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今天开始画漫画》 作者：暴走的推土机 内容简介 　　这是一个百舸争流的时代， 　　《棋魂》，《龙珠》，《剑心》，《火影》，《海贼》…… 　　无数个铸就经典的传奇，无数个热血沸腾的时刻—— 　　这是一个关于漫画人和他们作品的故事。 　　…… 　　阴差阳错，梁宇变成了梁雨，代替她实现未能实现的梦想。 　　今天开始画漫画。 　　PS：本书主要写漫画家们的故事，漫画情节只按需要稍加提及。 　　PS2：也会涉及同人，游戏以及轻小说，但主角一定是画漫画的。 　　PS3：故事里面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有些是有原型的，有些是我原创的。切勿较真。 第一卷 今天开始画漫画 第1章 病床上的天使 　　医院里总是飘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让人不愿意接近，尤其是重症房里的病人，每一天都有可能承蒙神的召唤离开这个充满苦难的世界。 　　梁宇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三年，从分配到这家医院实习再到正式转正历经了一年半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和太多的死亡，所以已经麻木了。从满腔热血想要施医救人变成现在这样圆滑地说着会尽最大努力但听天由命的态度也只过了三年，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有太大改变了的时候，有了一场不期而遇。 　　最先，梁宇只是在和几个医生闲聊中听人提起—— 　　“今天被救护车送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可怜，才15岁吧，竟然患了这种病。” 　　“好像还是个单亲家庭，只有母亲一个人，父亲早就过世了。哎，这么重的压力全压在了一个女人的肩上，她当时拉着我的手说‘请救救我女儿’的时候真是无言以对啊。” 　　无奈向亲属宣告没救的时候，那无疑是一种残忍，但梁宇很清楚，这并不是谁的错，医生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只能怪老天不给机会。 　　梁宇在不久之后，见到了那位女孩子，如同人偶一般安静漂亮的女孩儿，也知道了她患上的是一种脏器衰竭症，这跟渐冻人类似，是现在医学无法治愈，只能眼睁睁看着死去的疾病。 　　这也是梁宇无法信任神明的原因，如果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的话，为什么会将这种苦难留给这么一个年轻无辜的女孩？ 　　唯一幸运的是，这个病是阵痛和阶段性恶化的，平时并不会表现在外，只有在发作的时候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不过由于脏器的病变，患者的体质也会变得恶化和虚弱，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这时候的梁宇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会由此发生多么大的转变。他只是对少女的遭遇有所惋惜，会在远远看见她的时候驻足一小会，但仅此而已。 　　直至这里资历最老，也是进入这家医院后最照顾梁宇的老沈说：“梁宇，我最近要去欧洲参加一个研讨会，就由你负责那个女孩吧。” 　　于是，两条原本毫无瓜葛的平行线相交了。 　　梁宇成为了梁雨——这个名字和自己仅有一字之差女孩的主治大夫。 　　或许这也是冥冥当中的一种缘分吧。 　　虽说是主治大夫，但平时也没有太多的工作，日常只需要做例行的身体检查，控制不让病情恶化，但是老沈的诊断并没有错，这个少女已经活不过这一年了，事实上不死心的母亲也换过很多家医院，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命运。 　　看着那个坚强的母亲仍在病榻前鼓励着少女，说她的病会好起来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梁宇感到心塞，尤其是当母亲转过头来，用祈求的目光望向他的时候——“嗯，小雨的病很快会好起来的”，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是不甘心，是无奈，还是自我厌恶？ 　　最近，呕吐的次数渐渐变多了，记得自己曾经在大学里学习解剖尸体的时候吐过，但后来渐渐习惯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再一次出现变得频繁起来，他很清楚这属于一种精神性的心理疾病，需要及时治疗，否则可能会危及他作为医生的未来。 　　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假使医生被发现心理出现问题的话，就会被强制解除现有的工作和医患关系，他不想放手，那像是在逃避一样。如果说谎只会让他感到厌恶，那么现在逃避会让梁宇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他还是坚持每天给她检查身体，在空闲的时候陪她聊天。 　　少女的病不太需要输液，也不需要全身挂满监控，只是一旦发病，就有可能进急症室的程度，而且她的身体很虚弱，所以不能离开这个房间太远，梁宇总是会在工作之余，来病房里看看她。 　　少女很漂亮，或许是因为这个病的原因，让她有一种苍白纯粹的美丽，梁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偶尔会偷偷地看她，她有一双标准的杏仁眼，双眼皮，左眼下三寸的地方有着一点泪痣，精巧的瑶鼻，纤薄的嘴唇美如诗画。他特别喜欢看她将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扎成马尾的样子，露出雪白的脖子和后颈处的丝丝发根——但他其实不敢多瞧，因为他很清楚，医生对病人抱有这样的情感是不正常的，而且她才15岁，他的年纪已经快比她大一轮了。 　　这种感情不是爱情，那或许是人类对美好脆弱事物的一种憧憬，梁宇试着这样说服自己。 　　少女大多数的时候很安静，她有时会望着窗外，露出寂寞的表情。 　　空余的时候，她会翻看漫画，偶尔也会自己要来纸笔，画上一小段时间。 　　“我很喜欢漫画，尤其是对漫画当中那些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十分憧憬，每次看到都会想，要是我也能像漫画当中的主人公那样挥洒汗水，释放青春就好了。” 　　少女笑着说出这样话题的时候，梁宇总是感到心酸，他试着安慰，像真正的大人那样说出蹩脚的谎话：“别担心，小雨的病好了之后，就能够去学校跟大家一起上学的。” 　　“医生真的很温柔呢。”这样微笑的少女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窗外的风撩动着她的发丝，牵引着他的目光。 　　“医生？” 　　“啊，风有些凉了呢。” 　　糟糕，不小心看得有些入迷了，梁宇赶紧站起来去关窗户，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但在他转身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少女突然变得清冷的声音：“骗子。” 　　梁宇一怔，他恍恍惚惚地转过头，却发现少女的脸上已经挂上了两行清泪：“小雨？” 　　“医生，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一句话在梁宇的心头狠狠地扎了一锥子，他想要伪装出笑容，但是紧锁的眉心却在抽搐：“怎么……会？” 　　“真笨，连说谎都不会，”少女用手抹了抹眼睛，“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次沈医生和妈妈在门口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但我不想让妈妈再为我操心了……” 　　少女露出了一个哭泣的笑容，让梁宇看的心碎了，他很想迈步上前抱住她，安慰她，告诉她病是可以治愈的，但他不能，他是一个医生，他说不了谎，他很清楚自己多么没用，现实又是多么的残忍和无奈。 　　他只能默默地站着，望着那个病床上的天使，低声地呢喃。 　　“我有一个梦想呢……” 　　三天后，女孩的病发作了，年轻的她没有遭受更多的磨难就闭上了眼睛，这或许是上天对她唯一的一点怜悯。 　　但是，喜欢恶作剧的神明，却又跟那些感叹命运不公的凡人开起了玩笑。 第2章 我想当漫画家 　　“这真是一个奇迹！” 　　“快看，她醒了。” 　　梁宇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围了一群的人，他的记忆相当的混乱，有一段电讯杂音般的声音在他脑子里面。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失去的记忆就像是拧开开关的水龙头，灌入了他的脑海当中，对了，他想起来了。 　　昨天的手术失败了，他看着盖上白布的少女被人从急症室里推了出去，他看到一位撕心裂肺的母亲拽着他的衣服又松开，抱头痛哭的模样。他独自一人游荡在大街上，买了很多的啤酒，就这样边走边喝，然后记忆变得模糊了起来，他记起了记忆当中的最后一个画面，那是大卡刺眼的灯光将他整个人覆盖吞噬的画面…… 　　出车祸了么？ 　　他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脑门，但是，好像有点什么不对！ 　　他很快地意识到自己被人抱住了身体，他记得她，那是梁雨的母亲，但为什么会在这里，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梁雨，感觉好一点了吗？”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灌入他的耳朵。 　　如果说之前还是感到奇怪，但是这确确实实的是不可思议，那个声音非常的熟悉，因为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他原本的声音。 　　他忍不住抬起头，发现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床沿的对面，他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对着自己亲切地微笑。 　　毫无疑问，那就是梁宇，也就是他自己，他站在自己的对面，那么，本该是他的自己又是谁？ 　　梁宇的感觉变得很奇怪，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矛盾和心情，他张嘴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符，那是另一个他所熟悉清亮无垢的女声。 　　这不可能…… 　　他忍不住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放到自己的眼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双手太小太过纤细，但是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样的手是正好的。 　　“那个，镜子，给我镜子！” 　　所有人都奇怪地望着她，就算母亲也有些怔怔：“怎么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小雨，要不要让梁医师给你看看。” 　　他怔怔地抬起头来，望着那个陌生的自己，对方露出了自己只在镜子或照片上看到过的微笑：“小雨不用怕，你现在是术后情绪不稳定，器官的移植手术非常的成功，术后恢复也很快，照这样看来，你不久以后就能够康复出院了。” 　　“镜子，拜托，请给我一面镜子。” 　　母亲用询问的目光望向另一个自己，那个梁宇点了点头：“给她镜子。” 　　叫做小芳的护士慌忙地去对面的桌上取来了方镜，递到了他的手里，温和地说道：“小妹妹不要怕，你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 　　梁宇内心一阵纠结，他已经得到了提示，但当他望向镜子里她的时候，还是陷入了沉默。 　　他还是他，但她已不再是她。 　　“我有一个梦想，如果人有下辈子的话我打算竭尽全力也要实现它。” 　　“是什么呢？” 　　“想当一个漫画家。” 　　“漫画家啊，是因为小雨很喜欢漫画吗？” 　　“恩……不过我觉得还是因为这是个能够给人带去梦想的工作呢，这不是很棒吗，漫画家的话。” 　　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梁宇知道那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属于原本这儿身体的主人。 　　你的梦想就由我来实现。 　　那一天，小小的病房里，少女下定了决心。 　　※※※ 　　两个月后，周刊少年漫画Jump编辑部。 　　一个妙龄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这里，与这个通常只有男性进出的场所显得格格不入。 　　执勤的保安看见了这一幕，有些好奇地走过来询问：“小妹妹，你是下午安排来参观的编辑部的中学生吗？” 　　“不是，是编辑部的郭品源先生找我来商谈画稿的。” 　　咦，是给杂志投稿漫画的作者么……这么年轻，而且还是个女孩？ 　　问号不停地在保安的脑门上打转，但他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对眼前的少女说道：“小姑娘，如果要找编辑的话就去前台登记吧，有预约的话柜台会帮忙传呼的。” 　　“啊，谢谢。” 　　少女走到了服务台，甩了甩给人清爽印象的马尾辫：“你好，我想找郭品源编辑。” 　　“请问有预约吗？” 　　“是的。” 　　“麻烦填一下登记表。” 　　少女按照对方的要求填写完表格后交还给了对方，并注视着服务台的接待拨通了内线电话：“郭编辑，对，有一位叫做梁雨的小姐找您，好的，知道了，我会带她到3号会客室等您。” 　　放下电话，穿着OL装的女招待从服务台后面走了出来，领着梁雨：“小妹妹，这边走，编辑马上就下来了。” 　　梁雨抬头看着周围新鲜的环境，一边追上了脚步，被带到的地方是这大厅偏隅的角落，有一排被挡板隔离出来的会客室，这里通常是编辑部的编辑和那些前来投稿的作家约谈的地方。 　　“小妹妹，有什么想要喝的吗，这里有咖啡和红茶哦。” 　　“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了，谢谢。” 　　“明白了。”女招待走出去替梁雨倒了一杯水，微笑地摆在她的桌前：“请在这里稍等，编辑马上就来。” 　　“好的。” 　　像是感到今天这位可爱的客人特别稀奇，女招待又回头看了梁雨几眼，才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退了出去，正巧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握着文档袋的男性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方格的T恤，休闲裤，有着一头运动型的短发，年纪是在三十岁上下。特征是颧骨突出，留着一抹小胡子，他看到梁雨之后便选择在她的对座位置上坐了下来：“我是少年Jump的编辑郭品源，请问你是梁雨同学吗？” 　　“是的。” 　　“不好意思，之前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你是女性就感到吃惊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还这么年轻。”郭品源把手中的档案袋放置在桌上，慎重地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才好，他甚至从编辑部的办公室下来之前，都没有想到自己将要商谈的对象竟然是一个中学女生。“那个，恕我冒犯的问一句，梁雨同学，这个漫画是由你独立创作的吗，还是说有其他人帮助你完成呢？” 　　“是我一个人做的。” 　　“花了多长的时间呢？” 　　“一个月。” 　　“那么为什么会想要向Jump投稿呢？” 　　“因为我想要成为漫画家！” 第3章 编辑的劝诱 　　回想起来，郭品源是在三天前收到这份投稿的，采用的是寄件投稿的方式。 　　集英社作为地球联邦东南亚区域最有影响力的杂志发行商之一，旗下的周刊少年漫画Jump杂志是其热门的品牌，每周发行量高达500万，这还仅仅是东南亚圈内的销量。与其签约的知名漫画家不计其数，因为拥有着大范围的人气和号召力，所以投稿少年Jump的有志者也是多如牛毛。 　　投稿的数量众多，但是一本杂志能够刊载的数量却极其有限，所以编辑的工作，就是在漫漫如海的作品当中淘得真金。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在一开始就能够做的好的，所以负责任的编辑也会挑选出那些暂时无法达到刊登在杂志上却很有潜力的作者，进行一对一的指导，督促他画出合格的作品出来刊登到杂志上。 　　在郭品源看来，这个笔名叫做凉雨的投稿人就是这样。 　　初看稿件，郭品源很想直接就把这胡乱涂鸦的玩意丢进废纸篓（因为收件量大，编辑部一般是不退稿的），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什么时候这种小学生的作品都能够来投稿了？ 　　人物崩得厉害，比例和透视都有问题，分镜框是瞎分的，网点没用对，几乎没有背景，这种一看就是新手中的新手，实在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但是本着对每一个投稿作者负责的态度，郭品源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在他看来，即便是再糟糕，也是作者用心创作出来的，毕竟绘制完这数十张的稿纸还有特地跑到邮局去邮寄，也值得编辑花点时间看完。 　　但是看下去，郭品源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是……” 　　和粗陋画风孑然相悖的，是这个故事内容的有趣和深度。 　　像是这样短篇的投稿漫画，需要在几十页的漫画中交待一个完整的故事，布局就显得格外重要。虽然大部分绘者的故事通常会按照起因经过结果这样标准的定式发展，但是这样创作出来的短篇往往并不有趣，原因就在于他们需要交代的内容太多，反而拖累了整个故事。 　　但是像笔名凉雨的这篇漫画，切入点就非常巧妙，漫画舍弃了起因，直接从火爆的追逐场面开始，展开了一系列惊心动魄地动作场面（但因为画面实在太过糟糕，所以被郭品源快速地翻过了），随着正义一方被迫入绝境，作者以一个关键的道具戒指作为引述，引出了一段回忆，开始向读者补充这场追逐的原因。结果出人意料，这两个人的身份竟然是相反的，原来所谓的好人才是真正害死他人妻儿的凶手，他篡夺了对方的身份并冒名顶替，而大难不死的主角却被毁容，反而诬陷成为罪犯。 　　主角一直隐姓埋名蛰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报仇，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其实也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他握着枪，面对着杀死妻儿并冒充自己这么多年逍遥法外的仇人，可是周围也有无数警察用枪指着他。一旦开枪，他的结果毫无疑问，他一辈子都是罪犯并且会以犯罪者的身份在这里死去，但如果在这里放弃，那么多年的隐忍全都成为了泡影。 　　——他还是扣下了扳机。 　　故事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睁着眼睛仰面倒下的画面，子弹穿过了他的眉心骨，他斜斜地望着天空，在最中心的跨页上面，是他和他的妻子女儿携手走远的画面，故事最终在一个竖格的黑框中落幕。 　　看完之后，老实说郭品源倒抽了一口凉气，倒不是说这个故事的本身有多么出色，但是这个作者呈现的画面感，营造气氛节奏的紧张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郭品源试着在自己的脑袋里脑补了一番，如果这个短篇的画面不是如此糟糕的话…… 　　那肯定会是一个血脉贲张的故事吧。 　　“偶尔也是有的呢，像这样的漫画作者。”说话的是郭品源的顶头上司叶川，编辑部里分为好几个组，他正郭品源所在小组的编辑组长，看到郭品源刚才的反应之后就拿过原稿过了一遍。 　　“叶川先生？” 　　“就是说擅长写故事，却不擅长画画的人。” 　　“可是漫画如果画不好的话，故事就算再有趣也没用吧。”郭品源遗憾地说道，虽然他很中意这个故事的情节，但是这样的画面是让它绝对无缘刊登的。 　　“没错，不过不是还有原作单位么，漫画画的不好，可以请画的好的画师执笔，只要有趣刊登之后就会有人气，因为这世上更多的是画得好却没法写出好故事的人。像这样的作者，需要好好培养，总之先打个电话去联系一下吧。” 　　可以说就是有了以上的一番对话，才有了今天的这次会面。 　　但是怎么说郭品源也没想过，画出那种热血悬疑风格故事的竟然是个15岁的初中少女，不过那莫可名状的画技倒是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斟酌了一番，决定开门见山地宣告结果：“不好意思，梁雨同学，你这次的投稿没能通过。” 　　“没通过吗，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继续投稿的。”这么说着的梁雨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副对话已经结束，正打算离开的样子。 　　“等等，”郭品源焦急地喊了一声，对方到底时候个中学生，考虑到对方心理承受能力自己说得是不是太过直白了，既然选择了面谈，照理说编辑本该对着作品的不足之处进行点评，但郭品源生怕说太多反而打击了人家的积极性，把小姑娘给吓跑了：“梁雨同学开始画漫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但是接触漫画的话要更早一些，只是以前看的类型不是很多，最近才恶补了一些。” 　　“才两个月吗？”郭品源低头看了漫画一眼，才这么点时间那就情有可原了，毕竟对方还是这么年轻。他想了想之后，望着少女那张清纯脱俗的脸：“梁雨同学，说实话你的画技想要在杂志上刊登是不合格的，这也是你的投稿落选的最大原因，需要花更多时间和更多精力磨练才行，但是你还年轻，只要有热情肯花时间在这个上面的话一定会有进步的。” 　　“是。” 　　“今天找你来，其实是为了你写的故事，老实说故事非常的吸引人，如果没有画风的拖累，恐怕已经达到可以刊登的程度了。” 　　“我会努力练习的。”梁雨认真地说。 　　“我知道，但是练习是一方面，在我看来磨砺故事创作同样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修行，而且是梁雨同学你自身拥有的一项天赋，要不要试着向脚本大赛投稿试试看？” 　　“脚本大赛？” 　　“就是类似于电影拍摄分镜稿一类的东西，比如这样——”郭品源打开了梁雨的漫稿，翻出第一张铺在她的面前：“P1-1，深夜街道的暗巷，P1-2，两个主人公拼命喘息奔跑的特写，P1-3破格，两人一前一后追逐的身影。后面再配上一点对主人公设定的参数，以及环境的叙述。” 　　“就是用文字把漫画写出来？”梁雨吃惊地说。 　　“对，”郭品源伸出一根手指，“脚本大赛就是为了征集那些好点子和好故事，让那些喜欢漫画却不会画画的人也能够参加漫画的创作。” 　　“可是我想当的是漫画家。”梁雨说。 　　“脚本作家也是漫画家喔，事实上有很多人气漫画都是由脚本作家和画师共同创作出来的。而且我的意思并非是让你一直只写故事，既然你想要画，那么就想方设法提升自己的画技，但这毕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可能一朝一夕就能够达成，在这期间，以创作合格的脚本作为历练，等到你的画风可以承载故事的时候，我想就能够在杂志上刊登连载了吧？” 　　少女沉默了，郭品源也是头一次莫名的紧张，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劝诱一样。 　　半晌——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编辑说的去写脚本的。” 　　“太好了，对了，如果你写好的话就用E-Mail发给我吧，不用特意跑过来或者寄邮件了，会用电脑吗？” 　　梁雨点了点头。 　　“那这是我的邮箱，还有电话号码，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联系。” 　　“请问脚本大赛是什么时候？” 　　“Jump的脚本大赛每年都有两次，分别是上半年1月，和下半年的7月，时间还很充分，不要着急，在这之前请多写几个故事发给我吧。” 　　“明白了。” 　　目送着少女离开，郭品源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要对一个15岁的女孩说这么多，是因为那个故事打动了自己吗？但是郭品源到现在还是有些怀疑那个故事是有人协助完成的，而且仅仅只能创作一篇，之后却再也写不出好故事的人也大有人在。 　　但是莫名的，郭品源却有这么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那个少女将会是未来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想多了吧。”自嘲地一笑，郭品源挠了挠自己的寸头，回到了编辑室。 第4章 写些什么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六月，教室里的书声嚷嚷。 　　梁雨返校上课的是在一个月前，本来按照母亲的意思，打算让她休学一年，毕竟这一整年的初三她都没怎么上学，修养之后再复读一年。 　　能够有时间在家画漫画，这自然是好事，但是梁雨还是坚持来上学了，毕竟校园生活也是少女一直以来所憧憬的，而且要让梁雨待在同一所初中复读也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尽管学校的老师和母亲都担心梁雨跟不上这一整年落下的教学进度，毕竟马上就要升学考高中了，但是实际上梁雨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语文数学英语历史物理化学的总分630分的模拟试卷拿了597分，妥妥的一流高中的入学成绩，看到这个分数，也就没有画蛇添足再读一年的必要了。 　　母亲的态度很豁达，只要梁雨开心就好了，念什么高中都无所谓，而老师又因为她身体虚弱的原因，对她相当的照顾，所以梁雨在整个迎考气氛紧张的班级里，是显得最轻松的一个。 　　事实上现在，她也努力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涂涂改改，当然，是和课堂教学完全无关的东西。 　　也许是因为从诗词中获得了启发，也许是信笔涂鸦，梁雨把心中所念见的画面跃然于纸上。 　　城墙残桓，烽火狼烟，数不尽的饿殍与白骨，主角是一个与贯休笔下“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相若的年轻侠客，剑眉星目，驰马骋道。 　　由于敌人大军压境，边关告急，他受友人之托千里疾行来皇城告知帝王边关的消息，请求立即出兵御敌，使得苍生百姓免遭外侮。但是过程却异常艰辛，他日夜疾行好不容易入关，却无法见到皇帝，拜访的大臣一个个都是百般推脱，敷衍了事，即便是口头答应也完全没有下文。 　　一想到自己的友人正在孤立无援地浴血奋战，而那些野兽一般饮毛茹血的敌人入关，就会大肆残杀无辜的百姓，年轻人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仗着自己的本事，用剑胁迫宰相带他进宫面圣，但是得知的结果却令人震惊，沉醉于声色犬马的帝王早已经不复人形，只剩下如同干尸般消瘦的身体和形如枯槁的眼神，深陷在锦衣玉食和醉人歌舞中不得自拔。都说国之将亡，必生妖孽，伴随君侧的美人也尽是魑魅魍魉的化身。 　　宰相道了一声“家国早就亡了”，颓然坐地，少年侠客怒而拔剑斩杀妖孽，在一场大火和众军围追中跃马而去，他虽然没有请回援军，却依旧履行了诺言，奔赴友人所在的边关，即便他知道那里早已是一片尸山骨海。 　　最后，是他一人一剑屹立在友人尸体旁边的背影，面对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敌人一步不退的画面。 　　写完搁笔之后，梁雨用手托着下巴微微颦眉，相比画成漫画，这样将一个念头写成大纲式的文字无疑要简单的多，但是这种东西真的能够算是漫画创作么？ 　　她有些不确定，而且从这个故事的内容来看，要投稿给漫画杂志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 　　“算了，再考虑看看别的故事吧。” 　　梁雨这样想着，开始思考起了其他类型的故事。 　　梁雨大概没有想到，自己一副认真思考如何写脚本的模样，会被别人认真地看在眼里，反而成为了注目的焦点。不过对于梁雨来说，这或许也未必是件好事就是了。 　　“喂，你不是说要向梁雨告白的吗，结果怎么样了？” 　　“不要提了，哎，襄王有意，奈何神女无情。” 　　“哈哈哈哈，早说了你不行了，开玩笑，梁妹妹是你能够高攀的吗，你知道这个月阵亡在她面前的男生有多少么？” 　　被说的那个男同胞立即不乐意了，他好歹也是个帅哥，初中交往过的女生没能凑够一打，至少也有一巴掌的数：“你懂什么，感情是需要时间和机会酝酿出来的，她来学校的时候我们他喵的都在备考了，而且她跟我座位隔这么远，借块橡皮都不行这怎么搞？” 　　“那你还不是眼巴巴的跑去向人家告白了。” 　　“靠，试试总比不试好，呵，别尽说我，你们难道不喜欢她？” 　　“啊，不过连柳大帅哥你都挂了，我们估计也没戏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以前没感觉到我们学校有这样出名的美女啊。” 　　“那是人家低调，你看看现在多火。” 　　“喂，你们这些家伙给我安静点听课啊，都快要中考了还这么不自觉！”在讲台上讲解考试要点的班主任丢了一支粉笔过来，这一下，男生们集体噤声了。 　　骆少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在这个班上他不是特别显眼的人，也没什么特长，长长的刘海总是遮住眼睛，那是避免于人的眼睛对视。他成绩一般，容易害羞且不善于交际，在班上的存在感也一直是最低的。 　　但他一直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孩子，那是初一入学的时候，在他跑步摔倒时候向他递来手帕的女孩子，对方并不是他的同班同学，或者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凑巧路过的陌生人，但是从此之后，骆少聪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人的身影。 　　早间操，课间休息的走道里，偶尔从隔壁班经过的窗台，他总是会不期然地追逐着她的身影。那时候的少女还没有这么引人注目，她很安静，不显眼，走路总是低着头，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她就是骆少聪心目中的女神——当然现在也是。 　　只不过如今的她已经变得无比耀眼，距离得骆少聪这个阴影下的存在自然也是越来越远，她是他的初恋，但他会将这份爱慕一直埋藏在心里，永远永远。 　　竖起的课本下面，骆少聪的圆珠笔间轻轻地摩挲画笔，在那里，托着腮帮子认真思考的梁雨跃然纸上。 第5章 你很会画画啊 　　“小雨，这道题怎么做啊？”午休的铃声一响，一个显得有些微胖的女生就朝着梁雨的位子这边靠了过来。 　　“小猪，你作为一个应考生，却向一个生病休学大半年才来上学的同学请教问题，请问是作何感想。”回话的是坐在梁雨前面的方晴。 　　“那有本事你不要问啊。”朱颖不服气地反驳。 　　“我错了，梁雨A梦救我！” 　　梁雨在男生的人气爆棚，但是在女生方面就只能说是反响平平，大概是因为女生都是善妒的生物，所以梁雨突然名声鹊起，难免让人朝矫揉造作，故意吸引人气这方面去想，就算不这么想，但光是要顶着那么多男生的注意，普通女生也会感受到压力。 　　不过每到下课，还是会有两个和她黏在一起的女生，这两个人当中叫做方晴的女孩是梁雨从小学时起就关系密切的挚友，而另一个朱颖则是初一开始同班，拥有相同爱好所以快速混熟加入圈子的一位，她们都很担心梁雨的身体，也对她能够回来上学感到高兴，只不过嘴都很损，尤其是在最近男生频繁递来情书或者约自己出去告白的时候。 　　“这么说起来，班上的柳岩向你告白了吧。” 　　“那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吗，小雨你怎么说？” 　　“啊……哈哈哈，当然是拒绝了。” 　　“噢耶，击坠了，小雨，话说最近向你告白送情书的男生有没有五十，三十吗？” 　　“没那么夸张啦，不过他们这样我也相当困扰啊。”这话倒不是矫情，喂，稍微理解一下内心是二十七岁的大龄光棍男接到小屁孩（同性）情书的心情啊，这不是欣喜而是焦躁啊。 　　“全部都拒绝了吧？” 　　“恩。” 　　“没有合适的吗，我看隔壁班的那个孙晓其实不错啊，个子很高，人也帅气，还很擅长足球，被称作足球部的李毅大帝呢——什么护球像亨利。” 　　“估计会这么叫的只有小猪你一个吧，既然觉得不错，为什么你不上。” 　　“他要来向我表白我就答应了，但前提得是人家看上我啊，呜呜呜呜。”朱颖在一旁装哭道。 　　梁雨被两个活宝整的哭笑不得：“不过中学生不是该以念书为主吗，而且马上就要中考了，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不是应该更注重学习才对么，而且要是考得学校不同，上了高中之后马上就会分手的吧？” 　　“哇，这是什么，超现实的发言！” 　　“小雨没有梦想啊。” 　　“我要成为漫画家。”梁雨认真地说。 　　“总感觉小雨最近变了啊，该怎么说呢，是气质吧？” 　　“是气质呢。” 　　“以前明明绝对不会把想当漫画家什么的挂在嘴边的，这是因为生病之后变得坦率所以魅力值上升了吗，原来如此，一般带有病弱属性的美少女主人公都是特别惹人怜爱的呢。” 　　“总算有些明白小雨突然受欢迎的原因了呢……” 　　“啊哈哈哈哈……”这种情况下梁雨也只能够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口里突然有一个其他班级的男生撇头进来，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那个梁雨同学，我有事想跟你说，能否请你出来一趟吗？” 　　“哇，新的勇者出现了！” 　　“是5班的藤崎吗，这小子是想找梁雨告白吗？” 　　“那家伙斯斯文文的好像在女生当中很有人气呢，梁大美女会被击坠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整个教室哄得一声就炸锅了，就连班上的女生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而那个叫做藤崎一马的男生站在教室门口攥紧双手涨红了脸，但他还是坚持的没有离开，在他身后的是给他加油鼓劲的“亲友团”。 　　“小雨，如果不想去就别去了吧，这种告白根本没完没了，简直像是男生之间的比赛一样。” 　　方晴说的不错，说不定确实是这样，初中生说到底相当的单纯，这些男生当中的很多人其实也并是不是出于喜欢才来告白的，他们大多是受到了教唆，挑衅，甚至胁迫，充满了意气之争的游戏性质。但是对于梁雨来说，不断地拒绝会让她看起来心高气傲，而且说不定这当中有几个女生是真的喜欢那些来告白男生的，这就相当于惹祸上身了。 　　“可如果不去的话他就太可怜了，”虽然情况或许是这样，但也会有认真来告白的人，如果连一个表露心迹的机会都不给，那未免太过不近人情，毕竟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这么说着的梁雨还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放心吧，我会好好拒绝他的。” 　　总感觉她能够理解那些男生的心情，毕竟她，不，是他也曾经憧憬过。 　　这一幕原原本本地落在骆少聪的眼里，他的目光追随着梁雨的背影带着一丝心痛，作为真心恋慕梁雨的一员，他当然不希望别的男生接近梁雨，可他是待在小小世界向外窥觊的人，蜷缩起身体，用坚硬的外壳保护着自己脆弱的心脏，明明那个心爱的女孩跟别人交往的话他会很伤心，但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阻止。 　　没关系的，反正像自己这样的人，是不配站在她的身边的。 　　而配得上她的，应该是更加开朗帅气阳光的男人，而他的恋心，只需要藏在小小的笔记本里，孤芳自赏就好。 　　本该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但是，今天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因为骆少聪坐在最后排，平常就少不了被在后面打闹的男生磕磕碰碰，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因为被撞到桌子，所以桌上和抽屉里的东西洒出来不少。 　　“啊，抱歉。”因打闹撞过来的男生立马就道歉了。 　　“没事。”骆少聪也是一个个性比较随和的人，只是下意识地俯身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但是他的眼睛突然凝成了一根针，因为他最重要的那本笔记本被摊开掉落在了地上，而且被人看见了。 　　“这是什么？” 　　一瞬间骆少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快要晕厥了。 　　不要，不要用你的脏手去碰我的女神…… 　　“原来骆少聪你这家伙画画这么好么，等等，这个女的好眼熟啊，这不是梁雨吗，喂喂喂，这个就是梁雨吧，你这家伙原来暗恋梁雨吗？” 　　“什么什么？” 　　“骆少聪这家伙好像暗恋梁雨，把她画在笔记本上，哇，好多，全部都是，你这家伙上课的时候都在偷窥吗？” 　　“哇，这家伙好恶。” 　　那些流言和恶意是让人心变得扭曲的诅咒，或许谁也没有想到，平时一副温驯，在班级当中毫无存在感的骆少聪竟然会发飙，他直接扑到了那个最先捡起他笔记本的那个男生身上，就像一头发了疯了野兽那样，失去了理智，只剩下疯狂地发泄：“还给我！还给我！” 　　“骆少聪疯了！” 　　“快点拉开他们，胶皮会被打死的！” 　　已经走到讲台打算走出教室的梁雨听到自己的名字，折返了回来，她看着一团混乱的场面却毫无畏惧，明明其他女生都在远远地躲着看戏，但她依旧进入了风暴的中心。 　　或许是因为女神的气场太足，又或者她是引发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刚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骆少聪像是一只负伤的野狗，哀嚎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梁雨捡起地上已经被拉扯的破破烂烂的笔记本，翻开了扉页，入眼的便是她的画像。绘图用的是圆珠笔，众所周知用圆珠笔的话会黏墨，很容易弄脏画面，但是这本笔记本上的画却是那么的干净，纤细美丽如同盛放的白百合。 　　“骆少聪同学，你很会画画啊，有空的话可以教教我吗？” 　　不合时宜，出人意料，看了笔记本后的梁雨抬头说道。 第6章 青葱岁月的我们 　　两天后，周六。 　　六月的天气日趋炎热，大街上的那些男轻男女们纷纷已经换上了夏装。 　　三个打扮清纯却不失朝气的女生正从图书馆里出来，由其中一个牵起了话头：“我说，骆少聪那件事这样就算完结了吧。” 　　“恩，事情没有闹大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被老师处罚在家反省一周。” 　　“是啊，毕竟是打人嘛，如果严厉一点的话扣上一个处分，就连毕业都危险了吧，没想到啊，骆少聪竟然这么敢拼，对此小雨女神的看法呢？” 　　“不要嘲笑我啊。”梁雨说道，发生这种事，老师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在班里做了强调，虽然没有直接提到梁雨的名字，但至此之后她的立场就有些微妙，颇有一点红颜祸水的味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方晴调笑道。 　　“不对不对，小雨的话应该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吧？”朱颖插嘴道。 　　“唔，再这么说我真的生气了！”梁雨不满地嘟起了嘴。 　　方晴和朱颖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你现在真的要去和那个骆少聪见面吗？” 　　“恩，因为约好了的。” 　　“你这个样子他会认为你对他有意思的吧？” 　　“不会啊，我已经跟他说过不会和他交往，但是不妨碍成为朋友吧？他的画真的画的很好，我想让他教我啊。” 　　“有时候我真的感觉你这家伙天然的可怕啊，不，这已经是一种残忍了吧……”方晴露出了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可是骆少聪他很开心地接受了啊。” 　　“因为男孩子都是笨蛋啊——喂，小雨，不用我们陪你一起去吗，那个家伙喜欢你吧，万一他把持不住，你身体又那么差……” 　　“不会的不会的，约好见面的地点是在KFC，那里那么多人他肯定不会乱来的。”梁雨苦笑起来，真正思维发散的是你们才对吧？ 　　“知道了，那我们这里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小心一点。男人都是饿狼，千万不要答应跟他去人少或是没人的地方。” 　　“好，好。”像这样敷衍地答道，目送着两人离开后，梁雨转身往街道对面的KFC走去。 　　回想起来两天前的事情能够顺利的结束，不得不说算是一种运气，当时梁雨心里也很乱，不过她作为一个曾经的成年人，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情势。在班主任赶来之前，她认真地要求骆少聪对出手打人的事情道歉，使得后面那位被打的同学也随即表示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从而没有把事情闹到教务处那里，在班主任这里就止息了。 　　或许这就是躁动的青春吧，梁雨想着，一边用手推开了KFC的大门，因为时间接近中午，所以客流量很多，她翻开手机想要打电话问一下骆少聪的位置，结果却有了隔着一些远的地方叫了她的名字。 　　“梁雨同学。” 　　“啊，你已经到了，抱歉，我来迟了？” 　　“没有没有，我也才刚来。”从对方桌上早就喝空连冰都融化差不多的杯子，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但是梁雨没有拆穿，她突然想起现在的自己可是享有迟到专利的女生了。 　　她仔细地看了骆少聪一眼，今天的骆少聪穿了一身休闲服，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帽檐下的头发很明显地被疏剪过，露出了两条很有阳刚气质的眉毛和眼睛：“哇，你剪头发了，我说过你这样会比较好看，果然是这样，骆少聪同学，要再自信一点。” 　　“恩，恩。”对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突然站了起来：“梁雨同学，你要吃点什么，我替你去买。” 　　“不用了，你坐着就行了。”梁雨轻轻一笑，加入到排队的队伍，然后点了对汉堡鸡翅过来。 　　“梁雨同学喜欢吃这个味道的吗？” 　　“不是，我不是很喜欢西式快餐。” 　　“啊，抱歉。” 　　“没事没事，偶尔吃吃还是没问题的啦。”梁雨摆了摆手，这个男孩实在太拘谨了，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尤其是他总是低着头，目光丝毫不敢与自己接触。气氛有些尴尬和严肃，梁雨想了想，打开一个话题：“骆少聪同学这几天在家里做些什么呢？” 　　“复，复习。” 　　“喔，也对。”梁雨缩着肩去喝了一口饮料，“那个，画，还有在画吗？” 　　“恩……有的。” 　　“能给我看看吗？”梁雨斜着头问，一头清爽的马尾落在了她的肩上。 　　“好的。”骆少聪始终有些紧张，这么一说他立即低头去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把画本递了过来。 　　梁雨翻开画册，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幅静物速写，是用钢笔画的，线条非常的洗练。 　　“画的真好呢，”她又连续翻了几页，有人物也有写生：“骆少聪同学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画画的呢？” 　　“恩，因为我父亲是开美术班的老师，所以受他的影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素描了。” 　　“难怪这么厉害，但要是像我这样的初学者学习要很久吗？” 　　“不，梁雨同学这么聪明的话肯定很快就能学会的。” 　　“真的吗？” 　　“那个……虽然失礼，但梁雨同学要学画画的话，要不要在暑假到我父亲的绘画班试试。” 　　“补习班吗，好像挺不错啊。”梁雨托着腮帮子想了想之后，决定了，“那么拜托你了。” 　　“好的，我回头会去拜托父亲的。”骆少聪一想到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同桌吃饭，这么亲切地交谈，甚至还能约定在暑假里见面，脸上顿时喜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曾想过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对梁雨的冒犯，他不由地低下了头：“那个，梁雨同学，我要向你道歉……” 　　“为什么？” 　　“就是，之前班上的那个……” 　　“哦，那个啊，我不是说了吗，我并不在意的，不如说我和骆少聪同学因此成为朋友了吧，这不是一个很棒的契机吗？”少女微微一笑，如暖阳般的驱散了尴尬。 　　“梁雨同学……谢谢你。”少年咬紧了嘴唇。 　　“恩？”梁雨歪了歪头：“那个，不客气？” 　　窗外，艳阳正浓。 第7章 进路 　　6月10号是学校最后一次模拟考放榜的时间。 　　“小雨，快看，又是第一位。” 　　“这样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啊，相比之下我的成绩只有67位。” 　　“已经比原来提升不少了吧，你还真贪心啊，阿晴，我能够进入前100就已经很满足了。” 　　“哈哈哈，亏得小雨教的好，我爱死你了，来啵一个吧。” 　　女孩子之前经常会有这样肢体间的触碰，开始不习惯的梁雨到现在也能够接受这样突然被人抱住了，不过要啾的话果然还是太超过了。 　　“阿晴，不要闹了啦。”梁雨赶紧伸手烂住她。 　　“哈哈哈哈，害羞了害羞了。”方晴调笑道，不过她也及时打住了，毕竟在这么大庭广众做这种奔放的事情可是有伤风化的：“以小雨的成绩来看，上哪所高中都不成问题吧，有想过要上哪所高中么？” 　　“哎，小雨不跟我们上同一所高中吗？”反倒是朱颖奇怪地问了一句。 　　“你先看看自己的成绩再说这样的话，朱颖同学。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能跟小雨上同一所高中的？” 　　“只要小雨分数考低一点，或者直接报考低一点的学校不就好了嘛。”朱颖嘟着嘴说。 　　“你是认真的吗，再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我可是会看不起你喔。” 　　“因为人家不想分开嘛。”朱颖真的像是有些要哭出来了：“小雨的病好不容易才好的，想着终于能够在一起了，但竟然马上就要分开了，这种事情我不要！” 　　“所以说……”方晴按着脑门有些无奈地劝道。 　　“不过就算高中不在同一所高中，我们也一直时候好朋友啊。” 　　梁雨如是说道，朱颖抬起头，看见的是她暖阳般的笑脸。 　　“小雨……” 　　方晴叹了口气，在意问道：“唔，不过这么说，你果然已经想好要读哪所高中了吗？” 　　其实母亲的意思倒是念什么高中都无所谓，只要梁雨开心就好，但是中途入学才一个半月，就已经吃够了苦头，一想到升上高中之后，崇尚恋爱追求自己的男生还会倍增梁雨就忍不住的一阵背寒。 　　老实说一开始还有点新鲜，但是被接连不断的攻势摧残至今基本上已经麻木了，甚至可以说有一些腻烦，毕竟她虽然是女性的外表，但内心还是原来的他，被同性告白实在高兴不起来。再加上不久前骆少聪的那件事，可以说是让梁雨终于下定了决心。 　　“高中的话我大概会去读女校吧。” 　　对，想想的话只要去读女校就可以了，而且考虑到母亲的因素，在高中之后她会选择住校。梁雨家里是单亲家庭，母亲为了她的这个病操碎了心，虽然现在她病愈了，但是母亲还是坚持每天开车接送自己上下学，以梁雨的本心来说，她也希望母亲能够更加多地专注于她自己的事情。 　　“女校吗？专门盛产大小姐的庭园么，感觉上很符合小雨的形象呢，不过对于那些‘想要跟心目中的女神念同一所高中’的男生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吧？” 　　“哼哼哼哼，你们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刚才还一蹶不振的朱颖终于抬起头来：“我的表姐就是读女校的，一开始她也以为那里是世外桃源，结果因为缺少男生，那里面的女生一个比一个邋遢，夏天公然在课桌下面摆洗脚水，不穿内裤的都有，后来我去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大学打死也不去念女校了。” 　　总感觉这就是毁印象的系列啊，梁雨挑了挑眉。 　　“那样的话，报考苍南怎么样？”方晴托了托眼镜，提议道。 　　“苍南？” 　　“女子高中喔，不过苍南实际上是一所从小学，初中再到高中直升制的私立学校，听说在这里念书的都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是真正的大小姐庭园哦。” 　　“不，学费太高的话……”梁雨这个病已经为家里造成很大负担了，她不希望再增加额外的开支。“果然还是选择普通一点的就可以了。” 　　“嘁嘁嘁嘁，我还没说完呢，”方晴摇着手指说道：“事实上为了提升升学率，所以每年苍南女子学院也会向外特招一批学生，这些学生不仅免除学费，甚至可以拿到奖学金喔，当然，前提是各方面都很优秀，像小猪这样的笨蛋是绝对不行的，不过以小雨的条件来说，正合适呢。” 　　“苍南女子高中的吗……”梁雨算是把这个名字给记住了，如果条件好，又能够省下学费的话，那就没什么好犹豫了吧。 　　“如果小雨觉得苍南不错的话，那就要赶紧了。” 　　“咦，怎么了？” 　　“苍南是私立学校，和其他的公立高中不一样，所以它不是中考填报志愿的学校。苍南特招的入学考试要比中考的时间提前两周左右。” 　　“提前两周左右那岂不是就是这个星期么？” 　　“恩，我记得是13号吧。” 　　“大后天，那么现在才开始办理手续还来得及吗？”梁雨问道。 　　方晴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呢，总之这个事情先去问一下班主任吧，他应该知道具体的。好像特招考试和中考并不冲突，就算没有考中，也能够参加中考，我要不要也尝试一下呢？” 　　“喔，那就一起去问吧。”梁雨点头应道。 　　“一起呢。” 　　“喂，感觉你们两位好像完全就把我忘记了吧。”朱颖不满地嘟嘴道。 　　“因为小猪你的成绩进100位都危险吧，苍南的入学考试可是相当严格的唷。”方晴闭着眼睛说道，她的成绩是年纪67，虽然比不上几乎门门全都是最高分的梁雨，但如果是超常发挥的话，应该也有不少机会的吧。 　　但是朱颖平时的成绩只能排进中游，这一次116位的成绩还是因为梁雨的考前补习替她拉高了分，要去考苍南的话，难度就太高了。 　　“不管不管，如果你们都考这所高中的话那我也要去，绝对！”朱颖不甘寂寞地嚷道。 　　“知道了知道了，拜托别这么大声，啊，教务主任瞪过来了。” 　　“呐，小雨会给我补习的吧？” 　　“恩。” 　　“果然这种时候就要抱紧大腿啊。” 　　“啰嗦呐。” 　　三人顺着通道离开了大厅，但是她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对话全都被旁边的一个短发的女生听在了耳朵里，她抬头看着自己排行榜上处在第二位的名字，攥紧了手心。 第8章 练习 　　对于考生来说，在中考前的这段冲刺时间是最繁忙的，每天都有数之不尽的试题和试卷，就连睡眠时间也被压榨了。 　　虽然回答别人询问的时候，梁雨总是在说：“嗯，每天晚上都有认真的复习到11点”，但实际上，除了三下五除二地搞定那些作业，梁雨是回家之后连课本都不打开的类型。其实也没必要，到底是医大毕业的高材生，这点初中程度的内容还是难不倒她的。 　　之所以会这么回答，仅仅是不想显得太过特殊，被人当做异类吧。 　　然而梁雨到家后也并是无所事事，她在拼命地练习画画。 　　绘画这个东西，没有任何捷径可走，需要大量专注的练习，即便是那些少年成名的天才，也仅仅是理解的比别人更深，掌握的技巧更娴熟，以及比任何人都要更高的领悟力。 　　梁雨不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究竟算不算是有天分，她学习吸收美术知识的速度很快，但这能够算是天分吗？她不清楚——毕竟若以一个中学生来衡量她那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梁雨接受了骆少聪的建议，从基础开始，每天坚持进行两小时的速写练习。速写是素描的一种，意指进行快速写生。速写没有特定的规范，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筛选一个场景片段作为描绘的参照物，用简练的线条勾勒出来就算完成了。 　　新手练习速写，主要是练习对整体大观的掌控，以及线条的练习，对于漫画家来说，画得好不好还是次要的，但是画面保持清爽干净，拥有漂亮的线条绝对是成为漫画家基础中的基础。 　　“但是话是这么说，感觉好难啊。” 　　虽然理论上的知识已经烂熟在胸，可一旦到了下笔的时候，梁雨的线条根本无法像想象中的那样做到一笔连贯，经常是歪歪扭扭的，让结构偏离了重心。但当她放慢了速度之后，小心谨慎地操控线条的时候，又会变得经常断笔反而不如之前。 　　啊，好难啊，这竟然还只是个基础，照这么下去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真正成为漫画家出道啊。 　　虽然梁雨已经打算花一辈子时间来实现这个梦想，但是如果可能的话，果然还是希望尽早出道，然后画出一两篇名作呢。毕竟漫画家是一个广义词，它形容的太宽泛，任何从事漫画工作并能够挣钱的人都能冠以这个称谓，但是所谓的梦想，不该是抱有更大的目标和热情才对么，所以梁雨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那就是画一部人气第一的漫画。 　　梁雨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相片，那是梁雨穿着白色连衣裙和遮阳帽微笑的照片，虽然如果要看自己样子的话，只要对着镜子就可以了，但是这张照片对梁雨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梦想的。”她拾起桌上的笔，眼神认真地说道。 　　另一边，周刊少年漫画杂志Jump编辑部。 　　既然选择了漫画相关的这份工作，加班也就成了习惯性的日常，所以即使到了夜晚，编辑部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编辑部刚刚开完连载会议，大家都相继离开了，郭品源也在为最后的工作收尾，这个时候他的顶头上司叶川走了进来，他手里揣着刚刚收线的电话心情不错，因为他手上负责的一个漫画家刚刚获得了连载，他刚才出去就是为了打这个电话的。 　　看了一眼还在电脑前面忙碌的郭品源，叶川问道：“怎么，还在忙？” 　　“恩，我想把具体的资料整理一下，然后给对方发过去。” 　　“是那个高阳市的中学生么？” 　　“恩。” 　　“说起来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厉害啊。” 　　“但是想要连载还太早了，虽然画工不错但是故事缺乏新意，这样的故事就算投短篇也得不了奖吧。”郭品源叹了口气：“不过这孩子的毅力也真是惊人，在金苹果杯的比赛上被淘汰之后，竟然以每个月一篇的速度投稿，看的我都想要替他加油了。” 　　“中学生有这么多空闲时间画画吗？” 　　“哈哈哈哈，也有不少是从小就立志想要成为漫画家的孩子存在啊。” 　　“这样说话太敷衍了，我觉得学生还是得以学习为重，漫画家是需要有才能的，喜欢漫画的人有很多，但只有那些有才能，被漫画之神选中的人才能画出受欢迎的漫画，这点作为编辑的我们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是啊，我以前也想过要画漫画，但在发现自己没有才能之后放弃了，但最后还是割舍不了这份热爱，所以在大学毕业之后应聘成为了编辑。因为有着这段经历，我才特别想要为这样持之以恒的作者加油，”郭品源将画稿在桌子上顺了顺整齐，套进档案袋里，封存起来：“放弃或许不失为一种智慧，但是坚定不移的往目标冲击，即使再艰难也毫不退缩，这或许才是漫画家必须具有的一种资质吧。” 　　“……”叶川沉默了一下，开起了玩笑：“老郭你这家伙应该去当教师，一定很热血。” 　　“像是GTO一样吗？” 　　“对！”叶川屁股往边上一挪，倚在桌上：“我记得之前有一个画画很糟糕的家伙投稿吧，他现在怎样了？” 　　“总之我推荐她参加SD上面的脚本比赛了，你一定想象不出来，她还是一个初中女生。” 　　“又是初中生吗，而且写出那种故事的竟然是个女生，你确定她不是找人代笔的？” 　　“没这种必要吧？”郭品源反问，但他有点了点头：“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有人给她提建议的。” 　　叶川想了想之后兴奋了起来：“要是是真材实料的话那就好了，你可以把你手下的这两个人组合起来嘛，一个会画画，一个写故事，标题名就取‘天才中学生组合’你看怎么样？” 　　“欸？”郭品源一怔，慢慢地回味过来：“好像挺不错啊。” 　　“喂喂喂，握着这么好的资源你就没有想到过吗，我记得SD上面的原作大赛是在7月中旬吧？” 　　“恩，下个月的14号。” 　　“比起这个，你有让那个中学女生多写几个短篇投给你么？” 　　“有，我把电话和邮箱给她了。” 　　“打开看看吧。” 　　“我今天早上才看过……好吧。”看到上司期许的目光，郭品源还是同意的点了进去。 　　这个邮箱是私人邮箱，不是编辑部的投稿邮箱，所以只收少数被认可作者和关系人的邮件。 　　点进去一看，果然有几封未读的新邮件，其中一封标题赫然写着投稿字样。 　　郭品源迫不及待地用鼠标点开一看。 　　“这，这是……” 第9章 天才初中生？ 　　故事一共有三篇，以那天见面至今才不到一周来看，已经是非常迅速了。 　　故事1：主角是一个性格软弱做事没有恒心的人，总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半途而废，结果往往也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样的他偶然有一天获得了能够逆转时间的能力，可以自由的回到恶果发生之前，将所有已经发生的事实全都抹去，重头来过。 　　这个能力没有限制，唯一就是当主角觉得满足于现状的时候，它就会消失。 　　可以想象，对于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主角来说，获得这样的能力是多么的重要且让他欣喜若狂。拥有这项能力，主角无疑就等于拥有了未卜先知的能力，比如说明明考砸了的试卷，可以在考试知道答案后重置时间，轻松的获取高分，而在人际关系社会实践上面，也能够从容应对。 　　利用这项能力，主角在周围的评价提高了，变成了受人瞩目的焦点，但是人类的欲望就是这样，总是奔着更好的结果，收获越多就越不肯轻易满足。 　　结果就是，不断重置时间，主角将这个时空秩序的因果弄得一团糟，然后由此产生了负面的效果。明明这个问题前一秒才解决，后一秒就衍生出更多的麻烦，开始还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渐渐变得严重起来，生病，事故，车祸，一件比一件恶劣和严重，最后还波及到了主角身边的人。 　　就像是陷入到一个拔不出退到泥潭，又或者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主角感觉到痛苦地透不过气，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只会让事件更加严重，明明知道只要停下来就好，但他依旧固执地选择了重复。 　　已经停下来了，等待在前方的只有毁灭一途。 　　但就在故事逐渐走进BadEnd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转折，那就是他一直暗恋却不敢表白的女孩也跟着发生了意外，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搅动了时间的因果，才让女孩发生了这场原本世界并不存在的意外，是他的错，如果他不是那么优柔寡断，寄望于那莫名的力量不能自拔，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的结局。 　　看着满是血迹的车祸现场，主角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 　　于是，他最后一次使用了能力，倒回了时间。 　　不再遵循以往的“经验”，忘记那不断轮回的记忆做回真正的自己，他要用自己的双手来掌控人生。 　　结局是青梅竹马按响了门铃，在母亲的唠叨之下，主角和自己喜欢的女孩一起迎着朝阳，踏上了充满金辉的道路。 　　故事2：主人公是普通的中学生，有一天在他在放学路上捡到了一台手机。 　　因为天色将晚，主人公把手机带回了家，但是一直没有失主打电话过来，奇怪的少年翻开手机里的通讯录，想要通过上面的关系人联系失主。 　　但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却发现电话当中只记录了一个号码。 　　号码没有登录姓名，只有一个裸号，可不管怎么说，这就是唯一的线索，于是少年还是按捺住不安的心情，调出号码拨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这个号码连接的是一个叫做【交换屋】的地方。接电话的主人告诉少年，这台手机是【入场卷】，他可以用一样自己【不需要的东西】来交换他所【想要的东西】。 　　少年一开始没有把这话当真，看了一眼让自己厌烦的功课，开玩笑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把【作业】换成【游戏机】。” 　　“交易成立。”电话里面的声音说完就切断了电话。 　　少年以为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决定第二天把手机送到警察局便没有放在心上。但问题就出现在第二天早上，要交作业的时候，发现明明已经放进了书包里的作业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毫无疑问，没交作业的主角被老师训话了，安排了更多的作业。 　　心里怀揣着委屈和不安的少年甚至因此忘记了手机的事情，当他放学回到家，却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自己梦寐以求的游戏机，强烈的喜悦之下他并没有多疑，以为这是父亲给自己平时努力的奖励，忘记了不快，酣畅淋漓地玩了大半个晚上，因为太过忘我，以至于差点忘记了作业，最后勉勉强强的才赶上。 　　但是到了第二天，奇怪的事情又一次发生在少年的头上，到校后的他再次遗失了自己做好的作业，被气急败坏的老师喊去走廊罚站，主角这时候才想起了关于那个手机电话所说以物换物的事情，意识到这竟然是真的。 　　放学后，他怀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心情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发现又有新的游戏躺在自己的桌上，看来以物换物的规则是在消除掉一样【不需要的东西】之后，就能够得到一件【想要的东西】。 　　虽然得到游戏是很高兴，但是继续不交作业的话恐怕会很不妙，老师已经警告说再有下次就要找家长了，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只要用哪个电话再交易一次不就行了吗？ 　　想到了明天又讨人厌的体育课要跑1000米，这一次，主角这次用【跑步】交换了【作业】。但结果主角第二天的作业依旧没有完成，而且连体育课的跑步也失败了。在他大呼【交换屋】不守信用的时候，被告知所谓的【不需要的东西】，只有在被用到的时候才能换取【需要的东西】，只有舍弃使用，才能够兑现。很快，无法跑步的弊端也显现了出来，主角又拼命地用了其他的各种东西来交换，结果就是更加的得不偿失。 　　这样一来，主角最终明白了平常看似不需要的东西，其实都有它们独特的作用，最后，主角用【懒惰】换回了自己所有【失去的东西】。 　　第三个故事，就是梁雨在上课时候写的那个关于侠客的短篇。 　　“你怎么看？”两人阅读完了之后，郭品源扭头望向身边弯着身子用手托住下巴的叶川。 　　“嗯，完成度好高，而且很有趣……我说这个作品真的是初中女生想出来的吗？”叶川的额头冒出了丝丝细密的汗珠，虽说现在时值6月，但是还没有到达那种汗流浃背的程度，只是读了眼前的这个作品之后，让人不由感到吃惊，不，应该是震惊才对！ 　　“应该……是吧。”但是郭品源的声音也不如以往那般自信，他停顿了下来补充一句：“她本人是这么说的。” 　　“这样啊，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人代笔的可能性呢，”叶川摸着下巴说道：“先不说这些故事里面都蕴含了一些寓教的深意，而且说到15、6岁的中学生，不应该都是满脑子恋爱才对嘛，而且她用的全都是少年的视角。” 　　“既然投稿少年杂志这是理所应当的吧。” 　　“但是对方是在校的初中生，而且是女生，听你的说法甚至学习漫画也是从两个月前才开始的，但是你看她文章视角的切入点，气氛的转换和情节的铺陈，这些都是老手才能做到的，如果这个原作真的是她自己写的……” 　　“如果是她自己写的？”郭品源问道。 　　“那就不是噱头，而是真的天才初中生原作者了！”叶川断言道，他摸着胡须想了想：“如果要投稿脚本大赛的话，这种程度的稿件应该是够用了，具体细节上的修改你去和她商谈，但是最重要的一点——” 　　“恩？” 　　“搞清楚这些故事究竟是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这个一定要套问出详细来，有必要的话让她当面写几个故事出来，我可不希望杂志上有人在得奖之后才搞出是别人代笔的事情。”叶川认真地交待道。 　　“明白！”郭品源高亢地答道。 　　上司这么说，其实也是蕴藏着期待，如果这个原作真的是她创作的话…… 　　以天才初中生的组合出道吗，也许真的会引起轰动也说不定呢。 第10章 考试 　　“那个梁雨同学，关于之前发邮箱的原稿我看过了，完成的很好，我们是不是找个时间见面商谈一下修改的问题。” 　　“啊，好的。” 　　“那么明天怎么样？明天刚好是周末。” 　　“抱歉，13号的话不行。”电话当中少女的婉言拒绝道：“明天我要去报考的高中参加入学测试。” 　　“咦，梁雨同学是打算考私立高中吗？” 　　“恩，是苍南女子学园。” 　　“欸？”郭品源听完怔了一下。 　　“请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那么明天的考试也请多加努力，我们的商谈会议就放在考试之后吧，反正离脚本大赛还有一段时间，不用着急。” 　　“明白了，我考完会联系您的。”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郭品源手在空中顿了半晌，才搁下了手机。 　　“怎么了老郭？”叶川就坐在他的对面，自然看到了郭品源的这个不自然反应：“中学生给你出什么难题了吗？” 　　“啊，不是，”郭品源摇了摇头，盯着桌上打印出来的原案喃喃道；“不过我现在倒真有一些相信，这些原案是她自己写的了。” 　　6月13日当天。 　　早上有一点微凉，天空阴霾中夹杂着少许湿润，因为天气预报里面有很高降雨的原因，所以出门带伞的人很多。 　　今天是苍南女子学园接受入学考试的第一天。 　　“早上考数学和英语，下午是物理化学，明天是语文和历史吗，感觉很紧张啊。”正式考试的时间是8点开始，7点半进场，在此之前应考的学生们都是在指定区域等待的，朱颖，方晴，梁雨是一起约好时间过来的。“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呢，哎，感觉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不要这么说嘛，我家里已经说了，如果能够考上苍南的话这个暑假就带我去旅游呢。” 　　“啊，我家里也说了，考中的话能够给我买想要的东西，但是能够考中的人仅是一小部分吧。”朱颖嘟了嘟嘴，她成绩本来就偏中游，要考这所排名靠前的学校感觉有点勉强：“究竟会怎样呢……” 　　梁雨这个时候鼓励道：“成绩不是衡量所有东西的标准，重要的是过程，小猪的努力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一定没问题的。” 　　“嗯。”朱颖总算露出了笑容，撇了撇头转向方晴，发现她正在看向别的地方：“你在看什么？” 　　方晴伸手一指：“你们看，那个是不是我们学校的王玥玥？” 　　“王玥玥？”朱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啊，真的，因为没穿制服所以差点没认出来，她也打算来读苍南？” 　　“是谁？”梁雨莫名地问。 　　“哈啊啊，小雨原来你不知道啊……”方晴摊了摊手，夸张地叹了口气：“王玥玥也真可怜，明明一直被你踩在第二位的，知道吗小雨，在你回学校之前，她一直是我们年级的No.1哦。” 　　“啊，原来是这样。”梁雨如有所悟，难怪这名字看起来有些眼熟。 　　“反正小雨也一直不怎么在意排名的吧。”朱颖说道，指着自己的脸：“我以前和王玥玥同班过哦。” 　　“怎么样呢？” 　　“该怎么说呢，是自尊心强呢，还是孤僻呢，总觉跟别人隔着一堵墙啊，就像高岭之花一样的感觉？” 　　“是啊，特别优秀的人总是感觉不容易相处呢。”方晴也感慨道。 　　“但是小雨却没有这种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梁雨跟着苦笑。 　　“啊，她走过来了。”朱颖打住了话茬，她正准备打声招呼，结果被对方无视了。 　　梁雨抬头一看，发现那个叫做王玥玥的女生已经绕过了朱颖和方晴，笔直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女生的个头比梁雨稍矮一些，一头清爽简洁的波波头，长得很漂亮，但是眼睛总给人十分凌厉的感觉，紧紧地盯着梁雨不放。 　　“梁雨同学，可能你并不知道，我是和你同一所学校6班的王玥玥。”那女生对着梁雨微一点头算是行了礼，但是身体几乎没有什么弯曲的幅度，目光依旧逼人。 　　“你好。”梁雨匆忙回应。 　　“让我们在这场考试当中彼此都尽最大的努力吧。”王玥玥认真地说道。 　　“好的。” 　　等到梁雨回答之后，王玥玥就干净利落的一个转身，离开了。 　　“结果她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方晴望着对方的背影奇怪地说。 　　“切，只在意小雨，把我们都无视了呢，大概是因为被小雨夺走了第一的宝座，所以生出奇怪的对抗意识了吧，像这样的家伙啊自尊心可是非常的强的，小雨你要小心了。”朱颖不满地撇撇嘴。 　　“小心什么？” 　　“当然是小心她给你下绊子啦，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她刚才还跟我祝愿呢。” 　　“演技啦演技，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在哪里插你一刀啊。” 　　“你狗血的电视剧看太多了。”方晴吐槽道。 　　就在朱颖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的铁门被打开了，一群维持秩序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人流开始依序入场。 　　“啊，到时间了，那个就是这个学校的大小姐们吗，感觉举止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啊。” 　　“别说了，你还得我有些紧张了。”方晴小声的抱怨了一声，收起了手上的笔记本，深吸了一口气。 　　“呵呵，这种时候相信自己就行了，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发挥了，”梁雨鼓舞了两人一句：“咱们也进去吧。” 　　“哎，我要是有小雨那样的实力就好了。” 　　“要怪就怪自己平时不用功，临时抱佛脚吧。” 　　方晴和朱颖两人一边抬杠一边迈出了脚步，梁雨知道她们两人是在借此舒缓自己紧张情绪，所以只是会心的一笑没有拆穿，她们和梁雨不同，这样的经历应该算是她们人生当中的首次，也难怪会产生紧张感。 　　“不要想太多，平常心平常心。” 　　虽然道理谁都懂，可大家还是很难做到，这不仅仅是方晴和小猪，而是整一个的氛围。梁雨刚刚还瞥见一个和自己不同学校的女生，似乎弄丢了考生证，在那里焦头烂额地接受管理人员询问的。 　　但不管怎么说，考试开始了。 第11章 午后的一场小雨 　　上午两场是数学和英语，考完之后三人在附近吃了一顿快餐，接下来是下午总分合计150分的物理化学。 　　“考的怎么样呢？” 　　“怎么样呢……” 　　“我说，这里不该用反问的吧，如果自己都没自信的话，那就等于说是不行了嘛！” 　　“啊，但要是说没问题的话感觉更加说不出口啊，总之该填的地方都填上了。”朱颖扭头看了另一个方向，那里是一个撑着雨伞扎入雨中的身影：“王玥玥应该考的不错吧，我看到她考完相当自信的样子。” 　　“她不是一直都那样的吗？”方晴不以为然。 　　梁雨望向方晴：“阿晴考的怎样？” 　　“不到成绩下来也不好说，但是自我感觉还不错呐，有好几道难题都是小雨之前提到过的——小雨应该没问题吧。” 　　“嘛，应该还好吧。”梁雨笑道。 　　“小雨，要是连你都不行的话那我们就更别提了。” 　　“是啊，要给笨蛋一点信心呐。” 　　“你说谁是笨蛋！”朱颖的尾巴被踩到了。 　　“我说我自己。”另一边则是相当冷静地应对了，“接下来怎么做，现在才3点半，要不要去哪里逛逛？” 　　“明天还有考试，我就Pass了，我想回家复习一下。”梁雨举手说。 　　“唷，不愧是小雨，我也觉得还是再回去抱一下佛脚比较好。” 　　“既然都这么说，那么就在这里散了吧，我去那边坐24路车。” 　　“我也是这边，小雨家是在另一边坐312吧？” 　　“嗯，要往西走一站路才有公交。”梁雨点了点头应道。 　　“那么拜拜。” 　　“拜拜。”朝友人挥了挥手，梁雨打开雨伞钻进了雨幕。 　　天空飘着细雨，点缀着地面晕开点点涟漪，有种细润无声的平静感。远处传来了轻快的乐声，那是流浪的歌手在拨弄着他的吉他，公路两边的街道人影交错，梁雨静静的走在雨中。 　　这样一个安静漂亮的女生不禁让路人频频侧目，但梁雨却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无暇他顾。 　　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两个半月了，基本的生活总算是适应了，就算有一些不协调的地方，也被巧妙地掩饰了过去，母亲偶尔会露出担心的神色，但是—— 　　梁雨望向身边透明的橱窗，那层反光的玻璃上映出了她的模样，一头清爽漂亮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充满活力的马尾，长长的眼睫下面一双水润多情的眼睛，有谁会想到这样的身体里面寄宿着另外一个灵魂呢？ 　　然而，梁雨依旧怀揣着不安。 　　自己真的能够扮演好梁雨这个角色吗，如果被人拆穿的话？ 　　还有——自己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么？ 　　不能这么想，梁雨咬紧了嘴唇，一旦这么想的话，就仿佛把过去的她，现在的她都一并否认了一样。 　　她抬头望向雨水倒挂的天空。 　　神明啊，你这么安排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在她停下脚步驻足不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喊声：“喂，那个你，请等一下。” 　　迎头赶上来的是一个穿着整洁西服的年轻男子，他双手撑着双腿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梁雨举着雨伞定定地望着他，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好，你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吗？”男子问。 　　梁雨以为对方是来问路的：“抱歉，我是来这边学校参加入学考试的，对这一带也不是很熟，你要不找附近的店家问问？” 　　“啊，事实上我就是找你，对了，我是做这个的。”男子伸手进西装的里袋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这让梁雨心中的警铃大作。 　　“天颐娱乐有限公司的经纪人？”梁雨皱着眉头，这家伙该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片子的猎头吧？ 　　“欸，你没有听过吗？”对方显得和梁雨的表情一样的吃惊，仿佛没有听说过天颐是件不得了的事情，不过他瞅了瞅对方的年纪，还是一个中学生不清楚倒也难怪，他换了个话题：“那你知道Angela，N-ovel，海上琴音吗？” 　　这几个都是天颐的当红艺人或者组合，名声遍及东南亚，影响力是全球性的。 　　“他们是艺人吗？”梁雨一头雾水地问，她有些搞不明白对方究竟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了。 　　姜鹏张大了嘴巴，还真有啊，这种世俗不染的大小姐，说起来虽然对方的年纪还小，但是现在的中学生对潮流文化相当的敏感，已经是追星一族的主流了吧，但还有完全不知道的吗？ 　　他挠了挠头，决定开门见山：“其实是这样的，我是天颐娱乐的工作人员，是专门挖掘培养新人让她们成为偶像明星的人，我看到你之后觉得你非常有潜力，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成为偶像看看？” 　　“偶像是指那些唱歌跳舞的？”梁雨抬头，连贯大厦的巨大屏幕上正好就有明星歌舞的段落。 　　“就是那样！”姜鹏兴致勃勃地说道，果然，只要是这个年纪的少女就没有不希望成名的，但是这个女生跟其他人不一样，她有那种青春靓丽的外形和独特高雅的气质，虽然现在还是一朵含苞的蓓蕾，但只要假以时日雕琢的话…… 　　姜鹏有信心让她成为自己手上最强的艺人，不，坐上全公司最强一姐的位置也不是梦想。想想自己心中描绘的蓝图，姜鹏兴奋了，对了，如果她同意的话，就让她和陆菲菲携手组个组合，找最好的声乐老师培训，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可以试着做一首主打歌出道了。 　　但是，姜鹏美好的冀望被梁雨一声无奈的苦笑打破了：“抱歉，经纪人先生，对于做明星偶像什么的我不太感兴趣。” 　　梁雨将名片塞回到了姜鹏的手里，对着怔怔发愣的他微微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请等等，你可以认真思考一下再决定也没关系的。”任凭姜鹏再怎么喊，对方都没有回头。 　　10分钟后，离得这条街道不远处的文化会场内，这里有一个搭建的露天舞台，这里是偶像之声第二站的选拔会场，化作一缕白的姜鹏颓丧地坐在椅子上。 　　其他工作人员在旁边窃窃私语。 　　“姜鹏先生这是怎么了，甄选不是还没有开始么，怎么现在就一脸受到挫败的模样？” 　　“好像是在街上遇见了一个非常好的苗子，许之重诺但被人家轻易地就拒绝了。” 　　“突然被搭讪的话会有警惕心理的吧，对方好像是中学生。” 　　“可是姜先生亮出自己是天颐的人吧，就算没有见识也应该知道天颐在东南亚乃至全球的影响力吧，今天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为那么一个得来不易的名额抢破头呢。” 　　“哈哈哈，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有些明明很珍惜的东西别人却嗤之以鼻呢，这是天份吧。” 　　“切，扯什么天份，就是长得好看吧？” 　　“长得好也是天份的一种吧？” 　　“这倒是。” 　　这样闲言碎语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甄选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淡然的倩影飘然而至。 　　这是一个十分貌美的姑娘，年纪和梁雨相若，但待人接物已经有一派社会人的沉稳，她细心地路过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他们也热情地回应。 　　这位少女叫做陆菲菲，是上一届通过甄选的年轻偶像，今天是作为特邀嘉宾来参演的。 　　“姜先生。”她轻轻地来到了姜鹏的身边，叫唤了他一声。 　　“菲菲你来了啊。”姜鹏总算从失落中回过神，强打起精神笑了一下，心中不免叹息，如果那个少女答应，跟陆菲菲组成员一个人气偶像组合的话，会不会一举跃升为耀眼的新星呢。 　　但是往事不可追，既然对方没有那个意思，姜鹏也只能放弃，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美丽的少女偶像：“菲菲今天也要加油啊。” 　　算了，虽然样貌和气质对于明星来说占了很大的比重，但是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而眼前的这个女孩两点都不缺，所以他相信她一定能够成功。 　　像是回应经纪人的期待，陆菲菲眯眼一笑，答道—— 　　“嗯。” 第12章 相遇 　　第二天，是苍南女子学院入学考应试的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分别是上午考语文，下午考历史。 　　梁雨的感觉跟昨天没有太大的差别，倒是方晴，从上午考完语文之后就有些阴郁，连带着下午的历史恐怕也没有发挥好的样子。 　　“该死，那道完形填空一定写错了。”方晴依旧在耿耿于怀。 　　“我也挂了。”这样的气氛感染了边上的朱颖。 　　本来梁雨打算一考完马上就回去练习画画的，但是现在好友这么低落，当初拉上她们一起来考苍南多少有梁雨的因素在里面，这会自然不好脱身，于是强笑着提议：“我们去哪里吃点东西，散散心吧。” 　　“那去K歌吧，好久没去过了。”朱颖很快地甩掉了包袱，提议道。 　　“欸？”梁雨一愣，他唱歌一般，KTV这种场所一般很少去，而且会的也是几首老歌，年轻女孩会唱的歌……不会啊！ 　　“好吧，去唱歌吧。”方晴听到这个话题也振作起了精神，“不过这边不熟啊，附近哪里有KTV啊？” 　　“我也不清楚，总之找找看吧。” 　　三人统一了意见，并沿着主街道找了起来，一般来说，在靠近人流量大的主街道上面，这种娱乐场所应该很容易找到。 　　“啊，那边人好多，在干什么？”三人东瞅西看，朱颖眼尖一眼瞧准了那边人头颤动的样子。 　　“等等，”方晴就像是侦探漫画里突然得到线索一般地摸着下巴：“我记得偶像之声的海选现场好像就在这附近啊。” 　　“就是这个吗，去看看！”朱颖立即兴奋了起来，拉起梁雨的手就朝着人堆里面挤了进去。 　　梁雨心想，果然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偶像明星这种东西都是非常热衷，自己漠不关心恐怕才是当中的异数吧。 　　“小雨喜欢哪个明星？” 　　“哪个明星……”每当聊起这种话题，梁雨就感觉有些格格不入，她绞尽脑汁在记忆当中搜索几个人名：“那个，陆菲菲吧。” 　　这个名字是梁雨和以前医院里几个卫校毕业分配进来的小护士聊天听到的，那些护士都很年轻，喜欢的应该和方晴朱颖她们差不了多少。 　　“欸，陆菲菲啊，我也很喜欢她呢。”朱颖兴致勃勃地速答。 　　但是方晴却给出了相反的意见：“陆菲菲吗，她那种我不是很喜欢啊。” 　　“为什么？” 　　“陆菲菲长得漂亮是没错，但是不觉得她的绯闻有些太多了吗？而且就我本人来说，上一届的偶像之声，比起陆菲菲来，我更喜欢曾悦，而且话说要比唱功的话，曾悦不是更厉害一些吗，也难怪网络上会传她是靠关系获得冠军的。” 　　“但获得冠军按照的是观众的票选吧，显然陆菲菲更具人气啊。” 　　“但也不排除是暗箱操作的。” 　　“都说了那是网上的谣言啦。” 　　眼见方晴和朱颖又要争吵了起来，梁雨赶紧居中调停：“好了好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有露天舞台呢，啊，还有电视台的人，说不定有明星到场呢。” 　　“怎么可能，这里只是海选现场啦，就算主办方邀请陆菲菲她们来助阵，也是正式比赛开始之后的事情了，而且陆菲菲现在事业正当红，应该忙着四处赶场，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像是应证朱颖说的话一样，台上唱歌的那名男生第一句就唱破音了。 　　“哇，烂成这样也敢来，该说是勇气可嘉还是该说没有自知之明呢？”方晴呲道。 　　“呐，呐，要不我们也去报名吧，海选好像不要钱就能参赛的啊。”朱颖突发奇想提议道。 　　不同于这边的露天舞台，花坛对面还有一条正在排队的长龙，那是试音报名的房间。 　　“不要！”梁雨在这里终于忍不住，如果在KTV里面出糗那还只有方晴和朱颖知道，但要是曝露在这么多人面前的话，梁雨说不定就要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了。 　　“欸。”朱颖一脸不满地拖长了音，“要是咱们录取的话，说不定能上电视哟，也许就像陆菲菲那样作为人气偶像出道了呢。” 　　方晴噗嗤一笑，斜着眼睛看着她：“那我和小雨在这里等你，你去吧。” 　　“没劲，你们都不去我一个人去也提不起干劲呐。”朱颖撇了撇嘴。 　　就在这个时候，舞台下面的人流一阵骚动，就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撒入了石灰一般沸腾了起来。 　　“怎么了？”这三人当中，朱颖的个头最爱，她拼命地踮起脚尖朝前张望着。 　　“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方晴的声音突然断了。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朱颖被前面耸动的人头挡住了视线，她焦急地问——这丫头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个性呢。 　　“唔，是陆菲菲。” 　　“什么？” 　　“所以都说了，是陆菲菲啊。” 　　不需要再作解释，下一秒现场观众高亢兴奋的呼喊声盖过了一切，然后穿插其中的，是一道由音响加重的前奏。 　　“有你一直在支持着我，而现在的我，也有了支持你的力量。所以我们结伴前行，牵手走向未来。” 　　像一阵清风，扑面而来的冲击吹起梁雨的发梢，她睁大眼睛望着舞台的身影。 　　那就是陆菲菲…… 　　到处都是挥舞着的双手，随着节奏击打着节拍。 　　“平时就算这样嬉戏打闹总会有空虚的感觉，包围在冷漠的目光里，屈于时代的巨风。倘若要放弃，那么又何必开始，倘若要忘记，那么又何必在意，动摇与勇气在心中摇曳起伏，别再犹豫，用双手去创造梦想。” 　　陆菲菲在舞台中间举起麦克风，和着节奏轻轻地摇摆，她的脸上面带微笑，佩戴花饰的长发随风摇摆，她的目光扫过如海的人潮，她的歌声支配全场。 　　就在梁雨屏息凝神的时候，歌曲的高潮迸发了。 　　“那些令我们受伤感到绝望的日子，那些令我们哭泣感到难过的日子，依然萦绕于心，但我们终将跨过重重障碍，以超越所有人为目标！” 　　心在躁动着，梁雨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从胸腔中迸发出来。 第13章 短篇会议 　　“如果只贪图眼前的享乐，就会无法看清前面的道路，所以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逃避现实勇敢面对……” 　　歌声依旧，但是换了地方，不再是那喧嚣的露天会场，梁雨插着耳麦躺在自己的床上，边上是旋转播放的CD机。 　　这张专辑是梁雨回来的时候在附近的音像店里买的，结果陆菲菲只是上台唱了一首歌，为偶像之声的正式选拔暖场而已。 　　“叫做Get over吗……把这首歌作为手机铃声好了。”梁雨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掏出手机进行设置。 　　“搞定。”她拍了拍手，突然想起来了：“啊，对了，考试考完了，得给Jump的编辑一个电话。” 　　梁雨是个实干派的人，这么想着，她已经拨出了电话。 　　“喂，这里是少年Jump编辑部，我是编辑郭品源。” 　　“您好，我是上次向贵社投稿的梁雨。” 　　“哦，考试考完了吗？” 　　“嗯。” 　　“那么找个时间碰个面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梁雨想了想：“明天周一学校就开始上课了，要到傍晚以后可以吗？” 　　“嗯，我知道了，那就定在5点半杂志社对面的那家餐厅碰头吧，你放学就直接过来吧。”郭品源道。 　　“欸，不是在编辑部吗？” 　　“编辑部5点钟就正式下班了，如果偷偷带人进来的话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我们编辑的工作却经常会拖到饭点之后，所以就和漫画家约在餐厅咖啡馆碰面。” 　　“哦，我明白了，那放学之后就过去。”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梁雨挂断了电话。 　　到了第二天放学，拒绝了方晴和朱颖的邀请，梁雨独自坐车去了和家方向正相反的周刊少年漫画Jump编辑部，也许是因为变成了女生的缘故，所以梁雨其实不是很习惯晚上一个人出来，但是要约在白天的话，那就得等到周六周日才行，但不凑巧那时候编辑也是要休息的。 　　不过再纠结这些也没用，在车上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今天会晚一些回去，然后乘坐地铁到北池站下车，过了十字路口的天桥，再沿着这条路走100米，就到了Jump编辑部的门口，而它的正对面那家餐厅，就是和编辑约好见面的地点。 　　梁雨推开餐厅的门，看了一下手机里的时间，5点41分，迟到了10分钟，她左顾右盼地打量着餐厅的座位，看见有人朝这边招了招手—— 　　是那天见过面的编辑。 　　“抱歉，我迟到了。” 　　“没事没事，我也才刚到。”郭品源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晚饭还没吃吧，要点些什么，今天我请客。” 　　“欸？那个，怎么好意思……”梁雨赶紧摇了摇头。 　　“编辑请作者吃饭也是作品交流里常有的一环，不用客气，想吃什么就尽管点吧。” 　　梁雨不知道究竟是像郭品源说的那样，还是托了自己是小女生的缘故，她没再坚持在郭品源的对座坐了下来：“那就破费了。”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的。” 　　当着服务生的面，梁雨点了今天的晚餐，她变成这样的身体之后，食量变小了许多，倒不是她故意客气。 　　“这样就够了吗？” 　　“是的。” 　　“那么还是来谈一谈作品吧，你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了吧？” 　　“嗯。”梁雨放下手里的水杯，抬头看着郭品源。 　　郭品源从桌子边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案，翻看了起来，这是梁雨电邮投稿的打印件，郭品源数了数页数之后递到了梁雨的面前。 　　“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你为什么投稿少年Jump的时候，你回答的是想成为漫画家对吧？”郭品源突然用这句问话开场。 　　梁雨盯着文案，打印的部分是黑字，但上面用红笔大量圈圈划划的地方是编辑的意见，她听到郭品源的话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是啊。” 　　“但是梁雨同学你对漫画或者说如何成为漫画家这一行并不是很清楚呢……” 　　“嗯。”没法反驳，老实说会投稿Jump也只因为在报刊亭买的时候第一本书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所以看完之后发现编辑部就在秋楠市之后就毅然投稿了。 　　“唔，那么就有必要稍微科普一下了，”郭品源挠了挠头发说道：“所谓的漫画家，通常是指以画漫画为生的人，但有不少靠画同人和插画赚钱的，他们的画技甚至不逊于漫画家，但却不能够这么称呼，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不是原创者？”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画出来的并不是商业漫画。包括我们这些编辑在内，大家都是热爱这个行业的人，但是只有极少数能够画出大众所需要的东西并受到追捧的人才能称之为漫画家。” 　　这个时候服务生端上了他们点好的食物，郭品源以此举例道：“比如我们来这个餐厅吃饭，我们是消费者，餐厅是媒介，这些食物就是作品，假设你是这道菜的制作者，如何将这道菜烹饪的让消费者满意，不会砸了饭店的招牌就是每个作者的义务。” 　　梁雨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杂志的要求会比其他地方更高的意思吧。 　　“但是有一点要注意了，虽然现在有很多餐厅里面也会中西合璧，但是我来中式餐厅自然不是为了来吃牛排和汉堡的，同理，如果我去面馆的话就肯定不会点煲仔饭，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也就是要对题的意思吗？” 　　“没错！”郭品源伸手一指：“梁雨同学你的悟性很高呢，难怪能够写出这样深刻的故事，但是这也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 　　郭品源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本少年Jump的杂志递给了梁雨。 　　“Jump是一本少年向漫画杂志，所谓的少年漫画自然是和少女漫画，青年漫画和儿童漫画有区分的。也就是说，主人公必须要是青少年当中的男性，并以其为视角展开的故事，对应杂志读者的年纪，最好是在小学高年级到高中生这个年龄段，内容也要阳光，积极向上，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努力，友情，胜利这三个主题。” 第14章 创作漫画的基础知识 　　梁雨把入手的杂志从头到尾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发现杂志上所刊载的内容却是如郭品源所说的那样，都是少年向阳光热血的故事。 　　“也就是说我创作的内容不符合杂志的题材吗？”梁雨合上杂志，抬头问。 　　“并不是这样，这次你电邮给我的3个故事是《神奇的手机》，《不需要的东西》，《侠客》，再加上第一次漫画投稿《追缉》，除了《侠客》以外，其他三个漫画都很适合Jump。” 　　“欸？”一听郭品源这么说，梁雨就不明白对方刚才说那番话的意义了，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科普而已。 　　“如果单单只是应付这么一次脚本比赛，这样就已经足够资格参加了，不，相比与你同龄，或者比你更年长的大多数业余的投稿者来说，你都更为优秀，至少在我看来，如果我是SD脚本大赛的评委，我会给你投票的。”郭品源这么说的时候，话里虽然尽是褒奖的意思，但是对方的脸上却没有夸奖别人的那种笑容，而是认真地盯着梁雨的眼睛：“但是我想问一句——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 　　“考虑到你的年龄来说，或许我现在该对你说，做的很不错，接下来再接再厉，然后让你把这些稿子修改了之后再递交上去，看着你得个入围奖，如果运气不错的话也能够能拿到三等奖，但是我觉得这样就浪费了你的天赋。” 　　“天赋？” 　　“没错，就是天赋。”郭品源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看来，这个世间成功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天赋异禀之人，俗称天才，他们天生就超人一截，灵感多人一倍，往往灵光一现就获得了成功，而第二种就是靠计算获得成功的，这个类型的人通常会去思考如何做才能获得成功，他们最常做的事是收集情报，进行细密的分析，套用到漫画这个公式上来，就是怎样受欢迎怎样去画，或者可以说，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才。” 　　“不是勤奋吗？” 　　“嗯……虽然这话我不是很想说，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不少光靠勤奋也做不到的事情。就比如说学习，如果不找对正确的方法，一味的生搬硬套，那么一天到晚在那背公式遇到难题还是解不出，而有些同学通过掌握了这个公式的应用方法，那么就像钥匙插进了锁眼，问题也就迎刃而解。至于勤奋的重要性，天才同样也是需要努力的，成功需要99%的汗水，剩下的才是那1%的灵感。” 　　“我明白了，请继续刚才的话题。”梁雨说道。 　　郭品源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口，陷入了回想：“第一次看到你《追缉》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的才能，故事充满了张力，短小精悍，结局充满了悬念，让人意犹未尽，这样的特色在之后的《神奇的手机》，《不需要的东西》，《侠客》中得到了延续，可以说这个就是你的才能，制造紧密逻辑性和出人意料情节的创作才能！” 　　梁雨静静地听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充满红笔批注的打印稿，可以看出这并不是敷衍了事的修改，而是倾注了不少心力的。 　　但是，对方却说道：“可还不够好！” 　　“是因为我没有考虑到作品对应读者的问题么？” 　　“没错，就算再有才能，把拳击漫画，棒球漫画拿去少女杂志发表也是不行的，反之亦然，作为一个以漫画家为目的的人，就必须以吸引更多的读者为目标，而不能满足于创作出一个还不赖的故事，或者只有自我满足的故事。”郭品源拿起桌子上的那本少年Jump的杂志：“和市面上其他的少年漫画周刊相比，Jump的题材是比较多元化的，再说简单点就是题材不限，但是要想获得成功，还是有窍门的。” 　　“什么窍门？” 　　“首先，就像我之前所说的，这是一本少年杂志，读者都是青少年，那么画他们想要看的故事，胜利，努力，友情这三个主题就绝对不会过时。其次，题材上面的选择也很重要，一本杂志能够刊载漫画的篇幅是有限的，但是投稿的作者却远远超出了这个数量，梁雨同学，如果是你，你会认为怎样才能吸引编辑的注意，打败众多的竞争者？” 　　“挑一些冷门的题材。” 　　“对，如果选择少年漫画上面主流的奇幻冒险故事，那就存在着对比，新人再强，我也不觉得能够拥有匹配《龙珠》和《幽游白书》这样画风稳健，已经拥有大量粉丝的作品，但是相比之下，《名侦探柯南》这样的题材就因为独树一帜反而大受欢迎，死神化身成为小学生，在各地不断制造出诡谲的杀人事件，而主角则是利用魔术还原凶案的魔术师侦探和对方斗智斗勇这样新奇有趣的设定一炮而红。” 　　“但是太偏的题材不是会反而没有人气吗？” 　　“所以也要注意一个度的问题，读者会对一个未知的领域保持神秘的兴趣，但是太多的专业知识会让人觉得枯燥，作品还是需要以故事引导，在适当的地方补注说明就好了。”郭品源顿了一下后说道：“如果是其他的作者，我其实并不很鼓励他们用这个办法创作，因为有些剑走偏锋的感觉，但是因为感觉到了你的才能，不，正是因为你有这样的才能，所以这或许是一条更适合你的路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要结合努力、友情和胜利的主题，来创作出冷门题材的故事吗？” 　　“换做让人眼前一亮的说法如何呢？” 　　“我明白了，我会回去想好故事才重新投稿的。”收起眼前的打印纸，梁雨说道。 　　“嗯，不过这三个《追缉》，《神奇的手机》，《不需要的东西》也请按照我写的意见修改了之后用邮件发给我。”郭品源说道。 　　“欸，这个不是不需要了吗？” 　　“我可一次都没有这么说啊，我说的是你不足和欠缺的地方，之后就按照我刚才说的一步步地努力吧。不过这几个故事作为短篇来说写的不错，弃用太可惜了，我打算等你修改了之后继续投脚本大赛，因为没有限制一个人只能投一份，如果评委中意的话，同时获得多个奖项也是有可能的。”郭品源说完，突然想起了件事：“对了，还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有一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中学生，在上高一吧，我想让他来画你的这篇《追缉》，你觉得怎么样？” 第15章 另一个人 　　“嗯？”梁雨愣了一愣，“是说让他画我的故事吗？” 　　“没错，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漫画分工合作方式了，”郭品源解释道：“你担任原作，他来作画，这篇稿子画完之后投到8月底Jump的赤龙奖，如果获奖的话奖金你们五五分账。” 　　“他画的很好吗？”梁雨想了想之后还是问出了口，毕竟当初郭品源拒稿，就是因为嫌梁雨画的太糟糕了。 　　“我这里有带来他的画稿，你看一下吧。”这么一说，郭品源去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把里面的稿纸抽出来递给了梁雨。 　　抛去自己画过的那个不谈，梁雨这是第一次见到手工绘制的原稿，一入眼就被画面的魄力给镇住了。美型的人物，细腻的网点背景，让梁雨忍不住地惊叹一声：“好厉害……” 　　郭品源点了点头，赞同了梁雨脱口而出的话：“以中学生和一个新人来说，这个构图算得上佼佼了，无论是人物还是场景都刻画的非常厉害，战斗画面的分镜和破格也运用得非常自然有张力，听说他8岁起就开始学画画，一直笔耕不辍，漫画是去年开始画的，如今的画技甚至已经足够开连载了。” 　　“这样的人要跟我组合画漫画吗？” 　　“唔，老实说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郭品源说道，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编辑，最后究竟能不能成还得看原作者和画师的意见，“这个画师跟你的情况正相反，是个画画很好，但是编不出好故事的人。我直言不讳地说，梁雨同学，如果画得不好那只要一直练习一直画，只要不放弃，总有画好那一天的，但是是如果编不出受欢迎的好故事，那么这样的画师如果还要坚持这一行的话，就只有两条出路。” 　　他眼睛定定地看着梁雨，伸出了两根手指：“一、找原作者合作漫画，二、就是去替别人做专职助手，但是他对漫画很执着，在投稿失败之后，还是坚持每月一份高质量的稿件投稿，屡败屡战，老实说不管因公因私，我都希望他能够获得成功。” 　　“理由我知道了，可为什么特别找上我呢，是因为我画得不好所以可以跟他搭档吗？” 　　“当然也有这样的理由，但更重要的是你们两个都还很年轻，拥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相互合作的时候说不定能够共同提升。”郭品源从梁雨手中接过了原稿，装进了档案袋里封了起来：“他可以在你这里汲取故事创作的方法和灵感，而你如果希望以后由自己来画故事的话，则可以向他学习绘画上技巧的东西，就像新人总是会先去连载的漫画家那里做一段时间助手磨砺经验一样，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提升自己很好的机会吗？” 　　“我……需要考虑一下。”梁雨想了想之后说道。 　　“这是当然，我只是帮你们从中牵线，最后成不成还是看你们自己，你考虑好的话再答复我吧。”郭品源笑着答复。 　　“对方是怎么样的人呢？” 　　“年纪应该比你大一岁吧，具体的情况因为一直是用邮件联系我也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家住在高阳市，家里人对他画漫画的事情不是很支持，他没有手机，也不让我打住宅的号码，说是家人知道的话会唠叨，常有呢，这种叛逆型的孩子，不过他画漫画的决心倒是拼劲十足，据他邮件里说，如果漫画能够连载的话就退学到秋楠市来，专职画漫画。” 　　“欸？这种不是应该劝他念书的吗？” 　　郭品源耸了耸肩：“一般的思维方式确实是这样呢，但是就我编辑的立场来说实在无法因为这样的理由就劝说对方放弃漫画呢，而且他的决心不一样，据说他现在虽然还和家人住在一起，但是已经半自立了，平常在便利店打工，一有空闲就画画，这样的孩子，大人有什么理由阻止他追寻自己的梦想呢？” 　　郭品源的这个答复让梁雨张口无言，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啊，抱歉，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总之，梁雨同学的任务就是尽快地将这些稿件改好，然后再想一下合作的事情以及新的故事，时间上不着急，因为可能还要修改，所以请在下个月的7号以前交给我就行。” 　　“明白了。” 　　梁雨和郭品源谈完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郭品源替梁雨拦了辆的士送她回家，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走夜路的话应该挺危险的。 　　望了一眼汽车消逝的方向，郭品源叹了口气，不晓得这两个小家伙究竟最后能不能凑到一块呢。 　　“如果能成功就好了。”郭品源如是想到。 　　同一片星空下，陈楠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因为名字的缘故，她经常被误认为是男生，而且她从来不穿裙子，平时总是一副中性的打扮，如果只看五官，精致的瓜子脸和明亮的双睑自然能够辨出是个女生，但问题是她没事喜欢戴一顶那种小男生才会戴的棒球帽遮住脸，穿一双平底球鞋，卫衣T恤六分裤的打扮，着实让人难以分辨。 　　她刚刚结束了打工地方的工作，现在正打算乘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 　　那个地方虽然被叫做家，但其实早就已经分崩离析，母亲离开了，被留下的父亲也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陌生人，那是个自私而又可怜的男人，他曾期望她按照他布置好的人生走，但被她拒绝成为报复母亲的傀儡之后，父女间最后一点关系也破裂了。 　　她讨厌回家，那里的空气压抑让人不舒服，但是陈楠还只有16岁，光靠在便利店打工的那点生活费还不足以让她自立，她好像快一点长大，快点离开那个家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公车上，陈楠拿出了今天新买的Jump漫画翻看了起来，她已经提前收到了编辑的邮件，知道自己又落选了，但是她还是不甘心地从页眉又翻了一遍——果然，没有自己的名字。 　　失败，失败，失败，一直失败。 　　一如她的人生一样。 　　学习，生活，没有一样出类拔萃的，哪怕是她一直坚持的画画也是被人评为“画的是不错，但是没什么意思呢。” 　　只有漫画是她自己选择的，在她最黑暗的岁月里，给她带来唯一的一点欢乐和心灵慰藉的绿洲。 　　必须坚持下去，哪怕要失败十次，一百次，自己也要在一百零一次的地方获得成功。 　　“回家重新开始画吧。” 　　望着手中攥紧的杂志封面，陈楠如是想到。 第16章 录取 　　苍南女子学院的考试放榜日是在一周之后，对应学生的考号张贴在苍南学院的大门口，如果嫌路远的，也可以在苍南女子学院的校网上查询。 　　梁雨本来是打算上网看的，因为乘车过去需要1个小时的时间，她最近的故事写的很不顺利，所以不想在这种事上面浪费时间。 　　编辑提的要求太详细，让她落笔的时候总是感觉很纠结，原本挥之即来的创意像是遇到了瓶颈，怎么写怎么觉得不满意，这个时候梁雨便只能停下来开始画速写。 　　真是应了那句墙里开花墙外香，梁雨被人看好的故事没有半点着落，她的画画技巧反而有了进步，至少线条变得干净简练了，不过脚本的工作也不能老是放着，虽然截稿的时间在下个月7号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但如果老这么放着，时间最怕是一晃而过。 　　梁雨因此打算这个周末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写脚本的，至少要整个写作的方向出来，但是天不遂人愿，放榜日的前一天晚上收到了朱颖传来的短信，说三个人要一起去苍南女子学院去看结果，梁雨就知道这个周末是结束了。因为无论方晴和朱颖最终有没有考上，她们接下来的行程肯定是去逛街K歌打保龄球或是溜冰这个流程，区别仅仅是如果考中了，那么就是为了庆祝，如果落榜了，便改为发泄而已。 　　至于梁雨自己，她倒没觉得自己会落榜就是了。 　　翌日，天气阴霾，一如许多人的心情一般。 　　和方晴朱颖约好见面的地点是东市街的公交站台，然后一行人换乘了45路车抵达了苍南女子学院的校门口。 　　张贴的放榜时间要比网上的时间早半天，所以很多迫不及待的考生会直接过来，但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方晴一路上便是闷闷不乐的。 　　“不要担心啦，就算落榜的话也有我陪着你啊。” 　　但就算是朱颖这么说，方晴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击说：“就怕我和小雨两个都过了，剩下你一个。”她第一天貌似发挥的不错，但是第二天语文考砸了之后，接下来的历史也受到了影响。 　　空气好紧张，尤其是看到那些榜单前面表情不一的考生，就连一直心平气和的梁雨都感到了一丝胸口被拽紧的紧张，她都尚且如此了，就无怪其他人了。 　　“总之，先去看看吧。”梁雨提议。 　　三个人掏出自己的准考证，放榜是按照考试编号而不是成绩的，相比现场的人数，那仅仅一页就完了的录取人数才是少的可怜。 　　“走吧。”三人都是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脚步，这个时候前面有人像是注意到了她们，从人群当中退了出来，迎面向她们走了过来。 　　“啊，是王玥玥。”朱颖道。 　　但是就跟上次见面的情况一样，叫做王玥玥的那个女生像是完全无视了梁雨边上的朱颖和方晴，径直走到了梁雨的面前，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又见面了，梁雨同学。” 　　“你好。”梁雨回答。 　　“喂喂，这家伙怎么回事啊……”朱颖小声地咕哝了一句。 　　但既然连本人都被无视了的话，那么这句话自然也当耳旁风吹过了，王玥玥的眼睛里就只有梁雨一个人，她就这样平静地看了几秒钟，就在莫名地让朱颖觉得不耐的时候，她朝着梁雨微微地欠了欠身，当然，以身体的幅度来说称为点头更恰当一些：“那么，就让我们接下来在这所新学校里彼此共同努力吧。” 　　说完这句，也不顾三人的反应，王玥玥就转身离开了。 　　“这家伙考中了吗，那么小雨肯定也过了吧？”朱颖说道。 　　王玥玥刚才待的地方就是录取的榜单前，看来她已经确认通过所以现在离开了。 　　“那个……”梁雨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个时候没有开口说话的是方晴，她低着头挤进了人群，梁雨和朱颖对视一眼，也快步地跟了上去。 　　这份榜单并不长，总共100个号码，而且是小学高中初中合在一起的，梁雨很快地就看到了自己的号码，但问题是，她没有看见方晴和朱颖的考号。 　　她转过了头，看见方晴低着头而朱颖也是一脸的失落。 　　“啊～～～我还以为能够考过的呢，该死，这种时候果然要去发泄一下！”像是强打起了干劲，朱颖提议道：“去唱K吧，然后替小雨庆祝一下。” 　　或许是因为本身成绩就在中游，考这所学校也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所以朱颖并没有特别的消沉，但是方晴却跟她不一样。 　　“抱歉，我不去了。”就连声音也变得十分低沉，“我回去了。” 　　“欸？”朱颖怔了怔。 　　“你们去吧。”方晴说完，便开始往回走了，剩下朱颖和梁雨被留在了后面。 　　“……” 　　“那个，小雨抱歉，今天不能给你庆祝了，我有些担心阿晴，所以就跟她一起走了。” 　　“那么我也……”梁雨马上说。 　　“呒，”朱颖摇了摇头：“虽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但是这种时候小雨也在的话，阿晴是哭不出来的吧，这种时候就让我这个失败组的跟她待在一起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放心吧，阿晴一定会打起精神来的，虽然小雨已经过了考试不需要参加中考了，但我们接下来就不得不参加中考啦，所以到时候拜托你给我们辅导了！” 　　“好。” 　　“那么就酱。”朱颖一挥手，然后朝着方晴的背影追了上去。 　　结果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感觉和自己的计划有出入啊，总之，先给母亲打一个电话，告诉她考试通过了吧。 　　“嗯，嗯，我知道了……” 　　母亲回复说今晚要庆祝，开车出去吃烤肉，在时间到点来接自己。 　　现在还是下午1点钟，距离晚饭早得很，但是现在要回去的话得坐一个小时左右的公车，待上几个钟头之后再出来感觉好麻烦。 　　“算了，还是随便逛逛，消磨一下时间吧。” 　　对了，不知道那个露天的比赛会场还在不在，能否再听到那个偶像唱歌呢？ 　　这么想着的梁雨，顺着记忆迈出了脚步。 第17章 围棋和少年 　　“没有呢……” 　　梁雨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今天街道没有上一次来的时候那样拥堵，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走了进来，发现露天舞台已经被拆除了，这里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不过仔细想想这才是正常的，秋楠市只是偶像之声海选的第二站，接下来节目组还要去其他的地方选拔，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看看周围，梁雨发现这里原来是个少年宫。 　　所谓的少年宫，就是让少年儿童集体活动的场所，说得再简单点就是让小孩玩的地方，属于公益性质的会所，不过在学生上学的时候以低廉的价格租地方给节目组，算是额外地创收了吧。 　　今天是星期天，来这儿的少年儿童数目不少，但梁雨在周围转了转，发现这些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买卖，什么武术摔跤跆拳道，钢琴提琴民乐班，都是报名收钱的，真正免费的就只有外面的一些健身设施还有一个对外开放的画报阅览室。 　　梁雨本来没打算进去，看了一下之后正准备离开了，但是六月的雨说来就来，她的前脚还没从房檐下迈出去，下一秒密集的天空已经连成了雨幕，豆大的雨珠坠地沙沙地下个不停，梁雨今天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伞，这下子眼看是走不了了。 　　没辙，她退回到了阅览室里，打算挑点报纸杂志看看，等着雨停。 　　因为下雨的关系，很多像梁雨这样的外人也进来避雨了，他们有些是带着小孩过来的家长，有些则是住在附近的老人，梁雨在阅览室两边的书架上随意取了几本杂志，找了个空位就开始阅读了起来。 　　当然，因为是面向少年儿童的，这里的报刊内容都有些幼稚和低龄化，也没有漫画，但既然是打发时间，梁雨也不挑什么了。 　　“喂，这边这边，有空位子。” 　　“等等我啦。” 　　虽然是阅览室，但是绝不是像图书馆那样安静的场所，梁雨一抬头，发现两个小鬼坐到了自己的旁边（阅览室使用的是长桌），两个人手里捧着一块棋盘和两个木盅，摆在了桌子上。 　　竟然是围棋！？ 　　梁雨倒是吃了一惊，照理说的话象棋，军旗这类的游戏要普遍一些，围棋的话因为它的规则复杂，上手难度较高，现在已经很少看见有人下了。 　　梁雨回忆起来，自己学围棋的时候，还是在念小学的兴趣班，那下不比现在，周六的时候是要到学校上兴趣班的，每个学生都允许报一样，梁雨选择的就是围棋。其实也并不是对围棋特别感兴趣，只是她念小学的时候跟爷爷奶奶住一起，因为爷爷很喜欢下棋，梁雨充其量只能算是受到了家长的影响而已。 　　从小三到毕业，学了四年的棋，业余中的业余，后来爷爷去世之后，她也就没怎么下棋了。 　　再看眼前这两个小孩，从年纪来看应该还是小学生，但是其中一个娃娃头的男孩子下的很认真，别的不多说，光一个拿棋的手势就能看出来应该是懂围棋的。他用食指和中指携棋的下法，比另一个虎头虎脑用手抓棋的小鬼似模似样多了。 　　“叫吃！”（围棋术语：就是围住对方，再落一子就可以提子了，有点类似象棋中将军的感觉） 　　那个娃娃头的小男生说道。 　　“啊，我没看到，等等，这里不算，重来！”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男生惊叫了一声，挠着头就把刚落下的子提了起来。 　　“欸～落子无悔啊，小光又耍赖皮了。”娃娃头的男生撅着嘴不满地说道。 　　“可我才刚刚学棋啊，小亮让让我嘛。”叫做小光的男生笑嘻嘻地提子想了想，把棋摆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这样就行了吧，真的不改了喔？”小亮问道。 　　“唔，”听对方这么一说，小光盘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就下这里了。” 　　“那么我下这里。”小亮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下在这里有什么用啊？” 　　“继续下就知道了。” 　　小光疑惑地想了好久也没明白，只能抓起一个棋子按照自己的步调摆了上去，但是在旁边观战的梁雨已经看明白了。下棋讲究的是思考和计算，对方会下哪里，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做出防守进攻，这种在大脑先有了预判之后，才落子。 　　小亮的这一手是为了连接大龙，既是防守，又是进攻，相比之下，以这个点做起始，小光的左下路一片黑子都尽在白子的包围之间，只要再下几步，就又要被占掉好大一片的土地了。 　　结果，也正如梁雨意料的那样。 　　“那么，这里的就被我吃掉了。”小亮把被白棋包围的黑子从棋盘里提了出来，围棋围棋，一旦被对方包围了，那么就会被吃掉，不过一般来说，会点围棋的人都会求活或者预先做眼，不可能一下子被对方端掉这么多——这孩子还是一个新手呢。 　　“啊，等等等等。” 　　“欸，又要悔棋了吗？”那个娃娃头的男生也不干了。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好一次，呐呐。” 　　“好吧，真的是最后一次啊。”嘴里说着不满的话，但是还是纵容了。 　　不过单纯以实力来说的话，一个是完完全全的新手，一个是已经有点水平的孩子呢，梁雨自己的水平就不怎样，也看不出这孩子到底有多厉害，不过下赢新手应该难度不大吧。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结果这次轮到小光来了一记绝杀。 　　“哈哈哈哈，我落在这里，小亮的这片棋子没有活路了吧。” 　　“欸？”大概是太过在意进攻了，又或是被两次悔棋扰乱了思路，这个叫做小亮的少年也犯了一次乌龙。 　　“那么小亮的这片棋子是我的了。” 　　“等一下……” 　　“欸，小亮要悔棋吗，不是说落子无悔的吗？” 　　“小光刚才还不是悔了两次棋，不然早就是我赢了。” 　　“可我是新手嘛，小亮可是学了好几年棋的了，所以是我赢了。” 　　“可恶，明明还没有下赢！” 　　看着这样的争吵，梁雨会心一笑。 　　窗外的雨好像还没有停。 第18章 关于围棋的短篇 　　离开少年宫之后，梁雨到书店里买了一本棋谱。 　　该说是受到影响呢，还是说泛起了儿时的回忆，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现代人高节奏的生活，已经忍受不了花时间在需要几十分钟甚至两三个钟头一局的围棋上面了，唯一还能见到围棋的地方除了偶尔在公园休憩的老人，也就只有在网络上的棋牌游戏厅里看见了。 　　“好。”合上了手中的棋谱，梁雨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书桌旁边拉开了座椅。 　　郭品源编辑之前说过，少年漫画的主旨就是要体现努力，友情以及胜利，那么仔细一想的话，围棋不就是这样吗？ 　　它需要两个人共同竞技，合力完成。每一局棋必然都会有输赢，有胜利的喜悦，就会有失败的悔恨与不甘，而技艺与友情就在不断的磨砺和竞争中成长。 　　一有了这个想法之后，连日来像是卡壳的灵感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梁雨抓起了笔。 　　“首先，两个少年的名字就叫做小光和小亮，两人是叫做对手，写做朋友的竞争关系，不过选哪个做主角呢？” 　　如果是主角的话，应该从零开始比较有意思吧，不过这是一个短篇，以这样的篇幅可等不及让主角慢慢成长起来，在击败对手这样王道却老套的模式。 　　“所以得给主角制造一个契机吗……” 　　梁雨想了想今天自己再少年宫里遇到的两个原型，当时叫做光的少年确实在那个时候灵光一现下了一步好棋，不过那是靠悔棋挣来的，而且就结果而言，最后他也没赢，如果主角是这副德性的话，估计读者那边也对这样的主角提不起什么好感了。 　　“要让从来没下过围棋的主角，展现出过了的实力吗？”梁雨挠了挠头，“感觉这样欠缺合理性啊，毕竟围棋不是靠灵光一现就能赢的游戏啊。” 　　梁雨搁下笔，开始冥思苦想。 　　如果自己不行的话那就要凭借外力了，但是可惜，围棋是不允许其他人插嘴的，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是，如果不这样的话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变强嘛！ 　　“有你一直在支持着我，而现在的我，也有了支持你的力量。所以我们结伴前行，牵手走向未来。” 　　突然唱起来的歌声，是梁雨的手机铃声。 　　“喂？”梁雨克制住自己想要满地打滚到冲动，接通了电话。 　　“小雨，是我。”对方就这样简短的自报家门，不过梁雨听出了这是方晴的声音。 　　“你还好吗，阿晴？”梁雨想起了今天白天三人一起去苍南女校看榜的事情，有些担心地问，对方的声音还有些消沉。 　　“嗯，抱歉呢，白天的时候失态了，让你担心了。” 　　“呵呵，没事就好了。”梁雨答道：“接下来认真到准备中考吧，一次失败没什么的，只要阿晴发挥好的话中考一定能够考出好成绩的。” 　　“嗯，”对方应了一声，“那之后也要请小雨你多多帮忙了。” 　　“没问题。”梁雨笑着说，不过电话里此刻混了个声音进来：“喂喂喂，换我听换我听。” 　　“等一下啦，笨蛋，现在还是我在说啊。”方晴不客气到喊了声，能够这么中气十足地说话，看来应该是真的没问题了，这或许应该归功于某个“笨蛋”吧。 　　过了一会儿，听筒里的声音变了，看来手机也跟着易主了：“喂，小雨，是我。” 　　“小猪，你现在还在阿晴那里吗？”梁雨抬头一看挂钟，已经9点多了。 　　“恩，今天就住在这里了，那个，小雨，你明天还去学校吗？” 　　照理说，明天是周一自然是要上学的，但是梁雨已经通过了苍南女校的提前考试，中考可以不用参加，自然就没必要再去学校复习了，“嗯，明天要去学校跟班主任打声招呼，收拾一下东西。” 　　“哦，那就明天见面了再说吧。”朱颖大大咧咧地说。 　　“什么事啦，不要吊我胃口啊。”梁雨追问。 　　“就是想要让你在最近一段考前的时候帮忙教我们功课。” 　　“没问题是没问题啦，但是学校的话只有课间才能说的上话吧，而且我一个考完的人在那里很惹眼的啦。” 　　“知道啊，所以就说是晚上让你住过来。” 　　“住哪？” 　　“阿晴家，或者我家，要是小雨妈妈同意的话小雨家也OK——对了，要么干脆三家轮起来怎么样？” 　　“喂喂，你说这话的时候性质已经变了吧。”边上的方晴吐槽。 　　“知道知道，为了学习嘛，怎么样啊小雨？” 　　“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得问一下妈妈的意见，而且今天不来啦，都已经这么晚了。” 　　“噢噢噢，乖宝宝的发言，好的，明天见面再细说吧。” 　　“知道了。” 　　“那么换人了。” 　　电话的声音顿了一下，换成了方晴：“小雨，在听吗？” 　　“嗯。” 　　“总之接下来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我也希望阿晴和小猪接下来的中考能够考出好成绩。” 　　“……” 　　“怎么了？” 　　“感觉小雨跟以前相比就像变了个人呢。” 　　“欸？”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晴赶紧纠正道：“该怎么说呢，是变可靠了呢，还是说变厉害了，明明小雨因病休假了那么久，但是成绩却能这么好，有的时候想要是我也生个病什么的——啊，不对，刚才那个是我乱说的，千万别当真。” 　　“哈哈哈哈哈……”梁雨的脸上就真的只剩下苦笑了。 　　“那么明天见了。” 　　“明天见。” 　　挂断了电话，梁雨久久到注视着手机，感觉像变了个人吗，形容的还真贴切啊。 　　等等，变了个人？ 　　梁雨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她低头去看自己写在笔记本上的内容。 　　对了，只要变一个人不就行了吗，只要替换一个围棋很强的灵魂！ 　　但是很快，她刚刚燃起来的意志便消沉了下去，比起刚才一瞬间的兴奋感，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和自我厌恶感。 　　好，才怪了。 　　这种被替代的人生，并不是梁雨所期望的，现在的她虽然竭力想要实现她的梦想，但终究不过是一种聊以慰藉的自我满足罢了。 　　梁雨重重到靠在了椅子上，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天花板，心情却似开了个洞，久久不能平静。 第19章 编辑部的晨间对话 　　“叶川先生，请帮忙看看这个。”少年Jump的编辑部，郭品源将几张影印的稿纸摆在了叶川的面前。 　　“咦，怎么了，才刚上班呢……”话是这么说，但是叶川还是顺手接过了那几张影印稿翻开了起来：“什么，这是脚本么，啊，对了，你负责的那个新人的原作么，我看看。” 　　郭品源就站在叶川的身边耐心地等他看完。 　　“唔。”叶川看了几行之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忍住了，反而表情更加认真地看了下去，等看到最后一个字的结尾，他又把稿件重置重头看了一遍。 　　“怎样？”郭品源看到叶川把稿纸放下之后，才按捺不住地问道。 　　叶川斟酌了一下语言叉手说道：“这个原作者无疑是有很高的才能，上一次再作品当中曝露的问题，这一次都做了很大程度的修改，而且这次的内容也确实迎合了咱们Jump关于努力友情胜利的主题。” 　　郭品源没有被这一连串褒奖的话蒙蔽，他知道真正的问题还隐藏在后面。 　　叶川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面色有些沉闷：“老实说故事营造的无可挑剔，比之前的几个都要出色，但是……写的是围棋，这个就有点太那个了。” 　　“是太那个呢。”郭品源也附和道。 　　“这点真没办法，从这个故事内容的完成度和设计上来看，都充分显示她的用心了，但是我们要怎么跟作者说，你的故事很好，但是这玩意的受众太少，一百个读者里面都没有一个懂围棋的，登载在咱们的杂志上没人买账，所以抱歉了呐——要是这样告诉她的话，她会不会发火走人了？” 　　“我上次还跟她说，咱们Jump的题材没有限制呢，但是没想到她真的整出这么一个冷门的东西出来。”郭品源苦笑道。 　　“其实也不是没人画，棒球，足球，乒乓球，赌术，象棋，这些在少年周刊Sunday上都有连载，但是说到人气的话，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类型，咱们Jump上面以前也有一部很火的足球漫画叫做《足球小将太空冀》，里面以夸张的必杀技风靡了好一阵子，甚至带动了足球热，但是这个题材流行之后，它的必杀技设定就被其他同类漫画学会并用烂了，这本漫画最后也被移到别册上去连载，现在作者虽然仍坚持在画，但是论人气也是大不如前。”郭品源评论道。 　　“足球小将吗，真的很令人怀念呢。” 　　“没错，不过《足球小将》会火，是有原因的。一来，足球本身是一项热门运动，每四年一届的世界杯是堪比奥运会的国际项目，其次，要归功于阳一先生的智慧，在小学生和初中生这个年纪，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他创造出各种富有特色夸张的必杀技，在现实当中里是有原型的，也就是说，这是能够引起讨论甚至模仿的。虽然一个人看漫画也很有意思，但果然要几个志趣相投的人来讨论更加引人入胜，这也是《足球小将》会火爆风靡的原因。可是你看这个脚本，”叶川用手指指着梁雨的脚本原案说：“在围棋的世界里面可不能用什么夺人眼球的必杀技，那样太过违和了，只能循规蹈矩地分胜负，可如果画成漫画的形式，就是两个人在棋盘上互摆棋子，老实说我对于围棋一窍不通，即便是拿一盘绝世好棋摆在我的面前，我也不觉得任何有趣的地方，比不上足球棒球这些体育项目，在射门或是击球的时候，首先在视觉上面就有一个冲击力，能够迅速地感染观众。” 　　“就画面感来说，表现力不佳一直都是这类作品的软肋。” 　　“没错，而且该怎么说呢，围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太复杂，太难了，让人有一种天生想要抗拒的冲动，虽然也有那种充塞着大量说明文字的作品，但是我还是坚持漫画这种载体，对话必须简洁流畅才更受欢迎呢。” 　　“对对，很多读者在看到大段文字之后就会生出厌烦情绪而跳过呢。” 　　“这样一来，要说好故事就全看作者讲故事的功底了，相比之下，本该在漫画当中第一位的这个类型题材反而变成了次要的东西，但偏偏，”叶川看着稿纸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故事写的也实在是很有意思，并不是搞笑，也不是搞怪，而是故事和角色本身的引人入胜，让人一看就不自觉地被故事本身所吸引——其实要我说，既然有这个水准了，换一个热门的题材写出来难道不是正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挑围棋这么小众的东西？” 　　“抱歉，这怪我。”郭品源说着把那天找梁雨谈的挑冷门题材来写的话对叶川说了一遍。 　　