徐言时心中一紧,“阿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感冒发烧罢了。”易谨转移话题,“我的手机昨天丢了,一会儿我去重新买一个。” 徐言时拧着眉,满脸的不赞同,“生病了,还乱跑。” “我马上就过去,阿谨你等我一会儿。” 易谨应了一声,二人这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易谨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才发觉身上黏腻的厉害。 她去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时,便看到脏衣桶中放了一个红色的围巾。 从里面将围巾抽出来,上面还湿哒哒的,似乎还带着河水的凉意。 将它冲洗了一遍,易谨把烘干机打开,把它挂在上面烘干。 易谨给自己测了体温,三十七度八。 还是有些烧。 喝了几口水,易谨从卧室中出来,准备去吃个早饭。 刚来到院中,就碰到了正在打太极的程老爷子。 这么大的人,程老爷子自然看到了,他收回招式,视线在她的身上扫过,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比昨天走路都困难的模样好太多了。 “要是没好全,就安心在屋内养病,不要见风。” “好。” 这会儿易谨倒是没觉得多冷,反而是热占了绝大部分。 易谨:猛女也扛不住发烧。 本章完 第239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第239章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来到厨房,易谨就见在程家工作的阿姨正在做饭。 见易谨过来,她们还有些惊讶,“易小姐怎么过来了?” “我饿了。” “这些饭还没做好,要不您等一会儿我给您蒸个蛋羹?” 易谨没有拒绝,站在那里等待她饭做好。 阿姨快速的将蛋羹打好放在微波炉中,定好时间。 她拿了一些糕点递给易谨,“这是昨天做的,您要不先吃一些?” 易谨将糕点接过来,一块一块的塞进嘴里,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进过食的易谨总算有了饱腹感。 又陆续吃了其他的东西,易谨心满意足的离开厨房。 还未回去,易谨就听到客厅之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熟悉的嗓音,让易谨停下脚步。 她走过去,站在客厅的外头,就看到里面坐了一个她无比熟悉的人。 向来不苟言笑的程老爷子此刻却满脸笑容,和旁边的人说着话。 “她现在应该是在餐厅,小谨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饭。” “那我在这里等她一会儿就好了。” 徐言时温和的说,唇角的笑容柔和,语气也不疾不徐的,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你爷爷在家可好?我上次见老首长还是前些天了。” “老爷子在家里也时常念叨您呢。”徐言时缓声道,“过些天还请您来家里一坐,陪我家老爷子喝喝茶,来聊聊天。” “好好,我一定去。” 易谨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走进去。 余光看到人走进来,徐言时面上柔和的笑立刻就变得更加清晰明朗。 程老爷子看到徐言时的变化,心中多了几分深思。 徐言时克制着没立刻走过去,看着她的神色之中有几分的苍白,就知道她这次生病肯定吃了很多苦。 “来了?”易谨若无其事的坐在徐言时身侧的单人椅子上面。 “我正巧在外面,来的就快了些。” “你们去说话罢,我也不打扰你们了。”程老爷子从位置上面站起来,缓声说道。 “程老莫要忘了我们说好的,过几天来家中。” “晓得晓得。”程老爷子面露笑色,对易谨说道,“你好生招待言时。” 易谨颔首。 程老爷子离开,客厅里就只剩他们二人, 徐言时这才没忍住走到她身边,抬手轻触她的额头。 “阿谨,你是不是还在发烧?” 将他的手拿下来,如冷玉一般冰凉,“我一会儿回去吃个药就好。” “来这么快?你在附近住?” 闻声,徐言时顿时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的举动,顿时有些忸怩,“我家确实在这附近。” 二人走向易谨的房间,她说道,“一会儿我出门买手机,你要去?” 徐言时坚定的点头,“去,我和你一起去。” 易谨吃了药,又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现在才八点。 她给徐言时打电话的时候,恐怕也才六点多些吧? 捏着药片的手微顿,视线落在徐言时的身上,思及她们通话的时候,听到徐言时说的话。 目光多了几分恍然大悟。 后者面露奇怪。 易谨勾着唇笑,散漫又耀眼,抬手将药片塞入口中,就着水咽了下去。 徐言时因她的笑,心直打颤。 “你家在附近。”放下水杯,易谨拉长了声音,“我没给你打电话之前,你想去哪?” 被戳穿了谎言,徐言时的心中顿时有些慌乱,脑中昙花一现,徐言时顿时有了主意。 他的手捏着,丹凤眼的眼尾下沉,薄唇轻抿,“你昨天一整天都联系不上,您觉得我是想去哪?” 悲伤的神情,令易谨顿时没了戏弄他的心思。 “我昨天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一直都没有打通。”徐言时抓着她的手,微微收力,澄澈的眼底可见其中的紧张。 见状,易谨叹气,着实找不到话再反驳他。 将他拉近,易谨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抱歉,下次我注意。” 他总归是对她硬不起心肠,徐言时反而将她抱的更紧,低声喃喃,“阿谨,别让我找不着你。” 摸索着她的脸,徐言时想亲亲她,却被易谨抬手堵住他的嘴。 “别乱亲,会传染。” 他面上浮现些许委屈,被捂住的嘴闷声说道,“我不怕被传染。” 易谨无奈,捂住嘴的手没扯开,她就着这么的一个动作,亲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这总行了么?” 徐言时点了点头。 忽的,某个人的肚子叫唤了两声。 那人立刻就僵住了身体。 易谨低头看了看他的肚子,好笑的说,“没吃饭?” “没有。” “在这边吃还是我们出去吃?” 徐言时犹豫半晌,最后说道,“我想出去吃。” 易谨颔首,拎起床上放着的外套,“走吧,我与你一道去。” 家里面的人都起来了,易谨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看着易谨和徐言时离开的背影,罗徵有些惊讶。 “小谨怎么和徐言时认识的?”他问程易远。 程易远哪里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臭着一张脸没说话。 苏之谣笑说道,“小谨和阿言认识的早,在一起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会吧?” 罗俊瞪大了眼睛,“她和徐言时在一起很长时间?!” “大约是去年三四月份,他们就在一起了。”苏之谣想了想,确定了一个时间。 那时候她在宴会上第一次遇见易谨,她就是和徐言时在一起出现的。 还有那看上去十分像情侣装束的装扮,苏之谣很难不确认。 “很奇怪吗?”苏之谣不知道罗俊为什么这么吃惊。 罗俊咽了一下口水,说道,“舅妈,你可能不知道,徐言时在首都从来不和我们玩的。” 首都就这么大,钟鸣鼎食之家也就那么几个,相互间从小认识这是十分平常的事情。 徐言时的哥哥们,徐戈与徐年,罗俊他们都见过,甚至还在一个场子里喝酒聊天。 不过罗俊他们和徐戈兄弟二人的年纪相差比较大,徐戈和徐年都进入政途了,罗俊他们还没高中毕业。 可唯独是徐言时,他们也就只有远远的看他一眼。 徐言时长的好看,小时候更是安静得如仙童一般,不哭不闹的玩着自己的东西。 罗俊他们都不敢上去和徐言时说话。 长这么大,罗俊和罗鸿和徐言时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不仅仅是他们,其他人同样也是如此。 因为徐言时的身份,不少人都想和他结交,可没有例外的,没有一个人成功。 他们听说徐言时从来没有在学校上过学,都是在家中由家庭老师辅导,最后考试的时候参加一个考试,成绩伫立于顶端,比第二名要高将近二十分。 渐渐的,独行的徐言时就成了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刚才他看到徐言时和易谨一起出来的时候,他还震惊了许久,可又听到苏之谣的话,罗俊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要崩塌了。 易谨,竟然真的把徐言时给拿下了。 甚至还在谈恋爱,而且易已经谈了快一年了! “她怎么会和徐言时认识?”程老夫人有些疑惑。 程怀佩将牛奶喝完,慢条斯理的说道,“妈,徐言时在奉城曾落过水,把他救上来的人是易谨。” 罗徵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事儿她都没向他提及过。 程老夫人微怔,最后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程易远没什么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徐言时这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被他的话给笑到的程怀佩唇角微弯,意味深长,“谁说不是呢。” 程易远轻哼,没说什么。 离开家的易谨还不知道自己被家中的人编排了一通,她和徐言时从家中离开,先陪他去吃了早饭。 二人在外头,说话也就没有在程家时候那么拘谨。 他拨着碗中的馄饨,说道,“程家人众多,特别是那位外交部长程怀佩心怀若谷,才思敏捷,很是不好对付,虽说有大将军在,但是程家” 徐言时点到即止,也知道易谨一定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后者坐在他的对面,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掉馄饨。 懒散开口道,“若是这程家当真看到我第一眼,就视我为亲人,这才更可怕吧?” “程怀佩早就猜出来我父亲的身份了,我来第一天,她便与我说了那事。” 徐言时握勺子的手一紧。 “不用紧张。她没有要对外说的意思。”易谨道。 “不愧是程怀佩” “总之,按照现在的情况看,程家大概率不会是敌人,你不必在这个上面多操心。” 闻声,徐言时眉眼舒缓,浅声道,“我听你的。” 徐言时继续吃早餐。 从早餐店中出来他们前往商场,徐言时问她,“阿谨,你的手机丢哪了?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今天的天气也很暖和,不过因为现在还是早上,寒风吹得冷冽,易谨拉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兜里,手指划过他的手背,最后不急不缓的穿过指缝,隔绝所有寒凉。 因为生病,她的神情多了几分懒倦,有些提不起精神,“掉水里了。” 就算现在打捞上来,也不能用了。 “那就只能重买一个了。” 二人进了商场,里面热气开的足,早上的人不多,大多数是过来去楼上超市买菜和吃早餐的,逛街的人倒是少得很。 “要不买最新款的?这款手机还可以。”徐言时带她去了一家店,缓缓的说道。 易谨看了看那个手机的标志,说道,“我想买我以前的那款手机。” “你那个手机用的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还生不生产那款。”徐言时缓缓说,“不如买相同的品牌其他款式的手机?” “我用那个手机注册了云盘账号。”易谨炯炯有神的看着他,“我那个手机的资料在云盘上面都有。” 闻声,徐言时哭笑不得,温声对她解释,“既然有云盘,只要是同一个品牌的手机,登录账号之后,资料都可以下载回来。” 易谨不懂这些电子产品,徐言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知道易谨的需求之后,徐言时就又带她去了她之前买的那个手机的品牌店。 最后买了一款最款的手机。 徐言时帮她登录账号后进行了资料恢复,然后又去营业厅,重新将那个手机号找回,这次出门,也算没有白跑一趟。 人既然都在外面了,易谨便提出和他在外逛一逛,结果被徐言时给拒绝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她的邀请,易谨不由得侧目。 却听他说道,“你现在还在发烧,还是多休息吧。” 他眼底揉着细碎的光芒,握紧和他交握的手指,“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闻声,易谨也就不再说什么。 易谨在回去的车上,一直都在休息,面上浮现的病态红色,徐言时看得心中不怎么好受。 徐言时想留在这边照顾她,可她的亲人都在这里,根本不差他这一个,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念头。 他的手落在易谨的脸上,轻轻的摩擦,依依不舍道,“你在家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出去玩。” 没什么精神的易谨随意的点点头,“外面冷,你早些回去。” 望着她,徐言时没忍住,低头在易谨的唇角轻吮。 易谨皱着眉头,抓了一下他的头发,“你不听话?” 无辜的眨眨眼,徐言时露出浅笑,酒窝清甜,“没关系,我不会被你传染的。” “你自己什么身体自己不清楚?” 眼看着她要长篇大论的教训他,徐言时抓住她的手指,紧紧的握在手中,勾着唇安静的看着她。 那双瞳孔之中含着的情绪,让易谨半点火气都带不起来。 颇有些无可奈何,狠狠的揉了两把徐言时的头发,“回去把感冒灵泡上喝下,如果有任何不适打电话喊一声,知道么?” 徐言时立刻点头。 “我走了。” 她从车内下来,徐言时打开窗户,对她说,“你赶紧进去吧,不用看我走。” 易谨的鼻子有些堵塞,扭头回了程家、 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徐言时这才将窗户升上去,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易谨在家中又休息了一天,烧便退了下去。 幸好她的免疫力强,不然还真不这么容易就恢复健康。 罗俊和罗鸿都没怎么出去玩,天天跑她房间里和她打牌玩游戏。 这俩也是手游爱好者,知道她手机上也有这个游戏之后,就立刻叫嚣着要和她一起玩。 易谨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最后答应了和他们一起玩。 她的段位才到铂金,还是赵子昕带妹用她的号去排位才打的战绩。 “姐,你才铂金啊,看来我们不能一起打排位了,我们已经望着了。” “那就只能打匹配了。” 三人去玩匹配,易谨玩的仍旧是那一手妲己。 看到易谨玩这个英雄,罗俊和罗鸿就知道她是一个纯粹的新手了。 想着带易谨飞,他们各自拿出了自己拿手的英雄。 “谨姐,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死一次的!”罗鸿信誓旦旦的说道。 易谨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操控着漂亮的美人儿悠哉悠哉的往中路去。 对面的中路显然是很会玩的,把易谨的二技能都躲掉,甚至还把易谨给杀了。 她看着灰掉的屏幕,眼底带了几分若有所思。 “谨姐,她的二技能能躲掉你的所有伤害,打在你身上还会减速你,所以一定要躲开啊,不然我也救不了你。”罗鸿又给了易谨一个大,让她赶快跑。 哪知易谨扭头硬冲,结果又被对方的中路给杀了。 “谨姐,你怎么不跑啊。” 易谨淡定的说道,“没事。” 她操控着英雄往前走,易谨从野区过去,就看到有人从她眼前走过,正好也是去下路。 “有人来了。” “哪呢哪呢!” 正喊着,罗俊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敌方英雄,开着大直接朝他而来。 罗俊极力反击,结果英雄克制,死的透透的。 “我尽力了。”罗俊叹了一口气。 “doubeki!” 忽然,外放的声音传来双杀。 罗俊看过去,就见易谨的小妲己慢悠悠的走到下路的塔后吃了他的血包,又清了兵线。 旁边躺着两个尸体,正是杀他的那两个人! “咋回事?他们怎么都死了?” 易谨清完兵,又往中路跑,懒散的说道,“死了就是死了,怎么那么多原因。” 罗鸿解释道,“刚才谨姐大招和一技能,把她们给杀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两个大件装备,实力提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刚才易谨被杀的时候,上去交换了技能,一个打掉了对方一半的血,她的钱又足够买一个装备,出了之后,就算对方分摊大招伤害,加上一技能,怎么都死的透透的。 连拿两个人头的易谨经济大涨,没一会儿,就结束了游戏。 还想带易谨飞的罗鸿和罗俊: 接下来的几把,易谨开始玩上把对方中路玩的那个英雄,摸熟技能之后,乱杀了 这就是传说中大佬级别的游戏天才吗? 不打职业可惜了,真的。 养好病,易谨就带着易奶奶出去看了故宫,她的精神状态整天都是饱满的,高兴的不得了。 见她这么快乐,易谨也就没说什么,能让她体验的活动,都让她体验了一遍。 总不能让老人家留下遗憾。 易谨:云盘真好,谁用谁知道! 来自古代人的肯定竖大拇指 本章完 第240章 去给易谨道歉 第240章去给易谨道歉 临近年底,程老爷子和程易远准备去拜访徐老爷子。 程易远问易谨要不要过去。 她想了想,然后摇头,“算了,等下次再去吧。” “怎么,还不想见对方的大家长?” “不是。” “我尚未有任何建树,被别人知道他和我在一起,难免有人嚼舌根。”易谨说道。 “你还在意这个?”程易远皱眉。 后者抬了眼帘,“父亲,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我不能不为徐言时想。”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病没有治好。 易谨自然知道徐言时也不会对外界的声音产生任何看法,但他有极大的可能受不了别人对她诋毁。 人的层级概念极深,普通大学之中都能分出的三六九等,更何况,此地还是首都,随手一抓就是大把官二代官三代。 一个没有建树,被程家收养的女生,竟然和徐言时是男女朋友关系,这要是传开,徐言时耳边的声音就会变得杂乱不堪。 纵使徐言时再有心计,他也不可能只手遮天的对付那么多人,要是树敌太多,易谨不确定会不会有徐家的仇人借机除掉徐言时,甚至是整个徐家。 “有机会我一定会亲自登门,父亲,这次就算了。”易谨果决的说道。 见状,程易远也就不再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点点头,“那我们走了。” 易谨却不知道,她想隐藏的秘密,早就被罗俊和罗鸿那两个大嘴巴在自己的圈子里传了一个遍。 现在整个首都知道徐家的人,都知道徐家的病太子,找了一个女朋友,还是程家老大程易远刚认下来的女儿。 这个消息飘着飘着,就飘到了有些人的耳中。 常野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眯起了眼睛。 怪不得易谨能斗得过俞明和姜嘉树,原来是借了徐言时的东风,扶摇而上,从此命途坦荡。 徐言时能不能熬过三十岁还是个迷,他一个病秧子,不过是占了一个徐姓,若是投胎在平常人家,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常野皱着眉头,对徐言时还是有些忌惮。 而且,上次温月月的事情,他还欠了徐言时一个人情,到现在徐言时都没开口要他帮忙,恐怕这个人情没那么好还。 看来动易谨的事情,还是得再等等了。 二十八号没有去徐家,倒是罗俊和罗鸿要带着易谨出去玩。 “谨姐,顺便也带上徐言时呗?”罗俊笑眯眯的对易谨说道。 “带他作何?”易谨随意的问。 她要是和徐言时一起出去,哪里还有他们的事儿?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咱们一起出去玩,正好,我朋友都知道了,也想知道徐言时到底是怎么被你追到手的。”罗俊兴致勃勃的说道。 易谨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朝罗俊看去。 “你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了?”她一字一句的开口。 罗俊后背一凉。 望着易谨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危险的模样,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是,是啊。” 面无表情的看了他半天,易谨也不知道怎么忍住没把他狠揍一顿的冲动。 罗俊迟疑的开口,“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闭眼长舒一口气,她只道,“算了。” 看着易谨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也委屈极了,“你也没说要保密啊。” 易谨被他气得只赶人出去。 “去不去一起玩啊?”罗俊走之前还在问。 易谨没什么好脸色,“去个屁,赶紧走。” 罗俊撇着嘴没走,站在她身边求道,“谨姐,我都答应别人了,这次如果不带你过去,他们肯定会嘲笑我,去吧去吧。” 他抬着手,一副祈求的模样,“求求你了。” 双手环胸,易谨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在意你会不会被嘲笑?” 罗俊一噎,呐呐说道,“我们不是亲人么?这么一个小忙,你应该会帮我吧。” “你把我的事当谈资往外说时,可想过此事会对我造成何种影响?” 他顿时哑然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有我在,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易谨站在那里,与罗俊泾渭分明,“你的朋友与我无关,我也不会看你的面子去做我不喜之事。” “你既心安理得认为我会帮你,那便需自己承担我不帮助你的后果。” 她不留面子的话,让罗俊犹如火烤一样,燥热的厉害。 他气急败坏的踩了一脚,“我以为我们已经算是一家人了,你现在连这点事情都不肯帮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说罢,罗俊就跑了出去。 易谨看着他跑远,眼底的冷锐未变。 自己拎不清轻重缓急,单凭意气用事,以后迟早酿成大祸。 跌跌撞撞跑出去的罗俊,还没跑多远就碰到了程怀佩。 “莽莽撞撞的,你干什么去?”程怀佩拧着眉,问他。 罗俊看到亲妈,立刻就有些畏首畏尾,磨磨蹭蹭的说道,“我哪也不去,就随便逛逛。” 见他这副模样,程怀佩就知道他在撒谎,“你刚才,是从易谨那边出来的?” 易谨的名字在他耳边响起,罗俊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气愤。 程怀佩盯着他不肯放她走,罗俊只好把刚才在易谨那边发生的事情给程怀佩说了一遍。 说完后,罗俊看向程怀佩时,就见她没什么情绪的看着自己。 “妈?” 程怀佩只说道,“你该多注意易谨如何做事。” “为什么?她只不过是” 罗俊话还没说话就被程怀佩拍了一下脑袋。 “你现在和你爷爷奶奶学的愈发小家子气了。”程怀佩拧着眉说道,“单单是她以身试险的救你这个恩情,你还没报答就已经开始学会贬低别人了?” 罗俊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程怀佩把他领到了书房,门被关上,程怀佩看他许久,一直没有说话。 后者被他的视线盯的有些心虚。 “你知道你把徐言时和易谨的事情传出去,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人会在意这个。”罗俊眼神飘忽不敢看程怀佩。 “你忘了,当初你爷爷奶奶跟着你外公外婆一起参加宴会,别人是如何在背后嚼舌根的了?”程怀佩口吻极为严厉。 罗家本就是普通的农民出神,罗徵是落进草窝的凤凰,聪慧过人,心智也纯净坚定,程怀佩和他结婚的时候,曾惊动了不少人。 程家虽然算不得顶级红门,但祖上三代都是实打实的官家,再加上程怀佩初入政途就崭露头角,前途坦荡,不少人都想和她结个连理,赢得双赢的局面。 可是程怀佩却看上了一个寒门出生的罗徵,这令不少人都对程怀佩的婚姻保持不看好的想法。 罗徵在自己的领域埋头研究,最后取得的成果辉煌,让曾经看扁罗徵的人大跌眼镜。 罗俊和罗鸿十岁左右的时候,罗徵的父母来到首都同程老爷子一起参加宴会,虽然那些人表面上对罗家父母二人尊敬的很,可背后,却不是这般。 这种人都能来参加宴会?指甲缝都是泥。 好脏。 真想不明白罗徵怎么会生在这种家庭。 领着罗俊和罗鸿的罗徵面色难堪的很,罗俊和罗鸿气愤到恨不得和他们吵起来。 最后程怀佩得知了这事,拎着人道歉,这才算过去。 罗俊的记忆被唤醒,面上臊到发热。 他在这个圈子呆久了,自然而然的沾染了其中的陋习,哪怕他并没有太严重,可他说出易谨竟然把徐言时追到手这种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当初背地里嚼舌根的那波人无甚差别。 甚至,在朋友嬉笑易谨是狐狸精,是贱人的时候,他也只当没听到的扭头而过。 “罗俊,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事情吗?” “你的一句兴致冲冲的八卦,让易谨从此在首都抬不起头来了。” “现在的易谨,和你当初的父亲的情况有多像,你知道吗?” 罗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猛然发觉,自己的行为,与递刀的刽子手无甚差别。 他手指直发颤,“妈,我不是故意的。” 惶恐不安的悔意,让程怀佩的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些安慰。 “你爷爷奶奶现在年纪大了,眼前的所有东西都蒙上了阶层的纱,你和小鸿以后再陪他们,决计不要听他们说的任何话。” 罗俊讷讷的点头。 “那我该怎么办?” 程怀佩瞪了他一眼,“去给易谨道歉。” 见他应下,程怀佩又叹气。 好在易谨不会受那些话的影响,现在最重要的是,为她证名。 她也算明白了,她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撑不得程家的门楣,以后程家如果想走的更远,就须得和易谨挂上关系。 所以她于公于私,都得帮易谨将名声带回来。 罗俊和罗鸿去给易谨道歉的时候,程怀佩和程易远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才把事情给决定下来。 而易谨,听完他们的道歉,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态度。 “谨姐,你还在生我们的气吗?” 二人小心翼翼的看着易谨。 后者没什么情绪的轻瞥他们,淡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更在意接下来该如何解决。” 罗鸿和罗俊面上发红,无措的站在那里,半点都帮不上忙。 易谨也没指望他们能帮上自己什么事情。 “要不然,我们帮你去澄清,不说是你追的徐言时了,说徐言时追你!那他们应该就不会说什么了吧?” 罗俊觉得自己想了一个好主意。 易谨真不知道该骂他蠢还是骂他天真。 “你,老老实实的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她在家坐不住,最后把徐言时叫了出来。 徐言时出门之前,正在面对一群来徐家做客的人。 有老有少,他要是还小,自然不用应付这种场面,可现在他不是孩子了,该有的担当他也得担起来。 “听说言时谈恋爱了?”有人这么问。 闻声,徐言时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对对,程队长带回来的那个女儿,就是言时的女朋友吧?” 有人谈及易谨,徐言时面上还没露出笑,就听他们拉着徐老爷子说话。 “程队长也老大不小了,没个孩子收养也正常,可是倒也不必收养个这个大的。” “要是品性不好,那可就惨了。” 徐言时那双上挑的眼眸立刻垂了下来,身上的柔和也散去,没什么表情的看向那几个人。 注意到徐言时不对劲的人是徐年。 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徐言时抿着唇,勾起唇角,露出的笑容完美无缺,却怎么看怎么假。 徐年心惊胆战的走过去抓住徐言时的胳膊,把他拉远。 “你干什么?” “二哥,你拉我干什么?”徐言时垂着眉,疑惑的问。 徐年看他的模样给吓的后背发凉,低声说道,“你别乱来,咱们是主人,你想的事情都得给我打消下去。” 浅茶色的瞳孔此刻都没了光,氤氲着丝丝黑色的雾。 “你没听到他们说的话?”徐言时问了一句徐年。 话落后,他仿佛又自言自语的点头,“二哥说的不错,我不会在这里对他们动手。” “一群酒囊饭袋的渣滓。” 徐年这是第一次听到徐言时骂人,可见他的心情不好到了极点。 “你应该相信爷爷,也应该相信易谨,她什么样的为人你不知道?”他连忙说道。 到底是哪个字戳中了徐言时的内心,他眼底的黑雾散去了一些。 但心中的恼怒却从未散去。 那群蠢人竟敢在他面前说易谨,当真是不知死活的很。 “你暂且忍住,过去听爷爷怎么说。”徐年道,“爷爷平时怎么样,你不会不清楚吧?” 徐言时沉默的点头。 劝住了徐言时,二人往宴请厅走了走。 却听徐老爷子含着笑的开口,“人我是还没见过,听你们说,好像我孙儿的眼光不怎么样?” 简短的一句话,就让在场所有议论易谨的人都讪讪的闭上嘴,心头惊到了胆颤。 他们好像,越界了。 “这人啊,可不是一叶障目的蜉蝣,揪着人家小孩儿的事情说来说去的,扰的老头子头疼的厉害。” “是我们失言了。” “我看你们,就是平时工作忙,还在在外撒野的厉害,还是约束一些好。” 老爷子没为易谨说话,也没说他们一句难听的话,却让在场的大人们狠狠的瞪向自己的子女。 听完徐老爷子的话,徐言时的表情总算松弛下来,不像刚才那么可怕。 没过多会儿,徐言时就接到了易谨的电话。 听到易谨约他出去玩,徐言时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点了头。 他们在越好的地方见面,他的神情已经调整了过来,不过看上去还是有一些阴翳。 见状,易谨就知道他已经把不该听的都听了一遍。 “有人在你跟前说我坏话了?”易谨不紧不慢的问。 “您怎么知道?” 越过桌面,易谨抬手按住他的眼尾,往上一拉,“垂下来了。” 徐言时心里顿时提不起任何愤怒,垂着脑袋,郁闷的说道,“他们毫无根据,就随便造谣。” 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徐言时疼的闷哼一声,“不是告诉过你?” 她神情坦然淡定,“我从不惧任何流言。” 徐言时当然记得她说过的话,可是,记得归记得,当着他的面说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要是能咽下这口气才怪。 “可我就是看不得别人诋毁您。”徐言时低声说。 赌气的话,令易谨哭笑不得,她给徐言时倒了一杯清水,语气平缓,“徐言时,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将军了。” “这里也不是大燕,我现在只是一个拥有独立自由的人。” “我从不把那些权势看在眼里,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能掌控权势的人,最终也会被权势所玩弄。” “获取别人尊重的唯一途径就是自身强大。” 易谨神情坚定,“你我之间的沟壑是平民和贵族,以后的杂声只会越来越多。” 徐言时怔然的看着易谨。 她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内心想法剖开告知他。 “你且站在那里看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用自己的实力,让所有人都甘拜下风。” 徐言时的心脏,被她掷地有声的话狠狠的敲击,砰然跳动的速度加剧,他的灵魂在颤抖,那是易谨的言语所带起的共鸣。 口中泛着苦涩,可其中又有一丝微甜。 这世上没有比易谨再好的人了。 徐言时红着眼眶想。 现在这个顶尖好的人,意欲拔除所有荆棘与质疑,坚定不移的朝他走来。 这种充盈至全身的安全感,让徐言时无比舒畅。 他沙哑着嗓子,缓缓点头,“好。” 易谨给徐言时下的这针强心剂起到的效果非常有用,首都里关于易谨的流言仍旧在传荡,可他却专心的待在家中,等待春节的到来。 望着徐言时沉静的模样,全然没有任何焦虑,徐臣罕见的很。 “怎么?不着急了?”他扬着眉头,端起徐言时递过来的红茶。 味香醇浓,茶好得很。 徐言时清浅的笑,“我为何同那些见识浅薄的人置气?” 现在大家投票都不积极了委屈巴巴 疯狂暗示 本章完 第241章 闲言碎语尔 闻声,徐臣露出了惊愕,随即就笑,“你不喜欢你那位小女朋友了?” “我唯一爱的人只有她。”徐言时掷地有声,微微顿了一秒,紧接着,便是自信的笑,“所以我相信她。” 他相信易谨能把她想要的富士山私有。 “我们徐家对外向来凉薄,倒是没想到你会对这个易谨,上心到这种程度。”徐臣缓缓说道。 轻抿红茶,温热的茶水流入胃中,让他浑身都舒畅了。 “您觉得我不该吗?” “为何不该?”徐臣挑眉,“人有七情六欲才算的上人,以前你因着生病而了无生趣,好不容易能遇到一个能带你入世的人,我理应向这位易谨道谢。” “不过阿言,你们之间的爱是纯粹,可周围的声音,以后遇到的挫折和冲突,这都会成为你们的阻碍。”徐臣说道,“你要是相信她,那就要相信到最后。” “信任,是你们灵魂沟通的唯一渠道。” 徐言时本来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中,可到最后,他遇到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却凭借着这句话,坚持看到了一缕生机。 …… 除夕,去年还只有她和易奶奶在家忙碌的场景已经看不到了。 易谨被赶去和罗鸿罗俊一起帖对联。 年夜饭都不用她们亲自动手,最多也是来了兴致,做上几个拿手菜,也算是不错了。 易谨指挥着罗鸿罗俊将对联都贴好。 这些都是徐老爷子写的,上次去他家,徐老爷子送程易远他们走时送的。 未见其人先见其字,徐老爷子的字凌厉非凡,又自成风骨,对徐老爷子此人,易谨只得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首都禁放烟花,易谨吃完年夜饭,就出了门。 程易远看她离开的背影,不用想也知道她去干什么去了。 人到底长大了,他也不想管得太多,只臭着脸,低声囔了一句,“大年夜还往外头跑。” 苏之谣听到他的声音,便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由得轻笑,“到底是年轻人,心中感情热烈,这个时候想见面,也在所难免。” 程易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易谨刚从程家出来,便看到了在外等待的徐言时。 他围的倒是掩饰,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张如玉的谪仙面容,路灯下,眼眸如璀璨星河。 “阿谨。” 来到她的身边,他的手就被牵了起来,“走吧。” “嗯。” 二人沿着路往外走。 易谨问他,“去年你给我打视频,看的地方在哪?” “不在这边,你想去看吗?”徐言时声音轻快,“我们可以过去上那边看。” 见他满脸期待,易谨颔首,“想去。” 徐言时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二人上了车,一路前往此行的目的地。 愈发近的高楼大厦,外头的车流开始多了起来,堵得很。 易谨和徐言时便从车上下来,准备走过去。 外头五光十色,形形色色的人群接踵而过,面上洋溢的笑容众多,他们聚集在广场上,随处可见的家庭围在一起手中拿着荧光棒,在摇来摇去。 禁止烟火的春节,并不能打消人们对光的热爱。 二人走到广场,徐言时对她说,“去年我就是在这边给你打的电话。” 易谨望着那标志性的高楼,应声,“我看的出来。” 顿了一下,她拉着徐言时往自己这边带,“那时候跟你一起出去的女人是谁?” 这个问话,让徐言时顿时愣在了那里。 易谨眯眸,带了些许危险的意思。 徐言时仔细回想,终于想到了易谨说的是什么。 扭头看向易谨,见她浑身都带着一股‘你不好好解释就死定了’的气息。 “噗嗤。”他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清亮如玉响的声音,入耳格外好听。 “那是我姑姑的女儿,宁雪。”徐言时笑容扩大,带了些许调侃的意味,“鼎鼎大名的易将/军这是在吃醋吗?” 闻声,易谨身上的气息散去,斜他一眼,淡定的说道,“我何时说我吃醋了?” 徐言时在她的脖间嗅了一下,笑眯眯,“我闻到一股酸味。” 易谨捏着他的后脖颈,把他推远,一副嫌弃的模样,“小女儿作态才会拈酸吃醋。” 她不承认,徐言时眼底的笑容更甚,缓缓道,“其实那日与我一起去的还有另外几个女生。” 易谨:…… 他故意般的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拉长声音,“不过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也没认识。” 说完,徐言时仿佛是得胜般的笑,酒窝甜的很。 易谨看他这副洋洋自得的模样,咬牙切齿,“你故意耍我?” “怎会。”徐言时往后面退走了几步,“我就事论事的说话,将/军坦率一些承认吃醋,景昱也不会笑话将/军。” 易谨看他面上的小表情,心里暗笑的厉害,可外表却仍旧演的像模像样。 她仿佛是生气了,扭头就走。 见状,徐言时连连追上去,在她身边,“将/军生气了?” “没有。”她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徐言时面露疑惑,“难不成是受不了了?” 易谨:…… 二人越走越偏,灯光也暗了下来。 他还在等易谨的回答,却被她猛然拉住,快步往前走去。 脚下一踉跄,徐言时只能调整自己的脚步,跟了上去。 一个拐角,周围所有的灯光就都暗了下来,这个地方倒是隐蔽的很,周围全都是墙面,只有一个小门开在路口,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无视。 这里放置了许多杂物,应该是某个店的杂货屋。 徐言时的眼前一暗,身体就被按住。 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徐言时不合时宜的心脏加快跳动。 刚才的英勇的调侃,在此时却完全失了灵,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易谨的动作,却怎么都看不清。 头顶墙壁的横截面镂空,一缕缕光线打在对面的墙上,诡秘寂静。 “你来说说,我怎么受不了了?” 脖子处被柔软的发丝轻蹭,带起阵阵酥麻,让徐言时心神颤栗,他感觉到了易谨的靠近。 黑暗之中,视觉被削弱,其他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扣,呼吸洒在裸露在外的脖颈上,鼻尖好像也能嗅到那熟悉的清香。 徐言时咬着下唇,抬手把她的背扣住,往自己身上带。 他们的身高相差也就八公分,徐言时只需微微低头,鼻子便蹭在她的耳垂,低声说道,“我方才说了那么多,阿谨面色发沉的厉害,还不承认在吃醋吗?” 她仿佛在闷笑,丝丝缕缕的气息传到他的身上。 “何故你为着别人一句易谨妹妹,就与我闹了半宿,我就不能问一句?” 徐言时顿时失言,窘迫到了无以复加。 抬手捏住他的后脖颈,易谨把他的头从自己的身上挪开。 “刚才玩开心了?” 手指从后颈挪到脸侧,再往上,四指穿过他的头发,顺势拢向他的脑后。 “我没有玩,”徐言时低声反驳。 “还是我错怪你了。”她带了些许懒散的笑。 徐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得闭上嘴,一言不发。 鼻尖亲昵般的轻蹭他的皮肤,易谨在他的耳边落下一串话,内容让徐言时身体有一刹那的轻颤。 “记住了吗?”她问。 徐言时眼睫往下垂,缓缓的应了一声。 黑暗之中,她勾起了唇,按着他的后脑,贴上那张绵软的唇。 他们鲜少在外面接吻,大多数的亲吻都在卧室,车上。 她直接的亲密总会让徐言时感到隐秘的快乐。 温度攀升,易谨扫荡他口腔内的动作愈发的强烈,徐言时有些站不住的往后退,最后被压在了墙上。 向来强势的易谨不仅没有退后,反而纠缠着他,让他热烈回应。 沉迷在易谨给他带来的极致感受,徐言时大脑混沌,任由自己沉沦。 “哎呀,你不要在这里弄啦。” “没关系,这边没有人。” “讨厌~” 一墙之隔,传来的声音令二人的动作顿时一停。 易谨松开他,呼吸微微凌乱,贴着的胸脯几乎足以感受到彼此心脏跳动的频率。 隔壁的声音愈发的糜乱起来。 低喘吟哦,仿佛是致命的导火索,令徐言时狼狈不堪。 他紧紧的抱住易谨,极为难受的说,“我们走罢。” 对方人就在外头,门一打开,他们就会立刻听到响声。 那时候可不是简单的二人尴尬。 四个人都得尴尬。 易谨抬手捂住他的耳朵,低声警告他,“敢乱听我割了你的耳朵。” 她能听他就不能听? 徐言时又难受又气愤,狠狠的勒住她的腰。 动静响了十分钟,对方应当是忌惮着,结束完之后,就立刻走了。 易谨这才松开他的耳朵。 徐言时的精神紧绷的厉害,整个人都没缓过劲儿来,咬了一口她的脖子,疼的易谨倒吸凉气。 “属狗的?” 徐言时吸了鼻子,没说话。 等徐言时彻底平静下来,他们才从这边出去,走到人群之中。 外头的人只多不少,大厦上面也开始绽放烟花。 徐言时红着脸,跟在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不丢。 电子烟花绽放,到底是假的东西,并没有真实的巨大烟花漂亮。 可这些东西仍旧给人们带了浓烈的年味。 没有烟花,这个年就过不好。 哪怕是电子烟花,那也是好的。 等盛大的烟花过后,万盏孔明灯仿佛是万家灯火,缓缓的在眼前所有大厦上面升起。 不断漂浮,上升,飞远。 人也是这样,从最低处被点燃,然后上升,飞远。 原本相互依靠的人,终有一天,在上升时也同样会分散,飞远,归宿何处,无人知晓。 不过这些,暂时没有那么紧要。 徐言时扭过头,眉眼微弯,“希望以后我们能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的瞳孔纯净,倒映着的暖黄色灯火的中央,唯有一个人的模样。 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然后点点头。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又是新的一年了,徐言时。 …… 易谨过年很忙,程易远和程怀佩到处带她见人,见的人还举足轻重,地位不低。 易谨明白她的父亲和程怀佩意在何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听他们的安排,暂时在这些人面前混个脸熟。 去拜访的几家人,看着易谨站在程易远身边,虽然只有二十来岁,通身气质却好的很。 已经独当一面的大人站出来和她认识,易谨只走过去,和他们问好,他们的个头分明力压易谨,可气势却偏偏输了下来,别说是分庭抗礼了,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女,却把他们压了一头。 这不是易谨故意为之,而是她本身带着的强势压力,平时都收敛着不曾泄露,反倒是被别人压制时,就会自发的形成对抗。 一些人看易谨的视线就多了几分深思。 接着,在交谈之中,他们再次发现,易谨的学识早就超乎他们的想象,无论是谈吐还是接人待物,比他们都要妥帖。 自家小辈怎么传易谨的谣言? 胸大无脑,靠手段攀上徐家的小少爷,满脑子的算计。 现在再和真人对比,他们都想把自家的孩子给暴打一顿。 这个易谨,恐怕是一只搁浅的龙,只等一朝入海直冲云霄。 去拜访几家人之后,易谨弯弯绕绕,最后还是来到了徐家。 程怀佩坐在副驾驶,目视前方,对后面坐的易谨说道,“前段时间有人编排你,徐老爷子帮你说了话,于情于理你也应该去拜访。” “是该拜访。”易谨说道。 抵达徐家后,来见客的人是徐老爷子,徐臣还有徐戈,本来应该一同过来的徐言时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等人进来,徐老爷子先和程易远和恒怀佩二人说过话后,视线才落到后背挺直,不亢不卑的站在不远处的易谨身上。 年纪轻轻的一个姑娘,浑身气势收敛,仿佛是无害的绵羊。 徐老爷子何等人物,轻而易举的的看出她身上内敛的傲骨。 “早该来拜访您,易谨有顾忌,时间迟了些,还请徐老爷子勿怪。” “不迟,你来就是有心,坐吧。”徐老爷子含笑的看着她。 几人落座,徐老爷子又说道,“去年易远来家里便提到过你,倒是没想到,短短一年过去,你们俩倒是成了父女。” 程易远到也不怕打趣,“也许是缘分。” “去年老爷子就知道小谨了?”程怀佩有些诧异。 徐老爷子乐呵呵的点头,“那时候你和阿言还没在一起吧?” 易谨点头。 徐老爷子问她,“我听他们说你们结识是因为你救了阿言。” “是。” “你们二人这是一见钟情?”徐臣眼底多了几分探究。 易谨双眸澄净,毫不羞涩的说道,“两心相悦,日久生情。” 大胆的话,令在场的其他人不由得笑了出来。 她倒是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程易远不着痕迹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易谨。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矜持都不懂? “你这性格倒是半点都不扭捏。”徐老爷子眉开眼笑,转而又问她,“你对这些天外面的传闻,是怎么想的?” “闲言碎语尔。” “哈哈哈哈!” 老爷子笑声爽朗,令易谨十分想不明白,她笼统就说了四句话,何故笑得这么开怀。 “易远,看来这个亲,我们不结,也得结啦。” 程易远只得露出笑。 徐老爷子笑声缓下来,目光柔和的看着易谨,道,“鲜少有人能真正的无视外界那些嘈杂的声音,你是不矜不伐的姑娘,年轻人能做到这等戒骄戒躁,浮沉静心,已经不错啦。” 易谨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距离真正做到心怀若谷还有很大距离。 不过能听到这种夸赞,易谨的面上也多了两分笑。 “您谬赞了。” “你父亲带你在首都绕了两圈,今天就别走了,留在这里吃晚饭。” “我听父亲和姑姑的。”易谨看向程易远和程怀佩。 “恭敬不如从命。” 一直在外忙,直到饭点才回来的徐言时这才看到易谨这会儿竟然在他们家中。 他又惊又喜,快步走了过去。 “阿谨,你怎么过来了?” 没怎么掩饰的喜意,令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发笑。 “如你所见。”易谨回道,“拜访老爷子。” 第242章 你全要 等到第三天,易谨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了。 “这么快?”程怀佩还想着带她去自己的上司家中坐坐呢。 “嗯,还有事要忙。” 易谨都这么说了,程怀佩也不好再拦着她。 大年初三,易谨和易奶奶回了云城。 顺带着的人还有徐言时。 他想跟着易谨去看看,缠着她说了许久,最后易谨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徐言时厚着脸皮跟过去,自然也是有准备,他把家中的房车给开了出来,三人乘坐房车回云城。 易奶奶心里还想着自己的那些老姐妹们,到桃源县的县城之后,就去了养老院看人。 那些老奶奶们见到易奶奶,立刻就高兴了。 围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易奶奶这次出去玩的高兴,也把自己在外头的见闻给自己的这些老姐妹说道。 说了有一个小时,她们才想起易谨和徐言时还在旁边。 易奶奶笑着和她们介绍徐言时,“这是小谨的男朋友,徐言时。” “男朋友!?” “小谨谈对象啦!” “好啊好啊,人都带回来了,这模样长的可真俊啊。” 几个奶奶围着徐言时,说话欢喜,热情,让徐言时有些无所适从。 他看向易谨,就见她早就扶着墙背对着他肩膀抖了又抖。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憋不住笑了,背着他笑个痛快。 徐言时有些无奈,和缓的与这几位奶奶说着话,他有耐心,话说的也好听,几个奶奶问东问西,把他和易谨怎么认识的都问了个清楚。 等徐言时实在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易谨这才上去解围,把他给救了出来。 “都怪你,刚才一句话都不说。”徐言时哀怨的看着易谨,刚才被奶奶们围着,徐言时着急到出了一额头的汗。 给他递了纸,满眼都是笑,“你刚才不是很自在?” 徐言时不满的瞪她。 她笑出了声,又不急不缓道,“走吧,我奶奶今天不过去,咱们提前过去一趟。” 知道她说去的地方的是哪里,徐言时点点头,不再闹她。 二人回了村中,这边已经被扒得满目疮痍,随处可见的都是瓦砾砖块,连棵树都没有了。 “那企业的人行动倒是快的很。”徐言时看着这幅景象,不由得感叹。 他扭头问易谨,“墓地没有被迁走吧?” “还在原来的位置。”易谨说道,“就算他们想迁走墓地,这边的那些烈士遗孀们也是不愿意的。” 自己的丈夫儿子在此地长眠,却因为改建要掘墓迁坟,那些烈士的亲友们必定会闹起来。 徐言时点点头。 来到墓园,这边被绿铁皮给包住,看样子应该也是准备重新修葺。 里面还能进人,易谨和徐言时下了车,步行走进去。 “这是爷爷的墓。”易谨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来,对徐言时说道。 他看着照片上的那位老人,神情肃穆,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 易谨没说话,视线在墓碑后的坟上看了一圈,枯长在那里的坟头草都没人拔。 将外套取下来,放在徐言时的手中。 “我帮你吧?”徐言时说道。 “不用。”她对徐言时说,“把你的手套给我。” 从兜里将手套拿出来,徐言时递给她。 易谨带好手套,将后面长到膝盖的草给拔了个干净。 徐言时将带来的贡品一一摆在墓前。 然后看着易谨的动作,心想以前没有死去的‘易谨’和这位老人的关系一定很好,不然将/军也不会这般认真的将这些杂草除去。 他很少听到易谨谈及以前的‘易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徐言时也能从她之前为了报仇而忙东忙西的模样中猜出一二。 她大概是一个好姑娘。 希望下辈子,这位老人和那位和将军一样叫‘易谨’的姑娘,一生顺遂,事事无忧。 忙活了好一会儿,易谨才把草给除了个干净,没在这边多待,易谨和徐言时将草堆扔进垃圾桶,然后离开了墓园。 隔日,易奶奶在墓园待了一上午,又去庙上给佛祖烧了香,这才回奉城。 在首都,易谨去见过徐老爷子的传闻便渐渐传开,听说徐老爷子对易谨极为满意,当天晚上就留易谨在徐家吃了饭。 有些人得知,心想这个易谨倒是有手段,竟然连徐老爷子都能满意。 也有些人提醒自家晚辈,以后不可在外多议论易谨。 晚辈对长辈的话不以为意,转而聚会时仍旧该怎么说怎么说,后来罗俊和罗鸿因此在外面打了好几场架,凶狠护易谨的模样,令他们诧异。 对这些事情易谨并不知道,她已经回到奉城着手开始准备学业上的事情 上班族们陆续返回上班,SCI网站上面也陆续发布新一刊的论文。 其中,易谨发表的论文,也在医学板块中比较亮眼的地方出现。 不少刚刚回到工作岗位,研究论文的人,也看到了这篇。 她的论文研究领域,就是生物工程中的基因工程,并通过论证表达了基因缺陷治愈的可行性。 不少人觉得她的论文空乏,缺少实践基础。 基因缺陷是多少科学家穷极一生都没有攻破的领域,这个来自奉城大学临床学的大二学生,竟然大言不惭的发表自己在基因领域的观点。 未免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也有人认真的看完了易谨的论文,认为她的这个可行性是有概率的,不过现在的技术并没有达到,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易谨的论文发表,让她这个名字,走进不少对医学有所研究和关注的人之中。 她正以自己往前进的步伐,攀登上第一个台阶。 开学在即,易谨也在忙碌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现在她的理论知识已经完全超过了要学的东西,除了实操之外,上理论课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易谨需要更高层次的老师教授她更多的内容。 当然,这个愿望只能从燕教授那边走。 燕教授提议让她先把实操掌握好,所有的理论都必须用在实践上面才有效。 而且,易谨大三就要进行交流实习,在国外学习其他知识之余,学习更多的实操技巧也是重中之重。 易谨听从了燕教授的建议。 “我已经申请学校给你批实验室了,如果你认为你可以,就去想想,你自己想做的实验,到底可不可行。” 易谨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谢谢老师!” 她这会儿倒是开心的很,燕教授不由得笑了出来,“行了,想要什么也都是你自己争取过来的,不要让自己失望,也不要让学校失望。” 易谨握紧拳头,郑重的点点头。 “你的蒋师姐现在没有课题做,你可以问问她,是否愿意和你一起做这个实验。” “我明白您的意思。”易谨说道,“但是实验的困难程度,学生在去年暑假就有深刻体验,恐怕半年都难有成果,组织团队只会拖垮他们做科研的自信。” “老师,这个实验,我想自己来。” 她不能连累别人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无法向前走。 燕教授看向她,这个学生是他收的最后一个学生,他记得最开始问她时,她的眼睛就很纯净。 现在过去快两年了,她气质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一如从前的坚定和澄澈。 燕教授能够相信易谨这话是真心的,可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团队,也就意味着所有的压力都会抗在她一个人身上。 “易谨,你应该明白,学校不会给你资金做一个没有结果的实验。” “如果只有你自己,恐怕学校不会这么轻易批下资金给你。”燕教授说道。 易谨沉默了半秒,说道,“那我自己投资。” “老师,我只需要实验室,钱的问题我能解决。” “你可真是一个牛脾气啊。”望着她倔强的模样,燕教授叹气,“行吧,我会向校领导说的。” “谢谢老师。”她恭敬的向燕教授鞠了一躬。 实验室还在往上打报告,易谨也就着眼于实操和整理自己之前做实验的经验,将自己曾写下的实验步骤拿出来,反复的看。 当初在胡雪然的研究所里面,她否定了谈云天他们做的繁冗无用的实验,那她就不能走他们的老路。 一层不变的走老路,也不会有机遇。 她在实操课上面,取得的成绩斐然。 老师所讲的所有内容她能准确无误的做到,一场模拟手术下来,易谨那一组几乎满分。 再次被带飞的童乐发出了快乐的感叹,“跟着易谨有肉吃。” “感觉大学我都不用努力了。”赵子昕也喜滋滋的说道。 易谨听到她们的话之后,扭头充满深思的看着她们。 瞳孔深处多了几分幽光,看得三人直发颤。 “你,你想干什么?” 她认真的说道,“作为舍友,我有义务帮助你们。” 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三人,被易谨包围了。 很快,童乐她们就知道易谨要干什么了。 她们现在课多得很,连带着周六也被占了多上好几节课。 而易谨这个无情的女人,竟然还额外给她们加练,每个周六都会被逮住去他们班的实验室做小白鼠手术。 可怜的小白鼠被解剖了一次又一次,被丧心病狂的人支配。 三人走路都发虚,一副被榨干了的模样。 易谨看着这次模拟手术四个人全部满分,满意的点点头。 “所有加练都是有效果的。” “可不是吗,看我被你压榨的身上都没剩几两肉了。”赵子昕哀怨的摸了摸自己可怜的小肚腩。 她肚子上的肉,消失不见了! 见她们可怜的模样,易谨想了想,说道,“那周末请你们吃烤肉。” “好!”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我清醒了!” 听到烤肉这两个字,总算让她们恢复了些许生机,易谨唇角勾着笑,没有在说什么。 她坐下来给徐言时发消息,约他周末出来。 徐言时自然是应好。 好不容易从周三挨到周末,童乐她们对这次外出带有极大的热情,换上漂亮的衣服,准备出门。 现在正是踏青的好时间,太阳也好,外面的桃花,樱花开的都很好,不出去玩真是太可惜了。 从学校出来,她们就碰到已经在外头等着的徐言时。 他穿着浅色的卫衣,一条休闲裤,这么休闲的打扮,让徐言时看上去更显年轻。 颀长的身体虽然孱弱了一些,但周身气质柔和,轻而易举的中和了那股孱弱的病态,仿佛是翩翩美少年。 “没想到徐学长来的这么快。” 童乐戏谑的对易谨说。 易谨直接无视她看戏的表情,淡定的说道,“走吧。” 四人陆续上车,徐言时启动车子,缓缓向路上驶去。 “去香缇公园吗?”徐言时问坐在副驾驶上的易谨,“那边的樱花开得很好。” 易谨看向后头的三人,却见她们猛地点头,“去去去!就去香缇公园” “那就去罢。”易谨没什么意见的点头。 香缇公园距离奉城大学有些远,开车过去就得一个小时,不过这并不能打消童乐她们想去玩的心思。 几个人说着话,向徐言时痛诉易谨非人哉对她们进行魔鬼式训练,听的徐言时直发笑。 他温和的说道,“怪不得阿谨最近没有出来,原来都是把时间都花你们身上了。” “学长,我们可没有跟你抢易谨的意思,都是她主动的!” “对对。” 通过后视镜,徐言时看了她们一眼,又很快的将视线放在路况上,道,“能拿满分不好么?” 那倒也不是不好。 三人想了想,全班只有她们模拟手术全宿舍都是满分时的那股爽劲儿。 “诶嘿嘿,爽啊。” 徐言时眉眼微弯,余光落在易谨身上,笑容更甚,不再说话。 身后那三个女人在一起就是一场戏,只要有她们在的场子就没有热不起来的。 易谨的视线从窗外扫过,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 “熟悉的地方。”她说道。 徐言时望去,“是,去香缇公园的路程正好路过研究所。” 里面陆续有人进出,易谨不再看。 “听说胡教授的研究所那边又有很多新型药发布,看来胡教授去年下半年也很忙碌。”徐言时缓缓说道。 易谨一直和胡教授有保持联系,自然知道她们研究所研制出的产品有哪些。 童乐她们听到易谨二人的谈话,便接上话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一路吵吵闹闹的,来到了香缇公园。 大概因为是周末,这边的人很多,从门口走进去,人群才消散了一些,约有四米左右的大路两周都种满了樱花树,风一吹,雪白的樱花就如鱼一样的飘落下来,映衬着蓝天,一股动漫中的味道就出来了。 童乐她们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将眼前绝美的场景拍摄下来。 徐言时和易谨走在一起,没什么目标,只跟着人群往前走,她们落了童乐一步,将这副春日里美好的画面记录在脑海之中。 “樱花花期没那么长,看完之后就要等下一年了。” 一阵暖风吹过,头顶的樱花就飘荡下来,徐言时随手一抬,便接到了两瓣。 含着笑,徐言时把手中的东西朝易谨递去。 “给你。” 视线轻瞥徐言时,易谨抬起的手没落在他的掌心,而是摸向他的头。 从他的发上,捏下了一瓣樱花瓣。 “倒是能拈花惹草。”她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徐言时也没想到樱花会掉在他的头上。 他低下头,对着易谨,“还有吗?” 随手揉他的脑袋,易谨淡定的说道,“行了,没有。” 三人扭头就看到易谨揉徐言时脑袋的模样,前者懒散宠溺,后者乖觉柔顺。 童乐捂着嘴,眼睛闪烁出激动的光芒。 手机它不由自主的跑出来,一声咔嚓,拍下了这一幕。 “我这是磕到舍友的爱情了?”童乐低头看着自己手机上那张唯美的照片,感动的要流泪了。 赵子昕深有体会,“果然,好看的人只会和好看的人玩。” 童乐快乐的拍拍自己的小裙子,“你说的不错,所以我也是好看的人。” 不然为什么易谨会和她玩呢? “小机灵鬼真聪明!”田音冲着童乐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三人围起来看给易谨和徐言时拍的那张照片,高兴的又蹦又跳,惹得易谨侧目。 她们走到三人身边,易谨拍了一下田音的后背,“还不走?” 童乐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嘿嘿的走上去,把手机抬起来,给她露出自己刚才拍的照片。 第243章 爆炸 感受到童乐看过来的疑惑视线,徐言时继续说道,“可不可以发个我一份?” 闻声,童乐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逐渐有了变态的意思。 “当然可以。” 听到她的回答,徐言时立刻就把手机给拿了出来。 视线规矩的放在他处,等童乐将扫码的界面打开后,这才收回目光。 “学长,我手机里易谨的照片可多着呢,你全都要?” 徐言时的手一抖,总觉得童乐的话中有话。 被口罩掩盖的脸上浮现一抹薄红,他小幅度的点点头,“都要。” “嘿嘿嘿。” 二人加上好友之后,童乐就飞速的给徐言时发了很多照片。 徐言时的手机不停的响,其他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很多,在他和童乐的身上来回打转。 后者快速的将手机设置了静音。 “谢谢你。”徐言时对童乐诚恳的说道。 童乐笑眯眯的说道,“不用客气。” 等易谨出来,童乐给他发的消息还没完。 他们继续往前走,徐言时将手机拿出来,接收易谨的照片。 里面大多数是童乐拍的,在做实验的她,坐在图书馆看书的她,舍友过生日反而是她被涂满蛋糕的面无表情的来脸。 这些照片生动形象的记载了她在学校的生活。 徐言时的唇角轻勾着,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手指继续往下滑。 却见一张穿着吊带长款黑裙的女人拎着裙角,满脸不耐和不适。 明亮的灯光打在女人的身上,皮肤冷白,可怜的吊带孤零零的挂在肩膀上,脖颈线优美,往下是流畅的锁骨,贴着腰线的设计把她的腰收拢到了极致,盈盈可握。 徐言时只觉脑袋一热,整个人都被电流击中,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那里。 易谨走着走着余光就看不到徐言时了,她扭过头,就见徐言时傻站在那里,蓝色的口罩上面出现一抹暗色,正好在嘴唇的上方。 她的脸色陡然生变,快步走到他面前。 “徐言时,你流血了!” 急促紧张的声音,令徐言时回过神来,他将自己的手机按了黑屏,有些茫然的看着易谨。 她将徐言时的口罩摘下来,就看到他的鼻下两道血在流淌着。 猩红的血液瞬间刺痛了易谨的大脑,从包里掏出纸巾,把他鼻下的血擦了个干净,哑声问,“你哪里不舒服?” 易谨眼底浮现的紧张,让徐言时都没来得及害羞,他连连摇头,“我没事,阿谨,你别紧张。” “没事好端端的流鼻血?”易谨反问他,将纸巾和口罩都扔入了垃圾桶内,拉着他在树后,让他仰头。 易谨按住他出血鼻翼,压向鼻中隔,稳稳的出力,看他流血制住,这才松气。 看着易谨紧张的模样,徐言时发暖又心虚。 抓住易谨的手,讨巧的说道,“阿谨当真是什么都会。” 易谨没理他,抽出自己的手,从书包里又拿出了一个干净的口罩,平静的说道,“再有不适,我便把你直接送往医院。” 后者只点头,“我真的没事,你放心。” 虽然徐言时这么说,但是易谨仍旧会将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他一不注意就会发作。 倒也不是易谨神经敏感,而是徐言时本就对很多东西都过敏,一旦接触到过敏源,那就不是闹着玩的。 更何况现在是春天,很多沉积的细菌滋生,流行性感冒也肆行的很,徐言时身体弱,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接下来的路程,徐言时乖乖的跟在易谨的身边,半点都不离开的样子。 好在接下来的路程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仿佛易谨的担忧都是假象。 易谨看他神采奕奕,神情正常的模样,十分不明白到底他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诱因而导致的流鼻血。 回去的路上,易谨对徐言时说道,“我打算要自己投资做实验的事情了。” 她说的突兀,却也有一丝在情理之中。 徐言时也知道她在医学上面投入的精力很多。 “当然可以。”徐言时想都没想的点头,“我回去之后帮你把这些日子的利润给调出来,你需要多少?” 徐言时知道这种科研需要的钱很多,他斟酌了半天,说道,“一个亿够吗?” 易谨:…… “你有这么多钱?” 徐言时想了想,最后说道,“你想要多少。” “一百万,应该差不多了。”易谨谨慎思考了半天,说出了一个巨额数字。 徐言时笑了出来,“可以。” “阿谨把钱都给了我,区区一百万的投资费用,自然是有的。” 听他这么说,易谨便点了点头。 这是易谨第一次向他要钱,徐言时内心多少有些雀跃,没忍住的朝她炫耀,“您猜我现在帮您赚了多少钱?” “三千万?”易谨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阿谨谨小慎微了,可以再往大了猜。” “五千万?” “可以再大一些。” “一个亿。” 徐言时侧头在她耳边说道,“后边再加一个零。” 易谨:? “这只是流动资产。”徐言时弯眉。 很多所谓的亿万富翁,手中的资产是流动资产加上不动产才能称得上亿万富翁,其实手中能用的钱并没有多少。 可易谨不一样,徐言时帮她赚的那些钱,都是实打实的,存入账户的资金。 易谨面上多了几分怪异,对他说道,“你莫要乱来。” 徐言时唇角勾着的笑未散,“阿谨放心就是,在这种事情上面,我不需做哪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商场诡秘莫测,没有规律,我只是有自己的办法罢了。” 更何况,他的父亲身在要职,多少人盯着他们徐家,易谨要真做了那些事情,恐怕不用易谨警告,就有人想方设法的把事情捅出来。 看他如此镇定坦然的模样,易谨收回了目光,“你自己小心便是。” “嗯。” 从香缇公园回来,童乐她们的兴致完全没有消散,中午他们去香缇公园附近的店去吃烤肉。 吃饱喝足,这才打道回商业街,童乐她们准备去商业街那边转转,徐言时便将她们送过去。 他们回去路上,原本畅通无阻的一段路,被放上了路障,不允许同行。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们的视线陆续的挪向窗外。 田音也有些好奇,“看上去应该是出车祸了?” 易谨把车窗降下来,看向外头。 却见一股浓烟在高空飘荡,隐隐可以听见警鸣响起的声音。 “恐怕不只是单纯的出车祸这么简单。”易谨缓缓说道。 她们正说着,车上的车载电脑就推送了一条新闻。 徐言时看到,便点了进去,视频播放,是来自第一现场的播报。 “前往一研究院发生爆炸,气体中含有有毒气体,请附近的人群尽快疏散。” 易谨听到这个广播,视线立刻落在了那个播报视频上面。 上面的记者防毒装备齐全,被打上马赛克的研究所虽然没有了名字,但建筑却熟悉无比。 她陡然生变。 徐言时也有些怔愣,“这是……” 胡教授的研究所。 “怎么了?”状况之外的童乐三人从外面扭过头,有些懵圈的问。 “看这条新闻。”易谨指了指车载电脑上的屏幕。 上面的新闻简洁明了,三人几乎一看就明白说的是什么了。 “这个地方,不是我们刚才路过的,胡雪然教授的研究所吗?!” 赵子昕一声惊呼。 “不会吧。” 三人下意识的看向易谨。 她和胡雪然的关系很好,她们在宿舍也时常能听到易谨给胡雪然打电话。 易谨平静的说道,“先送你们去商业街。” 她们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想法,去了商业街,易谨没下去,对她们说道,“我还有事,你们先去玩。” “那你们要小心嗷,别出什么危险。” “对对。” “嗯。” 三人看着徐言时开着车走远。 童乐叹气,“不用想也知道易谨这是回去看研究所怎么样了。” 赵子昕找准自己的定位,认真的说道,“咱么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别迎上去送人头了吧?” “我就是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进去,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易谨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童乐看向田音,“她比我们都稳重。” 田音这么一想,也是。 易谨没有往研究所那边拐,而是去了医院。 她给胡雪然的助理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胡雪然的去向。 胡雪然那边已经忙疯了,助理接电话的时候,满头大汗。 “胡教授现在还在医院,研究所爆炸的太突然,不过教授距离爆炸地点比较远,所以受伤没有那么重。” 听到他的话,易谨就知道自己选择的方向不错。 “送我过去后你不要进去。”易谨叮嘱徐言时,“胡教授研究所内的涉及领域极广,不能确定爆炸后引起的是什么有毒气体。” 徐言时知道易谨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你看完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我结束后直接回家了,你安心便是。” 易谨带上口罩,从车内出来,冲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尽快离开。 看着她往里面走的背影,徐言时长吁一口气,最后开着车离开医院。 易谨来到医院,问了护士,才找到胡雪然住的病房。 这会儿在病房里的只有她们的儿子烁烁,易谨到的时候,就看到胡雪然躺在病床上还没醒过来。 烁烁正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妈妈,嘴撅的老高,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听到脚步的声音,烁烁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人,立刻下来蹬蹬的朝她跑去。 “大姐姐!” 小孩儿抱住她的腿,再也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哭起来。 易谨把这个小孩儿给抱了起来。 “呜呜,大姐姐,妈妈,妈妈睡不醒了。”烁烁哭的伤心极了,一张白嫩白嫩的小脸此刻红彤彤的,又难过难伤心。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易谨抬手顺着他的背,说道,“你妈妈没事,只是太困了,所以没睡醒。” 眼中掉着滚大泪珠的烁烁哼唧的看她,细小的奶音中带了一丝询问,“真,真的吗?” “我以后会是医生,你不相信医生的话吗?” 烁烁磕磕巴巴的说,“相相信。” “那就等你妈妈醒来。” 烁烁呜呜的抱着她的脖子,还是在哭,呜咽的声音充斥着恐惧,“大姐姐,我害怕……” 易谨没有办法哄住他,也有些无措,只能僵硬的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安全。 她的视线在别处看,发现了烁烁的玩具。 看着那个小魔方,她灵机一动。 易谨抱着怀中安全感极地的小孩儿坐在单人椅上,捏起烁烁的魔方。 烁烁的哭泣声越来越低,最后枕在她怀中泫然欲泣,可怜极了。 耳中忽然传来什么东西转动的声音,烁烁扭过头,红红的眼眶就看到大姐姐正在玩他的魔方。 她好像有些笨,一个三阶的魔方都转不成。 他吸着鼻子,奶声奶气的提醒她,“姐姐,你转错了。” “哪里错了?” “姐姐把魔方给我叭。” 易谨把魔方给他。 小手拿住魔方,一下一下的扭动魔方,不消一会儿就把四面恢复。 “这样才算转好。”他仰着头,把魔方举到她的面前。 “你真聪明。” 易谨不吝赞美,揉揉他的脑袋。 烁烁红着脸,眼睛里多了几分光,灵动的看着她,说,“那,我教你好不好呀?” “可以。” 找到乐趣的烁烁总算是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妈妈身上挪开,专心致志的教易谨玩魔方。 易谨装作一副很笨的模样,怎么教都没用,总是学不会,气的烁烁鼓着腮帮子,直说道,“姐姐是笨蛋,这都学不会。” “我三岁就会玩这个了,姐姐比我大那么那么多,还学不会,姐姐笨笨。” 软乎乎的话没有半点威胁力,反倒让易谨哭笑不得。 食指从他的小鼻子上面划过,“你现在不还是在玩这个?” “才不是呢。”烁烁一副老成的模样,举着自己的小手,“我可以拧四阶魔方。” “我不知道什么是四阶魔方。”易谨老实的回答。 烁烁瞪大了眼睛,“你没有玩过吗?” “没有。” 烁烁看着她,安慰道,“我把四阶魔方拿来了,可是你想玩吗?我可以给你玩。” “谢谢你。” 这个可爱的小孩儿,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破涕的笑灿烂又如雨后的彩虹。 烁烁从易谨的腿上下来,蹬蹬的跑向自己的小书包,从里面翻出了两个新的魔方,然后兴致冲冲的又回到易谨的身边,献宝的把手中的魔方递给她,“这两个都是我的哦。” 易谨不着痕迹的将椅子挪到看不见胡雪然的地方,陪着烁烁玩了好一会儿。 直到下午的四点左右,一直没有出现的陈栋来到了病房。 “小谨?你怎么来了?”陈栋看到易谨的时候,有些诧异。 “听说研究所发生事故,我便给胡老师的助理打了电话,他告诉我的。”易谨说道。 陈栋脸上的笑容没了,勉强的笑出来,“你有心了。” “爸爸!”烁烁钻出自己的小脑袋,欢快的朝陈栋喊道。 看自己的儿子竟然没怎么哭,陈栋惊讶极了,把他抱过来,“烁烁今天乖不乖?” “乖~”烁烁笑眯眯的说,“姐姐陪烁烁玩了魔方,烁烁教会姐姐玩魔方啦。” 听完烁烁说的话,陈栋这才明白是易谨帮忙哄住了他。 陈栋看她的视线都多了几分感激,“这次多谢你了,烁烁心思敏感,我也是忙坏了,不应该放他自己在这里守着他妈妈的。” “研究所那边怎么样了?”易谨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陈栋便叹气,“大部分区域损坏严重,连带着培养的细菌和细胞也没法用了,很多实验也终止了。” “更重要的是,实验室有三名科研人员没跑出来,当场去了。”陈栋整个人都带了几分灰败。 突如其来的的打击对整个研究所都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实验停止,机器损坏,众多人辛苦多年的研究须臾间化成了灰烬。 陈栋的手机已经响了将近有几个小时了,不管是来自业界的关心还是来自投资人的质问,都如海浪一样朝他涌来。 第244章 怀疑 小家伙耷拉着脑袋,噘着嘴不开心,易谨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其实很不想让父亲走。 “不开心?”易谨逗他的小脸。 “姐姐。”烁烁站在易谨的面前,眼眶红红的,“大人是不是都这么忙呀?” “他们都不陪我了。”烁烁垂着头,十分失落的说道。 “刚才我和你爸爸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嗯。”烁烁点点头,“虽然烁烁还不是很能听得懂,可烁烁知道爸爸的工作肯定很麻烦。” 易谨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说话。 “姐姐,爸爸遇到了什么麻烦呀?” 一时不知该给他怎么解释,她的视线转了转,然后从桌面上捏起一块蛋糕。 “这块蛋糕,便是你爸爸的问题。” “它从里面被破坏,中间那块最好的没了,想吃它的人都不开心。” 易谨将蛋糕最中间的那些蛋糕给掏出,放在旁边,“你爸爸得想办法把这个蛋糕恢复原状,让想吃蛋糕的人都开心。” 浅显易懂的道理,让烁烁明白了一点点,“所以爸爸的蛋糕所有人都想吃吗?” “是。” “那烁烁可以把自己的蛋糕给他们。”烁烁鼓着腮帮子,说道,“他们能不能不要爸爸的蛋糕。” 单纯稚嫩的话,让易谨有些想发笑,却没笑出来,“你的蛋糕和你爸爸的蛋糕比起来,只有这么大。” 她拿了蛋糕屑放在蛋糕旁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么小呀。” 烁烁失望极了。 易谨对待小孩儿,还算有些耐心,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陪了他一会儿。 等保姆来了,易谨才准备离开。 “姐姐,你还会来吗?”烁烁仰着头看她。 “明天我会过来。” 烁烁笑了出来,“那烁烁等姐姐!” “再见。” “姐姐再见!” 易谨从这里离开,回到家,易谨去洗了一个澡。 易奶奶看她风风火火的,说道,“你干什么呢?” “没事,我出去一趟。” 易奶奶管不住她,只能任由她自己一个人跑了。 苏之谣过年后就没回奉城,所以也没有住在易谨家中,她跟着程易远去了西北,有可能这一年都会待在西北不回来了。 家中只剩下易奶奶,难免有些寂寞。 还好有卫燕以及苏之谣留下的阿姨在家,能和易奶奶说话,也算聊胜于无。 易谨从家中出来后,就去了隔壁的房间。 徐言时正在看股市,顺便也将易谨要用的钱准备好。 听到敲门的声音,他就站起来给易谨开了门。 “你回来啦。”徐言时让位,“胡教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易谨说道。 二人坐下来,徐言时给她倒了一杯水。 “研究所那边为什么会发生爆炸,这件事出结果了吗?” “还没有。” 接过杯子,易谨看着来回晃动的水,“我总觉得的不太对。” “什么?” “陈教授说研究所所有实验都没有爆炸的风险。” 徐言时猜测,“可能是电路产生问题,或者是机器老化。” 易谨摇头,“那是国内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研究所,不缺购买机器的钱。” 若真有老化的迹象,一旦发现就会立刻被替换。 “那是?”徐言时面露了些许疑惑,“有人想让研究所爆炸?” 易谨抿着唇没说话。 她没有肯定,却也不曾否认。 易谨缓缓说道,“如果真是你所说的那般,那还需找人盯着研究所那边的事故调查,说不定早已有人闻风而动。” 听她的话,徐言时就明白她已经开始在怀疑了。 “那我来找人介入此事。”徐言时立刻说。 “不用。”易谨掏出自己的手机,“我爸和姑姑在我走之前给我安排了几个人,这次试试他们的能力几何。” 闻声,徐言时微顿,然后点了点头。 易谨发完消息之后,对方答应了下来。 “您觉得会有人在调查的事情上面做手脚吗?”徐言时问。 “我自然是希望没有的。”易谨倚着沙发靠背,眯着眼睛,“可若是有呢?” 胡雪然夫妇对她来说亦师亦友,她们助她良多,易谨不能坐视不管。 “那现在,也只有等了。” 易谨点头。 是啊,除了等,没什么办法了。 这个话题跳过,易谨的视线挪向徐言时。 “这些天无事莫要乱跑。” “我知道,研究所那边的事情应该会很快被控制下来,不会有事的。” 易谨应声,抬手摸摸他的鼻间,“仔细自己的身体。” 徐言时顺从颔首。 徐言时从自己的书桌上捏起一张卡,放到易谨的面前,说道,“密码是六个零,这个里面是准备好的一百万,需要什么里面的钱买就好。” 易谨点点头,“谢了。” 他笑了出来,“这本就是阿谨的钱,你谢我干什么?” “随口罢了。”易谨将卡收起来,“晚上去我家吃饭,后面的日子我可能要忙,没时间陪你。” 徐言时仿佛有些失落,“阿谨好像一直都很忙。” 易谨轻笑,“没办法。” 她得把人从地狱的边缘拉回来,哪怕是忙一些,她也得博一个她们的明天。 易谨在家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学校,去找燕教授的路上,她碰到了蒋师姐。 “听老师说你打算自己做实验?”蒋师姐开门见山的问她。 易谨颔首,“是的。” “我不认为你这么做,是为了把实验成果都归于一身,不过你得想好,你现在研究的课题,不可能有结果,” “选择的这个课题,不适合你现在做。” “我只想尽人事。”她平静的回答,“师姐,我们的目标相同。” 蒋师姐一愣,嘴唇翁动半天,最后也不再说多什么废话,“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多谢师姐。” 易谨将自己拥有一百万投资款的事情打了报告上去,燕教授和校方领导反应这件事,领导最后终究是点了头,同意易谨来做实验。 她这个学期还得交资料准备大三出国做交流生的资料,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趁着有时间,易谨便去考了雅思,她对英语一直都在练习,时刻不容缓的练习让易谨在考试的时候也有了足够多的自信。 雅思每个月都有考试,她在周日的时候去参加的,一共考四门,听力,阅读,写作还有口语。 一共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易谨快速的解决了雅思考试。 十天后,成绩出来,易谨考了八分。 总分九分,那个交换学校雅思要求分数为七分,易谨的雅思虽然没有考满分,但也高出了不少。 解决了雅思之后,她便有条不紊的继续做其他出国的资料准备。 等实验室批下来,易谨拿到钥匙之后,便半刻不停留的开始准备做实验,没过几天,易谨就接到了胡雪然的电话。 易谨将卡收好,又去了医院。 这次她来到医院,没有看到烁烁,胡雪然说烁烁去上学去了,下午才会过来。 “您现在怎么样?”看着还躺在病床上的胡雪然,易谨问道。 “我没什么事。”胡雪然摇摇头,平时神采奕奕的模样,此刻多了几分灰白,连带着眼窝也下陷。 “警方已经步入调查了吧?” “是。”胡雪然提起了一点精神,说道,“警察昨天过来跟我说了情况,他们查了能查的所有地方,最后发现电表的电流曾在那天中午猛然激增,具体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也不能确定。” “其实我让管理电器的工人看过,研究所的电表每个领域就有一个,电流暴增的是细胞工程那边的实验室。” 易谨若有所思,“所以是细胞工程实验室发生了爆炸。” 胡雪然点头,“是的。” “造成电流激增,那就只能是设备的问题。”胡雪然有些激动,“倘若是因为设备年久失修从而导致爆炸,这个结果我也认了,可是那些设备,是刚刚换新不到一年的新设备,如果爆炸的原因是这些新设备,我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胡雪然双手紧握着,眼眶发红,后背也挺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对这个结果的不接受。 那个研究所是她和她丈夫半辈子的心血,一个爆炸,几乎把他们的正在进行的实验毁去了大半。 那些实验,对胡雪然来说都是她捧起来的子女,现在都被毁了,这让她如何不难受。 “那些新设备,为何会爆炸?” 胡雪然摇着头,“暂时还没查出来。” 易谨:“倘若不是人为,爆炸的起因确实是设备问题,那便去检查研究所其他的设备,挨个试试,总会有答案的。” 胡雪然看向易谨,她听完自己的话,仍旧冷静自持,完全没有半点慌乱,心忽然就定了下来,胡雪然擦掉眼中的泪水,“是我失态了。” “胡老师,您和陈老师满腹经纶,就算东山再起,应该不是难事。” “你说的对。”胡雪然镇定下来,原本乱糟糟的大脑现在也从其中抽出一条线,“研究所没了,再盖一个,实验中止那就从新开始。” “不过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得先排除有问题的设备。”胡雪然说,“不然有一次的爆炸就会有第二次的爆炸。” “那些设备的厂家可有保证产品不会爆炸?质检是否真的通过了?”易谨一针见血的插入这次爆炸的最中心的问题。 “那些设备都是国外进口的,质检自然是通过了。”胡雪然说。 “找出那些引起爆炸的设备和爆炸原因,应当可以起诉厂家,获取一些补偿。” 胡雪然应声,眼底多了几分坚定,“你说的对,如果罪魁祸首真的是厂家的设备有哪些地方没有过关,而导致了这次爆炸,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简单放过他们的。” 易谨听完胡雪然的打算,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不少,也没有最开始那么可怕,她这才起身告辞。 “这么快吗?”胡雪然还没和她聊完,“我还想多让你陪我一会儿。” “学校的实验室批下来了,我也准备做自己的事情了。”易谨说道。 闻声,胡雪然多了几分惊喜,“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发现我们发现不了的奥秘。” “我们都一样。”易谨说道。 胡雪然摇摇头,笑着看她,“你比我们有更坚定的信念。” “人到了一个阶段,总会想着回报社会,主动揽起社会责任,甚至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别人都做不了的事情。” “我和我丈夫现在就是属于现在这个阶段,我们的心中装的东西太多,已经没有办法在独独一个领域之中做到极致。” “而你不一样。”胡雪然对易谨说道,“你不要像我们这样,达到一个层级之后,就想为人类做更多的事情,小谨,你只要把一个目标实现到极致,那就是胜利。” 回去的路上,易谨一直在想着胡雪然的话。 她不太懂胡雪然说的阶段是什么意思,是人的思想达到某个层级之后,世界观发生改变的意思? 易谨想了一路,最终都没有想出来胡雪然所说的那个层级的意思是什么。 她派出去差研究所的人也在没几天后给她发来了资料。 这几天研究所那边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是研究所中的其他研究生提出辞职,紧接着又是投资方撤资,令胡雪然和陈栋本就不好的状况再次雪上加霜。 好在二人足够坚定,将其他生物工程实验室中搬离出的所有设备全部重新做了一遍检测。 就在做检测的时候,有人在那些设备上面做了手脚,若不是被易谨派过来盯着的人发现,恐怕上次发生的爆炸会在今天重演。 混入其中想做手脚的人,并不是研究所的人,而是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地痞流氓。 他想动手的地方是所有设备,被抓住后这个流氓把无赖模样表现了个淋漓尽致,问他什么他都不回答,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欠揍表情,把胡雪然气的不轻。 这个地痞流氓并没有让测试中止,把他赶走之后,测试继续。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所有设备在测试之后,所有指标都显示正常,根本没有任何爆炸的可能。 胡雪然和陈栋面上不怎么好看,测试不出来,这件事就又一次的没了线索。 可他们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设备肯定有问题,不然也不会有人找地痞流氓去破坏设备。 易谨看完调查的资料,视线落爆炸地点的现场照片和那个地痞流氓的身上。 “小姐,这个资料上面记录的东西,是我们能收集到的所有证据了。”一个瘦弱的男人站在她的身边,说道。 “这个照片是所有地方爆炸最严重的区域?”易谨问他。 “是啊,炸的连铁皮都没了。” 抿着唇,易谨对男人说道,“再去查查这个流氓。” “东西被炸成这样,再去检测时却没有任何异样,你信么?” 男人摸摸下巴,“小姐,你是怎么想的?” “或许这个流氓,不是主攻。”易谨缓缓说道,“他只是佯攻。” 假把式,吸引视线,为主攻拖延时间。 “我懂了!”男人一手握锤,锤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声东击西!” “不错。”易谨拧着眉,“如果是这般,那这个流氓,可能知道的事情很少。” 这类人,只负责听命,更多的机密是不会告诉他的。 “我只管顺藤摸瓜便是。”男人颇有自信,“小姐,这点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够了!” “你我猜测如果正确,调查就要小心。”易谨提醒他,“对手可能极有势力。” “您就等着吧。”男人带上帽子,飞速的跑远。 易谨则去了实验室,她大二的课除了必要的解剖实操课,更多理论课已经为她提前结课了。 哪怕是这样,易谨的的时间还是不怎么够用。 一群人的工作,现在都放在了易谨的肩膀上,向来不熬夜的她也只能把人掰成几瓣用,现在吃喝差不多都在实验室解决了。 第一个实验做下去,看着最后的接过,她在上面打了×。 她看着失败的实验,神情没什么变化,将东西收拾干净,重新开始。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蹴而就的,易谨也做不到立刻就成功,她重新算了步骤,排列组合,将资料贴在醒目的地方。 这么一忙,时间就走到了四月。 胡雪然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案,设备问题找不出来,她们只能重新选址,将研究所搬进她们名下的别墅之中。 那些写字办公楼不愿意将曾有爆炸历史的研究所入驻大楼,胡雪然和陈栋为此奔走了好几天,最后只能把工作场地搬到了住宅之中。 研究所又重新选了许多位年轻的博士进入,算是有了年轻的血液。 第245章 别丢下我 一阵寒暄过后,徐言时多了几分肃容,“那次爆炸,我和阿谨就在不远处,对这件事我们也感到万分的心痛。” “阿谨曾对我说过胡教授和您的丈夫在国内生物工程领域都是数一数二的领军人物,我听闻二人最近的事情后,便想尽些绵薄之力。” 徐言时身后的助理适时的将手中的合同拿出来。 “这是……” 陈栋有些愣神。 “第一份合同是郊外新盖研究所大楼的使用权限合同,里面有国内外全新的设备,我已经让人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研究所的人可以随意使用。”徐言时缓缓说道。 “第二份合同,是接下来研究所研究所用资金,全部由我名下集团来投资,分成就按两位以前谈投资的分成来。” 他娓娓道来的声音,对陈栋和胡雪然夫妇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意外的惊喜。 “这,是不是小谨向您说了什么,所以您才……”胡雪然敬语都用上了。 徐言时莞尔一笑,“阿谨什么都没和我说,她现在在忙着做实验,我们已经小半个月没见面了。” 胡雪然:…… 这…… “这份投资,我是有一些私心。”徐言时顿了顿,说道,“我听闻两位,是阿谨那次救了烁烁后,阿谨告知我的。” “我身体不怎么好,有很严重的过敏性休克,以及一些其他的疾病,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去世。”徐言时笑着说。 “阿谨对我说二位在生物工程上研究颇深,如果有朝一日,二位能够研制出能够治疗顽疾的药物,我也算是沾了光。” 胡雪然愣住了。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据我所知,过敏性休克通常是由基因缺陷导致的。” “您说的没错。” 怪不得易谨她…… 胡雪然看徐言时的目光变得亲切了几分,“我们都会努力的。” 陈栋望向自己的妻子,知道她这是答应下来了。 接下来的程序就变得简单起来,陈栋和胡雪然看完了两份合同,然后在上面依次签了字。 有了新的研究所,还有源源不断的资金注入,胡雪然的心情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他们的研究所正在重新起航。 易谨接到了胡雪然的电话,听到她说徐言时注资了她们的研究所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事儿他没和我说。”易谨捏了捏眉头,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她已经有好些天没好好的睡觉了,眼下都多了青黑之色。 “总之,我得代表我们研究所向你们道谢。”胡雪然含笑的说道。 “我没帮什么忙,胡老师你还是谢徐言时吧。” “等你什么时候得空,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两家? 易谨的动作迟缓了一下,咬着舌头细品了这两个字,然后果断的点头,“可以。” “就这么说定了。”胡雪然笑了出来,忽然话题一转,充满深意的说道,“之前我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执着于研究基因工程。” 易谨:“?” “我现在明白了。” “您明白什么了?” 胡雪然卖关子,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多说,笑道,“总之,你任重而道远,要加油了。” 易谨听的云里雾里。 挂断电话后,易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四点了。 她闻闻身上,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上竟然有一股馊味儿。 微微蹙起眉头,她把实验室里做失败的实验全部收拾干净,易谨马不停蹄的离开了实验楼。 回到宿舍,童乐她们都去上课了,这会儿不在宿舍,易谨拿着换洗的衣服,在浴室洗了两遍澡,把身上的味道洗了个干干净净,连带着之前穿的衣服,易谨也用手把它们洗了两遍。 那股难闻的味道总算是被洗掉了。 又把床单被罩扯下来清洗,易谨等待拿出来的时间,给徐言时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的电话接的很快。 “阿谨?”徐言时的声音还带了许多疑惑,“你这会儿没有在忙吗?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易谨说道,“从现在到明天早上都不忙,要见面吗?” 话音一落,那边就传来一阵动荡的声音,易谨拧着眉,“怎么了?” “没……”徐言时扶起桌上被他不小心扫倒的摆件,急急的说道,“有时间,要见面!” 易谨笑了出来,“要在哪见?” 徐言时本想说在外吃饭,可外头那么多人,又会打扰到他们,他私心里其实更想过二人的世界。 出去吃这三个字在嘴里面绕了好大一圈,最后徐言时犹豫的说道,“能不能……我们在家吃?” “能。”易谨没怎么想就同意了。 徐言时立刻就笑了出来。 “我一会儿回去,你先忙吧。” “好,等你。” 易谨把被单洗出来挂好,这才离开学校,回家去了。 原本徐言时已经想好了,要单独和易谨在一起吃饭。 谁知,易谨意会错了他的意思,等到家后,易谨便领着徐言时回了自己家。 易奶奶也许久没怎么见过易谨了,看到她回来还很惊喜。 “今天怎么回来了?” “陪您吃个饭。”易谨随意的说道。 “奶奶好。” 跟在易谨身边的徐言时也向易奶奶打招呼。 “好好,言时你也来啦。” 徐言时露出笑,“希望奶奶不会嫌我烦。” “怎么会。”易奶奶乐呵呵的说道,“看到你们俩来,我就开心。” 二人陪着易奶奶在外坐了一会儿,易奶奶就和卫燕回房间做疗养,易谨便和徐言时在客厅里打牌。 因为徐言时怕桃源,他来的时候,桃源基本没从狗笼里面出来过。 “晚上想吃什么?”二人玩着接竹竿,易谨随意的问他。 徐言时张口便说了几个易谨爱吃的菜。 惹得易谨侧目。 “你瘦了很多。”徐言时缓声说道,视线在她的身上又挪到脸上。 消瘦到下颌曲线愈发的明显,眼下的青黑也明晃晃的。 “正常劳动。”易谨轻挑眉,“你过来和我比比?” “比什么?” “比比肌肉。”易谨笑的嚣张,“看谁的肌肉更多?” 徐言时:…… 半点心疼易谨的心都没了。 轻瞪她,“我才不和你比。” 然后飞速的将易谨手中的牌给赢光,得意的说道,“算上上次在酒吧的愿望,你已经欠我六个愿望了。” “不打算用?” 徐言时脑袋一转,含笑道,“现在不用。” 瞧着他憋着坏的模样,易谨轻笑,没戳穿他。 “实验有进展了吗?”徐言时问她,“不然为什么这么忙?” “没有。”易谨捏了捏眉心,“迄今为止,所有实验都是失败。” 看到她愁苦的模样,徐言时的心脏便揪了起来,“很难吗,你不要逼自己,可以慢慢来。” “我大三就要出国,慢不下来。” 她闭着眼睛,没什么情绪的说道。 长达一分钟的凝滞。 等待徐言时说话的易谨迟迟听不到他的应答,睁开眼,却见他怔愣的看着自己,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怎么……”她从沙发上坐好,话还没说完,陡然明白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她这事儿,还没和徐言时提过。 一旦她出了国,就意味着她们会有很长时间没有办法见面。 徐言时的大脑仿佛被原子弹轰碎,容不得他做半点思考。 易谨要出国,要远离他。 这一念头不停的在大脑之中盘旋,几乎要把他给压到喘不过气来。 “咳咳!” 胸闷连带着气血上涌,徐言时侧过身子,猛然开始咳嗽起来。 他用力的咳嗽着,仿佛要把自己整个内脏都要咳出来一样。 