叶川闻言后摸了摸下巴：“也不能说你说得就是错的，事实上比起和周刊上面连载的热门漫画硬碰硬，剑走偏锋确实能够拿到更多中立读者的票，但是，这个作者绝对有跟成名漫画家一较长短的资质，她有这个才能——老郭，我记得你说她现在才是中学生吧？” 　　“是的。” 　　“漫画这行确实是这样的呢，有才能的人是不分年纪的，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就会显现出来，”叶川点了点头之后继续问道：“我记得你还说过打算把两个中学生弄一个组合的事情，弄的怎么样了？” 　　“哦，这事我已经跟原作者这边说了，她还在考虑，所以就先没有联系画师。” 　　“我明白了，”叶川闭目沉思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原稿我会拿去给主编看看，征询一下主编的意见。” 　　“咦，主编吗？” 　　“就算他说不行我也会把这个拿去投到SD的脚本大赛里去，听好了，老郭。” 　　“叶川先生？” 　　“这个小姑娘很有才能，一定要把她留在Jump，我们看中的是她的将来，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郭品源很显然也震惊于一贯老道的叶川竟然会说出一定要把某某留下来的话，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如果主编反应也不错的话，这个漫画会被允许画成连载吗？” 　　“唔……”叶川先生捧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对方还是中学生吧，不用这么着急着连载啊，不会耽误学业吗？” 　　郭品源心说他的那个画师一直干劲满满地想要成为职业呢，不过这种话还是不要在这里说出来比较好。 　　“总之这个脚本先留在我这里吧，我会尽快拿给主编看的，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明白，拜托你了。” 第20章 合宿 　　早上，编辑部的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而下午编辑往往会被约出去跟作者商谈，取漫画原稿，更是没有了时间，所以专门挑在中午下班的前10分钟，叶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进了主编的办公室。 　　“原来如此，这是初中生写的作品吗？”主编程启华在看完之后托了托眼睛，细长的眼睛里面绽出了光芒，“难怪你会感到犹豫了。” 　　“作者是15岁的女生，明年上高中了。”叶川说。 　　“跟年龄没有关系，既然是向我们杂志的投稿，就以内容决定，”程启华说完，拿起了桌案上的原稿，用审视的目光扫着字里行间：“故事本身很简单，讲的是一个叫做光的少年，意外地得到了栖息在就棋盘中的灵魂附体，并在棋魂的帮助下和对手亮互相竞争，互相成长的故事。” 　　叶川咽了咽口水，没有插话。 　　“但是故事看上去虽然简单，但是却隐含着难点，对于喜欢围棋的人或许会觉得它有趣，但对于不喜欢围棋的人或许会觉得枯燥而无味，这是选择了一条异常险峻的单行道啊……”程启华摸了摸下巴，做出了最后的决断：“我知道了，你把这个投到SD上吧。” 　　“主编……” 　　“这也是你原本的意思吧？”程启华从文案上收回目光，抬眼睨着叶川：“如果把这个提交到连载会议上，估计十有八九会被审定不通过，但是在SD上的脚本大赛获奖的作品，拥有优先改编成为漫画连载的特权。” 　　哈啊，被他看穿了。 　　叶川的脸上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不过刚才我也说了，要完成这个作品并且让咱们杂志的主流作者接受它，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漫画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它包容万象，总是超出了读者的想象。给漫画加上道德以外的桎梏是不被允许的，有才能的作者就要有让她发挥的空间，漫画就是赌博，好与不好就交给读者来评判吧。” 　　“明白了。”叶川躬了躬身，然后从主编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带上门，叶川吁了口气，然后对着一直朝这边梗着脖子张望的郭品源伸出了大拇指。 　　不过梁雨收到郭品源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在傍晚了，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收拾了过夜的东西住到了朱颖的家里。 　　“我知道，嗯嗯，好的。”像这样被告知了作品被提交到了SD的脚本比赛上去。 　　不过梁雨对此却没什么太大的触动，因为说起来那是个广域性质的征集比赛，即使没有受到编辑的认可，也是可以参加的。 　　“那么就这样。”说着，梁雨挂掉了电话。 　　“喂，谁谁，感觉好像听到了男性的声音，难道是男朋友？”一提到这种话题，朱颖就来劲了。 　　“哪有什么男朋友，这是我投稿那家杂志社的编辑。” 　　“对哦，小雨一直说想要当漫画家的，结果怎么样了？” 　　“没怎样啊，之前投稿的作品被毙了，说我画的太烂了。”梁雨说道。 　　“那这次怎么样，刚才有对你说什么吧……”朱颖追问。 　　“小猪你太八卦了。”方晴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一样很在意地竖起了耳朵。 　　梁雨于是笑了起来：“都说了没什么了，编辑说我画的太烂，但是故事也的还不错，就建议我先从写脚本开始，正好在Jump杂志的别册Super Dash上面有一个原作脚本的比赛，所以就让我参加了，刚才的电话是告诉我已经替我报名了，但之后结果怎样要到下个月14号的杂志发行才知道。” 　　“什么嘛，害人家还有所期待呢。”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啊，不过，小雨，你刚才讲的那个Jump是少年漫画吧……” 　　“是啊，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方晴拖了一下眼镜，扭头过去看着朱颖：“平时的时候听你说要画漫画，我一直以为是少女漫画来着。” 　　“对啊，我也是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啊！”朱颖也跟着附和道。 　　“呃，”这下换做是梁雨语塞了，她挠了挠脸颊问道：“我是再报刊亭里随便买了一本杂志投稿的，少年漫画不好吗？” 　　“也不是说不好，不过少年杂志是给男生看的吧，”朱颖回忆着说道：“我记得上次看了一下我哥的漫画，竟是许多漂亮的女生围着一个废材男主转，明明男配又帅又聪明，但那些女主就是瞎了眼视而不见。他那里有一套漫画都是专门露草莓小裤裤的，还有一个则是欲望超出地球，连外星皇女和她的两个妹妹也收了，主角的得意技是平地摔倒，然后扑倒女生各种袭胸吃豆腐，我哥竟然把这种书奉为神作，我说这种内容一般肯定会惹女生讨厌的吧，他还反驳我说我看的那种爱来爱去灰姑娘嫁王子的内容才是傻得冒泡，感觉完全没法沟通。” 　　梁雨苦笑：“有些漫画还是挺好看的。” 　　“不过小雨为什么不投稿给女生杂志，花雨，玛格丽特，Ribon还有DaDa都可以啊。话说”朱颖一打开话匣子就有些停不下来，“我好喜欢轻穗的《很想告诉你》，里面纯真努力的女主角真是让人感动，忍不住想要给她应援呢，而且据说马上就要动画化了，声优是那个能登，感觉超治愈啊，我已经入手全部的单行本了，就能动画了，这种感动是像我哥那种傻子男生完全理解不了的。” 　　“我的话比较喜欢NANA呢。” 　　“哦，阿晴品味不错呢。” 　　“哈……啊。”梁雨目瞪口呆。 　　“我这里有漫画，小雨你要不要看？” 　　“好是好，但是说好的复习呢？” 　　“没关系没关系，要注意劳逸结合嘛。”朱颖这么说着之后就刷的一下拉了橱柜，里面整齐都排列着一堆漫画书，梁雨震惊，她自己买的漫画单行本还不超过十本，但是朱颖这里都摆满一个书柜了：“让我看看，要推荐点什么好呢？” 　　“还是短一点的。” 　　“短一点的啊，秋乃的《恐怖宠物店》怎么样，我个人很喜欢哦，都是每篇一话的小故事串联而成的。” 　　“就那个吧。”梁雨如是说道。 第21章 美型 　　恐怖宠物店的主人公D伯爵是个身着唐装的丽人，他在纽约的商业街上经营了一家宠物店，和其他普通的宠物店不同的是，D伯爵的宠物店里什么样的生物都有，除去市面上的那些普通宠物，你在这里还能够找到珍稀的，传说中才有的生物。 　　向D伯爵购买宠物并不贵，他经常会收一些乱七八糟的甜食作为费用，但是对此觉得幸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D伯爵的宠物可一点都不普通。要购买宠物，就必须先签订一份契约，如果你违反了规则，他一定会笑着回答：“非常可惜，是客人违反了契约，本店不承担任何责任。” 　　这本漫画并不恐怖，相反，那些“奇珍异兽”还非常的华丽，但是阅读下去梁雨渐渐发现了，这本漫画从始至终都在描写人心，真正催生恐怖的就是人心，是那些买家无穷无尽的欲望，而欲望则会引导死亡。 　　梁雨很快地看完了第一卷，再换第二卷的时候，她抬头提了一个极富哲理的问题：“这个D伯爵到底是男是女？” 　　“男的啊！”朱颖从跌倒的地板上爬了起来。 　　“是吗？”梁雨说完之后又沉默了，手里只有翻书页的声音。 　　朱颖和方晴对视一眼，虽然她们有说过要劳逸结合，但毕竟她们不像梁雨那样已经通过了考试，所以晚上还是要继续复习的。三个人一时间没人声音，直到朱颖被一道题难住了之后，才找梁雨求助。 　　“把这里的三个点代入函数解析式，得出一个三元一次的方程组……” 　　梁雨很快地就帮朱颖解决了问题，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漫画上。 　　“好恐怖的集中力呢。”朱颖对方晴小声地说。 　　“你要有她一半的集中力，成绩起码提高十分吧？” 　　“哎，别说了。”朱颖趴在桌子上，斜着眼睛看着做了一半的练习题，还有边上的两份试卷泪流满面，“我也好想看漫画啊。” 　　“闭嘴吧你。” 　　朱颖和方晴两个人一直忙到了10点半，这才搞定了。 　　“今天的感觉比平常有效率多了啊，本来做这么多习题起码要到12点的，有小雨在就是不一样呢。” 　　“哈哈哈哈。”梁雨挠了挠头，她已经看完了漫画的第六卷，现在正在休息当中，朱颖的妈妈给三个人做了一些夜宵，梁雨在拨毛豆吃。 　　“小雨画的漫画是讲什么故事的呢。” 　　“我画的漫画？” 　　“就是今天编辑找你的那个。”方晴说道。 　　“那个不是漫画，是脚本，编辑嫌我画工太烂，让我先投脚本试试。”梁雨说着，就把关于围棋的故事跟两个人说了。 　　“围棋啊，我完全不会呢，阿晴你会下围棋吗？” 　　“不会，不过我觉得这个故事很不错啊，尤其是一个棋魂附体的这个设定，还有两个少年互相竞争的关系，感觉会火啊。”方晴托了一下眼镜，眼睛上面掀起了一道睿智的反光。 　　朱颖点头附和道：“啊啊啊，我懂我懂。” 　　只有梁雨一头雾水：“为什么？” 　　“这还用问么，写作朋友，读作基友，相爱相杀的故事最能够吸引腐女目光了，而且还是正太，这是要萌杀啊。” 　　“妇女？” 　　“请不要深究。”方晴插嘴道：“不过小雨要怎么处理师傅这个人物呢，作为主角的老师，他是个棋艺很高的人吧。” 　　“嗯，我打算把他写成历史上的某个棋圣。” 　　“这样感觉就不萌了。”方晴说。 　　朱颖对此也应和道：“对啊，人物必须要美型，有原型的人物实在萌不起来，或者说如果有人感兴趣而去搜索的话，结果反而会让人感到绝望呢。” 　　“你们这也样说也太奇怪了，那究竟要怎样才好？” 　　“经历怎样都无所谓，但必须要是美男子，对了，设定成为像是D伯爵那样妖异的男性怎么样。” 　　“D伯爵吗……”梁雨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必须是年轻英俊的美男子，毕竟和正太黏在一起食寝同居的是个老头，观众是接受不了的呢，就算实力再强也不会有人气的。”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点道理。”梁雨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说法，她想了一下之后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吧，脚本都已经交上去了，而且短篇的故事也用不到这么详细的设定。” 　　“啊，确实。” 　　三个人有讨论了一下故事情节，然后梁雨和方晴在朱颖家里打了地铺。 　　第二天，方晴和朱颖两个人要上学，梁雨也跟她们一起起来了，结果懵懵懂懂地忘记了她从今天起就不需要再去学校了。 　　“啊，忘记了。” 　　“再睡一下吗？”朱颖问，我妈妈今天休息，所以没事的。 　　“不了，跟你们一起去吃早饭。” 　　梁雨跟着朱颖她们去楼下的早餐店吃了碗馄饨和两个肉包，然后在对面的公交站和朱颖她们分别了。 　　“今天的话在小雨家集合，跟伯母打声招呼吧。” 　　“嗯，知道了。” 　　“那傍晚见。” 　　“傍晚见。” 　　目送着她俩乘公车离开，梁雨接下来也乘着另一辆公车回家了。 　　她问朱颖借了恐怖宠物店剩下的漫画，决定带回去看完。 　　“不过女性的思维习惯方式还真是奇怪呢……” 　　梁雨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一面思考，都说女性是感性动物，而男性才是视觉动物，但是漫画上面感觉却正好相反，少年漫画上面很多都是画风不佳的漫画，这种往往更注重于内容或是搞笑，但是女生们却不能容忍不美形的角色存在，一句话概括就是脸丑的不要。 　　而且昨天的时候梁雨之所以问了一句D伯爵究竟是男是女，倒不是她看不出来，而是D伯爵跟那个雷欧警员（男性）之间关系暧昧，明明是少女漫画却没有确实的女主角，这让梁雨忍不住生出这两个人是不是配对的想法。 　　梁雨的额头流下了一滴冷汗，算了，看来这不是自己应该纠结深入的东西。 　　“美型的棋魂吗……”梁雨喃喃自语道。 第22章 真正的天才 　　就在梁雨帮助朱颖和方晴备考，剩余时间阅读漫画充电和磨砺绘画基础的时候，Jump的编辑部里面迎来了一条重磅消息。 　　“这……这是真的吗？”听到从编辑组长叶川口里说出的这个消息之后，郭品源也有些坐不住了。 　　叶川也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样对于其他作者来说太不公平了吧。”郭品源焦急地说道，他很清楚如果让其他作者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么大的反响，因为就连身为编辑的自己，也觉得太扯了。 　　——竟然打算让一个作者在杂志上同时连载两部作品，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今年才出道的新人？ 　　叶川的脸上也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他做了将近十年的漫画编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事情，但是现在的主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而且漫画杂志近来的销量不稳也是事实。 　　“主编想要Jump拥有更多充满朝气和趣味性的新作品。”叶川说道。 　　“但是这样也太奇怪和不近人情吧，年前才推行了人气投票腰斩制度，这种把漫画家和作品当成商品摆上柜台来衡量的做法早就已经让那些作者们不满了，但是现在还搞出一个人连载两部作品的事情来，这未免太急功近利了一些吧。” 　　“但是那个人是顾成峰。”叶川平淡无奇的一句话，让郭品源突然感到了语塞。 　　记得叶川曾经跟郭品源感慨“现在的中学生真厉害啊”，但当时的他还不知道梁雨的存在，话中所指的一个自然是郭品源看好的陈楠，剩下的那个就是今天事件的主角，这个叫做顾成峰的高二男生了。 　　顾成峰和陈楠出现在杂志社编辑门视线当中的事件都差不多，总体上顾成峰要更早一点，但是两人在Fatasy的漫画之路却截然不同。虽然两人都凭着各自出色的画技参加了三月份的金苹果杯，可结果却是陈楠因为故事不行，在预选的第二轮就被惨遭淘汰，甚至没有进入到复赛，而顾成峰的作品则是一路凯歌，干掉了同期的所有对手，摘得了金苹果杯的桂冠，赢得了连载的机会。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他也只是一个了不起的新人而已，但是成熟的漫画家都是要靠长篇连载来证明自己的实力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新人，却在开始连载之后接连几个月都稳坐排名前三位，甚至有超过三次登临第一的宝座，这在Jump杂志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也难怪现在外面有把他的作品《龙剑》被称为Jump的救世主了。 　　“抛去这些不谈，可同时开两部连载的话，作者本人压力会很大吧，毕竟这是周刊连载。” 　　“啊，这个没问题，顾成峰本人也是说他想要做才提交连载短篇的，而且他的画工，速度，质量都无可挑剔，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啊。” 　　“天才吗……”说着这样的字眼，郭品源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好了，这件事已经定下了，就不要再继续讨论了，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些作者吧，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哎，今天又有3部老作者的作品被斩了，希望他们不要闹得太厉害才好。” 　　郭品源额头淌着冷汗，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今天会议上决定的事情，恐怕不会是善了的事情吧，不过这或许对那两个年轻的中学生来说，是个好机会。 　　此刻，某Jump作者的家里。 　　“开什么玩笑，让那个新人连载却要腰斩我的作品，这就是我一直替你们工作的回报吗？” 　　“是啊，老师可是当年撑起Jump的顶梁柱啊。”助手纷纷附和道。 　　工作室的墙上，画着以希腊神话中黄道十二宫作为故事主角的五位青铜战士，为了守护他们共同的女神而战，这是一代人心中永远的骄傲，但是画出这样作品的人气漫画家，新作品还没有连载满十话，就面临着腰斩的结果。 　　“可是老师您的新作品并不有趣啊，而且在读者当中的反响也不好。”被喊来做通知的编辑也是一头冷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得罪人了！ 　　“这真是欺人太甚！”车田老师怒吼一声，砸掉了桌子上的笔筒：“啊啊，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们Jump的做法，抱歉，我要求跟你们解约！” 　　“老师，请等等，老师……” 　　而在另一边鸟山老师的家里，气氛虽然不像车田老师那样剑拔弩张，但是也是一副愁云惨雾。 　　可以说，直接导致Jump如今发生如此激烈变革的，有鸟山老师的原因在里面。想当年鸟山老师看到一本放在电车上的漫画，觉得自己也能够画漫画，从此开创了一个时代，但是当他的上一本《龙珠》画无可画，无奈完结之后，Jump杂志雪崩了，销量狂跌100万，上一任的主编直接被撤职，这也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从某种意义上讲，前两年都是Jump的《龙珠》在抗衡Sunday上的另一个巨擘高桥的《乱马1/2》，但如今鸟山老师先扛不住压力完结，让Jump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地步，而且对手不仅仅是Sunday，还有老牌的劲敌周刊Amazing，以及YoungGAGA等异军突起新杂志的追赶，让Jump业界第一的称号早已名不副实。 　　“哎，还是太着急了，这样做会让不少老作者寒心吧。”鸟山老师得知消息之后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吗，他不禁生出这样的念想。 　　“所以还是请您尽快做出一部连载的新作品吧，有您在杂志坐镇，一定能够压下这些负面影响的。”新来的编辑恭敬地说。 　　鸟山老师看了这个新来的编辑叹了口气，真的是这样么，漫画这东西，是一件非常坚忍和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它消耗的不仅仅是漫画家的体能，健康，其实还有才能。在画龙珠的时候，他本来想在地球篇就完结的，但是当时的编辑社不允许，那位曾经非常照顾他的编辑说道：“地球画完了，那么就让主角成为宇宙第一吧。” 　　就是这样，他又坚持了两年，但是越到后面，他越感觉到千篇一律和才能枯竭却不能完结的痛苦，这让他如今明明已经完结了作品快半年多了，依旧没有能够拿出来让自己，编辑读者都满意的作品。 　　自己是不是作为漫画家的生命已经完结了呢，昏暗的灯光下，鸟山老师叹了口气。 第23章 对手 　　在靠近秋楠市市中心的润达花园高层住宅公寓，新晋的漫画家顾成峰的住宅和工作室就安排在这里，费用是签约作者当中的年金和补贴中扣除的，除了这些，顾成峰所获得的金苹果杯冠军的奖金也足够支付这些生活所需了——而且还有大大的剩余。 　　不过年轻人并没有以此满足，相反，他贪婪的索取机会，不断地向着漫画的巅峰攀爬。 　　刘向是顾成峰的责任编辑，和其他负责新人的编辑不同，他也是老资历了，是除叶川之外另外三个组的组长之一，他依旧记得当初那个年轻人带着他的作品来到编辑部的时候，那个年轻人脸上的傲气。 　　是的，比起才气，刘向从顾成峰的身上最先感觉到的是傲，当时的他曾不可一世地说出，现在Jump上面连载的作者全都是庸才，他的对手只有鸟山老师一个人。 　　这样的话让人吃惊，如果传出去的话恐怕会得罪不少人，而且如果换一个编辑在场的话，估计早就对这个口出狂言的新人不耐烦了。但是刘向没有，他知道现在的Jump就是缺乏这种敢于冒险充满拼劲的年轻人，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才气，所以给了他机会。 　　“但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呢，虽说鸟山老师完结龙珠给了他机会，但是……果然是才能吗？” 　　刘向这趟来，是为了收取第一份连载稿件的，顺便告知对方第二次连载已经通过，转述编辑部下期刊登的要求。 　　他来到顾成峰的门前，按响了门铃：“成峰，是我。” 　　来开门的人是顾成峰开始连载之后的助手，助手由编辑牵头，寻找那些画工好的或是志向在杂志登稿的新人来帮忙，但是由于费用是由漫画家支取，所以助手的人数也完全由漫画家的需求来定。 　　顾成峰的助手是3个人，但是随着他的第二部连载开启的话，那么助手的人数也要跟着增加了。 　　“啊，刘编辑，你来了。”话虽然这么说，但也没什么招待，甚至连头都没回，不过刘向对此也早有准备，漫画家的工作室就是这样，能有一块清爽下脚的地方就算不错了，这个套房有厨房，但是顾成峰和他的助手们平时都是点餐叫外卖的，要他泡茶或是咖啡，别开玩笑了。 　　刘向看着那个坐在椅子上不停画画的背影，很难想象像这么高大的男人是个室内派，如果推荐去打篮球，一点都没有违和感，但偏偏事这样的家伙，现在已经登入到Jump人气作家的行列了。 　　但是不满足，踩着别人拼了命也要上位，正是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才更能适应这个时代吧。 　　刘向心想着开了口：“成峰，之前你提交给我的连载短篇已经通过了编辑部审核了，现在开始就要创作正式的内容了。” 　　“哦。”顾成峰平淡地答道。 　　“咦，怎么不开心吗，我本来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更激动一些的。” 　　“不，我很开心啊，一个作者同时连载两部作品，这在Jump上面是头例吧。”虽然这么说，但是顾成峰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以前还是有很多作者用不同笔名在很多杂志上同时连载的，但是在出台了作者专属签约的制度之后这种情况就结束了。不过你说的也对，现在有要在一本周刊杂志上面连载两篇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也可以看出主编和编辑部对你寄予的厚望。”刘向说道。 　　“放心吧，刘编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凭借这两部作品，我会达到Jump人气的顶峰。” 　　这小子……还真是口没遮拦啊。 　　该说是自信呢，还是狂妄，完全没有把其他连载的作者放在眼里的样子。 　　刘向觉得这里还是要敲打一下比较好，如果太娇惯的话，将来唯恐就会生出大麻烦的：“我说成峰啊。” 　　“什么事？” 　　“近来编辑部里加速了老作品完结的速度，连那些原本不在腰斩行列里的作品都让他们完结或者移到别册上刊载了。” 　　“所以说？” 　　“会有更多的新人趁着这个机会冒出来，如果你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可不行啊。” 　　“哈哈哈哈哈哈……”开始顾成峰还是努力都憋着，但是很快不止他的肩膀，就连椅子也摇晃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刘编辑，你的意思是说还会有像我这样的超级新人冒出来吗？” 　　喂喂，说自己是超级新人。 　　就连坐在边上噤若寒蝉的助手们额头都开始冒汗了，但是刘向的反应却没有变化，他只是盯着顾成峰的背影。 　　“你觉得不会吗？” 　　“不，漫画要有进步，就必须注入新鲜的血液，这是漫画发展至今的唯一真理，”顾成峰说道，他的眼睛里像是燃烧了起来：“没错，这样才有趣，哈哈哈，这样才有意思。但是话先说好呐——” 　　“什么？” 　　“不管是过去杰出的老前辈，还是那些在下面虎视眈眈的新人们，我可一个都不打算输给他们，我要爬到最高处，成为Jump的台柱，达到他们望尘莫及的地步！” 　　顾成峰用蘸水笔沾了墨水之后，在原稿纸上飞快地拉出线条，他的手法干净简练，落笔处的墨水随着他精细掌控的力度出现了粗细不同的变化，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防风镜，穿着猎人装的少年就跃然于纸上，带着和顾成峰一样欣喜自信的微笑，凝视着未来。 　　不过顾成峰恐怕预料不到，他接下来的对手，现在还是一个连蘸水笔都用不来的家伙。 　　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挑战一下职业漫画家的G笔，但是很显然，梁雨失败了。 　　画的歪歪扭扭就不去说它了，到处都是被墨水擦脏的痕迹，一句话概括就是路漫漫兮其修远。 　　“唔，真的有够糟糕啊……”就连一开始怂恿的朱颖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连两周的努力复习，激烈的中考终于在昨天结束了，现在她们正汇聚在梁雨家里开庆功会，因为看到梁雨又在练习速写，感到好奇的朱颖和方晴撺掇的，恰好梁雨也想试试看自己练习了半个多月速写的水平如何了。 　　但结果——果然惨不忍睹啊。 第24章 漫画家的笔 　　“难道画漫画都要使用这么难画的笔啊，让我试试。”朱颖显得兴趣盎然，不过等她真的拿起蘸水笔的时候，发现自己别说画了，连个墨汁都沾不好，落笔直接在纸上黑了一块。 　　“小猪，你这样是不行的，蘸水笔在沾了墨水之后要这样反向地摩擦瓶口脱墨然后再下笔。” 　　“唔，这岂不是画几笔就要重复一次，当漫画家好辛苦啊。”朱颖心怀惴惴地说。 　　梁雨则露出了苦笑，这就叫苦的话那么其他的不说也罢。 　　方晴站在梁雨的身边，看着坐在椅子上提心吊胆落笔的朱颖，说道：“不过现在不是有一种叫做数位板的东西，可以在电脑上画画吗，那样不就简单多了？” 　　“嗯，该怎么说呢，一开始我也认为这样比较简单，而且省钱呢。” 　　“省钱？” 　　“漫画的原稿纸可不便宜，我之前投稿的那篇就有两百多张是画废的，但是在电脑上面到成品为止都是可以不断修改的，实在不行删除画稿在新建一下就行了。”梁雨答道。 　　“那不是电脑要好嘛。” 　　“也不尽然，用数位板的话到底和真实握笔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商业漫画杂志注重的是简洁优美的线条，所以才会衍生出那么多的工具笔，而电子绘画则更多的被应用于插画上面，”梁雨解释道，这些知识也是她曾经迷惑的，所以找到了很多专业书来恶补：“不过现在也有很多漫画家会用软件来做后期，尤其是那些同人漫画家，因为漫画软件里面附带很多背景，网店和效果线，可以大大的提高工作者的效率，而且像是两个分镜一样的画面，用电脑只需要复制黏贴就行了，非常方便，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欸，小雨很专业的样子。” 　　“而且这里的笔这么多，每一种都不一样的吗？”朱颖看了一眼梁雨的笔筒，那里面装满不同的画笔，G笔，圆笔，针笔，毛笔，马克笔，自动笔等等，让朱颖看的眼花缭乱，她纳闷地问梁雨：“呐，小雨，这些笔画漫画的时候都需要用到吗？” 　　这一问问的梁雨汗颜了，黑历史被揭穿她只能苦笑道：“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所以很兴奋地在文具用品店里都买齐了，但是画漫画的话其实惯用的就只有几种。” 　　“哪几种？” 　　“自动笔是第一位，用来画线稿，笔芯挑选那种印记不深的，因为线稿最后是要擦掉的，所以下笔不能太用力，接下来就是描线的蘸水笔了，一般画漫画都用G笔，也就是小猪手上的这支笔呢。” 　　“这笔和普通的钢笔有什么区别吗？”朱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感觉好像也差不多的样子。 　　梁雨从她手里接过笔，画了一根线条，然后用学生笔也画了一根线条。 　　“看到区别了吧。” 　　“啊，第一支笔画的线条粗细有变化！” 　　“嗯，G笔就是你越用力它出水量越大，线条也越粗，反之则细，而用学生笔的话线条就很匀称。” 　　“啊，真的，不过漫画家还真是讲究呢，这些线条真的那么重要吗？” 　　“虽然我也是初学者，不过线条真的很重要啊，听说不只是漫画，很多从事CG的插画家也是事先用蘸水笔画好线稿，然后再扫描仪扫进电脑才开始作画的，而不用线稿的那种更多的是像画水彩油画那样风格的图呢。” 　　“欸，感觉好麻烦。” 　　“毕竟这是工作呢，如果只是娱乐的话哪种形式都无所谓吧。”方晴却表示能够理解，漫画家创作出来的东西说到底就等同于一种商品，要想卖得好受欢迎，自然得下真功夫，毕竟读者也不是随意糊弄的傻子。 　　“那么除了G笔外呢，其他的笔是干什么的？”朱颖回过神又问。 　　“除了万用的G笔外，比较常用的也就只有圆笔和镝笔了，圆笔在少女漫画中的出场次数很多，一般用来画细线，比如下巴，眼睛之类的细部，而镝笔则是用来画背景，涂黑，效果线之类的。” 　　“感谢小雨老师的指导，呼呼呼呼呼，那么不要理会这些理论知识了，小雨老师，快点向我们展现一下非凡画技的实力吧。” 　　“唔。我还在练习啊，不要嘲笑我啊。” 　　“不要得意忘形了，笨蛋！”方晴在朱颖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 　　“啊，好痛！”朱颖丢掉手中的蘸水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阿晴你这家伙！” 　　说着，她朝着方晴扑了过去，但是方晴的眼镜上白芒一闪，身体轻松地往边上一让，一个过肩摔把朱颖丢到了床上。 　　“啊，习惯性地出手了。” 　　差点忘记掉说了，方晴的柔道是有段数的。 　　“好痛啊，阿晴！呜呜呜呜。” 　　“喂，别哭呐。”方晴揉了揉头发：“真的那么痛吗？” 　　“别说风凉话，有本事你让我摔摔看啊。”朱颖泪目地喊道。 　　“好啊。”方晴大方地说。 　　结果就是朱颖在那里扯着方晴的胳膊和衣领搬了半天，最后放弃了。她躺在梁雨的床上听她的CD机，里面播放的是梁雨买的那张陆菲菲的专辑。 　　“对了，小雨，骆少聪最近是不是联系过你了。” 　　“话题转移的好快。”方晴吐槽。 　　但是朱颖无视了她：“最近感觉骆少聪在班上完全变了个人呢，感觉没那么阴沉了，果然是小雨女神施展了什么魔力吗，让骆少聪燃烧小宇宙变身了。” 　　“骆少聪的样子本来就还不错吧，他把那头碍眼的刘海剪掉露出眼睛就好了。”方晴评论说。 　　梁雨倒是没怎么在意地说道：“嗯，因为中考也结束了，所以他就问我什么时候去他爸办的绘画班。” 　　“好一招欲擒故纵。” 　　“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两人很有默契地说。 　　“成语用错地方了吧？”梁雨也忍不住吐槽了。 　　朱颖一把抱住梁雨床上的枕头说道：“不过小雨你要多加小心呢，这个年纪的男生脑袋里都是怎样推倒女生的野兽啊，千万不能让他逮着机会了唷。” 　　“小猪……”梁雨苦笑着叹了口气。 　　“不，我在这件事上和小猪持相同的意见，小雨也是要提防着一些比较好，从之前打架的事件来看，骆少聪也不是人畜无害的。” 　　“知道了知道了。”这样一边敷衍着，梁雨想到了骆少聪发给她的短信。 　　美术暑期班第一次开课的时间是在这个星期的周六也就是大后天呢。 第25章 新彩画室 　　7月，艳阳高照。 　　柳叶打着卷，柏油路在冒烟，高温下的人们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感觉，这也难怪，毕竟到了一年当中热度最高的月份。 　　今天出门的梁雨穿的非常清凉，一身米色条纹的格纹衫配上一件吊带的六分连衣裤，再配上一双清爽的凉鞋和一定遮阳帽，为了配合这顶遮阳帽，梁雨今天特意把平时的马尾扎成了两股麻花辫。 　　梁雨的妈妈很喜欢给女儿买衣服，其中以那种特别小女生，带花边和褶皱的可爱系居多，这让梁雨相当不习惯，虽然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女生的身份，但是除了学校规定的学生制服之外，她很少穿裙子出门的。 　　相比之下，这套中性的装扮是梁雨衣柜里比较稀有的存在了。 　　今天是星期六，也是约好去骆少聪父亲开办的美术班的日子，她一早跟骆少聪互发短信约好了碰面的地点，然后由对方带她过去。 　　街道上的汽车川流不息，梁雨有些焦急地看了看腕表，都怪刚才的公交堵车，现在都快迟到二十分钟了。 　　好不容易等到人行道跳了绿灯，梁雨快步地过了马路，取出自己的手机搜出骆少聪的号码拨了出去。 　　“骆少聪你现在在哪里，抱歉，我迟到了。” 　　“没事没事，”电话里的声音豁达地说，这种时候梁雨总会觉得自己是个女生真是太好了，“梁雨同学，你在哪里？” 　　“我在红绿灯这里。” 　　“是戴着遮阳帽的那位吗？” 　　“嗯。”梁雨回答的时候她已经抬起头四下张望了，果然看到一个穿着T恤衫休闲裤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他的头发特意用发蜡定了型，但是相比梁雨那多日不见略感新奇的感觉，对方在看到梁雨的一瞬间就像是触电一样地静屹不动了。 　　梁雨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有点不敢确认，再仔细看了好一会之后，才确定这家伙就是骆少聪，走了过去。 　　“骆少聪，你怎么了？” 　　“不，啊，梁，梁雨同学，没什么，我、我很好啊。” 　　呀，这完全算不上是很好吧…… 　　梁雨看着骆少聪满头冒汗，视线恍惚的模样，作为一个曾经的医生，她已经想开口建议他服用盐水，防止中暑或是虚脱了。 　　不过作为一个曾经感同身受的男同胞来说，梁雨只能私底下感叹一句——这就是青春啊。 　　“我来的时候公交堵车了，现在这个时间，咱们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没事没事，这个不是上学，规矩没那么严格的。”交谈几句之后，骆少聪总算恢复正常了一些，不过还是会忍不住偷看自己，一旦自己的视线望过去，他就飞快地移开目光，假装再看其他的风景。 　　老实说梁雨见到此情此景内心是无比的悔恨，因为她以前也做过跟骆少聪类似的事情，而且同样以为对方没有察觉，但是拜托，这个超明显，与其说没有看见，只是女生假装不知道而已。 　　作为曾经失败范例的男性，如今女性的初心者，梁雨决定汲取前辈的经验，在这里同样假装没有看见，为了避免尴尬，她干脆也不去去看骆少聪那边了。 　　骆少聪的话不多，是个有点闷的人，这个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所以梁雨也就不奇怪了，就是挑话的人总是梁雨有些无聊。 　　只听她问道：“画室的人多吗？” 　　“嗯，我爸在附近都是有些名气的，因为在一些比赛里面得过奖，以前还做过美院的教授，后来我妈身体不好，他要照顾妈妈，就辞掉工作在附近租了个画室，开了这个美术班。” 　　“欸，你爸妈的感情真好。” 　　骆少聪揉了揉鼻尖，似乎是在隐藏害羞：“来我爸画室的大多数都是要高考考美术系的学生，不过也有一些低龄的孩子，被他们爸妈送来学画画的。” 　　“哦。”梁雨这么应声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外面的街道绕进了满是住房的小区里。 　　不合时宜的，梁雨又想起了方晴和朱颖那个关于男生是狼的设定，眼看这条路越走越僻静，她也不得不心中闹起了警铃：“那个，骆少聪，画室是在民居这边的吗？” 　　骆少聪对此却恍若未觉，对于梁雨抱有好感的他是有问必答：“嗯，父亲的画室一开始就是租用民居，后来办的不错就买了下来，啊，到了。” 　　骆少聪伸手一指，梁雨看到“新彩画室”的那块牌子，这下总算安下心来了。 　　虽然有些马后炮，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还是挺单纯的呢。 　　梁雨跟着骆少聪，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画室，推门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异常的宽敞，民居里的那些墙壁都被打通了，变成了像是礼堂一样四四方方的环境。在画室对门的最前面，放着一块黑板，中间是空着给模特的地方，周围围着一圈的画架还有前排的椅子，在房间靠窗的位置和室内最后的地方则是放着静物写生的布景和石膏像。 　　在指导学生进行素描的那个中年男子注意到了推门进来的梁雨和骆少聪，他朝这边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骆向天今年年过四十，戴着一副全框架的四方眼镜斯斯文文，从他的眉宇间，梁雨能够找到不少骆少聪的影子，这毫无疑问就是骆少聪的爸爸了，也是这个美术班的指导老师。 　　“你就是阿聪的同学吧，阿聪跟我说过了，欢迎，我是这个美术班的老师骆向天，你叫我骆老师就好了。” 　　“骆老师你好，我叫梁雨，画画还是个新手。” 　　双方点了个头算是认识了，骆向天扭头对骆少聪吩咐道：“阿聪，你先带你同学到那边找位置练习一下静物素描吧，梁雨同学，在这里不要拘谨，放松一点。” 　　“好的。”梁雨应了一声。 　　骆向天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走远，心想着自己儿子喜欢的就是这个女生啊。 　　虽然骆少聪百般推诿地不愿交代原委，不过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尤其是骆少聪最近的突然转变，一改往常阴沉自闭的形象。 　　“这臭小子的眼光不错啊。”做老爹的会心一笑，勾了勾唇角。 第26章 厉害的家伙 　　骆向天让骆少聪来指导梁雨画画，倒也不是存心给儿子找机会，而是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水平，超过了这间画室的大多数人，包括那些志愿是美术大学的高中准考生。 　　梁雨和骆少聪绕开了那些围着模特画人体的学生，拿了两搬椅子到了画室的后面练习静物写生。 　　坐下后梁雨和骆少聪拿出各自的画笔工具，后者问道：“梁雨同学联系过素描吗？” 　　“没有，不过我一直按照你说的练习了速写。” 　　“嗯，速写其实也是素描的一种，只是把规则简化了。”骆少聪这么说了之后，就过去取了一个立方体的石膏摆在梁雨的面前，“先练习画几何体吧。” 　　“嗯。”梁雨点了点头，学着骆少聪的样子将素描纸钉在画板上面，然后看着骆少聪的行动。 　　“首先要学会观察，这一点做速写的时候就练习过了，但是画素描和写生不同点在于，速写需要把握的是大体的感觉，准确度不高，但是素描就比较刻板地需要详实精准地勾勒出原型了。” 　　骆少聪仔细地对梁雨讲述了如何绘制几何体的过程，他的父亲骆向天也几次走过来，但只是看了看梁雨绘画的进程和耐心地听了一点他们的对话就走开了，这些基础的东西骆少聪掌握的非常扎实，让他来教梁雨没有任何的问题。 　　美术班一天上课的时间是三个小时，其中每隔一个钟头休息十五分钟（主要是给模特休息，画者的画疲劳了随时可以停下休息），但是来学画的到底是一群好动的小年轻，每到这个时候，大家都会三五成群的聊开了话题。 　　梁雨则趁着这个机会在画室里兜兜转转，看看其他人的作品。 　　虽然骆少聪说这里也会有低龄的学生报名学习，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分组不同，还是那些孩子今天没来，梁雨但凡见到的，都是要比她和骆少聪年长一些的，也就是高中生。自然，在绘画上面他们也要更胜一筹，他们已经迈过了画几何体的这个阶段，开始练习画人物了。 　　这其中有几个特别厉害的，画的那个叫惟妙惟肖，让梁雨这个初学者看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从他们的聊天来看，听到的倒不是关于画画的事情，而是聊一下游戏生活之类的琐事，梁雨还看见有几个人围在了一起，正在看新一期的少年Jump的漫画杂志。 　　“喂喂，我说这个顾成峰也太厉害了吧，一个人连载两部作品。” 　　“这篇新连载真是超有趣的，哇，主角感觉超帅的，女主角也很漂亮。” 　　“我觉得顾成峰的人物设定占了很大的便宜，不过他的故事也画的很好，《龙珠》完结之后我一直觉得Jump变得无聊了，现在至少还有个《龙剑》和《王庭徽印》可以看……”这位说话的小哥话说到一半，结果发现周围的一应基友都注视着他，他正奇怪自己的话里哪里有这么受人瞩目的要素，结果一偏头，发现了一个女生的脑袋凑到了旁边。 　　倒不是说画室里没有别的女生，但是梁雨这个今天第一次来的漂亮女孩却是特别的。高中生说到底也就比初中生大那么一两岁，现在那个被围观的男生也是紧张的不得了，因为那个挨着他的女生离得他的脸只有10公分不到的距离。 　　“那个……”梁雨盯着男生手里的漫画，忍不住问道：“这个画漫画的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嗯，嗯。” 　　“有多厉害？” 　　“就算你这么问，啊，虽然现在还不能这么说，但未来大概就是Jump杂志台柱级别的人物。” 　　“欸，这么厉害啊。”梁雨说。 　　大概是被漂亮女生瞩目的缘故，那个答话的男生也起了谈性，就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顾成峰的事情对梁雨都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对方也是中学生，而且有两本漫画在杂志上连载了？”梁雨这一下也有些了解到对方的厉害了。 　　“没错，在Jump上面能够有一本连载并且受欢迎，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漫画家了，但是这家伙有两本漫画连载，已经完全是职业的了，光是在漫杂志上连载的年金估计就有好几百万了，可恶，真是让人羡慕啊，我要不要也去试试看啊，当漫画家什么的？” 　　“哈哈哈，别做梦了，阿乐有试过啊，结果编辑连茶都没请他喝一杯呢，就告诉他不行。” 　　“嗯嗯，毕竟每天投稿者很多吗，感觉编辑超冷淡的，如果不是对你的作品有兴趣，连面都不会见。阿乐的情况不是还好吗，至少见到编辑了。” 　　那个叫做阿乐的男生是个齐刘海有些内向的男生，看到同伴嘲笑自己憋红了脸：“唔，你们别说了。” 　　“啊，阿乐生气了，没事啊，这次不行下次再投过啊，不然投给Sunday和Amazing试试看啊。” 　　“不要，我还是想在Jump证明自己。” 　　“那个，虽然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问一下，投稿给杂志的话，编辑不应该和你商谈然后给出意见的吗？”梁雨举手问道。 　　这回是那个叫做阿乐的男生给出了回答：“不是这样的，毕竟是商业杂志，每个编辑都有自己负责的连载漫画家，所以接待新人的时间和耐心都是有限的，只有对那些获得奖项，或者虽然没能获奖但是受到编辑赏识的作者才会安排时间约谈，不然就是很官方的一句下次努力之类的云云，连一点确实的意见都不会有。” 　　听了这话，梁雨倒是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到开心了，虽然她和编辑郭品源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画的太烂作品被毙了，但这也是说她被期待着的吧？ 　　总觉得有些难以令人信服啊…… 　　就在梁雨一脸狐疑的时候，又听阿乐继续说道：“而这其中，有一小部分的人能够直接获得编辑的电话和邮箱，并且编辑会告诉你，下次投稿就直接找他本人，这其实就意味着这个编辑认同了作者，成为该作者责任编辑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谢谢几位学长告诉我这些，那个，这本漫画能够借我稍微看一下下吗？” 　　众人：“……” 　　结果就是梁雨拿着漫画开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剩下几个男生愤怒地围着那个借出漫画的家伙。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为什么要把漫画借给她啊，借给她了之后我们要怎么办啊！”众人压低声地在他耳边咆哮道。 　　“那么如果是你你怎么选？”被扯住衣领的男生无辜地摊了摊手。 　　众男生脑海里回放了一下刚才那少女楚楚可怜的眼神，泪奔了：“可恶，当然是借给她了。” 　　“那不就结了。” 　　“不过刚才那女生真漂亮啊，新来的？不知道是哪所学校的呢？” 　　关于漫画的话题已经结束了，众人又寻找到了新的话题，并以此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第27章 你不画漫画吗？ 　　今天是3号，距离14号开始的脚本大赛还有一段时间，编辑郭品源已经打电话来告知自己的《神奇的手机》，《不需要的东西》还有连同最新的作品《光的围棋》都校稿完毕，正式参赛了。 　　不过还有一部，就是最先梁雨以漫画形式投稿的那篇《追缉》被排除在外，编辑旧事重提，问梁雨关于那个和画师合作漫画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明明之前都是告诉自己慢慢想不必着急的编辑这一次却显得有些急迫，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梁雨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漫画，正好是顾成峰的那篇新连载《王庭徽印》。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破碎王庭里的故事，旧时代的王触怒了神明，遭来了灭顶之灾。 　　革命军捣毁了旧的王国，建立了新的国家，而作为作品主角出现的，是被那群在他眼中掠夺了一切，破坏了他生活旧王国的王子，但虽然这么说，但他如今也是一个被剥夺了权力，甚至连活着的身份都没掩盖的平民。 　　复仇，要向那些夺走了他母亲的暴徒们，向那蛮不讲理毁灭王国的神明复仇。 　　但是现实万般无奈，苟活人世的王子生活在重重监视的监牢之中，要向命运反抗，他缺少必要的力量。这时候，喜欢恶作剧的女神因不满主神，所以暗地里赐予了王子神力的徽印，帮助他迈出了复仇的第一步。 　　连载的漫画和短篇不同，第一话往往只是交代故事重要的登场人物，以及讲述一个起因并留下悬念，对于故事的发展并不详尽的描述，在第一话的尾声，作为反叛军（主角的敌人）中身负要职的女主角登场。两个背负着不同使命，却对彼此身份毫无所知的年轻人，就这样拉开了故事的序幕。 　　“……” 　　不得不承认，故事很吸引人，光是这个设定，就让人想要急切的知道被命运戏弄的男女主角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抛开故事不谈，这个作画才是让梁雨感到巨大的压力。 　　该怎么说呢，梁雨对于漫画的创作还是一个初学者，但是经过最近的一系列恶补之后，梁雨大概也能够懂得一些基本的常识了。像是朱颖借给梁雨的那些漫画也好，还是梁雨自己购买的那些也罢，这些漫画都是偏叙述性质的，分镜稳稳当当，画面也比较柔和，但是这个作品该怎么说呢，给人的是那种画面里面的人物要从画格中跃然而出的感觉，明明是静止的画面，但是看起来却没有断层，惊人的连贯，像是动画一样。 　　“厉害。”如果别人说的，梁雨还是将信将疑，没有一个确切的认识，但是现在她意识到了，自己如果想要挑战这个人，不磨练几年的画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说几年也是保守的了，说到底她现在还是一只初窥门径的小菜鸟而已。 　　“梁雨同学，你在看什么？”这一声叫唤，把梁雨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骆少聪把一瓶饮料放到梁雨的面前，从她手中的书页上瞅了一眼：“咦，漫画吗？” 　　“嗯，问那边的几位学长借的。” 　　骆少聪回望了一眼，结果那几个高中生他也不认识，没办法，来画室学习的人有好几批，骆少聪也不是每天都来这里的。 　　他想了想之后，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欸，梁雨同学喜欢漫画吗？” 　　“嗯。”虽然是最近才开始接触的，但是漫画确实是一项很有意思的东西，不然梁雨也不可能如此全身心的投入：“我呢将来想成为一个漫画家啊。” 　　“咦，漫画家吗？” 　　“吃惊吗？”梁雨抬头冲骆少聪微微一笑，这个笑容让少年幸福的晕厥了，不过梁雨却叹了口气：“不过编辑说我的画太糟糕了呢。” 　　“怎么会……” 　　“那你觉得我画的好吗？”梁雨瞄了一眼自己刚才画了大半钟头的“杰作”问道。 　　果然，骆少聪也不能因为讨喜就昧了自己的良心：“那个，继续练习的话肯定会变好的。” 　　“嗯……不过我要是像骆少聪你那样会画画就好了，”梁雨感叹道，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骆少聪你有画过漫画吗？” 　　“不，我平时不太接触这些东西的。” 　　“啊，抱歉。” 　　“不，也不是说没兴趣，不对，应该说我正打算去看。”少年慌忙说道。 　　“啊哈哈哈，”梁雨笑了起来：“没事，不必勉强的，确实有些人不喜欢漫画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可惜？” 　　“因为要是骆少聪同学的话，应该会画出很好的漫画吧，我是这样想的。”梁雨说着的时候，眼睛看了一眼漫画杂志上顾成峰的名字。这个人一定也是像骆少聪这样，从小经过大量的练习才能画出这样的画的吧，自己要向迎头赶上，看来接下来不拼命加油是不行的了。 　　少女如是想到。 　　但是梁雨压根没想过的是，她的一句话却让另一个少年的人生起了绝大的改变，当骆少聪看着梁雨盯着漫画书的侧脸，同样的想法也在他的脑海中应运而生。 　　如果自己也画漫画的话，那么就能够跟梁雨有相同的爱好和话题了吧，而且如果他的漫画有朝一日也像这样登在杂志上，那么她会像现在这样注视着自己，为他加油么？ 　　这样一想，骆少聪有点坐不住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从他的胸口萌发出来。 　　——男孩子的思想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单纯。 　　不过这些，要等到好久之后梁雨才会知道了，现在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颗被誉为“漫画界奇才”的种子，经由她的手被摘种到了漫画家的土壤当中。 　　美术班的时间事每天三小时，当今天的课程结束之后，时间也已近乎黄昏，骆少聪送梁雨到了公交车站，然后两人挥手作别。 　　“那么三天后再见了。” 　　“再见。” 　　梁雨一直乘上了公车，从窗口回望的时候，骆少聪还痴痴地站在那里，梁雨内心也只能叹一口气。 　　就算你这么痴心，我也没办法回应你的啊。 第28章 陈楠的决定 　　独自回家的梁雨在离家不远的路边报亭买了一本刊载着顾成峰作品的Jump杂志，到家后拨通了编辑郭品源的电话。 　　“喂？”时间正值编辑下班，郭品源也很奇怪梁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自己，结果对方很直白地就单刀直入阐述了主题。 　　“郭编辑，我同意和别人合作漫画了，您能安排个时间让我们见个面吗？”梁雨目光盯着桌上摊开的Jump杂志周刊说道。 　　“欸？呃，嗯，我知道了，”郭品源不止愣了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我会尽快联系那个画师的，不过之前也说了，他住在高阳市，而且不怎么方便联系，所以时间上可能没这么快，不过我会先让他画一个样稿过来给你，怎么样？” 　　“我明白了，那么事情就拜托您了。” 　　“啊，好的。” 　　挂了电话，郭品源还有点发怔，因为被顾成峰两部连载的事情刺激到的缘故，所以他想要尽快撮合他手底下的两个王牌新人，好让他们能够赶上杂志革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早些时候他还在担心呢，因为梁雨这边一直没什么动静，他也不能贸然联系陈楠，结果现在突然来了答复，是心境上面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不过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机会，得赶紧和作画的那边联系。 　　郭品源打开了电脑，输入了自己邮箱的帐号。 　　发电邮是他和陈楠唯一的通讯方式，虽然对方没有手机，但却有电脑阅读邮件是件挺奇怪的事情，但是这毕竟涉及隐私，郭品源也不好深究。 　　“拜托，快点看到给我回信啊。”郭品源在编辑完邮件之后，选择了发送。 　　另一边的陈楠，此刻正站在超市的货架前面，她是来买今天晚饭的，但是看到了书架上的Jump杂志的新刊铺货了，忍不住停了下来。 　　看着扉页上面写着“超级人气漫画家顾成峰老师火热连载第二弹！”的宣传字眼，然后迅速地翻到漫画刊载的那一页，陈楠站在书架前面阅读了起来。 　　“可恶！”突然叫起来的声音吓到了边上再看图书的小孩，孩子的家长不满地瞪了这边一眼，飞快地带着孩子离开了紧咬手指，满脸透露着不甘的陈楠身边。 　　明明是差不多时候向Jump投稿的，但是两人的际遇却是天差地别，为什么自己和他的差距变得这么大，那就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让人感觉到无力反抗的绝望。这样的自己竟然还妄想着把对方当成是竞争对手，简直可笑，那个顾成峰压根不知道哪里有着一个叫做陈楠的人，这也难怪，毕竟自己画的漫画连一次都没有登上杂志过。 　　陈楠拽住书的手恨不得甩手丢出去，但是当她举起书的时候，手却在空中顿住了。 　　最终，书被丢进了购物篮里。 　　“可恶。” 　　因为家庭的缘故，所以陈楠总是自顾自的生活，这包括了衣食住行里面除了住宿以外的全部，晚饭她在超市里面买了一份半价的快餐，这些一般都是被挑剩下的，超过7点之后为了防止隔夜而被半价处理掉。 　　在公园的长椅上借着路灯吃掉了快餐，陈楠扯了扯帽檐站了起来，顺手把吃完的快餐盒丢进了边上的垃圾箱，她接下来还有一份打工要做，现在正要过去。 　　陈楠的生活拮据，倒不是父母亲不愿承担她的生活费，而是陈楠的性子太倔，不愿领情。当她下定决心不再依靠家里，自己为自己的人生担责之后，她就不再从双亲那边拿钱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陈楠现在仍然住在家里，不能完全的自食其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在外面租房，便宜没好房，住的太偏僻对女孩子来说不安全，但如果找小区房，那不是陈楠现在能够负担得起的，她不能为了搬出去住再增加打工，那样会压榨掉她最后一点画漫画的时间。 　　真是不甘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获得刊载的机会啊！抱着这样苦闷的心情，陈楠来到了一家便利店的门口，这里是陈楠打工的地点，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她值的是晚班，从8点到12点。 　　这家店是经由熟人介绍的，一周两天白班，两天晚班，领班的王姨很照顾她，这也是陈楠一直坚持在这里打工的原因。这家便利店的规模不大，总共一百平的空间，收银台就设置在进出口的位置，晚上的客人不多，这份工作其实是比较清闲的，只要注意店里的摄像不要让人顺走东西就行了。 　　陈楠赶到店里的时间是7点40分，比工作时间提前20分钟，这样她还可以利用这段有限的时间里面借用店里的电脑上一会儿网。 　　“小楠你来了啊。” 　　“嗯，王姨，借用你里面的电脑上一会儿网。” 　　“哦，好，不过你可要快点，马上要到换班时间了。” 　　“知道了。” 　　陈楠平时并不上网，家里也没有电脑，所以她总是趁着来便利店打工的时候用休息室的电脑上一会儿网，检查一下电子邮箱，看看有没有编辑通讯什么的。 　　再过几天就到发薪日了，到时候咬一咬牙，买一个便宜点的手机好了。陈楠心想。 　　开机，打开通讯工具，编辑的头像这会暗着，看来已经下班了，陈楠继而登入邮箱，发现里面有一封新的未读邮件躺在里面。 　　“啊，编辑发来的。” 　　陈楠虽然想要向编辑询问顾成峰连载两部作品的事，但是看到编辑的邮件，还是犹豫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打开邮件阅读了起来。 　　“陈楠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和原作者合作，共同画一部赤龙奖的参赛短篇？这是个好机会，对方的故事创作力非常厉害，我想让你们有机会认识一下，下面附件里的就是这次的分镜稿，不过原作是个漫画新手，分镜方面还请你帮她改一改，做到叙事流畅，但请保持原作的故事结构，篇幅要求是31页，如果你同意的话，给我回一个消息。——编辑郭品源” 　　“切，这不是变相地告诉我我的故事不行么！”陈楠眉心紧锁，那股酸楚的感觉又涌了出来，但是她忍住了——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开了编辑发给她的附件压缩包。 　　这是一个图档文件夹的压缩包，里面放着梁雨《追缉》原作的扫描文件，当陈楠看到那惨不忍睹的画风之后一阵晕厥，自己难不成在编辑的印象当中还不如这样的家伙？ 　　但是越看下去，陈楠的表情越是认真严肃，她已经收起了对对方分镜混乱，渣画风的轻视之心，并且开始思考着如果是自己来创作这个故事的话，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10几分钟，直至外面传来了王姨催促的声音。 　　陈楠这才迅速地在电邮的后面回了一封邮件，然后起身关掉了电脑。 　　她拽起边上的挎包走了出去，来到了领班的面前。 　　“小楠，你这是……” 　　“王姨，虽然我突然这么说一定会对你造成困扰，但是我想辞掉这份工作。” 　　“欸，小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王姨对陈楠的家庭情况也知道一些，知道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几乎独立了，所以才会这么问。 　　但是陈楠摇了摇头，抿住嘴唇好一会儿，才松动了几分，抬头看着王姨的脸认真地说道：“王姨，我现在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不想为了别的事分心，所以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打工了。我知道这么说很任性，明明是王姨好心收留我给我的工作，但是，我现在已经无暇去顾及其他了，因为我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才后悔。” 　　王姨吃惊地看着眼前肩膀不停颤抖的少女，眼神却逐渐变得柔和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缕笑容：“我明白了。” 　　“欸？” 　　不理会陈楠的吃惊，王姨转身去了柜台，打开了收银机，从中取出了八张百元的纸钞，塞到了陈楠的手上。 　　“王姨，你这是……”陈楠看到对方的目光立即明白了王姨的意思，但她赶紧摇头：“王姨，没有到发薪日这钱我不能收，而且，还是我任性突然提出辞职的。” 　　看着这个倔强的丫头，王姨只能苦笑一下，和陈楠相处的久了，她也就知道这个女孩凡事要强的性格：“傻丫头，虽然没有到发薪日，但是这些都是你辛苦工作挣到的钱，既然你辞职了，那就得算给你，这样吧，因为工期未满，就从中扣除一百吧，这七百你拿着。” 　　“……”这一次陈楠没有再拒绝，她确实需要这个钱，而王姨的心意，她也明白。陈楠拉了拉肩上的挎包：“那么，我做完今天的活再……” 　　“那可不行，你现在已经不是这个便利店的店员了呢，我可不能让非工作人员在这家店里打工，”话是这么说，但王姨笑着在陈楠的身后推了一把：“傻丫头，去吧，千万不要留有遗憾。” 　　陈楠低着头，死咬住嘴唇，头也不回地从门口跑了出去。 第29章 修改后的分镜 　　挂了电话，郭品源的表情一本满足。 　　“喂，老郭，什么事把你开心成这样？”同事吴鑫问他。 　　“成了！”郭品源说着不理会问话的同事，朝着叶川的方向望去一眼，对方也是回应了一个瞧你嘚瑟的笑容。 　　郭品源挎上工作包，匆匆地走了，后面的廖辉问他：“老郭，这么早就走啊？” 　　“和个作者谈事情，约好了时间见面的，不跟你说了，我走了。”郭品源脚下生风，一下子没影了。 　　和郭品源同一小组的廖辉奇怪地问：“老郭一大早就这么拼，吃错药了？” 　　“呵，是捡到宝了。”叶川笑着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了。 　　留下廖辉和吴鑫面面相觑。 　　郭品源和梁雨约着见面的地点是离得梁雨家不远的一家咖啡馆，郭品源问她在哪碰面，她想想答了这里，毕竟她一家两个女人，虽说是编辑，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放进家里。 　　梁雨等了大概半杯咖啡的时间，郭品源匆匆忙忙的从门口进来了，拉开梁雨对坐的座椅。 　　“抱歉，我来迟了。” 　　“啊，没有。” 　　“给我一杯摩卡咖啡。”点完单之后，郭品源很快地就进入了今天的主题：“记得我之前跟你谈过的那个画师么？” 　　“嗯。”梁雨应了一声。 　　“她把分镜稿传过来了，你看看吧。”郭品源手脚麻利地打开工作包，然后从中取出一叠复印纸递给梁雨。 　　这就是梁雨最初创作的《追缉》，但是入目之后的分镜稿却给人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故事依旧是梁雨的故事，但是无论在分镜的魄力上面，还是故事展开的张力上面，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不过最鲜明的，就是梁雨的两个主人公，一个是被夺去了身份蒙受不白之冤的复仇者，一个是冒名顶替，伪装成为好人的真正罪犯——被完全设计过了。 　　对方给出的是一张完整的人物设定稿，每个人物都有各种表情三个角度的头部特写，以及一个全身像的立绘。 　　“太厉害了……”没有人比梁雨这个原作者更能够体会到这个作画人的强大，可以说完全贴合了梁雨创作故事时候的想法。而若是让梁雨亲自来画的话，她反而会受限于技巧，有的时候就算想到了，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来。 　　但是看眼前这两个人物—— 　　男一号：海藻一般杂乱的头发披下，露出左半只无神的眼睛，脸上胡子拉沙，面黄肌瘦，身上的那件夹克风尘仆仆，牛仔裤也磨花了边，如果撩开头发的话，会露出白色没有瞳孔的眼睛，还有被火毁容的半张脸，一看就是传统恶角的类型。 　　男二号：头发赶紧清爽，面容英俊，纤薄的嘴唇总是带着笑容，一身笔挺的西装，昂贵的皮鞋，是人见人爱的类型。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到了露出他真正丑恶嘴脸的时候，那原本帅气的脸瞬间变得妖魔化，和人物原本的形象身份形成强烈的反差。 　　而陈楠的本事，可不仅仅只体现在人物设计的造型上，真正让梁雨感到瞩目的应该是她关于打斗场面的刻画，这到底还只是一个分镜稿，做不到真正原稿那样的细致，所以分镜格下面的人物只有大致的动作，背景也很简略，但饶是如此，梁雨却有看武打戏般拳拳到肉的感觉，而且漫画夸张的表现形式能够做到很多影视作品做不到的事情，让这场追逐戏变得异常精彩。 　　这部分原本是梁雨的软肋，被编辑郭品源审稿时候直接跳过的段落，如今却成为了整个故事最能吸引梁雨眼球的段落。 　　“好厉害，这个真的是我画的故事吗？”梁雨有些不自信了。 　　看着坐在对坐的少女专心致志地看着稿件，郭品源悠闲地品了口服务生端上来的咖啡，耐心地等待着。 　　等到几分钟后，梁雨认真地看完分镜稿后，他才开口问道：“怎么样？” 　　“很棒，我已经没有什么修改的意见了。”梁雨说。 　　“那么就这样吧。”郭品源虽然觉得原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点头了有些不好，不过考虑到梁雨在漫画上面还是纯新人，把分镜交给陈楠来做他更放心一些，而且就结果来说，相当的不错。“我会敦促陈楠尽快完稿的，接下来就投稿赤龙奖的。” 　　“赤龙奖是什么？”梁雨突然听到这个词有些疑问。 　　“Jump杂志每年都会设立一些漫画的奖项，其中面向新人作者的分别是上半年两月的金苹果奖，以及下半年八月的赤龙奖，赢了这两个比赛的其中一个，就算是作为漫画家正式出道了，如果人气高的话，漫画还能够获得连载喔。” 　　郭品源一边解释，一遍将梁雨递还回来的分镜稿装进档案袋，放回到工作包里，随即换了个话题：“这事还是放心的交给陈楠吧，他这次可是鼓足了干劲，接下来还是谈谈梁雨同学你在SD脚本大赛上面投稿的那些故事原作的事情。” 　　“嗯。”梁雨低头去抿了一口咖啡。 　　“这次参赛的作品已经全部上报了，14号发行的月刊Super Dash将会刊登出20部入选的作品，再由读者进行人气投票，结果将会发表在下个月的SD上。” 　　“咦，不是Jump的杂志上面吗？”这一句话曝露了梁雨对于漫画的知识真的相当有限。 　　郭品源不得不在这里进一步解释：“月刊Super Dash，还有周刊Jump别册，以及少女漫画玛格丽特，和周刊Jump一样，全是集英社旗下出版的杂志。说到底就是姐妹杂志，有时候会因为杂志的调整需要，基本杂志刊载的内容进行联动或者移刊。” 　　梁雨点了点头，听着郭品源继续说了下去。 　　“像这次SD上面的脚本大赛，如果挖掘到适合改编成连载漫画的作者，就会被带到Jump这边来。但话虽如此，SD还是以正常小说配插图的月刊杂志，投稿者也是瞅准SD为目标的居多，像你这样一开始就以漫画形式书写内容的，反而不多见，万一要是拿到了金奖回来，妥妥的就能够到Jump上面连载了，哈哈哈啊……”郭品源笑了一会儿噎住了，冷汗流了下来，等等，连载？ 　　连载当然是好事，这也是漫画家们共同的目标，但是梁雨如果这个时候获得连载的话，那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首先，SD脚本大赛的获奖作品如果改编成为漫画，那么梁雨担当原作这点是没有疑问的，可是指定作画的人就不是由郭品源说的算了，到时候就算他竭力推荐陈楠，可陈楠在众编辑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名屡败屡战没有实绩的中学生，比他笔法老道且混在Jump多年没有正在连载作品的老将们比比皆是，可都是会来争夺这个位置的。事实上脚本大赛这个噱头，一开始就是为了给那些写不出好故事的漫画家寻找原作者用的。 　　但暂且抛开郭品源想要撮合两个有潜力的中学生这个私心不说，一旦故事获奖，那么改编成为漫画的也就只能是那部获奖作品了，郭品源觉得《神奇的手机》，《不需要的东西》虽然不错，但如果真要得到头奖，那么也只能是那本《光的围棋》了——然而围棋难以改编成为漫画，这是他和叶川组长共同的看法。 　　“郭编辑，你怎么了？”看到郭品源一脸肃容，梁雨纳闷地问。 　　“啊，不，没什么。”郭品源赶紧摆了摆手。 　　算了，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事情了，多想也没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搞定眼前的事情。 　　“梁雨同学，接下来到SD结果出来的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预定吗？” 　　“我参加了绘画班。” 　　“其他呢？” 　　梁雨摇了摇头。 　　“那么能够拜托想一个能够长篇连载的故事吗？” 　　“长篇……连载？”梁雨愣了一下：“是说我可以连载漫画了吗？” 　　“不，并不是这个意思。”郭品源苦笑了一下，心说年轻人还是太着急了啊。“我的意思是让你开始尝试脱离短篇的桎梏，以长篇连载的形式来写故事。” 　　“？”梁雨依旧一头雾水的样子。 　　郭品源耐心地解释道：“像你的《追缉》就是标准的短篇，两个主人公都死了，自然就没有下一话了，《神奇的手机》和《不需要的东西》也是一样，没有可以作为长篇连载延伸拓展性的东西。” 　　“那么《光的围棋》怎么样。” 　　“围棋啊，嗯，围棋是不错，但是……”可惜，改编漫画太小众了，郭品源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而是从这一段跳了过去：“总之，你试着以拥有可拓展的世界观来创作故事看看吧。” 　　“哦。” 　　“只需要写前三话的内容就可以了，画成分镜给我吧。” 　　“要我来画吗？”梁雨指着自己的鼻子，可爱地问。 　　郭品源被她的话逗笑了：“我们可是漫画杂志喔，而且梁雨同学你的目标是能画画的漫画家吧，漫画家不会画分镜稿可不行喔。” 　　“明白了。”梁雨讷讷地答道。 第30章 避暑 　　三天后，郭品源打来电话告知梁雨她的《神奇的手机》和《光的围棋》两部作品都入选了SD脚本比赛的复赛，也就是说会在杂志上面刊载出来，接受读者的投票，至于没过的那部《不需要的东西》，郭品源觉得让同一个作者刊载两部已经是SD杂志编辑的最大让步了。 　　“很有可能会得奖喔！”这个时候郭品源也不管结果如何了，总之全力应援梁雨参赛。 　　之后郭品源问梁雨要银行的帐号，脚本被杂志刊登之后，就会有相应的稿酬，至于如果得奖的话，那还有奖金，但是编辑问起，梁雨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可没有什么银行卡之类的东西。 　　“哈哈哈，不急，你办好了之后再告诉我吧。” 　　郭品源又和梁雨聊了点其他的，然后挂了电话。 　　看着车窗外飞速流动的景物，梁雨叹了口气，果然编辑还是问到了她这几天写长篇连载分镜的事，梁雨虽然支支吾吾地应付了过去，但实际上她的情况却是一筹莫展。这倒不是梁雨偷懒拿不出干劲，而是她每次下笔，都忍不住地要想到《光的围棋》上面，而其他的题材，她虽然动笔写了几个，但总觉得不对。 　　这算不算是江郎才尽了呢，梁雨郁闷的想。 　　“喂喂喂，小雨，出来玩就不要板着一张忧郁的脸了啦，好歹高兴一点啊。”坐在副驾座上面的方晴转过头来，朝着这边兴致高昂地说道。 　　啊，忘记说了，因为中考的成绩已经张榜，方晴和朱颖两人都考出了理想的成绩，为了庆祝，现在她们正一起去方晴家的海边别墅避暑，虽然平时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方晴其实是万恶资本家的女儿，也就是俗称白富美的千金小姐。 　　梁雨作为闺蜜自然被带上了，当然，三人组里面必不可少的朱颖，只不过与其说她现在老老实实地呆在后车座，不如说她相当的虚弱——因为晕车的缘故。 　　“呜呜呜，好难受。”像这样靠在梁雨的肩上的朱颖面色惨白地呻吟着。 　　“哼哼，活该，叫你昨天晚上闹腾的不睡觉，你是小学生吗？”方晴翻了翻白眼，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我去，你个万恶的资本家女儿怎么会理解我的感受，我可是第一次去海边啊，兴奋是理所当然的了，你和小雨都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我以前邀请小雨的时候她也不会像你这样的。” 　　“呜呜呜，别说了好想吐。” 　　“你忍耐一下啊，就快要到了！” 　　梁雨苦笑了一下，帮着朱颖顺了顺背，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啊，不过这话不能说就是了。 　　不过方晴口中的就快到了，还是足足开了10分钟的车程，到了秦淮市燕山的海滨区，方晴家在这里有一套海景房。 　　“哇，真的可以看到海欸。”朱颖一下车就变得精神百倍，两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喂，阿晴，我现在能够去海边吗？” 　　“不行，得把行李搬进去，而且这里有段时间没住了，要先打扫才行。” 　　“切，小气。”朱颖不满地撇了撇嘴，但还是跟了上来。 　　方晴家的别墅事二层式的洋楼，听方晴说起来好像是她父亲生意场上的一个老外转手卖给他的，这个洋楼的总面积有两百多平，位置也极佳，从这里离得海滨浴场只有百来米的距离，推开窗台就可以看到整个辽阔的碧天海地。 　　房间里的设施也很齐全，就算是客房也安装了卫星电视，虽然方晴说屋子长久没人住需要打扫一番，但实际上还是有托人看管定期打扫的，梁雨她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客房里面收拾好行李，然后将当晚要睡的枕头和毯子拿到窗台去晒一下仅此而已。 　　“去海边了，去海边了！”朱颖这么喊着的时候方晴和梁雨都是苦笑一下，尤其是后者，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因为——泳衣。 　　虽然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要穿上这种东西，心情还是相当复杂的，尤其是妈妈擅自给她买的还是分离两件式的，这样就有大量的皮肤裸露在外。喂喂，她还只是个即将升入高中的中学生啊，穿这样的泳衣真的好吗？ 　　看到朱颖已经换好了衣服，跑到了楼下，方晴这才无可奈何地对梁雨说：“真拿她没有办法啊，我们也换好衣服去吧。” 　　这句话更是宣判了梁雨的死刑。 　　不过方晴好歹是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给梁雨在往索套上面套脖子前吸两口气的时间。 　　“哎……”把那套粉红加桃白色的泳装在胸口比了比，梁雨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等到梁雨和方晴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朱颖已经在那里抱着救生圈老大的不耐烦了：“好慢！” 　　不过她在看了梁雨一眼之后，惊愕地瞪圆了眼珠：“小雨，你这是在搞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梁雨一头绢丝般的黑发在脑后铺陈开来，落在了背胛上，少女咬着朱唇，面色微红地盯着脚尖，她的身上披着一件杏色的外套遮住了泳衣，还在不断地用手拉扯着外套的衣沿，努力地想要去遮住曝露在外的修长的美腿。 　　“哇，感觉好色情。” 　　“欸？”梁雨一愣。 　　方晴也是摊了摊手：“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你越是遮遮掩掩的，反而让人欲罢不能啊。” 　　“诶嘿嘿嘿，小妞，快点把外套脱掉，给大爷我露个肩吧。”朱颖一边学着电视剧里欺男霸女的恶少，一边过来拉扯着梁雨的外套，“有什么好害羞的，快点给我看看小雨的泳衣。” 　　“不要！”这一次梁雨是死命地守护住了自己的贞操。 　　“唔，小姐你好强硬啊。”朱颖在闹了一下之后没能得手就打住了，她看着梁雨：“不过你这样子要怎么下水游泳？” 　　“等到了下水的时候再脱掉。” 　　“唔，真是浪费呐，小雨你的身材那么好，不秀给那些男生看么？” 　　“不秀。” 　　“好吧。”朱颖见拗不过他也就只能由得她了，三人涂抹了防晒油，带上泳具，朝着海滩进发。 第31章 海边奇遇 　　就在梁雨她们来到这片燕山外滩的时候，另一个节目制作组的录制工作也接近了尾声。 　　“陆菲菲小姐，这次工作辛苦你了。” 　　陆菲菲和一应制作组的导演，赞助商一一握手，殷勤赔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啊，总算结束了。”望着对方的汽车开远，陆菲菲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虽然从偶像之声出道至今已经有一年时间了，但是这样穿着泳装在一群人面前搔首弄姿地摆姿势还是第一次，这或许在娱乐圈里挺常见，但是陆菲菲还是不怎么习惯。 　　陆菲菲的经纪人姜鹏朝着她走了过来：“菲菲，接下来两天后这里有个海滨浴场的活动需要你出席，在这之前都没什么预定，这两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这么说起来陆菲菲到了燕山这边尽是工作，明明酒店和工作就在海边，但却一直没有下海游泳的机会，就算拍写真也是在岸边的浅滩上摆Poss，这下终于有机会去玩水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这个想法，姜鹏告诫说：“菲菲，你现在已经是个公众人物了，要注意你的形象，千万不要跑到人多的地方去。” 　　“放心吧。”陆菲菲眯眼笑道，她现在已经学会了怎么应付经纪人了。那就是经纪人说的话你都一定要说是，但是背地里只要不被他发现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这是一个艺能界的前辈告诉她的窍门。 　　但姜还是老的辣，姜鹏转头对着另一个在匆匆忙忙记着行程笔记的女子说道：“小许，我就把菲菲交给你了，你要看好她千万不要出让她出什么岔子，明白了？” 　　“是，是的！”叫做小许的助理慌张地答道。 　　看着这个新人，姜鹏忍不住摇了摇头，又叮嘱了陆菲菲两句，然后去忙他的工作去了。 　　看到姜鹏的身影走远，陆菲菲扭头对助理说道：“好了，爱唠叨的姜先生终于走了，小许，我们去附近的那个海滨浴场吧。” 　　“欸，刚才姜先生还吩咐过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嘁嘁嘁嘁，”陆菲菲晃了晃手指：“变装啦变装，而且姜先生虽然那么说，可我还没有出名到那种程度啦，戴上墨镜的话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这么说话间，陆菲菲从手提包里取出了一副超大的墨镜戴着脸上，直接就遮住了半张脸，然后她把头发一扎，顺到胸前，印象就完全变了。 　　“怎么样？”她得意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问道。 　　“这样确实是不容易认出来，但是……”小许还是很犹豫，她进入天颐娱乐公司才只有半年，而分配给陆菲菲做助理更是最近的事情，一方面她不想违背经纪人的命令，但另一方面她更不想得罪陆菲菲，毕竟助理干得好不好，全靠艺人的一张嘴。 　　“那就没问题了。”陆菲菲微微一笑，就朝着海滨浴场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陆菲菲小姐，等等我！”不成熟的助理小姐今天看来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 　　另一边，梁雨和方晴她们也到达了沙滩上。 　　这一带的海滨浴场都是对着公众免费开放的，所以每天来的人数只多不少，尤其是到了夏天这个游泳的黄金季节，甚至连稍远地方的游人也会被吸引过来。 　　“好了好了，都到这里了你还纠结什么，小雨，你看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女们多奔放。”朱颖笑着伸手一指，沙滩上，那些欧系血统的美眉们直接赤裸着上半身卧躺在沙滩上，对于周围的视线毫不介意，反观梁雨还在这边扭扭捏捏地不敢见人。 　　“好了，你就别说她了，快来帮忙搬东西。”方晴去附近的海之家租借了一把太阳伞和几把躺椅。 　　“不过这个时间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可不太容易啊。”方晴嘿咻一下接过了店主递来的椅子。 　　“没关系的，地方有的是。”老店主笑着收了钱，让店里打工的小伙扛着阳伞替梁雨她们找到了地方，装好了阳伞之后才离开。 　　“好了，把东西放在这里，咱们去游泳吧。”方晴将带出来的袋子往躺椅上一丢，宣布道。 　　“好耶！”朱颖欢呼一声，率先蹭掉拖鞋朝着大海跑了出去。 　　“小雨也一起去吧。”方晴说道。 　　“嗯，嗯。”像是下定了决心，梁雨总算把穿在身上的那件外套脱了下来，不过就那一个瞬间，感觉周围的视线就全都聚焦了过来。 　　“啊，作为美女还真是辛苦呢。”方晴代替梁雨苦笑了一下。 　　“喂，你们两个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啊？”那边的朱颖已经下水了，正套着救生圈朝这边喊话呢。 　　“来啦，”方晴扭头喊了一声，然后对梁雨伸出了手：“走吧。” 　　“嗯。” 　　看着眼前跑过的那一道倩影，周围的男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喂喂喂，看见没有，刚才跑过去的那个女生。” 　　“那个是哪里的偶像吗？” 　　“没见过，但是好养眼啊，那么圆润紧实的臀部，优美玲珑的曲线，最是光洁白皙的一双美腿，啊，如果能够让我舔一下她的脚，呸咯呸咯，死也值了。” 　　“恶心，这家伙好恶心。” 　　“喂，谁去找警察过来啊。” 　　像是这样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不过梁雨在下水了之后，也就不介意了，尽情地放开手脚跟方晴她们玩闹了起来。 　　梁雨以前的水性不错，但是换了一副身体之后，经验这种东西就变得可有可无，游泳是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所以她在感觉到疲倦了之后，就立即上岸了。 　　“欸，小雨，你已经不游了吗？” 　　“有点累了，休息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哦，好的，那我们再玩一会儿。” 　　梁雨回到阳伞处用干毛巾擦了下头发和身体，正打算去之前租伞的海之家买一点饮料，却看到不远处的人群像是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原因是一个女孩突然倒下崴了脚，这在海边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边上的女人却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周围的人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有几个好心人想要过来帮忙搀扶，但却被拒绝了。 　　梁雨好歹是个医生出身，这点小事算是老本行了，她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在那个戴着一副夸张墨镜的女孩面前蹲下，查看了一下她的脚踝，又看了看她的嘴唇和眼睛，说道：“她是长时间日晒加疲劳引发的并发症，还有一些轻微的脱水，脚上的扭伤不严重，总之先扶她到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喝点水，最好再擦一点跌打药膏之类的，伤势好的比较快。” 第32章 那个女生 　　梁雨一口气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欸，那个请等等！”助理小许用快哭出来的声音叫住了梁雨。 　　“嗯？” 　　“能不能请你帮帮我们。”她用一种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巴巴地看向梁雨，这就让梁雨汗颜了，这边上可是有着这么多人，前面有人搭手也是你们自己拒绝的。 　　但是既然被对方赖上，梁雨也没好意思拒绝，她到底是当过医生的，这点仁心还是有的：“那么你跟我扶她过去那边休息吧。” 　　她和小许一人一边，架着受伤的陆菲菲远离了人群，走到了梁雨本打算去的海之家。 　　把虚弱的陆菲菲在椅子上安置好，梁雨转过头对小徐说道：“给她买两瓶矿泉水，一瓶冰的一瓶不冰的。” 　　“哦，马上。”小许赶紧扭头进了商店，在出来的时候拿着梁雨所要的。 　　梁雨从她那儿接过了两瓶水，拧开了那瓶不冰的瓶盖，递给了陆菲菲，让她喝下去，同时又用那瓶冰水缓慢地冲洗着陆菲菲受伤的脚踝，并轻轻按摩着。 　　“现在只能这样应急了，最好你们回去之后去药店买点跌打药……”梁雨才这么一说，结果小许就像得令的士兵一样，说了句“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买！”便飞奔了出去。 　　梁雨这是看得惊呆了，她说的是等回去的时候，可没说马上就要，虽然这药是越早上效果越好，可你就留下一个病患和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这么跑了，自己该怎么办呐。 　　说走吧，这不合适，梁雨心里也过意不去，但要留着不走，对于方晴和朱颖是一点交代都没有，恐怕她们还要到处着急地找自己——尤其是出来游泳的时候，她们的手机都和行李一起留在了别墅里。 　　像是看出了梁雨的犹豫，逐渐缓过来的陆菲菲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抱歉我的助——同伴不怎么靠谱，如果你有事的话……” 　　“没关系，我在这里陪你等她回来好了。”梁雨微微一笑。 　　既然出手帮忙了，那就干脆帮到底了，而且这里是海之家，如果方晴和朱颖要找自己的话，也会很快地找到这边来的吧。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陆菲菲心里自然也是有苦难言，她本来想在工作后好好的给自己放松一下，结果没想到竟然“玩脱”了。 　　演艺圈的工作就是这样，没有工作的时候让人感到担心，但工作来了的时候同样不省心，时间经常会挤在一块，甚至有时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如果是出了名的艺人还好，能够推掉一些不愿接或是档期不合的公告，但陆菲菲作为一个艺能界出道不久的新人，不管什么样的工作，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样积劳成疾，今天轻微中暑的症状只是一个诱因。 　　现在这样的结果，她其实是感到庆幸的，回想刚才的情况如果让大家知道陆菲菲在海滨浴场突然倒下，又或是被人拍到了照片，那么奇怪的传言又会不停的冒出来，自己再经纪人那边也得挨训了，好在事情没有闹大。 　　这样想着的陆菲菲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梁雨，感慨真是一个漂亮的人。因为混迹娱乐圈，陆菲菲见过漂亮的女性多了，而她本人也是一个公认的大美女，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女身上，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但具体到要让陆菲菲描述出来，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气氛终究有些沉默，就在陆菲菲想着要跟对方聊点什么的时候，海之家播放的音乐一变，变成了陆菲菲的那首成名曲《Get over》。 　　“有你一直在支持着我，而现在的我，也有了支持你的力量。所以我们结伴前行，牵手走向未来。” 　　梁雨在一旁跟着调子轻轻地哼唱道，她突然注意到陆菲菲盯着她的目光，懵然一惊，赶紧打住了。 　　“咦，怎么不唱了，你唱的很好听呢。”陆菲菲倒也不是单纯的恭维，眼前这个女孩的声音很清甜，跟自己唱出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区别仅仅在于，陆菲菲是经过培训的职业歌手，而这个女孩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我瞎唱的。”对方红着脸低下了头。 　　虽然这么问有点儿小心眼，但是陆菲菲还是捉狭地问出了口：“你喜欢这首歌么？” 　　“嗯，每次听都感觉很励志呢，听着这首歌就有一种涌出动力不断前进的感觉。”梁雨答道。 　　就在陆菲菲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这时候隔着不远的石阶下面，方晴和朱颖正冲着这边喊道：“小雨！” 　　“啊。”梁雨看到了她们。 　　“是朋友吧，那么跟她们去玩吧。”陆菲菲说道。 　　“可是你……”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梁雨认真地审视了对方一眼，确实，这种病症在夏天挺常见的，补充水分休息一阵就没什么大碍，而陆菲菲的模样，显然正如她话中所说的那样已经没有问题了。 　　“那么我就走了。”梁雨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个，能够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地址吗，下次我好登门拜谢。”陆菲菲叫住她说。 　　“不用了，小事一桩。” 　　梁雨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朝着方晴和朱颖的那边小跑了过去。 　　“小雨，你刚才到底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被海边的色狼给拐走了呢。” 　　“遇上点事……” 　　望着三人渐渐走远的背影，陆菲菲唇角上扬露出了淡淡浅笑—— 　　看来自己也得加把劲了，得用歌声回报她才行。 　　就在她以为两人的缘分会随着海边的落日淹没于茫茫人海之中的时候，没想到在三天后，被命运选中的两人又再度见面了。 　　只不过这一次，陆菲菲是作为主办方特邀的嘉宾受邀出场的，而梁雨则是被瞄准奖品的朱颖坑了一把才不得不参加的。 　　这场比赛是由附近的海之家联合举办的年度选美比赛，甄选出最具人气的泳装小姐。 第33章 泳装大赛 　　“不要，打死我也不要参加！”在得知自己即将要在舞台上出场的梁雨拼命抵抗着。 　　时间退回到今天早上。 　　梁雨和方晴她们在别墅里面吃过早饭，早早的就来到了海边，初中毕业的这个暑假是最清闲的，没有需要带进新学校的作业，也没有为未来感到不安的必要，只要痛痛快快地玩就好了。 　　原本早上聚集在海边的人是不怎么多的，所以梁雨她们可以随意地找地方支起阳伞，悠闲度假。但是今天，再梁雨她们一直选的地方，搭起了一个奇怪的露天舞台。 　　“这是打算干什么？”朱颖好奇地问。 　　“好像是在办什么节目呢。” 　　“啊，泳装美女大赛，参加吧，小雨！” 　　“咦，为什么要对我说？” 　　朱颖装出一副“这不是明摆着的么”的表情叹了口气：“因为要说我们这里就你有可能得奖了吧，上吧，小雨，奖品貌似很丰富，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得奖的！” 　　“不要。”梁雨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商谈的余地。 　　方晴也在旁边帮腔道：“你要的话自己去参加不就好了嘛。” 　　“但是……但是……”朱颖一脸泪目的对戳着食指：“那也要有人投票给我才行啊。” 　　“放心吧，我们会投票给你的。”方晴和梁雨都说。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但是没想到朱颖那个坑货去报名的时候，竟然把梁雨和方晴的名字也写了上去。 　　“是好姐妹的话就要同生死，共进退啊！”在阴谋被揭穿了之后，朱颖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打起了感情牌。 　　方晴则是扶额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有点想要跟你绝交了。” 　　“不要这么说嘛，对吧，小雨，刚才我去报名的时候看过了，今天陆菲菲也会受邀到场喔，你不是很喜欢她的歌嘛，说不定能够跟陆菲菲同台竞技呢，然后一举被娱乐公司的经纪人相中，从此迈入娱乐圈……” 　　“够了。”方晴在手在朱颖的头上敲了个板栗，打断了她的话。 　　“好痛啊，阿晴你这个暴力狂，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朱颖抱着脑门痛苦地抗议着，脑袋上又被敲了一下。 　　“小雨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快看。”方晴伸手一指，那边的梁雨已经拔腿逃跑了。 　　“啊，逃跑了。” 　　“逃跑了呢。” 　　“小雨等等啊！”方晴和朱颖两个人从后面追了上去。 　　然后时间到了现在。 　　“不想参加不想参加不想参加不想参加……”梁雨抱着膝盖缩在舞台后场的角落里。 　　朱颖看着这样的梁雨叹了口气：“小雨，你也差不多接受现实了，你看小晴，她就没什么。” 　　“反正就是上去站一下，走一圈嘛。”方晴托了托眼镜说。 　　“唔，我明白了。”梁雨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绕到幕布那里往台前才看了一眼，立即怂了回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的，我不行的。” 　　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民间举办的海滩选美竟然大人气，附近有点姿色的美眉们都过来了，就连来度假的洋美眉们，也全都是一副跃跃欲试地报名参加了。整个露天舞台经过一早上的布置已经成型了，而现在，海滩上慕名而来的游人也全都汇集过来，万事俱备，就欠比赛了。 　　“来来来，这是小雨你的号码牌，16号，数字满吉利的。”无视了梁雨的话，朱颖把刚分到手的号码牌塞了过来，上台的次序是按照报名时间来分的，梁雨她们来的早，所以是十几号，现在报名的人数已经过百了。 　　“阿晴……”梁雨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转向方晴，虽然同为女性，但是方晴也被这魔性的目光吸引住了。 　　“小雨，跟我私奔吧，天涯海角都会随你去的。” 　　“喂！”朱颖在她们两人的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不要觉醒奇怪的取向啊，再说，我刚才也问清楚了，这次比赛至多就是走个过场，主持人问几个问题，又不让你表演什么才艺，用得着怕成这样吗？” 　　方晴和梁雨还没回话，结果声音就被外面一阵响亮的欢呼声给盖过了。 　　“怎么了？”方晴莫名地问。 　　周围不只有梁雨她们，还有其他报名的参赛者同样也是响起了一阵骚动，梁雨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菲菲我爱你。”或是“菲菲加油！”这样的声音。 　　“啊，大明星来了。” 　　不久之后，梁雨等人就看见陆菲菲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之下来到了后场，毕竟是上一届偶像之声的票选冠军，人气不容小觑，她的带来让舞台后场一下子炸锅了，到处都是蜂拥上去要签名的粉丝。 　　“小雨，你不去要签名吗？”朱颖问。 　　“算了啦，人好多。”梁雨喜欢的是她的歌声，对于陆菲菲本人倒是没什么好恶，而且她对于追星这种东西事不怎么感冒的。 　　“欸，那我也算了吧，”朱颖说道，“阿晴是曾悦派的吧。” 　　“没错。” 　　曾悦和陆菲菲是上一届偶像之声的同期，明明唱功更加优异，但是却在人气投票上输给了陆菲菲，果然这个世界都是颜控的世界，喜欢曾悦的歌迷往往会以此来讽刺陆菲菲，方晴作为曾悦的粉丝，自然对陆菲菲不怎么感冒。 　　算算时间，也差不度是海滩泳装的选美比赛正式开场的时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以及陆菲菲的助理小许，双双走进了后场，邀请陆菲菲为比赛开场的演奏做准备。 　　像陆菲菲这样请来暖场的嘉宾，任务通常是在开场唱个一两首歌炒热气氛，而不会参赛，不过也是，如果像陆菲菲这样的明星也来的话，那比赛就不用比了，直接把奖颁给她就得了。 　　小许是新人助理，在场的粉丝还没有多少人认出她来，但是梁雨却发现这个昨天见到过的冒失鬼。 　　“啊，是那天的那位小姐。”对方显然也认出了梁雨。 　　“你好。” 　　“咦，是小雨认识的人？”朱颖在边上问道。 　　但是还没待得小许和梁雨答话，那边好不容易摆脱粉丝纠缠的陆菲菲走了过来，到了梁雨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巧笑欢颜道：“大前天的时候还真是谢谢你了。” 　　梁雨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欸？ 第34章 选美比赛 　　梁雨压根没想到那天碰上的那个戴墨镜的女生竟然是陆菲菲本人，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的工作人员招呼了一声。 　　“陆菲菲小姐，轮到你出场了。” 　　“知道了。”陆菲菲回应了一声，看了梁雨攥在手里的号码牌一眼，微微一笑：“那么待会见。” 　　“哦。”梁雨不由自主地就这么回答了。 　　然后看着陆菲菲一个飘逸地转身，走到了露天的舞台上去了，顿时，前台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随即，前奏的音乐响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小雨，你原来认识陆菲菲吗？” 　　包裹在朱颖和方晴的夹攻中，外带周围那一圈好奇的视线，梁雨自己还想问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呐…… 　　这次应邀而来，陆菲菲一共演唱了两首曲子，为了切合今天的主题，她也是一身泳装的扮装，不过为了不和新拍的写真冲突，被人拍了照片放在网上，她还是很周到的在腰间扎了条方巾做裙子。 　　随着曲声渐进，现场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到处都是都是叫着她名字替她应援的粉丝。 　　曲声终了，主持人走了出来：“哇，现场的气氛真热烈，不过可惜了，陆菲菲小姐作为嘉宾并不参赛，不然今天的大奖才一开始就被人抱走了。” 　　主持人也是机智，他这么一说，在捧了一把陆菲菲的同时，也点名了陆菲菲并不参赛的事实，免得陆菲菲的粉丝不满而借机胡闹。 　　现场互动的环节也是嘉宾要做的项目，陆菲菲抹了一把头上细密的汗珠，走到了主持人的身边：“虽然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啦，不过我刚才上台来之前，在后台看了一下，今天来竞选的一应都是大美女，要真比的话我压力很大的。” 　　“哈哈哈，陆菲菲小姐真是谦虚呢，那么有没有特别在意的美女，跟我们现场的观众透个底？” 　　“欸，可以吗，这样不算拉票吗？”陆菲菲问道。 　　主持人本以为陆菲菲说的只是一句套话，但没想到她竟然是认真的，不是说美女各个都是心高气傲，看不上别人的好么？ 　　他朝着台下的节目主办方，得到了OK的允许之后，才继续说道：“哎，既然陆菲菲小姐这么说，那我的好奇心还真被吊起来了，现场的观众你们是不是？” 　　“是——！！”一声整齐的应答，视线纷纷聚焦到了陆菲菲的身上。 　　“不好办呐，我还没有问过她本人，就连名字都不知道……” 　　“那么告诉我们她出场的编号就好。” 　　“唔，”陆菲菲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这样对其他选手就不公平了，还是容我卖个关子，但是我可以透露一句，是个非常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比我还要漂亮喔。” 　　“欸，陆菲菲小姐竟然这么说那我还真是满心期待了，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陆菲菲完成了她的工作，从前台退了下来，剩下的交给主持人和今天比赛的参赛者了。 　　“陆菲菲小姐，辛苦了。”一到后场，立即就有工作人员送来了毛巾，不过今天的天气还真热，陆菲菲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即将参赛的女孩子不是忙着补妆，就是在殷勤地整理着衣服和头发，只有梁雨这一组是业余的业余，完全没有干劲的在一边休息。 　　“好热啊，我突然不想干了，我们开溜吧。”方晴用一本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时尚杂志扇着风说道。 　　“别这么说，好不容易都等到现在了，马上就要轮到了，待会走个过场就好，阿晴，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朱颖刺激她道。 　　这一招果然屡试不爽，方晴立即“活”了过来：“话说你这家伙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说到底都是你的错！” 　　两人果然立即又吵了起来，梁雨现在自顾不暇，也没空去劝架了。 　　“唷。”陆菲菲打了声招呼，就这么朝着这样的三人走了过去。 　　朱颖抬头：“啊，大明星。” 　　方晴：“……” 　　看起来在场的算是梁雨的反应最正常，她冲陆菲菲点了点头：“你好。” 　　这时候陆菲菲的助理小许也在场：“之前真的谢谢你了，帮了我们大忙。” 　　梁雨慌忙摆了摆手：“这种小事情不用了。” 　　陆菲菲微微一笑：“那么道谢的话就不说了，接下来你们也要上场吧，我会给你们加油的，等表演好之后我们一起去哪吃个饭吧。” 　　还没等梁雨等人想好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助理小许插嘴进来：“菲菲小姐，两点钟的时候还有一个公司的剪彩礼希望您出席，晚上是他们安排的酒会。” 　　“啊。”这么一说陆菲菲也记起来了，休假知道昨天为止，接下来的工作已经接踵而至。 　　“那个，请不用在意我们。”梁雨说道。 　　“抱歉，那么约定就留到下次吧。”陆菲菲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两点钟的话马上就得赶过去，再拖延就来不及了，她对着梁雨等人欠了欠身：“那么请恕我先告辞了。” 　　“好的。” 　　陆菲菲这才迈出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了，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我叫梁雨。” 　　“梁雨，”陆菲菲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又望向朱颖和方晴：“你们呢？” 　　“朱颖。” 　　“方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答道。 　　“好的，我记住了，那么下次再见。” 　　“再见。” 　　目送了陆菲菲和她的助理离开，被剩下来的三人这才展开讨论：“话说下次是什么时候，小雨，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梁雨摇了摇头。 　　“那她有你的吗？”朱颖又问。 　　梁雨又是摇了摇头。 　　“那还不是白搭。”朱颖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些明星只是嘴上会说漂亮话而已。”方晴不满地抱怨道。 　　不过朱颖没有理会她：“话说啊，小雨你怎么会认识她的啊。” 　　“就是第一天来游泳的时候，我碰上的那个人咯。” 　　“啊，你好像说过诶，当时没有认出是她吗？” 　　“她戴着墨镜，而且我对她本人也不是很熟嘛。” 　　就在梁雨她们这边聊着天的时候，那边的工作人员探头进来喊道：“4号，轮到你上场了。” 第35章 被坑了 　　“4号，轮到你上场了。”那边的工作人员招呼了一声。 　　“好的。”角落里突然有人答应了一声。 　　梁雨等人都是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太低调，还是这个会场太杂的缘故，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加油，小惠的话一定能够拿奖的。”在她身边的另一个短发女生给她鼓劲道。 　　“啊哈哈，我会努力的。”那个娴静的声音笑着回应了期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么我去了。” 　　“嗯。” 　　随着那个倩丽的身影迎面走来，梁雨感到一阵熏风扑面，一副纯白色的比基尼衬托出了绝好的身材，细白的肌肤更是不带一丝的瑕疵。 　　“好漂亮的人……”像这样忍不住地说出了口。 　　看着那人消失在了幕帘的背后，朱颖一把抓住了梁雨的胳膊，用恨其不争的目光盯着她：“小雨，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记住了，这个会场里面的参赛者都是敌人，你要用你的美貌去把她们都消灭掉。” 　　“小猪好可怕。”梁雨苦笑道。 　　方晴在边上狠狠地吐槽：“别忘了你这家伙也是该被消灭的一员啊。” 　　而朱颖则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为了小雨女神，这点牺牲算什么，啊，这莫非就是少女之间悲叹可泣的命运吗？” 　　“闭嘴吧你。” 　　就在这个时候，前台的一阵激烈的欢呼声盖过了后台这边的声音，观众这么大的反应还是在之前陆菲菲登台的时候才有过的，但是现在欢呼声口哨声一浪盖过一浪。 　　“强敌啊。”朱颖的额头流下了冷汗，大声地喊道：“可恶，小雨女神是不会输的！” 　　“闭嘴啊你！”方晴给她的脑袋上又是一个板栗。 　　不过那个4号参赛的女孩确实人气非同凡响，不仅仅拥有傲人的身段，最令人欲罢不能的是她那种仿佛印刻在骨子里的高贵气质，真的像是名门出来的千金小姐一样。 　　这也难怪场地上会不断飘出像“好想被她用高跟鞋踩脸，”或者“好想被她责罚啊”这样的话来。 　　除了那些兴趣独特的，其余的观众反应也尽是好评：“这个女孩就是刚才菲菲说的那个漂亮女生吧？” 　　“啊啊，我的票就决定投给她了。” 　　就像是为这个炙热的夏日里吹进了一席凉风，那名少女在所有的观众心里都留下了影子，以至于接下来的几位参赛者都在她的光环底下变得黯然失色。 　　“小雨，你听好了，千万不要被那个女人给比下去了啊。” 　　“所以说你那奇怪的对抗意识到底是什么啊？” 　　“我要去厕所。”事到如今，梁雨只能借助尿遁了。 　　“马上就要轮到你了，等等再去。” 　　“不行，我憋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报数的工作人员喊道：“16号梁雨小姐，请过来这边。” 　　“好，小雨，到你了，一鼓作气上吧！” 　　“等、等等，我说等一下……不要啊！！”梁雨被朱颖硬生生地从幕布后面推了出去。 　　出现在她视野当中的是一片人山人海的画面，梁雨的脑袋立即当机了。 　　她看到的画面都随着日光的直射变得扭曲起来，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彭咚彭咚地跳动着。 　　但还算好的是，至少还听得到主持人的声音：“喔，是个相当可爱的美少女呢，16号梁雨小姐，跟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梁雨，今年15岁。” 　　“喔喔，还是初中生啊。” 　　“哇，好清纯的美少女啊。” 　　“这个正点，我喜欢，Sweet！” 　　观众们一瞬间也是爆发出了不虚刚才4号参赛者和陆菲菲的潮水般掌声。 　　仔细看的话，台上那个楚楚可怜的美少女脸蛋儿真是清纯的能够沁出水来，不施脂粉的面容丽质天成，比起那些浓妆艳抹的女性来不知甩爆了几条街，尤其是天热的海边，风刮日晒很容易让妆容变成反效果，再看眼前的梁雨，头戴着一朵节目组特发的花饰，穿着一套性感却不失清纯保守的两件式分离泳装，虽然比不得那些比基尼的傲人曲线，但是青涩中自带着风韵，如同清池旁新出水的荷花，清风优雅，最是那一点欲语先羞的娇蛮，让所有人的心上都被射中了一支箭。 　　“不用比了，冠军，这个就是冠军！” 　　“同意。” 　　“但我觉得那个4号也不错啊。” 　　“不，明显是16号更好！” 　　观众突然分成了两派，进行了激烈地争论。 　　台下这副情况的主持人也是始料未及，不过对于主办方的人来说，有竞争才更吸引眼球嘛，在接到了底下制作人的眼神示意，精明的主持人转头对梁雨说道：“那么梁雨小姐，今天给我们观众准备了什么才艺表演呢？” 　　“才艺表演？”喂喂喂，这她可没有听说过啊，不是说只要上场走个过场就可以的吗？ 　　梁雨扭头望向后头的过道，可以看见那里有颗脑袋明显地缩回到了幕布的后面。 　　被坑了！ 　　逆境之中的梁雨也只能选择实话实说：“抱歉，没什么能够向大家表演的才艺。” 　　但是玩high了的主持人哪里肯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开玩笑，这个可是夺奖的热门，要是上台溜这么一圈就回去，别说节目组会找他麻烦，就是现场的观众也交代不过去啊。 　　他也是吃了好几年这碗饭的人，张张嘴就把话想好了：“可是梁雨小姐，你看现场的观众这么热情，你也不好寒了他们的心啊，这样吧，要不就给咱们唱个歌吧。” 　　“欸？” 　　没等梁雨给出个明确的回复，机智的主持人立即把话筒对向了场下：“大家说好不好？” 　　在那一声山海般整齐的呼啸声中，梁雨接下来的命运也就被决定了。 　　主持人已经不是问她要不要唱了，而是直接问她打算要唱什么：“那么梁雨小姐，你决定给大家唱一首什么歌呢。” 　　梁雨要不是骨子里还有着一个男儿魂的话，估计这里已经要被逼着哭出来了，实在没办法，她只是用几乎是咕哝的声音说了歌名。 　　但这还是被耳朵贼尖的主持人捕捉到了：“喔喔喔，梁雨小姐说要唱刚才陆菲菲小姐的成名曲《Get Over》，梁雨小姐是陆菲菲的粉丝吗？” 　　“嗯。”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刚才陆菲菲小姐表演之后所说的那席话，这么说的话，莫非就是指梁雨小姐？” 　　“？”梁雨莫名其妙地抬了抬头。 　　“请不要在意，那么，接下来就请欣赏，梁雨小姐带给我们的《Get Over》！” 第36章 遗憾的选美冠军 　　“啧。”电话里一直传来占线的声音。 　　这是姜鹏给陆菲菲打的第三通电话，因为两点钟的有剪彩的活动，而一直不见陆菲菲出现，所以他干脆跑到海滨浴场这边找人来了。 　　隔得老远，就能够听到被音响放大的歌声，让姜鹏纳闷不已——怎么回事，陆菲菲不是被安排在第一个出场的吗，怎么拖这么久？ 　　但仔细听，会发现唱歌的人并不是陆菲菲的声音。 　　“声音不错，唱功就粗糙了一点。”好歹是混迹这个圈子多年的人，姜鹏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不过他的目的是来找陆菲菲的，无暇他顾。 　　尤其是在这里选美的，都是业余中的业余，连偶像之声的海选现场都比不了姜鹏自然也就没什么兴趣了，可是当他朝着舞台当中无意识地瞄了一眼，眼睛就移不开了。 　　靠，那个拒绝他邀请的女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抛却歌唱的怎样这个话题不说，周围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向姜鹏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是不错的，像梁雨这种没有任何培训经验的野路子也能够造成这样全场轰动的效应，可以说实在是她的自身条件太优秀了。 　　一时间姜鹏百感交集，不，该说是哭笑不得才对，参加这个破烂的民间比赛，就算得了头奖又用什么用，又能拿到多少钱？但是对方竟然死活不答应自己的邀请，要知道，像陆菲菲这样走红的偶像，一年能够拿到的钱至少有七位数。 　　这特么就是坑啊。 　　姜鹏很想一走了之，由得她去了，但是眼看着这么好的苗子摆在他的面前却不为他所用，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啊。 　　就在姜鹏无比纠结的时间里，台上的梁雨也终于把歌给唱完了，但是就在她打算功成身退的时候，台下响起了“再场一首，再唱一首”的喊声。 　　这时候主持人也拿着话筒凑了过来：“真是精彩的表演，哇，现场的观众依旧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那么梁雨小姐，要不要再唱一首呢？” 　　梁雨的脸涨得通红，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啊，害羞了，”主持人调笑了一句，这一次总算没有再为难梁雨，或许在他看来，这样把两首歌的时间都花在一位选手的身上对其他的选手就太不公平了，毕竟这次的选美一般来说可没有这种唱歌的环节。主持人拿着话筒清了清嗓子：“既然梁雨小姐已经这么卖力给大家唱歌了，就请别再为难她了，支持梁雨小姐的观众朋友们请投16号一票，梁雨小姐，请下去休息吧。” 　　听到这一句的梁雨简直是如蒙大赦，至于主持人说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她赶紧朝台下鞠了个躬，然后飞快地转身离场，但是人一旦松懈下来觉得事情已经完了的时候，反而最容易酿成大祸，梁雨的脚不小心被地上音箱线绊了一下，“啪嗒”一声在众目睽睽的舞台之上摔了个嘴啃泥。 　　“……”场上场下一时间寂静无声。 　　梁雨现在的表情超窘迫的，她好想赶紧找个洞钻进去，不过现实没有这么简单，她只有一脸泪目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飞一样地逃走了。 　　“MO……” 　　“萌啊！！！！！！！！！！！！” 　　“不行了，我要改支持16号，梁雨小姐，我爱你，我是你的脑残粉！” 　　俗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沉默过后的观众突然爆发了，就连刚刚还选择支持4号的粉丝们，也纷纷选择倒戈了。 　　“我要投票，就投给16号，现在就统计票数吧。” 　　“等等，客人，现在比赛才刚刚开始啊……” 　　现在一瞬间陷入了偌大的骚乱当中，因为这是民间组织的比赛，也没什么保安，闹了半天才平息下来，这个时候的梁雨跟着接下来17、18号两个顺位的方晴，朱颖都已经不知踪影了。 　　拜得这个原因，梁雨所在的16号虽然在最后人气票选的时候获得了压倒性的票数，但是因为联系不上她本人，最后头奖还是落到了4号大小姐的手上。 　　众人对这个结果虽然遗憾，但是还算能够接受，毕竟这不是制作组暗箱操作，而是人家不愿意来领奖，还有一些心有不甘的粉丝们连续几天在附近展开了寻找“清纯妹妹”的活动，但是却没有人再见到过那位在他们心头划下一道美丽倩影的少女。 　　这几乎成为了一个被人津津乐道的传说。 　　至于那位错过了时机的经纪人姜鹏嘛，虽然一个劲地追问制作组讨要对方的信息和联系方式，但被以保护隐私而拒绝了。 　　“没办法，对方还是个中学生，而且因为这次舞台出糗的缘故连奖都不要了，我们做大人的还是多多体谅吧。” 　　姜鹏吃了哑巴亏，只能就此作罢。 　　梁雨她们来秦淮市的燕山度假为期一周，但是燕山既然名字带山，肯定也不仅仅只有海了，剩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梁雨她们把燕山的几个出名的景点有了个遍，然后在17号早晨乘车返回秋楠市。 　　看着逐渐远去的海滨，朱颖还在抱怨：“真是可惜啊，小雨，得奖可是一大笔钱唷。” 　　“就你个财迷是盯着奖金去的，小雨都说不要了，你就闭嘴吧。”方晴怕梁雨又陷入到不好的回忆里，赶紧出声打住。 　　“我只是替小雨觉得可惜嘛，”朱颖撇了撇嘴，又说：“阿晴其实很庆幸那天不用登台的吧？” 　　“切，那你又如何呢，你不是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只需要上台走一圈就行的么？” 　　“唔……”说到这里，朱颖也无话可说了，她又怎么会想到那是主持人和节目组突发奇想安排进来的。 　　这时候梁雨才凑进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我已经不在意了，倒是小猪，你的晕车没问题吗？” 　　“啊，”刚才还表情自如的朱颖脸色开始变青了：“啊，刚才明明没有意识到的，你是故意的吧，小雨，你这个抖S——我不行了。” 　　“哈哈哈哈。”梁雨和方晴都笑了起来。 　　一路吵吵嚷嚷，车子朝着秋楠的方向驶去。 第37章 画室风波 　　回到家的第二天，梁雨就开始去画室学画画了。 　　因为上一周和方晴朱颖她们出去旅游的关系，梁雨请了两节课的假，会在接下来的两星期里补回来。所以尽管天气很热，但梁雨还是紧赶慢赶地出了门。 　　今天的梁雨穿着一件明黄色碎花的连衣裙，脚上配着粉杏色的拖鞋，戴着她喜欢的那顶遮阳帽走在街上，引起了路人一阵阵的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梁雨总感觉最近即使穿女装也变得不那么抗拒了，但追根究底原因的话，大概就是母亲的兴趣吧。 　　“小雨果然还是适合这种轻飘飘，可爱系的衣服呢。”这样替她擅自决定了。 　　这次去旅游也是，回来的时候明明没有买什么东西，但到家才发现，自己衣柜里的衣服突然激增了一倍，真搞不清楚谁才是去旅游的那一边。或许这也是母爱的一种吧，梁雨心想。 　　当梁雨到了画室所在的那个小区之后，发现骆少聪正在那里不停的张望，看到她了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梁雨同学，你来了啊。” 　　“嗯。” 　　“海边好玩吗？” 　　骆少聪似是无心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梁雨不好的回忆，她苦笑了一声：“还行吧。” 　　见这样，骆少聪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走进门，发现这时的画室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为距离开课仍有一段时间，他们聚在一起三五成群的闲聊，不过也有个别上进的，已经开始摆好了画架，自己对着静物或是石膏画了起来。 　　梁雨因为去海边度假的缘故，今天算是来补课的，她眼尖的发现今天来上课的这批学生似乎和以往的有些不同。 　　“嗯，这些是父亲另外一批的学生。”骆少聪答道。 　　或许因为一直待在画室的原因，骆少聪对这些来学画画的高中生并不是特别的注意，或许是早已习惯的缘故。 　　就在梁雨和骆少聪打算绕开他们，走到后排去继续练习画几何的时候，突然有个特别响亮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喂，黄俞林，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说话的是一个满脸麻子丑了吧唧的男生，他一张方脸颧骨凸出，鼻梁又塌又扁，这就注定了不好看了，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的破锣嗓门里吐出尖酸刻薄的揶揄：“你这家伙连个几何都画不好，这种水平还想着要考美院，我说算了吧，赶紧回去多念点书备考，好歹也考上个大学，省的明年又花时间复读一年。” 　　话一说完，边上的几个男生附和地大笑起来，明显是和那家伙一伙的。 　　而被他讥讽的那个男生则被围在人堆当中，憋红着脸，但依旧忍耐着继续画他的图画，只不过注意力已经完全涣散了。 　　梁雨有些看不过眼，正想要出声，却被边上的骆少聪拽了一下，只听他压低声说：“别理他们，我们去那边吧。”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梁雨，这里是骆少聪父亲的画室，把他牵扯进来确实不好，也就忍住了，只是回望了一眼那个被人欺负的男生，看着有些可怜。 　　梁雨和骆少聪在后排找了位置坐了下来，因为这批高中生都是以高考为目标的，并非初学者，所以基本上已经不会再来画几何体了，他们倒也乐得清闲，继续聊起天。 　　“梁雨同学上次说画漫画的事情我考虑过了，我也想试试看。”骆少聪挠了挠头，带些羞涩地说道。 　　“欸，如果是骆少聪你的话一定行的，难得画的这么好。” 　　“唔，这个不好说啊，接触了一下才发现画漫画好像跟传统的绘画不太一样啊，该怎么说呢，我现在还在尝试——对了，梁雨同学有给哪家杂志投过稿吗？” 　　“少年周刊Jump杂志。”梁雨想了想编辑之前对她说的话：“接下来大概要参加‘赤龙奖’的比赛试试吧。” 　　“哦，Jump的赤龙奖啊？”没等骆少聪有机会开口，那边一个讨人厌的声音插了进来，明明是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但竟然这话还是被有顺风耳的家伙给听去了，那麻脸的高中生凑了过来：“志向不小呢，恰好我也要投稿到赤龙奖的比赛，那么作为同一期的竞争对手，让我观摩一下大作如何？” 　　梁雨和骆少聪同时转头，发现那麻脸正盛气凌人地望着自己。 　　梁雨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这种人还真是到哪里都有呢，喜欢没事找茬的家伙。不过梁雨既然看在骆少聪的面上不欲生事，这里也断然没有搭理对方的必要。 　　但是有一种人就是喜欢得寸进尺，尤其是你不予理睬的时候，他当成是一种软弱和退让，更是步步紧逼，麻脸一把抓起梁雨放在椅子上的速写本翻了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我没看错吧，这本画本是谁的，你的吗，线条歪歪扭扭不说，形构也烂的离谱，这种水平连那边的黄俞林都不如，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种程度就想去投稿拿奖，小看漫画也要有一个限度！” 　　“够了！”一直压抑的骆少聪最看不得别人欺负梁雨，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目露凶光地瞪着麻脸。 　　麻脸被骆少聪的气势所慑，连退了两步，但他突然反应过来在这里被一个初中生吓倒，那他的面子可就丢光了，这下也是强装硬气起来：“我就说了怎么着，画的烂还不让人说这是什么道理，人啊贵有自知之明。” 　　明明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他了，现在他还敢这么说真是无耻之极，忍无可忍的骆少聪冲上前一把攥住了麻脸的衣领，一拳头就要朝那宽阔的塌鼻子上揍了过去。 　　“少聪！”梁雨站了起来拉住了冲动行事的骆少聪。 　　这个时候麻脸反而不慌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认得你，你就是骆老师的儿子吧。”麻脸用拖长了的腔调十分欠揍地说道：“哎呦呦，老师的儿子就可以打人啊？别忘了老子我可是花钱来这儿学画画的，如果坊间传出去，新彩画室老师的儿子凭空打人，看到时候还有没有人来这里跟你爸学画画。” 　　“你！”骆少聪的一口气悬着放不下，但是这拳头落下去的话，他是畅快了，但是他老爸就要替他擦屁股背黑锅了。 　　“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时候的梁雨抓住了全身发颤的骆少聪，她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但骆少聪偏偏不会忤逆她的意思，被她按在椅子上：“我们画我们的，别理他。” 第38章 预定的冠军候补 　　梁雨和骆少聪的隐忍和退让，非但没有让麻脸满足收手，反而更加的得意，这会儿他就像是一个耀武扬威的将军，沐浴了一圈同伴的目光之后更加嘚瑟了。 　　“我说美女，”他凑到梁雨的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道：“你要真想学漫画咱们可以私底下探讨探讨，不怕跟你说，这一次赤龙奖的冠军我可是志在必得。” 　　“……” 　　“欸，你别不信，我的责任编辑亲口跟我这么说的，你不是想要在杂志上刊登漫画嘛，要不你拜我为师，我教你啊。”麻脸步步紧逼，腻在梁雨的身边不肯走了。 　　眼看着身边的骆少聪火气蹭蹭上窜，手指都被指甲掐白了，梁雨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的争端时躲不掉了：“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虽然不知道你画的怎么样，但是这次得奖的人肯定是不会是你。” 　　麻脸没想到梁雨竟然会这么说，不由一愣，但他很快醒悟过来这是梁雨在挤兑自己，干脆捉狭地问道：“那是谁，你吗？” 　　“嗯。”梁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麻脸神态夸张地笑了起来，扭过头去看他那些狐朋狗友：“喂，你们听见没有，这娘说她能得奖。” 　　“喂，唐睿，你不要欺负中学生啦，小妹妹快要被你吓哭了。”那些高中生与其说是再劝说，不如说是在跟着起哄。 　　“哈，我真是服了，果然漂亮的女人猪脑子，不过妹子你有性格，我喜欢！” 　　“那真是太巧了，我可是相当地讨厌你。”梁雨眨了眨纤长的睫毛直白地说道。 　　被这么当众拒绝，麻脸觉得自己的面皮有些下不来，他本来是像调戏一下对方的，谁知道这小姑娘竟然这么直接地打脸了，他的心胸本就狭窄，这下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冷笑：“那么美女，既然你这么自信，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赌一把？” 　　“对啊，就赌咱们在这次的赤龙奖上谁能得奖，输了的话你就当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好。”梁雨很干脆地答应了。 　　麻脸本来只想着膈应对方一下，对方不敢应战就给他落下了话头，没想到这个看着相当清纯漂亮的女孩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让麻脸还真有些激动起来了，想想眼前如花似玉的小女生要是成为自己女朋友的话，带出去人前人后那该是多么春风得意的一件事。 　　不过他好歹没那么脑残，知道这很可能是对方一句气话，没什么执行力：“喂，你可别什么话都敢说，问过你的小男朋友没有？”他说着瞟了一眼边上瞪大眼睛，同样一脸惊愕看着梁雨的骆少聪。 　　“我和骆少聪是朋友，但他却不是我男朋友，我想我可以为自己做主。”梁雨回答。 　　“哦，你的意思是你输了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可随便说说就反悔啊。”麻脸也是带着一丝小紧张，但他故意强装镇定地说道。 　　梁雨终于不耐烦了，不再作出一副淑女的模样，冷声道：“你婆婆妈妈的烦不烦，我不是都答应了么，但是如果你输了的话，就立马从这个画室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恶心的嘴脸，还有，记得给被你欺负过的那个男生道歉！” 　　“你……”麻脸被梁雨突然强势的气势压了一头，一时语滞地说不出任何话来。 　　“到底赌不赌？”梁雨就问这么一句。 　　“赌！”麻脸咬牙道。 　　“很好，记住你今天的这句话。”梁雨一收裙边在椅子上坐下，就不去理会对方了。 　　“你也别抵赖啊。”麻脸冷冷一笑，转身到他的朋友圈里哄闹去了。 　　倒是梁雨旁边的骆少聪不淡定了：“梁雨同学，你没必要跟他打这个赌的。” 　　梁雨扭头，一双美目看着他：“你是对我没信心了。” 　　“不……不是。”骆少聪果然不会撒谎，梁雨这么问他的时候他低下了头，几乎不敢对上梁雨的视线。 　　梁雨好笑地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我去比，估计我还真要犹豫一下，不过我的搭档可厉害着呢。” 　　“搭档？” 　　“嗯，编辑介绍的，由他来画我写的故事。”梁雨说道。 　　“这样可以吗？”骆少聪惊呼出声。 　　“嘘，”梁雨凑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个麻脸又没说不能两人合力出赛，活该他吃亏。” 　　一听梁雨是有备而来，骆少聪果然放心不少，但是他还是替梁雨有些紧张：“可要是万一那个麻子很强怎么办？” 　　这时候梁雨露出了一个骆少聪从未见过的表情，狡黠地一笑：“赤龙奖是在8月底，那时候就快开学了，除了这个美术班他难道还能够找到我？然而他输了就不一样了，如果他要反悔，首先在他的那帮狐朋狗党面前就抬不起头来，而且会被认识他的人嚼舌根的。” 　　听梁雨这么一分析，骆少聪果然镇定下来了，原来自己的女神不仅是学习好，脑子在其他方面也相当好用啊，活该那个麻子倒霉。 　　“不过我也不想输就是了。”末了，梁雨补上一句。 　　这一日无话。 　　第二天下午，志得意满的麻脸——也就是唐睿叩开了Jump杂志社的大门，招待他的正是编辑部的组长叶川先生。 　　接过唐睿递来的稿件之后，叶川先生先是过去给两人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坐下慢悠悠地品着咖啡，便阅读着稿件。 　　“哦，做的不错呢，阿睿，之前点出来的缺点修改了不少，有明显的进步呢。” 　　“叶叔，你看怎么样？”唐睿亲切地称呼叶川为叶叔，就可以衬得两人的关系绝不止编辑和作者这么简单了。 　　“怎么样？”叶川反问。 　　“就是投稿赤龙奖啊，你说我能不能够拿到金奖啊？”唐睿急迫地问道。 　　“金奖啊，志向很高嘛……”叶川看着唐睿的原稿沉默一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嗯，有很大的机会获奖喔。” 　　“我就知道！那么我按照这个分镜画出来也没问题的吧？”唐睿兴奋了，如果得奖的话，不仅仅是在报刊上登出来，还有之前的那个赌约也将实现，到时候他是名有了，妞也有了，立马成为人生的赢家啊。 　　叶川点了点头：“嗯，就按照这个画吧。” 　　“谢谢叶叔。”接过叶川递来的原稿，唐睿的脸上露出了狞笑。 第39章 关于长篇的稿子 　　“是，是，我明白了。” 　　郭品源挂断了电话，看到叶川插着口袋，从电梯那边走了进来。 　　“怎么样，那个今天来的年轻人，你对他的评价好像蛮高的。”郭品源问道。 　　叶川拉开了郭品源边上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像是十分吃力地靠在了椅背上：“看到了？” 　　“嗯，从外面进来经过的时候听到一点。”郭品源表现的相当在意，毕竟以叶川的眼光在众编辑当中算是相当老道的，他所看重的人肯定不一般。郭品源这次可是把宝全都压在了梁雨和陈楠合作的《追缉》上，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很可能会成为梁雨她们争夺赤龙奖的竞争对手，不得不防。 　　结果叶川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哈哈哈哈，别在意别在意，那个是在编外，估计连第一轮的筛选他都过不了。” 　　“咦？”这就由不得郭品源不惊讶了，因为他路过会客室的时候明明听叶川说是入选金奖也没什么问题的，但现在怎么说连第一轮的预选都过不了？ 　　“啊，那个啊，是我以前一个同学的儿子，据说很喜欢漫画，所以他老爹拜托我看看能不能够培养一下。但是该怎么说呢，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太自以为是了，一心想当然的以为天底下就自己厉害，随随便便画一下就能获奖什么的，完全把漫画小瞧了呢。”叶川耸了耸肩：“我一开始还劝说一下，但后来发现他认了死理，完全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之后，我也就干脆放弃了，看在他爹的面子上说两句好话，反正这样的家伙一开始就没可能得奖的吧。” 　　郭品源听得一头冷汗：“叶川先生，你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年轻人啊就是需要多碰碰壁才好，不然别人说的意见根本听不进去，我也是尽我的能耐在帮助他了，不过，就他现在这个水平还差的远呢。”叶川感慨了一句，突然话锋一转：“倒是你手底下的那两个中学生怎么样了，有好好的在画画吗？” 　　“嗯，目标是这一次的赤龙奖。”郭品源说道。 　　“好，上次的分镜稿我看过了，做的相当不错，这么看来如果这次没有像顾成峰那样的妖孽参赛，这个新人组合拿奖是十拿九稳了。” 　　“毕竟比赛还没开始，不好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郭品源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叶川也不点破，站起来朝着自己的工作桌走了过去：“加油吧，咱们这一组也是时候拿点成绩出来了，不能让刘向他们组的顾成峰独占鳌头啊。” 　　“嗯。”郭品源应了一声之后低下头来。 　　顾成峰吗，是个可怕的新人呢，他的新连载《王庭徽印》从开载至今已经连载了3期，每一周收到的读者投票都是遥遥领先，照理说顾成峰有两本漫画在Jump的杂志上同时连载，新作品难免会从老作品当中分票，但是他的两本连载全部排进了前五的位置，已经是当之无愧的Jump一线作者了。 　　相比之下梁雨和陈楠还是为短篇在努力，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啊。 　　哈哈哈，让他们去对付顾成峰还太早了吧，郭品源想。 　　总之得先去跟原作那边谈谈长篇分镜的事呢，郭品源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30分钟后，离梁雨家最近的那家咖啡厅。 　　“那么请给我看一下吧，电话里说的长篇分镜稿。”见面之后，郭品源单刀直入地说道。 　　如果梁雨和陈楠能够夺得赤龙奖，那么就等于成为漫画家正式出道了，趁着现在离比赛尚有一个月的时间，练习一下画连载内容的分镜了，就算到时候没得奖，对于梁雨来说，也是得到了历练。 　　“那个……”梁雨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但她总算转身从自己的手提袋里面翻出了一沓草稿，交给了对坐的编辑。 　　“唔？”郭品源翻动这叠分镜稿的时候，第一印象是梁雨的画变好了。虽然分镜稿说到底其实就是草稿，不必画的太认真，只要让编辑和漫画家自己能够读懂剧情的人物和走向就可以了，但是梁雨却一笔一划画的非常的认真，如果把她前两个月投稿的那份稿子拿出来，真是指不定会让人误解究竟那一份才是原稿。 　　看来一直都有认真的练习画画呢，而且进步相当的明显，应该是经过相当的练习吧。 　　郭品源如是想到。 　　要辨别出这一点并不难，虽然这是有橡皮涂改的铅笔稿，但是画面和线条是不会说谎的，虽然以一个编辑的角度来说很难称赞说这样就足够了，但只要看过梁雨之前画稿的人，都会惊讶她的成长。 　　总之先看看她的内容再评价不迟。 　　郭品源翻过一页。 　　这是一个科幻背景的故事，故事的时代是很多年之后，人类科技突飞猛进，终于拥有了进入遥远宇宙开拓星海的能力。主人翁是宇宙舰队的一员，他们此次的目标是进入虫洞，探索宇宙的边缘。 　　离开地球穿越虫洞探索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主人公为了自己和人类的梦想，毅然前行，临行前和女友依依惜别，女友说会在这儿替他祈祷平安，等他归来。 　　接下来，是飞船驶入太空，主人翁和船员互动的情节，每个船员都有自己的牵绊，同时也对完成任务抱着莫大的决心，飞船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中缓缓驶向目标穿梭的黑洞。一切本该是万无一失的，但是就在他们钻入了黑洞之后，可怕的灾难连锁开始了，先是不断的陨星群，然后是飞船的仪表失灵，再到最后的核子裂变，最后的一个画面，是被撕扯支离破碎的飞船距离爆炸的前一秒，主角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时失语。 　　那串恋人亲手给他戴上的守护项坠断开了，掉落在了地上，然后一切被刺眼的光芒吞噬覆盖，画面一转，变成了那守在黑夜里的少女倚在床头仰望星空的一幕。 　　如果故事在这里结束，那就是一般的科幻故事而已，但是梁雨在这里竟然设置了一个幕二。 　　那是一个少年和少女在围着一个宇宙模型一样的东西闲聊，少年告诉少女，这是他初中暑假作业所做的观察日记。 　　“这些阿尔法很有意思，他们一直想要突破我设置在这里的壁障，到达边界。真的是服了，阿吉尼的这个虫洞程序编的有够烂的，本来应该连接着另一个坐标轴的通道竟然程序本身出了问题，还好我最后删改了数据，直接添加了灾难模式把错误的数据抹消了，不然这次的观察报告就白费了。” 　　“喂，我说杰森，咱们剩下的暑假还有一些时间，去哪里一起去玩吧。” 　　“好主意，反正作业已经完成了，去哪呢？” 　　“坐空轨去蓝星怎么样？” 　　“好啊。” 　　“那么你的这个模型要怎么办？” 　　“别管它，反正观察报告已经写好了，而且电池运行了这么久，就让它自己耗完吧。” 　　画面的最后一页，是宇宙距离消亡时间的倒计时。 　　郭品源怔住了，如果不是看到最后，他根本不会联想到这两个看似不相干的故事竟然是一体的，而且这里面对于科幻描述的深意让人不寒而栗，会不会我们生存的世界也是像这样被“神明”所随意构建的呢？ 　　但是郭品源省悟的过程不算太长，因为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还是一个短篇吗？ 第40章 竟然还是围棋 　　郭品源无语了，虽然这个故事从各方面来说都很棒，但是，还是一贯的梁雨风格，一话完结的作品。 　　他抬头看了对面的梁雨一眼，对方很显然也明白这样的作品是糊弄不过去的，露出了像小学生做错事一般揉着手指盯着脚尖的表情。 　　郭品源本想开口说两句，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手中的分镜稿还没看完，他继续翻了下去，但才翻了两页，他就吐血了。 　　——竟然还是围棋！ 　　不过这次终于不再是短篇了，而是真真正正用于长篇连载的分镜稿。 　　他耐着性子看了下去，和脚本故事当中，完全不会围棋的少年光意外获得棋圣附体，然后一鸣惊人这样简单直白的故事不同，因为是从短篇写成了长篇，所以故事也变得饱满起来，尤其体现在细节的刻画上面。 　　尤其是郭品源看到佐为这个人物的时候吃了一惊，在梁雨递交的短篇当中这个人物是不存在的，他一开始以为这是个面容姣好的女性，但没想到这竟然是梁雨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老实说，在少年漫画当中男性角色都是以粗犷或者热血形象居多，而少女漫画当中才会用到这样的美型角色，等等，但这也不能说不好，如果考虑到是让这个故事刊载的话，这样的角色反而是一大亮点吧。 　　毕竟琴棋书画，素有雅称，这个棋就是指围棋，太过粗犷的主要角色反而与作品不搭。而这些角色如果由陈楠来执笔的话，大概能够更上一层楼吧，这样或许能够牢牢地吸引女性读者也不一定。 　　事实上，少年周刊Jump虽然是一本少年漫画，但是依旧有不少女性读者，最出名的例子就是和月老师的《浪客剑心》，这本漫画一开始人气不佳，开篇不久就面临腰斩的危险，要不是当初《龙珠》的完结闹得Jump销量暴跌，Jump的主编更替，这本漫画或许便早早的完结了。 　　但是在新上任的主编力挺之下，《浪客剑心》凭借着其强大女粉丝们的应援，现在已经是稳居一线漫画之列。 　　虽然现在拿这个举例，郭品源觉得稍有不妥，但反过来说，在Jump杂志，有两个票是最难得也是最宝贵的，一个就是小孩的票，一个就是女性读者的投票，小孩的票代表着他们是杂志未来购买的主体，代表着未来，而女性读者的黏性较大，虽然比起中学生来说数量较少，但是也是杂志社竭力争取的受众。 　　所以漫画杂志上总是会有一两篇恋爱漫画和低龄化的漫画，即便是其他漫画的反应更好一些，但也会被优先连载。 　　这么一想，郭品源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不再抱着否定这个题材的态度，开始阅读梁雨的分镜。 　　这个分镜并不完全，是梁雨在海边度假的时候抽空画出来的，所以虽然看上去不少，但是如果细分的话不到两集的内容。 　　分别是小光为了零用钱，和邻居青梅竹马的小明跑去爷爷家的仓库里面找旧东西去卖，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带血的棋盘，但令人惊奇的是，小明根本看不见棋盘上的血迹，然后，小光听见了那个来自遥远时空痴念之人的呼唤，让为了达到“神之一手”的技艺流连千年的佐为凭附在他心中的一角，借此在这个世上重生。 　　如果按照短篇的剧情，这里就该迅速的展现实力，凭借棋圣的实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但是梁雨却很耐心的描写小光对于围棋一开始的抵触情绪，是啊，对于小孩子来说，下棋还是太枯燥了，但是天性善良的小光还是经受不了佐为的苦苦哀求，和他一起去了围棋班。在一次阴差阳错的机缘之下，他邂逅了日后，也是注定一辈子的对手小亮。 　　“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吗？”郭品源从手中的分镜稿上抬起头来，望着梁雨。 　　梁雨答道：“嗯，接下来小光要依靠佐为赢小亮，我在想棋谱要怎么画比较好。” 　　“不用画出来也是可以的。”郭品源说道。 　　“欸？”梁雨一愣。 　　“记住，这是漫画，不是围棋教科书，”郭品源说道：“观众希望看到的是剧情，而不是教会他们怎么下棋，所以下棋的过程尽量简略就行了，着重描写双方的表情，心理，至于下围棋的过程，用一两个分镜头表现出来就可以了。” 　　“哦。”梁雨说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郭品源把稿件重新翻了回去，手指着画稿的分镜说道：“但基础的东西还是要交代的，就比如我，虽然不会下围棋，但是基本的围子提子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可现在的小学生，乃至中学生里十有八九就没接触过围棋，对于围棋的概念也是相当的模糊，你既然要画这个类型的漫画，最基础‘胜’的方式就必须要交代清楚。” 　　“那我该怎么做呢？”梁雨虚心的问。 　　“在这里不是有一段小光报名去围棋班学习的剧情吗，就让老师教他这一手如何？” 　　“嗯，好的。” 　　“漫画里面有两种涉及专业知识的处理方法，一种就是加入剧情，借由某个人物之口说出来，这在告诉主角的同时实际上也是在向读者们交代，第二种就是注解，对于剧情影响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专有词汇就用这种方式在空白处标注。”郭品源讲解道：“但是要注意了，这样的情况在一话内容当中最好不要超过两处，否则就会让漫画变得晦涩起来，毕竟漫画不是工具书，而是让人感到愉悦的休闲读物，最好让人抱有一种既放松了心情又学到了知识的感觉。” 　　梁雨点了点头，却忍不住奇怪的抬起头来，她本来以为今天交稿一定会惹编辑生气，但是没想到郭品源在看稿之后非但没有对此说什么，反而耐心地给她提出了很多专业的意见，这让梁雨有些不得其解的感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郭品源注意到梁雨的目光，问道。 　　“不，”梁雨摇了摇头，尴尬地笑了笑：“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次铁定交不了差的。” 　　“哈哈哈哈，”郭品源也跟着笑了起来：“老实说比起眼前的这些，我更看好的还是你的将来，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你是有才能的，而且画画进步也相当的明显。所以，我不会再要求你一定要怎样怎样，总之就按照你的步调来创作吧。” 　　“是。” 　　郭品源觉得，画画这样的作品作为历练其实也不错，毕竟眼前的还是中学生而已，有大把的时间和成长的空间，如果硬逼的她一定要创作她不喜欢的东西，反而容易扼杀了这种才能。 第41章 脚本大赛的新人王 　　然而郭品源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时间匆忙进入了8月，8月7号，也就是集英社旗下的Super Dash杂志8月号发行的前一周，脚本大赛的投票结果尘埃落定。 　　这天下午，叶川在编辑部里接到了SD杂志那边的联系电话。 　　“啊，嗯，这是真的吗？好，我明白了，我会代为转告的，谢谢。”叶川飞快地在纸上用笔记下了一个数字，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的郭品源宣布：“老郭，SD那边来电话了，说你上次送过去的那两部作品得奖了。” 　　“真的？”边上的其他编辑都围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奖？” 　　“哼哼哼，”叶川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大家都在催促之后才公布了答案：“《神奇的手机》的手机第三名，《光的围棋》第一名！” 　　“第一名！” 　　“欸，这是要连载的节奏么，围棋吗，第一名竟然是围棋吗？”边上的众编辑都感到吃惊不已。 　　叶川咳嗽了一下：“听好了，最难得的是这两个作品的作者都是同一个人，而且才刚刚初中毕业，正打算上高中的样子。” 　　“初中生出道！” 　　“而且竟然是两部同时入选吗，喂喂喂，这个结果太让人吃惊了吧，SD那边没问题？” 　　“这个可是SD读者票选出来的冠军哦。” 　　“我以为像顾成峰那样的家伙已经是绝无仅有了，在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啊，脚本大赛的新人王，按照以往的惯例，他的作品是要被提交到连载会议上面的吧。”说话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副主编，他托了托鼻梁上的眼睛，望向郭品源的方向：“老郭，记得让那个作者把脚本大赛第一名的作品画成新连载的分镜，在月底之前提交上来，不能因为他是中学生就惯着他，要趁现在给他灌输一个漫画家的职业操守！” 　　郭品源脑门冒汗地应了声：“哈啊。” 　　等到副主编离开之后，周围才小声的议论起来：“说起来副主编负责的是那个家伙吧，万年拖稿王，现在才会变得这样有些神经质的。” 　　“哎，副主编也很辛苦呐。” 　　“对了，老郭，你是什么时候找到这么一个厉害的新人呐？”同事们相当好奇地为了过来。 　　郭品源也是一脸内心完全无法平静的表情：“老实说我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会不会是这一期SD脚本比赛的其他参赛者比较弱啊？” 　　“别开玩笑了，通过编辑的审核刊登在杂志上，并且接受读者的投票两部作品同时获奖，摘得桂冠，这毫无疑问是作者的实力啊，”说话的是编辑室里另一个组的组长刘向，同时他也是顾成峰的责任编辑：“老实说我很期待有这么一位新人在Jump的杂志上面连载，这样成峰也会从后面感觉到一点压力吧？” 　　说完，刘向也没有等其他人发表什么意见，摆摆手走了。 　　“感到‘一点’压力吗，还真敢说呢，不过顾成峰最近的风头还真劲啊。” 　　“用新人跟他相比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不，我倒觉得这或许是个不错的契机呢，毕竟有竞争才有发展。” 　　“老郭你怎么看？” 　　编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被这么问起的郭品源老实说自己也是一团乱，之前他说并没有料想到并不是一句谦词，而是确确实实的没有想到梁雨竟然真的能够夺魁，虽然这个结果无疑是一个惊喜，但是很多预想当中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喂，郭品源，出来一下。”那边的叶川先生朝他打了声招呼。 　　郭品源看了一眼包围在自己身边的同事，说了声“失礼”之后就跟着叶川走了出去，两人走到厕所外面的窗台，叶川分了一支烟过来。 　　“老郭，我知道你现在在烦恼什么，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坦率一点笑出来，毕竟是你挖掘培养出来的新人获奖了，你这个编辑也是与有荣焉。”叶川用打火机点了烟之后借火给郭品源说道。 　　“坦率一点吗，”郭品源咀嚼着这句话，摇了摇头：“老实说我虽然认为梁雨是有才能的，说不定会得奖，但我没想过她竟然能够凭着《光的围棋》这部冷门的作品走到最后，一举夺魁，是我的判断力不足吗？” 　　“没有，挖掘出她潜力的不正是你吗？”叶川拍了拍郭品源的肩膀：“编辑肩负着指引作者的道路，如果编辑自己都不自信那要作者怎么安心把自己的前途交给你？而且所谓优秀的漫画家，就是要能够超出编辑的期望，比编辑提出的做到更好才行，不然，如果靠理论能够成功，那么编辑自己去画漫画就好了。” 　　郭品源知道这是叶川在给自己鼓劲，点了点头，谈起了正事：“叶川先生，脚本大赛获得第一名的作品，会像副主编说的那样递交到连载会议上进行连载审核吗？” 　　“按照惯例就是这样，”叶川点了点头：“说起来SD上的脚本大赛就是为了甄选优秀的原作者才举办的。” 　　“这样一来编辑部会把这部作品交给谁呢，”郭品源抬头望了一眼蔚然的天空，沉声道：“果然是那些成名的老作者吧？” 　　聊到这里，叶川难得地沉默了一下，他用指尖弹了弹烟灰：“具体的要到脚本出来的连载会议上通过之后才做决定，你也知道，新连载的刊登就意味着就有一部老作品的完结，是一件相当慎重的事情，可以说是踩着失败者的尸体走下去也不为过。所以新连载必须要有相当的水平才行，但是脚本大赛出来的作者也不是各个都适合改编成为漫画的，以前也有明明赢得了冠军，却无法适应漫画长篇，而改用第二名作品的例子。” 　　郭品源没有出声，安静地等着叶川说下去，作为在编辑部里已经待了10年的老人，叶川的经验要比郭品源丰富的多。 　　“等到连载的分镜OK，这时候主编就会指定副主编或者是我们组长当中的其中一个，联系那些符合故事画风，同时手上没有正在连载或者连载预定的漫画家，通过洽谈让他和原作合作来画这个故事。当然，这里按照惯例都是启用老作者，因为老作者有过去完成的作品，画风稳健，同时一个职业漫画家该有的职业操守他们都具备，最重要的是，老作者知道珍惜自己的作品，不像新人那样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编辑也容易掌控。” 　　“这样啊……”郭品源的声音果然消沉了许多。 　　如果梁雨的这部《光的围棋》和别的漫画家合作，那么她恐怕就跟陈楠无缘了，哪怕他们两个创作的短篇在赤龙奖上获奖也一样——编辑部不会让一个中学生分心连载两部作品，顾成峰？那是比彩票中奖概率还小的特例，如果寄望于那个，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抱有这种期待比较好。 　　叶川看着这样的郭品源笑了起来：“老郭，你还是太执念了，嘛，不过这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怎么说？”郭品源立即扭过了头。 　　“因为这个新人是你挖掘的，作品也是由我递交上去的，所以最后找人的工作有很大的几率是由我负责。”叶川说道。 　　“叶川先生，拜托了！” 　　“别急，这事光靠我磨嘴皮子也没用，最终还是要主编亲自点头才行，不然，我保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也镇不住场面啊。” 　　“可是赤龙奖已经来不及了。”刚才副主编也说了，分镜在月底前的连载会议上交，而等到赤龙奖评选出成绩，要在那之后很久了。 　　“笨！”叶川不耐地说道：“我这么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啊，请叶川先生你明示。” 　　“原作和执笔漫画家之间合作说到底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情，如果原作不同意，那么编辑部也不能硬强求。” 　　“你是让我去说服原作者拒绝吗，可对方还是个十五岁的中学生，这样未免太强人所难了，而且容易得罪人。” 　　“听我说完！”叶川露出了老谋深算的目光：“其实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大可以把因果关系倒一下，你就先去说服那两个新人，让他们结成组合，被问起就说是老早就组成的，目标是同时在Jump上出道，那么编辑部也不好硬生生地拆散他们。由此一来，编辑部就没有这么容易决定连载了，主编估计会选择观望，这个时候，只要他们共同创作的短篇能够在赤龙奖上证明他们的实力，那么编辑部里的其他人就都无话可说了。” 　　郭品源一拍脑门，看向叶川，不由感慨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第42章 会面 　　“新一期的Super Dash买了吗？” 　　“嗯，上次刊登的那部《光的围棋》短篇得奖了，我可是特地为它投票了哦，赢得冠军真是太好了。” 　　“啊，我也投了。” 　　“在清一色全都是打打杀杀的故事里感觉相当的新鲜呢，听说脚本大赛的冠军接下来会在Jump上面连载。” 　　“欸，不是在Super Dash上面吗？Jump杂志我不太看啊。” 　　“我弟弟倒是每期都买，我可以问他借。” 　　“哎，那我怎么办呢，如果凉雨的《光的围棋》连载的话我就买吧。” 　　不理会周围叽叽喳喳议论的女生，身上挎着行李包的陈楠伸手拿了一本铺货在保安亭柜台上的Super Dash，把钱付给老板之后转身就走了。 　　陈楠平时可没有购买Super Dash这种一半漫画一半小说杂志的习惯，之所以会买，是因为前不久编辑郭品源打来的那通电话。 　　她最近用打工的钱买了个几百元的便宜手机，毕竟辞了便利店的打工专心在家画画的话，就无法上网查看邮箱了，买一个手机能够方便跟编辑联系。但是陈楠没有想过，她接到编辑打来的第一通电话，是告诉她梁雨获奖的消息。 　　听编辑的说明，她大致能理解现在的状况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搭档可能会被其他家伙横插一脚给抢了。 　　“所以最近想找个时间让你们见一面，一起来商量这个事情，”郭品源在电话里说道：“当然，车票和住宿这边都会替你准备好的。” 　　“明白了，我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陈楠从高阳乘动车来到了秋楠市。 　　另一边，郭品源也挺忙，因为陈楠这是第一次来秋楠，所以他还得负责去火车站接人，再带着陈楠去和梁雨会面。 　　一般来说，编辑可不会做到这个地步，虽然手下培养的作者成功会算到编辑的功劳里面，但是至今还没有将见过哪个编辑会去把这些杂事一手包办的。有时候郭品源也会扪心自问，有没有必要，但是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坚定地告诉自己，他期待着这对组合未来能够在Jump上面的表现。 　　这不是被利益驱使的，而是一种寄托的情感。 　　曾几何时，郭品源也想像梁雨和陈楠那样年轻，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成为画出杰作的漫画家，但是他的梦想破碎了，一腔热枕最终敌不过才能的壁障，但无法割舍的爱让他最终成为了一名编辑。 　　梦想这个词很美好，但刨开美丽的糖衣往里面看，却越会发现这是一个严苛到极点属于大人们的游戏，只有孩子才会天真无邪地说出梦想这个词，而对于那些不再年轻的人来说，他们看到的是赤裸裸的现实与无奈。 　　他不想要让梁雨和陈楠也变得像他那样，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低下了头，至少郭品源在他们身上都看到了那自己没有的闪光点，这或许是一种私心，一种偏袒，但郭品源还是竭尽所能地希望撮合他们，让他们都获得成功。 　　这样想着的郭品源攥紧了拳头，下了出租车。 　　秋楠火车站前人海川流不息，郭品源拨了个电话出去，对方很快表示自己已经到了车站门口了。郭品源放眼望去，快速地在人群当中筛选着目标，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个穿着T恤六分裤的小个子身影上，今天出门的陈楠戴着一顶棒球帽盖住脸，背着个大包，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小学生。 　　“你就是陈楠同学吧？”郭品源走了过去，对方抬起头看了郭品源一眼。 　　“你是郭编辑吗？” 　　“是我，”郭品源点头之后直接说道：“那咱们走吧，梁雨同学还在等我们。” 　　“好。”陈楠也不是多话的人，立即点头应承了。 　　郭品源领着陈楠在道口拦了辆的，直奔梁雨家附近的那家咖啡馆。 　　半个小时之后，梁雨和陈楠这对没见过面的搭档总算是见面了，望着彼此的样子，两个人都是同时吃惊不小。 　　梁雨是惊讶于画出那么富有张力漫画的人竟然是个女孩子，这一点郭品源也不否认，如果不是事先打电话联系过陈楠，估计他在见到陈楠的时候也是一样的表情。 　　而梁雨的情况陈楠是事先向编辑咨询过一下的，知道这是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女生，但是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长得这么漂亮，就是身为同性的自己，也忍不住看愣了几秒。 　　“坐下吧。”相互间打过招呼之后，郭品源拉开了座椅，对服务生招了招手：“想点些什么随意，我请客。” 　　“给我来一杯咖啡吧。” 　　“我就不用了。”梁雨指了指自己面前端放的杯子。 　　郭品源点了点头：“摩卡咖啡，谢谢。” 　　将点餐本递还了回去，郭品源也就没再拖着，直奔今天谈话的主题：“之前给你们两个说过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吧？” 　　梁雨和陈楠都点了点头。 　　郭品源看了两人一眼，心想毕竟还是中学生，这里由自己牵头比较好，说道：“梁雨同学，你觉得陈楠她画的怎么样？” 　　这么一问，陈楠也是定定地把目光放在对坐的梁雨身上。 　　“画的很好啊，老实说我很惊讶，明明是跟我差不多年纪的人竟然能够把画画的这么好，所以我很感激郭编辑给我推荐的人选，也拜托陈楠同学你能够跟我组成组合，接下来一起在Jump杂志上面努力创作漫画。” 　　虽然样子还是个初中生，但梁雨说到底已经是社会人了，既然决定了和对方合作，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梁雨很清楚。她这么一讲，郭品源自然也是满心欢喜，因为说到底，现在的梁雨才是站在更前面领跑的人，她表态了之后，这件事情也就成功大半了。 　　果然，陈楠的反应也是跟郭品源一样，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受宠若惊。虽然一口答应了编辑来秋楠的要求，但她很清楚自己才是这个组合当中弱势的一边。毕竟对方已经通过脚本大赛的获奖证明了实力，而她虽然编辑的评价不错，可也仅仅止步于此，连能够在杂志上刊登的作品都拿不出一部，所以来的一路上伴随着的不安只有陈楠自己知道，万一对方是个相当刻薄的家伙，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索性的是梁雨的话打消了她心头的顾忌，这一下陈楠也赶紧表态：“能够跟你合作是我的荣幸，接下来也请多多指教。” 第43章 迈向赤龙奖的原稿 　　两个年轻人这么快融入的了一起，让郭品源的心情大好。 　　本来他还以为今天的事是要多费一些唇舌才能搞定的，但没想到这才一见面竟然就已经解决了。不过剩下的时间也不能这么光闲着，事实上陈楠这次来秋楠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把画好的赤龙奖参赛原稿给送过来。 　　以往陈楠的投稿，都是以邮件形式快递给编辑部的，这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少了和编辑面对面的沟通，而且籍着此次会面，郭品源也有着想要让梁雨看一看完稿之后的《追缉》这个想法。 　　“陈楠，原稿你带来了吧？” 　　“嗯。”随着这一声的应答，陈楠转身去自己的行李包里面翻找了一下，掏出一个装满原稿的档案袋，递到了郭品源的手上。 　　“我看看。” 　　郭品源用纸巾擦了擦手，伸手拆了封，将里面的原稿纸小心地取了出来。 　　这个短篇的长度最终为35页的内容加1页封面，总共36页，比梁雨当初39页的分镜删减了一些，主要是浓缩和精减了台词，修改了一些镜头衔接的缘故，事实上这样的结果非但没有破坏梁雨设计的剧情，反而使得画面看起来更流畅了。 　　“做得好！”郭品源不吝赞美地说道，他把这份原稿从头到尾都翻开了一遍，发现之前分镜稿上所提到的问题都已经认真修改了，甚至有一些没有被注意到的问题也在正稿的时候有了修正，他对于这份原稿已经提不出什么意见了，继而递给了梁雨：“梁雨，你也看看吧。” 　　梁雨学着郭品源那样用纸巾擦了擦手，把这一整沓的原稿放在身前，一页页仔细地翻看了起来，她之前阅读过陈楠其他画作的原稿，也看过她专门为《追缉》画出的分镜，对于陈楠执笔的画风有了一些印象，但是当整个故事脱离线条的构架，真的被添上网点和背景，完美地呈现于纸上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种的震撼。 　　郭品源说的没错，这份原稿真的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了，每一页都是精心刻画，连细节之处也能体现陈楠的用心，梁雨看完之后也只说了一句：“好想快点在杂志上看到它刊登出来。” 　　如果说刚才编辑的话只是让陈楠感到欣喜的话，那么梁雨的这句肯定让她感到自己作为搭档被接受了，这或许也意味着两人的合作向前迈进了一步。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么？”虽然同桌的两人都给予的好评，但陈楠也不能因此飘飘然，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追问了一句——她可是把宝全都压在这次《追缉》上的。 　　“我是没什么意见了，梁雨，你呢？” 　　“我也一样。”梁雨笑了笑，把手中的原稿交还给了郭品源，后者把画稿装进档案袋里，然后收进工作包当中。 　　“那么原稿我确实收下了，”郭品源喝了一口被端上来的咖啡，继续说道：“接下来和你们要谈的就是《光的围棋》长篇连载的事情，我希望这次你们两人能够以一个组合的意识来做好分镜。” 　　因为电话联系的缘故，郭品源虽然跟陈楠说过梁雨获得SD脚本大赛冠军的事，但是具体的内容也无法细说，只挑了重点交代，今天见了面，总算可以铺开话题来说明了。 　　“也就是说如果长篇分镜稿过了的话，就能够在杂志上面连载的意思吗？”陈楠忍不住有些吃惊，她从没有想过连载竟然离得自己这么近。 　　编辑的回答是肯定的。 　　“没错，所以接下来你们就要全力以赴地将长篇连载的前三话分镜在规定日期前做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郭品源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也是下了决心的，“说起来，陈楠，你这次能够在秋楠留几天？” 　　“我没问题的。”陈楠一听有这样的机会，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么正好，接下来我就去给你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吧，这两天你就好好跟梁雨好好讨论一下。若是这片连载分镜通过，那你们就是杂志上的连载作家了，原作和画师之间多多沟通，来提升作品是相当有必要的。” 　　“好的！”陈楠兴奋地说。 　　郭品源把头转向了梁雨：“梁雨你也没问题吧？” 　　“嗯，”梁雨想了想之后提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来住我家吧。” 　　“欸？” 　　“没问题吗？”郭品源问道。 　　“没事，家里只有我跟母亲两个人，如果是朋友来住的话，跟她说一声她会很开心的。”梁雨暖暖地笑了起来。 　　光是看着那个笑容，陈楠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要融化了，不对不对，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女孩子，不要有奇怪的感觉冒出来。 　　相比之下，郭品源的反应就要普通得多：“喔，这还真是不错的提议，陈楠，怎么样？” 　　“如果不嫌打搅的话……”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梁雨取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并立即就获得了回信：“我妈说没问题啦。” 　　“那就打扰了。” 　　“不用客气，”梁雨说完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那么我这就带你回去吧，我也有很多漫画上面的问题想要请教陈楠呢。” 　　“哦。”陈楠也跟着站了起来，她倒是望了一眼郭品源，毕竟还有编辑在这里，两个女生说话把他忘了可不行。 　　郭品源笑着摆了摆手：“那我编辑部里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你们两个就好好努力吧。” 　　梁雨笑着鞠了个躬：“又劳您破费了，然后领着陈楠走出了咖啡店。” 　　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两道倩影，郭品源挠了挠头：“那么接下来，作为大人的一边也要好好努力工作了。” 　　他伸手喊来服务生，结了账。 　　就在郭品源拿着梁雨和陈楠两人的作品返回编辑部的时候，有一个扎着头巾的男人从Jump编辑部所在的白鸟大楼的门口走了出来，他抬头回望了一眼数十层的高楼，目光在泛着耀眼日斑的窗沿上停留数秒，然后转身融入了人流之中。 第44章 教我画分镜吧 　　梁雨把陈楠领回了家，她家住在观园小区的高层住宅，除了母女俩各自的房间之外，还有一间客房空着，正好借给陈楠使用。 　　“不用客气，就像待在自己家里一样。” 　　“好的。” 　　梁雨说着走进了厨房，去冰箱取饮料，而陈楠则被留在了客厅，有些拘谨地打量着四周。 　　因为她课余的时间一直在画画的缘故，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到朋友家去玩过了，以前是被父亲逼着学画画，后来则是她自己选择了漫画这条路，不知不觉疏远了和她的同龄人之间的距离。 　　她们无法理解她的坚持与执着，她也无法像她们那样无忧无虑，放纵恣意地活着。 　　有的时候陈楠也觉得自己才是异类，但是她决定的人生不打算后悔，只会朝着那个目标不断地前进。 　　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对自己说。 　　“陈楠，要橙汁还是苹果汁？”梁雨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橙汁吧。” 　　梁雨从冰箱里取出了两罐饮料，又把昨天妈妈买来的蛋糕拿了出来，然后一撅小屁股带上冰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请用。” 　　“谢谢。” 　　说完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各自捧着饮料，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毕竟是才刚认识，自然还带着一点生疏，而且陈楠的性子也不是会随便找人搭话的类型。 　　这个时候还是梁雨先找到了话题：“要看我画的分镜吗？” 　　“好啊。”陈楠应了一声。 　　“你等等啊，”梁雨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就捧着一叠画稿走了出来：“这些就是我最近画的连载分镜，你帮我看看吧，如果有意见的话请提出来，不用客气。” 　　“哈啊。” 　　陈楠赶紧在自己的裤子上抹了抹手，接过梁雨的分镜稿。 　　老实说，陈楠买的那本SD月刊还放在包里，但是这一期的SD只刊登了脚本大赛的结果，却并没有完整的故事放出来，所以陈楠到现在也只知道梁雨的故事得奖了，却不清楚其中的内容。 　　她入眼看了几张，最先发表的感慨却是：“你的画画的蛮不错的嘛。” 　　梁雨微微一笑，却嗔了她一眼：“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陈楠这才反应过来：“不，我是认真这么说的。” 　　在她印象中，担当漫画原作的都是自己不会画或者是画的烂的，不然自己出作品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找其他人合作。 　　“可是郭编辑可是说我的画太烂了，投稿的时候把我狠狠批了一顿。”梁雨故作可怜地说。 　　“欸，”这一下陈楠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附和着说：“编辑有的时候是挺严格的，不过越是严格对作者的帮助才更大嘛，我知道有些编辑是放任主义的，只有在有事的时候才联系作者，其他的时间都任由作品自生自灭，这样我感觉反而不好。” 　　“嗯，恰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刚才是开玩笑，请不要放在心上。” 　　原来是开玩笑的啊…… 　　陈楠刚才不自觉的认真了起来想想还是有点羞恼，她赶紧低下了头，继续翻看分镜起来。 　　故事本身没什么可说的，有了之前的追缉，而如今这份又是脚本大赛冠军的分镜稿，那么质量就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如果拆开细说的话，还是有很多的问题，至少编辑有一点说的没错，梁雨要拿这样的作品去连载，是远远未够班的。 　　该给一点什么意见比较好呢，陈楠看着原稿想着这个问题，故事方面她插不了手，那么就从画的方面给出一点意见吧。 　　“梁雨。”她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嗯。”梁雨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凑了过来。 　　一股兰花的馨香也随即而来，折让陈楠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喂喂，这个女孩的身上未免也太香了一点吧，陈楠的鼻子很敏感，尤其讨厌香水的味道，但是梁雨身上的味道却很柔和，那是天然的体香。 　　人比人真是羞死人啊，陈楠不禁感慨。 　　“怎么了？”梁雨奇怪地看着她。 　　“啊，不，那个……”陈楠挠了挠鼻尖，强装正定地把话题转回到了正题上：“就是说你的这个分镜稿做的有些不太好。” 　　“嗯，那究竟要怎么做呢？”梁雨看过陈楠做的分镜，知道她在这方面确实有不少心得，于是虚心请教。 　　“首先，我们要知道分镜稿是正式作画前的一个框架，说直白一点就是草稿，而草稿是不需要画的这么仔细的。”陈楠指着梁雨的分镜说道：“你在这边花了太多的时间，在其他地方自然会受到影响，如果之后我们两个合作的话，我希望你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故事的创作上面。” 　　“我明白了，可具体的要怎么做。” 　　“分镜稿的话只要做到3点就足够了，首先就是故事内容，必须在杂志规定的页数画出来，太多和太少都是不行的，如果正式连载之后，每一话给出的页数通常都是固定的，实在不行的时候也得预先向编辑提出申请，请在指定的页数之内把想要表述的故事画出来。” 　　“好的。” 　　“第二点，自然就是人物和动作了，虽然是草稿，但是每个都是火柴人半身像的对话也是不行的，这时候要注意突出特点。” 　　“突出特点？” 　　“也就是符合人物形象的简笔画，漫画是一种夸张的表现形式，所以漫画家在创造角色的时候——尤其是主角，会在观众审美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特别突出他们的外形，而漫画家在做分镜的时候，只要以突出人物的特点来画，便能很清楚地知道谁是谁了。”陈楠为了让梁雨更清楚的认识，从包里取出了一支自动铅笔，然后寥寥数笔把型勾勒了出来：“就结果而言，这两个是一样的，但我这样就省去了大量的时间。” 　　“喔。”梁雨感慨道：“那最后一点是什么？” 　　“最后一点编辑也没有说过，是我个人的一点总结出来的，”陈楠说这话的时候挠了挠鼻尖：“就是你把你想要表达出来的特别场面给记录下来。” 　　“特别场面？” 　　“漫画动画里面常会有的吧，就是所谓的名作场面，在构思的时候往往灵机一动‘就是这个了’的画面，就好比梁雨你之前再《追缉》当中的最后一幕，男主人公中弹身亡，子弹穿越他的记忆和现实交汇的场景，我觉得那个分镜处理的非常棒！” 　　“啊，谢谢。” 　　“我觉得每个人的感性是不同的，就算不同的人来写同一个故事，产生的结果也是不同的，所以当你脑中产生‘就是这个’灵感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记录下来，就算会花不少时间也没关系，尽量详细地画出来。” 　　“唔，原来如此……陈楠你来真是帮了大忙了。” 　　“呃，没什么，我只是信口说说的。” 　　就在梁雨和陈楠逐渐聊开了话题的时候，“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第45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是你母亲回来了吗？”陈楠记得梁雨说过她是和母亲两个人住的。 　　但梁雨瞄了一眼客厅的挂钟，上面才两点，是妈妈因为听说家里来了客人，而提前回来了吗？ 　　“我去开门。”梁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厅。 　　门一打开，朱颖的脸就从门缝里面冒了出来：“小雨，怎么这么慢，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唷。”方晴的声音插进来说道。 　　“欸，你们两个今天怎么想到过来，进来吧。”梁雨让了让，从鞋柜里面拿出两双拖鞋。 　　“还不是小雨说杂志得奖了嘛，我们特意跑去书店买书支持你欸。” 　　“可惜刊登的是上一期。”梁雨说。 　　“嘁嘁嘁，不要小瞧我的情报网啊，看看这是什么！”朱颖从手提袋里掏出一本杂志摆在梁雨的眼前晃了晃。 　　“啊，上一期的SD，亏你还能买到啊。” 　　“跑了很多地方喔，小雨你也真不够意思，这种事情要早说嘛……咦，今天你家有客人？”方晴看到了门厅垫子上摆着两双鞋子。 　　朱颖已经看见了客厅里的陈楠：“啊，发现娇了。” 　　“胡扯什么呢！”方晴代替梁雨在朱颖头上敲了一下，朝着陈楠那边歉意地点了点头。 　　“呵呵，这个是我画漫画的搭档，就是编辑让我和他一起创作的那个画师，她叫陈楠。”梁雨居中替她们两边彼此介绍认识：“陈楠，这两个是我的好朋友方晴和朱颖。” 　　“你好。”方晴和陈楠彼此打了声招呼。 　　朱颖则盯着陈楠的脸看了老半天，一脸狐疑地说：“这就是小雨你说画画很厉害的那个作者，你不是说那是男生么，难道这是个可爱的男孩子？” 　　朱颖这么一说，梁雨也顿时大窘，她慌忙摆着手：“不是不是，是我误会了。” 　　那边的陈楠也有些尴尬，因为这个名字和扮相，她被认为男生的次数不少了，不过因为在梁雨家的时候她摘掉了帽子，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她的短发下面属于女孩子的容貌。 　　“没事没事，我一开始也以为原作是男的呢，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女生。”陈楠给梁雨找了个台阶下。 　　“学学人家，看你怎么说话的呢？”旁边的方晴对着朱颖翻了翻白眼，后者咕哝了一下，没有答话。 　　朱颖方晴二人进入客厅坐定，梁雨又转身去厨房里拿饮料，方晴倒是客气地问了陈楠一声：“我们过来没有打搅你们讨论吧？” 　　“没事没事，之前正事已经跟编辑说过了，我们这是聊着玩呢。”陈楠忙说。 　　朱颖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她大咧咧地问：“你叫陈楠是吧，听小雨说你画画很好呐，给我们露一手吧。” 　　“欸？”陈楠一愣。 　　“不然我可不会承认你的哟！”朱颖没来由嘚瑟地说。 　　“为什么需要你的承认啊？”方晴在边上吐槽。 　　不过陈楠也是个不能激的直性子，听得朱颖这么一说，她倒是没什么顾忌了，当下便应承了下来：“好。” 　　看到梁雨正好拿着饮料走进客厅，她便问了一句：“梁雨，画在这个纸上没问题吧？” 　　梁雨先前拿给她看的分镜稿还有不少是空着没画的，这下正好拿来给陈楠展现才艺。 　　“你画呗。”梁雨在厨房自然也听到了她们刚才的对话，虽然之前看过陈楠的原稿，但到底是已经完成的，现在能够看到陈楠现场作画，梁雨其实也很感兴趣。 　　陈楠用自动铅笔的按钮磕住了下巴，思索了一下究竟画什么之后下笔若风雷，只见她的鼻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没过多久，一个少年的形象就跃然纸上，但是陈楠没有停，在一个画完之后她立即在纸上挪了位置，开始画下一个人物。 　　刚才阅读过梁雨分镜稿之后的灵感就像是从笔尖当中喷涌出来一样，看的沙发对面的朱颖和方晴都忍不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盯着画稿看直了眼睛。 　　陈楠的画一气呵成，等收笔的一刻，她自己看了看，又直接在画上修改了两笔，甚至没有用到橡皮，然后把画递给了身边的梁雨。 　　“这个是光、亮还有佐为吗？”梁雨自己创作的故事，自然很清楚这是陈楠在看过她的分镜之后画出来的人物，不得不说相当的精致。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朱颖跳着脚尖说。 　　梁雨将原稿递给了她，方晴则凑到朱颖的身边一块看了，忍不住地称赞道：“画的好漂亮。” 　　“唔，”朱颖也是哑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无法想象画出这样画作的人竟然是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同龄人，因为陈楠身材娇小的缘故，所以看起来比朱颖她们还小一些，朱颖咕哝了一下，不甘地抬起头望向陈楠：“没办法，我就承认你的实力吧，小雨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喂，所以说为什么要得到你的承认啊，而且你的说法太奇怪了。”方晴在边上猛烈地吐槽。 　　不过这种程度的吐槽对于朱颖来说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日常而已，她再一次地观察画稿：“你们不觉得小亮的发型有些奇怪么？” 　　“唔？” 　　“我记得小雨说过，小亮应该是个相当认真的人对吧？” 　　“嗯。”梁雨这里也点了点头，这些设定是以前创作的时候和方晴，朱颖她们聊过的设定，并没有出现在分镜或者事短篇里。 　　“那么这里给他一个赛亚人的发型会不会热血过头了？”朱颖严肃地说道：“作为小光写作对手，读作基友的亮，我觉得不够美型。” 　　“那要怎么做才好？” 　　“唔，”朱颖冥思苦想半天，最后还是说：“这里还是要询问作者的意见才好吧？” 　　于是三个人一同转过头来看向梁雨。 　　“那么娃娃头怎么样？”梁雨想到了在青年宫当天看到的那个对弈的小男生，事实上这里的两个主人公都是借着他们的昵称冠名的。 　　“娃娃头吗，不错啊，对于小学生来说确实是男女皆宜的呢。” 　　“不过这样改的话不会显得娘了一点吗？好像女生……” 　　“小学生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那么佐为也改一下吧，毕竟是千年的棋圣大人，得画的更美型才行……” 　　虽然到了后来，完全变得只有方晴，朱颖和陈楠三个人在兴致勃勃地讨论了，不过拜得她们所赐，梁雨漫画的三个主人公角色都定了下来。 第46章 一个装逼被打脸的故事 　　第二天，是梁雨去画室学习的日子，但是梁雨又不能把陈楠一个人晾在家里，于是打了个电话给骆少聪，问他自己能不能再带一个人过去，结果理所当然的是获得了同意。 　　“画室吗……” 　　“怎么了？”梁雨望着陈楠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有一点怀念罢了。”陈楠笑着摇了摇头：“走吧。” 　　在陈楠的记忆里，画室并不是愉快的地方，相反，那是她童年记忆当中的一道阴影。每当同龄的孩子在放学之后都在外面欢乐的嬉戏玩耍的时候，只有她被一个人关在黑漆漆的画室里，不停地画画。 　　那时的父亲就像一堵墙，阻挡住了一切通往外面的大门，冷淡的视线冷冷下瞰，折磨着她又像在折磨他自己。 　　“不画完就没有饭吃。”这是小时候的陈楠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不知道多少个日月是用眼泪醮着颜料画画的，也有无数次饥肠辘辘地熬过无眠的夜晚。仔细算一算的话，大概已经快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再来过画室了——这也是陈楠决定画漫画的时间。 　　时间过得真快啊，陈楠忍不住想。 　　到了新彩画室之后，陈楠打量了一圈，来的都是一些和她差不多年纪的高中生，她朝梁雨这边凑了凑：“这些都是打算考美术学校的艺术生？” 　　“嗯。”梁雨正准备答话，结果一个破锣嗓门从她身后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小美女吗？”唐睿一脸嚣张得意地走到了梁雨的面前，乖张地笑道：“还记得咱俩的那个赌约么？” 　　梁雨看到这家伙的时候也是被郁闷到了，自从那天跟这家伙立约之后，他就没完没了地纠缠上来了，每次见到梁雨，开口的总是这一句话，一点新意的没有，烦不烦呐？ 　　梁雨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错开和这家伙来画室的时间，但她想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旦这样做，不就感觉像是自己认输逃跑了，尤其是现在看到了陈楠的原稿之后，梁雨更是信心大增，怎么可能被这个麻脸吓到。 　　“记得，倒是你，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滚蛋吧。”梁雨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 　　唐睿也不恼，依旧摆着一副流里流气的笑脸：“我输了自然会滚蛋，可你输了千万别不认啊，我的老婆大人。” 　　“恶～”梁雨也没那个闲心再搭理这个家伙了，带上陈楠直接走到了她和骆少聪常待的教室后面。 　　“刚才那个丑男是怎么回事？”陈楠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麻脸还在瞅着这边。 　　“是个神经病，别理他。”梁雨把自己和这家伙结仇的事和赌约简单地说了一遍。 　　“哦，这个小白痴画画厉害吗？”陈楠好奇地问。 　　“不知道，看上去好像比我厉害一点，所以他认为自己吃定我了啊。”梁雨不高兴地说，虽然梁雨把对方当成脑残看，也许大家普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对于拥有阿Q精神的人这样含蓄的鄙视事没用的，最令人郁闷的地方是梁雨确实画画没那家伙好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你没告诉他我们两个是一伙的吧？” 　　“没说，等着看他吃瘪呢。” 　　“好，等下替你报仇。”陈楠自信地说。 　　今天，骆少聪是和他父亲一起来的，看到梁雨跟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小男生坐一起他本来还一愣，但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个女生。 　　“梁雨同学，这个是你表妹吗？”梁雨电话里跟骆少聪说，今天带个亲戚过来，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但她比我大喔。” 　　“请叫我学姐。” 　　看到骆少聪傻呆呆地愣在那里，梁雨和陈楠都笑了起来。 　　上课的时候，陈楠是和梁雨，骆少聪一起画静物的，她边画还故意装出很难的样子，不停地皱着眉头询问，惹得唐睿那伙人频频朝这边侧目。 　　果不其然，到了第一次休息的时候，那个讨厌鬼又朝梁雨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说小鬼，要我教教你怎么画画吗？”唐睿朝着陈楠的画板上瞅了一眼，心里哼了一声，不咋样。 　　还以为小美女是找了帮手来了，但没想到这个水平也一般。 　　陈楠本来就是等着对方找上门来的，不过被人叫成小鬼还是让她真的有些上火，她秀眉一挑：“好啊，那我也来教教你怎么画画吧？” 　　唐睿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哈，啥？你要教我画画，就你这水平？” 　　陈楠也不理他的挑衅，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唐睿的画架，瞧着他的作品摇了摇头。 　　“怎么样，服不服气？”唐睿望着陈楠，乖张地笑出了声。 　　“呵，真是好笑，看你的画，调色一塌糊涂，明暗对比关系不明显，最无解的是你这幅作品一点神韵都没有，是死的，我劝你还是别画了，一点才能都没有。”陈楠的话一气呵成，偏偏句句都是直刺唐睿的软肋，让他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 　　唐睿一向自视甚高，平常都是他嘲笑别人，哪里会被像这样被批的一无是处，他那狭小的气量顿时就兜不住了。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你画的好咯，那我可真要见识一下，可千万别班门弄斧假充内行啊……” 　　唐睿阴阳怪气地说，可话还没说完，陈楠已经把唐睿的画从画板上卸了下来，重新钉上画纸，调低了画架的高度，拿起唐睿的画笔沾水调墨。 　　“怎么了，怎么了？” 　　“哦，那个小女生好像说唐睿的画垃圾，现在正打算教他画画呢。” 　　“这么跳，我只能给好评了，过去看看。” 　　一瞬间，唐睿和陈楠的身边就围满了人，唐睿心想来的正好，观众越多他就越高兴，叫你装逼，真当这里人都是傻子被你几句话给糊弄了？但是另一方面，他看到陈楠那毫不犹豫的态度，心里竟然又隐隐有些不安，这小鬼该不会真的有一手吧？ 　　不，肯定不会，刚才自己可是看了她的素描的，连素描都画成那么鸟样子，水彩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陈楠迅速地在画盘上调匀了颜料，连底稿都不打，直接在稿纸上画了起来。看玩笑，陈楠从八岁开始就接受这种训练了，这种如何静物水彩她不知道画了多少幅，而且对她来说，仅仅画出来是不够的，还要不停地磨练着自己的技艺，饶是如此，父亲也从来没有对她笑过。 　　都说行家功夫有没有，一出手便知道了，画画也是这样，一个人懂不懂画画，看她的姿势，落笔就知道了，并不一定要等她画完。几乎同一时间，周围的小伙伴们都发现，这个作画的人是个高手。 　　那数千日的苦练就浓缩在这一笔之中，看的出差距的，至少还是有点眼力的，如果看不出差距的，那就真真是门外汉而已。 　　可惜的是唐睿并不是真的那么不堪，所以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今天是踢到铁板了，而且现在想想对方的动作之快，简直就是等着自己开口一样，唐睿明白，对方本来就打算修理自己。 　　陈楠的速度很快，落笔没有丝毫迟疑，她调的颜色又很准，这是色彩初学者所不具备的，她一笔一笔地添砖加瓦，等到课间休息的10分钟结束，她已经追上了唐睿一整节课的进度，还超出了不少。 　　她将画笔塞进了唐睿的手里，笑着看他：“就画到这里好了，再画下去就要问你收学费了，我的画可不是像你一样的垃圾，送给别人当厕纸还嫌脏的。” 　　唐睿张了张嘴，但是总是口吐恶言的他今天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硬争反而是自己把脸凑过去让人家打。 　　陈楠在一片看热闹的视线中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唐睿说道：“喔，对了，听说你也参加Jump杂志的赤龙奖，那么作为竞争对手，请记好我的名字，我叫陈楠，是梁雨原作的画师，你叫什么？” 　　看到唐睿张口想说什么，陈楠飞快地抢在他前面伸出了手，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算了，你不用告诉我了，反正我也不可能看到你的作品和名字对不对，因为根本不可能刊登啊。” 　　说完，陈楠摆了摆手，跟梁雨和骆少聪从人堆里面退了出来，只剩下唐睿一个人被惨无人道的围观。 　　边上响起了讥讽的笑声，那是平时被唐睿嘲笑过的人：“呵呵，平时拽的二五八万似得，结果碰到更加厉害的人，屁都放不出来一个了，唐睿，脸肿不肿？” 　　如果说这样唐睿都还能够隐忍下来，心里对着陈楠万般诅咒，但还是隐于内心的话，那么接下来不明所以走进画室的骆向天对唐睿的补刀，让他终于扛不住了。 　　作为教师的骆向天刚才出去抽了支烟，不知道画室里发生的事情，看到画室里的人都聚在一块，也就好奇地走了过来，当他一眼看到唐睿身前画架上的画之后，忍不住地称赞道：“唐睿，你今天的进步很大，嗯，画的非常好，比你平时画的真是好了很多……” 　　骆向天本来还打算就着这幅画点评几句，再让唐睿分享一下作画的心得，结果不堪重负的唐睿怪叫一声，撞开了边上围观的人群朝着画室门口冲了出去，连人影都不见了。 第47章 连载会议 　　唐睿回家之后这一整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都是那些在梦中嘲讽自己的脸，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看是时间，才晚上三点。 　　“该死！” 　　三天后，心中惴惴不安的唐睿带着自己的原稿去Jump编辑部找到了自己的责编叶川，本来他对于自己的原稿是很有信心的，但是自从那天画室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唐睿是食不知味，寝不能昧，可以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坐在一楼的会客室里面，唐睿一双小眼睛盯着叶川翻阅原稿的动作，不时地咽了咽口水，待到叶川看到最后一页合上原稿的时候，唐睿紧张地问道：“叶叔，怎么样？” 　　“唔，”叶川笑了起来，鼓励道：“做的不错！” 　　“那么得奖呢？” 　　“有机会喔。” 　　什么嘛，果然是这样。 　　听到了叶川的肯定，唐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里，昨天被那个叫做陈楠的丫头一激，害的他都有些不自信了。看吧，漫画可不是光光水彩画的好就可以的，说到底女生懂什么少年漫画，老老实实画少女漫画去吧，那两个黄毛丫头的组合要是能赢自己才真是见鬼了呢。 　　这样一想，唐睿又得意起来，他有叶川这个编辑组的组长做后台，比起梁雨和陈楠那两个臭丫头起点不知道高多少，估计她们连责编都没见过。 　　“那么原稿我就收下了，阿睿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哦，好的。” 　　叶川整理了一下原稿，塞进了档案袋，转身要走，却被唐睿喊住了。 　　“叶叔。” 　　“还有什么事吗？”叶川回过头。 　　唐睿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决定问一下：“叶叔，这次投稿的人当中有没有一个叫做梁雨的人？” 　　“凉雨？”叶川反问。（梁雨的笔名） 　　“是啊，你有没有见过她的稿子，好像是和一个叫陈楠的人一起画的。”唐睿补充道。 　　这么一说叶川立即就有反应了，他倒是挺好奇：“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是在同一个画室里学画画的。”唐睿心塞了一下，不会吧，叶叔竟然认识那两个丫头。 　　“哦，难怪了，她们两个的话不用担心，原稿我看过了，很棒！” 　　唐睿一愣，叶川刚才给自己的评价是不错，而给那两个女生的评价事很棒？而且脸上的激赏之色压根就藏不住。 　　唐睿听得很是恍惚，他连话都有点口吃了：“那她们两个呢，能得奖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哈哈哈哈，难得同一个画室，阿睿你也要努力啊，千万不要被两个女生给比下去了。”叶川现在还以为他们关系挺不错呢，他压根没想过唐睿可不是关系好才问的。 　　这个时候隔壁间的编辑也结束了谈话，过来打了声招呼：“老叶，马上要连载会议了。” 　　“啊，我这里也好了，一起上去吧。”叶川扭头对还欲追问的唐睿摆了摆手：“阿睿啊，接下去我还有事情，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留到下次吧。” 　　然后就跟另一名编辑一同走了出去，他们边走边聊的声音钻进了唐睿的耳朵里—— 　　“今天你们组的那个很厉害的新人是要连载了吧，叫什么名字的？” 　　“凉雨。” 　　“还是初中生吧？” 　　“嗯，而且是女生喔。” 　　“初中女生吗，真是稀奇了，而且这个年纪竟然能够拿到SD脚本大赛的冠军，这个连载估计是不成问题了吧？” 　　“还不好说，不过才能是肯定的，年轻人还要多加磨砺才能发光啊……” 　　两个编辑的声音越走越远，声音也渐渐消匿在了空中，但是光是让唐睿听到的部分，就让他的脸苍白的如同一张锡纸，无力地跌坐在了座椅上，盯着桌面怔怔出神。 　　“不会吧……”唐睿现在也就只能够期望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了。 　　另一边，叶川和童新国下了电梯，飞快地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东西之后，就进入了右手边的那个会议室。 　　每个月的连载会议就在这个会议室当中召开，与会的分别是主编，两名副主编，和编辑部的四名组长，每个人手执一票，原则上是少数服从多数。 　　连载会议由两名副主编轮流主持，首先会按照上个月完结的情况决定有几个新连载的名额，然后将那些有意连载的作品提交上来，进行轮番审核。 　　被提交上来的作品通常会有4种结果，连载和直接枪毙这两种不必多说，着重要说明的是后两种，因为每次新连载的数量是限死的，所以或许会有好几本同样优秀，相差不大的作品同时竞争而被淘汰，这些作品并不是不好，只是比起那些幸运得到连载的作品仍存在着一些问题，或者单纯是编辑部考虑到连载优先度的情况，那么这些作品会被还给作者让他重新修改后再提交，或者是先让作者画个短篇试试水。 　　下午3点，各位编辑纷纷到场，连载会议正式开始。 　　众人坐定，副主编之一的佟诚致辞道：“今天的会议由我来主持，这一次新连载的部数一共是四部，其中有一部是SD脚本大赛冠军的连载审核，所以请大家先在提交新连载的作品中选出3部，最后一部视脚本大赛冠军的情况再定！” 　　因为SD举办脚本大赛的噱头就是为了改编成为漫画，好不容易在比赛中得了奖，编辑部当然是打算要趁热打铁的，只有脚本大赛冠军创作的故事实在不行，那么位置才会由其他的新连载补上。 　　“那么现在开始第一部，林文朴老师的《白银遗迹》。” 　　…… 　　作为商业漫画，连载会议从来都是一场残酷的厮杀，有多少部新连载决定，就会有多少部会后被宣布腰斩的作品，被不近人情地宣告5话之内完结，可以说这些都是踩在别人的尸体前进也不为过。 　　而且竞争极其惨烈。 　　这次被提交到连载会议上的新连载作品一共有17部，通过的只有3部，更别说那些连入围都没有资格的作品。但是编辑部的众人都面无表情，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轻而易举就决定输赢的战局，反正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开心，至少赢得家伙可以让其他人服气才行。 　　“接下来，是最后一部，SD脚本大赛赢得冠军的作品——凉雨的《光的围棋》”副主编宣布道。 第48章 连载会议的结果 　　新连载的分镜稿在会议之前，与会的编辑们都是看过的，这里讨论的时候会再翻看一遍，加深印象。 　　“就一个新人来说，好的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副主编段常在翻看了之后说道。 　　“不仅如此，这次SD脚本大赛的获奖者除了冠军的作品之外，还有一部短篇也同时入选了，听说作者还是个中学生。” 　　“欸，那岂不是跟顾成峰一样吗？”另一个组的组长陈琦讶异地说，他看向身旁刘向。 　　作为顾成峰的责编，刘向在这些人当中显然是最具有话语权的，但他却盯着稿子一言不发，半晌，才突然开口问道：“好奇怪啊。” 　　“怎么了？” 　　“这个作者是靠SD脚本大赛入选的，会投稿给SD脚本大赛也是因为画技不佳吧，不然为什么不直接投稿给金苹果或者是赤龙奖，毕竟脚本大赛的奖金只有这两个比赛的三分之一，可是你们看她的这个分镜，非常有张力，感觉完全不像是新手画的。” 　　刘向这么一提，大家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脚本大赛不是今年才有，要说起以往历届冠军的分镜，那个叫惨不忍睹，路边随便拉个小学生来也能比他们画得好。 　　“这么说起来还真是。” 　　“会不会有人替她代笔的……” 　　“咳咳。”就在众编辑的讨论愈演愈烈，一直沉默的主编咳嗽了一下：“不要偏题了，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这个分镜稿作为连载的质量和前景如何，其他无关的都可以先放下。” 　　听他这么一说，众编辑也都反应过来，就算是这个脚本通过了这次连载，按照章程它也是要交给某个画师来作画的，原作者的画画水平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现场的谈话被主编一句带回了正题。 　　“这部作品的故事围绕的是围棋，但是作为少年漫画，这样的题材是不是太生僻了？”有人这么说道。 　　叶川额头冒出一丝细汗，果然，这部作品要连载，这个问题注定是一个绕不过的坎。 　　但是很快，另一个编辑组的组长刘侃楠反驳道：“体育竞技类的作品在很多杂志上面都很受欢迎，那种描述年轻人蓬勃向上的精神对杂志很有正面的影响，而且从分镜可以看出，这个作者叙事很有一套，如果不是你们告诉我她才是初中生，我根本不会想象出这么年轻可以创作出这样有意思的故事，既然现在杂志主张年轻创新，那么我觉得应该让这部作品获得连载。” 　　“可是围棋不比球类运动，它几乎连动作都不怎么有，读者看这样的漫画难道不会觉得枯燥吗？” 　　“这样的话就加强故事的逻辑性，多进行激烈的心理战是这类故事的一个优势吧。” 　　在两人争论的不可开交之后，副主编佟诚也加入了辩论：“可是考虑到它能够在SD脚本大赛上面夺冠，这就是说在读者当中是具有相当人气的吧。” 　　看准了机会，叶川接着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关于SD脚本大赛的投票统计，《光的围棋》这部作品以72%的支持率超过第二名64%八个百分点，最重要的是，投票的读者超过3成都是女性读者。” 　　叶川把影印好的表格分派了出去，在场的众编辑看着表格的数据都沉默了，他们都是专业的，自然不会说出我们少年漫画不需要女读者支持这种蠢话，恰恰相反，越是这种取向分明的杂志想要增加销量，吸引其他潜在读者就成了万分重要的一件事情。 　　“因为原作者是女性所以懂得女性的心理吗……不过吸引女性读者固然重要，但更基本的是能够满足杂志主流读者的需要，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初中生，我担心她能不能够处理好这一点。” 　　“但是这份分镜完成的很不错，”主编这个时候站出来打断了对话，“既然意见不是很统一，那么就开始投票吧。” 　　“通过。” 　　“不通过。” 　　“我也投不通过。” 　　这一下轮到了叶川，他忙说：“我也投通过。” 　　四名组长投完，轮到的是副主编这边，段常在说道：“二比二吗，我是看好年轻人的，所以我投支持，你怎么样，佟诚？” 　　众所周知，编辑部里有两个副主编，但是主编的位置只有一个，万一主编升任离职，那么他们其中一个就会登上主编的位置，所以段常在和佟诚一直是竞争的关系，通常一边选择了一个意见，另一方肯定跳出来唱唱反调。 　　这让叶川捏了一把冷汗，如果这里佟诚投了反对票，也就是说最终决定连载与否的人是主编了吗？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我也投同意。”佟诚托了托眼镜说道：“比起眼前的作品，我更看好这个作者的未来。” 　　什么嘛，爱装模作样的家伙，段常在露出了一脸的无趣，而叶川却是长吁了一口气，现在有了四票赞成，那么通过的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最后轮到的主编也没有再投票，而是直接说：“那么这样就通过了，这个作品在下个月的15号开载，佟诚，联系画师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副主编答道。 　　咦？ 　　叶川愣住了，为什么这部作品跳过自己而是让副主编接手？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就此散会吧。”主编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文案，站了起来。 　　“请等一下！”这个时候叶川不能再沉默了，不然他和郭品源好不容易绸缪的事情到了这里就要黄了。 　　“还有什么事吗，叶川？”主编打眼过来问道。 　　最糟糕的情况。 　　但是现在叶川也只能是孤注一掷了：“其实这个叫做梁雨的原作者和另一个画师是一个固定的组合，也就是替她画分镜稿的人。” 　　“什么！？”众编辑都是一惊。 　　刘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 　　但是主编的脸上已经笼罩了一层寒霜：“你是说一个有固定搭档的作者专门跑去参加了替画师筛选原作的脚本大赛，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出来？” 　　“那是……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叶川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看你不是才知道不久，根本就是由你教唆的！”主编的话让叶川心头一跳，对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 　　“总之会议的结果不变，由编辑部安排画师的人选，如果原作不满意的话，那就视其主动放弃连载，由脚本大赛的第二名顶上！” 　　一句话，封死了所有的退路。 第49章 郭品源的请求 　　主编说完，便不再看叶川一眼，率先推门出去，其他的编辑也没人在这个时候敢站出来搭腔。 　　虽然连载会议是少数服从多数的选票制，但是实际上主编拥有执掌生杀大权的一票否定权，哪怕是所有编辑力挺的作品，主编仍执有一言将作品强行刊载或者是完结的权力。但是这样太过独断，容易引起编辑部的对立，所以在Jump的历史上面，也鲜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在新连载开载的同时，让同等数量的作品在杂志上完结，几乎全都是交由主编一人决定的。 　　主编就是有这样大的权力，尤其是这一任的主编程启华以铁腕出名，谁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淌这趟的浑水。 　　众人出了会议室，几个编辑组的组长就开始召集组员分派新连载相关的任务了，而主编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郭品源过来的时候就看了一眼垂头丧气出来的叶川，只见对方摇了摇头。 　　郭品源一惊：“难道是没过？” 　　“不，连载通过了，但是……”叶川把刚才连载会议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怎么这样！”郭品源也没想过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会在这里功亏一篑。 　　“抱歉啊，老郭。”叶川也是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个计划还是叶川策划的，现在竟然完全脱离了预计，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啊，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主编突然指定了佟诚接手，甚至一点余地都不给……” 　　“对了，这么说的话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这时候同是叶川一组的廖辉突然说道。 　　“什么事？” 　　“就是佟诚副主编向主编要人的事情，记得吗，副主编负责的原裕老师大人气的作品《神犬阿东》作品在3月份完结了。” 　　“正好赶上了腰斩大潮的时候，不过《神犬阿东》也算是寿终正寝的自然完结吧。”吴鑫说道。 　　“听说原裕老师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新连载很不顺利，甚至在考虑是否离开Jump去其他杂志的事情，佟诚副主编估计是看中了这次SD脚本大赛的冠军作品，所以向主编要人了吧。” 　　“确实，原裕老师非常擅长描写温情的剧情，她的画风柔和，吸引了大量的女性粉丝，和梁雨配合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够创作出热门的人气作品。” 　　画一部台柱型的超人气漫画，那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及运气，所以编辑从来不会说要把某某作品打造成为杂志的No.1，但是作为引领作者的合作人，每一个编辑都有义务和漫画作者一起共同经营漫画，让它成为一部经久不衰的人气作品，而不是轻易就被人遗忘的失败作。 　　从原作和画师的相性，作品对应的人群来考虑，主编和副主编的考虑都无可厚非，就连叶川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有一个陈楠，他肯定也认为这样的搭配是最好的。 　　但是郭品源做不到，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不行，我要找主编说清楚！”郭品源攥紧了拳头说道。 　　“老郭，不要冲动！”叶川喊住他：“而且你现在跟主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确实，这一任的主编虽然比起上一任放任自由的主编有能力，但是他和编辑部其他编辑乃至作者的关系也是最紧张的一位，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更改。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要去拜托他，让梁雨和陈楠一起连载！”郭品源的声音甚至惊动了编辑部里其他组的组员，纷纷朝着这边侧目。 　　“老郭你……”叶川也震惊了，在他看来，这事不成虽然沮丧，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但是当他看到郭品源现在的样子，发现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家伙是认真的！ 　　“我知道这个世界很现实，虽然大家都在说着梦想，但真正能够实现的只有一小部分人。”郭品源说道：“如果没有才能，我不会说什么，那是天不给饭吃，但是明明有着闪耀的才能，也足够的努力，却因为资历的缘故被大人生生破灭了梦想的这种事情，我无法忍受。” 　　叶川想说，这种事情难道还少吗，但是看了一眼神色肃然的郭品源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郭品源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向了主编的办公室，叩开了门。 　　“什么事？”外面的骚动早就引起了程志华的注意，毕竟这里办公室的窗子都是透明的，坐在里面直接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如果你也是想来说服我让新人来画连载的事情那么大可不必说下去了。” 　　开始便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态度。 　　“程主编，请听我说，这两个人年轻人真的很努力，我觉得不应该强行拆散她们！” 　　“我之后还要去总部递交一份文书，可以请你先出去吗？” 　　这时候，副主编和其他的编辑也挤到了门口，纷纷劝说道：“老郭，我们都知道你对这件事情热心，但是主编已经决定了，就算了吧。” 　　但是郭品源却没有退缩，他固执地走到程启华的面前，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他：“在下决定之前，请您务必先看看这个。” 　　程启华看了一眼递来的档案袋，又看了看郭品源严肃的表情，默不作声地把档案袋接了过来，拆开了线封。 　　周围的众编辑也是好奇地望着那个档案袋，当中只有叶川恍然大悟，毫无疑问，那个就是由梁雨原作，陈楠执笔参加这次赤龙奖的原作。 　　本来按照叶川和郭品源的计划，这份原作是直接拿到赤龙奖上送审，等结果出来之后再公布陈楠和梁雨合作身份的，那时候木已成舟，又有赤龙奖的奖项做铺垫，主编就算再顽固，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是现在郭品源把这份原稿拿出来，可以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程启华翻看着手中的原稿，整个办公室内外乃至编辑部里一片安静，沉默的连纸页翻动的声音都听得非常清楚。 　　起初，陈启华的脸上面无表情，但到中段的时候表情渐渐有了变化，直至翻看到结尾的时候，他停下了沉思了良久。 　　“这个就是那两个中学生合作的原作？” 　　“是的。”郭品源答道。 　　“完成的很不错，”陈启华赞赏道，让郭品源等人脸上有了喜色，但很快，他又将这希望断绝了：“但是仅仅是这样，我依旧不打算收回我最初的意见。连载不同于短篇，这对于以兴趣为主的中学生来说是相当大的负担，这不仅仅是体力上的，还有精神上面的压力，你敢打包票说她们能够妥善的应对学校，家长还有社会的影响，一如既往地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吗，你敢保证她们在连载之后能够按时交稿，不为俗事分心吗？” 　　这样的话让人哑口无言，毕竟这些事情恐怕连作者自己都无法拍胸脯保证，更别说是编辑了。 　　但是郭品源却说：“我相信她们能够做到。” 　　“这不是你相信就能决定的事……” 　　不等主编说完，郭品源说道：“而且顾成峰不是做到了吗？” 　　“他不一样，他是特别的。”程启华说道。 　　“我承认顾成峰是天才，但是连试都不是怎么就知道梁雨和顾成峰她们不行呢？” 　　“那么不行的话谁来负责？”主编反问。 　　“我会负责，如果她们失败的话，我会引咎辞职！”郭品源说道。 　　周围的众编辑都发出了一声惨呼，而他们的声音都被一拍桌子站起来的程启华给盖过了：“郭品源，你是今天第一天来上班的新人吗，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轻重？” 　　“我很明白编辑不应该代入过多的情感，对每个作者都应该持中立的态度给予指导，但是就像程主编您看好顾成峰一样，我也看好陈楠和梁雨这对组合，并认为她们是能够成为杂志将来支柱的作者，如果她们不能够达成我的期待，只能证明我作为编辑的眼力不足，为此，我愿意负责！” 　　“好，我明白了。”主编说道。 　　“您的意思是……” 　　“既然你把她们两个跟顾成峰比，那么就千万别忘了，顾成峰可是在金苹果杯上面得了冠军才开始连载的。”主编用手指戳着桌子上的原稿说：“如果这份原稿，在接下来的赤龙奖上拿到了第一，那么我就收回之前的决定，让她们两个作为组合开始新连载。可万一做不到，或者虽然得了奖，哪怕是以第二名的成绩，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 第50章 赤龙奖评选 　　和月刊SD上面读者评选的脚本大赛不同，周刊Jump上的赤龙奖是经过一轮筛选之后，留下16部作品再由4名知名漫画家进行评选，最终按照评分高低分出奖项排名的比赛。 　　评分的基准一共分为六项：画工，叙事结构，故事情节，表现力，角色魅力和原创性。满分是5分，最低是1分。16部当中取5部，分别是冠亚季军，以及两部优秀作品奖。 　　时间是8月最后一个星期的星期三，离梁雨下个月开学的时间还剩下5天。 　　少年周刊Jump杂志编辑部。 　　今天被请来的四位漫画家，都是在Jump上面画有佳作的名家，编辑部请这些知名漫画家评选赤龙奖有一个硬性的要求，那就是有连载一年以上人气作品的作者，他们分别是画《浪客剑心》的和月老师，喜欢英雄漫画却以画细腻美少女著称的桂老师，正在连载《JOJO奇妙冒险》的荒木老师，以及最后一位完结《龙珠》之后休息了半年的鸟山老师。 　　这四位人气漫画家当中，除了最后的鸟山老师，其他三位现在都有作品在Jump的杂志上人气连载，可以说这次赤龙奖大赛请来的评委都是重磅级的。 　　几位老师都遵循约定的时间准时到了编辑室，他们自然都是认识的，同一家杂志连载漫画这么久，彼此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交情，尤其是桂老师和鸟山老师，他们一直是互相调侃对方是乡巴佬的基友。 　　在编辑部的门口问候了几句，大家一起随着接引的会议室当中，今天主编程启华不在，由两位副主编负责接待并主持这次赤龙奖的评选。 　　会议的气氛是相对比较轻松的，几位漫画家平时都忙于各自的工作和生活，难得有机会聚在一块，一直是有一扎没一扎地聊着天，虽然与会的地点相同，却完全没有编辑们在连载会议上面的那种紧张感。 　　“鸟山老师，最近一直休息的太惫怠了吧，大半年都没看到你的动静，在酝酿什么大作呢，给我们大伙透透底啊？” 　　“欸，八字没有一撇的事情，我要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新来的小编辑就不会隔三岔五地催我——鸟山老师，您的新连载准备的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这家伙是起点太高，怕新连载达不到读者的期望不敢开了，照我说，你就换个宇宙位面继续画龙珠不就得了。”桂老师揶揄道。 　　四人中和月的资历最浅，说话自然也是带着恭敬：“鸟山老师一定能创作出让读者满意的大作来的。” 　　“怎样呢……” 　　“那您啊可得快点，不然这Jump可就挤得没有位置了，新人凶猛啊。”荒木老师半带玩笑半是感慨地说道。 　　荒木老师的《JOJO》》虽然受众广泛，但好卖的是单行本，《JOJO》》本身在杂志的排名并不高，桂老师《I"s》在过了开头红火的一段时间之后，现在勉强保持着一线作品，四人当中最火的应该属和月老师，但是他的人气鼎盛可以说正是因为《龙珠》完结编辑部力挺的结果，可以说他也是荒木老师口中凶猛的新人之一。 　　至于另一位，那不用说，肯定就是如今风头正劲的顾成峰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前不久离开的车田老师，被新人挤得没位置这话，可不是听听就能一笑置之的。 　　讽刺的是他们这些老牌的漫画家现在替赤龙奖审核新作，就是在亲手挑选未来击败自己的对手，不过这事也容不得虚与委蛇，漫画家毕竟有漫画家的矜持和荣耀，而且漫画之所以能够繁荣与发展，就是经过这样一代代的提携与努力换来的。 　　见到气氛有点僵，两名陪同的副主编赶紧出声打圆场：“几位老师是老而弥坚，和月老师也是正当红，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新人要挑战你们还差远了。” 　　“那样的话也会很困扰，”桂老师说道：“漫画毕竟是需要一代代努力的，在我们这里断层可不行，我觉得有厉害的新人出现应该值得高兴才对。” 　　“是这个道理。”鸟山老师也说。 　　“这一期的新人实力都不俗啊。”荒木老师刚才一时话说溜了嘴，这会赶紧转移话题，不然以后落得个打压新人的名声就不好听了，他拿着一份甄选的原作评论道：“到底是赤龙奖的甄选，无论构成力还是剧情都算得上是上乘了，尤其是人物的细节部分足以见出用心。” 　　每一个漫画家都有不同的偏好，作画习惯和所擅长的事情，就比如荒木老师，他很擅长画人物的服饰，每一个角色看起来都造型感十足，犹如T台上走下来的模特一样，正因为这个特点，荒木老师的着眼点就会放在人物构成上面多一点，如果作者笔下的人物粗制滥造，毫无个性，他相应给出的分数就不高，而相反的，如果一些细节做的巧妙，就会引得这位老师给出好评。 　　至于其他几位老师，也是各擅胜场，这里就不一一举例了。 　　“确实，”和月老师也接口说道，他也是赤龙奖的门生，只不过那一年他只拿到了优秀作品奖，足见这个奖项的竞争激烈：“短篇故事因为页数有限制，想要在有限的篇幅内把故事说完说出彩就已经不容易了，但是赤龙奖的比赛里还要求发挥出每个作者的特点，没有特点的作品就没有灵魂，只是单单的临摹罢了。”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偏颇，但是道理是通的，周围的几个老师都纷纷点头。 　　只有鸟山老师盯着一份原作的画稿半晌，没有加入到讨论当中来。 　　副主编佟诚看到了这一点，问道：“鸟山老师，哪位新人有让你感到在意的地方吗？” 　　鸟山老师闻言，这才从画稿上面抬起头来，把画稿推到会议桌的中间，说道：“来看看这份稿子吧，感觉又有了不起的家伙出现了！” 第51章 黑马 　　佟诚一听这话，立马就竖起了耳朵。 　　之前郭品源拼着辞职也要坚持让两个新人连载的事情在整个编辑部里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连集英社总部相关的人都听说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就算梁雨和陈楠的原作最终通过了老师们的甄选，获得了连载，但是郭品源以辞职要挟主编的事，对他编辑的生涯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污点，就算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也给了上面领导一个非常糟糕的印象。 　　这真的是拿自己的仕途在赌啊。 　　佟诚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同事引咎辞职，另一方面他也希望促成梁雨和原裕老师的合作，真是进退两难，这里只能先听听看老师们的意见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鸟山老师口中了不起的家伙，竟然不是梁雨和陈楠的作品《追缉》，而是一本叫做《枫》的漫画。 　　这里的枫不是描写枫叶，跟秋天也没什么关系，而是主人公的名字。 　　令人诧异的是这个故事竟然不是Jump杂志上面主流的奇幻冒险故事，而是一部以篮球为主线的故事。 　　佟诚不是不知道这篇故事，但是选入这篇作品的时候，编辑部里的意见是，既然已经有围棋了，那么来一篇篮球也不错这样的心态，毕竟篮球这项运动虽然不及足球，但是至少比围棋的人气高多了，尤其在东南亚的一部分地区还是相当热门的，漫画界当中倒也不是没人画这个题材，只是鲜有人能够画得出彩的。 　　只是经由鸟山老师这么一番推荐，其他的评委老师也对这份原稿感到好奇起来。 　　故事的主线简单明快，在北高的篮球队长刘枫无意间撞破了不良赤木欲与女友亲热的戏码，惹得两人分手，对此气愤不过的赤木把怨气发泄在了流川的身上，然后两人纠集了各自的队友展开了一场篮球的决斗，最终主人公以华丽的技巧过人后一发灌篮，让对手心悦诚服地认输赢下了比赛。 　　故事本身没有太多曲折的部分，但是画技和节奏对于新人来说都很不错，所以编辑部里众人提交了这部作品，可没想到鸟山老师竟然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不仅是鸟山老师，其他几位老师看过之后都异口同声的称赞：“年轻人很不错呢，将来一定必成大器。” 　　桂老师最后一个审阅，他凝眉看了之后，说道：“老实说画工还需要磨砺，但是作为新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尤其是他的分镜很不错，在看他的故事时候有一种阅读动画一般的感觉，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如果将来他能够把这个特点发扬出来的话，我觉得绝对能够在Jump上面发光发热的——陈雄业吗，名字我记下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赤龙奖短篇的评审会议还在继续，但坐在外面等消息的编辑们却有些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是当他们知道赤龙奖的结果将影响到一位同僚仕途的时候，这份紧张就无论如何也甩脱不掉。 　　当然，此刻最紧张的人还要数郭品源了。 　　“放松一点，如果就连编辑都这样，那要作者怎么办？”坐在他边上的叶川教训道。 　　“嗯。”郭品源回应了一句。 　　可虽然嘴上话是这么说，但是实际上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的样子，手握着笔杆，却没有写下一个字，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大半个钟头了。 　　郭品源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作为编辑这种时候不振作的话是没法做好表率的，因为作者那边肯定也是急切的期盼着消息，那种怀揣着期待和不安的焦躁和现在的他是一样的。但是郭品源却不敢在成绩出来之前打电话过去，甚至之前在编辑部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没跟梁雨和陈楠说起过。 　　在他看来，那是作为责编的他应尽的责任，并不是因为他对梁雨和陈楠有什么特殊的情感，而是他坚信那两个女生是有才能的，而努力的人必能收获回报这一点。 　　“一定要赢啊……”郭品源攥紧了拳头。 　　会议室内，审核的工作已经逐渐进入到了尾声，各位老师所谈论的话题也从今天甄选的话题上牵引到了生活中的琐事上，气氛一派轻松。 　　“说起来桂老师最近又丢下工作，去参加什么偶像团体的演唱会了吧，我的编辑小童有这么说喔。” 　　“喂喂，我那个是取材啦取材，这么说起来荒木老师不是有买女装杂志的习惯吗。” 　　“有买喔，不论男装女装，还有发型杂志。” 　　“荒木老师一如既往的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特别认真呐，哈哈哈哈。” 　　“说起来，和月老师平时创作的时候是有哪些作为参考的呢？” 　　“……” 　　话题到了和月老师这里突然断了，众人不解地抬头去看他，只听到和月老师嘴里挤出几个细碎的声音：“顾……成峰。” 　　“什么？” 　　“为什么这里突然提到他？” 　　和月老师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说话，盯着原稿的神情变得异常的动摇，他喃喃自语道：“又一个顾成峰……” 　　“喂喂，和月老师，你没事吧？”离得和月最近的段常在凑过身去想要看看他的情况，却反倒被对方用力地抓住了胳膊，大声地询问：“这个真的是新人画出来的作品吗？” 　　众老师和编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定是那份原稿有什么异样，才会让和月老师变得这么失态。但是先前鸟山老师举荐的那本篮球原稿，和月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他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顾成峰的名字，对于这位异常强势在Jump杂志上崛起的新人，几位漫画家作者和编辑都是非常清楚的，现在他的名字出现在这里，正好说明了这份原作的分量。 　　佟诚把头凑过去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正是梁雨和陈楠合作的作品——《追缉》。 　　以编辑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份原稿在此次参赛者当中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但是每个人的感性不同，认为有趣和无趣的标准也会有所偏差，而在场的这些老师，或多或少也会有一些自己的偏好，所以结果并不能过早的言定，可佟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作为评审的和月老师竟然给出这样夸张的反应。 　　这就成为了一道连锁，让梁雨和陈楠的作品极富戏剧性的呈现到了其他三位评审老师的面前。 第52章 尘埃落定 　　梁雨和陈楠合作的《追缉》轮流地被几个评审老师翻看着，最终落到了鸟山老师的手上。 　　刚才发现《枫》的时候，是从鸟山老师开始的，现在却是轮到他这里结束，桂老师和荒木老师看完原作之后，虽然没有像是和月老师那样一副夸张的表情，但也相互之间小心地递着眼色，询问着对方的意见。 　　刚才嘻嘻哈哈讨论的气氛变得有些严肃紧张，让两位副主编如坐针毡，他们不知道老师们是否知道了梁雨和陈楠这封原作的特殊性，之前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难免有些多嘴的编辑把话传了出去，如果有人说过的话，那么评委老师们应该意识到了。 　　事情果不其然，鸟山老师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之后停了下来，眼睛盯着原稿说道：“原来如此，之前让编辑和主编争吵抢人的，就是这对新人吗？” 　　佟诚汗了一下，心说那些新人编辑果然多嘴，嘴上却纠正道：“在SD脚本大赛得奖的是这个作品的原作，作画的则是彻头彻尾的新人。” 　　“新人吗？”那边的荒木老师插了句嘴：“哪里新人了，有这样的绘画技巧，还算新人的话那我们这些老前辈不也被比下去了？” 　　荒木老师也是赤龙奖出身，那一届获得了第二名，虽然不想自黑，但是他出道的作品跟这份《追缉》相比，差距实在有些明显，这份作品的画师一点都看不出青涩，成熟的笔锋里蕴藏的是日积月累磨砺出来的技艺，所以荒木老师才有这么一说。 　　“中学生吗？”桂老师倒是两耳不闻这些编辑部的新闻轶事，关于梁雨和陈楠的名字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如果不是事前这么告诉我的话，我真的有点无法相信呢，中学生创作出这样辛辣的故事。” 　　桂老师是公认的Jump杂志有史以来画美少女最厉害的一位，漫画经常打打擦边球，所以他作画的内容实际上比起少年杂志来，更接近青年杂志一些，读者在Jump的整体当中也是属于年龄层偏高的。 　　适合青年的作品，就意味着思想层面较高，所以他看这些赤龙奖的投稿，难免都会感觉故事太过浅显，包括之前受到诸位老师推崇的篮球漫画，但是这篇《追缉》却不一样，线索埋的很深，悬念十足，寓意深刻，这已经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了，而是让桂老师有一种徒然拔高了这次评选层次的感觉，也无怪和月一开始的大惊小怪了。 　　至于刚才一惊一乍的和月老师，到现在已经平静多了，对于一开始的失态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其他的几位老师却完全没有笑话他的意思，这也恰恰证明了他的看法也暗合了其他老师的心意。 　　和其他3位相比，和月的资历要浅一些，但是他却是这3人当中营造气氛最好的一位。要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么事先的布局，场景的烘托就极为重要，这也是和月在这份原稿当中最能够引起共鸣的地方。 　　他可以不在意这个充满悬念的剧情，也可以忽视故事发人深省的命题，但是最后主角被子弹射中倒下，脑海中浮现出他和妻子孩子一家三口重逢的背影，却让他感觉到胸口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此刻正拿着原稿，细细品茗思考的鸟山老师，就连编辑也知道，他的评论，恐怕会影响到这本作品究竟能否斩获冠军。 　　“很厉害的新人，画工好，故事也写的很棒，比我投稿的那下靠谱多了。”鸟山老师成名已久，他入行的经历也是一段佳话，据说，他中途在电车上看到一本漫画杂志觉得自己也能画便辞了工作加入这行，但是过程却比任何人都要艰辛，被编辑部拒稿的稿件页数达到3000页之多，最后才凭借《阿拉蕾》一炮而红，可谓是励志的典型。 　　鸟山老师说到这里，却认真地板起了脸：“但是年轻人岂能就这么恃才傲物，连主编的权威都不放在眼里呢？像这样的年轻人，我觉得绝不能助长他们的气焰，必须要好好鞭策一番才行。我不管他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是不是中学生，就算编辑有会因此被辞退，我还是要忠于我的印象打分的。” 　　鸟山老师的话让两位副主编跌掉了眼镜，很难想象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漫画大师的口中，段常在忙解释说：“主编和编辑之间的争论，这两位作者应该并不知情。” 　　但是没人理他，荒木老师接口就是一句：“说的对，要让这帮小鬼知道，Jump可不是让他们兴风作浪的地方，我绝对会忠于自己的想法打分的。” 　　佟诚一听心里吐槽，荒木老师您只是想讲这句话而已吧。 　　那边的桂老师也在二人发表意见之后点头赞同了：“该说的两位老师都说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在自己的评分卡上面对着名目打上了分数。 　　剩下的和月老师倒是没说什么。 　　“那么，这部作品的意见就由我来填写吧？”鸟山老师说道。 　　“嗯。” 　　“应该的。” 　　其他三位老师都是应道。 　　在将所有赤龙奖的作品都被评审完之后，几个老师也都告辞了，接下来的便是编辑们的工作，将几位老师的评分加起来算出平均值，得出最后的作品排名。 　　“看起来几位老师对《追缉》的印象不错，但评价却不怎么高啊，也不知道这一次她们究竟能不能得奖……”一边清点着作品，佟诚如是说道，但是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没能得到冠军的结果会是什么。 　　然而段常在却没有回答佟诚的话，佟诚抬头一看，发现他正盯着一份档案袋上的标签发呆，那上面写着的是评审老师对作品的评语。 　　“怎么了？”佟诚好奇地问。 　　“被耍了。”段常终于从案卷上抬起头，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没过多久，在家里一直守着手机的梁雨和陈楠，接到了代表着赤龙奖最终结果的电话。 第53章 正式出道 　　9月1日，星期一，这是Jump杂志出刊的日期，也是梁雨所上的高中苍南女子学院开学报名的日子。 　　“小雨，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喔。” 　　“妈妈，今天只是开学报名而已。”梁雨无奈地说。 　　“啊，是这样吗，不过一想到接下来小雨就要离开家一个人生活，怎么都放心不下来。”母亲托着脸颊忧郁地说道。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妈妈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老是顾及我，请多考虑考虑自己的事情吧。”梁雨的母亲今年才36岁，在妈妈辈当中是属于相当年轻的了，而且女儿生的漂亮，母亲自然也是一位美女，听说在公司里也是追求者众多，只是顾及梁雨，母亲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 　　梁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母亲太操心，这无论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是这样想的。 　　“唔，你这孩子……”母亲抱住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一口，说道：“快点收拾吧，我去给你买早饭。” 　　“不用了。” 　　“那不行，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饭一定要吃。” 　　母亲说着，就推门走了出去，梁雨其实知道，这其实是母亲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她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回到床上铺开的行李箱。苍南女子学院是全宿制的女高，一般只允许法定的节假日才能回家或者外宿，是一所门风森严的学校。 　　自己竟然要在这样的学校里度过三年吗，现在想想，最初决定报考这所学校是不是太轻率了。但是世上本就没什么后悔药，梁雨也仅仅是对着未知的未来抱着些许的不安而已。 　　她在环顾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将什么东西遗忘了之后，把桌上的那本《从零开始画漫画》的指导书塞进了行李箱后，合上了盖子。 　　“这样就好了，接下来就是新的校园生活了呢，”梁雨收拾完毕拍了拍手，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就是不知道陈楠怎样了……” 　　抬起头，梁雨望了一眼青空。 　　陈楠离开梁雨的家，是在得知到赤龙奖的结果之后的第二天，走的很匆忙，甚至没有跟梁雨交代清楚理由，就这么从梁雨的视线当中消失了。 　　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 　　“我要跟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当时的陈楠一脸悲怆，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同一时间的高阳市。 　　清晨的公园，积攒着一层褪不去的薄雾，很安静，仿佛这个世界里的人突然消失了一样。但这理所当然只是一个人的妄想而已，因为突然会跑过几个中学生，也有练剑打太极的老头老太会过来。 　　陈楠独自坐在公园沙丘旁边的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荡着。 　　起的太早了，这个时间书摊和超市都还没有开门。 　　嘴里叼着的是豆奶的吸管，陈楠两眼无神地看着前面的空地，想着属于她自己的心事。 　　从秋楠回来也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父亲一直没有问过她这一连一周多的时间去了哪里，对他来说，自己这个女儿不过是寄居于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她已经看透了，本该是这样才对，但是当她说她要离开这个家，自谋出路的时候，父亲只是说了一声“是吗”，然后留下一个冷漠转身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心隐隐的刺痛着。 　　自己莫非在心里，还是渴望着那一丝亲人的温情吗？ 　　陈楠扪心自问。 　　“真是无聊。”她自我解嘲道。 　　沉默了，但很快又振作起了精神，如果说陈楠有什么令自己感觉到自满的话，不是那从小被父亲逼着练起来的画技，而是那颗锲而不舍的心。 　　“我呐，可是要成为Jump杂志最有人气的漫画作者，什么狗屁老爸，混蛋主编，还有顾成峰都去吃屎去吧！” 　　她冲着前方激烈地喊了起来。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宣言太过激烈了，在早晨空旷的公园里回声不断，惹得偶尔经过的路人和那些本身就在公园里晨练的人们朝着陈楠这边频频侧目，似乎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大清早的在这里乱发神经。 　　陈楠拉扯了一下帽檐，从秋千架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插口袋顶着众人的视线非常嚣张地往外走了几步，待到她的背朝观众，陈楠拔起脚跟，朝着离开公园的方向飞奔逃跑了。 　　于是公园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昨天失眠早醒的了，注定不只有陈楠一个人，认识的人当中，如果不算交情的话，还有一个唐睿。 　　他在Jump杂志上落选的消息，责编叶川一早就打电话通知过他了。 　　叶川在电话里好生安慰了唐睿一番，说了不少的好话，无非称赞他做的不错，只是这次参赛的对手太强，而几位老师的评审又比往常更严格，鼓励他继续努力之类的云云。当时的唐睿满脑子都是自己落选的事情，所以一时忘记询问梁雨和陈楠她们的作品究竟怎样了。 　　应该不会吧，就连他都无缘奖项，那两个小丫头片子能够成什么事情？ 　　但是，这样的自我安慰却不顶用，一想起偶然间在编辑部听到的对话，让他的心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连做梦都是被人嘲笑的画面。 　　昨夜她又失眠了，今天一大清早顶着一双熊猫般的黑眼圈，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跑向离他家最近的那家报亭，那几报亭发刊开业一向是很准时的，等唐睿感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中学生围在报亭边上，在那里翻看新到的Jump杂志了。 　　“哇，这期刊登的赤龙奖优胜作品好厉害！” 　　远远的，就能够看到那几个中学生的眼睛在闪闪发亮，这反而更加刺激了唐睿的神经。 　　“让开！”他粗暴地伸手一推，从几个中学生当中插了进去，抓起了一本摆在新刊最上面的Jump杂志。 　　“赤龙奖，赤龙奖……”他翻看着彩页后面的页目索引，开始迅速地后翻。 　　然而当他翻到那一页的时候，唐睿整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一片惨灰色，因为那一页最夺目的画面，是《追缉》的封面！ 　　然后配上一段爆炸性的文字引导标题—— 　　“令人惊愕的中学生双人组合优胜，SD脚本大赛冠军作品《棋魂》9月15日连载决定！原作：凉雨，作画：陈楠……” 　　“那么作为竞争对手，请记好我的名字，我叫陈楠，是梁雨原作的画师，你叫什么？” 　　“算了，你不用告诉我了，反正我也不可能看到你的作品和名字对不对，因为根本不可能刊登啊。” 　　唐睿满是麻子的脸颊抽动了起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全身都在颤抖，就在周围人都在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唐睿爆发了，他疯狂地伸手撕烂了手中的书！ 　　“喂，你这家伙打算干什么！” 　　“哇，这家伙疯了！” 　　一页被撕烂的纸页被风吹上天，那上面恰好写着评审老师的打分和评语。 　　画工：5，叙事结构：4，故事情节：5，表现力：5，角色魅力：4，原创性：5。 　　鸟山老师评语：完美的故事配合完美的画风，很棒的新人组合，前途不可限量，Jump欢迎你们！ 第54章 赤龙奖的诅咒 　　Jump在东南亚的发行销量500万，最高的时候曾达到过800万，这并不算上地球联邦其他地区的发行量，所以说Jump在业界的影响力数一数二，这话是不打折扣的。 　　很多人，学生，工薪阶层的白领，乃至各行各业的工作者们都有每周购买Jump杂志的习惯，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工作学习之余的一种休闲方式。 　　杜伟就是Jump杂志的拥趸之一，他从小学开始就开始购买周刊少年Jump的杂志了，如今大学毕业，找了工作，这本杂志仍是他的最爱。和那些被某篇故事或是某个作者吸引过来的嫩粉不同，杜伟对Jump情有独钟，就算是大人气作者纷纷完结，杂志销量狂跌的那一阵子，他也没有放弃过这本杂志，而且他看的很杂，几乎Jump上面的所有漫画，杜伟都会认真地去看，包括了Jump杂志上那些几话就完结的“粪作”。 　　他时常都为那些获得连载却没能把握住机会的新人们感到惋惜，很多作品阅读之初都不乏让人眼前一亮的创意，但是因为年轻的缘故，无法驾驭故事，最终惨遭腰斩的例子比比皆是。 　　“又是到了新一届的赤龙奖了啊。”杜伟感慨道。 　　每一年Jump杂志上面对于新人作者的两个大奖金苹果杯和赤龙奖，都是为杂志挑选心血的比赛，但是正是应承了刚才那一段，金苹果姑且不论，赤龙奖的话优胜的第一名历来就被粉丝戏言称作诅咒。 　　但凡在历届赤龙奖拿到冠军优胜的作品，不是连载几话就完结消匿于Jump的历史当中，就是连正式连载作品都没有的家伙，追根究底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作品太文艺了，不符合商业杂志激烈的竞争。反倒是第二名，第三名，乃至佳作的作者经过一番历练，最终成为了Jump杂志的中流砥柱，开创了各自一片天的。 　　“喂，阿伟，你窝在这里干嘛呢……看漫画啊，我去！”出来的是同事小伍，他和杜伟是同一届入职的。 　　“嘘嘘嘘嘘，别喊呐！”杜伟是趁着办公室的主任不在，跑到没人的会议室这边来偷看杂志的，如果被抓包了，那可不是光说教就能完事的。 　　“算了，反正我也是出来偷闲抽支烟的，啊，Jump，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作品吗？”小伍问道。 　　“还没看呐。” 　　“那一起吧。”小伍翻了个身，坐到了杜伟的身边，拿出烟盒散了一支给杜伟，点了烟：“哎哟，这个画风不错啊，我好久没看Jump了，这个漫画作者是谁啊？” 　　小伍就是冲着某个喜欢的漫画会买杂志的动摇派，他喜欢的《龙珠》完结了之后，他也没动力买杂志了，毕竟对于这种类型的读者来说，不喜欢或不看的作品占了杂志的大半，如果仅仅一两篇的话站在报刊亭前面顺手也翻完了。 　　“新人。” 　　“新人？顾成峰吗？” 　　“咦，你不是说龙珠完结你就不买杂志了吗，怎么会知道顾成峰的？” 　　“拜托，我是不买不代表我去了火星，偶尔有人看的时候还是会借来翻一翻的啊。”小伍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可惜猜错了，这个作者是赤龙奖优胜的纯新人。” 　　“啊，赤龙奖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啊，让我看看，冠军是两个人啊？” 　　“一个担当原作专门写故事，还有一个负责画画的。”杜伟看了十几年的杂志，这点东西早就熟稔于胸了。 　　“哦，不过得了赤龙奖优胜后能够出名的作者，很少吧。” 　　“几乎没有。”杜伟面无表情地答道，随手翻过一页。 　　“等等，别翻那么快啊，刚才的内容我还没看完呢。” 　　“好慢，等我看完再借给你好了。” 　　“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再一下下——啊，好了。” 　　两个人共同看着漫画，一开始小伍只是无聊打发时间，杜伟自己也没有太过上心，但是随着剧情的深入，他们的表情渐渐有了变化，直至他们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脸上已经完全被吃惊改写了。 　　“再看一遍，刚才看的快了。”小伍提议。 　　“好。” 　　于是两人又把故事翻回了开头，重新再读了一遍。 　　看完这些之后，两人沉默了良久，而杜伟也没有继续把漫画翻下去，画面定格在了《追缉》完结的最后一页，就像故事当中那颗未能落地的子弹，在脑海当中轰鸣作响，余音不绝。 　　“喂，阿伟，这个真的是新人的作品吗，这情节这魄力我怎么感觉比有些连载作者还要老道啊。” 　　“不要问我啊，这两个人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在杂志上见到啊。”杜伟这么说着到时候，已经开始寻找杂志上关于赤龙奖获奖信息的那一页了，上面刊载着作者的笔名年龄，以及评审老师的评分和评语。 　　“啊，竟然是鸟山老师推荐的。”作为龙珠的狂热粉，小伍激动道。 　　“16岁和15岁，竟然还是中学生吗？”这会儿也由不得杜伟不吃惊了，他压根没想过，获得赤龙奖冠军的作者竟然还是两个在校的中学生，尤其是在阅读了刚才的故事之后，“唔，这个原作者好厉害，竟然不仅仅是赤龙奖得奖吗，连Super Dash的脚本冠军也拿下了，新连载在15号……下下期吗？” 　　“感动了，凉雨和陈楠吗，为了鸟山老师，我下一回也要买杂志支持他们！”小伍突然燃烧了起来。 　　杜伟则没有这层担忧，他本来就一直买杂志支持Jump的，家里就光Jump的杂志，就已经堆满一整个书架了。 　　“不过他们将要连载的作品好像不是这次赤龙奖获得冠军的作品啊，而是《棋魂》……围棋？”小伍在注意到预告上的内容后差异地说，“围棋漫画有趣吗？” 　　“别问我呐……”杜峰说道。 　　老实说，杜峰的心里也隐约地感到不安，毫无疑问这次赤龙奖的两个新人天赋惊人，让他联想到了金苹果杯上一举夺魁如今大红大紫的顾成峰，但是这两个作者的连载能够一帆风顺吗？ 　　赤龙奖的诅咒可是很可怕的啊。 第55章 那些被漫画之神选中的年轻人 　　在秋楠市市中心的润达花园高层套房，顾成峰的宅邸。 　　“成峰老师，新一期的Jump杂志买回来了唷。”助手小陈关上防盗门，从玄关处走了进来。 　　“辛苦了。”虽然顾成峰在漫画上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但是才能这种东西说到底也是相对的，在漫画上面越强，在其他方面越弱，至少在社交这一项上，顾成峰是弱到可以忽略不计，尤其是成为漫画家之后，他连学校的上课都不去了，专职成为漫画家一心扑在漫画上。 　　就因为这个原因，人也变得越来越宅，现在就连去超市购买杂志和必需品，也要靠助手代劳的地步了。不过顾成峰的出手很大方，助手们也没什么不满就是了。 　　助手小陈将新一期的Jump连同便当盒一起摆在了顾成峰的桌上，他才犹如大梦初醒一般地停下了笔，专注到这种程度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才能了。 　　“说起来，这一期的是赤龙奖的发布日呢。”助手小陈说道。 　　“赤龙奖吗？不过成峰老师应该不怎么在意的吧，毕竟新一代的作者当中可是没人能够与老师比肩的存在呢。”另一个助手小吴不失时机的拍了一同马屁。 　　但是顾成峰却没有作答，他按照目录索引，沉默地翻到赤龙奖发表的那一页。 　　“……” 　　眼睛睨着封面画下面评审给出的分数，以及鸟山老师给出的评语。 　　“这就是刘编辑说的那个很厉害的新人？”顾成峰问道，但他并没有希望在场的谁来解答这个问题，这更像是一种独立环境培养出来的自言自语。 　　回忆起来，前不久顾成峰的责编刘向来取稿的时候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他说自己未来的对手说不定就会出现在这次的赤龙奖上。 　　“《追缉》吗？” 　　顾成峰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又快速地找回到开头的目录页，开始搜寻作品的具体页数，然后迅速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像顾成峰这样的人，阅读漫画就绝不会像普通读者那样，只注重画风和故事性，他会更深层次地剖析整部作品。 　　“厉害……” 　　对于顾成峰有时候无意识的自言自语和特立独行，几个助手都早已习惯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会是从顾成峰嘴里吐出“厉害”这种赞赏别人的词汇，虽然年少成名，拥有非比寻常的才能，但是顾成峰的个性应该是归类于自大一类的，毕竟这家伙可是在连载之初就说出“我的对手只有鸟山老师”的家伙。 　　“老师，您究竟是……”助手小陈奇怪地问。 　　就在这个时候，顾成峰突然站了起来，叉着腰哈哈的狂笑起来，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老师，赤龙奖当中有什么作品让您在意的吗？”小陈买回杂志并没来得及细看，所以有此一问。 　　但是他搞错了一点，顾成峰口中的有意思并不是对漫画本身的评价，而是对于两个厉害新人在Jump的出现表达出自己的感想：“真是有意思，来吧，小鬼，让你们知道谁才是Jump杂志的头牌，毫不留情地击垮你们，哈哈哈哈哈哈！” 　　“哇，老师好帅！”在场唯一的女性助手小余赞赏道。 　　“这样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单纯的中二而已，究竟哪里帅了啊。”被剩下的小陈和小吴都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地吐槽：“而且老师你根本就还没有成为头牌吧，这样说真的没问题么……” 　　同一片天空下。 　　骆少聪在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翻看着新买到的Jump杂志，他翻到刊载《追缉》漫画的那一页。 　　“凉雨的话就是梁雨同学吧，而陈楠应该是上次来画室的那个小个子女生……啊，学姐。” 　　一想起陈楠当初戏弄唐睿的一幕，骆少聪就忍不住觉得好笑，本来他还稍微有些担心的，但是现在尘埃落定，估计唐睿就算脸皮再厚，估计以后也不敢再提赌约的事情了吧。 　　“只是接下来见不到梁雨同学，果然有一些寂寞啊。” 　　梁雨选择了苍南女子学院，骆少聪就算再怎么拼，也没可能跟着梁雨念同一所高中，而且他的成绩也仅仅是一般，所以高中挑了一所离家比较近的公立高中。 　　虽然偶尔会跟梁雨发发短信，但是有一件事情骆少聪始终没有跟梁雨说，那就是现在的他也在学习怎样画漫画。 　　在单纯的少年看来，这或许是和心目中的女神唯一拉近关系的方法了，他并不是奢求什么，只是执着地追索着梁雨踏出的脚印而已。 　　不过画漫画跟普通的画画不同，虽然他学画画的功底已经好几年了，但是第一次投稿还是被编辑说了不行。 　　“线条太多，画面太杂，漫画不是素描，要更干净简洁，而且你的故事文字太多了，记住，漫画漫画，读者是来看画的，不是来看你写小说的。”被这样训诫了。 　　像骆少聪这个年纪的男生都是有很强自尊心的，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失败这种事怎么都说不出口，尤其是现在梁雨还得到了赤龙奖的情况下，好想尽快做出成绩，在杂志刊登了之后再亲口告诉她。 　　骆少聪就是这么想的，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还得继续加油呐。”骆少聪心中暗下决心道。 　　不过有这样决心的人可不只有他一个，离得他不远的公园篮球场边，有一个人看着漫画杂志啐了一口，心有不甘的把手中的饮料罐子捏扁了，然后不偏不倚地丢进了十步开外的垃圾箱。 　　“阿雄，你在干嘛呢，快点过来打球啊。”篮球场上几个青年招呼他道。 　　“不打了。”那个男生合上漫画，从篮球场边的木架上面站了起来，抓起身边的背包，把漫画丢了进去，然后扛起背包一个潇洒的转身，直接篮球场外的出口走去。 　　“喂，你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伙伴们纷纷爆发出了不满：“不是你这家伙一开始说要来这边打球的吗，现在又突然说要走，你要这样的话，下次可不叫你了啊。” 　　“没关系，从今天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这里了。” 　　“喂，阿雄，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几个青年都是面面相觑，搞不懂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我决定暂时不打篮球了。” 　　“哈？”这个家伙究竟在说什么呢，是不是脑筋秀逗了。 　　只有一个和陈雄业关系最铁的哥们诧异地问道：“那你打算干什么？” 　　陈雄业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十分肯定地答道。 　　“我要画漫画！” 第二卷 禁止漫画的学园 第56章 苍南女子学院 　　苍南女子学园坐落在秋楠市东隅，是一所综合学力相当高的全宿制学校，因为门风森严兼历史悠久，所以在外界一直有着大小姐庭园的别称。据说入学的90%都是有权势有背景的企业家大家族的子嗣，从小便接受精英教育，像梁雨这样在中途凭借优秀成绩入学的，反而是少数。 　　今天是报名的第一天，正式开学则是在3号也就是后天。 　　这一天来往接送新生报到的豪车络绎不绝，让梁雨的母亲看的也是心惊，一想到自家的女儿性子有些弱，怕是容易被这些富家女欺负，母亲担心地说：“小雨，如果这所学校待着不习惯的话你一定要说啊，实在不行咱们可以换别的学校。” 　　梁雨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刚来学校哪有就劝退的家长啊，但嘴上却是答应着：“知道了，妈妈你不用担心的。” 　　母亲在学校外面的停车坪里好不容易找到了车位停了车，陪同着梁雨一起进去。 　　“先去报个名，行李待会再来取吧。” 　　“嗯。” 　　和梁雨过来考试的时候一样，校门口有高年级的学姐和老师们做接待，在查看了张贴在外的分班表之后，梁雨跟母亲两人一同来到了高中学区高一（3）班的教室门口，梁雨看到一个女生正从教室里出来，慌慌张张地从自己身边走过，看着好像有点眼熟的样子。 　　“小雨？” 　　“啊，没什么。” 　　在母亲的催促声中，梁雨踏入了教室，讲台前面端坐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教师，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微笑地朝着这边打了一声招呼：“你好，新同学，还有家长，欢迎。” 　　“你好，我是新入学的梁雨，这位是我的母亲。”梁雨对着老师躬了躬身，母亲也象征性地向前福了福身体。 　　“梁雨同学是高中考进来的吗？” 　　“是的。” 　　“我是你这学期的班主任邵芳，请多指教咯。” 　　“有劳您了。”梁雨答道。 　　说着这样轻松的对话，邵芳用手中的圆珠笔在班级的名目上找到梁雨的名字，并在后面打了个勾。 　　“特优生的学杂费和住宿费都是全免的，而且学校方面每个月还有生活的补贴，梁雨同学，请收下这个。”邵芳将旁边的一张学生证和一本入学指南递给了梁雨，又扭头微笑着对梁雨的母亲说道：“您是梁雨同学的母亲吗？看起来真是年轻啊。” 　　“邵老师您真会说话。”母亲笑呵呵地说道：“看邵老师的样子才是真的年轻，是大学刚分配进来的吗？” 　　“不是喔，我已经待在这所学校四年了呢，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是个孩子的妈妈了。” 　　“啊，那还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呵呵呵。” 　　两个女人拉扯着闲话，被夹在中间的梁雨尴尬的要死，两个妈妈级的人物互相吹捧年轻难道不觉得空虚吗？但她又不好插嘴，只有默默地低头翻着刚刚入手的指南书。 　　然而她不说话，并不代表别人都没有意见，梁雨一众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抬起头，发现这间教室里并不是空着的，还有两个女生靠窗坐在教室的后排。 　　“哎呀，聊天聊得太过愉快差点忘记说正事了，梁雨同学，你还没有去过寝室吧？” 　　“嗯。” 　　“那么接下来就去寝室看看吧，把行李也一并带进去，刘嘉，能够拜托你吗？” 　　“好。”坐在教室后面看书的两个女生当中一个站了起来，朝这边走了过来。这是一个身材高挑，茶色短发的运动系女生，头发乍一看以为是染得，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睛里掺着一丝浅蓝色，这是个混血儿啊。 　　“这位梁雨同学被分到了305室，麻烦你带她过去吧。” 　　“欸，真巧啊，是我住的寝室。”叫做刘嘉的女生盯着梁雨仔细地打量几眼，略带愕然地问道：“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啊？” 　　梁雨抬头盯着刘嘉的脸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她不是很确定，因为她的记忆是从数个月前才开始的，不保准以前有没有见过对方。 　　“是吗……”好在刘嘉也不深究，挠了挠头似乎放弃了，对着边上的邵芳说道：“那我带她们过去了。” 　　“嗯，拜托了。” 　　“走吧。”刘嘉转过头对梁雨和母亲说道。 　　“梁雨同学，不要忘记后天早上7点钟正式开学上课了唷。”邵芳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老师再见。” 　　“再见。” 　　从教学楼里出来，刘嘉先带着梁雨和梁母折返回了校后门，然后由梁雨的母亲开车去了学校的后门，那里离得宿舍的距离最近，然后下车帮忙提了行李。 　　梁母对此感激地说道：“这位同学，谢谢你的帮忙。” 　　“阿姨不用客气的，而且我跟粱雨已经是室友了，以后少不了互相关照，呐，我可以叫你小雨吗？” 　　“嗯。”梁雨点头应道。 　　“那你以后也叫我名字吧，顺便一说，我是高二生。” 　　“欸？”梁雨一怔：“刘嘉……学姐你是高二生，不同年级的寝室会分在一起吗？” 　　“平时叫我名字就好了，”刘嘉随性地笑道：“苍南女高的寝室是两个人共用一间，和我去年同寝的室友是高三的，她毕业了之后今年就从高一新生当中挑人了。” 　　“原来是这样。” 　　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从学校的后门进入，顺着这条路的主道走着，今天是学校对外开放日，所以这里也是开门的，平时的话则是关闭禁止通行的。 　　然而尽管有了刘嘉事先的一番介绍，但是实际见到苍南高校真正的女生寝室之后，还是让人忍不住地吓了一跳，在亲眼见到之前梁雨和她母亲完全没有想过，眼前这么一幢气派的欧罗巴风格洋馆就是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女子高中的宿舍楼。 　　更奇葩的是，当她们推门进去之后，一个姿容端庄，身穿围裙的女仆小姐正恭敬地守在那里，向她们安然施礼。 　　“大小姐们，欢迎回来。” 第57章 这所学校很奇怪 　　梁雨和梁母都被吓了一跳，心中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充斥着有钱人的学校，竟然能够看到活生生女仆的存在。 　　像是猜出了两人的想法，刘嘉立即摆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这个是舍监秋山老师，扮作女仆是她个人的兴趣。” 　　“啊？”梁雨母女都吃惊地望向那个真实身份竟然是舍监老师的女仆小姐。 　　“不对哟，我是管理这栋胧月馆的女仆秋山夏子，这是我的工作，刘嘉大小姐。”女仆小姐明明眯眼微笑着，却透露出强硬气息地说道。 　　“好好好，”刘嘉以一副随便怎样都好的语气敷衍道，然后换了个话题：“夏子，这是今天刚入学的新生，和我一起住305室，你把寝室的钥匙给她吧。” 　　“好的，请稍等。”夏子转身去柜台处取一把房间的新钥匙，递给了梁雨，并附带亲切的说明：“这就是大小姐您的钥匙，请妥善保管哦，万一钥匙遗失的话要记得到我这里挂失，日常有什么琐事的话也可以随时来找我，胧月馆的女仆秋山夏子会竭尽全力帮助您的。” 　　“啊，谢谢。”梁雨接过钥匙，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状况，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好了，小雨，阿姨，我们上去看寝室吧。” 　　“哦，好。”梁雨和梁母都说，纷纷从夏子面前逃离了。 　　梁雨走到楼梯处又回望了一眼，发现对方还站在原地交叠着双手，笑眯眯地望着她们，她也只能跟着点了一下头。 　　“那位秋山夏子小姐真的是这里的老师吗？”梁母总觉得这个设定接受不能的样子。 　　“是真的喔，夏子她教的是音乐，我们学校的音乐系很强有一半是她的功劳，而且她本身也很厉害，得过很多奖的。” 　　“还真是一位相当有个性的人呢……”梁雨苦笑着说。 　　“没事的，就直说是怪人好了。这所学校该怎么说呢，这样的人其实蛮多的，夏子算是当中比较无害的了，”看到梁雨的母亲微微变了脸色，刘嘉忙改口：“不过大部分都是正常的，而且那一小部分也仅仅是个性比较突出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坏人。” 　　听到这里，梁母才稍微松了口气。 　　梁雨她们的寝室在3楼，是一个自带卫生间和浴室的三十平房间，有点类似于那种单身公寓的感觉。 　　“环境好像蛮不错的。”梁母走进房间四下打量了一眼，地板是木制，天花板上吊着顶灯，墙壁上装着空调，房间里还有不少置物的橱柜，看着一派简洁。在外面，有一个封闭式的阳台，平常可以晒晒衣服什么的。 　　这么大的房间竟然只有两个人住，想起过去自己大学生涯六个人挤一个小房间的梁雨顿时泪流满面。 　　“我睡的是这张床，梁雨就睡那边的吧。” 　　“啊，好的。” 　　放下沉重的行李箱，梁雨一下子反而找不到要做的事情，她们这次大包小包带来了许多东西，本来想着搬寝室应该很忙才对，但一看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床单和被子都是铺好的，打开壁橱里面自带衣架，就连写字台上的台灯，闹钟也给你装好了的。 　　“洗衣服的话楼下有洗衣房，里面有洗衣机，开水的话用电茶壶从水池里接水烧就可以了，寝室的门禁时间是晚上9点之后，到第二天的早上6点，吃饭的话在食堂那边，用你的学生证刷卡就行了。” 　　“学生证刷卡？”梁雨听到了一个令她无法忽视的话题。 　　“哦，对了，你是新入生所以不知道。”刘嘉突然想到了这茬，于是挠了挠头解释道：“这所学校的话是采用学院积分制的。” 　　面对梁雨的一脸莫名，刘嘉进一步说明：“在这所学校当中，是以积分来代替钱这个职能的。每一个学生都有一个独立的账户，这个账户里面预存着她所能够支配使用的额度，需要购买什么就能用学生证来支付，相反，如果没有证件或者里面没有充足额度的话，就算有钱，在这所学校里面也是什么都无法买到的。” 　　“欸，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制度？” 　　“你看，我们学校不是有很多有钱人嘛，如果不限制一下的话那就尽是无聊的攀比了，而且这其实也是一个学校奖励和惩罚的机制。每个学生最开始都会收到2000点的保底积分，但是从入学后的第二个月开始，就会按照前一个月的表现，给予相应额度的金额。比如说上课不认真，迟到，旷课这类违纪的行为就会扣分，而满勤出席，在考试当中获得优秀的成绩，或是积极参加部团活动，获得老师的肯定则能够得到相应的积分奖励。” 　　