易谨飞速的抓住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我……我咳咳咳咳!我先回去了。” 他大脑无比混乱,站起来就想往外走。 却被易谨强势的拉住。 “徐言时,你忘了我与你怎么说的?”她拉着他往自己的卧室走,又提醒他。 徐言时面上带着因为剧烈咳嗽而带起的红晕,“你半点咳咳,都没有要和我咳咳,咳咳和我商量的意思。” 他说话都断断续续的,被易谨扯到了卧室。 “你走了我怎么办?阿谨,你想把我自己丢在原地?”徐言时猩红着眼。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忽的又极为不舍的把她抱紧,“我不想和你分开,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阿谨,别丢下我。” 他极力的祈求,猛然而来的不安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给击垮。 “阿谨,求求你,别丢下我……别留我自己在这里……”他低着头,带着请求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愿被抛弃的哭意。 沙哑到了嗓子都压抑的疼。 易谨不知他从哪里听出自己要丢下他不管。 把他的脸扶起来,这个哭包的眼眶红红的,泪水不停的在打转。 “你是傻子么?”拇指划过他的下眼睑,将他的泪水擦拭,“我何时说要抛弃你?” “你要离开这里。”徐言时的话刚说出来,便弯下腰抵在她的肩膀上,猛烈的咳嗽。 一声声夹杂着痛苦的咳嗽,令易谨做不得太多的思考。 “去躺床上,我去你家拿药。” 易谨把他按在床上,然后从阳台去往徐言时的家。 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床上到处都充斥着易谨的味道,他有些崩溃的抱紧易谨的被子,孱弱的后背弓起,他极为不安的躺在床上压抑不住的咳嗽着。 他难道要再一次的失去易谨了吗? 就向那次,他不曾目送她出征,再知晓她的消息时,人早已埋葬沙场,只剩一具枯骨。 徐言时一想到那个画面,整个人便头疼欲裂,曾被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潜在因子不知为何,再次诱发出来,他难受的要死。 阿谨,阿谨别丢下我…… 求求你,别丢下我。 徐言时咬着唇,憋红了眼,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滚落下来,落入枕中,湿濡一片。 被子猛然被掀开,易谨看着徐言时的样子,心中大骇。 “徐言时!”她扑过去捏住他的下颌,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松开!” 她含着恼意的声音令徐言时的神思清明了片刻。 望见熟悉的面容,他下一秒就立刻扑到了易谨身上。 “阿谨!”哭腔沙哑,仿佛受尽了委屈一样。 听着他的声音,易谨就提不起任何气来。 沉着脸,易谨把他从身上扒下来,按在床上,“为什么咬自己?” 徐言时不住的摇头,泪痕尚在脸上未干,仿佛是小兽一样的呜咽着。 易谨把他下唇上的血擦干净,“能听我说话么?” 徐言时闷头在她的怀中,拒绝交流。 对他委实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易谨叹了一口气,手抬起他的下巴,低头亲上他的唇。 一点一点的亲过他被咬的痕迹上面,又缓缓的侵略他的口腔。 不似以前那么强势和无所顾忌,易谨今天可以说是非常温柔的亲他。 感受着她无比温柔对待的徐言时只觉她无处不在,心里作祟的那些可怕的魔鬼都敌不过一个易谨,如春风细雨般将他密不透风的包裹着的温柔中,可怕的诱因悄悄的消散。 他的大脑浮现出了清醒。 起初,易谨只是安慰他,最后感受到他的动作不再不安,回应也变得理智起来,易谨就知道他反应过来了。 这回轮到易谨气了,毫无顾忌的扫荡他的所有,手下没了轻重。 徐言时沉闷的轻哼,又自知理亏的不敢多,只能承受。 看他受不了的想抱紧自己,易谨陡然把他松开,从他身上抽离。 “阿谨……”徐言时难受至极的想往她身边凑,却被易谨按住,“能听我把话说完了?” 徐言时拧着眉,点点头。 手却不老实的往她身上挪,易谨无情的按住他的手,“把药吃了。” 他只得顺从的将易谨递过来的药给吃了。 虽说理智了许多,但他的神情仍旧郁郁,心里所想,大约都是易谨要离开奉城出国的事情。 看着他把药吃光,易谨才缓缓开口,“这次出国只是念书罢了,一年左右便会回来,你莫要想太多。” 一年……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徐言时握紧拳头,认真的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易谨没什么表情的敲他的脑门。 “你在外出了什么意外,是想让谁内疚?” 他立刻哑然失声。 一时间无话,二人没有再开口,便听见外头有敲门的声音响起。 “小谨,该吃饭了。” 沉静环境下,易谨站起来,顺便把他也拉起来,“先吃饭。” 徐言时闷闷不乐,却也好好的陪着易奶奶和易谨将晚饭吃完。 易谨一连吃了两碗饭,把餐桌上的食物都吃了个精光。 看着她沉默的吃饭,徐言时的视线落在易谨眼下青黑处,他微微愣神。 这几天她应该没怎么好好的睡觉吧。 手指轻动,徐言时低着头将米饭塞进自己的口中,味如嚼蜡。 饭后,易奶奶去休息,二人还有事情没有说完,自然也不会这么快的分开。 徐言时亦步亦趋的跟着易谨回了她的房间。 “今日把话说开。”易谨坐在椅子上,靠着靠背,神情似有若无其事。 微微垂眸,徐言时离她有些远,声音遥遥,“非去不可吗?” 易谨点头,没有半分迟疑。 “那您就去吧。”他勾着唇笑,可那笑容却无比的苍白无力。 这不是他真心话,易谨的手指动了动。 从位置上坐起,易谨走到他的面前,“相信我,只不过是去上学,我会回来。” 她也不会抛弃他,永远不会。 鼻尖发酸,徐言时抬手将她拢入怀中,手禁锢在她的腰间,越收越紧。 他早就应该知道,易谨不会是居于奉城偏安一隅的人,这个世界那般广阔,如果真正因为他而停留在这一处,只会浪费她的才华。 可是,知道归知道,他一想到一年不得见易谨,他的一整颗心脏就仿佛停止跳动,令他感到阵阵窒息。 他该放她飞远。 “还有半年才去,你怕什么。” 徐言时勒的极紧,易谨轻拍他的手背。 “阿谨……”徐言时闷闷的喊她,“我不想和你分开。” 易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又叹了一口气,“你我未来有很多时间,又拘泥于朝暮。” 徐言时没答话,二人抱了好一会儿,发觉他的性质一直不高,易谨没办法,只得把他的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引开。 “给你看个东西。” 将他推开,易谨牵着他的手,来到床边的长桌前。 把桌子上的木盒抱起来,易谨放到他面前,“你猜这里面放的东西是什么?” 徐言时摇摇头,“不知道。” 易谨将长盒打开。 顺着她的动作望去,徐言时看到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把古剑。 他的注意力放在这剑上,“这是?” “这是我的剑。”易谨把剑拿出来,递给徐言时。 “您的佩剑?” “嗯。” 易谨和他坐一起,说道,“上次去海城,我帮父亲做事,这是他给我的报酬。” 徐言时将剑拿过来,“我能抽出来吗?” “随你。” 第246章 监视 时间不早,易奶奶一遍又一遍的过来看易谨和徐言时,仿佛在担心什么一样。 徐言时没办法,只得抱着剑先离开。 易奶奶看徐言时走了,对易谨说道,“你啊,好好保护自己,别让别人占了便宜。” 易谨:……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不由得泛起一抹心虚。 占便宜的人,好像一直都是她。 “您早些去休息吧。”易谨扶着她的胳膊,把她送回房间。 “你也找点睡。” 易奶奶回去休息,易谨坐在客厅里,细想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徐言时饭前听到她出国后突然的崩溃感到一丝疑虑。 他身上,似乎还有些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枯坐了一会儿,易谨坐起来换了一身衣服,从阳台来到徐言时的卧室。 这个阳台,徐言时倒是一次没用过,反倒是方便了她。 卧室的灯开着,里面却不见人,从浴室的方向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看来徐言时在洗澡。 她坐在床上,有些困乏的捏了捏眉心。 过来本是想询问徐言时的问题,可易谨没一会儿便感到了困意,淅沥沥的水声带有极高的催眠作用。 靠在床头闭目休息,却不曾想,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徐言时洗过澡,情绪不怎么高涨的从浴室走出来,他擦着头发,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床上,正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拿着毛巾的手一滞,他立刻走过去。 脚步放缓了不少,徐言时轻手轻脚的来到易谨面前。 她眼下的青黑不减,面上疲惫的倦色尽显。 徐言时的心中泛起轻痛。 她忙得很,能抽出时间见他本来就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而他还因为她要出国,和她闹了这么久,徐言时咬着唇,心想如果她出国,是不是会比现在还要忙。 在奉城忙完后,他还能陪着她,可易谨出国后,无论去哪都会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那该有多孤单。 清隽的面上浮现起后悔之色,他不应该正想着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忘记了易谨出国的目的,更难饶恕的是,他忘了易谨一个人在国外的不易。 她想学习更多的知识,只会对她以后的工作更加有利,这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徐言时在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理取闹的过分。 “洗完澡了?”含着困意的声音响起,把徐言时的思绪给拽了回来。 “洗完了。”徐言时柔声回答,“是不是很困?” 易谨睁开无比干涩的眼睛,“还好。” “你先睡吧,我把头发吹干。” 他的头发比一般男人的头发都要长,要是让它自然干恐怕得很久。 “我帮你。” “不用。” 徐言时坚定的把她推在床上,“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便拿着桌上的吹风机往外走去。 易谨的眼睛有些干,吐了一口浊气,最后还是先躺在床上休息。 睡梦之中,徐言时摸索着上床,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许久没睡囫囵觉的易谨意识不太清晰,就这么睡了过去,全然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 奉城的街巷之中,瘦弱的男人拿着新到手的资料,有些开心的跳动着自己的身体。 这会儿时间有些晚,瘦弱男人所在的街巷里灯光明明灭灭的,光源小到可怜。 他也不在意,想着明天把资料给小姐送过去,她应该能够推出来是谁动的手。 “呲呲呲呲。” 铁皮拖地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瘦弱男人满头疑惑的转身,却见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围在他的身后。 “不是吧,这么大阵仗?”瘦弱男人夸张的说道,“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你们家的主人至于这样吗?” “别跟他废话,直接把人做了就行。”中间那人提点了一句。 其他人立刻明白的点头,拎着铁棍直朝瘦弱男人而去。 瘦弱男人踉跄的躲了过去,“你这要是打我身上,你们就完了我跟你们讲。” “能不能别看戏了?”瘦弱男人一边躲着对方的攻击,一边大声的嚷嚷道。 打他的人有些警惕。 不远处的居民楼的二楼,开了窗户,里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欣赏着瘦弱男人像老鼠一样躲来躲去的模样,吊儿郎当的说道,“就这几个人,你解决不了?” “我这不是要保护资料吗?要是东西被抢走了,怎么交代?” 魁梧的男人轻啧了一声,“等着,别被打死了。” 二人恍若无人的交流,其他人看的牙直痒痒,“这是他的同伙,把他拦住,别让他帮忙。” “我知道了。” 那个魁梧的男人还没从二楼下来,在楼梯口就遇到了对方的袭击。 他一脚踹飞了一个,拎起他们掉落的铁棒。 “再不滚我就把这个轮你身上了。”魁梧的男人对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滚的二人说道。 他们已经失了行动的力量,男人轻嗐,铁棒搭在肩膀上,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有他的加入,瘦弱男人的局势瞬间一变,一群八九个壮汉,被二人通通撂倒。 看着他们在地上喘息,呻/吟,魁梧男人问,“怎么办,就放他们走了?” “这怎么行!”瘦弱男人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是把他们通通送到警察局去了!我这波被打可不能白白挨了。” 其他人听到对方的话,立刻就产生了恐惧,飞速的想逃走。 却被瘦弱男人踩住了后背,“不想进局子啊?” “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冤有头债有主,去找他们报仇吧!” 瘦弱男人把手机的录音点开,“来吧,说说是谁让你们来抢资料的?” 那人看到对方手中打开了录音,就有些不想说话。 瘦弱男人身后的人,在手中敲了敲铁棍,眼眸一眯,带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仿佛是在说,‘你要是不交代,这棍子就打在你身上。’ 那人抖了一下身体,犹犹豫豫的开口,“给我们钱的人是一个男人,他没有直接和我们见面,而是用一个隐私性极高的网站给我们发的消息。” “什么网站?” “达达网。” 二人相视一眼。 这个网站他们并没有听说过。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手机……有定位,他把定位发我手机上,我们就知道了。” 瘦弱男人面上一变。 暗道糟糕。 他连忙把手机的联网给关闭,暗骂了一声,“草!” “怎么了?” “我的手机被监视了,只要联网,我在手机上做的任何信息就是透明的。”瘦弱男人解释完,面上阴沉不定,“对方有点难搞。” 他把魁梧男人的手机要过来,然后关闭所有软件的录音和定位功能。 从街巷中走出来,瘦弱男人对身边的人说道,“我已经完全暴露了,小姐那边我也不能联系,你把这个交给老三,让她给小姐。” “注意点,别被人发现了。” “那你去哪里?” “我去把这些资料的内容告诉胡教授。” “行吧。” 二人分道扬镳,朝不同的地点而去。 房间昏暗,只有书桌上放置的三台电脑发出光芒,姜嘉树看着忽然消失的红点,冷嗤一声。 反侦察的能力还挺强。 他低头给人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把手机扔到一旁,倒在不远处的床上,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易谨拿到资料,看着上面拍摄的照片,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赶去见了胡雪然。 胡雪然和陈栋也从资料上面知道了这次爆炸极有可能牵连到的人都有哪些。 “想必二位老师已经有头绪了吧?”易谨看着胡雪然和陈栋阴沉的脸,缓缓说道。 “我明天就会去首都,亲自查证此事。” “陈老师想如何查证?”易谨问道。 陈栋的面上不怎么好看,站起来勃然大怒的说道,“自然是去对方厂房亲自一看!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敢瞒天过海!” 易谨平静的说道,“虽说这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可陈老师,我们现在已经在明面上了。” 后者诧异,“我还能怕他们不成?” 她的神情未变,“我想您大概人刚到首都,就会被控制。” “对方不管是财力还是权利都非同小可,为了保证己方利益,他们不会让陈老师有机可乘。” 陈栋和胡雪然拧着眉想了半天,最后想出了一个主意,“五月一那天,奉城医协组织去中科院交流,我把名字报上去,和奉城的那些教授,博士们一通前往首都,这么多人一起行动,他们总不能对我动手。” 易谨松眉,道,“希望陈老师马到功成。” 从研究所离开,易谨本想给程怀佩打电话,又想起了老三对她说的事情,便把手机放下,先回了学校。 她们五月一还有技能大赛的复赛要比,易谨哪也去不了,结束实验之后就跟着闵清姝她们一起进行练习。 易谨现在得了空就回家,和易奶奶在一起的同时,也多见了很多次徐言时。 徐言时对电子产品了解得比她更加透彻,易谨和徐言时提起自己的那几个帮手的手机被监控的事情。 “谁会做这种事情?”徐言时缓缓说,“这可是违法的。” 易谨耸肩,意味深长的说道,“不过很快也能知道是谁做的了。” “这件事很好解决。”徐言时轻松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把他们的手机都给我让我送去鉴定部门去改些程序吗?” “我可以问他们。”易谨说罢,又把自己的手机给他,“顺便查查我的。” 徐言时接过易谨的手机,“你怀疑自己的手机也被监控了?” “防患于未然。” “我明白了。”徐言时笑着说,“说不定能把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也趁机揪出来。” “这般自然是好的。”易谨懒洋洋的枕在他的腿上。 随手抄起他的手机,给人打了一个电话。 “你在给谁打电话?” “我姑姑。”易谨随意道,“陈老师他要去首都的中科院,我姑父在中科院工作,我想让他照应一下。” 说完,那边的电话就通了,易谨直起身子,站起来往阳台走去。 “姑姑。” 他听着易谨不疾不徐的说着话,后背挺直,漫不经心的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面。 对面答应的应当也很快,易谨很快就道了谢,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重新坐回来,徐言时弯眉笑道,“程部长对阿谨倒是很好。” “是很好。”易谨不避讳的点头,“她帮了我许多忙,我算是还不清了。” “债多不压身?”徐言时调笑的说。 后者轻笑,“多不多无所谓了。” 她受惠于他人太多,想一口气还清实在是太难了。 “五月一我要去云城比赛,你去么?”易谨问徐言时。 闻声,徐言时便想也不想的点头,“我去。” “行。”易谨揽过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轻啄,“那就一起去。” 徐言时眼底盛着一汪柔水,认真的应声。 易谨的手机被徐言时拿走,他去查了别人监控易谨手机的事情,发现果然有人利用软件定位的漏洞,偷偷利用这个便利定位易谨的位置,甚至查阅了她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 徐言时的眼底发凉,技术部门的人说道,“如果直接禁止对方查阅,恐怕会打草惊蛇。” “能不能混淆对方视听?” “可以,小徐总您等会儿,这点东西我们很快就能解决。” “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就这点小事,怎么能算得上辛苦呢! 手机弄好之后,徐言时把东西给易谨送过去,顺便告诉了她能解决。 闻言,易谨把自己的三个帮手叫过来,和徐言时见了面。 那个瘦弱的男人名叫孟脩,魁梧的男人叫周文星,另外一个是女生,连易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有一个外号叫老三。 “真的能把我们的手机给收拾好吗?”孟脩有些惊喜,“这几天我都快烦死了,什么事儿都没法做。” 他说话是总会有一种上挑的语气。 徐言时点点头,“用不了多少时间,如果三位不介意的话,在楼下等我十分钟。” 孟脩笑嘻嘻,“我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不被那人给监视,我怎么样都成。” 老三默默的把手机掏出来,说道,“我里面的小黄文不会被你们给删除了吧?” 徐言时:…… 易谨:那是什么? 周文星毫不留情的打在老三的脑袋上,啪的一下,听上去就极痛。 老三痛呼了一声,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你们放心,我会警告他们不让他们翻查你们的浏览记录。” 老三松气,“那你把手机拿走吧。” 三人把手机给他,徐言时去了公司,留其他人坐在车内等人。 “小姐,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徐少爷呢。”老三瞪着眼睛看徐言时离开的背影,咋舌道,“长的可真好看。” “啪!” “唔。”老三怒视周文星,“你又打我!” 易谨淡定的说道,“他名草有主了。” 老三一哽,挠挠脑袋,坚定的说道,“小姐,我只是单纯的欣赏美罢了,没有私心!绝对没有看美人就爱美人的私心!” “还贫。”周文星双手环胸,“小姐,她常年受小黄文的影响,脑子里装的都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不要怪她。” 易谨只道,“手机弄好之后,你们谁五一去首都?” “我去!”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易谨面无表情,指着老三,“你去。” “好嘞!谢谢小姐!!”老三笑眯眯的说道,如得胜将军一样。 “为什么啊,不是公平竞争吗?” “我说了算。” “……好吧。” 很快,徐言时就把他们的手机给送了下来。 重新拿到手机后,他们便自行离开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日子还在往后走。 早上六点,易谨来到训练室,就看到闵清姝竟然早早就到了,正在吃早餐。 “闵学姐。” “易谨,你来啦。”闵清姝含着笑。 “来这么早?” “跟你学的。”闵清姝眨了眨眼睛,然后把自己的早餐分享给易谨,“要不要吃点?” “我来时吃过了。” 她拿起装备,“学姐我先去训练。” 闵清姝也很快的吃完早餐,和易谨一起练。 二人又相互提问技能大赛会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倒是不愿放过一点时间。 第247章 您早些年自杀过呢…… 五月一日,易谨和徐言时跟着通过初赛的技能比赛的校队一起乘坐高铁前往云城。 复赛之后紧接着的就是决赛,如果能挺进决赛,这也代表着他们有拿下全国技能大赛奖牌的机会。 杨深他们还算有些信心。 怎么说也是奉城大学医学院的队伍,单单是整个医学院,实力就远超不少学校。 易谨跟着校队,见了来自全国各个高校的学生。 这次比赛不仅仅是参与比赛那么简单。 老师告诉他们,这些人参加比赛的人也同样是和其他学生交流的过程。 结交朋友,拓宽人脉,对他们以后也会有帮助。 易谨看着他们交流,没怎么想往里面钻的意思,她不怎么喜欢这种交流会。 忽的,后背被轻拍了一下。 易谨扭头,却见一个男人面带笑容,正站在她的身后。 “沈黎。”易谨喊出他的名字。 沈黎有些惊喜,“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们也就见过一面,在首都玩了几个小时罢了。 “没想到你也是学医的。”沈黎勾着唇角,面容清秀。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哈哈。”沈黎笑了两声,“我是首都大学医学院大二的学生。” “我罗俊说你原本是想去首都大学,可是落榜,才去了奉城上学。” 沈黎面露可惜,“要不然我们就是校友了,说不定还会是同届的同班的学生。” 易谨看他,眼眸眯了眯。 沈黎被她的视线看的有些奇怪,微微歪头,“怎么了?” “没事。”易谨口吻未变。 沈黎提议道,“比赛完有空吗?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比完赛要回学校。” “这样啊,那就只能回首都之后再约了。”沈黎识趣的不再邀请。 她没有再和沈黎交流,说了一句告辞,便走进闵清姝。 沈黎看着她的背影,最后没再说什么。 第一天的比赛结束,易谨本想和徐言时在云城去吃当地特色的美食,却被通知要和首都大学的学生们一起吃饭,必须到场。 易谨看向徐言时,询问道,“和我一起去?” 徐言时有些犹豫,“我不是参赛人员,这么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你也是奉城大学的学生。”易谨反问,“一同去吃饭有何不好?” 徐言时说不过她,只得点头,没忍住的笑道,“那吃完饭我们再去逛。” “可以。” 临时改变计划,易谨和徐言时便出现在校队前往餐厅的队伍之中。 闵清姝看着她和徐言时出来,笑容就更多了一些。 “真好啊。”杨深啧啧,“到哪都有家属。” 徐言时笑容温柔,“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项天大咧咧的说道,“要不是有你来,我们也住不了那么好的五星级酒店,徐学长,我们都明白。” 项天背地里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徐言时只笑,清浅又漂亮。 来到餐厅,他们和首都大学的校友汇合。 “看来去首都的那顿饭,得今天吃了。”易谨和徐言时正往前走着,便听到一个含笑的声音。 易谨扭头,就见沈黎朝她走过来。 望着满眼笑,朝易谨走来的男人,徐言时默不作声的往易谨的身边靠近了一些。 “那真是凑巧了。”易谨接道。 看着易谨身侧的徐言时,沈黎的笑容更甚,“这是小徐总吧?” “早就听过您的称谓,百闻不如一见。” “你是?” “我叫沈黎。” 沈…… 徐言时的大脑之中火速的过了一遍,最后从记忆之中找到了一个姓沈的人家。 “你是……沈安的弟弟?”他迟疑道。 “他是我的堂哥。” 徐言时笑了一下,“你好。” “徐学长,易谨,别寒暄啦,先进去再说。” 沈黎还没说话,就被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开口的是项天。 他们便先入座。 两个校队加一起将近三十多个人,一个大包厢,摆了两桌,才算够坐。 易谨和徐言时坐在一起,右边是闵清姝。 期间,沈黎过来也不知和闵清姝低耳说了什么,闵清姝了然的笑了笑,最后让出了位置给他坐。 易谨右边的人变成了沈黎。 “易谨,寒假那会儿你从首都离开后,罗俊和罗鸿打了好几场架。”沈黎朝她这边侧了侧,低声说道。 这事儿易谨不知道,只皱起眉头。 徐言时看着沈黎的举动,默默的捏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那几天有人编排你,罗俊和罗鸿听不下去,就和他们打起来了。”沈黎笑着说,“闹的还挺凶的。” “我知道了。”易谨点点头,“多谢你告知我此事。” “不客气。” “阿谨。”徐言时叫她,“帮我拿张纸巾。” 易谨应声,抬手想抽纸巾,却被沈黎提前递了过去。 他满眼含笑,“纸巾离我这里比较近,小徐总想要的话可以直接叫我。” 徐言时:…… 捏着水杯的手指泛白,他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沈黎,二人的视线对上,道不明的攀比在二人之间你来我往。 徐言时忽然就笑了,他将沈黎手中的纸巾抽过来,擦了擦眼前桌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容道,“既然沈同学这么喜欢服务他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沈黎面上笑容转瞬即逝的僵了一秒,他恢复镇定,声音柔和,“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做。” 话落,沈黎转而看向易谨,温温柔柔的说道,“易谨同学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可以开口。” 易谨淡声道,“不用。” 闻声,徐言时勾唇,不再说什么。 上菜后,易谨这边的情况愈发的诡异起来。 自从在一起后,易谨和徐言时吃饭一般不会做太多亲近的举动,只是单纯的吃饭罢了。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徐言时破天荒的像之前那样,一筷接着一筷的往她餐碟之中夹菜。 易谨诧异的看向他,似乎再问,你怎么了? 徐言时挂着浅淡的笑容,娓娓说道:“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些。” 看着餐碟中尽是味道寡淡的食物,易谨沉默了。 “你不喜欢吗?” “喜欢。” 易谨没什么表情的将这些东西吃了个精光。 “原来你喜欢吃这种菜,那个你要吃吗?我可以帮你夹过来。”沈黎拿着自己的筷子就要夹。 易谨快速的拒绝他,“不用了。” 想都没想的拒绝,令沈黎有些怔愣。 后者全然没在意他的举动,扭头和徐言时说着话。 “你玩我呢?”她侧头对徐言时低声道。 却见徐言时露出纯良,眨了眨眼睛,“我没有啊。” 易谨面无表情的放下手,在他的手心捏了一下。 徐言时笑眯眯,“明天阿谨要比赛,不然应该也会喜欢吃酸辣口味的食物。” 易谨:…… 她回味半天徐言时话中的意思,意味深长道,“还说不是整我。” 后者满脸单纯,“这都是阿谨的错觉。” “明天你要参加比赛,还是吃些清淡的好,不然赛场闹肚子可就不好了。” 听着徐言时振振有词的话,易谨也不和他狡辩。 接下来,徐言时仿佛是上瘾了一样,一个劲儿的往她的碟中夹菜,易谨来者不拒,吃了个精光。 二人旁若无人的低头调情,沈黎默不作声的看了半天,抓着筷子的指尖发白。 徐言时视线随意的望向沈黎,只见他不怎么平静的低头吃着饭,没有再要和易谨说话的意思。 徐言时神情淡然,不紧不慢的将晚饭吃完。 餐厅出来,这些年轻力胜的小伙子们还想着去其他地方玩。 易谨和徐言时离队自己逛自己的去了。 看着他们走在一起的背影,沈黎双手紧握,肌肉紧绷着,手背暴起的青筋一览无余。 “你和阿谨话说的怎么样?” 不远处闵清姝和项天他们正伫立在那里等其他人。 沈黎回过神来,笑容如常,“聊的很好。” “你们怎么认识的?”杨深有些诧异。 “我们在首都的一个小聚上碰见的。”沈黎的眼底多了几分缅怀,“我们打了很多场游戏。” “易谨她还会打游戏!?”杨深古怪道,“我还以为她脑子里只有学习呢。” “她游戏玩的很好呢。” 顺着易谨为话题,沈黎顺理成章的和他们一起朝下个目的地走去。 …… 首都,陈栋跟着交流团一起来到了中科院。 进行参观时,院中的人不仅带他们从参观了各种研究成果,还去了各个实验室内让他们看院里的科研人员用的是什么样的实验器材。 陈栋视线在那些仪器上面划过,随即收敛了视线。 从实验室出来,他们动身去参加交流会。 走远院中,有一个男人推了推眼镜,视线在从奉城来到中科院进行交流的人中环视。 最后又比对了手机上的照片,男人总算找到了那个人。 他露出笑,走了过去。 陈栋的肩膀被轻拍,扭过头,便看到一个长相颇有书生文气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好?”陈栋心中顿时起了警惕的心思。 “陈栋教授,我是罗徵。”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楼,“是旁边物理院的一名研究员。” 听到他说出自己的名字,陈栋有些惊愕。 “罗徵教授?” 虽然跨学术,但罗徵这个名字却在整个学术界如雷贯耳,陈栋自然也听过。 “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有空吗?我们去一边谈。” “有有,您稍等一下。” 陈栋去和领队的老师说了一句,这才和罗徵走远。 来到罗徵的办公室,陈栋看着罗徵给自己倒水,不由得问道,“您怎么会来找我?” “陈老师和易谨是朋友吧?” 罗徵笑着说,又把水杯放在陈栋的面前。 “您认识小谨?” “我是她的姑父,前些天易谨打电话给了我的妻子,说陈老师今天会来中科院,请我帮个忙。” 听到他的话,陈栋心中对易谨感到了无比的感谢。 “陈老师研究院发生爆炸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易谨说的那番话,让我对那次爆炸产生了一些兴趣,陈老师如果不忙,就听听我的见解?” 罗徵坐在陈栋的对面,神情沉稳,陈栋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位对机械极为了解的教授的解答。 “但闻其详。” 罗徵在易谨打的那个电话之后,就去仔细看了研究所爆炸的具体原因,这件事情牵连甚广,院里那些医学领域科学研究所的人也有些担心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研究所。 罗徵借此机会看到了在新闻上看不到的一些调查细节,生物上面的事情他不懂,但物理层面他却能够看出一二。 陈栋研究所所用的仪器都是来自国外的进口机器,罗徵借看了研究院中生物工程科学科的仪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在仪器上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后,我本将这次事故归结到了电流的异常变化之中。”罗徵缓缓说道。 “后来我听说常氏的公司研制出的新型医用仪器投入生产使用,而且被运往各大研究所和医院,其功能和N国进口仪器,也就陈老师您的研究所正在使用的仪器是一模一样的。” “常氏能够掌握国外先进仪器制造的核心技术,这本来可喜可贺,我去查看仪器的时候,发现这个技术的核心,其实是盗用的N国进口仪器的核心技术,而且,核心技术他们可能完全没有掌握,极有可能造成机器荷载消耗过重等问题。” “这是我目前知道的唯一一件与贵研究所有关的事情,也希望能帮助到您。” 听完陈栋面上隐隐浮现起一抹不平静,他好像在极力的隐忍什么,语气郁郁,“去年七月份,我托常氏医药公司的常敏秀帮我购买N国仪器,那种仪器只有常敏秀有进口渠道。” 罗徵不再说话,看着陈教授阴晴不定的面容,他就知道陈教授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陈栋站起来,认真的对罗徵说道,“多谢罗教授替我解惑,感激不尽。” 后者笑道,“不必多谢,你和我本就是科研人士,发生这种事情守望相助是应该的。” “等此事真相大白,陈栋一定提礼来谢。” “哈哈,陈教授可别,被我老婆发现了,她又该说教我了。”罗徵眼底带着清明的澄净,“等你解决了事端,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一定。” …… 陈栋从罗徵那边离开,原本还带笑的脸顿时消散了轻松。 看似平静的模样,其实他的内心早已掀起滔天怒火,令他恨不得立刻去常氏医药质问常敏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丝理智拉扯着他,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常氏在国内的地位举足轻重,在没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他所有动作都会打草惊蛇。 陈栋隐忍着心中的怒火,这才和交流团汇合。 易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五月二号开始,她就正式的进入了比赛时间,技能大赛时间紧张,且只有一次机会,容不得她和整个团队出任何差错。 徐言时也跟着比赛的队伍来到比赛场地,看易谨她认真迎战,确保所有分都拿到手。 她表情仍旧像往常那般平静,轻抬着眼帘,专注的把手中的每一个动作做好,尽善尽美。 徐言时没法大声给她加油,只能握紧拳头,视线一瞬不移的落在她的身上。 “易谨同学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女生呢。”身侧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徐言时余光瞥去,发现来人是沈黎,他轻蹙了眉头,又飞快的恢复,没在沈黎身上停留。 “早些年我听堂哥说徐家人人情凉薄,对外人向来不上心。”沈黎并没有在意徐言时不理他,自顾自的说道。 “你想说什么?”徐言时语气平静的问。 沈黎意有所指,“小徐总,真的是真心和易谨同学在一起的么?” 徐言时陡然扭头,视线直直的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不要这么紧张嘛。”沈黎轻笑,他的身材清瘦,面容也清秀,细看之下,气质竟然和徐言时有几分相像。 他再次开口,又拉长了声音,“小徐总,我听说您早些年,自杀过呢……” 如魔咒般的语气,从他的口中吐出来,沈黎面上还带着浅笑。 第248章 我就稀罕你 徐言时淡淡的瞥他,“你若是对自己有信心,也不会在这里挑拨我了,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阿谨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怜惜的。” 沈黎沉沉的看着他,最后说道,“别以为你能一直猖狂。” 视线落在易谨身上,徐言时不再和沈黎多说一句话。 沈黎抬脚离开,原本还平静如常的徐言时唇角慢慢下沉。 这个沈黎,究竟是怎么知道他得病的?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久到徐家人都不怎么能记起这件事情。 难不成是他二哥一时口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沈安?沈黎是从沈安那里知道的这件事? 抿着唇,徐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他的眼睛闭了一下,把心头的疑问尽数收敛。 易谨结束完比赛,就看徐言时独自坐在那里,神情不太好的样子。 她抬脚想走过去,迎面就碰到了沈黎。 他笑着对易谨说道,“恭喜你这次复赛也拿到了第一。” 易谨点点头,随意道,“谢谢,我有事先走了。” 说罢,她便绕过沈黎,朝徐言时走去。 “刚才我和小徐总聊了几句。”身后,陡然又响起沈黎的声音。 脚步微顿,她扭头朝沈黎看去,沈黎面带着若有所思,“小徐总似乎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你知道呢。” “沈黎。”易谨喊他的名字。 他的眼睛微亮,“嗯?” “我从没对罗俊和罗鸿说过自己曾报考首都大学。” 雀跃的沈黎,立刻僵在原地。 “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地打听我的事情,在我面前收敛一些。”易谨没什么表情,透彻的眼眸看向他,如面镜子一样。 “还有,我们不过一面之交,若是再让我听到你编排我的男朋友,下次见面,便是敌人了。” 说罢,易谨头也不回的离开沈黎的视野。 她来到徐言时的身边。 刚才徐言时看着易谨在和沈黎说话,心里就有些闷闷不乐,易谨过来,他也不怎么想搭理她。 坐在他身边,见他不怎么欢喜的模样,不由得挑眉,“刚才看到我和沈黎说话,又不待见我了?” 徐言时低声嘟囔道,“我才没有那么小气。” “那你沉着脸干什么?” 徐言时被她的直球打中,感到些许失言。 “还是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徐言时摇头,“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自然相信你的为人。” 他不相信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再开口时,徐言时有些犹豫,“阿谨,你觉得沈黎这个人……” “他啊。”易谨懒洋洋的,“以后离他远些,他有点邪乎。” 扭头看易谨,徐言时醋溜溜的说道,“阿谨不是最受不得被人请求和软语相向吗?” “你在说你自己?”易谨瞥他。 徐言时:…… “我何时那般作态。”他羞恼道,“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不要把这件事牵扯在我身上。” 易谨轻啧,“你怎么那么多歪理。”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顺便把徐言时也从位置上拉起,“走了,我肚子饿了。” 徐言时憋着话没说,等回酒店吃过饭,仍旧在询问她到底是不是喜欢温柔的男人。 易谨被他问的有些脑袋疼,最后把他按住,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徐言时被她亲的大脑发涨,一时半刻也想不起自己刚才想问她的话是什么了。 “你真以为我能忍受别人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易谨躺在他身边,把他往身边拽。 徐言时望向她,只听易谨继续说道,“你那些小把戏从开始演时,就被我识破了。” 徐言时:…… 他的脸上逐渐泛起红晕,隐隐有恼羞成怒的意思,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易谨的笑声打断。 她抬手撑着脑袋,侧头看徐言时,眼底染着笑,“我那是寻思你这老乡怎得如此多小心思,还单单用在我身上。” 另一只素手抬起,捏了捏他柔滑紧致的脸颊,又转而滑到他的发上,插入发内,低头凑近他,亲他的唇。 “别扭又胆小的书生。”她低声轻喃,“我就稀罕你。” 宛如告白一样的话,令徐言时心花怒放,比春日里盛开的玉兰,都要娇美。 那天之后易谨就有意识的和沈黎拉开距离,也没有和他交流。 沈黎似乎还因为那天被易谨戳穿的事情迟迟缓不过来,没再和易谨多说话。 复赛比了两天,易谨她们组顺利的以第二名的成绩挺进了决赛,一个星期后,会在奉城大学举行。 众人打道回府,易谨和徐言时也离开云城回到奉城。 同时回到奉城的还有陈栋。 她的比赛一结束,就接到了胡雪然的电话。 易谨没来得及休息,就去了研究所和胡雪然,陈栋见面。 陈栋把首都之行得到的情报告诉了她们。 “我打听了首都除了中科院之外的其他研究所,他们也从常氏那边购买过设备,不过他们购买的设备商标是常氏,可机器内部核心芯片,可能是国外的技术,也就是和我们托常敏秀买的设备技术是一样的。” 常敏秀? 易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眸顿时眯了起来。 “所以,真的是我们的设备出了问题吗?” “我不能确定。”陈栋面上多了几分凝重,他心里产生了很多想法,却苦于没有证据没法宣之于口。 易谨缓缓说道,“我记得那批设备送来时,陈老师还在和他们签合同。” “不如先确认这个合同有无问题,若是有问题,那就代表常敏秀她们在这批设备上做了手脚。”易谨说道。 “那份合同呢?”胡雪然问他。 “在保险柜里,我一直没碰过。”陈栋说道,“那个合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保险起见,还是再拿出来看看吧。” 易谨忽然开口,“那份合同,应当是常敏秀的律师拟定的吧?” 陈栋点点头,“你不会认为是常敏秀的律师帮常敏秀在合同上做手脚?” “那个律师在业界还算有名,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 易谨掏出手机,低头找到一个电话,拨了出去,说道,“有没有问题,问一个人最简单。” 交流了一分钟,易谨无视对面鬼哭狼嚎的声音,淡定的挂断了电话,“陈老师先把合同拿出来吧。” 陈栋去拿合同,胡雪然看着易谨,问道,“你这是联系了谁?” “一个曾经和常敏秀的律师关系极好的好友。”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从外面走进一个装扮精致的女人,眉梢带了几分浅浅的亮色,为她更加添了几分明艳。 “你们好,我是景臻。” 景臻站在胡雪然和陈栋的面前,唇角轻勾,漂亮又知性,将自己的名片给他们,“我是一位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你好。” 景臻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看向易谨。 “易小谨!你最好说清楚这次喊我过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景臻走到易谨的身边,狠狠的揉了两下她的脑袋。 易谨任凭她发作,然后把她的手推开,对景臻说道,“确实有事找你,先坐。” 景臻坐下来,冲胡雪然和陈栋笑了一声,“见笑了,我们关系好。” “没关系。” 他们也从她和易谨的互动之中,看出了她们确确实实是好友。 易谨把桌面上的那个合同递给她。 “这份合同,你看看。” “按照你对法律的了解,看份合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景臻有些疑惑。 她低头翻看合同,耳边却听见易谨淡定的说道,“这份合同,是常敏秀的律师,明毅拟定的。” 闻声,景臻立刻抬起头,眯着眼看向易谨,“你确定?” 陈栋适时的说道,“是的,这个合同是常敏秀带着她的律师,也就是明毅律师过来拟定的。” “我们现在怀疑常敏秀买给我们的那批设备有问题,有可能常敏秀早就知道那批设备有问题,还故作不知的卖给我们,她既然有恃无恐,肯定早在背地里就做了一些手段,让自己摆脱责任。” 景臻明白的点点头,冷笑了一声,“这倒是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景律师对常敏秀很熟悉?” “没有,不熟悉,不了解。”景臻飞速的反驳,然后低头开始看手中的合同。 见她翻阅合同,胡雪然她们也就不再开口,让景臻自己忙碌。 她看过几页之后,就拍照片,然后再继续往下看,厚厚的一沓合同资料,被她翻看了两遍。 合上合同,景臻对胡雪然她们说道,“这个合同表面看上去很正常,基本没什么毛病。” “你这意思是?” “意思是,你们背地里被坑了。”景臻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胡雪然她们的面上不怎么好看。 易谨不着痕迹的看向景臻,意思很明显,让她收敛一些。 后者只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我拍下照片的这些地方,语言带有极大的迷惑性,能够给予对方极大的反驳权,法院的判官也会倾向对方。” “还有这里,上面所有条款的潜台词只有一个,如果设备出现任何问题,和常敏秀以及常氏医药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如果要问责,是不可能追究到常敏秀她们身上。” “要是追究,你们也只能追究原厂家,也就是N国生产设备的厂家。” “你在签合同的时候真的仔细看合同了吗?”胡雪然拍陈栋的胳膊,眼底带了些许责怪。 “我仔细看了,可是这些条款,我当时看的时候没有觉得有问题。” “这不怪你们。”景臻直截了当的说道,“明毅他最习惯用的手段就是这些,他迷惑人的手段就连一些法官都能被他骗过。” “那怎么办?”胡雪然的大脑有些混乱,“难道我们就只能白白损失那么多资源了?” “合同问题应当足以证明设备有问题了。”易谨淡声说了一句,低头点着屏幕,似乎在发送些什么东西。 胡雪然夫妻面面相觑,心中多了几分颓然。 景臻看着胡雪然她们,说道,“你们希望追究常敏秀的责任吗?” “这是当然的了!” 景臻的面上露出一抹笑容,道,“胡女士,陈先生,我想你们需要一个律师帮助你们扭转局面。” “能在法庭上和明毅打成平手的人,只有我。” 胡雪然和陈栋惊愕的看着景臻。 半晌后,景臻成功的成为了胡雪然和陈栋的律师。 易谨看着自己手机上发来的消息,笑了一声。 她抬头说道,“我想那批还在胡老师手中的设备,这会儿应该是有去处了。” 三人看向易谨。 “姑父他有空,可以帮忙比对胡老师你们这边的设备,是否和N国进口设备相同。” 上次胡雪然和陈栋他们只是对设备做了最简单的测试,因为他们的专业不对口,能发现的东西有限。 这些东西,还得要专业的人才能解决。 胡雪然和陈栋连忙把设备寄往首都,然后等待罗徵的回复。 接下来的事情,有景臻接手,易谨也就不需要太过操心,着眼于周六周日的比赛。 比赛的地点就在他们学校的医学院。 童乐她们早在比赛之前就知道场地在奉城大学,立刻迫不及待的开始准备为易谨她们加油喝彩,甚至还想搞一个啦啦队。 被易谨无情的给压制了。 “好好在看台看比赛。”易谨警告她们。 “不要这么无情嘛,我们就是过去加个油。” “你们声音太大,会让我分心。” “……” “行吧,那我们安分一点。” 待到周六,全国技能大赛的决赛,第一天是个人赛。 易谨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拿到第一。 在复赛中晋级的还有沈黎,他的位置距离易谨有些远,不过地点还好。 比赛之前,沈黎找到易谨,认认真真的对她道歉。 “不好意思,其实我关注你的时间比较早,在你上综艺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在电视荧幕上的活跃,我很敬佩你,所以就私底下查了你的资料。”沈黎垂着头,低声解释。 “我也不应该编排小徐总,这都是我的不对。”沈黎看着她穿着的运动鞋,雪白雪白的。 易谨看不到他垂下的面容是何表情,只听他继续说道,“等比赛完我一定回去像徐言时道歉的,易谨请你原谅我。” 他的话说的诚恳,易谨看他半天,最后说道,“原谅你的不是我,而是徐言时。” 沈黎抿着唇,藏在袖口中的手紧握,指甲几乎嵌进了手心肉中。 “我会请求他的原谅。” 沈黎抬头,眼底带了几分希翼,“如果徐言时原谅了我,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易谨没回答,随手摆了摆,扭头去了赛场,“再见。”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沈黎渐渐沉下脸。 他还是太心急了吗? 还是……再等等。 回到比赛场,来这边观看比赛的人还挺多,毕竟是全国技能大赛,含金量也很高。 “易谨!加油!” “易学姐加油!” “学姐加油!” 外围响亮的加油声,并没有引起易谨半点波动,不过她还是看向那边,没什么表情的冲她们比了一个手势。 和之前她在全校演讲时做出的手势一模一样,易谨的学妹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沸腾的加油瞬间消散。 比兵都要听话。 领导们看着易谨对那些学生的影响力,不由得笑着摇头。 “这个易谨,真是到哪里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她身上确实有一股能让人不由自主跟随的能力。” “几年了,咱们系出这么一个人才也实在不容易。” 领导们说着话,下面的技能大赛个人赛也正式开始。 别人拎着自己的东西就飞速出发,而易谨却率先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这才出发。 她有条不紊的将手中每一个动作都做到及善尽美,其他人一路走到现在也不是吃素的,目前易谨的排名只在第四名。 前头有三个人在她面前,不过易谨并没有太过在意,只专注做自己的事情,临到最后两项,她抬头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前头的人。 现在只剩下两个人。 其中第一就是沈黎。 他的对这个比赛好像更熟悉,暂时没有扣分。 第249章 意外 “学姐牛啊!” “易谨牛皮!” “易学姐好厉害!” 场外激动的欢呼声极为热烈,听到易谨拿到了第一,仿佛比他们拿到第一还要开心。 听完裁判的宣布结果,易谨露出了一抹笑,辛苦没白费。 从赛场出来,易谨身边就围满了人,她认识的一个没有,全都是一些不认识,又对她莫名热情的学妹。 易谨把她们的热情归功为自己的魅力。 好不容易从人群脱离出来,易谨才看到她的舍友也在不远处站着,正兴冲冲的朝她招手。 “拿第一了!拿第一了!”田音激动的绕着易谨蹦来蹦去的,“易谨你好厉害啊!” “要不要出去庆祝!?”童乐也替易谨高兴。 “明天她不还得再比赛吗,要不等易谨明天比赛完,咱们出去玩!” 这会儿她们把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了易谨。 却见她点了点头,“可以,比赛完可以庆祝。” 赛程第二日,在赛场围观的人只多不少,今天的比赛是团体赛,有昨天易谨勇夺第一的气势在,其他观看的学生也很有信心他们奉城大学的参赛学生们能够再创佳绩。 在等待比赛开始的参赛人群之中,闵清姝看着眼前捂着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的项天,微微蹙眉,“你还好吗?” 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项天就一直在拉肚子,此时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虚。 他扶着杨深的肩膀,虚弱道,“学姐,我还可以。” “我在你身上看不出来有哪里可以的样子。”闵清姝叹气,然后捏着他的手腕帮他把脉。 “昨晚吃凉的了?” “啊,是。” 闵清姝扭头和易谨说了几句话,易谨点头,说了几种药的名字。 见闵清姝首肯,便跑了出去。 他们都是学医的,拿的是什么药彼此都清楚。 “对不起学姐,是我拖累你们了。”项天十分后悔的说道。 “没事,这次参加不了还有明年能参加。”闵清姝和缓道,“倒是你,吃了药之后,能坚持参加比赛吗?” “我可以。” 他点点头,而后又有些犹疑的说道,“我就是担心自己可能会出现什么差错,会拖后腿。” “只要专注的比赛就够了,其他的你不用想太多。” 项天只得答应。 没过多久,易谨就匆匆的从外面回来,手中拎了一个塑料袋。 她回到队伍之中,将药递给项天。 而闵清姝则和裁判解释这边的情况,裁判走过去查看了易谨买来的药品,确定药品是止痛和治拉肚子的药之后,这才允许项天服用。 易谨和闵清姝商量着来拿的药药量猛,项天吃过之后,拉肚子引起的腹部疼痛消减了许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队友笑着说道,“我感觉我已经没事了。” 闵清姝看他的脸仍旧发白,就知道他其实还是疼的,不由得说道,“项天身体不舒服,我们这次本来订下的计划就得改变。” 她作为队长,做出的决定自然不会引起易谨她们的否定。 “原本由易谨做的第一个项目现在交给项天,我和杨深共同帮助他结束第一个项目,易谨结束完第二个项目之后,协助我和杨深进行接下来的项目。” 第一个项目最简单,易谨很快就能做完,再加上其他项目也都是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完全不用担心会出错,可现在项天的身体状况极有可能会导致他出差错。 闵清姝看着易谨,“这个可能有些为难你,但你是我们所有人中能力最为均衡的人,我们能力各有偏向,做不了面面俱到,帮助项天提前结束比赛,也就意味着我们的时间会被其他人拉开,只有你能把我们落下的时间给拉回来了。” 易谨没什么意见的点头,“那我做快一些。” 听完闵清姝的计划,项天有些眼热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拖后腿了。” 扶着项天的杨深笑咧咧地说道,“学长,冲就完事儿了!” 裁判开始让他们进场。 项天不让杨深扶自己,“俩大男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肩搭背的,容易招闲话,你离我远一点。” 杨深反驳,“学长,我纯直的直男,我只喜欢漂亮妹妹!” “行啊,等比完赛我介绍妹妹给你认识。” “真的啊,你说好了。” 几人来到赛场,易谨站定在第二个项目的旁边。 因为是团队比赛,四个项目听起来好像是参赛的四人一人负责一个就能解决,但其实这一个项目是由很多个小项目组合而成,想要完成一个项目,普通参赛人员也得花费十五分钟。 他们通过协作,分成三一,二二,二一一等等阵型,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比赛。 近几年团队赛拿满分用时最少的队伍,用时也不超过二十分钟。 现在,易谨她们组,三人在第一个项目,一人在第二项目,这是典型的三一阵型。 也是绝对相信这一个人能够以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自己的项目,然后也有足够的实力帮助其他组员进行接下来的项目。 易谨的大脑飞速转动,计算着自己该用多短的时间才能省出时间帮助闵清姝她们完成比赛。 闵清姝看向易谨,却见她敛下眉,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并没有紧张。 她笑了出来,对杨深和项天说道,“你们看易谨,她多淡定。” “只要我们能够稳住分数,尽力做自己的事情,她一定会竭力赶来帮助我们的。” 杨深和项天朝易谨看去,果真见她一脸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莫名的,他们被打了一针强心剂,把多余的紧张多抛开,认真面对比赛。 一声哨响,参赛人员迅速动起来。 易谨内心所有多绪的念头瞬间被消除干净,没有丝毫杂念,动作精准又迅速。 站在她身边的裁判看她的动作,在心中轻叹,这个易谨真是厉害,完成比赛时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所有举动都分毫不差,看她完成比赛,和看一场表演没有什么差别。 闵清姝在五分钟之内,抬起第一个项目的牌子,“第一个项目完成。” 裁判点头,将手中表格上的指标一一划上勾。 闵清姝和杨深飞速散开,前往第三,四项目,项天跟着杨深来到第三项目,和他共同完成。 五分二十秒,易谨抬起牌子,“第二项目完成。” “好。” 易谨将东西归拢,目光看向闵清姝和杨深他们两组。 闵清姝虽然是一个人,但动作并没有比杨深和项天慢多少。 她思考了一秒钟,便立刻走向杨深和项天。 项天有病在身,难免会出差错,杨深对第三个项目的容错率较高,她得看着点。 有易谨的加入,杨深和项天就变成了她的打下手。 一道道清晰的指令发送出去,杨深和项天就会立刻做出反应,把其他各处事情做完。 易谨负责最主要的部分,杨深和项天负责次要,三个人合作,在时间到十二分钟时,结束了第三个项目。 “第三项目完成。” 他们协作速度飞快,裁判听着项天长舒一口气的报声,目光也看到易谨和杨深赶往最后一个项目。 裁判在表格上打下勾号。 其他队伍也陆续开始对第三第四个项目进发,这届的速度普遍快,也许是看不远处易谨她们速度提高,有一个标杆在那里立着,他们的潜能也被激发出来了不少。 快,再快。 既然来参加了比赛,那就代表着站在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人不想拿第一。 最后一个项目,闵清姝已经独自完成了一半,额头浮现了很多汗水。 这次她们分到的第四个项目很难,有很多难度极高的部分,她自己恐怕完不成。 易谨她们赶到时,就如来了东风,和闵清姝一起将最难的部分解决掉。 不远处看台上的徐言时,看着易谨和她的队友遥遥领先,已经到了比赛的最后赛程。 他的视线停留在易谨身上,在心中帮她加油。 徐言时在心中想,按照这个速度,应该是能拿第一的。 可电光火石间,在一旁帮忙的项天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腰佝偻下来,仿佛是在忍受什么无法忍耐的痛苦,腿也跪在了地上。 余光瞥见项天的闵清姝脸色一变,手中的东西迅速丢了出去,朝他扶去,“项天!” 易谨手下的动作一停,看向项天。 杨深紧张的问他,“学长!你没事吧!?” “不用管我……”项天白着脸,豆大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出现在额头,虚弱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坚定,“赶快把项目做完。”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闵清姝厉声教训他,侧头对易谨他们说道,“易谨,杨深,你们继续比赛,我把他带出去。” “我明白。”易谨轻瞥项天,将视线继续放在项目上面。 “杨深,不要傻站在那。” 还愣在那不知道干什么才好的杨深听到易谨的声音,这才缓过神来,噢噢了两声,连忙过去帮忙。 裁判注意到项天的状态不好,走过去问道,“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他可能是犯了阑尾炎,老师,他需要送往医院。”闵清姝快速的对裁判说道。 “稍等。” 他和另外一个裁判交谈两句,另一个裁判拿着对讲机和外面的人说话。 医学院最好的好处就是不缺器材和医生,医学院里面的医务室就堪比一个小型诊所,里面设备齐全。 项天被抬上担架,送往医务室。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易谨她们放在比赛的心思少了许多。 等易谨和杨深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比赛上面,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两分钟。 她和杨深火速将项目的收尾做完。 刚准备开口时,就有人提前一步结束了比赛。 她们晚了一步。 看台上的观众,看着易谨她们对落人一步的抬起手结束比赛,心都有些揪痛。 也有些失落和遗憾,没有拿到第一名好可惜。 易谨和杨深相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 第二就第二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歹也是个银奖呢,不亏。”杨深自我安慰。 他们走到一旁,等待其他人比赛结束。 杨深有些无聊的说道,“也不知道学长怎么样了。” 易谨:“去看他。” “不得等比赛结果嘛,那边有闵学姐和带队老师,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杨深叹气,“还是等比赛结束之后再说吧。” 参赛人员陆续结束比赛,裁判们站在一起开始汇总分数和所有比赛团队的用时。 比赛不仅是看速度,更看重的是每个项目完成的程度。 赛方有专门的一套公式进行计算总分。 等了二十分钟,这次比赛的主办方才站出来开始念道,“经过四个月的比赛,今天全国技能大赛的排名名单已经出来了,现在由我来宣布第十三届全国技能大赛比赛的金奖得得主。” 通过音响,主办方的声音传遍整个赛场。 “本次全国技能大赛金奖为:来自奉城大学的团队,成员有中药02班闵清姝,临床04班项天,临床03班易谨,杨深。” 易谨和杨深听到他们的名字时,有些惊讶。 现场也安静了两秒钟,然后雷霆般的喝彩声炸响。 “牛逼!!!” “奉大医学院牛逼!!!” “咳咳,安静。”主办方听下面的人喧闹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阻止他们的喧闹。 场馆里声音小了许多,却听主办方继续往下念,用时最短的那个团队,排名竟然是第五。 “他们不会,出了很大的差错吧?”杨深面上多了几分莫名。 易谨露出些许若有所思,她遇到的对手,基本上都是保持最快速的同时,也能保持不会出现差错。 而这个用时最短的团队…… 易谨心中浮现出些许古怪的念头。 主办方继续说道,“第一名总分十九分,第二名,十八分……” 念到第五名的时候,分数已经落到了十五分。 那个团队的人面色不怎么好看,好像也没有想到自己团队的分数会这么低。 “本次比赛的所有赛程都有录像进行录制,你们回去之后也可以观看录像。” “现在,欢迎本次比赛的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上台领奖!” 这次是团队领奖,别人都是四个人一起领,而金奖只有易谨和杨深。 俩人孤零零的被包围在八个人的中间,看上去有些可怜。 徐言时看着易谨双手下垂,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不由得轻轻勾起唇。 看样子易谨不是很喜欢这种当众领奖的感觉。 他的笑容愈发的深起来。 易谨将金牌和证书拿到手中,徐言时将手机拿出来,调成拍照模式,将她带着奖牌的模样拍了下来。 这个比赛含金量还挺高的,她又是拿了个人赛和团队赛两个比赛的金牌,可见她的实力有多强。 领完奖牌,易谨和杨深也没空走,被学校的领导叫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问了今天在比赛的时候发生的事故。 杨深把比赛时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领导慰问了几句项天,这才放他们走。 从赛场出来,易谨和杨深身边围了不少人,有易谨的舍友,杨深的舍友,也有她们的同班同学。 嚷嚷着要她和杨深请客吃饭。 易谨应了下来,“我现在暂时没空,你们先去餐厅,找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对对,我们得去看学长了,你们先去订餐厅。” “好嘞!” “那我们可真去了啊。” “去吧。”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 易谨身边就只剩下了徐言时。 “要和我一起去?”易谨问他。 徐言时点头,“我陪着你。” 三人往医务室走,易谨就把自己的奖牌给徐言时,让他看。 徐言时笑着接过来,冷白的手指轻轻拂过上面技能大赛的象征,虽然是银镀金,却也象征着不菲的重量。 看他在奖牌上摸来摸去,易谨淡定的说道,“送你了。” “不用,我看看就好了。”徐言时递还给她。 易谨吹牛不嫌破的说道,“不过是一枚小小的奖牌,以后我还能得更多。” “你要是喜欢,都给你。” 杨深起着鸡皮疙瘩,里易谨远了一些。 这个女人有毒,这种本该有男人口中说出来的大言不惭的话,从她嘴里一溜一溜的出来。 第250章 明知故犯 易谨和杨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先行离开。 徐言时没有和易谨去她们同学之间的聚会,把她和杨深送到餐厅之后,便先离开了。 杨深看着徐言时离开,有些奇怪,“他怎么走了?” “走了便走了,哪有那么多为何。”易谨随意说道,抬脚就往里头走去。 杨深跟上去,“易谨,我斗胆问一句啊。” 后者轻瞥他。 杨深咽了一下口水,提着自己的熊胆,小声的问道,“你是不是个渣女?” 易谨:? “你说什么?”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疑惑。 可偏偏,杨深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威胁,身子一抖,连连摇头,“我先走了!” 说罢,就头也不回的逃跑,仿佛后面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易谨百思不得其解。 易谨她们取得技能大赛金牌的事情在学校喧闹了好一段时间,项天身体好了之后,来易谨她们班就差没抱着她痛哭了,最后还是被易谨拉着衣领拉出去。 “这次比赛要不是有你在,我们也不可能得金奖,易谨,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学长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当当!”项天拍着胸脯,保证般的说道。 易谨看他,“项学长的身体好了?” “好了!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易谨点点头,回到班里,抱了一些资料出来,“这是方老师要我收的资料,既然学长你想报答,就帮我把这个给方老师送过去吧。” 项天点点头,寻思方老师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上,不由得问她,“你咋不去?” “他这几天看我不顺眼。”易谨摸摸鼻子,回答道。 “……” “行吧,那我帮你送过去。” 打发他去对付方老师,易谨这才回班。 这几天,她把手中申请出国的资料做的差不多了,就等学校的审批下来。 易谨恢复实验室的工作,她的实验还是像以前那样毫无例外的失败了。 易谨从实验室离开,往宿舍走,中间陡然接到了徐言时的电话。 “怎么?” “阿谨,我定位到对你的手机实行监控的人的地址了。” 顺着下课的人流往外走的易谨,脚步一停。 “查到了?” “是的。”徐言时眼底含笑,“你猜是谁?” 她眯了眯眼睛,转身往外走去,“我很快就回去。” 到了公寓,易谨连自己家都没回,直接敲响了徐言时家中的门。 徐言时将门打开,看着她,不禁笑道,“你回来的好快。” “你查到人了?”易谨炯炯的目光看着他。 徐言时让易谨先进来,然后去书房将自己的笔记本搬出来,放到易谨的面前。 屏幕上面清楚的显示出对方所有消息。 “姜嘉树这个名字,想必阿谨应该很熟悉了。” 易谨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资料,“他被保释后,去帮常家做事了?” 徐言时缓缓道,“看上去应该是的。” “你说,这次他再被送进去,常家还会保释他吗?” 听到易谨的问话,徐言时只笑,其中意味明显。 徐言时意有所指的说道,“以后他应该做不了这种监视的工作了。” 易谨点点头,“多亏有你。” “我只是做了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本来易谨回宿舍也是去休息,她想了想,也就不再回宿舍,回去和易奶奶,徐言时一起吃了午餐,然后在家睡了一个午觉,这才回学校。 某个公寓的二楼,房间突然被敲响,里面的人以为是送外卖的,便慢悠悠的走过去。 刚刚打开门,身体就立刻被控制住。 “姜嘉树,有人报警称你涉嫌严重侵犯他人隐私,放弃抵抗。” 姜嘉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无情的警察,心中顿时凉了大半。 他家中所有东西都被收罗了一遍,其中,还在电脑上挂着的监视系统还在运转,其中还有他用来联系那些小混混的网站,也被警察给发现了。 这次,姜嘉树不仅仅是涉嫌侵犯他人隐私,更多了一条买通他人行凶的罪行。 就算是常野,也没有办法再次把他从警局里面捞出来了。 姜嘉树的被抓,令常野十分恼火。 他可不相信单凭易谨的力量能抓到他,一定是徐言时在背后帮忙。 可偏偏,徐言时做事不留半点痕迹,细心到了极点,他根本就抓不住任何的漏洞。 这几天,研究所那边又发生了事情。 有几家曾经和胡雪然研究所有合作关系的公司,联合把胡雪然和陈栋给告了。 告他们损害合作利益,导致他们损失上千万的钱财,那几家公司要求胡雪然研究所赔偿他们。 景臻接到律师函的时候,翻了两眼,不由得冷笑了出来。 “这些人倒是真敢借机踩我们。”陈栋气极反笑。 “两位教授,看看这律师函。”景臻把东西放到他们的面前。 “这个怎么了?” 景臻指了指上面的名字,“这个对方委托律师的名字,是明毅助理的名字。” “这个律师函根本就是明毅他写的。” 景臻分析道,“看来对方想先发制人的把你们耗尽内需。” “这个明毅!” “你们把之前签过的合同都拿过来给我看吧,这事儿交给我,不用担心。” 胡雪然充满感激的说道,“辛苦你了。” 景臻眉毛轻佻,笑道,“不用客气,只要能踩我那个前夫一脚,两位这个案子就算赢不了我也会接。” 前夫? 胡雪然和陈栋相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愕。 他们没有刻意关注过景臻的背景,毕竟景臻是易谨介绍过来的,他们对易谨很相信。 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景臻和明毅竟然是夫妻关系。 “这是……” “你们不用担心,我和他势不两立。”景臻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们能问一下你和这个明毅……是因为什么离婚的吗?” “哦。”景臻随意道,“他出轨了。” “……” “对象正好是常敏秀。” “……” 怪不得这位景律师非要当她们的代理律师,原来还有这层孽缘在呢。 景臻看完所有的合同,立刻组织反击,在接到律师函后不久,便去了仲裁机关做仲裁。 接着,仲裁机关就判定对方律师函无效,陈栋和胡雪然可以不用受理。 律师函无效,对方好像真的沉寂下来,只有景臻明白,明毅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进攻。 他是个十足十游走在法律底线的男人,只要有一丝机会,就会重新组织进攻,景臻以便让人盯着明毅,一边问陈栋设备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陈栋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罗徵将设备检查结果发送过来。 这上面有两份设备检查结果,其中一份是真正的国外进口设备,另外一份是从常敏秀那边代购的设备检查。 按理说,两种型号相同的设备,检测出来的所有项目应该也是一样的。 可是,其中有很多地方都是不一样的。 罗徵专门给陈栋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其中有哪些是带有很大安全隐患的地方。 景臻将罗徵所说的重点给记录了下来。 “这两个检测报告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景臻看着电脑中传来的检查报告。 胡雪然问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我们不能告他们,那就找别人帮我们告。”景臻把电脑搬过来,手指飞速的在上面敲击。 胡雪然和陈栋相视一眼。 他们不是法律领域的人,自然也不太明白景臻说的是什么意思。 胡雪然给易谨打了一个电话,说景臻出国了。 “她出国干什么?”易谨看着仪器上面出现的数据,将它们抄录在记录本上。 “罗教授把之前我们猜测的事情证实了,我们用的设备和国外进口的设备其实并不时同一种。” “景律师得到这个结果之后,说什么让别人帮我们告常敏秀,然后就出国了。” “我在想,她是不是去找那个设备在国外的公司了?”胡雪然缓缓的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闻声,易谨笑了出来,“胡老师,大胆些,她就是去请国外的厂家告常敏秀了。” “这……也能行吗?”胡雪然虽有设想,却也没想到景臻真敢这么做,毕竟跨国受理案件,难度可比国内案件难得多。 “既然她选择出国,就有把握把事情谈拢。”易谨说道,“胡老师既然选择了她,那便相信她罢。” 易谨轻而易举的把胡雪然给说动了,她应声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之后,易谨想着胡老师那便的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只需要把证据找足,作为受害方的胡雪然自然可以和常敏秀正面较量,况且又有景臻帮忙,胜利的把握少说也有六成。 她看着自己的实验,做了将近两个月了,半点进展也无。 本子记录了有两本了,却没有一次成功。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将心中的杂念清除,专注于眼前的实验上。 日复一日的做实验,易谨全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 国内从四月胡雪然研究所发生的第一起爆炸开始,在五月十号往后到五月二十七号这几天,连续发生了八场研究所爆炸事件。 令人称奇的是,这八家研究所,通通是关于生物研究和医学研究领域的研究所。 学术界的人是第一批知道这些事情的,他们无比诧然,怎么最近他们知道的爆炸案都是和医药研究所有关? 这几次爆炸,又和胡教授她们研究所爆炸有什么联系? 刚刚说服国外设备厂家公司起诉常氏医药的景臻回到国内,就听闻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有些惊讶。 “具体是怎么回事?”景臻问胡雪然,直切要害,“这几次爆炸和常氏有没有关系?” “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胡雪然对她说自己最近得知的情报,“那几家爆炸的研究所,都曾在去年九月份左右进购了常氏医药的设备。” “而爆炸,就在五月。” 胡雪然看着景臻,又缓缓说道,“有件事景小姐可能也知道,我们研究所从常敏秀那里代购的设备,是在七八月份,和其他研究所购买设备的时间相差最多不超过两个月。” “而这次爆炸,我们研究所和其他研究所相差的时间也是只有一个多月。” 这说明了什么? 景臻细思极恐。 “恐怕常氏医药的这批设备,都有他们根本没有突破的隐患性技术。” 更可怕的是,这批设备,都卖出去了。 常敏秀毫无顾忌又心安理得的拿着沾了人血的馒头。 “景律师……”胡雪然眼底浮现惊骇,看向景臻,“如果真是这样,常敏秀仍旧明知故犯的把设备卖出去,那她与故意杀人的杀人犯有何区别。” 景臻只觉肩上担子猛然沉了起来。 她眼底坚定,“你放心,我一定想尽办法把这件事处理好。” 周末,易谨做完实验,把记录好的本子收起,从学校回了家。 刚进公寓,易谨就看到不远处,站在她们家楼下花坛处来回走的景臻。 冷不丁的,景臻听到身后有一凉凉的声音,“你在楼下干什么?” 她吓得一跳,就见易谨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她身后。 “吓,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景臻抓着包,长舒了一口气。 “走吧。”易谨率先抬脚走进去。 景臻跟了上去,走在她身侧,问道,“你不是在做实验吗?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能看见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 景臻一噎,瞪她,“我正大光明,什么时候鬼鬼祟祟了。” 二人上了电梯,易谨按了楼层,才说道,“我每个星期周六周日都回来。” “你倒是把自己搞的挺辛苦。” “还行。” 二人交谈着来到易谨家中。 一进门,易谨就看到正在和易奶奶说话的徐言时,她微微扬眉。 倒是自觉了,不用她每次都去喊他。 “小谨回来啦。”易奶奶扭头就看到了易谨,笑着说,紧跟着便看到从易谨身后走出来的景臻。 她有些惊喜的说道,“景臻也来啦?” 景臻笑着看向易奶奶,“又来打扰您了。” “哪里哪里,过来坐。” 易奶奶很是喜欢景臻,毕竟景臻要比易谨的嘴甜多了,说话也是往她心坎里说。 二人在易奶奶和徐言时身边落座,在客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晚饭后,易谨带着徐言时和景臻去了书房。 她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对景臻说道,“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景臻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徐言时,说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吧?” 易谨停顿了两秒,眼底浮现些许疑惑。 徐言时向易谨解释,“从五月到现在,全国发生了八场爆炸。” 视线不着痕迹的从徐言时的身上掠过,景臻点点头,道,“是的,而且这八场爆炸的地点毫无例外的都是在曾购买过常氏医药器械研发的新型设备的研究所和医院。” 听完二人的解释,易谨的眼眸微眯,这个常敏秀…… “胡教授她们也知道了吧?”易谨问她。 景臻颔首,她犯愁的捏捏眉心,“我明天就飞往各地去查看情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毅和常敏秀一定早就开始动作了,我们的时间不多。” “那你还来我这?”易谨没留情的说道。 景臻被她噎的一口气提不上来,没好气的瞪她,“我有事拜托你行了吧。” “说吧。” “前段时间我出国和原设备厂商已经说好了,他们周二就会赶到奉城,原本是由我带着胡教授和他们见面。” 景臻继续说道,“那边的事情迫在眉睫,我会派出我现在律师所的律师过来,不过那个律师和胡教授他们可能压不住对方的律师。” “你得帮我去镇个场子。” 易谨:“对方来势汹汹?” 景臻颔首,“不错,他们同意和我们联手告常敏秀,可也带了自己的野心的。” 易谨点头,“我知道了。” 景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这是之前我出国和他们谈的具体事项,你可以先熟悉一下,除了这上面的事项,对方其他的要求你一定要让胡教授她们谨慎斟酌。” 第251章 三纸诉状 第251章三纸诉状 “我派人暗中保护她。”徐言时将泡好的茶水递到她的面前,“这次常家不死也会被常敏秀坑掉三分之一。” “麻烦你了。” 易谨将他手中的茶接过,尝了一口,味道清淡,有浅浅的甜味。 还挺好喝,她一口喝光。 徐言时笑着给她续杯,“我只是尽了我能做的事情。” “常家不似俞家,阿谨对上他们不免受多方的掣肘,我行事便利一些,这些算不上什么。” 徐言时说罢,看向易谨,道,“若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阿谨会怎么做?” 闻声,易谨抬头看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眸,漫不经心道,“既然彼此之间实力悬殊巨大,我做什么都是以卵击石。” “养精蓄锐,等待对方露出破绽,我只需一刀插入心脏,予以最深一击。” “用兵需诡诈。”易谨缓缓的说道。 徐言时笑了出来,“阿谨极为善战。” 易谨将资料合起,放进抽屉中锁好,“这些东西明天再看,休息吧。” 徐言时点头,将茶具收拾好,和她一起离开书房。 周二,易谨和胡雪然还有陈栋汇合。 在约好的地方等了没一会儿,景臻找来的律师也过来了。 姓赵的律师。 “对方已经到机场了,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会过来。”赵律师说道。 “那我们再等一会儿吧。” 二十分钟后,原厂商派来的律师和代表人这才到他们约定的地方。 对方都是外国人,碧发蓝眼,个头极高,而且身材魁梧,模样也带有很强的攻击性。 易谨看着这几个人,眼眸微眯,心想怪不得景臻要她过来坐镇。 胡雪然和陈栋都是研究人员,身上都带着一股儒生气息,半点攻击性都没有,要对方真要宰他们,恐怕胡雪然和陈栋这次要大出血。 “欢迎你,史密斯先生和凯先生。”赵律师和对方交流起来。 易谨听着他们说话,这两位身材魁梧,西装下包裹的尽数都是肌肉的男人快速的说着话,其中意思大抵是对本次来到国内的不易。 赵律师笑了出来,圆润的和他们打着交道。 二人的话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对他们介绍胡雪然她们。 “这两位是本次爆炸的受害人,这一位,是她们的妹妹。” “你好。”史密斯朝他们伸出手。 易谨握住他的手,“欢迎你来到国内。” 史密斯看向易谨,笑道,“谢谢。” 落座后,赵律师说道,“这次请两位过来是景律师与贵厂达成初步协议后的决定。” “按照贵厂拟定的条例,我们通过协商决定,同意前两条。” 赵律师直接了当的阐明己方的观点。 “为什么?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你们帮我们敲定整个国内的研究所的设备购买权,现在你们要反悔了吗?”凯先发制人的说道。 “并非如此。”赵律师道,“实在是因为贵厂拟定条件的最后一条,已经算得上违反我国法律规定,恕我们难以接受。” “是这样么?”凯笑了出来,“那我们可能谈不下去了。” “我们就算不与你们合作,同样能够告常氏医药,为何非要同你们合作才能告他们呢?” 凯的话一说出来,胡雪然的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视线看向陈栋。 陈栋悄悄的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既然凯先生认为你们有足够的实力来告常氏医药,那为何还要应景律师的邀请来到这里呢?”赵律师不紧不慢的说。 “我们是因为景律师同意我们的条款,才来到这里。”凯眯着眼睛。 “景律师的原话是商议,可不是答应吧?”赵律师笑道,“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商量吗?”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半点都不愿意退后一步。 史密斯听了半天,最后敲了敲桌面,“行了。” “这样吧,我们可以把告常氏医药的赔偿款都赠与你们,你们将国内所有研究所的设备直售权帮我们拿下来,如何?” 这么久了,史密斯完全没有听得进去自己说的话,赵律师对对方的流氓行径实在是有些恼。 一直未开口的易谨,听到史密斯的话后,漫不经心的开口,“两位是在担心自己的产品在国内滞销,卖不出去?” “自然不是。”史密斯颇有自信道,“我们对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 “那你们执着于直售权,所担心的事情是以后有其他产品出现,替代你们的产品?” 史密斯的瞳孔一顿,暗芒从眼底划过,又稍纵即逝。 仅仅这一瞬,易谨便捕捉到了他的僵硬。 看来是自己说对了。 他们的产品在不久之后极有可能会其他产品替代,如果不尽早收拢销售客户,他们就得等着亏损。 “那恐怕没办法谈下去了。”易谨缓缓道。 “你说什么?” 桌前上的其他人视线直朝易谨看去。 却听易谨说道,“我们是受害者,想同贵厂联手将对方狠狠打击,同贵厂交好,以后再有商业往来,自然也会方便许多。” “只可惜贵厂好像志不在此。” “史密斯先生可能不太明白现在贵厂现在的处境。”易谨的脖颈微扬,缓缓说。 “你什么意思?” “常氏医药在我国地位举足轻重,爆炸发生后立刻做出行动,把所有证据销毁,你们能看到那份设备对照,是因为爆炸发生在我们身上。” 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易谨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甚至条理清晰的继续说道,“各位之所以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们谈条件,是因为我们给你们机会,让你们知晓常氏盗取你们技术的事实,希望两位不要本末倒置。” “如果你们再无理取闹说些让我们违法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们便自行解决,到时候别说是赔偿款,我们也会等待别的厂家新产品推出,购买他人的产品。” 原本稳操胜券的两人,听到易谨说的之后一句话时,顿时变了脸色。 “我们辛辛苦苦从国外飞过来,你们说毁约就毁约?”史密斯眯着眼睛看易谨。 “我并没有要毁约的意思。”易谨双眸清明,一字一句道,“我只是让你们认清现状,不要企图做白日梦。” 良久的沉默。 易谨给赵律师打了一个眼色,手指默不作声的比出一个数字。 赵律师瞬间明白了易谨是什么意思,他扭头看着对方,“实不相瞒,我们对贵厂的产品很是满意,不然也不会因为找不到购买渠道而着了常氏医药的道。” “如果两位愿意让步,我们可以履行前两条承诺,所有赔偿款都归贵厂所有,胡雪然研究所未来五年的设备都从贵厂进购。” 赵律师的话一说出来,他们就开始意动了。 大家都是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人,一个台阶让他们下来,钱该赚还是他们赚,这已经算得上是获利了。 “只要这次的诉讼能够获胜,贵厂的设备也会在国内打响名声,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开口,单子也会源源不断的朝贵厂飘飞,史密斯先生,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易谨和赵律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先是攻防,再是攻心。 这次的谈判,总算是如愿的落下了帷幕。 第三条条约是景臻把他们骗来国内同意和胡雪然她们合作的,至于实施,这是不可能的。 非法垄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解决了这件事,易谨和胡雪然她们回去的时候,面上都多了几分笑容。 “多亏有易谨,不然按照我和你陈老师,恐怕还说不过那两个人。”胡雪然万分感激的看着易谨。 “我只是就事说事,两位老师不必放在心上。” “你要是不当医生,以后当个律师,肯定也能过的很好。” 易谨只笑,不置可否。 陈栋送易谨回到大学门口,他和胡雪然则回了研究所。 人还没走进学校,易谨就接到了电话。 是孟脩打过来的。 她接通,还没说话,就听对面匆匆说道,“小姐,不好了,常敏秀准备出国了!” “什么?” “常家想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把整个常氏医药金蝉脱壳!” 易谨陡然握紧手中的手机,眯着眼,“他们已经行动了?” “快了!”孟脩语速极快,“小姐,你快想想办法吧!” 她当机立断,“你继续盯着,想办法阻止他们把替罪羔羊推出来。” “那你” 孟脩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易谨的大脑飞速转动,本想给徐言时打电话,手机又被握住。 这么大的事情徐言时都不知道,对方对徐家肯定有了警惕,说不定徐言时他的动作也已经被盯上了。 不能再让徐言时涉足此事,易谨在心中这般想,看着手机,转而将电话打给了另外一个人。 景臻也没有闲着,前前后后的跑到各处发生爆炸的地点,也联络了不少的人。 她的身影出现的地方,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可景臻却半点伤都没有。 不仅仅是因为她命大,更多的是因为有人把她救了下来。 和首都发生爆炸的研究所签订合约后,景臻满意的离开了研究所。 现在她已经搞定了两家,如果可以的话,她的本意是想联合八家研究所,现在恐怕没这么多的时间给她了,只要联合四家研究所,也足够给常敏秀定罪了。 毕竟,他们这些研究所所订购的设备,都是从她在首都的展览发布上购买的。 还没动身前往下一站,景臻就被拦了下来。 她坐在车上,外头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她无比熟悉,又令她无比恶心的人。 明毅敲她的车窗。 景臻面无表情的带上墨镜,然后把车窗降下五公分,没什么表情的问,“什么事?” 明毅站在外头,双眸深深的看着里头带着墨镜,妆容精致,冷艳无双的女人,“小景,我想和你谈谈。” “不好意思了。”景臻勾着唇,“我这人没有和垃圾聊天的习惯。” 明毅的面上多了几分难看,“小景,怎么说我们也同床共枕了八年,那些美好你真的能说忘就忘?” 景臻笑了,“你在这PUA谁呢?” “明毅,难道你和常敏秀上床的时候,还能想起和我的回忆?” 景臻说完,没等明毅说话,她自己就先吐了出来,墨镜没有掩盖下的那张脸上浮现些许厌恶和。 “真恶心。” “趁我没有打电话报警,你赶紧滚。” 景臻看也不看他,将窗户升上去。 “景臻!”他沉着脸冲景臻喊道。 后者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踩下油门,车子流畅的滑了出去,完全没有停下。 吃了一嘴汽车尾气的明毅看着景臻走远,阴沉不定。 将手机拿出来,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明毅,成功了吗?” “没有,景臻完全没有要和我好好说话的意思。” “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不是那些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明毅擦了一下脸,“尽快找人把敏秀的事情顶了,她们可能要组织反击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挂断电话,明毅阴翳着脸,从路口离开。 开着车的景臻表情愈发的冷硬起来。 明毅来找她是为了什么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到如今,他为什么还敢来找她?难不成他还以为自己能够放过常敏秀? 还是 他早就帮常敏秀想好了退路? 景臻越想越不对劲,大脑转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对方想干什么。 手机陡然响起。 景臻将车停下来,看了一眼手机来电,发现是易谨。 她接通了电话。 “易谨,怎么了?” “你现在听我说” 易谨的语速飞快,一字一句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景臻的耳朵。 景臻的脸色逐渐沉下来,她将手机开了扩音,打着方向盘,飞速的朝另外一个地方开去。 挂断电话之后,景臻又飞速的打了好几个电话。 常家,常敏秀正在收拾东西,她的侧脸肿起,眼眶发红,没有半丝平常的精致漂亮。 “小姑姑”温月月看着常敏秀,有些犹豫。 看着温月月,常敏秀笑了出来,“你以后在家里要和小野好好过,不要想太多,我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常敏秀肿起的脸落在温月月的眼中,十分刺眼,“常奶奶为什么要打你啊?” 常敏秀笑容未变,“是我做错了事,该打的。” “可也不能打这么狠呀。”温月月小心翼翼的碰她的脸。 被常敏秀抓住了手。 “这次我走,恐怕就要等你们的孩子长大后才能回来了。”常敏秀温温柔柔的对温月月说。 温月月的脸迅速就红了起来,“我和常野结婚,小姑姑不来吗?” “我会祝福你们的。” 说罢,她便拉起自己的行李箱,“行啦,我要走了。” “这么匆忙!?”温月月抓住她的胳膊,“常野还没回来呢,姑姑,等常野回来再走吧。” 温月月祈求般的说道。“求求你了姑姑。” 看着温月月这副模样,常敏秀叹气,“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反正,对方还没有察觉到她要走。 常敏秀看着乖顺的温月月,她的眼底划过些许凉意的嘲讽。 就凭一个景臻,一个徐言时就想和她斗? 不自量力。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常野才回来。 常敏秀看着常野和温月月站在一起,心里还算舒畅。 “行了,看着你们能在一起过日子,我心里也没什么遗憾。”常敏秀笑着说,“小野,你要是敢对月月不好,别怪我回国找你事儿。” 常野无奈,“姑姑,我不会的。” “我得去机场了,如果再不去的话,恐怕就要延误飞机了。”常敏秀站起来。 “我们送您吧。” “行。” 常野和温月月将常敏秀送到了机场。 他们看着常敏秀走进去,温月月抹掉眼眶的泪,“常野,为什么小姑姑一定要出国啊。” 常野揉揉她的脑袋,眼底带着深色,“因为如果她不走,就会有人不希望她走。” 他说的云里雾里,温月月听不懂,杏眼中带着疑惑。 常野笑了一声,“不用多想,出什么事情,都有我们在。” 温月月乖乖的点点头。 检票口,常敏秀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 检票人员看着常敏秀的证件,又和她本人对照了一下,低头看电脑上发过来的照片。 然后把她的证件还给她。 “不好意思,常敏秀小姐,你现在正处于禁止出境时间,我们不能为你办理登机手续。” 常敏秀怔愣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明毅得知,景臻正式向法院提交讼书。 而且不止有一状,而是三状。 一告常氏医药未经允许使用N国医用机械产商核心技术。 二告常氏医药非法盗取他人成果后致人伤亡。 三告常氏医药研发部部长常敏秀非法盗用他人商标,谋取利益。 三纸诉状,一一递交到法院,明毅的脸色变得极为恐怖。 易谨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孟脩:常敏秀被拦下来了,她这次走不了了。 这次,易谨总算是松了气。 只要她走不了,那她就得为的所作所为负责。 这件事情到这里,远远没有结束。 以常敏秀卖给胡雪然研究所而导致爆炸为起因的仗,就此打响。 谢谢雅君的打赏,破费了′L`」 我解释一下,常野是有男主光环的,不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这次的剧情是胡雪然对常敏秀,易谨是出谋划策的军师,没有正面对上常野。 