“原来如此，感觉好像挺有意思啊。”梁雨看着带有自己一寸照片的学生证说道。 　　“嘛，只要认真守纪的话一般来说就不必担心用度的问题，学校的奖励还是挺丰厚的，毕竟不能真的让大小姐们饿肚子。”刘嘉这样说道：“而且如果有剩余积分的话，也可以用来悬赏和交易，这点学校是不干涉的。” 　　“明白了。” 　　“那么接下来我还有接待新生的任务，就先走了，食堂的话就在宿舍的北面，顺着林荫道一直走到了，下午我有空，如果梁雨你在寝室的话，我陪你们四处逛一逛学校吧。” 　　“好的，麻烦你了。” 　　梁雨和刘嘉相互交换了一下手机号码，后者跟梁雨的母亲也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了宿舍。 　　“是个热心的好女孩呢。”母亲说道。 　　“嗯。”梁雨点了点头认同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仍短，但是刘嘉给人的感觉是那种不似作伪的直率，梁雨的心里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不是那种腹黑或是难相处的类型真是太好了。 　　“以后就要跟人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了，要好好相处喔。”母亲还是不怎么放心，毕竟在她眼里，女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离开家独自生活，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不过梁雨本人倒不是很在意，这点独立的能力她还是有的，又不是真的养在深闺里面的千金小姐。 　　“妈妈，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啦。” 　　“嗯。”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住了。 第58章 你是泳装大赛的那个人 　　母亲和梁雨在寝室里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没来得及一起吃个中饭就提前走了，毕竟她肩负着一家两口生活的担子，最近正处于工作的上升期免不了忙碌。梁雨虽然将脚本大赛和赤龙奖上得到的总共7万多的奖金都交给了她，但是这到底不是固定的工资，当不成家计，而且母亲说实话也没打算用梁雨的钱，而是把钱都存进了一个梁雨的户头里面，打算以后再交还给她。 　　千叮咛万嘱咐的母亲走了之后，刘嘉带着一个叫做千惠的朋友来到寝室，找梁雨一起去吃中饭。 　　当三人见面的时候，千惠看到梁雨吃惊地掩着嘴，那一派正了八经大家风范让梁雨记起来了，这就是在泳装大赛上遇到过的大小姐，很显然，对方也认出梁雨了。 　　“啊，我就说一开始觉得眼熟来着，原来你就是泳装大赛获奖却逃走的那个女生啊？”刘嘉一脸恍然，不过看到梁雨咬着嘴唇，显然是对这段羞耻的黑历史万分介意的时候，慌忙改口：“啊，抱歉，貌似我不该提的？” 　　“啊，没事，就是现在想起来觉得挺丢脸的。” 　　“哈哈哈哈，不是很行嘛，人气爆棚哟。”刘嘉笑着说。 　　而换到千惠这边，则是恭恭敬敬地朝着梁雨行了个礼：“抱歉呢，梁雨同学，我占了你的奖。” 　　“不会不会，是我自己弃权的！”梁雨慌忙摆手说道。 　　“那这样的话小惠就请小雨吃饭吧。”刘嘉突然提议道。 　　“欸，这怎么好意思……”梁雨正要谢绝，结果刘嘉递了个眼色过来，她只好慌忙改口：“那就有劳破费了。” 　　“没事没事，梁雨同学尽量多点喜欢的东西吧。”千惠微笑着说。 　　这时候刘嘉插嘴道：“小惠可是品学兼优攒了不少积分的，一顿两顿可是吃不穷她的。” 　　三人说笑着，一同奔赴学校的食堂。 　　前有宿舍楼，再看到这个大得离谱的食堂之后，梁雨也能够比较镇定地接受了，不过饶是如此，里面配备的设施还是让她有种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高中部的食堂一楼是中式快餐，二楼的话是提供西餐和面包糕点之类的供应，三楼的话是自助餐厅，小雨你中午打算吃点什么？” 　　不说各式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但是品种绝对算是齐全了，梁雨甚至还看到了哈根达斯和辛巴克的专卖店，这样的食堂就算不是绝无仅有，至少也是相当罕见的了。 　　梁雨不是不知足的人：“就普通的快餐就可以了。” 　　“哎，快餐就可以了吗？” 　　“嗯。” 　　“那就去吃吧。” 　　三个人各自领了餐盘，排到了队伍的末尾，但是该说不愧吗，这里的中式快餐彻底颠覆了梁雨的印象，本来以为只是在简单的价格区间选择自己喜欢的家常菜，但凑近了之后才发现，情况完全不一样，这个精工细作的雕花和装盘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食材，为什么快餐当中会出现龙虾和鱼翅羹啊？ 　　“那个，梁雨同学，不用客气，请随便点唷。” 　　虽然千惠微笑着这么说了，但是梁雨还是尽量点了一些看起来不是那么贵的，但是实际上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因为那个给她舀菜的大叔说道：“是个眼生的小姑娘呢，今年刚入学的新生，那么给你多一些，这是今早刚从新西兰空运来的特优牛肉做的炖肉，再尝尝这个吧，木瓜炖雪蛤，美容的哦。” 　　梁雨一听这话，伸出去的手立即就缩了，雪蛤不是软黄金么，这真的是配给高中生的午餐食谱么？ 　　不过梁雨身边的其他两位就完全没有这层顾忌，尽点自己喜欢的，最后梁雨点了两个蔬菜收尾，让菜的数目看起来不那么寒碜，不过这蔬菜恐怕也不怎么便宜的样子。 　　“小雨，你怎么尽点素的啊。” 　　“那个，我喜欢吃素的。”梁雨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欸……” 　　“如果是客气的话没有必要喔。” 　　“不是的。” 　　因为大家还不怎么熟悉，千惠和刘嘉也就只能由她了，毕竟话已经说了，怎么选择还是看梁雨自己。 　　“那就这样吧。” 　　刘嘉端着餐盘带领着两人走向了收银台，而千惠则把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我们三个人是一起的。” 　　梁雨瞪大了眼睛看着收银的工作人员，只见她只是略微的扫了一眼餐盘的数量，然后就在键盘上敲下了数字，然后用千惠的卡一刷：“多谢惠顾，收您50点积分。” 　　“好的。”千惠收回了自己的学生证，然后和梁雨刘嘉在附近找了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了下来。 　　“那个，千惠学姐，这所学校的1点积分大概相当于外面多少面值的联邦币啊？”梁雨相当的好奇，至于对于收银员单纯是数碟子来计算价格的方式，她已经懒得吐槽了。 　　“唔，一元？”千惠拖着腮帮子不是很确定地答道。 　　那也便宜过头了，梁雨心想。 　　但刘嘉却笑了起来：“小慧对于这种钱的概念不是很清楚的，不过这所学校的东西不能用外面的钱来买，所以实际也无法衡量吧，不过我之前不是也说了吗，学生证一开始就有2000积分的预存，只要你每天都去上学，基本不迟到，那么每个月就能领到差不多的积分，如果再参加一些社团活动的话，那么能领到的就更多了。这些还不算上考试成绩之类的，像小雨这样靠实力考进来的，每次的考试都是在囤积奖金喔。” 　　“那积分岂不是用不完？”梁雨诧异地说。 　　但是听闻这话的千惠和刘嘉却是相视噗嗤一笑。 　　“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吗？”梁雨愕然。 　　“不是不是，抱歉，不过小雨可能才来不知道呢，这所学校啊，有很多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们可是一直抱怨花销不够，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喔。”刘嘉不怀好意地压低了声音：“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多出来的积分是可以转让和悬赏的吗？” 　　“嗯。” 　　“就是这样，让那些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低声下气地为你办事，也是这所学校的乐趣之一哦。”刘嘉恶趣味地说道。 　　“小嘉真是的……”千惠嗔了她一眼，但想想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一说起这个话题我就想到了程美玲，笑死我了。” 　　“程美玲，那是谁？” 　　“嗯，我的一个同学，我跟她也算是一段孽缘吧，以后你见到她就知道了，她啊，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大小姐的典型。”刘嘉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 　　“哦。”梁雨也说不清，自己对于未来的学院生活是期待还是不安了，只记得入口的食物真是的很好吃。 　　要是小猪和阿晴也在这里就好了。 第59章 下一话的内容 　　饭后，千惠和刘嘉又带着梁雨在学校里四处转了转，熟悉环境，之后她们这些二年级生被老师叫去帮忙了，而梁雨则留在寝室里继续创作她的漫画原作。 　　这么说起来，虽然感觉有一点不真切，但好歹她已经是作为漫画家正式出道了。 　　新连载的《棋魂》就是她之前写的《光的围棋》，只不过在作品正式刊载之前应了编辑部的要求改了名字。《棋魂》的前三话内容，都已经定下来交给陈楠了，再由陈楠将正式的原稿画好，转交给编辑郭品源，而梁雨这边，则是每周单独跟郭品源商量每一话分镜的内容。 　　至于梁雨和陈楠这对搭档嘛，就用电话和短信的方式联系，这样听起来感觉挺累而且麻烦，但是没有办法，毕竟梁雨和陈楠都还是中学生，有各自的学业，而且居住的城市也不一样，现阶段也只能是这样了。 　　不过据陈楠在电话里的说法，她再过不久就要从高阳搬来秋楠市了。 　　听说编辑郭品源正在帮她物色一间适合连载兼租金便宜的房子，和募集连载作品时需要的助手，陈楠为了画漫画已经豁出去，她现在正在办理学校的退学手续，这股拼劲是梁雨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至少在漫画的创作上面可不能输了干劲，两个人一起努力创作出优秀的漫画吧。 　　在开始画第4话的分镜之前，先来简单的回顾一下前3话的内容吧。 　　阿光因为考砸了历史，被母亲克扣了零用钱所以想去喜欢收藏怪东西的爷爷家捡“破烂”赚点零花钱。可当他和青梅竹马的邻居小明从一堆杂物当中翻出一个带血的棋盘之后，一个造型俊美的鬼魂就此赖上了他。 　　据他自我介绍，鬼魂的名字叫做佐为，是一千年前侍奉王家教棋的棋士，但一心扑在棋艺上不通人情世故，暗遭奸人所害被污下棋作弊而被赶出王庭，最终痛苦地自缢了结生命，但因为对围棋的执着千年不灭，最终附身于棋盘当中，等待着与有缘人重现人间，能够再度挑战围棋至高的境界神之一手。 　　但可惜的是，围棋这种文绉绉的活动对性格喜动活泼的阿光来说根本不对路，好在他天性善良，磨不过这个奇怪附身的家伙央求，答应佐为偶尔会让他下棋，借此机会，阿光报名了围棋班，又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一家围棋会所，遇到了他一生的对手小亮。 　　在第二话和第三话中，阿光凭借着佐为的力量，轻易地击溃了被誉为围棋天才少年的小亮，这也激发了小亮想要向阿光再度挑战的决心。 　　故事就从这里展开。 　　“作为对手的话，这里的小亮得有在比一次的想法，毕竟第一次对弈的时候他看阿光的下棋手法完全是外行，所以一开始有所保留，没有倾尽全力，而且佐为也仅仅是下了一盘指导棋，没有痛下杀手，但是这一次，得让他们正式的交锋才行。” 　　梁雨咬着笔杆子冥思苦想，在她为了创作所研究的那些漫画当中，越是情感激烈的冲突就越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反应，相反，如果平平淡淡的话，读者在看完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具体的印象。 　　“果然这里得先制造一个冲突才行呢，不能随随便便的让对局开始。” 　　梁雨把好不容易在纸上写好的几行字从稿纸上面划去，又一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叮咚。” 　　这不是梁雨脑子灵光一现的效果音，而是梁雨的手机里收到了一封邮件，打开一看的话，是朱颖发来了。 　　她和方晴也是今天报道，不过两个人上了高中之后也是通校，现在应该已经报完名回去了。 　　朱颖的信息很短，只有一句。 　　“小猪：新学校怎么样？” 　　梁雨放下笔回了一条短信。 　　“小雨：午餐是新西兰空运的牛肉和木瓜炖雪蛤。” 　　“小猪！” 　　梁雨在发送短信的两秒之后就收到这么一个惊叹号，然后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朱颖打来的。 　　“喂？” 　　“大小姐，你现在在哪里？” 　　“在学校的寝室里呢。” 　　“刚才你说的中饭是怎么回事？” 　　“就是说中午食堂里的菜咯。” 　　“什么，学校的食堂竟然是这么豪华的吗，可恶啊，好羡慕，为什么我没有考上苍南啊！”电话当中朱颖无比悔恨地说道。 　　“你这家伙考学校就是为了吃吗？”手机里，还传来了方晴一贯的吐槽。 　　她们两个原来在一块啊，不过这也是当然的，因为方晴和朱颖考上的是同一所高中。 　　“你们两个的学校怎么样啊？” 　　“嘛，总算是还行吧，今年又跟阿晴同班喔，孽缘啊。” 　　“别说的好像我很想跟你同班一样。” 　　“又来了，你个死傲娇，也不知道之前谁看了报名表之后吁了口气，说了声太好了呢。”朱颖毫不留情地揭了老底。 　　接下来，这两个人又再度撇下梁雨吵了起来，对此梁雨也是见怪不怪了。 　　她耐心地等着她们吵完，接着，又听到朱颖突然转火的声音：“对了，小雨，你来评评理。” 　　这句话在她们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出现频率是最高的，每当朱颖和方晴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就轮到梁雨这个仲裁者出场了。 　　“什么事啊？” 　　“今天我和阿晴报完名回来的时候，路过街口的时候，看到有个摊贩在那里卖豆腐脑。” 　　“哈？”梁雨对这个突然展开的话题已经理解不能了。 　　“当时肚子也有点饿了，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买。结果阿晴竟然不理解豆腐脑必须是甜的，她这个异端竟然往里面放麻油和辣椒，不可忍受！” 　　梁雨听了一怔，原来豆腐脑还有甜的吗，不对，说到底为什么会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而吵起来啊？ 　　这时候方晴的声音也不甘心地加入到了战局：“甜党才是不可理喻，你没看见你问那个小贩要白糖的时候，小贩整个人都愣住了吗？” 　　“小雨，你吃豆腐脑是吃甜的还是咸的？” 　　“一般来说都是咸的吧？”梁雨答道。 　　“听到了没有，你这个异端！”方晴得意地说。 　　“哼，真是弱爆了，跟不理解甜豆腐脑美味的你们完全无法沟通，我要挂电话了！” 　　说完这句之后，梁雨的电话就被切断了，结果最终她也没弄明白，对方究竟是干嘛打电话过来了。 　　不过甜的咸的，只能说是个人口味的选择不同吧，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果然，人只要聊到各自喜欢的东西，就会变得意外的固执呢。 　　梁雨这么想到，继而就是一阵恍然。 　　对了，对于初出茅庐连规则都不清楚的阿光来说，言语难免会冒犯了深爱着围棋的小亮，以这样的场景来展开两人的冲突不是正好吗，对了，为了烘托气氛，就把背景设计成为雨天吧。 　　感觉灵感涌了出来，梁雨笔触不停的在稿纸上画了起来。 第60章 漫画禁止条例 　　刘嘉和千惠回来的时候，梁雨还伏在写字台上画个不停。 　　虽然一话的内容只要有了方向就很简单，但是画成分镜还是很费脑细胞的，梁雨当初问陈楠请教过画分镜稿的诀窍，她现在也在试着朝这方面努力。 　　刘嘉倒是满脸的好奇，走到梁雨的身后：“小雨，你在这里画什么呢？” 　　这突然的动静吓了梁雨一跳。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嗯，”梁雨按着胸口平复了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才问道：“刘嘉和千惠学姐你们的工作忙完了？” 　　“嗯，已经3点半了，要接待的新生也接待的差不多了，老师就让我们回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够呛啊，感觉一天都在到处的跑。” 　　“不过对于嘉嘉来说，这点程度不算什么吧？”千惠笑道。 　　“嘛，就当打工了，今天晚上就由我来请客吧！”刘嘉大方地说。 　　“那么下次就由我……”梁雨忙说。 　　“没事没事，不用客气的，身为学姐照顾学妹也是应该的，”刘嘉笑道：“对了小雨，你究竟在画什么呢，这是漫画吗？” 　　“嗯。”虽然准确来说应该是分镜稿，但是对于外行来说，这两者之间应该是等同的吧。 　　“漫画啊……”刘嘉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突然问：“小雨想要成为漫画家吗？” 　　其实不是想成为，而是已经是作为正式的漫画家出道了，不过梁雨觉得如果说出来感觉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何况她的画功拙劣，估计只要看了的人都无法将她跟正式的漫画家划上等号的吧。 　　这样一想，便会觉得只要点头微笑就足够了。 　　“唔，”刘嘉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了：“小雨，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说明白，以后在寝室里画画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学校的公共场合里面画这个，知道没有？” 　　欸，自己的画真的拙劣到这种有碍观瞻的程度了吗？ 　　梁雨的吃惊可以说是必然，但是刘嘉却给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在这所学校里面，漫画是被严令禁止的，违反的人可不是扣分这么简单，严重的可是要背上处分的。”刘嘉说道。 　　“欸，是因为对学业无益吗？” 　　“那倒不是，听说好像是以前闹出过什么事件被炒得沸沸扬扬，给学校带来了负面的影响，所以被严令禁止了，后来还被明文写进学生守则里面，学生会查的很严喔。” 　　“这事情我好像也有听说过呢，不过是什么事情呢，好像记得不太清楚。”千惠捧着一双胳膊努力回忆着。 　　“那是当然的，那时候我们还在念初中呢。”刘嘉说。 　　苍南女子学院里囊括了小学，初中和高中三个部分，但彼此都是独立的，平时也没有太多相关的交流，当时的事件是发生高中部，随着几届学姐毕业以后，这些事情也就石沉大海没人再提了。 　　“这样啊……”梁雨取出自己今天新发到的学生守则翻了翻，上面禁止携带的物品当中果然有漫画的存在。她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本来是想找一个学校安安静静地度过高中的，但没想到考进来的学校把她最重要的漫画给禁掉了，看来以后只能躲在寝室里偷偷的画啊。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太过担心的必要，她现在做的是原作，上课的时候直接把想到的内容写成文字就好了，而且分镜稿就像涂鸦，就算梁雨大方的拿给别人看，对方也不会认为这是漫画的吧。 　　不过刘嘉和千惠也是一番好意，梁雨自然领了她们的情，道了声感谢。 　　时间在平淡中过去，转眼到了第二天。 　　一大清早，梁雨就因为响动朦朦胧胧的转醒，看着不一样的天花板，梁雨这才回忆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家里了。 　　“抱歉，吵醒你了。”刘嘉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不会，咦，学姐这么早就要出去了么？”梁雨瞄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5点40分而已，但是刘嘉已经一身要出门的装扮，在门口连球鞋的鞋带都已经记好了。 　　“我出去跑步，大概7点左右回来，你继续睡吧，早饭我会给你带回来的。” 　　“不用麻……啊，好的，谢谢你了。”梁雨想了想之后，还是坦率的说出了感谢的话。 　　刘嘉露出了就该这样的笑容，摆了摆手，打开了门：“那我走了。” 　　“一路走好。” 　　嘭咚一声，门被关上了。 　　“这么说起来学姐好像是田径部的，我要不要也参加什么社团呢……” 　　梁雨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结果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8点多了，学姐自然早就回来了，坐在写字台边上的位置在那安静地看书，看到梁雨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笑着说道：“小懒猫，太阳晒屁股了，快点洗洗来吃早点吧。” 　　“啊，好。”梁雨揉了揉眼，钻进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梁雨已经换下了睡衣睡裤，换上了便装，她睡乱的头发也梳整完毕，在脑后扎了个漂亮的马尾。 　　“早饭在这里哟，虽然有些凉掉了。” 　　“嗯，谢谢。”因为有了昨天中餐和晚餐的经历，梁雨以为早餐也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走近一看却是意外的普通，小笼包加牛奶，还有一碗稀饭。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连早餐都吃的那么油腻就糟了，体重可是会呈几何数级别增长的。 　　这就是梁雨曾经作为男生一直没有的烦恼，但如今作为女性却必须要有这方面的自觉，就算是面前美食的诱惑，一天三餐还是要谨守规律，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变成一副不加节制的小胖妞形象，梁雨肯定会崩溃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的食量小了很多，真要让她放开肚子吃她也吃不了多少，而因为以前是男生的缘故，她并不像其他女生那样钟爱甜食。 　　就在梁雨朵颐着早餐的时候，刘嘉突然合上了书本，问道：“对了，小雨，你今天有什么预定吗？” 　　梁雨摇了摇头，今天是苍南报名的第二天，正式开学要等明天，但是闺蜜朱颖和方晴却在今天就开始上学了，本来梁雨是打算窝在寝室里画漫画的。 　　“那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画展？”刘嘉如是问道。 第61章 画展 　　令人吃惊，原来刘嘉学姐的父亲是经营书画生意的，而且生意做的不小，在秋楠市内有专门的画馆，会不定期地举办画展，今天正好有一批新作所以准备和朋友一起过去。 　　“我是怎样都无所谓啦，不过小惠好像很喜欢塞尚，正好这次有一幅他的画呢。”刘嘉解释道，“还有几个朋友也会去，不过都算是好人。” 　　就因为这个邀请，梁雨现在出现在了市中心地带的盛元大楼前面。 　　这是一栋复合型的商业大楼，每一层都属于各自不同的所有人，有很多中小型的公司就是以这种形式存在的。刘家学姐父亲的画廊在7楼，乘电梯上去只能见到一个入口，门口有感应的电子锁和监视器，在里面600多平米的空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类似迷宫一般的回廊，墙上挂满了画作。 　　老实说，梁雨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而且今天来出席参观的，除了他们这一票学生之外，都是那些年纪上了三十岁以上显示富态的成年人，连个年轻的都很少见。 　　“哇，这次参展的作品竟然连洛兰的画都有吗，啊，他的色调运用得天独厚，真是太美了。”说话的是刘嘉和千惠的同学，叫做田悦的女生，据说是现任苍南女高的美术部部长，很多画作都被业内人士争相购买收藏，得过的奖项和证书家里的橱柜已经摆不下了。 　　梁雨读着画框下面一个铭牌标签。 　　“克洛德·洛兰（1600～1682），法国画家，卒于意大利罗马。他在绘画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取得了很高的成就，自他开始，法国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风景画。主要作品有《乌尔苏拉登船远航》、《欧罗巴被劫》、《中午》、《帕里斯的评判》、《有舞蹈的风景》等。” 　　在这些文字后面，贴着一张特制的标签，注明了非卖品。 　　“这幅画是父亲问朋友借来展出的，”看到梁雨露出不解的表情，刘嘉解释道，“要举办一次画展没有一些像样的名作可是镇不住场子的，也吸引不到有身份的客人，所以偶尔数量不足或是品质不够的时候，就会像这样找圈子里的朋友借画来展出，而作为收藏家的那些人其实也希望自己收藏的画作能被更多人看到，更何况每次还有一笔不菲的酬金。” 　　“原来是这样，那么其他的画是可以交易的吗？” 　　“没有打着非卖品标签的画作都可以找画廊的老板磋商的，阿悦的画在这个画廊就很紧俏啊，每次一经展出，立即就会有买家出现买走，现在光卖画就已经赚了不下百万了吧？” 　　百万？ 　　梁雨一惊，心想着画画还真是赚钱啊。不过田悦本人倒是很谦虚：“我还完全不行呢。” 　　“又来了，有什么好谦虚的，不是说艺术家是越自大成就越高的么？”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梁雨立即感觉到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这个人是廖语晴学姐，她本身对于画展是没什么兴趣的，只是看到梁雨之后就口中喊着“好可爱，这是谁，好想抱回家”这样危险的发言一起跟了过来。 　　“那个，廖语晴学姐。”梁雨汗颜地说。 　　“怎么了，小雨要吃糖吗，很好吃的唷。” 　　“喂，拜托你不要用一副明显带着不纯动机的语气诱拐学妹啊，而且画廊里不许带食物进来啊。” 　　“切。”廖语晴不满地咂了咂嘴，但还是放开了梁雨。 　　“对了，千惠的人去哪了，一时不注意就……” 　　“没事，她大概是去找塞尚的画了，我们也随便逛逛吧，反正来都来了。”刘嘉学姐随意地说道。 　　虽然刘嘉说自己对画没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拥有着相当程度的绘画知识，现在就在充当梁雨等人的导游，不过大概需要听的人也只有梁雨，田悦自己的画都能卖出大价钱了，自然是个内行，而另一个外行的廖语晴，压根就不打算听进这些枯燥的东西。 　　只是对于才入门不久，在暑假班里学过两个月素描的梁雨来说，这些知识实在是太高端了，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只感觉到要么就是“啊，这幅画画的好厉害”，“要么就是这幅画画的好奇怪”，但一听刘嘉和田悦现场的估价，是吓死人的那种。 　　对此刘嘉笑了起来，也不隐瞒：“当然得是这个价格啦，不然这样市中心地段的场馆，一年的租金都是几百万的。” 　　梁雨今天算是开眼了，以前她做医生的时候自以为也是高薪阶层了，但原来自己的年薪竟然只能付人家租金的零头啊。 　　就在梁雨被震住不敢再胡乱发言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在这间画馆的角落里面，蹲着一个白银头发的女孩，她的睫毛很长，嘴唇粉嫩嫩的，戴着漂亮的遮阳帽穿着洁白的连衣裙，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女孩背靠着墙跟，拿着一个画本在那里专心致志地画着什么。 　　应该是某个来画展参观客人的女儿吧，梁雨想。 　　梁雨有些好奇这个小女孩究竟在画点什么，这样一想，她已经朝着那个女孩走了过去，然后在她的身边俯下了身。 　　观察到的结果令人震惊，这个女孩子竟然是在画漫画，而且画的非常好！ 　　梁雨看过的漫画不多，所以具体好在哪里也不能说明的很清楚，但就梁雨认识的人来说，这个画工已经超越她心目中很厉害的陈楠和骆少聪了。 　　“呐，小妹妹，你在画什么故事啊？”梁雨开口搭了一句话。 　　但是对方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似得，依旧聚精会神地用手中的铅笔描绘着她手中的故事，头连一公分也没有朝梁雨转过来。 　　梁雨又等了等，看了一会儿她画画，这时候那边刘嘉叫了她一声：“小雨，要走咯。” 　　“喔。”梁雨这才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赶上刘嘉她们参观的队伍：“那个小女孩真不可思议，画的画真好，学姐你认识她吗？” 　　“认识啊。”刘嘉答道，“她是我们学校的喔，虽然在初中部。” 　　“白银的妖精呢。”田悦接着说道。 　　“欸？” 　　“她的名字叫做白娅，是初中部的二年生，但全年几乎不上学，学校也仅仅是花重金买她的一个名气。因为一头闪耀的银发，所以被人称呼为白银的妖精，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少女，她的一幅画至少可以卖一千万！”刘嘉伸出一根手指，说出了惊人的情报，“不过上天给了某人过分才能的话，势必要夺走一些东西吧，那个女孩的世界里面只有画画，你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搭理你的。” 　　“真是可惜。”廖语晴看着那个银发美少女一脸惋惜地说道，但她惋惜的地方显然跟梁雨她们是不同的。 　　“她今天也有一幅画参展喔，不过是早就被卖出去的，我记得父亲当时相当的高兴，一定卖了个好价钱吧，要去看吗？” 　　“嗯。”梁雨答道。 第62章 白银的妖精 　　梁雨回头看了一眼仍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画画的少女一眼，然后跟上了刘嘉一众的脚步。 　　这个画展的展厅是用多面墙壁将整个展厅合理的分隔开的，配合着灯光，给人一种置身梦幻的感觉，但是作为画廊的经营者，自然不可能把艺术品胡乱地摆放，它们通常都会有一个浅显的主题，比如同一时代，同一作者的画作会被摆放在一起，但是，有一些情况例外。 　　当特别有名的作者，或者特别珍贵的画作出现的时候，画廊的工作人员会空出一堵墙单独来展示这些名画，就犹如一开始看到的洛兰，千惠学姐中意的那幅塞尚的画，以及眼前的这幅《湖》。 　　众人在这张作品前停了下来，不用言语，梁雨也能够明白这就是白银妖精的作品。 　　从油画的分类上来说，这是一幅写实派的风景油画，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幅画上面的布景是现实当中绝不可能出现的动植物，但它们栩栩如生，梁雨盯着那画上像鹿一样却又不是鹿的生物，从喝水的湖边抬起了头，一脸警惕的望着自己，那双黑亮的眼睛当中仿佛映出了自己的倒影…… 　　“小雨，小雨！”刘嘉用力地摇了摇梁雨的胳膊，才把她唤醒过来。 　　“咦？” 　　“你盯着这幅画愣了快有5分钟了。”刘嘉笑了起来，但又并不像是完全在打趣：“你可不要被妖精的魔法给迷住了喔。” 　　旁边的田悦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每次看她的作品都能够感觉到其中的差距究竟有多么的大，这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技术方面了，感觉是魔性的。白娅的画很纯净，干净的仿佛能够嗅到这画作里面清新自然的空气就朝你铺面而来，但当你朝画中伸出手的时候，你才会发现眼前有一道限制你的牢笼——曾经听说有一个收藏她画作的富豪，每天睡前都要对着她的画一个小时，后来因为憧憬着画中的仙境却始终不得其法抑郁自杀的。” 　　“不过虽然传出了这样的事情，可画作的价格却一点没降，反而升了不少，那个富豪的两个儿子为了那幅画的继承权，官司打破了头。” 　　听着这样的对话，梁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或许她并不是专业人士，所以体会不到这幅画卓尔不凡的精妙之处，但是画很漂亮至少是可以肯定的。 　　想想那样厉害的少女却在画着漫画，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 　　就在这个时候，一开始就风一样消失的千惠满面春风地出现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工作人员，在她身后点头哈腰的附和着。 　　梁雨正奇怪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刘嘉问了一句：“小惠，画买了吗？” 　　“嗯，买好了。”千惠迎面走了过来，点头道。 　　“那么还要再逛逛吗？” 　　“不用了，这次就是为了塞尚来的，既然已经谈妥了那就不必再留下来了。”千惠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白银妖精的画，眼中微微露出欣赏之色，却也仅此而已。 　　看来每个人的喜好还真的是不同的呢。 　　“那么就走吧。”刘嘉把手插回了口袋，又望了望梁雨她们：“怎么样，你们要多待一会呢，还是一起走了？” 　　“走吧。”田悦说道，廖语晴也点了点头。 　　就只剩下梁雨冷汗直冒，笑的有些牵强，她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说一行人今天来画廊就是为了买画才来的？ 　　而且刚才说了塞尚了吧，虽然梁雨搞不清楚那是谁，但应该是某个名家才对吧，那么不用问成交的金额肯定是笔天文数字。哈哈哈哈，该说不愧是大小姐吗？ 　　“小雨，再不走要丢下你了喔。”前面传来了同伴的招呼声。 　　“喔，来了。”醒过神来的梁雨赶紧答应了一句，追上了脚步。 　　工作人员将她们一路送到了门口，最后鞠了个躬，说道：“画在展览完毕之后会安全送到府上的。” 　　“那就有劳了。”千惠学姐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得体地回应一句。 　　从画馆出来，时间尚早，一行人商量着该去哪里打发时间。 　　一想到这些大小姐们出入的地方都是画廊之类的地方，梁雨在这种时候可不敢随便插嘴了，结果几个人讨论一番的结果却是出奇的一致。 　　“果然是去K歌呢。” 　　“OK,Let"s Go！” 　　梁雨差点摔了个大跟头。 　　“怎么了，小雨不想去吗？” 　　“难道说唱歌很糟糕？” 　　“没关系喔，我来教你吧，小雨亲～”廖语晴学姐拖着长音贴了过来。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梁雨叹了口气，抬起头说道：“走吧。” 　　五个青春靓丽的少女融入了风景，而在画廊内，还有一个少女则被留了下来。 　　白娅依旧蹲坐在那儿，保持着同一个造型不知疲倦地画着。 　　“白娅，白娅。”她的身边出现了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这个男人金发绿瞳，没有皱纹的脸看上去十分年轻，但实际上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和白娅相貌上的很多相似点。 　　但血缘上的联系，却依旧无法引起白娅的注意，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詹姆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的女儿是受到缪斯（艺术女神）亲吻过的孩子，所以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这个世界美丽的东西，容不下一点污垢。和因为害怕而选择离开的妻子不同，詹姆很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上天的恩赐，在他看来，白娅没有人类的情感，才是她被艺术之神选中最好的证明。 　　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为画画而生的，她的画能够一定能够创造历史，最终超越所以阻挡在她前面的存在——詹姆一直就是这么坚信的。 　　他可以为她倾及一切，容忍她所有的任性，但是有两件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被允许的。一、有人玷污他的天使，二、白娅糟蹋自己的才能，这是上天交付于他这个父亲的职责。 　　詹姆伸手取过了白娅的画本，当场撕成了粉碎，严厉地斥道：“你又在画这种无聊的东西了，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不要把你的才能浪费在这种没用的地方。” 　　詹姆随手将撕烂画本丢在了一边，让零碎的纸片飘洒了一地，他一把抓住茫然看着空中的白娅，拖着她往外走：“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让我失望，白娅。” 　　门在身后的地方紧紧关上了。 第63章 碰面，签约与工作室 　　热闹了一天，第二天，是正式开学的日子。 　　担任班主任的是第一天来报名时候就见到的邵芳老师，这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苍南高中的每个班级不到30名学生，课桌都是独立分开的，跟梁雨印象中的高中有些出入。而且苍南女高的教学要比其他普通的公立高中进度更快一些，课本也是找专人编写的，除去这些，梁雨没有倒是没有察觉到太大的差别。 　　没有了叽叽喳喳像一群苍蝇一般围上来告白的男生，也少了那些喜欢闲言碎语的小女生，梁雨的学院生活过的轻松愉快，她上课没事就写写剧本，偶尔偷偷地在草稿纸上练习素描，可以说这就是她理想当中的高中生活。 　　一周细碎的生活眨眼而过，很快便到了下一周的周末，拒绝了同班同学的邀请，也对同寝的刘嘉婉言了周末有事，梁雨在吃过早饭之后，就离校赶往离得校门不远的站台。 　　“小雨这么早是要到哪里去呢？” 　　“好像是其他城市的朋友要来。”刘嘉好歹知道一点。 　　“呜呜呜，人家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想要找她玩的，却被无情地拒绝了。”在边上希拉希拉假装抽泣的廖语晴抹了抹眼角根本就没有的眼泪，一脸幽怨地说，“难道比起我来，其他城市的朋友更加重要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 　　“肯定是这样吧。” 　　坐在她边上的其他人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小雨。” 　　在廖语晴悲恸的哀嚎声中，画面一转。 　　秋楠火车站。 　　刘嘉口中其他城市来的朋友，自然指的是陈楠，她已经处理完在高阳的事情之后，今天正式搬来了秋楠。她带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旅行包和一个手提箱，看到在车站门口等着的梁雨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这是陈楠第二次来秋楠，但相比第一次来时候的那种忐忑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亢奋的心情。扫了一眼这个车水马龙的都市，这个自己未来奋斗拼搏的城市，陈楠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地说了句：“秋楠，我来了！” 　　陈楠来之前，就致电通知过梁雨，编辑那边自然也知会过了，之所以挑在这一天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郭品源已经替她们找好了工作室和助手，所以要趁着梁雨也空着的休息天过来，毕竟陈楠梁雨的原作和漫画是一体的。 　　两人差不多半个月没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梁雨倒是记着陈楠在电话里说过的事，有些担心地问：“陈楠，你真的不打算上学专职画漫画了吗？” 　　“嗯。” 　　“你家里人同意吗？” 　　当梁雨这么问起的时候，陈楠的脸上拂过了一丝苦笑，但随即就风轻云淡了：“没什么同不同意的，我现在一个人过。” 　　陈楠这么一说，梁雨倒是记起了郭品源曾经提及陈楠的时候说起过她和家人相处的不好，这一下，梁雨也不好过问了。 　　两人并行地出了车站拦了辆车，开往事前和编辑约好见面的地点。 　　郭品源这次受陈楠之托，在秋楠市区附近找房子，找来找去都没有合适的，对于单身的女性尤其是中学生来说，肯定是想要找个拥有良好治安环境的小区房，但是如果考虑到配置齐全，物业管理优秀，那么高额的房价可以说立即就会把陈楠刚拿到手的那点赤龙奖的奖金给消耗完的。 　　虽然因为是两人合作的关系，水电房租和聘请助手的费用梁雨也要分摊一半，但是一来就要亏本经营，这实在是太打击积极性了。最后，郭品源拜托熟人的关系，在城市较偏的位置以每月两千的租金租了一间套房，和梁雨她们约定见面的地点就是在这里。 　　“这里的环境还不错，而且小区周边的商店和饭店有很多，就是交通不方便了一点，不过只要在这里乘27路车去前面两站的滨城花苑换乘就可以了。”郭品源说道。 　　说不方便也是当然的，因为这个地方已经不在市区而是靠近城郊了，去市中心需要1个多钟头，如果是梁雨所在的苍南女子学院，则是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秋楠作为飞速发展的城市，是在向周边地区不断扩张的，所以就有不少像是这样后来因为开发被划进城市的地方。 　　除却交通不便这一点，其他都还算不错，这栋房子连地板都是木制的，不仅仅生活所需的热水器，空调，锅炉电灶，连冰箱洗衣机这样附带的电器也一应俱全，三室一厅带独立卫浴的房间只收2000月租，这才秋楠的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只能说牺牲了交通的便利，换来了房子的舒适，算是得失参半。 　　至少陈楠在看过之后立即就拍板要签合约租下来，事实上这样的房间，比她心里预计的要好上太多了。 　　“房间里的设施这样应该算比较齐全了，如果还有需要置办的东西，你提出来我记一下。”房东也是一个性格直爽的人，应该说是郭品源的半个亲戚，能以这样的价格租下多半也是看着老郭的面子。 　　“啊，谢谢你，暂时没有了。”陈楠客气地说。 　　考虑到之后助手要来帮忙，这里作为工作室还少了几张桌子，不过这种事情不好麻烦房东，还是等之后她们自己去买回来。 　　郭品源作为其中的牵头人，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说明一下的：“房租水电就由你们两个共同分摊，还有一个，就是合约的事情。” 　　送走了陪同看房的房东之后，梁雨，陈楠还有郭品源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开始商讨一些正式的东西。 　　“《棋魂》连载开始以后，你们两个就是Jump正式的漫画作家了，连载，就意味着开始有正式的收入了。杂志会给你们签一份专属协议，签了这份合约，就意味着你们是集英社的签约作者，同时只能在集英社旗下的杂志连载，不过作为合约的基础，公司会付给你们合约的年金。” 　　“年金是什么？” 　　“就是类似薪水吧，不过这个不是按月发放的，而是签约的时候就给予漫画家一整年的合约钱，新人签约的数量虽然不算很多，但也基本超过现在的平均工资，当然，这个只是基础的保障，毕竟漫画家请助手租工作室的开销用度也很大，另外，对于连载中的漫画家，以及获得人气的漫画家，每年都会按照贡献有一定程度的感谢金，这个就当做奖金吧，而且漫画出单行本，或者被广播化，动画化乃至拍成真人电视，作者都会有版税的分成。” 　　这个陈楠听得稀里糊涂的，她被成为漫画家又有钱拿的喜悦冲昏了头，毫不犹豫的在合约的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梁雨倒是对这些合约很敏感，一页一页地看的很仔细。 　　郭品源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心想不愧是能够创作出《追缉》这些作品心思缜密的原作者，在这些细节上面格外的认真呢。 第64章 交稿，助手与商谈 　　合约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在梁雨之前，Jump已经签约了那么多的作者，于是梁雨也草草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加入到他们当中的一员。 　　郭品源接过两人的合约看了一眼，道：“梁雨，你的这个签名还真有范，以后给粉丝签名的时候不用练，直接就能用了。” 　　“哪里。” 　　收起玩笑话，郭品源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们两个的稿件创作的怎么样了？” 　　《棋魂》15号在Jump上面正式开载，梁雨和陈楠的分工不同，陈楠需要在10号之前将第一话的原稿递交上去，而梁雨则负责和责编探讨接下来的故事，决定第3话以后的剧情走向。 　　先一步给出反应的人是陈楠，第一话的原稿自从赤龙奖颁奖之后，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这一连两个星期她可不是白混过来的。为了画出契合主题的出色原稿，陈楠像梁雨那样去专门买了围棋类的图书，还特意跑去围棋会馆拍照取材。 　　如今她的原稿已经接近了收尾，只有一些网点背景需要处理，这点被耽搁下来的进度，也仅仅是因为陈楠在一开始画初稿的时候屡次删稿重画的结果。 　　郭品源聚精会神地看着陈楠递过来的原稿瞪圆了眼睛，不错，相当的不错，果然他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这两个人结合在一起的作用绝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陈楠细腻的画风加上梁雨的故事吗，接下来真的让人非常的期待呢，棋魂究竟能够走多远…… 　　老实说，编辑部里面看好这对新人的编辑并不多，毕竟围棋的故事不好画是常识，而且新人当中，鲜有一部作品就大红大紫的，如果不算上这赶上一个时代的和月老师，新人的第一部作品基本上撑不过半年。 　　所以也很有可能《棋魂》会因为一开始题材新颖而聚集人气，但接下来却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快速地跌落人气，最终撑不下去而被腰斩的声音也很大，这不是郭品源或者叶川说支持作者就能够改变的。 　　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郭品源心想，这样沉重的话题实在不应该对两个充满朝气，正对未来无限憧憬的中学生说。 　　“原稿完成的不错，梁雨你已经看过了吗？” 　　“还没有。”她们一路上乘车直奔这边，路上可没有看稿的机会。 　　“那看看吧。”郭品源把陈楠的原稿递给梁雨之后，又扭头对陈楠说道：“陈楠，你现在画16页的连载内容大概需要多少的时间。” 　　“大概要7，8天的样子。” 　　“嗯，如果只是画分镜跟人物，涂黑，网点和背景这些不算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那样的话5天基本上就够了。” 　　“嗯，这样就没问题了，我会帮你去找合用的助手，第一话就算了，剩下的工作你应该很快能够收尾了，就从第二话开始吧。” 　　“好的。”陈楠有些开心地答道，聘请助手的漫画家吗，自己应该会被称为老师吧，毕竟是作为杂志的签约作者正式出道了呢。 　　“具体的佣金和工作时间，就到时间再商讨好了。” 　　“嗯，知道了。” 　　“那么接下来……”郭品源停下了对话，把视线望向了正在看着陈楠原稿的梁雨，“怎么样？” 　　这问话让梁雨怔了怔，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是编辑问她对于原稿的看法。 　　“啊，真的很棒呢，感觉是我印象里的故事突然呈现在了纸上，就连以前自己都感到模糊的细节，也变得相当清晰直观地展现了出来。”梁雨看着原稿说道：“陈楠的画工真的很好呢，佐为很漂亮，阿光和小明也画的很可爱，我真的很感动。” 　　听到梁雨这么评价，郭品源笑了出来，陈楠也终于彻底地松了口气。 　　“老实说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跟编辑部的前辈闲聊中提起的，搞个中学生组合怎么样的性质撮合你们，心里想着你们就算要登上Jump的舞台，至少也得花上一年的时间，但是没有想到就是这么短短的两个月，你们已经拿下赤龙奖，正式出道了，如今又有了连载的作品。”回忆起来，过程还真是无比的辛酸，郭品源叹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以后也要紧密合作，多多努力啊。” 　　“是。” 　　“嗯。” 　　梁雨和陈楠都回答道。 　　看到两个充满干劲的样子，郭品源也跟着笑了起来：“就是要这个样子，那么接下来，轮到梁雨你了，最新的故事构思的怎么样了？” 　　梁雨经他这么一问，赶紧在桌上放下原稿，转身去自己随身带来的包包里面取出一叠分镜。 　　画分镜的话确实要比正式原稿简单了许多，现在之所以仍觉得费劲，是因为梁雨本身还不是很习惯的原因。制作漫画需要耗费大量的心血时间和精力，记得以前业界里面有前辈曾经说过，漫画是由漫画家的血与泪浇筑而成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楠关于退学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如果她不是全职而是兼职的话，会异常的辛苦，而且从时间缝隙里挤出来的作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对自身异常严格的陈楠的要求。 　　相比之下只要想故事就好的梁雨就要幸福的多了，但正是由此，她也真正地意识到了自己以前想法的天真，那种只是随便画画就好，只要努力了就会获得成功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不切实际。 　　“嗯，这次的作品感觉也是很有趣，梁雨，这个问题我之前就一直想问了，你会下围棋吗？”郭品源草草地翻了一下，因为是分镜稿，看的全是对话和内容，所以看得很快。 　　“只会一点皮毛。”这倒不是梁雨的谦虚了，而是真相。 　　“那亏你还真敢画这个系列的漫画啊。” 　　“那个，具体的我有查资料，棋谱也是以前有名棋士留下来的，应该没问题吧？”被这么一说，梁雨也跟着有些不安了。 　　但郭品源在这里却表示肯定了：“没错，就是这样，不用太担心这些硬性的东西，棋圣是不会来看漫画的，只需要按照大众的喜好来创作就行了。” 　　“知道了。” 第65章 学校的里会 　　9月15日，是Jump杂志发布的时间，也是《棋魂》第一话在杂志上正式刊载的日期。 　　一大清早，梁雨就收到了朱颖，方晴和陈楠三方的短信，前两个是直接来报喜的，而后者则是打算来分享一下创作者的喜悦，但是短信到了梁雨这里，带来的却只有空虚和淡淡的忧伤。 　　苍南女子学院的全宿制，代表了梁雨不可能从这里封闭的高墙里面出去，也就无从谈起去买今天发行的杂志了，如果硬要从周一捱到周末才入手，这种刊登作品的喜悦恐怕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小雨今天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午饭的时候，廖语晴奇怪地问道。 　　虽然开学至今两个星期了，但是梁雨跟班上的同学依旧没有太过要好的朋友，倒是跟刘嘉一票二年生彻底混熟了，就连吃饭也约在一起。 　　对于这个提问，梁雨只是强笑了一下，没打算说明，想要用了一句“没什么”敷衍过去，不过廖语晴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说嘛说嘛，有什么烦恼姐姐帮你搞定啊。”廖语晴煽动道。 　　“真的没事喔……” 　　梁雨这么说的时候，声音却被刘嘉盖过了，因为是同一个寝室的室友，她好歹比其他人掌握更多的信息：“她想要买今天发售的漫画，但是苦于出不去。” 　　“漫画，为什么要买那么危险的东西？” 　　“那当然是喜欢啦。” 　　“我也能够理解想要的东西却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入手的那种失落呢。”千惠捧着侧脸说道。 　　“你的那个不一样吧。” 　　“请假出去怎么样？” 　　“但是要怎么带过门检？”虽然抽检的几率不高，但是万一被查到就完了，最麻烦的一点就是漫画是被学校严令禁止的。 　　就在大家众口不一，却拿不出一个主意来的时候，廖语晴突然正经了一下脸色：问道：“无论如何都想要吗？” 　　梁雨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真的没事的，不用担心。” 　　但是其他人很干脆地把她这个正主的意见无视了，刘嘉瞪大了眼睛：“喂，语晴，你这家伙该不会打算想要……” 　　“姆。”廖语晴双手交握十指，脸阴沉了下来。 　　到了傍晚放学的时候，廖语晴把梁雨从班级当中叫了出来，然后带到掩人耳目的拐角处把什么东西塞给了她。 　　“语晴学姐，这个是Fan……” 　　梁雨感觉到了入手的沉重感，抽开遮掩的报纸一看，里面正是今天才发售的Jump新刊。 　　“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不要问了，快点藏好，万一被老师或者学生会的家伙们看见那就完了。”廖语晴焦急地看了一眼四周催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正在交易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呢，不过事实上，漫画在这所学校当中的待遇也差不多就是了。 　　梁雨听闻这么说，随即赶紧把报纸包好的Jump杂志塞进了包里。 　　“那个，语晴学姐，谢谢你。” 　　“没事没事，帮助可爱的后辈也是学姐的义务。”廖语晴得意地摆了摆手，“我接下来还有社团活动，就先走了，那么之后再见。” 　　“再见。” 　　梁雨目送着廖语晴的离开，低头摸了摸包里杂志硬角的部分，这次真的欠语晴学姐一个人情呢，她这样想着。 　　梁雨这个时候还没有想到，她已经被人给偷偷地盯上了。 　　廖语晴弄到杂志漫画的渠道，是一个隐藏在学院暗处和明面上学生会分庭抗礼的里组织，因为这所学校最不缺有钱有势的豪门千金，也不乏那些智商才艺上面堪比超人的天才，这些我行我素惯了的家伙联合起来，就有了这个被学生们成为“里会”的组织。 　　里会可以帮你达成任何事，只要你能够支付代价，而支付的通货一般就是这个学校里的积分。 　　里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距今已经不可考证，创立之初仅仅是作为大小姐们暗中抵抗学校那些莫名其妙规矩的一个互援会，当时的学校制度相比如今极为严苛，抱团取暖总比一个人挨冻要好，但是现在的里会实际上已经发展成一个暗中寄宿于学院的怪物了。 　　它可以为那些娇生惯养，完全不习惯学校生活的大小姐们提供安逸生活的保障，为像梁雨这样有违反校规倾向的人提供便利，它扎根于学院内部，又与外界紧密相连，听说许多毕业于苍南的社会各界精英，都是里会暗中的援助人，甚至连教师当中，都有渗透。 　　和里会相对的，自然是明面上管理着整个学校学生的现任学生会。 　　他们是由整个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挑选出来的学生自治组织，拥有学校理事会的全力支持，所以拥有非常大的管理权限，甚至凌驾于普通的教师之上。 　　被选作苍南学院的学生会成员，亦是一件无比荣耀和实惠的事情，它不仅能让该学生获得大量的积分，同时在学生毕业之后，也会作为功绩写进她的档案之中，在未来的社会当中就相当于贴着一块精英的标签。 　　两个组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相互敌对，都希望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但是彼此双方谁都不简单，这场战争就这么一直旷日持久地持续着，至今也没有分出胜负，或许将来也不会。 　　而梁雨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就因为廖语晴好心替她买的这一本Jump的漫画杂志，开始卷入到这两个组织的战斗当中。 　　至少现在，她还仅仅沉浸在买到杂志的喜悦，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阅读杂志。 　　学校里太危险，就算是找到没人的教室，也有被人发现的可能，所以梁雨决定先回一趟寝室，把杂志带回去也比较心安。她没有参加任何的社团活动，所以可以任意地支配放学后的这段时间。 　　就在她转身穿过教学楼后面的回廊通道，踏上回胧月馆的小路，正巧碰到了一个认识的人。 　　说是认识，但实际上也仅仅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而且还都是对方搭话的。 　　那是梁雨中学时候的同级生，一个叫做王玥玥的女生。 　　她梳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印象却跟刘嘉学姐完全不一样，一双纤薄的嘴唇总是紧抿着不苟言笑，明明是个美人，却给人一种太过严肃刻板的印象。 　　双方撞见，对方先发起了谈话：“你好，梁雨同学。” 　　“你好，王玥玥同学。” 　　梁雨和王玥玥完全是不同类型的人，聊天也聊不到一块去，而看对方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想要跟梁雨交朋友的意思。 　　她只是问：“不知道梁雨同学这么急着是去参加什么社团活动呢？” 　　“那个……我还没有决定。” 　　“那真是可惜了。”话是这么说，对方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哪点可惜的样子。 　　梁雨强笑了一下，勉强找了句话题：“那么王玥玥同学你参加什么社团了吗？” 　　“不，”她摇了摇头，但却用坚定的声音回答：“我要加入学生会。” 　　“学生会啊……”梁雨这时候还对苍南女高的学生会没什么印象，以为不过是和其他学校一样挂羊头卖狗肉徒有虚名的组织。 　　“梁雨同学也要加入吗？” 　　“呀，感觉管别人的这种事不太适合我。”梁雨摸了摸自己的发尾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王玥玥把话又说了一遍：“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嗯。” 　　“那么彼此在学习上加油。” 　　“好的。” 　　这么说完，王玥玥微微的欠了欠身，然后只留下一个离开的背影。 第66章 事件发酵 　　晚上，躺在自己床上的梁雨一边翻动着Jump的杂志，一边和方晴朱颖陈楠她们在用手机发信息聊着天。 　　“梁雨：果然，看到自己的漫画刊登在杂志上面，就说不出的感动呐。” 　　梁雨编辑了话题，发送了出去。 　　杂志上，是棋魂刊登出来的第一话，开头三页卷头彩，梁雨之前看原稿的时候还只是黑白的，现在看到彩色的画面，自己故事变成了带有铅味的油墨印在纸上，心情只能用难以平复来形容。 　　很快，手机传来了回复。 　　“方晴：佐为好评，不过阿光的头发真的没问题吗，小学生染发可不好喔？” 　　“陈楠：漫画就是要适当夸张啊，不然人物造型和别的作品长得一样，谁是谁都分不清楚了。” 　　“朱颖：欸，你别说，这个倒是真的，好多漫画当中的主人公都长着同一张脸，我经常傻傻分不清楚。” 　　“小雨，浴室空出来咯。”梁雨身后传来了刘嘉的声音。 　　“知道了。”梁雨随口答了这么一句，可转过头，梁雨就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看见刘嘉就穿着一条内裤站在那里，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在那儿摆弄着电吹风的插头似乎想要吹干刚刚洗澡弄湿的头发。 　　梁雨呻吟了一声：“学姐……” 　　“欸，怎么了？” 　　“拜托你好好的穿上衣服啊。”梁雨脸有点臊，赶紧别过了头。 　　“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过话是这么说，刘嘉还是从边上扯过一件外套套在身上，不过这会胸口两点樱桃凸起，下身两条经过锻炼的美腿毫无遮掩，反而显得更加的煽情了。 　　“我是女的，不能有反应，我是女的，不能有反应，我是女的，不能有反应……” 　　“小雨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好歹隔着电吹风强大的噪音，刘嘉没听清楚梁雨在纠结的声音。 　　“没什么！”梁雨赶紧说。 　　刘嘉很快吹干了头发，走了过来，到冰箱里取了一听饮料，看着梁雨手中的那本杂志问道：“这就是语晴今天给你弄来的？” 　　“嗯。”梁雨回答这一句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语晴学姐是怎么买到杂志的？” 　　“你没问她？” 　　“问了，她没说。” 　　“既然她不告诉你，那我也不好越俎代庖了啊。” 　　“可是我在意嘛。”梁雨趴在床上蹭了蹭两条腿，抗议道。 　　刘嘉托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反正只要在这个学校，早晚也是会知道的，便说：“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这所学校积分可以买到很多东西，甚至能够雇佣别人帮你办事的事吗？” 　　“记得。” 　　“这个就是了，她们的名字叫做里会，是类似便利屋一样方便学生的组织。” 　　“欸，这不是很棒么？” 　　“但是这是违规的，就好比你手里的这本漫画，是学校严禁携带的，所以一般来说不要跟里会走的太近，不然被学生会盯上那就麻烦了。” 　　“哦。”梁雨回答了一声。 　　“对了。”刘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梁雨说道：“小悦让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加入她的美术部？” 　　“美术部？”梁雨从漫画上抬起了头。 　　“反正你喜欢画画吧，加入美术部不是正好嘛，让小悦她们教你画画。” 　　“我考虑一下。” 　　“嗯。” 　　刘嘉的身影从梁雨的身边走过，忙着去做她自己的事情了。 　　梁雨手中的漫画又翻过一页。 　　“欸，感觉围棋还是蛮有趣的嘛。”说这话的是一个手中拿着Jump杂志的女生，她正穿着一个带耳朵的熊猫睡衣，躺在床上说道。 　　“我记得你不久前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那个漫画最近变得好无趣啊，果然，还是新连载最棒了，我要寄问卷回去。” 　　Jump的杂志人气是以读者问卷调查作为基础的，每个购买漫画的读者可以填选三个杂志连载的漫画进行人气排名，排在前面的作品会时不时得到卷头彩，封面彩之类提高人气的奖励，而排名靠后的作品，则会面临着被腰斩的危险，所以说，在Jump上面连载杂志，最基础的，便是读者的人气。 　　“这倒无所谓，”和熊猫睡衣对话的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她安静地坐在写字台的台灯下，批阅着课堂以外的文案，令人诧异的是，那其中很多是外部知名企业的秘密档案。她间或从案牍中抬眼，瞄了一眼自己同寝的室友：“倒是你什么时候才打算去上学，开学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吧。” 　　“欸，学校太无聊了，连漫画都不许带，好没劲，还不如这样一直躺在寝室里面吃吃睡睡看看漫画打打游戏呢。” 　　“你这样下去会变成完全的废人唷。”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筱筱会养我的嘛。”睡衣少女故意语调暧昧地说道。 　　但是黑发少女的表情却不为所动：“不过这样下去的话，学生会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吧。” 　　“那还真是有意思，她们难道敢动我么——我这个学校最高理事长的女儿？”睡衣少女的眼睛里露出了肉食者的光芒，“她们不过就是一群听话的小狗，只会在那里汪汪汪地叫，如果真敢咬主人一口，我不介意拔掉她们的牙齿，给她们戴上项圈，统统地锁起来。” 　　“不要小看学生会的那帮人，而且理事长也不会由着你的性子胡闹的，或者该说，如果被他知道了，你的好日子才真的到头了。” 　　“唔，”睡衣少女想要开口反驳，但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话说，“所以我才和她们井水不犯河水嘛，这样不是正好，反正她们也找不到我。” 　　黑发少女在这儿打住了，没有再说什么，反而转换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今天有人和你一样，通过里会的渠道购买漫画杂志Jump了。” 　　“欸——”这一句话果然吸引了睡衣少女的兴趣，“是谁？是谁？” 　　“高二（6）班的廖语晴，家里是经营地产的呢，在市中心的那栋百货楼也是她家的产业。” 　　“咦，没听说过呢，她喜欢漫画吗？” 　　“不，据我说知她对漫画完全没兴趣。” 　　“那她为什么要冒着被学生会处罚的危险买这个？” 　　“她虽然对漫画没兴趣，不过对可爱的东西完全没辙，尤其是可爱的后辈……呐，小瞳，你有没有兴趣去查查看真相，说不定能够找到相同爱好的人哟？”黑发少女如此怂恿道。 　　“欸，这不是很有意思嘛！”睡衣少女在床上打了个滚，坐了起来，视线居高临下地说道。 第67章 邻座的怪同学 　　梁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发现邻座多了个奇怪的新生。 　　开学到今天，梁雨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女生，她在班级座位抽签的时候分在最后一排，边上那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但是今天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转学生？ 　　这三个字很快浮现在梁雨的脑海，可惜不对，事实这个叫做宇文瞳的女生，名字早就被写进班级名册了，只是人是今天才到。 　　班主任邵芳对她的介绍也是含糊的可以，只说了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推迟了入学的时间，以及大家要好好相处一类的套话。 　　“请多指教了，梁雨同学。” 　　“啊，嗯，请多指教。” 　　不知道是不是梁雨多心了，至此之后，她总是能够感到来自旁边若有似无的视线。 　　不过很快的，梁雨就变得不在意了，因为比起自己，宇文瞳才是引人注目的一边。 　　自从她来上学之后，不是在上课睡觉，就是在稿纸上面涂涂画画一些和课堂完全无关的东西，也有几次是像仓鼠一样偷吃零食，不过最让梁雨感到震惊的一次，是她在桌子底下偷看图书，梁雨这个距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是一本漫画，而且恰好是这一期的Jump杂志。 　　喂喂，不是说漫画是学校禁止的吗，自己为了一本Jump还欠了语晴学姐不小的人情，为什么对方这么轻易地就拿到了手，而且还这么胆大妄为地在上课的时候看啊。 　　像是注意到了梁雨的目光，宇文瞳从趴着的桌上抬起头，冲着她微微一笑，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 　　“？” 　　梁雨这一瞬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但最终还是还是按下心头小小的疑惑，游离了视线。 　　真正感觉事情不妙的时候，是第二天班长来收作业的时候，梁雨发现自己抽屉里的笔记本不见了。 　　班长赵琳和梁雨一样，是从外校考进苍南女高的特优生。只不过和梁雨相比，她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眼镜，扎着两股麻花辫，看起来既朴素又不起眼。而且个性有些迷糊，记得当初在招生考试的时候，在校门口丢掉准考证的就是她。这样的学生能够担任班长，大概是因为班主任看她是个忠厚老实，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吧，顺便一提，她入学的成绩要比梁雨还高出两分。 　　“那个……梁雨同学，找到了吗？”赵琳又些怯怯地问。 　　“啊，抱歉。”梁雨把找到的作业塞进了赵琳的手里。 　　事实上，作业梁雨早就做完了，她甚至根本没带寝室直接丢在了教室里，但问题是，梁雨根本不关心作业，她在意的是那本画着大量关于《棋魂》内容分镜的笔记本不见了。 　　本来，这本笔记本梁雨都是小心携带在身边的，她也是一个聪明人，既然得到了学姐们的提醒，就万不会那么轻易地被逮住马脚，但问题是，昨天田悦学姐来找她参观美术部，她当时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拉走了，后来从美术部走人的时候，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也就没有再走回来的理由。 　　梁雨想着不过是在教室里面放一晚上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有特别在意，但是今天早上来看的时候，那本笔记本已经不翼而飞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已经带回去了？ 　　但是梁雨静下来仔细回想，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笔记本到底上哪去了呢，还是说不小心被她给弄丢了。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那不过只是信手的涂鸦吧，应该没人会联想到漫画上去。”梁雨现在也只能够这样自我安慰了。 　　“呐，梁雨同学。”班长前脚刚走，边上的那个怪同学就突然搭话道：“你就是Jump杂志上《棋魂》的作者吧？” 　　噗，梁雨当真是喷了。 　　“讨，讨厌呐，宇文同学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梁雨机械性地回过了头，但是脸上的动摇却最大程度地出卖了她。 　　“你否认也是没用的喔，”宇文瞳随手往包里一抽，就像某猫型机器人从四次元口袋里取出道具一样的把一本笔记本摆在梁雨的面前，“抱歉，我已经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就是Jump杂志上正在连载作品《棋魂》的分镜稿。” 　　“啊，我的笔记本！” 　　梁雨立即反应过来了，从昨天这家伙公然上课看漫画的架势，肯定是瞒不过对方了，但是这家伙有什么预谋，为什么要拿走自己的笔记本？ 　　“别误会喔，这本笔记本是昨天掉在你桌子底下我捡起来的，虽然我擅自看了里面的内容是我的错，但是这也有梁雨同学不小心的一半原因呐。”对方察觉到了梁雨脸上的不快，慢条斯理地解释着，最终还将责任归咎到梁雨的头上。 　　啊，真是让人火大啊，这个家伙！ 　　不妙啊，以前的电视剧里常有类似的情节，怯懦的主角被班上的女生抓住了把柄，然后各种惨遭欺凌的剧情。 　　但是抱歉，我可不是任人鱼肉的那种性格呢——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宇文同学？” 　　“嗯？” 　　“这个笔记本上面可是没有名字的，就算你拿出去也证明不了这个笔记是我的，而且上面的那些文字和图画不过是一些新手涂鸦而已，任谁看到都会这么认为的吧？” 　　“确实，对于不了解漫画的人，或是仅仅是一知半解的家伙都会这么认为的吧。” 　　“所以说……” 　　“所以说梁雨同学你究竟是在紧张什么啊？” 　　“咦？” 　　“我并不会因为看了你的笔记而对别人说的，也不会以此来威胁你，别忘了，我可是上课看漫画和睡觉的人呐，怎么说这些罪状都要比你恶劣的多了吧？”宇文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确实。 　　因为刚才对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又突然间说出自己就是连载漫画的作者，所以梁雨或许有些神经紧张了，仔细想想的话，对方未必是自己的“敌人”。 　　“那你是打算做什么呢？” 　　“我想跟凉雨老师交朋友呐。”宇文瞳眼睛闪闪发亮地答道。 第68章 动漫同好会 　　“欢迎光临，苍南女子学院的动漫同好会！”宇文瞳带着梁雨在黑暗中走了好一段路，然后推开了木门，如此郑重地宣布道。 　　但是下一秒，声音却被房间里的刺耳尖叫给覆盖了：“啊，光啊，好刺眼，我要化成灰烬了啊！” 　　“喂，你究竟是哪儿冒出来的吸血鬼啊。” 　　“我为了赶稿子从昨天一直熬到现在，刚刚才睡，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那刺耳的声音随即转变成为呻吟。 　　“抱歉抱歉。”嘴里说着这样没诚意的道歉，宇文瞳带着梁雨走进了这栋旧楼最里面的房间，挺着胸脯介绍道：“怎么样？这里就是我们同好会的聚集地。” 　　怎么样…… 　　虽然对方这么问，但梁雨本身也是被宇文瞳拖着来的，对这所学校本就不怎么熟悉的她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就在刚刚不久前的放学后，宇文瞳神神秘秘地从座位上凑脸过来对梁雨说有一个地方想要带她去，梁雨本来打算拒绝的，但是又经不住被对方吊起来的好奇心。 　　“梁雨同学难道不想认识一下这所学校当中其他喜欢动漫的人吗？”像这样的被对方询问了。 　　就为了这个目的，梁雨她们七弯八绕，终于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过去旧校舍的一部分，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被拆除，现在被我们动漫同好会借用了。” 　　与其说借用，不如说是非法占据吧。 　　老实说，这个房间给梁雨的唯一印象就是脏乱，到处都是堆满了杂物，像是吃剩了的杯面，薯片袋被胡乱放置着。要说是动漫同好会这点倒是不假，因为梁雨看到了房间里整整一个书架摆放着的漫画，墙壁上贴着的动漫海报，还有一大堆的手办和模型，在这个教室大小的空间里面恣意堆放着。 　　相比之下，在这间房间里面的人反而倒是更像是摆设。 　　刚才发出奇怪声音的女人正一脸虚弱地躺在正中心的沙发上，用毯子遮住脸蜷缩在那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有一个女生在对着电视机打Galgame，连头都没有抬过一下，梁雨打眼过去一看，画面正定格在非常糟糕的地方。 　　“欧尼酱，求求你，快用你那把坚硬的圣剑Excalibur刺穿我那湿的不成样子的瓦尔凡尼吧……” 　　“……” 　　梁雨无语地看着身旁的宇文瞳，但这家伙竟然假装无视了。 　　最后，梁雨的目光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个银发少女的身影。 　　“咦，白银的妖精怎么会在这里？” 　　“哦，梁雨同学，你认识白娅啊？” 　　“谈不上认识，听说过她的名字而已。” 　　“喔，原来如此，不过白娅会在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她也是咱们动漫同好会当中的一员。喂，你在听我说话吗，梁雨同学？” 　　梁雨再度打量了一眼房间，觉得与其说是动漫同好会，不如说是御宅一家亲或者废人收容所更加贴切一点。 　　“那个，我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去了。”梁雨觉得如果跟这帮家伙混熟的话，自己恐怕也要变成这副颓废的景象了，近朱者赤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赶紧打算开溜。 　　“啊，等等！” 　　就当梁雨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迅速开门打算开溜的时候，被人从身后猛烈地抱住了，然后两个人扑通一下和地面来了次亲密的接触。 　　“好痛……” 　　“拜托，你从我身上起来啊。”梁雨呻吟了一声，现在的姿势实在太过糟糕，尤其是还有这间房间里面从某游戏里面传来的糟糕配音。 　　“不放，如果梁雨同学你不答应加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嘁，这个家伙是死缠烂打的小鬼么？ 　　3分钟后—— 　　“咳哼，让我重新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入部的部员梁雨同学，平常是普通的美少女，但暗中的身份竟然是在Jump连载作品的凉雨老师。” 　　“虽然你这样说的煞有介事，但我完全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老师，还有加入到这个奇怪的社团喔。” 　　“欸，梁雨同学是在周刊Jump杂志上连载作品的漫画家吗，请问是哪一部作品？”刚才还一点反应都没有，自顾自在那边打着Galgame的女生突然转过了头，问道。 　　“那个，所以说了我并不是……” 　　“不用谦虚，凉雨老师——她的作品是这一期刚刚开始新连载的《棋魂》喔。” 　　“欸，是SD脚本大赛那部获奖的作品吗，很不错，我很喜欢，请务必替我签名。”小林丢掉了游戏机的手柄，拉开边上的储物柜，从一大堆杂物里面取出了一块空白的签名板，递了过来。 　　“我说呐……”梁雨竭力地否认道，总感觉如果在这里承认的话，就无法跟这群家伙撇清关系了。 　　“顺便一说，我们这个同好会里面还有其他职业的漫画家喔。” 　　“欸，是谁？”梁雨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硬拉自己如伙的家伙，难道她是深藏不露。 　　“不是，我是负责看漫画的人。”宇文瞳挺起了并没有什么料的胸膛，得意地说。 　　既然不是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得意，话说你那谜之自信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那么这个部室里面职业的漫画家是谁？” 　　“说出来梁雨同学就愿意加入我们吗？”宇文瞳视线步步紧逼地追问。 　　“那倒没有。”梁雨矢口否认，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有职业漫画家在的话，说不定能够给她一些关于漫画连载的经验，说起来现在她虽然是漫画家当中的正式一员了，但所具备的知识都是从所买的工具书上或是编辑给予的意见，还没有真正跟其他漫画家探讨过。 　　宇文瞳像是接受了这个条件一般：“现在在沙发上睡觉的那个人，她的漫画就在杂志上连载喔，是个大人气的漫画家。” 　　“请问是什么杂志呢？” 　　“就是这个。”宇文瞳将一本漫画杂志递到了梁雨的面前，一脸郑重。 　　“月刊青年Genes？”梁雨翻开杂志泳装露沟的封面，在里面迅速地翻了几页，但看到的都是同一个画面：“坑爹啊，这不是工口漫吗！” 　　“等等，虽然是工口漫，但那也是饱含作者情感与汗水刻画的，而且漫画界不是有一句名言吗，懂的画好工口漫的作者，对于人物造型的理解是最强的！” 　　“这样的发言出自名门的女高中生口里才是大大的不妙吧！”梁雨已经无力吐槽了。 　　“这么说来这位小林妹子也是相当不得了，她这个年纪已经是作为正式的插画师出道了，给不少游戏画过CG呢。” 　　“不敢当。”小林谦虚地说道，尽管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她的那些作品该不会是跟她在玩的游戏画面一样吧？” 　　“呃……”宇文瞳一时语滞，这样的反应等同于默认了。“那么白娅怎么样，她画的油画超厉害的喔，而且是一般向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但是她根本不跟别人说话，而且我也不觉得她会在这里画画。”梁雨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宇文瞳的身上，“倒是你，宇文同学，有什么特别的专长吗？” 　　“我，我的话……也是很厉害的喔，这个房间里的漫画手办全部都是我的收藏，只要你答应入部的话，就可以随便借阅喔。” 　　什么嘛，原来只是个宅而已。 　　“回去了。”梁雨从脏乱房间仅有的一席空地里站了起来，真的打算走人了。 　　“等等！” 　　“还有什么呐，如果说不出能够吸引我留下的东西，这次我可是真的要走了喔。”梁雨说道。 　　“你想要Jump杂志的吧，每周一出刊的Jump，我都会第一时间的买给你，这个交易怎么样？”宇文瞳这已经是最后的孤注一掷了，如果这还是不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梁雨才好。 　　但没想到的是，梁雨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你说你可以弄到Jump的杂志吗？” 第69章 读者调查表 　　星期五，是Jump编辑部每周拆阅读者调查表，对杂志上连载作品进行正式排名的日子。 　　负责这项任务的编辑会在数量惊人的调查表中，抽选1000份输入电脑，统计出最有趣的漫画排名，甚至连年龄层和男女比例都有详细的数据分析。 　　因为Jump的漫画给予彩页奖励和腰斩都看读者调查表的人气排名，所以这个每周的统计会被作者和编辑相当看重，可以说是决定着作品和漫画作者的未来也不为过。 　　郭品源从一早开始就显得相当的紧张，一直等待着这个统计结果的出炉。 　　“放松一点怎么样，《棋魂》的速报成绩不是挺好嘛，想必本报的成绩也不会差的。”叶川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所谓的速报，就是在杂志发售后第二天粗略的抽样统计，当时《棋魂》获得了第一名，但那到底并不精确，经常有速报和本报成绩相差好几位的结果出现。 　　毕竟是新连载再加卷头彩双重加成，又有赤龙奖夺魁在前，这样的期待度如果不能在第一话拿下前三的话，以后的路会就会很坎坷，估计也不会被编辑部看好了。 　　“那个，我没事。”郭品源说道。 　　叶川笑了笑没说话，继续拍了他两下肩，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上。 　　不久后，郭品源拿到了这一期作品人气的排行表。 　　第二天，是星期六。 　　也是梁雨和编辑约定见面的地点，意味周四的时候，郭品源已经去陈楠那里拿过了原稿，所以这一次是他和梁雨单独的对谈，也没有必要特意花上两个钟头的时间跑到陈楠的工作室那里。 　　“恭喜你，第一话的本报是第一位，如果第二话也能够稳定在前三，不，前五的位置，那么连载就很顺利了。”郭品源看样子今天的心情不错，主要要求请客。 　　一开始梁雨对这样的事情还没有经验，不过现在她已经完全不介意了，毕竟对业界来说，编辑请作者吃饭，也是联络感情和交流的一环。 　　“老实说我一开始还感觉挺担心的，但是结果出来的时候还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千万不要自满，还需要继续努力，毕竟连载的路还长。” 　　“嗯。”梁雨答道。 　　“那么让我看看这一期的分镜吧。”当梁雨把可以连载三话的分镜内容摆到郭品源面前的时候，郭品源也是吃了一惊：“画了这么多吗？” 　　“嗯，毕竟（分镜）已经画过五话了，现在已经完全熟悉了，虽然和陈楠相比依旧差了不少，但确实要比一开始得心应手多了，脑子里想到的故事也就可以自然而然的画出来。” 　　“唔，”郭品源抓起梁雨的分镜看了看，无论是侧重点还是画框大小的应用，都开始变得似模似样了：“确实，这个分镜终于也开始有专业人士的风格了。” 　　郭品源一半玩笑一半真地说道。 　　“郭编辑你说笑了。”梁雨倒是很谦虚，毕竟分镜这个东西和正式的漫画完全没有可比性，陈楠每次作画的时候，甚至还要按照梁雨的分镜重新画一遍草稿，然后才正式的勾线，涂黑，现在听她说贴网店和背景的事情可以交给助手负责，倒是变得轻松了不少，但是工作的时间仍是梁雨的数十倍。 　　梁雨只要脑子里有货的话，通常画完一话分镜稿用不了两个钟头，平常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花在构思剧情的走向上面，但是陈楠即便是有助手帮她，要画每周连载的16页漫画，也需要每天连续12小时以上的工作时间持续4到5天，如果分摊一下的话，会发现其实一周都在工作。 　　老实说，梁雨偶尔会生出“自己和陈楠拿一样的稿费这点真的好吗”一类的想法，毕竟两个人在漫画上面投入的时间精力根本就不成正比。 　　趁着郭品源在阅稿的时候，梁雨把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郭品源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不对么？” 　　“嗯，确实，如果原作和画师的作品在杂志上连载，确实是画师看起来比较辛苦，但是，”郭品源挠了挠头说道：“一般来说画师是不会计较这个的，知道为什么吗？” 　　梁雨摇了摇头。 　　“呃，其实这个我也不该跟你说的，不过既然你问起来的话……”郭品源放下手中的分镜稿，喝了口咖啡说道：“按照之前签署的合约，原作和画师在杂志上刊登的漫画酬金，及其衍生的动画，广播剧乃至真人电影的版权，都是由原作和画师均分的，如果是单方面衍生的副产品，则只支付给其中的一方，比如你以后出了相关的小说，或者陈楠设计的人物形象衍生的周边，但是，这些其实都是小头，或者说根本无需计较的东西。” 　　“欸？” 　　郭品源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变得认真起来“如果漫画10话完结，那么什么动画，广播剧，小说，画集都是扯淡，即便是你们签约的年金，也不过是正常的工资而已，而且签约作者如果一年内拿不出能够连载走红的作品，就会被解除和杂志的合作关系。也就是说，原作者和画师其实是在共同挑战让一部漫画红起来，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么你会发现，得到的收益根本无需计较那么一些零碎的差异。” 　　“是这样吗？” 　　“没错，而且有一点，对于漫画的画师来说是更有利的，”郭品源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梁雨的分镜上；“虽然漫画发行或是单行本印刊的时候，都会把原作者的名字写在画师的上面，但是很多时候读者只会认得画师的名字，而忽略原作的本身，这在业界是件很常见的事情，也就是说画师会比原作者更受欢迎——有时候作者的人气也是重要的。” 　　“原来如此。”梁雨听了这一席话，总算明白其中的规律了。 　　“哈哈哈哈，不过那些都是成名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话，还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连载上面，尽自己最大努力画好这边作品吧。” 　　“嗯。” 第70章 人气直落的第二话 　　但是郭品源这一席话说完的三天后，脑门上就挨了当头一棒。 　　新一期杂志的发行是在昨天，而速报的统计就是今天，但是当郭品源手中接过速报排名的时候，第一个感想是不是搞错了？ 　　“《棋魂》第11位？” 　　但是他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甚至调出了统计的数据，但是排名的结果仍没有变化。 　　不是编辑统计的失误，而是真的是这个令人惊愕的排名，虽然说这个只是速报的结果，但郭品源当编辑这么久，还没有出现过速报成绩10名开外的作品，在本报的时候就能够排进前5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速报就是本报的一次排名预估。 　　“不妙啊，这真的不妙啊。” 　　第11位，本身也不是什么让人无法容忍的成绩，在整个Jump杂志中排行中游，但问题出在，这还是第二话啊，从第一话的第1跌落到现在的11，这个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郭品源认真地读过梁雨和陈楠她们创作的原稿，可以说第二话的故事是第一话的完美延伸，并没有什么突然崩坏的情节或者让读者反感的内容啊。 　　“果然。”但是叶川扫了一眼排行之后，感觉并不意外。 　　“叶川先生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到这了这会，郭品源也顾不得什么编辑的矜持了，更何况叶川在郭品源为了梁雨和陈楠争取连载的时候帮过忙，与其说是独立的旁观者，不如说是同谋。 　　叶川望着表格轻叹一声：“首先是这一期一直休载的《全职猎人》复刊了，还有一部新连载，这里势必会分走一部分的人气，其次，也是《棋魂》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第一话因为有之前赤龙奖获奖的宣传，再加上围棋这个题材新颖，受到的读者关注力度不小，所以获得第一并不奇怪，可是到了第二话的时候，很大一部分的读者兴趣就衰退了。连载之前也说了，围棋毕竟是相当小众的东西，要获得支持并不容易，尤其是在Jump杂志这个得不到读者支持就面临腰斩的环境里，是非常严峻的。” 　　“……”这样的道理郭品源又岂会不知道，但是既然选择了相信她们，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叶川先生，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叶川托了托眼镜反问道：“你才是她们的责任编辑吧，这个问题你怎么问我，我还想要问问你呢，打算怎么办？” 　　“我……”如果是这么轻易就能够想出答案的问题，就不必如此苦恼了。 　　“别怪我不提醒你啊，你之前的那一番意气用事，坚持让这两个小家伙合作，虽然最后以两个中学生拿下赤龙奖夺魁，获得连载告终，但是编辑部内部以及集英社的高层，对这件事都是不满意的，很多人都站在高处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这种事情郭品言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脸上露出了苦笑：“叶川先生，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快点给我支支招吧。” 　　叶川耸了耸肩：“有什么好想的，你懂围棋吗，你能告诉她们怎么画能够吸引读者的诀窍吗，不能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喂，您的意思是要放任她们两个自生自灭啊？”郭品源一怔。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我觉得你现在有些冲昏了头，不明白编辑的职责了。”叶川看了一眼郭品源，叹了口气，像是对自己的学生一样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是编辑，永远不可能代替作者想故事和作画，如果编辑能够做到，为什么还要做编辑，自己画漫画不就得了么？” 　　“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搞清楚，现在这部漫画的作者比起你和我来说，在创作上面更有才能，这是经过你我，还有SD编辑和赤龙奖评委老师所认可的。虽然编辑的意见有时候和读者相左，但是就我而言，如果我是她们两个的责编，我不会让她们改变现有的故事情节和主线，而是坚定地让她们按照自己的步调连载下去，毕竟凉雨故事的魅力，在于深层次的人物塑造和多元化的剧情。” 　　“但是排名不佳的话……” 　　就会被腰斩！ 　　“没错，因为Jump是一个高度商业运作的漫画杂志，所以不会慢慢地等着原作发力，有很多明明思考了很多有趣设定和情节的作者可能才开了个头，结果就被斩了，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提高名次，招徕更多的读者，而是如何稳住这些仍然给《棋魂》投票的读者。” 　　“也就是说……” 　　“巩固读者的期待，画出他们想要看到的东西。”叶川说道。 　　这话乍听之下像是废话，但是实际品味的话却蕴含着哲理。 　　叶川进一步说明：“所谓的速报，其实一开始是为了让作者能够了解自己最新的一话受不受读者欢迎，以便做出调整而存在的，如果速报成绩不理想，那么迅速地砍掉无聊的剧情，开始新一段故事这是通常的做法。” 　　郭品源没有插嘴，耐心地听着叶川的说明。 　　“但是这样的方式却不适用于《棋魂》，因为是冷门类别故事性漫画的缘故，所以一开始的低潮是可以预见的。如果为了争夺人气而搪塞太多不必要的内容进去，反而会加速这部作品的死亡，不要去想着去争取什么更好的排名，老老实实的稳扎稳打就行，吸引那些肯为棋魂投票的人，防止成绩继续下滑就够了。” 　　郭品源恍然大悟：“Jump每一张读者调查表中都有3个受欢迎作品的可选名额，虽然看起来相当Jump一期连载作品的七分之一，但平均作品的得票率却远低于这个概率，有专门的统计，只要十个读者当中有两个人填写的话，就能够成为人气连载，从而避免腰斩。” 　　“没错，像是《龙珠》这一类的战斗漫画，因为受众极广，在第一喜欢和第二喜欢的作品当中竞争非常激烈，其中又以那些台柱级别的漫画大幅度领先，占据了大部分的票数，按照一般人投票的习惯，通常不会三部都选相同类型的漫画，而是把第三喜欢的作品投给那些搞笑漫画或是本期表现不俗的作品，因此，很多偏门的作品虽然得票不高，但排名却相当的稳定。” 　　“也就是说要抓住这些读者的投票，把《棋魂》的人气先稳定下来！” 　　“没错。”叶川一副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 　　郭品源捧着下巴冥思苦想的憋了半天：“所以说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砰的一声，叶川迎面摔得人仰马翻。 　　等他从地上好不容易地爬了起来，才严肃道：“听好了，老郭，我知道你现在的压力不小，可你作为编辑一定要顶住，沉住气。如果连你都手忙脚乱的没有信心了，那些心智还不成熟的中学生作者要怎么保持冷静，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话是这么说了，可是一想到这个速报的成绩郭品源内心还是无比的纠结，前不久他才跟梁雨和陈楠说“做的不错，就按照这个势头继续努力下去就行”，但这才过了一周，成绩怎么就掉到11了呢，这感觉就像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还啪啪不停地抽肿了脸。 　　说不出口啊，果断说不出口，可自己身为责编，有些话是绝对逃避不了的，难道真的像叶川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巴巴地盼着成绩好转，抱歉，这个郭品源就算神经再大条也做不到。 　　那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郭品源抓破了头皮也没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 　　时间一晃到了星期四，本来这一天就该是编辑去作者那里收稿的，但是这项工作还是被郭品源压了下来，推迟了时间，他分别致电梁雨和陈楠，问她们是否在这星期内挤出时间一起见个面。对于此地还是人生地不熟的陈楠来说，再远她也跑不到哪去，一般就在周边转悠，而真正意义上负责答复这个问题的人是梁雨，毕竟要从她所在的苍南女子学院到陈楠所居住的工作室，一来一回就是四个小时，这还不算上其中等车所花费的时间。 　　“好吧，星期六早上我会过来。” 　　“嗯，那么具体的就留到见面的时候再说吧。”郭品源随手挂掉了电话。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这周读者人气调查本报的结果，《棋魂》的最终顺位是第9，比速报的时候提高了两位，勉强挤进了前十。 　　但是对于郭品源来说，这也仅仅是救了条命而不是让他松了口气。 　　千万不能麻痹大意，实际上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脚跟旁准备好邮寄的几叠纸箱上面，是生是死就看接下来的了。 第71章 你们做的不错 　　梁雨挂了和郭品源的通话，没过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是陈楠那边打来的电话。 　　陈楠的语气当中充满了急迫：“梁雨，编辑给你打电话了吗？” 　　“嗯。” 　　“他怎么说？” 　　“他让我们明天去你那边，然后再一起讨论。” 　　“……果然是这样吗？” 　　“怎么了？” 　　“应该是我们第二话的排名很糟糕，编辑才迟迟不肯联系我们的，上一话获得第一名的时候，明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过来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询问结果的时候，他也说暂时很忙，等明天见面再说这样推掉了。”陈楠一口气不停地说完，似乎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情绪上显得有些激动。 　　“那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梁雨对于连载也没有经验，这种情况下不说迷茫，但也有些不知所措。故事是她认真思考的，陈楠的画也精致的无可挑剔，何况编辑之前也说只要按照这个步调继续努力就好。 　　估计陈楠也没有想出主意，她的大脑全都是连载失败的一团乱：“总之，第三话的原稿已经没时间更改了，我会在画第四话内容的时候更加注意一些细节，梁雨的话，也请尽量把故事写的更紧凑一些，最好安排一些能够吊起读者兴趣的内容。” 　　“比如？” 　　“呃……抱歉，我也没想的那么多。”如果陈楠可以的话，现在也不会仅仅是担任原作的画师了。 　　“没关系，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再把剧情梳理一遍的。” 　　“拜托你了。” 　　好说歹说，终于挂掉了电话，梁雨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地点是在废弃校舍的动漫同好会秘密基地，梁雨自从上个星期被宇文瞳拖进来之后，社团活动的时候总会在这里露面，为此她还推掉了美术部田悦学姐的邀请。 　　虽然学习画画的话肯定是美术部要正规一些，但是梁雨学习画画是以创作漫画为前提的。哪怕梁雨偶尔会觉得同好会里面的人都有些奇怪，可只要待在这里就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刚刚发行的漫画周刊杂志，还有大量的漫画书可以浏览，对梁雨来说也算是一个额外充电的好地方了。 　　毕竟跟着刘嘉学姐她们谈论漫画的事情，她们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小雨，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愁眉不展的？”说话的正是廖语晴学姐，这位神通广大的前辈在梁雨加入动漫同好会的第二天，也莫名其妙地跟了进来。这位原本在替梁雨购买杂志之前对漫画一窍不通的人，在入部之后的一星期里已经疯狂地读完了这里书架一半的藏书，各种otaku的专有名词张口即来，被誉为潜力无限的新人。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最近的连载出了问题了吧。”接话的则是在场年龄最大的陶美华，她是高三生，也是以笔名陶华在《月刊青年Genes》上连载作品的职业漫画家，虽然画的内容有些糟糕，但作为业者的专业眼光和漫画技巧都非常出色。 　　听了她这么说，坐在对面的宇文瞳从位置上跳了起来：“欸，是说《棋魂》吗？明明我都寄了10张明信片，3个选项全部投它了啊。” 　　“你那样做统统只是废票而已……”陶美华学姐挺着她胸前那对傲人的凶器说道：“Jump杂志的话门栏未必是业内最高的，但竞争却是最残酷的，它的连载作品更新换代的速度非常的快，有些作品甚至连载不过3话就遭到腰斩，直接移居别册让作者4话之内完结的。” 　　“喂，美华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啊。” 　　“其他的杂志虽然也会有读者回函，但是没有一本杂志像Jump做到这种程度的，当然，它业界第一的原因一半也是源自于此。” 　　“那美华学姐，我该怎么办？”梁雨问道。 　　“唔……我也不知道。”陶美华歪着脖子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答道。 　　“切，原来美华你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不是废话么，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不就在Jump的杂志上连载了么？” 　　“可Jump作为少年漫画杂志再怎样都不可能连载你的那种作品吧？” 　　“这倒也是。” 　　这时候梁雨插进来问了一句：“那么美华学姐你在创作漫画的时候，为了吸引读者是怎么做的？” 　　“当然是画揪心的东西了，最好是让读者欲罢不能。”陶美华一本正经地叙述着绝对不该从女高中嘴里说出来的内容：“就比如说之前我在画《浮恋》的时候，男女主角还在为学园祭的事情心生芥蒂，编辑也说剧情走向有些沉闷，所以我安排了一个外表清纯内心放浪的女人趁机来勾引了男主角，然后在男主意志沦陷，忍不住和那碧池啪啪啪的时候，被女主发现了……结果这段剧情推出之后大受好评喔。” 　　“什么乱七八糟的，记住我们在讨论的是少年漫画，你这家伙不要教坏我家的小雨啊！”总感觉对话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廖语晴赶紧跳出打住。 　　“如果这样不行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陶美华耸了耸肩，继续低下头去看她手中的美容杂志去了。 　　创作令人揪心的内容吗？ 　　这一段话梁雨倒是记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雨就起床离开了学校，乘车开往工作室。 　　助手们要到下午才来，为了不影响正常的工作，郭品源把会面的时间定在了早上。 　　不过虽然起的很早，但是无奈路程太远，等到梁雨到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超过10点了，她跟陈楠一起在工作室里等了一会，大概10点半的时候，郭品源也到了。 　　“抱歉，我来的有点迟了，路上有点堵。” 　　“没事没事。”两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陈楠昨天是一夜没睡踏实，一心都盼在快点知道确切消息上。 　　“那个，郭编辑，我们作品的排名……”陈楠好不容易熬到今天，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本报的成绩是第九。” 　　“第九，这岂不是很糟糕！”陈楠要比梁雨更懂Jump，她很清楚很多连载就是从第二话开始掉排名，然后第三话人气崩溃，迅速被腰斩的。 　　接下来，梁雨也感觉到这个对话要开始朝着压抑严肃的氛围发展了，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从郭品源嘴里说出来的竟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你们做的不错！” 第72章 虚假的信心 　　明明是第9的排名，编辑的评价竟然是做的不错？ 　　梁雨和陈楠面面相觑，搞不懂这究竟是在说反话还是真的在夸她们了。 　　看到两人迟疑的表情，郭品源笑了起来：“我是说真的，你们不用太过担心了，这样的成绩在Jump杂志上是正常的，我之前不是也对你们说过了吗，只要按照你们的步调继续努力下去就行了。” 　　“可是……” 　　“喂喂，我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第9位的话在Jump杂志的整体排名还是靠前的位置，第一话获得人气第一是因为卷头彩外加之前赤龙奖宣传的双重效果，如果你们想要这么轻易地就登上杂志的TOP，就有点目中无人咯。”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被编辑的气势所慑，陈楠的质疑也说不响了，她知道的那些知识，不过是从网上或者别人那里听来的，本来就不能尽信的，既然编辑都这么说了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杞人忧天了呢？ 　　就在陈楠逐渐安心下来的时候，郭品源却说：“不过老实说第九名这个成绩我个人是不满意的，我原本认为你们应该做的更好一些，虽然这一期有新连载和富奸老师的复刊，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的名次能够更进一步，排进前八，朝着前五冲刺。” 　　“是！”梁雨和陈楠都振作起精神答道。 　　看到这幅情景，老实说郭品源的内心松了口气，但也略带歉疚，不过他思考了这么久的结论是，与其在这里打击她们的信心，不如改作激励她们，一鼓作气地拼一把。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正式讨论这一次要交的原稿吧。” 　　“好的。” 　　其实现在讨论的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本来编辑都应该是在周四的时候来向作者取稿的，在周六傍晚统一拿去出版社印刷，现在的话就算提出了意见，也已经没有修改的时间了。 　　不过为了之后，还是有必要讨论的。 　　剧情上面，是他和梁雨一早定下来的，而且陈楠的画风也无可挑剔，大概是除了被编辑部称为天才的顾成峰以外今年最厉害的新人了，这两个人的作品为什么会人气突然暴跌呢，难道真像叶川先生说的那样，只是一部分并不稳固的得票转移了吗？ 　　“唔……”他拖着下巴沉吟半晌。 　　“这个原稿不行吗？”陈楠敏感地注意到了郭品源的凝眉，紧张地问道。 　　“不，这个原稿完成的很不错，我本来还想提出一点意见的，但是看了之后发现原本存在的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都有明显的改进，你们两个的成长真让感到惊讶。” 　　听到编辑这么一说，陈楠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那么《棋魂》第三话的原稿，我就收下了。” 　　“好的。” 　　“接下来……对了，我昨天寄给你们的邮件有没有收到？” 　　“邮件？”梁雨怔了一下。 　　“是这个吗？”陈楠跑进房间里面，捧出一个还没有拆封的纸箱，摆在三人面前的茶几上。 　　“对对，梁雨学校那边我也有按照地址送过去。”郭品源说道。 　　“这里面是什么啊？”陈楠随手取了把切割网点的美工刀，打开了封胶。 　　纸箱里面取出来的，是一堆的漫画。 　　“这是……” 　　“我想了想，围棋这个题材到底小众，老实说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怎么画出来的漫画会受到读者的欢迎。不过题材这种东西很多是共通的，围棋说到底也就是体育竞技一类，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这些漫画，看看有什么灵感可以派的上用场。” 　　“唔，确实，一直以来我的思维都太固定了，因为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围棋类型的漫画，老实说画的有些辛苦呢。”陈楠说着，在纸箱里面拣起了一本。 　　这个纸箱里的漫画数量少说也有六七十册，而且清一色的都是体育竞技类型的漫画，Jump上面鲜有这类作品，所以大致是Sunday和Champion上的漫画。 　　“当然了，并不是让你们抄袭当中的剧情或者是灵感，而是让你们学习画这类漫画的技巧，”郭品源随手捡起一本，是安达老师《棒球英豪》，说道：“体育类的漫画着重的刻画着是契机，专注，热情，拼搏，向上，安达老师的棒球英豪里面还描写了孪生兄弟和青梅竹马少女之间的三角恋情，不过对于Jump来说，这倒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如何让读者们代入到主角的情感当中，陪伴着他一起经历挫折，然后赢得胜利。” 　　梁雨从郭品源的手中接过了漫画，老实说她开始创作《棋魂》的动机仅仅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和童年时候的一点回忆，其他完全没有参照，郭品源的提示倒是给她打开了一盏明灯。 　　虽然不能够抄袭其他漫画当中的人物和内容，但是知名漫画家成名的路数是可以借鉴的，就好比当初梁雨问同好会里的陶美华如何吸引读者的时候，她给出的方法只适用于青年漫画，但是这一次，梁雨可以从眼前的这些漫画当中找到答案。 　　可梁雨还来不及欣喜，她突然想到了点什么：“郭编辑，你是说你也给我发了一份同样的漫画吗？” 　　“嗯，我按照你给我的联络地址发过去的。” 　　“学校？” 　　“学校。” 　　“糟了！”梁雨表情徒然变色：“我们学校的校规很严格，万一被人发现带漫画进去就糟了。” 　　“欸，不许带漫画吗？”郭品源看起来的样子反而比梁雨更吃惊，因为之前打电话给她的时候，也有关于杂志内容的讨论她都对答如流的样子，郭品源完全没有想到苍南学院的门风竟然严格到这种程度，“不过我是用纸箱封好的，一般人应该不知道里面装着是漫画吧？” 　　“我们学校只有这点很恶心，带进出的东西会被打开抽检，如果被抓到的话就完蛋了。” 　　“那怎么办？”陈楠问道。 　　“总之我打个电话，让学校里的同学帮我想想办法吧。” 　　梁雨一开始是想打给刘嘉的，但是一想，这种事情交给宇文瞳显然要更妥当。 　　“包在我身上吧。”在交代了一番前因后果之后，电话对面传来了自信满满的声音。 第73章 被抓包了 　　梁雨打来电话的这一会儿，宇文瞳其实还躺在床上，她每天早上都面临着低血压的侵扰，所以迟到是家常便饭，至于周末双休的话，都会睡到差不多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起来。 　　环视一下房间，同寝室的筱筱已经不在了，宇文瞳挠了挠睡乱的头发，坐了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既然都被这么郑重其事的拜托了，那么怎么样都要做好，不过就是代收一个包裹嘛，轻松轻松。 　　走进卫生间里洗漱一番，穿戴整齐的宇文瞳出了门。 　　※※※ 　　现任的苍南女高学生会会长叫做夏笳，才德兼备，出类拔萃，这是师生普遍对她的印象和评价。夏笳有着一头可以做洗发水广告的黑亮长发，标准的东方韵味的美人，就像是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一样。当然，人长得漂亮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能力，将学生会的一应事务掌管的井井有条不说，还筹措着学校大大小小的诸如活动，议会，演讲，比赛等诸多事宜。这样的全能超人，自然也就深受学生和老师的信赖了。 　　不过再有能力的人，也不可能凭空把事情办好的，最多差别只是效率高低，但要想做的尽善尽美，最终还是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的。 　　夏笳是个很努力的人，即便是在这样的休息日，她还是一大早来到了学生会的办公室，对接下来10月份要开始的校运动会，进行筹划和准备。 　　因为这是一个校际规模的比赛，届时有不少名人会来参观，学校方面也是比较重视的，所以筹备工作其实从现在已经开始了。场地布置什么的暂且不说，至少那些运动会需要用到的器材道具，学生会已经派送了货单开始采买订购了。 　　夏笳这会下楼，就是接到了那边发货人的电话，告诉她之前订的那一批拉花彩带和胶纸已经送来了，但是无巧不成书，就在夏笳赶到传达室配合着送货员一起从车上卸货的时候，那边的宇文瞳正迈着轻快的步子过来了。 　　“唔，让我看看，梁雨，梁雨……啊，有了。”她进了门，招呼也不打，直接跑到传达室的里屋开始翻检堆放在哪里的包裹，当发现写着梁雨名字包裹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啊，是从集英社Jump编辑部寄来的，那肯定是这个没错了，哎哟，好重。” 　　毕竟箱子里装了几十本漫画，少说也有十公斤了，宇文瞳用大腿垫了一下，好不容易地把纸箱给捧了起来。 　　“嘿咻。” 　　就这样地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那个，同学，请等一下。”这一幕自然被门卫看见了，他自然不能让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女，一声不响地把东西就这么给拿走了，万一冒领了他岂不是要被追究责任，于是赶紧追了上来：“这个箱子是你的吗？” 　　宇文瞳本来捧着箱子就重，现在她还被人给堵住了路，大小姐脾气立即就上来了：“是啊，你挡着我的道了，快让开！” 　　“那么能够请你出示证件登记一下，证明这东西是你的。” 　　宇文瞳翻了翻白眼：“我说这是我的就是我的，你烦不烦，还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 　　但这个门卫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同志，他虽然被宇文瞳的一句问话弄得一怔，但还是坚持道：“不管你是谁，这都是这里的规矩，请你出示学生证证明这东西是你的才能拿走。”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这里继续干了，我是这所学校理事长的女儿，你再拦着我不放手的话，我让我爸把你给开除掉！”宇文瞳恶狠狠地威胁道。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老爸肯定不会放任她为非作歹，但是宇文大小姐还是决定吓吓这个小小的保安，在她看来，这家伙敢跟自己作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让宇文瞳感到高兴的是，对方在听到她身份的时候怂了。 　　她得意的抬高了骄傲的鼻子，露出了宣告胜利的虎牙：“算你识相，那我就把东西拿走了，如果有人对这事唧唧歪歪的不满意，你就跟他报我宇文瞳的名字。” 　　就在宇文瞳带着胜利的姿态，抬脚要走的时候，一个清亮却不失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那可不行，宇文同学，任何人都不能够无视这所学校的纪律，这是校章上明确规定的，抱歉，能不能请你把放下手中的包裹，按照章程来办事？” 　　怎么又来了一个麻烦的家伙？ 　　宇文瞳不耐烦地转过头，却看见一个黑长直的高挑少女越过那个仿佛看到救星一般的门卫，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一看她胸口的校徽，明显要比自己高一个年级。 　　“你这家伙是谁？”宇文瞳狐疑地问。 　　如果要说在整个苍南女高里面有谁不认识这位名声斐然的学生会长的话，也就只有这位不问世事，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宇文大小姐了。 　　“我是这所学校高中部的学生会长夏笳。”学生会长回答地不卑不亢，既没有夸耀的意思，也没有谦逊，只是平淡地陈述着这个简单的事实。 　　“学生会长？”宇文瞳心里道了一声糟了，这家伙是筱筱警告过自己不要招惹的，不过事到临头须放胆，宇文大小姐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我管你是谁，我就要拿走这个包裹你要怎么办？” 　　“如果你能够证明这个纸箱里的东西是你的，那自然可以带走，但是如果不是的话，请恕我暂且扣下保管。”夏笳瞄了一眼那箱子上的收件人落款，眼神变得更驽定了：“据我说知，你姓宇文吧，那么这位收件人的梁雨，应该不是你吧？” 　　“这是我的朋友，我是来帮她代收的。” 　　“那么请她本来过来，或者，宇文同学你能够出示她亲笔委托证明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让你带走。”就在夏笳说着这些如果的可能性之后，话锋一转：“但是要是没有的话，还请宇文同学不要让这所学校的工作人员难做，我想宇文理事也不会因为他女儿的一句话，而开除一个认真工作的人。” 第74章 被盯上的预感 　　“气死我了，那家伙太让我火大了，不行，筱筱，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最终，宇文瞳也没能在学生会长的手上带走那个箱子，她气急败坏地从门卫的传达室里出来，立即就打电话拉外援了。 　　电话对面的杜筱筱叹了口气：“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学生会吗，那个夏笳不是省油的灯。” 　　“拜托，不是我招惹的她，是她招惹我好不好，筱筱，你得赶紧帮我把箱子给拿回来，不然落到学生会的手里就糟了。” 　　“里面又是什么麻烦的东西吗？”话说到这里，杜筱筱已经明白了，“我知道了，总之这件事情我会负责处理的，你就赶紧回来吧。” 　　“唔，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过宇文瞳的嘴巴是坏了一点，脑子却不傻，这种明显最后自己吃亏的事情她是不会冲头去干的，既然筱筱答应处理的话，那么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相比起宇文瞳对夏笳的一无所知，学生会长对于这位理事长千金的事情，就要知道的多一些，她们不仅曾经在社交场合碰过面，而且对于理事长的这位被骄纵过头女儿的事情也是早有听闻。 　　“梁雨吗……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呢，是新生么？”低头看了一眼收件人的名字，夏笳若有所思，她又看了看寄件人：“集英社Jump杂志编辑部，这是什么杂志投稿的奖品么？” 　　不过即便是有些好奇，现任的学生会长也不是一个擅自会拆别人邮件的人，她转身对门卫交代：“刚才那位同学可能还会过来，如果她还是胡搅蛮缠的话，就让她来找我吧。” 　　“好的，真是帮了大忙了。”门卫感激地说。 　　“那我还有一点事情，就先走了。” 　　即便是对待门卫也显得谦和有礼的夏笳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传达室，她现在要把刚买的东西都搬到教务楼的仓库里去，可不能让外面的那些送货人员久等。 　　等到她完成这道工作回来的时候，顺便进来询问了一下，听闻包裹已经被人领走了。 　　“是她本人来了吗？”夏笳问道。 　　“不是，不过也不是那位蛮横的大小姐，”似乎是怕夏笳误会，门卫摆着手解释道：“是杜老师领走的，而且写下了登记证明，说是会转交给本人。” 　　“是教物理的杜鹏老师吗？” 　　“嗯，是他。”门卫说道。 　　如果学生当中还存在着冒领的可能，那么老师来认领总不会有问题了，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岔子，人家的签名白纸黑字的留着呢，也不会追究到门卫的责任上面，所以门卫显得很安心，不过夏笳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这样的表情也是转瞬即逝的，夏笳微笑着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不麻烦的。”门卫忙说。 　　看着夏笳倩丽的身影离开，那年轻的门卫还是一愣愣的注视了好久，直至对方的人影彻底的消失为止。 　　离开后的夏笳几乎做了跟之前宇文瞳一模一样的事情，她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嗯，是我……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个人的资料。” 　　※※※ 　　梁雨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一天的傍晚了。 　　在那之后，她在陈楠的工作室里面见了见过来帮忙的助手，原定是三个人的，但是因为这边太远的原因，实际上愿意接受工作的只有一个目标在Jump上面连载的大学生和一个专业助手，好在陈楠本身的进度不慢，少一个助手也没有拖延原稿的时间和质量，所以暂时就这样定下了。 　　两个助手的年纪都比梁雨和陈楠年长不少，让梁雨倒是挺诧异的，不过据郭品源说，这种情况在漫画业界倒是挺常见的。 　　当陈楠他们正式开始工作的时候，梁雨参观了一下就回来了，在那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饶是如此，到达学院的时候也已经到饭点了。 　　两个多钟头的车坐的梁雨晕晕乎乎的，所以当宇文瞳把编辑部寄来的纸箱交给她的时候，梁雨也没有多问什么，而另一边的宇文瞳自然不会把自己在学生会长手上吃瘪的事情给说出来，那多丢脸啊。 　　几个人先去食堂吃了顿饭，然后宇文瞳拼命地催促梁雨把东西打开。 　　这位大小姐能够这么久的憋着不动，已经是忍耐到了极限了，她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就看着梁雨拿了美工刀在那里拆封。 　　“啊，漫画。”宇文瞳拣了几本放在手里翻了翻：“怎么都是体育漫画，编辑给你记这些漫画有什么用啊？” 　　梁雨对箱子里的东西早就心里有数了，也就不存在着什么期待和惊喜，只是普通的把郭品源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编辑希望我能够学习这些漫画吸引读者的优点。” 　　“这么说来究竟怎样了，排名？”一直再旁边桌子上背着身画画的陶美华问道。 　　“第九名。” 　　“感觉还不错嘛？”宇文瞳拨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但似乎太酸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这样吗？第一话是第一吧，感觉排名下滑的幅度有些大了，不过Jump杂志连载的作品人气都很高，所以也说不定吧。”陶美华说。 　　“总之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应有的水平，然后尽量地画出吸引读者的内容吧。”梁雨也拿起了纸箱里的漫画翻了翻，她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对了，美华学姐的漫画没有请助手帮忙吗？” 　　今天参观了一下工作室，果然有助手的话，效率上面明显就提高了很多，画师也不用面面俱到，全部由自己包办。 　　“虽然也不是请不起助手，但是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学校的规矩，而且除了我的责编以外，甚至编辑部里一半以上的人都认为我是男的，你要让我怎么说明，就算是我也是有基本的羞耻心的。”陶美华说道：“不过小林会帮我分担一些工作，相应的在她画插画的时候我也会帮忙，这就是所谓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吧。” 　　“我也有帮忙的啊！”宇文瞳忙举手说。 　　“是是，割网点能把纸给割破，涂个黑直接碰翻了墨水，拜得宇文大小姐的帮忙，原本早就可以完成的工作拖延了三天，我那下为了赶进度可是整整3个晚上没睡！” 　　“你不用夸我也是可以的。” 　　“我才没有夸你！” 　　梁雨没有加入两人的抬杠，环顾了一圈：“最近好像没怎么看到白娅过来。” 　　宇文瞳和陶美华对望了一眼，最后由陶美华说道：“她啊，跟我们不是身处同一个世界的啊。” 第75章 快要下雨的间幕 　　“最近画画不顺利吗？”吃早餐的时候，刘嘉这么问梁雨。 　　“嗯，有一点点小麻烦吧。” 　　“这样啊，要能够顺利解决就好了。”刘嘉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绑着鞋带，一副又要急着出门的样子。 　　“学姐又要出门吗？”梁雨问。 　　“嗯，再去跑个两圈。”刘嘉是特意给梁雨带早饭回来的，她自己的话老早就吃过了。 　　“可是这个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学姐最近练得很勤快呢。” 　　“毕竟运动会就要开始了嘛，这可是我拿积分的好机会喔。啊，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趁着雨没掉下来之前去跑个几圈。” 　　梁雨看着刘嘉离开背影没奈何地笑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自己的手机，本来朱颖和方晴是约在今天过来找梁雨玩的，但是既然下雨的话就只能作罢了。 　　梁雨抬头望了一眼窗外，天空一片阴霾。 　　※※※ 　　在顾成峰的家里，音响开的震天响，那是喧嚣的DJ音乐，在这样的嘈杂声中，顾成峰犹自不停地在画着。 　　“砰砰砰！砰砰砰！”到达屋子外面的刘向用力地敲着门，他已经站在门口一分多钟了，打手机这个混蛋也不接，扭头看了一眼廊道外面阴霾的天空，刘向就郁闷的无以复加，早知道就挑助手在的时候来好了，偏偏赶在助手休息的时候过来，连个应门的人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因为顾成峰的漫画《龙剑》被赞助商看中，有意和编辑部接洽制作成为动画，今天刘向来就是谈这个事情的。 　　如果电话打得通的话，刘向也不必顶着这个快要下雨的鬼天气专门跑这一趟，最郁闷的是这个滚蛋他不开门啊！！ 　　就在刘向寻思着是不是到附近找个开锁的把门给撬了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门缝里露出了一只眼睛：“什么啊，原来是刘编辑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本来今天是来预报喜事的，但现在的刘向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邻居咯，他们好烦啊，老是来敲我的门，让我画画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刘向暗地里吐了口老血，你把音乐开的这么震天响还怪别人来敲你家的门？ 　　不过他也是有资历的编辑了，对于这种麻烦的漫画家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总之赶紧关上门，心里决定下一次来拜访的时候，千万不要被顾成峰的邻居给撞见了。 　　“成峰，我今天来是来告诉你，《龙剑》要被制作成动画了。” 　　“欸，动画！”顾成峰的精神一振。 　　“把音乐关掉。”刘向老神在在地脱掉了外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有茶吗？” 　　“马上，马上，您请稍等。”顾成峰赶紧关掉了DJ的音乐，转身跑到厨房，去给编辑泡茶去了。 　　一边用杯盖刮着杯沿，刘向顺着刚泡好的热茶吹了口气，轻啜了一口，才对面前瞪圆了眼睛，一副想知道的顾成峰说道：“是西映。” 　　“制作了《龙珠》动画版的西映吗？” 　　“没错。”刘向睨了顾成峰一眼：“怎么样？” 　　“真是太棒了！我很喜欢《龙珠》，所以对西映的印象很深刻。” 　　“是呢。”刘向点了点头，“现在的话西映应该是东南亚这边最大规模的动画制作公司了吧，但是——” 　　“怎么了？” 　　“你也知道西映每次资金到位开始动画的作品都是长篇，而且开播之后人气都是爆棚的，比如说鸟山老师的《龙珠》，之前的《阿拉蕾》，《美少女战士》之类的，可以说非长篇不做，但是你的《龙剑》才开载半年，按照动画的速度，很快就会追上原作的。” 　　“那怎么办，难道是要加入原创剧情吗？”顾成峰也是对动画有一定了解的，知道原作不够，瞎编来凑这个业界定律。 　　“编辑部打算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现在决定动画的话，那么肯定就是遵循这个规律了，如果不愿意这么早动画，那么就先推掉，不过下一次动画的时间最短也要半年以上了，因为你知道，动画公司也是有指标的，不是你想开就开的。”刘向解释说。 　　“唔……”顾成峰拖着腮帮子想了很久，也没能决定下来，确实，这个可是关乎他未来的大事，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决定的。“能不能让我再多考虑一段时间。” 　　“这是当然的，好好想想吧，在下周我来取稿的时候告诉我。动画化的话对眼前的连载人气和单行本的销量都很有助益，不过一旦动画，很难再有推翻来过的机会，这本估计就会定性了，如果有能够一直保持人气再连载一年以上自信的话，大概推迟动画时间对你的帮助更大吧。”刘向这么说的时候，喝完了杯里的茶，取过旁边的外套站了起来：“那么你就好好继续努力吧，我先告辞了。” 　　“哦，好的。”顾成峰忙着点头，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这一周那个新连载的作品本报的排行是多少？” 　　“新连载，是指木城老师的《铳梦》吗？” 　　“不是，之前脚本大赛和赤龙奖获奖的那篇《棋魂》。” 　　“《棋魂》吗……排名第九。” 　　“第九，第二话就跌到第九名了吗，果然，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呢。”顾成峰笑道，他之前还一直挺介怀的，因为同是今年出道最光彩夺目的新人，顾成峰和梁雨他们经常会被摆到一起评论，顾成峰表面上不当成一回事，但是暗地里还是很介意的，“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没过多久就会被腰斩的吧。” 　　说起来，他这周的两本漫画排名都在前五以内呢，妥妥的一线作者。 　　刚要迈出门的刘向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了头来：“是吗，我倒觉得她们两个有可能会成为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呢。” 　　※※※ 　　在Jump的杂志社，还有一个人在接受编辑的阅稿，大概是因为天气太过阴沉，明明还是白天，室内都一片昏暗，必须打开白炽灯才能正常的工作。 　　会客室的人不多，只有一座还在商讨当中，编辑周平看着新送来的稿件直挠头。 　　这个作者是赤龙奖的第二名，叫做陈雄业，本来不是周平负责的，但是陈雄业原本负责的编辑在这个月因病离职了，所以他手上负责的作者就由编辑部其他编辑接手，而周平开始带这个新人，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 　　老实说，漫画的整体风格不错，当初的那部《枫》若不是有《光的围棋》也就是现在的《棋魂》珠玉在前，说不定现在连载的就是这部漫画了，但也正因为是这样，周平才更加不敢轻易地把这份东西给送上去。 　　原因很简单，陈雄业送来的新篇又是篮球。 　　拜托，完成度比他高得多的《棋魂》现在局势都不稳，再来这种受众不高的漫画，岂不是一个死字，估计在连载会议上面第一轮就被刷掉了。但另一方面，陈雄业好歹顶着一个赤龙奖银奖的名头，而且看他的作品，潜力也是非常大的。 　　“这样，我手头正好有一个不错的原作者，你要不要跟他合作试试看？” 　　屋外，雨终于下了下来。 第76章 临近的ComicFun 　　周一，Jump周刊杂志发布。 　　第二天收到速报的成绩，《棋魂》排在第九位。 　　郭品源看到这个成绩心情很复杂。 　　首先，速报第九，那就说明这一次《棋魂》本报的成绩也就是再第六到第十二这个区间之内浮动，没有大幅度的跌落可以说让郭品源松了口气。但对应的问题出来了，速报的成绩是有偏差的，可这个偏差值靠近哪一边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郭品源的心情。 　　如果是排名靠近，那么不用说，郭品源自然应该高兴了，可如果排名靠后，那么之前困扰他的问题就依旧存在，说不定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真是愁人啊，郭品源如是想。 　　另一边，梁雨最近参加动漫同好会的频率变得勤快了起来，现在她正和小林，廖语晴在同好会的活动室里帮助赶稿的美华学姐当助手，至于名不副实的同好会会长宇文瞳本人，则被闲置在一旁无聊地翻着漫画。 　　这三人当中，最娴熟的是小林这个初中部三年级的学妹，其次是梁雨，不过她只有素描的经验，所以负责的是简单的涂黑工作，而至于完全没有入门的廖语晴，则被安排需要耐心和细心的网点贴图。 　　一开始梁雨对画这种漫画是有些抗拒的，虽然她当医生的时候，也接触过很多女性和男性的胴体，器官，但是那是职业需要。但要画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这里还是一堆女生。 　　不过看到陶美华当面轻松地画了一套完整的人体结构图之后，梁雨改变了看法，果然，画工口漫出身的漫画家在人物透视比例和动作上面真的好厉害，按照陶美华本人的说法，工口漫画家就是吃这门饭的，要是女性长得不好看，或是走形的太厉害，可没人愿意买账。 　　“小雨之前在画室里学过两个月的素描吗？” 　　“嗯。” 　　“那么有没有练习画模特的人物特写？” 　　“没有。就练习了画几何体，静物还有石膏。” 　　“啊，那等于白练了。”陶美华武断地说，不过她说完想想又觉得不妥，稍微更改了一下：“应该说对于你画漫画用处不大。” 　　“欸？”梁雨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入门了的，现在竟然被人告知这两个月的心血全都白费了，打击显然是相当大的。 　　“老实说漫画跟素描没什么关系，漫画家当中没学过素描而当上画师的人比比皆是，当然，我不是说素描没用，而是说如果你不深入，只学画室那种教人应付考试的东西，是没什么实际作用的。” 　　“那究竟要怎么办才好？”梁雨可不打算一辈子都写原作，她可是巴望着自己的画技提高了之后，能够亲自画漫画的。 　　“唔，要我说的话，应该是着重练习人体吧。” 　　“人体？” 　　“嗯，漫画当中都是以人为主的吧，虽然也有背景，网点这类的东西，但是这是能够偷工减料的，而且只要出了名在杂志连载的话，就可以把这项工作抛给助手就好。” 　　老实说梁雨觉得这样的发言很有问题，不过她还是姑且相信好了。 　　“那么学习人体要怎么做呢？” 　　“市面上有很多教人画漫画的工具书吧，上面都有写着怎么画人体的吧，由简入难大概是掌握人体的比例，关节的位置再到绘画肌肉和骨骼，最终是人体的透视。”陶美华说道：“前面两个步骤的话需要多观察，而最难的是透视，这个就只能靠多画多总结了，毕竟画画就是这样，你画的多了，自然也就画的好了。” 　　“……”梁雨闻言算是颇受启发，不过翻看陶美华的漫画，抛却那些桃色的剧情和工口画面不谈，陶美华的画面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她笔下的女性，都拥有一副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看到这里，梁雨忍不住想到了一个问题：“话说陶美华学姐，这里面这些女性的动作你是怎么想到的，该不会说是你……” 　　“嗯，这些都是我自己对着镜子摆POSS的。”陶美华遗憾地耸了耸肩：“因为我的年纪还没有办法在公开场合去买那些DVD做素材。” 　　“这样做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廖语晴好奇地问。 　　“一开始的话或许是有点吧，不过配合着脑内的幻想，在摆完POSS之后来一次也别有一番滋味喔，而且以自己来做模特，这对漫画家来说是很常见的吧。”对于聊着好像是常识的陶美华，梁雨已经不敢追问她话中来一次的意思了。 　　“美华是痴女呢。”宇文瞳像是裁定般地双手插肩，闭目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还好这里是女校呢，如果是男校的话，像你这样的家伙一定早就在跟男人乱搞了。” 　　“真是失礼呢，我还是处女啊。”陶美华似乎对宇文瞳的话起了反应，眼睛迷离了起来：“不过如果在男女混校的普通高中，被人发现画这样漫画的话，一定会被胁迫的。‘如果不想被别人知道的话，就听我的话吧’这样，每天被逼着在早上空无一人的教室，用嘴处理他一晚上积攒下来的精液，然后在午休的时候被带到没有人的旧校舍或者是体育仓库里面，最终因为怀孕被学校退学，然后被戴上项圈圈养在家里，每天都过着被白浊浸染的生活——啊，我创作的灵感突然涌出来了……” 　　对此，众人的反应是这家伙读的是女校真是太好了。 　　陶美华连载在《月刊青年Genes》上的作品是每月的8号交稿，月刊连载和周刊不同，一次需要交稿37页，相对来说时间比较宽裕。不过因为下个月月初是联邦的法定长假，所以大多数学生会选择离校，所以陶美华坚持要在休假前搞定。 　　“美华学姐在休假里有什么预定吗？” 　　“咦，难道你不知道？” 　　当梁雨这么无意中问起的时候，对方竟然激烈地反问了。 　　“是ComicFun呢。” 　　“是ComicFun呢。” 　　宇文瞳和小林都说。 　　“ComicFun，那是什么？”这个问题倒不是梁雨提到，而是一直感觉插不上话的廖语晴问出来的。 　　“就是动漫展，东南亚最大规模的同人展是Comiket，分别再夏季8月和冬季12月末举行，而ComicFun则是规模小一号的动漫展，不过也有很多人参加，而且这个活动的举办人每年都会请到知名的漫画家来助阵，所以这几年规模有做的越来越大的趋势。”宇文瞳负责解释说。 　　“哼，我积攒的稿费早已饥渴难耐了。”陶美华自负地说道。 第77章 学生会的情报 　　方晴和朱颖发简讯过来，询问十一去哪里玩。 　　“去不去ComicFun啊？”梁雨回复。 　　“欸？”朱颖。 　　“就是动漫展。”梁雨。 　　“我知道什么是Comicfun，我惊讶的是小雨你竟然知道还邀请我去！”朱颖。 　　“不要把我想的好像是足不出户深闺里的大小姐一样，我消息很灵通的好不好。”梁雨。 　　“我是没问题啊，阿晴呢？”朱颖。 　　“ComicFun啊，好不好玩啊，我就知道暑假里的Comiket。”方晴。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错吧，我还有几个朋友也要一起去。”梁雨。 　　“陈楠吗？”方晴。 　　“不是喔，我学校里面认识的，虽然年级不同，但都是喜欢漫画的人。”梁雨。 　　“要去要去，算我一个。”朱颖。 　　“你不叫上陈楠吗？”方晴。 　　“之后再问一下吧，不过最近《棋魂》成绩不太好，她好像努力过头了，叫她去玩不太好开口啊。”梁雨。 　　“说什么呢，越是这种时候才更应该放开玩的吧，让我来给她发条短信。”朱颖。 　　一分钟后。 　　“搞定。”朱颖。 　　陈楠加入会话室。 　　“来了，来了。”朱颖。 　　“听说下周要去Comicfun？”陈楠。 　　“对啊，大家都约好了，就差你了。”方晴。 　　“那去啊，高阳没有这种活动，我好几次都想参加了，但是秋楠太远，一直没机会。”陈楠。 　　“噢噢噢，热血沸腾的发言！”朱颖。 　　“是下周三吗，在哪碰头？”陈楠。 　　“小雨？”方晴。 　　“嗯，这个我也不知道，到时候我会提前发你们消息的。”梁雨。 　　“那就这么定了！”朱颖。 　　放开手机，刘嘉正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和梁雨相处了快一个月了，她也终于改过来洗完澡喜欢光着身子出浴的毛病了。 　　梁雨抬起头看着她，问道：“学姐，你十月的长假有什么安排啊？” 　　“嗯，我要跟千惠去旅游，怎么了？” 　　“啊，真是可惜，本来想约你和千惠学姐一起去玩的。” 　　“是去Comic……F、Fun吗？”刘嘉想了想说道。 　　“嗯，学姐你也知道这个吗？” 　　“不清楚，不过之前听语晴提起过，她是要跟你们一块去吧。” 　　“嗯。” 　　“抱歉呢，因为有约了，这次不能一起去了呢。”刘嘉苦笑了一下。 　　“呵呵，没关系的，那你和千惠学姐旅游要玩的开心一点啊。” 　　“唔，谢谢，不过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还有一个星期呢。” 　　“就是说啊。” 　　两人说着都忍不住笑出声。 　　另一方面，在寂静的夜空下，所有沉寂的校舍之中，只有学生会的灯光还在亮着。 　　学生会长夏笳还在伏案注写着文案，她边上的书记沈茹给她泡了一杯红茶。 　　“谢谢你，小茹。” 　　“会长也不要太累了，毕竟离得运动会还有一段时间呢。” 　　“好的，”夏笳微笑着答道，但她实际上并没有停笔的打算，“让我处理完这个‘班级场地的使用’申请书，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沈茹嘟了嘟嘴，这个人总是这样，根本就让人无法拒绝，还有那个微笑是什么嘛，完全是犯规级别的。 　　就在沈茹看的夏笳笑容入迷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敲了敲门。 　　沈茹先是一怔，但立即想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学生会的其他人早就回去了，会是谁来的，她性格本来就有些胆小，这一下忍不住地朝后缩了缩。 　　不过夏笳却一脸常态，平稳地说道：“进来。” 　　咔哒，门裂开了一条细缝，随即，黑暗涌了进来。 　　屋子里的光线像是突然暗了许多，这当然只是沈茹的错觉，当她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心神地朝着门口望去的时候，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沈茹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纠结在了一起，呼吸都为之一窒，她艰难地想要压抑住涌上喉咙想要叫喊的欲望。 　　“喂，我在这里，你这家伙太失礼了吧。”一个本不属于这个房间里的声音不满地说道。 　　明明没有看到人，但却传出了声音，是鬼吗，果然是鬼吗？ 　　沈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 　　“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声音又说，不过询问的对象换了一个人。 　　夏笳倒是一如既往的镇定，看着那个已经走进房间，不客气坐到她对面的小矮子，她只有一米三几的身高，完全的幼儿体型，但别看她这样，她可是三年级生——苍南高中新闻部的部长于佳。 　　“小茹的话她有一点害羞，不太懂得跟陌生人相处呢。”学生会长微笑着回答。 　　“欸，亏她这样还能够在学生会主持工作啊。” 　　“小茹在工作方面可是很优秀的。” 　　“好了，”小个子的新闻部长打断了夏笳的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可不是来跟你聊空天的，主要是来说上次你拜托我的事情。” 　　“哦，办的怎么样了？”夏笳问道。 　　“我已经把能够查到的东西都写在这上面了。”于佳迎面把一份档案递了过来。 　　夏笳接过档案，认真的阅读了起来，不得不赞赏一下对方的办事效率，这上面不仅仅写着梁雨的入学成绩，甚至还对她平时的交际网和周围评价做了个详实的评估，就连梁雨以前生病住院的事情都已经查到了，这样的结果让人不禁联想到的要么是侦探，要么是狗仔队。 　　“很优秀的新生呢。” 　　“是的，不过她确实跟那些问题生关系亲密呢，在放学之后的社团活动也有目击者说看到她和理事长的女儿一起去旧校舍呢。” 　　“那里是里会的地盘吗？”学生会长无意间问出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于佳沉默了一下，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小笳，你知道过刚易折这个词吗？” 　　“我知道，”夏笳笑了起来，她明白于佳是在替自己担心，“我不会贸然行事的。” 　　夏笳很清楚，里会算不上什么邪恶组织，它只是替学生开一盏方便之门的便利屋，在夏笳之前，历任学生会对里会的态度都是只要你不过分，那么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曾经也有过双方开战的经历，不过那都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回忆，尤其是三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事件——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漫画，那就有敲打一下的必要。” 　　夏笳低着头，目光注视着档案上的一行小字。 　　“正在Jump杂志上与人合作漫画。” 第78章 布告与邀请 　　翌日，学校的通勤路上的布告栏里贴出了一张公告。 　　“敬告全体学生，为了促进本校更好的向学风气，学校会在10月长假过后开始例行物品的检查，请将与学习生活无关的物品趁假期期间带回家，并检查自己的携带品衣饰穿着是否违规，请勿触犯校规。——学生会。” 　　“欸，又要例行检查了吗？” 　　“不过是在假期之后回来才开始真是太好了，不然这次恐怕要麻烦了。” 　　“你有带不妙的东西来啊？” 　　“嘘，拜托里会办的啦，这种东西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的啊，不过看来有一段时间是不能再带了。” 　　“至少要过了风头呢，不过说起来这任的学生会长还真够意思啊，不像上一届，总喜欢玩什么突击检查，被揪出来处罚的人一次就是一堆呢。” 　　一大清早，学生们就贴出来的布告窃窃私语，发表着各自的评论，宇文瞳对此却不屑一顾。 　　“完全是唬人的，安心啦，就算学生会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到我们的头上。”她这样不耐地挥了挥手，然后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了，因为上学的时间起的要早，所以她总是把早自习和第一节课的时间用来补充睡眠。 　　之前也说过了，这所学校是采取积分制的。 　　每位学生的操行，到课率，成绩考评都会转化成积分再次月发放，成为学生们在校生活的资金。相反的，如果扰乱了纪律，违背校规的话，那么则会被扣分的。 　　就好比像宇文瞳这样上课睡觉的，那么教师给分这一块肯定是一分没有了，碰到个别较真的老师说不定还要扣她的操行分，不过宇文瞳却满不在意，饿死谁也饿不死她这个理事长的女儿，尤其是她还有里会做背景。 　　之所以来上课，也仅仅是因为如果无故旷课的话会被警告并且通知家长，这是宇文大小姐唯一不想被抓到的把柄，至于其他的，爱怎么扣怎么扣吧。 　　相比之下的梁雨，算是品学兼优的模范学生了。 　　她依旧保持着高中入学以来的高分成绩，在班级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该说是大小姐们都有固定的圈子吗，还是说靠实力考进来的特优生不是很受欢迎，除了一直缠着她的宇文瞳之外，这个班里时常跟她搭话的，也就只有同样是高中才考进来的班长了。 　　不过梁雨从来就不是那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这样的环境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更加符合梁雨的心意，至少她上课分神做别的事的时候，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所以，当今天突然有人叫到她名字的时候，梁雨显得有些意外。 　　“梁雨同学。”班上一个平时只有点头之交，连姓名都很模糊的女生神采奕奕地跑进来叫了她的名字：“外面有人找你。” 　　是刘嘉学姐么，还是语晴学姐？ 　　这两个人偶尔会过来找自己，不过为什么那个名字叫做方源还是方缘的女生此刻显得这么激动呢？那模样让梁雨想到了不久前在演唱会上粉丝看到陆菲菲出场的景象。 　　“我知道了。”梁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一出门，梁雨立即就遭到了惨无人道的视线围观，这种情况在大街上面，或者在梁雨原本待过的初中，那倒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在这所高中的话，着实还是第一次，不过梁雨也知道，这些人实际上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站在自己正对面的那个黑色长发的美人——现任的学生会长夏笳。 　　对于这个人，只要在这所学校里念书的都会有所听闻，哪怕梁雨也不例外，至少对她的大名，比那个刚才叫自己的同班同学要听得多去了。 　　“你就是梁雨同学吗？”作为学生会长，夏笳的姿容礼仪都无可挑剔，如果说苍南算是一所大小姐汇聚的学园，那么夏笳就是大小姐中的模范了。 　　“嗯，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周围都是“哇，那是学生会长本人欸”，或者“那个女生是谁，竟然是学生会长亲自来找她”这样的视线，但梁雨应答的倒很平常。 　　“嗯，其实是这样的，”夏笳张了张樱色的唇畔，轻吐芳言：“我想邀请梁雨同学加入我们学生会。” 　　“学生会？”这倒是真的超出梁雨的意料之外了。 　　老实说，梁雨刚刚看到学生会长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小小波澜的，心想着自己偷买Jump，加入动漫同好会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但完全没想到的是，学生会长亲自来访的原因竟然是想让她加入到学生会，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的，我看过梁雨同学你的资料，觉得正是加入我们学生会的优秀人选呢，能拜托你跟我对促进这所学校一同努力吗？” 　　然而还没等梁雨给出确切的回答，刚才一直趴在桌子上的宇文瞳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醒了，冲了出来。 　　她看到教室门口这么大的阵仗心里就觉得不妙，尤其是听到夏笳竟然在劝诱梁雨的时候，终于再憋不住了，大声地指着对方的鼻子：“啊，又是你这个女人！” 　　瞬间，刚才还聚焦在梁雨和夏笳身上的视线，一下子转移了目标。夏笳也朝着宇文瞳的方向望了过去，像是忘记了之前在传达室里的争端一样，用熟人打招呼的口吻说道：“啊，原来是宇文同学，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明明是星期六的时候才见过！ 　　“你到底在这里扯什么鬼？”宇文瞳可不在意对方是不是学生会长，同时也把杜筱筱的劝告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对方却装作无辜地说道：“我只是在这里邀请梁雨同学加入学生会而已。” 　　“小雨不会加入你们的，她要跟我待在……一起。”话到嘴边，宇文瞳还是把那个差点脱口而出的同好会给咽了回去，毕竟那玩意是不合校规的，再怎样也不能当着学生会长和这么多学生的面说出来。 　　“可是我问的是梁雨同学，宇文同学应该不能代替她本人做主吧？”夏笳反驳的不卑不亢。 　　“你……”宇文瞳被对方一句话堵得语窒，这下焦急地看向身边的梁雨，她还真怕梁雨会受不住劝诱，被对方拉走了。 　　同时，夏笳的目光也聚焦到了梁雨的身上。 　　看来这都是在等着自己做决定了，梁雨心中叹了口气，得罪学生会可没有好果子吃啊，不过…… 　　她微微弯腰，朝着夏笳的方向躬了躬身：“抱歉，夏笳学姐，但是我的能力不足，恐怕不足以胜任学生会的重任，我想还是让更有能力的人参任学生会的职务比较好。” 　　这一句话，就等同于婉拒了，在周围一众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只有宇文瞳是开心的露出笑容的。 　　大家的目光带着的都是“这个女生傻了吧，竟然拒绝学生会长邀请”这样的信息，倒是夏笳本人，对这个结果似乎并不算太过意外。 　　“那真是可惜了，”夏笳说道，也微微地低头行礼：“不过梁雨同学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话，大可以随时来找我，请不要在不该做的事上和不该相处的人上陷得的太深。”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众人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 第79章 谜团 　　“什么叫做不要在不该做的事上和不该相处的人上陷得的太深？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吧！”就算到了下午放学，回到动漫的同好会，气不过的宇文瞳仍在对这事抱怨。 　　“欸，怎么会扯上学生会长，那可是个不好应付的家伙。”比梁雨她们更早到的是高三的陶美华，老实说，最近梁雨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一直住在这儿了，因为梁雨每次来同好会的时候她都在。 　　“有什么大不了的。”宇文瞳没好气地哼了哼，“我才不怕她呢。”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合不合适的问题，毕竟就算筱筱平时一直顺着你，但也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的事情贸然跟学生会作对吧，就算她是这一任的负责人，也不能够逾越了自己的职权。” 　　两个人无意间说着梁雨不明觉厉的事情，不过梁雨虽然什么都不清楚，但有一点还是明白的，那就是宇文瞳和这间旧校舍里存在的同好会，都跟里面有着很深的关系，这样一想，陶美华无疑也是关系人之一了。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梁雨挠了挠头说道：“照理说我并不是学校最出类拔萃的，也不是行动最跳脱的，为什么学生会长偏偏会盯上了我？” 　　“啊……”宇文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小心地漏出了声音，当看到边上的两个人目光都停留在了她的脸上，宇文瞳赶紧捂住了嘴。 　　这样掩耳盗铃的举动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陶美华说道：“露出马脚了吧，现在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知道瞒不过去了，宇文瞳这才把那天替梁雨拿包裹被夏笳拦下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她看向梁雨的眼睛：“抱歉呐，小雨，是我害你被那个女人盯上的。” 　　“不，这件事情是我拜托小瞳的，如果不是你帮我拿回来恐怕事情只会更加的麻烦，估计是被会长是从邮包的寄件地址发现了什么。”梁雨十分理性地答道，“不过这就让我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了。” 　　“怎么了？”宇文瞳听梁雨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又对她接下来说的话有了反应。 　　“刚才也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高中入学才没有一个月的新生而已，照理来说就算会长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该亲自出面，大不了派个人过来对我宣布一条违纪处分就足够了，但是会长不但亲自来了，还邀请我加入学生会，这么想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她就是想把你从我这边拉走咯。”宇文瞳的想法却很单纯，在她的思维里，只是学生会长想要跟她作对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根本就不用麻烦，而且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今天早上贴在布告栏里的那条布告吗？”陶美华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宇文瞳的回答证明她果然除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对周围其他的人和事物完全采取漠不关心的态度。 　　“嗯，如果她是想要抓住我们把柄或是打击的话，就没必要把检查留到十一的假后了。”梁雨应道：“这种感觉与其说是针对，不如说是在通告呢。” 　　“大概是她不想跟里会闹得太僵吧，而且又是因为漫画的事情。” 　　“欸？”梁雨听着这话冷不丁的一愣，“难道说美华学姐你知道关于这所学校禁止漫画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梁雨曾经跟刘嘉和千惠她们聊起，但是现在二年级生的她们都表示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只知道当时的高中部似乎传出了挺大的乱子，甚至惊动了社会上面的媒体，对学校的声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但具体的原因，因为当时念高中的学生已经全部都毕业了，已经无从考证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陶美华的回答却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嗯，我知道啊。”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所学校要禁止漫画，说起来，比漫画要糟糕的社团不是有很多吗，比如外星人研究会，灯笼裤和运动短裤同好会之类的？”看反应，宇文瞳作为理事长的女儿，好像也完全不知道原因。 　　“哦，那件事啊，漫研里的一个学姐自杀了。”陶美华声音和缓地说道，但是眼睛上却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层阴霾。 　　“自杀了？”梁雨愕然。 　　“嗯。”陶美华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情宇文瞳还是第一次听说，激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事实上呢，三年前的里会和学生会曾经引起过一番战争，当时执掌两边的负责人都是不肯妥协的强硬派，而那位学姐和她深爱的漫画可以说就是这场战争间接的牺牲品。”就在梁雨和宇文瞳瞪圆了眼睛，想要从陶美华的嘴里一听秘辛的时候，谁知道狡猾的学姐话锋一转：“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记不清了，毕竟那时候我也只是初三罢了。” 　　“啧，真是欺骗我的感情，原来美华也是道听途说来的，真是郁闷。” 　　“哈哈哈，我只是说我知道发生过这件事，但我没说我清楚事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吧。”陶美华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 　　但在梁雨看来，美华学姐的笑容实在有些勉强，心底浮现的灰色记忆藏匿在眉宇之间，她知道，却不愿说出来而已。 　　这么看来，陶美华学姐应该跟那位自杀的学姐之间，有什么关联才对。 　　“美华学姐你以前也有参加过漫研吗？” 　　“欸？” 　　“在加入动漫同好会之前——你刚才不是提到那个学姐是漫研的人吗，既然如此，我在想会不会像我们动漫同好会一样，也有高中以下的学生参加呢，像是小林和白娅，就是初中部的吧。” 　　陶美华一下被人戳中了软肋，不禁露出了苦笑：“不愧是靠脑子来创作的漫画家呢。” 　　“啊，美华你竟然骗我们！”这一下就连宇文瞳也反应了过来。 　　“嘛，也不是完全骗人的，自杀的事，还有里会和学生会对峙的事情都是真的，而且我当时虽然身在漫研，可毕竟不是直接的当事人，只知道结果，过程却很模糊。这件事情牵扯非常广，事件很复杂，毕竟是过去这么久的事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过分探究比较好。” 　　说完这句之后，陶美华果然就不再回答任何与之相关的话题了。 第80章 线索中断 　　“切，美华真是小气。”看到陶美华不再就这个话题搭理自己，宇文瞳不屑地撇了撇嘴，别忘了，她还有其他的情报来源。 　　这么想着，她就掏出手机，然后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筱筱是我。” 　　“又闯什么祸了吗？”对方很干脆地问道。 　　“喂，不要老把我想的像是惹祸精一样啊。” 　　“难道不是吗？” 　　“唔～～～～～” 　　“好了，究竟有什么事情，说吧。” 　　“我想问你关于三年前，学生会和里会争斗的事情。” 　　“……”电话对面的声音陷入了沉默。 　　“筱筱，喂，你还在吗？”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知道为什么漫画被禁止。” 　　“就算没有里会和学生会的纷争，漫画也是从来没被允许携带过，”杜筱筱说道，“忘了那件事吧，跟小瞳你没什么关系，那件事早已经结束了，不要再插手。”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喂，喂？”宇文瞳急着应了两声，取下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通讯结束的字样，她赶紧重播了一遍，结果对方这次连接都没接就直接挂断了，“嘁，死筱筱竟然敢挂我电话！” 　　但除了抱怨几句她还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了，毕竟杜筱筱可是一直照顾她类似姐姐的存在，要是她反过来不搭理自己，宇文瞳的校园生活才要真的变得一团糟糕了。 　　转过头，宇文瞳苦着张脸看向梁雨：“怎么办，这样反而更加在意了。” 　　“算了，既然知情者都不愿意透露消息，那么我们就此收手才是明智的选择吧。”意料之外的，梁雨竟然不打算深究了。并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知道，无论她们现在如何去挖掘真相，结果都已经不会更改了，反而会因为揭开那随着时间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让那些曾经处在漩涡当中的人感受到痛楚。 　　“感觉好深奥，不过既然小雨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不过，千万不能被学生会长迷惑，被她挖角过去啊。” 　　“知道了，我也是想要学习画漫画才待在这里的啊，而且学生会的工作，说真的麻烦死了。”梁雨终于说了内心的真话。 　　时间健走，很快到了星期五。 　　这天也是Jump上连载作品排名出炉的日子，郭品源接到本报的时候双手发颤，《棋魂》，第八名！ 　　名字比上一周还上升了一位……等等，这或许是因为富奸老师的《全职猎人》再度休刊的原因，不过从得票数来看，还是稳中有升的。 　　看来搞不好是自己弄错方向了，还是叶川先生说的对，坚持初心才是最好的，要相信这两个年轻作者的才能。 　　这样一想，郭品源再也闲不住，赶紧起身到了编辑部的门口给梁雨和陈楠分别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们第三话的成绩。 　　“嗯，嗯，就这样继续努力，稳住人气。”郭品源在两通电话里几乎说了完全一样的话，不过他的期待，已经很明确的传递给对方了。 　　从门外收了线进来的郭品源手插口袋，忍不住哼起了小调，同一组的吴鑫见了忍不住调侃道：“老郭，怎么了，买彩票中奖了，这么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郭品源没有答话，朗声大笑着拽起工作包又原路走了出去，他下午还有和其他作者相谈的工作，毕竟编辑是不可能围在一个作者身边转的。 　　“怎么回事，这家伙难道真的中奖了？”吴鑫被郭品源的这个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应该是《棋魂》在这周的排名上升了一位吧。”边上的廖辉说道。 　　“欸，上升了一位用得着这么开心吗，我记得这周富奸老师又休刊了吧？” 　　“嘁，你难道看不出来，老郭最近的压力很大，棋魂保住了名次，就等于说让他保住了面子和工作。”廖辉对吴鑫的说法嗤之以鼻，正当他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叶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喂，你们两个还有心思管老郭的闲事，首先是你廖辉，让你负责的那个新人，怎么稿子到现在都还没有交上来，再过几天马上就要到连载会议了！” 　　“那个，马上！” 　　“马上？马上是什么时候，一个称职的编辑不能被作者牵着鼻子走，马上去给我催稿！还有你，吴鑫，上次让你做的那篇关于月例奖的统计你做完了么？” 　　两个部下被叶川一通训，哪里还敢废话，廖辉索性是一把抓住桌子上的工作包和文件，一马当先的冲出了编辑部的大门，赶紧去作者那里催稿去了。 　　不过编辑部里可不只有叶川这一个组的组员，其他组的人则是当做笑话在看。 　　“老叶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不知道啊，是他老婆跟他闹了吗？” 　　“瞎扯什么呐，老叶会懊恼是因为他本来挖到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新人，本来想要磨砺他一段时间的，结果那个家伙把稿件投到讲淡社去了。” 　　“欸，这种事情确实是挺让人火大的，不过在漫画界倒是挺常见的，说到底还是新人太浮躁了。” 　　“没事，这样的作者其实也连载不长吧，你当谁都是高桥柳美子吗？” 　　“高桥的话只要一个就很可怕了。” 　　“哈哈哈哈，想必鸟屿先生事后也一定感到相当的懊悔。” 　　“不过鸟山老师的成功足以洗刷这个污点了。” 　　“这倒是……” 　　那些闲在编辑部里的家伙们你一言我一语，全当是在打发时间，不过真正戳中叶川心思的人却一个也没有——虽然刚才说的那个改旗易帜的新人确实让他挺不舒服，但还有到达让他心情不愉快的地步——那个小伙子还没有那样惊世骇俗的才能。 　　而且……谁说叶川火气大了？ 　　恰恰相反，他只是被突然被激起了干劲而已。 　　一份新的投稿就放在他的桌面上，谁说今年的新人王只有顾成峰，谁说天才的脚本创作只有那个叫做凉雨的少女，这里还有一个…… 　　档案袋上用浓重的记号笔写着：“骆少天《暗谋》。” 第81章 漫展 　　10月1日，天气晴朗。 　　仿佛突然之间，9月残留的热度突然降了下来，配合着徐徐凉风，穿着长袖出门的行人也渐渐变的多了起来。 　　不过在秋楠市的夏江体育馆，却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气氛，因为新一届的ComicFun就决定在这儿举办。 　　从第一年的100个展位，到现在的8千多个展位，历经的时间不过才3年，虽然规模还远不及Comiket的火爆程度，但是ComicFun的影响力在周边地区也是逐年递增。 　　尤其是举办的时间，又正好适逢公众休息日，所以夏江体育馆今天周边的主干道大有人满为患的趋势。至于场馆的内部，早就已经被来应援的粉丝们的队伍，挤得满满当当了。 　　“好……厉害。” 　　第一次来的梁雨等人算是大开了眼界，今天她们来的人数也不少，梁雨，陈楠，方晴和朱颖这些校外认识的好友，还有苍南女高动漫同好会的一行人。 　　不过两方人马一对比，立即就知道彼此的功力深浅了。 　　就好比说梁雨，她今天穿的虽然随意，但依旧大方得体，一件宽大的羊绒外套，搭配里面的黑色丝袜和短裙配套长筒靴的装扮，相当的漂亮，廖语晴和方晴也是差不多，至于陈楠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同样的棒球帽，一副小男生的打扮。 　　但是剩下的那几位，就有些不能看了。 　　朱颖背着登山包，胸口挎着一个数码相机，运动装平底鞋，搞不懂的以为她是去爬山采风的，而动漫同好会的笨蛋3人组，竟然是大胆的COS装出场！ 　　COS的人物是最近在电视和网络上面播出人气很旺的《钢之炼金术师》。 　　老实说，梁雨在看到那一身哥特萝莉装的一瞬间，真的想撇清关系假装不认识对方，毕竟地铁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太过温暖人心。但是几个当事人却完全不在意，自顾自开心地聊着天，商量着今天要入手怎样的商品。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地铁到站之后，一行人入场，梁雨才突然发现，自己来的了异世界，真正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反而是刚才还算正常的自己这一边了。 　　“小雨，难道你完全没有了解过ComicFun这类的漫展活动就来参加了吗？” 　　“参加这个还需要什么特别的讲究么？”梁雨莫名地问。 　　“当然有讲究了，动漫展就是体力和耐力的比拼，增加购买力的装备和补充体力的道具就不说了，至少你也不该穿靴子过来，听好咯，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 　　“喂，小猪，要丢下你一个人咯。” 　　刚才还一直陶醉在解说环节的朱颖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梁雨她们全都已经走远了：“喂，你们认真的听我说啊！” 　　ComicFun的会场分为露天和室内两个展区，COSplay展区设置在露天，还有一个专门的露天表演舞台，而馆内则是真正漫展的主场。第一楼，是分配给那些动漫公司或者周边品牌的专业展台，二楼是各种新发布或者未发布的动漫作品的前瞻，也是各种漫画动画手办周边的卖场，三楼，是对1-2楼的一个补充，也有知名的漫画家签售会，以及ComicFun官方举办活动的地方，相对其他层这里不是活动开始的时间较为空旷。 　　但要以为ComicFun只是这样，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这里地下B1区，才是让大量粉丝雀跃的主战场，又被称为地下卖场。这里汇集了大量的同人作品，完全开放给同人团体，也可以说是夏季Comiket的延伸。 　　一般来说，出来ComicFun的人，只要看一看他们第一站前往的方向，就可以知道他是新手还是老手。 　　“听好了，小雨，”朱颖再度用“听好了”的句式开头：“在包括ComicFun和Comiket在内的所哟同人贩卖会，都是有优先级别的，比如说人气的社团会被设立在通道附近，比较集中的地段，这些都是被重点盯梢的展位，一旦你磨磨蹭蹭，就错失良机了。要知道每个同人创作的社团或者个人作品的印刊都是有数量限制的，卖完就没有了，至于那些冷门的，或者是其他展馆，大可以在确保了预定的目标之后慢慢逛，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 　　“哈啊……”梁雨没想到这当中还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 　　“那么我们接下来从哪里开始逛比较好呢？”正当梁雨想要这么说的时候，她发现动漫同好会那三个穿着羞耻装束的COSer已经不见了。 　　“咦，小瞳和小林她们呢？” 　　“她们刚才说着什么有需要确保入手的东西之后，就分头冲出去了。”廖语晴说道。 　　“算了，那么我们几个人逛吧。”梁雨一阵汗颜。 　　但是朱颖却摇了摇头：“抱歉，我突然想到有一个要去的地方，从这里暂时就分头行动，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在集合吧。” 　　“咦，去哪里？” 　　“小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朱颖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么我就陪她过去了，你们随便逛就好，先逛好的在露天的休息室那里等吧。”这时候方晴站出来打了句圆场，然后跟着朱颖朝着另一条路走了，留下梁雨站在原地满头问号。 　　“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大家是一起来的，结果现在站在原地的只剩下梁雨，陈楠和廖语晴三个了。 　　“哈哈，学姐我是会一直陪着小雨的喔。”廖语晴说着，又要抱过来，还好被梁雨及时躲开了，要说原因的话，实在是因为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太丢人了。 　　不过倒是陈楠看了看入场发的场馆指示图，再看了一眼朱颖和方晴她们离开的方向，顿时了然。 　　那边整一个的是耽美区啊。 　　“算了，那就我们自己逛吧。”陈楠说道，她没有创作过同人，对同人也未必很感兴趣，不过相关的知识倒也不少，现在三个人当中对于同人会展有点常识的就剩下她一个人，自然只能肩负起带队的职责。 　　“总之应该就是到各个摊位上面看看，有觉得喜欢的本子就买下来的意思。” 　　“哦。” 　　听这样一说，梁雨倒是明白没有那样一堆人集体行动的必要了。 　　“那么走吧。”她终于从展厅的入口，朝前迈出了一步。 第82章 糟糕的弹幕射击游戏 　　东方来了，东方Fan们还在等什么？ 　　※※※ 　　梁雨她们也没有什么目的性，就是随便闲逛着，但是朱颖前面说的不差，有人气的摊位前面总是排满了人，而那些无人问津的摊位，过去翻了翻完全都是不入流的水平。 　　同人的作品就是这样，良莠不齐，虽然都是酷爱动漫的粉丝创作出来的，但是其中差距依旧非常的大，卖的好的同人画师，预定的5000本可能在第一天内就已经卖完了，但是那些实力不济，或者无法获得大众赏识的同人作者，甚至连一本都卖不出去，付出了努力不说，最后自己承担印刊的花销，结果十分令人沮丧。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啊。”陈楠感慨了一句，仔细想想，他们这些漫画家又何尝不是，围绕着Jump杂志上面的连载战争只会更加严峻和激烈。 　　“这么说来的话，同人会展虽然说是免费租贷的，但是还是需要交纳一笔申请费用的，只是数量不多罢了，再加上印刊的花销，这样一来大多数人能够保本其实就算不错了，真正能够赚钱的当然只是一小部分。”突然有人插嘴进来说。 　　“原来是这样。”梁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末了她突然反应了过来，刚才的这个声音是：“咦，你是陆菲……” 　　“啪嗒。”梁雨的嘴被对方给紧紧捂住了。 　　“别喊呐，让大家都知道就糟了。”那个戴着一顶猎鹿帽，穿着一件长风衣，用墨镜和口罩将脸武装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说道。这幅打扮如果走在大街上，一定百分百被当成怪咖，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然没有任何违和感真是不可思议。 　　不用怀疑，这位就是一年前凭借着偶像之声蹿红的明星陆菲菲，只是她的突然出现，让梁雨感到诧异不已。 　　“果然没有认错人呢，梁雨，见到你真高兴，上次走的太匆忙忘记问你的手机了，一直联系不上，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碰上，咱们倒是挺投缘的。” 　　“呵呵，嗯。”这么看来，陆菲菲该不会是…… 　　“话说，我实际上是个隐性宅，不过千万别说出去喔，”陆菲菲凑到梁雨的耳边，用手拦着小声地说道：“对了，咱们来交换号码吧。” 　　“哦，好的。” 　　两人互换了一下号码，陆菲菲倒是没有跟梁雨她们多呆，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有好多预定入手的商品，不能慢悠悠地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么之后电话再联系。” 　　“好的。” 　　梁雨也只能这样默默地看着对方朝这边大幅度地挥了挥手，然后迅速地扎入到人堆里消失不见了。 　　“梁雨，刚才那个是你朋友？”陈楠到现场才从愣神中出声。 　　“啊，算是吧，哈哈，别管她了，我们继续逛我们的吧。”既然陆菲菲不愿意被人认出来，梁雨自然也得保密，这会笑着打了圆场。 　　倒是廖语晴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微微蹙眉：“感觉那个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啊，语晴学姐，我想去看看那边的摊位。”梁雨忙说。 　　“欸，哪里哪里？”事实证明，这位学姐也是一个相当单纯的人。 　　梁雨伸手只是随便一指，自然没有经过什么筛选，不过话既然说出口了，总不能再硬生生地吞回去，她们一行三人，便朝着那边的摊位上走了过去。 　　走近一看，梁雨等人才发现对方卖的竟然不是同人漫画，而是原创游戏的光碟。 　　“这个是什么游戏啊？”梁雨倒是感觉挺好奇的，在这样清一色漫画当中，竟然有人在卖游戏的。 　　“不知道。”陈楠自己连电脑都没有，更不要说碰游戏什么的了。 　　廖语晴倒是对什么都感觉很新奇的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请看一看这本推介手册吧。” 　　看到梁雨她们汇聚到展台，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递了一本小册子过来。 　　“哇，画的真是渣啊。”陈楠看了那册子上面的人物一眼，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了，但没想到话竟然脱口而出了，等她反应过来捂住嘴的时候，只剩下那个男青年在那儿露出苦笑了。 　　不过别说是陈楠这种专业画师的意见了，就梁雨这个半调子看着也是不行，封面是一个深色头发，扎着发带和蝴蝶结的巫女和一个带着尖角帽，金色头发的女魔法使，作品的名字叫做《东方幻想乡》。 　　随手翻翻里面的内容，是对于游戏的一些介绍，老实说，这类的同人游戏基本上都是粗制滥造的不能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使用的操作平台是几乎被现在市面上的电脑所淘汰的了。 　　“那个，请问这一个游戏要卖多少钱啊？”梁雨翻了翻内页关于游戏的介绍后问道。 　　青年男子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犹豫，但他还是说出了口：“50联邦币。” 　　“哇，50联邦币，抢钱呐！”这一次倒不是陈楠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了，实在是她本人受不了了，一本Jump杂志刊载了那么多优秀作品也不过卖12块钱，她不是很懂游戏，但至少去过超市，那里面放在货架上的正版游戏，定价或许要比这个作品高那么一丁点，但是里面的差距已经不用谁来说明了。 　　这一下，青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苦涩了，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的价位不是买家能够轻易接受的，就算是他自己，如果和买家的立场颠倒，他也不会去买这样的东西。要说顺也制作这个游戏根本不打算赚钱，只是圆自己的一个爱好和梦想，但即便如此，梦想也是要花钱投资的，做这么一个游戏的投入就换成这50张刻录好的光碟，只有全部卖出去，他才能勉强回本，但青年自己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之前在夏季的Comiket上面，他的作品已经失败过一次，在ComicFun上面，依旧是一个失败的延续。 　　也有朋友劝他，干脆把这些游戏降到10元以下卖出去，总会有人愿意尝试新鲜的，但是顺也实在不甘心，倒不是在意那些钱，而是这样做的话，感觉就是糟践了他的梦想一般。 　　说实在的，这个《东方幻想乡》的弹幕游戏是他告别同人的最终作品，他现年已经大四了，来年就要踏入社会，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次同人发售会还是不能够卖出去一张的话，他就从此隐退了。 　　这么想着，果然还是打从内心期待着一丝奇迹，有人认可自己的作品，认可孤身一人坚持奋斗到如今的自己。 　　但果然不可能吗…… 　　“可以问一下，这个游戏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啊，是的。”顺也答道。 　　“我觉得很不错，尤其是游戏里面双机不同所遇到的背景和关卡不同可以看出你制作时的用心，而且我觉得能够将一个游戏从无到有制作出来，你真的很厉害，”梁雨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钱来，递给了对方：“请给我来一份。” 　　“欸，真的要花钱买这种东西？” 　　“好啦好啦。” 　　“嘛，既然小雨买了的话，那我也要买一份，到时候我们一起玩吧。” 　　“语晴学姐，这个游戏的光碟只要一张就可以在其他的电脑上面安装的。” 　　“啊，是这样吗……” 　　直至过了很久，顺也还拽着手心里那张被他汗水浸湿了的纸币，目光深深地望着那已经消失了的身影。 第83章 班长是腐女 　　梁雨和陈楠、廖语晴三人在各个摊位上东转转西逛逛，虽然没什么目标，但实际上也是买了不少的东西，就连一开始说梁雨乱花钱的陈楠，自己也买了好几本。 　　“真是让人羡慕。”陈楠翻着手里刚入手不久的画册说道。 　　“怎么了？”梁雨奇怪的看着她。 　　“最近由于电脑CG的流行，所以很多漫画也引入了电脑作画，用电脑软件来画漫画靠不靠谱这点姑且不论，不过用电脑来画彩插真的是相当的精致。”陈楠说道：“我要不要也找机会去学一学电脑呢。” 　　现在的陈楠已经是专业的漫画家了，每周都有连载的艰巨任务，所剩下空余的时间并不多，这样的她还要定下一个继续精进的目标，让梁雨怎么能够开口阻止她。 　　倒是梁雨自己，最近一直参加动漫同好会，虽然没有忘记练习画画，但是在这上面所花的功夫明显变少了。 　　看来自己还得更加努力才行啊，有没有能够让自己小试牛刀的地方呢？ 　　停下连载再开一部？ 　　这种事情当然是不现实的，首先对不起陈楠和自己的编辑不说，还有Jump的那一纸合约限制了梁雨，有没有更好的主意…… 　　等等，对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傻有没想到呢。 　　“说起来，陈楠，像我们这样在商业杂志上刊登作品的作者也能够参加同人会吗？” 　　“这个应该不限制的吧，事实上有不少漫画家都是同人出身，甚至私底下还在用别的名字参加活动，只要不用杂志上连载的名字就可以了。”陈楠说道，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梁雨，你想画这个吗？” 　　“嗯，看到这些同人画师总觉的有所触动，而且看到陈楠你这么努力，我也想试着自己努力一下。” 　　听梁雨这么一说，陈楠就明白这次的同人创作她是不打算带上自己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陈楠这种画画的水平再去参加这种非商业性的活动，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意思了，更何况她还有她自己的工作。 　　“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原作的工作可不能因为这个落下啊。”陈楠说道，在她看来，梁雨想要参加同人只是一时兴起吧。毕竟这个也赚不了钱，同人的定义就是由那些非专业人士爱好者聚集的场所，真正连载的商业漫画作家是鲜有会去画同人的。 　　“知道了。”梁雨答道。 　　正说话间，梁雨她们倒是和迎面而来的朱颖和方晴碰头了，但一开始还只有梁雨、陈楠和方晴注意到了彼此，朱颖和一个原本不属于她们队列里的女生正在一脸兴奋地聊着天。 　　“啊！”梁雨惊呼了一声：“这不是班长吗？” 　　“欸？”对方听到班长这个称谓明显有了反应，当转过头来注意到梁雨的时候，她的整张脸都变绿了，不用说，梁雨肯定没有认错，这一位就是梁雨所在的苍南女校高一（3）班的班长赵琳了。 　　“咦，班长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参加ComicFund的吗？” 　　“呃，那个……这个，我、我……”赵琳又恢复到了以往那样战战兢兢的模样，主要是她刚才和朱颖聊天时候那笑容洋溢的表情，让梁雨一瞬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欸，小雨，这是你的同学吗？”朱颖倒是完全没有领会到赵琳的尴尬，直接把她给“卖”了：“你的这位同学真的很厉害，太厉害了，她对耽美的了解比我还深欸，我们刚才正在愉快地讨论高达X二号机的同人本呢，粗大的二连米加粒子加农炮，贯穿了二号机AT立场，那高潮的表情，真是太有爱了。” 　　“……”梁雨，陈楠和廖语晴都露出了一副这个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派一个谁来解释一下的表情，而当事人之一的赵琳，则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双手捂住脸颊，在地上痛苦地满地打滚：“不要啊！不要用那样看蛆一样的眼神看我！” 　　“究竟怎么回事？”梁雨问。 　　“谁知道。”陈楠耸了耸肩。 　　一行人一齐到了露天的休息区坐了下来，赵琳等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她依旧红着脸，颓丧地说道：“抱歉，我刚才不小心失控了。” 　　梁雨等人面面相觑，说句实话，她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了，不过应付这种场合，只要充满包容的微笑就可以了吧。 　　“那个梁雨同学，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赵琳突然抬起了头。 　　“什么？” 　　“那个……就是，我今天来参加ComicFun的事情，能不能恳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赵琳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瞳孔开始恍惚的摇摆不定：“好不容易才躲到没有人认识学校的，不要，不要被其他人知道，知道了以后一定又会被欺负的……” 　　“嘛，我大概能够理解一些了，腐女确实在很多场合不受欢迎呢，毕竟现在的主流文化还无法接受这种小众的兴趣，所以才会用带着‘腐烂’意味的腐女自嘲呢。”朱颖说道，颇有感慨，即便是她，也不会在主动的情况下对梁雨曝露自己独特的兴趣，虽然明明知道对方并不会因此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但仍旧会踟蹰，最终选择隐瞒。 　　而有一些明显带有这方面倾向特性的，比如说大名鼎鼎同人出身的CLAMP，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读者群体，也不得不向杂志做出妥协，在这部分内容描写上更加的隐晦，有所收敛。 　　其中的缘由梁雨还是没怎么搞清楚，不过大致上的意思她已经明白了。赵琳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来参加ComicFun，那么梁雨只需要答应就好了。 　　“放心吧，班长，我们不会说的，这么说起来，我们也是一起参加漫展的共犯呢。” 　　“梁雨同学……” 　　就在赵琳眼泪汪汪，感激涕零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从来不怕事大的声音插了进来。 　　“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觉得班长你看着眼熟了，感觉以前在哪里见过，原来你真的是一枚腐女。”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邪气眼的COSer洋洋得意的站在大家的面前，不是刚才跑的没影的宇文瞳有是谁？ 　　“宇文同学，为什么你也在这里，而且还是这副打扮……” 　　“愚蠢，我可是每一届Comiket和周边其他大小漫展都有参加的专业户，”宇文瞳得意地说，不过这反而使得赵琳的表情更加迷茫了。她咳嗽了一下：“总之，如果你想要继续隐瞒这层身份的话，就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面对班长变得害怕的表情，宇文瞳像足了反派一般掩嘴“哦呵呵呵”地冷笑了起来。 第84章 运动会开幕 　　宇文瞳答应保守秘密的要求就是让赵琳加入她的同好会，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梁雨觉得只要好好说明的话，班长也会加入的，但这样就感觉像是逼着她入会一样。 　　“拜托，我们又不是什么邪恶组织。”梁雨叹了口气。 　　不过包括打酱油的廖语晴学姐在内，其他几个同好会的成员在得知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显得异常的高兴。 　　梁雨她们后来又一起逛了逛COSplay区，因为有过海滩被坑的经历，梁雨看到这些穿着花花绿绿，明明是个寒天还袒胸露背的COSer们理所当然的就保持了距离，生怕又被牵扯了进去。不过这也是她不懂规则，像是这里来参展的COSer，大多数都是事前登记过的。 　　而像是宇文瞳和小林她们这样没有事先报名的，被要求拍照的时候其实是可以拒绝的，只不过她们几个人都玩得很嗨的样子。 　　直到下午四点钟，她们才离开会场，各自回家。 　　看宇文瞳她们的兴致，似乎接下来的两天也要过来，不过梁雨和陈楠她们几个却拒绝了，毕竟玩了一天已经很累了，这样的情况持续三天那可吃不消。 　　剩下的假期，梁雨就在家里扮演一个乖女儿的角色，替母亲分担一些家务，然后继续练习画画，趁着假期最后的两天，她们一起去附近的温泉旅游了一番，回来之后，就到了返校的时间了。 　　假期里，梁雨还去过陈楠的工作室一趟，是和编辑郭品源一起过去的。 　　《棋魂》的第四话的本报成绩是第7名，较之第三话的排名又上升了一位，可以说已经在连载排名上稳住了脚跟，只要不是突然作大死的跳剧情，胡搞瞎画，那么这样坚持继续下去的话，两人很快就能收获一批忠实的读者了。 　　因为假期的原因，Jump11月的第一期杂志是合刊，也就是说有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但是陈楠的动作很快，尽管假期里助手也放假，但是她一个人也已经画完了第5话的原稿，并且质量一点不减。令梁雨和郭品源看了之后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陈楠对于漫画倾注的精力和热情，却是令人敬佩，梁雨也时常敦促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行，不然估计自己要被陈楠远远地甩在身后了。 　　“唔，不错，那么第五话的原稿我也收下了。”郭品源这一趟来，本不是为了来拿原稿的，但既然陈楠已经画好了，那就省了他一趟来去的路程。 　　照惯例，梁雨和陈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先审核原稿，再轮到梁雨的内容分镜。当郭品源将原稿装入档案袋，小心的在工作包里存放好之后，看向了梁雨带来的分镜稿。 　　因为开载的时候就提前了三话的分镜，所以到现在为止，梁雨的分镜稿仍领先于陈楠的原稿进度不少，杂志上的内容连载到第五话，但是梁雨的分镜已经创作到第八话了。 　　故事紧接着之前阿光依靠佐为的实力击败了小亮，但自身却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相反，因为小亮输了比赛流露出的强烈不甘而产生了疑惑。他感觉到自己和围棋格格不入，是一个被排除在外的旁观者，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小亮对围棋抱有那么强烈的情感还有输棋时候的悔恨。 　　这样的阿光意外地接受了青梅竹马小明的邀请，去她表姐所在的叶瀬中学参加学园祭，这个时候，他碰上了叶瀬中学的围棋社长简井，还有隶属将棋部，围棋却下得很厉害的不良少年加贺，展开了一番角逐。 　　郭品源认真地看完了梁雨的分镜，手指托着下巴说道：“梁雨你在人物的性格上面的把握很好呢，这个是你的强项，有一种恰如其分的感觉。比如阿光的个性，有些调皮，不怕生很敢说，就让人觉得这是小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功利在他身上，而这个加贺的新角色，也很有魅力，他这局棋会输给阿光，然后改邪归正吗？” 　　“不，这一局阿光会输，加贺的话毕竟以前是学围棋的高手，而且这盘棋阿光已经走了大半，就算是佐为来代他，也有力有不歹的时候。” 　　“咦，这么安排吗？” 　　“围棋毕竟不是超能力，我不想搞得太过夸张，不过还是会计划让佐为大幅度的缩小差距，让一盘必输的棋变成只差一招的惜败，同样引得简井和加贺的注目，为接下来中学生围棋比赛做铺垫。”梁雨已经缕清了剧情的线路，于是说道。 　　“唔，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梁雨的原稿质量我和陈楠都是认同的，就按照这个步调继续加油吧。” 　　“是。”“是。” 　　梁雨和陈楠同时答道。 　　这边十月长假结束，马上就迎来了苍南女子学院的运动会。 　　毕竟是学生会筹备已久的，所以到了开场之后，梁雨才见到这个规模。 　　值得一提的是，运动会获胜的奖励也是和积分息息相关的，为了鼓励大家参赛的积极性，几乎只要报名就会有加分，但是如果想要得到大量的分数，那就需要打入决赛，获得名次才行。 　　“好无聊。”宇文瞳拉耸着脑袋，一脸无趣地用脚尖踢着草坪。 　　作为运动会的开幕仪式，大家在操场列队集会，由学生代表，也就是学生会长夏笳在司令台上做开幕词。 　　宇文瞳冲边上的梁雨努了努嘴，斜着眼睛说道：“真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这么多没用的东西干什么，要比赛就快点，本姑娘好溜回活动室去了。” 　　宇文瞳是完全不在乎积分的，所以她在运动会上的项目也是一项都没报，而且她早就打算好，等到这个必须要点名的集会结束以后，就悄悄地溜回到活动室去。这么说来也对，因为开办运动会，大家都是在操场上乱跑，谁还会去注意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怎么样，小雨，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你不是打算要画同人吗，想好什么主题了没有？” 　　这会，她还不甘寂寞地劝诱起梁雨来了。 　　“唔，我暂时还走不了吧，待会我要参加跳高的比赛，还有学姐的100米短跑预赛也在早上。” 　　不是梁雨不心动，是她真的走不了。 第85章 跳高比赛发生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仪式的结束，各班回到指定的休息区，梁雨收到了一条陆菲菲的短信，问她这会在干什么。 　　自从上次两人在漫展上碰到，互相给了电话之后，她们就开始了这样频繁的联络了，而今天学校开运动会的事也是梁雨之前跟她提到的。 　　“坐着发呆，等比赛的通知，你呢？”梁雨。 　　“一样，今天没什么通告，所以久违的去上学了，但是果然好无聊。”陆菲菲。 　　陆菲菲念的大学，跟普通的大学很不一样，那是专门为艺人开办的短期大学，也就是宽进宽出的学校，而且出勤也不限定，只要修够学分就能毕业。在这种环境下，也难怪陆菲菲会在上课的时候给自己发短信解闷了。 　　两人坐着发了会短信，梁雨这边就听到班长赵琳在喊她的名字。 　　“梁雨同学，梁雨同学。” 　　“怎么了，班长？” 　　“梁雨同学，你参加的跳高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喔，广播里播报选手到跳高的场地集合。” 　　“喔，知道了。”梁雨赶紧从口袋里取出号码布，别在自己的运动服，从位置上面站了起来。她边上的椅子是空着的，本该坐在那儿的宇文瞳早就趁机开溜了。 　　“梁雨同学，要加油啊。” 　　“好的。”梁雨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操场上跳高的位置走了过去。 　　梁雨作为女性参加运动会的项目，这还是头一次，她的这个身体体质不是很好，所以平时都是尽量避免做些激烈的运动，相比起需要跑动的径赛，梁雨报了两项不怎么花费气力的田赛，一项跳高，一项跳远。 　　这两项的话只要把握好技巧，就算是身体条件普通，也能够取得不错的成绩。而且梁雨跟宇文瞳一样不在意这次运动会积分的奖励，不同在于——她的平时出勤和成绩已经足够她的日常开销了。 　　“小雨。”横穿过跑道的时候，梁雨听到有人叫自己。 　　这不是错觉，因为梁雨看快的看到了隔着不远的刘嘉和千惠在冲自己挥了挥手。 　　“啊，学姐。” 　　“怎么了，小雨，你早上有比赛的项目吗？”刘嘉问道。 　　“跳高。”梁雨看了一眼正在做热身的刘嘉问道：“学姐也要开始跑了吗？” 　　“嗯，我早上是100米的预赛。” 　　“哈哈哈，预赛的话对学姐来说是小意思吧。” 　　“当然。”刘嘉用手比了个自信的V字，爽朗地笑了起来，不过她很快瞄了跳高的沙坑一眼说道：“喂，别磨蹭了，跳高那边已经开始点名了，你快过去吧。” 　　“嗯。” 　　“小雨要加油喔。”千惠也眯眼笑着柔和的替她加油。 　　“好的，那么学姐，千惠学姐，待会见了。” 　　“嗯，回见。” 　　打过招呼之后，梁雨继续朝前走，不过这两个人看起来关系真好，总是处在一起的感觉。 　　她还这么想着，结果前面汇聚在跳高场地的人群里面就钻出个廖语晴，也不顾梁雨的吃惊，直接把她给拉了进去：“梁雨217号在这里。” 　　那个手拿名册的老师看了看梁雨胸部上的号码牌，在上面打了个勾。 　　“？”梁雨诧异地望着廖语晴：“语晴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也是报名跳高的？才怪了，就算是项目一样，这个分组也是按年级来划分的啊，高二的廖语晴身上连块号码布都没有，压根不可能是来参加比赛的。 　　果然，只听她张口说道：“我当然是来给小雨你加油的了。” 　　“欸？”梁雨记得她只是随口说过自己在运动会上参加跳高和跳远，但没想到廖语晴竟然完全把比赛章程给摸清楚了。 　　“小雨，加油！” 　　“啊哈哈哈……”梁雨也只能干笑两声：“对了，学姐这次比赛没有参加项目吗？” 　　“没有喔，我是专门来给小雨你加油的。”感觉她又把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不过无所谓了。 　　在体育老师挨个点名之后，跳高的比赛很快正式开始，梁雨突然发现这次参加跳高的选手当中竟然还有一个熟人的身影。 　　王玥玥。 　　和梁雨毕业于同一所初中，却又有着莫名对抗意识的女生。 　　她在被点中名字之前定定地望着梁雨这边。 　　“小雨，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嗯。” 　　“朋友？” 　　“算不上吧……”梁雨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追着王玥玥跑动的动作，越过了横竿。女子高中生的起始高度是1米24，这个高度水平线以上的女生都能够跳过去，梁雨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现在的身高只有1米6，弹跳力也下降了不少，但是梁雨还是很轻松的一次成功了。 　　“小雨好棒！”当梁雨跨过横竿的时候，廖语晴旁若无人地替她声援了起来。 　　“哈哈哈，没什么的。” 　　这倒不是谦虚，实在是横竿架的太低了。 　　不过每过一轮，横竿就会上调3到5厘米，所以淘汰起来还是很快的。事实证明，梁雨的身体不行，但是这些学院里面喜欢开茶会品下午茶的大小姐们更加糟糕，才没过几轮，报名跳高的女生们有一大半已经被淘汰了。 　　不过这个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梁雨是奔着轻松所以选择了跳高，其他的女生未必不是这样的想法，横竿高度到了1米4之后，场上就只剩下梁雨，王玥玥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少女了。 　　老实说，一开始梁雨不过是随便玩玩的，名次她还真心不看重，但问题是，现在她一不小心，已经拿到名次了，最差也能排进前三。 　　“1米43，189号第一次。”负责登记的老师发令道。 　　和梁雨、王玥玥不同，那个皮肤小麦色的少女腿型非常的健美，小腿紧实，充满了爆发力，当她冲到横竿前面的时候，如羚羊跃水一般地一飞冲天。 　　“啊，是叶江。” 　　梁雨她们的比赛拖得有点久了，这会刘嘉已经跑完了预赛，和千惠一起走过来看梁雨的比赛。 　　“欸，学姐你认识她吗？”梁雨挺诧异的。 　　“什么认识不认识，叶江也是我们学校田径部的啊，真亏你能够跟她比到现在……啊，那个女生有点可惜了。” 　　刘嘉这么说的时候，王玥玥的二跳也触竿了。 　　跳高比赛每一轮选手有三次机会，三次当中有一次通过就可以，如果没过则被淘汰，这么看来，王玥玥还剩下一次机会。 　　梁雨本来还想问一下刘嘉预赛成绩的，不过看她这样游刃有余的表情，看来也不用怎么担心了，现在全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王玥玥的最后一跳上。 　　深吸一口气，助跑，跳跃。 　　但是这一次看到王玥玥起跳的姿势，梁雨心里就塞了一下——她起跳的蹭力太猛，身体平衡掌控的不好，就这样的话肯定要像前两次一样触竿。 　　王玥玥似乎心里也知道这一点，她竭力地想要在空中收拢双脚，可这样更糟，王玥玥在空中失去平衡了。 　　她从空中摔了下来，撞翻了整个跳高的架子，虽然沙坑沙面铺着护垫，但是王玥玥摔得那个叫惨。在场的师生们起先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梁雨一马当先的跑了过去，按住了王玥玥的脚踝，帮她做伸展。 　　“痛……” 　　“稍微忍着点。”梁雨不是骨科大夫，不过基本的应急在医大里还是学过的，她首先帮王玥玥崴了的脚骨给对正，然后帮她揉了揉，扭头对着这时候才一脸疑惑走过来体育老师说道：“老师，王玥玥她的脚扭伤了，我带她去保健室。” 　　“欸？”作为体育老师，对于拉伤扭伤也是有一定常识的，他看了看梁雨做的应急，非常到位，所以王玥玥脚踝淤肿的那一块才没有变得特别吓人，但她想了想说道：“喂，你们谁来吧她扶到管理那边，那里有医生在的。” 　　学校也是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早就安排好了正规的医生候场，不过梁雨还有比赛，这里跳高比赛的负责老师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因为一个学生受伤就中断了比赛。 　　“我没事的，”王玥玥这个时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会受伤是因为自己好胜心强和太过勉强的原因，但没想到的是梁雨竟然会这么在乎自己，连比赛都不顾了，思前想后，她只能按捺心情用平常一般冷淡的口吻说道：“请你继续比赛，一定要赢！” 　　“放心吧，这个同学就由我们送过去吧。”这个时候刘嘉和千惠站了出来，代替梁雨，扶起了受伤的王玥玥。“正如这个同学说的，你还有比赛要参加，接下来就连她的份一起努力吧。” 　　“哦……” 　　梁雨目送着两人架着王玥玥离开，这会负责跳高的老师才催促着梁雨开始。 　　第一次，梁雨和王玥玥一样也失败了，1米43这个高度，对于以前的梁雨来说，那根本不算事，但是现在这个身体，老实说负担就比较大了，本来，她也不是一个硬要争个胜负的人，但是，王玥玥刚才离开时候望着自己的那个眼神，让梁雨觉得如果自己这么轻松就承认失败的话，感觉就像是辜负了对方的期待一样。 　　总之，稍微努力一下吧。 　　梁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助跑。 　　和原本跳高直线助跑的方式不同，梁雨这一次跑的是弧线。 　　就在大家都觉得诧异，这个女生究竟搞什么的时候，梁雨突然背对着横竿架起跳。 　　“这是……” 　　背跃式！ 　　疾行跳高姿势之一，比大众化的跨越式跳高更容易出成绩，只是难度不小。 　　其他的不必多说，最重要的是，梁雨跳过了。 第86章 副会长 　　不过梁雨的出彩表现最终还是没能为她赢下第一，全因为当她使出了背跃式之后，对方反而更加的兴奋，同样也用出了背跃式的跳法。 　　两个人用同样的技巧来比赛，身体素质和技巧上面的娴熟高下立判，当横竿升到1米49的时候，梁雨就怎样都跳不过去了，然后是大家围观那个叫做叶江的女生独自挑战校记录，梁雨则跟一直嘴里喊着“好厉害好厉害”的廖语晴离开了赛场，去管理区那边看看王玥玥的情况。 　　到的时候，王玥玥的脚已经上完药，用绷带包扎完一圈，而且不止送她过来的刘嘉和千惠两位学姐，学生会的会长夏笳也在。 　　“啊，是梁雨同学，这么巧。” 　　其实一点也不巧，作为学生会的人，出现在这个运动会管理处可以说是理所应当的，梁雨这番过来，自然会碰上。 　　“你好，学生会长。”梁雨也打了声招呼。 　　“叫我夏笳学姐我也不介意喔。”对方笑着说。 　　“那个……梁雨同学，结果怎么样了？”王玥玥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一脸执着地望着梁雨。 　　被这样期待着感觉也不太好办啊，这孩子该说是自尊心强呢，还是好胜呢，她似乎认定了梁雨这个对手，不希望她输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那个，抱歉，最后还是输了。”梁雨苦笑着挠了挠脸。 　　“不，小雨已经很厉害了，连那个奇怪姿势的跳高也用出来了，要怪只能怪那个田径部的女生实在是太强了，输了也是没办法的。”廖语晴看不得梁雨妄自菲薄，忙帮腔说。 　　“嗯，叶江在我们部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要赢她太难了。”刘嘉也说道。 　　“呵呵，”梁雨知道几个学姐是在安慰自己，也就笑了一下，然后转向王玥玥：“王玥玥，你的脚好点了吗？” 　　“医生给我上了药，说骨位复原了，所以没有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王玥玥说完，又看向梁雨：“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的。”梁雨点了点头：“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么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个，梁雨同学。” 　　“什么事？” 　　“我听夏笳学姐说，她邀请过你加入学生会，为什么不参加呢？”王玥玥问道。 　　“抱歉，我个人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学园生活呢，学生会感觉有点不太适合我，而且我也没有自信能够处理好学生会的事情呢。” 　　任谁都听得出这是梁雨的一番谦词，但是这个时候，有一个中性的嗓音突然插了进来。 　　“确实是这样呢，要是学生会的人知法犯法那可就头疼了，我觉得学生会作为全校学生的表率，还是有必要纯粹一点比较好，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够加入的。”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高个的短发女生一手叉腰，站到了众人的面前，她的身边还跟着另一个戴眼镜，有着朴素发型的女生，两个人都戴着象征学生会成员身份的袖套。 　　梁雨一阵讶然，分辨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她们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和会计，不过为何感觉到对方的话里似乎带着根刺。 　　没等梁雨开口发言，对方高高在上的睨视着她：“你就是梁雨同学吧。” 　　对方用的句式是肯定而不是疑问的语气，显然对自己的判断相当的自信，同时，也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学生会长夏笳那种温和待人显得截然不同。 　　“听说你最近跟宇文家的丫头走的很近，想来你跟里会也有不少瓜葛吧，所以千万别让我逮到你的尾巴，不然我会让你们这些喜欢惹事的家伙们好看。” 　　“喂，潘晨，你这么说有点过分了吧，小雨又没做什么坏事，你凭什么这么说？”刘嘉不满地看着对方，很明显，这两个人是相互认识的。 　　“就是就是。”廖语晴也帮腔着说。 　　不过潘晨副会长立马回过一眼：“廖语晴，上次那事我还没找你呢，你确定要在这里出头？” 　　一句话吓得廖语晴赶紧缩到了刘嘉和千惠的背后。 　　看着副会长的出现，气氛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会长夏笳叹了口气，终于出声说道：“好了，大家请不要吵了，梁雨同学，你们先回去吧，还有小晨，你也少说两句。” 　　学生会长开口，就算是跋扈的副会长，也只能暂时收声了，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梁雨一行，便领着她的跟班默不作声地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这场争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来得快去的也快，只在有心之人的心中积蓄着风暴。 　　过后，整个运动会就变得有些平铺直叙。 　　刘嘉在她擅长的径赛上面频频获奖，最终赢得了女子二年组的跑步项目大满贯，梁雨剩下的跳远项目成绩也不错，好歹拿了个第三名。至于没有项目在身的宇文瞳，则是两天的运动大赛一直憋着没出现，梁雨倒是意外的看见了三年组的陶美华参赛了。 　　当然，胸口顶着两个大椰子的色气学姐完全不擅长运动，得奖压根没戏，按她的说法是，平时的积分就已经很够呛了，如果再不趁着运动会拿一点参与奖的话，下个月恐怕要过不下去了。 　　包揽各项奖项的刘嘉学姐豪爽地请大家在食堂里面戳了一顿，热热闹闹的运动会就这么过去了。 　　在运动会结束之后，消失了大半个月的白银妖精白娅又再度出现在同好会的部室里，当然，想要和她沟通还是一样的困难，不过据宇文瞳说，白娅这段时间好像是去欧洲参加巡展了。 　　陶美华学姐曾经说过的一样，这个女孩跟她们是不同世界的存在，以后，或许会成为全人类的瑰宝也说不定。但是梁雨却觉得，白娅只有在看漫画，或是一个人在角落里默不作声信手涂鸦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才能够感觉到像是一个人的神采，而不再是那样缥缈高不可攀的存在。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梁雨不禁想。 第87章 创作同人志 　　运动会之后，便是月考来袭。 　　然而这项考试并不像运动会那样，参与就有积分能拿，相反，如果不及格的话，会有相应的惩罚，所以学院里的大小姐们人人自危。 　　不过梁雨，对于这种事情早就置之度外了。 　　她在想同人志的事情，这个星期前不久，编辑郭品源打电话过来，在报告了《棋魂》第五话的成绩继续维持在本报第7位之后，梁雨就问了问他自己是否能够参与同人漫画的制作。 　　“同人吗？”郭品源过了最初的吃惊，在这方面的态度倒是跟陈楠一样。同人说到底，就是非专业群体创作的刊物，连正式的书号都没有，在以这一行为职业的人眼中也就跟玩差不多。 　　本来，如果是正式漫画家提出这样的要求，郭品源一定会对他说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手头的作品，在空余时间健健身爬爬山放松一下心情什么的，但是这话是梁雨说出来的，郭品源一时也找不到要劝说她的理由。 　　毕竟《棋魂》现在的人气已经趋于稳定了，梁雨的原作也丝毫没有消极怠工的地方，每一话都展现了梁雨特色的高品质。郭品源没忘记，梁雨一开始是想要以漫画家画师的身份出道的，就算是和陈楠合作担当原作的现在，恐怕这个想法也没有改变，与其让她憋着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倒不如让她去同人会展上练练笔，那最多千本的销量再怎样估计也翻不起浪来。 　　“好的，那你就多多努力吧，不过《棋魂》的原作可一定不要放松，编辑部里可是越来越多人开始看好你们了。” 　　“明白。”梁雨答道。 　　不过获得了陈楠的理解，编辑的同意，究竟要画什么主题，梁雨还在认真的思考。 　　“为什么不画《棋魂》？”宇文瞳在活动室里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看着最新一期的Jump问道，“小雨要是画《棋魂》的话，就是最强的同人了吧？” 　　“你傻啊，她要是画《棋魂》的话那就是原作，这还怎么叫同人了。” 　　“画风不一样。”宇文瞳还在死鸭子嘴硬。 　　“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让陈楠来画番外呢，《棋魂》这么火，到冬季Comiket的话应该有不少社团的同人本了吧。”陶美华说道。 　　在Jump杂志上面，能够5话都稳定在前十，这就证明了这部作品已经具有进入一线的潜力，如果能够这样排名不变的连载30话，那么就妥妥的能够成为火爆的人气漫画行列了，不过郭品源对梁雨说的这个还得看第一本漫画单行本发售的情况。 　　“我其实也觉得画《棋魂》很不错啊，尤其是佐为X阿光的设定，或者光亮组合，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在此处说话的人，是被宇文瞳硬生生拖进来的班长赵琳，平常明明是一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形象，但是一聊到她喜欢的东西，就腐力全开，进入暴走模式。尤其是当她知道梁雨就是棋魂的原作之后，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赵琳，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感觉就像是找到组织了。 　　“棋魂吗，我觉得还是画点别的吧……”梁雨说。 　　“百合题材怎么样？”小林从画了一半的彩插上面抬头。 　　虽然在这里有两个职业的漫画家，但是要说画工最好的一位，其实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小林，她虽然还是初中生，但是已经开始接一些外面杂志和游戏公司插图的工作了。 　　“百合是什么？”梁雨皱眉问。 　　“GL，蕾丝边。” 　　“呃……”梁雨一惊，在全是女生的女校里面谈论这个，真的没问题么？ 　　就在梁雨一度摇摆不定，陶美华插话进来：“说到同人，我觉得一开始，应该是读者对某个喜欢的作品心怀怨念，觉得作者的故事安排不合自己的心意，所以才进行二次创作的吧。归根究底，就是爱啊，硬要画那些自己不了解或者不喜欢的题材，也没什么意思，小雨不如先花点时间想想喜欢画什么，反正同人志的内容很自由，只要内容不反人类反社会，都是允许的。” 　　相比其他人，陶美华的意见算是最中肯了，距离冬季的Comiket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梁雨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自己要画的主题，以及完成这部作品。 　　就在梁雨决定起来去书架上摆放着的一排漫画当中找找灵感的时候，那边一直蜷缩在角落里面的白娅突然站了起来，说道：“白娅也要参加Comiket。” 　　“咦？？？” 　　除了新入部的赵琳没什么反应之外，其他成员都摆出了十分震惊的表情。 　　等等，这真的是那个像幽灵一样毫无存在感，也从来不与人交流，听说一开始只是因为长得可爱，而被理事长女儿“捡”进部室里来的那个白银妖精白娅竟然说她要去参加同人展？ 　　这就别说是被白娅无视了N久的动漫同好会的一应成员了，只要是认识白娅这个人的，都不敢想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但是—— 　　“白娅要去参加Comiket！”像这样重复地宣言道。 　　这一下，周围的众人都沸腾了，比起和梁雨刚才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情况根本是天差地别，这也难怪，因为首先白银妖精开口就已经是破天荒了，而且还是说着要去参加Comiket的话。 　　“那么白娅准备画什么类型的故事呢？” 　　“这个。” 　　被人群团团围住的银发少女从随身背着的包包里面取出了一个素描本，这是她走到哪里都一直会带着的东西，据说她灵感一上来，就会随时取笔画画。 　　但上面并没有什么让人感到惊世骇俗的画卷，也不是想象中作画构图的副稿，而是白娅平常用零碎时间画好的漫画。 　　她并没有使用漫画家专用的蘸水笔，是用铅笔画的，但是这种强大的画面感和栩栩如生的造型，让人立马涌现出一种不愧是白银妖精作画的崇拜感。 　　但……仅仅也就是这样了。 　　当梁雨她们读完整个故事之后，全都不由地面面相觑，脑袋当中仅余下一个念头——这个无聊到爆的故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88章 大家一起来吧 　　事实证明了，就算是天才也分擅长和不擅长的，只是白娅的这个故事太过分了。 　　题：《勇者的一天》 　　作者：白娅 　　今天，天气晴朗。勇者阿鲁巴吃过早饭，觉得好无聊，于是踏上了征讨魔王的旅程（你到底有多随便啊，话说勇者不该因为无聊才出动吧？）。阿鲁巴的助手是一个叫做罗斯战士，他很厉害，据说曾经徒手击败过鼻涕虫（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顺便一提，鼻涕虫是有小山一般高大传说中的怪物（那就不要取这种容易让人轻视的名字啊！而且为什么要花整整两页来介绍那和主线无关，已经被干掉的怪物啊？） 　　阿鲁巴和罗斯一路杀掉了很多的怪物（过程只有一格么），然后他们遇到了一个被陷阱困住的小女孩（小女孩其实是魔王吧，笑～）。其实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个小女孩就是魔王露基（唔。）。 　　“哈哈哈，我的真面目其实是魔王，受死吧，勇者阿鲁巴和战士罗斯！”小女孩说道，然后化身成为了真正的魔王（才一个分镜就公布身份，完全没有伪装的必要吧，至少先把勇者他们引进陷阱啊！）。 　　“什么，竟然是魔王，完全被骗到了！”（我也被你的智商骗到咯。） 　　“库库库库，你们已经完全中计了，看我的绝招，卡美卡美哈！”（你这个绝壁是在抄袭。） 　　“不好，对方的能量在不断上升，500，1000，2500，5500……我的眼睛，啊！”（你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不行了，阿鲁巴，地球要被毁灭了！”（快点结束吧。） 　　“不用怕，只要聚集全人类的力量，一定能够战胜魔王的。”阿鲁巴的头发一瞬间变成了金色的刺猬头：“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所有的人类，请将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元气弹！”（告诉我，究竟哪一边才是真正的悟空！） 　　两股波剧烈的碰撞，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地球（姑且认为它是地球）碎成了两半。 　　地上，渐渐化为灰飞的魔王：“真是不赖，勇者阿鲁巴，你击败了我，但是，这绝不是结束！”（已经够了……） 　　阿鲁巴和罗斯：“正义必胜。”（虽然我承认你们的造型很帅，但有谁能告诉我，刚才的地球不是碎成两半了吗，你们究竟是怎么安然无恙的。） 　　接下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故事结束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神转折。 　　就在勇者阿鲁巴击败魔王，去向国王报喜，准备迎娶小公主的时候，突然被卫兵抓住，关进了大牢。原来，国王陛下才是策划一切的幕后黑手，欲知阿鲁巴的命运如何，请看下集。 　　这样渣的不能再渣的东西，竟然还有下集？ 　　“……”在场所有看完白娅漫画的人全都沉默了。 　　“那个，感觉是一个相当具有个性的漫画呢，有点被吓到了。” 　　“嗯……”周围都是一片虚应声，果然，擅自就怀有期待还真是对不起了。 　　不过白娅却眨巴眨巴着她的眼睛，没能理解大家突然间沉默的意思：“这个漫画，Comiket同人会展？” 　　抱歉，白娅，你的油画能够在画廊里卖出一千万，但是定价几十联邦币的同人志，也许一本都卖不出去，同人的世界可是很残酷的！ 　　而且那些苛刻的家伙们明明不买，还会不加掩饰地轻衅菲薄，每年都有不少抱着满腔热枕去会展摆摊的新人，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来年再也不愿参加了这样。 　　“既然是这样，大家不如用咱们动漫社的名义来创作吧？”这个时候，陶美华站出来说话，虽然名义上宇文瞳才是这个同好会的创办人，但是真正出谋划策提意见的，都是比她们大两届的美华学姐：“小雨负责故事，小林和我负责彩页和封面，白娅负责画图，语晴帮忙网点。” 　　“那我呢，我呢！”宇文瞳跳出来焦急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生怕这次又把她给落下了。 　　“小瞳的话就负责最后影印工作吧，这个估计得拖一拖里会的人脉，而且到时候摆摊也要事先在Comiket预定场地，这个就交给你了，部长。” 　　“喔，放心交给我吧。”宇文瞳得意地挺起了自己贫瘠的胸部。 　　“那个……”梁雨举起了手。 　　“小雨，怎么了？”陶美华点名道。 　　“我想负责画漫画的工作。” 　　“可以啊，刚才的不过是一个大致的分工，等你完成了故事的大纲之后，就跟白娅一起负责画画吧。做同人志其实挺辛苦的，而且现在要做成彩漫的形式才比较有市场，一个人的话怎么想都是来不及的。” 　　听到陶美华这么一说，梁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毕竟她只是想要找个地方练习画画而已，既然这点不冲突，那么就没有否决的必要了，而且，大家共同去做一件事情也挺有意思的，梁雨说不定能够从中学到一点什么。 　　“欸，我们是要做那种全彩的漫画吗？”廖语晴满脸兴奋的问道，她虽然才进入这个圈子没多久，但经过这一个多月同好会众人的熏陶，又有之前ComicFun之行，对这其中相关的知识也变得相当熟悉了。 　　“对的。”陶美华点了点头。 　　其实按照私心来说，她也是很想参加下一届的Comiket的，但问题是她平时有杂志上连载的工作，又要学习，再分出时间来完成Comiket贩售作品的话根本来不及，但是如果是这么多人共同创作的话，分摊到个人所需的精力也就没那么多了，相应的，作品完成的品质也可以提高一个台阶，所以陶美华才提出要做彩漫这个建议。 　　“是用马克笔和彩铅来画的吗？”梁雨看过陈楠的作画，她在Jump杂志上所画的彩页就是用这两种工具的。 　　“不是喔……” 　　“CG上色。”小林答道。 　　“就是用电脑作画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现在流行的软件主要有ComicStudio，SAI，以及PhotoshOP。”陶美华介绍说：“漫画行业可能还不太明显，但是在插画界，CG代替手绘的趋势非常明显，毕竟从电脑上面画出明亮饱满风格的图画十分受欢迎，另外一个就是用电脑作画的成本和难度都要降低许多。” 　　“这么说起来陈楠也说过想要学习CG插画呢，咱们的同好会里面有电脑吗？” 　　“有啊。”这么说着的时候，小林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打开盛放各种奇奇怪怪的橱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手提电脑包，和一块手绘的画板。 第89章 CG的制作演示 　　小林的动作很快，梁雨看她很熟练的启动了电脑，然后插上设备，打开了应用软件。 　　调出的底图是一张小林之前给杂志画好的插画，她现在也不准备画些什么，而是给大家演示一下CG制作出来的过程。 　　“首先是底图，我们创作彩漫的时候，依旧不能省略这个过程，在稿纸上面用铅笔打好草稿，再用钢笔描线，然后用扫描仪将图纸扫进电脑之后，使用软件的滤色功能把线稿抠出来。” 　　小林的话不多，所以解释的部分由陶美华进行，不过这两人私下里不愧是多次合作的搭档，可以说配合相当默契。 　　“接下来，就是修线了，虽然像我们平常在纸上绘画，一笔到位没有修改的必要，但是在CG上却不行，必须把所有开口的线条衔接封闭，抹除多余的线头，保持画面的干净。”陶美华说完，小林点击了右边的图层，给众人展示上色的区块图层：“没有经验的同学可能在修线完毕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上色了，其实这样不好，因为我们制作CG的人其实也不知道什么颜色是最适合的，所以这个时候就要先用通道来区块性填色块，比如身体什么颜色，头发用什么颜色，在图层中编辑了相应的名字区分开来，就算最后不满意，也能够通过调节通道色相迅速的更改。” 　　“做完这个步骤，才是正式上色，这个步骤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上阴影明暗，每个画画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不同的是，电脑软件可以调色，让你不停的调整数据达到自己最满意的效果，搞定了人物之后，接下来是背景了，这个才是重点。” 　　众人凝视着电脑屏幕，从没有想过那一幅幅精美的插画就是这样一个流水线工程制作出来的，小林画的插画非常细致精美，而她那极富魅力的背景也是吸引人魅力之一。 　　“老实说，人物这种东西，开发的已经差不多了，除非你有特别的绘画风格，不然画出来的感觉其实都是差不多的，而就算你绘画风格独特，结果也无非两个。一、画面太奇葩风格太前卫别人接受不了，二、画的很出彩，被别人模仿过去了，毕竟风格这种东西是没有专利的，所以决定胜负的实际是在背景和细节上。事实上，创作一幅CG大概要花费20多个小时，长则3，40，花在人物构成和上色的时间只需要最初的4到5个钟头，前提是人物不多的情况下，要是人物很多那情况另算，那么剩下的时间做什么，那就是画背景和细节的完善了。” 　　说到这里，梁雨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CG的人被唬的一愣愣的，一张图要20个钟头，那彩漫要花多久才能完成了啊？就在她们心里开始打鼓的时候，陶美华的话锋一转。 　　“但那是插画的要求，毕竟一张图就卖几百上千，要有点名气的给电影什么的做海报还远不止，这点要求也是应该的，不过做漫画的话有一点是可以偷懒的，小林，给她们演示一遍。” 　　小林没有回答，不过切出去到素材库里面拉了一张照片进来，迅速的去色，抠图，使用滤镜，只花费了一分钟不到，就把背景的线条给抠了出来，然后大家看着小林拿起画笔，迅速地用橡皮和画笔将粗糙的背景修改成为干净的线条，让人啧啧称奇。 　　“这就是电脑厉害的地方了，要画这么复杂的背景，如果是纯手工，那不知道要耗费多大的力气，而如果是插画，这样简单的抠出来再修改一下，作为最后要被模糊化处理的背景绝对是够用了，不仅如此，在细节上面也很省时省力，比如说要画旗袍，和服这类衣服上的纹饰，用手绘的话你得一笔一笔耐着性子画，但是在电脑上，你只要找个匹配的花纹图，然后利用图层功能，把它顺着纹理添加进去就可以了。” 　　陶美华的科普课就上到这里，这么说一说也就给梁雨她们这些平时没怎么接触过CG的人存一点印象，也没有指望她们无师自通的立即能学会，说实在的，梁雨现在最大的工作还是决定接下来的故事是什么，怎么写。 　　“总之大家就等这小雨的分镜稿下来再开工吧。”接下来的一周马上就是月考了，陶美华也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就交给梁雨自由发挥了。 　　其后的几天，梁雨闲暇的时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太好的灵感。 　　令人诧异的是，每天午休的时候，白娅都会来梁雨的教室找她，傍晚放学则是准时在同好会出现，虽然依旧是那样完全不与人交流的模样，但会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梁雨，让梁雨的压力山大。 　　而渐渐的，高中部这边，关于白银妖精的传闻也变得越发多了起来，最终传进了学生会副会长潘晨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白娅竟然和那个不守规矩的小姑娘待在一起，还有理事长的女儿？”这么一听，副会长立马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学生会会计，“真的是那个白银的妖精吗？” 　　白娅在整个苍南女子学院里都相当有名，出名的并不仅仅是她的画作，还有的就是她那完全不与人交集，特立独行的性格。 　　天才嘛，有些奇怪，脑子回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才叫做天才，这点大家都好理解，但是当潘晨听说白娅竟然跟那些漠视法纪，在潘晨这个学生会副会长眼里完全是毒瘤一样的人混在一起，这就让她无法容忍了。 　　——她们这是自己堕落还不够，还要祸害掉担当学院门面的天才才甘心吗？ 　　难怪最近潘晨听到了白娅竟然不愿作画，她的父亲很不满意，并且大发雷霆的传闻。 　　“这件事会长知道了吗？”艰难平复了自己内心翻涌的心潮，潘晨对着会计朱彤问道。 　　“这件事情早就在高中部里面传开了，会长消息那么灵通，不可能不清楚吧。” 　　“是呢，毕竟新闻部也是她的手下。”虽然置身于同一个学生会，但是潘晨和夏笳的关系并不融洽，当然，这是副会长单方面的敌对意识，她认为夏笳的掌权太过软弱了，对那些眼皮底下的违反乱纪行为，都是一种姑息的态度。 　　既然是视而不见，那设置学生会还有什么必要？ 　　在潘晨看来，夏笳不过就是想要谁都不得罪地混满她自己的任期，然后在一片师生的赞美声中光荣毕业。这是一个没有骨气和抱负的女人，潘晨私下里评判说。 　　“我听说她们占据了旧校舍，然后在里面玩一些漫画之类的东西。” 　　“不能够继续放任她们下去了！”潘晨咬牙说道。 　　“可是会长在这里的话，一定不会同意跟她们动手的吧，毕竟那个宇文瞳是理事长的女儿，而且好像现任的里会负责人也是她的后盾。” 　　潘晨点了点头，同意了朱彤的说法，但是她的脸上却露出了自负的微笑：“有会长碍事的话，那肯定什么都办不成，不过，还记得前不久教务主任传来的信息吗？” 　　“啊，我知道了！”朱彤的脸上茅塞顿开，露出了喜色：“月考之后，会长要去京市的姐妹学校去参加学习交流的会议，大概会有一周的时间不在学校……” 　　“这就是我们给那些漠视法纪的家伙敲回警钟的时候了。” 第90章 险些被遗忘的游戏 　　“姆……”梁雨咬住笔杆，托着腮帮子望向窗外。 　　这延绵多日的阴雨，一如人空虚抑郁的心情，同好会里，也是寂静无声。 　　大家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看漫画的看漫画，打游戏的打游戏，只有窗外绵绵不绝的雨声和墙上移动的指针，在证明时间的流逝。 　　距离当初决定好同好会要集体制作同人志，参加Comiket已经过去了5天，梁雨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关于要画什么的内容。 　　“这种时候的话，就稍微放松一下，转换一下心情吧？”看到梁雨这样憋着难受，坐在她身边的廖语晴说道。 　　一旦有人开了第一句口，剩下的话自然也有人说了：“其实也不必想的太复杂了，同人志嘛，周围的人都不是专业的，如果一下子起点拔得太高，反而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了吧？”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和大家参加同人会展，果然还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全力去做呢。”梁雨如是说道。 　　这样一来，大家都无话可说了，毕竟是共同创作的东西，总是希望做的尽善尽美一些，但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有没有能够找找灵感的素材呢。 　　梁雨站了起来，去翻之前ComicFun上面买回来的同人志，她买的都是一些一般向的本子，不像其他几个，掺杂着太多本人的兴趣了。 　　当她把本子一股脑儿的铺到桌上，其中滑出了一张游戏的光盘。 　　对了，这个是她之前在一个展位上面买回来的，但是回家之后就丢在一边给忘了，这会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用电视游戏机在玩Galgame的小林问道：“小林，电脑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要用来画画，整理资料？” 　　“呀，想用电脑来玩一下游戏。” 　　“游戏吗，我知道了。”小林的鼻子里喷了口气，然后立即丢掉了手里的手柄，去橱柜里面拿出了那台笔记本电脑。“给你。” 　　梁雨倒也不是啥都不会的电脑盲，至少装个软件什么的还是会的，她把游戏放入了光驱，点了安装。 　　几分钟后，电脑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游戏启动的快捷方式，但梁雨无论怎么点，它都没有反应。 　　“说明书给我看一下。”边上的小林说道。 　　实际上哪有什么说明书，不过就是一本游戏附带的印刷手册，小林看了一眼便说：“这个是从ComicFun上面买回来的吗？” 　　“是啊。” 　　“那么可能用的是上一位的操作系统，要在属性里面设置一下兼容，或者配合模拟器来使用。”不等梁雨明白过来具体的意思，小林已经代替她操作了。 　　很快，画面上弹出了一个游戏窗口，停留在了游戏的启动画面上。 　　“弹幕射击。”在按下了【Start】选项之后，小林看到游戏画面之后说道，她也确实厉害，刚才只是瞄了一眼说明书，现在已经能够利用键盘开始游戏了。 　　这作的主角是一个穿着红白衣服的巫女灵梦和黑白装束的魔法使魔理沙，玩家需要在两个主角当中选择一个开始游戏。值得一提的是，在进入第一关之后，两个主角所面对的背景画面是不同的，而到了第4关的时候，则是以另一个为选择的主角登场作为BOSS。 　　小林一言不发地盯着屏幕，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只是负责给梁雨做演示，两眼烁烁发光地盯着屏幕，十指在键盘上富有韵律地敲打着节拍，忘情地沉浸在这个游戏所带来的乐趣当中。 　　不过虽然小林玩的风生水起，但是梁雨算是看出来了，如果是自己来玩，恐怕就尽是在那里一直重复着起始画面和第一关的内容了，这个游戏对新手来说做的一点都不友好，密密麻麻的弹幕间只留下很小的空隙能够躲过，这要多么惊人的反应速度和操作能力才能够不死命地躲过去啊。 　　但是这样的难度眼前有一个人做到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打到第五关了，小林还一命未死，并且得分依旧再不断刷高。 　　“好厉害！”这种感觉就像是玩忍者龙剑传死也通关不了关的人，在看人家玩的时候，动作却行云流水，砍BOSS如同切菜，感觉玩的真不是同一个游戏。 　　小林的忘我，让周围一贯喜欢热闹的宇文瞳和廖语晴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大家都知道，这种游戏越到后面越难，尤其是幻想乡游戏最后ExtraStage关卡的两个BOSS，弹幕恶心到极点，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清理掉就会暴走，相当的变态。 　　在梁雨眼睛里，那是量多如倾盆而下的暴雨，绝对不可能躲闪的弹幕，但是小林竟然能够利用减速移动和炸弹的配合，在这片弹幕底下杀出一条血路。 　　最后，叫做幻月的美少女恶魔败在了巫女的手上，游戏结束。 　　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因为这个已经不是普通的强了，光是看那数量惊人的弹幕就已经令人眼花了，还要做出如此精准的躲闪，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本事。 　　但小林本人却像是惊觉一样：“啊，抱歉，一不小心入迷了。” 　　“没事没事，再说我也不是很会玩，小林正好做了个示范。” 　　“那让我来试试啊。”这时候的宇文瞳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小林刚刚站起来的电脑面前，手指摸索着键盘，开始找键位：“Z是子弹，X是炸弹，SHIFT键是低俗移动对吧。” 　　宇文瞳兴致勃勃地开始了游戏，和小林不一样，宇文瞳选择的人物是魔法使魔理沙。 　　虽然她看上去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连续3把很快就把命给死完了，结果却连第一关的BOSS都没有见到。 　　“好了轮到我了。” 　　“等等，等等，再让我打一遍。” 　　“欸，你这家伙已经玩了三遍了啊。” 　　“再让我一次就好，至少让我把第一关给玩过去啊。” 　　“不行，小瞳你实在太弱了，给你一年都不行。” 　　“说我弱，那你来嘛，看看你能够打到哪里！” 　　就在这样的争吵声中，本来没什么兴趣的陶美华也凑了过来，结果引发了一场抢游戏玩的大战，梁雨等了好久都没有轮到。 　　在她看来，这未必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游戏，但是大家聚在一块儿抢一个游戏玩，感觉就变得特别有意思。 　　这时候的她又拿起了摆在桌子上，无人问津的那份使用说明，上面配图的插画真是小学生水平，不过正如梁雨买下这份游戏的初衷——让人能够感觉到用心和诚意的地方。 　　认真地看了看当中的故事梗概和人物介绍，梁雨一直像是被什么堵住的思绪，突然迸发了灵感。 　　就用这个游戏的背景来创作同人吧！ 第91章 幻想乡的同人 　　当梁雨把这个建议提出来的时候，大概是受到了游戏的影响，同好会里的人没有任何意见的全票通过了。 　　不过虽然同人大多都没有什么版权，但是出于礼貌，梁雨还是按照写在手册最后面的邮箱向制作人发了一封征求的邮件，结果对方很大方，让她们随便使用就可以了。 　　淮阳市电机大学，校园内。 　　顺也住的寝室，和梁雨她们苍南学院的寝室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破破烂烂的十平空间放着两张高低床隔空对望，中间是两张桌子并起的长桌，上面摆放着电脑在内叫的出名叫不出名的电子仪器，地上铺满了线路板，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危险住宅说的就是这样的房间。 　　这间宿舍本来4个人住，但是因为到了大四，应届毕业的学生们都开始找单位公司进行实习，住在公司的周边或者是宿舍里，这边学校的房间反而经常空着的。 　　但是顺也是个例外，因为一直沉迷于同人游戏的制作，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家实习的公司，为此，父母那边没少催他，就算在同学之间，感觉也有些抬不起头来。 　　和他同病相怜的是一个叫做阿健的室友，不过这家伙毕业了之后就要回去继承家业，也就无所谓工作不工作的，事实上，现在这间寝室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个在住而已。 　　这会是午餐时间，一人一桶方便面。 　　“我说顺也，你之后打算好做什么了吗？”作为基友，阿健对于顺也的事情也是挺关心的，这也算是一起吃泡面一起看毛片培养出来的友情吧。 　　最近顺也的改变相当明显，首先，他最喜欢的创作同人已经不再继续了，者要放在以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顺也的性格老实说有些古怪，说的简单点就是不合群，曾经也有其他的学员看中他的才能，邀请他一起创作的，但是他坚持要从音乐，绘画，程序全都一手包办，虽然阿健很佩服他竟然真的能够把游戏捣鼓出来，但也因为这样，能够称得上顺也朋友的人，在这所学校里除了阿健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想暂时不搞了……”阿健举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可以看得出他眼睛里的那抹不舍，但是他很快地低下了头，被沉重的生活压低了脊梁。 　　“还是要就业啊。”阿健用的不是问话，他知道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不劳者不得食，但有些情况下，就算你再努力，也是吃不饱饭的。 　　像顺也这样，大学四年的时间大多数都放在了对同人游戏的制作和爱好上面，连女朋友都没找一个，人家享受青春，他沉湎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当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无奈的结局。 　　上一次的Comiket和ComicFun加在一起，顺也的游戏也没卖出几张，别说收回成本了，就连摊位的申请费，路费都没挣回来，更别说以前还有一张都没卖出的时候，阿健本来想着自己也掏钱买一张，但是顺也却甩了一张光碟给他：“好兄弟别谈钱不钱的，留一张作纪念吧。” 　　但能够看得出，这个时候的顺也已经是心灰意冷了。 　　他有一个专门的网站，但是点击数到现在还没有破百，剩下的，都是他自己每天的登陆，叹息，无奈，如此循环。 　　就算是爱好，就算是热忱，如果一直都看不到光明和未来，也是会让人觉得血冷的。 　　“总之先找个地方实习，上班吧。” 　　“游戏公司吗？” 　　“嗯，最好是能够这样，”顺也苦笑了一下，“因为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别的技能了啊。” 　　他没有跟阿健提那封邮箱当中收到的意外邮件，女生的话，是那个吧，在ComicFun上面遇到过的。因为买游戏软体的人实在屈指可数，所以她记得很清楚，那个漂亮的女孩是在亲友的一片反对声中买下来的，现在又发来这样的邮件。 　　看来自己的作品应该是获得了她的共鸣吧，说真的，看到那封邮件的时候，顺也心里真的很难受，那就像是一团火，在胸口不停的烧，他想要喊出来，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罢了罢了，既然说要放弃了，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顺也立即就写了一封回信，同意了对方的请求，他已经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至少这个永不完结的梦想，可以交棒给下一个人。 　　此时失意的顺也，依旧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么一个无意识的决定，日后会引发多么恐怖的风暴。 　　这个时候的神主，暂且沉匿。 　　另一方面，梁雨等人在定下了目标之后，就很快地开始行动了起来。 　　因为剧情参照物只有一盘弹幕游戏，能够确定的也就是人物——两位主角和登场的敌人，还有发生故事的场景——博丽神社、神社附近的湖、梦幻馆。 　　老实说，这真的没什么好参照的，感觉作者对于剧情的安排也超随便的，不过换句话来说，也给了二次同人创作很大的便利，不用受限于原作者的设定了。 　　梁雨在月考之后赶了一天的稿子，然后把故事的分镜定下来了。 　　在现实与虚幻的境界线上，有一个云遮雾绕，被称为幻想乡的地方。这里妖怪，人类和神明共存，过着和平又热闹的每一天。 　　但也并不总是一番风顺—— 　　总有一些不安份的家伙们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动，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深沉的夜幕之下，一个人正在惊恐的奔跑，他要快点逃离这里，前面就是博丽巫女的神社，只要逃到那里的话，就能够摆脱这个追赶自己的妖怪了。 　　就在他看见希望的同时，苦难的结局也随之降临，可怕的妖力化作从地底冒出的一个个穿刺，将他的身体生生撕烂。 　　“真是无聊。”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影说。 　　“再等一会儿，梦月，不要这么焦急。”另一个人影抱住了前者的脑袋，轻轻地安抚道：“再过不久，就有乐子了。” 　　她咧开嘴角，眼瞳中映出天空一轮血红的猩月。 第92章 创作同人志 　　故事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衔接着开头，便是游戏初始的剧情，在神社里优哉游哉扫地的灵梦，突然感觉到了远处的山峦间传来了某种庞大的魔力，随之而来的是，山中不少受到魔力影响的小妖开始变得失控，跑到人类生存的乡村进行捣乱，为了勘查真相的灵梦拾起自己身为巫女久违的工作，而另一方面，本来来拜访灵梦的魔理沙也被这股力量吸引，朝着那股魔力根源的方向寻了过去。 　　原作游戏里，这里开始是选定一个主角开始剧情线路的，但是在漫画当中，梁雨干脆让灵梦和魔理沙一同出现了，灵梦是为了搞定麻烦的事情，而魔理沙则是表面假装帮着灵梦一同追查原因，暗地里则是想在关键的时候甩开灵梦，把那股强大的魔力据为己有。 　　两个损友一路沿着魔力寻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湖边的幻梦馆上。两个人没有任何的预约却态度强硬地要入馆调查，这样无理的请求自然是遭到了门卫的拒绝，但越是拒绝，灵梦越是觉得对方心怀鬼胎，于是在魔理沙的煽动之下两人决定硬闯。 　　结果几个人就在幻梦馆的门口大打出手起来，但问题是这里的门卫只有一个人，而灵梦和魔理沙却有两个人，趁着对方分心的时候，魔理沙绕到了对方的后面没费什么功夫就打晕了她。 　　“切，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两人继续潜入馆内，但跟光明正大的调查完全不搭边，反而更像是来做贼的，灵梦质问魔理沙干嘛要搞出这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结果被魔理沙反唇相讥——有本事你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啊。 　　天不怕地不怕的巫女决定和敌人刚正面，但才在转角口踏出一步，就被馆内的守卫撞见了，看来一场恶战又是必不可免。在使出了符箓和魔炮击败了守卫之后，灵梦和魔理沙巧妙地从艾丽的嘴里套问出了关于这庞大魔力的来源，就在守卫对自己被骗说出真相而后悔不已的时候，得知正确消息的魔理沙抢得先机，抛下了灵梦要去抢夺那强大的魔力。 　　灵梦大呼上当，好不容易清除掉了魔理沙制造出来拖延她的小把戏，追上来的时候，却发现魔理沙的身体撞碎了墙壁，被强大的魔炮从房间的里给侧轰了出来，一副重伤的模样。灵梦扭头一看，发现此刻全身正散发着黑气，这座幻梦馆的主人幽香正杀气腾腾地注视着入侵者。 　　故事到这里自然没完，但是放在一集当中的内容就已经差不多了，对于同人会十分有经验的陶美华和小林也说，故事类型的漫画可以分几次在Comiket上面载完，按照这个进度来看，只要分上下两话就可以完成了。 　　不，如果进度抓紧一些，或许可以在冬季Comiket来临之前，把后半部的故事也一并出完。 　　但不管怎么说，梁雨把这前半个故事的分镜做出来之后，同好会的大家就能够正式开工了。梁雨和白娅负责作画，小林负责插画和上色，赵琳和廖语晴这样的绘画新手则是做一些画效果线，整理之类的辅助工作。至于陶美华的话，她和小林担当的是同样的工作，但因为她本身自己还有在青年月刊上的连载工作，所以动工的时间会稍晚一点，不过上色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要等到梁雨她们把上了墨线的原稿给画出来之后才开始，所以其实也没什么耽搁进度的说法。 　　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一旦打破了没有剧本画不出故事的僵局之后，正式行动起来的速度远超梁雨的想象。分镜的草稿是由梁雨来画的，修改的人则是陶美华，虽然在故事衔接上面的流畅程度和表现力上面不比陈楠，但是不愧是画工口漫出身，陶美华在女性婀娜和柔美的表现力上面，要比陈楠厉害多了，这大概也是术有专攻的意思。 　　接下来，由专门画插画的小林画好了人设，梁雨和白娅都按照小林的人设来画故事，在这个作业上面，两个层次不同的画师水平立即就分出高下了。 　　老实说，这是相当打击人的，白娅在看过一遍人物的设定稿之后，就完全不必再参照人设作画了，直接能够做到脱稿创作，而且画出来的人物无论从正面，侧面，斜面，背面都是惟妙惟肖，丝毫没有偏离指定的形象，但是换到了梁雨这一边，如果只是角色正脸的话，那就还好，但是一旦让角色行动起来，人物的透视就难免让人觉得生涩和别扭。 　　如果整个作品的基调就是这样那也还好，看着看着或许也就习惯了，但问题是你的边上挂着一幅《蒙娜丽莎的微笑》，你好意思再把自己信笔涂鸦的作品摆上去么？那对比可不是一般的强烈，一有点差错，都会被无限地放大。 　　虽然周围的人都安慰她，这是同人漫画，没必要计较太多，但是梁雨本人的心里还是十分介意的，尤其是在看到了白娅画画的速度，她的基本功比陈楠还要扎实出色，往往梁雨费尽心力地画完一张，她就已经把连续三四张的内容全都给画出来了。 　　两人的集中力，水平也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梁雨好歹还是属于人类范畴的，她虽然对于同人制作抱有挺高的热情，却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耽误了别的事，比如说和陈楠合作的《棋魂》就要比这个更具优先度，毕竟那个是工作，这个是兴趣，不能一概而论。但是白娅却不同，她似乎天生就是为画画而生的，当她握住笔开始画画之后，周围的一切就与她再无瓜葛了。 　　梁雨对她那股一心扑在作品上的集中力感到悚然，究竟要拥有怎样的热情才可以废寝忘食到连吃饭都忘记了？ 　　看到这里，梁雨也不禁产生了是不是把这个任务全部移交给她比较好的想法，毕竟对于在同人志上购买作品的读者来说，能够看到统一优质的画风，也比时不时就“崩坏”的画作来的走俏吧。 　　可想归想，心头还是免不了一丝失落的，自己画画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和其他人的差距还是这么明显，自己在画画上面是不是真的没有天赋呢？ 　　她不禁扼腕一声轻叹。 　　就在梁雨心中摇摆不定，一件大事发生了—— 　　白娅突然消失了。 　　对此，周围的学生可能都是类似“欸，是吗？”这样平淡的反应，毕竟白银的妖精什么时候干什么全凭心意，学校的规章管不到她，时不时就找不到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对于动漫同好会的人来说，这个意义就非比寻常了，因为梁雨她们都很清楚，白娅这段时间是雷打不动的没出出现在部室里画画，甚至是前一天离开同好会的时候，还把她晚上要画完的原稿给带走了。 　　这样的白娅怎么会突然闹失踪？ 　　然而，还没等众人从突然而来的惊愕中缓过神来，搞清楚事态，紧接着又有一个更大更严重的问题，直接冲击了动漫同好会，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状况下，位于旧校舍里的同好会部室被学生会以“非法占用”的名义给查封了，并且对部室里面的所有违反校规的物品进行了收缴，同时，在每日学生都会经过的布告栏里，贴出了相关成员的处分。 　　一切，似乎都乱了套。 第93章 开什么玩笑 　　“近日，学生会发现有在校生利用废弃的旧校舍非法集会，进行一些与校规相抵触的活动，严重违反了苍南女子学院的规章制度。经学生会研究决定，对非法使用的活动室进行关闭，并对以下违规同学：高三（6）班陶美华，高二（5）班廖语晴，高一（3）班梁雨，外加初中部初三（4）班林立等人予以停学一周的处分，并且扣除本月所有奖励积分，以示警戒。——秋楠女子高中学生会。” 　　因为这条布告贴的实在是太过醒目，所以梁雨她们一大早走过的时候，想不注意都难，事实上，在这张布告被张贴之后，布告栏边上就已经围满了好奇学生的身影，梁雨她们的出现，已经算迟了。 　　“怎么回事，学生会竟然出手了？” 　　“停学处分？” 　　读完布告上内容的刘嘉和千惠都表现出十足的震惊，反倒是梁雨这个当事人却显得很平静，这并不是什么特过意外的事情，从她被拉近同好会的时候起，她就预想过这样的结果，但她只是有些不明白，学生会如果要针对她们的话，早就可以动手了，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个时候下手？ 　　“怎么了？”早上起来的宇文瞳有严重的低血压，这样的状况要持续到早上第二节课下课才会变好，所以她现在的状况还有一些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但是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久，当她的视线在那张醒目的告示上来回扫了三遍之后，终于清醒了过来：“学生会的那些家伙向我们宣战了！” 　　这张布告上面并没有写上宇文瞳、白娅和赵琳的名字，大概是因为前两人的身份特殊，而后一个是在十一假期后才被拉进来的，学生会的情报并没有把她列入在内，但是剩下的成员无一不是榜上有名，处分也非常的严厉。宇文瞳看的牙痒痒，说实话如果她的名字被挂在上面反而没这么难受，但当她大脑终于清楚地理解状况之后，不由的惨叫一声，拔腿朝着旧校舍的方向飞奔了起来。 　　处分什么的都是小事，但是那间部室也被封禁可就不是小事了，里面存放了不知多少宇文瞳和小林她们带来的私货，而且，大家最近在画的同人志，也全部都存放在部室里面。 　　“小瞳！”梁雨在后面拼命地叫了她一声，但是宇文瞳早已脚不点地的跑远了。 　　“现在要怎么办？”刘嘉和千惠也被这突然的冲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请先去教室里上课，”这件事本就和她们两位没什么关系：“如果看见了语晴学姐，就让她到同好会的部室这边来吧。” 　　“可是……”千惠有些犹豫不决地看向了边上的刘嘉。 　　“知道了。”刘嘉学姐在短暂的慌张之后倒是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她一贯的果决：“如果碰见语晴的话我会转告的，小雨，有什么事别硬撑，我们会帮你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嗯，我知道了，那么之后再联系。” 　　刘嘉和千惠点了点头。 　　从两人身上收回了目光，梁雨朝着宇文瞳跑掉的方向追了过去，原地就只留下了刘嘉和千惠，还有一群熙熙攘攘看热闹的学生。 　　刘嘉看了一眼身旁惴惴不安的千惠，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很清楚小雨的性格，虽然看上去她像是柔柔糯糯的，但实际上是个很沉稳果决的人，这件事情一定难不倒她的。” 　　“希望不要再生出什么事情就好了。”千惠望着梁雨的背影说道。 　　这边，梁雨追着宇文瞳而来，却发现旧校舍来了不少的不速之客，原来没人会踏足的廊道内外格外的热闹，梁雨看到不少戴着纪委会袖章的人在往外搬东西。这些被用纸箱打包，贴上封条的物品，不用说，自然是属于动漫同好会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学生会这些混蛋，竟然敢这么对人家辛辛苦苦创立的部室出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快停手，不许给我搬了！”远远的，就能够听到宇文瞳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廊道的尽头传来，梁雨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显得意外的单薄，甚至被纪委会的执行人员堵在了门口连活动室的门都进不去。而负责领头的，正是之前她们在运动会上见面过的副会长潘晨，还有她的跟班会计朱彤。 　　“嚷嚷什么啊，这里已经被学生会给查封了，有什么要求回去先写封申请按章程递交上来再说吧。”潘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她嘴角得意的笑容倒是早就出卖了她。 　　“什么不相干，我是这里的负责人，这里是我的部室！” 　　也由不得宇文瞳不着急了，因为她眼见着整间部室就快被人给搬空了。 　　“也就是说，宇文同学你承认自己跟这次的事件有关咯，难道是理事长批准你使用这间旧校舍作为活动室的吗？”潘晨的问法极为狡猾，宇文瞳几乎一时口快就要承认了，但是赶过来的梁雨及时的拉住了她。 　　承认的话，不仅宇文瞳逃不过惩罚，而且在这么多人证的情况下，理事长反而会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加倍严惩也说不定，现在事态已经很糟了，可不是再争意气的时候。 　　宇文瞳也不傻，很快从梁雨告诫的眼神里面明白了过来。 　　“真是可惜，”副会长像是由衷地说道，不过她感到可惜的是没能够把宇文瞳给拖下水这一点吧：“这次只停学7天就算完事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保证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就完事的了。” 　　“你要把我们的东西拿到哪里去？” 　　“啊，对了，听说里会的人神通广大，说不定这些违规的东西放在仓库里一眨眼就被老鼠给背走了，所以这些需要处分的东西，当然是烧掉了！”潘晨令人厌恶地说道，眼睛里绽放着食肉动物的光。 　　“你敢！” 　　“呵呵，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违反校规，我作为学生会的执法者制止纠正你们错误的行为是理所应当的，你们不感激也就算了，难道还想威胁我不成？”潘晨咄咄逼人。 　　宇文瞳一度想要暴起和对方撕破脸皮，但都被梁雨给拉住了。 　　整个部室很快就被清空了，当着宇文瞳和梁雨的面，潘晨把门上了锁，贴上了封条。 　　“从今天起，这里就不许进入了，如果有人再偷偷摸摸的过来，被抓到的话可是要重罚的喔。” 　　“你别以为这样就算了！”宇文瞳终于没有再忍住，恶狠狠地说道，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睛里噙着泪水，本就瘦削的肩膀在那儿颤抖个不停。 　　“哦，那我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样的本事了。”副会长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从梁雨和宇文瞳的中间穿过，领着她的一应部下离开了。 　　屈辱，这真真是屈辱！ 　　她们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只是靠着父亲这个理事长的名头才敢乱来吗，真是被小瞧了！ 　　“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宇文瞳像是宣誓一般地说出这句话，去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照理说，在日常上课的时候，学生是不允许携带通讯工具的，但是宇文瞳从来就没打算遵守过这项制度，梁雨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把号码拨了出去。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打电话过来呢……”电话里的声音语气平淡地说。 　　“具体的情况你已经听说了吧？” 　　“嗯。” 　　“这次可不是我招惹对方，而是对方骑到我脖子上来了，你打算怎么做？”没有一丁点像是在撒娇的语气，宇文瞳冰冷的姿态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 　　“我的建议是，先冷静下来，据我所知，这些并不是学生会长的意思，而是副会长等人趁着会长离开的这段时间一意孤行。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新的部室，忘记掉这些不愉快，我可以保证这次的处分不会被记录到档案当中……” 　　“筱筱，我要让学生会为她们所做的轻率决定付出代价！”宇文瞳斩钉截铁地说。 　　“……” 　　不只是对方，宇文瞳也同样陷入了沉默。 　　这就像是一场比拼耐力的拉力赛，良久，似乎是对方先妥协了：“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你愿意帮忙了吧。” 　　“嗯，但是还是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你先和陶美华谈一谈吧，反正小瞳你肯定是一看到那张布告，就怒发冲冠急着给我打电话了吧，如果你再跟你的部员谈过之后，还是保持着同样想法的话，那么到时候再给我打电话吧。” 　　确实，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必急于一时，至少应该和同好会的其他成员商量一下，但是宇文瞳并不觉得自己和部员门谈了之后就会改变主意，因为学生会的那帮贱人实在是太欺人太甚，这个仇非报不可。 　　她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筱筱指名道姓让她找美华学姐去谈？ 　　“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们吗，3年前里会和学生会那场战争中，自杀的那个学生名字叫做陶美希。” 　　“陶美希？难道是……” 　　“对，就是陶美华的亲姐姐。”电话声中，爆出了惊人的内幕。 第94章 陈年旧事 　　苍南学院学生会自治的权力极大，在这种有凭有据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予以处分，就算是校方也无法叫停或给出反对意见。 　　很快，由学生会发起，教务处监管的停课处分就被落实了，梁雨这边才接到班主任正式的通知不久，母亲的电话电话就紧跟着打来了。估计教务处或者学生会什么的已经跟她通过了电话，母亲完全不问梁雨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干脆就换学校吧，这个学校本身就奇奇怪怪的，连正常的兴趣爱好都要干涉，真是神经病。”