不过易谨也会在这次上面部署自己的东西,为后面的和常家正面对上做铺垫 本章完 第252章 真正的对手 奉城,徐言时匆匆赶到研究所,彼时易谨和胡雪然夫妻正在等待景臻进行视频联系。 徐言时赶来的快,易谨看到他推开门,呼吸还有些微喘。 “你怎么来了?”她站起来,朝徐言时走去。 徐言时缓了一会儿,心脏跳动的频率降下来,这才说道,“常敏秀逃跑被你拦下来了?” 易谨点点头,“你知道了?” 徐言时颔首,唇微抿,“应当是在首都你我之间的事情传开,常家对我产生警惕,我的人这些日子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都怪我,早该换一批人的。” “此事怨不得你,”易谨带他坐下,“此次有惊无险,总归没有把人放跑。” “还有哪些事情,能让我帮上忙的,阿谨尽管开口。”徐言时坚定的说道。 她勾起唇,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不用了,剩下的事情很简单。” 二人说话时,亲昵的动作自然如流水一般,令胡雪然和陈栋暗自发笑。 明晃晃好奇打量他们的视线,徐言时就算是想无视都不行。 徐言时余光瞥了一眼胡雪然和陈栋,红着脸把易谨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给拉下来。 “咳咳。”陈栋轻咳两声,笑着说道:“先联系景律师吧?” “可以。” 投影在眼前的白墙上,拨出去的视频电话很快被景臻给接通。 “不好意思,我刚回到家。”景臻刚刚坐下,带了些许歉意。 易谨没和她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你那边如何了?” “刚刚说服首都两家研究所同意与我们合作,他们的律师在今天晚上会到奉城和赵律师洽谈。”景臻说道,“我虽然回不去,但所有洽谈会议都会通过线上参与,不用担心。” 景臻继续说,“我们这边还有一些证据需要通过专业检测部门通过,这段时间里,常家一定会有所动作的,你们要当心。” 陈栋点点头,“虽然常敏秀没能跑走,但依照他们不择手段的办事手段,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我们拿够证据。”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确定目标,不能将证据分散。”景臻坚定道,“常氏医药涉及最严重的的就是剽窃和机器爆炸致人死亡,这两个一定要给他锤下来。” 景臻说完,顿了顿,又问他们,“国外那原厂商你们搞定没有?” “搞定了,他们已经同意和我们合作了。”赵律师快速的说道,“多亏了有易谨小姐在,不然我们不会这么轻易说服他们。” 胡雪然和陈栋赞同的点点头。 “也算是没白让她跑这一趟。”景臻笑了出来,“你们和他接洽好,签订合同之前别让他们和首都来的律师见面。” “为什么?”赵律师拧眉,“他们都答应下来了,还瞒着他们,这不太好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易谨看了一眼赵律师。 “口头约定没有任何法律效果。”景臻看着赵律师,“你都干几年的诉讼了,还不明白有些人就算签合同之后还会有反水的可能性吗?” 赵律师一梗,随即羞愧极了,“是我傻了。” “总之你现在有两个任务,第一,尽快和他们签订合同,如果可以,让易谨坐镇,你自己来我不太放心;第二,把那两家研究所的律师带来的设备送去检测部门进行检测,尽快拿到检测结果。”景臻对赵律师说道。 “我明白了。” “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胡雪然说道。 “自然是有的。”景臻对胡雪然和陈栋道,“两位在学术界地位举足轻重,我希望你们能在检测的过程中,说服那些受害研究所的所长们,同他们一起在网络媒体前揭露常氏医药的罪行。” 在办公室的几人,立刻就明白了景臻要做的是什么。 舆论这种东西,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柄利刃,对付一个庞大的团体,单单是挠痒痒的个体攻击是没用的,从道德制高点先发制人,在媒体占领先机,他们的仗就能赢一半。 “这么做虽然会导致二人牺牲一些利益,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胡雪然和陈栋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只要这次能帮我们把罪魁祸首送入监牢,牺牲利益也无所谓。” 景臻笑着点头,她看了一眼手表,从沙发上站起来,“行了,就先说这么多,我得赶车了,有什么事情今天晚上再说。” 景臻说完,便立刻挂断了通讯。 白墙上的投影消失,赵律师站起来,对易谨说道,“那么今天晚上还是得请易小姐帮我一下了。” “可以。”易谨点头。 “忙起来吧,这场仗有的打了。”易谨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其他人说道。 她们各自有各自的任务,自然也由不得他们轻松。 徐言时跟在易谨身边,有些失落的说道,“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了。” 易谨看他抿着唇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不由得反问他,“真想不到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徐言时抬眼看她,“常家提防我,恐怕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有忌惮的做事了。” “是吗?”易谨拉长声音。 徐言时:…… 他败下阵来,“您想让我做什么?” 易谨笑了出来,说道,“我担心常家会对设备测试动手脚。” “我可以找人看着些。”徐言时立刻说道。 他被需要的心满足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晚上,易谨没回去吃饭,和赵律师一起和来自首都的研究所代理律师吃饭,顺便谈事。 而首都常家,也不太平。 偌大的豪宅中,客厅里气氛凝滞。 中间位置上坐了一位老人,穿着宝石蓝的旗袍,发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梳起,带着此人正是常家现在的掌家人,也是常野的奶奶。 此刻常老夫人面色沉沉郁郁,半抬着松垮的眼皮,视线落在常敏秀和明毅身上。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能把事情妥善解决的结果?” 常敏秀的脸还肿着,极为狼狈的低下头,“这是我的错。” “妈,是我疏忽了……” 明毅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常老夫人厉声训斥,“我们常家人说话,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明毅一滞,渐渐抿起唇,不再说话。 “奶奶,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常野站在老夫人身边,冷静的说道。 听到孙子的声音,常老夫人的凌厉微微收敛,视线厌恶的从明毅身上划过,道,“说说你那个前妻递交的讼书。” 明毅对常老夫人极为鄙视厌弃的目光感到十分不适,到底在人篱下,他垂下眼眸,把景臻的三纸讼书的题目说了出来。 常野缓缓说道,“奶奶,她接的是胡雪然教授的委托,据我们所知,这个景臻现在正在奔走在联络其他发生爆炸的研究所和医院,企图和他们联合起来与我们作对。” “没拦住?”常老夫人问他。 “拦过了,她应该是请了保镖,我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她。” 如果景臻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他们拿捏景臻自然是非常好拿捏的。 可偏偏,这个景臻身有财产不说千万也有百万,资产富裕,而且还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他们能想到的事情,她也能猜到。 “今天姑姑出国,就是被她提前向警方提供资料,扼制了姑姑的出国。” 说起这个景臻,常老夫人便冷冷的瞪了一眼明毅。 “妈,我该怎么办啊?”常敏秀跪在了常老夫人的面前,哭的极惨,“我不想坐牢,妈,你救救我吧。” 常老夫人要被她气的头昏脑胀了。 “不想坐牢,你干出这些事儿,擦不了屁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个结局!”常老夫人又打了她一巴掌,恨恨的说道,“我之前怎么教你的,你都吃进狗肚子了?” 常敏秀半分不敢违逆常老夫人,发丝凌乱,低头哭泣着。 常老夫人眼不见心不烦的挪开目光。 问常野,“你认为现在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常野微顿了一会儿,这才迟缓的说道:“虽然已经有我们一直在把热度压下去,可这次接连三番的爆炸对学术界的影响极大。” “要是被景臻把所有发生爆炸的研究所都联合到一起,我们就被动了。”常野道,“现在我们得先试试,按计划把那个顶包的人推出去,再看看能否以利诱之,让胡雪然她们撤诉。” “至于其他研究所的人,能补则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件事已经没有完全补救的办法了。 常老夫人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看看对方具体有什么动作,能阻止的都给阻止了。” “你。”常老夫人看向常敏秀,阴翳道,“从明天开始,立刻和我一起去挨家挨户的道歉!” 常敏秀被常老夫人的话吓得一激灵,连连点头。 “我这张老脸,都被你这个白眼狼给丢光了!”常老夫人说到激动的时候,就想打她。 被常野拦了下来,“奶奶息怒。” 常野低头看常敏秀,就见到她祈求的目光,他在心中叹气。 由常野亲自哄常老夫人,她很快就回了房间休息。 看着老夫人离开,常野的表情逐渐冷却下来。 “姑姑,将常氏逼到绝境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常敏秀被常野的话说的羞愧难当。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明毅问他。 “仔细想想吧。”常野淡声说道,“你们真以为单单一个胡雪然和陈栋,就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找到这么多线索和我们打成平手?” 明毅面露疑惑。 “胡雪然是如何能与景臻搭上线?胡雪然她们是怎么知道姑姑做假冒伪劣产品的?” “这中间都脱离不了一个人在中间拉着一根绳。”常野眯起眼眸,泛起的冷酷几乎不加掩饰。 “是谁?”明毅和常敏秀同时开口。 “易谨。” 明毅的表情顿时一变。 “她?” 这个人,明毅没有见过几面,也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从最开始俞明被告,易谨结识了景臻开始,景臻就成为了她强有力的助力。 常野不知道易谨到底是怎么和胡雪然结识的,可她一定是胡雪然和景臻拉线的人。 而且,易谨知道明毅和景臻之间的恩怨,她又攀上了徐言时,情报网络强大,发觉那场爆炸不是意外之后,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场对弈,从来不是胡雪然和陈栋与我们对弈,后面带动局势的人,是易谨和景臻。”常野鹰眼微眯,“这两个人,还有……徐言时,她们三个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 此时常敏秀没有了哭意,非常疑惑的说道,“这个易谨究竟是何方神圣?一个小小的大学生,能把我们逼到这种程度?” “她能让徐言时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这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常野捏着手,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敌人的压力。 “本来我想着伺机而动,再把易谨给解决了,现在看来,是我出手太慢,导致她的羽翼渐渐丰满了。” 常野异常后悔,没有当机立断的把易谨的翅膀折断。 现在她的背后是程家和徐言时,真想再动她,委实有些困难。 “所以,我们这次该怎么办?” 常野闭上眼睛,“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这个姑姑自己作了个大死,就算是他,也不敢说把她干干净净的捞出来。 …… 易谨和赵律师一起去见了其他研究所的代理律师。 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就是把常氏医药做出他们该有的赔偿。 这次他们都因为常氏医药而栽了大跟头,说不恼恨是不可能的。 等到洽谈开始,景臻坐着高铁也没闲着,通过视频电话和他们进行交流,最后把约定谈下来,几个律师坐在那里交流了两个小时。 这次易谨过来其实也没起什么作用,他们都能把事情解决。 从他们交流的房间中出来,易谨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外头一轮圆月,易谨才想起,今天好像是阴历的五月十五号。 现在转眼间已经入六月了。 用不了多久她就得走了。 虽然胡雪然她们身边有景臻,但这件事不能拖,还得想个办法逼一下常敏秀,让她感到真正的威胁才行。 易谨若有所思的想着。 这次和常家对阵,常家的人恐怕应该知道她也搅进来了。 走在圆月下,易谨漫不经心的想着以后的事情。 等里头的人谈完了,赵律师从房中走出来,十分抱歉的对易谨说道,“我也没想到和其他研究所之间的谈判竟然这么顺利,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没有。”易谨简洁意骇的说道,“走吧?” “可以,走吧。” 翌日,易谨又和赵律师一起去见了史密斯还有凯文。 这俩人还想耍滑头,被易谨斜看一眼,最后将话梗在喉咙,半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签订了合同,史密斯他们这次是和他们绑在一条船上了。 易谨这边传来好消息的同时,胡雪然夫妻也没有白坐着,他们联系着那些受害的研究所的人,请求他们和自己一起揭露连番爆炸背后的真相。 胡雪然不知道,她们的消息发送过去的时候,常敏秀被常老夫人带着,已经去了最近的几家研究所中。 常老夫人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压着常敏秀向他们跪下来,红肿的脸和凌乱的发型明晃晃的对这些研究所的人表示她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好。 “几位老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逆女做出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对于各位的遭遇,我作为各位研发产品的受益者感到万分心痛,今天我把敏秀拉过来给你们赔罪,也不是请求你们的原谅,只不过想求一个能让我们赎罪的机会。” “我知道因为这次爆炸,几位研究所遭受损失惨重,我们常氏也责无旁贷的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常老夫人说话极有技巧,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常敏秀的身上,又将大义之举包揽在常家身上。 “研究所损失惨重,现在正是需要恢复元气的时候,我想尽一些绵薄之力,希望几位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 常老夫人利诱着。 第253章 你赶快给我查啊 无比诱人的利益输送,让原本景臻在首都谈好的那些人,几乎没做多想,很快快就给自己的律师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起诉常氏的事情可能要暂缓了。 这个消息传到景臻的耳中,她就知道,常家的人开始真正的行动了。 景臻胸口憋了一口气,才没冲回首都对那些人怒吼。 原地走了半晌,景臻冷静下来,问了他们为什么要改变主意。 “虽然这次我们研究所爆炸的起因是常氏医药的设备问题,但她们道歉了,还承诺我们开的任何条件他们都接受。” “景律师,就算我们告常氏,最后胜利了,我们能得到的资源也是有限的。常氏财力雄厚,万一他们事后又整我们,我们可吃不消。” “我们不起诉常氏医药,常董事长承诺给我们资金,我们的亏损并不算太大。” 听完他们的解释,景臻真是要气死了。 骂人的话在心中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到最后,景臻冷静下来。 “随便你们吧。”她平静的说道,“希望最后各位不会后悔你们做的决定。”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平静的表面,暗涌的是波涛般的怒意,她猩红着眼,愤怒的把手机砸在了沙发上。 常!敏!秀! 我就不信,这国内你常家能只手遮天! 景臻不解气的又踹了一脚茶几。 “叮咚。” 外头传来一阵门铃的响声。 景臻迅速就警惕了起来,她快速走到门前,把门反锁上,然后把窗帘全部拉上。 再次走到门口,透过单面的门镜,看向外头。 却见几个陌生的人站在门外。 “你们是谁?”她在门口,大声问道,“是常敏秀派你们来抓我的!?” 那几个陌生人有些傻眼,面面相觑了半天,最后说道,“不是,我们是这边的研究所的人。” 景臻仍旧警惕,不去开门。 “景律师,我们是胡雪然教授介绍过来的,她说你是她的律师,我们是过来寻求帮助的。” 景臻听到这话,心里仍旧疑惑。 胡雪然介绍过来的。 大脑有一念头一闪而逝。 她眼底一冷,立刻把砸出去的手机给拿起来。 好在她砸的地方是沙发,手机没砸坏。 景臻迅速报了警,然后站在门口继续和他们周旋。 “你们说你们是胡雪然教授请来找我的,你们说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们都是这次研究所爆炸的受害者,这次爆炸把我的研究所给炸了,我对常氏医药恨之入骨,希望景律师能帮助我们把罪人绳之于法!” 听到他们的话,景臻面露冷笑。 她和他们说话,又不忘把门堵的严严实实,连带着餐桌也被她拖过来摆在门前,又用衣杆抵住门,防止他们破门而入。 对方好似等待的不耐烦了,开始猛地敲门。 “景律师,你到底想不想合作,我们就这么谈话,是不可能谈出什么东西来的。” “我现在就是在和你们谈,你们说你们有什么诉求,我记下来就是。”景臻扯着嗓子喊。 他们还在敲门。 其中有一个人忽觉不对。 猛地拉住同伴的手,“这个女人在拖延时间。” “什么?” “糟了!”同伴面色一变,“赶紧走!” 他们刚跑到楼梯门口,就碰到了迎面走上来的警察。 他们立刻就想逃遁,结果没能逃远,就被警察给按住了。 景臻看到外头来的是警察,仍旧警惕,又给自己的保镖打电话。 让他们都过来,站在外头和警察说上话,景臻这才放他们进来。 警察细问下来,才知道这些假装研究所的人,其实都是常氏找来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骗过景臻,把她给抓了。 “你怎么发现他们的不对的?”警察问了一句。 景臻臭着脸,“我根本没有把自己住的酒店地址告诉胡雪然教授。” 知道她住哪的人只有易谨。 而易谨也不可能会是那种让人来她下榻的酒店和她谈事的人。 这些人扯谎也不知道扯个好点的谎言。 把这些人抓住之后,景臻又给常氏记下了一笔。 易谨得知到她的处境,便转给胡雪然打了一个电话,“老师,怎么样了?” 胡雪然笑了出来,“能联系的都联系好了,他们很快就能赶过来。” 易谨颔首,“那我把景臻叫回来。” “人不联系了?”景臻气急败坏。 后者无比平静道,“景臻,你乱了。” 景臻微楞,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全部归于沉寂。 她闭上眼睛,“我这就回去。” 赶回奉城,景臻马不停蹄的来到胡雪然的研究所,就见这边比之前多了许多人。 胡雪然挨个帮她介绍,这些都是来自受害研究所的她们的朋友。 “原来你都让胡教授把人叫过来了。”景臻说道。 “嗯。”易谨点头,“辛苦你跑这么久了。” 景臻算是明白了易谨的意思,她叹气,“跑这么多趟,能够掩人耳目,也算是没白跑。” 易谨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景臻怪异的看着她,“你确定会有用?” “安心便是。” 她模样随意,景臻怎么都不可能安心下来。 可她又无比相信易谨,景臻这颗心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些同样是受害研究所的受害人,虽然不是首都那几个,可也足够了。 法院传来传票,告知他们,要准备开庭了。 景臻收到法院的消息,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开庭的示意。 …… 常敏秀这几天一直被常老夫人压着去和那些研究所的人道歉。 每天都在见对她十分厌恶的人,常敏秀感到十分的不耐烦。 人既然都已经被安抚下来,那她还做这些干什么? 受人嘲笑? 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人,都能嘲笑她。 常敏秀心中憋屈到了极点。 “常小姐。”有个人十分紧张的走到她身边。 “路先生?”常敏秀面上挂着勉强的笑,疑惑的喊来者。 路先生看着常敏秀,问道,“常小姐,我听说最近就要开庭了,你们真的有把握胜诉吗?” 常敏秀笑着说,“这件事情是有人背着我盗取国外的科技,不是我的问题,我自然能胜诉了。” “可是……我听说最近从国外来了一些人,他们自称是N国设备厂商的人……他们说要找一个女人……” 常敏秀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那里。 却听路先生继续说道,“那个领头的人,好像叫什么史密斯……” “咣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 常敏秀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匆匆地往外走去,路先生的声音还在不远处响着,“常小姐,那个男人好像现在就在奉城。” 就在奉城? 常敏秀头也不回的跑走,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她去找了常野。 后者还在开会,听到常敏秀来了,微微蹙眉,晾了她十五分钟,这才从会议室走出来。 “小野!我完了!”常敏秀看到常野,立刻迎了上去,仿佛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姑姑,你在说什么?”常野眼底带着警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极大。 他身后的人,都是来自其他公司的老总,乱说话被别人给听到就完了。 常敏秀疼的脸色一白,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常野身边的人,她的喏喏的闭上嘴,“没,没什么。” 常野神情镇定自如,笑着对其他人说道,“我送各位。” 几位老总若有所思的视线从常敏秀的身上掠过,最后离开了常氏。 回到办公室,里面只有常敏秀和常野两人,常野这才说道,“说罢,发生什么事情了?” “史密斯来了。” 她的眼睛带着惊恐,白眼珠上爬满了红血丝,看上去极为可怕。 “史密斯?” “他是N国设备原厂家的销售总监啊!”常敏秀尖叫道,“他在国外见过我很多次!” “他一定是过来拆穿我的谎言的,一定是!” “小野,你一定要把史密斯给弄走,不要让他在法庭上说话,不然我一定会坐牢的!” 常敏秀在不停的尖叫,惶恐不安把她的所有心思都占据了,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常野听得脑袋疼。 史密斯? 他派人监督易谨她们,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什么叫史密斯的人出现,她是在乱想什么? “姑姑,你是不是有些神经衰弱?”常野拧着眉,“史密斯根本没来国内,奉城也不会有史密斯的踪迹,你不要想太多。” “你真的去查了吗?”常敏秀瞪眼看着他,“你现在立刻去查查史密斯到底在不在奉城!” “马上就要开庭了,你不把注意力放在开庭上面,还在说这些有的没的!” 常野冷声制止她,“姑姑,你要是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常敏秀歇斯底里的大喊,“所以我才让你去奉城调查史密斯到底有没有在啊!” “你赶快去给我查啊!” 她抓着常野的胳膊的手,指甲嵌入他的肉中,阵阵疼痛传来,常野皱起眉头。 发觉她的精神状态,可能不太好,常野只得说道,“好,姑姑,我这就让人去查。” 亲眼看着常野拿起手机,常敏秀才松气。 电话还没打出去,常野看向常敏秀,不着痕迹的问道,“姑姑是怎么知道史密斯来到奉城的?” 这会儿常敏秀已经平静了不少,可面色仍旧发白,“是路先生告诉我的。” 路先生? 常野打了电话,让人去找一个叫史密斯的外国人。 “姑姑,这下你应该安心了吧?” 常敏秀露出苍白的笑,“小野,你别怪我想一出是一出,要是史密斯从出来指认我,我们一定会败的。” 常野点点头,“如果他真在奉城,我会想办法拦住史密斯的。” 常敏秀离开后,常野打了一个电话,让人把这位路先生请了过来。 来者看上去文秀内敛,明显的是一位科研人员的气质。 “路先生,请坐。”常野随意伸手。 路先生的双手来回搓着,有些局促的坐下来,视线往下垂。 见状,常野在心中笑了一声,这位路先生,好似有些怕人。 “听我姑姑说,路先生知道史密斯先生来到了奉城?”常野单刀直入的问道。 路先生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脖子轻缩,有些犹豫的说道,“是的。” “路先生看到了?” “不是。” 路先生抿着唇,“我和胡教授其实是认识的。” 闻声,常野眯起眼睛。 “胡教授和陈教授为人古板,一心想找到上次爆炸的凶手。”路先生垂下眼眸,说道,“他们有人帮忙,现在已经开始恢复实验。” “胡教授想让我们同她们一样,有仇报仇,可是她没想过她们有人帮助,而我们一次爆炸什么都没了。” “打官司不仅会消耗我们的精力和财力,而且也不一定会成功。” 路先生脸色越来越白。 听完他的解释,常野原本还怀疑他的心思渐渐消散,看他半天,最后勾起唇,“路先生说的不错,打官司不仅消耗你们的内需,更不可能打赢。” “我之所以告诉常小姐史密斯的事情,就是担心你们的官司失败了,最后我们的赔偿金也会落空。”路先生握紧拳头:“我只想尽快重新回到实验室。” 单纯又质朴的愿望。 常野站起来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会将你们的事情完善解决的。” “请你们相信我。” 路先生勉为其难的露出笑,“我也希望你们能胜利。” “路先生还知道胡教授她们想做什么吗?”常野问,“她们既然想和我们打官司,肯定是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吧?” 闻声,路先生犹豫半晌,最后说道,“他们好像只找到了史密斯先生,重点就是告侵权的问题。” 跨国侵权,名声只要传出去,他们常氏的名声就毁了。 常野眼底划过一丝深思。 他完全相信路先生话中的可信度,毕竟这是胡雪然她们唯一能够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的证据。 只要让史密斯闭上嘴,那这场官司,有极大概率降低对方的成功率。 这个史密斯,成为了这次对弈的关键人物。 通过调查,常野果然发现史密斯早在几天前来到了奉城,甚至已经和胡雪然她们接触过了。 他吩咐人和史密斯接触,各种利诱,只要能攻破史密斯,那他们就成功了一半。 和史密斯的人接触的人告诉常野,史密斯此人极为自负,什么人都不看在眼里。 闻声,常野细想半天,最后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临到开庭前几天,常野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史密斯的身上。 景臻看着对方缠着史密斯,企图打破他的防线,她的手指敲了敲大腿。 “给你。”凯文给她递了一杯咖啡。 接过咖啡,景臻闻了一下咖啡的浓郁香味,问道,“东西都传过来了吧?” “嗯。”凯文点点头,“没有对方的阻止,我们的行动好了许多。” 景臻笑了出来,“倒是辛苦史密斯了。” “他?”凯文喝了一口咖啡,“这位总监恐怕正在兴头上呢吧。” 二人说着话,史密斯很快的回来,怒气冲冲的和胡雪然还有陈栋大吵了一架。 凯文过去听了半天,发现是史密斯知道了胡雪然故意隐瞒常敏秀私自使用他们设备技术的事情,要闹着和胡雪然决裂。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凯文听完,回到办公室,对景臻说道,“成了。” 景臻缓缓道,“现在就等开庭了。” “胡教授的那位妹妹,可真是料事如神,把对方的心态摸得透透的。”凯文透过玻璃窗户看着史密斯怒走,缓缓说道。 想着现在还在实验室脱不开身的某人,景臻笑了出来,“就允许常家玩战术,我们就不能玩了?” “等着吧,易谨的厉害之处你还没见识到呢。”景臻慢悠悠的喝着咖啡。 史密斯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研究所,这事儿很快就被常野知道了。 他立刻亲自上门,和史密斯取得了联系。 史密斯看着来此的人,眯着眼睛。 “你是谁?” “史密斯先生,你好,我叫常野,是现在常氏奉城分公司的ceo。” “是你啊。”史密斯拉长声音,侧开身体,“你进来吧。” 常野走进去。 二人在客厅落座,史密斯直截了当的问道,“常总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我此次来是过来赔礼的。”常野掏出一张黑卡,放在史密斯的眼前,“小小敬意,请笑纳。”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诈我?”史密斯冷笑,“常敏秀侵权的事情这是实打实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原谅她的。” 常野立刻点头,“这是自然。” “我也没有让您原谅她的意思,毕竟这些事情是她自己做错了。” 常野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此次过来也是寻求解决的办法,希望史密斯先生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史密斯双手环胸,审视的看着常野,没有打断他说话。 见状,常野便继续说道,“我知道因为我的姑姑常敏秀,而导致贵厂损失极大,我们想在此次贵厂的损失下,再进行一次赔偿。” “贵厂和我们常氏在国际都是知名的企业,若是因为这种丑事而导致声誉受损,这种局面一定是你我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第254章 开庭 他条条有据的说着。 史密斯从他的话中提炼出了一些对他有利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心的?” 常野笑着指了指眼前的卡,“N国的卡,里面存的钱,保证会让史密斯先生满意。” “这只是一小部分,也是我本人对史密斯的一些敬意,希望史密斯不要推脱。” 史密斯看着那张黑卡,并没有说话。 观察史密斯的常野在心中暗骂了一声,最后说道,“您尽管放心,除了您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事后,我再给您加三倍。” 话落后,常野看了史密斯半晌,最后听他说,“你想怎么做?” 常野笑了出来。 他在史密斯的酒店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谈妥,才离开。 送走常野,史密斯转着手中的卡,给某个电话打了出去。 “谁?”浅淡的女声传来。 史密斯关上门,转身走进卧室,“易小姐,钱到手了。” “你想怎么利用这笔钱?”史密斯问她。 “钱既然给你了,那便是你的了。”易谨随意道。 “你不要?” 后者轻笑,“史密斯先生演戏演的这么好,这些自然是你应得的报酬。” 史密斯顺理成章的将卡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常野问你什么你回答便是。”易谨不紧不慢,“等开庭。” “你不怕他问什么至关紧要的问题吗?” 听到他的话,易谨看实验的眼睛都划过一丝淡淡的笑。 “只要史密斯先生不把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出来,他问什么我都不怕。”易谨从白大褂口袋中的掏出一颗糖来,剥开塞入口中,“史密斯先生,等着开庭吧。” 反正也没几天了,史密斯只得点头。 两天后,网上由胡雪然以及陈栋夫妻二人进行发表了关于上次研究所爆炸事情的文章。 其中胡雪然夫妻字字珠玑,将常敏秀和明毅的所作所为都揭露了出来。 紧接着,便是另外三家研究所的所长同样发表关于爆炸的文章,所有指向都是常敏秀。 这几章文章一经发布,就被不少人给关注到。 这几次的爆炸被常家有意隐瞒,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知道,但被发表出来,就代表着有了传播途径,这些医药研究所的所长虽然没有很多粉丝,但他们还有一个人。 景臻等他们发表完文章,就拿着易谨的手机,登录了易谨的微博账号,帮胡雪然把那些文章都转发了一遍。 林妙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立刻兴致冲冲的帮她进行了转发。 林妙然最近几年在国内俨然有了顶级流量的意思,易谨虽然不在娱乐圈中出现,可她微博上面两百万的粉丝可不是死人。 几个研究所爆炸的事,被她们这些具有舆论影响的人转发,就迅速被刷到了热搜榜。 ‘姐姐!你快跑,那可是常氏啊!’ ‘爆炸都已经过去了十五天了,这会儿才爆出来?’ ‘常氏医药?卧槽,这不是常氏集团的一个分公司吗?’ ‘姐姐,你不要和常氏硬碰硬啊,他们会黑你的!’ ‘姐姐快跑,那是可是常氏啊!!’ ‘常氏家大业大,压制几个热搜这不正常吗?’ ‘正常?人都死几个了,常家的人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不想想法治社会人死了几个,还能被压热搜,这已经算不上正常了。’ ‘常家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国内霸主吧?几位老师辛辛苦苦研制药品救人治病,常敏秀说把人家的实验室炸了就炸了,可真牛啊。’ ‘这设备出来之前,是常敏秀在国内首都的一个展览上面进行过演讲,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链接】。’ 视频一经扩散,几乎知道这个热搜的人都了解到这些研究所爆炸的原因是因为常敏秀主持发布的新品设备出现问题才造成的。 常氏在国内企业遍布,被国民所熟知,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多方面发展的明星企业。 不过常氏在一些地方,属于垄断地位,几乎不给其他公司活路,令不少公司都无比恼怒。 那些被常氏一家独大而侵占利益的公司,立刻组织这次机会,进行攻击。 正在准备开庭的常野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暗恼。 偏偏易谨和林妙然身份特殊他根本动不了。 常野只得找人把热搜的热度给降下来。 徐言时看着往下降的话题热度,随即打电话让人把热度从科研论坛那边带上来。 微博上面的舆论已经带起来了,那些对常氏恨之入骨的人自然会帮他们对付常氏。 再过两天,胡雪然和常氏医药的官司就会开庭,胡雪然在论坛的个人账号上面,发布了时间,邀请他们去当陪审团。 不少科研人员对最近研究所和医院发生爆炸的事情都有所耳闻,那些外界人士不了解,可他们却对其中内幕极为清楚。 他们对这件事情极为关注,并在下面留言说一定会去。 这两天,常野因为公司股份下跌的事情而无比头疼,紧接着又是开庭。 他沉着脸去和明毅他们开会,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胜诉。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胜诉。 “希望各位明白,我花重金请各位过来,不是请你们来吃软饭的。” 常野一字一句的说道,“必须胜诉。” “我们明白。” 常野给他们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 开庭当日。 常野也来到法院,他从车内出来,便看到对方迎面走来的人。 陈栋,胡雪然,景臻,易谨。 四人并肩走过来,常野的视线落在最旁边的高个女生身上。 她穿着灰色的休闲外套,内里白衬衫,一条黑裤,无比简单的打扮。 挺直的后背,光线落在他身上,不曾见半分阴霾。 易谨和他的视线对上。 这不是常野第一次见易谨,却是他第一次直面的面对易谨。 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易谨身上庞大的压力。 她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与她本人现在的年纪完全不相符,却又无比和谐的从她的身上出现。 这种要他低下头来的感觉令常野无比恼怒。 硬着头皮,常野对上易谨的眼眸。 她的眼底不带任何深意,澄澈得一如既往。 易谨并没有和他对视的意思,淡淡的抬了眸子,随意的从他身上挪开。 那不是避着常野的意思,而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常野阴晴不定的看着易谨。 “看来胡教授准备的尤为妥当。”他走到胡雪然的面前,笑着说道。 胡雪然沉沉的看他一眼,不欲和他说话,越过他便走。 “小常总可比我们准备的更加的充分。”景臻眼眸轻挑,透出似笑非笑。 “哪里,比不上你们神机妙算。”常野的目光挪到易谨身上,“怎么?来开庭也带个不相关的人?” “只不过是听审团的人罢了,小常总关注的地方是不是错了?”景臻走到易谨的面前挡住常野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先走了。” 景臻带着易谨从常野身边走过。 “你真以为攀上徐言时,你就可以得道升天了?” 从他身边走过时,易谨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她的脚步一停,侧头看他。 “易谨,有些地方,不是你硬挤就能进去的。”常野冷声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嘲的淡笑。 “我如何得道升天,你倒是关注的很。”易谨不紧不慢的说道,“担心我走太高,你会对付不了我?” “我有的是办法把你碾压到泥土中。” “是吗?” 易谨抬脚往前走去,“拭目以待。” 她和景臻继续往前走,一路走进法院中。 这次不是易谨的主场,她落座于听审团的位置。 前面是正襟危坐的胡雪然,陈栋,以及其他几位证人和研究所人员。 另外一边,坐的则是常敏秀,明毅,以及他们的律师团。 作为实实在在的资本家,整个律师团坐在那里,看上去还是有些震慑力的。 常野端坐在其中,沉静稳定,等待诉讼正式开始。 开庭后,作为原告方,景臻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套裙,站在原告席,一字一句的陈述。 “本年四月十九号下午两点,永明生物研究所细胞工程研究室发生爆炸,造成三人当场死亡,十位研究人员重伤,二十位研究人员轻伤。 经过多方排查,我方发现爆炸的原因是来自去年七月二十号,我方当事人请常氏医药的研发部部长常敏秀,购买的N国设备。” “设备的爆炸本不应该有什么疑点,但是去年九月三号,常敏秀率领团队在首都进行新产品的展示时,其中产品中,包括了与N国设备用途相同的新产品。 我方当事人产生疑虑,带着没有爆炸的余下产品和常氏医药推出的新产品,以及N国进口设备,三种设备进行了比较。” “我方当事人发现,请常氏医药研发部部长常敏秀购买的那批设备,与进口设备并不相符,反倒是和常氏医药推出的新产品属于同一类产品。” “由此可见,常氏医药研发部部长常敏秀隐瞒我方当事人替换设备。” 景臻抬眼看着坐在被告席上的常敏秀。 她每喊一次常敏秀名字,常敏秀就如应激般的抖动身体,仿佛在承受什么不能承受的压力一般。 景臻继续说话,“同年,从五月二十号截止到五月二十八号,全国各地又陆续发生了研究所爆炸案件。我前往和警方沟通,在案发现场调查发现,所有发生爆炸的地方,都出现了常氏医药推出的新产品。这些产品,和我方当事人,也就是永明生物研究所所使用的常敏秀替换的设备是相同的。” “也就是说,从五月二十号到五月二十八号,全国研究所发生的爆炸案件,主导原因是因为常氏医药的新产品。” “我方要求常氏医药对更换我方当事人产品,引发爆炸,和对所有发生爆炸事件的研究所罪证供认不讳。” “法官大人,我的发言结束。” 景臻说完这些,便暂停下来,向法官点头。 后者知道她说完了,便看向明毅,“被告方,请你发言。” “首先由我对永明生物研究院的爆炸事件进行道歉,这本不是我方当事人常敏秀所做,却由她背了一个锅。” “去年八月,我方当事人接到陈栋教授的请求,便积极的应下,而且前往N国购买了设备,并带回国内,却不曾想,我方当事人将设备存放在常氏医药的设备库中,竟被研发部的副部长偷换了常氏医药的设备。” “这些是监控视频,请法官大人确认。” “还有新产品的研发,我方当事人只负责对外宣传以及产品确认,并未插足任何研发过程,这一切都是由研发部部的副部长因为贪图钱财,与我方当事人并无半点关系。” “我方不反驳设备的缺点而引起爆炸,可我方当事人以及常氏医药都是被牵扯到的受害方,所以我方不能承认这一切都是我方当事人常敏秀的错。” “法官大人,我的观点陈诉完毕。” 明毅面无表情的做完陈诉,微微弯腰,视线从对方律师景臻的身上划过。 却见她精致美艳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连一点愤怒都没有。 明毅的心里微顿,感到一股怪异。 视线挪到另一处,听审团前的原告方,表情一如景臻,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愤慨。 双方提供上来的资料和证据已经被合议庭完全认真审核过了好几遍,至于对方所说的话,合议庭自有裁决。 “原告律师对被告律师的话有何疑点?”法官问道。 “我想请问被告常敏秀,你确定,那批卖给陈栋教授的设备,是被你们研发部副部长所替换,你一点都不知情?” 常敏秀被景臻喊到名字,浑身立刻僵硬起来。 她看了一眼明毅,就见他面容平静,常敏秀点头,“是的,我不知情。” “常敏秀女士,你对新产品的研发过程,没有任何参与过程,也不知道任何研发的方向?” “我没有参与,也不知道。”她坚定的说道。 景臻深深的看一眼常敏秀,收回目光,淡声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的话问完了。” 法官颔首。 接下来,就是开始对证据的质证。 原告和被告将会把所有证据提供上来,由双方进行证据的质疑,如有质疑,将由司法鉴定进行鉴定。 景臻自然会用,她将对方的所有证据全都质疑了一个遍,要求司法鉴定重新鉴定所有证据的真伪。 犹如胡搅蛮缠的一棍棒打死,令明毅的面色不好看。 明毅站起来,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方质疑原告提供的设备检测报告的真伪,要求重新检测。” “对方律师的要求纯粹属于胡搅蛮缠,我方希望法官大人制止她的做法。” “正常质证,被告律师怎么急了?”景臻轻描淡写的瞥向明毅。 “原告反驳有效,请被告律师坐下。” 明毅有些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司法鉴定重新鉴定双方提出的证据质疑,而法官则宣布开始自由辩论。 明毅站起来,直接了当的对景臻说道,“我想请问你,针对常氏医药是否掺杂个人感情在其中?”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他人的诧异。 听审团乱糟糟的说话声引起法官的不满,他敲响锤子,“肃静。” 明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盯着景臻,冷丁丁的说道,“你是否因为我和你离婚后与常敏秀在一起而感到不满,掺杂个人感情,从而针对常敏秀?” 在场的人哗然,视线在景臻,明毅还有常敏秀的身上转来转去,探究的 景臻被他理直气壮又无耻至极的话,气到浑身发抖。 胡雪然她们也生气,她们没想到这个明毅竟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连这种私底下的事情都能拿到明面上对景臻进行干扰。 “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 “是谁?”法官问。 “不好意思,我最近感冒。”易谨站起来,缓缓说道。 景臻听到易谨的声音,陡然看向易谨,不期然的对上她澄净的双眸。 原本气到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景臻,缓缓的恢复过来。 第255章 反水 新的证据? 常野看向景臻的方向,却见她处惊不变,完全没有任何紧张之色。 常野的心中忽然腾起些许不安。 从外头走进一个男人,常野看过去,下一秒他登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瞪大眼睛看向越走越近的男人。 常野握紧了拳头,怒意横生。 走进来的男人垂着眼,在原告席前站定。 “这位是阳城医药研究所的所长,他们的研究所在五月二十三号,发生了爆炸。” “路先生也是本次设备爆炸的受害人。” “景律师,请你不要请和本案无关人士上台。” 景臻看都没看明毅一眼。 “景律师,请你尽快将证据呈交上来。” “请法官稍等。”景臻说道。 她走到路先生的面前,问道,“请问路先生,你最近行程都去了哪?” “我一直都在奉城。” “贵研究所发生爆炸,你不在阳城组织重建活动,为什么要在奉城待?” 路先生:“因为常氏在奉城的分公司CEO常野告诉我们,只要我们不起诉,就会给予我们一份极高的报酬。” 路先生的话一说出来,听审团的人立刻就看向端坐在律师旁的常野身上。 他神情难看到了极点,冷冷的看着路先生,凌厉的目光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景臻意味深长,“原来是这样。” “路先生在奉城这段时间里可有交到什么朋友?” “法官大人,景臻在有意引导证人发言。”明毅打断景臻。 “景律师,请你把问题回归本案。” “请法官听对方回答。” 路先生抬眼看向法官,他缓缓说道,“我来奉城的这段时间里,结识了常氏医药研发部的副部长,他还没有去自首时,曾交给我一份音频,是他自己录制的。” “那份音频呢?” “法官大人,音频在我这里。”景臻给了自己的助理一个眼神,助理很快将盛放音频的U盘交了过去。 合议庭将U盘拿到手中,便开始进行检测这个U盘的真实性。 “你可知道里面具体保存的是什么?” “我知道。”路先生点头,“常氏医药的研发部副部长在视频里说,常敏秀和明毅找到他,给了他一笔很大的资金,只要他能够帮常敏秀顶下永明生物研究所替换设备一事,他的家人就能出国。” “原本副部长是心动的,可是,他又偷听到常敏秀他们其实会在他进监狱之后,对他的妻女起歹心,他就后悔了,所以就录制了这一份音频。” 路先生的话,几乎要把常敏秀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面色苍白如纸,瞳孔失了焦距,唇瓣都在颤抖。 “你一派胡言!”常野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怒视路先生,仿佛要把他咬碎一般。 景臻漫不经心的看向常野,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有人在干扰开庭。” “请听审团的人坐下。”法官皱着眉,敲动锤子。 常野被身边的人拉着,不想坐也坐了下来。 “如果法官和合议庭的人如果对这份证据有所怀疑,大可以提审原常氏医药研发部的副部长,他应该很清楚音频中他自己交代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 “路先生,你还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 路先生抿着唇,最后道,“常敏秀在去年六月从国外带回来的那批设备,是被她自己交到研发部进行研发的。” “常敏秀是提出盗取N国设备的人。” “她是一个小偷!” 路先生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从位置上面站起来,双目赤红,“可她没有偷完就把新设备卖出去,因为她不负责任的举动,我的研究所损失了上千万的资金,是她把我们逼上了绝路!”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盛怒之下的路先生直朝常敏秀而去,双手似爪状,仿佛要扑上去把常敏秀掐死一般。 他的举动太过突兀,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看见一个人飞速的越过听审席,抓住路先生的手,另一只手将他按倒在地。 手指捏住他的麻穴,路先生整个人就瘫软下甚至,哼哧哼哧的喘着气,充斥着狠意的目光看着常敏秀。 看着这一变故,明毅冷静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法官说道,“法官大人,我们非常质疑这位路先生现在的精神状态所支撑他说的话是否有失偏颇。” “我们这份证据的真实性感到质疑。” 法官看着台下被压制住的路先生,最后同意了明毅的观点。 景臻看着路先生,心里叹了一口气。 棋差一招。 路先生听到明毅的话,整个人犹如雷劈,头顶投来的冷静目光,让他如在冬日里临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路先生,你还好吗?”语气平静的话,在头顶响起。 路先生手脚冰凉,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一米远的常敏秀,他幡然醒悟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我还好。”路先生声音干涩,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把常敏秀送进去了。 可又因为他…… 易谨松开他,视线陡然和被告席的常敏秀对上,她面上惊恐万分,可眼底却没有任何害怕。 她甚至从中读出了一些嘲讽,嘲讽这个男人装不下去了。 “谢谢你救了我。”她的视线和易谨对上,常敏秀也不担心她看出来,只苍白着脸一笑,仿佛是在真心实感的对她说谢谢。 “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易谨直截了当道,“我救的是路先生,不是你。” 苍白的笑瞬间僵在脸上,易谨面无表情的回到听审团。 “你没事吧。”胡雪然看着易谨。 “没事。” 路先生接下来准备说的话已经没什么用了,无论他再说什么,明毅都会利用他发疯这一点来攻击他,趁机干扰法官对景臻的证据进行怀疑。 景臻抿着唇,好半晌没说话。 “景律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景臻回过神来,看着法官,道,“虽然路先生发生意外,但我们并不能否认路先生递交上来的这份证据的真实性,毕竟这只是路先生帮人转交上来的证据。” “既然这不是他的证据,那么就请你们让这份证据的原主来庭对峙。” “法官大人,那就请您联系奉城拘留所,找来原常氏医药研发部的副部长,来对峙一二。” 景臻步步不让的说道。 见她紧追不舍,明毅暗自咬牙,愤恨无比。 他早就知道景臻不是什么善茬,却不曾想这么难缠。 法官与其他人低声讨论了几句,最后同意了景臻的意见。 趁着外头去请人的空档,法官便宣布暂时休庭。 等人来之后再开庭。 易谨给老三打了一个电话,让她盯着点送来的那个人,不要让其他人动手脚。 老三利索的应声,风风火火的去办事了。 “易谨。”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幽幽泛着冷意的喊声。 她捏着手机一顿,扭过头,便看到阴魂不散的常野。 “有事?”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物极必反?”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缓缓开口,“你在教我学成语?” “我只是在警告你。”常野沉着脸,一双鹰隼带着冷锐的光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凉意,“不要自以为掌握了许多线索,就想着一劳永逸。” “等到以后,我会让你尝到代价。” 常野阴翳的声音里不含任何温度,“我可不是俞明和姜嘉树。” “是吗?”易谨漫不经心的抬眸,“我也期待你彻底输掉的那天,该如何的痛哭流涕。” 她的脸上似乎勾起了一个看上去极为残忍的笑容,常野感到可怕,只眨了一个眼睛,就见她面上其实什么变化都没有。 易谨将情绪尽数收敛,半抬着眼眸,那双冰凉透彻的眼睛,此刻没有半点情绪,面对常野浑身上下骇人的气势,她仿佛感觉不到一般。 常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睥睨凌视,目中无人,又无比嚣张的气势。 这个女人…… 常野握紧了拳头,无名火起,这个女人凭什么敢这么和他说话? 易谨懒得理他,抬脚离开。 不远处景臻在朝她摆手,“你和谁说话呢?” “一个普通又自信的男人。” 常野:……你哪只眼看到我普通了!? 景臻:…… 她不掩饰的笑了出来,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二人坐在一起等待开庭,易谨便收到了老三的短信。 她把手机上的消息给景臻看。 对方果然想在这个副部长身上做手脚。 “其他人来了么?” “早就来了。”景臻伸了个懒腰,“把这场仗打完,后面几个案子应该可以合并。” “辛苦了。” “哪有你辛苦?”景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不是有你这个智囊在,我们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多。” 易谨只随意的轻笑,并未多说话。 人从拘留所带过来,重新开庭。 明毅和常野相视一眼,只看到对方眼中的失败。 他们明白了一件事,这次开庭可能扛不住了。 本来这次的案件就极为难打,常敏秀给对手留下了太多的线索,想要赢下来就很困难。 现在又临时反水了一个路先生,一会儿过来的副部长只要把话交待出来,他们就全完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得尽力保住常敏秀。 常敏秀和常氏医药有分不开的关系,如果她真的被按下罪证,那常氏医药将会受到巨大的打击,也极有可能会影响到常氏整体的发展。 他们想要着重的消减常敏秀在这些事情上面的影响度,他们以为易谨给他们准备的证人就只有路先生。 所以副部长将所有证词说出来,明毅立刻说他是在说谎。 当明毅指证副部长栽赃陷害常敏秀的时候,明毅就看着景臻笑了出来。 紧接着,景臻就又请来了她的第二位证人。 他带着证词和证据,来到了庭上。 常野和常敏秀这姑侄二人,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只觉头晕目眩。 史密斯来了。 常野看向易谨,却见她看到史密斯的到来,没有感到任何的震惊和惊讶。 常野顿时明白了。 易谨让路先生故意在常敏秀面前提起史密斯的名字,她知道常敏秀对史密斯很敏感,知道史密斯来到奉城,常敏秀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史密斯和胡雪然她们合作。 所以她将计就计,故意让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史密斯身上,毕竟只要原厂不告他们偷窃技术,国内的人也不可能帮原厂给他们定罪。 史密斯故意演戏,让他放松警惕,而易谨,早在他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把尚在监狱中的副部长打通。 所有证据,他的所有计划和威胁对易谨来说其实一点用途都没有,全被易谨看透了。 这一切都是易谨的计划,全是易谨计划好的事情。 常野后背发冷,望着易谨从未有任何变化的脸,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现在所面对的这个敌人,他真的有看透过对方么? 或许她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因为她有这个实力,所以才敢这么做。 常野狠狠的闭上眼睛,心中腾起一股挫败感。 史密斯一字一句的话,将常敏秀彻底打入地狱,此刻她的眼底再也没有了那么不可一世的目光,原本信誓旦旦的模样也变成了张皇失措。 在景臻说下原告要求的天价赔偿时,常敏秀昏死了过去。 胡雪然看着常敏秀昏过去,半点都不觉得她可怜。 但凡她心中存有一丝善念,就不会眼看着她们研究所爆炸之后,还藏着掖着不让外界知道此事。 但凡她事先有一丝悔意,国内研究所发生的爆炸,也不会发生,这都是她自作自受。 整个常家都在陪着常敏秀自作自受。 此事牵连甚广,一场开庭下来并不能完全解决事情,不过补偿款的事,却能直接判定下来。 几家联合起来起诉常敏秀的研究所,得到的赔偿款,几乎上十亿,足足够他们接下来好几年的研究资料,再加上常敏秀盗取国外设备的知识产权问题,这些加一起的赔偿,哪怕是常家,也感到了一丝压力。 那些没有起诉常家的研究所虽然眼红,却也不后悔。 他们没有想过的事情是,常家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帮他们把研究所盖起来呢? 这件事后,这些研究所想要重新开始做实验,和常家进行谈条件的时候,看到常家拟定的合同时,顿时就怒了。 常家要求这些研究所所研究出来的所有药品和成果,都要让利市场利润的百分之五十给常氏,而且只能通过常家的渠道往外售出。 那些研究所的所长们看完之后就明白了常氏想干什么,常氏这是想把他们圈养起来成为常氏的一份子。 不,常氏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做一份子,而是把他们当做为他们产生利益的工具,产奶的牛。 这些研究所的科研人员们顿时就不乐意了,如疯魔一样开始对他们进行报复。 全国研究所爆炸一案,被法院整理出所有的线索,然后公布了出来。 监察机关对常氏医药也进行了彻查。 最后常氏医药被查封,常氏股票崩盘了好几天。 常敏秀因犯了涉嫌重大刑事犯罪,数罪并罚,判了无期徒刑,这辈子从监狱里出来的几率都很小。 常家因为这件事,损失了好几个已经谈妥的大型合作,董事会趁机闹起,企业内部割据愈发严重,代价惨重。 常家屋内,常老夫人怒急的将瓷器砸了一遍,最后老态龙钟的坐了下来。 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极为气恼道,“区区一个女娃子,就把你们耍的团团转,你们,真是好样的!” 常野低下了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老夫人气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抬眸看向常野,“那个叫易谨的女娃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据我们的调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前年因为救了徐家的小少爷徐言时,从此开始转运,现在还搭上了首都的程家,成为了程易远的女儿。” 常野犹豫道,“我听闻程易远今年要升,又有程怀佩在,动她着实有些难。” 第256章 即将离开 他们是做药的,以后也是卖药的,如果常氏切断他们的卖药渠道,那他们将会颗粒无收。 易谨自然不能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通过自己身份的便利,将这些人引荐给了燕教授,以及其他曾经教授过她的老师,同门的直博师姐师兄。 奉城大学医学院是国内顶尖的医学院,从这里走出过不少的博士,教授,院士,他们拥有面向国际的平台,和学校签订合约的渠道多到数不胜数,根本不担心常氏会一家独大。 有研究所愿意和学校合作,这是他们喜闻乐见样的事情,二者愉快的达成共赢。 其中,三赢的人还有史密斯,他厚着脸皮参加了易谨引荐的活动,从中和不少人都混了个脸熟,成功的签下了不少协议,赚了个金盆满钵。 易谨促成合作,医学院的院长笑的合不拢嘴,几乎都要把易谨当成他们学院的院宝了。 她做完这些之后,倒是没了声音,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事情。 再有一个月她就得出国了,没有这么多时间给她。 徐言时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算着算着就猛然发现她还有三十天就要离开。 他的心情顿时落了下来,连带着这些天分散收了不少股份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开心起来。 易谨回到家,就看到徐言时闷闷不乐的模样。 她便走过去,“你怎么了?” 徐言时抿着唇摇头,复又叹气,“你快走了。” 一听他这语气,易谨就知道他这是在不舍自己离开。 她把人拉过来,复又搂住他的腰,“一年而已,很快。” 徐言时把她抱紧,颇为郁郁的说道,“我就是不想离开你。” 明明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易谨就要离开,这让他很是难熬。 易谨闭上眼睛,埋头在他的颈肩,鼻尖尽是他清冽的雪松香味。 她何尝想离开他? 可那老和尚的话犹如一记警钟,不停的在她耳边回响,催促她一定要往前走,如果稍慢一步,那后果就是徐言时的粉身碎骨。 面对如此选择,易谨无论如何都不能选择留下来。 “阿谨,你陪我说说话。” 她不开口,徐言时便感到一阵无助。 “说什么?” “什么都行。” 易谨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在他的脖颈吮了一口。 疼的徐言时倒吸凉气。 “真想尝尝你什么味儿。”易谨老不正经的说道。 徐言时:…… “谁让你说这些了!”他恼羞成怒的喊道,“你怎么,怎么老是这么不……不矜持!” 易谨拉着他往卧室走,“你自己勾引我,还怪我不矜持?” 徐言时气疯了头。 白日宣那啥,总归是不太好。 易谨闹了他半天,听他喘息,累极的躺在她的身边,还不忘把她拥怀中。 易谨在旁边笑他,“等我出国,你便好好给我锻炼身体,我会按实给你打电话督促你,不然,总是这般闹两下便受不住,以后怎么办?” “你这是嫌我太弱了?”徐言时眼尾发红,风流随着他的眉眼流转,落在易谨的眼底,便是极为诱人的一幕。 知道他是气恼的,易谨克制着,素手摸着他的腰,“你瞪我有何用?” “还说日后想在上头……”易谨一按他的后背,徐言时便控制不住的朝她倒去。 交叠的身影在床上翻滚,沙哑着的声音多了几分情欲,勾人心魄,“还是我伺候你罢。” 徐言时被她的言语搅乱了一汪清泉,神志不太清醒的他只能任凭她放肆作乱。 那靠近的火的飞蛾明明感觉到了炽热,却仍旧义无反顾的涌上前去,怀抱火种,狂热,忠诚。 …… 临近考试,易谨要考的东西还和童乐她们不太一样,她的交换生资料已经通过了,今年八月份不出意外,她就已经在国外知名医学学府上学了。 不过她还得证明自己足有大三升大四学生的实力才能服众。 她的成绩同其他交换生的成绩一同公布在学校官网的教务系统的主页。 有些逛官网的人看到易谨一骑绝尘的高分,惊的把她的分数给截图到了论坛。 更多的人看到了易谨的分数。 她一个大二的学生,考大三的试卷,竟然还能以39的绩点成为第一? 纵观易谨在校考的四次期末考试,绩点就没从38掉下来过,可见她是多么的恐怖。 这次交流生以学术为主,学校挑的也是学业一顶一好的,易谨能以这个成绩成为交流生,学校的其他学生,甚至是大三的学生都说不出半点不满来。 没办法,人家的成绩就是好,压你整整03个绩点,你能怎么办? 得知易谨出国,易奶奶也没说什么,只是晚上在易爷爷的照片前坐了好久,似乎是在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 易谨在家整理东西,顺便将自己曾经做失败的实验记录也装进自己要带走的箱子里。 临到吃饭的时候,易谨来到餐厅,对易奶奶说,“我不在,您就好好在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有空就会给您打电话。”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挂念我干什么?” “您是我奶奶,我不挂念您,挂念谁?” 易奶奶叹气,“你都这么大了,总归是要走远的,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我这个身子骨如何,我自己也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享了清福,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易奶奶拉着易谨的手,“我以前总在想,我要是走了,就留你一个人在人间,那得多孤单。” “现在你身边有爱你的人,老婆子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的眼底浮现些许释然,似乎早就对易谨的离开有了承受准备。 一通话说下来,让易谨胸口发紧,有什么话堵在喉咙处,她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垂下眼,干哑着嗓音,说道,“您能长命百岁。” 易奶奶只笑,拍拍她的手,“吃饭吧。” 易谨点点头。 易谨要出国的事情,她身边的亲友算是都知道了,一群人轮流的来问她。 问的易谨有些无奈,索性请了她们一起吃饭。 易谨结交的好友其实说多也不多,她交好的人只有那么一些。 胡雪然夫妻,烁烁也来了,还有燕教授,景臻,闵清姝,项天,杨深,还在奉城的林妙然,以及她的舍友还有徐言时。 有烁烁在,乖乖的孩子让场面都没有降下来,他们热烈的祝福着易谨,希望她能在国外取得好成绩。 易谨一一的应下。 在这边易谨没点酒,以茶代酒,极为认真的敬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些人每个都助她良多,在这个世界帮她太多事情,易谨有太多话想说,可她又语拙,只会说些耿直的话。 她以后会走的更远,走到更为广阔的天地,可这些人,终究会是她的挚友。 场子散了之后,易谨和徐言时将她们送走,最后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把你送回家。”易谨对徐言时说。 听到她的话,徐言时就明白,她其实是想见他的家人。 徐言时想问她什么,可易谨却一副缄默不言的模样,他只能把话全都咽了下去。 到了徐家之后,徐母她们看到易谨过来有些诧异。 不过又想起徐言时曾说过她要出国的消息,又觉得有些正常。 她到底是对徐言时真心的,所以才愿意在临走之前过来。 易谨催促徐言时回房间休息。 徐言时还不想走,易谨便道,“我和你家人有事要谈,你还要听?” “说什么?”徐言时有些好奇。 “问问你父母愿不愿意让咱俩结婚。” 徐言时:…… 他满脸通红,头也不回的跑了。 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易谨笑了出来。 走廊处传来声响,易谨收了笑,朝楼下走去。 徐言时洗完澡,来到一楼的楼梯口。 易谨和徐母还有徐戈,徐年他们在说话,具体说的是什么徐言时并不能听到,只能看清他们的神情极为严肃。 他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拇指上的玉扳指仍旧发散着温润的光芒。 他想,易谨总归不会是和她们商议他们结婚的事情。 她说的话都是哄他玩的。 徐言时上了楼,没看到客厅里徐母抓着易谨的手,潸然泪下。 “希望伯母和两位兄长多多照看。”易谨站起来冲他们弯下腰。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如何能让你请求我们?”徐母泪眼婆娑的看着易谨,“只是你这……” 她神情坚毅。 徐母的话顿时噎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 “我去和徐言时说话。”她往后退了一步,笑道。 徐母点点头。 看着易谨走上楼,又没忍住,抹掉眼眶的泪。 “这个孩子,真是有些傻楞的执拗。”徐母喉咙酸疼的厉害。 “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结果。”徐戈长舒一口气,老天待阿言不公,可仿佛又是公允的。 赐给了他一个易谨。 卧室里的灯紧紧的关着,没有透露一丝光线,易谨推开门,从门缝中溜入光线,打在暖调的地板上,散发出温温的光。 易谨走进去,又将门关闭,踏着黑暗,走向床边。 依稀可见床上的轮廓。 她摸索着触碰到了徐言时。 这人估计是看自己瞒着他和他家人说话,心里不开心。 易谨撩开他的被子,钻入他的怀中。 “你要睡了?”易谨摸着他的肩膀,一路往上,手指轻蹭他的脸颊。 火热的身体带着熟悉的清香,徐言时下意识的将她抱紧,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没有。” “我请你母亲和兄长多多替我盯着你锻炼身体,若是被你听见指不定又要生我的气。”易谨往他怀中贴近,又被他按在胸口,听他的心跳。 “只有这些吗?” “其他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徐言时沉默半晌,最后应了声。 “你还要去哪?” “去趟首都,我父亲和姑姑都在那边,我得过去一趟。” 易谨反手抱着他,“不用一天,我很快就回来。” 温声细语的话,让徐言时眼底涌现湿意,他低声呜咽,抱紧了她,万般不舍。 “你相信我。” 等她回来。 一定会…… 一定会…… 再也不和他分别。 这种痛苦,她绝对不会让他尝受第三次。 徐言时哽咽的点头,极力渴求的嗅着她的气息,仿佛要把这个味道刻入心脏。 …… 翌日,易谨便去了首都,她出国势在必行,就算是程易远也不得置喙。 看着坚定的女儿,程易远叹气,“钱够用吗?” “够。” “你会说外语吗?”程易远盯着她。 易谨:…… “我四六级都考过了。” 她和史密斯用外文交流没有一点障碍,怎么可能不会外语。 “国外风俗与国内极为不相像,你确定能接受?” 易谨点头。 “算了,你想去就去吧。”程易远摆了摆手,路是她自己的,他拦着也没用。 易谨说道,“其实我这次过来,不仅仅为了向父亲辞行。” 程易远和程怀佩看向她,“我与常家树敌,奉城只剩下奶奶一人,常野可能会拿奶奶开刀。” “这是应当的。”程易远点点头。 易谨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常野知我和徐言时的关系,也恐他将对我的仇恨转嫁到徐言时的身上。” 徐家虽然稳坐中山,但小鬼叨扰,仍旧会为徐言时添置不少麻烦。 “我相信父亲身边有人,能够帮我盯着些常野。” “只要有心人想做,就会找到机会。”程易远看着易谨,“你无论如何把徐言时严防死守成为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总会有苍蝇飞进来。” 易谨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垂着眼眸,“那至少,也得撑到我回来。” 如果常野是真男人,那就朝她报仇,易谨只怕常野是个伪君子,把对她的仇恨嫁接到易奶奶和徐言时的身上。 看着易谨固执的模样,程易远叹气,没想到徐言时对她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我知道了,徐言时那边我也会让人盯着的。” “多谢父亲。” “等你回来再谢我。” 易谨颔首。 程怀佩对易谨说道,“你出了国,在国外须得一切靠自己。” “国外不比国内安全,枪支道具管制不严,你千万不要在外起什么冲突,一切以安全为重。” “多谢姑姑叮嘱,我会的。” “莫要把时间都放在学习上面,国外自有风景如画的地方,多出去转转。”程怀佩笑着说。 闻声,易谨抬眸,心思起伏微转,点头。 没在首都多待,易谨又见了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和他们一起吃了午餐,便离开了首都。 余下时间,易谨便专心在家等待出国。 徐言时久违的能和易谨每天在一起,他越是和易谨在一起,越能够感受到她要出国的决心。 燕教授和胡教授给她写了不少推荐信,拿着这些推荐信,她可以去很多实验室参观,跟随很多世界顶尖的医者学习。 她能够走得更远。 徐言时在易谨去首都的那一天他想了很多,一想到和她的以后,徐言时就能把自己的离别之苦按捺下去,只念她早点回来。 于是徐言时大早上醒来,看易谨跑完步后从浴室出来,便指挥她做早餐。 “奇了怪了,你每天不都睡到日上三竿?”易谨擦着头顶的水珠,面无表情的说道。 “有吗?”徐言时满脸哀怨,“原来在阿谨心里我是这种形象。” 易谨轻嗤一声,走向厨房,“你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后者漫不经心的笑了出来。 从冰箱中捏了几个鸡蛋,打进面中,揉了一份鸡蛋面,将其做成面条,易谨又把两个鸡蛋做了水煮蛋,开始下面。 徐言时在厨房内站着,看易谨忙来忙去,心想他家的阿谨当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连做饭都会。 想到这,徐言时又觉愧疚,他好像什么都不会,之前做的那顿饭,还让易谨事后闹了许久的肚子。 把面放进开水中,余光瞥见徐言时傻站在那里,易谨便道,“把碗端过来。” “好。” 他从餐具柜中拿出两个干净的碗,递给了易谨。 看着易谨忙碌,徐言时想了想,立刻就去泡了早上喝的茶。 等易谨做好两份面,徐言时也把茶端上来。 早餐虽然只有一份面,以及两个鸡蛋,徐言时确将它们吃了个精光。 易谨即将出国,时间变得充裕了起来,她像是闲赋在家了一样,徐言时出去工作,她只能在书房看看书。 因为实验没有半点进展,易谨在学校的实验室也被收了上去,她只能出国后在国外申请的实验室继续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的实验。 她带着易奶奶出去逛超市,二人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是给易谨在国外用的。 饭后,易谨开始收拾自己出国的东西时,陡然发现她平时一个行李箱就能搞定的东西,现在只装了三分之一,就把整个行李箱填满了。 望着剩下的东西,易谨陷入了沉思。 徐言时看着她打包行李,闷声笑了半天。 最后让人又送上来三个新的行李箱,一丝不苟的将她的东西重新整理,把四个行李箱放的满满当当。 第257章 出国 “只有这些了吗?” 徐言时看着她的行李,还觉得有些少。 “够了。” 无语的看着眼前大大的四个行李箱,易谨有些怀疑自己该如何才能把它们进行托运。 “如果还有什么没准备的,可以在外面买。”徐言时对她说,顺便又给了她一张卡,“这里面的钱都换换成了国外能用的钱币,国外联网没有我们这边发达,身上还需带纸币。” 易谨挑眉看他,“你不是没出过国?” 徐言时笑着点头,“对啊。” “听你的话,对国外了解甚多?” 闻声,徐言时便把他拜托人做的一些国外生活常识的小软件下载到易谨的手机上,他在易谨的眼前使用这个软件,“这上面还有你这次去的学校的地图,以及周边的生活区,商场,旅游地点,公交路线图,你也是第一次出国,习惯上的诸多不便会对你造成困扰。” 他缓缓说,“我想这个应该能够帮助到你。” 他体贴细心的不像话,几乎把所有能帮她想到的东西都凝聚在了这个软件上。 易谨深深的看着他。 目光灼灼,让徐言时感觉有些羞涩,他低下头,握着手机,又小声说道,“这上面还有一个功能。” “什么?” “等你出国后,就知道了。”他笑道,留下一个谜团。 他的眼睛真好看,犹如星辰一样璀璨,微微上挑的眼尾因为笑意而漾起淡淡的波澜,清隽无双。 易谨拉着他的衣领,微微仰头,便贴上那张令她着迷的唇。 他太细心,把她未来的生活会遇到的窘迫几乎都考虑进去,易谨心中腾起的不舍几乎要涌出。 主意向来果决的易谨第一次明白难舍难分这四字的重量。 徐言时搂紧她的腰,极力的回应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分开。 额头相抵,徐言时望着她微垂的眼睫,说道,“将军在国外会遇到更多的人。” “他们会比我优秀,比我聪明,比我更适合将军。”徐言时的声音在微微发颤,沙哑到了极点,“如果将军动心,我也不会知道。” 他又在惶恐不安。 易谨心中极为气恼,几乎有些粗暴的将他按在一旁的墙上,捏着他的脸,沉声问,“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反复无常,人人可亲的渣滓?” 徐言时摇着头,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她,“我没有这般想……” 他只是……对自己不够有信心罢了。 垂下的眼眸黯淡无光,又倔强的抓着她的衣服不丢开。 “我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关注其他人如何,这也与我无关。”易谨狠狠的捏了他的脸颊,捏得他直皱眉头,泛起痛苦的神色。 易谨面无表情的松开他,走到门外,将客厅的灯光,走廊的灯光全部关闭,又关上门。 再回来时,便见徐言时坐在床上,垂头丧气。 忽的,房中的灯光灭掉。 徐言时眼前一黑,刚刚抬头想要侧身往门的方向看,身体却被猛然一推。 他的心脏顿时便提了起来。 作乱的人一言不发。 湿雾随着夜色渐浓而侵上绿叶,从叶梗,再到鲜嫩的叶尖,一点点的覆盖上浓雾与温度作用而留下的水珠。 水珠在绿叶上逐渐汇合在一起,在中间的叶络汇聚,慢慢的流淌到叶尖,晶莹的水珠缓缓变大,最后从绿叶上低落,一声轻哒,溅起细碎的水花。 尚未得到歇息,绿叶上便重新凝聚水雾,汇聚成珠,又掉落在地上。 零星中,容不得绿叶考虑半分。 直至更深露重。 天光破晓。 易谨换好衣服,看着床上昏睡的徐言时。 眼下的青黑虚弱显而易见。 易谨走过去,将他面上的头发给拨开,顺着又捏了一下他的脸庞,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吻。 “我走了。” 后者好似没听清,皱着眉头扭了个身,继续睡。 她在纸上写下一串字,便轻手轻脚的将行李箱搬到门外,看着里面熟睡的人,她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从把行李箱搬到车上,景臻看着只有她和易奶奶,不由得轻轻扬眉,“你们家的那位男朋友呢?” “不送你?” “不用他送。”易谨随意道,“走吧。” 景臻颔首,启动车子带着已经和易奶奶前往机场。 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徐言时猛然从床上坐起,他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一时间有些茫然。 阿谨呢…… 忽的又想起昨天易谨如惩罚他的举动,徐言时又觉面红耳赤。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白纸。 他抬手将纸捏了过来。上面干脆利落的写了几个字。 “我走了。 等我回来。” 徐言时的心脏陡然被抓紧。 他从床上下来,来到门外,就见客厅里不见一个人。 易谨显然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握紧纸张,徐言时垂着眼半晌没开口。 她没有让他送。 他也不应该去送的,单单是想到他看着易谨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心肺就如被撕裂一样难受,更何况是亲眼看她离开。 他从房中到了阳台,看着外头艳阳天,天空也很蓝。 她应该会一帆风顺,一往无前。 怅然的站在阳台上好一会儿,徐言时再动时,只觉得身上有些疼。 昨晚易谨闹的太狠,徐言时就算不看,也知道自己身上遍布痕迹,所有温存就在昨日。 徐言时想笑又笑不出来。 把自己的手机找到,徐言时打开易谨的聊天页面,在上面敲下一段话。 易谨没有回复他,这会儿她应该已经登机了,正在赶往国外。 徐言时:到地方了给我发消息。 他看着手机,从易谨的房中离开。 回到自己家,徐言时在房中哪哪都能看到易谨的身影,他又叹气,从公寓这边回到别墅。 大上午的,徐言时从外头回来,吓了桑茹颖一跳。 “阿言?”桑茹颖有些疑惑的喊他。 “大嫂。” “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桑茹颖正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玩,温声问徐言时。 徐言时笑着说,“我拿几个文件,一会儿就走。” 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所有情绪都收敛起来,不曾泄露半分。 走到桑茹颖面前,徐言时蹲下来,抬手逗弄小松松。 他现在已经好几个月大了,雪白又软绵绵的一团,看上去就极为讨喜。 桑茹颖看着他垂下的身体,后脖颈上明显的痕迹,让桑茹颖恍然大悟。 多了几分深意的声音响起,“那你要不要再在家中休息一会儿,我看你还有些犯困。” “不用了。”听着松松咯咯的笑声,徐言时笑容松缓了许多,“大嫂,我先过去拿东西了。” “你去吧。” 这只是一个借口,徐言时来到书房,随手拿了几个文件,便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公司。 看着文件,徐言时的大脑有些疼,最后还是去了休息室,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 等易谨回他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 易谨去的地方和国内有十一个小时的时差。他们这边晚上,也是对方的白天。 徐言时今天睡的太多,到了晚上就没有半点睡意,看到易谨发来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的给易谨打去了越洋电话。 好一会儿,对方才接起。 “阿谨?”徐言时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你到了吗?” “到了。”站在大洋彼岸的另一座陌生城市,易谨眼前是她托运过来的四个行李箱,给徐言时打电话,她索性也没动,“国内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没有你的消息,我睡不着。”徐言时翻了一个身,低声说道。 他竖着耳朵听易谨那边的声音,好像有些吵闹。 不过她在机场,吵闹些是应该的。 “现在呢?”易谨道,“接到电话了,还能睡觉么?” “应该可以。” 后者从喉中溢出笑声。 “早些睡,明天早上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徐言时知道她还有的忙,便不再打扰她,乖乖的应声。 “晚安。” 通话挂断之前,她沉声说了一句。 徐言时眼底染上笑,躺在床上安心的睡了过去。 易谨将手机放进口袋,耳边传响的声音不再是她熟悉的国语,而是英语。 她看着眼前的四个行李箱,叹了一口气,两只手各拎两个箱子,一路走出了机场。 徐言时给她做的那个小程序这个时候就有了很大的用处,她刚刚打开,上面便浮现一串字。 ‘欢迎易谨来到新的城市,如果你在这个机场,就可以拨打下面的电话,预约一辆车,你可以畅通无阻的前往学校。’ ‘小贴士:上面那串话可以点一下。’ 易谨笑了一声,按照小贴士,点了一下上面的一串字。 熟悉又带了正经的声音响起,重复的说了那上面的话。 是徐言时的声音。 她怔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翻向下一页时,状态栏中,还有一个日历。 她点了进去,却见上面写着:离开徐言时的第一天。 易谨:…… 她眼底流露出些许无奈和温柔。 按照徐言时给她的电话,易谨拨通。 和对方说好地点,没过多久,就有人开着一辆商务车过来。 易谨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入车内,一路来到学校。 入眼的是干净的红棕色墙体,学校前面是一片绿地,上面有一个雕塑,雕刻的是世界著名的发明家。 绿地对面,是充斥着浓厚学术感的学校。 里面绿茵环绕,白鸽飞舞,这个学校建校时间早,历经几百年到现在,出过的各界名人能士多到数不胜数。 复古的哥特式建筑,房顶尖长,仿佛置身于魔法世界。 易谨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软件又开始往下翻,却听里面在提醒,‘易谨同学要去学校招生处出示自己的交换证件,递交学费领取寝室钥匙。’ ‘学校招生处的位置,需要易谨同学往前走。’ ‘校内地图,为易谨同学导航。’ 易谨勾着唇,将自己的交换生证件拿出来放在自己的包中,然后听着导航,前往学校的招生处。 接待她的是一位肤白貌美的典型白人美人,得知易谨是自己找到这边时,她还很惊讶。 带着易谨把各种证件办齐,这位美人老师又热情的带她去了宿舍。 美女老师一边带她走,一边向她介绍学校内各个建筑。 顺便又和她讲了这边的情况。 她们学校秋季开学在八月份,易谨距离上课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学校内部缺少交通工具,一般都是步行,不过也有人开车,这视个人情况而选择,她们上课的地点不定,不过依照易谨现在的情况,她可能也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交流生上课,所以这个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易谨又问了美女老师生物实验室的位置,得到答复之后,她这才点头。 二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宿舍。 “需要我帮你拿上去吗?”美女老师站在楼下问她。 “不用了,谢谢老师送我到宿舍。”易谨摇头,她将拉杆压下去。 冲这位美女老师摆摆手,易谨两只手拎起四个行李箱,动作利落的走进宿舍。 美女老师惊讶的看着易谨的动作,不由得感叹这个女生好像很有力量。 这边的宿舍大多数是合寝,一个宿舍里面的人比奉城大学的宿舍人都要多,大约有六个。 不过比较好的是她们拥有单人的卧室,共同使用的只有客厅,餐厅。 易谨的舍友全是外国人,不过她们这边还没开学,舍友大多不在。 易谨走进最里面的卧室,用钥匙把门打开。 这个房间不算太好,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桌。 再往里走是一个单人的浴室和厕所,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易谨不再多思考,开始动手把行李箱中的东西往外挪。 单单是整理东西,易谨就花费了好几个小时,小小的房间瞬间被填满,折腾这么久,还有许多东西没买齐。 看了一眼时间,便出门去买东西。 她从宿舍出来,并没有着急直接出校,而是在学校随便逛着,看着周围随处可见的绿茵,以及一些人像雕塑,不紧不慢的拍下来。 通通发给了徐言时。 他现在显然还在休息,易谨也没指望他能回她,看完学校后这才出校门。 来到附近最大的商场,易谨先去取了钱,购买了一个书柜,还有床头灯,桌灯,以及会用到的小东西。 她在外吃了一顿国外的午餐。 味道甜腻,若不是她有不浪费粮食的习惯,这顿饭易谨绝对吃不下去。 她忍着口味的不相符,把眼前的午餐吃了个精光饭后灌了一瓶水,才把口中的味道给去掉。 请人把书柜送到学校的宿舍,易谨把它搬到楼上,和书桌放在一起,把自己带来的一些书籍放在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易谨总算是倒腾完了自己的东西。 她躺在床上休息。 连着几个小时的飞机,导致她产生的时差,还是有些难熬。 醒来后,易谨分别给易奶奶,程易远打电话报了平安,又给徐言时拨去了一个视频电话。 徐言时接通,易谨带他看了自己的卧室。 很小的一点点,转个身就能把整个房间转完。 徐言时看着她已经把东西整理完毕,不由得笑了出来,“阿谨要在这里住上一年了。” “是。”她坐在书桌前,将手机立在那里,“不过一年而已。” 易谨催促他去跑步,并勒令他现在每天最少要跑两公里。 徐言时不怎么爱运动,身上也不见长肉。 易谨督促他,徐言时也不能不听,只能去健身房跑步。 看了一会儿书,易谨拿着自己带来的食物用外面的厨房做了一个简单的晚饭,吃完之后便去睡了觉。 虽然还没开学,但易谨总不能把自己的时间就这么给浪费了。 她去找了之前燕教授给她推荐的一位教授,这位教授一直在学校,基本上没怎么离开。 易谨找到人,看着眼前个头极高,又极为儒雅的老者,不由得愣了一下。 “您是……巴纳德·莱顿?”易谨有些犹豫的问。 后者露笑,“是的,这位同学,你是?” “我是易谨,来自奉城大学的学生。”易谨肃然起敬,认真的说道。 巴纳德若有所思了好一会儿,“你是……燕的学生?” “是的,他是我的老师。” “原来是你啊,进来吧。”巴纳德领她走进办公室。 “我听燕说,你已经开始进行了自己的实验,而且他还为你在学校申请了实验室。” 听着巴纳德的话,易谨点了点头,“是的。” “实验结果怎么样?” “全都失败了。” 她说完这句话,巴纳德看她的表情,却见她没有任何的挫败和沮丧。 对于她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巴纳德感到十分的惊讶。 “你没有感觉受挫吗?亦或者是,认为自己的研究方向是否出了错误?” “有受挫。”易谨诚实的回答,“可我的研究方向是不会错的。” 她很坚定,坚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你的老师告诉我,你是一个正在成长的可造之材,也希望我能支持你的实验。” 巴纳德缓声说道,“可是易谨,我得告诉你,你想要拥有自己的实验室,最少也得是一个博士,才有能力去申请实验室。” 第258章 抓心挠肺的想 顿时,易谨愣在了那里。 必须要到博士才能申请实验室? 巴纳德看着易谨僵硬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可这是学校的条件。 易谨只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她还有很多时间,只要她潜心学习,就一定能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也不要太多灰心,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继续深造,在这里硕博连读,使用实验室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老师说这边的实验室,只需要我掏钱,就能用。”易谨第一次像是傻子一般,问出话来。 “易谨同学,你知道这边的实验室你租用一个月所需要花费的钱财是多少吗?” 易谨摇头。 巴纳德给她比了一个数字。 十万刀,一个月。 折合她们国内的价格,是六十万。 一年的价钱,就是七百二十万。 就算易谨再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 她闭上眼睛,抿着唇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话来。 大脑飞速的旋转,易谨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又变得坚定起来,“教授,我一定要做实验。” 唯有这件事,是她永远不会停歇的事情。 “我想问您,学校愿意将实验室租用给我这件事,是不是一直有效的?” 闻声,巴纳德点点头。 易谨颔首,“我明白了。” “谢谢您,教授。” “你还想继续做实验吗?” “当然。” “为什么这么执着?因为你对这项研究感到热爱吗?” “不是。” 在巴纳德目露疑惑的眼中,易谨说出了自己的原因。 她对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热爱,只不过,这些东西是她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爱人的东西。 她必须要得出一个结论。 巴纳德没想到这个女孩儿能够对一件事情执拗到如此地步。 从巴纳德那边离开,易谨坐在楼下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最后从这边离开。 徐言时和易谨打电话的时候,发觉她似乎变了一些,桌前的书籍又变多了许多。 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徐言时,告诉他自己要休息了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徐言时若有所思,总觉得易谨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尚未开学的这几天,她的同校学生逐渐都来到了这边,这边来了新的交流生,并没有引起太大范围的波动,不过是交流生罢了,学校每年都会来交流生。 易谨的舍友这次也来了,她们都是这个国家的人,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团体,对于易谨的到来,并没有让她们感到太过惊喜。 她们随便问了易谨几句话,听她回答的生硬,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易谨每天早出晚归,在宿舍的时间极少,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面。 她在这边的学习劲头,要比在奉城大学更充沛。 易谨和燕教授打电话时,告诉他自己已经开始大四大五的学习,会在一年内写出毕业论文,至于实习,只能等她结束完这边的学业之后回去才能进行。 她们临床有规定,想要拿到毕业证书和考医师执照,必须要进行一年的实习,这些都是必不可少。 燕教授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只点头。 正式开学后,易谨跟随老师上了几节课,发现他们讲的东西自己已经在国内学过了,易谨拿着燕教授和胡雪然给她的推荐信,找了几位教授。 最后,她确定了两位教授。 这两位教授,一位是在基因工程领域有很大突破的教授,一位是临床医学的教授,这位教授在实操上面极为厉害,年轻时曾做过许多拯救人类性命的手术,他在看过易谨的操作之后,便允许她去他的课上听课。 易谨将自己的时间重新定制,规划好每天要做的事情,日子逐渐走向正轨。 徐言时每天只有在每天早上,和每天睡觉前才能和易谨打上电话。 时差的差异,让他很难每天都能和易谨交流,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点。 徐言时原本以为和易谨分开会很难熬,可是真正分开一个月后,他开始渐渐习惯了易谨不在身边的感觉。 他可以把公寓那边的钥匙丢开,每次去公寓只看易奶奶,他故意不去他和易谨常去的那家餐厅,不去她们学校,不去研究所,那样就可以极大程度的减少他对易谨的想念。 这些都是他故意为之后能够做到的极致。 可等他独独坐在房间里,思念就会悄然而至,毫无征兆的侵占他所有的思绪,对易谨的想念几乎在他每个念头里活跃。 想她。 想到抓心挠肺的那种想。 现在公司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不需要徐言时每天坐镇,他索性带着易奶奶去了首都玩。 易奶奶在家也没事,被徐言时请求,最后也无奈,只能陪他一起去了首都。 徐老爷子知道易奶奶的丈夫是先烈,对她很是尊重,二人说话总会说起以前那个年代,徐言时就坐他们身边听,情绪还算稳定。 他们一起去了故宫,正逢开学,故宫的人并不多,徐言时带着徐老爷子和易奶奶随便在故宫内逛,给他们拍了很多照片。 他缓缓的将这些照片发给易谨。 现在易谨那边真是深夜,徐言时发过去之后,便将手机收了起来,继续往下走。 这一个月以来,易谨每天督促他跑步,徐言时的身体状况还是有些好转,也不至于走两步就发喘。 