还好，母亲是完全站在梁雨这边的，到了后来，反而是梁雨在劝说母亲了。 　　“我没事的啦。”像这样回答了。 　　“那么反正停学一周，你就干脆搬回来住，妈妈干脆请几天假，咱们一起去哪里玩好不好？” 　　梁雨听得真是哭笑不得，哪有把停学当放假的，总感觉自己难以跟上母亲的思维，不过母亲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梁雨已经全明白了。 　　梁雨也没有急着拒绝，如果一直不上学的话确实待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家一趟，不过这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只好先推诿着说：“妈，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如果回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吧。” 　　“那就这样吧，拜啊。” 　　“嗯。” 　　挂了电话，梁雨走进了空教室，事实上现在被停学了的同好会成员都聚在这里，宇文瞳没有被罚，但她依旧无视现在的上课时间，坐在了里面。 　　看到梁雨进来，宇文瞳只看了她一眼便转回了视线，盯着坐在她对面的陶美华学姐：“美华，现在人都到齐了，有话你总能说了吧。” 　　陶美华叹了口气，既然被这个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死丫头缠上，估计今天她不交代来龙去脉，估计对方是不打算放自己离开了，但这事毕竟不是让人愉悦的故事，她犹豫了半天，才仿佛下定了决心：“我知道了，那我就把我姐姐的事情告诉你们吧。” 　　聚在空教室里的部员们全都安静下来，细心聆听，就连平常表情不流于外的小林，也竖起了耳朵。 　　“我有个大我3岁的姐姐，叫做美希，她举止优雅姿容端庄，不仅学习优秀，在其他领域也都是顶尖的，我不是在标榜什么，但在这所学校念书的，大多都是一些有背景的家庭，我的姐姐是标准的千金名媛，老实说，她就是无数赞美的代名词，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憧憬——但是，这样的姐姐却自杀了。” 　　美华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悲凉，面上凝上了冷霜，即使事情过去了这么久，看来她也无法释怀。 　　周围的人看着陶美华这样子的表情，就连一开始逼问她的宇文瞳都有些难受，但是话匣子已经打开，是不能在这里就关上的。 　　“为什么？”她问。 　　“这个问题这些年我也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美华微笑着，但却露出了比哭还难过的表情：“有着上天无比眷顾的姐姐，为什么要选择自杀这么一条绝望的路，他们说，是漫画害了她——他们从来没有反省过自己的问题，他们从来没有注意过姐姐微笑时嘴角的那一抹牵强，他们总是自说自话，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最可怕的一点是，当我读了姐姐留下来的日记之后，我发现我也是害死姐姐的凶手，我对她的憧憬，也变成了那一粒催命的毒药。” 　　陶美华积蓄的情感，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迸发了出来，震得周围的所有人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默默地，承受着那如同火焰般舔舐的沉默。 　　“读了日记之后，我才发现在我眼中是完美超人的姐姐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她有自己的缺点，有点儿迷糊，不擅长应付高的地方，拥有自己憧憬梦想的花季少女。但是这样的姐姐却被迫向这个世界妥协，她必须伪装成父母，妹妹和其他人期望她所扮演的样子，她的未婚夫是父亲早就决定好的，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他一面就被告知在高中毕业后要嫁给对方，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一样是自己选择的，包括学琴，礼仪，唱歌，跳舞，文学，戏曲全都是被人一手包办的，她活着，就是舞台上那个被人牵线的木偶。” 　　梁雨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想过，这样犹如悲剧文学作品当中的女主角，在这个世界当中真的存在，太过沉重的压迫，才会让反抗来的愈发强烈，甚至刺痛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在高二的时候，姐姐交了一个朋友，或许是看不惯姐姐那样一本正经，总是戴着面具的样子，又或者说是因缘际会什么的，她向姐姐挑了刺，但缘分一向都是很古怪的东西，最后她们反而变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陶美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学姐有着里会的背景，跟里会有着很深的关系，而且她自己也很喜欢漫画，所以就把喜欢的推荐给了姐姐，在她的影响下，姐姐也开始喜欢上了这些印在纸上的故事，那虽然是虚幻的东西，却让一直封闭着内心的姐姐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人生，那段时光，或许是姐姐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说道这里，美华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却是稍纵即逝。 　　如果故事能够这样继续下去，那么也就不会酿成最后的悲剧了，美华口里的一句“可是”降下了这个故事的帷幕。 　　“可是好景不长，待到姐姐她们升到三年级的最后一年的春天，学生会和里会的战争全面升级，虽然之前一直也是磕磕碰碰的摩擦不断，但都还控制在学院以内，但是这一回双方校外的势力都掺杂进来，层面早已不再限制在那些校纪校规的条条框框之中，而是演变成两方夙怨的决战。” 　　梁雨作为一个平民家出身的孩子，倒是不怎么容易想象这种情况，但是在场的其他人无一不是深谙其中关系的，她们的家庭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场学生引发的闹剧，但是打出真火之后未必没有家庭成员在背后介入的。商场如战场，能够吞并你的公司企业为什么不干？混在官场的谁没几个政敌，这种机会凭什么不能借题发挥？本来大家就已经积怨已深了，这会正好捉对厮杀。 　　而在校园内外双方都开始不择手段的时候，美华的姐姐美希，被卷进来成为了牺牲品。 　　“姐姐的事情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她其实跟这场里会和学生会之间的战斗根本没什么关系，却被硬生生地打上了标签。父亲母亲要的是她清白的履历，完美的人生，自然不能容忍这样明显的污点。他们软禁了她，并且不再让她踏出家门一步，见任何人，他们希望等到毕业前剩下的几个月时间过完，立即就把她给嫁出去。” 　　“然后呢？” 　　“然后姐姐就自杀了，她的遗书只有一行字，割腕的手边放着一本偷藏的漫画，那句话就是从这本漫画上面摘抄的。”陶美华低声地咏叹着—— 　　“如果这辈子都做不成飞鸟，就请让我埋葬于尘土里，待得来生，再伴随着新生的枝芽破土而出，总有一天会与你重逢。” 第95章 沉重的代价 　　故事到这里就说完了，但换来的却是全场的沉默。 　　这样的故事太过深沉，让人说不出心里的是哀叹还是惋惜。 　　“美华学姐，那你被处分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的话……”梁雨想到了母亲前不久才打来的电话，既然自己的家长被通知了，其他人也不该免俗才对。 　　“放心吧，姐姐的事对父母的触动很深，尤其是母亲为此得了抑郁症，自那以后，他们也不会像要求姐姐那样管我了，或许是因为我完全没有姐姐那样的天赋吧。”陶美华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对于陶美华来说，这样的自由实在获得的有些沉重，父亲一夜半白了头发，母亲得了抑郁症，而她则永远的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姐姐。 　　因为美希的死，使得社会的层层压力介入到学院当中，各方媒体挤爆了校门，迫于压力，那一任里会和学生会的负责人双双辞职，双方间的激战也就此偃旗息鼓。学校为了遮蔽丑闻，外推说是学生沉迷漫画惹的祸，颁布了校规，解散了漫研，将一切都掩埋在了伤心者的记忆里。 　　“那么你姐姐的那个朋友呢，她怎样了？” 　　“听人说她毕业后去了欧洲，但是每年姐姐的生日或者是忌日，坟前都会有一束白花，虽然没有放着送花人的卡片，但我想应该就是她送的。” 　　“这样啊……” 　　“姐姐死了之后，我是在读了姐姐的日记之后，抱着想要更了解姐姐的心情才开始接触漫画的，当时漫研已经解散了所以我对它并不怎么了解，不过因为有着姐姐的这层关系，倒是受到了里会的不少帮助，也从漫研退役的前辈哪里继承了不少东西。”陶美华一手捧着胸口，低垂着眼帘说道：“姐姐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想她一样的人，因为双方的一己私怨遭到波及，所以我恳请这次的事情能够妥善的解决，千万不要闹大。” 　　“可是……”宇文瞳明显觉得不甘心，毕竟她都那样被对方欺负到头上来了，要是这还忍得下去，就不是她宇文瞳了，可是另一方面，美华姐姐的故事对她也触动很深。 　　就在宇文瞳左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间本不该有人来的空教室里面再添一人，现任里会的负责人杜筱筱走了进来。她和学生会长夏笳同样有着一头飘逸的黑发，两人给人印象也很类似，一样的精明干练。 　　“关于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 　　“筱筱？” 　　“之前我也说过，现在这样的闹剧都是副会长趁着会长离开的时候擅自作出的主张，如果我们这边受到挑衅进攻的话，那才真的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有一股让周遭所有人都会安静听她说话的气场，她也不介意梁雨等人莫名的目光：“如果你们同意善了，我会负责去和学生会长那边沟通，相信她会给出一个妥善的安排，而另一方面，我也会为你们重新提供新的活动部室。” 　　“可是我们的东西全被学生会给收缴了，那个女人——学生会的副会长说要把它们全都做废品给烧了。” 　　“这是不可能的，”杜筱筱十分平静沉稳地说道：“学生会的权力还没有宽泛到能够随意处置他人的财物，哪怕事没收来的东西也不行，如果她真的烧了，那事情反而变得更容易解决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是杜筱筱字里行间的意思是打算对潘晨下手了的。 　　“唔……”宇文瞳的脸上依旧带着不满，但看这个样子，她多少也已经是妥协了。她很清楚筱筱的能力和办事准则，她从不轻易答应别人，但只要说到的便就一定能够做到。 　　看到宇文瞳的态度有了软化，杜筱筱决定趁热打铁：“至于大家的处分也不用担心，这一点我会解决的，一定会将各位造成的影响缩减到最小的程度。” 　　这么一说，身边的小林和廖语晴都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小雨觉得怎么样呢？”宇文瞳望向梁雨。 　　“我也觉得这个方法比较好，毕竟确实是我们违反校规在先。”虽然学生会的做法挺让人不齿，但是人家至少站在道义的合法性上，单凭这一点去报复的话，反而是自己这边落了下乘。 　　“既然小雨也这么说了的话，啊～～～不甘心，好不甘心，一想到那家伙那副耀武扬威的嘴脸就超不甘心的！”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实际上宇文瞳也已经同意了。 　　杜筱筱脸上的表情虽然未变，但其实内心也是吁了口气。 　　里会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原本只是一个由学生组成互利互惠的组织，现在大体的宗旨也没有变化，但内部的构成却变得相当的复杂，成为了一个纷杂权力集团的聚合体。这其中，为了让里会顺利的运转下去，有主要的后援集团和负责人维持里会的运作，像是杜筱筱，她就是因为各方面优秀被家族推荐入学专门为了成为里会负责人的，而宇文瞳，除了理事长女儿的那层身份之外，实际上还是操控着里会大家族的小姐。 　　如果宇文瞳执意要闹，这件事恐怕真不容易善了，毕竟大家族通常都好面子，自家的公主被别人踩了，而且听到对方还是学生会的话，估计很多人不需煽动就会主动跳出来，而纷争这种东西，一开始都是从小事开始的。 　　能够像这样掐断在源头，让杜筱筱难免松了口气。 　　不过，这仅仅是她今天过来述说的第一件事，接下来，她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转告给动漫同好会的众人。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是关于白银妖精的。” 　　“白娅？”宇文瞳一愣：“她怎么了？” 　　白娅突然消失的事情，同好会的大家都在关心，宇文瞳私底下也拜托过筱筱通过里会的渠道去查，眼下看来是已经有结果了。 　　“她被她的父亲带走了，而且眼下正在办理退学手续，似乎是要离开这边，回到欧洲去的样子。” 　　“什……么！？” 第96章 青空与飞鸟 　　封闭的窗户，四面高墙，明明是富丽堂皇的房间，看着却像是牢笼一般。 　　白娅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出神地看着窗外那一抹高高的青空，白云拂过，却感受不到那摇曳的微风。 　　整个房间的时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被封闭在这个小小的二十平的空间里，在其中，散落着一地的画笔和颜料，还有一个支着空白画板的画架。 　　白娅静静地待在这儿，像是那透过笼子仰望青空的飞鸟，不经意地张开翅膀，却被冰冷的围栏阻隔在了小小世界的这一头，她张开了手，想要触摸那份纯净天空，但那之间，却有着可望不可及的距离。 　　在这栋洋楼的下一层，白娅的父亲詹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遮面陷入无尽的苦恼之中。 　　白娅在画那些无用的东西，詹姆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他不想让天赋异禀的女儿在这些无聊的地方浪费才能，所以一直抱着反对的态度。不过詹姆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不可能一天到晚的都陪在女儿的身边，而且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有着一段还算不错的学园生活，如果能够交到一个两个志趣相投的同龄朋友，对她画画方面有所启迪那就再好不过了。 　　就是因为这样，当苍南女子学院的理事长来找自己的时候，詹姆才会同意让白娅入学，至少在这座学校里面没有那些男生的滋扰，而且大家普遍的出身都不错，白娅在这里的交际或许会对她未来有所帮助，詹姆是这样想的。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却是让白娅堕落的魔窟。 　　就像是诱惑纯洁无暇的夏娃偷食了知善恶树果实的蛇，学校违背了他的期望，他的女儿背叛了他。 　　但是应该还有补救的办法，只要离开了这所学校，离开了那些女孩的话，这样的情况就会有所改善的吧。对了，他们可以搬回到欧洲去，找一个同样优秀的女校，然后再替她找一个称职的陪读监管的话，一定会有所改变的。 　　詹姆的心很乱，所以他这么想着也就这样去做了，但是白娅是特别招进来的学生，比梁雨这些靠成绩考进来免费生还要稀有的存在，当初詹姆是接受了一笔学校不菲的邀请费的，但是现在他想要单方面解约，光是退还款项还不够，还需要学校方面的沟通和同意。 　　不够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要他赔偿违约金，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只要是为了白娅的话…… 　　所以，问题并不出在这里，而是当詹姆离开家怒气冲冲地去找学校商谈退学事务的时候，被留在家里的白娅，做了一件惊人的举动。她竟然推开了窗户，想要从她所在的二楼越过窗户跳出去。 　　白娅的心思很单纯，甚至比不上莎翁故事里那些藏于深闺的女主角，至少她们知道用床单绑在窗台上然后爬出去，白娅只是单纯地想要出去，当她发现门不再为她敞开的时候，她的目光移向了窗户。 　　那真的是千钧一发，如果不是家里雇佣的家政妇恰到好处地为白娅送来了她所喜欢的蓝莓蛋糕，看见她爬上窗台并死死抱住她的话，那一切或许都会变得不可挽回。从二楼的窗口跳下去，没有想象中那么吓人，但如果因此让手腕手指受了伤的话…… 　　就因为这个原因，詹姆不敢让白娅单独待在房间，就算让她独处一室，也要封死了窗口才行，但是这样的情况一天两天还行，长此以往该怎么办？ 　　而且最让詹姆感到揪心的，并不是无法和女儿沟通与理解，对于那些，他早已看开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白娅突然不再画画却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也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她一有闲暇的时候，总是会拿起画笔，哪怕并不是要创作，只是信笔的涂鸦也好，但当詹姆撕掉了白娅画稿，将她画漫画的工具丢掉之后，她就不再画画了，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空洞木偶，总是在发呆，那样怔怔地、出神地凝望着天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詹姆抱着头，沉浸在无限的痛苦中难以自拔。 　　※※※ 　　另一边，梁雨等人也在为刚才听到的这个消息感到震惊不已，今天的事情真是多到不可思议，一股脑儿的全都冒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无形中，梁雨问了和白娅父亲同样的问题。 　　“似乎是对方的父亲认为学校里管教不严，让奇怪的组织给白娅灌输了奇怪的知识，带坏了她，所以要趁着毒瘤没有成型之前，彻底地撇清关系。” 　　这里话中的奇怪组织，自然指的是动漫同好会没跑了。 　　“好过分！”宇文瞳皱起了眉毛。 　　“我只是恰当地转述对方的意见罢了。”杜筱筱表情不为所动地说道。 　　既然是白娅父亲做出的决定，这样看来，就很难改变什么了，周围的众人都露出了这样失望的表情——难得才能够和她变得熟络一些的，但现在马上又要面对分离了。 　　“一样的……”梁雨像是喃喃自语地细声道。 　　“嗯？”周围的众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我是说，这样的情况简直就跟美华学姐的姐姐一模一样！什么是为了子女好，仅仅为了这样的理由，就可以罔顾孩子的想法就替她们做出决定吗？”谁都没有想到一直给人随和印象的梁雨，会爆发出这样强烈的气场：“大家难道觉得这样就好了么，白娅被她的父亲随随便便的带走也无所谓吗？” 　　“欸？” 　　明明刚才还很平静地接受与学生会和平共处的梁雨，这一次却表现的情绪激动起来，让周围的众人都感到了愕然。她们并不明白，对于梁雨来说，别的什么都好，即使让她吃那么一两次的亏，以她的经历和阅历来说，也可以一笑泯然。但是—— 　　她唯独不能接受一件事。 　　曾经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少女无助的失去了生命，如今又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类似的故事，那么自己要怎么才能够当做充耳不闻的沉默下去？ 　　抱歉，梁雨做不到！ 　　“可是她的父亲……”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改变的必要，一味的强求是绝对不会产生幸福的。”梁雨坚持地说道，这样，她又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蜷缩在画廊角落里，不理会那些来往的客人，聚精会神画着漫画的小小少女。 　　她又想到了当大家觉得白娅故事无趣时候，白娅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里，也许也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小小失落。 　　想着合作同人志的期间，不断跑到高中部来找自己的白娅，在决定了内容后孜孜不倦，废寝忘食画画的白娅…… 　　太想当然了，什么跟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那个人的想法无从揣测，或许那个从来不与人沟通的白银妖精，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的情感而已，她是个人，不是一台机器，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感情没有？ 　　“这件事情我觉得不能置之不理，我要去把白娅给重新带回来！”梁雨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97章 怎么做 　　梁雨的这句话一说出口，立马就得到了宇文瞳的赞同，周围的人也是纷纷点头，但是杜筱筱的一句理智过头了的对白，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可是要怎么做？我不觉得白娅的父亲会听你们的话，要知道他带白娅离开的理由，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动漫同好会的成员对白娅的影响。”杜筱筱这个里会的负责人可不是白选出来的，选中她的理由，正是因为她冷静果决的处事风格，她做事极有条理性，考虑事情面面俱到。 　　很显然，白娅的这个问题不是光凭一句热血的话就能够解决的，白娅的父亲对未成年的女儿拥有监护权，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至少在大人的世界里面，比起几个高中女生的意见来要有分量多了。 　　但是梁雨却说：“我觉得现在首先是找白娅的父亲谈一谈，最好是当着白娅的面一起，问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究竟是愿意跟父亲就这样离开，还是愿意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创作同人志。” 　　问白娅？ 　　周围的一应女生都是面面相觑，这个感觉不靠谱吧？ 　　梁雨没有理会她们惊讶的神情，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事不宜迟，既然白娅的父亲已经找到学校办理退学手续了，要是错过了现在，之后再相联系到对方就会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位筱筱学姐？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白娅父亲的联系方式，最好是他的住址，因为如果贸然打电话去的话会有被拒绝的可能。” 　　当然，登门拜访的话也会碰上闭门谢客的情况，但至少概率上成功机会要高一些。电话可以不接，拉黑，但人总不可能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这个应该不成问题……” 　　老实说，杜筱筱有些惊讶。 　　她本以为，像梁雨这样没有什么阅历的高中女生一定是毫无主张地寻求帮助，就像宇文大小姐一直做得那样，但没想到对方处理事情的条理竟是异常的清晰。 　　如果这里梁雨说的是希望求助里会的力量解决这件事情，杜筱筱是打算拒绝的，毕竟就算是里会，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而且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与里会的理念相悖，就算她答应，那些里会权力中枢的掌控者也不会答应的。 　　——哪怕是宇文瞳的要求也一样。 　　但如果只是需要对方住址的话，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了。 　　“我明白了，我会替你们尽快拿到对方的住址和相关的联系方式，不过，你们在见到他之后，有把握能够劝服他吗？”杜筱筱尖锐的指出了问题的所在。 　　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了梁雨的脸，期待着她的回答。 　　梁雨沉吟了一下：“实话说，没有。但是如果连做都没有去做就丧失信心的话，那就连唯一成功的机会都丧失了，而且，我觉得只要是真的诚心的话，对方应该也能够理解的，毕竟白娅可是他的亲女儿。” 　　“说的好，就是这样，如果不试试看的话不就肯定失败了吗，我赞同小雨的意见，筱筱，白娅的联系方式就拜托你了！”宇文瞳大声地插嘴说道。 　　“我也要去。”小林和美华紧跟着表态了。 　　最后轮到刚才一直没什么机会插嘴的廖语晴身上，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梁雨：“小雨好帅！” 　　这样，同好会的意见就算是统一了。 　　也不知道该说是有勇无谋，还是率性而为，杜筱筱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取出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并在不久后，就收到了回信。 　　对于里会来说，要追查一个学生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这种纸面的信息，那真是太容易不过了。 　　“你们要的信息我已经查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白娅了。”宇文瞳自信满满地说，对她来说，这似乎是光靠气势就可以达成的事情。 　　“反正我们现在已经被停学了没事做，拣日不如撞日，就趁现在吧。”不过梁雨也同意了这个说法，之前也说过了，她其实对于这些校纪校规的东西不是很在意。 　　“那么我就再替你们叫一辆车吧。”苍南出去虽然有公交车站，但是要按图索骥找到白娅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麻烦你了。” 　　等到杜筱筱联系好接送的车子，梁雨等人便迅速地离开了学校，在这个本该上课的日子出来，大小姐们头一次尝到了上学时间漫步在外的新鲜感。尤其是宇文瞳，逃课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毕竟刚开学的那下她可是一周多的时间都装病没有露面，但是逃归逃，可也只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寝室或者是活动室里，但是今天外出，呼吸着围墙外面的空气，那种轻轻纳入肺部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在学校里面还有事，就不能陪你们一起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吧。”杜筱筱目送着她们上了车，说道。 　　不愧是里会的负责人，叫来的也是加长版的豪车。 　　“明白了。”宇文瞳对于杜筱筱相当的熟络，已经不用说多余道谢的话，不过其他人还是礼貌的向对方表达了谢意。 　　白娅家购置的洋馆，在秋楠市的西景园，离得梁雨她们的学校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刚上车那下大家都是满腔热血，不过随着车上的时间寂静的流逝，那些多余的担心就从脑海当中不停的冒了出来，相比之下，只有梁雨一脸镇定地在跟留在学校的赵琳和刘嘉学姐她们发展短信，告诉她们不用担心。 　　“小雨，你说白娅的父亲会是怎么样的人呢？”坐在梁雨旁边的廖语晴率先和她搭话。 　　“不知道，不过现在再去想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管怎样，也要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绝不会让他就这样带走白娅的。” 　　这样的一句话，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服力，但是却意外地让人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廖语晴忍不住望向了梁雨的侧脸，明明是要比自己年纪还小一岁，但是她在关键的时候，却是异常的沉稳，不只是她，周围的其他人也有着这样的感觉。 　　汽车一路西行。 第98章 没有结果的会谈 　　“叮咚。” 　　白娅家的洋馆被人按响了门铃。 　　詹姆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大厅里摇摆的座钟，这个时间还不到家政妇来做饭打扫的时间。 　　也许是那些上门推销的人，詹姆无趣地想，他本来觉得只要放着不管一会儿，对方就会放弃的，但是没想到屋外的人却是一个锲而不舍的性子，门铃依旧在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 　　“该死！”詹姆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现在变得更糟糕，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厅，心里想的却是在开门之后，要怎么婊对方一脸。 　　但是当他从猫眼当中看出去的时候却愣了愣，对方是几个和白娅穿同样制服的女生，年纪可能要比白娅更年长一些。 　　詹姆打开门，狐疑地打量了对方几眼：“你们是……” 　　不等其他人开口，梁雨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您是白娅的父亲吧？我们是苍南女子学院的学生会代表，想要关于白娅退学的一事进行商谈。” 　　“我觉得我的意见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当初同意白娅进入这所学校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不但没能够引导我的女儿，反而让她在那些无意义的东西上面越陷越深，我已经决定要退学了，就算要付钱也无所谓。”詹姆越说火气就越大，眼看就要闭门谢客，结果发现被对方的一只脚卡住了门坎。 　　“即使是这样，我们还是有义务的代替学校了解清楚状况，还是说阁下连一个解释说明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呢？” 　　詹姆盯着对方的眼睛，很难相信这是一个15、6岁少女释放出来的气场，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扫了一眼梁雨身边的其他人，然后让出半身，略带不快地说：“进来吧。” 　　宇文瞳等人对视了一眼，没想到用这个办法真的进入了屋子。现在看来，如果不是梁雨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提出假借学生会的名义，估计她们现在别说进门，早就吃了闭门羹被关在外面了。 　　但现在进了客厅，情况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詹姆态度生硬地招呼她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对坐上点了支烟，不咸不淡地说：“抱歉，没有什么能够招呼你们的东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这话的意思，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就可以滚了的意思差不多。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都应该年长者来看口，但是周围的小伙伴都把目光聚到了梁雨认真的侧脸上：“白娅父亲，我可以冒昧的问一下，白娅现在在哪里？我觉得有些问题应该当着当事人的面询问清楚。” 　　詹姆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些不自然，他的眼角微微上翘，瞄了一眼白娅所在的天花板，但很快就借着吸烟，掩饰了过去：“白娅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了。” 　　这一看就是托词，宇文瞳张了张嘴就要说出口，却被梁雨给拉住了。 　　“那么我就明说了，这次来登门拜访，是想要请您收回让白娅退学的要求。” 　　“不行，”詹姆回答的很直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我的主意已定，你们不必多说了。” 　　“请务必让我们听听理由。”梁雨却别有被对方暴躁的态度所压倒，理智且平淡地说道。 　　“哈，你们还来问我理由，这不是你们学生会打电话告诉我，我的女儿和一群腐害分子混在一起的么？”詹姆一直就很郁闷，现在更是有些火气上头，他俊朗的外表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这样的学校我还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们，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我的女儿所拥有的才能是世界级的，如果把她的才能扼杀了，你们确定能够承担的起这个责任么？” 　　詹姆的咄咄逼人，引起了宇文瞳的强烈反弹。 　　“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胡说八道，我们才不是什么腐害分子！”她再也忍受不住了，但是她一开口，这事就变得糟了。 　　詹姆原来就对这行人的身份感到怀疑，这一下他更是用狐疑的目光从一张张脸上扫过，愕然地说：“你们不是学生会的，啊，我知道了，你们就是那群坑骗白娅的人！” 　　“说的真难听，什么叫做坑骗白娅，你这个做父亲的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宇文瞳本身就是一个急性子暴脾气，被这么一激，什么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瞳……” 　　“我不知道……我不关心自己的女儿？”詹姆的额头青筋直跳，直接从沙发上面站了起来，一种由衷的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睛：“告诉你们，我的女儿我当然了解她，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白娅的人，像你们这样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擅自接近她的家伙又懂得什么，你知道我对她的付出和期望吗？” 　　“你……” 　　“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詹姆朝着门口伸手一指，下了逐客令。 　　“那个詹姆先生。”这个时候陶美华和廖语晴也要开口，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砰砰砰……”楼顶之上传来了响声，梁雨等人和詹姆同时抬头望向天花板。 　　是白娅。 　　梁雨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詹姆已经先一步拦在了她们的身后：“快走，不然我要报警了。”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她们到底还是高中生或者初中生，并不擅长和大人打交道，就连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宇文瞳，再听到对方搬出警察了之后，也有些退缩了。 　　明明白娅就在楼上，但是，她们却无法逾越过这一道阻挡在她们前面的高墙。 　　到此为止了吗？ 　　梁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么今天我们就暂时告辞了。” 　　“小雨？” 　　“哼，不要再来了！”詹姆没好气地冷哼道。 　　一行人悻悻出了门，詹姆嘭得一声摔上了门，把梁雨等人关在了外面。 　　这样的结果让人无奈，一行人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梁雨却抬头回望了一眼，她看到了二楼的窗口处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詹姆的身影也赶到了窗边，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然后飞快地拉上了窗帘。 　　梁雨不甘地攥紧了手心。 第99章 暗流 　　“铃～～～～～” 　　当下课铃声打过之后，王玥玥提起书包往外走，她的性格冷漠，虽然成绩在班级当中，乃至年级里也是拔尖的，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愿意主动地接近她。 　　这已经是从小就习惯了的事情，对此，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便，反而觉得一个人待着的安静也很不错。不过，今天的王玥玥却感觉到了一丝寂寞，胸口有种拥堵的感觉。 　　她是6班的学生，从楼梯上下来，经过3班的时候，朝着教室里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的座位空着——这是理所应当的，她想。 　　收回目光，她没有停留，继续朝前走去。 　　在教学楼前厅外出的礼堂处，那里公布着一张榜单，这是这次月考成绩的排名。 　　王玥玥很快的就从顺数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她关注的那个人的名次，这一次却比自己落后了三位，排在第五的位置上面。 　　自己终于超过了她，但是高兴不起来。明明是赢了，却无法笑出来。 　　“欸，3班的那个梁雨同学，好像因为犯了什么事情被学生会给处分了，后果相当严重，好像还被停学了的样子。” 　　这是午间的时候，无意间听那些叽叽喳喳的同班同学说起的，再然后，她跑去布告栏那边看到了学生会张贴的布告。 　　理由是为了漫画吗？ 　　不，王玥玥本身对漫画没有什么偏见，但是，为了漫画耽误了学习这种事，明明约定好了要彼此共同努力的，但却感觉像是被背叛了一样。 　　王玥玥咬了咬嘴唇，从布告栏的那个名字上收回了目光，她背过身去，独自一人的扎进了黄昏剪影里。 　　※※※ 　　这一天对于学生会的副会长潘晨来说，也是有着别样的意义。 　　很久没有觉得这么畅快了，因为现任的学生会长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所以连带着整个学生会的风气也是束手束脚的，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学生会那种统领学生的气魄。 　　如果是自己担任会长的话，一定会像今天这样，让那些无视校规，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家伙们无处遁形。查封掉旧校舍的活动室让牵涉其中的部员停学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她要严整风纪，对了，就再搞一次全校大检查好了，之前假期回来才搞过一次，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家伙们又该死灰复燃了吧，这次就采用突击检查的方式，把查到违纪的物品统统没收，然后对那些学生予以处分！ 　　而且必须要严格把关，必须要让她们记忆犹新，深刻到骨子里不敢再犯才行，如果不是那个只懂得左右逢源虚伪的女人做了学生会长，现在这所学校的纪律一定不会变得现在这般松散，甚至还有人公开跳出来要跟学生会叫板的。 　　想到早上对自己说“走着瞧”的宇文瞳，潘晨差点没笑出声。 　　夏笳对这个理事长的女儿颇为忌惮，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潘晨却不怕她。先不说她完全抓住了对方的小辫，站在了道义的至高点上，且论背景，潘晨也绝不是任人揉捏的。她这一次没有把宇文瞳也列入处罚的名单，虽然有着放对方一马的意思，但也不怕对方的打击报复，倒不如说，如果对方还不知收敛的话，那么自己可就要真的让她好看了。 　　想着自己一手治下变得和谐美丽的校园，潘晨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适合坐在学生会长宝座上的那个人。 　　这时候学生会的成员还没有来，她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然后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学生会长那张靠窗的椅子坐下。虽然在学生会里面，不存在哪张椅子哪个位置特别舒服这种事，但是潘晨总觉的这张座椅是本该属于自己的。 　　她有悔恨，有不甘，在竞选上落败，成为了副手的事情就一如昨天一般鲜明。 　　“笃笃笃。”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平稳的敲门声把潘晨的思绪从回忆中拖了出来。 　　她有一些慌张，赶紧从学生会长的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但是因为动作太大，椅子发出了拖拽的响声，潘晨的脸色一阵尴尬，她赶紧调整好了椅子的位置，然后对着门口说道：“进来吧。” 　　潘晨假装是倚在窗边看风景的模样，这个时候，算算学生会的其他成员差不多该来了，但是出现在潘晨眼前的，却另有其人。 　　“你怎么来了？”潘晨的脸上一脸嫌恶完全不加修饰，如果说她对夏笳仅仅是心里不满的话，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几乎就是厌恶了。 　　这是跟夏笳一样，同样左右逢源的角色，而且更加难缠，因为她的手段要比夏笳狠辣的多。一想到这里，潘晨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微警惕起来。 　　但处于她对立面的杜筱筱却一脸的平静，她看向了潘晨刚才移动过的椅子，这让潘晨有一种被人猜透心里的慌乱，然而一步错步步错，那瞬间慌张的表情，统统被捕捉到了对方的眼里。 　　“老实说，我觉得那个位置不怎么适合你。”杜筱筱还是说了。 　　潘晨的头皮一阵发麻，脸也变得涨红了起来，她忍不住地提高了音量，这也是她内心动摇的表情：“你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的吗？” 　　“当然不是。”杜筱筱的表情始终没有变过：“我是来警告你的，不要再做一些愚蠢的事情。” 　　“喔？”这一下，潘晨的眼睛绽出了光，一扫刚才的颓势：“可我做错什么了吗，按照校纪校规的规定，我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的地方。” 　　杜筱筱一言不发，就在潘晨还有点纳闷，对方怎么这么容易被自己震住的时候，杜筱筱取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学校里可是禁止使用手机的，这里可是学生会室，你竟然敢……” 　　但没等潘晨的话说完，杜筱筱把接通的手机递了过去。 　　潘晨一怔，但是还是一脸狐疑地接过了杜筱筱递过来的手机，放到了耳边。 　　“小晨啊，是我。”那电话里的声音让潘晨有些慌乱，但她很确信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父亲。 　　“爸爸？”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联系到父亲，而且在这种场合，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很快的，这个预感成真了。 　　“小晨啊，你在学校里的事情我听说了……姆，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孩子，但是过刚易折，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找对为人处世方法的。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吧，不要再深究，就按杜筱筱同学说的去办吧，啊，我还有事，那么回头再聊。” 　　电话对面的男声说完这段话之后，就擅自切断了电话，只留下面有不甘的潘晨呆呆地对着那手机里被切断的声音。 　　“卑鄙。”她瞪着杜筱筱，咬紧了牙关。 　　“随便你怎么说，”杜筱筱毫不介意地走到潘晨身前，从她手中取回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在贴近门口的位置上停住了脚步：“老实说，你这样性格的人我并不讨厌，还有，你是不是太小看某人了？” 　　“你是指理事长的女儿么？”潘晨不是傻子，既然一向繁忙的父亲都被惊动了，那肯定是对方在施压了。 　　“不是。”杜筱筱看了一眼潘晨所站的位置，没有再说些什么。“打搅了。” 　　就这样离开了。 　　只留下潘晨一个人，在学生会里生着闷气。 　　※※※ 　　另一边，在姐妹学校里受到接待的苍南学院学生会长，接到了一通电话。 　　“抱歉。”夏笳对陪伴在身边的同学告了声歉，然后从部室里走了出来，接通了电话。 　　“……” 　　“啊，我知道了，小晨果然不是对方的对手吗，难得我还替她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呢，嘛，毕竟就连那个里会的负责人杜筱筱也站出来了，这次敲打就到此为止吧。”夏笳脸上露出了一贯亲和的微笑，但那种感觉却和平时的并不相同：“不过小晨挑拨白娅父亲的事情做的还是有些出格了，听好了，学校还不能失去白银的妖精，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 　　挂了电话，夏笳又恢复到那一贯众人所熟知的学生会长形象，回到了部室里面。 　　“抱歉，刚才有点事……”这样融入到了热闹的氛围当中。 第100章 白娅失踪了？ 　　一连几日，詹姆都觉得异常的闹心。 　　原来以为白娅只是任性地闹一闹，就像以前那样使使小性，过段时间也就好了，但他赫然发现，这次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不仅仅是拒绝画画，现在甚至是连饭也不吃了，这让詹姆感到更加的焦躁，他觉得很有必要地带上白娅立即离开这里，至于学校的事情——管他呢。 　　今天上午，詹姆去网上定好了机票，然后出门去把在秋楠的工作全部交接掉。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和白娅是不会回来了，除非是接到了法院的传票，不过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的决心。 　　回到欧洲，换一个环境，从小就受到艺术之神庇佑的白娅一定会回忆起那份让她创作的灵感与冲动，詹姆如此坚信着。 　　但她从外出回来，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原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间里的白娅不见了。 　　“白娅！” 　　詹姆焦急地跑遍了整栋房子的每一个房间，甚至连橱柜和床下也找遍了，不在，不在，白娅不在这里！ 　　詹姆心慌意乱，赶紧掏出手机，拨出了报警的电话。 　　“喂，这里是秋楠警察局。”电话接通了。 　　“喂，我的女儿失踪了，你们马上派人过来！”詹姆在电话急迫的要求道。 　　“喂，你好，请冷静一点，能详细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比如你女儿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失踪的？”电话里的警员问。 　　“我早上出了一趟门，女儿就留在家里，等我回家之后就发现她不见了……” 　　“呃，你早上出门，现在是10点钟，你回家后你的女儿不见了，你有在家里和附近的场地仔细找过吗？” 　　“是的。” 　　“那你的女儿多少岁，她身边还有没有其他看护的家人？” 　　“不，家里就我和女儿两个人住，我的女儿今年14岁，正读初二。” 　　“……”电话里的警员沉默了一下：“我说这位父亲，你有没有拨打过你女儿的手机，或者联系她的同学朋友，说不定她出去玩了呢？” 　　“白娅没有带手机，她也不可能就这样出去的。”詹姆暴躁地说，“她一定是失踪了，你们快点派人过来。” 　　“抱歉，家人报失失踪的话要48小时以上无联络通讯才可以。”真是一个关心过度的家长，为了这么点屁事就打电话来报案，对面的警员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你有没有搞错，你知道我女儿是谁吗，她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负责的了吗？” 　　“她就算是圣母那也得按照章程来办事，你要这么空的话不如先去问问邻居和路人。”咔哒一下，对方挂掉了电话。 　　詹姆一口气吊着下不来涨红了脸，他愤怒地暴了一句粗口，然后用力的把手机砸了出去。 　　白娅究竟上哪去了？ 　　等等，仔细想想的画自己出门的时候应该是从外面把门给反锁的，但是他从外面开门进来的时候，门却是只锁了一道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门锁没有被破坏，白娅也没有从内部出去的钥匙，这么说来一定是有人开门进来的。 　　这间家里，除了詹姆以外，还有他一个被他从家政公司请来的家政妇拥有一把备用的钥匙，难道是她把白娅给带出去了？ 　　想到这里，詹姆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电话过去询问了，但当他捡起地上的手机之后，才发现手机怎么划怎么按也打不开了。 　　“该死！”詹姆咒骂了一句。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早知道就买从五楼摔下来也不会坏的诺基亚了。 　　不过詹姆还是很快的翻出了家政公司的宣传单，按照上面的号码用家里的固定电话打了出去，找到了那个家政妇。 　　“詹姆先生，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刚刚到我家来过了么，我的女儿在哪里？” 　　“咦，今天的扫除的时间我记得是在下午……”家政妇一头雾水的回答让詹姆变得更加的焦躁，但也间接的证明，这件事情与家政妇无关。 　　那一定是绑架了！ 　　该死的歹人到这个家里绑走了自己的女儿，那些成天不务正业的警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糟糕了，白娅会被怎么样，怎么办，怎么办？ 　　“叮咚。”就在詹姆心慌意乱的这个档口，屋外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詹姆的胸口揪紧了。 　　他的心很快的开始下沉，朝着门口走去，透过猫眼，可以看到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秃顶，偏矮，穿着工作服。 　　詹姆完全没有预定过这样修理工的上门服务，所以不会错的，这家伙是绑匪！ 　　但他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这就意味着他拥有数个以上的同谋，一旦自己轻举妄动或者报警的话，他们肯定就会对白娅下手的。 　　詹姆把手放在门栓上，调整了一下呼吸，最终打开了门。 　　他扫了一眼屋外的景象，除了门外站着的这个矮胖中年绑匪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物，也是，像这样的家伙，肯定都是小心的隐蔽了起来，说不定就躲在哪里监视着这边。 　　詹姆决定单刀直入：“你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名穿着工作服的秃顶汉子愣了愣，这里就自己一个人哪来的们字，不过这不是重点，既然对方问了的话，那么—— 　　“先生，开锁的小费，收您80。” 　　开锁……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他们闯进来带走了白娅吗，这个80是80万的意思？ 　　钱不算太多，看来对方还没有意识到白娅真正的价值，估计是看白娅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认为这一家是单纯的比较有钱吧。 　　“我明白了，你们是要现金还是支票？” 　　对方猛地一怔，这是逗自己开心吧，80块钱还要开支票的，哪家银行兑现啊？ 　　“现金。”对方总算忍不住了脾气，但已经有些不耐烦地说。 　　詹姆想想也对，如果是用支票的话说不定自己一通电话就让银行把钱给锁死了，而且还容易暴露目标，对方果然是职业的。 　　“但是现金的话，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钱，请让我先去一趟银行。” 　　“80都没有，还要去银行？”那师傅看了一眼这座两层是的洋楼，不会吧，明明是有钱人的房子啊，他越来越有一种遭人戏耍的感觉。 　　眼看对方火了，生怕对方恼羞成怒做出对白娅不利事情的詹姆赶紧掏出皮夹，给他看里面：“我真的是没有，请给我一点时间。” 　　“这不就是吗？”那师傅无语的抽出一张百元的联邦币，从口袋里掏了张20的塞还了给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他一眼：“那么钱付清了，我走了啊。” 　　“等等！”詹姆虽然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但他还是问到：“我的女儿呢？” 　　“你的女儿不是和她同学一起去学校了么？” 　　“同学？学校？” 　　“对啊，早上她的同学来找我，说你出门的时候把门反锁了，你的女儿待在家里出不来，然后叫我来帮忙开锁，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就会付钱的……” 　　詹姆听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你是锁匠？” 　　“对啊。” 　　詹姆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呛出来。 　　“那她们现在究竟到哪里去了？”一改刚才那样唯唯诺诺的声音，詹姆大声地吼道。 　　“不是说去学校了吗？”锁匠有点畏惧的看着詹姆，这个家伙搞不好脑子有点毛病。 　　詹姆再也不理会那个拔腿就走的锁匠，去车库里迅速地倒出了车，匆忙地朝着苍南女子学院飞驰了出去。 第101章 艺术和糟粕 　　“该死的，我一定要找律师告她们非法侵入！”詹姆恼火地砸着方向盘上的喇叭，然后朝着前面堵车的路况探出车窗吼了一声：“快点给我动啊！” 　　但是当人一旦被情绪左右的时候，越是焦躁，就越是不顺，感觉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詹姆也是这样，他费了不知多大的劲，才赶到了白娅的学校——苍南女子学院。 　　到了苍南女校的校门口，詹姆下了车甩上门就是往里冲，这样的情况保安自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快的就把他给拦了下来。 　　“先生，你不能够到里面去。” 　　“放开我！”詹姆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他只想快点见到白娅把她给带走，哪里还会理会这些条条框框。 　　可越是这样，保安就越不可能放行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梁雨的身影出现在了传达室里，而她的身边则站着一直在帮助她们的杜筱筱，人如果没有后者的话，她们恐怕是不能够这么准确的把握事态的。 　　“是你！”詹姆记得梁雨的这张脸，他迅速地转移目标，朝着梁雨扑了过来：“白娅在哪，你把白娅带到哪儿去了？” 　　“先生，请你自重，再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了！”传达室的两名保安拼命地架住詹姆，不让他接触到后面的女生，严厉地警告道。 　　“不用这样的，这个人我们认识。”梁雨站出来帮腔说道，并且叫了詹姆的名字：“詹姆先生，请相信我们对您和白娅都无意冒犯，来学校是她自己的意思，我们现在过来，就是带你去见她的。” 　　“你敢说不是！”詹姆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但两个保安拉着他他也没法有什么动作，而且对方还是孱弱的少女，詹姆只能强行压下了要蹿出来一般的火气，抖了抖自己的胳膊：“放手。” 　　两个保安还有些犹豫，但是杜筱筱却点了点头。 　　不同于学生会长夏笳，杜筱筱这个里会的负责人在学校里明面上的职务是白纸一张，但是因为里会权力的渗透，所以就连门卫也或多或少的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他们按照杜筱筱的话照做了，放开了詹姆。 　　“哼。”后者不虞地整理了一下被拉扯走样的衣服，就欲往里走。 　　然而前面的道路却被杜筱筱用身体拦住了：“不管怎么说，既然到了这所学校，还是希望詹姆先生能够按照章程来办事，请不要保安难做，登记一下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的。” 　　明明是一个高中生少女，但迸发出来的压力却让詹姆硬生生地收回了脚步，詹姆对这所学校并非很了解，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眼前的少女是个棘手的存在。而且她说的也没错，既然一路上过来都花掉那么多的时间了，也不在乎这登记的一点时间，他满是不悦的在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身份证和电话。 　　“这样总行了吧？”他把笔一摊，瞪着梁雨和杜筱筱说道。 　　杜筱筱没再看他，而是转向了梁雨：“那么我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吧。” 　　“好的。” 　　杜筱筱说完便转身离去，剩下的梁雨倒是肩负起了接待的责任：“詹姆先生，我们也去白娅那里吧。” 　　詹姆冷哼了一声，抬脚便迈出了传达室的门槛。 　　现在正好是中午的午休时间，去教学楼的主干道上面有着不少学生的身影，于是梁雨带着詹姆走上了一条较为僻静的林荫道。这里连着的是布满紫藤花架的回廊，连着绿茵茵的草坪，平时是供人休憩的园区，从这里去学区通常会绕一点远路，不过通往梁雨她们所在的部室，却是比先去教学楼，再转往旧校舍近了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了一段路之后，梁雨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詹姆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但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您也是不会愿意耐下性子来听我们说话的。” 　　詹姆心里冷笑一声，你们都这样了还想让我听你们说些废话？ 　　他也不开口回答，反正心里是打定主意把对方的话都当成是耳旁风吹过，现在别说让他改主意了，可以说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把白娅带离的决心。以前的话还只是听说，但现在可算是开了眼界，和这样的女生混在一起，白娅不被带坏才怪了。 　　却听梁雨说道：“詹姆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的存在吗？” 　　哈？ 　　詹姆以为她会说些说服自己的话，但没想到开口却是这一句，但是詹姆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 　　“神明是存在的，而且是个非常恶劣的家伙，”梁雨望着花架上，一览无遗的青空：“他喜欢恶作剧，明明有着能够拯救他人的力量，却眼睁睁的看着美好的东西在眼前凋零。” 　　“……” 　　“我认识一个女孩，她曾经非常非常的喜欢漫画，或许对詹姆先生来说，漫画一定是相当无趣和毫无意义的东西吧，但是对于那个女孩来说，漫画就是她的梦想，是给她的人生带来希望的宝物。我时常在想，究竟什么才是有价值的东西，一幅画卖到十几上百乃至上千万，这就是它的价值了吗，难道说艺术的价值，仅仅是用一个货币的计数单位来衡量的吗？” 　　詹姆鼻子里喷了口气，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女生还枉论艺术，用漫画和油画相比，简直是无知到令人发笑：“听好了，小女孩，无知便是原罪，艺术当然不是用货币来衡量的，而是一种对于心灵的直击与共鸣，那是一种美的享受，一种灵魂的赋予，而漫画这种东西，只不过是市井低俗的娱乐罢了。” 　　“但我听说梵高大师的油画价值高达五亿联邦币，但他的生前却穷困潦倒，仅仅用400块的价格卖出过一幅油画，甚至还是梵高兄弟为了鼓励他暗箱操作买下的，既然是价值连城的艺术精品，为何会在时代当中蒙尘？” 　　“那是当时的人不懂欣赏罢了。”詹姆说道。 　　“那么詹姆先生是不是对于漫画的评价也太过武断了呢？” 　　哈？ 　　詹姆几乎要气歪了鼻子，这个小女生是在暗讽自己有眼无珠了？她竟然在拿那些粗俗的东西跟艺术家的传世之作相提并论！ 　　“你的意思是漫画也有艺术价值了，能够和梵高的作品拿来对比了？”詹姆语调乖张地反问。 　　“我并没有那么说，我也承认刚才詹姆先生所说的，艺术确实是能够陶冶情操，治愈心灵的东西，但是漫画也并非您说的那么不堪，她给读者带来了欢乐，也寄宿了作者的期望和梦想，我不想因为单纯的误解就遭来轻蔑和诽谤，那样，不就和当初贬低梵高和他作品的人变得一样了么？” 　　詹姆一时语滞，竟是无法反驳，他不由心说好一张伶牙利嘴！ 　　不过他决定的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动摇，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他只要见到白娅之后把她给带走就行了，至于漫画什么的，你们就自己孤芳自赏去吧。 　　他揶揄地想道。 第102章 请还她自由 　　这条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梁雨也没能再说些什么，终归还是到了地方。 　　经过杜筱筱身后里会的介入，这次和学生会的纠纷算是和平解决了，旧校舍的活动室，也因此归还给了动漫同好会，包括那些一开始被打包查收的东西。不过这事说到底梁雨她们确实违法了校规，为了顾全学生会的脸面，她们的停学期还在继续，只不过其他的处分不了了之，不会被扣除积分，也不会记录在档案里面，总之这一周的时间，只要悠闲地度过就可以了。 　　但是，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因为动漫同好会现在是由7个人组成的，缺少了谁都不行，这几乎是同好会里所有成员的共识。 　　所以，一定要说服白娅的父亲，将她留下来。 　　不过仅仅从之前的会面也可以看出，白娅的父亲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他一开始就对梁雨她们抱有强烈的戒心，固执己见，别说接受梁雨她们的意见了，估计连谈话的机会也不会给，没有办法，梁雨她们最后只能出此下策，把白娅给“带”出来，然后将詹姆先生引到学校。 　　在梁雨看来，对于一个自身拥有偏见的人来说，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让他真正去接触到那份被他忽略掉的那份真实，或许才能够有所转变吧。 　　当然，这一点存在着不确定性，梁雨她们只能由衷地如此期待着。 　　如今，梁雨和詹姆都站在同好会的门口，梁雨却顿住了脚步，没有马上推门进去。 　　“白娅现在就在里面，”她说，但不等詹姆给出反应，梁雨接口说道：“但再让您开门进去之前，有两个问题希望您能够回答我，之后，无论您要带走白娅，还是追究我们这次冒然行动的责任都悉听尊便。” 　　詹姆面上拂过不快，但是他也不能说用强地推开眼前的少女就闯进去，略一思忖，便也觉得听听也无妨，反正他压根不会改变主意，正好断了对方的念想。 　　詹姆的不说话，便是代表着他默许了。 　　“詹姆先生，对于您来说，白娅在作为一个能够画出价值千万画作的艺术家之前，对您来说是她是一名女儿，还是一个能够大肆赚钱的机器？” 　　梁雨的话就像刀刃，狠狠地捅了詹姆一刀，如果说刚才劝谏的话只是带些小刺，那么这会的问话就是锋芒毕露了。 　　詹姆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因为想要赚钱才逼着自己女儿画画的吗？” 　　“如果我说错了话我道歉，但还是请詹姆先生告诉我，究竟是哪个一个？”梁雨话是这么说，但看她的表情，完全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詹姆对眼前这个长相清纯甜美的少女印象是坏到家了，他的恼火已经表现在了脸上，但还在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当然的，白娅是我的女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人生和将来着想。” 　　“是这样吗？” 　　“没错！”詹姆坚定且自信的回答。 　　“那么詹姆先生有没有认真地看过这样的白娅呢？”说着第二个问题的时候，梁雨轻轻地推开了阻挡在他们身前的木门。 　　房间里的光线随着门被打开，缓缓地流泻了出来，铺洒在詹姆的脸上，让他的瞳孔不经意地收缩。 　　正如梁雨所说的那样，白娅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安静地坐在那儿画画，不只是她，还有同好会的其他成员。很快，有人注意到了突然打开的大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梁雨和詹姆，但是白娅却始终没有抬起过头，她依旧是那样的全神贯注，她的世界她的空间仿佛都被凝固在了那支画笔所描绘的画纸上面。 　　詹姆凝视着这样的画面，目光却仿佛穿越了时间回到了过去。 　　从小，白娅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她不合群，不吵闹，不爱说话，这让詹姆一度以为自己的女儿先天有什么缺陷，为了弥补这一点，詹姆和他的妻子做过很多努力，但却都是徒劳无功。 　　外界很难引起白娅的注意，哪怕是他们这对父母，白娅也不爱搭理，这让白娅的母亲感到怪异和可怕，尤其是和自己女儿对视的时候，仿佛会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一样。但是詹姆却不愿放弃，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独一无二的，她的异于常人正是预兆着她的独特。 　　幸运的是，詹姆最终找到了白娅才能的闪光点，当他看到年幼的白娅她抓住画笔，露出那种异样专注表情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那犹如神启一般命运的传召。詹姆将她送进了绘画班，在那里，白娅的才能开始萌发，她理解吸收的非常迅速，很快，她就打败了画室里比她更年长的孩子，从一群青年苗子当中以压倒性的实力脱颖而出，然后，詹姆变卖了家财，甚至甘愿和妻子离婚，带着年幼的女儿开始游历欧洲，拜访各地的名师学画，这个过程仅仅花费了两年的时间，白娅的名字她的作品，就已经传遍了欧洲，开始迈上了世界的舞台。 　　“这孩子是天才，是全人类的瑰宝。”依旧记得听到那些德高望重的老画家对于白娅的评价，詹姆是多么的骄傲和自豪。 　　随着白娅的名气日盛，想要求购她画作的收藏家，商人也变得越来越多，酬金水涨船高，詹姆和白娅的生活终于摆脱了早期的困窘，变得越来越富裕和阔绰，但是，白娅画画的时候却不再那么快乐了，她的作品价格越来越高，但出产的效率却越来越低，而且大多作品都朝着幻想的分镜开始转变。 　　詹姆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或许他已经留意到了，但却故意忽视了。 　　白娅的画就是她内心的写照，她在逃避和拒绝这个世界。 　　所以刚才那个女孩才要问自己，对于自己来说，白娅究竟是什么吗…… 　　好像时间过得太久，渐渐地，已经忘记了那份让她学习画画的初衷。 　　“白娅，你要是能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就好了，不要老是露出那样寂寞无趣的表情啊，难得来到这个世界，和爸爸一起玩吧……” 第103章 有你在身边 　　詹姆终于向前迈出了脚步，让这间部室里所有人的心都纠结了起来——他还是要带走白娅。 　　就没有什么是她们能为白娅做的了么？ 　　就像这样拼着任性也要阻拦的宇文瞳，最终还是被身旁的美华伸手拉住了，后者摇了摇头，毕竟这个人才是白娅的父亲，是她的监护人，这一点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不甘心，明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依旧不能够打动白娅的父亲。 　　到此为止了。 　　詹姆走到了白娅的身后，低头俯视着她用心描绘的钢笔线条，本来大家都以为詹姆会粗暴地抽走她的稿纸，然后再强行地将白娅带走，但实际上詹姆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一笔一划，在那干净的纸面上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油画用不到钢笔和墨汁，白娅学习钢笔描线其实也没过多久，但是这个孩子在绘画相关的地方真的只能用天才来形容，虽然起步晚，但她的技法已经超过了梁雨，是这里仅次于陶美华的存在，就连小林也要逊色她一些。 　　待到她描绘完这张画稿上的最后几笔，搁下钢笔之后，高兴地拿起了画稿转向了身后，得意地展示给自己旁边的“同伴们”看。 　　白娅在笑？ 　　詹姆的心跳整整慢了一拍，眼睛里蹿出的是难以置信，虽然那个笑容只是唇角略微扬起的弧线，但是这样兴致高昂的白娅，却是他这个做父亲从未见过的。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女儿冷漠孤僻，上天给了她异于常人的天赋之外，也剥夺了她一部分的情感，至少在今天之前，詹姆绝对不会想到白娅像是其他普通的小孩那样笑起来，但是那个笑容，却向他证明了，或许一直以来的自己都错了。 　　白娅并不是没有情感，而是不懂得太过内向所以不懂得表达罢了，詹姆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但是那个笑容就像妖精的魔法，转瞬间就消失了痕迹，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脸惊恐的表情，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飞快地从詹姆面前逃走了，逃到了离得她最近的小林身后，躲藏了起来。 　　“白娅……”詹姆张口欲言，却讪讪地把话吞了回去。 　　这个孩子在畏惧着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呢。曾经明明那么信赖自己的女儿，现在距离却感觉那么遥远，詹姆一直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白娅，但现在看来，他或许只是为了自己。 　　——将梦想和期望强加在了女儿的身上，却从来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 　　是自己错了吗？ 　　是不是自己在看到白娅的作品大卖后，被那些金钱迷失了眼睛，又或者自己也变得跟那些曾经鄙夷的那些人一样，沉迷在虚荣当中，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只是利用了白娅和她画画的才能。用谎言和接口麻醉自己，做了真正伤害了白娅的事情。 　　他突然又想起了刚刚进门之前，那个女孩对自己说过的话。 　　“对您来说是她是一名女儿，还是一个能够大肆赚钱的机器？” 　　虽然刚刚能够气势汹汹地回答并且驳斥对方，但是现在的詹姆却感觉到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来。想要将白娅从这里带走的话说不出口，明明来的时候还想着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但是看到这样的白娅之后，詹姆只能深深地握紧了拳头。 　　或许从一开始，白娅就没有变过，而真正变了的人是自己。 　　原来是这样吗…… 　　詹姆注视着那双躲闪的眼睛，目光逐渐变的柔和下来，他苦笑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白娅如果不想再画画的话，那么就不画了吧，白娅喜欢漫画也是可以的，从今天开始，就按照你期望的路走吧。” 　　这一个峰回路转来的太过突然，不只是白娅，就连在场的其他同好会成员，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而向来多事的宇文瞳更是赤裸裸地爆发了敌意：“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诱骗白娅相信你才这么说的吧？” 　　果然，自己才是坏人吗？ 　　不过，从这些女孩的角度来看，自己肯定是那个故事里面阻挠着梦想和自由的反派吧。一旦想通之后，詹姆反而很平静地就能够接受这样的敌视了：“我是认真的，白娅今后也请你们多多照顾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拨了个号码出去：“嗯，是王校长吗，是的，我是白娅的父亲，上次关于退学的事情我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取消了，对的，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好的，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在场的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就只剩下宇文瞳还一脸狐疑地想要去查看对方拨出去的号码，看看是不是只是在装样子。 　　“太好了，这样白娅就可以继续跟大家在一起创作漫画了。” 　　白娅讷讷地从小林的身后探出了半张脸，眨巴眨巴着眼睛：“白娅可以跟大家一起画画吗？” 　　“当然可以了。” 　　“嗯。” 　　周围的人都这么愉快地回答，詹姆看着她们，也露出了微笑。 　　现在他似乎有一些明白了，或许是白娅真的觉得寂寞了吧，她所拥有的才能，让她在绘画的领域当中完全找不到一个和她年龄相仿，能够在一起谈论玩耍的朋友，说到底，她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詹姆凝望了她们一会，然后手插口袋，从房间里往外走去，这样的时刻，自己恐怕只是在这里煞风景吧，詹姆有这样的自觉。 　　但是他的身影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身后一个怯怯的声音给叫住了：“詹姆，白娅以后还能跟你一起玩么？” 　　詹姆的脚步听着了，他回过头，望着白眼那双期期艾艾的眼睛，眼睛有些湿润了，他连续眨了几下眼睛，微笑了起来：“当然，白娅什么时候再跟我一起玩吧。” 　　他没有再做停留，从门口走了出去。 　　此刻的梁雨正站在那里，相比其他人，她对詹姆的突然决定倒不显得那么意外。 　　“詹姆先生，谢谢你愿意把白娅留下来。” 　　“……”詹姆沉默了一下，问道：“如果我最后也没有同意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做？” 　　“那样的话只能去寻求法律的途径了，我的母亲正好是律师，所以向她咨询了一下，她说这种情况下只要当事人明确的表示自己的意愿受到限制禁锢，法院是有权勒令监护人整改的，甚至有剥夺养护权可能，没有到这一步真是太好了。”梁雨微笑着说。 　　还真是敢说啊…… 　　詹姆挠了挠头，说道：“接下来，白娅就拜托你们多多照顾了。” 　　“请放心吧。”梁雨说道：“我也很喜欢白娅的油画，我想，她爱好漫画并不代表着她一直坚持努力过来的东西，她一定还会画的。” 　　詹姆张了张嘴，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径直地走过梁雨的身边，然后背身挥了挥手。 　　或许有那么一点女儿离开自己身边的寂寞吧，但是梁雨相信，此刻詹姆先生的脸上，一定是微笑着的。 第104章 同人志完成了 　　事件的风波过去之后，梁雨的学院生活再度变得平静下来。 　　停学处分老实说对梁雨的影响并不大，本来，班级里面的那些同学之间就没什么深交，这次停学的处分，没有让梁雨变得亲切，也没有让她被更加的疏远，由于学生会那边也没有人再制造话题，只是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不过往好的方面说，她们有了一周自由支配的时间，所以同人志的进展飞快。 　　大概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她们就做完了同人志的上半集，而这个时候才刚过11月的中旬，所以同好会的成员又开了一次气氛绝对称不上严肃的会议，决定在冬之Comiket之前剩下的一个月时间内，把东方幻想乡故事的后半集也给创作出来。 　　梁雨之前倒不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而是因为确定会有后半部分，所以零零碎碎的想了好一些设定记录在了笔记本上，这会拿出来整理之后，倒也比当初省力了不少。 　　故事紧接着先前，灵梦和魔理沙为了追查强大魔力的来源，未经允许地闯入了湖边的幻梦馆，激怒了这里的主人幽香。她用强大的魔炮击败了操持同一法术的魔法使魔理沙，将她打至了重伤，这个时候的灵梦，将要独自面对窜出惊人妖力的幽香。 　　“这附近竟然有这样厉害的妖怪吗，早知道先问问看魅魔那个家伙了。”灵梦这样喃喃着，匆忙应对。 　　这个持着阳伞身着马甲长裤的妖怪，可以发射出强大的镭射光束，那些光束一瞬间就把周围打的千疮百孔。 　　“你这个该死的小偷，竟然敢破坏我的家！” 　　“喂喂喂，明明是你自己打坏的好不好！”灵梦这下子也只能够吐槽了。 　　“问答无用！”看来，对方根本不打算好好跟自己谈的样子。 　　那么就没办法了，只能使用暴力了呢。 　　红白的巫女如是想到。 　　虽然灵梦自诩不是一个热衷于暴力的人，但同样，她也不喜欢对固执的人多费唇舌，如果不老实的话先打晕就好了。 　　“八百万万神灵术，厄来多灾驱鬼还，灵符，结！” 　　这是灵梦作为博利神社巫女代代相传的封印法术——梦想封印。被这一招击中的话，就会被灵梦强大的灵符所镇压，小妖灰飞烟灭，而大妖也会失去反抗的力量，受到重伤。 　　幽香也感觉到了灵符的厉害，她不敢硬接，只能匆忙的躲开了。 　　“休想跑！”灵梦是属于那种打架不分出胜负就很难收手的类型，紧接着，她一跺脚，脚下立即出现了一个阴阳八卦的法阵，这是她的另一项得意法术，封魔阵。 　　就这样，幽香被她的法术困住，魔力被缓缓地剥离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了。 　　“切，看来没什么本事嘛，只是妖力强而已。” 　　巫女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才想起了刚才被幽香打飞的魔理沙，本巫女就大发慈悲，去看看她的伤势好了——灵梦还没有忘记，刚才魔理沙设计坑她的事情。 　　灵梦走到了魔理沙的身旁，假装帮她处理伤口，但结果都用了很大的力气，痛的魔理沙嘶哑咧嘴。 　　“灵梦，刚才是我不对，不过你也不必这么记仇嘛。” 　　“没有喔，我完全一丁点根本连一丝都没有记仇哦。”这样露出完美微笑的巫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可怜的魔法使惨叫了起来，“灵梦，你是恶鬼吗？” 　　“不是喔，我是百分百善良勤奋的巫女。”灵梦回答。 　　就在魔理沙垂头叹息的时候，她望向灵梦身后的视线突然一凝，紧张地喊道：“灵梦，你的背后……” 　　“就算你这么说……咦？”灵梦突然间感觉到那如同利刃般吹毛断发的妖气打破了自己布下的封魔阵，回头一看，一个金发女仆的妖怪偷袭了自己。 　　“灵梦！”魔理沙朝着身前的灵梦扑了过去，带着她朝着一侧翻滚了出去，看看躲过了对方那刺穿地板的利爪。 　　“魔理沙，你受伤了！”灵梦看着魔理沙的手臂，虽然躲过了攻击，但是还是留下了伤痕。 　　“早就受伤了，所以拜托你温柔一点啊。”魔理沙慵懒的回答，但从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就说明她伤的并不是很严重，对此，灵梦松了口气。 　　她们并排地望向对面，那个突然袭击自己的女仆，还有一个是如同天使般可爱的小巧少女，此刻的她却抓住了刚才被灵梦封印了妖力的幽香，然后用手残忍地刺入了她的胸口，取出了里面的妖力之核。 　　那是妖怪们力量的源泉，一旦失去了妖核之后，妖怪就会死亡，是类似心脏一样重要的东西。区别在于，如果归还及时的话，妖怪还有复苏的可能。 　　“终于到手了，有了这个的话，就可以以此为媒介，屏蔽掉幻想乡的结界，这样，我们就可以去人间界亲手将那里化作地狱。”明明有着一张像天使般可爱的脸，却说着这样残忍的话，幽香的身体在她的面前缓缓倒下，她却不再看一眼。 　　“是的，姐姐。”女仆妹妹梦月答道。 　　“喂，你们这些想要捣乱秩序的妖怪休想得逞，既然被我守护这里的巫女大人发现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归还妖核吧！” 　　“切，看来我们被小看了啊，说好了，我们可是不是妖怪，而是恶魔，在出发之前，就先干掉你们打发一点时间吧。”幻月看向了灵梦和魔理沙说道。 　　接下来，便是最终的战斗，像同人志这样只有简单故事，通常一话一本的类型，再没有任何的铺垫，结局也是灵梦和魔理沙摒弃前嫌的联手，最终击败了两个恶魔，维持了幻想乡的和平。 　　整个故事分上下两集，剧情上也没有太多曲折的东西，毕竟同人漫画是相对简单的创作，比起故事的内容，读者更看重画风。 　　自从上次的停学风波中，白娅获得了父亲的理解之后，画的也就更加的起劲和忘我，她似乎非常喜欢这种和大家一起做一件事情的氛围，即使她不说出来，但同好会的大家也能够明确的感受到。 　　整个同人本的创作再12月的21号竣工，距离Comiket的展会开始还剩下7天。 　　接下来的工作就轮到了一直抱怨没有机会参加到绘画当中来的宇文瞳，她之前已经私自通过了里会的关系，在Comiket订好了参展的位置，然后现在就是联络影印公司，将画好的漫画制作成同人本印刷出来，放到Comiket上面去售卖。 　　因为是少量制作的同人本，所以价格要比普通的书籍更贵一些，往往一本只有普通漫画一期内容的同人本就要卖上十几二十的价格，甚至比买整本漫画都贵，彩印往往价格更高，虽然宇文瞳不在意这点钱，但是她们也不能为了销量就坏了规矩。 　　最后，在决定印刊数量和发行团体名字的时候，梁雨在这一栏代为填上了苍南动漫社，以及这个作品原作游戏的网络地址和名字，上海爱丽丝幻月团。 第105章 传说中的少女A 　　圣诞节过后，28号的Comiket在秋楠市最大的秋楠展馆举行。 　　和之前10月举办的ComicFun规模完全不同，Comiket光是参展的摊位就多达3万，其中的游客更是不计其数。通常在Comiket开办的前后一周内，秋楠市的交通都会感到莫名的压力，交通局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增加客运列车的班次，来满足各地粉丝前来参加这个活动。 　　幸运的是，这一次梁雨她们是作为Comiket摊位的内部人员早早来到了会场的，有专门的员工通道，不用体会那种被人流推着走的感觉。 　　上午8点，门前的封锁解禁，参展的游客入场。 　　此方是个典型的御宅族，她每一届的Comiket都会准时地出席这个活动，由于被她购买的同人社团据说能够提升销量，所以被同人界称为“传说中的少女A”。 　　这一次，此方是跟好朋友小静小司她们一起来的，不过拥有多年Comiket购买经验的此方深谙Comiket的规则。 　　首先，是必须确保希望入手的目标物，这一点，是每一个对Comiket熟悉热爱同人志的粉丝都会预先做好的功课。因为场馆的摊位地图在开馆之前，会在网络上面公开化，而一些人气社团（以往有过良好销售业绩或拥有让粉丝好评作品的社团）的摊位能够利用网站的索引在地图上面找到。 　　这样，有经验的同人粉丝们就会制作出一条专属的购买线路，因为Comiket同人社团所出售的杂志数量是有限制的，大人气的社团通常会拥有大量忠实的粉丝，所以在社团前面排队的人数非常多，杂志销量也好，如果迟了的话，杂志就有可能会被卖光。而东西南北四个场当中，在Comiket开放之后，大量的粉丝涌入，你要想着逆水行舟根本是不可能的，更夸张的时候甚至会被人流脚不点地从A区带到B区，所以这个时候耐力体力以及看到喜爱商品的眼疾手快缺一不可。 　　当目标物全都入手之后，那么可以再吃完中饭补充水分之后再慢悠悠地逛剩下来的摊位，这些是可买与可不买之间，要看荷包弹药库存剩余的情况，因为Comiket的同人志普遍较贵，所以是很伤钱包的，不过有的时候，也会发现意想不到优质的同人。 　　此方今天将小静和小司她们也拉来，就是为了确保今天的购买任务能够顺利达成。当然了，作为Comiket上的主要战力之一，此方目标当然是最火爆也是战斗最激烈的A区。 　　“唔，还是先确保次一级的好了。”看了一眼那可怕的人流，此方再度确认自己手中的计划表之后说道。 　　虽然她每一届都来，但是近几届Comiket的规模已经办的有些恐怖了，甚至有不少大老远坐飞机过来的狂热粉，在这几天，秋楠市甚至连周边城市的酒店据说全都是爆满的。 　　现在跟着挤进人流当中，恐怕就会被“洪水”所淹没的吧，那些没有经验的新人往往会成为Comiket的殉葬品也并不仅仅是传说而已。 　　此方开始朝着人数较少的区域移动，但话虽这么说，但其实还是很夸张。 　　“这里的话是Tony最新关于物语系列的本，还有埃罗芒阿老师的插画集也要入手。” 　　在赶往展台买了想要的两本作品之后，此方环顾四周，规避人流，敏捷的找到离开的出路，迅速地加入较短的队尾也是一个御宅必须掌握的技能。 　　虽然读书不咋样，但是此方临时记忆力超强，她已经在前一天就将整个场馆的摊位地图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不过她感觉到奇怪的是，前面有一个登记是苍南动漫社的摊位不存在此方的情报源当中，此方推断这应该是一个新创立的社团，但是它的位置，却是占据了这片会场最显眼的摊位。 　　要知道，Comiket的举办方在排摊位的时候，A区通常都是让给那些知名社团的，但是这么一个第一次才参加的社团竟然排到了这样的好位置，让人不得不觉得当中存在着猫腻。 　　本来，此方对这样偷偷走后门的社团是没什么兴趣的，可是周围的摊位都是爆满，现在过去的话又被人流冲走的可能，所以干脆走过去看一看究竟是制作出怎样的作品吧。 　　“那个，请问能够翻阅一下吗？” 　　“请。”对面一个漂亮的营业小姐微笑着说道。 　　事实上，在Comiket上面漂亮的女店员确实能够吸引大量御宅的目光，甚至有些社团为了人气还特意采用COS扮装，不过此方身为女性，自己又在COSplay咖啡馆打工，这一点加成可有可无。 　　当她伸手去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同人本的时候，首先被精致的插画给吸引住了，那上面是以灵梦和魔理沙作为主角的封面插画，扎着缎带的红白巫女加上黑白的魔法使皆是出自小林之手，色相非常饱满，最主要的是，人物相当可爱。 　　“这个是……”作为未满十八岁但却公然打galgame的狂热粉之一，此方理所当然地认出了这个画风：“这是《甜心天使》的那个画师。” 　　不对，不能就这样被欺骗了！ 　　此方心中警示自己，在以模仿为主的同人界，也有不少因为喜欢某个画师或者作者，所以画风跟对方很相似的存在。尤其是在Comiket上面，很多封面好，但里面内容却很糟糕的作品数不胜数，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做大小姐浴室的家伙，是出了名的封面杀手，所以要想知道作品好不好，还是必须看里面的内容才行。 　　究竟是通往天国还是地狱呢，此方眯起眼睛，双手按在了封面上，打开。 　　吃了一惊。 　　里面竟然是全彩的，而且这个作品的完成度好高，可以看出，这个漫画作品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但是，好漂亮。 　　在同人志上极度容易走形的人物造型和动作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现在此方已经可以确定，上色的人就是那个《甜心天使》的画师，不过那个人通常是以No胖次的插画闻名，这里倒是没有鲜明的将这个特点表现出来。 　　而且故事也好有趣！ 　　等等，同人志的故事一向都是弱项，毕竟大家都是业余的，就算有专业的，大多也都是些插画师。但是这个故事的内容却很有意思，尤其是灵梦和魔理沙斗嘴那一段，让此方忍不住“噗呲”地笑出了声。 　　她抬起了头，看到面前的店员小姐正在看着自己，算了，剩下的就留到家里在享用吧，毕竟这里是卖场的柜台，站着翻阅太久是不礼貌的，也会对后面想要购买杂志的人造成影响。 　　“这一共是上下两集吗？” 　　“是的。”负责接待的店员小姐回答。 　　“那么请给我上下两集各3本。”作为御宅中的传教士，一次不买3本可不行。 　　“好的，一共是108元。” 　　此方相当干脆的付了钱，她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一向不怎么在乎钱的，虽然这是在预定之外，但是此方却感觉到很满足，因为这个是必须入手的。 第106章 销量爆炸的东方本 　　“喂，你看，是那个传说中的少女A。” 　　“她在那个摊位前面买杂志了！” 　　作为同人界的传说之一，此方能够给购买的社团带来人气和销量并不只是说说的，事实上，除了热血店长命斗之外，还有大量的御宅们也在关注着她的动向。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传说中的少女A毫不犹豫的买下了漫画？难道说是出了一匹无人知晓的黑马？ 　　大家都在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社团摊位感到犹豫，要知道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有自己需要率先确保购买的作品，现在去逛那些不在预定当中的摊位势必会对自己的购买计划造成影响。但是传说中的少女A影响力不容小觑，那是获得她认可的作品，那么品质一定有所保障，究竟怎么办，自己要趁现在人还不多的时候过去看看吗，还是说在购买了必须的杂志之后再过来，但是那样的话，万一卖完了怎么办？错过的话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可恶，都怪自己的情报量不足！ 　　但是就在大多数人左右为难的同时，已经有下定决心的勇者向那个摊位迅速的聚拢了。 　　“那个，打搅一下，我可以看一下作品吗？” 　　“请。” 　　“啊，不愧是传说中少女A看中的作品，这个简直，简直是神作！”那个手捧作品的御宅男表情超夸张的，把站在柜台前面被委任了即卖工作的梁雨吓了一跳。 　　“那个，请问您要买吗？”梁雨面露苦笑地问道。 　　“当然要买了！”那个御宅的嗓门超大的，但他又问：“请问这个是上下两集完整的故事吗？” 　　“嗯，是的。” 　　“那请给我两集的故事各三本。” 　　“啊，好的。”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人动不动开口就要买三本，但是这样的购买力确实是有些惊人。 　　一开始，因为宇文瞳的冒失，或者有可能是她故意的，原本预定印刷2000本的同人志，最后发过来的时候竟然变成了两万本（上下集各一万）。光是梁雨她们清点搬运打包就花了大概3个钟头的时间，作为一个新创办的团体，这个量在同人会上面根本是不可能卖光的。 　　老实说2000本都很悬，能够卖出2000本的，无一不是历届在Comiket上拥有大量粉丝，人气鼎盛的社团了，一般的社团，在Comiket的三天时间里面能够卖出几百本的都是相当好的了。 　　对于一般社团来说，卖不出去的同人志都是自己蚀本烂仓库，如果碰上这种事就彻底完蛋了，不过宇文瞳大小姐财大气粗，根本不在意这一点，之所以定价18元一本，卖的仅仅是那种成就感。 　　但是现在，梁雨却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想法，这或许还真的能够卖出不少。至少现在跟她一起帮助售卖的宇文瞳，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画的好漂亮，竟然还是彩漫，也请给我来一套。” 　　“这是我的菜，上下两集各三本！” 　　“幸好过来了，也给我三本。” 　　客人们络绎不绝，大概是看到这边突然热闹起来的摊位，立即又有更多感到新奇的，或者是刚才仍旧摇摆不定的客人汇聚了过来。 　　一下子，前台的接待变得紧张起来，两万本不是一个小数目，梁雨她们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的书都摆在摊位上面，所以一部分寄存在了那边供工作人员使用的后场里面，但是现在梁雨她们去感受到了压力，摆在前台这边寄卖的1000（上下集各500）本杂志，很快就要销售一空了。 　　“难以置信……”就连有过多次Comiket购买经验或者也出任过即卖的小林和陶美华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火爆真的出乎意料之外，她们原本拿出来的1000本，心想着足以应付这一个早上了，然而现在距离Comiket开场还没有满一个钟头，已经销售一空了。 　　“小林和小瞳跟我去取货，小雨，你带着蕾娅她们在这里招待，如果卖完了的话就让他们稍微等一下，我们马上就来。”陶美华趁着数量还剩下百来本的时候当机立断：“用跑的。” 　　“知道了。” 　　这会，梁雨和赵琳接过贩卖的任务，白娅则站在后面帮忙递送杂志，摆到柜台上面。 　　过了不久，出去接人的廖语晴回来了，她带来的正是刘嘉学姐这一批。 　　“学姐，抱歉，现在实在是腾不出手。” 　　看到梁雨被围在里面，刘嘉她们面面相觑了一眼，最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算了，我们也来帮忙吧。”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这下轮到梁雨的手机响了，打过来的陈楠和朱颖她们，问梁雨在哪。 　　“在A区的32号。” 　　“32号，32号，啊，找到了，”进入这里的人每人都会得到一本厚厚的图册，电话里的朱颖说道：“是不是那个队伍爆满，快排到人家那里的那一个啊。” 　　“是啊。” 　　“……” 　　“怎么了？” 　　“吓尿了。” 　　卖到中午的时候，总算有了一个半钟头的休息时间，这个时候同人志已经大概卖掉了差不多4000本，不过梁雨她们也没能闲着，匆匆忙忙的点了些快餐吃过以后，就到附近的摊位上面串门，大家互相交流认识，交换各自的作品收藏，也是这个活动有意思的地方。 　　“哇，真是画的好厉害，你们是高中生吗？”在这里有很多都是大学生的社团和一些从业者，所以看到这样年轻的面孔大多会感到稀奇，而且从画风和故事上来说还是实力超强的，不客气地说，梁雨她们一个早上的成绩已经抵得上绝大多数社团三天下来能够卖出去的数量了。 　　“我们是苍南女子学院的学生。” 　　“苍南，哇，是那个大小姐的学院么？”这样一说反而感觉到更让人惊奇了。 　　不过也有人是关于作品本身提问的。 　　“这个故事的世界观好像很有意思啊，幻想乡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嗯，应该是一个被结节笼罩，隔离于现世，妖怪与人类共存的地方。” 　　“欸，这个世界观是你们自己设定的吗，还是有什么参照呢？” 　　“嗯，是根据一个弹幕游戏创作的，原作者说我们可以使用这个设定，于是就画了这样的漫画。” 　　“欸，什么游戏，好玩吗？” 　　像这样大家激烈的讨论着。 　　然后，等到下午的即卖会开始，大家又回到了彼此的岗位上面，直到下午5点钟即卖会结束，梁雨她们总共卖出了6000多本。 第107章 东方的狼烟 　　“累死了，累死了。”宇文瞳靠在椅子上已经完全不想动弹了。 　　日近黄昏，这个时间段，动漫会场已经不再对游人开放，但是社团需要清点物品，并且简单地收拾清扫一下。 　　“不要赖着不动啊，赶紧帮忙把这些垃圾装到纸袋里拿出去倒掉。” 　　“我……已经不行了。”宇文瞳疲软地摊在位子上，抱着椅子就是不松手。 　　“我去倒吧。”在学校一直就是作为班长的赵琳主动的承担了这个任务。 　　“哎，大家实在是太宠她了。”陶美华说道。 　　梁雨现在看着眼前的两拨好友，倒是有些过意不去，明明是邀请她们来玩的，但是没想到竟然拖着她们帮了一天的忙。 　　“没事，我们凑空也逛了一下，差不多了。”刘嘉和千惠她们本来就对漫画同人志这些的不是很感兴趣，主要也就是过来看看梁雨她们，所以倒也没什么。 　　“喂喂，今天赚了不少吧？”陈楠说道，她倒是有些懊悔：“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也画同人志来卖了。” 　　陈楠曾有过一段相当拮据的打工经历，不过现在她已经正式出道了，做同人的这点钱实在比不上她在杂志上画漫画的钱。 　　梁雨和陈楠在Jump上连载的《棋魂》第一本单行本已经在印刷了，很快就要面市，听说一版就印10万本，如果卖得好的话肯定还会加印，这是相当多的小钱钱。 　　“知道啦，待会我请客，大家去哪吃，要点什么都可以。”宇文瞳大方地说，不过她实在不太会算账，虽说她们卖出了6000本，但是实际上这个数字离保本仍然相去甚远，而且按照陶美华的说法是，头一天来参展的都是狂热粉，所以有很多都是一口气买三本的“传教士”，但是后两天来的话就没有这样狂热了，销量也会下降很多，两天能够卖出和第一天销量相当的成绩就是相当不错了。 　　这样一算的话，卖出12000本，压仓8000，还是亏的一塌糊涂，不过宇文瞳本身不会在意这种事倒是真的。 　　大家最后找了家餐厅吃了一顿，然后就散了。 　　但是当晚，苍南动漫同好成员当中谁都没有料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因为累了一天，梁雨她们基本是洗完澡之后，发短信聊了几句就早早睡觉了，明天还要赶早去会场的，但是在互联网上面，却聚集了一大堆兴奋地睡不着觉的人。 　　不同于那些晒妹子，晒车，晒钱的人，晒自己的收藏，才是御宅族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今天圣战了一天的收藏品，会想要来一张照片，发布出来给同好们看看，如果获得了“啊，今天没有赶上，好像要啊，”或是“这件我也买了，真是太赞了！”这样的评论，他们就会感觉到很高兴。 　　不要小看御宅族们在网上的影响力，经常泡论坛，发帖子的主流大多都是这群人。 　　在一个叫做palIPali论坛关于Comiket相关的版块下面，气氛完全没有因为夜晚而沉寂，反而随着时间变得越发热烈起来，当中讨论人气最高的，是一本叫做《东方幻想乡》的同人志。 　　Kiririn：今天买到了，真的是太好了！(≧▽≦)/（校对注：“啦啦啦”，大概是表达很高兴的意思吧！） 　　千叶的堕天圣：真是让人容易猜懂的女人，不过这部作品确实不错，所以我也有买。 　　纱织·巴吉纳：今天能够和大家一起去Comiket真是相当的开心，拜得这样，收获也相当不小呢。 　　莱因哈特：我网上搜了一下作者名字，都是一片空白，倒是上海爱丽丝幻月团搜到了一个情报网站。 　　西昂：真的吗，完全没有注意到！ 　　灼眼的夏娜：这个漫画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筱崎秋菜：我也入手了，该说是近期少有的佳作了吧。 　　Kiririn：神作！附带图片《东方幻想乡》封面JPG。 　　名侦探柯南：喔喔喔，这个画风真心不错啊。 　　户愚吕：全彩喔全彩，良心作品，我一口气买了三本，分别是收藏，自用和传教。 　　阿姆斯特朗少校：内容呢？ 　　纱织·巴吉纳：内容不是能够在网上随便贴出来的吧，如果想要的话，就去Comiket的A区转转吧，呼呼呼呼。 　　真宫寺樱：嗯，明天的话有空会去看看。 　　不只是论坛，还有各种微博，网站专题，都在讨论着《东方》。 　　是一群萌妹子啊，能果断买下这个本子真是太赞了。 　　喂喂喂，你究竟是冲着本子去的还是为了看妹子啊。 　　废话，我说的当然是本子，对三次元无爱！ 　　灵梦和魔理沙都相当的可爱啊。 　　其实反派的人物也不错。 　　…… 　　待到第二天，在看了各种论坛、微博以及动漫网站推介的热帖之后，梁雨她们的销售竟然比起第一天来提升了不少，直接卖出了8000本，这强大的销售额更是惊动了各方媒体的前来采访。这些虽然不是那种电视之类的传媒，但大多都是互联网或者是动漫杂志上面的记者小编，在动漫领域有着不小的影响力，梁雨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访谈，但是还是被逼着拍了不少的照片。 　　然后是第三天，在经过前两天火爆之后的Comiket本该开始疲软的最后一天，剩下的7000本杂志仅仅是一个早上的时间就被卖光了，而后更是到了无货可卖的地步，梁雨她们剩下来的时间都是跟那些大老远赶过来的客人们道歉，并恳请他们能够关注自己今后的作品。 　　不得不说，梁雨她们是成功了，但是事件所带来的影响，却并没有到此结束。 　　事实上，网络上掀起了一股罕见的东方热，自从曾经CLAMP等一大批的同人大神进入商业漫画圈之后，这样的盛景已经好多年不复见了，而且比起以前，现在Comiket的规模，粉丝的热情，都是当年所无法比拟的。 　　而梁雨她们最新认识的不少同人圈的朋友，也纷纷询问，能不能够利用这个东方的背景，进行二设的创作。 　　“嗯，应该没问题吧？”一想到当初很爽快的同意了她们创作的原作者，梁雨她们觉得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出于礼貌，还是需要预先询问一下的。 　　“那就拜托了。” 　　事实上最后一天的即卖会，到下午两点半左右就差不多结束了，很多展台都空了出来，而剩下的社团也都在忙着整理着东西，相互道别。尽管是第一次参加，但是跑到苍南动漫社这个展位过来打招呼的人也是最多的，梁雨她们算是忙碌到了最后。 　　“累死了，累死了。”虽然嘴上这样不停地抱怨着，但大家的脸上果然都是笑着的。 　　“下一次的Comiket也要参加啊。” 　　“嗯，明年的夏天大家再一起来吧。” 第108章 不会放弃 　　顺也这段日子过的挺难受。 　　自从放弃制作同人游戏之后，他就开始去人才市场寻找合适自己的用人单位，最终在别人的推荐之下进入了一家游戏公司进行实习，过着每天起早贪黑的生活。 　　就像这次的Comiket也是一样的，因为要忙于手头的工作，所以顺也没有去参加——这是他连续四年唯一的一次缺席。 　　其实这样也好，他忍不住想，爱好这种东西毕竟不能当饭吃，去了，反而会让他留恋不舍。 　　但越是当他这么想，心就像是空了一块，整个人空落落的。 　　“顺也，顺也？” 　　“啊，抱歉。” 　　“用不着这么拼的，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吧，你今天就休息吧。”作为顺也的同事兼指导，杨一航收走了顺也面前那份还没有写好的文案，对他微笑了一下。 　　办公室的挂钟上时针早已超过了6点，顺也一看外面，也已经全黑了。 　　在公司实习，顺也住的是公司分配的寝室，一般是两人一间，不过顺也算是运气好，之前一个老员工离职搬走了，这间房子就只剩下顺也一个人住。 　　用钥匙开了房间，打开了天花板的节能灯，明晃晃的光线有些刺眼，脱掉了外套的顺也就这么一头倒在床上，抱住了枕头。明明工作身体已经相当疲倦了，但大脑却像是在拒绝一般，就是清醒地睡不着觉。 　　顺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一会儿，还是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办公室里用电脑写写程序，消磨消磨时间了。 　　这样反复挣扎持续了大概10分钟，最终顺也还是一翻身，从床头坐了起来。 　　离得床架不远，有一张写字台，哪里放着一台老式的笔记本，这个是顺也用自己平时打工的积蓄从二手市场里淘来的，毕竟来公司上班的话没有电脑真的不方便，但是带台式的话又太过笨重了。 　　他看着那台笔电很是一番犹豫，最后，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地站了起来，拉开了写字台前的座位。 　　只是看一下下，并不是想在网站更新什么情报，仅仅是了解一下Comiket的讯息而已。 　　这样言不由衷的顺也，打开了笔记本的电源开关，看着缓慢的启动画面。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顺也很快也很自然的打开了网页，第一个就是输入了自己制作的东方Project的官方网页。虽然整个网页打着社团的名字，但是上海爱丽丝幻月团的成员，仅仅只有顺也一个人而已，包括游戏制作，配乐，插画以及网站的维护全部都是顺也一个人的工作，如果说不辛苦那是假的，但是那是他深爱的东西。 　　不甘心，老实说就这样抛弃了喜欢的东西，那种不甘心让顺也食不知味，但是或许人总是要向生活妥协的。 　　网页在缓慢的读取之后跳出了上海爱丽丝幻月团的标题，顺也点击了标题画面上的Enter进入了真正的页面，这个网站做的老实说相当简陋，只有一个更新列表，一个相关情报的序列，记载着顺也在同人展会上发布过的作品，以及一个没有注册功能的留言板（回复全部显示为游客）。读取慢仅仅是因为这台二手的电脑，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顺也知道自己没有参加Comiket，又没有发布新作的消息，网页的点击很定很惨淡，但人总是有那么一丝对于奇迹的期待的，他还是习惯性的拉到网站的底部，想要看一看最近游客的统计，如果有人还惦记着他的作品就好了。 　　但是，当他看到那仅仅一天，就多达万人的浏览量之后，顺也目瞪口呆，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数字没错，那么第二个反应就是这个统计的程序出错了。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顺也在做第一个作品的时候就踟蹰满志的做好了这个匹配的网页，但是几年下来，浏览量还仅仅停留在3位的数字上面，而且几乎是顺也自己一个人点击的，可今天，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飞快地打开了留言板，那里突然涌出的信息量吓了顺也一大跳，但顺也仔细看了几眼之后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恶意的轰炸，或是恶作剧，而是真真正正的粉丝留言，尽管信息可能并不是留给自己的。 　　游客27962：你们在Comiket上的作品让我很感动，期望下一次能够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来。 　　游客27961：好评好评好评好评。 　　游客27960：这个网站稍微有些简陋啊，是官方站吗，还有那些发布在更新日志里面的游戏是什么啊，好想玩玩看啊。 　　游客27959：我最喜欢灵梦了！ 　　…… 　　顺也这样看下去，疑惑越来越深，这些内容确实是跟自己的东方有些关系，但是实际上却搭不起线来，他一拍脑门，回忆起了之前在ComicFun上面买过自己游戏盘的那个女生，她确实发来邮件，问自己能不能做东方的二次同人。 　　“该不会……” 　　顺也嘴里喃喃着，手指的动作却不停，飞快地输入了字符搜索了Comiket相关的网页。他只是抽手随便点击了一个进去，其中的内容却再度让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在最醒目的位置，用大红字框定的标题赫然写着—— 　　“Comiket史上最畅销的同人社团诞生！《东方幻想乡》登顶引发狂潮！” 　　顺也按照标题点了进去，阅读了起来，才渐渐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他一直没能做到的事情，被一群高中女生轻易地做到了。顺也说不出这种感觉，他的内心一瞬间百感交集。 　　这样挺好，他告诉自己，东方是由他一手创立的，但是没能在他手上发扬光大，既然现在有人能够代替他做好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但不知不觉间，顺也握紧了拳头。 　　最后，他打开了自己的私人邮件，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梁雨她们虽然在同人志上附带了东方Project的网址，却没有把这个邮箱公布出去，所以发来邮件的人，是梁雨所代表的苍南动漫社。 　　顺也先生，展信佳。 　　托您的福，这一届Comiket上关于东方的同人志获得了成功，一定是因为顺也先生富有魅力人物设计的缘故。在展会上大家聊起，觉得如果画成一个系列的故事应该相当有趣，所以有不少同人会摊位的同好也希望加入到东方背景的创作中来，让我们来向征求一下顺也先生的意思，万望肯准。 　　另外，这一次的Comiket上面没能发现顺也先生的身影，是因为有事情耽误了吗？没能看到东方的新作实感遗憾，希望下一次能够看到顺也先生的作品。 　　还有，同好会的小林托我告诉您，希望您的新作能够用最新的系统来编写程序，用旧式的操作系统会让很多不是很精通的玩家感到苦恼，顺便降低一点难度，至少设置一个稍微简单一点的难度，这是我个人的请求，拜托了。 　　抱歉，在您百忙之中写信来打搅，可能有些自说自话了，真是对不起。 　　期待您的回信。 　　——您的粉丝，苍南动漫同好会集体敬上。 　　顺也读完这封信的时候，不免叹了口气，自己的人设自己知道，获得成功根本和自己关系不大，不过，您的粉丝吗…… 　　他突然回忆起了当初在ComicFun上面初次遇到那个少女的时候，她几乎是力排朋友的意见买下自己作品的，之后又收到了她的邮件，那时候的顺也可以说处在人生进退两难的低谷之中，那封信，让他心底由衷的感到一暖。 　　再看如今，对方已经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而自己还在人生的路上踟蹰不前。 　　“抱歉呐，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原作者呢。”顺也脸上露出了苦笑，但是他被消磨掉斗志的眼瞳当中，再度渗出了光：“不过，也不能就这样让可爱的粉丝超过一直消沉下去，至少要担得起这份厚爱吧。” 　　不会放弃，我会努力学好最新的编程方式重新再来的！ 　　顺也抿紧了嘴唇，在键盘上毅然敲下了回信。 第三卷 新时代的漫画家 第109章 年会 　　1月1日，元旦。 　　在Comiket喧嚣落幕的一天后，梁雨却完全闲不下来，虽然苍南高中的同好会也打算好好置办一个庆功宴，但梁雨要去参加的，却是另一个宴会。 　　——由Jump杂志所属的集英社举办的年会。 　　这是所有“现役”漫画家都要出席的晚会，从晚上5点钟开始。 　　这会儿梁雨已经穿上了今天参宴的新衣服，本来这种场合，男士大多是西装革履，而女士则是礼服出行，不过梁雨和陈楠她们未到年纪，所以不必太拘泥于这样的规矩。当然了，仅仅是穿着得体还是很必要的。 　　梁雨现在身上的这一身行头，是她前不久母亲特意买给她的，白色的针织毛衣内穿，外面是粉色的外套，搭配上观赏效果大于保暖性的织花围巾，下身处是格纹裙配着黑色的裤袜保暖靴，再搭配一只能够遮住耳朵，肩胛处挂下两个小绒球的帽子，怎么看都觉得暖心。不过梁雨本人倒不怎么喜欢，因为这个打扮太偏重于女性化了。当然，以她现在的性别来说这点是没什么错的，但是穿在自己的身上还是觉得别扭。 　　现在离得晚会还有一段时间，她正在坐着发短信。 　　短信的联系人是许久不见的艺人陆菲菲，除了明面上光彩照人的偶像歌手身份之外，陆菲菲还是一个隐宅。 　　虽然因为工作的原因没能参加Comiket，但是似乎也托人买下了梁雨她们社团创作的同人志，现在正在大书特书自己的感想。 　　阿宅聊到自己喜欢的话题就会停不下来，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件相当烦人的事情，对于工作也会有所影响，陆菲菲平时都很注意，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不必刻意地有所隐瞒。 　　“我看过《东方幻想乡》的作品了，画的真是超赞的，好厉害啊，有这个水平的话，完全可以试着朝职业化的方向发展啊。” 　　陆菲菲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梁雨已经作为漫画的原作者出道了，倒不是梁雨的刻意隐瞒，而是单纯的没有合适的说明机会罢了。 　　“那个主要是社团里面的其他人比较厉害。”梁雨只能这么回复，毕竟白娅和小林的实力都摆在那里，而跟她一样作为漫画家在商业杂志上连载的陶美华，一手堪称妖娆的画技对这种展现出女孩子可爱的作品尤为拿手，这些都是自己暂时无法比拟的。 　　所以虽然这次Comiket参展相当成功，梁雨还是没能对自己的画技做出评验，这是让她感到失落的一个地方。 　　“那么小雨是负责那一块的啊？”毕竟相隔两地，只凭借着手机上面传达的文字，陆菲菲或许是无法察觉到梁雨的心境吧，她单纯是好奇地问。 　　“故事的话是我写的。”想了想之后，梁雨又加上一句：“参照原作。” 　　“欸，是故事吗，我相当喜欢这个幻想乡的故事呢。”陆菲菲发完这条讯息过后，没等梁雨回复，很快又发来一条：“啊，抱歉，我晚上要出席一个表演，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咱们稍后再聊。” 　　对于明星来说，时间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的。”梁雨删掉了刚才已经输入的内容，换了两个字发了出去，事实上，前不久已经有人打电话来了，是集英社那边请来接送梁雨参宴的司机，估计也快到了。 　　对方回复了一个笑脸过来。 　　※※※ 　　另一边，是润达花园住宅区的顾成峰家里。 　　今天是元旦，助手们放假，而顾成峰现在正对着镜子，正在细心挑选着究竟宴会上穿哪一条领带去比较合适。 　　这是他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西装，当然，出席公司的年会也是第一次。 　　但平时对衣食住行不怎么讲究的顾成峰如今会变得这么正式是有原因的。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几个月之前，对了，就是梁雨她们说服了白娅的父亲，让白娅留在同好会里继续创作漫画的事情之后。 　　顾成峰一直都不把同一个杂志上，凉雨和陈楠合作的《棋魂》摆在眼里，可经过那一个雨天突然到访的编辑刘向那么说了之后，他便不可避免的在意了起来。 　　毕竟，是被编辑“我倒觉得她们两个有可能会成为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呢”像这样说了。 　　那之后不久，顾成峰就拒绝了现在开动画的提议，他是个自尊心颇高的人，他要证明一点，就是他一定能够成为Jump台柱级别的作者。到时候，是那些动画公司纷纷来恳求他，要求来翻拍他的作品，而不是像现在借着对方的光一样，之后动画的剧情走向还得看对方的脸色。 　　至于排位只有区区第九的《棋魂》，他心里冷哼了一下。 　　但是接下来，《棋魂》就开始了出人意料的连庄。它的排名始终在第6位到第10位之间浮动着，可以说相当的稳定，虽然没有能够超越顾成峰的作品，但是做到这个份上，顾成峰只得勉强的承认，对方似乎干的不错。 　　但问题出就出在前不久刊登《棋魂》第14话的52期杂志上面，《棋魂》一举凭借着卷中彩，拿到了第一，而顾成峰辛辛苦苦筹备在新年之前爆发高潮剧情的《王庭徽印》，也仅仅只得了第二，至于另一部老连载《龙剑》，则因为《棋魂》的强势，还有一部新人作品的卷头彩，硬生生地被挤出了前五的位置。 　　该死的，顾成峰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当面甩了一个耳光，脸上热辣辣的痛。 　　这个梁子就在梁雨和陈楠不知道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结下了。 　　今天，正好是年会，所有在Jump上面有连载的新老作者都会参加，而像顾成峰和梁雨她们这样今年强势拿下金苹果和赤龙奖的新星，在年会上面是要授奖的，两者之间出道的经历和年纪都差不多，少不了会被放在一起评比，而顾成峰就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向对方宣战的。 　　哼，不过是凭借着卷中彩超过自己一次，别得意忘形了。 　　顾成峰记得《棋魂》的第一话已经发到印刷部门开始影印准备出版了，或许对比单行本的销量，是一个不错的报复手段，要知道他的两部漫画单行本的销售都是相当的出色。 　　正寻思间，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编辑刘向打来的。 　　“成峰，我们已经到你家楼下了，快下来。”编辑言简意赅地吩咐。 　　顾成峰挂上电话，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了咧嘴。 　　凉雨老师，陈楠老师，我来了。 第110章 喂，那个美女是谁啊？ 　　大约5点的时候，梁雨到场了，发短信给陈楠，发现她比自己更早到一些。 　　即便是出席这样的宴会，陈楠的装扮跟平时那副假小子般的模样也差不到哪里，今天她穿着一件带帽的卫衣，下身配着同色系的长裤和运动鞋，刚才入场的时候还差点被门口的招待给拦下来了。 　　说起这一位漫画的搭档，梁雨倒是真的从来没有看她穿过裙子。 　　梁雨和陈楠两个人站在离得人群稍远的地方聊着天，虽然说两个人作为职业漫画家出道了，但是阅历和资历尚浅，在整个Jump里面认识的人除了自己的编辑郭品源之外，也没有其他了，而刚才她们看到老郭的时候，对方正忙着在门口接待，只说了一句让她们不要拘束，随意一点。 　　好在只要拿个餐盘，桌子上的食物是随便吃的，梁雨和陈楠也不是特别贪嘴的人，两个人就各自夹了点看上去挺贵的菜，站在边上边聊边吃着。 　　“这样的宴会真是无聊啊，”陈楠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大家全都道貌岸然地打招呼套近乎，这就是大人的社交场吗？” 　　陈楠年纪要比梁雨大一岁，不过心理年龄却比这边差了一截，她这样想其实也无可厚非。 　　“算啦，没人来管我们两个，自由自在的吃东西聊天不也挺好的么？”梁雨笑着劝她。 　　实际上陈楠最近的心情不错，因为《棋魂》的人气已经稳定了下来，而且还在前不久还拿了一次人气第一，想想的话另外单行本也要发售了，真是好事成双。 　　“喂，小雨，那个家伙是动画部门。”陈楠突然朝梁雨努了努嘴，用手中的筷子那么一指，梁雨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个同样穿着西装，再给一个老师递名片的中年人：“刚才我无意间听到啦，这种场合也是出版方，作者和其他发行媒体之间互动的机会，小雨，你说咱们的《棋魂》什么时候才能动画化啊？” 　　“还早吧？”毕竟才连载了十多话，想动画的事情未免有些太过飘飘然了。 　　“啧，稍微有点梦想嘛。”陈楠不满地说。 　　“说的是，照着这个势头继续下去的话，不久之后一定会有机会的。”两人正聊着，突然有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陈楠和梁雨有些愕然的抬头，发现编辑叶川陪同着另一位中年男子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唷，年轻的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 　　“您好，请问您是……”刚才也说过了，梁雨在这里除了陈楠和编辑郭品源之外谁都不认识，这会有人搭话，虽然知道一定是漫画的相关人，但还是疑惑地偏了偏头。 　　但她边上的陈楠已经飞快地低下头鞠了个90度的躬：“鸟山老师，赤龙奖的时候多谢您的提拔了。” 　　梁雨虽然还有一些云里雾里，不过她也跟着弯下了身子，反正人家年长，鞠个躬也没什么吃亏的。 　　鸟山老师笑着点了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真是后生可畏啊，不过之前我可没想过，竟然是两个这么俊俏的女娃娃。” 　　“这应该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Jump的叶川，和你们的责编郭品源是同事。”叶川大方的介绍道，“而这一位大概不用介绍你们也认识，就是《龙珠》的作者鸟山老师了，你们赤龙奖的最终评审也是他呢。” 　　梁雨听他这么一说，才稍微掌握了一点状况。不过在问候方面，梁雨又慢了陈楠半拍：“原来您就是叶川先生，经常听郭编辑谈起您在入选刊登过程中对我们的帮助，十分感谢。” 　　梁雨倒是奇怪了，陈楠今天怎么嘴巴这么甜，倒是看到她使了眼色过来，梁雨也赶紧低头。 　　“哈哈哈，不妨的，我和鸟山老师一样，可是相当看好你们的未来喔。” 　　象征性的，大家又聊了几句，叶川和鸟山老师又转往了别处，毕竟鸟山老师是漫画界的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走过来打招呼。 　　陈楠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炯炯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做到像他那样出名。” 　　梁雨是半路出家开始画漫画的，对于这种哪位名人，什么名作之类的情感都是淡泊不少，不过她也不是不明白这股热血的冲动，每每看到这样灵魂仿佛都要燃烧起来的斗志，梁雨都是忍不住在心底道一声加油。 　　又过了一会儿，剩下的老师们陆陆续续的到场，这其中包括在Jump上面连载两部作品，炙手可热的顾成峰。 　　不过对于顾成峰本来来说，他其实不习惯到这种场合的，这时候的顾成峰一直跟在责任编辑的刘向身边，像是一个离不开大人的小孩一样，明明穿的倒是似模似样的西装来着。 　　“画《棋魂》的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来了没有？”他躲在刘向的身后，四下不停地张望。 　　“干嘛？”刘向明知故问地说。 　　“当然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Jump的明日之星了，别以为一次赢了我就洋洋得意。” 　　“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有你自己再这么想吧，而且如果算上第一话卷头彩的话，其实赢了已经两次了。” 　　“嘁，胜负才刚开始，他们第一本的单行本马上要发行了，能超过我《王庭徽印》的成绩吗？” 　　“这个……估计应该不可能。”就算最近棋魂稳住了阵脚，更有节节攀升的势头，但要跟人气常年盘踞前5位，又有两本连载积累人气的顾成峰相比，还远有不足。刘向态度中立地否定了。 　　但这么一说，正好称了顾成峰的心意：“哼，那么待会见面的时候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了。” 　　刘向无语的摇了摇头，你要是这么威风，能不能现在不要这么粘着自己，老实说害的自己看上去像是带着儿子来参观的家长，都不好意思过去跟其他老师打招呼了。 　　“啊。”刘向突然站住了身，朝着一个方向发出了声响。 　　跟在他身后的顾成峰还沉溺于他接下来跟梁雨和陈楠见面后的情景模拟上，要说些怎样尖酸刻薄的话来挑衅对方呢这样，结果一时没防备地就撞在了刘向的后腰上。他有些愕然，奇怪地看了刘向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 　　站在对面的是两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尤其是那个穿裙子粉丝外套的那一个，水准不要太高，顾成峰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狠狠一跳的声音，眼睛都忍不住瞪直了：“好漂亮的女生。” 　　他也知道，这里是集英社置办的年会，会有其他杂志的作者过来，那两个女生应该是集英社旗下少女杂志《玛格丽特》的作者。 　　正想问一下边上的刘向对方是谁，有什么作品，却听到后者声音洪亮地伸手打了声招呼：“凉雨老师，陈楠老师。” 　　顾成峰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什么？ 　　只见得那两个低头私语的女生看了过来，正是他嘴里刚才还在念叨要挑衅打脸的《棋魂》作者。 　　坑了个爹，谁来告诉我连载《棋魂》的凉雨和陈楠竟然是两个女的？ 　　只见得边上的刘向一脸怪异地冲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对着满脸震惊的顾成峰说道：“这就是《棋魂》的作者了，你上去好好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不要那么嚣张。” 第111章 对她有意思 　　四人合到了一块，梁雨和陈楠正纳闷来的人是谁，只听刘向介绍道：“我们是初次见面，我是Jump编辑部的刘向，这个是同时连载《龙剑》和《王庭徽印》的顾成峰老师。” 　　梁雨和陈楠听到顾成峰的名字都有了反应，尤其是陈楠，她和顾成峰是差不多时间向Jump投稿的，但两人的境遇却是天差地别，陈楠私底下把顾成峰当成是自己的对手，尤其是这一次的棋魂拿到了人气排行的第一，让她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顾成峰老师……”陈楠和梁雨随即都朝对方瞥去了打量的目光。 　　顾成峰瘦瘦高高，人算不得帅，但五官还算耐看，就是一双眼睛因为长时间熬夜的缘故，所以黑眼圈显得特别的严重，不过就年龄来说，虽然穿着西装，但还是能够感觉到年轻和锋芒外露。 　　“你好，我们是《棋魂》的作者，我是负责原作的梁雨。” 　　“我是画画的陈楠。” 　　顾成峰像掉在地上的金鱼那样像是缺氧地张了张嘴，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先别说他一开始准备好的那番挑衅的说辞派不上用场，现在被个大美人盯着看，他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摆，就算站在原地不说话也感到浑身不自在，活像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训话的小学生一样。 　　旁边的刘向偏偏不放过他，捉狭地问：“咦，成峰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跟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说的吗，才拜托我给你引荐一下。” 　　顾成峰扭过头眼珠子看刘向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但他感觉到了梁雨和陈楠的目光，这里要是再不开口说点什么，以后估计就要沦为Jump编辑部的笑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话头。 　　“那个……凉雨老师，陈楠老师，我是你们作品的忠实粉丝，”顾成峰眼神游移地说道：“《棋魂》我每期都有看，现在画到小亮为了和阿光下棋，进入了他本不该参加的学校围棋社，受尽百般刁难也不退缩的毅力让我相当的佩服。” 　　顾成峰说看《棋魂》这倒不是瞎扯的，都是同一本杂志上刊登的作品，顾成峰又将梁雨她们视作对手，自然要先了解对方的情报了，不过很显然，顾成峰本来准备好的话题，肯定不是现在这么说的就是了。 　　他的额头上有些冒虚汗，目光不停地扫向身边的编辑刘向，要是这家伙嘴里冒出一句：“咦，成峰，你不是一直说《棋魂》画的故事没头没脑，配角戏份太重，压根搞不清楚主线是什么，简直像坨屎的么？”那么顾成峰只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尤其是当刘向说出“成峰一直视你们两位为竞争对手，这次杂志上的排名被你们超过他挺不甘心的。”的话之后，顾成峰就更加的紧张了。 　　好在，刘向作为一个合格的大人也是极有分寸，虽然戏耍顾成峰是他的乐趣，但点到即止，他可没想过要让Jump上面的三个人气作者交恶，倒不如说，能够凭借这次碰面，化解掉误会就好了。于是帮腔着说道：“同一杂志上的作者相互竞争我觉得是件好事，就像下围棋，没有一个能够实力相匹配的对手总是很无聊，这点就像阿光和小亮一样，平时彼此是竞争关系，私底下也可以相互多交流一下，分享创作上的心得和经验，共同促进什么的。” 　　听到这里，顾成峰舒展了眉头，一个劲地点头称是。 　　陈楠和梁雨对视了一眼。 　　既然对方的编辑都这么说了，梁雨和陈楠也不能再默不作声：“那么顾成峰老师，请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吧，有空的话希望能够指导我们一下关于创作的经验。” 　　这话谁听了都知道是在说谦词，不过顾成峰却忍不住地得意，尤其是之后还拿到了女神的电话号码，顾成峰的嘴都笑开花了。 　　等到他俩道别了梁雨和陈楠，加入了别的圈子，顾成峰还在一个劲地瞅着那手机上的号码。 　　这样代表了什么过来人的刘向又怎么看不明白，不过编辑到底不是作者的保姆，不会连作者的感情生活都过问，而顾成峰和梁雨他们的年纪，说到底还是情窦初开的高中生罢了，如果这点事情都干涉，那实在是不合情理。 　　不过希望别闹出什么麻烦来就好，刘向心里想到。 　　快到六点的时候，邀请来参加年会的人员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在门口待客的郭品源他们也走了进来，冲梁雨她们打了招呼。 　　“抱歉抱歉，一直在忙。” 　　“没事。”梁雨和陈楠皆是笑着摇了摇头。 　　“感觉怎么样？”郭品源从侍者那边接了一杯香槟，“还习惯这样的气氛吧，大家忙碌了一整年，都会想要在这个时候聚一聚，对了，待会儿我给你们引见一下同在Jump上面连载的作者，你们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哪个老师？” 　　梁雨从开始学习到正式画漫画才半年时间，很多作品都是看过留个印象却叫不出名来的，陈楠倒是挺期待的，随口就报出了几个名字。 　　