陪着老爷子和易奶奶逛了一圈的故宫,回去时都没感觉有多少累的感觉。 徐言时不由得想易谨让他锻炼身体其实还是有些用的。 如果他就这么锻炼下去,日后他是不是也能在上头? 徐言时想了半天,最后把自己弄了个面红耳热,有些不好意思的带上口罩。 易谨早上醒过来,便看到徐言时给她发的照片。 看到里面出现易奶奶的身影,她便给徐言时打去了电话。 她起得早,给徐言时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和徐老爷子还有易奶奶一起吃晚餐。 得知是易谨的电话,两个老人家不由得多了几分兴趣。 “阿谨,我正在和爷爷还有奶奶在一起吃晚饭。”徐言时对易谨说道。 易谨坐在书桌前,“我看到照片了。” “小谨?” “奶奶,我在。” “你在国外还好不?” “一切都好。” 易奶奶和易谨说上话,不由自主的变得絮絮叨叨了许多,又是担心她在外吃不好,又是担心她在外受欺负。 易谨耐心的听易奶奶说话,又告诉她自己在国外过的很好。 等易奶奶和徐言时说完了话,徐言时才重新拿到了手机。 “你那边这会儿也才凌晨四五点吧,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徐言时走到外面,看着餐馆来回走进的人群,浅声问道。 “准备下楼锻炼。”易谨漫不经心的对他说,“怎么想着带奶奶去首都了?” “在奉城也无事,正好回首都看爷爷,便把奶奶也带过来了。”徐言时笑着说,“奶奶和爷爷相处甚好,说不定过段时间还要约着一起去其他地方玩。” “你呢?”易谨从房中走出来,关上门。 “还好。”他回答道。 易谨应声,“好好照顾自己。” 她下楼跑步,徐言时也没和她多聊,能听到她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的嗓音,心中多了安心。 他看了一会儿手机,然后从外面回包厢。 却没注意到他所站的位置的拐角处,一个清秀的男人也站在那里。 沈黎若有所思的从拐角走出来,望向徐言时已经消失的走廊劲头,眼底多了几分了然。 看来,易谨已经出国了。 ……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圣诞。 易谨坐在办公室里,有条不紊的将眼下所有的试卷全部写完。 燕教授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染上了一抹笑。 “怎么样?我这个学生还可以吧?”燕教授对旁边的巴纳德笑说。 巴纳德的手中拿着几张易谨已经写完的试卷,几乎没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这已经超出了她现在的学习范围了吧?”巴纳德说。 “她这上半年没怎么打扰你吧?” “是的。” “那她一定是在图书馆中自己钻研,这个孩子做什么都极有恒心,看来这上半年,她没有浪费任何能提高自己的机会。” “这次你过来参加交流会,不会是为了看你这位徒弟吧?” 燕教授哈哈直笑,“怎么会呢,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来参加交流会的。” 二人说话间,易谨将手中的所有试卷都写完了。 把卷子交了过去。 “老师。” “辛苦了。”燕教授笑眯眯的说道。 “这几题你这么做出来的?”巴纳德问她。 易谨扭头看过去,随口解释了几句。 不过是她看的书越来越多,易谨自有一种记东西的技巧,看过的书基本上都能从大脑中抽出来。 接着易谨的话,巴纳德又问她了好几个问题。 听着易谨有条不紊的将所有的问题都回答上来,巴纳德的眼底流露出些许笑,看来她的理论知识已经非常充足了。 “你现在,还想做实验吗?” 巴纳德问她。 易谨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自己做一个实验,学校很难能够答应,易谨,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实验室做实验?” 听到巴纳德的邀请,易谨微微愣了两秒。 她的迟疑让巴纳德有些挑眉。 “怎么了?你不愿意?” “巴纳德教授,很高兴您能邀请我。”易谨说道,“不过我已经找到能让我做实验的地方了。” “哦?”燕教授提起了一些兴趣,“哪家研究所邀请你了?” 易谨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有意隐瞒,无论巴纳德还是燕教授怎么问,易谨都不可能说出答案,他们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 “你可以准备些毕业论文了,至于实习,等你从这边回校再安排。”燕教授对易谨说道。 “谢谢老师。” “这些都是你自己用功学来的东西,不用谢我。” 这几天,易谨便跟着燕教授在交流会转,听新产品的发布,还有各位大拿讲座,受益匪浅。 易谨把这些照片习惯性的拍下来然后发给徐言时。 她们没有办法见面,每天只能靠打视频电话还有分享每日的生活,渐渐的让易谨也习惯了利用手机拍照。 临到圣诞节,国外过这个节日的气氛要比国内更加浓郁,吃完晚饭,外头的店就竖起了圣诞树和彩灯,地上也摆满了各种礼物。 易谨看着不远处的饰品店,她本来没有要走进去的意思,却被橱窗里放着的一个小饰品给吸引。 走进饰品店,易谨看着橱窗里那一只黑色的波斯猫玩偶,慵懒的盘着自己的爪子放在腹内,尾巴翘起,那双蓝色的瞳孔看上去极为漂亮,微微上挑,仿佛会说话一般。 易谨定眼瞧了好一会儿,最后把这个波斯猫玩偶拿起来,又买了另外一只白色的猫偶,付了款一同带走。 易谨把这两只猫偶带回了宿舍。 晚上,易谨给徐言时打电话的时候,徐言时再次被她给喊醒去锻炼身体。 徐言时从房中出来,走到阳台上,推开窗户,感受到外面极冷的温度,不由得开始想念易谨在身边时,他还能牵着易谨的手保暖。 不知不觉的,易谨已经离开奉城半年了。 寒风吹进他的脖颈,徐言时长舒一口气,化成白雾。 过年的话……阿谨应该会回来吧? …… 从学校从来,易谨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寓,来到三楼。 用钥匙将门打开,这个房子里,客厅内没有一个家具,有的只有冷硬的机器台,以及各种摆放在机器台上的机器,旁边大大的铁柜中,装满了各类实验用品。 一个客厅,俨然是一个实验室。 里面还站着一个男人,他听到门响,便扭过头,看着那个来自东方的女生走进来。 “东西都弄来了。”他开口说道,“你说你该怎么感谢我?” 易谨放在桌子上一张卡。 “半年的租金。”她漫不经心的说道,手指却在这些仪器上面轻抚。 “在国外可比你在国内要好的太多了,一些国内没有卖的东西这里都有,我可是花费了大心血才帮你把这些东西搞到手的。” “你还想要什么?”易谨瞥他。 “圣诞节到了,和我吃个晚餐,应该不过分吧?” “午饭。”易谨无情的说道,“史密斯,你要越界了。” 史密斯笑了出来,勉为其难的点头,“行,午饭就午饭吧。” 检查了一遍设施还有她要用到的实验物品,确定没有少什么东西之后,易谨这才和史密斯一起前往餐厅。 他是一个极有浪漫情怀的男人,挑选的用餐的地方也是米其林餐厅,随处可见举止优雅的人,餐厅里还有一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人在弹钢琴,餐桌上摆放着红玫瑰。 “鲜花赠美人。”史密斯将玫瑰抽出来递给易谨,那双多情的眼眸里似乎也多了几分深情。 只可惜,他无论有多深情,媚眼都抛错了人,易谨接过那支玫瑰,看都不看的插了回去,“不要碰人家餐厅里的公用东西。” 史密斯:…… 史密斯重整旗鼓,笑着对易谨说道,“你最开始联系我时,我还诧异了好一会儿,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借设备。” “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能让你如此着迷?”史密斯非常好奇的问。 “等成果出来的那天,你就会知道了。” 史密斯只要不偶尔说出那些让易谨想打人的话,她们还是有一些话题可聊,毕竟史密斯常年打交道的人都是医学和科研人员,对其中有很深的了解。 吃饭时,易谨一点都没有和史密斯客气,点了两份牛排,一份酱意面,还有饭后的点心。 史密斯瞪大眼睛看着易谨一点一点的把这些食物全部吃完。 “你真的和其他的女人很不一样。”史密斯感叹道。 易谨平静无波的抬眸瞥他。 史密斯继续说道,“你们国家有一个词形容女人的饭量……叫什么小鸟胃?和我一起吃饭的女人中,你是吃的最多的。” 闻声,易谨又点了两份食物。 史密斯:…… 从餐厅出来,易谨和史密斯分开,她回到公寓,去一旁的卧室换了一套衣服,将仪器打开。 把手套带好,易谨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眸时,眼底一片冷静的澄澈。 她从新整理了失败的数据,在这边的时间里,易谨又再次扩大自己的知识面,发觉自己的视线仍旧短浅。 别人无数次的实验才能找到真理,她一定要找到自己寻求的那个真理。 无论要她付出多少代价。 临近夜晚,外头元旦的气氛愈发的浓烈,易谨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扭过头,将手机拿起,发现是徐言时给她打来的。 看了一眼时间,发觉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她将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的是一阵喘息的声音,听得易谨陡然攥紧了手机。 “阿谨。”徐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喊完她的名字之后,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易谨眯着眼,“你在干什么?” “我刚跑完步。”徐言时说罢,又把气吐出来,说道,“今天是圣诞节,所以你玩的不亦乐乎到也不喊我起床了。” 易谨一噎,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几分委屈和指责。 她心里分出几分愧疚,“我没有出去玩……看书看得忘了时间,抱歉。” “国外圣诞节应该很热闹吧。”徐言时说道。 易谨想了想,对他说,“你等等。” 说罢,她把手机放在一旁,将实验暂停,然后拿着手机往外走去。 不远处盛大的烟火炸开,易谨从公寓中出来,然后将通话改成视频通话。 第259章 和平相处的办法 彼时徐言时还在健身房中没有回去,只看到易谨从手机的屏幕之中出现,昨天晚上他们才刚刚视频过。 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被她用小皮筋将头发的一半拢到脑后扎起,可仍旧有细碎的发丝在她的额前,为她增添了几分凌乱,鬓边的发丝往耳后弯成弧度,却又没有被她别在耳后。 易谨眼底的青黑比在国内的时候要浓重,不过眼底仍旧带着光。 徐言时看到她,未语就先露出几分笑意。 易谨将手机举起来,把摄像头对向天空。 盛大的烟花猛然绽放,又稍纵即逝。 很漂亮的烟花,徐言时眼眸微弯,笑意愈发的浓厚。 可视线在落在其他的地方是,徐言时就觉得易谨现在在的地方不太像她的宿舍楼下。 这么半年,徐言时和易谨之间不知道视频了多少次,对她去的地方都了如指掌了,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场景。 而且眼前的建筑,怎么看都像私人住宅的公寓楼。 徐言时沉默了一秒,又开口说道,“阿谨还在外玩吗?一会儿怎么回去休息?” 易谨微顿,若有所思了半刻,眼底染上一抹笑意,“时间太晚,看样子要在外面留宿了。” 徐言时:…… “你自己?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 将视频的摄像头对着自己,徐言时看着手机里的人,蓦的发觉她满眼都是笑。 “你从哪看出来还有其他人了?” 闻声,徐言时和易谨那双充满戏谑的眼神对上时,才发觉她又看穿自己的小心思了。 徐言时心底安心不少,便理直气壮的说道,“阿瑾在的地方,好像是别人的公寓地产。” 易谨看着不远处的十层楼高的公寓,心想怪不得徐言时能这么轻松的知道她在哪。 原来是看到了。 “学校租借的实验室太贵,我向史密斯接了一套设备,又租了一套房子,在外面自己做实验。” “你自己在外面太危险了。”徐言时有些担心的说道。 “还好。”易谨自己全然没有在外逛的心情,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她将门打开,带着徐言时逛了一圈,徐言时对这些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对易谨有用,其他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毕竟他并没有涉及这个领域。 “以后我有空都会来这里。” 易谨对他说,“这边有一个厨房,我可以自己做饭了。” 闻声,徐言时便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每天都在吐槽国外的饭有多么难吃,就连去中餐厅吃到的食物没有让她感到有国内的口味,虽然她住的宿舍有厨房,但她的舍友们不喜欢闻油烟味,易谨做的东西也就偏向于清淡,没有太大的油烟味。 现在她可以在外面自己做饭,这对易谨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信息。 “以后可以不吃那些发甜的食物了。”徐言时笑着说道。 易谨点点头,徐言时说的不能再对了。 易谨和他聊了好一会儿,等徐言时要去吃早餐了,这才挂断电话。 从冰箱里摸出了一份面包,易谨快速解决晚餐,然后继续做实验。 数据一点一点的在仪器中显现。 直至深夜,她实验得到的答案都是错误的。 易谨也不气馁,将东西收拾干净,回卧室睡觉。 隔日,易谨回到学校,去上临床教授的课,临床教授要她跟着助教参观一场肿瘤切除手术。 去的还有其他的学生。 来到私人医院,易谨她们先了解了患者的病因和肿瘤状态,因为是良性肿瘤,手术成功的几率也很大。 做这次手术的是一位神情严谨的男人,他有条不紊的对这些学生们说着话,告诉他们这次手术的一些细节切除要点。 几位学生听的认真。 换上无菌服,易谨跟着主刀医生还有其他的辅助医师,麻醉师等等医生一起进入手术室。 以前的易谨只在课堂上进行过模拟手术,她的成绩哪怕来到国外,和教授所教导的那些研究生比起来,也不逞多让。 教授很满意她这个学生,不然也不会让她来参观这场手术观摩。 一场真正的手术,要投入主刀医生全部的精力,注意力高度集中,不比打一场仗的难度低。 这次之后,易谨就经常被教授带着和那些研究生们一起去观摩手术。 她很喜欢这种极度紧张带给她的感觉。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间就到了春节。 学校给她们放了假,如果可以她也能选择乘坐飞机回家。 易谨还没想出来要不要回去,就收到徐言时给她打过来的电话。 “过年要回来吗?”徐言时的眼底带着极浅的期待。 看着他的模样,易谨那句不回去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看情况。”她说道,“能调出时间我便回去。” 徐言时顿时就开心了,“那我在奉城等你回来。” 她是要和易奶奶一起过年的,徐言时这次没回首都那么早,住在公寓陪着易奶奶。 和易奶奶亲的人只有易谨了,他在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易奶奶的那些儿子来拜访过。 临近三十号,徐言时已经想易奶奶要去哪里过年了。 他总不能留易奶奶在这里单独过年,让她回去过年,徐言时又于心不忍。 “我回桃源县,和那些姐妹们一起过年,也是一样的。”易奶奶扶着拐棍,面上的皱纹多了许多。 徐言时说道,“阿谨知道我让您自己回桃源县,一定会怪我的。” “她敢怪你你告诉,看我不教训她。”易奶奶敲着手中的拐杖。 徐言时眼底微暖,将选择权交给她,“奶奶,您想在哪过年?” 易奶奶面上的皱褶微动,她迟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想回桃源县。” “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易奶奶叹气,“我还挺想她们。” 徐言时有些犹豫。 他也不是没想过带易奶奶一起去首都,虽然易奶奶和徐老爷子已经很熟悉了,可是易奶奶到底不是他们徐家的人,如果强行带她过去,恐怕易奶奶只会觉得不自在。 放任她一人在桃源县,徐言时又放心不下。 要是易谨在就好了。 徐言时眼底浮现些许落寞。 她可能……回不来了。 毕竟国外那边的学业极重。 想起这个,徐言时心里就不怎么好受,他站起来,“我去给您泡杯香茶。” 易奶奶没有拒绝,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铃忽然响起。 易奶奶拄着拐杖往门口走,心想是谁会这会儿来她家。 应该是那个景臻吧…… 将门打开,却见外头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孩子。 易奶奶怔然的站在那里,忽的眼底就涌现出了热泪,“你这个孩子!你怎么在这!” 手中的拐杖都掉在地上,易奶奶颤抖的抓住对方的胳膊,嘴唇翁动的颤抖。 “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在这!?” 眼下带着青黑的易谨扶着易奶奶,温声道,“我就算出去,过年这么重大的节日,也不应该不回来。” 易奶奶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又欣慰的笑出来,直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们走进房中,“这一路累不累,什么时候到的?” “饿不饿啊?这会儿都八点多了,你什么时候坐上的飞机?” “要不要先去睡个觉。” 易奶奶紧紧的拉着易谨的手不丢,殷勤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如何都挪不开。 易谨一一将易奶奶的问话给回答。 说完,易谨顿了顿,“到是您,最近可好?” “好好,我好着呢,你不用挂念我。”易奶奶说完,视线在易谨的身上好一会儿,嘴唇嚅动,“你瘦了。” “不算瘦。” 易奶奶还想说什么,便听见一声清响。 二人扭过头,就见走廊那里,呆愣在那里视线落在易谨身上的徐言时。 他的面前是裂开的茶杯,以及红色的茶水。 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眸,易谨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抬起他的手腕,见他的指腹被烫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 徐言时的所有心思都在跟着易谨的一举一动而转移,机械般的被她拉开。 见状,易奶奶直发笑,“看来阿言对你的回来也很惊喜。” 易谨蹲下来将破碎的茶杯碎片捡起,扔入垃圾桶,又去工具房拿了拖把,将眼前的茶水给拖干净。 看着她的动作,徐言时的思绪总算渐渐的回到自己的大脑,他咽了一下口水,直愣愣的盯着她,走过去轻轻的拽住她的衣角,“你回来了?” 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眼前的人是错觉一样。 易谨应声,不着痕迹的轻按他的手指。 感应到她的回答,徐言时心脏回归原位,灿然一笑,仿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易谨也勾起唇,将拖把涮干净,又回到易奶奶的身边。 这会儿易奶奶仍旧开心,没有半点睡意,抓着她和她说话。 “既然阿谨回来了,奶奶也不用回云城过年了。” 易奶奶笑着看易谨,“我们祖孙俩就在奉城过年。” 听到易奶奶的话,易谨没有半点拒绝,“您想在哪过年,我们就在哪过。” 徐言时闻声,便知道易谨这次过年就在奉城了,他神情微动,看着易谨的目光转了又转。 易谨只做没注意,哄好了易奶奶,让她去睡觉。 待送易奶奶回房间休息,易谨从卧室里退出来。 来到客厅,视线落在还在沙发上坐着的徐言时身上。 她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人越走越近,徐言时的目光仿佛是黏在她身上了一般,怎么都撇不开。 在他面前站定,易谨没了动作。 徐言时仰头看她,对上那双澄澈如镜的眼眸,徐言时陡然抬手抓住她的手,猛地一拉,任由她朝他砸来。 欺身而上,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纤细修长的手指缓缓插入他的发丝,猛烈,又藏有浓郁思念的吻。 抱紧易谨的那一刹那,徐言时终于感受到了满足,指尖在她的后背划过,脊梁的触感清晰明显,她好像又瘦了很多,身上的肋骨他都能摸到。 仰着头,明知对方带了几分粗暴和不温柔,徐言时仍旧竭力的回应。 长达半年未见,他对她的思念早已如涝灾泛滥,堤坝破防,洪水蔓延。 缠绵的吻持续了好几分钟,直至感到呼吸不过来,才缓缓分开。 徐言时闭着眼睛将她紧紧拢入怀中,低头埋进她的脖颈,鼻尖充盈着她的味道,狂热的心跳渐渐回归正常。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徐言时的唇在她脖颈上游走,那本如玉石轻撞的清亮声音,此刻也多了几分委屈的暗哑。 “我何时说不回来了?”易谨把玩着他的头发,“实验室的实验不能终止,我总得结束了实验才能回来。” “你没有给我透露消息。” “给你惊喜。” 易谨低头咬他的耳朵,惹得徐言时缩脖子,易谨便笑,“你不开心?” 徐言时抬起头,眼眸一片明亮,宛如星河,“开心!”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她回来更能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二人正耳鬓厮磨,徐言时忽然感到一阵被盯着的感觉,他扭头,却见笼中的桃源,正瞪着一双浑圆的黑色双眸看他们。 徐言时:…… 虽然是狗狗,但徐言时仍旧感觉有些尴尬,让易谨从自己身上下来。 易谨轻瞥旁边的桃源。 桃源看到主人关注自己,立刻“汪汪”的喊出来,尾巴在笼中摇来摇去。 易谨来到笼前,打开狗笼。 “阿谨。”徐言时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桃源根本不往徐言时那边去,绕着易谨来回走,最后蹲坐在她的面前,“汪汪!” 易谨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了肉条干喂它,抬手揉揉它的脑袋。 桃源乖顺的垂下脑袋,咬着肉条,任由她揉摸。 “这么长时间了,还怕它?” “我可能……还没找到和它能够和平相处的办法。” 看着易谨坐在身边,桃源也跟着过来,蹲在易谨的脚下,徐言时都要站起来跑了。 “它又不会咬人。” 徐言时:…… 这和狗狗咬不咬人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害怕罢了。 徐言时将自己的目光从桃源身上挪开,问易谨,“这次回来在家待多久?” “初三走。”易谨道。 这么快…… 她回来笼统不过四天。 轻啄他的唇,“知足吧。” 徐言时只得点头。 “你饿不饿?” “有点。” 徐言时就打电话给人,让别人送些晚餐过来。 原本徐言时还想和易谨说些什么,可她的身边有个桃源,徐言时半点都不敢动,仿佛被点了穴一样。 直到易谨的晚餐送过来,她把桃源重新送回笼中。 将送上来的晚餐吃了个干净。 徐言时看着她眼底泛着的青黑,就知道她回来前肯定连夜加班加点的工作。 “这次过年,我和你们一起过吧。”徐言时看着她吃饭,说道。 “老爷子不催?” “我会和爷爷说清楚的。”徐言时说道,“你回来的时间只有这几天,我不想和你分开。” 易谨思考半晌,便道,“看你,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 听到易谨同意,徐言时立刻就笑了出来。 等易谨吃完晚餐,二人回了卧室。 易谨这次回来拿的东西不多,就只有一个行李箱。 她从里面拿出自己之前在国外买的两只猫偶的其中一只白的,递给他。 “给你。” “我的礼物吗?” “算是吧。”易谨挠挠头,目光看着别处,“其实还有一个黑色的,在我宿舍的床上。” 一黑一白,徐言时自然明白易谨是什么意思,他将这只白色的圆润可爱的猫偶接了过来,“谢谢阿谨。” 易谨拎起衣服去洗澡。 晚上,徐言时都没闹她,等易谨洗完澡就老老实实的抱着她睡觉。 倒是惊了一下易谨。 “不做点什么?” “什么也不做。”徐言时红着脸瞪她,易谨说的好像她回来就是为了让他睡一样。 易谨面露遗憾,“那可真是可惜了。” 徐言时恼羞成怒的掐她的腰,“你到底睡不睡!?” “嘶。”易谨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想谋杀亲妻?” “很疼吗?” “你说呢?”易谨按住他作乱的手,“我也就惯你,若是别人掐我,已经被我揍一顿了。” 徐言时面泛薄红,如红霞一般。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睡觉。”他嘴唇嚅动,小声的说道。 “傻子,我现在过的是外国的时间。” 别说是睡觉了,易谨现在精神的很,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徐言时转念一想,也是。 “可是你现在肯定累极了。” “真心疼我?” “嗯。” 易谨翻身到他身上,指尖在他脸侧留恋,“那让我检查检查你的体力有没有上涨。” 徐言时:…… “你……你怎么……”徐言时结结巴巴你你了半天,说不完整一句话。 易谨笑了出来,凑近他的耳朵说话。 她的舍友是外国人,都是换男人如换衣服一样,每天带回来的男人都不一样。 虽说她们是分房睡的,可那房间着实不太隔音。 易谨在外半年,隔壁房间一天一个响,半点都不会收敛。 第260章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言时听完她的话,面上红的更厉害了。 “别听别人……”徐言时咬在她的肩膀上。 易谨勾唇,“行。”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险些擦枪走火,徐言时抱着她低声哀求,易谨拉着一根理智的弦,没做到最后。 闹了半宿,徐言时睡过去的很快,抱着她,头在她的脖颈处,一整晚都没松开手。 易谨酝酿了许久的睡意,从凌晨三点直到五点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倒时差太过困难,易谨这一觉睡到了上午十点才醒过来。 大脑还是沉沉的难受,易谨看了看旁边的位置,发现早已没了人。 她拧着眉看了时间,然后从床上起来。 换了衣服出门,就见徐言时正和易奶奶拿着对联准备贴。 “小谨醒了啊。”看到易谨走过来,易奶奶冲她打招呼,“过来,你们俩把对联给贴上。” 易谨没什么形象的打了一个哈欠,来到徐言时的身边,“怎么贴。” “这个是入户门上的。”徐言时笑着举起手中的大福。 看到旁边的笔墨,易谨随意道,“你自己写的?” “嗯。”徐言时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家一直都是手写春联和福字。” 后者应声,“写的挺好。” 易谨将徐言时准备好的福字贴在入户门上,又在两边贴上春联。 到底是书生,书画双全,福字上画的锦鲤栩栩如生。 易谨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欣赏的天赋,扭头便回了屋。 将其余房间贴上红色的春联和福字,整个家里变多了许多的年味。 易谨和徐言时下楼去置办过年要用的东西。 中途程易远打来了电话。 她没能在程家过年,程易远总觉得不太舒坦。 “陪奶奶过完年,我会回首都的。”易谨向程易远说道。 “这次回来几天?” “初三就走。” 程易远:…… 他没好气的应声。 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讲电话给挂断。 易谨看着自己的手机,不由得摇摇头。 她复又给程怀佩打了一个电话,程怀佩告诉她程易远知道她三号就走之后,在家中踱步了好一会儿,看上去就在生闷气。 易谨有些无奈,和程怀佩说了一会儿,程怀佩问她,“徐言时跟你在一块?” “是。” “不回来也好。”程怀佩缓缓说了一句。 “什么?” 后者笑了一声,“没事,你们俩就在奉城过年吧。” 说完,程怀佩就挂断了电话,惹得易谨满头雾水。 “程部长和你说了什么?” “雾中看花。”易谨说道,“听不懂。” 徐言时不由得笑了出来,“程部长多少带了一些打趣你的意思。” 易谨没在这个上面多思考,二人在超市转了许久,买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巧的是,她们从超市出来后,就碰到了胡雪然夫妻正带着烁烁在商场内的一个儿童乐园玩。 胡雪然看到易谨竟然回国了,也非常的惊喜。 “胡老师。” “你怎么回来了?”胡雪然迎过去,视线在她的身上走了一圈,“也没有打声招呼,我们还以为你过年不打算回来了。” “临时起意。”易谨道,“老师最近可好?” “托你和徐言时的福。”胡雪然笑的真切,“一切都好。” “大姐姐!”一声奶呼呼的叫声。 易谨看过去,就见穿着红色小棉袄的小孩冲她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 易谨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蹲下来看他,“还认得我?” 烁烁满脸的得意,“烁烁的记性可好啦。” “烁烁好久没见过大姐姐了,姐姐,你去哪了?”烁烁好奇的问。 “我出去学习了。” “姐姐是因为学习不好才去学习的吗?” 听到烁烁童言无忌的话,徐言时勾起唇扭头笑了起来。 “烁烁,你姐姐的成绩很好,不要乱说。”陈栋无奈的拍烁烁的脑袋。 烁烁吐吐舌头,“可是上次烁烁教姐姐学魔方,姐姐学了好久才学会呢。” 易谨揉揉他软乎乎的脑袋,“姐姐是很笨。” “所以才要一直学习。” 烁烁鼓着腮帮子,“姐姐一定会学会想学的知识的,爸爸说只要持之以恒,就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到。” 童言稚语却像是一记镇定剂,让易谨愈发的坚定。 她轻笑,“说得对。” 她和胡雪然说了一会儿话,便和徐言时一起上车。 在路上,易谨突然说道,“以后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正在开车的徐言时的手下没控制住,车子转了一个很急的弯。 徐言时连忙拐回来,外面的车子猛按喇叭,显然是被眼前这个辉腾气到了。 “注意点。”易谨面容平静的提醒他。 徐言时耳朵发红,稳住车子,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直到冷静下来。 “你怎么会想这个?” “你不喜欢孩子?” “……喜欢。” 如果是他和易谨的孩子,徐言时单单是想想,就感到了无比满足。 他和易谨的孩子,一定是全宇宙最棒的孩子。 “那就生。”易谨认真道。 徐言时的耳垂愈发的红了起来。 将军这是在暗示他,要他求婚吗? 心惊胆战的将车开回了家中,徐言时从车上下来,走路都是飘的。 接下来的时间,徐言时的视线一直在易谨的手上盘旋,似乎是在打量什么。 易谨问他,“你在看什么?” 被抓了个正着的徐言时连连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 易谨若有所思的望着徐言时,他什么都不说,嘴硬的很。 没再多想,易谨低着头继续包饺子。 忙碌到了晚上,三人合力做了一份十分丰盛的年夜饭。 徐言时还没有开吃,他的手机就在不停的响起。 他拿着手机去了客厅接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徐年。 “二哥?” “你真不打算会首都过年啊?”徐年问他。 原本徐年还以为徐言时回来虽然晚,但过年总归要在家过年的,却没想到临到饭点了他还没回来。 徐老爷子似乎早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一样,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那里,并不像之前宁修回来晚了,大怒揍人。 “嗯,我在阿谨家过年。” “在易谨家过年?” “是啊。” “她不是出国了么?回来了?”徐年说道,“你们都来首都不就行了,她现在也是远叔的女儿,在程家过年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得在这边陪奶奶,我不想浪费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徐年:……陷入爱情的男人。 “算了,爸妈他们都知道吗?” “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了。” 徐年:? “合着就我不知道。” 徐言时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算了,你不回来也好。”徐年轻哼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边有几个不知好歹的人看你身边没有易谨陪伴,以为你们分手了,前些日子来我们家想让自家的孩子和你试试。” 徐言时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 “前段时间来拜访的人中就有许多年轻的女人,都是冲你来的。” “二哥,不应该是冲你去吗?”徐言时问他,“我这么一个病秧子,嫁给我难道不担心以后守寡?” “阿言。”徐年不满的喊他的名字,“你何必这么妄自菲薄。” 徐言时的脸上完全没了笑,说道,“你和爸妈还有爷爷说清楚,无论是谁来想和我试试,我都不会同意的。” “让她们都死心吧。” 徐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徐言时满心满眼都是易谨,别说是让他找另外一个人当女朋友了,一个雌性出现在他身边,他都不可能在那人身上停留视线。 徐言时的视线通过玻璃看到易谨将饭菜端到餐桌上,便对徐年道,“二哥,我去吃饭了,帮我祝爷爷他们新年快乐。” 说罢,徐言时便挂断了电话,笑着走向易谨。 他还没过过人这么少的新年,就只有三个人。 电视里播放着春晚,主持人在说着喜庆的词语,祝贺龙运昌盛,国家太平。 易奶奶看了一会儿易谨,又看徐言时,一整天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落下来。 二人开了一瓶清酒,酒精含量低,很清醇的香味。 易奶奶也喝了两口。 “以后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不要吵架,相互扶持,一定能走的长远。”易奶奶对易谨和徐言时说道。 二人颔首,易奶奶眼底氤氲出笑意,三人吃了这顿太过丰盛的晚餐,东西到底也没有吃完,被易谨包上保鲜膜,放进了冰箱。 易奶奶在外面和易谨还有徐言时看了一会儿春晚,她上了年纪,没有易谨和徐言时能熬,很快就感到困意。 徐言时和易谨没有什么睡意,在外面坐着,二人玩起了牌。 他们玩的仍旧是她们最熟悉的接竹竿。 易谨欠了徐言时很多承诺,这人倒也不开口。 “这次若是我赢了,就把你的承诺抵消。”易谨慢悠悠的说道。 “行啊。” 她信誓旦旦,仿佛这次的运气一定很好,结果玩了一整晚,虽然她也有赢的时候,不过更多的是输。 “这么多承诺,你也不提要求?”易谨将牌放在桌子上,懒洋洋的问他。 徐言时露出笑,无比纯良,“以后会提的。” 不过不是现在。 说闲话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大年初一。 他们相视一眼,蓦然露出了笑容。 贴近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 大年初一,易谨带着易奶奶和徐言时一起回云城祭拜了易爷爷,又和住在养老院的那些老太太们说了话。 原本易谨是想带易奶奶回去的,等她从首都回来再从奉城走。 易奶奶被几位老太太拦下来,易奶奶许久未见自己的老姐妹们,也不怎么想走,便催促他们离开,“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情,我住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 易谨说不动易奶奶,只得点头,“我这一走到三号回来,到时候来接您。” 闻声,易奶奶顿了顿,最后应道,“去吧。” 易谨看着她,“那您保重身体。” 晚上,易谨和徐言时一起回了首都。 云城距离首都比奉城距离首都远,他们从晚上六点出发,直到十一点才到。 徐言时已经窝在房车的小床上睡了过去。 易谨看着手中教授发来的消息,缓缓回复。 “易小姐,到程家了。” 司机对里面的人说道。 易谨应了一声。 她走到徐言时的身边,拍拍他。 “我先回程家了,你尽快回家。” 听到易谨的声音,徐言时坐起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易谨按住他,“外面冷,你莫要感冒了。” “我走了。” 从车内下来,易谨来到程家,还没敲门,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几个人。 她眼眸微眯,却见那几个人走路摇摇晃晃的。 盛着夜色,几个人渐渐走进,易谨才发现他们是罗俊和罗鸿。 还有沈黎。 “咱家门口……是不是站着个人?”罗俊走着S弯,晕乎乎的说道。 罗鸿看过去,又揉揉眼睛,“真的有人。” “大晚上的谁会来我们家啊?” “好像是……易谨。”沈黎眯着眼睛,缓声说道。 罗俊罗鸿:??? 二人的酒立刻就醒了,“卧槽!?” 跑过去仔细一看。 “谨谨谨姐?!”罗俊说话都磕巴了,“你不是出国了吗?” “回来了。” 易谨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划过,人都没接近,易谨都能闻到他们身上浓郁的酒味。 “别说了,先进去先进去。” 罗鸿把门打开,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易谨的身后。 沈黎望着前头走着的易谨,心里想和她搭话,可易谨根本没看他,这令他有些失落和不甘。 “谨姐,你在国外学习怎么样?” “还适应外面的环境吗?” “我们之前出国,吃外面的食物,差点没吐了,有些地方的食物是真的难吃死了。” “谨姐,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罗俊和罗鸿跟在她的身后你一句我一句的问着她,无比话痨。 易谨被他们吵得脑子疼,“我一切都好,都闭嘴。” 这会儿已经是大半夜了,附近没什么灯光,家里人显然熟睡了,罗俊和罗鸿还叨叨,这不是扰人清梦吗? 被他们吵醒的程怀佩就起床了,从房中出来,便看到四人站在庭院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俊,小鸿?” 程怀佩喊着两个儿子的名字,走过去,定晴一看,却见他们中间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谨?”她有些惊喜,“你过来啦?” “姑姑。” “怎么也不打声招呼。”程怀佩带着她往里面走,“我原以为你不来了呢。” 余下三人面面相觑,然后跟了上去。 “我后天才回去,趁着得空,便过来了。” “你和徐言时一起来的?” “嗯。” 程怀佩看她眼下青黑,便知这段时间她肯定是在车上来回折腾了,不由得说道,“你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易谨也觉着困,便没有拒绝。 “还是你之前住的那个房间,你奶奶都帮你收拾好了。” 闻声,易谨点头,“那我先去休息了。” “去吧。” 看着易谨回房,程怀佩看向另外三个人。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 闻到他们身上的酒味,程怀佩又皱起眉头,“去喝酒了?” 沈黎笑着说,“阿姨,我们是和几个朋友聚到一起了,所以就喝了一些,并没喝太多。” 对于沈黎的话,程怀佩还是相信的,她道,“难为你照看小俊和小鸿了。” 话落,程怀佩又瞪向两个儿子,“别以为有沈黎帮你们说话,你们就能蒙混过关。” 二人无辜的眨眼睛。 “行了,赶紧去休息。” “那妈,我们走了。” 望着两个儿子,程怀佩叹了一口气。 翌日清晨。 易谨从房中出来,在外面跑了几圈,回来时就碰到了程老爷子和程易远。 望着直愣愣从外头跑步回来的易谨,程易远还愣神了两秒,随后若无其事的问,“从奉城跑回来的?” 易谨:…… “父亲……” “昨晚听到外头你和怀佩的交谈声,是昨晚回来的吧?”程老爷子的视线也落在易谨的身上,却见她精神抖擞,在国外学习,身上的气息仍旧如初。 程老爷子便知道她没有沾染那些国外的陋习,又能从奉城来首都拜年,她也有心了。 “是。” “既然回来了,那就过来,跟我们打打太极。” 程易远冲她招手。 易谨:…… 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将手机放一旁,站在他们身后跟着他们的动作打太极。 易谨的回来令程家人又惊又喜,在吃早餐的餐桌上,易谨单单是收红包就收了好几个。 她对几位长辈拜了年,也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 饭后,易谨便跟着程易远和苏之谣去了苏家拜年。 苏家之前遭逢大难,如今人丁凋零,只余苏之谣和她的兄长。 得亏苏之谣的兄长和他的儿子有能耐,保住了苏家的荣耀,不然苏之谣的日子会更难过。 上次易谨因为时间的原因,没来得及见他们,这次也是初次登门。 苏之谣不能孕育子嗣,苏存对易谨这个人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却见她落落大方的进来,一言一行皆如妹妹所说的那般磊落,苏存在心里暗自点头。 第261章 暗醋 易谨到底是小辈,苏存问了几句话后,话题就由她身上转移到正事上面,苏存的儿子在外忙碌没有回来,易谨没能见到。 易谨听着他们说话,默默没有作声。 她的时间有限,便没有在苏家多待,很快便起身告辞。 在她走时,苏存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你表哥的电话,他今年外放到你留学的地方驻大使馆,有什么不方便的,便找他。” 易谨接过电话,“谢谢舅舅。” 听到易谨喊人,苏之谣眼底便氤氲起温柔的笑,阿谨把他们当亲人了。 苏存笑着点头,看她和程怀佩走远。 “她们这是去哪?”苏存问程易远。 望着车越走越远,程易远说道,“给徐老爷子拜年去了。” “差点忘了,她还是徐言时的女朋友。” 听着苏存意味深长的话,程易远嗤了一声,“我女儿的成长从不靠别人。” “她得你和徐言时的庇佑,这总归是没有什么错的。” 苏存在今日之前虽然没有见过易谨,但到底也听别人提及过她。 “不过易谨却有可取之处。”苏存和程易远走回家中,缓缓说道,“她能借胡雪然教授之手,使常家元气大伤,甚至不费一兵一卒。” 听到大舅哥赞赏易谨,程易远心中便觉自豪,只勾唇笑出来,眼底划过一丝深意,“不止这些。” 苏存轻扬眉,看向程易远。 “以后你会知道的。” “阿谨心有韬略,易远比谁都要了解她。”苏之谣笑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她跟随你?我看她心澄如镜,颇有大将之风。” 闻声,程易远的面上一僵,眼底划过一丝隐晦。 苏之谣对他们父女之事了解,自然也看到了程易远眼底的暗伤,她想起易谨曾经的结局,心中不免一痛。 便道,“阿谨她有自己的选择,并非一定要参军才能得到回报。” 苏存也没过多深入探寻,只点点头。 易谨不知道程易远他们还在后面讨论自己,她同程怀佩一起去了徐家做客。 易谨抵达徐家之后,被来访的客人知晓后,消息不胫而走,原本那些认为易谨和徐言时分手的人,这才明白其实都是谣言。 她的到来让徐家人很高兴,桑茹颖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她,再看到她便笑了出来。 等她和徐老爷子说完话,便拉她去一旁。 “大嫂许久不见。” “是啊,你从出国我们就未见过了。” 桑茹颖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好像又瘦了。” 易谨有些无奈。 桑茹颖怀中的松松瞪着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眸看眼前的人,带着好奇。 “昨天晚上阿言回来时,我还觉得奇怪,他说了和你一起过年,怎么初一就回来了。” “我和他一起回来的。” 易谨的视线落在桑茹颖怀中的玉团子上,心神微动,“已经长这么大了。” 见她看自己怀中的孩子,桑茹颖抿唇笑,“要不要抱一下?” 易谨面露犹豫。 她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孩子。 “松松,这是你的小婶婶,叫婶婶。”桑茹颖逗着松松。 松松往自家母亲怀中钻,他已经一岁多了,张口说话自然是会的,不过看易谨面生,还有些害羞。 桑茹颖把他放在地上,小家伙慢吞吞的走,仰头看一眼易谨,又哒哒的跑回自己的母亲身后。 “他在害羞。” 易谨勾唇笑了一声,“绵绵呢。” “她啊,被她爸爸带去外公家了,今天晚上才回来。” 有些可惜。 易谨想了想那个粉嫩雕琢的小女孩儿,还给绵绵准备了礼物。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红色的香囊。 “里面是长命锁,给绵绵和松松。” 红彤彤的香囊,上面还绣着精致的团花,松松从桑茹颖的身后探出头,乌乌的瞳孔好奇的盯着她手中的东西。 见状,易谨蹲下来,将手中的东西往他那边递,松松犹豫了一会儿,又仰头看桑茹颖,却见自己妈妈鼓励的眼神,他才小心翼翼的往易谨身边走。 小家伙走路歪歪扭扭,小脸肉乎乎的,又雪白圆润,看上去极为可爱。 他走到易谨的面前,小肉手伸出来,拿她手中的红香囊。 “包……包……” 易谨以为他在让她抱,将手中的一个香囊给他,顺势掐着他的胳膊肘,将他抱起来。 松松的注意力还在香囊上面,被人抱起来都没怎么注意。 小家伙香香软软的一团,易谨把他举起来,没感觉有多少重量。 看着接触到孩子,身上那股淡淡疏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易谨,桑茹颖唇角勾起笑容。 看来易谨是真的很喜欢孩子。 “你把他放身上,再用手揽住他的后背。”桑茹颖细心的说道。 易谨听从她的话,把这个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松松总算把目光从香囊上面转向抱着他的人,他倒是乖,看到易谨离他这么近,也没有闹腾。 而是又看了一眼桑茹颖,见她在身边,便安心的玩手中的香囊。 “今天外面的人看到你来,之前那些来家里摆放的姑娘们,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兴奋了。”桑茹颖笑着对她说。 闻声,易谨侧头。 “什么姑娘?” “你不知道吗?” 易谨的眼底露出疑惑。 桑茹颖凑过去小声的对她说,“前段时间你不是出国么,阿言回首都都是一个人,有很多人都觉得你们分手了。” 话音刚落,易谨便扬起了眉头。 “倒是没听说过。”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视线落在松松身上,看他已经拆开了香囊,从里面掏出了长命锁,兴冲冲的举着手中的长命锁给他的妈妈看。 桑茹颖笑着摸摸松松的脑袋,“阿言没回来过年,他也不知道。” “除夕夜那天晚上,我听二弟说,他给阿言打电话,提起这事,被阿言说了一顿。” 易谨轻笑,没再说什么。 在徐家用了午餐,又待了两个小时,程怀佩和易谨这才告辞。 晚上,二人回到程家,罗鸿和罗俊正在玩游戏。 易谨抬手拍罗鸿的肩膀。 “谨姐?怎么了?你也要玩游戏吗?” “不玩。”易谨站在他的身后,问道,“首都的人,你们结交的多么?” “还好吧,基本上认识的都加了。”罗鸿挠挠脑袋,“怎么了?” 易谨若有所思的点头,临到吃晚餐,她给徐言时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 徐言时不明所以,却也乖乖的去了程家。 徐言时的到来,程家可以说是举手欢迎,他有些不怎么好意思的坐在了易谨的身边。 罗鸿正用手机聊天,却看易谨忽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他看完上面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易谨。 却见她面容平静,仿佛手机上的指令并不是她说的那样。 罗鸿摸摸下巴,把易谨说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又联想最近圈里发生的事情,忽然心灵福至。 懂了!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爷爷奶奶,咱们拍张照片!” “都有一年的时间咱家的人都没聚过了,这次算得上是真正的团圆了吧,拍个照片拍个照片嘛。” 罗鸿撒泼耍赖的说着,家中大人对他无奈,只得应下。 徐言时有些犹豫,“要不我先离开一会儿。” 闻声,易谨立刻按住他的肩膀,“要拍了,别动。” 徐言时只得坐好。 可他的脑袋里却在不停的瞎想。 程家人拍团圆照,易谨要他也在里面,这是不是在对他说他也是她们家中的一员? 胡思乱想了半天,罗鸿的照片都拍好了。 他嘿嘿笑的把照片给发到了朋友圈。 易谨看了一眼手机,随便一刷朋友圈,就看到罗鸿发的消息。 罗鸿:一家团聚!【图片】 点开看了一眼,她满意的勾起唇角。 然后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她不知道,罗鸿的这张照片很快就传开,徐言时都去人家做客吃饭了,这说明了什么? 之前传闻易谨和徐言时分手的八卦直接破裂了,那些以为有机会成为徐家太子妃的女人们气的不轻。 罗鸿吃完饭之后,就笑嘻嘻的走到易谨的身边等待夸奖,“谨姐你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想要什么?”易谨直截了当的问道。 “谨姐你不是在国外上学,帮我买几双球鞋。”罗鸿立刻调出自己早就看上的球鞋,不过国内没有卖的,代购又瞎收钱,罗鸿他家虽然有钱,但也不是这么花的。 易谨问了地址,记下之后便点头。 罗鸿激动得直接跳了起来,声音有些响。 身后程怀佩拉长声音道,“罗-鸿-。” 罗鸿:…… 易谨解决完这件事,才送徐言时出去。 “阿谨明天什么时候走?” 二人站在门外,随意的聊着。 “晚上。”易谨道,“把奶奶从云城接回去,晚上八点的飞机。” 徐言时点头,犹疑半晌,说道,“这次我想送你走。” 易谨颔首,“想去便去。” 唇角轻轻勾起,徐言时眼底多了几分笑,“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回去吧。” 很快,徐言时便离开了。 他到家后,才从徐年那里知道罗鸿拍的那张照片已经传开了,连徐年的手中都有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里他紧挨着易谨坐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有这照片。”徐言时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罗鸿拍的?”徐年慢悠悠道,“他发了一个朋友圈,这照片又被其他人一扩散,传到我这,询问我真假,不是很正常?” 徐言时:…… “这次应该没人会相信你们俩分手了吧?”徐年打趣道。 听到徐年的话,徐言时脑中一闪,忽然明白了易谨为什么要他去他家吃晚餐了。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是的,二哥,这次应当没有人会再说我和阿谨分手了。” 徐言时笑容明亮,宛如芙蕖绿波,极为亮眼。 易谨这种利落的占有欲,让他无比适用。 从客厅回房间,徐言时便没忍住,给她发了消息。 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易谨:? 徐言时:没事,晚安- 还带了一个颜文字。 看样子他是真的开心。 易谨虽然摸不着头脑,却也露出了笑。 易谨:明天见。 …… 初三,从首都离开,易谨将易奶奶从桃源县接回奉城,又从宠物店将桃源给接了回来。 这么一奔波,她一整天都在赶路。 回到家后,易谨又将东西收拾好。 易奶奶和徐言时给她拿了很多东西,大多数是国内的香料。 国外没有国内卖的全,她在国外半年,就瘦了那么多,显然是没吃好的原因。 有这些香料,她就能做更多好吃的,也不会显得那么瘦弱了。 晚上七点半,易谨抵达机场。 徐言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吸了一口气。 再有半年,她就不用这么来回折腾了。 回到学校,易谨就去了临床教授那边,在回国前,这位教授就在给她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易谨到地方之后,临床教授才告诉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是为什么。 教授有一场手术要做,难度也非常高,易谨的临床学业考试成绩极好,这位教授便想着如果她能赶回来观看这场手术,那应该是受益匪浅的。 临床教授解释了原因,易谨心里对教授极为感谢,这种事情他都能想到她,也算得上是把她当做好学生对待。 易谨回来的算快,如果再晚一些,恐怕就错过了。 “怎么样?你要去观看吗?” “我一定会去的。” 她半点迟疑都没有的回答。 临床教授微笑,“我咨询过患者,他同意了整场手术可以录像,但终究没有现场观看来的直观,希望你能从中获益。” 易谨郑重的点头。 她跟着教授去做了术前例行询问和各类项目的检测。 教授身边跟了不少学生,易谨也只是其中一个。 他总会做完术前例行询问后,进行提问,听到学生们的回答,他这才满意的点头。 等真正开始手术,教授便变得极为严肃。 这次的手术是为白血病病人进行骨髓移植手术,观摩性极强,易谨站在一旁,看着教授有条不紊的拿着手术刀,一点一点的推进手术。 全程高精密的动作,从头到尾,没有出现一丝差错。 易谨呼吸都变得轻缓了。 她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做这样抢救生命的手术,能否做到像教授一般冷静自持,做到分毫不差。 易谨没有答案。 在她手下的刀从来都是为了杀人,而不是为了救人。 看着教授做完整个手术,易谨的脑中完完全全的记下了教授的每一个动作。 总有一天,她也会像教授那样,站在外科手术室,进行主刀。 事后,教授又带她们观摩了很多场手术,也让他们进行模拟手术。 布置的作业也很简单,要求她们写论文。 易谨的身上压了好几份论文需要写,回到学校后长时间都在闷头写论文和做实验。 她的实验越往下做,没有找到基因缺陷的突破,反倒是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易谨将自己的实验成果重新验证,然后发给了燕教授。 长达六十页的论文,易谨花了三个月才交给燕教授。 燕教授看完,不得不承认,易谨在科研上面当真是极有天赋。 “你现在已经开始有自己的研究成果了,不打算发出去吗?” 燕教授问她。 “我恐怕没有办法去处理这个研究成果发布的后续事情。”易谨道,“我在这边的时间有限。” 转眼间已经又过去三个月了,她不能浪费时间。 “那你准备如何?” “等我回去吧。” “易谨。”燕教授叹了气,“你可能不知道,你现在研究出来的东西,或许正是别人正在研究且还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如果别人在你前面发表论文,那你所研究出来的成果,那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现在不像几百年前,人类发展落后,聪明有能力又有条件的人只有那么几个,现在每个科研人员都在为自己的研究而奋斗,他们或许研究的是同一个领域,谁先发现,那就是谁的成果。 易谨惊愕了一下。 犹豫再三,她决定把这个研究成果挂在奉城大学,燕教授实验室的名下。 指导教授写的名字也是燕教授。 不过研究成果前名字仍旧是易谨。 燕教授见她毫不顾及的写下他的名字,不由得笑了出来,“看来我还得替你跑几趟了。” “辛苦老师了。”易谨道。 燕教授打趣道,“我白劳了一个指导教授的名谓,怎么算是我辛苦?” 易谨淡笑,“您是我的老师,指导教授应当写您的名字。” 易谨的话让燕教授极为舒坦,对易谨发布研究成果论文的事情自然上心。 她的研究成果先一步发布,果然在相关领域产生了些许影响,看着论文上面一条一条的列证,其他科研人员心中懊恼又敬佩。 他们怎么没有想过用这种办法来进行实验呢? 成果出来,就有不少人打来电话,向易谨购买研究成果的应用。 她所研究出来的东西,对未来异基因移植的排斥反应具有很好的效果,临床性高,自然有人想要。 第262章 实验室被砸 易谨最不想应对的事情也发生了。 这几天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全是来找她的。 令易谨完全没有机会自己单独做实验。 这天,她正在记录数据,静音的手机上面被打来了无数个电话。 她看了一眼,发现是同一个电话号码。 易谨还没接,外面的门铃就先响了起来。 她扭头望向门外,手机又一次响起。 二者权衡,易谨先接听了电话。 “易谨?”开口的声音是一个男人。 “我现在没空卖成果。”易谨不厌其烦的重复自己之前说的话。 “我想你认错了,我不是来买你的成果的。”对方冷静的说道,“我是苏竹青。” 苏竹青…… 易谨在心中念起这个名字,重点落在了苏姓上面。 她顿了顿,“你是苏存的儿子?” “是的,不过我们现在没空叙旧。”苏竹青说道,“这个国家的人盯上你了,你是不是自己单独在外面做的实验?” 易谨:? “什么意思?” “现在你听我说,你的实验室挂名在BN研究所名下,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基因工程,任何人问你,你都要这么说。” “至于其他人如何询问你,你只需要说去找BN研究所的所长王先生,其他一概不要多透露。” 他的声音冷肃,容不得易谨有半点多余的杂念。 “我要怎么相信你就是苏竹青?”易谨冷静的问对方。 “你的父亲是程易远,够么?” 易谨敛下眼帘,在脑中过了一遍苏竹青的话,然后应道,“我知道了。” 外头的门铃响个不停,易谨抬眸看了一眼,对苏竹青说道,“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说罢,易谨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她收回手机,来到门外。 外头站着的人,是一群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男人。 他们每个人都身材魁梧,有白人有黑人。 “你叫易谨?”他们的眼中带着审视。 “是。”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非法在这里进行实验,你可认罪?” 易谨站在门口,双手环胸,“警官,你什么都没问,就想我认罪?” 对方面上不好看。 “你这个实验室,有许可证?”警官问道。 “实验室隶属于BN研究所,有没有许可证,你去BN研究所一问便知。” BN…… 他们相视一眼,眼底多了几分谨慎。 “你现在在做的实验,我们怀疑有害周围居民健康的危险,我们需要进行检查。” “里面的仪器是出产N国设备,一台三十万刀,其他珍惜成果,价值千万,警官们,可要小心些看。” 易谨漫不经心的说道。 对方分明是低他们一头的女人,身上的气势却写满了不好惹。 如果她真是BN研究所的人…… 那还真的不好办。 他们冷硬的点点头,易谨这才放他们进来。 这些人,在搜查的时候,开始问起易谨研究上面的事情。 她没什么表情只道:“机密问题,不方便透露,抱歉了。” 一问三拒绝。 警官暗恨,失手将其中一个宝贵的实验器皿打碎。 里面所存放的东西,立刻化作一片水渍。 易谨瞳孔一缩,身上的气息猛然一变,冷翳的目光看向那个警官。 感受到来自易谨的怒意,对方立刻掏出了自己的家伙事儿。 是手枪。 易谨沉沉的看着他们。 正如国内的那些人所说,这些国外的人,随随便便就能把伤人利器给拿出来。 “你想袭警吗?” 他们将手中的东西举起,冷丁丁的望着易谨,好似她说一句不符合他们心意的话,就会被他们当场击杀。 她皮笑肉不笑,“几位警官,我只是一个科研人员,可做不来袭警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看她瘦弱的身体,这些警官心中也下意识的放下了戒备。 这几个人在易谨的实验室一无所获,心中气馁的很,看哪哪都不顺眼,仿佛是盗贼一般,将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一个遍。 看着如废墟一样的实验室,他们心里的气总算是出光了。 阴郁的情绪在环绕,易谨面无表情的看他们泄愤般的动作,一言不发。 这些人准备离开时,拿着手中的东西,往她的脸上拍了拍,“小妞,这里是我们国家,可不是你们那低贱的地方,既然人在这里,就给我好好听话,臭婊子。” “像母狗一样。” “哈哈哈。” 这几个警官,猖狂的笑着,离开了易谨的实验室。 抬眼望向满目疮痍的实验室,易谨走到了窗户旁,将窗帘拉开了些许。 三个警官,仿佛在比划什么,满脸的笑。 浑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人,眼神淡淡,平静到让人感到可怕。 她收拾着实验室,把所有碎渣都扫入垃圾桶中,换了一套衣服,下楼。 期间,她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易谨接通。 “那些人已经过去了?”说话的人是苏竹青。 “已经走了。” 苏竹青听她语气淡然,便问道,“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我?”她随手将碎渣扔入摄像头前的垃圾桶内,转身回了实验室,“我能有什么事情?” 有事的,是其他人吧? 夜幕降临,繁华的街区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的音乐令人血脉喷张。 地下拳场呼叫喝彩声也掀起浪潮,为台上相互殴打的对手们喊叫,也有小偷游离着视线,盯着周围看上去有钱又不设防的人们。 这里有人赢钱,便有人输钱,成百上千万的钱财从这里往外流,赢了钱的人,喝着啤酒,朝着美妞吹嘘着。 美妞从那赢钱的人身上赚了点费用,娇笑着离开。 夜色渐深,喝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进了黑暗的胡同。 黑夜犹如睁开双眼的猛兽,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隐匿的气息缓缓靠近。 男人还不知所谓的哼着跑掉的歌。 忽的,身上一疼,男人便昏了过去。 脚步声没有引起任何声响,高大的身影蹲下来,看了看自己裹着东西的手,微微调整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身上。 那男人闷哼一声,吐出了血,手微动,下意识的想去掏自己的东西。 余光瞥见,先一步的将他的东西拿出来,用那东西砸向男人的脸。 血色从男人的眼中蹦出,看上去极为骇人。 往外带的还有一些钱财,望着那些钱,那人抬手收了起来。 临走时,凸起的鞋跟,落在男人的手腕上,一声咔嚓,这个男人在昏迷之中,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的手腕骨断了。 高大的身影缓缓离开。 这座城市,第二天警局就闹开了。 一个警官被人狠揍了一顿,不仅一只眼瞎了,那一双手腕,也断了个彻底。 伤人凶手心狠手辣,半点都不留情。 这个警官被打地方没有任何摄像头,伤人凶器是这个警官的手枪,上面也没有任何的指纹。 警局的人唯一一点头目就只有这个警官身上丢失的钱。 他们把目光放在了这个街区的小偷身上。 可是查了一圈,都没有任何发现。 被打的男人听到同事的话,气的浑身发抖。 “我说,托马斯,你到底惹到谁了?把你打的这么难看?” 托马斯满脸阴翳,被弄瞎了一只眼,他看上去更加的可怖,“老子惹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是谁?” “那你最近惹到谁了?” 托马斯在心中转了一圈,大脑里闪现出了不少人,最后落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他又嗤笑了一声。 就那么一个孱弱的女人,能摆动他一根手指头? 不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去这个地方把一个叫易谨的人喊出来调查调查。” 他的同事顿了顿,道,“之前别人找你接的那个例行询问的人?” “是。” “你和她怎么结怨了?” “我把她实验室里的东西都砸了一个遍。” “……” “马科,别放过她。” 马科面无表情,心中却对这个易谨的怀疑直线上升。 来到易谨的公寓,他敲响了门。 来开门的人,个头一米七多,身形瘦弱,穿着白色的大褂,神情寡淡。 “还来?”易谨抬着眼眸,唇角划过一丝讥笑,“抱歉了,这里没有什么东西被你们砸了。” 马科:…… “我们警署有一位警官,托马斯被人弄瞎了眼睛,手腕也被打伤,请问四月十八号晚上,你在哪里?” 马科脸上有些挂不住,仍旧撑着问她。 “被打了?”易谨轻抬下巴,笑的幸灾乐祸,“真是可惜,歹徒怎么没被弄死呢。” “易谨,请注意你的言辞。”马科轻呵。 “我是很想打他。”易谨双手环胸,“可惜,那天我去了BN研究所。” BN研究所…… 马科疑惑的看着她。 “易谨,如果你说谎的话,可是会被判刑的。” “随你怎么想。”易谨扭头回了与房内,将收拾好的纸箱往外搬。 马科望着她的动作,问道,“你在干什么?” 易谨淡淡的抬眸,“警官官威甚重,小庙被砸,把东西搬回研究所。” 马科:…… 这个东方来的女人嘴毒的很,明嘲暗讽,阴阳怪气。 “请帮我给那几个警官带话。”易谨不再看马科,“这仇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过几天,等着收律师函吧。” “我一定让他们尝受什么叫倾家荡产。” 无情又冷酷的话,令马科不寒而栗。 这个易谨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很快,电梯处就来了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 马科看着易谨熟练的和他们交流,然后把易谨公寓中的所有仪器都搬走。 他上去询问一番,却发现正如易谨所说,托马斯被打的那天晚上,易谨正在BN研究所和所长交流,直到凌晨才离开,而托马斯被打的时间段,发生在晚上的十点到十一点。 马科若有所思。 易谨正搬东西。 忽的身后被撞了一下,她的脚下一踉跄,直直的朝前头栽去。 手中的纸箱被摔到地上,易谨一声闷哼。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马科见状,连忙把她扶起来。 易谨猛然推开他,眼底浮现些许恶意,“怎么?现在不砸东西了,该杀人了?” 马科一滞,看着这个孱弱的东方女人白皙的额头上浮现汗意,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愧疚。 “抱歉,这是我的问题。” “滚开。”易谨厌恶的从地上站起来,把距离和马科拉开。 马科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接下来,马科去BN研究所看了监控视频,易谨进了研究所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看来这件事情和易谨没有关系了。 马科叹了一口气,走之前又听易谨冷嘲道,“怎么?不砸了?” 马科:…… 背锅挺惨的。 回到医院,马科把托马斯臭骂了一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掐着腰,没好气的说道,“这事儿不是易谨做的。”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她肯定想杀了我的都有了,怎么可能不是她干的?” 马科冷笑了一声,“你是怎么被打的?” “因为两圈肋骨断了三根,一脚踩中手腕,关节断掉,连眼上的伤害,也是一次性伤害,根本没有二次创伤。” “而易谨,我已经观察过了,她的手细白完全没有任何因为练武而留下的茧子,搬动大机器时,都累到出汗。” “而且我试探过她,从后背撞她,她都能被撞倒,你说她是怎么把你给打倒的?” 马科想起这事儿,便记起易谨狠狠的瞪他的模样,他愧疚心更重了。 托马斯抿着嘴,气到不行。 “那会是谁动的手?” “你自己作恶,现在还好意思问别人。” 托马斯暗恨,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是被谁打的。 马科不再找易谨,她坐在BN研究所的所长办公室,平静的喝下王所长递过来的茶。 “多谢所长。” “就算我不帮你,你也能把这件事解决好吧?”王所长视线在易谨的身上盘旋。 这个女人还真是狠。 那三个警官不过是砸了她的实验室,她就把其中一个人给弄瞎弄残疾了。 冷淡平静的表情,绝超的演技,哪怕是马科,也没有看出来任何漏洞。 王所长实在是很难想象,易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怪物。 易谨双手放在膝盖上,淡然道,“不会。”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迟早有一天,马科会发现真相。 她只是暂时把自己摘出来了。 后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以及,另外两个男人。 “他们毁了我的心血,我不过是从他们身上抽取他们应该偿还我的东西。”易谨平淡的说道,仿佛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 易谨盛怒之下,没把他们杀了,已经是她最大理智的拉扯。 王所长看着易谨,忽然就明白了疯子与天才就在一念之间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你就得签下这个合约了。”王所长笑着将自己的东西递给她。 王所长并不是科研人员,他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所谓在商言商,他给予易谨庇护,易谨就得答应他的条件。 望着王所长写下的合同,易谨垂下眼,“四年?” “虽然多了一年,但是我们允许你在离开的时候带走自己的科研产品所产生的五成收益,这可不少了。” “我不需要钱。”易谨淡淡的抬眸,“说好的三年就是三年。” “科研成果可以归你们,把我留在这里没用。” “易谨,这里可是BN,多少人撞破头想进都进不来的地方。” 易谨的决定不是王所长的利诱就能改变的。 看着易谨坚决的模样,王所长叹气,只得拿出之前的那份合约。 易谨看了一遍,这才签下合同。 “这次,我们可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了。”王所长笑道。 “接下来的事情,有劳王所长了。” 王所长笑眯眯,“应该的。” 却说托马斯,他现在已经成了残疾,别说是在警局工作,以后怎么生存都成了问题。 正当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更令他感到绝望的事情来了。 易谨向他以及另外两个砸她实验室的人,发送了律师函。 向他们索赔一千万的损失费。 狮子大开口的索赔,让托马斯差点没吐血。 更别说是另外两个人了。 差点没提枪把易谨给杀了。 她站在律师团中,冷淡的看着坐在病床上瞎了一只眼,双手被废连端碗都成问题的托马斯,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托马斯看到易谨,气的牙直痒痒,“你什么意思?” 律师走到易谨的面前,“字面意思,托马斯先生,请你按时依照律师函上的要求进行赔偿,不然,我们便法庭上见了。” “赔偿个屁!”托马斯破口大骂,“你这个为臭婊子工作的玩意儿,我草你大爷!” 辱骂的声音不绝入耳,律师抬起录音笔,面无表情的点了录音,“人身攻击,你现在的罪状又多了一条。” 托马斯气到脸红,沉沉的看向律师。 易谨不紧不慢的从律师的身后走出来,望着托马斯,“我还没开始反击呢,你怎么就先急了?” “这只是皮毛而已。” “托马斯,拿不出钱,你也就只能去坐牢了。” 她说完,随意的看了一眼律师,“走吧。” 律师颔首,跟上进的步伐,离开医院。 第263章 真不想见我吗 正如易谨所说,这只是开始,她的反击向来是痛击对方要害,无论是上次对付常敏秀,还是这次对付托马斯他们。 她只喜欢一击必中。 不留任何余地。 易谨将论文交上去后,便进入BN研究所报道。 王所长帮她找的律师,几乎不用她多出手,就把这三个人整到倾家荡产。 听说那三个人都被打了一顿,凶手倒是没杀人,不过各自残废的厉害,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怎么好过了。 王所长听说那三个人很惨,没了钱,也没了工作,他们不得不找人给他们介绍工作,听说他们去了这个国家的什么自愿献身科学的活体实验室,没两天就死了。 这事儿要说和易谨没什么关系,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可看易谨,神色稀疏平常,听到那三个人的结局,眼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她干的一样。 不过嘛,这事儿已经和易谨没什么关系了。 他带着易谨在BN研究所转悠。 BN研究所之所以在这个国家这么负有盛名,实在是因为这里有太多先进的东西,一些易谨没有见过的东西,这里都有。 王所长给她自己准备了一个实验室,所有东西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她没有用过的实验用品。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王所长含笑的看着易谨。 轻飘飘的话,却让易谨听到了一股威胁。 易谨淡定的耸肩,仿佛并没有听到他口吻中的威胁。 王所长给她下达的任务极重,易谨只能把自己的精力都投放在研究上面。 除了学校的学习,她所有时间都在实验室度过了,比研究所里其他的科研人员都要拼命。 易谨的变化,她自己没什么了解,只有徐言时,才能真切的感受到。 原本,他们之间的电话是一天两个,现在变成了一天一个。 每次听到易谨的声音,他都能从中感受到易谨浓郁的困乏和劳累,所有对易谨想说的话,在感受到易谨的疲惫之后就都咽了回去。 只剩下三个月,只要他熬到易谨交流回来,他就能看到她了。 徐言时靠着这个信念,坚持到了七月。 她在SCI上面发表的论文越来越多,短短半年,就发表了三篇论文,其中还包括两份科研成果的发布,在医学上面具有非常大的临床价值。 如果她是普通的学者也就算了,可易谨她的个人简历上面,年龄也才二十一岁。 自古英雄出少年,易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了别人可能半辈子都做不到的成就。 她名声彻底打响,医学界的年轻一辈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是一些负有盛名的巨擘也对她略有耳闻。 易谨像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以势不可挡的锋芒,成为不少年轻的,刚刚踏入医学界的标杆。 消息传回奉大,易谨的名字在奉大也愈发的出名起来,甚至院长还专门开了一个会,对易谨进行了表彰。 童乐她们已经一年没见过易谨了。 其实说来,她们和易谨也就只在一起住了两年,可易谨在她们心中烙下的印记却极为深刻。 现在易谨正走的越来越远,成为了童乐她们仰望才能注视到的存在。 田音听完院长的讲座,叹气,“易谨真的好厉害啊。” 赵子昕颇为赞同的点头,“听燕教授说,她已经把硕士论文交上去了……” 童乐的心里被插了一刀,只想吐血,她握着拳头,“不行不行!” “你怎么了?”赵子昕抬眼看她,满眼疑惑。 “按照易谨这么成长下去,以后我们见到她可怎么办啊。”童乐拧着眉头,“说不定以后易谨回来了,成咱们的老师了,咱们还得叫她老师。” 赵子昕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可怕。 “我们可不能被易谨甩的太远,一定要赶快追上她!” “你……是在做梦吗?”赵子昕小心翼翼的说道。 童乐:…… 田音用胳膊拱了拱赵子昕,“梦想还是要有的。” “你想想,以后我们和易谨见面了,她给别人介绍我们,说是她的舍友,结果她都是大拿了,我们还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这合适吗?” 赵子昕,田音:想想都觉得可怕。 “所以我们不能被易谨抛的太远,不然,我们就丢人了。” 三个老咸鱼,忽然被走的太远的易谨而刺激到,学习时愈发的用心。 这些易谨倒是不知道。 这些日子,她的大脑运转的极快,基因缺陷的实验,被她攻破了一点点城门,她如打了鸡血一样,吃喝都在了实验室。 如此拼命的模样,苏竹青看的都忍不下去了。 把她从实验室拎出来。 多日没见太阳的易谨,被太阳光刺的眼疼。 她微微眯了眼眸。 “回神了?”苏竹青冷笑。 看着眼前俊朗的男人,易谨没什么情绪的扭开头,“干什么?” “你已经两个月没从实验室出来了。”苏竹青双手环胸,“你现在臭的像一只蟑螂,你知道吗?” 易谨低头嗅了嗅身上,然后又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都已经八月了…… 八月…… 八月!? 易谨陡然惊醒,有些慌乱的把手机打开。 看着手机上面和徐言时的通话时间还在上个月时,易谨的心中忽然一咯噔。 正想把电话打出去的时候,易谨忽然想起现在国内的时间,她把手机放下来。 看着徐言时每天坚持不懈给她发的消息,直到十天前才结束。 易谨的心中油然而生起一股愧疚。 “你干什么呢?”苏竹青看她面露着急的模样,不由得诧然。 一向平静老成的易谨,还能露出这样的神采? “没事。”易谨冷静下来,看着自己的手机,往回走,“我先去洗个澡。” 在她单独的房间里,易谨冲洗了好几遍,又换了一套衣服,再出来时,神清气爽。 “总算有点像个人了。” 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因为实验和学习,几乎忘记了打理,现在被她用一根笔将上面的头发挽了起来。 白皙的额头前露了些许碎发,面容白净极了。 “大使馆没事?”她正琢磨着怎么和徐言时道歉的事情,说话也随意了很多。 “王所长说你死里面了。” 易谨:…… “你是疯子吗?”苏竹青双手环胸,看易谨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怎么没在姑父那里听过你还有疯批的名声?” 易谨轻啧,“没完了?” 她的手被握的骨节轻响,苏竹青僵了一下,气到,“我好心把你捞出来,你还这么和我说话?” “要不是我提醒你,你现在能知道几时几刻?” 易谨:…… “行了,吃饭去。”易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提前往外走。 苏竹青臭着脸和易谨去了餐厅。 苏竹青之前帮她通信,也让易谨和王所长联系上,二人又有表兄妹的关系在,勉强能称得上兄妹。 他在大使馆工作,比易谨年长将近八岁,苏竹青也真的把她当做亲妹看待,不然也不会这么无礼的对待她。 来到餐厅,苏竹青把菜单递给她,“以后你再这么疯,我可不会再去实验室把你捞出来。” 后者随便指了几道菜,思绪根本没有在苏竹青的话上。 徐言时肯定很生气。 以前她接电话接慢了他都能气她半天。 本来说七月回去,结果到现在,她都没回去。 甚至一个月过去了,她都没有半点解释…… 易谨越想越心惊。 她饭都吃不进去了,拿着手机点来点去。 “你干什么呢?” “我有事要回国一趟。” “?” 苏竹青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我先订票,你和王所长说一声。” 说着,易谨就走了出去。 “易谨,你回国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她说走就走,身上一点行李都没带。 苏竹青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看着易谨走远,脸更臭了。 却也无可奈何的拿出手机给王所长打电话。 …… 天愈发的热起来,厚重的窗帘隔绝外头的烈日,房中的空调开得极低,冷到令徐言时轻咳两声,唯一的亮光是他的手机,看着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心中泛起涩意。 还是……没有消息。 徐言时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闭着眼睛只觉浑身都在一片冰冷的水中。 他这半年,时常在外头听到易谨的消息,她发表过多少论文,发表的成果,电视台的采访,易谨的露面,他都没有错过。 太长时间没见过她,看电视中的她,徐言时只觉得她愈发的消瘦,面无表情,眼下的青黑也越来越浓厚。 她在国外过的不好,可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单是想想,徐言时的呼吸都有些困难,已经八月了,她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甚至一个消息都没有。 一个夜晚,一个白日的过来,徐言时只觉得度日如年,心如刀绞。 对她的想念,如水漫金山,时刻不停歇的在他的大脑中盘旋,让他没有一个好日子过。 “叩叩……” 有敲门声响起,徐言时弓着背,猛烈的咳嗽,从床上摸索起来,捂着胸口下床去开门。 徐母有些担忧的看着徐言时,“阿言,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徐言时面上挂着笑,摇摇头。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手扶着门框,那笑容隽秀,却又极为脆弱,如易折的花,轻轻一捻,便粉身碎骨。 “阿言……”徐母抬脚往他面前走,“你这样不行的。” “易谨她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将来她只会走的更远。”徐母怜惜的看着徐言时,“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受伤。” 徐言时往后退了退,沉默的垂下眼眸。 “阿言,我们实在不能看你这样对待自己。”徐母狠下心肠说道,“如果你一直沉浸在对易谨的思念之中无法走出来,那你们不如分手来的好一些。” “我不要!”徐言时想都没想的拒绝,“阿谨她答应过我,她会回来的!” 他的眼底充盈着坚定,“她说过会回来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徐母双眸含泪,“你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快半个月了!” 徐言时:…… 他抿着唇,“我不想出去。” “如果易谨真的回来,看到你这么折磨自己,你真觉得你们会有以后吗?” 徐母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只能靠着易谨存活,那你又和那些菟丝有什么区别。” 徐言时被徐母的话震惊到,他不断的摇头:“我不是菟丝花。” “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样的作态?” 徐言时立刻无话可说,他眼眶发红,氤氲起的水雾将他眼底所有的光芒都笼罩起来。 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徐母何尝不心痛,徐言时爱易谨,这并不是什么错事,可是他太过依赖易谨,仿佛整个人都是为了易谨而存活的一般,易谨不在的日子,他把自己折磨到不成人样。 这种已经算得上病态了。 可偏偏,徐言时半点察觉的心思都没有。 “阿言,如果你真的爱易谨,就应该看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什么。”徐母抓住他的手,“她所想的东西,是和你一样的。” “你们有共同的念头,所以你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如果被易谨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你有想过她会是什么心情吗?” 徐母几乎是呕心沥血了。 徐言时怔然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无比冰冷。 如果被易谨知道…… 徐言时陡然握紧了双手,咬着唇,眼底浮现一丝隐忍未发的痛苦。 “阿言,你不能这样下去了。”徐母泪流了下来。 豆大的泪珠,几乎像是一柄利刃往徐言时的心口戳,他大脑眩晕,弓起腰,猛烈的咳嗽起来,面上翻起一抹不正常的红,痛苦之色浮于表面。 徐母面露惊慌,连连扶住他。 一声声呼喊,徐言时也来不及作答,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听到旁边人交谈的声音。 不过是说他身体孱弱,需要休养。 这样的话他从小听到大。 徐言时抬起眼帘,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映照着外头的阳光。 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打着吊针,瓶中的液体一点一点的流入他的体内,为他补充营养。 他很想念易谨,如果易谨在这里,那他一定会忍不住冲她喊疼。 这股想念仿佛是囿于牢笼的猛兽,时不时的便发起冲击。 徐言时又想到了徐母的话,她说他是依附易谨而生的菟丝。 从眼眶之中流出的泪水划过鬓角,入了发丝之中,他不得不承认徐母说的话。 易谨对他来说,是生命的意义,没有她他活着有什么用? …… 徐家人回来后,来他房间看他,徐言时面露温柔的笑,一字一句的说自己没事。 他的笑就像以前那样,伪善又疏离,几乎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面具。 徐家人又无奈又心疼。 几天了,他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情况,徐言时只能躺在床上休息,连手机都被收走了。 他每天看书,松松乖乖的坐在他的身边,玩妈妈准备的玩具,又往他的身边钻,软乎乎的喊他小叔叔。 徐言时看着松松,眼底发软。 阿谨也喜欢孩子。 等他们以后结婚,孩子一定会和松松一样乖巧。 徐言时把他抱在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小叔叔,花花……”松松软乎乎的说道,朝他伸出手。 “给我的吗?” 松松认真的点头,“嗯!” 徐言时勾起笑,揉揉他的脑袋,“谢谢松松。” 他起了兴致,和松松玩游戏。 窗外忽然惊起响动。 他扭头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砰” 又是一声轻响。 徐言时看着窗外,他把松松放下开,打开阳台的窗户。 光线进来,有些热。 一声声蝉鸣不绝入耳,他往外走了走,低下头,却见咫尺之遥,一个失联三十天之久的人,正抓着他阳台的边缘,仰头和他对视。 她勾起唇,冲他笑,“我回来了。” 徐言时眼眶发热,抿着唇看她半天,一言不发的离开阳台,头也不回。 易谨摸摸脑袋,也会知道徐言时会这样,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难免还是有些难受。 也是她自己作的。 易谨利索的爬上去,却听窗户被啪的一声关上。 吃了个闭窗羹。 易谨:…… 她摸摸鼻子,站在阳台上拍拍落地窗。 徐言时只作没看到,低头和松松玩。 松松被外头的人给吸引,好奇的看过去。 窗外的易谨看到松松的视线,冲他勾勾手,松松害羞的钻进徐言时的怀中,过了一会儿,又露出小脑袋,扑闪着眼睛,看向易谨。 “小叔叔,人……人。”他软乎乎的说道。 徐言时自然知道外面有个人。 不过内心火起,他现在根本不想搭理她。 亦或者是……恃宠生娇。 敲窗户的声音不断响起,惹得徐言时心烦意乱。 明明是她失踪那么久都不曾有消息,还好意思和他笑。 窗户响了许久,最后没了声音。 徐言时心里更不舒服了,他侧头望去,却见阳台前哪还有易谨的身影。 她走了? 徐言时抿着唇,站起来朝窗户外看去,却见外头没有一个人影。 心里的难过更上一层,他打开窗户,走向阳台。 手忽然被抓住,轻轻一拉,他的身体就往一侧倒去。 腰间被人抱住,等徐言时反应过来时,垂眸只看到一个头发长长,被挽起用笔固定在后脑的脑袋。 熟悉的温度贴近,让徐言时心酸无比,她怎么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亲近的事情都毫无顾忌,不曾有半点遮拦。 第264章 相信我 徐言时推她,“你放开我。” 闻声,易谨便松开他,“肯和我说话了?” 徐言时往屋内走去,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易谨眼疾手快,在他没关窗前,钻入房中。 徐言时气的一梗,也不看易谨,把松松抱走。 “徐言时。”易谨拉住他,“真不想见我?” 她澄澈的眼眸望过去,不留阴霾,只这么看着他。 “是你不想见我吧?”徐言时垂眸,反问道。 易谨被徐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眼底涌现些许无奈,看着眼前的人,她缓声说道,“没有不想见你。” 后者全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抱着松松往房外走。 现在松松即将两岁,抱起来也沉了不少。 易谨跟在他的身后,看他要出门,便主动把门打开。 松松对身后跟着的这个大人感到很好奇,一双眼睛就盯着她看,仿佛是在问她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易谨跟着他来到楼下。 彼时楼下只有徐年一个人。 看到易谨凭空出现在他家里,徐年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我家?” 易谨道,“刚回来。” 她的头发凌乱,皮肤白皙,却也衬得脸上的疲惫十分明显,连带着眼下的青黑也无比清晰。 徐年打量了她半天,道,“你在国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怎么一副要活不活的样子。” 易谨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徐年,摸摸自己的脸,内心有些狐疑。 真有那么可怕么? 徐言时默不作声的看向易谨,她一直都在瘦。 原本还见微润的下颌,现在已经消瘦到棱角分明,嘴上没有多少血色,甚至还起了皮。 心中泛起心疼,转念间,他又想起了什么,薄唇微抿,什么也没说,扭头不再看她。 徐年余光轻瞥徐言时,再看看易谨,不由得叹气。 得,看来阿言要原谅易谨没有这么容易。 易谨视线落在徐言时的身上,还没说话,又听徐年说道,“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逗松松玩的徐言时立刻竖起耳朵。 后者沉默了半晌,道,“明天就走。” 徐年:…… 悄悄的望向徐言时,却见他的神色阴沉下来,敛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暗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徐年暗骂,他这个破嘴。 “不是说去一年就够了吗?”徐年没忍住又问道。 “我五月毕业论文就提交了。”易谨的视线望向徐言时。 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她现在的实验刚刚摸到一点点头绪,易谨万分不敢想徐言时打保证。 “那为什么……” “事情没忙完。”易谨简洁意骇的说道。 徐年立刻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本坐在那里的男人站起来,往外走去。 见状,易谨也想跟上去。 徐年喊住易谨,看着徐言时走远后,才对她说道,“阿言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 “是因为你没回来。” 易谨原地顿住。 却见徐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对她说道,“如果……你现在毫无进展,不如早些回来吧。” “我们可以好好保护他,只要他不接触……” “够了!”易谨的脸色骤变。 她阴沉如墨色,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这种话。” 徐年怔然。 “我易谨的男人,就该健健康康,无病无灾。”易谨抬眸冷冷的看着他,“下次再让我听到放弃他的话,别怪我动手。” 话音一落,易谨便阔步离开这里。 略显宽大的短袖在空中划过,带了些许凌厉,一如她刚才的锋芒。 徐年愣愣的看着易谨走远,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谁他娘想看着自己的弟弟整天这不能碰那不能摸的过活?要不是他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才不会说这种话! 茶室内,徐言时坐在茶具前,往常只是坐在这里就能沉心定气,而现在,他捏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只回来一天…… 她用不了几天,就会离开。 徐言时气红了眼尾,整个人都在颤抖。 门被推开,易谨走进茶室中,目光看向坐在茶桌前的人。 她来到徐言时的对面,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我还是那句话。”易谨冷不丁的开口。 徐言时的手微颤。 “相不相信我。” “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么?”徐言时淡声说道。 “有。” 他抬起眼眸,不期然的撞进易谨的视线,却见她双目澄净如初,半点阴霾也无。 “只有你相信我,我才能出国。” 她现在一切努力的源泉,都是为了让他以后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他不相信她,那她的辛苦和努力就是在打水漂。 “你要给我一个答案。” “徐言时。” “你相不相信我?”她一字一句的问。 徐言时大脑混沌,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时间茶室内寂静到可怕。 见他沉默的说不出话,易谨的如鲠在喉,她闭上眼睛,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易谨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徐言时看着她的背影,心如刀割,茶杯从他的手中掉落,一声轻响让徐言时陡然回神。 他心乱如麻,立刻从位置上起来,慌乱的朝外跑去。 她知道什么了? 走的这么决绝……她真不想要他了吗? 徐言时胸口疼,喉咙疼,浑身上下都在疼。 踉踉跄跄的跑向门外,他奔跑的姿势没有调整,刚刚出门,便摔了一跤,实打实的滑倒。 一声闷哼,徐言时疼的面色发白,容不得他再思考,就准备站起来去追易谨。 转身间,陡然看到那个离开的人,正站在门口垂眸看着他。 紧抿着的唇,没有半点笑意的脸,无一不在宣明她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 看到她还在,徐言时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走到易谨的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徐言时低下头,说道,“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可是,你分明和我说好了一年就回来。” 声线中隐忍的痛苦几乎要泫然而出。 “你自己先不守时的。” 衣角被人捏住,又紧紧的抓在手中。 他眼底眨着泪,一点一滴的掉下来,砸在她的鞋上面,晕开后湿了一小片。 小声的委屈蔓延出来。 后者许久未说话,下巴忽的被勾住,猛烈的轻吻带着灼热的温度贴紧了他。 徐言时的视线被眼中的泪所模糊,他如珍宝回到手中,紧紧的抱住易谨的腰。 她好瘦,徐言时的手都摸到了她的骨头,这个感觉,令他心脏抽疼。 如猛兽一样来回的撕咬,二人似在发泄心中的情绪,口齿中弥漫的血味都不能阻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松开。 粘连的银丝被易谨的大拇指用手勾去,她的手还在徐言时的脸上,沙哑的声音放低,“抱歉,是我没有守时。” 