“好的，待会正式开始的时候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郭品源笑了起来，开玩笑地说道：“你们现在也是正式出道的人气漫画家了，或许再过一个一两年，也会有新人像这样来拜访你们呢。” 　　郭品源说完，又悄悄地凑近过来，压低声说道：“不过如果没有正在连载的人气作品，或者相当优异的成绩，就不在邀请之列呢，现实还是看重成绩的，所以一定要将加油！” 　　郭品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有感而发的说出了这么一席话。 　　梁雨和陈楠不知道原因，但也点了点头。 　　“我看好你们！”郭品源冲她们竖起了大拇指。 　　宴会6点开始，持续到了8点半，后面的是公司组织的夜场，梁雨和陈楠这些学生就不参加，各自由司机接送返回了住宅。 　　数天后，陈楠发来了一条短信，告诉梁雨一直空缺的那个助手找到了。 　　对方正是和她们一起角逐赤龙奖的银奖获得者，陈雄业。 第112章 新来的助手 　　“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早点跟你们说，不过之前一直没有确定下来，所以在年会上面我也没有讲出来。” 　　新一周的研讨会议，郭品源这样跟陈楠和梁雨说道。 　　和梁雨陈楠她们一起角逐赤龙奖，同样受到鸟山老师好评的陈雄业，之前也在Jump杂志上面和人合作连载了一部作品，只不过这部作品的反响不好，在前不久被腰斩了，这个时候的陈雄业向他的责编提出，想要找一个正在连载的人气漫画家做助手的工作，学习一下画漫画的技巧。 　　听郭品源说，对方责编首推的其实是顾成峰，毕竟顾成峰现在在杂志上面同时连载两部作品，那边也缺人，但是最后陈雄业还是主动选择了《棋魂》这一边，听说是因为觉得陈楠的画风跟他比较接近，都是以写实为主的。 　　“陈雄业的画工应该不错吧？”郭品源扭头问陈楠。 　　“嗯，相当的专业。”后者答复道，这不单单是一句恭维或是套话，一般来说，就算是正式出道的作家，仅仅在杂志上连载了不到10话的作品，也很难说有什么明显的进步，但是陈雄业不同，看他一开始连载的作品到现在的画风，可以看得出完全是判若两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在不停的进步！ 　　“这个新来的跟前面两个助手都不一样，”作为主笔的漫画家，陈楠无疑是在这件事情上面最具有发言权的：“单单是那种蕴含斗志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在做完了例行的工作之后，那两个助手要么就早些离开，要么就休息玩玩手机听听音乐什么的，但是这个陈雄业不一样，他一旦做完了自己本分的工作，就会来看我画画，然后自己不停地在纸上练习，他还向我打听小雨的事情，问你什么时候来工作室，能否帮他看看他的故事分镜。” 　　“咦，要我来看吗，不是应该拿给编辑么？”梁雨有些奇怪地扭头看向郭品源。 　　郭品源简短地沉默了一下，他听陈楠这么说，倒是听出了陈雄业的野心和不满。不过这仔细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因为陈雄业之前连载的作品十话未满就被腰斩了，这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新人来说肯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近而对编辑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郭品源斟酌了一下，才对梁雨说道：“如果他让你看的话，你就给他一点意见，但是不要过分的去煽动他什么，剩下的就交给他的责编来判断。” 　　说到底，漫画家和编辑之间存在的枢纽就是合作关系，如果彼此不信任的话，很难说创作出经典作品的。就算有摩擦，也要尽可能的磨合，寻找彼此的妥协之处。 　　“我明白了。”梁雨读懂了郭品源的意思，点了点头。 　　但陈楠却说：“就算小雨不煽动，这个叫做陈雄业的也干不了多久的。” 　　“为什么？”梁雨和郭品源都奇怪地看着她。 　　“他一定是跟我们在杂志上争夺排名的竞争者，而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无名小卒，我有这样的预感。”陈楠坚持地说道。 　　※※※ 　　两天后，棋魂的速报出来了，排名第二。 　　速报的成绩和排在第一位的新连载仅仅相差了3票，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会在本报的时候完成反超。 　　“这个还真是厉害啊……”看到这个排名的时候，新人编辑小许忍不住地感慨道，毕竟，这一次《棋魂》可没有了卷中彩的加成，照理说排名应该明显的往下掉才对，但是依旧保持了强势，将顾成峰和和月老师一众老将全都踩在了下面。 　　“这就证明了《棋魂》是真材实料。”副主编佟诚推了一下眼镜，说道。 　　“不过从故事上来说，应该是到了某个高潮引发的效应吧？”那边三组的组长刘侃楠也加入到对话当中来。 　　一般来说，当故事达到扣人心弦剧情的时候，读者的期待度也被提到了最高，这样的话寄回来的调查表支持率自然也会跟着提高。 　　但是叶川等人却摇了摇头。 　　“高潮，算不上吧……” 　　“不是吗？”刘侃楠有些诧异地问，也不是说每个编辑都会熟读漫画杂志上内容的，一般他们会重点关注自己手头的作者，这点无可厚非。 　　这时候另一个副主编段常在插了进来：“这种情况应该说是某个高人气的角色频繁出境导致的支持率攀升吧。” 　　“就是这样，”叶川也点头说道：“漫画当中常有的呢，并非一定是主角，也有比主角人气更高的角色，对于《棋魂》来说，小亮这个角色塑造的真的是相当的成功，他对围棋那种锲而不舍的追逐，那种扫除迷茫迎难而上的精神，估计读者也是感同身受吧，所以连带着爱屋及乌，票选的成绩也一路攀升上来。” 　　叶川先生无疑是编辑部中对《棋魂》保持高度关注的编辑之一，他每周都有看《棋魂》最新的内容，如今的故事正进行到小亮为了跟阿光对弈，加入了本不该参加的校围棋部，受到百般刁难却毫不气馁，直面挑战的故事。 　　本来，这种与主线关系不大的支线情节，要是放在战斗漫画里面估计就会被人嘲讽成拖剧情了，但是梁雨人物细致的刻画与情节巧妙的安排，却给人一种新鲜不失乐趣的感觉，不过这些其实都是辅助，叶川觉得，《棋魂》如今能够一飞冲天，那是因为那两个年轻的作者已经牢牢地抓住了那些一开始摇摆不定的读者，成为每周投票给《棋魂》的死忠了。 　　以他的经验来看，只要保持着这个节奏不崩，《棋魂》很快就会成为名副其实的一线人气作品。 　　编辑部的其他编辑大多数也持这个意见，毕竟不管你的喜好是什么，读者回函的调查表是不会说谎的。 　　接下来，就要看单行本卖的怎么样了。 　　单行本第一卷上市的时间是1月11日，在各地区的书店内会统一上架。 　　编辑部的大家各抒己见，都在讨论着《棋魂》的话题。 　　但只有叶川悄悄地转移了视线，去年9月底的时候，他曾经接到一个新人的投稿，他当时觉得非常的有潜力，甚至不逊色于刚刚摘下赤龙奖桂冠的梁雨和陈楠。 　　毕竟《棋魂》是由两个人合作的，但是这个人拥有两者融为一身的才能。 　　这个人叫做骆少聪，他自荐的理由很奇怪，说是因为有一位同学在Jump杂志上面连载，所以他也想要试试看。 　　高中生，叶川第一个反应是顾成峰，但对方却摇头说不是，那么剩下的答案就不难猜了。 　　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叶川不禁想。 　　不过，骆少聪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连载，甚至他的名字，在编辑部中还仅仅只有叶川一个人知道。 　　原因是这个少年很固执，虽然叶川觉得，他的画和才能已经足够让他拿下月例奖，然后再朝着连载的目标冲刺，不过，骆少聪本人的希望是能够像《棋魂》的作者一样，拿下《赤龙奖》。 　　如果目标是赤龙的话，那么起码得再等一年的时间。虽然对于大多编辑来说，会希望年轻人多加磨砺之后再开始连载，但是唯有这个人，叶川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作品，刊登在杂志上面了。 　　好说歹说，叶川终于说服了对方，让他冲刺和赤龙奖同等重要，2月份开始的金苹果大赛。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是，在此之前，一概保密，尤其是《棋魂》的原作者凉雨。 　　在和骆少聪的几次会面当中，梁雨的名字多次出现，再配合叶川对年会上面那个美少女的印象，让他这个年长的过来人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真是青春啊。 第113章 单行本开卖 　　1月11日，天气晴朗。 　　秋楠市地处南方，所以到了1月份，气温也维持在0度以上10度以下之间徘徊，不过因为最近时有降雨的缘故，天空中带着一丝湿冷，外出的人们现在都已经换上了厚重的大衣，或是羽绒服。 　　梁雨也不例外，今天她和陈楠以及朱颖她们约好了，在秋楠最繁华的市中心见面，因为秋楠最大的泷月书城就在这里。 　　别忘了，今天是《棋魂》单行本第一卷发布的日子。 　　本来，梁雨没打算这么兴师动众的，陈楠，朱颖，方晴，再加上她这边硬是跟着来的宇文瞳和廖语晴，一共就6个人了。可怜她一开始只打算暗落落地躲在角落里面看一下的，但是现在，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了。 　　“安啦，安啦，我们不会乱来的。”朱颖在进门之前对有些不安的梁雨和陈楠摆了摆手，不过她的保证就跟宇文瞳的打包票一样，同样没什么的可信度。 　　今天是休息天，所以泷月书城的人不少。 　　因为是秋楠市最大的一家，所以这里的图书很多，分为上下两层，占地六百多平。就像图书馆一样，大多数的图书都是按照书架上的标签分类的，但是在靠近入口处收银台的前面，有着两排矮架子，高度只有成人及腰的高度，属于最新人气作品的热门推荐。 　　这里只放最新一个月上架的书，而且得要有一定的热度，梁雨走过去看了看，发现自己的《棋魂》就放在第三个展位上面，上面也有个小标签的分类，漫画。 　　关于漫画的实体书，在印刷之后的样刊梁雨和陈楠就第一时间从编辑部那里收到了，不过这种在书店里面拿着图书的感觉，还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心脏在胸腔当中剧烈地跳动，这样激动的心情平静不下来。 　　“啊，找到了，这边，在这边。”突然，梁雨身边多了两个年轻女生的声音。 　　“喂，有必要跑这么老远特意来买一本漫画吗？” 　　“因为今天才上市啊，其他地方都还没有的卖啊。”头发扎成双马尾的国中生少女弯下了腰，顺手取下了一本架子上的《棋魂》，盯着封面微笑着说：“封面是阿光吗，好可爱。” 　　“为什么你会喜欢这个漫画啊，明明连围棋都不会下。”边上的女伴吐槽道。 　　“哎，你不看的话跟你说你也不会懂的啦。”双马尾的女生翻了几页，然后心满意足地合上，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了过去，“真的很好看啊。” 　　“那么等你看完再借我看看吧。” 　　看着两个女生走远，陈楠她们才朝着梁雨这边围了过来。 　　“卖出去一本呢。” 　　“这算不算是开门红啊？” 　　面对同伴的问话，梁雨和陈楠这两个漫画的原作者对视了一眼，没有答话。 　　这时候，又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走到书架这边扫了几眼，他看到了货架上今天摆出的《棋魂》，翻了几页，还没有详细看下去，突然感受到了如芒在背的视线。他扭过头，发现边上一群女生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其中还有一个特别漂亮的。 　　不对啊，自己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这样想着的男生还是顶不住压力，将《棋魂》放回原处，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不行，我们就这么杵在这里，给买书的人压力太大了。”最后还是方晴做出了总结。 　　“那怎么办嘛。” 　　“总之，大家先分散开来，不要挤在这里，手里随便找点东西，站在那里假装看书就好。” 　　“不愧是阿晴！”大家都参照她的办法分散开来，不过，到底时候一群高中生，要学侦探还太嫩了，她们时不时张望的视线，还是引起了那边收银台的注意。 　　今天执勤的是两个打工的大学生，和店长陈美熙。 　　“我说陈姐，那几个高中生究竟在干什么呢？”新来的小雯问道，最近就算是图书生意也不好做，偷书的事情也屡见不鲜，梁雨她们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还是引起了人家的怀疑。 　　但是叫做陈姐的店长却只是半阖着眼睛朝那边瞄了一眼，很快地收回了目光：“啊，那个啊，你不用管的，没事的。” 　　“可是陈姐……” 　　“她们应该是某本刚上架书的作者吧，那个位置的话，嗯，应该是漫画。” 　　“漫画作者，真的？”她其实想说的是怎么可能这么年轻，从长相和服饰来看，对方应该才是高中生吧。 　　面对小雯的吃惊，陈姐却笑着耸了耸肩，这样的情况小雯是第一次见，她作为秋楠市泷月书城的店长却是屡见不鲜了，毕竟Jump杂志社就在秋楠市，有作者会在作品发布日期跑过来看看发售情况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眼前这几个比较年轻罢了。 　　“啊，又有人过去了。”小芹算是小雯的前辈，对于陈姐说的事情她也碰到过几次，不过还是觉得新鲜。 　　“你看那几个女生，在瞪了，在瞪着看了，啊，看那个失望的表情应该是没买。” 　　“不，已经拿了，不过买的应该不是她们的漫画，”陈姐随手翻了一下电脑的数据：“今天上架的漫画是《棋魂》吧。” 　　“真的吗？那本漫画我也在追欸，作者在这里？对了，我确实看到过赤龙奖上面写着的是中学生！”大概是因为太过激动，这名叫做小雯的营业员的脸上带着一丝潮红。 　　“喂，小雯，你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咯。”小芹捉狭地看了同伴一眼，又逗趣地望向书柜那边：“究竟哪个是作者啊，那个高个子的吗，还是那个假小子模样的？” 　　书店里的生意就是这样，有一阵没一阵的，闲暇的时候聊聊天也是打发时间的选择。 　　“杂志上没有公布作者的照片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作为漫画家的头像，通常都是他们信笔涂鸦出来的东西。梁雨和陈楠发布单行本的时候，编辑部问她们要头像，梁雨选了猫，陈楠则用狗做了头像。 　　记得陈楠曾经说过她喜欢狗，但是实际养起来太麻烦了。以前是家里父亲不允许，而现在的工作室里面除了她以外，还有助手，编辑和梁雨偶尔也会来，所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话题扯的远了，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 　　对于小芹的提问，陈姐倒是随口答复了：“待会不买的那个人，肯定就是漫画的作者。” 　　“欸？” 　　“一般都是这样的，如果对方是一个人来的，那么一般都会买好几本回去，如果对方是跟朋友一起来的，那买的应该都是朋友，作者本人反而会不好意思。”陈姐这话唬得小雯一愣愣的，差点奉为经典，谁知道结果陈姐末了添上一句：“不过也有可能都买或者都不买，谁知道呢。” 　　这话实际上等于没说，不过这会有人提着书过来结账，小雯等人马上摆正了笑脸，忙着收银去了，也没空再把话题继续下去。 　　梁雨他们在书店里守了整整一上午，就结果来说，一早上《棋魂》就卖出去了数百本，梁雨不知道这个成绩究竟如何，不过那边的营业员至少过来连续补了3次货应该还算不错吧。 　　就是收营员每次望向这边似笑非笑的目光，让梁雨她们挺尴尬，感觉好像是曝露了，所以下午她们也不敢再过去了。 第114章 卖断货了 　　但是梁雨陈楠万万没有料到，所谓的成绩不错，其实是火爆到不行的地步。 　　《棋魂》第一天各地书城的销量是4万多册，第二天增至7万，到了第三天的时候，Jump编辑部就接到了各大书店纷纷断货，供不应求所以需要加印的电话。 　　这一次，编辑部毅然决定加印到50万册！ 　　这在漫画界当中绝对是少有的事情，并不是说没有比这个成绩更高的漫画，相反，《龙珠》和《幽游白书》这些漫画都达到了单卷一年破两百万的销量，但是，就一个完全没有创作背景的新人，第一卷而非累积销量来说，这个战斗力可以说爆表了。 　　50万册是一个门槛，代表着人气漫画家的一道门槛，虽然郭品源和叶川他们觉得梁雨和陈楠迟早会做到，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成功来的这么突然！ 　　“厉害，陈楠和梁雨真是太厉害了！” 　　郭品源拿着到手的通知单，忍不住地惊呼出声。 　　就连一开始反对这两个新人组合的编辑，现在也都彻底地改变了看法，编辑不是神，总有预判失误的时候，不过当有作者用实力能够证明自己的时候，编辑是不会吝惜自己的赞赏的。 　　这一点，从主编程启华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 　　加印50万册就是由主编批示下来的，这就足以看出他对《棋魂》的信心所在。（如果三个月内销售不掉，各大书店会返还回来，编辑部就要自己吃库存） 　　而且，还不仅仅如此。 　　这会，程启华从主编专属的办公室里推门出来，对着郭品源的方向喊了一声：“品源。” 　　“是的，主编，有什么事？”郭品源慌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没什么，你坐着就行了，就是告诉你一声，19号第3期，《棋魂》安排上卷头彩，标题是庆贺单行本发售50万，你让作者准备一下吧。” 　　“好、好的！”郭品源惊喜地答道。 　　程启华微微扬了扬上唇，然后转身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整个编辑部是连在一起的，主编这么说，其他人也肯定是听到了。 　　“哇，单行本发卖之后马上上卷头彩，下周的第一肯定也是被《棋魂》包揽了。” 　　“你懂什么，程主编这一招叫做趁热打铁，用卷头彩来推广单行本，《棋魂》真的很火啊。” 　　整个编辑部也不能说是铁板一块，同僚的反应也是各有不同，毕竟是职场，大家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关系，看到郭品源负责的《棋魂》这么红火，有心甘情愿道喜的也有人暗地里觉得羡慕的。 　　不过有一点倒是成为了编辑里的共识，那就是郭品源为这两个新人连载所付出的努力，总算是苦尽甘来。 　　这会，郭品源又从椅背上取下外套，站了起来。 　　“老郭，你又要出去？” 　　一到冬天，秋楠就一阵阵的阴冷，编辑部里面有空调，所以如果不是必要，谁也不想往外跑。不过大家看着郭品源的眼睛里，却像是在冒着火。 　　“嗯，电话里说明不太方便，还是跑一趟比较好。”说着，郭品源就推开编辑部的大门，快步的离开了。 　　“喂喂，老郭最近是不是太拼了啊？” 　　“哈哈哈哈，要是我负责的作品这么火，我也拼命啊。” 　　一众编辑当中，只有刘向没有加入到闲聊的对话当中，他只是端着刚泡好的咖啡，目不转睛地盯着郭品源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 　　“什么，《棋魂》要印50万册，而且还给了她们卷头彩？”顾成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惊得手里笔杆子一划，拉出了一条废线。但他没功夫理会这种小事，咬住了手指甲，露出了不甘的表情。 　　“您不是喜欢凉雨老师吗，对她们获得成功不应该表示恭喜么？”刘向随手脱下了外套，室内有空调，他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虽然我很喜欢凉雨老师，她长得确实相当的可爱，但是这是两码子的事，”顾成峰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恭喜单行本增印50万册的消息发了出去，很快收到了回信，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但注意到了刘向的眼色，赶紧绷紧了脸说道：“不过我的自尊心却不允许，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什么自尊心不允许，你这家伙刚才不是屁颠屁颠地在给人家发短信么？ 　　刘向决定假装自己没看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对于顾成峰家里的布局已经了如指掌，自己去厨房橱柜里拿出了杯子，然后给自己泡一杯茶喝。 　　不过顾成峰说的他其实也知道，顾成峰比梁雨她们提前一个月连载的《王庭徽印》，首印是30万册，到现在才计划加印，第一本的《龙剑》单行本的销量倒是早已破80万，但是论销售的速度，却远没有《棋魂》来的这么可怕。 　　顾成峰向来是个充满自信的人，往过一点说，也能够说他是刚愎自用，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地被人超过，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行。 　　这一点，刘向倒是不讨厌。 　　刘向从顾成峰向Jump投稿起，就跟这个家伙打交道了，熟谙和这个麻烦的家伙打交道的方式。顾成峰这人你不能顺着他的心意往下说，这样他笑一笑就过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原本就是这么叼，你夸他只是说了大实话，你这人真诚恳什么的，压根听不懂你锦里藏针的意思。 　　所以对待这种人，就必须使用刺激疗法。 　　“成峰啊。”刘向斟酌了一下之后开口了：“你这样浑浑噩噩的下去确实不妙，虽然现在《龙剑》和《王庭徽印》的排名都很靠前，但是你的目标应该不仅仅是止步于此吧？只是混作一个人气作者这样就够了吗，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编辑部又为何要破格给你一人开两部连载的权力？要知道，在Jump杂志上面，每一部连载都是踩着无数失败作品的尸骨前进的，作为一个连载作者，就要有连那些被夺走未来失败者的命运也一并肩负起的责任，你明白吗？” 　　这点顾成峰不用谁来教给自己他也明白，但是，真正成为了连载作者之后，他才愈发发觉，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简单，可不仅仅是凭借才能就能够登顶的。 　　“我知道，可是……” 　　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而且，照你这个势头下去，凉雨老师会不会认为顾成峰只是运气好而已，实际上没有什么本事呢，明明说了‘我的对手只要鸟山老师一人’，‘《棋魂》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这样的大话。” 　　“！” 　　顾成峰一惊。 　　“你这家伙难道对她们说了吗？” 　　“还没有，不过你还是继续这样把话停留在嘴上，光说不练的话，我会考虑的。” 　　“你这家伙在威胁我吗？” 　　刘向斜着眼睛没有答话，但表情里的意思是再明确不过了。 　　“啊，啊，我明白了。”顾成峰像是放弃一般地拾起了桌子上的画笔，重新坐到了他的椅子上：“只要画出更加有趣的内容就行了吧，我不会再抱怨了，这一次，我用实力说话！” 　　顾成峰挥舞着画笔，目光如锋。 第115章 棋魂FunClub 　　在网络上，生活着一群玩微博，逛论坛，驻贴吧的网民。 　　他们或许来自天南地北，却因为相同的爱好相聚在了一起。 　　在某个叫做棋魂FunClub的聊天群里，今天也相当的热闹。 　　这个群最先是由一个初中生爱瞌睡的小猫咪发起的，本来只是一个很私人的小圈子，但后来大家你收一个，我收一个，这个小圈子不知膨胀了不知多少倍，而如今，聊天群里光是每天在线的人都百来号人。 　　和其他挂羊头卖狗肉的后援团不同，棋魂FunClub主要是以棋魂展开活动的，群里禁止布教（对其他作品和喜好进行宣传），也禁止纯水，大家围绕的话题始终离不开《棋魂》这个主题。 　　如今，被炒得火热的话题，自然是《棋魂》单行本的销量和接下来剧情发展的讨论。 　　千番雪：“喂，大家有买到最新的单行本吗？” 　　东途：“这是当然的。” 　　爱瞌睡的小猫咪：“我第一时间就去买了啊。” 　　千番雪：“嘿嘿嘿嘿，其实我见到作者了。” 　　“什么！？”一群诧异的表情图片跟着刷了出来，“快说，怎么回事！” 　　千番雪：“事实上啊，我最近一直在泷月书城打工，有秋楠的朋友应该知道，这个书城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书店。” 　　这个千番雪，就是之前在泷月书城打工的大学生小雯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啊，我知道，我也是秋楠的，对了，难道千番雪就是那天的收银吗？” 　　千番雪：“喔？小猫咪也来了吗？” 　　爱瞌睡的小猫咪：“我来的相当早呢。” 　　真红眼的黑龙：“喂喂喂，你们不要自顾自地聊起来把我们晾在一边啊，刚才说见到作者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拜托不要吊人胃口啊啊啊啊啊。” 　　千番雪：“啊，抱歉抱歉。不过这样的话，小猫咪说不定也见到作者大人了，因为她们也是早上来的。” 　　爱瞌睡的小猫咪：“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泷月书城那天有签售吗？” 　　大叔：“快说说详细的吧。” 　　好茶爱点心：“就是就是，快说正经的，对了，作者大人究竟长啥样啊。” 　　千番雪：“那天早上如果有人早上来买书的话应该会看见的，在热门书架那边有一群女孩子……” 　　半哭半笑的路西法：“什么，作者是女的吗？” 　　东途：“真的吗，创作出这样故事的人，我觉得怎么都应该是工作了的吧，在我想象中，作者一直是26-42岁之间啊。” 　　大叔：“扯淡，难道你们谁都没有看过赤龙奖得奖时候的资料么，那上面写着作者的年纪呢，原作凉雨是15岁，画师陈楠是16岁。” 　　爱瞌睡的小猫咪：“啊，我想起来了！天呐！” 　　晴空万里：“怎么了，小猫咪？” 　　爱瞌睡的小猫咪：“惨了，我可能还和作者大人对过眼了，当时我和朋友过去买书的时候，有一个超漂亮的女生在那里，看的就是《棋魂》，看到我买了这本书之后，她还冲我微微一笑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是作者啊！” 　　风子：“有多漂亮啊。” 　　半哭半笑的路西法：“上图上图快上图！” 　　爱瞌睡的小猫咪：“没照啊，我当时根本不知道好不好，知道的话我就要签名了啊。不过我以人格打包票，那个女生真的超漂亮的，跟偶像一样的。” 　　半哭半笑的路西法：“这是真的吗？” 　　大叔：“喂，你这家伙不要一听是美女就这么激动啊，大家支持棋魂又不是因为这个的，不过千番雪和小猫咪说的确实有可能呢，我以前逛书店的时候，偶尔也会碰上在意销量而过来看的作者呢。” 　　爱瞌睡的小猫咪：“大叔也是在秋楠的吗？” 　　大叔：“是啊。” 　　月尽天明：“好羡慕你们这群秋楠党啊，不过别献了，快上干货，话说你们怎么能够确认那个美妞就是作者啊，也有可能跟我们一样是粉丝或者作者的朋友吧。” 　　确实，也是有这种可能的，作者不赖，而朋友过来。 　　千番雪：“呵呵呵呵呵，我要到签名了。” 　　千番雪的一句话让后面刷出了一堆的惊叹号！ 　　众人：“什么？你要到签名了吗？” 　　千番雪：“是啊，她们大概到中午才离开，其中大家都买了一本《棋魂》，就只有两个女生两手空空，我就知道她们是老师了。” 　　半哭半笑的路西法：“欸，为什么？” 　　千番雪：“很简单啊，因为老师和朋友在一起，自己都不好意思买的吧，听说作者在之前就会拿到样刊呢。” 　　小雯把店长告诉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样倚老卖老的感觉真是相当不错呢。 　　大叔：“确实是这样呢，在朋友面前会不好意思的吧。笑。” 　　风子：“于是你要到签名了？” 　　千番雪：“嗯，我就问她们，凉雨老师，陈楠老师，能够给我们签个名吗？” 　　月尽天明：“当时她们什么反应？” 　　千番雪：“超吃惊的，大概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认出来吧，顺便一说，那个很漂亮的是原作凉雨老师，陈楠老师的话是有些男孩子气的女生。” 　　爱瞌睡的小猫咪：“啊，我有印象，好羡慕啊啊啊啊。” 　　伴随着这一句话，大家也是一连串的羡慕。 　　千番雪有些小得意：“本来我还想拍照片的，但是对方脸红逃走了，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算了，毕竟我在打工嘛，店长的表情好可怕。” 　　大叔：“打工竟然当着老板的面溜号，你也真是厉害……” 　　晴空万里：“别说这些了，快点把签名照摆上来让我们看看啊。” 　　千番雪：“啊，稍等。” 　　大家在网上等的好心焦，不断地有人催促着小雯快一点。 　　过了一会儿，小雯将自己用手机拍照的签名书发了上来。 　　“哇，竟然是真的。” 　　千番雪：“凉雨老师的字也是相当的漂亮啊，啊，那个简笔的小光是陈楠老师画的。” 　　爱瞌睡的小猫咪：“唔，好羡慕好想要，捶桌！” 　　风子：“唔，好羡慕好想要，捶桌！” 　　月尽天明：“唔，好羡慕好想要，捶桌！” 　　…… 　　大叔：“喂喂喂，你们要不要这样子啊，太夸张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大叔你难道不想要老师的签名吗？” 　　大叔：“作为粉丝的话肯定是想要的，不过你们这样会让老师觉得困扰的吧，而且照棋魂这个势头下去，不过半年，应该就要举办签售会了吧。” 　　爱瞌睡的小猫咪：“那我肯定要去！” 　　卡卡颂：“这样请假也要来秋楠啊。” 　　晴空万里：“如果能在我们这边举办签售会就好了，不过不太可能吧，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 　　大叔：“到时候大家一起去给老师应援吧。” 　　众人：“好的。” 　　接下来，大家又开始了对剧情上面的讨论，今天的棋魂FanClub依旧热闹。 第116章 陈楠的生日 　　1月20号，是Jump杂志新一周速报更新的日子，《棋魂》借着单行本和卷头彩的人气，当之无愧的夺下排名第一。同日，也是梁雨她们苍南女子学院参加期末考的日子。 　　期末考试完毕，自然就是迎来了假期，这对学生来说，无疑是一年当中最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动漫同好会的大家此刻聚在一起，正是讨论接下来究竟到哪儿去玩一下，放松一下心情，其中，以宇文瞳最为欢脱。 　　就算有人以“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怎么努力吧。”说了，她也会一脸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不要说这种煞风景的事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梁雨没有参加进去，而是在想着别的事。 　　“小雨，你在想什么呐？”作为班长的赵琳问她。 　　同为这个同好会中的一员，虽然宇文瞳她们是那副德行，但却都是真正的大小姐，只有赵琳的身份和梁雨，而且这个是真正的学霸，比梁雨的成绩还厉害些，不过骨子里却是一个腐女。 　　“啊，没什……”梁雨刚想这么说的时候倒是卡住了，她反而有些好奇地问赵琳：“阿琳，你那些学校的积分用掉了么？” 　　对于梁雨她们这些平时只用作吃饭和日常开销来说，学校里给的积分是有些多的离谱了，梁雨每个月估计连一半的积分都用不掉，再加上运动会考试之类的林林总总，恐怕积攒下来的只会是更多。 　　“怎么了？我的话姑且还是一直有用的，毕竟我在爱好上的开销还是蛮大的。”赵琳说道。 　　啊，是那些腐女的杂志啊。确实呢，当初看到赵琳那不惜血本的买法，确实也能感受到这个人的体内也是寄宿着狂狷的呢。 　　“嗯，事实上……”梁雨道出了自己在想的心事。 　　“欸，再过几天是陈楠的生日？”这不仅仅是赵琳一个人，而是整个同好会所有人的反应。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啊，现在准备礼物不晓得来不来得及。”宇文瞳说道，这位大小姐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趣的性格，看样子，她明显也是想要搀和一脚了。 　　“抱歉，其实我也是无意中才发现的，看陈楠本人的意思好像是完全没有打算庆祝的意思，不过她一个人搬来秋楠，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帮她庆祝一下。” 　　“这是当然的啦。” 　　“也算我一个吧。” 　　大家纷纷响应，于是，于是上一秒还激烈讨论着暑假究竟要上哪里的话题一转，开始决定究竟要怎么来举办一场让陈楠大吃一惊的生日宴会了。 　　“首先，是关于场地的问题，能不能在那一天把陈楠请来动漫同好会参观呢？” 　　“欸，这个主意不错诶。” 　　“难道不会被学校禁止吗，都到了寒假了，马上就要禁止出入了吧？”赵琳担心地说道。 　　不过宇文瞳却拍着胸部说道：“这件事就放心交给我吧。” 　　虽然她这样信誓旦旦地打包票了，但大家都知道，真正出力的绝不是她，而是站在她身后那位出类拔萃的里会管理者。 　　算了，这样也行，总之第一个问题解决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布置了，这份工作就交给我们吧，”陶美华微笑着说道：“还有就是订蛋糕和选礼物……” 　　“蛋糕的话就交给我吧，我正好知道一个很好吃的蛋糕店，店主是我爸爸的熟人。”这里廖语晴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 　　“那个就拜托你了，”陶美华点了点头，“至于剩下来的礼物，大家今天就一起去学校的商店里选吧，我的卡里正好还有一些积分的。” 　　“欸，要在学校里选吗？”廖语晴和宇文瞳都发出了呻吟，就连小林也有点局促的样子：“这个月手头有点紧了……” 　　毕竟在这个学校里，积分和成绩挂钩，可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当上学霸的。而宇文瞳的情况很好理解，虽然她在学校里面一直有里会作为后盾，但也仅仅是通过里会得到想要的东西，要她这个资金负数的家伙去买东西，恐怕没什么指望了。 　　“没关系，我的话基本上学生证里的积分都没怎么用，大家用我的卡来刷就好了。”梁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 　　“这样不好吧？” 　　“没关系，没关系。” 　　其实梁雨也在犯愁，究竟送什么东西给陈楠会比较好，这会，大家闲来无事，又都在兴头上，干脆就趁热打铁朝着学校的商店出发了。 　　苍南女子学院的奇特之处，这里已经不用再多加描述了。而学校里面的商店，也是这样极富特色的建筑之一。这里就像是屹立在城市中心街的百货商店，从小件到大件，从服饰到生活用品，一应商品俱全，甚至还能够在这里面找到昂贵的奢侈品。 　　梁雨虽然如今是女儿身，但说到底跟真正的女性还是有一定差别的，至少在她身上就找不到女性那种爱逛街的习性，所以对于这里的商店，梁雨显得非常陌生，加上前两次过来补充画笔和纸张之外，今天来这里是第三次。 　　再入场之前，梁雨在收银台拜托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卡里面的金额。 　　“您好，您的所用余额还有8763积分。”服务员大概自己也吃了一惊，她连续核对了两遍，才敢确定地说道。 　　“小雨，好厉害，呐，包养人家吧！”说着这样肉麻话语的廖语晴率先贴了过来。 　　事实上，这些钱真正折合成联邦币也没有那么吓人，但是光是靠成绩累积下来的，那就真的有些夸张了。 　　“不愧是凉雨老师。” 　　“我的礼物钱也拜托你的。”陶美华看到梁雨卡上的数字之后，默默地把自己刚掏出来的学生证塞了回去。 　　“还好啦，没有这么夸张吧，阿琳的话应该跟我差不多啊。” 　　“对啊，班长考试的成绩比小雨还要前面啊。”这个时候宇文瞳也记起事来了。 　　“欸？”赵琳的一愣，但当她把卡放在读卡机上之后，显示出来的数字却让人跌破眼镜。 　　仅仅只有23积分。 　　不要太惨。 　　“为什么会这样啊，班长，你的成绩不是一直很好的吗？” 　　“这个，那个……”赵琳戳着手指头，眼睛游移不定。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偷偷拜托里会买东西了吧。” 　　看到赵琳的头低了下去，看来宇文瞳猜的是没错了。 　　为了不让宇文瞳继续欺负赵琳，这会梁雨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的话就由我来支付吧，大家注意不要超过这个额度就是了。” 第117章 礼物 　　大家热热闹闹地沿着整个商场开始逛了起来，在这偌大的地方只有梁雨一行人，让人不禁开始担心它的经营状况。不过梁雨也知道这是自己的杞人忧天，这里属于学校的配套设施，并不是以营利为目的的。 　　当然了，这里没有真正的商城那么夸张，但至少有小半个百货，比起一般的超市要大上许多，各色商品琳琅满目，还有不少梁雨连见都没见过的品牌店。 　　“姆，到底要送给陈楠什么啊，她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大家穿插在眼花缭乱的商品之间，宇文瞳问道。 　　事实上，虽然知道陈楠是梁雨漫画上的搭档，但是同好会里的其他人，跟陈楠实际接触并不多，有的也仅是数面之缘，算不上了解。 　　关于这一点，梁雨其实也差不多，她和陈楠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编辑也在，大家聊得最多的还是漫画连载的事情，梁雨知道陈楠不喜欢苦的东西，喝咖啡要加两包糖，还有平时总是一副男孩子气的打扮，除此之外，梁雨对这个工作上的搭档还真的算不上是了解。 　　“要不干脆送她一套裙子啊？”看着橱柜当中模特人偶身上时尚的冬装，陶美华灵感突发地问道。 　　“欸，这个提议不错！”宇文瞳立即就回应了，或许比起合不合适来，她更侧重于有不有趣。 　　“我觉得她应该不太会穿吧。”梁雨苦笑着说道，她本人就不是很喜欢穿裙子，轻飘飘的让人不是很能静下心来。 　　但是陶美华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小雨，你这就错了，陈楠不穿不代表她不喜欢，或许是过去被人说过像男生不适合穿裙子所以留下什么心结了吧，你看，漫画上不是经常有这样类似的桥段吗？男装丽人突然变身成为美少女什么的……” 　　不，大概陈楠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穿比较省事吧，以前拜访她工作室的时候，也是一套简单的运动衫，真的很难想象的出陈楠穿裙子的模样。 　　不过陶美华和宇文瞳是没打算听取梁雨的意见了，她们两个分别买了那个人偶模特身上的上装和下装，正好凑齐了一套作为生日的礼物。 　　嘛，算了，这也算是生日惊喜当中的一环的吧。 　　梁雨倒是突然有点想要看看陈楠收到这套女装时候的反应了。 　　一行人继续逛了下去，很快到了美术用品店。 　　“我看还是送一些画笔颜料之类的东西比较好，陈楠老师她也会用的到吧？”班长赵琳这样提议道。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想，送这样的礼物确实有用武之地，不像裙子和女装那样虚无缥缈，而且价格也不高，不过梁雨陈楠已经是职业的漫画家了，拿这些工作上会用的东西作为礼物的话，还是感觉不太好。 　　“那么送个布偶怎么样？”不理会在美术用品店赖上的白娅她们，梁雨和廖语晴继续往前走。 　　顺着廖语晴的视线，梁雨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一家精品店上，充斥着大量可爱系的布偶娃娃，确实是这个年纪的女生会喜欢的东西。 　　“喔，这个感觉挺不错的。”梁雨说道，至少在她看来，要比什么女装美术用品靠谱多了。 　　这家精品店的东西质量很不错，而且种类也多，廖语晴眼尖，很快的一堆玩偶当中捧出了一个超长的狗娃娃（抱枕类型）道：“上次你不是说过陈楠挺喜欢狗却没有养的事情吗，送给她这个的话应该不错吧？” 　　“唔……”梁雨看着这条狗，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也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想了一下，就说：“那就买下吧。” 　　“恩。”廖语晴扛着这条大狗就要走出店里，却被梁雨拦住了。 　　梁雨有些哭笑不得：“这条狗这么大，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再来带走她吧。” 　　这里基本上没有多少工作人员，虽然店面一家一家的分隔开，但实际上都是到出口处统一付账的。 　　“那好吧，我们再逛逛别的地方。”廖语晴把那条大狗放回了原位，然后和梁雨一起登上了电梯，来到了二楼。 　　这家卖场的二楼是汇聚了各色电器用品的集市，从台式电脑到笔记本，再到各种移动通讯工具，真是应有尽有，而刚刚从一楼登上来的梁雨和廖语晴她们，恰好看到小林正忙碌的穿插其间。 　　她们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小林，你在这儿找什么？” 　　“不，只是看一看最新到货的商品而已，这家学校虽然规则挺麻烦的，但是每次把东西运送过来铺货却是一丝不苟，很多时候通常是市面上还没有的东西，这里就已经率先到货了。”小林指着货架上一个类似拷贝台一样的电器产品说道：“这个就是Watom公司的最新产品，19寸，可以这样360度旋转，支持2000万色，然后用笔在上面画画，我打算入手一个。” 　　“这就是手绘板吗？”梁雨之前见小林用过。 　　“不是，这个是数位屏，比数位板更加的直观，而且精确无误差。”小林平时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一旦聊到这些她喜欢的东西，眼睛里就会闪着星星。 　　梁雨这下倒是想起了之前曾经听陈楠提过，她想要试着学习一下CG的画法，那么送她一个这个，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吧？ 　　不过梁雨一看价格之后，立马就怂了。 　　22000！这个价格真的有学生能够靠积分买下来吗？这个价格相当于市面上三万多了吧，毕竟这所学校开给学生的价格，基本上都相当于是成本的底价了。 　　小林仿佛也从梁雨的反应当中猜出了她在想些什么，接着说道：“恩，这个价格要用学校的积分来买的话，恐怕是不够的，不过只是买数位板的话，价格倒是要便宜不少。” 　　“欸，给我介绍一下。”梁雨说道。 　　“那要什么档次的？新手学习用的，还是用来职业画插画的？” 　　梁雨想了一下，陈楠来用的话，应该是算作职业的吧。 　　“职业的。” 　　“那么就选影拓系列吧，我之前用的就是这个。”小林领着梁雨她们连续走过了两个橱窗，从一堆同类的产品当中取出了一块黑色的板子：“如果是送给陈楠老师的话这个就足够了，而且价格的话应该也可以考虑。” 　　梁雨扫了一眼价格的标签：3300，确实是在她能考虑的范围之内。 　　梁雨点了点头，当机立断：“那就买这个吧。” 　　“欸，那那只大狗怎么办？”廖语晴明显还惦记着那只布偶。 　　“语晴学姐这么喜欢，那我送给你好不好？”梁雨拿她没办法，于是说道。 　　“要送我吗，不过我的生日可是六月份喔？” 　　“就当受语晴学姐平时照顾的答谢吧。”梁雨微笑着说道。 第118章 我们在一起 　　到了陈楠的生日当天，梁雨事先给她一个电话，把她给约了出来。 　　梁雨这边正好已经放寒假了，所以她说打算去陈楠的工作室那边住几天。陈楠自然表示欢迎，这不，她还以为自己被喊过来是帮着梁雨一起搬行李的。 　　等陈楠和梁雨在市区碰头之后，梁雨先带着陈楠去了一家咖啡馆，陈楠表示不解，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去取东西，虽然她已经完成了这一周的原稿，不过比起吃饭闲谈逛街这种事情，陈楠更习惯于把时间都用在刀刃上，她就是这样的人。 　　但梁雨却娇嗔一句：“陪我一下嘛。” 　　看着身边比自己小一岁的美少女，陈楠虽说是身为同性，也被晃了一下眼睛。她不禁心苦笑了一下，愣是梁雨的性子还好，不然也是个惹祸的妖精。算了，就陪她一下吧，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来都来了，总不能说现在拍拍屁股走人吧？ 　　两人进了咖啡店，陈楠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咖啡，她本来正打算随便找个位置点杯奶咖，再多加点糖来着，却发现边上的梁雨这时候拉了她一把。 　　“怎么了？”陈楠还没领会梁雨的意思，结果她这一抬眼，正好看见对面有两个女生正朝着这边招手。 　　这两个人陈楠并不陌生，在假日里高频率出场的，无怪乎就是梁雨的两个闺蜜朱颖和方晴，事实上陈楠来秋楠之后，跟她们两个走的也挺近的，尤其是当中的朱颖，因为天生就是个擅于勾搭的话唠，而且又有漫画这个相同的喜好，所以和陈楠比较聊得开。 　　看到这两个人的出现，陈楠也干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坐下了。 　　“今天究竟有什么活动啊？”陈楠问，她可不喜欢总是一头雾水被拉着瞎跑的感觉。 　　朱颖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阿楠，你难道不知道？” 　　“知道什么？”陈楠奇怪地问道。 　　朱颖和方晴此刻都看了边上的梁雨一眼，看到后者眨了眨眼，然后朱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感觉就更有意思了。” 　　陈楠被她这么一说，变得更加的莫名其妙：“欸，究竟要去做什么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你你！”朱颖干脆还哼上了。 　　如果大家不是这么熟了，陈楠还真得被她给气晕过去，好在方晴和梁雨要比朱颖正经一点：“总之陈楠你待会到地方的话就会知道了，现在不说，稍微保留点神秘感嘛。” 　　陈楠挨个地看了看这三个鬼鬼祟祟的女生，张了张嘴，不过最后她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噎了回去，摇了摇头，干脆地就听之任之了。 　　四个人优哉游哉地喝完咖啡，然后又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了起来，等到梁雨看了手机，说差不多了的时候，天色已是一片昏沉。 　　“接下来去哪？”陈楠本来打算不吐槽了，结果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因为她发现梁雨她们已经把自己拽上了一辆公车，她都没来得及看清这是开往哪的。 　　朱颖却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放心，阿楠，我们不会把你给卖掉的。” 　　陈楠心里嘀咕：谁卖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她也没再说话，一直跟着梁雨她们坐了五站路下车，到了苍南女子高中的校门口。 　　“梁雨，我记得这个应该是你的学校对吧？”陈楠这下倒是真的有些吃惊了。 　　“对啊。” 　　“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当然了。” 　　“阿楠，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个里面可是大小姐的庭院，听说午餐都是吃鲍鱼鱼翅什么的。” 　　“喂，别搞得你好像很熟一样啊。” 　　事实上，朱颖和方晴她们也是第一次来，虽然之前有过一次约好的，但是那天下雨推后了，而后来又出了梁雨停学的事情，所以这事情一直押到了现在。 　　“不过你们不是放寒假了么，还能进去？”陈楠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更大的疑惑她没说，那就是她们四个女生在这种时候跑来学校做什么？ 　　“放心吧，早就打好招呼啦。”梁雨说着，便朝着侧门走了过去，只见得侧门那边站着一个人影，替她们开了门。 　　来的人自然是杜筱筱，梁雨看见了她之后赶紧打了声招呼。 　　“好了，就是你们也别太闹，晚上有保安会去巡夜的，最好不要被发现了。” 　　“知道了，谢谢筱筱学姐。” 　　陈楠她们也不知道这所学校里会的情况，只觉得有人拥有能够打开学校边门的钥匙，有些不明觉厉。 　　杜筱筱这会完成了宇文曈拜托她的工作，很快便离开了，梁雨也没有费神跟剩下的三个小伙伴解释，而是直接将她们带向了动漫同好会的部室。 　　梁雨的职责就是把陈楠带来，至于准备活动，全都交给了同好会当中的其他人，所以实际上她也不清楚，这一天下来宇文曈她们到底捣鼓了些什么东西出来。 　　“就在里面了喔。”梁雨说。 　　“欸，为何这个地方有些阴森的感觉？”朱颖评价道。 　　“因为本身就是废置的旧校舍呐。”说着这样话的梁雨，随手推开了门。 　　啪嗒！ 　　周围响起的是拉炮的声音，各种彩带纸片洒了梁雨她们一身。 　　如果说进门的时候感觉还有一些突兀，接下来那拉满纸花的天花板，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圣诞树和布偶套装就让人更加的一头雾水，不过还好，至少整个部室最中间摆放的蛋糕，没有搞错成结婚蛋糕——虽然陈楠生日快乐的楠字明显地少了个偏旁。 　　不过抛却这一些不谈，确实感觉有了节日的气氛。 　　“这，这是……”陈楠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一下，梁雨和一起来的朱颖和方晴都加入到了庆祝的一遍：“陈楠，生日快乐！” 　　“……”陈楠沉默了一下，然后奇怪地望着在场的众人：“那个，什么生日？” 　　“欸，你的生日啊。”朱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是不是感动的要哭了？” 　　“恩，因为今天压根不是我的生日啊。”陈楠说。 　　“哈？”众人都转过头去看梁雨。 　　“咦～～～？”梁雨也是同样的震惊：“那个，我看你的上次填的档案上面，生日那栏写着1月26日啊。” 　　“啊，那个啊……”陈楠似乎也想起来了，“那个是我随便填的。” 　　“怎么这样……”大家都一脸颓唐。 　　就在这个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楠独自一个人大笑了起来，她笑的十分夸张，夸张到最后竟然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就在朱颖撇嘴，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陈楠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抹了抹眼睛：“抱歉抱歉，刚才其实是我逗大家的，梁雨说的没错，今天是我的生日。” 　　“欸？” 　　“到底是不是啊？”朱颖现在可不会轻易上当了。 　　“是啊，不过刚才看你们反应这么有趣，所以就想要开个玩笑。” 　　“你是不是早猜到了啊？” 　　“嘛，或多或少有一点预感吧，不过，大家能够聚在这里，帮我筹备这个生日会还真是感激。”陈楠弯下身子，深深地鞠了一躬。 　　“噢！那么继续宴会吧，对了，来唱生日歌，切蛋糕，这里还有烟火喔，买了很多回来，究竟先做哪样？”宇文曈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放烟火了。 　　“还是先唱生日歌吧。” 　　“对啊，大家一起来唱生日歌吧！” 　　“阿琳，去把点灯关掉。” 　　“哦。” 　　“等等，蜡烛都还没点！” 　　“打火机在哪里？” 　　看着一团混乱却温馨的画面，陈楠脑海里不禁闪过了以前总是一个人过生日的情景，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不再期待自己的生日，选择遗忘的呢……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传来了一阵热度，身边，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心，然后是那个暖人心脾的微笑。 　　“陈楠，生日快乐。” 　　陈楠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暖，她慌忙抬起头来，去看向别的地方，在那里，都有一双温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悠扬的歌声伴随着掌声飘荡在了这个温暖的部室当中。 　　窗外的天空飘起了雪。 第119章 待在工作室里的日子 　　下周又是裸奔，等于说连续裸奔两周了。 　　9万字签约，17W才开始推，连续两个试水推之后给了个分强就结束了，我承认分强成绩不算很给力么一般也有啊。 　　小众书真这么惨？我看看其他人的还好啊，这么下去我上架都上不了，编辑大人这是劝退么…… 　　哎，抱怨两句，难来…… 　　※※※ 　　大家本来打算开完生日会就闪人的，结果最后越闹越嗨，就这样闹腾了一宿。 　　好在这个活动室里面有空调，而且还有被子（陶美华以前连夜赶稿的时候就住这里），大家挤一挤也就过去了，待到第二天，收拾一团烂摊子才是最麻烦的。 　　等到搞定了这一堆麻烦事之后，大家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于梁雨，则按照预定的，跟陈楠去工作室住一段日子。两人先乘车去了一趟梁雨的家，母亲的话因为最近一直在外地出差，所以一直到年前放假之前，都空不下来，不过这倒正好增加了梁雨外宿的决心——如果母亲在的话恐怕不会让她一直住在外面的吧。 　　“被子我给你晒过了，枕套和被单也是新买的。”陈楠虽然平时一副假小子的模样，但是在这些生活的琐事上面却很细心，大概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独立的缘故吧。 　　“哦。”梁雨也知道，陈楠居住的工作室本身就是三室一厅的，大厅是用来充当工作室，三间房间两大一小，最小的一间是储物室，两间大的卧室陈楠占一间有阳台的，还有一间作为客房，有的时候工作太迟了，就留给助手们使用。现在，这一间就腾出来给梁雨。 　　“今天助手们会过来吗？”梁雨问道。 　　“差不多下午一点钟吧。”陈楠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差不多11点半，距离助手他们来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午饭吧。” 　　“嗯。” 　　据陈楠所说，助手每周会来3-4天，有的时候忙起来的话或许会要求他们加班，一般工资都是按照记日薪月结的。 　　两个人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粥店，吃过了午餐，来到了陈楠在小区里租用的工作室。她们这一趟回来大包小包，不只梁雨带来要更换的衣物洗簌用品，大头还是陈楠收到的生日礼物。 　　“东西先搁那吧。”开门进来，陈楠对梁雨努了努嘴，自己则转身进了厨房烧水去了。 　　梁雨来工作室也不是第一回，事实上她也有一把备用的钥匙，不过平常没有用武之地就是了，现在离助手他们来还有一个钟头，梁雨干脆踱步到工作室里慢慢参观。 　　之前也说过了，这里的工作室其实就是客厅布置的，只不过鲜有寻常客厅当中的摆设，全被方桌和书柜替代了。陈楠的那张主笔的桌子最为显眼，摆在客厅的正对面，而其他四张写字台则对角拼在一起，两两相对摆在客厅的中央。 　　上次来的时候，梁雨记得那两张桌子还是贴着墙侧的，不过现在大概是又有新的助手来了，所以改变了位置，被一个书架代替了。至于原本客厅当中的一张简易沙发和茶几，被推到了不起眼的墙角边上，反而和这样工作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 　　其他助手的桌子就不多说了，除了工具之外基本上是空着的，而陈楠这边，桌子正中间垫着一张拷贝台，这是她作画的地方，而边上放着墨水笔筒，各式各样的工具纸张。这一次来最显眼的莫过于那台新配好的电脑，梁雨走过去看了看，却发现电脑的键盘上面，盖着一块数位板。 　　“欸？”梁雨之前倒是没有想过陈楠可能已经买了一块数位板，明明她昨天拆礼物的时候倒是很高兴的样子。 　　“啊，那个啊……”正巧这会，陈楠泡了茶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了梁雨手里翻开的那块写字板：“上次参加完Comiket之后就忍不住买下了，不过这块板跟你送我的那块不是同一个级数的，这块也就是给初学者练练手的，既然有了更好的，这块就不用了，虽然其实也没用过几次。” 　　“这个不要了吗？” 　　“恩，数位板一般能用很久了，需要更换的也就只有磨损的笔芯而已，这块板干脆下次就找人便宜处理了吧，反正买回来的时候也没花太多的钱。”陈楠这倒不是乱说的，相比梁雨送她那块市价3800的板，这块只花了700块买回来的东西确实算便宜的了。 　　梁雨看着板半晌：“如果不要的话，就给我吧。” 　　“哦，好啊，梁雨你也想试着学画CG吗？” 　　“我看到小林她们用过，在电脑上面上色，很快就把单调的人物变鲜活了，感觉挺有意思的。” 　　“那么就来试试吧，我可以教你，虽然我也才开始学习没多久。”陈楠想了想笑着说：“水平可能比不上你部室里的那两个人，之前听你说她们是专业的？” 　　“恩，小林的话有在替杂志上面画插画。”梁雨说道。 　　“欸，那还真厉害。”陈楠感慨了一句，之前去同人会上帮忙的时候，陈楠就看过梁雨她们绘制的作品了，对于小林她们的实力也有一个客观的认识，这种足以商业化的水平去画同人，确实是犯规级的。不过，现在也不是光觉着别人厉害的时候，既然聊到了数位板和CG，陈楠也有些技痒，好歹她可是从梁雨那里收到了一块高端配置的数位板做礼物的：“让我们来试试吧。” 　　“好啊。” 　　陈楠立即跑到沙发那边去拆开了装礼物的袋子，当她看到那套漂亮女装的时候，忍不住表情僵硬的抽了抽嘴角，赶紧跳过到底下摸出了数位板的盒子。 　　这里，当然是要用新板试试功能了。 　　首先是安装驱动，然后是打开软件设置功能键。 　　之前在同好会里的时候，小林和美华她们也讲解过一遍CG的画法，但是她们讲的那些东西，老实说都是已经有了一些CG绘画基础的人才能听懂的，对于梁雨这样连数位板都没碰过的，也只能是做到左耳进右耳出了。 　　而陈楠却不一样，她本身就是去买书或者网上收集教程自学的，所以她很多都是在跟梁雨讲解基础的东西，帮助梁雨从根本上认识CG手绘这个东西。 　　还有一点不同，就是小林毕竟是专职画插画的，所以她的技法都沿袭着插画制作的那一套，而陈楠的着眼点却不同，她是从漫画的角度来思考如何使用的，用电脑就是为了简化工作量，制作出更精美的彩页效果，如果不是这样，凭借陈楠自身过硬的手绘水平，又何必再去画蛇添足学这个东西。 　　两人一直捣鼓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助手们都来了之后，才开始今天的正事。 第120章 剧情的伏笔 　　下午，一点钟前后三个助手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前两个助手梁雨都有印象，来这儿也碰见过好几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梁女神长得深入人心，每次梁雨来的时候他们都显得格外殷勤。 　　不过另外一个新人陈雄业，就让人看着眼生了，梁雨以前没有和他见过面，对于他的信息，都是从陈楠那里听说的。 　　这个陈雄业也是大学生，生的孔武有力，他的五官跟帅气二字搭不上边，但却让人感觉到棱角分明，很有硬汉的风格，再加上他逾1米9的身高，让人抬头看他的时候都要仰起脖子，压根不像是坐下来画画的艺术系，反而像是那种习惯奔跑，热血澎湃的体育系。 　　然而不能以貌取人，陈雄业是在去年8月份的赤龙奖评审上面，略逊于梁雨她们《追缉》作品的黑马，受到了包括鸟山老师在内的众多评审的青睐，而且陈楠也评价说，这个人以后绝对会有一番作为的。 　　“您就是凉雨老师吗？”梁雨现在是高中生，而陈雄业则在念短大，怎么说都是后者要年长与前者，但是陈雄业却煞有介事地梁雨鞠了个躬。 　　“那个……”梁雨反被吓了一跳，有些无助地看向身后的陈楠。 　　“喂，陈雄业，你可不要把梁雨给吓到了，”陈楠这会插口道：“我和陈楠的年纪都要比你小，所以叫名字就可以了。” 　　“那不行，这与年龄无关，两位老师合作的作品《棋魂》在Jump杂志上面人气连载，就足以作为我的老师。” 　　陈楠苦笑了一下，和梁雨对视了一眼，那眼神好似再说：这人就是这样抠死理，随他去吧。 　　当然了，助手过来不是跟你来寒暄的，陈楠他们还有正式的工作要做，而梁雨则在边上的空桌子上开始画《棋魂》接下来的分镜。按照陈楠和梁雨的进度，她们的分镜通常要比实际连载要领先三话，倒不是梁雨不能够更快更多地画出之后的内容，而是对于一个已经是职业的漫画家来说，按照杂志上刊登的人气反馈来调节剧情的走向，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一口气画的太多，那就不方便修改了。 　　现在的《棋魂》正进行到阿光简井以及被阿光强行拉入部的三谷，以叶濑中学围棋部的名义去围棋强校海王中学参加中学生围棋大赛，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是一路追着阿光的影子，拥有棋圣实力佐为而来的劲敌塔矢亮，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关于这一战，也是最近网上一直在讨论的热门话题，只要关注《棋魂》这部漫画的人，就不可能对此不感兴趣，虽然几位助手每次来的时候，问及陈楠，陈楠都会以剧情不是由我创作为由一笔带过，但是现在负责故事脚本原作的梁雨就在这儿，而且还在专心致志地画着画，就未免让人有些心痒难搔了。 　　像漫画家工作室这样的环境，倒也不是如同想象中那般安静，大家间或也会聊聊天，调节一下气氛。 　　“凉雨老师，接下来大家期待的阿光对小亮的一战，究竟谁会赢啊？”最先熬不住开口的是助手廖平。他现在本业是在念一个美术相关的专科大学，因为专科的课业比较轻松，本身有喜欢漫画的关系，所以他还接了这份工作，算是半工半读。 　　“对啊，剧情发展到这里好吊人胃口。”接着开口的是高中毕业就没再继续念书，而是选择打工做助手来养活自己的卢康楠，他的年纪倒是跟陈楠和梁雨最接近，平时也在画向Jump投稿的漫画，但是陈楠私底下告诉梁雨的评价却不高，倒不是画画的才能，而是这家伙缺乏一股奋发向上的拼搏精神。 　　这两个助手跟梁雨过去都有见过聊过，自然隔阂也少一些，梁雨对于这种内容方面的东西也不避讳，不像别的作者那样坚守保密原则：“和小亮的一战，阿光会输。” 　　“会输吗？” 　　“恩，不仅会输，而且还是惨败！”梁雨却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 　　“咦？？？”这话一出，果然助手们都惊呆了。 　　要知道，棋魂在这一战的对决之前，可是留下了好多烘托和铺垫的，尤其是现在在读者心中人气日增的小亮。他为了战胜心中的怯懦和对于失败的恐惧，不断地磨砺着自己的技艺，并且对阿光发出挑战，受到了大量粉丝的支持。 　　小亮是那种不服输，迎难而上的性格，为了得到能够跟阿光对战的机会，吃尽了苦头，难怕遭人非议和刁难，也毫不退缩，所以读者们也在这样的情绪之下，格外期待着他与阿光之间的围棋决斗。毕竟，虽然阿光还是棋艺不精，但是有佐为这个棋圣跟着他，已经让小亮连续两次铩羽而归。 　　就是这样的背景，估计所有热爱棋魂的人都在等待着一场期待已久，攻防深刻的战斗，但是偏偏梁雨却来了一句，阿光会败，而且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惨败，这到底是闹哪样，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吧？ 　　像是读出了对方脸上诧异的反应，梁雨笑了起来：“不是开玩笑的，面对着如此执着于自己一战的小亮，阿光如果再继续依赖佐为，那作为对手就太失礼了，他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去下这一盘棋，然后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打开一扇前进的门。” 　　“可是这样的话，小亮即使赢了棋也不会感觉到开心的吧，毕竟他一直追寻的那个人是藏在阿光影子里的佐为。” 　　“恩，但是感到懊悔与苦恼的不只有小亮，也有阿光那份对于输棋的不甘，人是一种逆境中才会成长的生物，正是因为这样的不甘心，阿光才会真正的喜欢上围棋，迈出属于他自己围棋的第一步吧。” 　　梁雨的一番话，震得在场的几个助手张了张嘴，压抑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只是想当然的推断着剧情，却完全没有思考这场阿光和小亮对决的重要性，这是梁雨为故事埋下的一个伏笔，也是一个重要的转折。而棋魂之所以如此的火爆，或许就是因为梁雨对每一个重要角色刻画入微的笔触吧。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是觉得梁雨只是一个长得可爱的妹子，叫她凉雨老师也是为了看她有趣的反应，那么这一刻，梁雨的印象和那个在Jump年轻一辈当中，一举夺魁创下众多战绩，如今已经跃升成为人气作者的凉雨老师划上了等号。 　　这并不单纯只是运气，是的，能够在那么竞争激烈的Jump杂志上面生存下去，取得成绩的作者靠的绝不是什么运气，而是实力！ 　　这个时候，陈雄业从他的位置上面站了起来。 第121章 陈雄业的分镜 　　“凉雨老师，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您。”陈雄业煞有介事地对梁雨弯腰说道。 　　这样夸张的言谈举止真的把梁雨给吓到了，说到底，他们之间年龄相差不大，都是同年代的，其他两个助手虽然也会称呼梁雨叫老师，但那多少有些调笑的意味在里面，气氛也没有这么严肃，但是这个高个子明显是认真的。 　　梁雨看了一眼陈楠坐着的主座那边，后者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梁雨这才把目光对焦到了陈雄业的脸上，颇为犹豫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如果您待会用空的话，能帮我看一下分镜吗？” 　　“欸，是杂志投稿的分镜吗？”这倒没什么，一般来说连载作家和助手之间的关系就类似与师傅和学徒的关系，有不少漫画家都是先从做助手开始的，而作为杂志上连载的前辈老师，给助手一些作品上的意见和帮助，也是情理之中。 　　“是的，”陈雄业点头，表情依旧是相当拘谨：“因为我已经得过赤龙奖，又在Jump上面连载过两个月，所以已经不能再报名参加金苹果杯了，不过责编那边让我画出新的东西就拿给他看，如果有趣的话就提交到连载会议上面。” 　　“哦，好的。”如果只是提提意见的话梁雨自然乐意帮忙，不过那边的陈楠倒是适时地插了一句：“要等到工作完了之后喔。” 　　“知道了，非常感谢。”这么有力说完的陈雄业又做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更加卖力地干起了手边的工作，目光灼灼，仿佛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一样。 　　梁雨看着这样的陈雄业，感觉陈楠倒是没说错，这个人真的和其他的助手不一样。 　　说起来，如果说漫画家作家这些生物是在用笔创造一个世界，那么助手的工作就是按照创世神的要求，给这个世界添砖加瓦的人。不能说这项工作不重要，如果漫画家离开了助手，那么繁重的工作就压在了作者一个人的肩上，长此以往，作品的质量和速度都会严重下降，这便是助手带来的好处。 　　然而，对于一个怀揣着梦想的人来说，这却不是值得干一辈子的工作。他们会拼搏向前，因为，亲手创造自己的世界可要比帮忙构建别人的世界有趣多了。 　　陈雄业，无疑就是后者。 　　所以当其他两个助手都到点准时的离开之后，他却留了下来，将自己好不容易画好的原稿递给了梁雨。 　　“拜托您给我一点意见，请不必顾及我，有什么批评和意见我都会接受的。” 　　这样耿直地话语并不是谦词，梁雨看着对方灼灼的视线，不由苦笑，这个人就像是热血漫画里的人物一样。 　　她也没有再大惊小怪，如果每每都感到稀奇的话就没完没了了，接过陈雄业递来的原稿，梁雨看到的第一印象就是画的很好。不愧是有过连载经验的作家，他的作品已经完全褪去了一般新人的那股青涩，逐渐的显露出自己的风格来了。尤其是那种半写实的画风，非常凸显他的素描功力，但是又有效的跟漫画结合起来，线条简练，干净不似素描那种凌乱和“脏”的感觉。 　　这就是梁雨的第一印象了，不过画的好坏应该不是重点，如果是请教画技上的东西，陈雄业大概不会问自己而是直接去找陈楠了，而他找上自己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对故事的内容提点意见。 　　这个故事是Jump上面挺常见的校园漫画，主人公是个叫做樱木的不良少年，故事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星期天，樱木和一帮朋友在街上闲逛，看到路上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轻浮的樱木立即春心大动，想要去追那个女生，结果一帮损友嘲笑他铁定会失败的。 　　不甘被嘲笑的樱木气势汹汹上了，但是当他调整好呼吸，鼓起勇气决定上去搭话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女生等的男朋友来了，樱木呆立当场，还没有告白就已经失恋了。一群损友在他的身边敲锣打鼓吹喇叭庆祝，被樱木施以铁锤制裁。 　　心情失落的樱木手插口袋，正准备黯然离场，结果，不远处传来那个女孩惊呼的声音，樱木转头发现，原来就是刚才的女孩和她的男朋友，被几个流氓给缠住了。女生柔弱的男朋友根本无法保护她，现在正被人用手打着肩膀，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这真是天赐良机啊！樱木心中想道，只要这个时候来一个英雄救美桥段的话，说不定就能赢得那女孩的芳心暗许了。 　　然后就如樱木所计划的那样，他出面挡在了那个女孩的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樱木的打架超强，前一秒对方还说哪来的小鬼，后一秒就被打的满地找牙。最后只能放话“你给我记住”，然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按照樱木的剧本，这下来就可以转身酷酷的说声“不要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但是没想到那个女孩却跑到他那个男朋友的身边，着急地检查他的情况，然后对着樱木一行人怒目相视。 　　“不要过来，不然我要报警了！” 　　“小春，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 　　“啊，小健。” 　　樱木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小情人旁若无人的在那目光缠绵地卿卿我我，没想到自己英雄救美的结果究竟是被当成了坏人。身后的一帮损友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樱木送了他们一人一记头槌，然后孤身一人消失在夕阳西下的街道。 　　梁雨就此翻过了故事的最后一页。 　　“怎么样？”陈雄业十分在意地问道。 　　“呃……”梁雨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看着陈雄业那股热切的眼睛说道：“老实说这个故事作为短篇或许还不错，但是作为要连载的故事漫画却没有一个核心的内容。” 　　“核心内容吗……” 　　“对，比如说《棋魂》就是围棋，Jump上面的漫画基本上都是需要一个明确的主题，哪怕是搞笑漫画，也要有一到两个标新立异的设定，但是在这个故事里面，我并没有看到这样能够吸引读者眼球的东西。”梁雨说完，还是道了歉：“抱歉，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可能说的有些自以为是了。” 　　“不，凉雨老师的评价很中肯，”陈雄业忙说：“可是一般该如何选择热不热门的主题呢，我之前也画过一两个战斗漫画的稿子，但是编辑告诉我以我的风格来画这些，作品应该很难火起来。” 　　确实，这个画风就少年杂志来说确实偏成熟了，已经可以赶上青年漫画的程度了。 　　“嗯……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画什么漫画会红，不过，这种情况的话，不如试试看画自己喜欢类型的漫画吧。” 　　“喜欢的类型？” 　　“对啊，比如说《棋魂》也是我灵机一动的时候想出来的，画之前完全没有想过它会红，而且能够变成连载，但是拜得它所赐，我现在才能够认识陈楠，认识你们，作为一个漫画家的身份坐在这里。” 　　“……”一句话，使得陈雄业茅塞顿开。 第122章 金苹果杯 　　转眼到了二月，眼看年关近了，编辑郭品源来工作室取年前的最后一次稿子。 　　“下一期的话，是两周合刊，再要收稿就是过年之后了，总之去年辛苦了，今年再接再励吧。” 　　《棋魂》的人气最近一路攀升，郭品源倒是很安心，最好的证明就是每年新年合集的全家福上面，棋魂给了一个很大的位置，这也是间接反映了《棋魂》这部做皮在主编心目中的位置。 　　当然了，还有年后第八期的卷头彩也已经决定是《棋魂》了，这是《棋魂》出刊到现在的第二份卷头彩的机会，目标直指第一。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情？” 　　“金苹果杯的冠军已经有结果了。”郭品源说道。 　　这个消息让陈楠和梁雨都是一愣，首先，金苹果杯跟她们这些已经成为正式作者的人已经是不相干的事情了，再来就是金苹果杯正式刊登的日期不是17号吗？时间上还差了一截。 　　“呵呵，谁让今年的春节这么晚，编辑也要回家过年的嘛，所以结果就事先评选出来了，不过正式公布的话还要等到17号的周刊印刷出来才发布。”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内容暂时还是保密的，让梁雨和陈楠知道了之后不要乱传。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告诉自己？这让梁雨有些想不明白，不过陈楠比较感兴趣的却是金苹果杯究竟花落谁家。 　　“是不是又有哪个厉害的新人冒出来了？”陈楠饶有兴致地问道。 　　去年的话金苹果杯成就了顾成峰这个超级新人，更是史无前例的在Jump同时连载两部作品，今年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怪物冒出来。 　　郭品源一副你问道正题上来了的笑容，他看向梁雨：“这个得奖的人是你们认识的人。” 　　“我们认识？”陈楠和梁雨面面相觑。 　　“啊！”陈楠惊叫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表情却变得一脸的嫌恶：“该不会是那个麻脸吧？” 　　谁？ 　　梁雨刚想这么问的时候，她也想起来了，自己暑假曾经去参加过的美术班里，有一个已经记不得名字的高中生，当时他主动的挑衅自己，立下了Jump上面赤龙奖比赛的赌约。结果当然是陈楠和梁雨她们赢了，不过后来开学之后，梁雨就再也没有去过培训班，也不知道对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马脸？”郭品源一愣，现在反而是他有点找不着调了，这事毕竟是叶川告诉他的，他自己也没有去确认过，只能用抱着确认的口气问道：“骆少聪你们知道吗？” 　　“咦？是我的初中同学。”梁雨微微一怔，她倒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事实上上了高中以后分隔两地，他们就很少联系了，偶尔也就互发一两封简短问候的短信。 　　对于这位原先喜欢自己的男生，梁雨的感情是挺复杂的，一方面她自然不可能答应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另一方面也确实挺受触动的。梁雨不想伤害他，所以如果时间能够淡忘一个人的话，这样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她没有想到，骆少聪却以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地出现到了她的面前。 　　“原来是那个小子……”陈楠对骆少聪似乎还存有一点印象：“就是一直喜欢梁雨的那个男生吧？” 　　“陈楠！” 　　“啊……”陈楠听到梁雨一说，知道这话题不宜继续，便转移了话题：“那么郭编辑，这个骆少聪他得奖了吗？” 　　郭品源听的是一阵汗颜，原来这里面有着满满的八卦，不过他也明白作为编辑听听也就算了，千万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便顺着陈楠的意思说了下去：“是啊，他获得了评审老师们的一致好评，真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 　　“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陈楠听郭品源这么一说，顿时被吊起了胃口。 　　不管怎么说，既然能够得到金苹果杯，肯定是实力不俗，估计连载也在不远处了，这样说来，这两年Jump杂志的作者明显有年轻化的趋势，去年的顾成峰和梁雨陈楠，今年金苹果杯的开门红，就被和梁雨同龄的骆少聪给拿下了。 　　对于陈楠的这个提问，郭品源莫测的一笑：“具体的还是等到作品正式刊登出来的时候再看吧，我嘴上说说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描述，不过，这个骆少聪是个思维非常缜密的作者，他的作品故事性非常的强，硬要比较的话，就有点像是你们在赤龙奖获奖的《追缉》那样的风格。” 　　“你这么一说反而更加吊人胃口啦。”陈楠自己在出道前投稿无数，她很清楚如果只是单纯的模仿，是无法获得编辑和评审们的认可的，这个骆少聪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哈哈哈哈哈，拭目以待吧，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郭品源用这句充满悬念的话，结束了这次的会面。 　　既然工作告一段落，助手也都放假了，大家也都是开开心心地放假准备过年了，不过陈楠却不打算回去。 　　梁雨对于陈楠家里不合的事情知道一些，但是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一想到陈楠要待在这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春节，梁雨就有点儿难受。干脆，梁雨就打算邀请陈楠到自己家过年了。 　　“陈楠，今年就在我家过年吧？” 　　“欸？” 　　“反正我家里你知道的，就只有我妈妈和我两个人，平时也没有什么亲戚往来，反正家里还有一间空房，你就住过来呗。” 　　“这个……不太好吧？”陈楠还有些犹豫。 　　看到这样的陈楠，梁雨很干脆的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出去，不久，梁雨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 　　“呶。”她拿给陈楠看。 　　短信自然是发给自己的母亲的，她前不久便打电话回来，说工作已经办妥了，就在这两天内回秋楠，她可是买了好多东西回来，让梁雨拭目以待。 　　母亲回复的短信并不长，只有短短一句话：“好啊，今年多一个人热闹了，告诉陈楠，我也有给她准备礼物喔。” 　　“怎么样？”梁雨问道。 　　陈楠白了她一眼，然后，忍不住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第123章 再见面 　　当天晚上，梁雨便接到了骆少聪发来的短信，说希望约梁雨见个面，有事想要告诉她。 　　“应该是金苹果杯的事情吧。”梁雨猜测说。 　　“也可能是趁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告白了，”陈楠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她说完还特意看了看梁雨的反应：“喂，如果他真跟你告白了怎么办啊？” 　　“凉拌。”梁雨白了她一眼。 　　“切，其实那男生挺不错的啊。”不过陈楠也不是一个鸡婆的人，看梁雨既然没有兴趣聊下去，她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留着梁雨独自对手机发了会呆。 　　第二天，梁雨便和陈楠从工作室里搬回了家，到了下午的时候，陈楠和梁雨一起去赴罗少聪的约，他们约好在离得梁雨加不远的一家餐厅见面。 　　“为什么我也得跟着来啊，明明人家约的是你。”陈楠一副不高兴地喝着桌子上的饮料。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闲着无聊嘛。” 　　“你也真敢说……”陈楠用手支起了托起了腮帮子，一只手按住喜欢，眼睛朝着餐厅的门口望去，“又没有搞错啊，让女生在这儿等？” 　　“也许是堵车吧？”梁雨看了看时间，其实离约好的时间才过了两分钟。 　　“啊，来了。”陈楠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结果梁雨抬眼一瞧，那个急冲冲地跑进来，在那左顾右盼的人不是骆少聪又是谁。 　　也许是半个学期没见面，也可能是这个年纪的男生身体发育的速度实在太快，梁雨看着骆少聪感觉似乎比之前还要高了不少，当两人视线对上的时候，梁雨对他挥了挥手。 　　“抱歉，梁雨同学，我来迟了，刚才登云路那边出了场事故，一直堵了小半钟头。”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梁雨，大步地就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近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梁雨的身边坐着一个人，他也是搜肠刮肚，半晌才记起这是谁来：“那个……学姐？” 　　“哈，你还记得我这个学姐呐。”陈楠一听也是乐了，她和骆少聪总共也就见过一面，当初在画室里自称学姐不过是一句玩笑：“不过你也别找借口，不管什么原因迟到就是迟到，这顿饭归你请了吧？” 　　“陈楠。”梁雨拉了拉陈楠的袖子，让她别说多余的话，但是骆少聪却很老实，一个劲地点头自己认招了：“应该的，应该的，你们要吃什么，随便点，正好最近我得到了一些钱……” 　　“喔，是不是金苹果杯比赛上得奖的奖金？”陈楠不动声色地问。 　　“嗯……”骆少聪一说完才反应过来：“咦，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陈楠扭头和梁雨对视了一眼，然后恶作剧般地笑了起来：“抱歉抱歉，是不是我弄错了？” 　　话虽这么说，但明显是故意的，她在骆少聪看不见的地方，冲梁雨挤了挤眼睛。 　　“不是不是，今天本来就是想要对你们说这事的。”骆少聪一开始倒是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也就放开了，正好这个时候，餐厅的侍应生走了过来。 　　现在本就是中午进餐的时间，之前梁雨和陈楠为了等人，所以只点了一杯饮料。 　　“想吃什么就点吧，不用顾及我，今天本来就是打算来给腰包减减肥的。”骆少聪说道。 　　小半年没见，骆少聪给人的感觉变了许多，之前那个沉默寡言，见到自己就脸红的男生，现在也能够像这样开起了玩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楠笑道。不过说是这么说，陈楠还是点了几个经济实惠的，她一直是个非常自律懂分寸的人，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梁雨才带着她一起过来。 　　梁雨对于这次的会面一开始其实也挺不安的，一来是她和骆少聪这么久没见，两个人不知道要聊什么，真碰上了难免气氛尴尬，陈楠来了正好能缓冲一下，二来，陈楠之前的玩笑话说到了梁雨的心里，不是她自恋，仔细想想的话两人从中学毕业已经半年都没什么联系，也许对方那种对自己一时冲动的感情已经冷却，或者找到了其他喜欢的女孩，但问题是，如果他真的表白了怎么办？ 　　梁雨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画室里说过那无心的一句：“咦，骆少聪，你画的这么好不试试看画漫画吗？”想起了他送自己离开的时候，驻足街道久久地凝视着自己搭乘巴士离开的方向—— 　　如今，骆少聪已经拿下了鲜有天赋的作者才能得到的金苹果杯的冠军，和她走上了相同作为漫画家的道路。 　　梁雨并不是真正的女性，与其说她了解女性的思维方式不如说她更了解男性的。如果骆少聪表白的话，她一定会拒绝，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她不想伤害他。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喜欢和憧憬并不是谁的错，只怪在错误的时间喜欢上了一个错误的人，不过现在看来，骆少聪并不是来对自己说这个的。 　　“我今天来，本来就是想要说这件事情的，编辑跟我说，得到金苹果杯的冠军，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连载的门槛，接下来我可能会获得在Jump杂志上连载的机会。”骆少聪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挺谦虚，既然拿了金苹果杯的冠军那么就等于说是作为职业漫画家出道了，接下来的连载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不是很好嘛，咱们以后就是杂志上面的竞争对手了。”陈楠说，“你这句学姐叫的不亏啊，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来请教我这个学姐吧。” 　　“一定一定。”骆少聪忙说。 　　不过他目光却始终黏着梁雨，但当接触到对方的目光之后，他又仿佛感觉害羞地低下头去。 　　梁雨虽然看见了，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并且转移了话题，虽然边上的陈楠很明显在那用手掩住了笑：“骆少聪画画一直很厉害，不过金苹果杯可不是光靠画的好就都能得奖的，你投稿的是什么故事呀？” 　　“对啊，我们倒是很好奇的故事啊。”陈楠自己就有过金苹果杯的投稿经历，所以她比一般人更能够理解其中的艰辛。 　　“我画的是一个利用恶魔能力战斗的故事。” 第124章 潘多拉的游戏 　　在白鸟大厦的Jump编辑部里，工作日也即将进入尾声，明天开始就是正式的放假了，有一些家里离得秋楠远的编辑，已经在早两天的时候就已经请假乘车离开了。 　　因为杂志是两期合刊，所以该做完的工作在之前已经做完了，编辑部里面都是一派悠闲，轻松地消磨着这最后的一点时间。 　　至于聊得话题么，天南地北，但更多的还是漫画这个东西。 　　不管怎么说，金苹果杯以及金苹果杯的得主骆少聪，都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结果又是一个高中生啊，感觉最近冒头的新人年纪还真轻呢。”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家住本地的编辑，王榭就是其中之一。 　　“可不是，最近还听几个老作者抱怨，最近新人实在是太凶猛了。”董晨也随声附和，他负责费远老师的作品最近就被腰斩，那是一个排名一直维持在16名左右，偶尔也能到达11，2名的作品，但即便是这样还算稳定的作品，也逃不了被腰斩的结局。 　　这种事情对于作者来说是个打击，毕竟一直维持的饭票没了，对于责任编辑来说，同样也不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杂志要生存，竞争就避不可免。 　　似乎是感觉到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都快放假过年了，聊点开心的，大家于是换了个话题。 　　“不过我看了之前金苹果杯的故事，这个骆少聪得奖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这倒是，如果说去年金苹果杯的顾成峰是十年难得一见奇才的话，这个应该就属于是鬼才了吧，老叶，你还真是挖掘了一棵好苗子啊。” 　　“凑巧凑巧。”叶川也早就准备准备好了应答的说辞，不过他脸上的笑容还是带着些得意的。 　　骆少聪的故事名字叫做《潘多拉的游戏》。 　　之前也说过，他看到梁雨和陈楠在赤龙奖上获奖的作品后有了灵感，于是画了一部叫做《影子》的作品投稿给叶川，也让叶川看到了这个新人拥有的巨大潜力，而这部《潘多拉的游戏》，可以说已经脱离了一开始的模仿，是一部真正能够发挥出骆少聪自身特点的作品。 　　它和《追缉》一样，拥有强烈反差，形成鲜明对比的正反主角相互对立这样的故事构架，但是在剧情的走向上面，骆少聪和《棋魂》的作者梁雨有一个明显的不同，梁雨擅长刻画角色，习惯用剧情来烘托人物的内心和气氛，让读者感受到共鸣，而骆少聪这方面正好相反，他的所有角色都是他的棋子，精巧的布局就像是蜘蛛在布网，他用他巧妙视角和叙事方式来编织紧张，悬念的空气，如果你看过电锯惊魂，就是和他相同的类型。当然，这里这只是一个比喻，血浆片不会出现在少年漫画当中。 　　故事的内容源于恶魔之间的一场赌局，为了为漫长时间的空虚找点儿乐子也为了收获可口的灵魂，它们在人类的世界当中寻找“代理人”，然后赋予他们与恶魔本身拥有的一项能力，然后进行战斗。 　　这样的故事模式说不上有多创新，在Jump上面也有类似的故事，但是关键在于，和那些主流的战斗漫画不同，这是融入了思考的战斗。恶魔的能力不是绝对的，他只是赋予你一种与众不同的能力，比如主人公通过和恶魔签订契约，获得了一个标刻着十三字符的怀表。在携带这个契约道具的时候，能够使用让时间倒退5秒的能力，每一天使用的次数限制为3次，其他人也是这样乍看不起眼，但配合思考，能够发挥出意想不到作用的能力。 　　获得金苹果杯的短篇，就是截取了这样一场这样斗智斗勇的战斗，既有少年漫画热血沸腾的一面，又有平时作品当中看不到的悬念，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就是骆少聪从小积累的素描功底，让他带有明显素描风格的画法，配合这种类型的故事相得益彰，这样一来，打动评审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而且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潘多拉的游戏》不像《追缉》那个一话完结的短篇，它的设定非常的精彩，就算直接改画成为连载，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接下来的话，《潘多拉的游戏》就该让作者画分镜，提交到连载会议上去了吧？”郭品源这个时候凑进来搭了一句，他刚从外面进来，冷的缩了缩身子。 　　“已经画好了。”叶川说道。 　　“什么？”反倒是刚才问话的郭品源和在场的其他编辑吃了一惊，严格来说，这金苹果杯的结果要在下一期才刊登在杂志上面，但是叶川竟然说已经把连载分镜给画好了，喂喂喂，他真的这么相信这个新人就一定会夺冠啊？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叶川来说，显然是肯定的，开玩笑，他挖掘出这个新人，到今天的金苹果杯夺冠花了有半年的时间，要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只能证明自己的眼光太差，但是叶川对于自己的眼光是很有自信的。 　　只见他看了在他这组不远处坐下的郭品源，以及隔得不远处的刘向一眼：“我这次可是认真的，你们准备好接招了吗？” 　　“呃……”郭品源倒是明显一愣，他和叶川是同一组的，平时关系又是亦师亦友，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而刘向则是抬头看了叶川一眼，平淡地回答：“虽然我也觉得骆少聪很不错，但是顾成峰是不会输的。” 　　作为顾成峰的责任编辑，他很清楚，这段时间顾成峰所作出的改变，定会在不久之后引起质变的反应。 　　一时间，迷之电流在编辑部的上空蹭蹭乱窜，火星味隔着老远都能够嗅到。 　　至于另一边的陈楠，梁雨以及骆少聪三个作者之间，倒是一派祥和地聊着天，他们或许根本没有想到，作者这边还没有什么表示，那边的编辑已经先战起来了。 　　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有了一些苗头，大概一周之后，骆少聪这个名字，便会随着Jump新一期的杂志而被广为人知。 第125章 网络漫画 　　和骆少聪见面的一天后，母亲便从外地出差回来了，梁雨，陈楠还有母亲三个人，开始置办过年的年货。 　　这段时间梁雨这边倒是显得比较冷清，认识的朋友很多都不在秋楠，偶尔会来串门的也就只有朱颖一个，而且一来就开始抱怨，因为方晴在寒假开始不久就出国了，听说会在温暖南亚过完这个冬天才回来，而朱颖家里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自然不可能因为天气冷就跑去国外，而且一到这种时候，亲戚过来，她还要负责带那些年纪小的，想想就觉得麻烦。 　　“哎，为什么我就不能生在有钱的人家啊。”坐在梁雨的房间里，朱颖这样抱怨道，她在翻看梁雨书架上取下来的漫画。 　　这个时候梁雨在练习用数位板画画，而陈楠负责在旁边教她。 　　“别抱怨了，有钱人的生活也不一定跟想象中那么完满的啊。”陈楠说道。 　　对于这个观点，梁雨是认同的，尤其是在苍南女子学院里面读了半年之后，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比如说发生在白娅身上的事情，美华学姐死去的姐姐，还有和梁雨同一寝室的刘嘉学姐，虽然她平时给人一种中心自主的感觉，但是听她自己说起来，她在家里的时候必须得穿裙子，而且还常常需要出席那些麻烦社交场合，强颜欢笑。 　　这么说来的话，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过对于这一点，朱颖却持反对意见：“那样也比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小孩要好啊，过年收到的红包大部分都要被家长没收，说什么存起来，能拿到手的就只有一丁点，还要带那些麻烦的小鬼，你还不能够跟他们生气，一般见识，不然我妈就得吼我了。” 　　“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他，他才不来管这种事呢，一个人跑出去潇洒去了，让我被那群小鬼折腾的死去活来。”朱颖愤愤地说。 　　“……” 　　陈楠和梁雨面面相觑，没来由地苦笑了一下。 　　其实梁雨知道，朱颖一直都是嘴硬心软，她是那种看见了无法放下不管的人，但是又喜欢念念叨叨的。 　　朱颖说了一会，也许是得到了发泄，终于消停了，她放下手里头的那本漫画，站起来看着梁雨和陈楠，问道：“欸，这个就是CG吗？” 　　“嗯，不过我还不是很会，陈楠在教我怎么用这个软件。”梁雨正用笔在数位板上戳戳写写，笔尖划过的地方在屏幕上拉出了线条，“一直用惯普通的笔，用这个画画感觉有些奇怪。” 　　“一开始的不适应是正常的，我也适应了好久。”陈楠说。 　　朱颖顿时被吊起了好奇心，她的好奇心一向很旺盛，便立即把脑袋凑了过来。她看了看梁雨运笔的动作，画的很慢很小心，不过梁雨练了这么久，基本功还是有的，她画的线条倒是挺漂亮的，只是这个速度不敢恭维。 　　陈楠说道：“其实下笔可以更果决一点，因为这是在电脑上画，随时可以修改的，这也是CG的一个好处呢。” 　　“嗯。” 　　朱颖看了一会儿，看的也是云里雾里，她很喜欢动漫，对Comiket和漫画杂志这些东西挺熟悉，但是具体制作的专业知识却是一窍不通了，这其实也很正常，一般人看这些都是图一个爱好和乐趣，并不会在这方面深究的。 　　朱颖看梁雨正在将一个动漫的角色慢慢地画出来，便问：“小雨学这个，是在替下一次的Comiket做准备吗？” 　　Comiket一年有两次，分别在8月中旬和12月底举办，属于同人届的盛会，梁雨所在的学校社团苍南动漫同好会之前在Comiket上画了东方幻想乡的故事，大受好评，销量打破了记录，怎么想，都是应该趁热打铁出续集才对。 　　但是梁雨却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大家倒是有提过，不过也不是这么急的事情，毕竟现在离得下一届的时间还有大半年了。我学这个是觉得好玩，所以拜托陈楠教我练练手的。” 　　事情也正如梁雨所说，她是看见陈楠那里多出了一块数位板没用，所以要过来学习一下的。 　　“这样啊……”朱颖看着梁雨的画嘟囔了一下：“我倒是觉得小雨你画的挺好的，比网上的那些都要好不少。” 　　话说到这里，朱颖自己倒是一愣，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合掌道：“对了，小雨，你可以试着去网上画画嘛！” 　　“网上？”不只是梁雨，陈楠也是一愣。 　　“对啊，现在不只有杂志上可以画画，在网站上面也能够画画的。”朱颖说道。 　　“我倒是知道一些CG网，大家把自己画好的图发到网上供人品鉴，互相交流画画心得之类的。”陈楠说道，事实上她入门的时候，也上网找过专门的教程，在这些板块下面收益不小。 　　“不不不不，”朱颖摇着手指，一脸的得意：“我说的不是那个，是漫画啊漫画！你们不知道黑岛漫画网吗？” 　　“那是什么？”陈楠和梁雨都问。 　　“姆，不愧是职业漫画家，真是游刃有余的回答。”朱颖倒是没有就此放弃，继续科普道：“顾名思义，就是放漫画的网站，会刊登一些杂志授权的网络版本，还有就是提供一个原创的网络漫画平台，现在人气似乎正在不断攀升当中，最近还传出有漫画被发行商看中，要制作成动画的消息。” 　　“欸，这我倒是不清楚了。”陈楠接触电脑的时间也不久，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光说明也说不出什么东西，还是登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小雨，鼠标借我。”朱颖钻到了梁雨的身边，接过了她放开的鼠标，点开了桌面上的浏览器，然后输入了一串地址。 　　网页上的画面很快有了变化，弹出了一个漫画轮转的页面。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漫画网站吗？”陈楠快速地浏览着界面，说道：“点进去看看。” 　　朱颖在扉页上面点击了一个最顺手的漫画，这个是一个非常显眼的推荐，很快，刷出了漫画的信息内容，最先映入视线的是漫画的彩色封面，然后是浏览量人气之类的信息，朱颖越过这些，点击了下面内容的第一章，简短的读取过后，屏幕上出现了漫画正文。 　　“这个倒是挺方便的，不过，这个漫画画的还真一般。” 　　陈楠这么说，朱颖也是无从反驳，人家可是职业的。 　　“这是当然的啦，说到底，如果有那么专业的水平，肯定都直接投稿杂志了，毕竟那样赚的多嘛，在这里的通常都是一些爱好者，或者是做漫画兼职的人，能够有读者看到自己的漫画，磨练技艺的同时还能拿到点钱，其实也是蛮不错的。” 　　“咦，有多少？”陈楠听着有些好奇。 　　“应该是收费分成的吧，不过具体的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了。”朱颖放开了鼠标，让出来一点。 　　陈楠接过鼠标在网站上翻了翻，很快便失去了兴趣，原来是需要先跟网站签订合约，然后把画好的章节收费，有人订阅的话就跟网站平分这个钱，这点无可厚非，但是看到这个点击和评论的量，只能说是相当业余的东西，至少像她这样奔着职业或者已经是职业的漫画家是不会选择的。 第126章 春节 　　不过梁雨倒是觉得朱颖的这个提议蛮不错的，她又不是很在乎钱，而且她是为了有一天自己动笔这个想法一直在练习画画的，现在有这么个能够让她发挥练练手的地方倒是正合适。最重要的是她看到这个网站上看过漫画的读者会给作者留言，刷吐槽之类的，这样的互动可以让作者更直观的感受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吧。 　　“不过具体的要画些什么呢？”梁雨问。 　　“随便啊，你想要画什么都行，网络漫画限制很宽松，大多都是由作者随意发挥的。” 　　梁雨又顺手翻了翻。 　　“这个画的不错啊。”梁雨挑中一个画风很明快的封面点了进去，一看就发现这个作者画画是蛮有功底的，不过翻了一阵之后。“但是感觉没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画的不错而已，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其实还是有不少走形的地方。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网络漫画的制作周期短，画画的只有作者一个人，想要尽善尽美根本不可能。虽然借助电脑这项工具缩短了时间，但是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嗯，这种漫画就是主打萌系了吧，故事的内容不是重点，主要是这些能够吸引读者的关注的萌妹子。”朱颖作为提议人倒是了解一些的，她说的不错，梁雨看了看画面上的吐槽还有留言，也大多是称赞妹子可爱的。 　　“但是故事稀烂啊。”陈楠嘴上是一点也没有留情，如果不是对萌系有爱的话，看到这样零零散散，只有对话和卖萌的故事，估计都是跟陈楠这样的反应吧。 　　梁雨倒是笑了起来：“这样才好呢，要是个个都很厉害的话，我估计也不敢献丑了。” 　　“你要在这个上面画吗？”陈楠从梁雨的话中听出了什么，问道。 　　“嗯，偶尔练习一下吧。”她转过头看着陈楠眨了眨眼睛：“可以吗？” 　　看到梁雨那个45度仰角的视线，陈楠心里嘀咕了一声真是犯规，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说不行。 　　“嗯，只要不影响到连载的话。”陈楠做出了让步。 　　梁雨于是轻轻地笑了起来：“嗯，我会以连载优先的，这个，就当做是空余时候的练笔吧。” 　　这样说完的梁雨又继续翻了翻，看了几篇不同作者不同类型的漫画，然后在这个黑岛漫画网上面注册了一个叫做雨凉的ID（原本的凉雨被人注册了）。 　　不过这事需要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梁雨现在连电脑上的绘画软件都没有弄熟，自然别提能够挥毫而就了，一切还是等她熟练了之后再说。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是到了春节。 　　这个春节陈楠，梁雨，还有梁雨的母亲三个人一起过的，算不上热闹，但也有精心准备的饭菜，大家一起在家里看了电视，然后出去到小区楼下放烟火。到了大概8点的时候，天空陆陆续续地飘下了雪花，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个春节让陈楠感触颇深，记忆当中每年的热闹都是属于别人家的，对于陈楠来说，这一天跟其他的364天没有任何的不同。父亲在这一天一定会喝的醉醺醺，然后在第二天满身酒气的回来，而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地隔着窗子，站在那儿看着窗外绽放的烟火。 　　不过今年似乎不太一样，她和梁雨一家好好的热闹了一番，而且梁雨母亲也给了她一个红包，这在记忆当中是不曾有过的事情——或许有吧，但隔得太远，已经记不清了。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放烟火的时候，梁雨看到陈楠有些心不在焉的，于是问道。 　　南风的雪总是下不太大，但是因为空气里带着阴湿，所以接触热度一下就会融化了，陈楠的肩胛的羽绒服上，已经湿了一片。 　　“啊，没什么，只是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哈哈哈哈，看来找你来是对的，不过你真的不回去一趟吗，难得过年，你父亲他现在是一个人吧？”梁雨有些担心地说。 　　“没关系，他也觉得我不在的话会更自由吧……”陈楠摇了摇头。 　　梁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嘟嘟嘟，这个时候梁雨身上的手机倒是响了起来，是朱颖发来的短信，上面还附带了她带着一帮表弟表妹们玩雪的照片，虽然嘴上说的多么不愿意，但是笑容果然是不会撒谎的。 　　“哦，我们也拍照发过去吧。”梁雨说。 　　“欸，我就不用了吧？”陈楠对这种事还是有一些抗拒。 　　“来嘛，”梁雨拉了她一把，然后朝着不远处的母亲挥了挥手：“妈妈，一起来拍照啊。” 　　“好啊，我们三个人一起照相吧！”母亲也很高兴，她或许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纯开心地过年了。 　　“陈楠你站中间，妈妈，靠过来一点，要照了喔，茄子！” 　　陈楠微微一愣，但还是微笑了起来，由衷的。 　　“嗯，这个拍的不错，再多拍一些吧，我去楼上拿相机。”母亲看完照片后说。 　　“用手机拍就好了嘛。”梁雨说。 　　“不，照片用专门的相机拍出来才好看嘛，拍下小雨的照片可是我的乐趣喔。”母亲说着这样稍微有些强人所难的话，然后乐呵呵地上楼去了。 　　梁雨和陈楠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 　　“算了，给她们发过去吧。”收回了视线，梁雨把目光放回到了手机上，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只是朱颖，还有远在国外的方晴，同好会的大家都发来的过年问候的短信，这个时候就统一用群发的功能吧。 　　梁雨按下了发送键之后才过了半分钟，立马收到了回信。 　　回信最快的是身在巴黎的廖语晴，她举着两只胜利的V字站在灯火辉煌的夜景当中，然后是不甘寂寞的宇文瞳，她正和杜筱筱两个人去了南亚的海滨度假，方晴发来的是一家三口的合影，说了回来的日期，有神秘礼物敬请期待。班长赵琳和家人在看电视，白娅和父亲回了欧洲的老家探亲，小林和美华学姐也在各自的家中，最最让人吃惊的是刘嘉学姐发来的照片。 　　虽然听她说过她在家里都是要穿裙子的，但是看到她发来的照片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竟然是一身低胸晚礼服的盛装，和千惠学姐一起正在出席某个新年的酒会。 　　总感觉大家都被一条线牵引着，彼此联系在了一起。 　　梁雨感触颇深，她突然抬起头，凝望向那片漆黑如墨却有雪花飘落的天空。 　　呐，你看见了吗，现在有这么多的朋友陪在你的身边呐…… 　　那万籁的天幕下，梁雨一瞬间仿佛听见了回音。 第127章 访亲 　　春节过完之后，陈楠嘴上虽然固执，但是还是回了高阳市，而梁雨和她的母亲，则在新年祭拜了父亲之后，然后搭乘列车，去了一趟母亲的老家。 　　过年过节，走亲访友本是平常事，不过对于梁雨来说，这倒也挺新鲜。因为在半年之前，她还是另外一个人，所以，她对于这个家里的事情不算清楚也大抵情有可原了。 　　其实梁雨早就觉得奇怪了，虽然说父亲死的早，她是由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但是平常的时候却完全没有亲戚之间的往来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偶尔，母亲也会接到一个两个的电话，交代母女两人都很好一些细碎的话，但是挂上电话之后的母亲总会一个人安静地站在电话边伫立一会，留下一副寂寞的表情。 　　梁雨不傻，自然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但是既然母亲不愿说，她也不会去追根究底什么。 　　只不过这一趟的旅程，估计能够找到一些答案了吧。 　　旅途的终点横跨两个省区的东岳市，历时10个钟头，到了市区之后，母亲用手机拨了个号码，不久之后便有一辆轿车过来接了母女俩。来人是一个中年，40来多岁，下巴上留着胡渣，但仔细看五官，长得跟母亲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的。 　　“小云。”中年看到了母亲露出了爽朗的微笑，随即，目光又望向了梁雨：“唷，小雨，还认得我不？” 　　“小雨，叫舅舅。”母亲摸了摸身边梁雨的脑袋，说道。 　　“舅舅。”梁雨乖巧地应了一声。 　　“欸，好好。”舅舅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反应过来：“别站在这儿了，东西给我，装后备箱里，你们两个上车。” 　　母亲和梁雨点了点头，这便打开了车门坐进了车后排，舅舅装完了行李之后绕道了驾驶座上，踩动了油门。 　　“回来的这段时间你们就住我家吧，不要住在外面，那些酒店乱七八糟的，你们母女两个不安全，小雨啊，你舅妈听说你来了，已经烧好了菜在等你们了。” 　　“嗯，好的。” 　　母亲笑了笑，没有开口说话。 　　她只是凝望着这片对于梁雨来说陌生，对她来说却无比怀念的风景，在前行的车窗前一闪而过，连同那尘封的记忆一般。 　　舅舅家住在月井湾一带，之前看他的车和穿着，就知道他应该是个有钱人，够不上那种多事业有成的名人，但也大小应该是个老板，总之能够在城市买下这个五百平别墅的人，一定不会是什么穷人，事实上梁雨不知道，她身患重病时候的有一部分医疗费，就是由这么舅舅拿出来的，舅舅叫做王峰，是比母亲大了6岁的亲哥哥。 　　停好了汽车，梁雨和母亲被迎进了家里，这里面既宽敞又漂亮，梁雨她们进门了之后，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美妇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从厅内走了出来。 　　“喔，你们终于来了啊，刚才我还想打电话问问王峰看呢，小雨，好久不见了。” 　　“你好，舅妈。”梁雨大概地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问候了一句。 　　“好好好，这是我们家橙橙，”注意到了梁雨的目光，舅妈推搡了一下藏在她身后的女孩，把她拉到身前介绍道：“橙橙，这个是你小云阿姨还有小雨姐姐。” 　　“小云阿姨，小雨姐姐。”女孩看样子有些怕生，说完母亲教她的话之后，又一半身子藏到了母亲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角边，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梁雨。 　　“你好，橙橙。”母亲和梁雨都打招呼道。 　　“这孩子自小就有些怕生，”舅妈有些无奈地看着贴着她不放的女儿，苦笑了一下：“对了，你们别杵在这儿了，快进来吧——橙橙，跟姐姐一起去客厅里看动画片好不好？” 　　小女孩又看了看梁雨，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小雨，你就陪橙橙一起玩吧。”母亲也这么说道。 　　“嗯。”这么一说，梁雨就跟橙橙一前一后地往客厅的方向走了，留下三个大人，注视着她们离开。 　　等到她们的身影消失不见，舅舅正经了一下脸色，关心地问道：“小云，小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手术之后就平稳了下来，现在看来挺成功的，没有复发的迹象，医生也说是个奇迹。” 　　“好好好，”舅舅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原谅我隔了这么久都没能去看你们，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嗯。上次小雨生病的时候你们来，我已经很感激了，哥，小雨手术的那些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母亲说道。 　　“别，一家人别提钱的事行不？”舅舅面露不快地说道：“我的亲侄女生病了，我做舅舅的拿这点钱出来还怎么地，别说我现在不缺这个钱，就算我没钱也不用你操这个心，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这么一个侄女，这么多年你们孤儿寡母的在异地，想见也见不上一面，这件事就别再提了。” 　　“哥……” 　　“就是，大家都是一家的亲戚，谈钱伤感情。”舅妈也在边上帮腔着说道。 　　这事情就到此为止，看到母亲明显还有话要说，舅舅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次回来，你是打算带着小雨去爹妈那边的吧。” 　　母亲不说话了，表情明显地阴郁了下来。 　　舅舅看着这样的母亲，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也别怪老爷子，当年你离家的那件事情我也是反对的……” 　　“王峰。”舅妈在边上提醒了一句。 　　舅舅这才叹了口气：“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小雨都这么大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可是爸他……”母亲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确实，老爷子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倔，一定下定决心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当年说了那样的话，直到今天也没有改过口风。 　　“老爷子其实也是嘴硬心软的……”舅舅劝道：“而且就算不是为了老爷子，至少看在妈的面子上，你不知道她有多想你和这个外孙女，为了小雨的病，她没少跑去寺庙了烧香，说不定小雨的病好转，还都是托了咱妈呢。” 　　母亲怔了怔，似乎想起了那个好久不见的音容笑貌，她也是自己做了母亲之后，才理解当妈的心情。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第128章 外公和外婆 　　梁雨很快跟舅舅家的小丫头混熟了，这种讨小孩子喜欢的气质也许与生俱来，不过和同龄人相比，梁雨确实要成熟的多。和小孩子打交道，只要你让着她，哄着她，她自然就跟你相熟了，这会更是姐姐姐姐的粘着梁雨不放。 　　舅妈看了倒是很开心：“橙橙倒是很喜欢小雨呢，以前很少看见她这么粘人的。” 　　“小雨姐姐，我们明天一起去动物园好不好？” 　　“呃……”梁雨扭头看向了母亲。 　　不过还没等母亲开口，倒是舅舅插了一句嘴：“橙橙，动物园还没开门呢，动物园的动物也要回家过年的啊，明天姐姐要去爷爷那里。” 　　“去爷爷那里吗？”橙橙小嘴嘟了起来，似乎不怎么愿意。 　　“你也要去吗？”舅妈问她。 　　“不去……”橙橙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然后她又说：“爷爷家里过年的时候已经去过了。”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他们的想法很容易地就表现在脸上，对于橙橙来说，什么都要教训刻板的爷爷，一定是她最怕最不愿相处的人，而且到了爷爷家之后，她发现以前一直护着她宠着她的爸爸妈妈，也变得唯唯诺诺的，上次她做错了一件小事，爷爷骂她她哭，爸爸只是在边上看着，妈妈来安慰自己的时候，一起被爷爷给训了。 　　之后，她就很怕到爷爷家去。 　　“不去就不去，橙橙就留在这里看家吧，姐姐的话晚上就会回来的。”舅舅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说道。 　　在舅舅家住了一晚，隔天早上，吃过早饭之后，梁雨和妈妈就乘着车去了外公的家，舅妈没来，她要待在家里照看橙橙。 　　车上，气氛有些沉闷，就算梁雨并不知情，但她也能够感受到，母亲一旦提到娘家的话题，都会变得相当的沉默，最后，还是开车的舅舅打开了话茬。 　　他先是后车镜里扫了一眼低着头想着心事的母亲，然后对梁雨说道：“小雨啊，这是你第一次去外公和外婆家吧？” 　　听这话就感觉氛围不对了，但梁雨还是应了一声。 　　“外公的话他脾气不好，以前和你妈妈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老爷子年纪大了，他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的，心里肯定是喜欢你妈妈和你的。”舅舅已经开始在打预防针了。 　　“嗯。” 　　“小雨真乖巧。”舅舅说：“听你妈说你念书也很厉害，考了个私立的贵族学校还是学费全免的，我家的橙橙就不行了，给她送去好的学校念书还是那副样子，小雨啊，你有空多教教她。” 　　“好的。” 　　舅舅也不再拘泥于刚才的话题，一路上总算是有了点笑声，但是抹不去的，还是接下来深深的担心。 　　外公家和舅舅家一个在市南，一个在市中，相差了大概50分钟的车程，听舅舅说，爷爷原来是做地摊生意起家的，他那个年代的人发家致富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尽管现在有钱了，但观念上面却很死板，包括在很多事上面。 　　梁雨觉得这句话里面似乎有着某种暗示，直到到了外公家看了之后才发现，和舅舅家里漂亮的别墅相比，爷爷的家就要朴素的多，这里属于东岳市的郊区，算是城镇规划之后划进城市的一部分。而爷爷的家就属于那种拆迁后的安置房。 　　其他家家户户奔小康，房子从里到外装饰一新，门口么停着好车，唯独爷爷家的这一栋，就是简单的粉刷了一遍，还留着那旧时代才有的柴间和灶台，仿佛与文明之风隔绝了一般。 　　舅舅把车停在了门口，那里有个60多岁的老人正在那劈柴，老人目光深沉，一丝不苟，明明是大冬天，身上却穿着单薄却也不怕冷，他扫了一眼舅舅的车，然后扭头又继续去劈他的柴禾。 　　“到了。”舅舅说完松开了安全带，从车厢里走了出去，朝着那个坐在门前劈柴的老人叫了一声：“爸，阿云带着你的外孙女来看你了。” 　　那老头抿着嘴，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地偏了偏头地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梁雨和母亲总算从车里钻了出来，就在母亲张了张嘴，喊了一句爸的时候，他径直站起了身，转了个头进了柴间走掉了。 　　像是这样的安置房，第一层和第二层很多都是独立开的。 　　听到舅舅的声音，从二楼的正门那里出现了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妇人，她急匆匆地推门出来，坐在轮椅上朝着下面焦急地眺望。 　　“妈。”这一次不用舅舅开口，母亲先叫了一声。 　　站在门口外婆听到这一声的时候眼睛登的一下就湿润了，她抿住了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眨了好一会儿的眼睛，然后吸了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别理那个老头了，快，快上来，让妈好好看看你。” 　　舅舅笑着在母亲的腰上拍了一下，把她往前推了一步，然后对着梁雨说道：“小雨，刚才的那个是你外公，这个是你外婆，你外公的脾气是有点怪，不过，你外婆还是好的。” 　　当一行人顺着阶梯上了楼，外婆仔细地端详着梁雨的脸，惊喜道：“哎，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小雨吗？真漂亮，跟朵花似的，比她妈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 　　“外婆。”梁雨叫了一声。 　　“欸，好好，来，外婆给你红包，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吃。”像是早有了准备，一份感觉超厚实的红包被塞进了梁雨的手里。 　　梁雨扭头看了看母亲，见她点头之后，梁雨收下了红包：“谢谢外婆。” 　　“欸，这闺女真懂事。”外婆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却是笑的合不拢嘴，她拉了一下母亲的胳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别愣着，快进门，小雨，你要吃什么零食，桌上有糖果核桃仁，其他还要什么我去买。” 　　“妈，不用了，小雨不怎么吃零食的。” 　　“嗯，外婆，够了。” 　　“那好，进去说，进去再说。”像是怕眼前的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外婆执拗地一定要看着母亲进门了才行，她背着众人的视线抹了抹眼睛，最后才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第129章 冰与火 　　进门坐下之后，外婆就开始忙着张罗了起来，她的腿脚不便，但却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母亲要起身帮忙，却被她叫住：“不用了，你们坐着就好。” 　　等她忙完了这一阵，又是忙不迭地一阵嘘寒问暖：“小雨，身体好些了么？” 　　“外婆不用担心的，已经好了。” 　　“好好，身体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老人家经历了大半辈子，对于其他身外之物都已经看得开了，尤其听说梁雨之前又是得了重病的，虽然母亲并没有细说，但是当时都求到这边久未联络的家人了，就知道有多么急迫。 　　她又扭头看向了母亲：“阿云呢，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妈妈，你的身体怎么样？”母亲关心地问道。 　　“哎，能怎么样，都是些老毛病，”外婆拍了拍轮椅上用毛毯盖住的双腿，道：“我老都老了，现在只要看你们好就好了。” 　　母亲的头沉了下去，半晌才憋出一句：“妈，对不起……” 　　“这要说对不起干嘛，都是一家人还有谁对不起谁的，好了，大过年的，别说这种不开心的事，来来来，说些你们的事情，小雨现在在哪念书啊，平时喜欢些什么，外婆爱听你们说这个。” 　　“对对对，咱们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聊点开心的事情，我听小妹说，小雨画画很厉害的啊，听说还在什么杂志上面刊登作品了是不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聊天，倒也聊得挺开心的，外婆以前是个小学老师，退休了还有订报看报的习惯，所以对于很多时下的新鲜都知道，腿脚不便似乎是多年前的一场车祸落下的。 　　大家宾主尽欢的谈了好一会，外婆抬头看了看抢上的挂钟，道：“哟，这个时间了，我要烧饭了，今天小雨过来外婆准备了一些菜，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好的，我很期待外婆做的菜。” 　　“妈，我也来帮忙吧。”母亲说。 　　“欸，不用不用，你们坐着再聊会天吧，对了，小雨，看不看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阿峰啊，你把你爸给喊回来，他应该就在老汪那里，这老头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脾气还是跟牛一样倔。” 　　舅舅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却是无奈地苦笑了起来：“我去是去，可不保准能把他给请回来。” 　　“你就告诉他，他要是今个儿敢摆脸色不回来，就让他永远不要回来了。” 　　舅舅把头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看了看梁雨和母亲，然后头一梗，转了个身出去了，那模样像极了奔赴刑场的勇士。 　　梁雨扭头望向了母亲，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她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终伸手摸了摸梁雨的脑袋。 　　最终，舅舅也没能把外公给带回来，他去了蛮久的，应该磨了不少嘴皮子，但是看他那副郁闷的样子，应该是对方实在是太难缠了吧。 　　“这个糟老头子！”外婆这么抱怨了一句，但是她也是没有办法，在这里的，要说最熟悉外公个性的人，估计就非她莫属了。 　　虽然早就想过或许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一桌子人的气氛难免有些沉默。 　　外婆忙堆笑着说：“好了好了，别管那个固执的老头了，我们吃菜，小雨，这个菜合不合你胃口，好吃的话你多吃点，有什么喜欢吃的告诉外婆，外婆给你去买。” 　　“好的，很好吃的，谢谢外婆。” 　　梁雨她们又在这儿呆了大半天，晚饭的时候，外公也没有出现。 　　外婆也是火了：“好，真有本事，既然不回来，那就永远都别回来好了！” 　　她这么一顿气，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妈，别动气了。”舅舅忙劝道。 　　“妈，你别怪爸，当初是我任性，一意孤行的，爸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们这趟来看到你俩身体不错就值了。” 　　“哎，一家人这叫什么事，闹得跟个见了仇人似得，”外婆叹了口气，赶紧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咱们不说那些了，你们多吃点菜，看到你们我就觉得高兴。” 　　话是这么说，可接下来的餐桌上面的气氛始终有些沉闷。 　　吃完了饭，梁雨和母亲帮着收拾洗刷了碗筷，这个时候外婆又过来问母亲：“你们这次来东岳，什么时候回去？” 　　“打算待个两天再走吧？” 　　“那个……”外婆犹豫了一下，眼神幽幽地望着母亲：“阿云，你们走的时候还来吗？” 　　“嗯，我们走之前会再来看你的。”母亲眨了眨眼睛，避开了外婆的视线，她知道一个当母亲看不到自己女儿的那种感受，但是…… 　　“好好好。”外婆也就说了这么几个字，就没有再把话题说下去了。 　　梁雨她们一直待到了7点钟，等到外面的天色已经一片漆黑了才起身离开，外公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仿佛只有梁雨和母亲待在这里，他就铁了心不回来一样。 　　众人无奈，也只能起身告辞。外婆摇着轮椅，跟了出来，母亲和舅舅都劝她说：“妈，这么黑的天，你这轮椅的不方面，还是回屋子里去吧。” 　　“我不走远，我就看看。”她说。 　　结果正如她说的那样，将轮椅停在了门边，那双寂寞的视线直直地望着梁雨。 　　滴滴。 　　舅舅按下了车钥匙，母亲扶着梁雨的肩膀，回头又望了一眼，她的声音有些压抑，说道：“小雨，跟外婆挥挥手说再见。” 　　梁雨照做的时候，她发现母亲已经先一步地钻进了车里，天色太暗，梁雨没有看清楚她的表情。 　　舅舅在前面扶着车门，挠了挠头，他的视线倒是和梁雨对上了，然后一阵苦笑：“走吧，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外婆不看我们走是不会进去的。” 　　“嗯。” 　　两个人钻进车里，系好了安全带，舅舅打开车灯，把车子慢慢地倒了出来，然后从小区的路上开了出去，梁雨透过换换驶离的车窗，回望了一眼，那里，孤影依旧。 第130章 父亲 　　一路上直至回到舅舅家，母亲都一直很沉默，就算舅舅偶尔打趣出声，也只有梁雨附和，很快便归于安静。 　　舅舅打开了电台，收音频道里放的是一首老歌《牵手》。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垮了，追逐着你的追逐。” 　　一路上只有车厢里的歌声在寂寞的流淌。 　　到了家之后，舅妈早就在客厅里等着了，而舅舅家的橙橙，已经趴在茶几上面睡着了。舅妈本来想问下舅舅今天怎么样了，但看见三人进来时候沉默的气氛便心中了然，她招呼了一下梁雨和母亲，带着她们去今天晚上住的房间，而舅舅则抱起了睡熟了的橙橙，去她的房间了。 　　舅舅家的别墅有不少空着的房间，所以舅妈给梁雨她们母女两安排了两间。 　　“其他的事情就别多想了，今天好好休息吧，小雨啊，明天让你舅舅开车，我们一起去风景区逛逛，你难得回一趟老家，总得对东岳市留点印象。” 　　“好的。”梁雨点头。 　　舅妈又看了一眼母亲，道：“爸就是那个臭脾气，千万别往心里去，你们好好休息啊。” 　　“嗯，不用担心。”母亲勉强的笑了一下。 　　“浴室的水烧好了，你们要洗澡随时可以去洗，房间里有空调，遥控器就摆在电视机边上。”舅妈又叨唠了几句，终于止住了话，然后离开了。 　　从舅妈的背影收回视线，梁雨扭头喊了声：“妈。” 　　“……” 　　“妈妈。” 　　母亲总算是回过了神，她看了梁雨一眼，叹了口气，道：“小雨，来。” 　　母女俩进了同一个房间，母亲开了灯，然后坐在了床边，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单，示意梁雨在她的身边坐下，梁雨自然无不应允。 　　“小雨，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刻意瞒着你的，只是没有一个向你说明的时机。” 　　母亲感受到梁雨的目光，吸了口气，她的视线平淡地望着房间里那盏淡淡晕黄的壁灯，但目光却穿越到了更远的回忆当中。 　　“妈妈啊，是一个人从家里逃出来的。” 　　“欸？”虽然有一点感觉到了母亲和外公的关系紧张，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小说里才会有的发展。 　　“厉害吧？”母亲调皮地笑了起来，她的年纪原本就不大，只有三十几岁，这样一笑反而让人觉得有一股别样的风韵：“今天你也算见到你外公了，感觉怎么样？” 　　“嗯……外公有些倔呢。” 　　“何止是倔，他是那种典型的顽固，”母亲无奈又似怀念地说道：“你外公是军伍出身，就是因为性格太刚硬，所以得罪了人，后来因为一点小问题被人抓了小辫子，本来也就一个处分，但是你外公死不认错，最后没了晋升的机会于是退伍，后来做些地摊生意，因为刻苦，也让他发家了，小雨，告诉你喔，妈妈以前也算得上是半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了。” 　　梁雨没有说话，只听母亲在说。 　　“你外公书念的不多，但是一向坚定书念的好才有出息，我和你舅舅的家教非常严格，你舅舅其实还好，因为他念书的时候外公在一天到晚起早贪黑的忙生意，你外婆性格比较随和，所以你舅舅比较幸运，但是轮到妈妈的时候就惨了，不仅要练这个，要学这个，连休息日也全都搭进去了，虽然我也知道你外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但是那时候过得真的很累。” 　　“妈妈应该不是为了这个从家里逃走的吧？” 　　“确实有想过，不过还是熬下来了，但是……”母亲顿了一下，看向了梁雨：“那个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人生有一条被人铺好的路，我只要顺着你外公给我规划的路走下去就好了，考一所名牌大学，和一个有钱家室又好的人结婚，然后就这么过一辈子。” 　　“但是爸爸不是……” 　　“嗯，就在这个时候，我遇上了你爸爸。”母亲似是怀念的笑了起来。 　　“爸爸那个时候是个怎么样的人？”梁雨问道。 　　“姆，应该是个非常没用的人，”母亲给了梁雨一个期望值完全相反的答案，“既老实，又不敢袒露心意，总是把感情憋在心里的一个人，完全不懂得讨女孩子的欢心，成绩也不是很好，但是……” 　　“但是？”梁雨看了一眼母亲，却看到她一直在说老爸的缺点，嘴角却带着笑。 　　