徐言时低头,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深深的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平和。 “我想你想的快疯了。”他抱紧了眼前的人,沉闷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难捱的痛苦。 手指顺着他的动作,流入他的发间,易谨轻揉他的头发。 她也很想他,可她的时间没有那么多,大多数的时间都被她用工作填满,剩下的时间太短了。 “抱歉。”她低低叹气。 徐言时缓过来,不和她闹了,易谨才能和他好好说话。 二人重回到茶室,门被关上,二人回到刚才的位置上面。 徐言时看着被砸碎的茶杯,低头将那些碎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易谨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说道,“前几个月我在国外遇到了一些麻烦,BN研究所帮我抹去了尾巴,我们签了合同,我要在BN研究所待上几年才能回来。” 她的话简洁意骇,知道她再出国还有原因的徐言时,听到解释后点点头,捏着茶壶,稳稳的将茶倒入她的茶杯之中,“所以你这些日子都在BN研究所?” “嗯。”易谨捏了捏眉心,情绪平静下来后,一股浓郁的困倦就涌上来了。 “还要几年才能回来?”徐言时问道。 “……”她往后靠了靠,手从眉心挪下来,放在桌面上。 “我不能确定。” “……” 二人相顾无言。 徐言时率先挪开目光,唇角勾起来,笑容温和,“那我等你回来。”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除了等她还能做什么呢? “我不在,你不是要等我回来。”易谨对他说。 徐言时不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易谨看着他,说道,“去年我临走之前曾问过伯母,你以前是不是自杀过。” 徐言时僵在了那里。 “我们在一起,你的情绪波动没有很大,但是你听我说要出国时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和我学的心理学中的某些特性很像。”易谨冷静的说道。 “徐言时,你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 她破开心扉的问他。 毫无遮拦的话,让徐言时心乱如麻,整个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不想说?”易谨轻轻扬眉,道,“那我告诉你,我是如何想的。” 徐言时看向她,却见眼前的人启唇,不紧不慢,掷地有声说道,“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想你以后随心所欲的生活,我们眼前不止有彼此,还有其他的风景,无论你我走多远,最后都是殊途同归。” “我不想你只囿于我的身边,除了我之外,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 徐言时刚想说什么,却被易谨给打断,“别说那些离了谁便活不了的话,你离了谁都能活。” 徐言时:…… “你明白吗?”易谨看着他。 徐言时:……好话歹话都被你说,我还能说什么? 听到易谨这么说,徐言时心里就不怎么乐意了,他梗着脖子说道,“谁说我离不开你了。” 易谨漫不经心的看他。 徐言时:“你走吧,我没有你也能好好的活着。” 他继续说道,“虽然我不能出国,国内这么大,我还不能自己去了?” 他豪情万丈的说着自己要去哪里哪里,眉飞色舞的很。 易谨听的勾起唇角,缓缓道,“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 “徐言时,我只想你过的好。” 哪怕她不再他也能活的万人羡慕。 徐言时怔然的看着她。 望进她的眼眸,徐言时弯唇笑了出来。 那他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活得好好的。 易谨回来的消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晚上在徐家吃了一顿晚餐。 徐家人看着徐言时恢复了的神采,不由得叹气。 只有易谨才能做到让他真正的开心。 饭后,易谨就想离开。 徐言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在家中待着,明天易谨就要离开,徐言时就不怎么想让她离开。 “我去办事。”易谨无奈的看他。 “你还回来?” “明天过来。” 她得回去看看易奶奶。 从徐家离开,易谨便去看了易奶奶。 易奶奶自己在家中待着,半年未见又变得憔悴了许多,看着易奶奶的模样,易谨总有些担忧。 看到易谨回来,易奶奶心中只有开心,又听她明天就离开,易奶奶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要有数,照顾好自己。” “您也是。” 她说道,“有看电视吗?” 易奶奶嗐了一声,“我看什么电视。” 易谨没说话,将电视打开,调至一个频道。 “以后我会经常出现在这个频道里。”她指着屏幕上面的画面。 说来也巧,上面出现的人,正是穿着白大褂的易谨。 易奶奶眯着眼,看向电视。 易谨说的是外语,易奶奶听的不是很懂,可这并不妨碍她去辨认电视里面的人是易谨。 “上电视了。” “嗯。” 这是国内的一个频道,找到易谨的时候,她本不想参加,可听说台里的制片说这是对国内展开的频道,易谨这才同意。 这算是一个科普类的节目,BN研究所很多的研究生都去过,易谨只是其中一个。 易奶奶满意的点点头,“总比你参加那些什么乌烟瘴气的综艺好。” 易谨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送易奶奶回屋休息,易谨这才拿着手机回了卧室。 孟脩接到易谨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 “小姐?” “孟脩。” 孟脩嘿嘿笑,“小姐你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来了?” “你们那边的情况这么样?” 听到易谨的问话,孟脩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正经的回答,“有发现,我本想等你回来再说的。” “我现在在国内,谁在奉城,让人出来和我一面面谈。” “小姐回国了?!” “老三在国内,我这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找您。” “可以。” 等了片刻,门外就传来了响声。 门外站着一个带着帽子的女生,门一开,老三便笑了出来,“小姐!” “进来吧。” 跟着易谨来到书房,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听孟脩说您回来了,就立刻赶过来了。”老三端着易谨倒的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 “我的时间不多,直接把最近查到的事情告知于我。”易谨说道。 老三点头,正色说道:“从您和常家打完官司之后,常敏秀是被判无期徒刑的,但是我们发现常敏秀被从监狱里面放出来了。” “不过这件事好像被徐言时知道了,他又把人给抓了回去,常家现在盯徐家盯的也非常紧。” “我们通过放常敏秀的那几个狱警那里查出来,常家和警厅,以及上面那几位,都有联系。” …… 二人的谈话将近两个小时,易谨吩咐了老三几件事情,这才让她走。 “路上小心。” “我知道,小姐,我先走了。” 易谨颔首。 将门重新关上,易谨回到卧室,泡在浴缸内,她闭眼想了许久,感觉缸内的水变凉,她这才从水中出来。 换了一身衣服,易谨躺在床上。 睡意还在酝酿,她的电话忽然响起。 “易谨,你的实验!有动静了!” 刚刚接通电话,她还没说话,就听到对面匆忙急切的声音响起。 易谨陡然从床上坐起来。 “你说什么?” “易谨,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我拍了照片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 易谨顿时清醒了。 她换上衣服,拿着手机看对方给她发来的照片。 “把这些数据全部记下来。”易谨话语不停的说着。 对方连连点头,一边听从易谨的话,一边把注意的地方给记下来。 “我凌晨就会到,麻烦你帮我盯着。” “好。” 易谨拿着护照和身份证,写下了一张纸放在自己房间的桌子上,然后迅速离开。 前往机场的路上,易谨订下了最快回去的机票,又给徐言时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通的很快。 “阿谨?” “我可能过不去了,国外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她快速的说道。 闻声,徐言时顿了顿,说道,“什么时候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我现在正在赶往机场。” “好。” 易谨停了两秒,含着歉意的声音响起,“抱歉,我又没法去看你了。” 后者笑了出来,“我不是和你说了,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也能好好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有顾虑。”徐言时的声音轻柔,“只不过,不要不理我。” 他的声音如山涧微风,令易谨心情安定下来。 她说道,“相信我。” 第265章 人要是没了头发一定会很难看 这是易谨临走之前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徐言时没有了睡意,从床上坐起来,把窗户打开。 外面一片漆黑,夏日的燥热哪怕是在晚上仍旧令人难忍。 易谨离开后他想了许多事情。 她一向敏锐,甚至把他的内心看得无比透彻。 或许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她的爱意充斥着病态的依恋,所以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其意思可能就是为了逼迫他从她身边往外走,走到这个万千世界里,快活的活着。 徐言时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 他尝试剖析易谨的想法。 白天易谨对他说的话仍旧不断的在耳边回响。 她说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是她又离开他。 这看上去矛盾的话,又有什么关键点? 这个时间,她应该到机场了吧。 想去送她,又惧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把魔鬼放出来。 易谨出国后,愈发的忙碌起来。 不过她还会每天给他发消息,徐言时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就等着易谨回他消息,仿佛是望妻石一样。 徐母看着他开始往外走,情绪也变得好起来,也就安心了许多。 他的精神状态恢复,也就陆续的开始接手之前停滞的工作。 看到小徐总来上班了,不少人来到他的办公室,开始汇报工作。 他处理完日常,望着外面的蓝天,他拍了一张照片,给易谨发了过去。 她好像还没睡觉,很快就回消息了。 徐言时思忖,这会儿她那应该已经快凌晨了,还没睡觉吗? 徐言时:怎么还没睡觉? 阿谨:【图片】 他点开,发现易谨还在实验室里。 徐言时:…… 他火速找了一些易谨曾经给他发的截图。 《论熬夜的十大坏处》,《熬夜的你距离猝死只有一步》,《我逐渐适应熬夜,却无法适应头发变少》。 易谨看完之后:…… 她捏了捏眉心,倒不是她想熬夜,实在是研究刚刚有一点突破,想出成果,就得时刻关注,要是她错过一点东西,说不定就失败了。 易谨从回来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饶是她体力充沛,也做不到这么损耗内需。 累到极致,她已经没有多少困意了。 书生:阿谨头发变少的话,一定会难看的吧? 看到徐言时的话,易谨还没做反应,手机又微微震动。 书生:人要是没了头发,一定会很难看。 易谨:…… 她望向一直没动静的实验数据。 为了保住自己的头发,易谨决定去休息。 停止了实验,易谨把实验室的东西收拾好,关上各个设备,然后离开实验室。 这边有单人公寓,王所长也给易谨准备了一间,她在这里包吃包住,只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实验就可以。 易谨回到公寓,给徐言时发消息。 她要睡觉了。 一本正经的话,令徐言时发笑。 又忍不住的心疼她。 饭后,徐言时休息了一会儿,又去开了一个会,再进办公室的时候,里面早就等待了好几个人。 “这些天明毅经常去监狱看常敏秀,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常野似乎也在盯视徐臣先生还有徐戈先生,小动作不断。” “我们已经和徐臣先生,徐戈先生都汇报过了,那边的人加强了竟被,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听着他们的汇报,徐言时两腿交叠,手指轻扣桌面,“只有这些么?” “暂时只有这些。” “那几家研究所还在闹么?” “常野使了离间计,他们正内斗,根本无暇顾及常氏。” 闻声,徐言时没什么表情,复又淡笑,“他倒是聪慧。” “小徐总,我们怎么办?” “警厅的证据掌握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了。”有人回道,他顿了顿,又道,“小徐总,好像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在查警厅的事情。” “不用管,你们只需隐藏好自己便可。” “明白。” “常氏太大,想要绊倒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徐言时眯着眼眸,缓缓的说道。 不过也并非没有办法。 毕竟…… 常氏漏洞太多了。 常敏秀的出事只是一个预警。 看着他们离开,徐言时将电脑打开,调出之前常氏股盘大崩后他随手买的股票。 这些都是实股,掌握了这些,在常家的董事会都能说得上几句话。 当然,徐言时没有傻到用自己注册的东西买,而是让别人买的。 现在常家有渐渐稳定下来的局势,徐言时又怎么会轻易地看着常家畅通无阻的继续往前走? …… 近几日,公司内部总有数不清的事情来麻烦常野,他的心中有些厌烦。 他在公司忙的脚不沾地,连带着徐言时那边都不太能顾得上。 因为常敏秀,他们常家元气大伤,上十亿的亏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补齐的。 常野心有大志,想重整常家雄风,忙碌起来,比其他人更为拼命。 他出差抵达首都,先回了常家向老夫人汇报了工作。 常老夫人听完常野的汇报,心中满意。 以后常家还是得靠着常野。 “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拿捏着做主就是。”常老夫人说道,“倒是你和月月,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现在温月月已经毕业了,他们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常野也不应该再拖下去。 他道,“等我稳住公司之后。” 听到温月月的名字,常野的眼底浮现些许柔意。 “公司的事情好说,温家现在发展不错,你尽快和月月结婚,温家也能当个助力帮你。” 常野脸上的轻松渐渐凝滞下来,他抬眸看向老夫人,说道,“我没想过用温家的力量。” “可你不能否认,温家现在之所以壮大,是因为有我的帮助,他们才能走到现在。”常老夫人端坐在那里,说道,“我们帮他这么久,也该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了。” “你和月月商量商量,尽快结婚吧。” 常野半点笑也没了,他抿着唇从常家离开。 脑中回响着老太太的话,常野的心中就一阵烦躁。 他还用得上让月月帮忙? 带着郁闷,他去参加了会议。 面带着笑的常野和老总们一起出来。 “小常总?”忽的有人喊住了他的名字。 常野脚步一顿,扭头看去。 却见一个男人正站在不远处。 “小常总,既然你还有朋友,那我们就先走了。” 几位老总率先离开。 常野笑着送走他们,这才等那男人跟上来。 “我们认识?”常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长的清秀,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是常野最讨厌的类型。 “之前不认识,不过现在可以认识。”后者唇角勾着笑,“我有笔生意找小常总谈,不知道小常总有没有兴趣?” 充满深意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常野想了想,最后跟了上去。 …… 国外,易谨看着手中被研制出来的药物,抿着唇一言不发。 实验室里只有两位帮助她的博士研究生,她们三人围成了一团,视线都落在了这个小小的药品上面。 “我们这算是……成功了吗?”其中一个博士生小心翼翼的说道。 “按照之前我们对志愿者的服用情况的记录,应该是成功了。” 二人面面相觑,又看向易谨。 她为了这个简简单单的药品,已经在研究所住了两年了。 “再进行最后一次,多找一些志愿者。”易谨对他们说道。 博士生们颔首,然后继续去在官网上发布召集志愿者的名单。 看着药品,易谨感觉手都在颤抖。 有这个在,徐言时虽然不能彻底摆脱那无法根治的疾病,却也能救他的命。 转眼的时间,易谨已经在国外待了三年了。 为了这个东西,她也研究了好几年。 接下来的几天,易谨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和那些在一起,观察药物被食用后的所有临床现象。 只是可惜的是,易谨还没有完全找到根治过敏性休克的真正办法。 在进行了所有类型的过敏性休克的药物服用记录,易谨将研究成果整理完毕,同两位博士生,提交上去。 这个步骤只是她们所研究的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很多步骤需要走,最少也得两年。 易谨把东西提交上去之后,便开始继续深入的研究。 临到晚上,易谨给徐言时打了一个电话。 他刚睡醒,声音还犯着迷糊。 听着他的声音,易谨几个月的疲倦顿时消失,望着满是星空的天,她问徐言时,“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徐言时犯懒,在床上翻了身,把自己窝在被中,小声嘟囔道,“我想吃你下的面。” 后者笑了一声,“起床吧。” 对方沉默两秒,似乎是在醒神,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今天忙完的早。”易谨揣着兜,在外面走着。 “那你早些休息吧,身体要紧。”徐言时想让她补眠。 二人每次视频,徐言时都能看到易谨泛着浓郁困倦的模样,他都恨不得帮她把觉给补了。 徐言时托人给她买了许多东西,几乎把她那个房间都填满了。 “不再聊会儿?”易谨这个时候没有多大的困意。 第266章 决定 徐言时义正辞严的拒绝,“快些去休息。” 说罢,他又叮嘱道,“我把电话挂了,一会儿到公司我会再给你打一个,希望那时候你已经睡着了。” 易谨:…… 她哑然失笑,“好。” 听到她的回答,徐言时噗嗤的笑了出来,语气温柔如风,“我挂了。” “阿谨,晚安。” “早安,徐言时。” 把手机揣入兜里,易谨走在往公寓走的路上。 外面灯红酒绿,与她不同相貌的人易谨已经看腻了。 她鲜少去在意外界是如何改变,今天兴许是结束的太早,她竟然有些怅然。 要是能把徐言时从国内拎过来,放到她身边就好了。 她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易谨随意的想着,没一会儿,又把自己的念头转移到了实验室上面。 不远处,正有人在接水管道。 她望着那人的动作半天,脑袋中有什么东西迅速闪过。 易谨愣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她忽的转身往身后研究所跑去。 正准备锁门的保镖看到眼前闪过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怔愣。 “易工?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锁门吧,我今天在单人房睡。” 她快速的回答。 保镖也习惯了易谨说这样的话,很快把门落上锁,然后离开。 在实验室中的易谨忙碌了许久,忽然的又卡壳了。 有些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易谨看着眼前的东西,拧眉想了半天,最后在一张纸上画东西。 她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有徐言时打过来的一个未接电话。 刚才在忙,易谨根本没有注意。 不过这会儿徐言时也应该认为她已经睡着了。 易谨点进一个电话,然后拨打了出去。 程怀佩在接到易谨的电话时,还有些惊讶。 “小谨?怎么了?” “姑姑。”易谨说道,“我有些事情想找姑父,姑姑,能给我一下姑父的联系方式吗?” “这有什么难的,你给我发一个消息就行了。”程怀佩轻嗐了一声。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易谨解释道,“也不算,我研究上面碰到了一些有关物理的问题,我物理学的不好,想起姑父是专业学物理之人,所以就想让他帮我看看。” “很着急吗?” 易谨沉默半晌,然后应声道,“倒是不着急,很关键。” 程怀佩不再磨蹭,很快就将罗徵的电话给她。 有了罗徵的电话,易谨很快就拨了过去。 她站起来,往外走,“姑父,我是易谨。” “是这样的,刚才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易谨娓娓道来,语气不疾不徐,却让罗徵听得有些震惊。 “我现在需要一个很小的机器,足以搭载药物进入细胞,可是……对这种事情并不了解,姑父,您觉得我的想法是否可行?” “理论上是可行的,只不过难度将会很大,就算是我也得先经过计算才能动手制作,更何况还要和你的专业联系到一起。” 罗徵给她说了许多关于物理上的知识,易谨听完之后,直点头,明白了罗徵是什么意思。 她所提出的想法,这恐怕是要进行学科交叉了。 “我将现在的文件给您发过去一份,后面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 易谨对罗徵说道。 “不用着急,你这个是大工程,恐怕没这么容易就能解决,我手中的事情还有半年才能解决,到时候我再看看你的东西。” 闻声,易谨应道,“麻烦姑父了。” “这有什么,我们都是为了科研去努力的人,只要能出结果,再难我也愿意做。” 易谨笑了出来,不再打扰罗徵的工作。 有了头绪的易谨也不再着急,伸了一个懒腰,回房休息。 这么一睡觉,易谨睡了许久,仿佛要把上阵子没有睡的觉斗补过来一般。 徐言时给易谨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听到易谨充满困意的声音,徐言时就知道她还在睡觉。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徐言时放轻了声音。 “没有。”她捏了捏睡到发涨的太阳穴,“我正好去吃饭。” 随便和徐言时聊了两句,易谨去吃了一个晚饭,躺床上又睡了过去。 直到翌日早晨,易谨神清气爽的起来,那股一直围绕在脑中的困意总算是消失了。 洗了一个澡,易谨从房中出来,去找了王所长。 这两年易谨的研究成果不少,帮王所长赚了不少钱。 他看到易谨时,也是眉开眼笑,和颜悦色。 “今天看上去和之前不怎么一样啊。” 易谨坐下来,道,“休息好了,精神状态自然好。” “你前天提交上去的药物用不了多久就能通过,怎么样,直接在这边发布?” “不,送回国。”易谨神情寡淡,“我不想和这个国家有什么牵扯。” 王所长已经习惯易谨说的这种话了。 她还对之前这国内警察砸她实验室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今天来是有事情和你说。” “你说。” “接下来一年,我要去医院实习,下半年我会回国。” 听到易谨的话,王所长的脸色一变,“你怎么说的这么突然,我们不是说好了?合同上也签的明明白白的,你要在我的研究所留满三年。” “我没想一辈子都耗在研究上面,这一点希望王所长明白,去医院实习也是我早该提上日程的事情,不过是为了做实验而延缓下来。” “回国不代表我脱离BN,正是因为我现在要研究的东西和其他科目有交叉,中科院有我认识的人,我需要回去和他合作完成项目。” 听到易谨的解释,王所长的表情才缓和下来,“原来是回国合作……” “那你还回来?” “如果成果出来的快,我会回来进行工作的收尾。” 可如果慢的话,恐怕易谨她就不会再回来了。 听到易谨的回答,王所长点点头,“既然是为了工作上面的事情,那你可以回去。” “不过你说的去医院实习,现在有地方去吗?” “有。”易谨勾着唇,“原来教授我临床的教授早就联系过我了。” 不过她因为实验上的事情一直没有答应下来。 现在她的研究成果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需要回到国内同罗徵商量着来。 “行吧。” 和王所长协商好之后,易谨又回实验室,和与自己一同进行实验的那两位博士生说了自己的决定。 她们的研究成果接下来就需要盯着后续阶段的临床适用,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 “你们现在手上如果有项目的可以去做,想继续跟进的话,也可以。” 易谨对他们说道,“论文我已经提交上去了,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在SCI上面查到,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查。” “易工,这项目你不跟进了?” “跟进,不过我不会一直盯着。” “那我们看着吧,这项目我们也跟着你一起忙了一年,也是我们共同的心血。” 这两个博士生是她自己选的,责任心自然是不用说的。 易谨看着他们坚定的目光,便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这都是我们该做的事情。” 易谨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他们,“这些是我之前记的数据,如果产生什么差别,及时联系我。” “好的。” 交代完实验室里的事情,易谨这才从研究所离开。 正如易谨所说,教授一直都在等待她的到来。 她许久未做过模拟手术,上手时生疏了不少,不过动作却一如既往的稳健,几乎没有任何差错。 教授满意的点点头,“再练习几天,然后挂个实习牌,就可以跟着一起做手术了。” 易谨颔首。 易谨变得闲适下来,这种感觉除了易谨本人,最能感受到的就是徐言时。 她和他联系的时间变多了。 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她的电话,她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轻松。 透过手机的画面,徐言时凑近屏幕看着她的脸,说道,“阿谨的黑眼圈好像小了很多。” 易谨给他扔了一个眼神,要他自己体会。 对于黑眼圈,易谨也很无奈,可能是因为她的皮肤太白,所以一熬夜黑眼圈就变得尤为明显,看上去好像是被人揍了两拳一样。 “最近不忙了吗?”徐言时问她。 后者本想说再有半年就回国了,可转念一想,她又憋了回去,道,“还好,成果已经提交上去了,最近不是太忙。” 徐言时莞尔笑道,“恭喜阿谨再下一城,又攀高一步。” 易谨被他的话说道笑了出来,“谢了。”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易谨这边的夜彻底黑下来,他们才挂断视频通话。 练了有十天左右,易谨去私人医院进行了面试,成功的获得了实习资格。 这边的医院大多数是私人医院,很少有综合性的大医院,易谨所去的医院规模已经算得上大了。 进了医院之后,易谨就不再像之前那么闲适,忙碌再次袭来。 国外出现的疾病相较于国内要更多,这里刀具管制不像国内那么严格,所以经常发生受伤流血案件,易谨就算不想忙碌,也是不可能的。 第267章 再打就滚出去 还只是实习的易谨是不允许进行手术的,她只能跑跑腿,打打杂,在手术室中递个手术刀或者纱布。 不过这并不妨碍易谨的成长,她逐渐熟悉医院中各个流程。 虽然在医院,易谨和燕教授仍旧有商量,她发表的论文众多,从出国到现在这三年研究成果都已经有三项了。 燕教授对她说,可以去申报国家的留学生人才回流计划,等回国有很多的特权。 她的硕士论文已经提交上去,在去年也进行了答辩,直接保到燕教授的座下成为一名博士研究生, 燕教授告诉她,她回国后,通过国内的指标,只需要通过一年的医院实习就可以考医师执照。 易谨现在得空,就开始做人才计划的资料。 她去官网看了一遍,里面有些东西是有明确要求的,一是要求有个人为作者的论文成果分发表,至少有两篇,第二是学位为硕士研究生以上。 以及后面的什么考究学习和实习经验,这些易谨差不多都及格。 将表格填好,给燕教授看过,见他点头,这才提交上去。 忙碌完这些,日子已经走到了这第四个年头的四月。 易谨回到医院,照例替主治医生进行术前询问和督促。 这次过来做手术的是一位要切除子宫的患者,这个患者三个月前查出患有子宫癌早期,患者和丈夫商量之后,决定切除子宫。 他们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所以没有那么多犹豫。 “易医生,你来了。”女人面带笑容,向易谨打招呼。 “今天怎么样?” “一切都好,没有什么反常。” “灌洗呢?昨天晚上按时做了么?” “做了。” 易谨点点头,在病历本上写下情况,“术前会填充5-氟尿嘧啶条,是抗癌物。” “我是相信你们的。” 女人点点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个女人没了子宫,就代表着她不再能够孕育生命,女人的眼底多了几分悲伤。 如果不是得了子宫癌,她还想和她的先生生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看患者的状态还好,易谨便不再打扰她,去下一个病房查房。 急诊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易谨扭头看过去,却见几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放在床上,急急的推了过去。 易谨想了想,没有动作,抬脚去了其他地方。 查完房,易谨把病历本放到主治医生的桌上。 “查完了?” “嗯,308病房的病人不太配合,其他一切正常。” “不太配合?”主治医生笑着对她说,“是很不配合吧?” 那是一个顽固的老头。 也就是易谨,耐心十足,也不给这老头面子,老头很是怕她。 “顺着他来是没用的。”易谨回道,“不过没出什么意外。” “306房的病人怎么样?她快做手术了,情绪还好?” “还行。” 主治医生点点头,“去准备吧。” 做完术前准备,易谨跟着主治医师去和那个做子宫切除的人填充了5-氟尿嘧啶条。 检查手术设备,有条不紊的准备手术。 将近四五个小时,门外这个女人的丈夫和亲友也在焦急的等待。 临到晚上八点,手术室外的灯才熄灭。 他们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我的妻子她怎么样了?” “手术成功了。”主治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具体事项我一会儿再通知你们。” “谢谢,谢谢医生!”丈夫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万分感谢的说道。 医生露笑,“不客气。” 那个女人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还在昏睡,看上去有些憔悴。 易谨从手术室出来,便看到那个女人的丈夫含着热泪,跟着她一起回了病房。 将脸上的口罩取下来,易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有护士喊她。 易谨回神应声,走了过去。 路过急诊科,那边仍旧是乱糟糟的,两方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几个警官站在那边似乎是在维护秩序。 易谨随意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那边也不知是怎么了,忽的有人掏出了一把刀子,直对面的人大开大合的劈去。 旁边有一女孩儿,正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纷乱。 全然没注意到有刀子即将从她的脸上划过。 电光火石之间,拿刀的人手忽然被钳住,狠狠地一捏,那人一声惨叫,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这人的叫声太惨,引得其他人朝他望去。 易谨平静的松开他的手,轻抬眼帘,扫过眼前的人,启唇道,“医院不得喧哗闹事,再闹就滚出去。” 强势的压力扑面而来,那些人的脚步变得迟缓起来,犹疑的看着易谨。 却见她整个人都十分瘦弱,偏偏通身气势十足,这让这些在道上混的人十分的气愤。 他们面目狰狞,“你这个臭婊子管这么多!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说着他们就抬手要往易谨的脸上招呼。 警官看到了,面色一变,刚想上去拦住他们,就见眼前这个女人一脚踹在了打她的那人的命根子上面。 剧烈到难以忍受的疼痛令那人脸色骤变,涨红如猪肝一样,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下面疼到来回打滚。 在场的男人们见此情景,只觉下面一凉,仿佛感同身受。 这个女人真狠。 “警察先生,还不把人带走?” 冷薄的声音陡然想起,几个警官瞬间就被易谨的声音给惊醒过来,把这些人给带下去。 “她打我兄弟你门不管!?” “草!” “那这么多废话!你们先动手还有理了!” 易谨淡然的看着这些人被带出去。 平静的视线却陡然对上一双怔然的眼睛。 她微微扬眉,丝毫波动也无,双手插入兜中,离开急诊科。 马科望着易谨离开的背影,视线沉沉,五味杂陈的波涛暗涌,令他不是滋味。 两年前,马科以为易谨不过是一个柔弱的科研人员,托马斯和另外二人被告,被打,他都不曾联系到易谨身上。 可现在,他亲眼看到的事实却让他明白,这个易谨,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刚才她握那个行凶男人的手时,速度极快,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量能让一个成年的男人感受到握力的痛感? 她肯定……至少有武力。 马科面露沉思。 回到警所,今天发生的暴力事件还没有解决,马科却没有半点心思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想了想,重新把之前托马斯被打的卷宗拿出来看。 他被打的时间是晚上,而且没有监控视频,易谨那天晚上也在BN,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她行事逻辑自洽,完全找不到任何疑点。 打托马斯的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们几个人也已经去世,早就没人去关注他们被打的真相了。 马科又看了一遍易谨从公寓出来的视频。 她带了一个帽子,穿着棕色的休闲西装,宽大的衣服遮住了她的身体,只有摄像头在她正上方的时候,才能看清是她的脸。 马科把易谨走到监控前的模样完完全全的又看了一遍。 他的视线落在了易谨的鞋上。 马科仔细回想了之前见易谨她穿的鞋子,时间久远,他记得也不是太清楚。 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去调查了易谨。 马科发现她穿的鞋子大多数是马丁靴,跟很低,要么就是帆布鞋,老爹鞋之类的鞋子。 从不曾见过她穿比较女士的高跟鞋。 马科又看了保留起来的,距离托马斯被打的巷子外其他监控视频。 其中有一个穿着男士外套的男人从他的眼前走过。 马科紧紧的盯着这个男人的脚。 那人的鞋。 是一双马丁靴。 男人的脚一般都要比女人的打。 而这个男人目测有一米八左右,鞋码最少也得是四十三,而这个人的鞋,和他的身高极为不符。 托马斯被折断的手是被鞋踩断的,鞋偏大极有可能导致受力的不均匀。 而这个人…… 马科眯着眼睛,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 医院。 易谨忙碌了一上午,准备去吃自己早上做的盒饭。 她在国外这么久,仍旧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来到医院的休息区,她便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 视线从对方身上掠过,易谨淡然的从他身边走过,最后坐了下来。 “其实你是会一些武术的吧?”他走到易谨的身边,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易谨垂着眼,将盒饭打开。 里面是她自己做的卤味,喷香的味道传出来,在她身边的马科一时无话。 “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这两年总要学一些东西防身。”她垂着眼,平静的说道。 她夹起一块藕片,塞入自己的口中。 马科看向她餐盒中的饭,然后挪开眼,说道,“前几天医院急诊旁边发生的那场骚乱,托尔拿出刀想砍人,他的身边站了一个女孩儿,不出三秒,托尔的刀就能失手砍中那个女孩儿。” “你距离他将近十米远,平常人在三秒内是跑不到他的身后的。” “你的身体从爆发,到抵达托尔的身后,只用了两秒,只练了两年,手劲就能大到把托尔的手腕弄伤的地步?” 第268章 这是我的私房钱回头记得还我 马科看着易谨,从自己的公务包中拿出了一个检查报告,放在了易谨的面前。 “你是一个医生,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上面的医检报告吧?” 易谨将莲菜咽下去,“你想说什么?” “托马斯还有我两个同事,打他们的人是你吧?”马科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你是在说我打人么?” “我有什么理由打他们?” “他们把你的实验室砸了,你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这还不够吗?” “证据呢?” “……”马科沉沉的呼气,说道,“那天晚上,你是扮成男人去伏击的托马斯吧?” 他的话不曾引起易谨泛起任何表情,她沉稳的端起米饭开始吃饭。 马科:…… “那天晚上,在托马斯被打的小巷外面,其实有两个摄像头,拍摄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带着帽子的男人,他背着摄像头走,只能拍到一个背影,那个男人很高大,目测一米八二,也很健硕。” “可是一个健硕的男人,为什么会有一双这么小的脚?” “他穿的马丁靴,行走时,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内里垫了增高,这里的轮廓十分挺,完全不像在走动时后脚跟带动鞋面的模样。” “这个男人是假冒的,去掉这个内增高,这个男人的身高最多一米七三左右。” “脚的大小取决于一个人的胖瘦,没了这么高,又如此健硕,脚绝对没有这么小。” “易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目光仍旧落在易谨的身上。 她的任何举动都被马科囊括于眼底。 她的平静,也是马科能想象到的,这个女人冷静,聪慧,比他的段数还要高,真想让她承认自己的罪证,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你的推理很精彩。”马科说话的时间里,易谨已经吃完了一大半的米饭,仿佛是在听什么侦探有声,吃的津津有味。 勾人的卤味儿一直在马科的鼻间围绕,看到易谨停下筷子,马科抿着唇,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只可惜,你说的人并不是我。” 她的背往后靠,不紧不慢的抬起自己的腿,双腿交叠在一起,“我有能力让托马斯倾家荡产,让他们尝受我的成果被毁时候的滋味儿,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揍他们一顿呢?” 易谨轻抬着下巴,眼帘微垂,黝黑的瞳孔之中,多了几分不屑,“我易谨向来行得正坐得端,无论你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你若有什么要补充的证据,尽管拿来与我对峙便是了。” 她语气随意,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中,宛如掌控全局的神。 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模样,马科瞳孔微震。 一双眼睛落在易谨的身上几乎挪不开。 这个女人,究竟是从何等环境下成长而成的人? 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是马科从未见过的。 马科的身体都在颤抖。 视线之中多了几分不可名状的火热。 触碰到他的视线,易谨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 默不作声的和他拉开距离。 因为她的动作,马科回了神,收回目光,轻咳两声,说道,“其实我已经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了。”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马科:…… 他说道,“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我要把你绳之於法。” 易谨眼都没抬,饭也不再继续吃下去,合上饭盒,从位置上站起来,“失陪。” 话落,她整个人就从马科的视线中消失。 利落消瘦的背影,所蕴含的巨大能量,让马科的视线收不回来。 他握紧拳头,眼底被点燃了一股斗志。 他开始想要找寻以前的易谨是什么样的,甚至不辞辛劳的去了易谨的故乡。 所幸,易谨不知道这变态为了证明人是她打的,不然她非得把这个疯狂的男人给狠揍一顿。 凌晨三点,徐言时给易谨打了一个电话。 “怎么了?”易谨还没睡醒,接电话的声音也犯着困哑。 “阿谨,不好了!” 徐言时的声音带着急切。 “奶奶她发病了!” 徐言时的声音未落,易谨的瞌睡虫全部退散,她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易谨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前几天,奶奶查出来因为骨质疏松,压迫脊椎神经……” 易谨的脑子嗡嗡叫。 压迫脊椎神经…… 徐言时有些着急,感觉到对方的沉默,心里又异常心疼,他说道,“阿谨,你不要着急……奶奶会没……”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电话那头一声闷响。 徐言时的心立刻被提起来了,“阿谨?阿谨你怎么了!” “我没事。” 沙哑的声音几乎要听不出她的原声。 “我这就回去。” 簇簇的声音传过来,易谨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徐言时,帮我照顾好奶奶。” 显而易见的脆弱,徐言时心疼的厉害,他的喉咙发涩,点着头,“好。” 易谨拿起身份证,护照等物件,背了一个包,把门锁上,离开这里。 现在时间太晚,完全没有车辆的行动。 她掏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 电话被对面接起。 “易谨,你最好有急事找我……不然我明天弄死你。” 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哥,载我一程。” 低哑的声音传来,苏竹青愣在了那里。 好家伙。 刚才易谨喊他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竹青摇了摇脑袋,问道,“这么晚你要去哪?” “我要回国,现在外面没有车,我打不到车。” “你载我一程罢。” 平静到空洞的声音,让苏竹青顿时一滞。 他从床上起来。 旁边的妻子动了一下,“怎么了?” “易谨她那边好像出事了,我去送她到机场,你接着睡。” “嗯……” 妻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苏竹青拿着手机出门,“你在哪?” “我租的公寓。” 苏竹青和他的妻子去看过易谨,自然也是知道她是在哪住的。 他下了楼,不由得说道,“早让你考驾照你不考,做实验做实验,你脑袋都被做实验这件事给占满了。” 苏竹青一边走一边教训她。 若是以前,易谨早就回嘴喷他了,可今天…… 电话那头诡异的沉默。 苏竹青呼吸一滞,也沉默下来,脚步却加快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苏竹青来到了易谨的公寓前。 却见她穿着一身无比简单的衣服,乘着夜色,孤零零的站在门口。 那副可怜的模样,让苏竹青哑然。 上了车,易谨绑好安全带。 “就带一个包?” “嗯。”她语言简练,“事出突然,麻烦哥快一点。” “快也不能超速。”苏竹青没好气的说道,“我的命可比你的命值钱。”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苏竹青问她 “我奶奶住院了。” 苏竹青瞪大了眼睛。 “不是程奶奶。”易谨提醒他,“是我奶奶。” 苏竹青:…… “这边的事情做好善后了没有?” “……事出突然,我还没空说。” 他就知道。 “你先回去,早上我让你嫂子帮忙去医院给你请假。” “帮我谢谢嫂子。”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二人说着话,车很快就抵达了机场。 易谨在车上订到的票只有三个小时后,也就是七点的早班航班,她得在机场等上三个小时。 “你先回去吧。”易谨从车中下来,对苏竹青说道,“我很快就回国了。” 苏竹青看了她一眼,叹气。 从自己的车内掏了又掏,找出几百刀,递给她,“去买点吃的垫肚子,别饿着自己。” “这些钱都是我留的私房钱,回头记得还我。” 易谨:…… 她无情的把钱全部拿过来。 她随手冲他摆了摆,“赶紧走。” “我走了,到国内报个平安。” “嗯。”易谨往后退了退,“路上小心。” 看着苏竹青的车驶走,易谨走进机场。 这会儿机场人不多。 只有等着坐晚班航班和轮值的保安,工作人员在,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便利店中也有人。 易谨取了票,过了安检,坐在候车室,等待飞机起飞。 她得空又给徐言时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易谨现在已经在机场等待回国的班次时,徐言时拧着眉,“要在机场等吗?” “嗯,奶奶情况怎么样?” “还在手术室。”徐言时看着亮着的“手术中”,语气沉了下来。 易谨应了一声。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冗长的沉默着。 过了许久,易谨沙哑的声音传过来,“你失去过家人吗?” “没有。” “我失去过。” “两次了。” 看似平静的声音,徐言时却从中提取除了太多的痛苦。 她是十分冷静克制的人,情绪外泄的次数非常少。 徐言时能够感觉到,能够让易谨感觉到这个世界真实的人并不多,她像是疏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物种,默然冷静。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又因为那一点点的相惜,她在和徐言时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透露出为数不多的真实。 徐言时曾为这个感知而欢喜过。 而现在,他却全然腾不起任何的喜悦。 易谨那么好,这个世界给予她的欢乐却无比的少。 她缄默不言的背后,是压抑的痛苦,是对这个世界感觉不到到任何暖意的悲怆。 易奶奶对于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如果再失去易奶奶,那易谨的痛苦就会再深一层。 徐言时单单是想想,心就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令他喘不过气来。 第269章 我是不是君子 第269章我是不是君子? 一向善于诡辩的徐言时此刻无比词穷,找尽自己所有词汇,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阿谨”他声音干哑。 易谨的身体往后靠,望着头看着机场的穹顶,语气平淡,“我没事。” “人的祸福旦夕是你我都无法预测的。”徐言时开口,“奶奶能挺过这一关,日后一定长寿。” “若是若是奶奶去了,奶奶也是去和爷爷还有原来的易谨见面。” “阿谨,他们是团聚了。” 下垂的眼睫狠狠地颤动,易谨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僵硬如雕塑的坐在那里不知多久。 徐言时听到她长长的舒气。 从国外飞回到国内,需要十一个小时。 等她抵达国内,这里又是凌晨。 她乘着夜色从机场出来,外面有一辆她熟悉的车辆在等待,车牌也熟悉。 易谨看了半晌,最后抬脚走过去。 司机看到人,立刻把门打开,“易小姐。” “徐言时让你来的?” 两年多未见,司机只觉易谨身上的气质愈发的凌厉。 他不敢与之对视,眼眸微垂,说道,“小徐总也在车上。” 易谨颔首,往后走,上了车。 后车座的人还在睡觉,坐着睡令他很难受,眉宇微蹙。 长得愈发开的俊颜此刻半数被藏进黑暗之中,外露的侧脸,散发着如玉一般细腻的光泽。 易谨坐在了他的身边。 熟悉的雪松味重新蔓延在全身,浑身上下都在紧绷的肌肉此刻得到了放松,她闭上眼睛,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 轻微的重量,让徐言时睁开了眼,他低头望向身边的人。 “阿谨。” “嗯。” 她没睁眼,只问道,“奶奶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的手陡然被抓住,交叠的两只手紧紧扣住。 “奶奶的命保住了。”他声音沙哑,“医生说必须做手术才能避免高位瘫痪的后果。” 易奶奶年事已高,做这种手术的风险极大,徐言时拿不了决定,只能易谨来。 她应了一声,缓声说道,“去医院罢。” 徐言时点点头,看着她不说话,呼吸似乎也变得平缓,仿佛睡了过去一样。 不再打扰她,他只悄悄的握紧手中那只温热的素手,视线望向前头的司机,对方立刻明白了徐言时是什么意思, 启动车子,向医院驶去。 重症监护室的外面,易谨看着里面的人,灯光开的暗,老人面色苍白,打着氧气罩,双眼紧闭着。 徐言时站在易谨的身后,只见她一言不发的看着玻璃窗内的场景。 从医院离开,易谨和徐言时回去休息。 她今天从回来到现在说话极少,徐言时在心里极为担心,跟着她一路到了家中。 刚刚走进玄关,徐言时将灯打开, 便看到易谨的脸色极白,徐言时被吓了一跳,走上前,“阿谨?你怎么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走向卫生间。 徐言时连忙跟了上去。 却见她在马桶前弯下腰,一阵猛吐。 仿佛是要把整个脏腑都要吐出来一样。 徐言时顺着她的背,眉头拧着,眼底的担忧几乎凝成实质,“我去给一声打电话。” “不用”易谨忍着自己口中难闻的味道,干哑的说道,“我没事。” “你都吐出来了,还说没事。” 按易谨合上马桶盖,马桶自动冲水。 抓住他的手,当成支点直起身子,来到水龙头前,先是漱口,又洗了一把脸。 “这天倒腾太多,胃有些受不了。” 易谨抬着眼,扭头看向徐言时,说道,“你帮我看看医药箱里还有没有法莫替丁。” 徐言时点点头,走向客厅把医药箱拿出来。 这里面的药物是经常替换的,常用药里面都有。 徐言时没有胃病,自然也不会去关心治疗胃病的药有哪些,他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易谨说的法莫替丁,最后抱着医药箱去找易谨。 看着徐言时抱着医药箱,有些不好意思的扣着上面的锁扣,“我没找到。” 易谨缓了半晌,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 她从里面抽了一包药出来。 “走吧。” “我去给你倒水。” 徐言时把医药箱放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我现在学会怎么做面了,要不我给你下一碗面条,吃完东西之后再吃药?”徐言时看她抠出药就想吃的样子,不由得说道。 准备吃药的易谨抬眸看他。 却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只要她点头,人就能立刻往厨房跑去。 “你想做就去吧。” 徐言时立刻就走向厨房。 把手中的药放下来,易谨想看看他要做什么,便跟上他的脚步。 却见他从冰箱里拿了意面,还有一些食材,开始处理。 认真的模样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这是忽略他拿着刀颤巍巍的切菜的情况下才能这么认为。 “给我吧。”易谨从他身后将刀拿走。 徐言时扭头看她。 “怎么学做菜了?” 易谨占据了他的位置,淡声问道。 “就是想学学”他看着易谨熟练的把菜切好,小声回答。 “是么?” “我不想总让你照顾我。”他面上带了几分薄红,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也想照顾你。” 闻声,易谨把手中的刀放下,低头看他的手,“常有人说君子远庖厨,你倒是没这个念头。” 他的手上没有任何茧子,细白如玉,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 也怪不得他拿刀都拿不稳。 “阿谨觉得我是君子吗?” 易谨洗了一下手,轻把手上的水洒在他的脸上,看他往后躲,不由笑了出来。 “是不是君子,你自己心里自然有数。” 徐言时勾笑。 听到水滚开的声音,他连忙扭头,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把意面下了进去。 接着,他又做了洒在意面上的酱汁。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下厨了,多少有了些长进。 看着卖相不错的拌面,易谨用筷子夹起意面,把这份宵夜吃了个精光。 看来是好吃的。 她把药吃下,二人这才去休息。 久违的同床。 这两年,徐言时的脸皮厚了不少,看到易谨洗过澡来到床上,他便自发的抱紧她。 后者的身体微顿,翻了一个身,脑袋窝在他的颈窝,“睡吧。” 有她在,徐言时无比安心。 本就困倦的二人,不消片刻便相拥而眠。 隔日早上,易谨人还没醒,手机就在响。 她翻了一个身,腰间锁着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 易谨眯着眼睛,把手机接通。 “谁?” “还活着?” 欠揍的声音易谨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她没什么灵魂的说道,“死了。” 苏竹青:“没良心的家伙。” “竹青!”对面传来一阵女声,“你不想想现在国内是什么时候。” “把手机给我,我来和妹妹说。” 手机被夺走,易谨闭着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妹妹,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还行。”易谨的声音有些哑,“嫂子,怎么了?” “没事,你哥把你送到机场之后到现在都快十六七个小时了,也没见你打电话过来,有些担心你出事了,就打个电话来问问。” “昨天回的匆忙,没来得及打电话。” 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有些不安分的在她身上轻蹭了两下,易谨按住他的脑袋,“让你们担心了。” “你安全到家就行了,医院那边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闻声,易谨有些沉默。 “嫂子,我现在可能想不了那么多。”她回道,“暂时回不去了。” “你奶奶怎么样了?” 易谨彻底没了睡意,她将徐言时的手从身上挪开,低声道,“我一会儿去医院问问医生的情况,我现在还没看到病历。” 苏嫂子叹气,“不少老人家都是多病多灾的,扛过来就好了,你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嗯。” “行了,你是个通透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 “你多说她几句。”旁边苏竹青听见妻子就这么轻拿轻放的,不怎么满意。 “易谨她这么个牛脾气,你不说她她不长记性。” 易谨: 她缓声说道,“嫂子,苏竹青背着你藏私房钱。” 嫂子:??? 死亡视线顿时望向苏竹青。 苏竹青: “苏竹青!你给我站住!” 苏竹青:易谨害我!!! 易谨听到嫂子的怒吼,慢条斯理的把电话给挂了。 重新回到卧室,易谨就看到徐言时揉了两下眼睛,茫然的望向她。 “刚才谁打的电话?” “我哥,苏竹青。”易谨把电话放一旁,往卧室内的衣帽间走,“你接着睡,我去一趟医院。” 见她要去医院,徐言时哪还有继续睡下去的意思,从床上下来,跟着她走,“我也跟你一起去。” 他人刚走到门外,就看到易谨背着他把上衣给脱了。 她后背线条流畅,肩胛骨消瘦,白皙如一盘上好的美玉。 徐言时: 此时如玉的面上红霞飞遍,鼻血几乎没有任何征兆的流了下来。 唇上微湿,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离开卧室,去卫生间处理自己的狼狈。 听到脚步声,易谨微微侧头,只看到一个仓皇离开的背影。 本章完 第270章 同意手术 第270章同意手术 她面露些许疑惑,换了里面的衣服,穿上裤子。 从房中出来,易谨就看到徐言时的头发湿了。 “你刚才说和我一起去?” 看他视线躲闪,易谨问道。 “一起去。” 易谨颔首。 来到客厅,正在准备东西去医院看望易奶奶的阿姨看到家中多出的两个人,又惊又喜。 “易小姐,你回来了?” “陈姨。” “你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现在饿不饿啊?我给你们做饭去。” “谢谢陈姨。” 阿姨看着她和徐言时,立刻笑着去了厨房给他们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易谨这才和徐言时一起来到医院。 路上,易谨问徐言时,“奶奶她怎么突发急症的?” 这事昨天忘记问了。 听到易谨的问话,徐言时也想起了这茬。 他说道,“前几天,奶奶和卫燕一起出门散步,有人不小心撞了奶奶,虽然没有摔倒,但腰闪了一下,那天下午我去看奶奶,卫燕帮奶奶做过按摩,我问她有什么不适,她也说没事。” “我见她走路什么的都没有问题,便没有往心里去。” “谁知道昨天我和易奶奶正在说话,转身的时间,她忽然摔倒,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徐言时说完,心中又有些愧疚,如果他再警惕一些,带易奶奶去医院做个检查,及时发现她的不对劲,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都怪我,没有及时带奶奶去做检查。”他自责的攥紧了双手。 易谨轻触他的手背,“我知道了。” “不怪你,不用多想。” 二人来到医院,易谨直接去了易奶奶的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主治医生告诉她,易奶奶的病情主要是因为外伤导致骨折压迫脊髓,如果不做手术的话,极有可能导致易奶奶高位截瘫。 他给易谨看了拍的片子。 “你奶奶的年岁已高,自我修复很慢,如果不做手术的话,后期因为瘫痪而出现的并发症会加速老人的生命衰退。” 主治医生就算不对她说的这么完整,易谨也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 “我奶奶现在的情况如何?” “病情基本上稳定了,在监护室再观察两天。” 他说完,缓了缓,问她,“你是她的孙女,是不是代表你可以当做她的监护人,做决定?” “是的。”易谨平静的点头。 “可是我们发现你奶奶还有三个儿子,他们为什么不过来?” “有我就够了。” 主治医生看着冷静的易谨,最后点点头。 “所以你同意你奶奶做手术的决定吗?” “我同意做,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易谨说道。 “你说。” “我希望你们能让她少受罪。” 主治医生微怔,颔首,“我们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筹备手术事宜了。 易奶奶在监护室观察了两天,晚上的时候醒了过来。 她因为脊椎受到压迫,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一拍,看到易谨时,停顿两秒,才颤巍巍的抬手。 易谨将自己的手送过去,蹲在她的床边,握紧眼前尽是褶皱的手。 易奶奶眼底带着热泪,因为插着氧气罩,她说不出话来。 “您且安心,医生安排了手术,做完手术就会康复了。”易谨低声说道。 几乎用尽了平生最温柔的话。 易奶奶捏紧了她的手,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易谨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缓声道,“我在国外的工作结束了。” 她迟钝了一秒,坚定的说道,“我以后不出国了。” 在哪实习都是实习,她就算是在国内实习,也是没问题的。 好一会儿,易奶奶缓缓的摇头。 她不想做易谨的累赘。 如果是因为她,易谨才被强行留在国内,那她一定会愧疚的。 易谨轻轻拍拍她的手,“知识都在我的脑袋里,我现在已经是学成归来,您不用担心。” 听到她如此说,易奶奶这才接受她以后不走的事实。 易奶奶在做手术的前几天,易谨就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在她的病床旁边搭了一个陪护床,晚上易谨也睡在这里。 徐言时白天会过来,顺便给易谨带饭。 有孙女在身边,易奶奶对手术的恐惧和抗拒没有那么多。 主治医生每天按时过来检查她的身体,易奶奶的身体状况,主治医生一问,旁边的易谨就能准确的把所有数据报出来。 医生不由得侧目。 签订术前协议的时候,医生看着上面写的名字。 眯眼思量了半天。 脑中忽然一悟。 “你是燕教授的学生?在SCI发布超过十篇论的那个易谨?” 易谨看了他一眼。 就见他眼底带着惊讶和惊喜。 她点点头。 “原来你回国了。”医生看着她感叹道,“我也是奉大的学生,比你高十届。” “学长好。” 奉大医学院出的学生遍布全国,更何况是在奉城。 “最近怎么没有出什么论?” “目前在实习。”易谨顿了顿,“我以后的选择是医生。” 而不是每天都在研究所奋斗。 听到易谨的话,医生有些遗憾,“你很有做科研的天赋。” 易谨没有接他的话。 二人聊了一会儿,便分开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她人还没走到易奶奶的病房,迎面就遇到了一个人。 易谨的眼眸微眯。 “马科。” 带着帽子,拉高衣领的男人顿时停住了脚步。 往旁边一看,便对上一双沉沉的目光。 “你怎么在这里?”马科心中一跳,很快稳住,故作淡定的问。 易谨冷淡的看着他,“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 “我休假,出来玩罢了。”马科摸了摸鼻子,快速的编了一个理由,“我今天好像有些感冒,就来了医院。” “你生病来病房区看病?”易谨毫不留情的说道。 “易谨,请注意你的态度!”马科沉声道,“我可是” “国外的警察潜伏到国内。” 她的眼眸微眯,透露丝丝危机,“这件事传到警局那边,你被抓遣送回国是必然的。” 马科: 这个女人把他的弱点抓的丝丝的。 “我也有理由将你逮捕。”马科说道,“你在出国前,就会武术,之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 “是你打了托马斯他们,我就算逮捕你,这个国家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的请求。” “我说过,拿出证据。”易谨看他的视线愈发的警惕和不耐,“你再纠缠,我不介意把我打人的事情坐实。” 马科: 他沉沉的看着易谨。 “易谨,我没想过与你为敌。” “你如何想与我无关。”易谨眼都没抬,“话说完了么?说完就赶紧走。” 她的言辞冷淡,丝毫不讲情面。 这令马科十分受挫。 “阿谨!” 抬高的声音瞬间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易谨看着徐言时跑过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瞥向旁边的男人。 正好和马科的视线对上。 暗潮汹涌。 抬手抓住易谨的手,徐言时解释道,“我看你一直没有回来,就想看看你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我们走吧。” “易谨!” 她们刚转身,身后的马科便开了口。 抓着易谨的手陡然一重。 她扭过头,平静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淡淡的危险。 马科哑然失声。 “我没有哪里惹到你吧?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他有些不甘。 这种态度? “重要么?” “这对我非常重要。” 易谨微微转身,淡声说道,“没有太多原因,你们整个国家的警察,我都厌恶,这个理由够吗?” 口吻中夹杂着的厌烦,让马科登时愣在了那里。 徐言时听着易谨说的话,一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回想了之前的事情,忽然想起易谨曾经告诉他她在国外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她没有办法回国。 这个人追过来,就是因为易谨所说的那件事情吗? 他还在细想,易谨已经反握住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这边。 “那个人是谁?”徐言时想了想,最后问易谨。 “国外的一个警察。” 徐言时想果然是易谨说的事情。 他沉思着没开口,易谨瞥见他一副绞尽脑汁想的模样,便开口说道,“我发布第一篇成果论时,他的同事受人所托来捣乱。” “把我的实验室砸了一遍。” 易谨没什么表情,“我把他们弄残废了。” “他想找到证据定我的罪。” 徐言时全然不知道在易谨的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情,“所以他为了调查你,来国内了?” 提起这件事易谨就觉得有些烦躁。 她也没想到马科会到国内,而且看样子不像是才来,至少得来好几天了。 他的那一番说辞易谨半点都不相信,他追求事情的真相,易谨无可厚非。 可是,这个马科不单单是为了追求事情的真相,他还夹杂着自己的私欲。 “我会想办法让他回去。” “我来吧。”徐言时缓声说道,“奶奶快做手术了,这边离不开你,那位警察我能把他请回去的。” 易谨看向他,见他无比坚定的模样,她便点头,“行。” 奶奶这边她确实挪不开时间。 徐言时有些手段比她厉害,交给他办易谨很放心。 苏竹青:易谨你害我!!你给我等着! 易谨: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徐言时:时刻向外界不轨的男人表露自己正宫的地位。 本章完 第271章 整垮易谨的计划 第271章整垮易谨的计划 一家酒店,马科从医院回到自己的客房,脸上的阴翳没有下来过。 房内简洁,没有任何杂物,墙面上却贴了很多照片。 有在外照的,有教室内部的,甚至一些组织照的照片都有。 他望着墙面上的照片,神情发沉。 上面的照片模糊不堪,应该是在哪里截取的照片,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惹人奇怪的,可细看之下,这上面都有一个人。 那是易谨。 马科来国内一个星期,几乎找了所有易谨的照片,也曾去她的原校,也就是奉城大学询问过。 易谨在大学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名,他随便一问就得出了不少的消息。 甚至还知道了她之前录制综艺的事情。 马科找到了那个综艺,从头到尾的看了两遍。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易谨一定会武术。 而且还不低。 他越是调查易谨,就愈发的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令他着迷的魅力。 她心中自有道德标准,又无比强大,冷静,理智,那双冷锐的目光,好像是看透了这世上的所有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看着照片上唯二两张清晰的照片,马科的眼底划过一丝痴迷。 多好啊。 把她奉为女神,做她最忠诚的信徒,沐浴在她的光辉之下。 单单是臆想,马科就感到颤栗。 充斥着痴恋和狂热的笑容布满他的脸,马科宛如一位最虔诚的教徒,仿佛易谨要他跪下,他都能心甘情愿的跪在地上亲吻她的脚尖。 “叮咚。” 一声门铃的轻响。 瞬间把马科从臆想中拉扯出来,眼底划过一丝清醒。 他走过去,开了一个门缝。 “你是谁?” “是马科先生吧?”对方看上去极为清秀,一七九左右的身高,笑着说道,“有兴趣下来谈谈吗?” 马科审视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走,“我认识你?” “你不想知道易谨吗?”对方从容的说道。 眯起的眼眸,划过一丝危险。 “要谈谈吗?” 马科从房中出来,锁好门,和他走了。 上了一辆车,行驶一路,最终停在了一个别墅旁。 马科看着这个房子,对眼前这个人愈发的警惕起来。 他按兵不动的观察着眼前的男人。 “马科先生,不用紧张。”他淡笑着说道,“我们不是敌人。” 马科不置一词。 二人走进别墅。 “喝点水。” 男人给他倒了一杯水。 马科没喝。 “你要和我谈什么?” 闻声,男人坐下来,看向马科说道,“你不想知道易谨是什么样的人吗?” 马科盯着他,最后坐了下来。 “你认识她?” “我们是朋友。” 马科面露狐疑,“朋友?你来找我?” “你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沈黎。” 沈黎笑着说,“她外冷内热,之前曾和我提到过你。” 闻声,马科抬头。 “她对谁都是这样的吗?” “据我所知,是的。”沈黎抬手轻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微微眯眼,似有一些缅怀,“她啊,对我们其实都是百依百顺,我们都很喜欢她。” 听到沈黎的的话,马科的呼吸陡然一重。 关于易谨的话题,仿佛很轻易的就能挑动马科的情绪。 他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沈黎垂眸,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 这个马科 沈黎淡笑,不置一词。 “只可惜,她身边有一个男朋友,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很少让男人接近她呢。”沈黎漫不经心的说。 “那个长的娘里娘气的男人?” “你见过了?”沈黎惊讶,并没有反驳马科说的话。 马科冷嗤一声,“瘦弱得风一吹就倒。” 沈黎眯眼微笑,“真是可惜,阿谨她就喜欢这样的呢。” 马科一顿。 他就是一个国外标准的硬汉男人形象,个头将近一米九,浓眉挺鼻,浑身肌肉也十分的发达。 “弱鸡而已。” 他酸溜溜的说道。 沈黎眼底泄露出淡笑。 “所以,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 “合作什么?” “你不是想把易谨带回国外?”沈黎不紧不慢的说,“我有办法,不过得需要你的帮忙。” 马科望着沈黎,“你真是易谨的朋友?” “是啊。”沈黎坦然的点头,“我很喜欢易谨,可惜了,她身边的那个小白脸,把易谨独占,我不喜欢那个小白脸。” 马科也不喜欢那个男人。 “所以,马科,你想和我合作吗?如果成功的话,你可以带走易谨。” 带走易谨,带她出国。 这对马科来说,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二人正说着,马科也蠢蠢欲动,却见外面的门忽然打开。 一个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怎么随便带人过来?”那男人皱着眉,视线从马科身上扫过,冷酷的看着沈黎。 “别这么生气嘛。”沈黎笑着说,“这位是我找来的盟友。” “他是谁?”男人随口问。 “马科,来自国外。” “这是常野,你可以叫他小常总。” 常野落座,后背一靠,二郎腿便自然而然的翘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撇过马科,有些不屑,“他顶什么用?” “棋子罢了。”沈黎含笑道。 他们说的汉,马科听不懂,疑惑的看向沈黎。 “给你。”沈黎递给他一个耳麦,是音译同传耳麦。 马科带进耳中。 “能听懂吗?” 马科点点头。 “马科的加入会让我们更快速的完成计划。”沈黎对常野说了道。 后者轻嗤,不再吭声。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有他,我们对付不了易谨的男朋友。” 马科微顿。 却听沈黎继续说道,“易谨的男朋友的家族在我们国内很有影响力,能对付他的人只有小常总。” “现在还有不明白的吗?”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把徐言时杀了,让易谨一蹶不振。”沈黎说道。 马科瞳孔微缩,“你和易谨是仇人吧?” “怎么会?”沈黎微微歪了一下脑袋,“我和她是朋友。”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常野斜向马科。 “你怎么说话的?”马科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脸上尽是凶狠之意。 “怎么?你想打架?” 常野半分不怵,二人个头虽然差了那么一点,可身上的气势却无比雷同的渗人。 “好了,你们这么吵,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 沈黎将他们按住。 二人一左一右,气氛十分凝滞。 沈黎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身边诡异的气氛,说道,“那么,我就说说我的计划。” “首先,我们要对付的人,就是徐言时。” “他虽然很聪明,身边的人也尽数都在围绕着他转,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沈黎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 “他有病。”常野淡淡的搭话。 沈黎站在那里,拍了一下手,“答对啦。” “他患有极重的过敏性休克,牛奶,蜂蜜,桃子,都是他的过敏源,只要触碰一点点,他就会心率衰竭,呼吸困难,用不了三个小时就会死亡。” “不过嘛,现在易谨已经研制出对抗这类过敏的药品,已经送去进行临床试验了,用不了两年,就会发售,到那时候,徐言时就算接触过敏源,他也不会立刻就死。”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动手。” 马科:“现在就动手?” “不不不。”沈黎摇摇手指,“他身边有阿谨在,你是不可能有机会对徐言时下手的。” “她在国外发表了这么多论和成果,这些都不是假的。” 沈黎走了两步,“接下来就是我说的第二个对付易谨的计划了。” “第一,她原生家庭的父母,这两个人还有一些利用价值,我们可以在他们身上做手脚。” “第二,易谨现在有程家做护盾,程易远前年刚刚晋升,回到首都做旅长,我们也必须把他考虑在内。” “第三,易谨本人拥有很强的武力值。” “你们都知道?”马科一噎。 常野点头,补充道,“之前易谨一个人,打了一群人之后毫发无伤。” 马科: 她竟然这么强。 “所以,我们就算找人埋伏她,把她抓住,这也是十分困难的。” “想要整死徐言时,控制住易谨是关键的一步。” “你说了这么多,我们该怎么把易谨给控制住?”马科问道。 还在踱步的沈黎,闻声脚步一停,若有所思道,“她既然回国,以后就不会回去了。” “我听说易谨现在已经是博士学位了。” 沈黎低声喃喃,“她该准备考医师执照了吧?” 常野抬眸看他,“你怎么知道?” 闻声,沈黎抬起头,笑道,“因为我也是医学生啊。” “我现在已经开始学习考医师执照的内容,也在进行实习,易谨自然是不会落后的。” 她只会比他更快。 “我来这里之前,曾看到过易谨在医院实习。”马科说道。 “这就对了。” 沈黎眼底流露出笑意,“那么,就等吧。” “等什么?” “等一个机会。” 一个让易谨累垮,让她没有任何精力对付别人的机会。 他会布好天罗地网,让碍眼的徐言时从此离开这个世界,让易谨 好好的看清楚,谁才是最值得她爱的人。 本章完 第272章 奉大之光 第272章奉大之光 徐言时从医院出来,回到公司。 “我记得国内是有要求,外国警察入境,必须持有一些公证。”徐言时对面前的人说道。 “您说的不错。” 徐言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小徐总,需要我们做什么么?” 他面露轻笑,“暂时不用,你先下去吧。” “好的。” 助理离开,徐言时转着椅子,目光投向外面耸立的高楼。 眼底却带着不清楚的隐晦。 马科。 他对易谨是什么样的心思,徐言时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如果他找警察,去马科的住处勒令他回国,恐怕马科回去后就会立刻想办法重新回来。 倒不如盯着他,看他想做些什么。 不过马科身为一个警察,反侦察能力必然一流,不然也不可能为了证明易谨是凶手不顾一切的跑到国内来调查。 找人盯他,恐怕也有些难以筛选人。 徐言时眯着眼,靠着靠背,半晌没说话。 他打开电脑,本想去筛选盯马科的人,却误点进一个新闻视频。 “近期,国内要进行第八次人口普查” 徐言时望着新闻中那底端的一段话。 人口普查吗? 易谨在医院照顾易奶奶,她的身体逐渐有些好转,看易谨看得有些腻歪,赶她出去,直说不想看她。 被赶出来的易谨有些无奈,叮嘱她好好休息。 后天就要做手术了,她放平心态,用饱满的精神状态去迎接手术,这样成功的几率才会大。 从医院出来,易谨回了学校一趟。 徐言时还在忙,易谨也就没和他一路,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学校。 转眼过去三年,学校里面的设施其实并没有太大大的变化。 仍旧是人来人往,学校大得离谱。 她回来的消息没有对外宣布,知道的人也不多。 易谨看了看自己宿舍的群。 童乐她们一直在这里面聊天,偶尔也会发照片给易谨看。 她们现在已经大五了,她们本科临床只需要上五年,这最后一年,她的舍友除了童乐,赵子昕和田音都去实习了。 童乐想考研究生,最近还在努力挑灯夜读。 易谨给她推荐了不少书,二人打电话的时候童乐一面直骂她“毫无人性”,一面又苦哈哈的背着易谨推荐给她的书。 易谨走回了医学院。 她看到光荣榜上,以前只能看别的已经成为各界知名人士的光荣榜,现在学校把她的照片也放了上去。 照片上是一张白净的脸,黑黝黝的瞳孔清澈之中又透着坚定。 这照片应该是最近放上去的,她的成果都被写在上面。 “易谨学姐?”忽的,有人喊她的名字。 易谨转过头。 就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手中抱着要学习的书,有些迟疑的看着她。 “我是易谨。”她平静的说道。 “真是你啊!”她们有些激动,走到她的身边。 “我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学姐,你之前发布的论我们都看过!” “学姐你真的太牛了!” 她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几乎要把易谨吹的吹的天花乱坠。 后者平静如初,只看着她们说话。 “易谨学姐,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回来了?”她们小声问道。 “有事便回来了。” “那以后你还会回BN研究所吗?我们老师提到你的名字,都是赞不绝口的。” “视情况而定。” 她回答的声音平静,又巧妙的避开了她们的问题。 “这样啊。” “你们是学材料的?” “易谨学姐,你怎么知道?!”她们瞪大了眼睛。 “你们的书。” 她们低头看了看自己外露的书皮。 不由得尴尬的挠挠脑袋。 “学姐,我们都是今年大二的学生。” “您的名字被院长在开会的时候提到过好几次,现在咱们院没人不认识你。” 她们兴致勃勃的说道。 现在的易谨俨然是奉大之光,被众多学生吹捧到神坛的人。 听完她们的话,易谨只笑了一声。 “好好学习。”易谨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我有事,先走了。” “嗯嗯,学姐你忙。” “再见。” 易谨颔首,话毕后,便转身离开。 二人看着易谨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道,“易谨学姐看上去气势好强啊。” “但是说话很平易近人啊,没有像之前来的那个学长,眼睛都看到天上去了。” “对对,不愧是易谨学姐。” “而且她好帅哦。” “姐妹,人类的认知程度是相同的。” 二人相视一眼,露出相同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易谨给童乐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易谨就在门口的时候,她几乎手忙脚乱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给易谨开了门。 看着站在外面的易谨,她尖叫了一声,兴奋的蹦到了易谨的身上。 这人莽莽撞撞的,易谨都被她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把她给接稳当。 “呜呜呜呜,阿谨你终于回来了!”童乐抱着她的脖子呜哇呜哇的直叫,还不停的蹭她。 “你给我下来。”易谨额头暴起青筋。 “别啊。”童乐用腿夹紧她的腰,“你的腰好像又瘦了。” “你又胖了。”易谨拎着她的衣领,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要不是为了考研,我能成这副模样?” 说起考研,童乐就一把辛酸泪,恨不得直接哭出来。 见她哭唧唧的模样,易谨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份罐头。 “陈姨做的,你吃吧。” 童乐立刻收回了泪,把易谨递给她的罐头。 “你怎么回来也没个声响,我们还以为你要读完博士才能回来呢。” 易谨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这个房间又住进了两个考研的学生,田音和赵子昕的位置都被占了,但是她的位置倒还留着。 “奶奶生病了,我回来照顾她。” “怎么回事啊?”童乐问她,“好好的怎么生病了严不严重?现在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不严重,在准备手术。” 童乐责道,“都在准备手术了,还不严重。” “明天我上完课去看看奶奶。”童乐挖了一大口罐头,“要不是你回来,我还真不知道这事。” “她后天就做手术了,问题不大。”易谨说道。 童乐咽下罐头,问她:“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嗯。”易谨颔首,“我打算奶奶的病好了之后去首都找一个实习单位实习。” “去首都啊?” 易谨应声。 “奉城不挺好的吗?怎么要去首都。” “还有点东西需要我做,必须要去首都。” 听到易谨的话,童乐明白了,她早就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了。 童乐叹了一口气,“你们都实习了,只有我还在上学。” “你怎么没回去。”易谨看着周围熟悉的东西,问她,“在奉城不是有房子?” “不太行啊。”童乐双手托腮,“我自己在外面住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着玩玩玩,根本没心思考研。” 她不像易谨那么聪明,也没有很强的制止力,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早就胡天海地的玩了。 童乐咬着牙,有些懊恼,“我怎么就想着考研了呢。” 要是不考研,她现在说不定也能去实习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不要后悔。” 被说中心思的童乐有些心虚,她掩饰的挖了一口罐头吃下去。 童乐灵光一闪,抬起头对易谨说道,“对了,音音和子昕都在奉大附属医院实习,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可以。” “那我给她们打电话。”童乐兴冲冲的说道。 得知易谨回来,田音和赵子昕都非常的惊喜,今晚约着一起吃饭的事情也敲定下来。 童乐习也不学了,准备去洗澡换衣服出门。 易谨看她还要收拾,便说道,“我去找一趟老师,你先收拾。” “嗯嗯,我弄好了给你打电话。” “可以。” 童乐要洗澡,易谨便先行离开,前往燕教授的办公室。 燕教授知道她回来了,不过他也知道易谨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也就没有让她立刻过来。 从宿舍楼离开,易谨给燕教授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起。 “正好,你们的易谨学姐打电话过来了。” 易谨还没开口,就听到燕教授的话。 随即又是一阵哄叫声。 “教授,易谨学姐这会儿都不在国内,时差颠倒着呢。” “教授您别骗我们了。” 易谨开口有些疑惑,“老师?” 接近话筒的扩音器,将易谨的声音传到整个教室。 听到声音,学生们的哄叫立刻销声匿迹。 “易谨,你来回答一个问题。” 忽然的抽题,易谨只能应声,“您说。” “在亚显微水平,真核细胞的结构大致可以归纳为哪三大结构体系,各有何特征?” 听到问题,易谨微微眯眼,缓缓开口回答,“真核细胞核的结构体系,总结归纳可分为生物膜结构” 不疾不徐的声音将燕教授的问题回答的完美。 燕教授满意的点点头,“你们听清楚了吗?” “这只是细胞学最基础的东西,让你们背了三天,连个亚显微水平都不会背。” 燕教授喋喋不休的教训着这些大一的学生。 这已经是他教书的好几个年头了,早已到了退休的年纪,却还在讲台上教书育人,可见其对教书职业的热爱。 周六晚上应该还有一更,先睡觉了,明天发 本章完 第273章 不介意再帮你松松筋骨 燕教授给这些学生们说完话,就这才抬手让他们下课。 “老师,刚才真是易谨学姐吗?” “她什么时候回学校?” 燕教授老神在在的看他们,“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学生们离开,燕教授这才对易谨说道,“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今天回学校了,老师,您在哪?” 听到易谨的话,燕教授的眼底流露出些许笑容。 “行,你去我办公室吧。” 易谨应声。 二人挂断电话后,易谨便去找了燕教授。 在燕教授的办公室碰面。 他看着易谨站在眼前,如玉树青竹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 “看样子出国这么长时间,也没能把你改变。” 易谨只笑了一声。 “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和罗教授已经约好了,差不多在七月份的时候就会开始新的实验。”易谨说道,“等奶奶的手术做完,我会去首都实习。” “也是,你的最终目标没有变过。” 易谨颔首。 “现在的你已经长成了,也用不到我什么教导了。”燕教授感慨的说道。 易谨摇头,“您一直是我的老师。” 她向来尊师重道,燕教授满意的点点头。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自己现在的项目,燕教授用以前的一些经验,向她提了些意见,易谨慎重的将其考虑在内。 临到童乐即将出门,易谨这才告辞燕教授,从办公室内出来。 童乐化了一个精致的妆,从宿舍下来,兴致冲冲的奔向易谨,“我们走吧。” 她们上了童乐的车,二人一起去接下班的赵子昕还有田音。 在车上,易谨看着童乐开车,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驾照在哪里考的?” “嗯?我的驾照在家考的,满了十八之后,我爸就说要奖赏给我一辆车,我就顺便把驾照给考了。” “好考么?” “你要考吗?”童乐的眼底闪过光,“很好考!背背书,实际操作一下,很快就能上手!” 易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说起考驾照,童乐就有说不完的话题,把自己曾经在驾校中的一些囧事。 接到赵子昕和童乐,时隔两年,她们宿舍的人终于再一次合体吃饭。 易谨被追问了许多她在国外的事情。 什么去有名的旅游圣地打卡,观看国外的教堂…… 易谨细想了一下,忽然发觉她好像都没有做过。 “我去的学校很漂亮。”易谨憋了半天,最后说道。 “有拍照片吗?” 易谨把手机拿出来,给她们看她拍的照片。 原本童乐她们还对易谨说的那个漂亮的学校感到好奇。 看到易谨拍的照片之后,她们有些沉默。 易谨拍照的技术不敢恭维。 “这照片,怎么这么花?” “这是绿地吗?看上去好像咱们学校操场上铺的绿皮啊。” “这房子怎么也是斜的?” 易谨:…… 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 让易谨陷入浓重的自我怀疑之中。 她拍照的技术真的这么菜吗? “很难看?” 童乐:“超级难看。” 田音:“当代达尔文。” 童乐:生物学家达尔文谢谢你。 易谨:…… 她无语的把自己的手机夺过来,“自己去看。”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往商场而去。 这会儿已经是吃饭的点儿了,人比较多,易谨她们便先排了一个号,然后在楼下的店铺逛。 她们正在挑选衣服,易谨走在她们的身后。 “易谨你要买衣服吗?” “不用。”她的衣帽间里的衣服足够她穿了,不需要再买。 听到易谨的话,童乐她们便开始自己挑衣服。 易谨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搭配,她的视线往外挪。 “易谨?” 忽的听到身后有一道声音响起。 她扭过头,却见一个拿着包的女人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望着这个熟悉的人,易谨原本还微抬的眼眸敛下,仿佛没看到对方一般,视线从她身上掠过。 见她就这么把自己无视,女人的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什么态度?”她走到易谨的面前,冷声说道。 这人的声音尖锐,很快就引起了童乐她们的注意。 望着走过来的女人,童乐她们越看越觉得熟悉。 “有事?”易谨淡声问。 “你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给谁看呢?”女人讥讽一笑,“怎么?现在走的高了,走的远了,现在都不知道谁是你妈了?” 易母嘲讽又放大的声音在附近传响。 引的不少人朝她们这边看去。 易谨鲜少在大众视野中露面,网络更迭又快,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了。 “这这这,这是易谨的那个母亲?”童乐抓了抓田音的衣服,小声说道。 田音点点头,“可不就是她么,这人过来肯定是找事儿的,怎么办?” “她还好意思称是易谨的妈,这人的脸真厚。” 三人看到易母,便想到了前几年这个人来学校闹事的事情。 现在她仍旧是这样,没有半点改变的模样,委实把童乐她们气到了。 三人正研究怎么对付易母的时候,却听身前的人淡淡的反问,“你是谁妈?” “怎么?连妈都不知道认了?”易母冷嘲热讽,“都这么多年的书,全都把东西吃肚子里了吧?” “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还真好意思回来,在国外混不下去了?” 她喋喋不休的恶意揣测。 抬手摸了摸耳朵,易谨神情平静如初,半点都不曾受到易母的影响。 “几年过去,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狗吠。”易谨半抬着眼眸。 易母一滞。 刚想发作,便对上易谨的眼眸,眼底一片沉沉,隐隐流露出的危险,让易母哑然失声。 “学不会好好说话,就把嘴捐了给有需要的人。”易谨走到她的身边,手不经意的落在易母的肩膀上,半阖的眼眸瞳孔视线往易母的位置下移,“你若是再想受教训的话,我也不介意再帮你松松筋骨,你觉得呢?” 毫无波动的声线,让易母瞬间想起被易谨支配的恐惧,她的身体在颤抖,瞳孔紧缩,嘴唇轻颤。 “下次再来惹我,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第274章 下手狠一些 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已经的身后。 “易谨,你刚才和她说了什么啊,我看她吓得腿都在颤抖。”赵子昕有些好奇的问道。 易谨淡定的回道,“警告了她两句。” “唉,你也是有些惨,摊上这样的爸妈。” “以后你还是多多注意一点他们吧,他们肯定会继续作妖的。” 听到田音随意的话,易谨若有所思。 她点点头,“我会的。” 闹了这么一出,四人也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意思,去楼上吃饭去了。 童乐她们是会带动情绪的,易谨和她们在一起,就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冷场。 吃过饭后,易谨从商场直接回了医院。 易奶奶看到易谨回来,便问道,“去哪玩了?” “和舍友她们见了一面。” “那几个小姑娘啊。” 易奶奶细细的想了一会儿,这才想到易谨说的人是谁。 “等您做手术的那天,她们也会过来。” “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们啦。” “过段时间就会看到了。” “好。” 易奶奶要休息,易谨也就没有打扰她。 临到做手术,徐言时来到医院,看到易谨正陪着易奶奶做术前检查。 “阿谨。” “来了。” 易谨看着他走过来,随意的说道。 徐言时看着躺在病床上接受术前检查的易奶奶,轻声问道,“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今天可以做手术。” “这就好。” 徐言时和她站在一起,看着一项一项的检查结束。 等到医生点头,护士们便把易奶奶推向手术室。 大门被关上,易谨只能站在门外,等待手术的结束。 “奶奶吉人自有天相。” 他抓住易谨的手,轻声安慰,“不要紧张。” 易谨点点头,反而握紧他的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易谨和徐言时便坐在手术室的前面等待。 走廊中传来一阵阵急切的脚步声。 易谨瞥眼望去,却看到是易父带着易二叔,易三叔他们急匆匆的走过来。 “易谨!”易父愤怒的瞪着易谨,“谁让你私自签的手术协议书!?” 易二叔他们也同样被蒙在鼓里,连老娘生病的事情都不知道,这会儿感到无比的愤怒,“你不看看你奶奶她年龄有多大了,还做手术,你这是把她往死里面折磨吗?” “易谨,你奶奶对你可不薄!你竟然想至你奶奶于死地!你究竟是何居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似要把易谨迫害易奶奶的罪名坐实。 徐言时面带温柔的笑,和煦如风,可那笑不达眼底,薄寒不着痕迹的夹杂其中,“易奶奶在奉城这几年,几位好像从来没有看望过。” 短短一句话,就让他们陷入些许心虚之中。 易父恼羞成怒,怒视徐言时,“你又他娘算什么东西,我们易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少在这里管我们的家事!” “易谨,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能逃避责任,你给我站出来说清楚,要是你奶奶在手术台上出了什么意外,你担得起责任吗!” 吠叫声一直未停。 易谨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 “我看起来很好欺负?”泛着冷意的目光望向他们,夹杂着凉意的语气郁郁。 “是你不义在先,还想让我们给你好脸色?” “我看你从小就不学好,哪怕现在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着他们毫无顾忌的伤人之话,徐言时心中的无名火越烧越旺,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烧光。 手背搭上一只温热的手,徐言时立刻偃旗息鼓,乖顺的坐那里不动。 易谨站起来,看着来势汹汹的三人,“直接说来意吧。” 这三人什么时候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过来,摆明了没按什么好心。 易谨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相视一眼。 “你奶奶养育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有什么回报。”易二叔抬着头,看她的视线中多了几分不屑,“如果你奶奶这次手术没出什么意外也就算了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算死也难辞其咎。” “你奶奶手术之后,我们会把她接走带回去,你每个月拿一万的养老费。” 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话,易谨险些没绷住笑出来。 “如果你奶奶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也要把这些年你奶奶抚养你的费用给出了。” “这次都是因为你私自签下手术合同,才让你奶奶陷入危险之中,这个损失,你打算用什么制止?” “你不说话,我们就认为你答应了。”易父兄弟三人相视一眼,心想他们只要压制住易谨,她就得把钱乖乖的掏出来。 他们早就知道易谨出国了,而且发布了不少成果,很多人说曾用过她研发出来的药物治病,他们的街坊邻居都知道易谨能赚很多钱。 人家都出国了,肯定已经赚了个金盆满钵。 易父他们早就想从易谨那里拿钱了。 易墨和他们决裂,他们却不好去打扰正在腾飞的易墨,毕竟他是他们的儿子,虽然他不认他们,可他们还得靠他养老。 易谨就不一样了。 他们本就极为厌恶这个女儿,没有任何理由的厌恶。 现在易谨能赚钱了,她想脱离易家,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知道易奶奶生病住院的事情,也是偶然,他们偷偷的过来看过,也知道易谨要自己出钱给易奶奶治病,所以他们准备趁机敲诈一笔。 最好让易谨一直给他们钱,为他们养老送终。 他们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易谨离开这么久,时间早已冲淡了他们心中对易谨的恐惧。 不然他们也不会认为易谨还是那个任由他们摆布的软弱柿子。 “想要钱?”易谨揉了揉手腕,视线在这三人的脸上环视。 “那是你必须支付给你奶奶的抚养费。” 易谨漫不经心的点头,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行啊。” “那我就支付给你们。” 易谨轻松的声音响起,就在他们自以为得手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易父,脸上忽然落下狠狠一拳。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易谨的拳头就把他撂翻在地。 “抚养费。” 她的声音渐落。 看着易谨动手,徐言时并没有任何上去制止她的意思。 他拿起手机给外面的人打了一个电话,不要他们把任何人放进来。 连带着这边的监控也被控制的死死的。 给易谨腾地方。 这几个人委实欠打,如果不教训,他们就以为易谨是好惹的。 易父捂着脸,面露痛苦,心中对易谨的怒火中烧,刚想站起来冲易谨大喊,肚子上就猛然被踩上一脚。 “抚养费,好不好要?嗯?” 踩着易父的肚子,易谨弯下腰,往常那平静的面容,此刻带了些许笑,“要不要我再多给一些?” “易谨!你竟然敢打你爸!”易二叔看到易谨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心中就产生了退却,可他又想要钱,腾起的欲望压制住了退缩,奋起直上。 听到易二叔的声音,易谨轻啧,踩过易父的身体,重量压得他几乎要吐出来。 看着逐渐逼近的人,易二叔又害怕了,不断往后退,“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去告你!” “啊!” 易二叔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就被抽了一拳,身体惯性往后摔,栽在墙上,易二叔的后背没有任何阻拦的砸在上面,他疼的只吸凉气。 渐渐话落,易谨走过去,扯住易二叔的衣领,猛然一拽,提起自己的膝盖,便顶到易二叔的腹部。 难忍的疼痛,让易二叔面露苍白,痛苦之色不言而喻。 “去告。”易谨淡声道,“你看警察是抓我还是抓你?” 易二叔身体一僵。 易谨把他扔开,视线挪到易三叔的身上。 他看着易谨轻而易举制服易父和易二叔,就立刻想逃了。 腿发软的在颤抖,易三叔音量心虚的拔高,“我可什么都没做啊,这都是你爸的计划,他没钱了,想要钱,所以才伙同我们一起过来的,我什么都没做!” “不想要抚养费了?” “不,不不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这怎么行?”易谨抬起眼帘,不紧不慢的走到他的面前,“说好了一个月一万,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头发被她抓住,易三叔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只能看着她把自己向破布一样拉向前。 “给你一个任务吧。” 她慢条斯理,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向地上疼得打转的二人,“看到你的哥哥们了么?” “去给他们每人两拳,下手狠一些,我可以给你二十。” 如恶魔一般的低声叮嘱,易三叔瞳孔之中闪烁着恐惧的神色,他不住的摇头。 “怎么?下不去手?”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兄弟三人,还有一些兄弟情啊……”易谨缓缓道,手上又紧扯他的头发,却听易三叔有些痛苦的嘶嚎,“如果你不打他们,那被打的人就是你了。” “我去,我去!” 他忙不迭的说,神情痛苦,额头也泛起汗珠。 易谨面无表情的松开他。 被推的踉跄两步,易三叔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落在易父和易二叔身上。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75章 撞车 “老三,你,你想干什么!?” 易三叔渐渐逼近易二叔,易二叔被吓的直往后退。 “抱歉了,二哥,我要是不打你,就会被易谨打,我不想被打。” 易三叔着,抬手猛然朝易二叔的脸上锤去。 两圈打完,易三叔又去打易父。 “你他娘的易老三!我不打死你!” “你竟然敢打我!” “都怪你!这就是你说的能分到钱?我放你娘的狗屁!” “你不想要钱跟来干什么!当婊子又立牌坊,我呸!” “老子不弄死你!” 三人狗咬狗的打了起来。 易谨揉了揉手腕。 “阿谨,你没受伤吧?”徐言时走过去,低声问道。 “没事。” “那你的手……” “还好,用的巧劲。” “嗯。” 徐言时的视线挪向眼前的这三人,“他们一直纠缠不休,恐怕以后还会缠上来的。” “无妨。” “他们再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被打了。” 闻声,徐言时便不再多说。 视线淡然的落在那三人的身上。 总归,不会让他们过得这么轻松。 这三人被徐言时找人给拖了下去。 易家三兄弟浑身上下都是伤,一瘸一拐的离开。 “真是晦气,一毛钱都没拿到,还白受了一顿打。”易二叔吐了一口血水,怒视易父,“我就不该掺和进来!” 易父阴晴不定,看上去都极为的可怕,“难道易谨那么多钱,你们就像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而摸都不摸?” “你也看到易谨有多可怕了,你还想被打?” “我就不信,她现在受到医学界的关注,名誉受损,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活下去。” 易父恨极。 早知道易谨生下来就是戳他心肺,他就该直接在襁褓中就把她给掐死。 算命的大师说的果然没错。 易谨生来和他相克! 易二叔和易三叔看向易父,想知道他要怎么做。 他们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徐言时的耳中。 徐言时看了一眼易谨。 她的视线还落在手术室的门上。 易奶奶进去已经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她现在没空去解决,那就他来。 徐言时站起来,往外走去。 “小徐总,我们需要怎么做?” 徐言时缓声说了几句话。 周边的保镖们瞬间就懂了他话中意思。 其中有两个离开,按照徐言时的吩咐办事。 站在窗户旁,徐言时垂眸看着楼下一瘸一拐离开的易家兄弟三人。 被贪欲所掌握的人,总是会东倒西歪。 这易家人,迟早会为了钱把易谨出卖。 而他,决计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五月上午的太阳,柔和之中又带了几分灼热,照在他的脸上,如玉的面容似正亦邪。 徐言时吩咐完事情,才回到易谨的身边。 她看着徐言时回来,问道:“干什么去了?” “去打了几个电话,没事。”他莞尔温柔的笑道。 易谨点点头。 二人并肩而坐,静静的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待易奶奶的手术结束。 三个小时后。 那明亮的手术中的灯牌总算是熄灭了。 易谨的心脏提起,二人站起,来到门口。 首先出来的就是医生。 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让医生无比劳累,额头上尽是汗水,眼下带着倦色。 “医生,我奶奶……” “手术很成功,你奶奶的手术很成功。” 医生露出笑。 听到这句话,易谨提了四个小时的心脏,终于落回原位。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谢谢医生了。”徐言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轻松,替易谨说道。 “不用客气,她这病手术成功只是成功了第一步,接下来需要你们进行事无巨细的辅助复建,促使患者尽快回复正常,这才是最重要的。” 二人郑重的点头。 “行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易奶奶被转入无菌病房,探视时间有明确规定,易谨知道她暂时脱离了危险,安心不少。 易谨和徐言时离开医院,去吃了饭。 没过多久,童乐她们就打来了电话,问易奶奶的手术怎么样了。 易谨将好消息告诉她们,然后就收到了许多恭喜。 她勾着唇角,这么久了,就算是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徐言时看着她清浅又漂亮的笑容,心中只感觉一阵轻柔。 她开心了。 “这样一来,你就能安心了。”徐言时缓声说道。 易谨颔首,“奶奶无事便好。” “等奶奶能出院,把奶奶送到疗养院吧,那边会有专业的复健辅导。”徐言时道,“地方正好是在首都,阿谨过段时间也要去首都实习吧?” “你看到了?”易谨问他。 她实习的事情都是晚上进行的。 易谨收到了首都好几个医院的offer,徐言时应该是看到了邮件。 却见徐言时点点头,“你前天去洗澡的时候,电脑没关。” 他只瞥一眼,就看到了右下角闪烁的邮箱弹窗。 “所以就帮我找了首都的复健中心?” “嗯。”徐言时没有反驳。 “你要一起去么?”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解决。”徐言时满眼都倒映着易谨,笑着说,“我很快就会去首都找您。” 听到他的保证,易谨凑过去在他的唇上落下轻吻,“我在首都等你。” 徐言时顺势抱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怀中,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安心无比,“好。” 原本,易谨计划易奶奶的身体差不多可以出院,就带她去首都,而她这段时间可以在医院照顾她。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易谨需要出国去忙研究所那边的工作交接。 王所长亲自打电话过来给她,有好几个文件需要她签纸质的。 易谨只能临时去了国外。 徐言时知道她很快就回来,也就把她送到机场。 看着易谨离开,徐言时这才回公司。 …… 人口普查需要调看酒店住客的入住记录。 奉城的酒店这次也是需要调查入住和离开。 周警官翻看了这个快捷酒店的入住情况,和旁边的同事说道,“最近从外国来游玩的人可不少啊。” “小长假嘛,国内往外跑,国外往内跑,多正常。” 周警官将入住情况全部记录在案,把东西还给他们,“谢谢配合。”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应该配合各位做的。” “继续保持。” “好的。”快捷酒店老板堆满笑容,“警官走好。” 二人回到警局,看着其他人收到的汇报情况。 几乎所有酒店的入住都在这里放着了。 再加上其他居委会,村委会,之类的记录,所有奉城现有居住人口,落户奉城的人口,都有了比较详细的记载。 “可真忙啊。” “谁让我们正好碰到普查人口了。” “走了走了,该睡觉了。” “等我记完这点,你再等我一会儿。” “行吧。” 二人说着话,警察手中的东西总算是结束了。 乘着夜色,二人相伴离开警局。 …… 易谨离开了有三天,徐言时也没闲着,在公司也忙了好几天。 晚上,徐言时从易奶奶那边离开,乘坐车子回家。 安稳的辉腾正行驶着,徐言时正在给易谨发消息。 车内的光线很低,后车座上只有徐言时手中的手机灯光在亮着。 易谨在聊天中告诉他,她后天回来,今天准备去之前她实习的医院辞职。 徐言时笑了出来,等她回来之后,事情安排的也就差不多了。 他很快就可以和易谨在首都见面了。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噪杂的声音,前头的司机兼保镖冷峻着声音,提醒他,“小常总,请绑好安全带。” 闻声,徐言时便立刻将安全带绑在身上。 身后一声闷响。 司机猛然刹车,徐言时的身体仍旧惯性的往前一冲,又落回原位。 胸口被勒的有些疼。 他拧着眉,看向窗外,“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想撞我们。”司机说道。 徐言时抿着唇,一言未发。 他出行身边跟着的保镖不少,哪怕是开车,周围也有两辆车的保镖存在。 司机从车内出来,咨询情况。 很快,他就回来了。 “小徐总,是一个酒驾的人,没有控制好车,撞在我们车上了。”司机解释道。 徐言时望向那个醉醺醺的男人。 他好像还没有在醉酒之中反应过来,看上去晕乎乎的,满眼都没有焦距。 徐言时重重的拧眉,淡声说道,“把他打发走。” “好的。” 有惊无险的回到家中。 徐言时在书房内坐下来,他揉了揉自己胸口,打开电脑,进入邮箱。 里面静静的躺着两分邮件。 徐言时将邮件打开,看着上面的文字,手指渐渐的敲起桌面。 他把手机打开,拨通了一个电话。 “把温家的股票可以慢慢收拢了。” “好的。” 徐言时把电话挂断,合上电脑,准备去休息。 国外,易谨回到自己的公寓,准备把这边的东西都收拾回去。 本来她不想多留,可一想起自己来这边这么久,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前几天便让苏竹青的妻子带她在附近转了几圈,买了不少东西。 苏竹青逮住她狠揍了好几拳,兄妹二人打了一顿。 当然,这顿打架不可能是旗鼓相当的。 易谨放水都要放到太平洋了。 “唉,本来我还以为你能在这边多留一年呢,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在首都等你和苏竹青回来。” “哈哈,可以,到时候你就为我们接风洗尘。” “可以。”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76章 那是我的根 在医院闹过的易家三兄弟这几天过的一直都不怎么顺畅,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都好像是倒了霉运一样。 特别是易父和易二叔,易父没有工作,每天都闲置在家中,搜罗能将现在的易谨从神坛上拉下来的办法。 他打听了许多渠道,最后锁定一个之前向他们采访易墨的媒体。 之前因为拆迁的事情,易父和易母因为易谨的反击,而导致他们直至今日还遭受到邻里的嘲笑。 他这次学聪明了,找到媒体之后,不再将自己卷入事件中心,打算利用其它事情做引爆点。 如果易谨不识时务,他就加大重量。 坐在咖啡厅里,易父的面前就是这次他约见的媒体人,那个媒体公司很大,派来的是一个生面孔,但不妨碍易父对他热切。 媒体人推了推眼镜框架,说道,“请问你有什么料是能爆给我的?易墨的?” “不是我儿子的料。”易父说道,“是易谨的料。” 易谨? 媒体人轻扬眉,“她?” “是的。”易父把手中的东西交给媒体人。 媒体人随意的翻了两下。 上面所写的东西,是易谨年龄较小的时候的事迹。 什么偷钱,害她爷爷死去之类的话。 “你也知道,易谨她现在是一个名人了,这些料爆出去,肯定能引起网络的注意。” “这报道写出来,我想你肯定能够赚个金盆满钵的。” 易父口若悬河的说着。 似乎已经预见易谨被媒体压垮的模样,他的手抓着咖啡杯,眼底有猩红划过。 他的注意力不曾在媒体人的身上,也就没有看到媒体人的面上划过的深意。 “你的意思是要搞垮易谨?”媒体人面露不解,“她可是你的女儿。” 易父冷笑了一声,“她算什么女儿,我可没有女儿,我只有一个儿子,叫易墨。” 听到易父的回答,媒体人微微愣了一秒,最后道,“我知道了。” 他将那几张纸塞入自己的文件包中,“那么,我就先走了,易先生暂时等等吧,你会看到你想要的结果。” 易父听到媒体人的话,笑容愈发的热切,“那一切就麻烦你了,事成之后我一定重谢。” 媒体人笑意变得浓厚,“可以。” 二人分开,原本还满脸热情的媒体人,在离开咖啡厅后,倏然间变了脸色。 他面无表情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小徐总,我有事情汇报。” “我这就去找您。” 没过多久,这位媒体人便悄无声息的来到徐言时的办公室。 “谢了。”他对旁边接他过来的人说道。 保镖面无表情,冷酷的说道,“以后把尾巴扫干净再来。” 媒体人轻啧,没说什么,走进办公室。 “小徐总。” “坐吧。”看到人,徐言时停下敲击键盘的手,缓声说道。 媒体人应声坐在了徐言时的对面。 “发生什么事了?” 媒体人将公务包中的东西拿出来,交到徐言时的面前。 接过东西,一目三行的看着上面写的东西。 徐言时气笑了。 这个易父,是真想把易谨给往死里面整啊。 媒体人缓声说道,“小徐总,这个易先生,对易小姐恶意是不是有些大?” 徐言时颔首,却听媒体人继续说道,“如果这个资料流出去一定会对易小姐产生极大的影响。” “现在看上去,易先生只认易墨,半点都不把易小姐当做他的女儿。” 听着媒体人的话,徐言时的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尚且说虎毒不食子,为什么这个易父和易母,却把易谨当做仇人一般? “难不成易谨小姐不是他的女儿?” “阿谨和易墨有五分像。”徐言时淡声说道。 易谨和易墨是龙凤胎无疑,易墨这么受宠,反而是易谨被易父易母置于死地。 徐言时往后仰了仰,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媒体人也想不通,小声嘟囔道,“难不成他们俩都不是易先生的孩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言时侧头看他。 徐言时心思千回百转,最后将疑惑按捺下去,“不说这个。” “既然这个易父不想阿谨好好的,那就不必放过他了。” 徐言时低声吩咐了他几句,媒体人点点头,“我这就去。” 看着媒体人离开,徐言时垂眸看着桌面上的纸张,愈发觉得碍眼。 把它们放入纸张粉碎机中,眨眼间,几张纸就变成了碎片。 徐言时喊人进来。 “我需要你们去查几件事情。”徐言时看着眼前的人。 “小徐总您说。” “去找易谨以前的那个父母,把他们的血液或是毛发带来。” “去查查他们二十多年前是干什么的。” 二十多年前? 不好查啊。 “能查么?”徐言时看着他们,笑着说。 几个下属立刻回答,“能!” “辛苦了。”他含笑的点点头,“希望你们能尽快把查到的东西放到我的桌子上。” 几位下属擦了一把冷汗,头点如小鸡啄米。 …… 易奶奶做完手术后,身体就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在医院养了半个月,才勉强出院。 易谨和她说了要一起去首都的事情。 “我们去了首都住哪?”易奶奶被易谨按着身子,缓缓的说道。 “您住疗养院,我在外面租个房子,等人才回流计划的津贴下来,我们在首都也买房子,您恢复好了,就能住进去了。” 易奶奶听不懂易谨说的什么人才回流计划是什么,不过她听懂了在首都买房子,一起住在首都这些消息。 易奶奶看她,“……那得花多少钱?” “我听你陈姨说,首都的房子可贵着呢。” 易谨点头,陈姨说的不错,首都的房子贵着呢。 她自己手中的资产虽然多,却也买不了一套房子。 不过等她的津贴下来,加上各种博士优惠,她应该是买得起首都的房子的。 易奶奶身体不好,徐言时对她说,现在首都人虽然多,可从前年开始,首都已经逐渐从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市往政治文化中心城市转变。 大多数经济体都在往外转移,用不了多久首都的节奏就会渐渐变慢,也会变得适合易奶奶生活养老。 如果易奶奶想,她可以一直生活在首都。 这些都得看易奶奶同不同意。 易谨把事情原委给易奶奶说了一遍,重点放在养老上面。 易奶奶眯着眼,过了好一会儿,声音迟缓的说道,“……我想回桃源县……” 听到回答,易谨的动作一顿。 她的视线看向易奶奶,随即恢复平静,“您不想和我一起去首都么?” “我的根在那。” 老人的声音悠长绵延,带着一股抹不去的苍老和空乏,“你爷爷也在那,我得回去。” 易谨:…… 等易奶奶睡着,易谨从病房中出来。 却看徐言时站在门外,手中还拎着饭盒。 “阿谨。”徐言时走到她身边,“奶奶睡了吗?” “嗯。” “我们去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排骨。” 二人往医院的餐厅走去。 路上,易谨开口说道,“桃源县现在的开发怎么样了?” 闻声,徐言时停顿了两秒,细想了一下,说道,“若想完全竣工,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易谨若有所思。 “奶奶想回去了吗?” “你猜的?” 徐言时笑了出来,“这两年,奶奶经常让我带她回桃源县,她在奉城的时候,只有你在时是高兴的。” “可她在桃源县,和那些奶奶在一起时,每天都很高兴。” 易谨知道徐言时话中是什么意思。 易奶奶为了成全她的孝心,把自己的私心尽数隐藏。 她是爱易谨的,无私的爱,就算是自己过得不开心也不会让易谨知道。 易谨太忙,和易奶奶聚少离多,这种情况下易谨时常会忽略易奶奶的情感世界是否匮乏。 易谨犯了一个很多大人都会犯的病。 对老人的好,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多的是让老人精神上的满足。 第277章 千真万确 “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吧。”徐言时将排骨放入易谨的碗中,眉眼透着情浅的笑,说道,“既然他不想走,那就不让他走了。” 易谨点头。 二人将午餐吃完,一起回医院。 等易奶奶睡醒,易谨将桃源县的开发给她说了一下。 养老城镇距离竣工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您这次就当去首都玩,等桃源县的工程竣工,我带您回去,和奶奶们一起住一起。” 听到易谨的提议,易奶奶的眼底总算是出现了几分期待。 “我听你的那些奶奶们说,那边弄的很不错呢。” “过几天我找杨老师帮忙拍几张照片,传过来给您看。” 易奶奶满意的点头。 她同意了去首都,易谨便开始着手准备前往首都的事宜。 徐言时的事情还没有忙完,现在还不能和她一起去。 不过他也准备了房车和房子钥匙。 “白天去的话,到首都之后,奶奶就可以去疗养院。” 二人躺在床上,徐言时翻了个身,双手抵着床,手心朝上,把钥匙露给她看,“这是房子的钥匙,司机会带你到公寓的。” “现在易奶奶的身体亟待恢复,去尽快去疗养院,不能耽误任何时间,你的事情也很重要,我让人在首都都安顿好了,你只需要过去就行了。” “我自己可以找房子。”易谨坐在床上看书,看到徐言时手中的钥匙没有动。 再不济她也能去程家住,程易远晋升后,目前也在首都工作,没有外出的意思。 “这个房子距离你去实习的医院很近。” “首都堵车情况很严重,能近一些就近一些。” 他抬着眼睫,将自己手中的钥匙塞进易谨的手中。 清隽的脸庞泛着暖色的柔光,又有一半藏在黑暗之中,安静又漂亮。 他停顿两秒,随即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阿谨不要住程家。” 听到他的话,易谨微顿,侧头看他。 徐言时不和易谨的视线接触,翻了一个身,转到另外一边。 易谨脑子一转,便明白了徐言时是什么意思。 不由得哑然轻笑。 把手中的钥匙连带着书籍都放在一旁,易谨伏过身,手指拨撩对方的发丝。 “你干嘛?”徐言时把她的手拽住。 “这么想和我住一起?” 易谨挑着眉,捏了捏他的手指。 这么久了,还没一点热意。 真不知道他暖床暖了这么久有什么用。 徐言时眼眸一转,随即笑了出来,脸上浮现酒窝。 手搭上她的脖子,徐言时抬起头,亲了上去。 对徐言时的主动,易谨不由得挑眉,她翻了个身,动作皆被被子掩盖,起伏不大。 手落在徐言时的脑袋旁边,低下头,将这个吻加深。 易谨从回国之后,二人的亲热其实并没有多少,她的心思都被易奶奶的病情占据,易奶奶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她就一直在陪床,接下来又是手术,又是术后恢复,把易谨的时间占得很满。 这些日子,二人最多浅尝截止的轻吻。 这么深层度的吻,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 灯光昏暗,房中暧昧的轻响逐渐使温度上升。 轻轻的低喘二人耳边围绕。 却听到有细小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总是不做到最后?” “阿谨,我真的很难受……” “我之前查过大燕各个时期的状元,没看到你的名字。” 簇簇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欲色。 徐言时呜咽了一声,“……我那时候是哑巴,身患残疾之人是不能参加科举的。” “若是你不哑,那是不是必定能中得了榜首?” 她不老实,一面拉,一面又不紧不慢的用沙哑的声音说着话。 徐言时被她折磨得不轻,只想做下面的事情。 “说话。”易谨咬他,含糊不清的说,“是不是?” “天下……读书人众多,我唔……我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徐言时抓住她作乱的手,喘着气,“能中榜首的人皆是天才,我不是。” 后者的喉中溢出轻笑,“以徐书生的聪明才智,是能中榜首的。” 她握着徐言时的手,反手按在他的脑袋旁,充斥着的深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人榜下捉婿,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你该看上哪家姑娘?” 徐言时大脑有些混沌,什么哪家姑娘,他心里只有她。 “景昱,你能看上哪家姑娘?” 徐言时被她问的有些气,抬头咬她肩膀,含糊道,“我谁也看不上,我只看上了易家那位威名远播的易家少将军易谨。” 易谨被他的话说得笑了出来。 “那就只能等到你我的洞房花烛夜了。” 徐言时的心头一震。 看向她,却对上那双清澈含笑的眼眸。 徐言时眼底涌现些许水花,他抱紧易谨,“嗯!”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一夜荒唐,徐言时足以预见的起晚了。 床头放了一张纸,他揉着眼睛把纸捡起来。 我去医院了,你睡醒了就去把冰箱里的早餐热了。易谨留。 徐言时眼底浮现温柔的笑,从床上起来,就觉得身上有些疼。 他去洗了澡,看着镜中原本白皙的身体尽是痕迹,徐言时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难道其他男女都是和他们这样? 徐言时把衣服穿好,带着满头疑惑去热了早餐。 把公务处理完,正巧徐年来找他,徐言时便给易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中午不过去了。 “走吧,请我吃饭。”徐年慢条斯理的说道。 徐言时:…… “为什么不是你请我吃?” “我没钱啊。” 没钱说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徐言时点点头,“走吧。” 二人去餐厅,走在路上,徐言时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顺路过来的。” 徐年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他,“你知道闻人基金吧?” 徐言时颔首,“嗯,奉城最大的慈善基金,怎么了?” 闻人基金会,是闻人涿和他的妻子共同财产所成立的基金会,闻人家以前是奉城比较有名的儒商,极为富有,在上流社会一直都有很高的名望,可惜闻人涿和其妻子,全家都在灾祸之中丧了命,根据闻人涿之前立的遗嘱,如果闻人涿去世,财产第一顺位为其妻子,第二顺位是其子女。 闻人涿和他的妻子没有长辈,死后又无子女,所有财产就成了基金会,由闻人涿的私人律师进行打理,如今已过去不少年了。 徐言时曾听徐母说过,当初闻人涿的律师向社会公布闻人家的全部财产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闻人涿的财产,将近百亿,都是他累积下来的。 闻人基金会成立至今,已经不知道帮助了多少贫困儿童和山区重建。 直到现在,闻人基金会仍旧在运作,向社会输送财产。 “上面传下来的消息。”徐年低声对徐言时说。 徐言时看着徐年,读懂了他的唇语,瞳孔微缩。 “真的?” “千真万确。” 徐言时抿起唇,“怎么会这样……” “问题就出在哪我也不知道。” 徐年拍了拍徐言时的肩膀,“行了,事成定局,你知道再多也没用。” “我跟你说这件事,是想让你早做打算,奉城要变天了。” “父亲不知道?” “他知道。” 徐年面上无笑,“但是爸现在只算是封疆大吏,上面还有人施压,他就算知道,也得当做不知道。” 徐家虽是根深蒂固,但政途上的事情千变万化,古代皇帝还有妥协的时候,更何况是现在。 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徐言时若是一着急,那就是万劫不复。 他的面色凝重,“谢谢二哥对我说这些。” “还得让你早些做出打算。”徐年说,“爸和大哥他们分身乏术,能帮公司做的东西很少。” 徐言时点点头,“我明白。” 来到人群多的地方,二人便不再说这件事,开始点餐吃饭。 …… 易谨去了医生的办公室,询问易奶奶现在的情况是否可以出院。 首都那边的医院还在等她过去,她的时间不怎么多了。 医生翻看了病历本,“你奶奶现在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你们后续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嗯。”易谨和医生谈论了易奶奶去疗养院的事情。 医生给她说了几个关于易奶奶后续疗养的重点,等易谨到疗养院,可以和里面的医生进行融洽,定制最适合易奶奶复健的计划表。 第278章 真不是我放的 将东西收拾完毕后,易谨又将陈姨和卫燕她们送走。 这边暂时不会住人,而陈姨也是苏之谣身边的一位保姆,她一直在这边帮忙照顾易奶奶,现在易奶奶也不在了,她也能回苏之谣那边了。 翌日早上,易谨去医院接了易奶奶,徐言时看着她们一起上了车。 “我在首都等你。”易谨对徐言时说道。 他的眼底透着笑,“我很快就会过去的。” 易谨颔首。 司机看了一眼徐言时,却见他抬了手,司机立刻明了,上车准备离开。 车子越走越远,徐言时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自己上了车。 徐言时的车子并没有着急开走,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 里面装了几根带有毛囊的头发。 这是易谨的,他趁易谨没注意,偷偷拔了几根。 没多久,有一个保镖就走过来,把收集到的易谨的那个父亲和母亲的血带来。 徐言时把东西交给保镖,“尽快查清楚。” “是。” 保镖离开,徐言时看了一眼医院,对司机说道,“走吧。” “小徐总,我们去哪?” “先回公司。” “好的。” 徐言时回到公司之后,并没有闲着,几个心腹跟着他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小徐总,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言时对旁边的助理说道,“把投影打开。” “好的。” 他将电脑和投影仪连接,调出了几张照片。 “知道这是谁吗?” 五六个人面面相觑,对上面照片其中的人物并不了解。 “此人是闻人涿,现在闻人基金的前身,就是他的公司改成。” 闻人基金? 众人顿时明白了。 徐言时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最近得到了一个消息。” “闻人基金将在十月底,彻底纳入常氏。” 听到徐言时的话,众人惊愕。 “常氏收购闻人基金了?” 徐言时颔首,“可以这么说。” “这消息我们……” 有人话说到一半,顿时停下来。 他们差点忘了徐言时的身份,他提前了解这些信息,也是应该的。 “闻人基金从前向来不和常氏合作,现在怎么突然被常氏收购?”一个女人推着眼镜框,有些疑惑。 “这正是让你们过来的原因。”徐言时从黑暗中绕走,“闻人基金的公益性在奉城乃至全国都占有非常大的比重,如果被常氏纳入,常氏在国内的话语权就会涨到空前的高度。” 走到自己的位置旁,徐言时坐下来,清浅的声音仍旧响着,“到那时,奉城商圈发生的变化将超出我们的预估。” 徐言时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可在场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徐言时所说的变化,对己方来说,一定不是积极的。 “查出闻人基金这些日子和常氏接触到的具体原因,闻人基金内部是否出现分裂,闻人基金并入常氏,对我们造成损失的预估,这些都是需要你们立刻行动的。”徐言时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几位,知道你们现在工作的重点了吗?” 六人站起,肃声说道,“知道!” “各自去忙吧。” 简短的会议,却让这六名心腹感到压力剧增。 他们离开徐言时的办公室之后,又各自进行了小组会议,讨论计划和目标。 徐言时捏了捏眉心。 “小徐总,喝水。”助理端着一杯纯净水,放在徐言时面前的桌子上。 他喝了一口水,润着喉咙,说话时,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湿意,“去帮我联系个人。” 助理听到名字之后,点点头往外走去。 徐言时埋头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 临到中午,易谨和易奶奶抵达了首都,她们直接前往了疗养院,易谨之前和疗养院的院长打过电话,来到疗养院后,就有人接她们进去。 “你好,我是白琪。”来接她的是一个女人。 “易谨。” 易谨和她握手,又介绍,“这是我奶奶。” 白琪的视线从易奶奶的身上扫过,易奶奶现在还不能行走,只能坐在轮椅上面。 “易奶奶好。”白琪蹲下来,笑着对易奶奶说。 她的视线与易奶奶平视,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你好。”易奶奶露出笑。 “先转转疗养院吧,对这边也进行一个简单的了解。” “可以。” 易谨推着易奶奶,同白琪一起走进疗养院,里面康复设施完善。 越往深处走,里面的环境就变得愈发的优美。 “我们这里有很多康复治疗,你之前发给院长的病情资料我已经都看过了,昨天我发现了几个比较合适的康复手段,你要不要听一听?” 白琪对易谨说道。 易谨点点头。 “奶奶年事高了,不适合体能,出操或者是爬山之类的活动,我们配了一位康复师,再搭配中医的针灸,进行骨骼康复。” “一个星期为一个疗程,奶奶现在的状况,最少要做八个疗程。” 也就是两个月。 易谨思忖,问易奶奶,“这里的环境您觉得怎么样?” 易奶奶的视线大多数都在周围环视。 疗养院开在湖滨,环境极好,空气也很清新。 “好。”易奶奶点点头。 听到易奶奶的话,白琪便笑了出来,“这边也有一些文娱活动,有很多爷爷奶奶都在这边,您要是喜欢,以后也能过去玩。” “这里住的……还有其他人啊。”易奶奶这么会儿都没看到人。 白琪笑道,“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在餐厅吃饭。” “对了,你们一路也辛苦了,要不先去吃饭吧?” 易奶奶和易谨没有拒绝,三人前往餐厅。 这边老人虽然巨多,却也能见到年轻的病人。 白琪告诉易谨,这里的病人也包含一些患有职业病的人,过来做做日光浴,泥疗,针灸之类的疗养,顺便也放松放松自己的心情。 易谨点点头。 饭后,易谨推着易奶奶前往她的房间。 向阳的一个房间,里面的颜色是很温和的莫兰迪绿色,看着就让人感觉心情舒畅。 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绿植,湖泊,还有花园里开的花。 易奶奶的心情好,拉着易谨这看看,那看看,笑容也多了许多。 看着易奶奶的模样,易谨心中还算安稳。 易奶奶的东西被搬进房中,易谨帮她收拾着。 “我把您安顿好,今天下午就去医院看看。”易谨收拾着,浅声对易奶奶说道。 易奶奶躺在床上,看着易谨的动作,说道,“你忙你的,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易谨点头。 把东西收拾完毕,易奶奶也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将易奶奶的房门带上,又去办了一些手续。 从疗养院离开,易谨便去了徐言时给她准备的住所。 房子的格局和之前在奉城的房子格局差不多,易谨给徐言时拍了一张照片让他看。 很快,徐言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到地方了?” “嗯。”易谨转开主卧的门,将行李箱拎进去,“房子很不错。” 听到易谨的夸奖,徐言时的唇角就不由自主的勾起来,“你能住得开心就好。” “对了,冰箱里面应该已经装了食材,你要是饿了可以直接从里面拿。” “我一会儿过去看看。”易谨将衣帽间打开。 却见里面放的还有男士的衣服,她的眼眸微微眯起来,充斥着深意的声音响起,“这房子有其他人住?” 徐言时解释道,“没有,这是我新买的。” “哦……”易谨手拨看了衣服上面的尺寸。 都是徐言时的尺寸。 她拉长声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衣服放里面了。” 徐言时:? 他忽的心灵福至,脸上不由得泛起些许红。 不着痕迹的看向旁边的助理,一扫而过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告。 助理满头雾水。 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徐言时好像颇为无奈的说道,“那不是我放的。” 易谨没相信他,说道,“行了,我先把电话挂了。” “那你先忙。”徐言时说完,顿了顿,复添了一句,“真不是我放的。” 微微拔高的声音,仿佛是在自证清白。 却听后者一声轻笑,电话挂了。 徐言时也不知道她心了几分,看上去应该是一点都没有相信的样子。 他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对特助说道:“之前让你置办首都的房子,你往里面放我的衣服了?” “放了,当季的衣服我各买了五套,都给您放卧室了。”助理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有些邀功的意思。 真相大白,徐言时叹了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 总归是要置办衣服的,这会儿放卧室里面,其实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易谨不知道徐言时那边的情况,她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便和医院的人进行联系。 约定好时间,易谨便出发从小区前往医院。 正如徐言时所说,这个小区距离医院很近,她步行十分钟,就到地方了。 周边基础建设也很好。 这家医院是首都首屈一指的综合性医院,每天都能接待不少的病人。 而易谨去的地方是心胸科。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79章 真巧啊 接待她的也是一个实习医生,叫李原州。 他带着易谨在科室转悠。 她以后的目标是心胸外科,实习的地方,自然也是心胸外科。 “心胸外科这边有两位主任,副主任,以及三名主治医生,四名住院医生,我也是实习医生,比你早来几个月。” “加上你,咱们心胸科有四位博士了。”李原州对她说,“我度过你的很多论文,钟主任和王主任都说你前途不可限量,也没想到你会来医院实习。” “我并没有一直做科研的打算。” 李原州叹气,“那就有些可惜了。” 听到他的口气,易谨并没有觉得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她手中就只剩下一个研究项目,只要能出成绩,那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得到了结论。 进行科研只是她职业生涯的一部分而已。 李原州带着她去见了钟主任和王主任,以及其他几位医生。 易谨的到来,可以说是给他们心胸科添了一员猛将。 这些医生们十分开心。 钟主任看着易谨,笑着说道,“我听你老师说,前一段时间在国外,一直都在实习?” “是的。”易谨点点头。 “你觉得国外的医院和我们这边有什么区别?” 易谨想了想,细说了好几个区别,听的钟主任直点头。 又问了她在国外都进行过哪些手术,易谨一一答上。 她所在的医院中的医生大多数是全科,易谨什么东西都接触了一些,也能算上是“身经百战”。 心胸手术她也协同做过几例,还算有经验。 钟主任又问了很多的问题,除开经验之谈,更多的是理论知识,医学这个东西,那些理论是需要牢牢的记载脑子里的,容不得有半点遗忘。 易谨学到现在,大脑里充斥的知识虽然不能用海量来表示,但也不少了。 她的回答条条有理,钟主任听完之后更满意了。 这样理论的问题在其他的医生面前,也同样问了好几遍。 “行,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明天早上就来报道吧,你先和小李一起去办一下入职手续,合同什么的也签签。” “好。” 易谨和李原州一起去人事处办理了手续。 她临时拍了一张照片,制作了实习医生的胸牌,顺便又领了一身衣服。 人事处会给她进行排班,易谨也就加上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李原州对易谨说道,“咱们医院很忙,你可要做好准备。” “能看出来。”易谨颔首,“门诊那边人很多。” 李原州直笑,“哈哈,急诊那边人更多。” 二人说着话,一边往外走。 路过精神科,他们还没走远,忽的来了一道声音。 “易谨?”那声音带了些许疑惑。 易谨扭过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她喊道,“沈黎。” 沈黎露出笑容,走过去,“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沈黎有些好奇的问,“我听说你出国了,来首都是看远叔吗?” “我在这里实习。”易谨简洁意骇的回答。 沈黎的眼底露出些许惊喜,“真的?” 后者点头。 “那真是太有缘了,我也是在这边实习。” 他还想说什么,易谨见状,便道,“我还有事要回去,再见。” 沈黎的话尽数梗在喉间,只能看着易谨离开。 “你和刚才那个男人认识?”李原州扭头看了一眼后边的沈黎,好奇的问道。 易谨点头,“有过几面之缘。” “他来这边还挺早的,我听说他来精神科没多久,就治好了一个中度的抑郁症患者,连精神科的主任都说他很强。” 李原州直竖大拇指。 易谨并不知道这个沈黎是学什么的,听到李原州的话,也就点点头,附和了一句,“这么厉害。” “对啊。”李原州显然是听到了不少关于沈黎的传闻,“他现在手底下还有一个暴躁症的患者,听说只要沈医生出现,那个患者就能安静下来,能治那个暴躁症的人只有他。” 易谨不置可否。 听沈黎的料听了一路,李原州终于是闭嘴了。 李原州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好享受你今天最后的假期吧,从明天开始你的时间就不会这么充裕了。” 后者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医院离开,天都黑了。 易谨低头看着手机,想起之前问童乐的事情。 她得尽快考下驾照才行。 过段时间买一辆车,日后去找父亲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她在网上查着驾校,最后确定了一个规模还算不错的驾校。 沈黎从医院出来,便看到一个人走着的易谨。 他的脚步停顿,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轻轻勾起。 没想到竟然能和她一起实习。 这真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样也好。 他可以通过这段时间,和她培养一下感情。 沈黎轻松愉悦的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回到小区,易谨关上门,给易奶奶打了一个电话。 她那边好似有人说话的声音,听上去还挺热闹的。 “喂?小谨?” “奶奶。” “你去医院看过了没有?医院怎么样?” “看过了。”易谨缓缓说道,“里面的主任和医生都很好。” “行行,你赶快去吃饭吧。” 易奶奶催促的说道。 易谨一顿,眯着眼睛问道,“奶奶,你在干什么?” “咳咳。”易奶奶犹豫半晌,说道,“我正和疗养院里的一些老人玩呢。” 说着,易奶奶就把手机递给身边的老人。 “是小谨吗?” 这熟悉的声音。 易谨顿时明白对方是谁了。 “徐爷爷。” 见她准确的认出了自己,徐老爷子不由得呵呵直笑,“这都能听得出来。” “您和奶奶在一起?” “是啊。”徐老爷子乐呵呵的说道,“我早就听阿言说你要带你奶奶过来了,我闲着在家也无事,就过来看看你奶奶。” “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徐老爷子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医院工作?” “明天正式入职。” “嗯,可以,以后就是一个医生了。” 易谨几乎正襟危坐的和徐老爷子说了有五分钟,这才挂断电话。 她看了一眼黑下屏的手机,心中带了些许疑惑。 徐老爷子怎么和奶奶的关系这么好了? 易谨不知道徐老爷子知道易爷爷是军人之后,对易奶奶就照拂了一些,再加上易谨出国的那三年,徐言时经常带易奶奶去首都和徐老爷子玩,二人之间也有了朋友的交情。 也算是谈的过来。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走到病房处,把冰箱打开。 看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食物,易谨沉默了下来。 她从冷冻层找出了一根排骨,准备做一份排骨汤,又简单的做了两个菜,易谨解决了晚餐。 将厨房整理干净,易谨来到书房,将电脑打开,先是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成果,又把国外发过来的文件和问题一一做了解答。 王所长还是有意想让她回去,希望她能继续做研究。 易谨没搭理他间接性发作,处理完事情之后,驾校那边也有了通知。 她得去驾校那边办理手续,才能进行考试。 易谨看了看排班,二三倒。两天白班,三天夜班。 大后天应该有空过去。 易谨定下计划,便回房休息。 翌日早晨,易谨便前往医院报道。 进入工作之中,易谨总算明白了国内外医院最大的不同。 国内医院的病人,太多了。 她从早上跟着钟主任他们一起,去查房,从早上八点查到九点。 虽说是例行询问,询问的人也是钟主任他们,易谨还是需要动手记东西,将该记的东西都写下来。 紧接着,又是接诊。 易谨跟着主治医生一起接诊,主治医生似乎有意探易谨的底,有很多问题都要她去解答。 她有过经验,并不慌乱,听着患者的病情描述,仔细将临床表现,把病情推出来。 说完之后,易谨便看向主治医生,等待他的回答。 医生点点头,认同了易谨的话,顺便又以经验之谈,加上了一些其他病状表现,易谨默默的记在心中。 主治医生又让易谨带他去其他项目进行检查。 易谨忙的脚不沾地,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这种繁忙,也让易谨飞速的成长着,做医生这种行业,最重要的就是经验。 理论和实践经验相结合,不停的思考,纠正,繁忙的工作让易谨不得不快速成长。 钟主任和王主任总算知道为什么易谨能够年纪轻轻就达到如今的高度。 她很冷静理智,做什么事情从不会因为自身感情而用事,所有事情都计划的很好。 她有计划的能力,执行能力也一顶一的强,他们布置下去的任务,易谨都能做到令他们满意,令患者满意。 易谨忙活了两天,倒是没想到会让钟主任和王主任他们对她已经感到满意了。 她若是知道了,也会觉得是理所应当。 毕竟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学习和排兵布阵。 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好,那她也不用在医院待了。 第三天,易谨是晚班,便去了一趟驾校。 她得尽快把驾照给考下来。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80章 和老婆交相呼应 奉城。 徐家内,书房内扯开了窗帘,青花瓷上插着绿植,刚被浇过水,水珠一滴一滴往下滑落,在地板上砸起水花。 书桌上的相框,放着一个回眸女人的照片。 门被推开,徐言时走进书房,身后跟着一个助理。 “这是医院传过来的鉴定报告。” 在书桌前站定,徐言时转过头,丹凤眼微转,带着审视的视线落在助理拿着的鉴定报告上面。 骨节分明的手将鉴定报告书拿过来,拆开外面的档案袋,把里面的纸张抽出。 视线一目三行的从上面的文字扫过。 最后落在下面的那一行鉴定结果上面。 “双方通过DNA检测鉴定得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看着这个结果,徐言时握着纸张的手陡然缩紧。 这是易父和易谨的检测报告,下面还有一份易谨和易母的检测报告。 如果不看下面的那一页,易谨已经可以排除和易父有血缘关系了。 徐言时继续往下翻,第二份鉴定结果,最后一行的字,同第一份的鉴定结果是相同的。 “双方通过DNA检测鉴定得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看完这两份检测报告,徐言时总算明白为什么易父易母会对易谨如此痛恨了。 不是他们的孩子,他们也没理由对易谨好。 可是……既然易谨不是易父易母的孩子,那她的父母是谁? 徐言时眼底划过深思。 徐言时拿着检测报告坐下来,问助理,“易家那二人之前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二十五年前,易刚和他的妻子曾在阳城工作,易小姐,以及与她……同胎的易墨,都是在阳城出生的。” “易小姐出生后没多久,就被易刚的父亲带走,易刚他们在阳城好像发了一笔横财,从阳城辞职之后就到了奉城生活。” 横财? “其中缘由能查出来么?” 助理面露犹豫,“时代久远,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原主知道。” 徐言时点点头,想来也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真要是追究起来,恐怕还是需要问原主才能得到答案。 想让易父易母开口,应当是容易的事情。 可问题是,这件事该如何对易谨开口。 易父易母仗着是她的父母做了不少损害易谨利益的事情,易谨教训过他们不少次,最终都没有下死手。 她多少是在顾忌和易奶奶之间的感情。 易谨不是他们的孩子,易奶奶知道吗?或许她知道,却将这个秘密隐藏下来。 看着手中的这两份报告,徐言时将他们装好。 等他去首都之后,和阿谨当面说这件事吧。 “让易刚他们把知道的东西吐出来。” “好。” 助理快速离开,徐言时闭上眼睛,易谨的父母究竟是谁? 静谧的书房里没什么声音,徐言时的大脑不停的转着,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的,一道铃声响起,徐言时睁开眼睛,把手机掏出来。 “小徐总,景律师到了。” “我这就去公司。” 徐言时站起来,拎着外套,往外走去,人还没从客厅里走出去,徐言时就看到徐臣身边的秘书也拎了一个行李。 “爸?”徐言时有些疑惑,“您要外出吗?” 徐臣扯了扯领带,点点头,“云奉两城有合作,我得过去几个月。” “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你大哥,照顾好家里和你妈。” 他走到徐言时的面前,手按住他的肩膀,叮嘱道。 “嗯。”徐言时点点头,“爸一路小心。” 充斥着皱纹的眼尾一笑,皱纹就更深了,徐臣颔首,“行了,我走了。” 徐言时跟着他一起出了门,看着徐臣被一大群人拥簇着,上了一辆大巴。 公司,徐言时推开休息室的门,便望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景臻。 “景律师。”徐言时走进去。 传来的声音让景臻的注意力从公事上挪开,把电脑放在茶几上,景臻站起来,“小徐总。” “坐吧。” 二人落座,景臻抬了眼眸往他的神情,随后又收回目光。 徐言时是易谨的男朋友,他怎么想着来找她了? 还蛮尴尬的。 反观徐言时,他无论对谁都泰然处之,身上全然没有任何的攻击力,更多的是柔和。 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双手置于膝盖上,徐言时缓声对景臻说道,“我听说景小姐在律师界人脉甚广。” 景臻回道,“还好吧,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我认识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之前我约见景小姐,是有件事情想请景小姐帮忙。” “易谨知道吗?” 听到易谨的名字,徐言时微顿,道,“这和阿谨没什么关系,是一些商务的事情。” 徐言时把易谨撇开,景臻就自在多了,公事公办的说道,“小徐总先说说你要我办的是什么事情。” “不知景律师知不知道应温博,和卞叶文。” 应温博和卞叶文? 景臻在大脑中火速的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然后点头,“闻人基金现任的两位管理人。” “他们已经很久不在律师界了,你问他们干什么?”景臻眯着眼睛,审视的望向徐言时。 “景律师在律法界游走,听到的消息,应该比我多。”徐言时缓声道。 他推了推茶几上的文件,“你先看看这个。” 景臻思绪千回百转,算是有了一点头绪,不过没有确认。 将文件拿到手中,景臻掀开文件,一目十行的扫过文件上的文字。 脸色渐渐的沉下来,“我如何能确定你的消息是否可靠?” “景律师要是不相信,可以观望闻人基金现在的动向。” 景臻将文件放下来,“你希望通过我和闻人基金搭上线,然后和常家抢夺购入闻人基金的权利?” 徐言时摇头,“我对闻人基金并没有太多想法。” “我只是不希望闻人基金变成常家的东西。”徐言时抬眼,看向茶几上的绿植,温和的笑着说道,“它好好的做公益,不好吗?” 如果参与到常家,奉城的格局就会发生改变,徐言时不想从此变成劣势,除去自身的发展之外,他不能让常家在短时间里扩大优势。 景臻在律法界有名望,和许多人都有联系,更何况,她对常家也有一定的敌意。 景臻,她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我可以帮你打探。”景臻冷静的说。 徐言时唇角轻勾,往后靠了靠,说道,“景律师帮我大忙,言时感激不尽。” “小徐总应该不知道我的费用。” “知道的。” 闻声,景臻面露诧异。 “景律师打一场官司,收了阿谨一百万呢。”他弯着漂亮的丹凤眼,如玉石相撞的声音清浅好听,带了几分笑意。 景臻的后被一僵,轻咳两声,“我收费向来如此。” 徐言时的笑意更深,“那这次景律师的费用,也一百万吧。” 景臻:“……” 有钱真好啊。 就算硬凑,也得和老婆交相呼应。 景臻收取了费用的十分之一,便离开公司,去办事儿去了。 徐言时收敛了笑,往外走去。 …… 从驾校报名回来,易谨的手机里多了一个驾校宝典,里面会出很多科一题目,她想尽快拿到驾照,就得尽快把科一给考下来。 易谨没什么事情,便在家中做题,然后去医院值班。 她自己的生活向来无趣,让她感觉有些不怎么欢喜的是,沈黎总会在各种她休息的时候来找她。 沈黎学这个心理学,当真是没学错,他较三年前比起来,要更能忍住气。 和易谨说话交流的时候,也十分的注意距离,半点都没有逾矩。 今天的夜班,没什么病人,易谨坐在值班台看书,今晚值班的住院医生去厕所了,值班台只有她一个人。 “噔噔” 几声轻响,易谨抬起头,入眼就看到沈黎满脸笑意,他献宝般的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我刚才在外面买的饮料,给你一杯。” “谢谢。” 易谨接过来后,便放在一旁没摸。 “这些天我一直在拜读你的论文,有很多地方都不怎么懂,你能帮我解一下惑吗?” 沈黎掏出自己的本子,举到自己的面前给易谨看,眼底带着期待。 显然是有备而来。 易谨沉默的看了他两秒,抬手,“我看看。” 沈黎立刻把东西递给她。 掀开本子,易谨便看到上面写的东西有多齐全。 大多数疑问都是她研究成果中的一些没有提到的疑点。 易谨挑了几个问题,给他做了解答。 其他的问题,易谨便说道,“有几本书,上面有答案,你无事可以自己看。” 易谨垂下眼眸,淡声说道。 “谢谢。”沈黎眼底带着笑,说道,“前段时间,BN研究所发布的你的最新成果,我发现你好像一直都在进行基因缺陷之类的研究呢。” 她没有否认。 “能解开基因缺陷的密码,你真厉害。”沈黎带着崇拜,“我能问问你所研制出来的药品,主要有哪些化学物质?” 不经意的话,让易谨侧目。 她随便说了几个药品里面的成分,顿了顿,又说了一个成分,补充说道,“这个是里面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不加的话,患病的人就算吃了药,也没有什么用。”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81章 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听到易谨的话,沈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易谨没再说什么。 很快,住院医生就回来了,沈黎便识趣的离开。 他转身后,眼底多了几分愉悦。 他摸索着自己的口袋,从兜里掏出了一枚药品。 白粒的小颗粒,他手指轻轻摩擦。 易谨没骗他呢。 看着沈黎离开,易谨淡然的挪走了目光。 “这是谁的水啊?”住院医生看着桌子上放的饮料,问易谨。 “沈医生送给您的。” 住院医生眼底露出笑,“这个沈黎成天往这边跑,是给你送的吧?” 他的话中带了几分暧昧。 易谨淡定的回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怪不得了。”住院医生恍然大悟,自顾自的点头,“怪不得你对沈黎的献媚一点都不假辞色。” 过了一会儿,住院医生问道,“你们谈多久了?” “准备结婚吗?” “什么时候要孩子?” “你男朋友是首都人吗?” 易谨:…… 三连问话,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原本,易谨还以为住院医生问完之后这事儿就已经结束了,谁曾想到,这只是开始。 第二天,易谨上白班的时候,每遇见一个护士,就被问一句:“易医生,你真有男朋友了啊?” 从进医院到抵达心胸科,问话不下二十次。 易谨从来不知道在这医院里面自己这么出名。 她没什么情绪的视线阴恻恻的看向住院医生,后者嘿嘿笑了一声,“也不是我往外说的,我就对小李随口提了一句,肯定是他说的。” 还在夸夸其谈撩妹的李原州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易谨拎着李原州的后衣领,找了一个偏僻的地儿,“交流交流感情”。 等他出来时,满脸惊恐。 跟遇见鬼了似的,踉踉跄跄的跑走,王主任看到人匆忙的模样,有些乐了,“这小李干什么呢?怎么跑这么快,后面有催债的?” 慢悠悠出来的易谨听到王主任的话,便回道,“可能是见鬼了。” 王主任笑了两声,对易谨说道,“这周末晚上咱们医院有聚会,给你们这批新来实习的人接风洗尘,你别忘了过去。” “好。” 下班后,易谨从医院出来,去看了易奶奶。 路上遇见了一个小偷,抢了女孩儿的包就跑,被易谨看了个正着。 她思考不过半秒,便立刻追了上去。 这小偷速度飞快,看上去有几分手段。 她看着人,视线从周围扫过,随手拎起喝了一半的水瓶,朝那小偷的后背砸去。 那人后背跟有眼睛似的,忽的一转身体,轻而易举的躲过她的攻击,快速的朝楼梯下去。 易谨眯起眼,翻身踩在楼梯的栏杆上,手请握栏杆,把控平衡,从栏杆上滑下去,速度比那人更快。 即将着陆,易谨手一按栏杆,纵身跃起,一脚踢在小偷的背上。 小偷叫了一声,顺势从地上一滚,避免最小的伤害,又飞速的站起来,继续跑。 易谨追了一路,最后把人堵到了死胡同。 小偷看着无路可逃,眼底多了几分阴翳。 “把包给我。”易谨朝他伸出手,冷淡的说道,“不然,我亲自送你去警察局。” “给你!” 小偷发狠,甩手将包扔向易谨的脸,易谨侧头避过,却见小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攻击而来。 易谨脚腕一转,躲过小偷的拳头,手肘外翻,用巧力攻向小偷的胸口。 小偷被易谨撞住,后退了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再看向易谨时,眼底多了几分狠厉。 他双手握拳,拳风凌厉的朝易谨的脸而去,对方显然是一个练家子,无论是动作还是力量都极有技巧。 易谨躲过这小偷的攻击,不紧不慢的说,“这么强不去找点正当职业干,来当小偷?” “你懂什么!”小偷那双眼睛都充斥着狠劲儿,“你断了我的财路,今天我绝饶不了你!” 易谨先前只避不攻,和小偷保持着一段距离,这小偷被易谨的话给激怒,脚下的速度也快了不少,欺身而上,抓住她的衣服,一拳打在了易谨的脸上。 这小偷下手极狠,生生在易谨的脸上刮了一下。 口中充斥着一股血味儿,易谨眼底一凌,抬手抓住小偷的手腕,狠狠一捏,小偷的手便疼的放开了她的衣领。 另一只手,迅速的按住小偷的脸,五指施力,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如此禁锢,小偷被推着倒退,浑身都使不上力来。 “嘭!” 一声闷响,小偷的后背一痛,他被易谨按在了墙上。 脑袋磕在墙面上,水泥都有了裂缝。 “我本来不怎么想动手。”易谨吐出一口血水,手却毫不犹豫的砸在他的腹部。 闷闷的声音响起,小偷被按住的脸,双眼从易谨的指缝露出,目裂的突出,红血丝都充斥出来。 手心微湿,易谨微微蹙眉,松开禁锢他脸的手,拿出纸巾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那小偷恨极,看着易谨走神,抬拳就朝她砸去。 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易谨一个回旋踢,将小偷踹飞,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最后停在路口。 赶来的警察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易谨将纸扔进垃圾桶,顺便把旁边的包捡起来。 “失物。”她随手把东西递给警察。 警察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易谨,又看了看地上躺着呻吟的男人,“这是你打的?” “我是正当防卫。”易谨半抬着眼眸,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 “行吧,你跟我们走,去做笔录。” 易谨没什么意见,走到那小偷的面前,垂眸看他。 小偷和她对上视线,陡然想起之前的那一脚,他有些害怕的抖了抖身体。 目睹这一画面的警察:…… 你们俩到底谁才是小偷啊。 那个被抢走包的女孩儿也追了上来,先是把自己的包拿过来,看了看自己的东西是否有减少,然后又气急败坏的骂了那个小偷。 “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男人!他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抢我的包,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会解决这件事情的。” 女孩儿骂完小偷,视线又看到了帮她追包的女生。 却见到对方的脸上肿起,她立刻走过去,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帮我追小偷,你有没有事啊,是不是被打的很惨。” 易谨摇摇头,“没事。”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那人打的挺狠,这会儿脸还挺疼。 来到警局,有一位女警给她端上了一些医药用品,易谨对着镜子把伤口处理好。 警察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易谨也就随意的说了几句,和那个失主的话没什么出处。 “你是会一点功夫?”警察做完笔录,问了一句。 易谨点点头。 “这样好啊,能自保,也能救他人。” 易谨不置可否,她站起来,“还有事么?” “没了。” “那我先走了。” 警察没拦她,看着易谨走远。 易谨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顶着这个伤口去看易奶奶,可能要被她教训一顿了。 来到疗养院,果不其然的,易奶奶看她脸上贴着的东西之后,眼睛都瞪大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是被谁打了?还是碰到哪了?” 一连串的问话让易谨有些无奈,按住她,说道,“没注意路况,撞到树了。” “撞树能撞脸上?” “能。” 易奶奶:……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她抓住易谨就是一阵教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让她注意自己的健康。 说到一半,易奶奶又道,“你老老实实跟我交代,是不是遇到医闹了?” 这哪跟哪啊…… 易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奶奶,我只是实习医生,根本够不着做手术,也没人找我闹,您别多想。” “你看你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我能不多想么?” “日后我会注意的。” 听到易谨的服软,易奶奶也就不再多说。 她陪着易奶奶在疗养院吃了饭,这才乘着夜色离开。 小偷被保释了出来,一瘸一拐的从医院离开,他捂住自己的脸,直吸凉气。 那女人可真狠啊,一腿踢过来,把他踢的脑子疼。 小偷没去医院,而是去了一家小诊所,推开门,里面黑乎乎的,要不是没锁门,他还以为里面没人呢。 “完成了?” 忽的,有人开口说话。 小偷被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开灯。” 说着,他把灯打开,干净的诊所里面,坐着的人真是沈黎。 “开灯多浪费电啊。”他笑着说,“对上易谨,感觉怎么样?” “很强。”小偷一瘸一拐的走进去,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她应该是很有实战经验的,力量也很充足。” “听说你伤了她的脸?” “嗯。”小偷点点头,“她最开始好像有些顾忌,不过看我打了她的脸,她自己也觉得挂不住了吧。” 小偷笑了出来,好在他给了易谨一拳,不然还真是一点好都没讨到。 沈黎若有所思,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继续问她,“你觉得她有弱点吗?” “她是一个女人。”小偷说道,“易谨是很厉害,可她的体力一定会是硬伤,只要把她的体力耗尽,就算她再强,也是强弩之末。”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82章 有迹可循 说来说去,还是要把易谨的体力耗尽才能制服她吗? 沈黎颔首,“辛苦你了。” “要不是你救了我儿子,他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就算是我对你的答谢吧。” 说起他的儿子,沈黎眼底浮现一抹深意,随后又转变成笑意,“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你的孩子还那么小,只要能治好自闭症,一定能够获得崭新的生活。” 小偷的脸上出现温柔的光芒。 沈黎帮小偷上了药,叮嘱他好好休息。 小偷离开后,沈黎将门锁上,一声轻咔,原本明亮的光线顿时暗下来。 他歪歪扭扭的往里面走,黑暗之中视线不清,沈黎的身体撞到桌子的角,划得他大腿应激般的疼了起来。 沈黎非但没觉得疼,反而灵台愈发的清明。 走进室内,沈黎才把灯打开。 在这小小的诊所中,还有一个实验室。 冷冰冰的器材在冷光中闪烁着冰蓝的光,器皿中有流动的水。 他走到器材面前,捏起盒中放置的一枚小东西。 眼底浮现些许笑意。 …… 餮食馆,易谨看着地址,确定下这里就是医院进行聚会的地方。 服务员得知她是医院过来聚餐的,就带着她去了二楼。 楼上拐弯,易谨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明亮又富丽堂皇,水晶灯垂吊,将光芒照亮在每个角落,房内摆了五个大圆桌,空间却没有任何拥挤的感觉。 易谨找到钟主任他们,和他们站在一起。 这次聚会来的都是各科室休息的实习生和医生,还有院长,护士长之类的。 大家都在说话交流,易谨也不能免俗的被钟主任拉着和其他人说话。 易谨来医院前,在他们这些年轻人的群体之中就有很高的名气,在她连续发布几个研究成果之后,这个名气传到了鼎沸。 能和她在一个医院实习,对这些年轻的医生们也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易谨很快就被包围起来,铺天盖地的问题几乎没有任何预兆的朝她而来。 她耐心的把他们的问题给回答了,不疾不徐的说完,拎起旁边的一瓶水,喝了一口,淡然的看了他们一眼,“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了这么久,声音都哑了。 一行人听到她明显变了的声音,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了,放过了她。 捏了捏喉咙处,易谨找了一个地方休息。 还没清静一会儿,旁边就坐了一个人。 “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沈黎从她身边的位置坐下,手搭在桌面上,侧着身子和她说话。 看到易谨脸上包着的绷带,他有些紧张,抬手就想碰她的脸。 易谨不着痕迹的躲过他的动作。 沈黎的手一顿,眼底飞速的划过一丝隐晦,又被他隐藏,再开口时,话中多了紧张之色,“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 他的动作,让易谨明显的和他拉开距离。 原本他还能和易谨搭上两句话,而现在,易谨几乎是把他无视了个遍。 “是不是遇到什么匪徒了?”沈黎仿佛没有注意到易谨的疏离,自顾自的问她。 易谨淡淡的抬眼,冷清和理智遍布全身,她的眼神,似乎是把自己看得无比透彻。 在她的眼下,他被剖析到淋漓尽致,所有隐藏在她面前都无处遁形,这一念头,让沈黎后背发凉,强撑着笑,“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对徐言时的道歉,说了么?” 沈黎浑身一僵,脑中飞速转动,随即面不改色的笑了出来,撒谎道,“当然道歉了,不然我也不会和你坐在一起说话。” 说罢,沈黎顿了顿,面露犹疑,“难道是我和你的交流,让小徐总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线了?” 易谨未言,只单单的瞥他。 那充斥着审视的视线让沈黎心中极为忐忑。 难不成徐言时连这种小事都会和易谨说? 沈黎咬着唇,犹豫半晌,最后说道,“如果小徐总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保持清醒和距离,你们的关系最重要。” “多虑了。”易谨站起来,只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 垂着眼,沈黎的脸上浮现些许不甘。 为什么? 徐言时究竟有哪里好?让她对外界所有男人都不假辞色。 一个病弱的男人罢了,除了他的身份,他没有一点配的上易谨。 沈黎握紧了拳头,他一定……一定要取缔徐言时在易谨心中的地位。 缓缓抬起头,沈黎的视线落在前面的那个如青松一样的背影上。 她被带到院长面前,不亢不卑的和院长说着话,举手投足皆是利落的迷人。 她现在不喜欢他也没关系,只要徐言时死了,那她的身边就只会有他一个人。 到那时候,她就会明白,足以配得上和她站在一起的人只有他。 晚饭因为沈黎的话,易谨的胃里就好像是咽下了一块难吃的食物,让她倒尽胃口。 一个男人说出这种娇滴滴阴阳怪气的话,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翌日,易谨上晚班,白天就去把科一给考了,全是做题,易谨自然不会有什么错误,满分通过。 比较浪费时间的是科二,易谨还需要去驾校练车。 和徐言时打电话时,徐言时听到她说起要练车的事情,不由得微顿,“要是在奉城考驾照,我可以带阿谨去散渡跑道那边练车。” 易谨想了想,这才想起散渡是在哪。 “那是你的产业?” “嗯。”徐言时应声。 易谨坐在客厅里,正看东西,挑着眉问他,“你还玩车?” 徐言时没回答,却听话筒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玩的还挺野。” 徐言时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不玩车。” 后者哼笑。 徐言时连连解释道,“那些都是为奉城的那些公子哥准备的,我没怎么去过。” “没有不相信你。”易谨笑了出来,“什么时候来首都?” 听到她的问话,徐言时的心中多了几分雀跃,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打趣道,“难不成阿谨想我了?” “是。” 毫无遮拦的承认,让徐言时语塞,密密麻麻电流在浑身游动,让徐言时心情激荡。 “我也想你……”徐言时红着耳垂,小声的说,“这边的事情有些麻烦……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易谨随意的问话,徐言时的身体一顿。 羞涩褪去,徐言时有些犹豫。 “阿谨,我有件事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你说。” 易谨没说话,等待他继续说。 “其实易谨并不是易刚的女儿。” 易谨的神情微顿。 徐言时最终还是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到首都之后再和你当面说。” “你今天问了,我就不相瞒着你。” “你说就是。”易谨还算平静。 听到这个消息,易谨并没有那么震惊。 既然她不是易父易母的孩子,那易墨必然也不是,按照那俩夫妻的特性,不要她也很正常。 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想让她死,这些都变得有迹可循。 “我在你走之前,偷偷的扯了你的头发,去做了DNA比对,检测报告显示你和她们都没有血缘关系,我目前才查到易谨的出生地点在阳城。”徐言时缓缓说,“现在知道内情的人兴许只有易父易母,可是……也不排除奶奶也知道什么东西。” “你查到后没告诉我,是担心我迁怒奶奶?”易谨问。 徐言时连忙摇头,“不是!” “奶奶对你很好,也很依赖你,我担心若是捅破这层纸,易奶奶会因为隔阂,而选择远离你。” 后者叹气,“你说的也不错。” 易谨从位置上站起来,“目前易谨是谁也就只有那对夫妻才知道了。” “是的。”徐言时应声,“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他们了,应该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你在奉城一直在忙这个事情?” “不全是。” 徐言时对易谨没什么隐私可言,他很快就把奉城这边关于闻人基金的事情告诉了易谨。 “我想知道闻人基金为什么会突然要被常家购入,我查过,以前闻人基金也曾受到过常氏的收购要求,不过闻人基金都拒绝了。 我在奉城一直没走,也是在提前做准备,想办法将常家购入闻人基金的企划搞毁。” 她端了一杯水,往卧室走,一边开口回答徐言时的话,“你说,闻人基金的前身,一直都在奉城发展?” “是。” “常氏起家,不也是在奉城?” 徐言时眯眼细想。 他并不关注常家的发展,毕竟他们之间没有竞争,一直都在和平发展。 想了半天,徐言时才想起,常家的老爷子发家也是在奉城。 “你说的不错,常家就是在奉城发的家。” 话落后没多久,徐言时便听见对面淡然的开口,“或许闻人基金的前身与常氏有纠葛,所以在前些年一直拒绝和常氏合作。” 徐言时的脑中划过什么东西,直愣愣的说,“难道是上一辈子的恩怨?” 易谨只道,“这得查了之后,才能知道为什么。”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83章 无迹可寻 “我会去查闻人涿之前去世的具体原因。”徐言时应声道。 如果能找到闻人涿和他的妻子去世的原因,说不定能就知道为什么闻人基金会被常氏购入。 易谨笑了一声,问道,“还要忙多久?”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 易谨不置可否。 二人又聊了好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漆黑的夜晚,本该是万籁俱寂,睡觉休息的时间,一处破败的城中村的房中,一男一女分别被关进单独房间里,倒在地上一直昏迷不醒人被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激灵一下,从昏迷中醒过来。 眼前也是乌压压,看不到任何东西,手触碰着地面,冰凉的瓷砖地面让女人心中一滞。 她们家全屋除了厨房和卫生间都是木质地板,怎么可能会有瓷砖地面? “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谁把我绑起来的!好大的胆子!你们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都给抓起来!” 女人怒吼着,心中恐慌万千,不停的思考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费周章的过来抓她。 “易墨不是你儿子吧。”忽的,经过处理的男人声音响起。 磁哑的电流声传出来,让易母的脸变得无比苍白。 “我,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易墨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凭什么造谣他不是我孩子!” “我们做过你和易墨的亲子鉴定了,如果你真是易墨的母亲,那你和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上面的血缘关系概率是等于零?” “你胡说八道!” “我看你才是胡说八道。”刺刺拉拉的声音之中莫名多了几分冷意,“如果你再不老实交代,我们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到那时,别说是你了,易墨也会身败名裂。” “你……”易母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调查我们家的事情!” “我是谁怎么能告诉你呢?” 易母只听见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停在了她的面前。 那男人从怀中拿出了手机,摁亮之后,放在了易母的面前。 屏幕中的画面,是已经编辑好的一段文字。 下面是一张检测报告,如果这段文字发出去,易父易母不是易墨的亲生父母不仅会被爆出来,他们也会被易墨彻底抛弃。 被光照亮的脸,易母的面容愈发的苍白,惊恐布满双眼,冰凉的温度从她的臀部往上传,穿过脊椎,只冷到浑身。 “想好了,如果你再不说,我只要按下去,易墨就会彻底抛弃你们。” 阴恻恻的声音还在回响。 易母极为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发现我们的秘密……” “我们一家人过得那么幸福,为什么你要夺走我的幸福?你到底想干什么!” 易母歇斯底里的哀嚎着,泪水翻涌出来,颤栗的身体开始挣扎,朝前方唯一的亮色扑去。 “为什么!你要夺走我的幸福!” 男人躲过易母的攻击。 “看来你是打算嘴硬到底了。”男人面无表情,语气冷硬,“本来你老老实实的把以前的那些事情告诉我,你们仍旧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既然你对易墨根本没有任何爱护,那也就别怪我把这件事告诉易墨了。” “不,不可以!”易母惊恐至极,“你绝对不可以说!” “那是你还不赶紧把易墨的真正来历告诉我们!” 男人沉沉的说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易母的神情极为惨淡,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沙哑着声音,缓缓说出了二十四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易母和易父从云城离开,来到阳城打拼,其实也就是打工,他们没有钱,只能当最底下的工人。 她那时候怀了孕,却为了钱,一直在工地干活。 谁也没想到她的孩子会因为她过度劳累而掉了,已经八个月的孩子,就因为她一直在工作,而导致供血不足,八个月的孩子,死在了她的腹中。 她甚至连见自己孩子一面都没能见到。 血淋淋的胎儿,让易母极为痛苦。 自那之后她过的有些浑浑噩噩。 易父易母打工的地方,老板又跑了,留下烂尾楼和没有结款的工程跑了。 孩子死去,又没了经济来源,这让他们无比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怀孕快生的女人。 她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忍着极大的痛苦,拉住易母的手不让她走。 “救救我……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 女人呜咽着痛哭,“求求你,我快生了,救救我的孩子……” 易母看着这个女人的模样,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她最后也没忍住,想将她送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唔……”女人疼的跪在了地上,“你帮我接生……” 她满脸都是汗水,疼痛一阵一阵的蔓延,让她直不起腰来。 易母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会接生。 可女人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倒在地上,下体开始流血。 一声声呜咽让易母无所适从。 她最后还是去找了一个年轻的医生,帮忙把女人的孩子接生下来。 女人生了两个孩子。 一男一女。 那男孩,让易母挪不开眼。 这男孩是健康的,活生生的生命。 易母想起了自己死在肚中的孩子,她没忍住,哭着把男孩儿抱在怀中。 女人看着易母的模样,又疲惫的将视线放在了安静的不哭不闹的女孩儿身上。 她有些疲倦的笑了出来。 她们应该能够安全的长大。 “你要是喜欢她们,我愿意把她们给你们抚养。”女人眼底流出了泪,“求求你,照顾好她们。” 易母的眼底惊骇。 “这可是你的孩子!” “就因为她们是我的孩子,她们跟着我只会死去。”女人哽咽的说着,那张明艳美丽的脸,哪怕沾满泥土,仍旧漂亮动人。 “我没有能力保护她们,如果她们……能够隐姓埋名的生活,就可以安全的长大,我可以为她们做任何事情。” 女人将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都摘下来,递给易母,“我求求你,我知道你很喜欢儿子,帮我养他们,哪怕是成年也好……” 易母看着安稳的睡在她臂弯的男娃,眼底流露出无限怜悯。 “那他们的名字和姓氏……” 女人微怔,簇簇泪水哗啦啦的留下来,下巴颤抖的厉害,她用尽浑身力气,“随你们姓……” 易母的眼中迸发出光芒,“好,我帮你养他们。” 听到她的回答,女人总算是露出了一抹笑。 “带着他们快走吧。” “走的越远越好,一定不要在阳城出现。” “可是你……” 易母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就不停的催促她,“快走!” 易母没办法,只得抱着两个孩子离开。 “我抱着两个孩子离开之后,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很大的响声。”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我身后的房子也塌了,我当时很害怕,就直接跑了。” 易母坐在地上,面色仍旧发白。 “在那之后,有人找过你么?” 易母摇头,“没有,我把她给我的首饰都卖了,换了钱,来奉城生活了。” “那个年轻的医生是谁?” “我不知道,我让她接生完,她就走了,我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上话。” “你从哪里找的那个年轻医生?” “阳城的……一个小诊所。” …… 听完录音,徐言时轻按下录音的结束键。 易父那边的录音和易母说的差不多。 徐言时并没有怀疑易父易母的话中的真实性,这些都是易母真实经历的,她不会骗人。 易谨真正父母,看样子已经死了。 那个接生的年轻医生…… 徐言时闭上眼睛,看来还是要找人。 徐言时把这段录音发给了易谨。 首都的易谨还在上班,并没有注意道徐言时给她发过来的录音。 直到她下班,才看到徐言时给她发的录音。 她听了一遍。 随后没什么情绪的将手机按灭。 原主被易家带走养着,易父易母不想养她,所以易爷爷把她带走了,她从小获得的亲情都是在易奶奶和易爷爷给予的。 如果是原主知道这个消息,她该如何想? 一个渴望父母亲情的女孩儿,被易父易母伤透了心,是不是想拥有真正的父母? 可按照易母所说,原主的父母应该已经死去了。 易谨摸了摸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 随后又微微叹气。 “最后帮你找个父母。”她低声喃喃,“你也并非是没有爹娘喜爱的孩子。” 徐言时不能找到“易谨”的父母,但易谨还有一些办法。 她去了某个救助站,询问了全国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入信息的。 救助站的人听到易谨的问话,便去查看了最早的一批信息库的收入信息。 “以前技术不发达,DNA鉴定技术也不是很成熟,记录在案的最早开始录入信息库的基因时间是十五年前。” 听到工作人员的回答,易谨点点头,表明自己明白了。 她从救助站离开。 十五年前信息库才开始录入基因,现在必定是找不出来了。 原主的父母死在她出生后。 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根本无迹可寻。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84章 情报 虽说没有配型,但易谨也不能排除原身亲生父母是否有亲人在世,她留下自己的血液样本,让救助站的人进行基因比对。 如果能找到亲人,那自然是好的。 若是找不到,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奉城一次律师聚会。 所谓聚会,就是打通人脉,相互交换信息的场所。 景臻端着一杯香槟,走在来往觥筹交错的人群之中,来到一个面带娇笑的女人面前。 “孙律师,好久不见。” “呀,是景律师啊。” 孙律师看到景臻竟然过来和她搭话,目露惊讶,还带了几分受宠若惊。 “上次见面是在校庆上吧?这么久不见,孙律师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另外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恭维,孙律师捂着嘴笑的娇羞,“哎呀,景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啊。”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律师所上班?我这边就缺像孙律师这样的非诉讼律师。”景臻含笑的和她碰杯。 “没想到景律师也会来邀请我去上班。” 孙律师喝下一口香槟,媚眼如丝,“不过景律师,挖墙脚这种事情可不好啊。” “怎么?还能有律师所能比我这的福利更好?” “我是在闻人基金工作的。”孙律师摇着手中的香槟,启着红唇,“虽然闻人基金是公益性基金,但待遇还不错。” 她勾着唇,“人文关怀也做的很到位。” “早就听说过闻人基金这个名字,一直没有合作过,孙律师能和我细细讲讲这闻人基金有和我合作的机会吗?” 孙律师娇笑着:“原来景律师和我交谈,是为了这个呀。” 被拆穿,景臻也没有任何的尴尬,笑的云淡风轻,“怎么能说是为了公事,这边本来臭男人就多,熏得要命,我还是喜欢和孙律师这样的美人待在一起。” 孙律师顿时就心花怒放了,和景臻一起坐到无人的桌前。 “其实我们基金的前身闻人集团,集团的老板在二十多年前遭逢烂尾楼坍塌而丧命,闻人涿没有父母子女,也没有兄弟姐妹,按照闻人涿的遗嘱,这才成了公益性的基金会。” 孙律师和景臻一起喝着酒,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我们基金目前由两个律师,应温博和卞叶文,他们是代管经理,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景臻点点头,思忖道,“我听说应总和卞总之前都是闻人老板的私人律师。” “你说的不错,应总和卞总都是闻人涿的私人律师。”孙律师的视线在周围看看,凑到景臻的身边,小声说道,“其实应总是和闻人涿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伙伴。” 景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闻人老板是孤儿?” 孙律师点点头,“闻人涿和他的妻子都是孤儿,他们都是和应总一起长的,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没想到闻人涿和应温博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景臻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 “那卞总呢?” “卞总啊。”孙律师想了想,有些犹豫的说道,“卞总好像是受了闻人涿的恩惠,他年轻的时候没什么成就,如果不是闻人涿,他也不可能成为闻人基金的经理。” “目前闻人基金没什么要打的诉讼吧?我还想着让你帮我引荐一下呢。” 孙律师笑了出来,“暂时也没有呢。” 暂时吗…… 景臻和孙律师加上了联系方式,二人又说着将话题转开。 律师的聚会结束,景臻想了想,去找了人调查闻人集团的事情。 她把聚会上孙律师给她说的事情告诉了徐言时。 徐言时将景臻所说的几个比较重要的信息罗列起来。 又去看了自己的人搜罗到的情报。 二十多年前的情报滞后,发生个坍塌情况根本就引发不了其他人的注意。 而徐言时发现坍塌现象的事情,也是在报纸上发现的。 这会儿徐言时将东西拿出来,反复的看了两遍,脑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苏家的老爷子…… 好像也是在烂尾楼坍塌中去世的。 苏老爷子的事情并没有在外传,那时候徐言时还小,对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徐言时想到这件事,便立刻给他家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徐言时忽然提起苏老爷子,徐老爷子有些不明白,“你怎么提起来这个了?” “一时想起来的。”徐言时耐着性子,和徐老爷子说道,“苏爷爷去世之后苏家就遭逢灭顶之灾,苏姨也因此走散许久,还受了不少伤。” “唉。”徐老爷子叹气,他走到庭下,缓声说,“你苏爷爷那时在阳城当值,阳城要发展房地产,有些人浑水摸鱼,卷了阳城的钱逃走,你苏爷爷压力大得很呐。” “那时奉城的闻人涿找到你苏爷爷,想尽绵薄之力,你苏爷爷便同他一起去看了建造一半的烂尾楼,谁知道那个烂尾楼工程偷工减料的厉害,连地基都没扎稳,顷刻间崩塌,把你苏爷爷还有闻人涿夫妻都埋葬在了那里。” 徐言时听着徐老爷子的话,心脏陡然一跳。 阳城,烂尾楼,闻人涿。 这仿佛是一个解开秘密的绳索,在不经意间串联在一起,本该被覆盖的谜团,好像也有拂去浓雾的意思。 “爷爷,您知道闻人涿同他的妻子可有孩子?” “闻人涿一生光明磊落,虽然是商人,却济世匡时,真真是一个好人……”徐老爷子缓缓说,“她的妻子被带出来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已经被砸成了肉泥,可怜闻人涿连个后人都没有留下来。” 徐言时的心顿时坠了下来。 “你怎么提起这些事情来了?” 徐言时没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老爷子,这是他们这些小辈之间的较量,没必要把徐老爷子也牵连进来。 “我只是一时想起了这些事情,没事。” 和徐老爷子说了一会儿话,徐言时才将电话给挂断了。 临到晚上,徐臣给徐母打电话时,徐言时趁机又问了一些事情。 他总算是对以前那些恩怨,了解了个大概。 他对闻人涿妻子的死和易谨的真正身份始终无法释怀,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的隐情没有被他发现。 如果能解开这个谜题,或许他就能找找到闻人基金被收购的真正原因。 …… 易谨值完夜班,回家睡了四个小时,便起床去练了车,这种实操性的科目,对易谨来说十分的简单,教练告诉了她科目二考试的重点,易谨便轻而易举的上手。 练了十三天左右,科目二所有考试跑下来,几乎没有任何差错。 教练给她安排了考试时间,也是下周二。 易谨白班夜班颠倒着来,渐渐的习惯了工作上面的忙碌,时间过得倒也快,日子匆匆,很快就到了六月中旬。 徐言时在奉城忙,如今已经二十多天了,他还没过来。 易谨也没催促他,专注把自己的驾照先考下来。 而易奶奶,她的康复训练也已经快走完三个疗程了,效果显着,走路什么的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 她在疗养院也认识了一些朋友,每天约着好友绕着湖滨游玩,看看花,看看鱼,日子过的也到舒坦。 不过每次易谨过来看她的时候,易奶奶总会问她自己什么时候走。 她还是想回云城。 “现在您的身体还在恢复的阶段,而桃源县那边的工程也没有完全竣工……之前我给您看的照片您忘了?” 易谨扶着她在附近散步。 易奶奶的视线看向不远处飞走的鹤,拄着拐杖,说道,“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在这呆着也是浪费钱。” “我的钱多,不怕您浪费。”易谨说道,“您回去了,下次见面就得是过年了。” 这小丫头还敢威胁她,易奶奶气的直瞪她。 易谨只当没看到她的视线,淡定的带着她往前走。 “好生养病,等你全好了,我送您回去也没有后顾之忧。” 易奶奶只得点头。 和易奶奶一起吃了午饭,易谨没有回家,去了程家。 从她来到首都之后,还没去过程家,前段时间被程易远发现她在首都,便耳提面命的让她过来。 易谨住的地方其实离程家挺近远的,跨越大半个首都,坐二十站地铁,还要转线再换地铁坐五站。 从地铁上下来,易谨步行大约十分钟,便到了程家。 警卫员给她开了门,看到来人,便露出笑,“易小姐,您来了。” “嗯。” “快请进,旅长等您许久了。” 易谨入了门,直接去见了程易远。 他在前年晋升,如今也是在首都任职,从一个武官变成远离战场的武官,程易远还有些不习惯。 看到易谨进门,程易远就臭着脸,一直没说话。 “小谨过来了。”苏之谣看到人,便热情的迎过去。 “苏姨。” 易谨的视线又看向其他地方,今天过来的人还不少,程老爷子,还有苏存都在。 “爷爷,父亲,舅舅。” “坐吧。” 易谨应声,找了位置坐下来。 苏存看了一眼妹夫的脸色,心想这人应该是记着易谨过来还瞒着他,所以没个好脸色。 他在心中暗自发笑,问易谨,“什么时候到的首都?也没见你说一声。” 女配她在团宠文中艰难求生 第285章 紧急救助 “上个月。”易谨顿了顿,想着自己没过来,也是她的错,“是我的疏忽,本该在来首都后就回来的。” “我听竹青说,是你奶奶生病了,所以才提前结束国外的学业的?”苏之谣帮她开罪,“照顾你奶奶,就花费不少精力了吧?” 易谨只能点头。 “现在呢?在干什么?” “在医院上班。” 听到易谨的回答,程易远臭着脸,气势汹汹的问,“哪个医院?” “……”她沉默半晌,回道,“第二中心医院。” 苏存笑了出来,“原来是在第二中心医院,我听说里面的医生最少也是研究生以上学历才能进得去,小谨也不错,能在那边上班。” “为什么不回来住?”程易远又问。 “我在那边租了一套房子。” 程易远气笑了,“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往外飞的都不着家了。” 苏之谣捅他胳膊,无声的瞪了他一眼。 随后笑着对易谨说道,“你爸也是想你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难免有些怨气。” 程易远直想吹胡子瞪眼,谁想她了? 只当没看到程易远的表情,苏之谣笑着说,“小谨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何况医院那边工作这么忙,这边又离医院那么远,她住这边,那单单是上班就困难的很。” 程老爷子认同的点点头,看向程易远,“你也是与我们聚少离多,应该也知道她在外的不容易。” 一群人帮她开罪,易谨冲他们投去感激的目光。 随之说道,“是我来首都后没有及时回来,这是我的错。” 易谨站在程易远的面前,低下头,“请父亲原谅。” 她从小被程易远教导,自然明白程易远在生气什么,她低头认错,程易远看了她半天,最后冷哼一声,“下次若是再犯……” “我自行领罪。” 程易远满意的点头。 苏存看着易谨倒是很听程易远的话,不由得有些诧异。 再看向自己妹妹却见她并没有太过惊讶,面上含着笑容,看着易谨和程易远。 略过易谨一直未探望的事情,他们这才换了话题。 不过大多数还是围绕在易谨身上。 “以后一直在二院实习了?” 易谨回答道,“手里还有一个项目没结束。” “哦?” 一家人面带疑惑和好奇的视线通通看向她。 易谨顿了顿,说道,“姑父的项目完成之后,我和姑父有一个项目合作。” “你姑父可是学物理的,你学的医,怎么会进行合作?”程老爷子听到易谨提罗徵,不由得更疑惑了。 这件事解释起来颇为复杂。 易谨想了想,说道,“暂时还没有任何研究成果,易谨不敢托大。” 程易远看了一眼易谨,对程老爷子说道,“爸,易谨本就谨慎,要是夸下海口,日后打脸了,可就不好了。” 程老爷子笑了出来,“成,我们等着你再传佳绩。” 易谨郑重的点头。 “现在小谨也是在医学界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了,我之前遇到不少相关领域的人,都在向我打听小谨。”苏之谣含笑的看着易谨,温和的说着。 对于易谨现在的成就,没有人会再诋毁她只是一个攀附之人。 首都有不少人盯着程家,他们同样也盯着易谨,易谨现在的所有成就,他们都有所耳闻。 他们惊讶于易谨的成长,又不得不重视易谨现在的强大。 她仿佛是罗徵的翻版,让那些轻看寒门的人大跌眼镜。 等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易谨跟着程易远和苏存去了书房。 “说吧,有什么事。” “前段时间,徐言时给我打电话,告诉了我一件事情。”易谨对他们说道,“苏外公去世,很有可能不是意外。” 苏存陡然从位置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他的眼底迸发出些许凌厉,盯着易谨,仿佛要把她看穿一般。 “苏存,坐下。”程易远看到他下意识的动作,沉声的说道。 被盯着的易谨并没有被苏存的视线吓到。 “舅舅应该也知道,外公是因为同闻人涿一起前往烂尾楼,烂尾楼发生坍塌,因此丧命。” 易谨冷静的说道,“徐言时问过徐臣,闻人涿去世后没多久,闻人集团曾掌控的区域就被常氏占据,短短二十年,常氏占领先机,发展壮大,如今产业遍布全国。” “那时候徐臣伯父尚且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长,他所知甚少,只知道有人给常氏大开后门。” “这些事情被徐臣伯父隐藏在心中,前段时间徐言时给他打电话,他才说出来。” “你们可有证据?” “没有。” 苏存看着她,半晌之后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易谨说道,“总有一天,证据会浮出水面。” “如果舅舅对我说的话尚有几分信任,事后可以去联系徐言时。” “他比我知道的东西更多。” 徐言时一直都在查这件事,易谨只听他说,有些具体的东西易谨了解的没有徐言时透彻。 苏存没说话,只看向易谨。 对方就站在那里,后背挺拔,身材虽然有些瘦,整个人的气势却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他呼吸变重了些,拧着眉说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了。” …… 从程家离开,苏存自己独自回到家中。 妻子已经睡着了,他没开灯,只有灯带在亮着。 他走在暗暗的过道中,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推开门,里面一片黑暗。 打开灯,暖黄的灯光照亮的地方摆放东西并不多,有个占了一面墙的神龛,神龛上摆放的是他父亲的灵位。 苏存跪在蒲团上。 将香点上,插入香炉之中。 看着红色的光点,三缕青烟缓缓飘荡,散在空中。 他跪了许久,大脑中闪现的场面,是父亲的去世,原本安然无恙的苏家瞬间倒塌,他刚刚上任,妹妹尚且在学校上学,遭此噩耗,苏之谣整个人都昏过去了。 父亲的死亡结果,是因为意外,因为烂尾楼的塌陷。 苏存如何都不肯相信这个原因,他那时不知分寸,企图找寻真相,结果是苏之谣离奇失踪,堪堪两年才找回来。 他可爱的妹妹两年不知所踪,瘦骨嶙峋,以前活泼开朗的性格,也变得沉默死寂,犹如一潭死水。 苏存那时才明白,是有人在警告他,警告他若是他再查下去,受到惩罚的就不止是苏之谣,更有可能是苏竹青,或者是他的妻子。 看着青烟缕缕,苏存双拳紧握,大脑中不停回放苏之谣刚被救回来的模样。 高大的男人内心隐隐作痛,无数的纠结和挣扎,几乎要把他给撕碎。 直至三炷香燃尽,苏存睁开眼睛。 白眼球遍布血丝,他抓住了手机,用力极大。 …… 易谨回到医院,正好赶上夜班。 她换上衣服,进入值班室。 “今天来这么早?”没多会儿,主治医生也来了。 “王医生。” “坐吧。” “今天508房的患者情况有些糟糕,你注意多关注一下。”主治医生看了看白天值班留下来的东西,对易谨说道。 “嗯,我刚才已经看过了。” 主治医生笑着对她说,“来医院小半个月,怎么样?还习惯吗?” “都习惯。” “习惯就好,能多学点东西,就多学些,到以后肯定是有用处的。” 易谨直点头。 二人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直到凌晨。 一道铃声忽然响起。 “刘医生!不好了,501房的病人突发心律失常!” 主治医生立刻从其他病房出来,语气虽急却十分冷静的吩咐护士准备东西进行紧急手术。 易谨连忙跟上去。 与此同时,又有另外一个护士的声音响起,“刘医生!508病房的患者病情发作,已经有昏厥现象!” 两个患者同时发病,但这边只有一个二线医生,而易谨,只是一个实习医生,连一线都算不上。 “急诊科那边人手有空余吗?”主治医生一边往外走,一边问护士。 “暂时没有,急诊科那边很忙。” 听到护士的回答,主治医生沉吟半晌。 他看向易谨,“突发心率不齐,该怎么治?” 易谨冷静的回答,“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采取相应的急救措施。” 她的语速也极快,将几种突发心律不齐的状况适用的办法说了出来。 主治医生抬手,“501病房的病人是病态窦房综合征,你知道该怎么急救吧?” 易谨迅速的点头。 “如果你这次能把人救过来,是大功一件,如果……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第286章 我也是刚到 患者病情逐渐平稳下来,在一旁陪床的患者家属几乎喜极而泣。 本来这个病人后天要做手术装心脏起搏器,没想到会突发心律不齐。 结束急救,易谨从病房中出来,耳边一直都是患者家属感谢的声音,直到她走远。 “易医生,你可真厉害,这么快就能辨别症状轻重。” “多亏有易医生在,不然就糟糕了。” 护士在她身边说着话,易谨还陷在救人的那个情绪之中没有抽离出来。 她再次看向自己的手,以前她总是杀人不眨眼,也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她用剑划破敌人的咽喉,看着血液溅射在自己的脸上,看着对方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轰然倒地。易谨熬过最难熬的时间后,便心如止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视线落在旁边病房中安睡的病人,有已经做过手术,正在恢复的康复患者,也有等待救援的患者。 她清晰的记着自己在急救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想要把人救下来,想要那个人活着,她的心中活跃着的期盼,就是这。 杀人和救人这两种不同的感觉,让易谨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做的这件事情,究竟有何不同。 她握紧拳头,后背愈发的挺拔,坚定的走向值班室。 主治医生那边的情况有些麻烦,凌晨的手术做到了四点才结束,易谨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看着刘医生满是倦色。 刘医生将温水喝完,嗓子多了几分润色,问道,“手术如何?” “患者已经恢复稳定了。” 易谨将自己动手进行治疗时的步骤对刘医生说了一遍,他露出笑容,“做的不错。” “你自己呢?有害怕么?”刘医生坐下来恢复体力,“如果你判断错误,说不定会就此葬送患者的性命。” “不害怕。”她双眸澄澈,眼底一丝惧意也无。 刘医生更满意了。 一晚上的忙碌,在这会儿终于是安静平静下来,临到早上八点,易谨才结束值班,回家休息。 …… 奉城,徐言时送走了一位客人,看着对方远走,他也走回了房间。 徐言时走书房,坐在一旁的徐戈望向徐言时,敲了敲旁边的位置,“看来事情你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徐言时面露轻笑,莞尔道,“有心的话,自然能解决事情。” 他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就在他右手的桌面上,放着一个小袋子。 徐言时将其拿起来,“大哥,我明天就回首都了。” “你在这里,他们未必会动手,走也好。” “公司这边的事情我也安排的差不多,你只管忙你的事情就是。” “你说话是什么意思我还能不明白?”徐戈抬眸,“去收拾吧。” 徐言时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他既然决定回首都,自然不会多停留,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尽数带走,翌日早,便坐上前往首都的车子,一路朝首都而去。 徐言时的离开,沈黎并不感到奇怪,之前徐言时一直没有离开,自以为动作隐秘,其实沈黎都知道,徐言时是在查闻人基金的事情。 “你就这么让他把我的事情都查出来?”常野面无表情的看着视频中的沈黎,话语中含着质问。 沈黎慢条斯理的说道,“他查的不是你,而是闻人涿和易谨的关系。” “什么?”常野微楞。 视频中的沈黎,面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其实易谨是闻人涿的女儿。” 常野蹭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神情阴晴不定,“你说什么?” “闻人涿,是易谨的亲生父亲。” 沈黎细细想来,“现在徐言时回首都,应该是去找易谨印证这个事实了吧。” “她不是易家的女儿?” “不光是易谨,易墨也不是易家的儿子,她们二人都是闻人涿的血脉。” “你怎么知道?” 常野眯着眼,透着一股审视。 “因为啊……” 沈黎纯良的一笑,他站起来,把旁边的女人给拉到视频之中,“都是她告诉我的呀。” 这女人已到中年,衣衫凌乱,头发也披散着,看着去极为狼狈。 常野不知道易谨的事情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沈黎继续说道,“这个女人,是给闻人涿的妻子接生的医生。” “她啊,看着易谨的母亲……哦不对,应该说是养母,她看着易谨的养母把两个孩子带走,又听到闻人涿的妻子被追杀的事情,就找了一个不成型的死胎,用石头砸烂,假装闻人涿的孩子也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中。” 沈黎拎着女人的头发,笑眯眯的低下头,“你说是不是,梁医生?” 梁以筎抬起黯淡无光的眼,惨笑了出来。 “闻人先生和夫人都是因为常家,才惨遭厄运,现在又想陷害闻人先生的后代,你们真是一群丧尽天良的刍狗。” “不不不,这和我可没什么关系。”沈黎摇着手,“你应该骂的人,是常野,他可是杀死闻人涿凶手的亲孙子。” 常野脸色一白,怒斥道,“沈黎!你在胡说什么!” “哈哈哈哈!” 悲凉的笑声充斥两处,常野阴翳的目光盯着粱以筎,却听她可笑的说道,“常家,你真以为你们有现在的地位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闻人先生被害死,你们才得以卸磨杀驴,踩着闻人集团的血肉往上爬。” “你问问你爷爷!他九泉之下!安!心!吗!?” “啪!” 粱以筎歇斯底里的大喊,被沈黎一个巴掌扇倒在地。 “真是不好意思,我好像没管住这个多嘴的女人,你没事吧?”沈黎露出一抹忧虑的表情,仿佛真的十分担心粱以筎说的话会对常野造成什么伤害。 后者铁青着脸,有一言不发的将电话给挂断了。 沈黎收回笑,慢慢的走到粱以筎的面前,“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不然的话,你儿子可就惨了。” 粱以筎下巴抖得厉害,颤动着眼睫望向沈黎。 “这些事情我谁也不会告诉的,请你放过我的儿子……”她几乎要跪在地上祈求了,无比卑微的对沈黎哀求着。 沈黎怜悯的看着粱以筎,“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不如这样吧……” 他低下头,离粱以筎极近,低声耳语。 粱以筎干涸的眼睛瞪大,满眼不可置信。 看着她可怖的模样,沈黎眼眸下垂,将她的神情尽数收入眼中。 站起身,沈黎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慢悠悠的往前走,他推开了诊所的暗门。 粱以筎一眼望去,暗门里面未开灯,只有沈黎推门的时候,才有灯光照进去,落在冷硬的钢铁上,泛起让人绝望的凉意。 粱以筎悲惨的闭上眼睛,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光下的尘土忽的飘动,深处似有什么东西在动,又悄无声息的恢复了平静。 一声吱呀,暗门被关上了。 粱以筎站起来,踉跄的往前跌撞两步,扶着墙面,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她扶着墙,慢吞吞的离开了诊所。 天光大量,六月底刺眼的阳光照得人都是暖的。 可有些人,心底却有一块寒冰,哪怕是艳阳高照,都不可能被暖化。 徐言时在中午时来到了首都,易谨还在上班,他便没有打扰她,也没有直接回徐家,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与人相约,去了自己在首都开的茶馆。 这边基本上没什么人来,今天外面又挂了休息的牌子,人就更少了。 徐言时推开一个茶室的门,里面已经有一人在那里等着他了。 “你来了。” 徐言时露出温和的笑,“是。” 谈了两个小时,那人离开。 徐言时直到五点才从茶馆出来。 易谨上白班,要到晚上八点才休息。 他就先回了徐家。 徐老爷子看到人回来,不由得挑眉,“你怎么舍得来了?” “阿谨一直在首都工作,我不好总在奉城。” “原来是追妻追回来的。” 徐言时笑了出来,“爷爷,先吃饭吧,我忙一天了。” 第287章 真是父女 她缓缓的往前走,拖在木质地板上传来轻响,那声音,就好像是落在徐言时心尖上一样。 “想给你一个惊喜。”徐言时红着耳垂,看着易谨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 徐言时的脸上燥热的很,连忙转移话题,“我帮你带了晚餐,你要不要吃?” 后者若有所思,看他半晌,然后点点头。 徐言时站起来,从易谨的身边侧过,来到厨房,把放在保温箱中的晚饭拿出来,一份一份的摆放在餐桌上。 分量不算多,但足以让易谨吃饱。 趁这个时间,易谨去简单的冲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走出来。 她洗过澡之后,身上的清香就变得极为清晰。 徐言时看着她从自己身后绕过,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那股清香就一直在他的鼻间围绕,让许久没和易谨亲密过的徐言时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他强忍着不去注意易谨,只低着头盯着眼前餐桌布上的花纹,那是简洁的云纹,这个应该是阿谨新买的,之前他让人布置这个家的时候并没有让人准备餐桌布。 “你吃过了?” 冷不丁的话,让徐言时回过神来,回道,“我在家吃过了。” 易谨点点头,“今天不走了?” 徐言时的脸微红,躲闪的把视线挪走,声若蚊蝇,“嗯……嗯。” “行。”她将筷子拿起来,对徐言时说道,“那你先回屋吧。” 忽然被下了“逐客令”,这让徐言时露出疑惑。 “你在这影响我吃饭。”易谨说道。 “我也没做什么啊。”徐言时有些委屈,“为什么要进屋。” 易谨侧过身,拽了一下他的头发,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徐言时蹭的站了起来,磕磕巴巴道,“我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卧室跑去。 看着他的背影,易谨笑了出来,最后开始吃饭时,也比往常用餐的速度快了不少。 一夜温存。 易谨罕见的赖了一个床,没去跑步,躺床上任凭徐言时把她抱紧。 昨晚闹的有些晚,他睡下不到五个小时,这会儿正睡的正香。 他的手臂落在外面,隐约可见些许青痕,红痕,引人遐思。 易谨躺到七点,侧着头看了他半晌,徐言时闭着眼睛睡觉,眼睫往下垂,仿佛是两把小刷子,在眼睑处投下眼影,白皙的皮肤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那张唇原本是淡淡的粉色,现在也被欺负成了红色。 思及如此隽秀俊美的男人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呜咽难耐,易谨就有些心猿意马。 最后没忍住,低头把他压在身下,缠着他的唇,生生把人给亲醒了。 “我不要了……”后者声音沙哑,又犯困又呜咽着说。 “昨晚玩太狠了?”易谨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徐言时抱紧她的身体,把她放在身侧,“……我想睡觉。” 听到他这么说,易谨最后还是放过了他,“你睡吧。” 她在床上赖了许久,再不起来她就赶不上早上打卡了。 从床上起来,易谨换好衣服,对他说,“我去上班了。” 后者翻了一个身,将被子拉在了头顶。 易谨笑了出来,把他身上的被子掖好,“中午等我一起吃饭,听见没。” 徐言时闷哼了一声。 易谨只当他听到了,这才从家中离开。 临近十点,徐言时才睡醒过来。 想起早上易谨说的话,便收拾了着装,去了医院等待易谨中午和他一起吃饭。 她身上医用的大褂被脱掉放在了办公室,易谨穿着自己的外套,同徐言时一起去了饭堂。 一些认识易谨的医生护士看到易谨身边的人,不由得有些惊讶。 “易医生,这是你的男朋友?” “是的。” “真配啊,郎才女貌,不错不错。” “易医生男朋友很帅啊。” “易医生把男朋友带过来啦,真好。” 在医院的饭堂,这种声音接二连三的过来。 不到一个小时,几乎认识易谨的人都知道了,她有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朋友。 徐言时泰然处之,和易谨一起买好饭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的眼底便有些掩饰不住的高兴。 “乐什么?”易谨看他高兴的连姜都吃了。 虽然徐言时不挑食,但他也不怎么碰配菜香料之类的,更何况是姜这种辛辣刺激的东西。 徐言时咬了一口姜,嘴里面传来味道,他连忙把东西吐出来,眼底的笑意仍旧不加掩饰,他摇摇头,好像并没有要把这件开心的事情和易谨分享的意思。 易谨哼笑,没理自顾自快乐的徐言时。 吃完饭,徐言时送易谨回去休息,走在路上,徐言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包装的东西,递给易谨。 “阿谨如果有机会,可以拿着个和自己进行鉴定。”徐言时顿了顿,“说不定能确定到底谁才是易谨的父母。” 易谨将东西接过来,问徐言时,“这是什么?” 徐言时看向她,缓声说道,“闻人涿骨骼的一小部分。” “你觉得闻人涿是易谨的父亲?” “不排除这个可能。”徐言时说道,“有人告诉过我,闻人涿的妻子曾做过孕检,里面是两个孩子。” 这件事鲜少有人知晓。 易谨握紧手中的东西,颔首,“我知道了。” “希望我们都能找到我们想知道的答案。” 徐言时离开医院,易谨就利用休息的时间去了司法机关的鉴定科去进行DNA鉴定。 易谨回来的有些晚,还被扣了钱。 东西给了司法机关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她就收到了司法机关给她发的短信,所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她可以去拿东西了。 易谨把这件事告诉了徐言时,二人一同去了司法机关,把鉴定结果给拿了过来。 档案袋里只有几张纸,易谨把档案袋打开,大致扫过上面的内容,最后落在了鉴定结果上面。 通过易谨的三个基因标记点,在闻人涿的基因之中全部找到。 这就说明,易谨和闻人涿血缘关系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二人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确认。 易谨和闻人涿,真是父女。 易母那天遇到的人,也是闻人涿的妻子。 闻人涿的妻子用她自己的命,换取了易谨和易墨的生命。 “我听爷爷说,闻人涿匡时济世,是不可多得的儒商……如果没有出现那个意外,易谨应该活的很好。” 她可能叫闻人谨,成为闻人集团的小公主,生活在锦衣玉食的世界中,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的磨难。 徐言时犹豫半晌,“阿谨,你想怎么做?” “闻人先生和他的妻子枉死,她又拼死保住易谨。”易谨把手中的鉴定结果放下来,目光沉沉,“你说我于情于理,该如何做?” “再加上苏家外公的账。” “我就算不想做,也得做。” 听到易谨的回答,徐言时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跟着易谨一起往回走,又向她说起自己了解到的情报,“闻人涿的骨骼是有个人给我的。” “那次你同常家的官司的视频被景臻有意无意的发给了闻人基金的应温博和卞叶文。” “应温博看到了我,他告诉我卞叶文想把闻人基金卖给常氏,希望我能够阻止他,这些年卞叶文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闻人基金,应温博独木难支,在闻人基金已经没有了话语权,只想保住自己老友的基金会不受常氏的骚扰。” 徐言时将自己未来之前,在奉城发生的事情和易谨说了一遍。 “卞叶文没找过你?” “没有。”徐言时缓缓说,“其实应温博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程度,我还要打个问号。” “他把闻人先生的骨骼给我,摆明了是想让我做亲子鉴定,他应该早就知道我在调查这些事情了。” “阿谨,我怀疑我们身边有对方的卧底。” “你觉得是谁?” 徐言时努力想了半点,最后泄气,“我也不清楚。” 他的人都是亲自挑选的,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为什么对手还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呢?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调查闻人家的事情了。”易谨说道,“竭力阻止闻人基金被常氏购入,这就可以了。” 他们知道的内情已经不少了,再如何查下去,他们知道的情报也只是对手想让他们知道的。 徐言时若有所思,很快就有了主意,他勾起唇,“我会把事情安排妥当的。” 第288章 组建团队 易谨有了车,外出时就不再单一的坐地铁,就连看望易奶奶,都比以前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易奶奶的身体恢复很好,八个疗程没做完身子骨就恢复了健朗,行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轻快,却也比之前好很多。 易谨开着车带她出去转,路上时,易奶奶又提起了要回云城的事情。 想了半晌,易谨说道,“晚上回去我和白琪医生谈谈,如果她认为你的身体足以离开疗养院,那我就把你送回去。” 易奶奶的脸上浮现些许笑容,“我早就跟你说了,我的身体早就好了,你还不相信。” 后者笑了一声,带着易奶奶去了首都有名的园林玩。 巨大的湖泊在园林中央,不远处亦有醒目的高塔,绕着湖泊旁走,所谓一步一景,从哪个角度看都极为漂亮。 走过浮桥,来到湖心岛,里面极为凉爽。 易奶奶让易谨给她拍照片,等她回云城之后给她的那些老姐妹看。 等易谨给她拍下第一张照片后,易奶奶看了两眼,最后把手机给她要过来,亲切的去找了旁边的游客,让她们帮她拍。 “我那个孙女啊,拍照真是丑死啦,麻烦小姑娘了。” “没关系。” 易谨听着易奶奶吐槽她,不由得把手机掏出来,对着不远处的风景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给徐言时。 问他,“我拍照很难看?” 后者迟疑了半晌,最后回道:没有失真。 易谨:…… 她将自己的手机收了回去,面无表情的看着易奶奶乐呵呵的让游客帮她拍了许多照片。 从外面回去,易谨去了白琪医生的办公室,询问她易奶奶的状况。 白琪给她拿了易奶奶这一个多月恢复的情况报告。 “你奶奶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咱们疗养院对术后照顾是专业的,也没有留下后遗症。” “奶奶她现在能出院?” 白琪思忖道,“如果你奶奶想出院,其实也是可以的,毕竟治疗到后期,就是老人家情绪的排解,在她做游戏的时候,其实可以看出来你奶奶其实很想家的,她在这里待的不开心,对她的身体也是一种影响。” “你奶奶要真是回去,最重要的还是要注意适当的运动。” 白琪对易谨嘱咐了许多。 易谨一一记下,最后决定要给易奶奶办理出院手续。 得知自己可以回云城了,易奶奶显得很高兴,让易谨带她去给自己的那些老姐妹买了许多东西,又置办了许多东西。 易谨任劳任怨的跑腿。 她和医院那边请了假,等到易奶奶收拾完东西后,带着桃源一起往云城而去。 首都离云城比较远,易谨身边还跟着孟脩,二人轮着开。 车开了六个小时,易奶奶躺后面都睡着了,她们才抵达云城,又从云城将车开往桃源县。 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桃源县的养老院。 在桃源县的老奶奶们,早就接到易谨的电话说易奶奶回来的事情,房间都给她准备好了,在一楼的一个单人房。 将车停好,易奶奶一下车就被团团围住,几个人问来问去的。 “把东西卸到房间去。”易谨拍了一下孟脩的肩膀,对他说道。 “好嘞。” 孟脩将衬衫脱掉,只剩下背心,开始把易奶奶的东西往易奶奶的房间里搬。 “小谨啊,那不会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吧?”有一位奶奶看着忙进忙出的孟脩,拉住易谨的胳膊,小声问道。 易谨侧头看了一眼孟脩,说道,“不是,这位是我的朋友。” “那你男朋友?” “他在忙,这次没过来。” 老奶奶了然的点点头,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 易奶奶和她们说着话,易谨就同孟脩一起将东西都卸下来。 进房中看了一眼,地方虽然不大,但五脏六腑俱全,该有的设备都有,易谨又问了其他人,原来养老院吃饭的地方是集合的,所有老人交上一笔费用,养老院管饭。 易谨听其他老奶奶说,这边的饭菜准备的还可以,变着花样来,看样子是不存在什么多余的情况。 同养老院的人交流上,易谨了解到养老院的运营方式,这才安心下来。 她陪易奶奶在云城待了许久,这才离开。 “小姐,直接去奉城?”孟脩开着车,问易谨。 “嗯。” 孟脩不再耽搁,上了高速,一路前往奉城。 老三和周文星早就在奉城等着了,等易谨抵达奉城之后,便和他们汇合。 老三和周文星正在打游戏,游戏的音效作响,老三看着自己黑下的屏幕,把手机撂到一旁,深深叹气,“我死了。” 周文星舔了一下嘴唇,手上还在操作,“等我给你报仇。” 哒哒哒的打枪声传过来,老三自己的人物死了,就不怎么想玩了,视线看向别处。 却见孟脩同一个人走过来。 她拍拍周文星的脸,“别打了,小姐来了。” 闻声,周文星的注意力被转移,自己的角色也被对方爆了头,连忙把自己的手机放下去。 二人同时站起,喊道,“小姐好。” “坐吧。” 四人落座。 “小姐,你让我们查的东西我们都查清楚了。” 周文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沓纸,放到易谨的面前。 易谨将东西打开,一目三行的看下去。 “小姐,我们要不要直接把这个交过去啊?”老三好奇的问,“有这个在,肯定能重挫对方的锐气。” 提起头,易谨抬眼看她,说道,“只是重挫锐气?” “等对方露出马脚再说。”易谨将东西收起来,“再帮我查件事。” “您说。” “帮我查查,闻人基金的那两个负责经理,应温博和卞叶文。” 易谨语气平缓,“查查他们谁和常家有关系。” 三人相视一眼,虽然不明白易谨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们只管照做就是。 “小姐,你放心,我们肯定能完成任务。” 他们打保证般的说道。 却见易谨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上勾起一抹笑,“你们的任务完成不错,以后给你们发奖金。” “真的!” “小姐!我能出国旅游么!” “我也想去!” “可以。” 得到易谨的回答,三人欢呼雀跃起来,干劲儿十足。 易谨看着他们欢快的模样,在心中暗笑,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请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海鲜,易谨这才和孟脩回首都。 颠倒了一天一夜,易谨第二天顶着困意回到岗位上。 “小谨今天来了啊。” “王主任。”易谨看向来人,微微颔首,将白大褂的扣子扣好,“家中的事情忙完了。” “行,你和原州准备准备,和我去查房。” “我这就去。” 易谨找到李原州,和他一起跟着王主任去查房。 医院有不少患者都认识易谨,看到她过来了,等王主任问完,便笑着说道,“易医生回来了。” “嗯。” 易谨看了看他们的状态,道,“你们好好休息,我先跟王主任去其他病房。” “易医生赶紧去吧。” 易谨和李原州跟在住院医生后面出了病房。 李原州小声的对易谨调侃道,“看来易医生很受这些患者的欢迎啊。” 易谨没什么表情,把他推走,“不要乱说。” “这怎么是乱说?”李原州又厚脸皮的凑上去,“你不想想,咱们整个院几乎遇见个护士就认识你,看到你了也会主动打招呼,连院长都和你说过话,你还不想承认自己有人缘。” 易谨瞥他,淡定的往前走,“能在危难之中为你挺身而出,那才叫人缘好。” 如果只是见面凑上来打声招呼,日后还需要自己帮别人,那不叫人缘好,那叫冤大头。 李原州疑惑的挠挠头,连忙跟上去。 今天比较忙,他们心胸科晚上有三台手术,人手忙不过来,易谨也得临阵上当助理医师,直到晚上十二点左右,他们才结束全部手术和工作。 易谨晚饭都没吃,回到家,就看到餐桌上放了一个保温盒。 她走过去,将保温盒打开,一股浓郁的饭香就传了出来,她看向卧室,门是虚掩着的,隐约可见里面有一股温柔的光线。 正饿着肚子的易谨很快就把眼前的这些食物给解决了。 把东西收拾干净,易谨回了房间。 就见床上的人早就睡着了。 也许是习惯暗光休息,徐言时早已缩进被中,连头都没有露出来。 易谨轻手轻脚的将灯关了,只留了一个台灯,然后拿着衣服去旁边侧卧的浴室洗澡。 本来想等易谨回来之后再休息的徐言时没忍住困意,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朦胧睡意之中,他翻了一个身,感觉旁边躺下了人,徐言时没睁眼,手伸过去摸索着,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他往那边靠了靠。 “……阿谨?” “是我,睡吧。” 徐言时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易谨热乎的身体,很快就安心的陷入睡眠。 一夜好梦。 易奶奶走后,易谨便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她在养老院是否住得习惯。 在视频之中,易奶奶的神情显而易见的变得好了起来,穿着朴素的衣服,脸上的笑意几乎怎么都掩饰不住。 看样子她应该是很开心的。 易奶奶声音爽利,“你在首都好好照顾自己就是,我有这么多人陪着呢,哪用得着你来担心我。” “您既然这么说,那我便不多问了。” 同易奶奶的电话结束,易谨结束工作,先回了家。 人才进去,易谨就看到了徐言时正在打电话,应该是约了什么人见面。 易谨听到人的名字,想了想,去了卧室将一份东西拿出来。 等徐言时打完电话,她走过去,弯下腰,把手中的东西从茶几上推到他的面前。 徐言时有些好奇,把东西拿起来,“这是什么?” “你会有用处的。” 易谨看了一眼时间,对徐言时说,“我还得去一趟程家,这个东西就给你了,具体如何用你自己看着办。” “那今晚还回来吗?” “饭后回来,你不用等我。” 徐言时颔首,看着易谨离开,他这才把东西打开。 视线一寸一寸的从纸上挪动,他的心中惊骇。 阿谨已经查到这么深了。 徐言时细想之下,明白了易谨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交给他了。 她所结识的人脉大多数都是在医学界和科研之类的,政界上她所认识的人不多。 而徐言时身份就处于易谨缺漏的地方,用他的身份行事,会更方便一些。 她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过是听到他刚才打电话时,提到的人物,所以才决定把东西给他。 徐言时想起易谨曾经告诉他的话,她要是想对付敌人,一定是一击毙命的。 他的眼底光芒逐渐变得坚定。 来到程家,正巧程怀佩和罗徵都在,易谨便走进去。 “姑姑,我父亲不在吗?”易谨问程怀佩。 程怀佩给她倒了一杯茶,说道,“你爸他去军区开会了,前脚刚走,你就来了,也是有些不凑巧。” 易谨心想也是,还未开口,旁边的罗徵便说道,“今天也是巧,我手底下的工程都结束的差不多了,你的项目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听到罗徵的话,易谨顿时来劲儿了,眼底迸发出熠熠光辉,轻快的说道,“姑父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能开始。” 第289章 这么年轻 第289章这么年轻!? 找到蒋师姐的时候,她还有一些惊讶。 看着这个以前还在她实验室打下手的小学妹,如今已经成为参天大树,成长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羡艳。 易谨坐在实验室内,蒋师姐给她倒了一杯茶,有些感叹的说道,“有三年没见了吧。” “嗯。”易谨看着眼前的茶杯,“我过来,确实有事情找师姐帮忙。” 蒋师姐有些奇怪,“现在我还能帮得上你?” “师姐,您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 她毫不掩饰的夸赞,让蒋师姐有些遭不住。 易谨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一份项目方案,放在了她的面前,看着蒋师姐把项目方案拿到面前看,便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个方案我早在回国前就在准备,前段日子罗院士正好腾出时间,这个方案就开始正式启动。” “以前我没有团队,只有我和两个助理在忙碌,这次的项目不同于往日,如果成功了,那就可以使那些患有基因缺陷的人拥有修复基因的可能性。” “我知道这其中会有重重困难在等着我们,可我们也有无数克服困难的可能性。” “师姐,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吗?” 看着易谨澄净如初的双眸,蒋师姐良久没有说话,最后又把目光放在眼前的这个项目方案上面,她笑了出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就是废话有些多。” 易谨: 蒋师姐站起来,把方案放在自己的案头,说道,“能和罗院士一起进行项目研发,这应该是我的荣幸吧?” “更何况,我们这些搞科研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造福人类,不然,研究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 易谨心中大石落地,看向她的视线中多了几分轻松,“师姐答应了?” “我答应没用,走吧,去找燕老师。” 蒋师姐虽然已经博士毕业,但她大多数研究还是会让燕教授过目。 易谨自然没什么意见,同蒋师姐一起去找了燕教授。 燕教授早就知道易谨的这个项目,她一直没有行动,就是为了等待罗徵把自己手中的事情忙完。 得知易谨也找了蒋师姐,燕教授颔首,说道,“这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你蒋师姐没你结识的人多,这次去参与项目,也能更往外开阔,事业说不定也能更进一步。” 蒋师姐有些羞赧,看向燕教授,“老师” 燕教授呵呵的笑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等师姐把东西收拾完毕,就可以去首都了。” “你和你师姐一起去还是先过去?” 易谨看了眼蒋师姐,说道,“我晚上还要值班,这就回去了。” 蒋师姐点头,“你先忙你的事情,我收拾这边的东西就过去。” “好。” 说通蒋师姐之后,易谨便回了首都。 团队的初步组建,也就代表着易谨的项目准备开始。 易谨本身工作性质放在那里,实习那边只能暂时放一放,钟主任知道易谨易谨现在的工作是为了什么之后,便点了头,允许她先忙其他工作。 易谨放下实习的工作,开始同罗徵一起向上级提交材料,办理各种手续,这些下来就用了不少时间。 从BN研究所过来的还有她之前用的两个博士研究生,他们对易谨的工作习惯非常熟知,办起事来也很利索。 易谨对他们很满意。 两个不同领域的研究人员的相遇,并没有如易谨想象中的碰撞出灵感的火花。 反而是先吵起来了。 会议室里,双方一左一右,中间一个长桌,泾渭分明的很。 这些学者们谁也不服谁,说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易谨和罗徵相视一眼,有些无奈,不过嘛,先吵一架也好。 只有吵了架,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点在哪里。 易谨听了半天,最后发现了双方吵架的最大原因,是左边认为右边的人可以研究出搭载具有修复基因的树形分子的极小型设备进入细胞。 而右边的人觉得左边的人是异想天开。 易谨对罗徵说道,“罗教授,你觉得用纳米是否可行?” “目前纳米技术还算成熟,可以试试。” 罗徵说道,“你和我说说你算出来的公式。” 易谨找了一张纸,快速的把自己之前做的运算写下来,“这些是可行的,我们已经研发出来抗击基因缺陷给人带来致命伤害的靶向药物。” 她写的并不多,只把最重要的写下来。 罗徵将纸拿过来,又开始算其他的东西,旁边的人吵吵嚷嚷,都没有打断他的思绪,一列列整整齐齐的演算,从头到尾,罗徵写了不少。 临到一个小时后,罗徵才抬起头,将结果给她看,笑道,“看来这是可以的。” “当然,只做运算没有实际运用,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他站起来,拍拍手,让这些争吵的人停了下来。 他走到前面,将易谨提的意见写下,又将公式列在上面。 满满一黑板的公式,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各位觉得这个可行?” 罗徵都把演算过程都写在黑板上了,他们犹豫半晌,开始发表自己的言论。 争吵了快两个小时,这些人总算是走上了正轨,开始讨论。 一下午的头脑风暴,最后他们列出了八种方案,有了方案,那就只需要进行统筹和安排,他们分成的两个小组,易谨和罗徵任组长,罗徵又是总组长。 这样的分配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异议,毕竟是易谨先突破基因缺陷大关的人,她当组长无可厚非,而罗徵他又是他们之中威信度最高的人,大家对他都心服口服。 成立了研究小组,实验也就正式开始,易谨和罗徵正式带领团队准备开始。 七月底,徐言时去了他们的院中。 他带了很多人,个个西装革履,看上去英气非凡。 罗徵接待了他们,有人看到徐言时过来,还有些好奇,小声的问易谨,“谨姐,这些人是谁啊?” 易谨抬眸看向对方,正好撞到徐言时看过来的视线,他眼底漾着清浅的笑意,不着痕迹的和她打招呼。 易谨勾了一下唇,解释道,“过来参观的投资商。” 小组成员瞪大眼睛,直咋舌,“这么年轻!?” “少说废话,快去工作。” 摸鱼被抓包,成员笑嘻嘻的回去,“这就去这就去。” 易谨看着他们的实验,确认没问题之后,便走向徐言时那边。 这次去考察的人并不是徐言时,而是他身边的精英们,所以徐言时慢慢的落于人后,也没有太多人关注到他。 易谨走到他的身边,和他肩并肩的往前走,感觉到身边站着的人,徐言时便悄悄的往她身边贴近了一些。 手臂摆动的相贴,易谨只做没注意到,问他,“怎么来了?” 徐言时语气不疾不徐,含笑的说道,“我在公司宣布要投资的事情,这些人觉得我做的决定有些欠缺考虑,今天就带他们过来看看。” 他们在超级计算机前站定,徐言时小声问道,“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易谨随意道,“随便看。” “我看不懂这些,你做实验,我只管投资。” 易谨勾笑,还想说什么,却听另外一个组的人喊她过去,易谨应了一声,对徐言时说道,“我先过去了。” 后者点头,“你先忙,我晚上在家等你。” 他的声音干净,仿佛是在随口说一件日常的事情,也不知是哪几个字,串联起来,味道就变了许多。 易谨陡然想起前几天,晚上,吃完饭之后,她们回房洗澡休息,她的澡还没洗完,徐言时就闯进了浴室。 肌肤白玉如瓷,在一片白雾中朦胧又充斥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媚态,那双丹凤眼,如含着千丝万缕的情意,让人难以自控。 也不知道徐言时是哪根筋搞错了,敢来主动勾引她,那天里闹到很晚。 思绪回笼,易谨的眼底闪过些许深意,沉沉的看了一眼徐言时,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开。 那一眸,让徐言时浑身都颤栗了一下,他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绯色,视线跟着易谨离开的背影而走,最后忽然发觉自己的模样似乎有些痴汉,连把目光收回。 故作平静的咳嗽了一声,跟上观看的下属们,继续往前走。 “目前我们的易博士已经研发出了对抗在过敏性休克发生时的靶向药,现在还在了临床试验中,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在市面上出现。”罗徵一边走,一边对这些人介绍道。 听到那个特有名词,还在羞赧中的徐言时看过去,眼底多了几分愕然。 罗徵脸上的笑容未退,继续对他们说道,“我们现在所研究的方向,仍旧是针对基因缺陷,易博士带领的团队是来自BN研究所内顶尖的基因博士,易博士本身,就是一个让人无比信服的存在,相信各位也有了解。” 罗徵都提到了易谨,他们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看向徐言时,他们当然是知道自家老板是有一个女朋友的,还是一位高知女朋友。 本章完 第290章 她爱惨了他 第290章她爱惨了他 现在他们明白为什么徐言时要投资这个项目了,恐怕是为红颜,散尽千金,支持女朋友做实验。 他们没注意到徐言时在听完罗徵的话之后,怔愣的模样,只应承的点头。 反正徐家不缺钱,他们也没必要在这么担心下去了。 再不济也就是损失了一些钱财罢了。 这些精英们继续往前走,徐言时抿了抿唇,来到罗徵的身边。 “姑父。”他小声的喊道。 罗徵看着徐言时,有些诧异为什么“阿言,怎么了?” 徐言时的嘴唇有些干,他舔了舔唇,声音干哑,“您说阿谨她现在做的实验是针对基因缺陷做的?” “你不知道吗?”罗徵惊愕,看着徐言时点头,他缓过来,若有所思了半天,“也正常,小谨她向来是只做不说,本来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对她来说就是交叉学科。” “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的,小谨她最开始是学临床的,虽然会学习生物工程,但基因工程的研究是不必那么深刻的,但现在她对基因工程的了解,恐怕不比她原专业弱。”罗徵缓缓的对徐言时说道,“她最开始进行实验的方向可能不是基因工程,只是为了写论,汇报自己的研究成果,可后面,她的初心改变了。” 罗徵对徐言时说,“我听说,你是有很严重的疾病的。” 徐言时有些艰难的点头。 罗徵笑道,“能让小谨坚持不懈的进行研究,恐怕除了她真正热爱的,就是对她来说极为重要的,小谨做研究的心并不强,医生可能更适合她,所以她现在做研究的初心不是热爱,而是重要。” “仅仅五年的时间,就让她完成了别人八年,十年,才能完成的学业,甚至还不停的出成果,我猜想,迫使她快速成长的理由,只能是你了。” 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徐言时,罗徵并没有感觉到有太多的惊讶,易谨她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看重情感,就连易奶奶都能让她牵肠挂肚,更何况是她的爱人。 她愿意为徐言时坐到这个地步,分明是爱惨了徐言时。 这些缄默于心,不曾向他人吐露的情感让易谨越长越高,越长越强,这才成为如今的参天大树。 徐言时心情平静的来到实验室,离开时却有些魂不守舍。 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播放罗徵对他说的话,易谨现在所有的实验,大多数原因都是为了他 感知到这一让他满心都泡在糖蜜罐中的信息,徐言时又惊又喜,又有一丝不真切的惶恐。 他没有成为现代的徐言时时,在大燕,真正对他好的人寥寥无几,所有人都满怀着恶意,处处充斥着算计,充斥着尔虞我诈。 他不曾相信人心,也不相信会有人真正对他好。 可偏偏,只是随手把他救了的易谨,那穿着宝蓝色锦袍,抓着长剑的人,就偏偏走进了他的心底,从此扎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他能拥有易谨,已经是把美梦延续到现实,而现在,罗真告诉他,易谨不仅仅爱他,而且很爱他,甚至为了他可以去追求真相,追求拯救他的唯一办法。 这让徐言时如何敢相信。 曾经易谨的一点一滴在徐言时的脑海之中不停闪现,她困倦到二人说话都能睡着的模样,有了成果之后欣喜的表情,睡梦中她猛然的抱紧,这仿佛都有了原因可溯。 怪不得,她总是让他相信她。 如果连他都不信任易谨,那她该有多伤心 “小徐总?小徐总?” 几声带着忧虑的轻唤,让徐言时回过神来。 他看向喊他的人。 助理犹豫的看着徐言时,嗫嚅道,“小徐总,您流泪了。” 徐言时低下头,泪珠砸在他的手背,形成水花,碎成一片,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潮湿的水雾还在他那双茶色的瞳孔中围绕,徐言时把眼泪擦干,想故作平静,喉咙却止不住的哽咽,“没事,只是刺激性流泪。” 助理也不敢多问,只得讷讷点头,“那我现在送您回去?” “送我去二院旁的房子那边。” “好。” 他心中的情绪波荡起伏,从研究所出来之后一直都在想易谨,可她又在忙,徐言时担心自己会打扰她,只能耐住性子,等待易谨晚上回来。 他甚至还让人精心准备了晚餐,都是易谨爱吃的。 坐在书房里,徐言时看书时,脸上都带着笑,唇角轻轻勾着,带起酒窝,漂亮矜贵极了。 还没等到易谨回来,手机就先响了起来,徐言时唇角的笑尚未下来,接听了电话。 “小徐总!不好了!云城云城发生地震了!” 笑容陡然僵在脸上,徐言时手中的书滑落下来。 七月中旬,天气极为炎热,二院有一群年轻的一线医生来到楼下集合。 其中也不乏刚刚出大学的实习医生,面无表情的列队,整装待发。 “易谨,你真要去吗?”看着听到消息就赶来的易谨,李原州还有一些迟疑,“你不是还得做实验?” 站在队伍中的易谨眼底泛着冷寒,“实验重要人重要?” 李原州一噎,不敢惹浑身煞气的易谨。 “各位,云城在今天下午六点,发生了大面积的84级的地震,现在全国都在行动,我们二院也不能看着同胞受难而置之不理。”院长站前前面,说着最后的动员讲话。 “你们现在挺身而出,就是我们全院的骄傲,在座的大都是一线医生,实习医生,护士长,护士,实习护士,无论以前你们是什么身份,现在开始你们的身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救灾人员,明白吗?” “明白!” “用你们的双手,把那些活生生的生命,从大自然的冷酷之中,拯救回来,拜托了。” 在场的人,被院长的一席话说到泪眼盈眶,看着院长佝偻着腰,朝他们鞠躬,他们就知道,这次哪怕是拼尽全力,也要把人给救回来。 在死不辞。 陆续坐上大巴,二院的医生护士们,领着一大批调集出来的医用物资,前往云城。 坐在大巴上的易谨满脸铁青,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不停的拨通着一个电话。 一个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被接通的电话。 二院大楼的精神科,沈黎站在窗户旁看着下面离开的大巴,笑了出来。 大戏终于开始了 从云南地震的时候,我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写早就已经写好大纲等待收拢的剧情毕竟关于时事,有些题材很敏感。 我也没想过云南会发生地震,这两天的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脑子都有些乱了,细想过很多天灾人祸,云城所在的位置,我排除了很多可以写的东西,最后还是写下了地震。 在灾难中所展现出来的那些情感是很美好的。我向那些逆行者致敬,在此我也郑重说明,我没有任何蹭流量的意思毕竟我只是一个小扑街,没人关注我。 如有冒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本章完 第291章 人有祸兮福旦 往云城赶的车很多,赶往云城的路上,单单是余震他们就感受到了不少。 车内气氛沉重,大多数人都在看手机。 云城地震的事情已经在他们赶去的时候传开了,这次地震震源广,全国都能感受到余震,而云城从晚上开始,所检测到的震动就已经不下十次了。 如今市民不比从前,多了地震的意识,楼房也比以前要坚固,伤亡应该会少很多。 不少在网络上看到视频的人不停的在网上这么祈祷。 易谨的视线还在手机上面,拨出去的电话再次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 她闭上眼睛,脑袋往后枕。 “小谨,你没事吧?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的样子。” 跟着她们一起过来的刘医生就坐在易谨的身边,看着易谨苍白的脸色,不由得问了一声。 易谨摇摇头,淡声说道,“我没事。” 刘医生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她之前请假,说过送自己的奶奶回家,他记得……易谨的老家就在云城。 这次地震这么强,恐怕……易谨的奶奶凶多吉少。 怪不得易谨怎么都要跟上前去救灾的队伍,她不过去恐怕自己也很难安心吧。 头顶有阵阵轰鸣声传来,刘医生往外看去,发现这里距离机场不远,刚才的轰鸣,应该是直升飞机起飞的声音吧。 一行人带着惴惴不安的情绪,在夜间行驶了将近八个小时,才赶到云城。 夜晚中的云城,仿佛被一层阴暗的黑布遮盖,看不到一丝光亮昔日五光十色,无比繁华的街道如今只余下残骸,高楼大厦顷刻崩塌,变成了残垣断壁。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在地面与泥泞融合,形成脏污的泥水,流向低洼的地方,在那里放着的,是遭遇灾难,从废墟之中搬出来的尸体。 幸免于难的人站在广场上,穿着雨衣,看着眼前的场景,陌生,恐惧,迷茫,绝望。 易谨下车之后,看到的场景,就如这般,犹如人间炼狱的画面。 由不得她多想,这些人便冲入救灾现场,开始在平地搭建帐篷,把别处没有时间处理的受伤人员挪过来进行抢救。 易谨听到有人悲恸的痛哭,看过去,就见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爱人满脸泪水,充满穿透力的悲痛感染了周边的人,有些人也开始抹眼泪,吸着鼻子,喉咙堵塞,有些难过的哭了起来。 她看着这个场面,最后侧过脸,继续自己手中的包扎。 来到云城的第一天,易谨几乎精疲力竭。 每时每刻都有病人送过来,这场灾难夺走的不仅是人类的家园,还有性命,肢体。 那些孩子身体被巨大的建筑压着手脚,长时间血液不流通而导致坏死,那些救生员只能帮他们截肢,把生命抢救过来。 易谨记得最清楚的,是一个小姑娘,眼睛被砸瞎了,送来时眼睛上全是鲜血,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到犹如小猫一样。 饶是她身边见过不少生死的刘医生,看到这个小姑娘也没忍住落下了泪。 晚饭休息,易谨拎了一份盒饭,坐在外面吃。 这会儿空暇的时间,让易谨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她掏出手机,想给徐言时打电话。 余光却陡然瞥见一个小孩,站在她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 “过来。”易谨将饭盒放下,冲他招招手。 小孩儿犹豫了一下,然后走过去。 易谨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问道,“没吃饭?” “吃了。”小孩儿看着她手中的手机,弱弱的说道,“阿姨,我能用你的手机……给妈妈打个电话吗?” 易谨把手机给他,小孩惊喜的抓住手机,笑着对易谨说,“阿姨,谢谢你!” “知道你妈妈的手机号么?” “知道!” 小孩儿小手按在数字上面,然后拨了出去。 过了良久,电话也没有拨通,小孩儿原本高兴的脸,慢慢的垮下来,眉眼都耷拉着,看上去极为可怜。 “妈妈没……” “喂?是谁?” “呜哇哇哇!爸爸!!!” 小孩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小孩儿眼眶瞬间就红了,拿着手机扯着嗓子哭喊,尽是惶恐无助。 歇斯底里的哭声掩盖了那爸爸的焦急的声音。 易谨把手机拿过来,冷静的对那男人说道,“我们在桐州街区的救灾区,你的儿子现在在这边,他很好。” “谢谢你!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之后,易谨看着这个痛哭不止的小孩儿,最后叹了一口气,把他抱起来,笨拙的拍着他的后背,“好了,你爸爸一会儿就过来接你。” 小孩儿的哭声在易谨的安抚下渐渐变成了哽咽。 很快,就有男人过来,失而复得的把这孩子抱在了怀里。 原来这个男人距离这边并没有多远,而他们这个家活着的只有这父子俩了,小孩儿的母亲救出来时已经没了呼吸,男人痛失爱妻,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听到她的手机响起,才接到这个电话。 重逢的父子二人离开救灾区,易谨看着他们的背影,最后用手机拨了易奶奶的电话。 结果仍旧是一样的。 没有人接。 易谨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手机自动挂断,然后又拨通了徐言时的电话。 那边接通的很快,显然是一直在守着。 无言的沉默,易谨看着眼前的盒饭,有些没有胃口,挠挠头,说道,“我来云城救灾了。” “我知道。”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昨天晚上没回来,我就知道你去了云城。” 易谨坐在一块石墩上,“抱歉。” “你不用和我说抱歉,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你去救灾这是很正常的选择。” 徐言时顿了顿,继续说,“奶奶……联系上了吗?” 后者一阵沉默,徐言时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我让人准备了一批物资,明天我跟着运送物资的队伍一起过去,再去桃源县那边看看……”徐言时缓声说,“你不要着急。” 她的声音干哑,“谢谢。” 徐言时无声的扯起唇,“只是一点小忙,我们的关系还用言谢吗?” “我记得徐臣伯父也来了云城,他没事吧?” 徐臣从六月开始就到了云城参加项目,好像并没有回奉城。 “昨天地震发生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只留了一些外伤,现在应该在灾区和云城的那些领导们一起组织救援吧。” 易谨颔首,二人没办法聊太久,易谨还有事情要办,很快就继续忙碌去了。 陆陆续续送来新的病人,易谨跟着人进去,陡然被抓住了肩膀。 程易远极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易谨的动作一顿,随即站定,“我跟着院里的救援队一起过来的。” 程易远酝酿了半天的怒意,也没酝酿出来,沉沉的看着易谨,最后叹了一口气,“受伤没有?” “没有,父亲,我现在只是一个医生。” “也是应该过来,你当医生救命治人,现在这么大的天灾你也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易谨,你站在那干什么呢,赶紧过来!” 不远处刘医生喊她。 “我得过去了。” “乔松。”程易远的声音发沉,“前往桃源县进行搜救活动的人,从养老院找到了你奶奶的尸体。” “她这辈子躲过了病痛,可灾祸带走了她的生命,这也是福祸难测。” 易谨的身体僵直的站在了那里。 胸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塞在那里,不上不下,闷闷的让她极为难受。 看着她难辨的神情,程易远的心中也不好受,他把易谨带进自己的怀中,“人有祸兮福旦,这些你我都不能预测。” 程易远清晰的感觉到易谨的身体在颤抖,程易远的眼底浮现一抹隐痛。 好一会儿,易谨才推开程易远,她垂下眼,“我先去忙了。” 第292章 伤口 听到李原州的话,刘医生满脸严肃,看着易谨,“你这样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我们还得浪费资源帮你看病,你现在去吃饭休息,好好把精力给我养好再来。” 易谨手中的手术刀被夺走,人都被李原州和刘医生被推了出去。 她动了动因为长时间握着手术刀而感到僵硬发疼的手指。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往分配的住宿地方走去。 脚下有些虚浮,脑袋也有些不舒服。 易谨只觉得大脑一阵阵眩晕,眼前一黑,下意识的就往前倒去。 身体被人拖住,温柔有力。 “你没事吧?”一道舒缓的声音响起。 易谨甩了甩脑袋,那股眩晕的感觉还在,缓了好一会儿,眼前才能看清东西。 扶着她的人是一个面容有些沧桑的女人,眼尾带着鱼尾纹,也在温和的看着她。 她身上穿着救援服,显然也是这边的救援人员。 易谨干哑着声音说道,“我没事。” “你看上去脸色很难看,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女人扶着她,在旁边坐下来,“我帮你去领一份饭吃,你在这里等等我。” 那女人说完,没等易谨回答,就快速的朝外跑去。 易谨都没能来得及喊住她。 易谨只能往后靠在残垣上,等待那个女人的回来。 很快,那女人就抱着东西跑了回来,她笑着将东西递到易谨的面前,“给你拿的东西比较多,你看看想吃什么。” 易谨不想拂了她的心意,从她的怀里拿了一个苹果和一份盒饭,“谢谢你。” “不客气。”女人笑着说,“我们都是医护人员,都是相互帮助罢了。” 易谨站起来,“你是哪个院的医生?” 那女人抬眼,随即笑着说,“我是阳城中心医院的妇科医生,叫粱以筎。” “梁医生。”易谨的手中握着盒饭,“谢谢你。” “这已经是你对我说的第二次感谢了。”女人摆着手,眼底流露出些许慈爱,“快去吃饭休息吧。” 易谨点点头,和她说了告辞,走向自己的宿舍。 粱以筎看着她的背影,那些慈爱转变成为深深的悲伤,最后又化为孤寂沉默。 转过身,粱以筎走向别处。 …… 徐言时赶到灾区,将物资运送到军人那边,让他们去处理这些东西,而他则让人开着车前往桃源县的养老院。 这边是重灾区,距离震源很近,几乎所有房子都坍塌了,一眼望过去,只有废墟。 徐言时心情沉重,一步步的往前走,他去救灾的地方询问了周围的人,想知道有没有易奶奶,结果却在死者认领区,发现了易奶奶的尸骨。 他看着向来开朗又有些急性子的老人,死寂沉沉的躺在干净的席上,身上还盖着一个白布。 他的呼吸瞬间堵塞起来,艰难的走到易奶奶的尸体面前,沉默的看着她。 易奶奶的脸上还有被割伤的痕迹,他缓缓的打开白布,只能看到易奶奶的胸口处,被破开了一个洞,血淋淋的,宛如黑洞一样,让人心生胆寒。 徐言时只觉胃中翻涌,眼尾应激的红起来,眼眶氤氲起泪水。 连忙把白布盖上,徐言时跌跌撞撞的跑到远处,跪在地上呕吐出的尽是酸水。 旁边的保镖见状,赶紧走过去,“小徐总,你没事吧?” 徐言时推开他们,把脸上的泪擦掉,站直了身体。 “我没什么事情。”徐言时接过他们手中的水,涮了口。 他的眼眶还泛着红,重新走向里面。 他没给易谨打电话,做主将易奶奶的尸体先送走了,易奶奶在这里总归不是问题。 来这边,徐言时主要的目的就是确定易奶奶是否还活着,收了易奶奶的尸体,徐言时便去找了徐臣。 他果然还在这边和云城的其他没有遇险的领导进行指挥活动。 看到徐言时,徐臣神情微敛,和同事说了几句话,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徐臣从下到上的打量他,确定他没什么事情,容色才好了一些。 徐言时说道,“家里准备了一些物资,运到这边来了,我顺道也就过来看看,妈在家也很担心您。” 徐臣缓和了些,看着周围的场景,又有些沉重,“地震发生前,我们还在决定如何建立新的生态系统。” “爸,您没事是我们家最大的庆幸。” 徐臣叹气,“你没有看到。” 那天的天气很沉很闷,闷热到天仿佛都要压下来了一样。 湖上的蜻蜓如狂风过境的乱飞着,灰沉的天空渐渐暗下来,天边忽然亮起了光,那是地光,地震前预兆的地震光。 顷刻间,大地裂开,强烈的震动着,就在徐臣的眼前,肉眼可见的高楼塌陷。 那如人间炼狱一样的场景,永远的印在了徐臣的眼中。 听着徐臣的叙述,徐言时眼底也没什么笑,“爸,易谨的奶奶,也去了。” 徐臣微楞,没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最后又是一声浓郁沉重的叹息。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 忽的,脚下一阵动荡。 第293章 觉悟 “也不知道这次余震会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 在外等待余震过去的人们小声说着话,易谨和粱以筎相视一眼,只期望余震不会带来更多伤害。 “想想那些在灾难中遇难的亲人,我们就没有理由松懈。”粱以筎浅声说,望向易谨,“你说是不是?” 粱以筎的话犹如利刃直指易谨内心深处的隐痛,她抬起眼帘,看向粱以筎,后者带着慈爱的笑容。 易谨抿着唇,浅淡的声音响起,“你说的不错。” 正因为这次的地震,夺取了易奶奶的命,她才不能让更多人的生命止步于此。 粱以筎看着易谨等待余震过去后,便走向救援站。 没有休息好的易谨仍旧陷在困顿之中,本来她可以再去休息,但粱以筎的一句话,让她再也无法安稳的躺在床上睡觉。 她托着疲惫的身体,背影竟有些弯腰。 粱以筎的笑渐渐收敛,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把手机拿出来,看着上面的那个黑色醒目的名字。 最后还是发了一段话。 收到消息的沈黎正在和病人进行谈话,他没看手机,面容带着温柔的笑,宛如一个天使一样,摸摸旁边孩童的脑袋,“小然做的真棒呢。” 那个叫小然的孩子,听到一声的夸赞,立刻就裂开唇笑了出来,一串口水流了出来,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谢,谢谢~” 沈黎将他唇角的口水擦掉,“行了,快去玩吧。” 小然点点头,从位置上下来,“医……医生叔叔,再,再见~” 沈黎莞尔轻笑,“再见。” 小然跑开,沈黎脸上的笑容收敛,垂眸看着手帕上的口水,眼底流露出些许厌恶。 一张干净的帕子被轻飘飘的扔入垃圾桶,沈黎关上了门。 电话嘟嘟作响,被人接听。 “马科,可以行动了。” …… 被送去急救的徐言时,救他的主治医生被他的保镖灌输了一脑子不能用的药物。 他们这边抗过敏药物不多,要是给徐言时乱用了,恐怕会引起副作用。 医生给他检查了一遍,将伤口包扎,对那些保镖说道,“他和徐先生躲到的地方正好是没有完全塌陷的三角区,小徐先生腿上的伤比较严重,我已经处理过一次了,至于吃药还是得去大药房去抓。” 保镖点头,“我们去附近的大药房帮小徐总拿药。” 医生无语道,“你把药拿过来,你家小徐总早就无药而治了。” 徐臣被徐言时救后,伤的没有他重,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他醒来后,便来到救助站,等待徐言时被救出来。 听到医生的话,徐臣当机立断道,“把阿言送出去。” 保镖听到徐臣的安排,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将徐言时挪到车上,带着他离开。 距离云城最近的城市是一个叫南城的地方。 两城相距近,中间只隔着一座大山,绕路走高速不到三个小时就能抵达南城。 而徐言时,就被送往了南城。 南城这个城市虽然算不上一线城市,但好歹还有一个三甲医院,医疗设备还算完善,那里会有能够让徐言时使用的药物。 云城前往南城的高速不知怎的,今天尤其的堵,他们刚刚上高速不久,就堵在了不远处的大山前。 进行维护的交警告知保镖们,前面道路旁的山体因为余震而产生了塌方,道路被堵住了,现在过不去。 想去南城,除了在这边等待巨石被清理干净之外,就得绕路。 保镖们看着徐言时紧闭着眼睛,浑身上下都是被包扎的伤口,最后决定绕路。 车子往后退,转而走向另外一条比较偏僻的城乡线路,国内公路被修的四通八达,他们的车子行驶还算平稳,并没有遇见什么颠簸的现象。 城乡路和高速路相比,要有更多的红绿灯,车速也被限制了不少,走到没多久,就碰到一个红绿灯。 保镖们心里有些急躁,只想骂娘,“这破路,怎么那么多红绿灯。” “你想怎么办?看看前面的路况怎么样,我们一会儿上高速。” “成。” 在徐言时车上的保镖们正聊着,忽然听到耳麦响起,“赶紧走,后头有人跟着我们。” 闻声,还在说话的人立刻看向后视镜。 却见几辆SUV疾驰而来。 “看前面。” 副驾驶上的人冷声说道。 驾驶座的司机转头,眼前,三辆黑车,将并不怎么宽阔的城乡路围堵的严严实实。 “很明显了吧?冲着小徐总来的。” “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把小徐总喊醒,让后面三车的人准备战斗,我们趁机走。” “老大……我们可能,没这么容易走了。” 副驾驶座的人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数量越来越多,脸色也逐渐冷凝下来。 这是来了比他们多上一倍数量的人。 后面的人还在试图喊醒徐言时,他这么昏迷着,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惨了。 他拧着眉,最后缓缓醒过来。 保镖们面露惊喜,“醒了醒了,小徐总醒过来了。” 身上被打的麻药劲已经过去了,徐言时受伤的腿部发疼,他从位置上坐起来,面白如纸,语气泛着些许虚弱,“这是哪?” “小徐总,我们在送您去南城看病的路上遭遇到敌人了,现在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保镖迅速的对徐言时说着现在的情况,“对方的目标很准确,就是您,这次来了将近六十多个人,我们以寡敌众,恐怕很难突破。” 徐言时看向前方的玻璃,不远处,正站着一个男人。 徐言时眯着眼睛,浅声说道,“是常家动手了。” 眼前的人,俨然是留在常家酒店许久未出面的马科。 他们合作,是徐言时早就知道的事情,倒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来堵他。 “我们一定会尽快把您带出去的,您不要担心。” 徐言时闭上眼睛,微微叹气,“他们手里有木仓。” 保镖们陡然看向前方,果然看到他们的手中缓缓的端出了手木仓。 一群人齐齐的沉默下来。 国内有规定,私人保镖并不能持木仓。 他们手中有各种装备,就是没有木仓。 “小徐总,我们不能眼看着你被抓走。”司机缓声说,他的手放在一旁的档位杆上,凌锐的目光,警惕的盯着他们,等待着逃跑的机会。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和这些人硬拼,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得束手就擒,“小徐总,我们一会儿要走的地方可能会很颠簸,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徐言时抿着唇,颔首,“让后面的人也尽快离开,他们的车不比这辆抗打能力不强。” “我明白。” “徐言时!下来吧!”外面的人在喊道,“无论你想哪逃都是逃不掉的,而且,还是连累这些人和你一起死。” 往常向来含笑的俊颜,此刻不见半分暖色,含着冰霜一样的冷眸半开着望向不远处的人。 “电话也打不出去,这边的信号好像被屏蔽了。”保镖看着手机,对徐言时说道。 “开车,往山里跑,让其他人绕道离开,找到信号之后立刻把消息往外传。”徐言时淡声对保镖们说道。 一声令,前头的司机立刻松开离合踩下油门,一声声沉闷猛烈的车鸣,宛如是蛰伏的猛兽,司机飞速的掉头,转而冲向护栏。 马科看着对方要跑,冲着那车的后胎打去。 一枪打歪,在地上溅起火花。 徐言时身后跟着的另外几辆车,也迅猛的快速逃窜,护在徐言时坐的那辆车后面,掩护徐言时离开。 “上车!追!” 几辆车快速的追了上去。 徐言时被颠簸的车给颠到想吐,腿上的痛感传来,也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他们奔着,来到了山脚下。 “小徐总,要上山吗?” 这座山这么大,他们只要藏匿好,对方就追不上来。 徐言时抬眼看向眼前绵延无尽的山脉,没有丝毫血色的薄唇坚定的说下一个字,“上。” 他们从车上下来,徐言时的外套被换掉,给了另外一个与他身形想像的人,他和那个人被背着,一路朝山中奔走。 偌大的高山,人走进去,仿佛是蚍蜉一般,顷刻间就没了踪影。 徐言时身边尾随着六个人,都是个中高手,进行对他的保护。 “小徐总,我们得去从他们身上抢几支木仓过来,不然我们太过劣势,要是被抓到,我们恐怕没有还手之力。”他身边脚步矫健,身材却十分壮硕的男人冷静的对徐言时说道。 徐言时被人背着,看向那人,问道,“有几分把握?” “一定给您全头全尾的带回去。” “我们一路往北,你们三人一起去,要是抢不到,就立刻撤退过来汇合,懂吗?” “明白!” 三个人脱队往林中深处跑去。 “把你身上的跟踪器给我。”徐言时对一旁的人说道。 “小徐总?!” 徐言时眼中一片清明,对他们说着,“他们的目标是我,如果我真不慎被抓去,你们就立刻离开。” 看着向来柔弱的小徐总,这些保镖大多数都把他当做一个不能碰的聪明的瓷娃娃,却不曾想,他还会有这种觉悟。 第294章 不是对手 保镖只得把一个极小的跟踪器给了徐言时。 “藏在哪里不容易被人发现?”他忽的笑了出来,问他们。 “好像放在衣服里,肯定会被发现。” “这跟踪器是放水的吧?” 保镖惊愕,“小徐总,你想干什么?” “你且告诉我是不是。” 保镖憋屈的点点头,“是防水的。” 徐言时看着手中的这个小小的跟踪器,若有所思了半天,最后拍拍保镖的肩膀,“启索,把我放下来。” “小徐总!?” “只是放个跟踪器罢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徐言时含笑的说。 启索闻声,只得先停下来。 小心翼翼的将徐言时放下来,却见徐言时坐在地上,将自己腿上的绷带打开,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他没有犹豫将跟踪器按了进去。 伤口被狠按一下,徐言时的脸就白两分,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腿。 看他如自虐办的动作,启索的心狠狠一抽,“小徐总,我们只要逃出去,就一定……”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几声鸣响。 那是木仓的响声。 启索的声音戛然而止。 徐言时满头冷汗,低头把纱布缠绕好,扶着启索站起身体,“好了,你们走吧。” “小徐总!” “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怎么能让你自己留在这里!?” 启索被徐言时的话给吓得连敬语都不用了。 “你们没听懂我是什么意思。”徐言时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勾起冷白的唇,“我的意思是,让你们躲起来,看我被带走之后,就暗中跟过去。” “另外你们也有了机会联系外部,把能救我的人给带过来。” “您这么做无疑是入虎穴,要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您杀了……那该如何是好。” 徐言时笑了出来,“对方没有这么容易就杀我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捕抓我。” “常野这个人我虽然不怎么了解,但他却也没下作到想到这种办法来对付我。”他的笑容渐渐消失,“这后面还有人,我得搞清楚才行。” “可是……” “没有可是。” 徐言时看向他们,“你们只能选择在我拖延时间的这段时间里找到人救我,不然你们一定会被炒。” …… 马科追了许久,他对徐言时的逃走感到无比的愤怒。 直到即将走入大山深处,他看到了一个躺在崖下昏迷不醒的人。 他的身影一顿,视线看了过去。 却看到那里躺着的人,正是他苦追半天未果的徐言时。 徐言时竟然自己躺在这里。 难道是那些保镖听到枪声之后被吓到直接逃走了? 马科谨慎的让别人在附近搜查,自己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其他人在周围看了一圈,几乎没有看到任何人,也就代表着这里只有徐言时一个人。 看来真是被抛弃了。 马科眼底划过一丝讥讽,走过去,把他身上翻了一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监听器或跟踪器。 马科一脚踢在徐言时的腹部,“你不是很牛吗?不还是被人抛弃了?” 他扯住徐言时的头发,看着他白净如瓷,没有丝毫瑕疵的俊美面容,马科的内心就止不住的记恨。 就是因为这张脸,易谨才回到国内,连国外的那些荣誉都能抛却。 易谨那样的人,也只是喜欢这种脸。 马科满脸怒容,他憋了将近一个月的气,总算是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没关系,只要他把易谨带走,让她见识到更多的拥有魅力的男人,她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上,徐言时根本就配不上她。 能配得上她的人,大有人在,但坚决不是徐言时。 马科随意的把徐言时扔在地上,吩咐旁边的人,“把他带走。” 一行人,带着他快速离开。 从大山出来,他们上了车,朝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马科打通了一个电话。 “抓到了?” “抓到了,人目前还在昏迷,我打算直接杀了。” “不行哦。”对方缓缓的说,“你把她杀了,易谨就不会和你去国外了。” 马科面冷如冰,最后硬邦邦的把电话给挂了,看向后面还在昏迷的徐言时,握住了手,没有对他动手。 车子一路行驶,直到凌晨,才停下来。 而昏迷中的徐言时,此时也不知道外界也有些乱套了。 他被绑架,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徐臣那边,徐臣满脸铁青,看着回来的保镖们,其中有二人死去,三人重弹,现在还在被抢救。 “你们就这么让他去送死?”徐臣抓住其中一个保镖的领口,眼底含着冰霜,说,“我花钱雇佣你,帮你摆平其余的事情,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先生,这是小徐总的命令……” 徐臣冷翳的瞥向他。 “启索呢?” “他跟着小徐总一起过去的,小徐总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所以才以身试险。” 徐臣松开保镖的衣领,泛起雷霆怒意,说道,“去让徐年找常野!” 紧握的手,关节咔嚓作响,常家敢动他儿子…… 徐年接到电话时,整张脸都变得青紫,臀下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着火了一样,让他坐都坐不下去,直朝常家奔去。 “真是常野动的手?”徐年问徐臣,“若是出错了……” “你弟弟亲口说和常家有脱不开的关系,就算没有那也得给我问出来,为什么那个什么马科能弄到这么多的人和武器!” 徐年颔首,应声道,“爸你放心,我一定会问出来结果的。” 走到一半,徐年又停住,“恐怕上面的人……会死保常家。” 常家的身后一直站的都有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不过是徐常两家以前向来没有什么交际,常家背后的人也没有什么动作,可现在不一样了。 “这事我来解决。” 有徐臣这句话,徐年心里才觉得踏实。 …… 来到常家,徐年不仅仅是看到了常野,还看到了常家现在当家做主的人,常老太太。 他心中一咯噔,心情微微的沉了下来。 若是只有常野,他一定能问出什么东西,可这个常老太太也在…… 他不是常老太太的对手。 第295章 你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今天徐年先生怎么有空过来?”常老太太稳坐主位,那双浑浊的眼眸之中夹杂着精明的光彩,不紧不慢的问。 “是有些事情要请教小常总。”徐年稳定心神,看向常野,露出笑,“不知道小常总有没有时间和我说说话?” 常老太太摆了摆手,“这话就见外了,小野是我的孙子,他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我,你有事就直说,也让我这个当老婆子的,听个新鲜。” “许久没听过外面的消息了,我还挺好奇。” 此话一出,徐年就不能越过常老太太而和常野对话。 视线有意无意的望向常野,后者平静的对上他的目光,半点不怵。 徐年眼底划过一丝冷光。 恐怕常野早就知道他们家的人回来兴师问罪,所以就早早的把常老太太请过来坐镇。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年心中放松了一些,有常老太太在,恐怕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也斗不过常老太太,那现在也不斗了。 徐年简单的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轻松的说道,“前段时间啊,云城地震,有个人被砸了,他要去治病,谁知道,半路竟然碰到了一个傻牛。” 常老太太听着他不知从何起,又有什么所谓的故事,心中多了几分不耐,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这傻牛啊,把那个人撞到它主人面前,摇尾乞讨,就想吃口饭,它主人嫌他是个野种牛,用完它就踹飞了,老太太,您说这个主人,他是不是个无耻下流,卸磨杀驴之徒啊?” 话虽是对常老太太说的,可徐年的视线,所看的地方却是常野。 后者铁青着脸,目光沉沉,双手紧握,关节咔嚓作响。 这个徐年,果然是奉电的当家电视台主播,一张利嘴拐弯抹角的骂他。 常野冷嗤着,“徐年先生怎么知道那被牛撞的人,是不是什么无赖流氓?” “现在倒是什么人都有,都能代替警官实行权力了。”徐年表情淡淡,丝毫没有把常野的冷嘲放在眼中。 常老太太将二人你来我往的冷嘲暗讽看在眼中,轻咳了一声,将还在讨论的二人瞬间停下了唇枪舌战。 常老太太刚想说什么,徐年便站了起来,笑着对常老太太说道,“这故事您也就听个新鲜,别往心里去,我待的时间也够长了,台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说罢,徐年不给常老太太说话的机会,就立刻离开。 对方背影毫不留恋,常野心中腾起恼怒,“奶奶,我看他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常老太太看向常野,沉声说,“他一句话都没有提你的名字,你倒是自己先承认下来了?” 常野只得忍下对徐年的怒意。 “但凡你能沉稳下来,我也不至于到现在也不把常氏交给你。”常老太太站起来,“徐年要不是见我在这里,恐怕早就开始套你的话了。” 她拄着拐杖外一旁走,警告他,“小野,你是我唯一的孙子,常氏以后也只能由你继承,如果你再这么玩火自焚,就别怪我把你送出去磨炼了。” 听到常老太太的话,常野心中一跳。 老太太这是早就知道他在做什么了? “奶奶,没人知道那是我做的。” “那个外国警察不知道?那个什么劳什子心理医生不知道?” 常野沉默下来。 “他们既然能与你合作,就能卖掉你,仔细小心些用心看!” 拐杖狠狠的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敲打,仿佛是想敲打在常野的心上一样。 “你现在唯一要着眼的地方就是完完整整的把闻人基金收购,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这是常老太太在离开时留给常野的最后一句话。 在场的人除了老太太之外,就只有常野和一个老管家,听着常老太太的训诫,二人噤若寒蝉,一言不发的看着地面。 直到常老太太离开,他们这才抬起头,面面相觑,又沉默的挪开目光。 “小少爷还是先把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吧。” 老管家低声说。 常野没有说话,从常家离开。 常老太太的话他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的,可明白归明白,但做不做确是另外一回事。 徐言时已经被他们抓了,这个仇已经结下,自然不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是一将功成,还是功败垂成,只有到真正到结果的时候才能知道。 他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 “徐言时呢?”他的声音里泛着一股凉意。 “被我们关着呢,怎么了?” “尽快把他给弄死,不要让他活着出现在外面,知道吗?” “一会儿沈黎就过来了,他会亲手把徐言时给解决,你放心就好。” 沈黎也过去了? 常野垂下眼,最后没再说什么,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云城和南城交界的某地。 沈黎姗姗来迟,走进一个简陋的小屋。 这里里一层外一层的被包围,周边又用了屏蔽系统,任何信号都发送不出去。 他看着旁边的马科,含笑的说道,“辛苦你了。” “你怎么才来?”马科脸色有些不好看,“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你每浪费一分钟,都是对我们生命的威胁。” 沈黎的视线看向里面昏倒在地的某人,抬起腿往那边走,慢条斯理,“别这么着急嘛,他总归是会死的,不过是什么时候死的问题罢了。” “你也想折磨他吧?”沈黎语气轻柔,仿佛马科是他的好友一样,“把他折磨死,然后你再带易谨离开这里,这不是很好的决策吗?” 马科余光落在徐言时的身上,冷嗤一声。 “算啦,不勉强你了,你先出去一会儿,这里有我就行了。” 马科离开了小屋。 一声吱呀,门被关上。 房内有些黑,周围杂物凌乱,大多数家具年久失修,包裹内里的布艺裂开,露出泛黄的沙发垫,上面扑了很厚的一层灰,狭小的窗户有光亮透进来,灰尘纷飞。 沈黎步调缓慢的走到了昏迷不醒的徐言时面前。 他蹲下来,视线从徐言时的身上扫过,看到了他还在流血的腿。 沈黎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浅笑,抬手毫不留情的按了下去。 一声痛苦的呜咽,昏睡中的人终于是醒过来了。 长睫轻颤,那双茶色的瞳孔从轻抬的眼帘中露出,对上的人,正是含笑的沈黎。 徐言时内有震惊,面上却半点不显,“原来是你。” “很惊讶吗?”沈黎有些困倦,“我以为你能猜出来。” 徐言时的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长时间的疼痛没有得到缓解,他的唇愈发的青白,“常野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给他做事?” 沈黎笑了出来,“我可不是给他做事哦。” 相反过来,应该是常野给他做事。 徐言时从地上坐起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 “抓你的人可不是我,是马科。” “你为什么不害怕呢?”沈黎用手撑着脸,视线落在徐言时的脸上,他面色很难看,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的孱弱样子,可神情淡然,看不到任何的恐惧和害怕,“他们抓你,可是为了杀你啊。” “马科听常野的话,所以来抓我?” 沈黎只笑,没接他的话,却听徐言时又说,“常野是在担心我损坏他收购闻人基金的事情吧?” “毕竟阿谨是闻人涿真正的女儿,只要她愿意闻人基金随时能够改成闻人集团。” “费劲千辛万苦,把我抓过来,常野那个急性子可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徐言时抬眼看着他,无声的笑,“这些都是你策划的吧。” “我只是单纯的医生罢了,你在乱说什么呢?” “是吗?”徐言时语气清浅,“那你喜欢阿谨的事情,也是我在乱说。” “你不过和阿谨见过几次面,难道是对阿谨一见钟情了?” 他的声线没有变化,可内心却藏不住的泛着冷。 沈黎的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他的视线看向别处,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啊啊,我真是很想和你好好的聊聊天。” “可是……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呢?” 沈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喷剂,猛然捏住徐言时的脸,用力极大的让本就脆弱不堪的徐言时张开嘴。 “这辈子没吃过水蜜桃吧?尝尝这水蜜桃的味道,到底好不好。” 甜到发腻的味道在徐言时的口中迸发,喷剂的水雾在徐言时的口中迅速扩散,哪怕是他想吐出来也怎么都吐不完。 面色苍白的人跪在地上,拼了命的干呕着。 原本平缓有序的心跳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徐言时的身体僵住,血色爬满白眼球,心悸和胸闷齐齐传来,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我的好病人,这种濒死的感觉很好吧?” 沈黎露出了笑,那张清秀的脸所带着的笑容是扭曲的,平白破坏了那股清秀。 “可是,你为什么就没死呢?”沈黎将他踹到地上,“你分明是生存在温室的花朵,却仍旧不知人间疾苦的埋怨着一个爱你至深的人。” 第296章 谁想找死尽管过来 “只会朝易谨示弱,来让易谨垂怜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埋怨?” 徐言时面容涨起紫色,难以呼吸的感觉让他如搁浅的鱼,捂着自己的脖子,瞪大了眼睛看向沈黎。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 沈黎神情变得极为扭曲,笑声也极为怪异,“不过我可记得清楚的很呐。” “不过也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松的死去。”沈黎蹲下来,掏出了一颗药,怨恨的看着徐言时,“你多幸运,让易谨心甘情愿的为你研制药品,救你的命。” “看看,这个就是能救你命的药,是易谨亲手研制出来的,不过嘛,这里面的东西被我改了改,你吃下去,应该会死的很慢。” 沈黎拉起徐言时的头发,强硬的将手中的药塞入他的口中。 就在此时,徐言时咬住沈黎的手指,药因为他的吞咽而进入喉中,徐言时不管不顾,猛然抓住沈黎的衣服,将他狠狠的拽在地上。 ‘日后若有人再欺负你,你就先打对方的下巴,从下至上的打,他们就会因为疼痛而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他的脑海中腾起一段话,徐言时目露狠色,拳头从下至上,凶悍的往沈黎的下巴砸去。 沈黎被打的猝不及防,舌头被牙齿咬了一个正着,疼得他眼底激起泪水。 ‘然后在戳对方的眼睛,若对方是死敌,戳瞎也无事。’ 徐言时猩红着眼,从未做过如此狠事的他,狠起来也毫不手软,朝他的眼睛刺去。 到底是他的力量不够,沈黎尖叫了一声,将他推开。 此时的徐言时宛如是一只暴走的病狼,踉跄的爬起来,不知疲倦的轮着自己的拳头往沈黎的脸上砸去。 沙哑的声音充斥着狠劲儿,“你再如何嫉妒,我也是易谨的男朋友,以后的老公,未来携手到老的人。” “沈黎,再装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你是死后复生之人吧。” 沈黎被徐言时打到鲜血淋漓,徐言时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能打这么多拳,徐言时也是赚了。 他的脚步踉跄,大脑眩晕,“你以为我死了,她就会选你?别做梦了,她爱的人只有我。” 徐言时头晕目眩,“沈黎,易谨永远都不可能选择……你。” 说完,一声重重的声响,徐言时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沈黎眼疼的厉害,下巴也疼,舌头也疼,他现在恨不得把徐言时给剥皮剔骨,一泄心头之恨。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疼得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心中恼怒,却无处可发。 “爱你又如何,今天你必定死在这里。” “你且看着,日后究竟会是谁在易谨的身边。” 沈黎声音都变得大舌头起来,他的舌头疼得厉害,摸索着离开这个小屋。 徐言时抬起沉重的眼帘,看着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浑身无力到了极点,用不了多久,他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马科看着沈黎从里面出来,皱着眉,问道,“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徐言时呢?他死了吗?” “快死了。”沈黎面无表情,“他碰了过敏源,用不了多久就会死。” “现在你们去外面戒严,等着易谨过来。” “终于到最后一步了?” “是。” 他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徐言时,而是徐言时身后的易谨。 抓徐言时过来,让他死,也只是激怒易谨的其中一计罢了。 易谨经过这几天的奋战,早就精疲力尽,徐言时在她心中的重量无可替代,只要用徐言时来引诱她,她一定会坐视不理。 失去力气的易谨,就算再厉害也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易谨对常野的威胁太大,只要她存在一天,常野就会担心易谨对温月月动手。 常野要易谨从此在他的眼前消失,马科想带走她,这些都让沈黎有了掌控他们的理由。 沈黎早就让人把这个消息传给了易谨,她恐怕就在赶来的路上了。 眼睛红肿的沈黎笑了出来。 来吧。 易谨。 从此以后,你将成为我的易谨。 徐言时有的模样我也能有,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让我变成另外一个人。 徐言时不懂你的感情,我懂,我将爱你直到世界被永夜沉寂。 …… 车上,阴沉到足以滴墨的易谨,踩足了车的油门,一路狂奔。 那双眼眸,罕见的流露出死寂的喋血。 车跑入暗道之中,暗藏在影子里的是孤苍幽寂的死神,只睁着一双猩红的双眸,冷静如君王一样,坐在枯骨堆砌的王座上,目空一切,又睥睨着整个世界,等待审判的那一刻降临。 时间倒流到一个小时前。 易谨还在救人。 跟着救援队将患者从现场往外挪。 有人赶过来站在她身边,同她一起扶着患者的担架。 “你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粱以筎看着她不知疲倦的工作,心中有些愧疚。 “没事。” 她们共同做完了一场手术,将患者送入病房。 长舒了一口气。 站在外头,没过多久就开始下雨。 淅淅沥沥的,看上去很是黏连。 “怎么下雨了。”粱以筎仰头,眼底有些忧虑。 “下面没有被救上来的患者会艰难。” 若是被雨水冲刷了那些结构不够结实的空间,造成二次坍塌,下面的人,极有可能再受到伤害。 听到易谨的话,粱以筎沉默了。 这会儿救助队员还在极力寻找伤患,还没过来,她们得以休息一会儿。 “易谨……我有件事想和你说。”粱以筎鼓起勇气。 易谨抬眼看她。 “你应该知道了吧,你是闻人涿的女儿。” 易谨的身体一顿。 “我是一个孤儿,是闻人先生和闻人夫人资助我上了学,读了医,当初闻人先生和闻人夫人被陷害,夫人腹中怀了你和你弟弟,我把你们从夫人怀中抱了出来。” 粱以筎垂下眼,手指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那时看到闻人夫人,又高兴又担忧,看着孩子被抱走,她也想救闻人夫人。 闻人夫人只摇头,“听到了吧?那边有人在追我,你要是真想报恩,就帮我弄一份足够伪装我孩子尸体的东西,帮我掩饰他们的踪迹吧。” 粱以筎难受得要死,看着她干净的笑容又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我从医院偷了一个女人打掉的死胎,装成了你母亲的孩子。” “害他们死的人是谁?”易谨看着她,问道。 “是……是常氏以前的当家人,他们现在想除掉你,所以……抓了徐家的小公子。” 粱以筎说话的声音愈发的弱了起来。 易谨的神情一滞,抓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他们抓了徐家的孩子,想以此要挟你,想杀了你!你别去!” 粱以筎看着易谨转头就走,眼底就激起泪水,抱住她的胳膊,“你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单枪匹马的救出徐家的孩子,你这么过去只能是送死!” “放开。” 她的声音平静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易谨!?” 又有另外的声音传过来。 “死白眼狼!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妈!我要和你拼命!” 尖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扑过来的身影。 易谨截然大怒,一脚将来人踹飞,目眦尽裂,“来!谁想找死?尽管过来!” 水雾中,她浑身炸起暴怒的情绪,宛如杀神一般,凌厉如刀刃的目光,让看到易谨之后就愤怒无比的易家人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僵硬的站在那里,惊恐的看着她,诺诺不敢言。 易谨甩开粱以筎的手,头也不回的钻入雨幕之中。 易谨抢了她父亲的一个相识部下的车,踩着油门朝外冲去。 盛怒之中的易谨并没有丢弃理智,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粱以筎话中的真实性。 她给同样在云城的徐臣打了一个电话。 得知徐言时被抓的事实,易谨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阿言他在自己的身上装了追踪器,我们在南城和云城中间的乡村失去了他的踪迹,那里有屏蔽器,启索也在那边等着。” 徐臣一直手搭在腰上,声音沉沉,“动手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常野,马科。”易谨冷淡开口,“也许有其他人我还没弄清楚。” “阿言就是想弄清楚这最后的人是谁,才被抓的。” “我不会让他有事。” 易谨踩着油门继续加速,“把线路图给我发过来。” 说罢,易谨便挂断了电话。 接着,她又打出了一个电话。 “不用等了,直接动手。” 黑色的越野,在雨幕中奔跑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跟踪器消失的地点,易谨没有往里走,只在更远处停下了车,脱掉外面的大褂,她停下车。 目光看向那个部下给她的东西,是一把她从未用过的现代武器。 木仓。 她将东西藏在身上。 没有着急进去,易谨的视线淡淡的扫过周围,对方人虽然多,可视野却不知道往外做。 易谨去了附近的店中,再出来时,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 一条碎花裙子,长度到她膝盖往下一点,笔直又细白的小腿引人遐思。 变长的头发,柔顺的搭在她的肩后,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眉眼。 第297章 别动 雨幕朦胧,远处翠绿高山缭绕着云雾,犹如一片世外仙境。 小乡镇中人没有多少,这会儿因着下雨,人更是不多,地面的水流往道路两旁凹处流淌着,易谨手里撑了一把伞,鞋踩在水中,飞溅起水花。 望其背影,消瘦苗条,若隐若现在细雨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推着车子站在檐下躲雨的人,视线不由自主的从她的背影扫过,又相视嘿嘿一笑。 “车,多少钱?” 清淡的声音传来,那几个正笑的人,后脊发凉,扭过头,便见那本来在雨幕中的人忽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前面的发被她拨到一旁,露出的眉眼浅淡,眼皮下有明显的的青黑。 “嗬!”几人被她吓了一跳。 易谨抬眼看着距离她最近的人,“车子卖多少钱?” “我……我不卖。” 易谨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他们看自己手机的余额,“三千,够么?” 男人咽了一下口水,那余额九后面跟着的一串零,跟假的似的。 “要不你别买他的了,我的卖给你!三千块!我这可新买没多久!” 易谨视线微转,落在和她搭话的人身上,“你卖?” “卖卖,我的卖!” 易谨没有什么挑选的念头,既然有人卖给她,那她就要。 “哎,我的车要卖了,你买他的干什么?” 最先被易谨搭讪的人有些急了,自己这车开了两年了,早就不值三千块了,几个人的车都是电动车,也没有谁比谁的好。 易谨淡淡的瞥他,眼底带着不好惹的微寒,“你说什么?” 那男人被易谨的视线震慑,张开嘴,可喉咙却无论怎么样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易谨和另外一个人做了交易,买下了他的电动车。 那个人好心的给了她一件雨衣,易谨道了谢,头也不回的骑着电动车消失在雨中。 要不是自己手机里多出来的那三千块钱,那人还真不敢相信那个女人曾来过。 易谨将车骑到了距离那个村庄最近的一条路旁。 这边只有修葺过的水泥路能进村,旁边都是农田作物。 易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发觉现在还有信号,便给启索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启索把自己的位置告知给了易谨,她顺着启索的话,找了过去。 启索此刻正待在一个很小的房中,应该是别人不要的房子,漏风漏雨,难为他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看到易谨时,启索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摸摸鼻子,“易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易谨没什么表情,仿佛她现在的穿着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没事,关徐言时的地方知道在哪么?” 说起正事,启索立刻正色说道,“已经知道了,从我们现在这个房子走过一片树林,那个房子就在树林里面。 那片树林里面的信号全被干扰了,什么电话都打不出去,小徐总受伤的腿里面放了跟踪器,也被屏蔽掉了。” 易谨淡淡的颔首,“用不了多久这边就会有人过来。” 她把藏起的东西给了启索,启索面露惊愕。 “知道什么叫擒贼先擒王?”易谨抬眸看他。 后者点头,隐隐能猜到易谨想干什么。 “我做诱饵,把对方的人抓过来,你等着其他人过来,进去救人,懂么?” 启索虽然知道易谨的实力,可仍旧担心,“他们这么多人,就算是您过去,也是凶多吉少。” “他们不会杀我。”易谨淡然的说道。 粱以筎的出现就有一定的疑问,她知道徐言时被绑,又把这件事告诉她,摆明了就是引她过来。 或许,对方抓徐言时,目的可能就是自己。 易谨便从房中出来,她打着伞,抬脚往那树林中走去。 启索低头,望着手中的武器,紧紧握住,一言不发的等待救援的人员过来。 树林中的路比外面还要难走。 易谨孑然一身,缓缓的走了进去。 负责站岗的人轻易的就看到了易谨,她打着伞,对方并不能看清她的脸,只能看到是一个女人。 “沈先生让我们等的人就是她?” “看不清脸,你有照片么?” “有……奇怪,照片上的人是个短发啊,这个人的头发还挺长的。” “难不成是走岔路的?” 盯梢的人合计了一下,便出声说道,“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他们的声音极为凌厉,仿佛是在恐吓她。 “是谁在说话?”清丽的女声,如莺鸣一般。 软弱的声音,让盯梢的人松懈了几分,视线只能看到她的裙子,以及白嫩细长的小腿,几人相视一眼,不由得对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有了一些好奇。 简单的思考两秒,他们就朝她走去。 打伞的人把伞打的低,他们走进了,也没能看到她的脸。 “小妞,你藏什么?”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村。” “我们就是这里的人,还好奇怎么没见过你呢,怎么?打这么低的伞,是长得磕碜不敢让别人看?” 其他人哄笑。 眼前的女人听着他们的笑声,并没有什么变化,“听你们口音好像并不是这边的人。” “你们再不走,我就去喊人过来了。” “喊啊,这小树林全是我们的人,把他们喊过来,你可就惨了。” “听哥哥们的劝,把伞抬起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一群吊儿郎当的人,说话也极为下流。 “行啊。” 女人缓缓的将伞往上抬,这些的视线都盯着伞下的人,想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 几个人视线专注,就当女人的下巴露出来的电光火石间,伞面往下一翻,又往前刺去。 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色的打伞给打了一个照面。 “草,这人是易谨!” 易谨半点没有和他们浪费时间的意思,手腕一转,伞往上抬,顺势猛的一转,水滴直朝他们的脸上飞溅。 易谨抬起脚,踢向其中一个男人的脸,长裙翻起,里面一条半身裤,那人的身体被易谨的一脚踢在了树干上,后脑遭到重创,闷声哀嚎。 伞面被合上,化伞为剑,易谨的眼底含着冰霜,以持剑的手法,朝另外几人以迅雷之势而去。 她长期作战,无比明白敌人软肋在何处,伞尖一刺,顺势又劈向另外一人。 伞上的水珠随着易谨的刺,劈,而飞溅起来,比天上下来的雨水更加的凌厉。 这两个人连易谨的脸都没有看清,就被易谨打倒在地。 易谨利落的把他们砍晕。 再看向另外一个人,走过去,抬起自己的伞,在对方惊恐的眼中,毫不犹豫的打在他的脖上。 那人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易谨从他们的身上翻出了一些东西,把其中两个耳麦打碎,另外一个塞入自己的耳中。 随意的放了一木仓,枪响声瞬间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等他们过来时,只能看到地面上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同伴。 “是谁!?” “去告诉沈先生,有人闯进来了!” “会不会是易谨?” “她不会打了人就跑了吧?” “肯定跑不远!赶紧追!” 一行人忙朝外面追去,也有人搬着那几个昏迷的人往里面走,他们通过耳麦里的频道进行沟通。 踩在树上,被浓密树叶遮住身体的易谨冷淡的垂下眼眸,看着他们跑远。 沈先生?谁沈先生? 易谨的视线挪向树林深处。 “沈先生,易谨已经过来了!我们的人被她放倒了三个,我们现在就去追她!” 耳麦中传来了声音。 易谨这边听的有些磕巴,还算能听的明白。 “抓活的。” 那些去追易谨的人只应是。 微微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易谨的视线一凝,她握紧了双手,眼底一片冷翳的喋血杀意。 外面的人被调走了许多,易谨恍若无人的来到了树林中的木屋附近。 这旁边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外面的只是寥寥无几的皮毛罢了。 易谨的视线在别处看着,发现了这个房子只有两个,有一个门紧关着,另外一个半掩着,她无法接近,不然就会被发现。 易谨的视线往上看,望向这两个房子的屋顶。 第298章 孤身闯入 第298章孤身闯入 “你敢杀了他?”易谨身上被束缚,神情泛着冷酷。 “我们抓他过来,就是为了杀他,不杀他还留着干什么?” 马科看着她陡然失去生机的模样,心中无比愤怒,“一个徐言时,他有什么好的?” “他除了一张脸能看,就是一个废物!” 马科走到她面前,怒视着她,“你能不能醒一醒!易谨!这世界上优秀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看上那么一个废物!” 话音刚落,马科的鼻子一疼。 易谨拿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的砸在了马科他的脸上。 他闷哼一声,连退两步。 “我的人轮不到你来评判!”易谨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眼底阴翳一片。 马科被易谨踢飞,还没反应过来,易谨就踩在他的脚上,“你不是想知道托马斯他们是怎么被我废的吗?” 易谨捻动脚腕,马科的脸上一阵发白,痛苦的尖叫了出来,刚抓住她的脚,就被她踩在地上,整个人都没有翻身的余地。 宛如死神一般,易谨眼底猩红,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的手腕就是这么废的,懂么?” 马科的尖叫声引的外面的人震动。 等他们进来时,就看到易谨正狠踹着马科的脸,他一个壮汉,竟然被绑住双手的易谨给按在地上打。 众人这才惊悚的发觉,易谨的实力有多强。 他们连把易谨给按住,狠狠的给了她一把掌,把她按在地上,这才把马科从易谨的脚下救下来。 马科看着易谨,就见她红着眼眸盯着他,全然不见半点笑意。 他后背发凉,怒从心起,“你不是想看徐言时吗,把她带过去,让她看看徐言时是不是死的透透的!” 那些人得了令,立刻带着易谨离开。 马科被其他人扶着坐下来,他的手腕疼的厉害。 此刻马科心中再也没有对易谨的疯狂,他只觉得易谨恐怖。 毁掉一个人在她的眼中显得那么简单,只是单单凭借自己的实力,就把他的手给废了。 他的双手都不能再握紧,手腕红肿的厉害。 泛起对易谨的怨恨,渐渐爬到心头。 他还是要带易谨离开这里,出国,慢慢折磨她! 易谨被扔到了旁边的房中。 门被打开后又迅速关闭。 她被扔在地上,身上沾满了泥土。 易谨还没动作,就听到一声充斥着担忧的声音响起。 “易谨!?” 沈黎快速的走过去,想把她扶起来,“你怎么也被抓了?” 易谨抬头,冷光肆虐。 沈黎的手一滞,不敢再碰她。 易谨从地上起来,视线陡然看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徐言时。 她的呼吸停了两秒,快速的奔过去。 却见倒在地上的人面色苍白,紧闭着眼睛,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易谨的心头一沉,死死的看着徐言时,怎么都不相信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沈黎的视线平静的从徐言时的身上划过,悲痛的声音响起,“那些人,给徐言时喂了桃子,我被他们绑住没有任何能力救他。” “我之前听你说过你研制的药品制作的办法,也认真的按照你说的步骤添加剂量,学你做了几片药喂给徐言时可是,徐言时吃了之后并没有什么用处。” “都怪我不好如果我能把你的药品制作学个百分百,一定能把徐言时给救过来。” 沈黎面露后悔和懊恼,整个人都沉浸在自责之中,没有看到身前背对着他的易谨,听到他的话之后,身体微顿。 视线落在徐言时的身上,微微的弯下腰,沉闷的声音提及了几个化学名词。 “这些你都放了,都没用?”她闭着眼睛,慢慢的贴近徐言时心脏所在的位置。 沈黎还陷在自己的表演之中无法自拔,痛苦的点头,“是,我都用了你说的剂量,可是没有一点用处” “扑通,扑通。” 鲜活的心脏跳动微弱,可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在易谨的耳中盘旋,易谨心中大石落地,再看徐言时的面容,又觉他受到的伤害不可估量,哪怕活下来了,如果不尽快救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易谨闭上眼睛,声音沙哑的说,“你过来,把后面的绳子给我解开。” 沈黎一滞,看向易谨,就见她满脸悲怆,俨然是伤心到了极点的模样。 他在心中思量。 如果他放开了易谨的绳子,那势必会让易谨得到行动能力。 若是被她察觉了什么不对劲,那易谨一定会知道他是和马科他们一伙的人。 易谨着重说的那些东西,沈黎其实一个都没放,徐言时得不到真正的救治,恐怕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 如果他不帮易谨解开绳子,易谨一定会产生怀疑,那他所做的一切就失去了意义。 不过两秒的事情,沈黎就做好了决定,他走过去,帮易谨把绳子解开。 易谨的手腕被松开。 “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沈黎看着她的脸,就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红巴掌。 易谨抬眸看他,眼底带着的浓郁黑色,以及沈黎看不懂的神色。 易谨轻而易举的,把沈黎按在地上,捂住他的嘴,令他半点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口中的沈先生,就是你吧?” 不带半点温度的声音响起,让沈黎身体僵住。 他就看着易谨从自己的耳中掏出了一个耳麦。 这是他们的耳麦。 易谨把他的嘴用东西堵住,又用刚才绑她的绳子给沈黎绑上。 做完这些,易谨的目光在周围环视,并没有在这个屋子里发现什么摄像头。 显然,他们并没有打算留下什么证据让外界的人发现。 易谨看向地上扔的东西,是一瓶水蜜桃的喷剂。 将这东西扔掉,又把徐言时从地上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墙边,又听见沈黎发出呜呜的声音。 易谨置之不理,抬手摸摸徐言时的额头,他的身体偏凉的很,气息也很微弱,腿上还有伤,如果不尽快抢救,恐怕会死。 她抿着唇,视线看向沈黎。 “其实你是想把徐言时杀了吧。”易谨淡声说。 “我给你说的那些东西,就算不放,也不会破坏药的药性多亏你把药喂给徐言时,让他保住了命。” 易谨拎着他的身体,把他拎起来,掐住他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收紧,“不过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徐言时?” 沈黎的脸色变得无比通红,瞪大的眼睛看着易谨,仿佛是想从她的身上盯出洞来。 “你心里如何想的,也与我无关。”易谨半点情绪都没有泄露,抬脚踩在门上,发出一阵猛烈的声音。 众人惊觉起来。 “你们的沈先生现在已经在我手中成为人质了。”她扬起声音,穿透门,传向门外。 在外的人一凌,迅速的站了起来,团团把房间围住。 “在这里这么久,恐怕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易谨语气淡然,“在我来时,我就让人去揭发了常家和首都沈黎母亲的娘家联手杀害闻人涿和苏家老功勋的事实,还有常家涉嫌和某厅厅长勾结走私的事情,这些都已经被曝光了。” 易谨的声音不算震耳欲聋,却让外头的人听的明明白白。 沈黎说不出话来,喉咙也被易谨给抓住,听完她的话之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什么时候查到的这些?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无法判别她的话是真是假。 实在是因为这边的屏蔽器不仅仅屏蔽了其他人的信号,把他们手机的信号也屏蔽了。 “你们这么有恃无恐,不就是因为有常家在?”易谨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如果不相信,那就去自己上网上看吧。” 马科听到易谨的话,面容铁青。 “马科先生,我们要不要查查?” “不行,打开屏蔽器,一定会有人找到这里的。” “可是如果常家真的出事了,我们怎么办?” 马科内心也无比的纠结。 如果打开屏蔽器,就会有人找过来,如果不打开,他们就只能等着瓮中捉鳖,等着被对方闯过来。 沈黎现在还在易谨的手中,易谨肯定已经识破了沈黎的真面目,所以才会拿他要挟。 跑么? 易谨反客为主,控制了他们中最重要的人,以此要挟,他们一定没有胜算。 还是就这么闯进去,哪怕是死,也得拉着易谨垫背。 马科的心中无比的纠结。 马科一直不说话,其他人开始惶惶不安,有些人跑去了管理屏蔽器的人身边,向他传递这个消息。 那个人无比震惊。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现在担心易谨的话就是真的,如果常家真的完了,那我们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你别被易谨给带了节奏。” “我没有,你能不能用一分钟的时间去网上查查,看看这件事情有没有爆出来。” 那管理屏蔽器的人也很纠结,只有一分钟的话,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吧? 他咬着牙,最后点点头。 “一分钟,就一分钟。” “好。” 那人看着同伴拿着手机,已经准备好搜索引擎,便将屏蔽器关闭。 大屏幕上,消失许久的红点,迅速出现。 本章完 第299章 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徐臣视线沉沉,缓声道,“可以行动了。” “明白!” 一行人,立刻出动。 收到追踪器消息的不止徐臣,启索也收到了。 正如易谨所说,她离开后不久,就有一大批的人来到了这里,等待着救援。 启索看到跟踪器亮起的那一刻,就知道易谨和徐言时在一起了,而且她也想到办法让对方受到了钳制。 “我们现在开始缓慢往里面进攻,注意行事,不要被对方发现。” “现在雨越下越大,对方想观察到我们也要浪费跌许多时间。” 被特派过来的一队人,他们穿着深绿色的雨衣,冷锐的目光如出一撤。 虽然只有少少的十人,可这十人,都是以一敌十的人物,力量不容小觑。 小队的成员听着启索说道,“只要看到易谨小姐,我们就立刻动手,协助她将小徐总救出来。” “明白么?” 眼前的十人小声而又整齐的说道,“明白!” 十一个人,乘着大雨,化整为零的进入树林。 因为下雨,外围的人不见少反而多了起来,这个时候对方也在担心会有人借此搞偷袭。 他们的防守虽然严密,但警惕性不行,这十来个人慢慢接近,轻而易举的放倒了好几个,又不停歇的往深处走去。 …… 手机连上网,他们迅速的搜索了关于易谨说的事实,却不曾想,根本就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两人骇然,“上当了!” 管理屏蔽器的人赶快把屏蔽器给打开,内心深处隐隐感到了不安。 有人跑到门外,“你们别听她胡说,网上根本没有她发的消息!” 带着语言同步转换器的马科听懂了那人的话,怒气陡然而起,含着薄怒的视线朝他看去,“你干了什么?!” 那人步伐一滞,自知说漏了嘴,面上划过慌乱。 “说!” “我们把屏蔽器关闭了……然后看了易谨在外说的话是否属实。” 听完他的话,马科只觉得气血翻涌的厉害,看那人的视线里要把他给剥皮剔骨的念头几乎要凝成实质。 那人被马科的视线吓得连连往后退。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马科想抓住他的领口,让他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 可他的手被用东西紧紧的缠绕,别说是揍人了,恐怕是拿东西都很困难。 另外的人也在面面相觑。 “只是简单的开了一下屏蔽器,徐言时和易谨来时我们已经都过身了,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上装有什么跟踪设备,马科先生,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任何信号外传,都会让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马科以前好歹是当警官的人,这一点东西在国外他无比熟知。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坐了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让我们陷入被动之中你知道吗?”马科寒声说道。 “没有这么严重吧?” 外面极为吵闹,倒是让易谨听了个清楚明白。 她在脑中迅速的飞转。 徐言时的身体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得尽快离开。 可外面的人都藏有能一击毙命的武器,易谨不能这么轻易有举动。 沈黎一直发出呜呜的声音,侧着脸看她,眼睛都充血了,看上去极为渗人。 只可惜,易谨根本不看他,思忖半天,还未开口外面的马科就已经先行说话。 “易谨你不用再藏了,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可以不杀你。” “你们想看着沈黎死吗?”易谨露出了一条缝,将沈黎推到了他们的面前,她的手中捏着一个尖锐的木棍,抵在沈黎的脖间。 众人直直的把枪指向易谨。 “你不会杀人的,你要是杀了人,就要坐牢,易谨,你一个医生,就算你打人再狠,也不可能杀人的。”马科坚定的说道。 那极为认定的目光,仿佛是认准易谨是怎样的人一样。 后者冷笑,拿着木棍的手毫不犹豫的刺向沈黎的肩膀。 沈黎疼的呻吟了一声,脸色发白,遍布血丝的双眼往外突出,忍痛忍到额头的青筋都泛起了。 在场的其他人,看着易谨的动手,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只有越下越大的雨,不断的落在站在外面的人身上。 将木棍往里一按,沈黎闷哼,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疼的他直想抽搐。 易谨遍布寒霜,“沈黎企图杀害徐言时,我难道还要留着他的性命过年?” “要么把屏蔽器打开,就此逃走,我绝不会追,要么,我就杀了他,然后与你们同归于尽。” 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血色的冷翳,令人胆寒的声音,仿佛融入雨中化为入骨的寒气,噼里啪啦的砸在众人的身上。 这些人明白,易谨没有和他们开玩笑,她真的想这么做。 “你以为你自己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马科被她的视线所震慑得后背发凉,强撑着说道。 “你们尽可试试。” 两者僵持不下。 马科盯着肩膀血汩汩的沈黎,他实在是不耐疼,就这么一点小伤,让他疼到几乎要昏厥过去,看上去状态十分的不好。 现在的易谨难道是因为徐言时的死而感到伤心欲绝,所以才决定和他们进行拼命。 既然她桀骜不驯,把他们逼到绝路,那他也不必在考虑其他。 “你想杀就杀吧,我们的目标只有你。” 马科朝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准备动手。 见状,易谨就明白和他们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徐言时装的追踪器应该起了作用,用不了多久,外面就会有人赶过来,她只要撑到人赶过来救徐言时就够了。 易谨的视线从在场的人身上扫过。 现在还在下雨,视线和动作都会受到一定阻碍,如果她的行动够快,应该能够让这些人折损一部分。 她在心中不停盘算。 擒贼先擒王,还是要把马科控制住,这些人才不可能继续动手。 “沈黎,你似乎对他们来说,并没有显得十分重要。”易谨把他口中堵住的东西摘掉,冷淡的开口。 “易谨,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沈黎低着头,惨烈的笑了出来,“哪怕和你死在一起,那也是好的。” 易谨被他极为病态的声音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蹙起眉头。 这个人非但不知道害怕,反而更加的颤抖激动,仿佛是要成就什么美好的梦想一般。 莫名其妙的爱,莫名其妙的病态,易谨只能称之为离谱和脑补过度。 对他厌恶到了极点,易谨没有任何的怜悯,“今天死的人,只有你。” 冷淡的语气响起,他的身体陡然被易谨推了出去,沈黎和那些举枪的人没有丝毫防备。 他们看着沈黎的身影朝他们而来,有人飞速的往前赶去,想接住沈黎。 身前却陡然出现一道清瘦的身影,他抬起头,就见眼前的女人长发凌乱的披散,被雨水冲刷后,长裙贴在身上,腰侧曲线玲珑。 他尚未反应过来,易谨的身体就先动了起来,抓住他的扶沈黎的手,另一只拿着尖锐木棍的手毫不犹豫的此在他的手上。 对方发出凄惨的叫声,手中的武器摔到地上,别说是扶沈黎了,他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其他人听到同伴的惨叫,手中的武器立刻朝易谨在的位置发射子弹。 后者身形一转,以沈黎和另一个人的身影当做掩体,将扔在地上的武器捡起来。 她的实战经验不知道比对方高出了多少。 易谨想着程易远的部下给她说的木仓的用法,手指扣着扳机,朝着对手的手就是一枪。 有人应声尖叫。 哒哒哒! 易谨的身形移动飞快,脚尖踩地,水花随着她的移动而飞溅起一道屏障。 对方显然也不是什么用木仓的高手,几木仓下去,连一木仓都没有中到易谨的身上。 眼看着易谨的接近,他们的心中一乱,又很快的调整过来,准备近战,以免误伤队友。 双方只有几步之遥,看着易谨,他们立刻摆出格斗姿势,却见易谨一抬手,将头上的长发扯下来,沾着水的长发打在人的脸上巨疼无比,猝不及防的被抽了一下,那人没有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两步。 其他人却趁机而上,直朝易谨而去。 易谨手中却还有木仓,朝其中一人猛然开去,对方极为慎重的躲开。 几个人将易谨围住,有人手中还有刀制品。 易谨看着一把匕首猝不及防的朝她刺来,割破她肩上的皮肤,猩红的血液瞬间流了出来。 易谨不但没有感觉到痛,反而被激发起了血性和战斗的欲望,五指似爪状,抓住那个手握匕首的手腕,巧劲一捏,将对方的手卸力,轻而易举的把他的匕首夺了过来。 有了趁手武器的易谨动作愈发的凌厉,一把匕首被她使得出神入化。 冰冷的眼眸之中被血色充斥,易谨仿佛是下场的杀神,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割破其中一个人的脖颈。 登时流出的血液同一整片的雨水混合,流向地面。 如此当场杀人的场景,让在场的其他人顿时凝滞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易谨。 她真的杀人了。 第300章 这次算我救你吧 易谨平静的抬起手中的匕首,看着雨水将其血色洗刷干净,冷淡开口,“谁还想被杀?” 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一句话,让众人直发抖。 这个易谨,仿佛是一个早已习惯杀戮的人,她杀了人,就像她在呼吸这么简单。 这人会继续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部杀光,坚决不是开玩笑。 马科看着被大雨淋透了身体,伤痕斑驳的易谨,整个人都被震慑了。 “把她杀了!不然我们都得被她给杀死!”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喊了一句,众人被叫回了神,怒视易谨,仿佛是被激怒了一样,瞬间就朝易谨围攻而去。 易谨的身体被狠揍了好几下,本就处于极为困倦中的易谨早就体力透支了,坚持到现在纯粹是因为她的意志力。 一旦被反控,易谨就会处于劣势。 她咬住了舌头,一股股血腥味冲口中传递。 下腹猛然一疼,她的头也未低,手中匕首朝眼前的人的胸口划过。 血珠飞溅,染了易谨一身。 “弟弟!” 有人惨叫,目睹自己的亲弟弟瞪大眼睛倒在地上,他看向易谨的目光充斥着血色,“我要杀了你!” 易谨捂着自己的肚子,鲜血簇簇的从她的指缝中流出,裂开的唇泛起笑,牙齿上都沾染了血迹,惨烈又桀骜无比,狂桀的声音响起,“来啊。” 她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何能惧再死一次? 一群人蜂拥而上,直朝易谨杀去。 沈黎站起来,看着易谨被团团围住,眼底露出笑。 易谨不会怕死,等我杀了徐言时,我陪着你一起死。 他的手臂疼的厉害,慢慢的朝里面挪去。 嘭! 轰烈的声响从外传来。 马科朝外看去。 却见一群气息冷冽,势如寒冰利刃的人,朝这边涌来。 骇然之势让他心中一震,对方的人赶过来了。 “撤!赶紧撤!” 他大声喊道。 那些人听到马科的话,抬起头,就看到如天降神兵一般的人,距离他们极近,又以飞速朝他们而来。 …… 易谨的耳边尽是厮打的声音,她摇摇头,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 特别是腹部的那一刀,差点没要她的命。 不过也快要她的命了。 她费力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屋内走,外面乱作一团,根本没人在意到她。 刚刚推开门,她便看到屋内有一人背对着她,高举着刚才她的木棍,面对墙边的徐言时,仿佛下一刻就要刺过去。 易谨的瞳孔一阵,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飞快又拼尽全力的朝那边跑去。 “沈黎!你给我放手!” 仅仅一秒,沈黎手中尖锐的木棍就差一点入了徐言时的心脏。 她双眸猩红,声音发颤的冲着沈黎吼,“滚开!别碰他!” “为什么?”沈黎被易谨扯开,反坐在地上,充满血丝的眼底又满含爱意的看着易谨,“你宁愿他活着吗?” “易谨,我也爱你啊……”沈黎身体在颤抖,“我比徐言时更爱你,哪怕是你杀了我,利用我,我也爱你啊!” 他如狂如癫的朝易谨爬去,将力量流失严重的易谨扑倒地上,一只手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他忽视你的爱,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看着你一次次的被他伤害,因为他而受苦,易谨,你和我在一起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害,我比他更爱你,我可以给你我的全部,我把心掏给你都可以。”他的眼底掀起的狂澜爱意铺天盖地的朝易谨而去。 “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呢?” 沈黎的眼底氤氲起泪水,水雾朦胧的看着易谨。 易谨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寡淡冷情,“就算我死也不会喜欢你。” 无情的话,让沈黎眼底浮现些许死寂,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浅笑的说道,“没关系,你就算现在不喜欢我,以后我还能找到你。” “我们死在一起,以后我一定能找到你,让你爱上我。” 他的手中拿着尖锐的木棍,高高举起,“易谨,你别怕,我虽然杀了你,但是我很快就会去找你,到那时候,你喜欢我行不行?” 沈黎眼底带着乞怜。 易谨冷淡的开口,“我看你是疯了。” 沈黎只是在笑,爱怜的看着她。 下狠手刺向易谨。 尖锐的地方没有碰到易谨,他的身体就被撞开,手中的东西也被夺了过去。 他眼前一花,再看清眼前的人时,陡然看到出现的人是昏迷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人。 徐言时面容苍白,狠狠的将木刺刺入沈黎心脏所在的位置。 沈黎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言时做完这些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倒在一旁,头微转,看向旁边的易谨。 他笑了一下,“这次,算我救你了吧。” 气若游丝的声音不到片刻,便销声匿迹。 易谨内心泛起一股痛苦,仿佛要把她的胸肺撕裂一般的疼痛一波又一波的往上翻涌,让她难受至极。 她的意识变得模糊,只依稀感觉到自己呼吸愈发的难受,眼眶难受的厉害,似乎有泪在流。 紧接着她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易谨已经没力气再动了,意识也渐渐流逝,最后昏了过去。 …… 常老太太看着眼前突然而来的检察官,面上一片铁青。 “老太太,我们有逮捕令,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检察官将逮捕令和搜查令全部拿到常老太太的面前,冷淡的说道。 常老太太被检察院约谈,常野也得到了消息,他内心有些慌乱,却没有自乱阵脚,联系上面的人,请求他们保住常老太太。 却不曾想,常野的电话被接通时,声音却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一个他从未在电话中听到过的声音。 “常野先生,请问你联系贺先生有什么事情?”苏存冷淡含霜的语气冻的常野浑身发抖。 徐言时最开始从奉城离开抵达首都,在茶馆一共见了三个人,第一个是苏存,第二个是程易远,第三个是曾联系他的卞叶文。 第301章 供认不讳 徐言时和苏存见面,是易谨在告诉苏存她们查到的信息之后,苏存主动联系上的徐言时。 父亲的死在苏存内心中埋藏下的恨意从未因为时间的退却而消失,反而日益增长,在同徐言时见面后,他们便决定联手,等待对手露出马脚后进行反击。 易谨将自己搜查到的消息同徐言时还有苏存互通有无,最后确定下常家的一代老爷子,伙同贺家的那位老人陷害苏家老爷子和闻人涿的事实。 而徐言时和程易远见面,则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把易谨不是易家孩子的事情告知了程易远,程易远很是惊讶。 徐言时知道易谨对易奶奶的关心非常人能及,担心这件事被易家的其他人知道后,会朝易谨和易奶奶闹。 程易远是易谨的亲父,自然是偏向易谨的,而易谨极为重视易奶奶,想要易奶奶同易家分割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二人合计,打算暂时不公开易谨的身份,也不利用她身份的便利迫使闻人基金转变为闻人集团。 第三位,就是卞叶文。 他初联系徐言时时,徐言时心中虽有震惊,却又不着痕迹的应了。 卞叶文坐在之前苏存,程易远所坐的位置上。 徐言时缓缓给他倒了一杯清澈浓香的茶,“卞总怎么会找到我?” “应温博之前来找过你吧。” 卞叶文的视线并不锐利,却又直截了当的问。 徐言时眯着眼瞧他,却听卞叶文说,“应温博应该也告诉过你,他和闻人先生是竹马,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 “卞总想说什么?” 对于徐言时的问题,卞叶文避而不答,反而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徐言时坐着未动,等待他开口。 卞叶文本来只是一个毕业后从事民事诉讼的律师,他主要负责的是民事纠纷,又是社会性质,吃力不讨好。 惹了大人物,他也没了饭碗,只能接散活,一次去孤儿院做法律援助,他遇见了闻人涿。 当时闻人涿已经在奉城极为有名,他的公益做的极好,惠及到实处,真正切切的帮助了不少需要帮助的人。 在孤儿院看到闻人涿,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不过听到闻人涿他的妻子和院长的交谈,他才发觉到,闻人涿和他的妻子都是这个孤儿院的孤儿,接受社会援助,他们才上了大学,最后从商。 卞叶文默默的听完他们的谈话,最后去和一些孩子进行简单的普法。 “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和那些孩子们说了一会儿话,闻人先生便来问我,说他的身边缺了一个私人律师,问我能不能去做他的律师。” 现在的卞叶文年龄已到中年,却半点没有发胖,不像应温博那般,浑身膘肥。 他的腰背有些驼,看样子像是常年伏案造成的。 带着细微皱纹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卞叶文沉重的说道,“我亲眼看着闻人集团越做越大,董事会中也变得越来越复杂,闻人先生整日同那些狡诈,唯利是图的利己商人打交道,不到两年就瘦了许多,他常向我开玩笑,说自己可能活不过四十岁就得累死。” “那时候应温博也是闻人先生的律师,不过他的实权比我多得多,一次偶然,我听到应温博向闻人先生要股份,闻人先生拒绝了。” “应温博从闻人先生的办公室出来,整个人都不像平常那样冷静,看上去十分气愤,我以为他是想要钱,不过闻人先生没有给他罢了,后来我才明白,这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闻人先生在夫人怀孕之后,便立下了遗嘱,这件事只有我知道,遗嘱也在我这里放着,他和夫人去世,我悲痛至极,就在葬礼上,应温博竟想宣布闻人先生股份由他接手。” 卞叶文说起这件事,脸上泛起的怒意几乎肉眼可见。 “我这时候才明白应温博狼子野心,闻人先生的遗嘱被我公布于众,法院派来的人同我一起进行了财产核算,闻人集团的董事会被解散,人走的走,卷着钱就跑,我就把闻人基金做了起来。” “应温博找到我痛哭,只说那天在葬礼上,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把大哥嫂子的基业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他动之以情,我便相信了他,让他和我一起进行基金的打理。” 卞叶文说完,喝了一口茶,长久的沉默。 徐言时仿佛预见般的接上了他的话,“谁知道这是引狼入室,应温博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运作,终于把大部分实权从你的手中夺走。” 卞叶文的眼底浮现灰败,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他的手段比我强,前些年通过假象蒙蔽我,让我放权,直到去年,应温博屡屡同常家联系,甚至是拟定了被收购的合同,我才惊觉应温博其实早就有了二心。” 后面的事情,徐言时也知道了。 他想起应温博来找他时,时而谄笑,时而悲痛的模样,复又和卞叶文进行比较。 两人都曾是闻人涿的近臣,谁说的才是真话,实在不好辨别。 “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徐言时浅声说,“倘若是你和常家接触,故意诬陷应温博呢?” “闻人涿和常家势同水火!我视闻人涿当做亲大哥一般尊敬!我怎么可能会和闻人先生的仇敌合作!”卞叶文愤怒至极的说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不应该怀疑我对闻人先生背信弃义!” 徐言时听到他气愤填膺的话,便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唇角含笑,“你说你的,应温博说应温博的,他说你是伙同常氏的人,你说他是伙同常氏的人,卞总,你说我应该信谁?” 卞叶文火冒三丈的厉害。 看着卞叶文的模样,徐言时在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他选择相信谁并不重要,而是对方想做什么。 “你拿出证据,我才能相信你。” 卞叶文气息沉沉,最后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他的权利虽然被应温博夺去大半,好歹这闻人基金是他遵从遗嘱成立,能用的都是追随闻人涿的老人,那些人就像他一样对闻人涿忠心耿耿。 卞叶文交给了徐言时一手资料。 而这份资料,在徐言时和易谨被抓之后,送到了相关部门。 再加上易谨让孟脩他们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递交,这些证据足以让法院对常家的斑斑劣迹立案进行调查。 易谨和徐言时被双双送往了医院,二人的伤势一个比一个的惨重,特别是易谨,腹部一个血窟窿,看着极为渗人。 他们被送去紧急抢救,而那些手拿枪支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过的被抓了起来,他们拿的那些木仓支也被收了起来,送到相关部门去检查来源。 苏存所在位置特殊,要查也是查全套的,常家和贺家,他都没放过,所有相关人员都被带走问话。 其中,还有一个女性,是她自己自首的。 徐戈来到警局,看着远从云城赶来自首的女人,没有说话。 “我叫粱以筎,我听从沈黎的话,接近易谨,设法把她骗往沈黎设好的圈套。” 粱以筎供认不讳的说道。 她把自己如何接近易谨,如何劝诫,警醒她,让她一直工作,消耗体力和精力,再然后听从沈黎的指挥,告诉易谨徐言时被抓的消息,这些粱以筎都告知了警察。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粱以筎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桌子,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沙哑着声音,“我的儿子,在他的手里。” 粱以筎的儿子患有很严重的强迫症,他不能听到任何尖锐的声音,这种声音会让他自残,让他尖叫痛苦。 以前不严重的时候,她的孩子一直强忍着,直到他忍不下去了,痛苦的想自杀。 粱以筎带他看了不知道多少心理医生都没有任何用处,直到见到沈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让她儿子安静下来,不吵不闹的待在那里。 第302章 易谨变成猫之旅 没用多久,他们就发现了沈黎在首都的一个小诊所。 在首都行动的同事立刻赶到了那个小诊所。 打开诊所的大门,里面没有人,关着灯,四处都是暗的。 这些人没有放松警惕,缓缓的推开一个又一个门,其中有一个上了锁。 还未开锁,就听到里面有动静,他们面面相觑,不消片刻,就用解锁设备将门锁打开。 推开门,声音就变得噪杂起来。 这里没有开灯,能听到人的声音,他们便把灯打开。 豁然明亮的地方,只看到一个个紧紧锁着的铁笼,里面囚禁着四个人。 他们头发乱糟,嘴唇发裂,状态十分的不好,其中还有一个很小的孩子,缩在笼中的角落,眼眶红肿的厉害。 这些人看到有陌生人进来,显得极为不安,警惕的盯着他们,好像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通过照片,警察们发现这四个孩子里,其中有一个就是粱以筎的孩子。 “这些人……都是沈黎的患者……?”有人不可置信的说道。 望着笼中的人,他们一致的沉默了下来,拳头紧握,眼底都迸发出愤怒。 这个沈黎,恐怕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患者当做病人! 哪有把人关在笼子里的医生! 这个人根本称不上医生这个尊贵的称谓! 警察们气到无以复加,又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让外面的人联系医院,把这些被沈黎囚禁的人送往医院。 沈黎的私人领域被发现,他的个人性格也被侧写师列了下来。 如今的沈黎陷入昏迷,身上却没有致命伤口,连带胸口处的那个伤口,可能也因为对方的力量不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首都的警察知道他还在被救,就有些愤愤不平。 总归没有说什么,踢了几下石头来泄气,然后往云城和奉城那边汇报情况。 …… 易谨漂浮在空中,四周也被一片白雾笼罩,看不到一丝外面的景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有一个人把她抱住,“好小的猫……才生出来没多久吧?你是不是没人要啦?” 易谨迷糊之中只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孩儿给抱走了。 再次能看到外界的环境,易谨只看到一个小屋。 这小屋里的东西很少,一个小桌子,两把椅子,墙壁上挂着许多打猎用的东西,看上去应该是一个猎人的家。 易谨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往前走,却陡然发现自己的腿变成了黑色的爪子。 她被吓了一跳,身体一倒,就从窝里面掉了出去。 奇特的是,身体并不疼。 还没动作,她就有被抱了起来,“你怎么下来啦!现在你还很虚弱,不能乱跑!” 易谨扬起脑袋,就看到是一个小姑娘,抱着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最开始是在数落她,渐渐的又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说话。 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很孤单,从她的话中,易谨知道她只和她的爷爷生活,爷爷每天都去打猎,她的玩伴并不多。 易谨没有动作,只用一双眼睛看着她。 小姑娘漾起笑容,揉揉她的小脑袋,“你的眼睛好好看啊,身体也软乎乎的,好可爱!” “我叫易谨,你叫什么?”‘易谨’快乐的说着,“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我叫小谨,你就叫阿谨!” “我们两个叫一个名字!” 小姑娘开心的抱起她怀里的小猫,在这个小屋子里转来转去。 易谨震惊的看着这个小姑娘,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个小姑娘,和以前的易谨,一定有关系,而自己,则变成了一只小猫。 易谨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她窝在太阳底下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团在一起眯眼假寐。 小谨在她眼前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小谨的爷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老人,虽然年迈,却力量十足,易谨之前看他拖着一个大黑熊从深山回来,就知道他很厉害。 易谨无法离开这里,只能以一只猫的视角看着小谨,小谨很喜欢她,每天都要抱着她睡觉,给易谨喂吃的,给易谨梳毛。 她们渐渐的长大,易谨也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矫健,也就愈发的懒散。 小谨长成了大姑娘,模样越发的出挑和漂亮。 她的爷爷带她去了附近的乡镇,小谨的漂亮远近闻名,不少人都慕名而来,想和她结个姻缘。 易谨的猫身体已经很老了,只依稀知道小谨她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爱做饭的厨子,一个长的好看,做饭又好吃的厨子。 易谨也被那个厨子投喂了一次,说实在话,那厨子的手艺确实挺好。 不过这个厨子有点怕她爷爷,每次红着脸来送东西,话都没说一句的就跑了。 一次小谨和厨子约会,俩人害羞的不行,半天了都没说上一句话,扭扭捏捏的相视一眼就红着脸迅速把视线挪开,半晌后又故作无事的往对方身上看,冷不丁的又碰上彼此的目光。 “……” “……” 易谨看得只感觉无趣,索性跳到小谨的身上,冲厨子伸出自己的爪子。 厨子鼓起勇气,问小谨,“它,它在干什么?” “阿谨它饿啦,想吃东西。” 第303章 他会没事 “易谨?你醒了!” 耳边是短促的叫声,惊喜至极。 易谨转了转眼睛,余光只看到一个人匆忙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易谨就被推去做了全身检查。 她腹部受伤的地方是在大肠处,没有造成大出血,伤口缝合后等待自行愈合就可以了。 没过一会儿,易谨又被推了回来,她的病房待满了人,程易远,苏之谣,程老爷子……甚至是燕教授和她的舍友都来了。 齐齐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 易谨的喉咙干涸,等他们说完,病房里变得安静下来,这才说,“我想喝水。” 站在外头的田音听到易谨细弱的话,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清水。 “有水有水有水。” 众人给她让开了一条路,易谨喝了半杯,这才觉得人真正的活了过来。 她的视线从众多人身上扫过,注意到他们关切担忧的眼神,易谨把自己想问的话暂时留在了心底,转而说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出事发生的突然,我们都很担心你。” “死不了的。” “咳咳。” 重重的咳嗽,让易谨侧头,就见程易远正眯着眼睛看她,就差没让她把刚才说的话给咽回去。 易谨微顿,道,“应该能活的更长。” 略带轻松的语调,让在场的人也不由得将气氛松懈了一些。 易谨到底是刚醒过来,她更需要的是静养,见她醒来,这些担心她的人,也就心安不少。 叮嘱她好好休息,这些人便先行离开。 注视着亲友的离开,易谨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伤口已经被缝合了,隐隐作痛之余还多了几分酥痒,那是伤口自愈泛起的麻痒。 苏之谣把她输入体内的药水引流管的流速调了一下,看着她说道,“你那天浑身是血的被送到医院,你爸差点吓昏过去。” 易谨不经意的勾了一下唇,将话题转开,“苏姨,徐言时呢?” 提起徐言时,苏之谣就变得沉默许多,她抬眼,易谨眼底带着固执的询问。 “阿言他……身体受损严重,到现在还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沈黎喂给他的药物,虽然克制了徐言时身体对过敏源的反应,但那总归不是易谨做的,沈黎有没有在里面添加易谨不知道的成分,这除了他本人之外谁也不清楚。 徐言时的身体本就不好,遭逢这么一场,身上的隐病仿佛是点燃的炸药一般,病情之危急险些让他死在急救台上。 他虽然被救了回来,但身体的机能却在一点一点的衰退,如果再找不到办法解决,恐怕他…… 苏之谣知道的内情不多,也无法对易谨做出一个完整的解答。 她看向易谨,就见她手臂用力想坐起来。 苏之谣连忙按住她,“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复原,你不能起来。” 后者不闻不问,将苏之谣的手推开,把手背上的针头扒掉,翻了一个身,不慎从床上跌了下去。 苏之谣立马紧张的走过去,“你没事吧!” “没事。” 腹部的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泛起的疼痛让她面色发白,易谨从地上扶着旁边的床站起来,却因体力不支而往下掉,幸亏苏之谣站在一旁扶住了她,这才没让她的伤口受到三次伤害。 “小谨,你想干什么去?” “去看看徐言时。” 躺病床上这么久,易谨的身形愈发的消瘦,此刻摸上去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连点肉都没有。 她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着,唇上半点血色也无,煞白到像张纯净如雪的纸。 易谨向来固执,苏之谣对她的劝告根本没什么用,她自己跌跌撞撞的扶着沿路能扶的东西,走到门口时,就已经气喘吁吁,额头尽是冷汗。 苏之谣被她的犟脾气气到不行,只能妥协的说道,“你别动,我去把轮椅推过来,你坐上面我把你推过去,好不好?” “算是苏姨求你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苏之谣抓着易谨的手,低声哀求。 易谨微顿,侧头便看到苏之谣泪眼婆娑,她抿着唇,最后点头。 苏之谣很快就把轮椅给推了过来,易谨被苏之谣一路推着,到了重症室。 门外还有不少人。 那些都是徐家的人,易谨差不多都见过。 他们的对面是医生,彼此交谈着治疗徐言时的办法。 易谨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她便静静的听医生说治疗的几个方案。 徐言时的病情太过凶险,他们还没有找到可以确保徐言时在做手术时万无一失的办法,只要他做手术,就一定会有大概率的风险,而这个风险无法预估。 说来说去,这些人无一不是让他们选择保守治疗。 “姨姨。”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易谨听着有些熟悉,一扭头,便看到已经长成小美人的徐绵绵正小心的看着她。 “绵绵?” 徐绵绵今年快十二岁了,她的容貌和徐家人如出一撤的漂亮,脆生生的站在那里,犹如清荷露尖,娇嫩可爱。 徐绵绵走到易谨的身边,她看着以前软软一团的孩子眨眼间就长了这么大,易谨才发觉自己已经快四年没见过她了。 “你怎么在这?” “我跟奶奶一起过来的,姨姨,小叔叔的病很严重吗?”徐绵绵担忧的看向不远处的重症监护室,抓住易谨的手,下意识的攥紧。 “他会没事的。”易谨也看向那边,缓声说。 “姨姨也受了很严重的伤。”徐绵绵又往易谨的身边挪了挪,“我听奶奶说,姨姨为了救小叔叔,和坏人发生了冲突。” “姨姨,你也会没事吧?” “我也没事,你不要多想。” 二人正说着话,徐家人就注意到了易谨,桑茹颖走过来,看着易谨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阿谨,你的身体还没好吧,怎么就起来了?” 易谨刚想说她没事,苏之谣便附和的点头,“她刚醒没多久,听到阿言的情况,就立刻赶过来了。” 易谨的话被梗在喉中,只能默默的闭上了嘴。 桑茹颖看易谨的眼中亲近之余又多了几分心疼。 她被推着来到了窗户旁,里面依稀可见一个消瘦孱弱的身影,她的心情在此刻压抑到了极点,盯着人影挪不开视线。 “我得再次谢谢你把阿言从生死关头拉回来。” 她的身侧不知道从何时换成了徐臣,高大的身影站在易谨的身边,语气低沉。 易谨沉默以对,并没有说话。 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徐言时,徐臣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和痛苦。 他抹了一把脸,“阿言的治疗会很复杂,这边我们会照顾,你的身体恢复之后,可以做自己的事。” 徐臣的话尽量委婉。 想让易谨做自己的事情,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徐言时的身上。 易谨没回答他,只是推着自己的轮椅,往自己的病房滑去。 徐臣看着易谨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易谨为徐言时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不能把自己拖在徐言时这里。 徐家上下正是因为对她抱有感恩,才不愿意看着拖累易谨。 这些天,易谨在自己的病房里再也没出去过,直到腹部的伤口结痂,行动恢复自由。 易谨给罗徵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实验进程。 他们不会因为易谨的受伤而停止进度,反而因为易谨受伤,让他们更加齐心协力。 不过难关的攻克并不可能这么快,进度很慢,这也在易谨的预料之中。 她住院的这段时间反复的往徐言时的病房跑,最后把徐言时的整个病例都拿到手。 看着易谨不断出入的身影,徐家人也不知道易谨具体想做什么。 “还没看完?”程易远在她的桌子上放了一份饭,敲敲她低头写东西的桌面,“起来吃饭。” 易谨把东西放在一旁,看着程易远给她买的饭,皱起眉,“又是骨汤?” 轻拍她的脑袋,程易远说道,“你有的吃不错了,还挑?” 易谨沉默,只得把饭菜吃完,憋着气把骨汤喝了个干净。 “常家的询问结果出来了。”程易远看着她吃饭,缓声说道。 “怎么样?” “那批绑架徐言时的歹徒用的武器,是常家通过贺家的渠道搞的。” 易谨平静至极,“意料之中。” “常家在国内的影响力太大,整个常家的人从常氏那边离职,但这个企业并不会坍塌,毕竟它关系国家经济。” 易谨明白了程易远的话。 常氏内的所有人都将进行大洗牌,以后这个企业恐怕会直接纳入国库,由国家直接管辖,再也不是常氏自己的企业。 “我只想知道常野他们的下场。” “放心,一个也跑不了。”程易远眼眸微眯,隐隐含着危险的意味。 程易远当然不会放过常家,苏存也不会放过常家,更何况是直接受害者的徐家。 他们都不会放过常家和贺家。 事情一经审核,就被列入重大的违法违规范围,贺家,沈家的人都被暂停职位,而常家更是因为谋害徐言时,和几十年前谋杀闻人涿和苏老爷子的事情而被拘留。 期间,温月月还想求着自己的父亲为常家走动,却不曾想,他们温家的所有可支配的公司基金,都被冠上了易谨的名字。 第304章 欢迎回来徐言时 易谨早在把钱交给徐言时后,徐言时就开始为她运作,特别是在知道温月月和易谨之间的冲突,他就把温家列为了第一个要除掉的人。 可他又不想就这么把温家除掉,于是徐言时就利用别人的名字把基金波动和证券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入温家的企业。 这些有钱人不会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他们会投资各种各样的资金,然后再钱滚钱。 而温家的做法,正好让徐言时有了可乘之机,渗透直到前几个月,徐言时在发觉到闻人基金要被常氏收购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收网。 他原本预想的是如果无法阻止常氏的动作,就声东击西搞垮温家,让常野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 温家此时发觉到这些时,她们的财产早已成为了易谨的东西,一条一条的公证合同,让他们无法反驳半分。 温月月想求助自己的朋友,可那些人又对她弃之如敝履,见她就逃,丝毫不见以前在她身后阿谀奉承的模样。 她心灰意冷,没有忍耐住,找到了易谨。 易谨看到温月月时,只是平静的从她的身上掠过。 “你别走!”温月月连忙跟上她,“我跟你说对不起,我不应该抢你的角色,这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别把事情做那么绝?” “你把俞明全家都害得坐了牢,又把嘉树哥哥抓走,现在又要把常野带走,你究竟想把我身边的人带走多少才罢休啊!”温月月满眼含泪,冲着易谨歇斯底里的大喊。 易谨冷冷开口,“自作孽不可活。” “你把我身边的人都还给我!”温月月气急败坏的冲着易谨挥舞拳头,“我家里的东西你也要抢,我身边的人你也要抢走,不就是一个破角色!我不要了,给你还不行吗,你把他们都给我还过来!” “那你把易谨的命!徐言时的命!闻人涿和他妻子的命都还过来!” 易谨陡然抓住温月月的手腕,厉声说道。 她双眸瞪大,丝丝凉意入骨冰寒,透彻的冰霜在她眉宇间凝结,吓得温月月噤若寒蝉,眼底涌现泪水,害怕极了。 “我早就说过,易谨被你们逼杀在废车库,徐言时因为常野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常野他们现在的报应算什么?”易谨双眸猩红,一字一句,字字珠玑,“他们失去的生命和时间,是你一个角色能换的吗!啊!?” 温月月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发如此大的火,她从小娇生惯养,做任何事情都有兄长弟弟顶着,从来不知人间疾苦,易谨的愤怒仿佛是燃爆的病痛,没有任何征兆。 她被吓傻了。 易谨看着她如白兔的可怜模样,提不起半点怜悯,厌恶的将她甩开,“一切事情皆有因果,这是你最先种下的恶因,恶果你既然不想承担,那就让常野他们替你赎罪。” 说罢,易谨便不再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月月颓然的坐在那里,望向四周的目光茫然无比,忽的回过神来,捂住脸痛哭不已。 她的痛哭和易谨没有任何关系,易谨回到医院,就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她穿着无菌衣,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可以进入监护室内。 徐言时的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引流管,他的身体机能正在慢慢流逝,自我修复能力被沈黎的药物损坏,很难通过自身进行修复,只能借助外力才能勉强维持生命活动。 他的面色不太红润,乖巧的躺在病床上。 易谨望着他,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以前出国在外,他们不常见面,只能依靠电话视频才能说上几句话,那时的易谨从不觉得艰难,因为她知道自己总归会回去。 现在,她的爱人就在眼前,就躺在她的面前,她只需要抬手就能碰到他。 可为什么,看着徐言时,易谨的心脏就好像是被人生生的挖出来一般,疼到令她窒息,让她恨不得和徐言时换一换位置,让她躺在那里。 徐言时算不上一个好的情侣,他拈酸吃醋那一套信手捏来,常常和她闹矛盾,让她低头去哄才能开心,他爱乱想,又小气,缺点一大堆。 徐言时又是一个只和她相配的爱人。 心思极为细腻的他能帮她做她常常顾虑不到的事情,虽不强势,却温柔又极有主见和分寸,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也从未想要从她身上掠夺过什么。 易谨望着他,很吸了一下鼻子,眼眶终是泛起酸涩,簇簇的泪水往下掉,控也控制不住。 两只十指紧握的手,此刻其中一只正发颤的厉害。 ‘我该怎么才能把你救回来。’ …… “为我国医学做出突出贡献的生物学新星,将在六月二十号于首都大学医学院进行成果报告……” 噔。 电视被关上,联播主播的声音戛然而止。 易谨喝了一口水,把衣服整理妥当。 有人喊她,“易博士,你准备好了吗?” “嗯。” “准备上台了。” “知道。” 她扭过头,看向某处开的漂亮的蔷薇花,顿了顿,最后摘了一朵,放在室内的茶几上。 易谨推开门,外面沸沸扬扬的声音传来。 她后背挺直,表情清淡的走向成果展示台。 接二连三的问题在她演讲完毕之后朝她铺面而来。 “易博士,您研究这个课题的原因是什么。” “易博士,接下来您将会向我们展现什么样的成果?” “易博士……” “易博士,您以后会继续深入研究吗?” 她拍了一下桌子。 台下的记者渐渐的平息下来。 “这将是我作为学生生涯中最后一个研究成果,也是这一辈子的最后一个研究成果。” 听到易谨的回答,众人哗然。 紧接着,他们就有了更多的问题,朝着易谨而去。 易谨不再看他们,利落的走下了台。 台下的同事们,看着我行我素的易谨,不由得笑着摇摇头,他们早就知道易谨的想法,她不过是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从报告厅出来后,易谨手中拿着文件,一边打电话,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报告看完了?” “现在,你允许我有所行动了么?” 徐臣听到易谨的话,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两年前,易谨忽然找到他,说要亲自为徐言时做手术,这一念头让徐臣很难接受。 徐言时的状况就算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教授们都不敢轻易下手,可易谨却初出茅庐不怕虎的说出要亲自为徐言时做手术的话。 他没有回答,只听易谨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 直到现在,国内顶尖医学学者都不能忽视易谨的存在,她的成果斐然,用实力告诉徐臣,她有足够的能力做出她想做的事情。 徐臣叹了一口气,“随你吧。” 易谨听到他的话,便开始着手准备手术。 徐言时已经睡了太久了,易谨决不能有任何马虎。 开了两个月的会,把各种能够预料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最后订下了一个方案。 这是易谨考到医师执照后,第一次做手术。 她应该很紧张。 可易谨穿好衣服,站在徐言时的面前,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定了下来。 要用这双手,救活他。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易谨把罗徵做好的设备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之后,正式开始手术。 在外的徐家人紧张的等待,等待手术室里的人,能够成功出来。 滴答滴答…… 也不知是谁的手表,在紧张的一点一滴的时间流逝中发出机械的轻响,搅动人心,也让他们把心紧紧的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手术室那亮着的灯,熄灭了。 徐家人的心,也正如熄灭的灯,被提到了喉咙眼。 徐母从位置上坐起来,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从里面逐渐走出人,个个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他们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易谨的身影。 徐家人等的有些着急,抓住人,问道,“手术成功了吗?” 那人累的眼都睁不开了,说道:“成功了。” 易医生太厉害了,站在手术台上,一点一点的把设备挪入徐言时的体内,没有出现半分差错。 他们的神经绷得太紧,长达六个小时的高度紧张的手术,任谁都受不了,可易医生不仅受得了,而且还在这种情况下零失误的做完了整场手术。 设备被全部挪入徐言时的体内,那些设备搭载的东西,将会为徐言时重新搭建免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为徐言时形成保护屏障。 听到那人的话,徐母喜极而泣,捂着嘴哭的不能自已。 她们家所有人都无比担心徐言时能不能活下去,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能够摆脱那随时随地都能令他死亡的过敏性休克。 护士推着徐言时回重症室,徐家人看着徐言时安静的神情,仿佛体验了一把劫后余生,整个人都有些腿软。 易谨扶着门从手术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徐母抱住。 她还在流泪,哽咽的说道,“易谨,我真是……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别把重量压在小谨身上,她已经很累了。” “是我……是我太高兴了。” 徐母被徐臣拉开,她的手还拉着易谨不放,紧张的看着她,“你先跟我们去休息吧,先睡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食物,等你睡醒,就可以吃了。” 易谨颔首,“谢谢。” “你这话说的。”徐母抹掉泪,“要不是你,阿言他就不能摆脱疾病,我应该和你说谢谢才是。” 易谨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是有些困倦。 徐母看出她的劳累,便不再多说,扶着她去休息。 免疫系统屏障的搭建只是第一步,徐言时接下来还需要去观察是否出现抗性和其他的不良反应。 不过这些都没有出现。 易谨把他的身体情况摸的极为透彻,这个设备就是专门为他设计的,结果十分喜人。 不过他还需要做好几场手术,进行自身修复系统的恢复和复健。 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等这些做完之后,又是一年过去了。 初春的天,带了几分凉意,现在才是中午,易谨自己做了午饭,把肚子喂饱。 徐言时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人虽然还没醒,但身体机能全部复苏,只等待醒来了。 他也被带回了家休养,和易谨住在一起。 她把自己学着徐言时泡的茶放在桌面上,又从院中剪了一些白玉兰,插在棕色的瓷瓶中,找了一个位置摆放好,自以为漂亮的欣赏了许久,旁边放了一个相框,里面是她们春游时的合照。 坐在床边,易谨越看越觉得自己的插花技术有所增进,手往后撑,她舒缓了一下身体。 手指触碰到躺在床上,温热的手,易谨扭过头,看着睡美人一样的徐言时。 最后把他的手握紧。 躺在一旁,易谨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那睡美人,在睡了将近三年后,睫毛发着颤,在春日里温暖的午后,如那坐上静静盛开的白玉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手指轻动,却勾起一片指腹内壁。 浅眠的人瞬间被惊醒,易谨从床上猛然坐起。 看向中央躺着的人,陡然对上一双浅茶色的,漂亮到无与伦比的眼睛,那双眼睛,是她渴求三年希望再次看到的颜色。 徐言时认真的望着易谨,认出她是谁后,缓缓勾着唇,冲她露出温柔的笑。 他启唇,却因为长时间不发声而失去了声音。 易谨却看懂了他说的唇语。 他在对她说,阿谨。 易谨的眼底浮现水雾,那只握着徐言时的手微微收力,下一秒,她便欺身在了他的身上。 易谨想过很多,如果徐言时醒过来她该做什么。 她想过她一定要把这个人欺负到哭,欺负到他如何喊她的名字都不会放过他,也想过对他说一些柔情蜜意的话,让他知道这些年来她是如何的想念着他。 可真当他醒过来,易谨只缓缓的低下头,隐忍又克制的在他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欢迎回来,徐言时。” “我爱你。” ———————— 正文完 第305章 番外一宜结亲 清晨,冰冷的门把手被拧开,易瑾捏着眉头,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拖着疲倦往房内走去。 屋内的人还在睡觉,她的动作轻,几乎没有吵醒徐言时。 拿着换洗的衣服,易瑾带上门准备去隔壁房间的浴室洗澡。 “阿瑾……” 带着含糊睡意的声音中多少带了几分软,让易瑾的耳朵有些发痒。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刚好睡醒了。”徐言时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轻吻了一下,随即笑道,“手上还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刚做完手术,我先去洗洗。” 徐言时看着她去洗澡,自己在床上打了一个滚。 他从醒过来到现在已经将近两个月了,长达几年的昏迷不醒,让他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经过这几个月的复健,徐言时的身体才恢复一些。 手术后,徐言时的身体机能要比以前更好,一直在徐言时头顶徘徊不愿意离去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去的阴霾,也消除不见。 从床上下来,徐言时将安眠用的熏香点上,等易瑾洗完澡回来,躺床上应该就能睡了。 灯光仍旧昏暗,易瑾从浴室出来,就闻到房中隐隐浮出的淡淡香味。 徐言时刚刚把衬衫穿上,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 腰间覆盖一只白皙的胳膊,手指微拢,滑过肌肤带起阵阵酥麻。 徐言时微顿,一侧头就看到从背后抱着他的易瑾正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漂亮的丹凤眼中划过笑意,徐言时声音温柔,“你先去休息吧,我要去公司忙些事情。” “你转过来。” 依言,徐言时转过身,还未开口,就被易瑾堵住了嘴,她对他一向没有顾虑,在家里时只有他们两个人,更是如此。 易瑾一亲他,他就忘了自己刚才说的事情,要去干什么事儿,都忘了。 五指拢着他的腰,渐渐收力,凌乱的气息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呼吸之间,易瑾在他的唇上轻咬,低语道,“再陪我睡一会儿?” 徐言时胡乱的点点头。 等他回过神来时,穿好的衣衫在你来我往之间而揉得凌乱,也不知道易瑾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一宿没睡还不困。 “阿瑾……你该睡觉了。”他抓住易瑾作乱的手,光洁的额头尽是细细的汗水,声音平白多了几分沙哑。 易瑾顺势和他十指相扣,笑意氤氲在她眼底,“这会儿了,还睡什么?” 徐言时:…… 这个回笼觉睡的漫长,等徐言时再醒过来的时候,易瑾都起了。 她正背着她打电话,似乎在处理什么事情。 徐言时冷静了半天,忽然想起公司里应该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他看着被揉的皱皱巴巴的衬衫,耳朵发红,抿着唇蹑手蹑脚的光着上身去衣帽间。 等他穿戴好,易瑾已经在餐厅了。 看到他出来,易瑾冲他招了手,“过来。” 落座后,易瑾把筷子递给他,缓声说道,“下周二是奶奶忌日,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徐言时捏着筷子,停了两秒,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我一会儿要去开个会,咱们一起走。” “今天不是休息么,怎么还开会?” “研究所那边的事情,不忙也得忙。” 易瑾虽然说了不再进行生物工程领域的研究,但上一个工程后续的发展她是主要负责人,眼看着技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项工程所涉及的领域只会越来越广,她身为主要负责人,是不可能真正撒手不管的。 对此,徐言时只能点头,他眼下口中的食物,说道,“前几天我和大哥打了电话,我们家公司会另辟一个项目组,和你们研究所接洽,向社会拓展治疗过敏性病因的售药渠道,如果成功的话,应该能帮助更多人。” 易瑾点头,看上去一板一眼的,“说不定宣传部会拉取更多企业进行招标。” 徐言时眼底含笑,“一点后台都不给我走?” 后者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能者居之。” 易瑾去开会,徐言时就着手准备项目组,她在餐桌上对他说的话就已经表明了这件事情和她的关系可能不太大,不过徐言时也有信心把售药渠道给争取到。 忙碌之中,眨眼就到了周二,易瑾和徐言时开车到了云城桃源县的墓地。 几年前因为易奶奶的去世易家老小和她闹得不可开交,易父易母怪她把易奶奶送回来,才遭遇地震。 那两个叔叔,只管朝她要赔偿款,你一言我一语,丑恶的嘴脸让本就心情沉在低谷的易瑾丧失了所有耐心。 发起火来的易瑾话都没说一句,只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易家的那些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匆忙逃窜。 易瑾自己操持了易奶奶的下葬,她和易家的所有联系,也随着易奶奶的去世而彻底切除。 周二这天,外面还下着雨,有些大,二人撑着两把伞,走进墓地。 易奶奶被葬在了易爷爷的墓旁,两口子在一起生活许多年,容貌也有些相像起来,只一眼看过去就极有夫妻相。 易瑾将买的东西放在墓前,冷不丁的开口,“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徐言时刚刚放下花,便抬头看去,听她继续讲,“梦见和我同一个名字的小姑娘和她爷爷生活的很好,她找了一个很爱她的人。” 蹲在墓前的易谨视线落在墓碑的那张照片上,“她知道的话,应当是高兴的。” 耳边雨滴哒哒的落在伞面,顺着骨架往下滴落,变成一条水线。 徐言时垂眸,眼前的花朵被沾上水滴,更显得白皙,他缓声说道,“奶奶和你生活这些年,不说尽心尽力也已经做到你能做的最好了。” “阿谨,她是满足的。” 易谨性情向来不喜悲春伤秋,她站起来,将手上沾的水珠甩开,“走吧。” 并肩往下面走,徐言时问她,“我们什么时候再来?” “领证那天。” “?什么?” “结婚证。”易谨的情绪变得好了一些,钻入他的伞下,将自己的伞合上,自然而然的牵着他的手,“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侧着手,徐言时将伞往她那边撑,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飞快的点头,“想!” “我们什么时候去?”他几乎要迫不及待了。 她眉眼沾上笑,和徐言时十指相扣。 “这个月十六,宜结亲。” 第306章 番外二沈黎 沈黎第一次听说易谨这个名字,是某次机缘巧合,他看了易谨发表在SCI上的论文,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一次在首都过年,程怀佩和程易远带着易谨来他们家拜年,沈黎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她。 她穿着驼色的大衣,站在程怀佩和程易远的身后,犹如青松一般,和他家老爷子,父母长辈聊天时没有任何怯意,比太子爷都淡然。 他内心有些不屑,外表却表现得淡定坦然。 紧接着,就是他们圈子里的朋友聚会,他没曾想到易谨在圈子里的名声也在蔓延,所有人都在讨论她和徐家的太子爷在一起了。 虽然没有明面上骂她狐狸精,但言语之间都说明了对她的不屑和看低。 也是,一个程易远的养女,一个高高在上的徐言时,这对情侣怎么看都像是易谨扒着徐言时,勾引他,不然她怎么可能有现在的地位? 沈黎看了许久的笑话,一次他跟着程家哥俩喝了酒,摇摇晃晃中去了程家休息。 他喝的有些多,莽莽撞撞的走错了房间,正好撞见易谨从浴室中走出来,穿着深色的睡衣,一双清醒冷淡的眸子,让他的酒醒了大半。 “我倒是要看看,能被徐言时看上的女人是什么货色。”他大着舌头说了一句。 紧接着,他就被踹出了房间,对方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沈黎憋屈了许久。 自那之后,沈黎就能听到越来越多关于易谨的言论,什么得到国内技能大赛金牌,代表国内参加国际比赛,拿了第一名,等等之类的言论层出不穷。 他烦得要命,导致旁边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谈论易谨。 直到后来,易谨因为某些原因,来到首都大学医学院进行学术讨论,由燕教授带队的学术研究讨论。 沈黎也是医学院的学生,自然也得参加。 易谨被她们学校推荐作为优秀学生演讲,沈黎本来不怎么想听,却被老师勒令必须到场,只能坐在下面戴着耳机,自顾自听歌。 台下的人,看易谨的目光很是崇拜,她的话总是切入正题,直指现在他们面临的麻烦,并一步一步的做出了一个方向。 沈黎能听到易谨说完一段话之后,身边的人低声激动讨论,他不经意的看向易谨,就见她垂着眼睛正漫不经心的翻动手中的稿子,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平静,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那天的演讲,其实没人知道沈黎的耳机里并没有放歌。 沈黎见过易谨和徐言时一起出现,那次是他去一个地方,正好看到了徐言时和易谨在一起,她们手牵着手。 从来没见过易谨露出笑容的沈黎,只看到易谨唇角勾着不经心的笑,侧头在徐言时的耳边说话,而徐言时也笑,耳朵通红,磨磨蹭蹭的在她的唇上轻吻,二人举止亲昵,不知道令多少人无比羡艳。 看着这幅画面,沈黎的手机屏幕差点被捏碎。 后来易谨出国做交流生,沈黎跟着老师实习,接触到了徐言时。 他以前也知道,徐言时身子骨不好,总是病恹恹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昏死过去。 徐言时来找他老师,也是为了治疗,也是那次,沈黎知道了原来徐言时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而且是从小就有,徐言时小时候不知道身体有严重的过敏性休克,误食过过敏源的食物,好几次差点没救过来,而且徐言时本身的求生欲并不强,也自杀过,不过没成功。 他的情况好了一段时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有些复发,每天都在自己的房中不出来。 老师和徐言时聊了许久,具体内容他并没有听清楚,只是隔着玻璃,看到坐在花园中的徐言时,偶尔会露出璀璨到比满园的花还好看的笑容。 沈黎隐约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笑。 说不定是因为他说起了易谨,只有易谨在的时候,他才会笑的这么开心。 不出几个月,沈黎去找老师的时候,他站在门外,听到徐言时在说话。 “她前几天回来了,因为她出国一年,她决定要留在国外,我们吵了一架,阿谨她很生我的气。”徐言时的声音很失落,“我知道是我有些无理取闹,她在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不应该成为她的绊脚石。” “可是每当我想起她会在一个没有我的国度,说不定会有一场艳遇等着她,我的心脏就好像是被挖去了一样。” “可是,相比她在国外,我更不想和她分开,我愿意让她去追逐她想要的,哪怕我们不见面……” 徐言时说到这,声音又变得轻快起来,“后来我才知道,她选择的研究方向,其实都是和我的病情有关,她想让我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医生,你可能不知道,她可能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神了。” 沈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医院,他脸色阴沉的厉害,回到家之后就把东西摔了一遍。 他疯狂的看了易谨的所有研究论文,一篇又一篇,所有的论文都在表明着她所研究的方向都是有关于徐言时的病情。 嫉妒的火焰几乎要把他的胸腔点燃,徐言时,他何德何能能让易谨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一个没什么用的病秧子,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替易谨做不了,易谨为了他研究生物工程,研究药物,甚至不惜出国。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沈黎一脚踹在沙发上,胸口起伏的厉害。 他眼底阴鸷,神情愈发的坚定起来。 一边着手准备对付徐言时,沈黎一边想方设法的和程家打好交道。 可谁知道,因为常氏收购闻人基金的事情,常家被徐言时摆了一道,反倒被徐言时查出来了易谨并不是易家的孩子,而是闻人涿的遗女。 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沈黎没有一点准备,只能看着徐言时受到程易远的喜爱,对他越来越满意。 他查了易谨事情的经过,找到了那个接生的人,这个人也是徐言时找到的,她的孩子有病,是徐言时给她钱,带她孩子看的病。 沈黎心有不甘,直到一次阳城地震,他去救灾现场,看到了徐言时的到来。 他知道易谨也在这里,灾情严重,医生每天都劳累不已,易谨更是如此。 徐言时只是过来派送物资,没有太多人注意到他。 他身边有很多的保镖,但因为余震,徐言时受了伤,只能送去看病。 沈黎混迹进入车中,将带有过敏源的药物注射进了徐言时的身体。 这下他一定能死。沈黎在内心这般想着。 只要他死了,易谨就不用再受他的纠缠,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所有人都有机会追求她,包括他。 他知道易谨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到现在为止只有徐言时见过她如何不自控,他也想看到易谨坠落凡尘。 当然,沈黎想易谨坠落凡尘的原因是自己。 而不是可恶的徐言时。 徐言时没能死成。 易谨在此之前就研制出了药物,被紧急送到了医院,吊着一条命要死不死。 最后出意外的只有他。 沈黎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易谨发现的,她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不得喘息。 猩红的双眼里带着的冷酷,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发寒,反而让他的血液沸腾了起来。 “你救不了他了,易谨,他真没什么好的。”沈黎看着她,眼底的痴迷几乎要蔓延出来,“你和我在一起,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能承受,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易谨阴沉着脸,眼前这个人已经病到无可救药,她懒得和他废话。 “合适个屁。”易谨将他甩开,门外传来声响,“你永远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等你的地方只有牢房。” 说完,沈黎就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沈黎闭上眼睛,他并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一切,只后悔自己认识易谨认识的太晚,如果能提早一步认识易谨,易谨就一定不会喜欢徐言时,而是喜欢他。 牢狱生活并不好受,沈黎看惯了里面阴险狡诈的人,自身内心处最偏执的一面也被引诱了出来,越来越对这个世界不喜欢,他就越来越想念易谨,发疯一般的想念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迷恋易谨,到死他都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易谨才能让他一直注视,一直追逐。 直到沈黎死去,心里想的还是易谨,他想,如果易谨不这么厉害就好了,如果易谨,喜欢的人能是他就好了。 这一切,犹如一场大梦,沈黎再睁开眼睛,重新活在了十八岁的那年。 他发疯的去了奉城找易谨,却发现,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易谨已经和徐言时认识了,甚至还有说有笑。 他的心脏如坠冰窖,沈黎反复思考徐言时身上的特性,最后发现,可能易谨喜欢的人就是徐言时这种。 沈黎毫无余力的去模仿徐言时,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变得温柔,和煦,彬彬有礼。 他不断筹划,搭上常氏,找给闻人涿妻子接生的那个人,利用她儿子,利用自己手头上的所有资源,只想把徐言时拉下神坛,把徐言时赶出易谨的视线中。 沈黎认为已经做到最好,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是不能代替徐言时,受易谨的喜欢。 那天在小屋中,易谨并没有杀他,如同上一世一样他又一次的被抓入了监狱。 直到几年后,他听说外面有人探视他。 带着镣铐,沈黎走到了探监室。 视线扫过,玻璃外的人,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上去极为瘦弱,可他挺着背,姣好的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 看到他,沈黎的脸色变沉了下来,坐下来后,动也不动,也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欲望。 他看到徐言时抬起的手,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让沈黎感到无比扎眼,冷笑道,“你是来炫耀的?” 徐言时垂眸,大大方方的将戒指给他看,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是转生又活一次的人,能看的出来你很喜欢阿谨,你策划这么多,也是为了杀了我得到阿谨吧。” 沈黎冷淡的看他。 “其实并非只有你是重生之人,我,阿谨,还有程叔,我们三人都是来自千年前的大燕,如果你历史好的话,应该能听过易谨这个名字。” 娓娓道来的话,让沈黎瞳孔一颤,徐言时仿佛没看到,继续道,“她去世,是我收了她的尸体做了衣冠冢,是我为她报的仇,原本我并没想过会重活一次,现在我才明白,我这一次的重活是为了重新和我的将/军重逢,阿谨在我心中的地位,远远要比她在你心中地位重要的多。” “她是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人,所爱所恨之人甚少,我虽然不敢打包票,恐怕没有我,她也不会喜欢你。” 徐言时站起来,唇角轻笑,“不过她也只会喜欢我,我不会给别人机会。” “对你说这些话,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哪怕你杀了我,你也不能走进阿谨的内心,无法体会她所珍视的事物。”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