“他是一个很努力的人，”母亲透过回忆注视着父亲，淡淡地说道：“别人口中做不到，不可能，轻易就放弃了的事情，他却一直在默默地努力着，虽然老实巴交的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但是却总是很细心，别人总是只在意我的外表，但是她却能够轻易地察觉到我细微的变化，送出关心，他从来都不懂得表现自己，总是很沉默，甚至有些时候你都不知道是谁默默地为你做了那些事情，但是……” 　　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的眼角终于有了一些湿润。 　　“但是就是这样不经意间的温暖，才特别让人感动。” 　　“母亲要离开家，难道是因为……” 　　“嗯，”母亲点了点头，示意梁雨的猜测是正确的，“刚才我也说过了你外公对我的期望，他是恨不得我连我的婚事都安排了，最好连我将来女儿的名字都由他来取。你爸在他的眼里是完全不够格的，不是特别的优秀，家境也不是很好，他只有一个母亲——你奶奶在你爸爸车祸之后受不了打击也很快跟着去了，最重要的一点，你爸爸他不是本地人，我们从秋楠坐火车来你就知道了，隔着这么远，你外公是不会同意我嫁过去的。” 　　“所以你离家出走了吗？” 　　“不，如果可以的话，妈妈也不想一家人走到这个地步，”母亲的脸上有些犹豫，但她最后还是决定对自己的女儿坦白：“那时的我已经猜到了，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跟你爸爸一定会被拆散的，而你爸爸是一向是担心别人多过自己的人，他是绝对没办法说出让我跟家里断绝关系跟他走的，所以才说他是个没用的人。” 　　说到这里，妈妈的脸上有些小小的不满。 　　“那么妈妈是怎么做的呢？”梁雨问。 　　“既然爸爸这么没用，那么只有妈妈努力了，跟你说哟，妈妈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大美人呢。” 　　“妈妈现在也很年轻啊。” 　　“呵呵，你爸爸虽然老实巴交的，但是酒壮怂人胆嘛，那时候你爸爸已经大四了，妈妈大二了，然后就有了你，妈妈以为有了孩子之后，在去跟你外公摊牌的话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外公也会妥协吧。” 　　“外公气坏了吧？” 　　“是啊，当时毕竟年轻嘛，根本不懂，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你外公更加生气而已，他逼着我去打胎，然后和你爸爸断绝关系，你舅舅当时气不过，还带人去把你爸狠狠的揍了一顿，把他送进了医院呢。” 　　“后来呢？” 　　母亲没有再回话，只是扭过头来看着梁雨，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你就出生了呀。” 　　“……” 　　母亲省略了过程，但梁雨却犹然能够看见一个挺着肚子，肄业的女大学生跟着刚毕业的丈夫，去陌生城市打拼的艰辛。 　　末了，她问：“妈妈有后悔过吗？” 　　母亲眨了眨眼睛，掩饰去眼睛里翻滚的泪光，回答的却很坚定：“从来没有，就算你爸爸死了，但他还是给我留下了这么乖巧的女儿。” 　　“我明白了，”梁雨从床边站了起来，背过身去；“既然妈妈不后悔的话，那么我也决定支持妈妈，毕竟，因为妈妈，才有了现在的我啊……” 　　“小雨……” 　　梁雨走向了门边，打开了门，她知道母亲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妈妈，晚安。” 　　“晚安。”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回望了一眼眼泪已经止不住落下来打湿裤管的母亲，微微地扬了扬嘴角，然后带上了门。 　　她又仿佛听见了车上电台播放的那首歌，余音袅袅。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第131章 那一片带不走的忧伤 　　从母亲的房间里离开，梁雨独自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以她的阅历来说，刚才听到的这个故事其实并不那么特殊，家人反对在一起的情侣比比皆是，只是大多都顺应了父母的意见选择了分手，而母亲则是在那一小部分敢于遵循自己思想的当中一个。 　　不过对于梁雨来说，难的是她并没有在这个故事当中的代入感，她始终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一旁看着别人的故事。 　　梁雨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独自对着台灯发呆，结果这个时候，手机上有人发短信过来，一看是朱颖发来的短信。 　　“小雨，东岳市怎么样，好玩么？” 　　梁雨来这边的行程自然不是什么秘密，朱颖在这个时候发短信过来一定是她又闲的无聊了。 　　“小猪，你说究竟是爱情重要，还是亲情重要？”梁雨没有正面回复，而是随手编辑了这么一条短信发回给了朱颖。 　　不到10秒钟，对方就传来了回信。 　　“怎么了，我的大诗人，这是什么梗吗？”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梁雨也不能跟朱颖说自家的丑事，哪怕这个是闺蜜，但至少也要顾及母亲的感受，如果不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想必是不会提及这件事情的吧，但是梁雨明白，不说并不代表不在乎，如果母亲真的不在意的话，她就不会露出那样像是在哭的表情了。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也是，一朝离家便再也不能踏进那个门坎，确实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有的时候梁雨自己也会无意识地怀念起过去的家人，但她的一家很平凡，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经历，父母也都健在，而且即使没有了她，现在还有另一个自己承担着家族的责任，所以她并不担心什么，相比之下，母亲的心情只会更加的复杂。 　　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母亲和外公从归于好呢？ 　　是梁雨一直在努力思考的问题，但她发现，这个答案如果是光凭思考就能解决的话，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不过朱颖显然就没有这层烦恼，她很快地发来回信。 　　“亲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梁雨看着短信，没来由地一笑。 　　第二天，就像舅妈前一天说好的那样，舅舅一家连同梁雨和母亲，一起去东岳市的风景名胜地区游玩。母亲过了一晚之后，似乎就恢复了精神，尽管笑容之中还有一些勉强，不过确实比起昨天的沉默要好了许多。 　　东岳市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城市，就连他城市的道路都一直在重复着上坡与下坡，母亲说，以前汽车还不多的时候，那时候进城要走盘山公路，不像现在隧道打通，公车起码要走5、6个钟头。 　　这时候舅舅就笑着例举了一些东岳市的变化，母亲看着这座存在于印象中却陌生了的城市，不禁唏嘘。 　　“我说阿云，你和小雨不如回来，在秋楠市你们孤儿寡母的不方便，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看不开的，到了东岳市你可以来我公司做事嘛，就算不喜欢，也可以找别的工作，小雨来这边我会让她上最好的学校的……”聊着聊着，舅舅突然借题发挥地说道。 　　母亲不由地怔了一怔，发现梁雨此刻也在望着她。 　　这时候母亲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姆，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秋楠毕竟是我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而且我现在和小雨的生活都稳定在那边了……” 　　舅舅听了这话，原本还打算在说些什么，舅妈却拉了拉他的衣角，让他止住了。 　　“好好好，今天大家是出来玩的，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小雨啊，那边的那座山叫做玉清山，上庙有个道馆，传说……” 　　这一天，舅舅带着梁雨她们去逛了不少的地方，之后大家便在外面的餐厅一起吃饭，直到晚上才回家，第二天一大早，依旧是舅舅负责开车载着母亲和舅妈出了门，只不过这一次梁雨没有跟着去，母亲和舅舅她们是去拜访一些亲戚，而梁雨则留在家里陪着橙橙玩。 　　小丫头片子对于动漫倒是很感兴趣，不过她这个年纪喜欢的都是比较低幼的动画，卡通，梁雨便在一旁陪她画画。梁雨的画技算不上出类拔萃，那是因为她身边像陈楠，小林和陶美华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优秀，但是比起一般人来说，她这大半年的练习可不是用来打水漂的，看的橙橙在一旁乐的直拍手，不停地喊着姐姐再画一个，再画一个。 　　不过即便如此，梁雨她们留在东岳市的时间还是见见到了尾声，母亲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买好了隔天梁雨她们回秋楠的车票，橙橙自然是依依不舍，缠着梁雨不放，不过这是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只不过—— 　　“走之前去妈那里转一下吗？”舅舅问道。 　　“嗯。”母亲的回头略显犹豫，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就住在这里，我是认真的，我这房子有这么大，而且橙橙也可喜欢小雨……” 　　“哥。” 　　“哎，”舅舅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都说咱家爸的脾气最倔，其实我有的时候觉得，你的脾气要比爸倔多了。” 　　“阿峰。”舅妈嗔怪地说了一句。 　　“好了好了，不说不说，吃饭吃饭，小雨，多吃点菜，这个蹄筋不错，你们秋楠可吃不到这么地道的。” 　　第二天，梁雨她们一大早出了门，意外的是橙橙也起来了，坚持要替梁雨她们送行，甚至连一贯不乐意的爷爷家，也打算去了。 　　梁雨她们的动车票买在10点20分，出门的时候才8点半，正好先去外公外婆那里转一圈再走。 　　像是有预感一般的，当他们开车抵达的时候，外婆正推着轮椅，坐在门口张望，看到她们声音的时候，立即招呼过来了；“阿云，小雨，喔，橙橙今天也来了，快到奶奶这边来。” 　　“去啊。”舅妈推了扯着自己衣角边的橙橙一把。 　　这时候橙橙才慢腾腾地走了过去，一双大眼睛忍不住地四处张望，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奶奶。” 　　“欸，乖，小雨也过来，让外婆再看看你。” 　　就在梁雨要应话的时候，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硬朗瘦削的身影，橙橙明显害怕的一缩，缩到了奶奶轮椅的后面，像是要躲起来一样，而梁雨则打了声招呼：“外公。” 　　那老头绷着张脸，看了梁雨一眼别移过了头，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爸，今天阿云和小雨她们就要回去了，你好歹跟她们说两句啊。”舅舅这个时候说。 　　外公扭头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看梁雨，然后闷头哼了一声，沿着楼梯径直走了出去，消失了没影。 　　“别管那个老古董，”外婆这个时候出声道，转换了话题：“小雨，你们几点钟走呀。” 　　“10点20分的动车，”梁雨看了一下时间，“我们过来是跟外婆和外公说声再见的，很快就要走了。” 　　“喔。”外婆眨了眨眼，小声的应道，但她又很快的笑了起来：“小雨啊，有空的话再来外婆这里好不好，下次待久一点，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会再来的。”梁雨回头看了一眼踟蹰的母亲，点头应道。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梁雨她们也只是跟外婆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当小车离开小区，转向马路的时候，梁雨突然看到了路边的巷口里面藏着一个人影，默默得注视着梁雨她们的车渐行渐远。 第132章 开学前夕 　　回到秋楠之后，梁雨开始了创作网络漫画。 　　这一次东岳市之行让她感触颇深，她最后还是没能想出什么让外公和母亲和好的办法，毕竟人力有时而穷，梁雨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什么都做到。 　　但这份想说点什么的心情，就化作创作的动力在她的画里表现了出来，离得开学实际上还有两周的时间，这段时间梁雨除了定时的给陈楠和郭品源那边发去新一期的分镜，别闷着头在家里画画。 　　她刚学会使用软件不久，到底是临阵磨枪，速度不快，而且她不是很会用那些软件的辅助功能。就像是一开始学习手绘那样，梁雨只是采用了这么一个平台的媒介，一笔一划的把自己的心情画出来，大概坚持到她快要开学的前一天才完工。 　　这样的速度别说是正式在杂志上连载，就算是在网络上面的连载漫画那也不及格，不过梁雨却不在乎，她享受的其实是这个过程，而并非结果。 　　画好之后的梁雨按照网站上图片的格式要求，然后一张张地上传到之前自己注册过用户的黑岛漫画网上。她吁了口气，便不再理会，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明天终于又要回到学校去了。 　　母亲自从回来之后，要比梁雨想象中的开朗许多，也可能她是故意不想让梁雨感到担心，但是，母亲确实很坚强，在那么多的挫折与悲伤之后，她依旧能够独自支撑起这个家，让梁雨感到无比的佩服。 　　“小雨，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春装也要多带一些吧，马上就要到三月了，天气变化快，衣服千万不要少穿，不然很容易感冒的。”母亲一边帮忙着收拾行李，一边说道。 　　“知道了。”那边衣服的事情就交给母亲，梁雨自己则在收拾其他的杂物和小件。母亲总对梁雨的穿着搭配有着浓厚的兴趣，梁雨仅仅只在一开始有过小小的抗议，不过一看到母亲那略带失望却强颜欢笑的脸，梁雨什么脾气都没有了，现在该说是麻木了，还是已经是到了听之任之的地步呢？ 　　不过母亲好歹明白了梁雨不是很喜欢那种满是蝴蝶结，褶边，充满着糖果气息的衣服，这点上总算是让梁雨好过了一点。 　　“小雨，学校过的还开心吗？”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她从不问梁雨学习和工作上面的事情，以前不知道，但是这一趟回东岳市，梁雨总算搞清楚了原因，而这一句话，跟朋友相处的怎么样，过的开不开心，反而是她最常问的一句。 　　“嗯。”梁雨回头看了她一眼。 　　母亲提着梁雨的外套抖了抖，手脚麻利的将衣服折好放进了行李箱，她的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开心就好。” 　　“嗯。”梁雨也轻声地应道。 　　开学前夕总是会很忙碌，这倒不是说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只是这个时间点上面小伙伴们都已经回到了秋楠市，而且都很闲。 　　这个时候总是少不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的，尤其是梁雨闭关了两周的时间，她几乎一直都待在家里面，只有方晴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她，朱颖和方晴三个人约着见了次面。 　　不过这一次，规模明显就要大的多，好像除了不知又去哪里参加画展的白娅之外，其他苍南动漫同好会的人都来了。大家随便找了一家餐厅，然后点了几份鸡翅可乐什么的，就占据了人家的地盘在那里肆无忌惮的聊天，这么一大帮的可爱妹子倒也不多见，惹得周围人的视线频频探视过来。 　　这会，总是闲不下来的宇文瞳正在给大家讲述她这个寒假的经历，她是个精力过剩的人，这个寒假肯定没闲着，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好像去京城的动画公司参观了。 　　“去了好多地方呢，西映，骨头社，京阿尼和JC。”宇文瞳掰着手指头细数，她看了眼正在对坐默默喝可乐的梁雨眼睛亮了起来：“我跟他们说，我朋友是画《棋魂》的作者，他们都对这个作品很感兴趣呢。” 　　“真的吗，那是不是动画有望了？”这边的朱颖也很容易地被调动了气氛起来。 　　没等梁雨给出点反应，倒是陶美华托着腮帮子开口了：“哪有那么容易的？动画化的话首先还是看作品的受欢迎程度和市场，才有赞助公司出钱来动画啊，而且《棋魂》现在的篇幅还太短了，动画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那些人告诉我可不是这样的。”宇文瞳不服气地说。 　　陶美华睨着眼，一副信不信由你地摊了摊手：“反正你肯定是靠某条关系线过去的吧，不然人家忙都忙的要死，谁还会理你，其实你只要说你是投资方，那么他们跟你说的内容肯定还要好。” 　　“切。”宇文瞳不满地撇撇嘴，但也相应地默认了陶美华说的事情。 　　这时候陶美华倒是看了梁雨一眼说道：“不过现在《棋魂》这么火，动画化也是时间上的问题吧。” 　　“嗯。”梁雨点了点头，“我倒不是很着急这件事情，不过陈楠倒是挺希望看到作品动画的。” 　　对于漫画家来说，自己的作品动画化便意味着更多的人气和单行本的销量，如果一本漫画没有动画的话，它所能带来的效应终究是有限的，而一经动画，原本就算寂寂无名，也有突然爆红的案例。 　　如今《棋魂》的走势喜人，就连编辑郭品源也说，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动画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不过提到了《棋魂》，梁雨就想起了不久前郭品源对梁雨和陈楠说的另一件事。 　　最近的顾成峰只能用凶猛来说，梁雨她们的《棋魂》在短暂地夺取了第一的宝座之后，终于在年后的新刊中易手，但是令人吃惊的是，这一次夺冠的并不是正拿着卷头彩，被科纳米公司早早相中的《游戏王》，而是顾成峰的《王庭徽印》，这一次《棋魂》连前三都没有挤进，直接掉到了第5名。 　　虽说这个名次也相当的不错，编辑安慰这样的起伏是正常现象，但是如果仔细翻看顾成峰漫画的话，会发现他毅然砍掉了之前铺垫很久的剧情，改走另一条诡谲迭起的线路，这种临阵换枪的模式是漫画的大忌，会让读者感觉到莫名其妙，但是顾成峰却用实力证明了，他有的不仅仅是改变的胆量，而且还有驾驭情节的实力。 第133章 领跑者和追逐者 　　“只能说顾成峰这个作者真的很敢拼啊，这样临阵换枪的模式可不是一般的作者敢用出来的，”这是梁雨她们责编郭品源给出的评价，老实说，他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觉得惊讶：“我们都知道商业漫画连载人气决定一切，理想的模式当然是不断地画出让观众都觉得有意思的东西，那么一个剧情的走向人气不佳，切掉然后换新的，更能吸引读者眼球的情节无疑是最好的作法。但是这么做的大多数都是排名处在15之后，一旦不想点办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面临着腰斩的作品，但是顾成峰老师的作品不一样，他之前的剧情也谈不上坏，《王庭徽印》经常处在前5的位置上，但是他竟然也这么干了，不得不佩服他，毕竟这是有相当风险的，改的好好，改的不好那可是连原本的人气都会丢失的啊。” 　　梁雨现在回忆起来，当时陈楠也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改进的地方不只是在剧情上，画面的张力也比以往更强烈了。”陈楠一直把顾成峰当成是自己的对手，对于这个对手的改变自然很上心，一点细微的变化也能够察觉的到。 　　“嗯，顾成峰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不过《棋魂》跟《王庭徽印》、《龙剑》不是同一类型，顾成峰老师的改进，不会影响到投给《棋魂》的票数，你们两个只要按照现在的步调继续努力就可以了。”编辑那边倒是对梁雨和陈楠的信心十足。 　　确实，现在《棋魂》的剧情稳步发展，两位主人公的形象在粉丝间愈发稳固，甚至前不久编辑还开玩笑说，最近有不少小学生，看了《棋魂》之后开始学围棋了。 　　“小雨，小雨。” 　　身旁的朱颖推了推梁雨的胳膊，把她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在。 　　“怎么了？”梁雨听漏她们刚才在说的话，不免问道。 　　“嚄，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刚才大家在问你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啊？” 　　“我在家里画画啊。”梁雨低头又吸了口可乐。 　　“切，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听说骆少聪最近找过你啊。” 　　“诶，那是谁？” 　　“男生吗？” 　　不只是朱颖，这帮家伙似乎就对这种话题特别感兴趣，不愧是16岁少女的年纪啊。 　　“顺便一提，那家伙初中的时候可是非常喜欢小雨的啊。”朱颖这家伙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这直接点燃了另外一个麻烦家伙的热情，宇文瞳的眼睛在冒光：“表白了吗，他有向你表白吗？” 　　梁雨听得是苦笑着直摇头，还好方晴够仗义，这个时候帮忙说了句公道话：“喂喂，你们不要瞎起哄啊，那个男生只是暗恋梁雨啊，他们之间倒是没什么的。” 　　梁雨倒是很感激她替自己辩解，不过总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那个骆少聪究竟长什么样啊，帅不帅啊？”果然，众女的八卦气氛更浓了。 　　总感觉这样下去会变得没完没了，梁雨适时的转换了话题，顺便避谣：“他是我和朱颖方晴的初中同学，之前来找我是因为他的漫画在Jump杂志上面连载了，当时陈楠也在的。” 　　“哦，原来是来抱大腿的。”宇文瞳听着就失去了兴趣。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兴致来得快去的也快，就像是赵琳，她倒是很感兴趣地问了骆少聪在Jump上面刊登的作品。 　　“是不是上一期金苹果杯的冠军？我听他的名字跟你们说的一样，而且奖项公布的信息当中，年龄也跟我们差不多。” 　　“真亏你能够注意到啊。”方晴托着腮帮子，点了点头：“我倒是知道骆少聪的画似乎画的不错，不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呢。” 　　方晴对于这一类的东西知道的要少一些，不过有朱颖这个损友，还有梁雨这个正在连载的闺蜜，她倒也清楚这个金苹果的冠军意味着什么。 　　“都说人不可貌相了，骆少聪估计是希望小雨能够注意到自己，所以才那么拼命的吧……”朱颖真的是三句不离本心，梁雨好不容易岔开的话题，瞬间又被她给拉了回来，惹得梁雨只能对她翻了翻白眼。 　　“喂，别说这个了，倒是金苹果杯那个得奖的作品，你们看过觉得怎么样？”看到这个话题似乎又要扯下去，方晴只能再站出来打圆场，当朱颖张口又要说的时候，她暗地里在对方的大腿上拧了一下，让朱颖只得把话给憋了回去。 　　其他人倒是回答的挺踊跃的：“我看还行。” 　　“一般。” 　　“画的挺好的。” 　　只不过都算不上什么好评就是了，方晴感到奇怪：“照你们这么说，这部作品画面5分，剧情5分，表现力4分，角色魅力4分和原创性5分的评价还真是白瞎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坐在这里的都是女生，本身不是很喜欢打打杀杀的情节，”陶美华摇晃着杯中的果汁，评论道：“而且这个作者的剧情太偏重写实，我觉得就算放在Jump上面都过了，最好是在青年漫画上面连载。” 　　“喔？像美华画的《浮恋》一样吗？” 　　“拜托，青年漫画的题材很广的好不好，剧情漫画也很受欢迎啊，不过确实，和为主流群体服务的少年漫画相比，青年漫画的销量和动画都要差点。” 　　“哦。”大家一边感叹地鼓起掌来。 　　“别这样！”陶美华刹那间也有点端不住架子，脸色微红道：“不过其实也说不准的，像这种智斗结合战斗的漫画，或许在Jump意外有人气也说不定，毕竟连一开始大家感到生冷的《棋魂》不也成功了吗？” 　　“这倒是。”大家纷纷点头，梁雨只能无奈的笑笑。 　　接着话音的句尾，朱颖突然想到了什么：“话说骆少聪的漫画是不是差不多要决定开始连载了吧？” 　　“嗯，就在下个星期。”梁雨是早就知道消息的，毕竟这是从骆少聪那里得知的，应该错不了了。 　　“唔，这样啊，那我下星期就买一本Jump支持一下老同学好了。”朱颖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用勺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奶茶说道。 第134章 揭幕战 　　2月21号，学校开学，巧的是今天也是Jump杂志新刊上架的日期。 　　新一期杂志的卷头彩，自然是席卷了金苹果杯的冠军骆少聪，首页上面的醒目红字也注明了，大受期望的新连载作品！ 　　为此，陈楠还有点小情绪，因为梁雨她们初连载时候的标题是：赤龙奖金奖得主——天才中学生组合的初连载。感觉把卖点全部集中在了作者的年纪上，不过《棋魂》刚连载的时候编辑部里确实不怎么看好，相比之下，骆少聪所获得的支持率就几乎是一面倒了。 　　和获奖的短篇不同，新连载给了他整整53页的分量来画第一话。 　　故事发生在一个漆黑的雨夜，奇异的死亡事件不断发生，闹得整个城市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在大半夜里出门。 　　警察们追寻着支离破碎的线索发现，死者的死相凄惨，经常被人割喉，掏空了内脏，手法与曾经一度在维多利亚时期盛行的开膛手杰克极其相似，而就在这个时候，欣枫高中的校园BBS内，流传出了一位自称为正义杰克的留言。 　　这位发帖人称，自己拥有制裁他人罪恶与生命的能力，他通过发动投票，来决定他人的生死。 　　一开始，大家都把这个当成是无聊的人借着这次的杀人事件，开的一个恶意的玩笑，但当那个杀戮的预言成真之后，所有人才悚然发现，杀人者就在自己的身边。 　　于是警察，带着神秘经历的主角，全都汇集到这所仿佛被下了诅咒的学园当中。 　　第一话的剧情大致就是这样了，借着层层迭起的铺垫，来渲染了这样一个紧张可怖的空间，从这点上看，简直就是一部悬疑剧，不过梁雨当初和骆少聪见面的时候，和陈楠一起问过他，关于这部作品的主题，其实还是围绕着恶魔所给予的能力，拼上各自的所寄予的期望，来一场关乎生与死，智与力的较量。 　　这种故事的内容和主流的战斗漫画显得格格不入，但你又不能说它不是战斗漫画，战斗漫画能火的要素它一样不缺，比如说新奇的能力，几乎所有大红大紫的漫画当中，主角都有一样两样别处心裁的能力，比如说剑心所掌握的飞天御剑流，浦饭幽助的灵弹、灵光波动拳，悟空的龟派气功和界王拳。这些绝招不仅能够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主角翻盘，而且辨识度高，引起读者们的模仿和话题性。 　　再者，作品本身并没有仅仅局限于打斗，而把战斗的层面提高到了彼此算计的层面上，这种题材其实并不少见，尤其广泛应用于大逃杀的剧本当中，在一个类似幽闭的空间内，每一个人都是潜在的敌人，思考着如果干掉对方，让自己活下去。只不过通常这类型的故事都太过血腥残酷，那是赤裸裸人性的碰撞，而在少年漫画当中，这无疑是需要收敛的，但无疑，这很吸引人。 　　一般来说，创作一个故事的时候，作者需要计算什么时候铺垫，什么时候高潮，来保持读者的阅读体验，但是像是这种充满悬疑紧张的气氛，节奏非常的快，读者几乎是悬着心看完一周的份，自然而然的，就会对接下来剧情有所期待，顺应的，填读者回函的时候，这部作品的人气也会因此而水涨船高，所以，编辑部当中对骆少聪以及他的这部新连载抱有期待，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然了，什么东西都有两面性，正如梁雨她们的编辑郭品源评价说，这种题材的漫画十分考究作者的功力，你写的太过天花乱坠和玄幻不行，让人没有代入感，但你写的太过真实也不行，有些内容在少年杂志上是无法刊登的。而且必须处理好情节人物相触发的关系，不然你老绷着神经，一直得不到缓解，或者总是有一茬没一茬地画着不相干的东西，读者都不会买账的。 　　不过考虑到骆少聪的责编是叶川先生，这些东西骆少聪或许早应该已经从叶川那里听到了吧。 　　当然了，《潘多拉的游戏》的未来具体如何现在还说不准，但是有一点是已经明确了的，在Jump发售后的隔天，叶川手里就收到了《潘多拉的游戏》速报第一的成绩，到了三天后周五的本报统计，《潘多拉的游戏》依旧是不容动摇的第一，成绩为482票，据说和第二名的票数相差了75票（本报总计1000份读者调查表）。 　　作为一部新人新连载，这个成绩不说有史以来最好的，也是名列前茅的，编辑部里的众编辑感到惊讶的同时，倒也没有太往心里去，毕竟新连载有卷头彩和金苹果杯冠军的加成，能拿出这个成绩倒也还算是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以内，不过，等到第二个星期成绩发布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快要合不上嘴了。 　　第二名！ 　　《潘多拉的游戏》仅仅以10票之差输给了第一名——有卷头彩加成的顶梁柱漫画《浪客剑心》，这在《龙珠》完结之后简直是个不可思议的首创，一部新连载，在本该人气跌落的第二话差一点击败了一本Jump的当家漫画。 　　不，10票之差，如果说票选的范围再扩大一些，说不定这个结果会为之改变也说不定。 　　就在和月老师的责编刘侃楠擦了擦满头冷汗，松一口气的时候，编辑部里的所有人心中不禁都留下了一个问号。 　　这个金苹果杯夺冠的新人作者和他的作品，究竟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没有了卷头彩，无论是剧情走势还是新鲜度都本该下滑的第二话，依旧保持着出人意料强势的《潘多拉的游戏》，下一话的结果会如何。 　　编辑部内的众编辑心情翻涌，有人惊讶，有人焦急，有的甚至急不可耐地跑去和作者开会去了，只有叶川拿着那张到手的本报成绩表，露齿一笑。 　　“还不错吧，接下来，才是让你们大吃一惊的时候。” 第135章 战火蔓延 　　“什么，《浪客剑心》第一，《潘多拉的游戏》第二？”宽阔的工作室里，听到消息的顾成峰一下子丢掉了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龙剑》多少，《王庭徽印》呢？” 　　“《王庭徽印》第4，《龙剑》第6。”编辑刘向平淡的回答。 　　“这不是等于说完全被那个新人给压住了吗！”顾成峰声音一高，吓得几个助手全都噤若寒蝉，赶紧低头去默不作声的作画。在他们看来，顾成峰老师眼界未免也太高了一些，他一个人连载两部作品，还取得了第4和第6的成绩，在别人眼里，这应该是欢呼雀跃的成绩，但他似乎不满意？ 　　当然了，比起这些助手来，刘向的反应就要平淡的多，他安静地喝着桌上泡好的茶水，没有发表意见。 　　过了良久，顾成峰总算恢复了过来，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凉雨老师的《棋魂》排多少位？” 　　自从年会见面之后，顾成峰就对《棋魂》组合的梁雨念念不忘，这一点作为责编的刘向自然再清楚不过，虽说漫画家之间喜结连理的例子有很多，但考虑到两人的年纪，刘向在这件事上面采用既不参与也不否定的立场。另外，顾成峰的中二性格也帮了大忙，他似乎觉得自己必须在自己喜欢的女性面前表现的厉害强势才能赢得美人的芳心，总之像现在这样，不断地被超越，拿不到稳定的第一肯定是不行的。 　　他这么问，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刘向在回答的时候，有意的纠正了一下：“由凉雨老师原作，陈楠老师作画的《棋魂》这周排名第8名。” 　　“才第8？”顾成峰惊讶。 　　“是啊，你可以打电话去安慰一下，上次年会的时候，你不是装作她们的粉丝要了手机号码了吗？”刘向充满调侃地说。 　　这让顾成峰的老脸不觉一红，当初年会的时候，他本来是打算要给梁雨和陈楠一个下马威的，结果遇到真人的时候他一下子慌了神，这事经常没刘向拿出来调侃，最关键的还是因为顾成峰要了号码这么久，竟然还没和梁雨她们发过一通短信，尤其是现在时间日久，更加少了联系的勇气。 　　好在，刘向说归说，但是总是留有余地的，尤其是现在还有其他助手在场的场合，他看到顾成峰吃了暗亏哑了声之后，便清了清嗓子转变了话题：“《棋魂》经过年初的爆发之后，有所回落也是正常的，毕竟它的粉丝群体是固定的一批人，在没有卷头彩，卷中彩或是剧情高潮这些加成的情况下，很难做到大幅度的增长，而且最近的一些作品也都恰好处于上升期，比如说刚刚预定要发售游戏的《游戏王》，拿了卷头彩的《浪心剑客》，开始播放TV动画的《全职猎人》，还有像是骆少聪这样的新人，《棋魂》拿到这样的成绩其实算是稳定的了。” 　　刘向这么一说，顾成峰也觉得在理，因为《棋魂》从来就不是那种靠燃靠萌来吸引读者的漫画，剧情需要一段时间的发酵才能收获回报，这一点，跟顾成峰的《王庭徽印》和《龙剑》都大相径庭。 　　“这个新人真的这么厉害？”顾成峰皱眉问道，《棋魂》的讨论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他要思考自己的作品，顾成峰可不打算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把风头都抢光了。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么，感觉怎么样。”刘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摆在顾成峰案台上最新的Jump杂志。 　　“不知道，”顾成峰说：“他跟我是不同类型的。” 　　“但是更根本的东西是相通的，”刘向品了口茶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漫画本没有什么好坏，因为人的喜好是有差异的，但是为什么会有名作和渣作的区分呢，无非就是成为名作的作品都卖出了让常人难以企及的销量，而渣作则无人问津。所以，一部漫画的口碑好坏不是用嘴说的，要吸引读者，能够大卖的作品才是好作品。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咱们Jump上面是如何决定一本漫画优劣的。” 　　“读者调查表吗？” 　　“对，”刘向说到这里，终于合上了茶杯的盖子，抬起头来来望向顾成峰：“而《潘多拉的游戏》第一话毫无争议的拿到了第一，差点破了纪录，而第二话也稳定在第二名，距离卷头彩的《浪客剑心》只相差10票……” 　　说到这里，刘向的意思已经表露的很明确了。 　　“我明白了，我就承认这个新人的实力吧，但是，Jump杂志的台柱永远不需要两个人。”顾成峰说道，这样大言不惭的话让旁听的助手们全都缩起了脖子。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说的这些话会不会让那些老作者感到不满，又或是传到了网上让人添油加醋的评论，对于顾成峰来说，这只是一个早晚必须也必定会达成的事实，而他所需要做到的，就是将所有阻挠在这个目的之前的家伙给一个个的排除掉。 　　面对顾成峰这样中二的发言，作为责编的刘向却肯定地说了声：“很好！” 　　“看来你终于鼓起一点干劲了。”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一直就干劲满满的。”从年会后的自省开始，顾成峰的进步有目共睹，没有人会比作为责编的刘向看的更为真切。 　　要知道，人的习惯一旦成型，是很难做出改变的，尤其是漫画家这一行，改变就意味着风险，如果读者不买账怎么办，而小地方的修修补补，改了等于没改，只有那些妄求破而后立，不破不立的作者才会使用这置于死地而后生的一招，鲜有见到像顾成峰这样，稳居一线却还在谋求改变的。 　　对此，刘向虽然没有当着顾成峰的面说出口，但也是由衷感到敬佩和欣慰的。 　　所以当编辑部里的人都在关注新崛起的骆少聪的时候，只有他依旧保持着平常心，因为他知道，顾成峰要更强，真正成为他口中支撑起Jump这本杂志的台柱，就需要这样的对手。 　　“放心吧，幸运的是，你有这个机会，来证明你比这个新人更优秀。”刘向随即说出了，这次来工作室的真正目的。 第136章 无心插柳 　　就在Jump杂志又一次开始展现出巨大变革征兆的时候，这时候《棋魂》的作者梁雨和陈楠还显得有些后知后觉，毕竟显示当中有太多的事需要让梁雨分心，以至于她忽略了很多本该关注的东西。 　　新学期开学之后，苍南女子学院的动漫同好会自然是再次启动，几个成员全都干劲满满，想要在下一届的Comiket上面再施拳脚，题材自然是东方的幻想乡系列，为此，她们特意联系了后来被称为神主的顺也。 　　顺也自从进入了这个中型的游戏公司实习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月，还有一个月他就要面对实习期满，究竟是被辞退还是被录用的选择，可以说，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转折期也不为过。可想而知的是作为企业的实习生，是一件吃苦又麻烦的事情，薪酬低不说，还要被各种地支使，人家也不见得会教你什么，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探索和发现。 　　但即便如此，当梁雨她们提出希望在下一届Comiket以相同的题材共同展出的时候，顺也还是一口答应了，他说会尽快做出让梁雨以及当时约定过一起画东方的其他社团满意的新设定，而当梁雨问起，顺也是否会参加下一届Comiket的时候，顺也对着电话明显的是愣了一下。 　　他扫了一眼堆积在桌案上面乱七八糟的档案文件，厚厚的一叠，这些都是需要他尽快处理完毕的，再看一看时间，已经晚上8点半了，办公室里的灯光依旧通明，怎么想都是做不到的吧，在这么繁忙的时期还要分心去做别的事情…… 　　做不到的顺也，放弃吧，那个只是爱好，现在的你应该以自己的事业和前途为重。 　　虽然脑袋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但是顺也张了张嘴，还是答道：“啊，当然会的。” 　　“那么我们就期待你的作品了。”那边有礼貌的道别。 　　搁下电话，顺也摇头苦笑了一下：“傻瓜，人家是高中生，就算漂亮也与你无缘啊，逞什么英雄呢。” 　　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回那一大堆文案中，那个不经意信笔涂鸦出来的，扎着缎带手执灵符的小小巫女，终于安定了下来，脸上流露出了温柔的表情，他不经意地伸出手，摸了摸那倾注了自己感情的存在，那是比恋爱啊，工作啊，更让顺也倾心的东西。 　　“算了，这次我就试着再努力一下吧，时间就像是乳沟，挤一挤总会有的！” 　　然而即便是搞定了接下来同人会创作的事情，梁雨却又错过了另一件事。 　　大家应该都还没忘，那就是梁雨发布在黑岛漫画网上那篇网络漫画的事情。 　　因为一开始就是即兴的作品，没有去抱有任何的期待，而且之前拜得朱颖的一通说明，虽然不像陈楠那样觉得网络漫画根本毫无意义，但梁雨也大抵理解了网络漫画应该创造不了什么收益，她好歹是背着一个Jump杂志人气连载漫画家身份的，如果要挣钱要出名的话，只要继续画《棋魂》就好了，这也是梁雨过头就忘的原因之一。 　　但是有些东西，可不会因为你不在意，你不理会它就不存在，既然它已经被搬上了台面，那么它便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影响，区别只是多或少的问题。 　　一般来说，网络漫画这种地方，人气是需要累积的，它不像寻常的杂志那样，你买一本回去，总共20多篇，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大多都会去带到一眼。但是网络漫画就不同，如果不是特别受到瞩目的长篇，很大程度上你看到这个作品便是一种缘分，而且因为更新周期长，网站的漫画多，得不到曝光自然死的情况是常有的事情。 　　换个角度来说，梁雨没有特别在意这篇她发布在网上的作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失败的话也不必太过失望，不过事情和预计的恰恰相反，梁雨画的那个短篇，偏偏就阴差阳错的火了。 　　起因是网站的编辑荼荼看到了她的作品。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开放正规的网络漫画原创网站，黑岛漫画网自然也是抱着想要精益求精的态度，虽然网络漫画的经营策略就决定了它很难依靠精品来发家（更多优秀的苗子都投稿到福利待遇更好的杂志），但是反过来想，它拥有杂志所无法提供的低门栏，能够给创作者提供一个展示自己的媒介，而不是像纸媒那样直接的拒之门外，从这点看，网漫将获得更多挑选的机会。哪怕概率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只要在一千本漫画当中挑出一个优秀的苗子，引他入瓮，喔，不，是跟他畅谈理想和人生，指引他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鸟成为一名优秀网漫作家，就是编辑的工作。 　　所以每一天，当完成了催稿打屁对那些有严重脱稿症的作者们一通萝卜加大棒之后（网漫作家因为只能通过网络聊天，缺乏约束，所以散漫），编辑们就会开始扫书的工作。 　　所谓的扫书，就是编辑打开书库，开始按照发布的时间一本本的往下看，然后对看过的作品在心中依照印象打分，因为这些作品当中很多都是像梁雨一样的随性之作，但又完全没有功底和毅力的作品，所以编辑通常翻上两三页，就可以决定一本漫画的生死了。 　　大部分作品都会被定义成渣渣，结果自然是右上角点叉，这点几乎不用多说什么，而少部分，依照内容或是画风，可以分为潜力作品和优秀作品两个档次。对于这两类作品，编辑的反应也是截然不同的，对于潜力作品，他们大多会耐心的在观察一段时间，或是等着作者主动提交和网站的签约申请，和对于优秀作品，那么就是编辑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他们通常会发一篇说明你骨骼惊奇，是个画网络漫画人才的短信找到你，然后开始攀谈，然后像是一个业务熟络的推销员，给你规划一下你未来十年人生的宏伟蓝图，当你心动之时，那么恭喜你，你便成为了网漫作家的一员。 　　什么发行单行本啦，动画化啦，虽然遥不可及，但总算还是有了一点盼头。 　　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依旧不好找，对于编辑来说，这也等同于大海捞针。就黑岛漫画网二组的编辑荼荼来说，她入行两年多了，发掘过几个还不错的作者，在网站上都还算是拿得出手的，但是这些人要么就是空有天花乱坠脑洞大开的思想，画风堪比小学生涂鸦惨不忍睹，要么就是画的有木有样，但思维奇葩不可理喻的类型，最让荼荼感到揪心的是她签约的一个人气作者，明明有望成为漫网顶级作家的，但是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NTR爱好者，他坚信着残缺的爱才是真爱，人生难得是残局，把读者和主角虐的死去活来，让众编辑包括荼荼在内一次次的绝望。 　　这特么不就是破鞋么…… 　　不得不说，文青是种病，得治！ 第137章 令人惊喜的短篇 　　说多了是泪，不过当荼荼看到这个署名是雨凉的作者画的短篇之后，不禁有了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首先吸引人的是漫画的封面，都是封面如人脸，是给读者的第一印象。梁雨联系画画已经半年多了，虽然她对自己的画技依旧没什么信心，但实际上，从一个常人的角度来说，梁雨已经跻身到了画的好的一类当中，只不过在她身边的都是像陈楠，陶美华，小林和白娅这样画技好到离谱的存在，所以梁雨也就相形见绌了。 　　可是此刻一旦放到这感觉是无数小学生竞折腰，荼荼有的时候觉得某个作者说不定是用脚画的网络漫画当中来，梁雨的存在感就体现出来了。 　　不过荼荼到底是一个阅漫无数的编辑，她的心里还是预期地留了一线的，毕竟在网络漫画里，水可是很深的，有人或许换汤不换药的照着别人的插画临摹一张封面，所以又着封面杀手之称的作品在这里可是屡见不鲜。 　　编辑荼荼从封面上挪开了视线，跟着扫了一眼漫画的标题，不禁略感失望，这更印证了她刚才的猜想，只见得标题那一栏红字显示的是无题两个字，这自然不是梁雨有意这么输入的，只是如果在发布漫画的时候没有填名字的话就会变成这样的结果。可对于一个会是想要在漫网上发展的作者来说，又怎么会这么的草率，这也使得荼荼的期望值大为的下降。 　　她已经有些想要点关闭了，但是编辑的职责还是让她硬着头皮的点了进去，正想着里面的内容会是怎样崩坏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荼荼发现里面的内容竟然跟封面是一样的画风，总算没有演变成为在一个200公斤的胖妞脸上贴一张女神的照片这种毫无人道的惨剧。 　　“画的真好啊。”一边点击着鼠标，荼荼不禁有感而发。 　　荼荼的感慨不禁引起了同一办公室里其他编辑的反应，都说女士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比男士更引人注目，这一点在职场当中更适用，荼荼几乎这样一声无意识的感叹，就把好几个好事的男同胞给吸引了过来。 　　“荼荼，你到底发现什么好东西了，是不是偷偷又在网上淘什么东西啊。”其中一个自来熟打趣道，惹得荼荼朝他白了一眼。 　　荼荼也没着急解释什么，毕竟屏幕这么大，大家自己都有眼睛懂得自己看。 　　“诶哟，不错喔，这个作者。”董伟也是荼荼的追求者之一，不过和其他人相比，他以业务熟络常被领导称赞，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的趋势，他的一双毒眼，看作品尤为刁钻。 　　这里必须一说，那就是因为梁雨对电脑上的绘画软件应用的并不熟悉的缘故，所以她的画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手绘的特征，并且在大量的网点背景这些明明可以利用软件就能够轻易做到的地方，她也是依靠一笔一划画出来的。 　　这样虽然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但是确实有着一种异样的美感，就像是画出来的油画永远要比单纯的照片更让人心情澄澈，感动愉悦。 　　而随着荼荼一页一页的点击，这个由Jump人气作者所描绘的斑斓世界，也一点一点的展露出它的全貌与真实。以前也说过了，短篇作品因为局限于篇幅，所以不可能事无巨细或是慢条斯理的来描绘故事，所以它们往往是从一个片段，一件小事入手，渐渐由景入深，以局部映衬全局，这正是梁雨拿手的地方。 　　故事围绕着两个人的爱情故事，当然，梁雨厉害就厉害在她一开始什么都没有说，所以荼荼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反应也就只有梁雨的画风不错这个感想。画面从一辆老式的单车，男主角载着女主角两个人，驶过在湖光潋滟的背景下驶过长长的坡道开始，火车从他们下面的桥洞穿过，夕阳下有的只是一派祥和的宁静。随着夜幕渐深，男主角将女主角送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却没有深入，他目送着女主角下了后车架，然后转身朝着深色街道的尽头走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喊住了她。 　　女主角的脚步停住了，她回过头，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了头。 　　男主角扶着脚踏车，默默的看着她的身影融进了黑暗。 　　推开门，客厅里亮着灯光，当女主角脱下鞋子的时候，就传来了训斥的声音。严厉的父亲拿着报纸从客厅里走了出来，逮着他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下一格的分镜，是墙上的时钟又大幅度地向前推进了一格。 　　少女抱着枕头躺在床上，一脸的疲惫，当她从埋着的枕头里抬起了头，瞥见了一旁盖着的相框，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扶起那盖住的相框，一张陈年的老照片落进了眼帘，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而父亲也很年轻，明明是已经泛黄了的记忆，但是那画框上的两人，都笑的很甜。 　　这里留下了一个特写，女主角抿了抿嘴唇，然后她伸手，把相框再一次盖上了。 　　夜渐深，女猪脚抱着膝盖，坐在房间靠窗的地板上，窗外射进来的一缕月光，落在她手中翻动的相册上，那是一本藏着珍贵记忆的相册本，记载着女主角这么多年来的成长，从初中入学，毕业，高中入学，毕业，再到大学，父亲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少，相反，她的世界里出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男生。 　　她沉浸在记忆的思海中难以自拔，但是楼下客厅里，响起的老式座钟整点的钟鸣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她闭上了眼睛，放下了膝盖上的相册，然后拿起了身边的行李包。 　　蹑手蹑脚穿过空无一人的走道，客厅，迈向玄关，当她满是留恋回望一眼的时候，客厅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她有些惊慌，手边的行李包撞上了身旁的柜子，发出了响声，当父亲带着惊讶的表情望向她的时候，她一时慌了手脚，赶紧穿上鞋子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但是她突然听到了身后一声钝响，刚才慌乱吵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低沉的呻吟，她转过头，发现父亲正蜷曲着身体，一手压住心脏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画面流转，回到了男主角的视角，此刻的他正挎着行李包，坐在车站月台前面焦急地等候，他双手插着口袋，抬起头，看了一眼车站墙头悬挂着的钟盘的时间，远处，似乎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而同一时间，凝望着钟盘的，还有女主角，此刻的她正坐在急诊室的门口，身前的诊室亮着红灯，空旷的走道上只有她一个人，焦急不安地等待着。在这里，梁雨给了分别两位主人公一个特写，还有他们彼此驻留的时间。 　　画面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剩下的全都是梁雨给出的特写，移动的钟表盘，焦急四顾的男主角，男主角身前带着行李移动的人群，火车进站，男主角插着口袋低着头的身影，最终他站了起来…… 　　像是有了某种预感，女主角突然回头望了一眼，走廊里一片深色的漆黑，更远处，传来了火车鸣笛的声音，转过头，急诊室的灯光终于亮了起来。 　　时间渐移，晨光落在了坐在椅子上女主角的肩膀上，她幽幽地转醒，然后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正望着她。她张口询问了些什么，父亲的目光望向天花板，良久，他也说了些什么，然后，他的目光望向了女主角，说了什么。 　　女主角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看向那个年迈却决绝了的父亲，犹豫再三，终于捂住了嘴迈开了脚步。父亲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收回了目光，他随即转向了阳光明媚的窗外，然后露出了已经很久没有浮现的微笑。 　　火车站里，女主角步履匆匆的出现，但当她焦急的视线望去，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那个年代的火车站，设施简陋，只有固定时间段的班车，而等候的走位上，已经失去了那个等待自己的人影。 　　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大声地痛苦了起来，对着那火车轨所通往的那看不见的远方嚎啕大哭起来，但是这个时候，她的背后却出现了一个人影，女主角听见了他那熟悉的声音，怔住了，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他还站在那里，带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笑容，迎接着她。 　　画面变成了定格，行李悄然落地，只有局部的动作和面部的特写。 　　最后一幕，是在空旷的火车站中，两人相拥的结尾。 第138章 没有台词的故事 　　一开始还不觉得，但是看了几页之后，发现这个漫画竟然是没有一句台词的。 　　“喂，这个未免……”一起看着荼荼屏幕跟进整个故事的董伟一时语滞，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如何组织起语言。 　　“所以说这个故事究竟想要表达点什么？”边上的另一个编辑插着手问道，他是中途过来凑热闹的，“是讲男主角要去远方，所以女主角偷偷为他送行吗？感觉这个故事的男主角应该不受女主父亲的待见呢。” 　　“私奔吧。”荼荼说道。 　　从这个故事的安排上来看，前面的男主角只送女主角到街道口，女主角的黯然，女主父亲的斥责以及她留恋地翻着相册，都是在营造这样的主题。尽管没有一句话的对白，一句说明的文字，但是荼荼依旧能够感觉到整个故事的脉络和张力，那一幅幅细腻的分镜，并没有画出人物的神态，仅仅凭借着动作，局部还有环境就能够让人深深的感受到主人公的情绪和思想。 　　“这个作者也太厉害了，职业的吧？” 　　“职业的作者又怎么会有空在网上画这种东西。” 　　“也不一定喔，说明咱们黑岛动漫网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连职业的漫画家都被吸引过来了。” 　　当然，大多数的编辑对这话还是有所保留的，开口的那一位也仅仅是当做玩笑话在说。 　　“职业的话我想不太可能，”托了托眼镜，董伟说道：“我说会不会是准职业的？” 　　有很多目标是职业漫画家的作者，在出道之前，或许会把作品发到网络上来听取一些评价，兼具练练手，现在这样的情况开始在漫画网上面多了起来。 　　“对啊，前不久Jump上面的金苹果杯新人漫画大奖刚刚评选结束，这部作品的作者说不定是没得奖，所以干脆把稿子发到网络上来了……” 　　这么一说，大家倒是觉得满有可能的。 　　“可是，这样的作品投稿到Jump上面，真的不能够得奖么？”荼荼盯着屏幕，一面听着同事们的对话，半晌，她才开口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一句话，问的编辑室里面的众编辑哑口无言，就算Jump是杂志，黑岛动漫网是网络平台，但是漫画的评审基准是一样的，真正是金子的作品不会掩于尘埃，而糟糕的作品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会真的发光发亮，大家都是长眼睛的，无非多了一个喜好的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金苹果杯可不只有一个冠军，如果这样的作品连一个入围奖都得不到，说出去谁信？ 　　“总之，这或许便是一个机会……”就在大家谁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时候，董伟适当的转移了话题，对于编辑来说，作者是谁，为什么投稿都没关系，只要他有真材实料，那便是网站争取的对象：“荼荼，你快看看他的资料，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这个作者？” 　　事实上，不需要董伟的指示，荼荼已经在做了，但是结果却让人感到遗憾。 　　“没有，他作者资料一栏里面几乎什么都没填，连聊天工具的号码都没留。”也是，连一个标题都懒得想的人，怎么可能去费心填这种东西。 　　“可惜……那只能给他留站内信了。” 　　“希望他上来能够看到吧。”荼荼也略感失望，能够找到这么一个画的好，剧情功底也出色的作者可不容易，但好不容易找到了，却不能成，这反而更让人揪心。 　　“好了好了，这事暂且不提，他要是有这个心总归会来的，要是不愿意那也就那样，总之先给个推荐，把这个作品顶到首页去吧。” 　　“给什么推荐好呢？”边上的同事问。 　　一般按照黑岛的惯例来说，新漫画内容较好的，便有一次被上编辑精选推荐位上的机会，还有一个位于首页上左下角，作品更新栏上面的一排精品推荐。 　　但是董伟却说：“我看首页大封推的位置正合适。” 　　“咦？” 　　也由不得一众编辑惊讶，因为黑岛漫画网说到底也是一个VIP的付费网站，虽然给一些免费作品也安排了推荐，来吸引更多的作者和扩充书库，不过真正给予推荐多的，都是那些和网站签约了的作品，而像刚才董伟说的这个首页大封推，就是一个专门面向VIP作品，并且收益最高的推荐位置，即便是你签了约，也很难保证能够立马就上这个位置，必须稳步更新提高到一定人气才行，但是现在，董伟竟然说要给一部连约都没签的短篇？ 　　“这个有些不太合适吧？” 　　“而且这也得主编同意了才行。” 　　周围的同事们纷纷劝解，免得他一头脑热碰了钉子，但是董伟却很干脆的把头一点：“嗯，我这就去说服主编，给它这个位置。” 　　他这么一说，便潇洒的朝着门口的位置上走了过去，同事们不禁窃窃私语。 　　“这家伙没事吧，连约都没有签的作品上封推，你说这种坏规矩的事情，主编能答应么？” 　　“不能吧。”这里的意见倒是很统一，就算作品确实不错，但也没到这种程度，又不是什么知名的大腕，一旦开了这个先河，别的不说，黑岛漫画网里那些辛勤更新的作者们第一个跳出来发表不满了。 　　这会，已经把手搭在了门上的董伟突然停住，转过了身，众人以为他总算冷静下来想通了，但是很快发现不是，因为这家伙竟然是对着荼荼说的：“荼荼，你现在可以先替这部作品想个名字，在让美编帮你弄个嵌字的封面，等到主编同意了之后，就能够用了。” 　　“喂喂喂，你小子就这么自信主编会同意啊？”编辑里有人终于听不下去了，你小子发神经就发神经吧，不要拖荼荼下水啊，一开始还以为这家伙是头壳摔坏，结果现在才发现这小子脑子没坏，反而机灵这呢，原来是想借着这部漫画泡妞啊！ 　　大家也不是瞎子，都看出荼荼对这部漫画情有独钟，这小子原来是打得这个居心。 　　但董伟却满不在乎，笑道：“喔，那我们可以打个赌啊？” 第139章 雨凉是谁 　　事后证明，董伟这个赌赢得漂亮，让办公室里的男同事们的腰包缩水了不少。 　　至于董伟是如何说服主编的，这并不是什么重点，重点在这之后，当梁雨的这篇《迟到的火车》登上了首页之后。 　　疑惑，愕然，还有质疑——喂喂喂，作者，你到底给了小编多少好处，才能够光靠一张就上首页封推的啊？ 　　因为推荐位就在登陆网站最显眼的地方，所以一瞬间就吸引了众多会员的围观，大家各抒己见，众口不一。 　　“目测是某个人气作家的短篇，来网站上捞金来了。” 　　“雨凉，这个名字压根没有听过好不好！” 　　这里不得不说，愿意每周都花钱购买Jump的杂志，未必会来看这些品质参次不齐的网络漫画，而且就算有知道《棋魂》的，也未必能从它的原作者凉雨联想到这里，以前也就说过，对读者来说，画师的名气是远大于原作的，所以就算梁雨用凉雨这个名字来发，都未必会引人注目，更别说这倒一倒的雨凉了。（事实上凉雨这个名字也被人注册去了，说不定还发表了什么漫画） 　　一时间猜测满天飞，评论栏里一瞬间就涨了百多条的话题，不过更多的人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点开了内容页，开始阅读起了整个故事。 　　故事发生的年代久远，老式的自行车，低矮的平房，旧式的火车站，所拥有的情怀就像一杯陈酿，甘醇浓厚，充满了馥郁的香味，让人突然精神一凛，而作者述说故事的方式，又像是一首老歌，绕梁不绝，让人经不住的随着旋律，沉迷其中。 　　网上的人很快分成了几派，有直接拍手叫好的，这些人年纪普遍较大，虽然未必经历过画中的那个年代，但至少存有一些印象，又或是带点儿文青范的，喜欢这样带点儿淡淡忧伤的故事。而一些不喜欢的人，那说辞就丰富了，抨击故事矫揉造作的，主题带坏小朋友的，开后门上推荐的，总之随便什么样的都有，剩下的还有一些年纪太小，看不懂故事主题的读者，有些看了看封面和评论，觉得画风不符合自己的口味，连点开都懒得点了。 　　小陈是个普通中学的高三生，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之后，打开网站看看喜欢的漫画就是他唯一的娱乐方式，大多数的应考生都很苦逼，尤其是像小陈家这样家长很在意成绩，一心期望他考大学的家庭，这样别说买杂志了，就算看会儿电视，也免不了白眼。 　　所以小陈特别珍惜每天晚上饭后这点能够自由上网的时间，这个时候父亲母亲要出去散步，他便可以偷偷的打开电脑，上线浏览浏览。黑岛动漫网无疑是他近来找到的一个绝佳的好去处，这里可以弥补他平时接触不到漫画的遗憾，而且最妙的是在这里他可以随时随刻地跟相同志趣的人品评一番，交流彼此的意见。 　　今天的情况依旧，小陈登上来打开聊天的时候，就看到了同好的小北给他发了条信息，上面没头没尾的就是一条网络链接。小陈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病毒呢，结果一看网站的前缀就是黑岛动漫网，不过他还是没急着的点，问了句：“什么东西？” 　　“神作！”对方只回应了简短的两个字。 　　小北是小陈网络上认识的，在加的几个同好群之后发现都有这家伙，插科打诨无所不能，尤其是对ACG这一块的知识非常丰富，聊过几次后便互相加了好友。不过小北在小陈的印象里有些爱钻牛角尖，他喜欢的东西经常会用一句神作不解释来定义，而不喜欢的东西往往长篇大论贬的一文不值，不过作为一个喜欢动漫的宅，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这样的倾向。 　　这会，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喜欢的作品了吧。小陈心想，他没有再犹豫，直接点开了小北给他的链接。 　　链接是直接链到内页的，所以没有跳出封面之类的信息，直接从剧情开始了。 　　一看这个老式情调的画面，和手绘风的笔触，小陈便忍不住会心一笑，这确实是他所喜欢的类型，小陈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就是在群里听他抨击现在的作品多么多么的浮躁，竟是一些类型化过度的角色，耍蠢卖萌的类型，像是《棒球英豪》这样情节推进缓慢，温馨感人向的作品，正在慢慢的死去，更多的都是些一群女人围绕下的男主角，万千宠爱集一身，努力呢，奋斗呢，还不如众多女主角跑动时翻飞的胖次和弯下腰的一抹深沟。 　　虽然安达老师也喜欢画那些泳装，但是可曾记得那回荡在炎热球场上空荡气回肠的警报声，还记得湖畔边，那一句渗入肺腑的告白“上杉达也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爱浅仓南。”就是因为这样，小陈才去补完了自己本不熟悉的棒球漫画，虽然过程无比艰辛就是了。 　　必须承认，小北在某些感性上面是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这让小陈不由的也对眼前这部漫画抱有了一定的期待。 　　但是很快，小陈发现用期待这个词似乎并不足以形容，他很快地就一遍翻到了结尾，但又迅速地切回了开头，以此往复了三遍。 　　令人感到吃惊的是，他每一次读的时候，似乎都有新的见解，更加地深入了故事当中的世界，明明整个漫画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他们的呼吸，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证明着他们的鲜活。 　　过了片刻之后，小北发来询问的消息：“怎么样，看了没有？” 　　“嗯，已经看完了。” 　　“怎么样？” 　　“跟你说的一样咯，不过真的很厉害啊，网站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作者？” 　　“不知道，不过听淮安说是连编辑也不知道的怪才啊，突然空降到了这里。” 　　“真的吗，可是我看见他好像在大封推啊，不是要签约才行的作品才行吗？” 　　“就是说咯，所以各个群里都在问啊——” 　　雨凉是谁？ 第140章 爱情主题季的短篇大赛 　　不过无论网上炒的如何夸张，光凭一个短篇，一个漫画网所带来的话题还是有限的，而作为正主的原作者梁雨，对于这些视线以外的东西还一无所知——现在的她正忙着参加《棋魂》的新一期研讨，不过内容好像有点偏离了主题。 　　“诶，让我们参加恋爱主题季的短篇比赛？”陈楠和梁雨都感觉到意外。 　　郭品源却点头说道：“事实上Jump每年除了面向新人的金苹果和赤龙奖之外，还有一些对连载作者的活动，这次的恋爱主题季不是刊登在Jump上的，而是在别册漫画Coven上面举办，不止有少年Jump的作者参赛，还有同社下少女漫画玛格丽特和青年漫画YoungJump的作者都会加入，因为少年Jump的女性作者实在不多，所以上头就给你们报名了。” 　　梁雨和陈楠不由的面面相觑。 　　“这个是必须参加的吗？”陈楠问。 　　“那倒不是强制性的。”郭品源摇了摇头说道：“只能说在不影响到连载的情况下还是参加一下的好，赢了的话会奖励卷头彩，其他的老师都是干劲满满呢。” 　　这会轮到了梁雨提问：“不过这个比赛的要求和规定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四月中，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上的话应该来得及，陈楠现在的话画《棋魂》应该比较有余裕的吧？” 　　“嗯，毕竟有三个助手，光是画连载的话是比较空闲的。”陈楠表示真要画的话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拍档：“梁雨，你觉得怎么样？” 　　“恋爱故事吗，那倒是蛮稀奇的，以前没怎么试过，要是陈楠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就参加吧。” 　　“嗯，那就这么干吧。”陈楠于是也点头同意了。 　　听到两个作者总算下定了决心，郭品源也感到高兴，说到底，这个还是要看作者的意见，他这个编辑只能从旁提提建议，只不过有一件事他没说出来，那就是编辑部里面对几个参赛的作者做了评估，梁雨她们可是夺冠的大热门，不参加实在太可惜了。 　　当然了，这里说的赢是分整体和小组赛的，虽然少女组和青年组的也会参赛，但是给这边的奖励也不会跨平台到其他杂志上面去，所以真正展开较量的还是Jump杂志上的作者。 　　“这一次有很多厉害的人参加吗？”既然决定了下来，梁雨也打算摸摸底，知道这次比赛的对象。 　　“嗯，Jump上面单纯画青春校园题材比较出名的人不多呢，相反在Sunday和Amazing相对就比较多，不过Jump经常也会给这样的漫画留一个连载的位置，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画I"s的桂老师这次不会参加。”所以才说是机会，郭品源笑道：“不过相应的，其他领域的很多老师都想试试看挑战这个题材呢，听说顾成峰老师，和月老师都会参加，喔，对了，还有最近刚开始连载的骆少聪，你们认识的吧，他也会参加喔。” 　　“哈？他才刚连载，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陈楠似乎对这样三心二意的作法有些不满。 　　“啊，那你们倒是错怪他了，这似乎是叶川先生的意思，而且骆少聪也不必刻意再去画，他以前投稿的时候就有画过这个类型的故事，修改一下的话正好用在这次的比赛上。其实你们也不要太过在意，就抱着去玩一样的态度参加吧。” 　　玩一样的态度吗？ 　　确实，考虑到这次的比赛赢了能够得到卷头彩或是卷中彩的奖励，输了也没什么的，大家似乎都抱着这样的心情去参加的，不过梁雨觉得，这似乎也是一个不赖的机会，以前都没怎么想过要画恋爱题材的故事，但是这一次去了一趟外婆家，回来画了一个短篇，似乎改变了她的看法——或许能够试试看，这样。 　　而且最近她在看Sunday上面安达老师刚刚完结的棒球漫画《H2》。 　　梁雨平时不买《周刊Sunday》，老实说他以前并不认识这位作者，而且对漫画也不是很有兴趣，不过最近似乎因为《H2》的完结，网络上对那个结局讨论的非常激烈，像来喜欢凑热闹的宇文瞳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所以一大套的单行本就这样被摆上了同好会部室里的书架。 　　但问题是，她的兴趣也只有三分钟的新鲜，在她快速的翻完第一卷之后，就将剩下来的一股脑地全丢回了书架，看都不再看一眼，至于之前她口里絮叨的什么名作啦，让人感悟的结局全部沦为了书架上的一缕尘埃，反倒是梁雨，听了她说的长篇大论之后，因为闲着没什么事，于是打开翻了翻。 　　故事的主题是一个充斥着安达式幽默的青春棒球漫画物语，因为梁雨这边并不流行棒球，所以对棒球的规则并不怎么了解，作者也没有长篇大论的纠结在这个上面，而是以故事为主轴，带着读者进入到了这个世界当中。 　　棒球的规则梁雨从头看到尾，一直是一知半解，但是这里面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里面主人公们青涩懵懂的爱情。比吕和英雄是一对初中升上来的好友，他们各怀对棒球惊人的天赋，但是高中却去了不同的学校，英雄是目标甲子园的一流棒球名校明和一，而比吕则去了连棒球部都没有的千川高中。 　　在千川里，比吕认识了喜欢棒球的春华，并因为了春华的原因重拾了棒球，并和初中时的捕手野田一起，建立了棒球队，而另一边，英雄和女友雅玲，也开始向甲子园发起冲击。 　　一开始，这样就让人以为是官配了，但是随着剧情的急速展开，才发现四人之间爱情纠葛远不止这么简单，比吕因为发育的晚，所以恋爱萌生的也晚，他注意到自己喜欢青梅竹马雅玲的感情，已经是在英雄和雅玲交往后的第二年，而当雅玲察觉到，一直在她身边，像是一个弟弟一样的人，已经变得帅气高大的时候，察觉到她对比吕的依赖，但也已经太迟了。 　　这迟到的感情一直存在于两人之间，也让正牌的男友英雄感到嫉妒，可英雄又是一个过分正直的人，所以这段纠结的感情，谁也没能率先的戳破。然另一边，率直单纯和善良的春华也在一点一点进入到比吕的世界，当那天晚上，比吕对春华说出了那句“我喜欢你”之后，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以比吕的性格，当他决定了一件事后，便不会再反悔，尤其是当他下定决心之后，但聪明的作者却在最后安排了一场英雄和比吕的对决—— 　　英雄对雅玲说，让雅玲在比赛之后再选一次。 　　英雄和比吕的这场对决贯穿作品始终，读者知道这场决斗一定会发生，却没有想到竟然发生的如此壮绝。当对决的前一天晚上，比吕去找雅玲，雅玲对他说只是嘴上说说也没关系吗，然后又连续说了四遍“加油，不要输。”这里，比吕察觉到了雅玲内心的纠结，正如雅玲的叔叔说的那样，她是整个赛场唯一不想看到英雄和比吕对决的人，但英雄和比吕为了斩断过去，决定未来的道路，这一战必不可免，所以比吕向雅玲说了对不起。 第141章 致错过的青春 　　回到旅馆之后，野田告诉了比吕英雄让雅玲再选择的话，让比吕回想起了雅玲当时的反应，他是最了解雅玲的人，也知道雅玲的感受，所以他下定了决心。 　　一开始，野田在球场上对比吕说，如果你故意让他打中的话，我可不放过你，他很清楚比吕的性格，为了英雄和雅玲能在一起，他是会主动放弃的，但是野田没有能够察觉到比吕的决心。很快，比吕便对对唱练习挥棒的英雄说：“我很喜欢雅玲的。” 　　这是一句双关语，如果光看字面的意思，他意在激起英雄的争斗心，但是实际上，比吕曾对英雄说过，即使英雄和雅玲分手，雅玲也不会选择和自己在一起。 　　“因为雅玲很喜欢我。”当时他是这么说的，这一刻，其实是他在表达自己的决心。 　　然后比赛开始，比吕背负着决议卯足干劲的上场，发挥出了惊人的实力，三振了英雄，当他回到看台，看着春华的时候，对她说道：“这场比赛让我赢吧。”这是比吕心中春华的影子，而同一时刻，看台上雅玲的叔叔问她，哪一边会赢的时候，雅玲回答，“这是明和一的应援席。”证明了这一刻，雅玲和比吕的心中都有了各自的答案。 　　然后回到场上，比吕让英雄好好防守，但英雄却表示一分之差不足为惧，比吕还不清楚明和一的真正实力，这时候比吕说了一句：“不知道的人是你啊。”这里，亦是比吕的双关语，他要说明的，是英雄不明白自己和雅玲的心意。 　　比吕要通过这场比赛让英雄明白自己和雅玲的决心，还有他所背负的胜利，当攻守调换，再一次回到休息场的时候，春华说，英雄喜欢击球，比吕喜欢投球，野田喜欢吃，而野田则说，每个人的喜好是不同的，喜欢的时期也是不同的。 　　而当比吕在休息的时候，说自己已经对这样的比赛感到疲倦的时候，春华对他说不要输，他回想起了昨天雅玲在他面前哭泣的模样，这场球赛实在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到了这一刻，谁也无法逃避从中脱身了。 　　这时候看台上，叔叔又问雅玲，她喜欢英雄哪里，而这里作者插入了一段雅玲的回忆，借着英雄之口，说出了，一开始或许是喜欢他的高大英俊和会打球，但逐渐的，那股喜欢融入于生活细碎的点滴之间。 　　但是不可否认，比吕对雅玲的依恋，野田很担心比吕，虽然他看到了比吕的决心，但是他依旧不确定比吕会如何选择，所以他催促比吕快点打出能够锁定胜局的得分。比吕在数能够和英雄对决的次数，野田一击全垒，将数字锁定在了两次上。 　　英雄在等待着比吕的直球胜负，但是比吕却一直再投其他的球路，雅玲的叔叔说比吕今天扮演了歹角，以前的他明明是一个不在意输赢，而单纯喜欢棒球的少年，今天却为了胜利不择手段，规避了和英雄的直球胜负。 　　比吕漂亮的投完了球数，回到休息场，野田说：“让她再选择一次吗？”，比吕答道：“所以输了的话，那家伙便打算退出。”野田则说：“明白这一点的话便好了。”正是因为清楚彼此的性格与脾气，所以这场球赛不能仅仅是这样完结，比吕在逼迫英雄，他不满英雄竟然把雅玲作为他们两人比赛的奖品，他要让英雄通过比赛了解自己的心意，胜利和雅玲孰轻孰重。 　　野田对比吕说：“和英雄的对决，到最后都交由你做主。” 　　但是比吕这时候却纠结了，他对雅玲的那份感情让他说出了：“不要太相信我啊。” 　　而作为野田来说，比吕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会支持的：“就交给你做主吧。” 　　在比吕的眼中，只剩下最后一次和英雄的对决，而这之后，一切便尘埃落定。 　　看台上的叔叔说，如今千川领先二分，只要比吕不和英雄硬肛，那么千川就稳稳的锁定胜利了，这时候雅玲却说出了英雄的心意，英雄相信比吕一定会跟自己为了雅玲，一球争夺胜负的。而叔叔问究竟谁会赢的时候，雅玲说：“英雄会输，还是不能想象……” 　　这并不是说她认为英雄不会输，而是她无法想象自己跟英雄分手之后的事情，她从没有想过要离开英雄和比吕在一起，哪怕心中充斥着那种淡淡的情愫。 　　当最后一轮对决的来临，比吕登场，春华便替比吕打气，而比吕则对春华说，“做空中小姐吧，一定要。”这是在隐喻春华的梦想，做空中小姐，然后每一次比吕参加大联赛的时候，就坐她的飞机，比吕记得，春华的另一个梦想是做职业选手的妻子，这是比吕最后一次为自己打气。 　　野田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所以问他：“真的喜欢吗，雅玲？” 　　比吕回答：“是的。” 　　正如他之前回答野田说这场比赛会站在两个女神哪一边的时候，他回答了雅玲，他知道雅玲的感受，就是因为喜欢雅玲，所以才要替雅玲做出最后的决定，亲手了结这段错过了时间的初恋。 　　“好啊。”又是一个好球封杀了对手。 　　明明越是迈向胜利，比吕的内心就越是难过，直到和英雄的最后一次对决。 　　他的坚强，让明白他的人感到揪心。 　　转眼间，迎来了终局。 　　对于比吕来说，他一直是一个为周围人考虑，进而忽略自己的人，这一次球赛，他肩上背负着整个千川球队的期望，背负着与婶婶的约定，所以他便要以最强的姿态来迎战英雄，第一球的球速让人吃惊，触及出界，第二球是个超远超高球，但是，这个球并没有为英雄带来扭转局势的胜利，空中突然刮起的风，让英雄打击的球失败了。 　　这个时候的比吕弯下了身子，“该死，无论如何也想我赢吗……” 　　他是一个很相信命运的人，无论是以前的护身符，还是在球场上和英雄相遇的预感。 　　这个时候比吕内心无比的痛苦。 　　这一局，比赛的胜负已定，但是比吕和英雄的胜负却未分。 　　还有最后一球。 　　如果说之前都是为了比赛的话，那么这最后的一球，就是为了争夺雅玲。 　　英雄的眼神，似乎还在期待着比吕决胜的直球，而比吕内心最后的一句独白，替雅玲回答了一切的提问：“别忘记……那种老实不变的性格，是雨宫雅玲所喜欢的。” 　　这里，必须挥泪斩情丝，所以比吕一定要赢，不能用直球！ 　　但是命运偏偏是作弄人的。 　　这样猛烈下定决心的比吕，最后投出来的却是一记直球，而偏偏，本该一击击中的英雄，内心也产生了剧烈的动摇，原来他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坚强，他害怕失去雨宫雅玲胜过了一切。 　　球棒挥空了。 　　这场比赛就这样的一球下落幕，伴随着那青春错过了的初恋。 　　比吕哭了，雅玲也哭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一直停滞不前的道路，在此便完结了，从此，他们都有了属于自己彼此新的道路。 　　夕阳下的堤坝上，雅玲找到了英雄。 　　当英雄说自己输了的时候。 　　雅玲回答他：“比吕只是夺了英雄三振。”雨宫雅玲还是英雄的女朋友。 　　英雄问：“我是什么都不明白吗？” 　　雅玲却说：“不明白的是我，我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终于明白，当初作出了的决定，早已没有再后悔的余地，青春和初恋没有重来的机会。 　　而英雄也说：“在和比吕较量当中，我学会了一件事情，比任何人都需要雨宫雅玲的……是我。” 　　漫画的最后，是迎接决赛新的一天。 　　比吕折了一架纸飞机，飞上了屋顶。 　　春华问他：“飞去了哪儿？” 　　比吕回答：“飞去大联赛（职棒）了吧。” 　　春华道：“那我是空中小姐。” 　　“或许……呢。” 　　最后的一阵风，把屋顶的纸飞机带往了甲子园的青空，每一个人都踏出了属于他们各自的一步，在通往决赛的路上，漫画结束了。 第142章 准备后的恋爱故事 　　梁雨看完这个故事之后，是很受触动的，又听宇文瞳说这个故事在网上很火，所以便去搜了一下，但结果却让人失望。 　　评论大多都很主观，而且在大多数的评论当中，雅玲都是一个奸角，在两位主角之间摇摆不定，英雄也常有人抨击，说他爱妒忌小心眼，春华没人骂，但一直有人说她是个备胎。甚至有些评论，有理有据，连梁雨都不得不承认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甚至差一点就被说服了。 　　但仔细想想的话，又觉得不是。 　　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没有一个耗费了那么多心思去塑造这个角色的作者，会愿意去毁了他的。所以无论是比吕，雅玲，春华还是英雄，在安达老师的心中都是完美的吧，不完美的，只有那段错过的青春。 　　正如同一千个人的心中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安达老师真的很厉害呢。 　　虽然少年周刊Sunday和少年周刊Jump在立场上是最为对手的竞争关系，但是这也不妨碍一个衷心喜欢漫画的读者去赞美它。不过有这样的珠玉在前，梁雨要创作故事的话难度还不是一般的程度，她或许此刻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故事对她的影响究竟有多么大。 　　回到学校之后，梁雨跟同好会的朋友们说了恋爱主题季短篇的事。 　　“喔，这个似乎不错啊？” 　　“看来你跟陈楠应该是被列为种子选手了吧？”陶美华说道。 　　“你怎么知道？”梁雨倒是有些好奇。 　　“这有什么难猜的，Jump上面的女作者少嘛，一般来说这种题材的故事都会相信女生的感性吧。” 　　“其实男作者画这个题材也很不错的。”梁雨想到了安达老师。 　　“姆……确实，男作者的话更加能够明白读者想看的类型，不过安达老师慢热的风格不适合Jump呢，”陶美华托着腮帮子说道：“小雨，你应该在漫画里多加一点肉体走光，服务观众的情节，毕竟青春就是暴走的性欲。” 　　“总感觉这个发言相当的有问题，但是又让人觉得有莫名的说服力是怎么回事？”宇文瞳闷闷地说。 　　“不管怎么说，小雨参加的话一定能够夺冠的。”廖雨晴对于梁雨倒是一如既往的偏爱，直接把那一大堆的竞争者全都无视了。 　　“夺冠应该不容易吧，不过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是了。”梁雨微笑的应承道。 　　虽然身上还有要做出夏季Comiket同人本剧情的任务，不过一来时间充裕，二来这个是个正经的工作，所以梁雨决定先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恋爱主题季的短篇上。 　　因为最近看了H2的漫画，满脑子里面都是H2的模式，留在梁雨的脑袋里一直都甩脱不去。 　　后来想了一想之后，梁雨意识到其实没必要改变，直接沿用四角恋的模式就行了，只不过因为这只是一个短篇，要花太多篇幅去介绍纠葛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所以干脆淡化男二女二的戏码，光是交代主线就好了。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大河和实乃梨是亲友，而龙儿和佑作也是好朋友。大河喜欢的人是佑作，而龙儿则喜欢实乃梨，但应该说两人是单纯还是意外的纯情呢，空有一颗想要恋爱的心却一直无法顺利的告白，于是两人结成了互相帮助的恋爱同盟。但是在两人一段时间相处，以及啼笑皆非的努力之后，大河总算顺利的告白了，但是她却并没有感到开心，最初的那份小小的悸动，原来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她并不是不明白，但是她害怕如果没有了这个理由的话，她和龙儿之间的联系就会因此结束，但是作为龙儿好友的佑作，其实比龙儿和大河更清楚他们的感情，对着大河微笑着说道：“去找他吧。” 　　那是一个下了雪的平安夜，大河找到了一个人为了支援大河的礼物，而打工的龙儿，他很奇怪为何本该跟佑作约好的大河会出现在这儿，然而等待他的，是让这个冬天冰雪融化的娇蛮之吻。 　　“小雨，你的分镜真的厉害了好多啊。” 　　当梁雨按照故事的大纲，把第一道分镜稿画出来的时候，就连同样是职业漫画家的陶美华也忍不住地咋舌。 　　“那是当然的，小雨毕竟是职业的嘛，而且《棋魂》的连载也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了，对了，《棋魂》的第二卷单行本是不是也快要发售了。”廖雨晴帮腔道。 　　对于这话陶美华实在无法赞同，因为去年部室里面大家做同人的时候，在正式作画前梁雨的分镜就是由她改的，虽然说不错，但依旧只是不错这种程度而已，至于《棋魂》，陶美华相信正式连载的分镜也是出自陈楠之手，但是才过去了短短没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进步到这种程度，就算直接画成原告，拿去杂志的话也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吧。 　　面对着正跟大家把话题扯到《棋魂》单行本发售的梁雨，陶美华看了一眼原稿问道：“小雨，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画连载呢？” 　　“欸？”梁雨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明白陶美华说这话的意思。 　　“不，没什么了。”陶美华摇了摇头，终结了这个话题，毕竟对梁雨来说，她现在还是一部人气漫画上的原作者，谈什么自己连载的话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是吗……” 　　“嗯，对了，刚才聊到哪了，《棋魂》的单行本怎么样了？” 　　“三月中旬的话就要发售了，首印的话是50万。” 　　“哇，看来是备受期待的样子啊。” 　　“哈哈哈哈哈，嫉妒了吗，美华，对了，你的《浮恋》之前单行本的销量是多少啊？” 　　“啰嗦啊，我画的青年漫画当然没有少年漫画那样的人气啊，而且购买年龄上面也有限制的啊。” 　　“既然大家已经讨论完了，那就来玩麻将吧。”这个时候，之前一直没有发表意见，默默画着插画的小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就去壁橱里面搬出了装着麻将的盒子。 　　“为什么要玩麻将，而且在学校里玩这种东西没问题吗？”班长赵琳表示深深地忧心说，这个同好会实在是太自由散漫了。 　　“小林这次过年回去的时候似乎迷上了。”陶美华帮忙解释着说。 　　“麻将啊，我不太会啊。” 　　“没问题的，我来教你们，目标是女子麻将大赛团体赛优胜！” 　　“感觉小林好像干劲满满的样子，对了，女子麻将大赛是什么，有这么奇怪的比赛吗？” 　　“……” 　　“……” 第143章 棋魂的人气下滑了 　　时间进入了三月，转眼又来到了月尾。 　　因为天气开始回暖的缘故，大家身上的穿着也就不再显得臃肿，而是以衬衫T恤为主，甚至还有一些年轻健康的小伙，早早的换上了短袖。 　　梁雨也不例外，现在的她多少有了些身为女性的自觉，如果这个季节还是厚厚一套的话，走在街上一定会非常惹人注目，当然是从负面意义上来说，不管怎么说，做女生还真是意外的辛苦。 　　今天，又是一个休息天，是梁雨和编辑约好见面就作品进行商谈的日子。 　　因为已经开了学，所以梁雨能够往陈楠工作室那边跑的次数就便少了起来，相对的，像这样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会议，就会由编辑郭品源来跟梁雨和陈楠分开单独进行讨论。 　　“这一周《棋魂》的排名是第十一名。”一见面，在相互点了饮品之后，郭品源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人气排名下降了呢。”梁雨接过编辑递过来的排名表。 　　那上面，与成绩下滑相对的，遥遥领先的是骆少聪的《潘多拉的游戏》和顾成峰的两部作品。 　　“骆少聪的成绩不错呢。”梁雨说。 　　“是不错，不，应该说是厉害的吓人一跳，虽然一开始感觉他的作品少有的老成和大气，但是像那样的作品，需要相当精妙的布局这是一个新手很难做到的，但是骆少聪处理的却相当的不错，”说完这话，郭品源看了梁雨一眼，道：“说到骆少聪和他的《潘多拉的游戏》，我觉得他分去了《棋魂》相当一部分的票数。” 　　“咦？”梁雨倒是没想到编辑会这么说。 　　“初看之下，《棋魂》走的是青春叙事的风格，而《潘多拉的游戏》是战斗漫画，但是问题是它当中制造悬念的手法，和不仅仅浮于表面的战斗，也会吸引相当一部分年纪偏大的读者，这一部分的读者属于《棋魂》和《潘多拉的游戏》共同的支持者，再加上他们原本就在Jump上面支持的作品，所以一部分的投票就从这里流到了后者那里。”郭品源指着漫画上，充满魄力的扉页说道，Jump通常会按照前一周的排名来排列漫画刊载的顺序，这也意味着人气越高的漫画，就排在越前面的位置。 　　“说到底，也就是我们棋差一招吧。” 　　“呃，我倒不是这个意思……”郭品源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慌忙地解释。 　　“不，我并不是感到丧失了信心，只是稍微有一些不甘心而已，”梁雨淡淡的微笑起来，只不过这笑容里有一丝忧郁：“不过仔细想想也是，最近一直在杂七杂八的瞎忙，以为完成固定的分镜任务就好了，而骆少聪的话，他一定是朝着目标坚定不移前进着的吧。” 　　想到那个一直暗恋了自己的少年，梁雨心中越发觉得会是这样，虽然她和骆少聪的交集并不算多，但据她了解的那个骆少聪，一定是这样子的。 　　郭品源定定地看着梁雨，摇了摇头，喝了口咖啡：“那也未必，在我看来，棋魂原作的水准并未下降，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是不会一言不发的。”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说到人气下滑的原因，其实有很多，甚至可能比起漫画会火的原因更宽泛也说不定。就我看来，棋魂的原因是棋魂的读者差不多到达一个倦怠期了。”郭品源思考了一下，然后尽可能简单的语句表述了出来，“就比如当你一直重复着做一件事，一开始还好，但在一定的时间过去之后，就会产生‘啊，我已经不愿意再干下去了’或者是‘好累啊’这一类类的情绪反应。” 　　“那是感觉枯燥了吧。”梁雨想了想之后点头道。 　　“对，漫画给人的感觉也是一样，并不是不有趣，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因为眼下进行的这个剧情，太过冗长或是不合心意，所以读者的投票流向别处，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 　　郭品源说完这话，就不再继续，留给梁雨长时间自省的时间。 　　“郭编辑的意思是，最近的剧情无法深入人心，并不有趣吧？”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吧，毕竟读者调查表的排名是不会说谎的。”郭品源挠了挠头皮：“但是……该怎么说呢，围棋这个故事在Jump杂志之前没有可以比对的作品，所以在这方面我无法给你们太多的建议，就我看来，其实是觉得就算这样坚持本心，连载下去也是不错的。” 　　“可是我想要排名再往前提升一些，我想陈楠也是这样希望的。” 　　“唔，”郭品源托起下巴，看着那张本报的排名想了想说道：“那么就多想一点让读者觉得感兴趣的点子吧，各方面都刻画细致是你的风格，但是老实说，对于Jump这样节奏比较明快的少年杂志，那些配角叙述的内容过多了，就好比现在开展的剧情。” 　　说的时候，郭品源摊开了手中的杂志，翻到了棋魂连载的页数。 　　“现在的故事进行阿光在中学生围棋上败给了小亮，我知道你这是为了后面阿光的成长做出的铺垫，但是，这里安排一个让小亮无法原谅阿光一面倒的惨败，老实说会让原本对这场比赛抱有期待的读者有一个强烈的落差。如果做个比喻的话就是一点一点积蓄起的紧张，突然坠到谷底的感觉，对于一个读者来说，他手里拿到这一期的杂志，他的回函就是为了这一期而寄来的，自然不会管你伏笔不伏笔，这样相较于其他人上升的剧情来说，自然人气要跌落了。” 　　“是这样吗？” 　　“如果要这个人气排名好看，迎合读者的喜好那就必不可少，尽量画读者感兴趣的内容，减少郁闷的场景或过度，”郭品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低头品了口咖啡：“我这么说的话，你会感觉到疑惑吧？” 　　“啊，不，总感觉受益匪浅，具体的应该在哪方面做出改进呢？”梁雨继续问道。 　　“具体的吗……那要看读者喜欢什么了，”郭品源突然一拍大腿：“对了，还有粉丝寄给你们的信。” 　　“咦？” 　　“除了读者调查表，还有一些寄给连载作者的信也是由编辑部代收的，不过之前因为怕你们受影响，所以才一直没有给你们，不过我想，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吧。” 　　郭品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想到好主意的笑容。 第144章 粉丝来信 　　接下来，梁雨就跟着郭品源乘车去了一趟Jump的编辑部。 　　梁雨对于这里并不陌生，事实上在连载之前的投稿时期，她大概隔三岔五就要往这边跑，不过现在成了职业的漫画家之后，倒是全都是由编辑来找她了。 　　进了门，顿时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梁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白鸟大楼找编辑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差点闹笑话，好在那边负责登记的客服小姐够亲切，把他领导了和编辑面谈的等候室。 　　梁雨顺着目光瞄了一眼，发现今天那边似乎也很热闹的样子，应该是有不少人来投稿。 　　因为有着编辑从旁陪同，所以梁雨免了前台登记的麻烦，这下正要赶往通向Jump编辑部的电梯，正巧那边的相谈室里有一个编辑正和投稿人谈好，从里面出来，朝着同一个方向走了过来。 　　“咦，这不是老郭吗，今天你不是说要和作者见面的？”那个编辑显然和郭品源是熟人，很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啊，是啊，不过有些东西落在编辑部里了，所以回来一趟。”郭品源回应道，这个时候电梯正好停在了他们面前，“5楼？” 　　“嗯。”那个编辑点了点头进了电梯之后，似乎才发现跟着郭品源一起进来，他看了看梁雨，又看了看郭品源，这才试探地问道：“老郭，这位是……” 　　“哦，这是我负责的作者。” 　　“难道是《棋魂》的作者吗？”这个一头烫发，穿着花衬衫的编辑仿佛一醒神，惊喜地道。 　　“是啊。”郭品源不太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原因，但是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如实的回答：“这位是负责原作故事的凉雨老师。” 　　“是凉雨老师吗，太好了。”对方的热情程度绝对是异于寻常的，“老师描绘故事的笔触非常细腻独到，老实说我是老师的粉丝，请务必收下我的名片。有空的话请联系我。” 　　“啊，哈啊。”与其说是梁雨收下，倒不如说是被对方硬塞过来的。 　　“叮咚。”也恰好在这档口，电梯到了5楼。 　　那编辑呀了一声，看看缓缓打开的门又回过头：“啊，我到了，那么如果有意向的话请打我的电话。” 　　梁雨看着对方满面笑容的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了廊口。 　　电梯门缓缓的关上，离得梁雨他们要去的Jump编辑部还有3层。 　　“这家伙……”郭品源现在似乎弄明白了什么，不满的咂了咂嘴。 　　只剩下梁雨还是一头雾水：“郭编辑，刚才那人也是编辑吗？” 　　“编辑倒是编辑，不过不是Jump杂志的编辑，而是玛格丽特的编辑。” 　　“少女漫画？”梁雨低下头去，望了一眼刚才对方强行递给自己的名片，那上面印着集英社玛格丽特杂志社副主编的头衔，名字叫做黄远。 　　“对，那家伙进来的时候跟我是同一届的实习生，不过他正式任职后被调到了玛格丽特去做少女漫画，而我依旧留在Jump做编辑，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业务至上的家伙，拉人都拉到兄弟杂志来了，这算个什么事，梁雨，你不用理会他的。” 　　梁雨只是笑了笑，没作答，倒是收好了那张名片。很快，他们也到了目的地的楼层。 　　今天是休息日，依旧留在编辑部的人不多，不过也有七八个在加班，看到梁雨的话也不陌生，都打了声招呼。 　　“凉雨老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喔，来拿一点东西的。”梁雨被人叫成是老师还有些不习惯，这会郭品源帮她答话了。 　　众编辑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攀谈了两句之后都忙起了自己的事，而郭品源则从抽屉里取了钥匙，然后走道墙边的一个橱柜里面去取了东西，只见他翻翻捡捡的，竟然拎出了装满三个袋子的信笺。 　　“我们到那边去吧。”郭品源招呼了一声，毕竟如果在这里讨论的话会影响到其他编辑的工作。 　　梁雨点了点头，便跟上了郭品源的步伐。 　　他们也没离开编辑部，而是找了一张编辑室里靠近门边的位置，这里有半张书柜隔着，也就是像单独开辟一个相谈室了。 　　郭品源把三个袋子提到了桌子上，示意梁雨坐到对面。 　　“这些信难道都是读者寄来的吗？”梁雨多少有些吃惊，就算粗略的估算一下，这里至少也有一千多封信。 　　“嗯，这些都是读者寄给《棋魂》作者的应援信，里面应该有相当多的感受和评论吧，”郭品源多少能够理解作者看到自己粉丝来信时候的心情，说实在的，《棋魂》单行本的销量很不错，如果下次要开签名售书的话，来报道的粉丝只会更多。不过他也没忘记先打预防针：“不过这些读者的信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但不能够毫无保留的接受，要理智的分析什么是对作品有益的，什么是对作品有害的，毕竟读者有千千万，但作者心目中描绘的故事只有一个，千万不能让这些信打乱了你原本设计好的故事，那样的话我宁愿你不要读这些信。” 　　“嗯，我明白的。”梁雨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郭品源也跟着笑了起来。 　　梁雨和郭品源各自从袋子里取出了一些信，拆开阅读了起来。因为要看完这一千多封信就算是挑着看，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郭品源作为责编现在没什么别的工作，就帮助梁雨从中挑选一些在他看来有启发或是借鉴意义的信笺。 　　不过因为这是这么多个月积聚起来的信，所以内容上面也有跨度，梁雨随手打开一封，娟秀的字迹想必是出自一个女孩之手。 　　“陈楠老师，凉雨老师展信佳： 　　我是两位老师的忠实粉丝，在Jump杂志上第一眼看到《棋魂》的时候，就被其中的故事迷住了，陈楠老师的画的佐为简直能够迷死人，而凉雨老师设计的故事相得益彰，好想看到阿光和小亮这对宿命里的对手能够对决喔，顺便一说，我是小亮派的……” 　　洋洋洒洒数百字，梁雨花了整整三分钟的时间才看完，不过字里行间的心意却是传达到了。 　　很快的，她又拆开了另一封，这一次是个小学生，语言上面或许有些词不达意，也有很多用拼音代写的生词，不过他告诉梁雨，因为看了这本《棋魂》的漫画，他开始下围棋了，而且成为了班上最厉害的一个，等将来他长大了，他也要变得像佐为那样厉害。 　　看到这里，梁雨才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陈楠正在做的，说不定是一个赋予梦想的工作。 第145章 也许是灵机一动 　　梁雨在编辑部里面看了一些，不过因为信件的量实在太多，光凭下午的那一点会面的时间肯定不够，最后郭品源帮助梁雨打了一辆车，让她带了回去。 　　接下来的两天，梁雨休息的时候便在那里读这些信件。 　　“小雨，你是打算把每一封信都读一遍啊？”宇文瞳倒是觉得挺好奇的，因为怎么想，这都是一件浩大而无用的工程，而且在她看来，粉丝的信也的内容都差不太多，从中挑几封信看一看便差不多了。 　　不过梁雨却显得很认真：“嗯，毕竟每一封信都包含着读者的心意在里面，如果我连看都不看就将它们丢在一边，那也太失礼了。” 　　趁着这档，陶美华接口道：“就是要有这种觉悟，才能成为人气漫画的作者。” 　　“那么美华又怎么样，收到多少读者的来信啊，是不是都要求，作者，请画的在色一点吧？” 　　“啰嗦啊。”面对宇文瞳的吐槽，陶美华不满的撇了撇嘴。 　　“不过美华学姐像这样待在这里没关系吧，美华学姐是应考生吧？”梁雨忍不住地问道。 　　其实不只有陶美华，小林也是初三的应考生，虽然在苍南这所大小姐的学院里面，小学初中高中这个阶段都是直升制的，但是如果够不到基础分数，那么就会演变成留级的结果，或许这群人当中，只有白娅是特殊的，就连一向不怎么用功的宇文瞳，基础成绩还是过关的。 　　“没事没事，”面对梁雨的担心，陶美华笑着摇了摇头，“别看我这样，我的文化课成绩还是不错的呢，虽然比不上小雨赵琳这样的，但是选择进路方面已经是绰绰有余了，小林的话也是一样的。” 　　话题转到小林那边，只见她抬起头，朝大家摆了个V字的手势。 　　“美华学姐毕业之后打算干什么呢，应该是打算考大学吧，还会继续画画吗？”原本在一旁安静看书的赵琳突然问道。 　　“不画了唷。” 　　“欸？？？？”周围一片意外的响声。 　　“美华，你是卡玩笑的吧？”宇文瞳的声音明显比平时高出了三度。 　　“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陶美华却显得很平静，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她今天才得出的答案，虽然大家平时待在一起的时候都忽略了一点，但陶美华显然是她们当中最成熟的一个：“我打算毕业之后去欧洲进修。” 　　“喂喂喂，我们可是今天才听你说啊。” 　　“嗯，因为之前我也在犹豫啊，不过今年寒假的时候去了一趟欧洲之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那漫画的话要怎么办呢？” 　　“我会在5月之前给出一个正式的结尾，然后把它完结掉，然后用心的备考的。”陶美华说道。 　　“美华，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还是说你家里人……”因为有过一段令人神伤的往事，所以大家都很清楚，陶美华的姐姐就是被家里人逼迫着，最终才走上绝路的。 　　但是陶美华却摇了摇头：“和家里人没关系，我跟他们这么说的时候他们也感到很吃惊呢，不过爸爸却说，就让她走自己想走的路好了。” 　　“……”周围的众人一阵沉默。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美华不是很喜欢漫画吗，那为什么要突然放弃呢？”只有宇文瞳似乎还转不过这个弯来。 　　“没有什么放弃不放弃的，”陶美华面对这样的质问，反而由衷的笑出声来了：“虽然对于我来说，漫画也是我喜欢的东西，但却还没有到非画不可的地步，除了画画以外，我还对其他不少的东西感兴趣，青春只有一次，我想要尽情的享受一遍，连姐姐的份一起……” 　　“美华加油。”这个时候，一直在边上专注画自己画的白娅突然说道，她连头也没抬，如果不是她那空灵特质的声音实在不可能听错，大家都会以为是别人说的吧。 　　“谢谢你，白娅。” 　　这时候梁雨适当地转换了话题，问道：“美华学姐你准备去欧洲念什么大学呢？” 　　“嗯……我其实不打算去念大学啊，我是去学做点心的。” 　　这么一说，又是一阵哗然。 　　宇文瞳更是一脸黑线地说道：“美华，虽然我也没有什么立场说你，但是你这样草率的决定真的没问题么？” 　　“谁说我是草率决定，我可是认真的计划了好久，究竟是先去慕尼黑还是罗马。” 　　“这是学姐认真思考后才决定的吗？”梁雨看向陶美华的眼睛。 　　“是啊，那么小雨，你已经做好你自己的决定了吗？”陶美华也微笑着会望着她。 　　“我会画漫画的，一直一直……”梁雨期期地说。 　　这时候廖雨晴凑过来说道：“小雨现在就已经很厉害啦，要到什么地步才行呢。” 　　“大概是名声能够响彻天堂的时候吧。”梁雨微微一笑。 　　对于每一个人的未来，梁雨其实早就知道，有人会把兴趣当做工作，也有人会把兴趣当成是兴趣，这并不是谁的不幸，而是这个斑斓世界所构成的一部分。 　　之后，梁雨阅读信件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她把这些信的内容尝试着归了归类，大部分的信件上面都是谈及自己对于《棋魂》的感受或是喜爱之情，希望作者能够再接再厉的，但也有不少是向作者建议的，比如说想要更多的看到某某角色的出场，想要看到谁谁谁跟某某的对局，以及剩下一小部分，抱怨内容不符合自己心意的读者。 　　编辑郭品源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这些信件的内容五花八门，要求也不胜凡举，要是真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加入他们想看的内容，那才叫没完没了。 　　总之，只能把这些信上的内容综合一下，然后从中挑选出所占比例最高的一些要求。 　　梁雨发现，其中希望佐为能够出战的人数高达了5成，似乎都希望他能够跟作为同样顶尖的，以神之一手为目标的五冠王塔矢名人进行一番较量。 　　这一点，梁雨肯定没办法满足，毕竟按照她的规划来说，即便是有这么一场战斗的预定，那也只会是遥远的将来而不是现在，无论输了还是赢了，都不是最好的剧情走向。 　　这里的话，要让佐为出战，又不曝露身份的最好办法是…… 　　梁雨突然灵光一闪。 第146章 网络上的佐为 　　现在这个时代，如果说什么样的工具可以让人既出现在人前，又保留神秘感的话，那莫过于是利用互联网了。 　　在这个平台上面，有着不少提供网络棋牌娱乐的服务商，只要在上面注册帐号，就能够跟全世界的棋友们一同竞技，将这个舞台留给佐为，无疑是让他发挥最大能力的地方，读者们也不会再抱怨，佐为出场的戏份太少，每次都不能尽兴了。 　　这么一决定，梁雨立刻打了个电话给陈楠。 　　当时的时间已经挺晚，陈楠也很意外，但当她听说了梁雨打电话的来意之后，倒是很轻易便答应了：“不是挺好么，就这么办吧。” 　　这话说的虽是轻松，但实际上却不简单，因为如果同意了这个建议，那就代表着之前陈楠画的稿子就全都作废了，包括梁雨提前做好的分镜，接下来为了迎合新剧情，必须要赶工才行。 　　“陈楠你那边的进度没关系吗？”虽然提出要删改建议的人是自己，但是梁雨仍是带着一些担心。 　　“嗯，我会让助手调整一下过来的时间，如果再努力一下的话，应该能够赶上进度。”陈楠的话让人很是安心，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倒是你那边怎么样，有跟编辑说过吗？” 　　“啊，我就着急着打你的电话了，等打完电话以后我就打电话给他。” 　　“姆，就这么办吧，总之分镜拜托了。” 　　“好的。” 　　梁雨挂了电话之后舒了口气，很快的，又调出了手机里郭品源的号码。 　　令梁雨同样感到意外的是，梁雨只是述说了自己的打算之后，郭品源立即就同意了。 　　“可是，您还没有看过我的分镜稿。” 　　“嗯，如果是其他作者的话，我这么说或许是我的失职，不过，是梁雨同学你的话我想一定没有问题的，要说为什么的话，这就是一直负责陈楠老师和凉雨老师的《棋魂》以来，所建立的信赖了吧。”郭品源的话让梁雨的心头一暖。又听他问道：“那么下一周的《棋魂》需要休刊吗？” 　　“咦？” 　　“因为时间上会来不及吧，现在重新画分镜和原稿的话。” 　　“陈楠说她可以努力赶一下。” 　　“呵呵，这么说起来两位连载到今天，确实连一次拖稿的情况都没有过呢，正如我所说，这就是两位《棋魂》作者累积至今的信用，现在连载已经上了正轨，所以不用这么拼也是可以的，累坏了身体反而得不偿失，而且陈楠的话，除了《棋魂》的连载要画，还有那个恋爱专题的短篇吧。” 　　“啊，我差点忘了这事。”梁雨没有意识到陈楠刚才话里的轻松，其实蕴藏了这么多的压力。 　　“放心吧，这件事就由我来跟陈楠说了，给你们一周的时间，争取做出更棒的作品吧。” 　　挂了电话之后，梁雨握紧了手心。 　　这个时候刘嘉正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她看了一眼正在案台上奋笔疾书的梁雨：“小雨，浴室里空出来了喔……” 　　然而梁雨一心扑在画上，连头也没有抬起，显然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刘嘉微微一笑，替梁雨泡了一杯咖啡放在边上。 　　夜渐渐的深了。 　　到了第二天，刘嘉醒来的时候，发现梁雨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雨，小雨。”刘嘉推了推梁雨。 　　“唔，再让我睡一下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咕哝，显然是已经睡迷糊了。 　　刘嘉看了一眼桌上厚厚一叠画好的分镜稿，又看了看桌子上已经见底的咖啡杯，不由的露出了苦笑：“真是相当努力的孩子呢，没办法了，今天就只能请假了吧。” 　　时间渐走，等梁雨醒来的时候，实际上已经中午了。 　　她是被惊醒的，抖掉了身上披着的毯子，在一看桌子上的时间，已经12点10分了。 　　“啧，这不是已经彻底的迟到了么？” 　　不过毕竟梁雨骨子里也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在发现已经彻底迟到，或者该说旷了一上午的课之后，她就直接放弃了，淡定地去冰箱里翻找了一下可以果腹的食物，梁雨给同班的宇文瞳发了条短信。 　　“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你不是让刘嘉学姐替你请了病假吗，要不要紧，大家还打算放学来看你的说？” 　　“画分镜画通宵了。”梁雨决定实话实说。 　　“喂，要不要这么拼啊，吓我一跳呢，那下午你还来不来啊？” 　　“嗯……”梁雨托着腮帮子想了想。 　　“不，我打算去‘看病’。” 　　梁雨回完这条短信之后，将桌子上奋斗了一夜画好的分镜稿塞进包包，然后冲进厕所熟悉一番，迅速的出门了。 　　目标自然是陈楠的工作室。 　　在一周休刊之后，读者们纷纷猜测，《棋魂》作者是否身体不适的时候，新一期的杂志刊登了，是阿光和简井去观看围棋赛的时候，遇到了网络围棋的普及试用。阿光突发奇想，让别人看不见的佐为，用他自己的名字和真实的实力去迎战那些网络上的对手。 　　原本，这只是安抚佐为因为长期得不到下棋的机会，积累的不满罢了，但是谁知道阴差阳错，佐为强横的实力渐渐成为了网络上一个纵横捭阖的传说。 　　被他击败的对手可不仅仅是业余的爱好者，更是有各地的强者乃至专业的棋手，人们纷纷惊问，佐为是谁？ 　　事实证明，剧情的更改是值得的，棋魂从暑假的网络篇登场开始，人气就一直在节节攀升，第23期的排名是第7位，而到了最新一期的Jump排名出来之后。 　　“《棋魂》这周本报的成绩和《潘多拉的游戏》一样，并列第二位！” 　　不仅仅是Jump杂志周刊上面的人气排名增加，这个火热的现象突然引爆到了网上，无数个佐为的ID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而那些棋牌供应的服务商，游戏的在线量比平时翻了一番。 　　只不过每隔几局，就会冒出一个带着佐为字样的ID冒出来，也是一个非常奇葩的场景，这样的效应惊动了服务商，那些只要有些脑子的商人第一时间找到了Jump的编辑部，开始和集英社洽谈《棋魂》动漫人物授权的问题了。 第147章 恋爱短篇的折戟和动画化 　　不过有得必有失，梁雨她们连载的《棋魂》奋起直追的同时，恋爱主题季的比赛却输了。 　　因为这一次比赛除了Jump之外，其他几个部门也会参加，首当其冲最被看好的自然是集英社的两大少女杂志《Ribon》和《玛格丽特》，因为题材的缘故，这两本杂志的作者几乎是清一色的恋爱漫画大师，所以顺理成章的包办了这次比赛的总赛区前三名，不过获得第四名却是Jump杂志的一个叫做河下的新人作者。 　　她之前有在其他杂志上面用别的笔名连载过作品，但是在集英社身为少年周刊杂志的作者发布作品却是头一遭，她的责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毕竟Jump在青春恋爱的漫画上面时有空缺，所以就推荐她来尝试一下。 　　结果这一试，却试出了一个明日之星来。 　　她画的这部亲亲小魔女的作品，讲述的是主人公意外的解开了封印着梦魔的瓶子，从瓶子当中里逃出一个喜欢吸人精气的漂亮魔女这样一个带着一点色色校园风的故事。事实上当评委老师看到这个作品的时候，下意识的以为是桂老师参赛了，因为两人的风格极其相近，尤其是美少女的画风上面，异常的出彩。 　　而梁雨和陈楠她们的短篇，风格则正相反，因为陈楠一直是较为偏写实的画风，虽然人物造型上面无可挑剔，但依旧给人一种正经叙事的风格，再配上梁雨的故事，这种漫画在少年杂志上面实在人气无多，最终只在Jump杂志的赛区里面，获得了第五名的成绩，算是彻底的名落孙山了。 　　至于顾成峰和骆少聪，虽然他们也很努力的去画了，但是应该说并不适宜这样风格的故事吧，结果比梁雨她们的名次还要低。 　　不过对于这次的结果，编辑们倒是意外的看淡，除了成绩优异获得新连载机会的河下之外，对于其他的连载作者们来说，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的影响，正如郭品源一开始说的那样，一切重在参与。 　　尤其是最近《棋魂》人气的涨势喜人，开始吸引到一大批投资者的注目。 　　之前提到过的那些网络平台的棋牌供应商希望和集英社签下棋魂的形象版权这还是一开始，接下来，广播剧，小说化的合作意向接踵而至，在4月的第二个星期天，Jump杂志发行的前一天，终于，一份动画企划放到了主编程启华的桌子上面。 　　“这一次是西京电视台，电通传媒和PierrotStudio的共同企划，电视台那边的人也说了，正好接到文件要做一期少儿类宣传文化的节目，最好是内容积极向上的，正好最近棋魂的人气火爆就选定了这个节目，他们已经打通了各个关节，说是只有集英社和作者点头就可以了。”最先经手这件事的副主编段常在如是说道。 　　“还真是盛气凌人啊。” 　　“毕竟是西京电视台啊。”作为东南亚规模最大的电视台，这个是一家被政府机构控股的企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完全不用担心制作金费以及赞助人这种事情，因为在剧集制作之前，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订好了的，剩下的，就是他来挑你，包括导演，剧组，剧本，挑中你是你的幸运，你若是拒绝，那么就没有然后了，反正还有一大把的备选，有背景的电视台就是这么的牛。 　　“他们打算用现有的内容出一辑吗？” 　　“嗯，正好一年份，前半年先按照原作的内容制作20级，如果原作内容足够，那么后面的也按照漫画的制作，如果反响不够强烈，或者动画的进度超过了原作，那么就由动画原创剧情进行结尾。” 　　“连这种事情都说了么？”主编摘下眼镜，用边上的眼镜布擦了擦，重新戴上。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开诚布公吧。”副主编无奈地露出了苦笑，“如果我们这边批准的话，下一步他们就打算进行筹备工作了，似乎还会去棋院请正式的棋士来效验棋谱。” 　　“嗯……”主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种事情编辑部没有拒绝的理由，去问一下作者的意见吧，如果没有问题，就答应他们好了。” 　　“我想老郭一定会开心的合不拢嘴了。” 　　段常在说完这话便退出了主编的办公室，剩下主编一个人靠在椅背上，望着办公室对面的玻璃窗外。 　　“棋魂吗……” 　　很快，这个《棋魂》将要动画化的消息通过郭品源，传递给了电话另一端的陈楠和梁雨。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但是，不要太过激动，好好的听我说。”当郭品源一脸郑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身在工作室的陈楠和梁雨还有一丝紧张，该不是最近的《棋魂》又出什么问题了吧，可是不对啊，之前本报的成绩明明很不错来着的，虽然恋爱主题季的短篇可惜了，但郭品源也说过只要再接再厉就行了，那么究竟是什么事？ 　　“是，我听着，梁雨也在我这里。” 　　“那正好，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们，《棋魂》准备出小说的事情吗？” 　　“嗯，怎么了。” 　　“那件事情恐怕要延期了。”郭品源故作低沉地说道。 　　“诶？”陈楠和梁雨面面相觑，实际上，这件事情并不用陈楠和梁雨执笔，做《棋魂》小说的人是专业的作家，只不过在构思剧情和棋谱上面，会参照梁雨的意见，这件事情是在三天前提出来的，梁雨和陈楠本来还以为能成了，偏偏这又生出了变故，结果一问缘由—— 　　“因为西京电视台有意向在今夏开始播出《棋魂》的动画，这次制作方为PierrotStudio社，编辑部里面已经同意了，现在，他们来让我来问一下作者的意见。” 　　“你是说……”陈楠整个人愣住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边上的梁雨，然后问道：“我们的漫画要动画化了？” 　　“嗯，这样一来的话就是5月预定的广播剧先行，然后小说的预定推后，在动画正式开播之后再发售，你们没有意见吧？”他终于装不下去，率先笑了出来。 　　“意见？”陈楠一手掩住手机，对着梁雨说道：“喂，梁雨，你捏我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边上所有的助手都停下了手中的画笔，站起来一脸兴奋地望着陈楠，而梁雨则很乐意的帮陈楠证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现实。 　　“《棋魂》要动画化了！”陈楠最先把那一堆的稿纸抛到了天空：“今天提前收工，大家一起去吃烤肉，我请客，放开肚子吃撑为止！” 　　助手们和梁雨也跟着欢呼了起来。 　　“喂？喂？喂？”只有对着突然无人接听电话的郭品源一脸黑线地呼叫着。 第148章 道喜 　　“听说《棋魂》要动画化了。”在顾成峰的工作室，编辑刘向一边翻着刚刚收到的原稿，一边如无其事地说道。 　　“什么？” 　　“我是说凉雨老师原作和陈楠老师作画的《棋魂》要动画化了。”刘向不紧不慢的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听到了啊！”顾成峰表情夸张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还问？” 　　“我是表示吃惊啊，吃惊！吃惊你懂吗？”顾成峰一脸郁闷地说道。 　　“姆，这次原稿也完成的不错，我收下了。”刘向将原稿塞进了档案袋里，从根本上无视了顾成峰的抱怨。 　　一个冰一个火，一个沉着冷静，一个暴跳如雷，已经是顾成峰工作室里一幕最长上演的相声了，只不过助手们顾及雇主的面子，这种场合下可不敢随便笑出声来。 　　顾成峰似乎也理解了跟刘向生气，那是纯属白搭，他总算冷静下来重新问道：“《棋魂》动画是什么时候决定的，制作公司是哪一家，正式播出的时间呢？” 　　“我以为你最先想到的是向凉雨老师道喜，也许现在认识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的作者都在打电话道喜呢，偏偏唯独缺了一个顾成峰老师，不过也没关系，或许人家根本不记得你，毕竟拿到电话以来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过。” 　　“这……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顾成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是有点儿着急了，因为他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回头看了看自己摆在桌子上的手机，有些个摇摆不定，但是回头一看，那些助手和刘向都盯着他，他自然只能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刘向也不再逗他，普普通通地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制作公司似乎是PierrotStudio社，一切谈妥的话，大概是要赶在暑假开始的时候播放，因为目标的收视人群是中小学生。” 　　“PierrotStudio社？”这个名字顾成峰倒是觉得有些陌生。 　　“制作《福星小子》和《幽游白书》的那家。”刘向补充说明了一下，这么一说，顾成峰终于明白了。 　　“不过感觉一般吧。”顾成峰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和之前对他发来邀请的西映来说，PierrotStudio社的规模和制作的动画数量实在比不上后者。 　　刘向很干脆的白了他一眼：“所谓的名监督就是用有限的金费拍出最为浩大亮眼的场景和让人眼前一亮的故事，相反的便是偷工减料的渣制作，在每一集动画里面合理分配资金是最为考验监督实力的地方。但是假如西映花500万来拍一部动画，另一边PierrotStudio是用1000万制作12集的动画，剧本一样，你觉得哪边做出来的效果会更好？” 　　经刘向一说，顾成峰突然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动画公司那边已经拉好赞助人了吧？” 　　“听说是西京电视台和电通。” 　　“这也就是说肯定能火的意思吧？”听到西京电视台这个名字，顾成峰才真正意识到刘向刚才那番话的真实含义，有西京电视台和电通这个后台，自作金费一定会非常充裕。 　　“能不能火还不好说，不过至少在制作上面不会被偷工减料才对，不过也因为是有这样的背景，所以预定的指标定的要比一般及格线高出不少。” 　　“不过《棋魂》一定没问题的。”出乎刘向的意料，顾成峰突然说道：“毕竟这是一本好漫画。” 　　刘向略为诧异的表情转而一笑，又立即摊了摊手，夸张的叹了口气：“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话啊，《棋魂》动画播出之后，漫画的成绩肯定会更进一步的吧，那时候别说杂志上的人气排名了，就连暂时领先的单行本总体销量估计也会被反超乃至大幅度地抛离吧。啊啊，本来还信誓旦旦要在恋爱主题上面得奖的，结果连个名次都没有……” 　　“啰嗦啊，我现在才要开始发力啊！” 　　送走了难缠的刘向，等到助手们全都离开了之后，顾成峰在手机上为数不多的通讯录里面找到了梁雨的手机号码。 　　他想了刘向之前的一席话。 　　“也许现在认识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的作者都在打电话道喜呢，偏偏唯独缺了一个顾成峰老师，不过也没关系，或许人家根本不记得你，毕竟拿到电话以来连一条短信都没有发过。” 　　他越想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冒了出来，虽然对于自己在漫画上的才能极有自信，但他也不是真的目中无人，其实平时那样不羁的样子才是伪装，顾成峰只是一个17岁还没有恋爱过的单相思男生罢了。 　　“怎么办，要打电话吗……梁雨老师，我是顾成峰，万一她不记得我怎么办？嗯，是跟您同一杂志连载的《龙剑》和《王庭徽印》的顾成峰……姆，可是这样说的话会不会太长了，感觉我在夸耀自己？那个，梁雨老师，我是你的粉丝顾成峰，恭喜你的漫画《棋魂》获得了动画化，但她要真的把我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粉丝怎么办？” 　　一向自诩天下无敌的顾成峰苦恼地揣着手机在工作室的地砖上苦恼地满地打滚。 　　“不对，我拿到电话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一直没有联络，直接打电话过去的级别太高了……不，并不是我害怕，嗯，恋爱大师佛洛依德曾经说过，追女孩子是需要循序渐进，还是先从发短信开始。” 　　这么一想，顾成峰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调出了邮件的界面。 　　“凉雨老师，恭喜《棋魂》动画化——顾成峰。” 　　等等，这样加标点和名字，寥寥十几个字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诚意了？ 　　顾成峰立即用取消键把刚刚输入的文字全部取消掉，然后绞尽脑汁，洋洋洒洒的整出一篇几乎到达短信最大输入文字极限的邮件出来，他反复的阅读了两遍，才觉得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发送出去了……” 　　顾成峰把拇指放在发送短信的确认键上面，闭眼，然后拼死一按。 　　当他睁眼的时候，发现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已经显示在手机的屏幕上面。 　　“成功啦！”顾成峰几乎忍不住地将要欢呼起来。 　　就在这档，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距离他发送那篇内容超长的短信约莫5秒钟的时间。 　　“谢谢你，顾成峰老师，也希望你能够多多加油。” 　　“……” 　　“太好啦，她回我短信了，还让我好好加油！”顾成峰头朝天花板，身体45度向后倾斜兴奋地喊道。 　　他决定把这封短信珍藏起来，每天睡前和醒来拿出来看一遍，作为接下来努力的动力。 　　当然，这多少算是个悲伤的故事。 第149章 棋魂的广播剧 　　相比起顾成峰的话，和梁雨认识更早的骆少聪显然要好一些，至少他第一时间打电话来的时候，梁雨知道他的意思，而悲催的顾成峰老师则就成为了一大堆贺喜人当中的陪衬，梁雨以为他不过是出于礼节来的电话，完全没有想过顾成峰的那条短信，发的是那么的纠结。 　　不过也正如刘向预料的那样，梁雨这几天真的很忙。 　　当她把《棋魂》动画化的消息告诉了其他的小伙伴之后，结果朱颖她们显然要比梁雨这个原作者还要激动得多的多。 　　“真的吗，这不是突然就迈上了漫画家人生的巅峰了吗，动画化啊，是多少漫画家穷极一生也无法达成的梦想，只有极少数出众或特异的天才，受到制作商的青睐，然后把漫画按集的形式制作成20分钟以上，搬上电视播放的动画啊！” 　　看到对方这么激动，梁雨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半冒汗地回应对方的热情说：“谢谢你的解释说明。” 　　不过拜得对方这么夸张的形容，看来这事别想随便支应一声就算应付过去了，虽然漫画一直是梁雨和陈楠两个人在创作，但是能够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今天，每一步都离不开大家的帮助，梁雨打算把这些学校里学校外的朋友都召集起来，把陈楠也请过来，大家一起开一个庆功宴。 　　这个提议获得了一众从来不嫌事大麻烦多的家伙们积极响应，不过因为像朱颖和方晴是外校的学生，而陈楠平时又有漫画的工作，所以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定在休息天再开这个庆功宴。 　　按照梁雨的本意是，就像陈楠当初得知到消息之后，请大家去哪里搓一顿差不多就行了，但是这个时候廖雨晴和宇文瞳先后跳了出来，廖雨晴这么说是因为她父亲在秋楠市经营地产，明显有着不少的人脉，认识的酒店老板什么的就不用多说了，而宇文瞳之所以这么兴致勃勃，当然是因为她从来不落人后又不甘寂寞的性格。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虽然她嘴上答应的那么快，但真正在背后做出努力的那个人肯定不是她，梁雨一瞬间又想到了那位平时有些不苟言笑却处处帮衬着她们同好会的学姐，于是便对宇文瞳说，一并邀请杜筱筱一起过来。 　　“唔，说是会说，不过按照筱筱的性格她不一定会来的。” 　　“嗯，你只管叫她就行了。”梁雨哭笑不得地说。 　　不过实际上，主要是动画化的名气太响亮，实际上，比起动画来，更优先一步的是广播剧。 　　广播剧，顾名思义就是在广播电台播放，用收音机一类收听的，这样乍听起来觉得像是什么娱乐性质的节目又或者评书什么的，但实际上这玩意就像是限定场景只有声音的话剧，尤其是漫画，轻小说之类改编的广播剧，采用的CV很有可能就是将来动画的配音（当然也可能是变动的）。 　　对于大多数的作品来说，广播剧其实是通往动画化之前的一块试金石，如果成绩斐然，自然能够获得广告商和投资商的请来，只不过对于《棋魂》来说，它一步到位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关于《棋魂》动画化的消息，现在Jump的杂志上面还是秘而不宣，真正在宣传的是5月份即将推出的《棋魂》广播剧。这个故事是由梁雨亲自执笔的两个外传性质的番外篇，一个是讲述在遇到阿光之前，主角是小亮的故事，还有一个则是佐为在化生为幽灵之前，作为宫廷棋师的故事。 　　这两个故事都是在Jump上面没有连载过的，而宣传小册子的封面和插画，则由陈楠负责。 　　顺便一说，梁雨和陈楠的工作到现在其实已经完成了，不过紧接着下来，便是广播剧CV的甄选活动，制作方问过梁雨和陈楠有没有特别希望入选的声优，但是梁雨和陈楠对配音这一块似乎都不怎么熟悉，所以统统交由编辑部代为负责了。 　　不过今天郭品源打电话过来，说广播剧录制的CD样碟已经出来了，制作方怎么都想听听看原作者的意见，所以就给梁雨和陈楠一人一碟的发了过来。 　　梁雨自己就有一个CD播放器带在身边，平时偶尔她会用来播放陆菲菲的歌，虽然陆菲菲受到邀约，年后被请去北美拍电影，因为时差和忙碌的缘故最近联系变得比较少了，不过她们还是保持着短信的交流。 　　如果说梁雨有什么喜欢艺人的话，陆菲菲无疑能排第一，因为她对艺能界不感冒，而陆菲菲是其中唯一那么一个走进梁雨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陆菲菲现在人正身处异地，而且似乎工作量都排的满满的话，说不定在广播剧制作组询问有没有合适人选推介的时候，梁雨就说出陆菲菲的名字来了。 　　不过，当梁雨拿到CD之后，当着活动室里的一票人当众播放之后，还是觉得果然靠实力甄选出来的声优有更加厉害。 　　制作组给她发来的样碟并没有完整的包装，只在一张纸上面写着角色和配音CV的名字，你或许根本想不到，《棋魂》的三位重要的主人公当中，阿光和小亮的配音竟然全部都是女性，只有佐为一人是男性担当，尤其是他们配音处理的过程当中，咬字清晰，音感抑扬顿挫，让人光听声音，就感觉到仿佛看到了画面一样。 　　“太厉害了，难怪说声优都是一群妖怪变得啊。”宇文瞳听着莫名感动地喊道。 　　对这一行了解颇深的小林接过那张随碟附带的CV表，扫了几眼道：“是沙苗和友子，这两个人都不算是纯新人了，友子在不少人气作品中都有过担当，比如说《少女革命》，《不思议游戏》和《魔卡少女樱》，相比之下沙苗和给佐为配音的这个人入行晚一些，但都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对此，大家也是各抒己见，喜欢动画的粉丝多少有自己心目中支持的声优，于是围着这个话题，今天的动漫同好会里又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讨论。梁雨虽然不是很听得懂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但是还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第150章 温馨的请客吃饭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末。 　　正如事先安排好的那样，梁雨在廖语晴事先帮忙安排好的酒店里摆了一桌的宴席，请了着一大帮子的朋友好好腐败了一次。不过光是吃饭就显得太无聊，梁雨她们一早出来，先是集体去了秋楠市的游乐园，门票是由杜筱筱友情赞助的，从游乐园出来还不尽兴，又风风火火地杀到市中心逛了几小时的街，一票女伴七嘴八舌，血拼了一堆的东西，让售货公司直接打包送货回去，再然后才是一起上酒店吃饭。 　　不得不说，不愧是地产大亨女儿回选的地方，一看就是上星级的酒店，门前偌大的停车场满是豪车，一进门就有专门的服务人员迎了上来，接待她们到预定好的包厢。 　　金色绚烂的顶灯，木质的地板，还有一堆光是看就觉得贵的菜单，不过大多数赴宴的客人都是苍南学院的千金，对于出入这种还算平民的场合，已经见多不怪，真正感到有些不自在的只有陈楠和朱颖，以至于陈楠还私底下拉了拉梁雨，问这一顿饭究竟要花多少钱。 　　不过梁雨倒不是很在意钱的事情，因为她在学校的时候食宿全免，平时也没什么太大的花销，所以要说请一顿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尤其是做漫画家的这半年里面，梁雨可是积攒了不少小钱钱的，别的不说，就说每次单行本发售的时候，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至今，其实她也没去银行查过自己干这一行到底收入几何，不过按照合同的话她大概能抽4%的版税，而棋魂最新单行本的单卷销量破百万来看，她半年光是拿单行本的版税大概就已经超过15万了（棋魂的单行本此时已经发行了4卷，第4卷正在货架上热卖）。 　　当然，梁雨现在其实也算是一线热门的漫画家，能拿到这样的收入倒挺正常的。 　　相比钱的事，梁雨觉得应该还是体力上面跟不上，变成女生之后，她就一下子就文静了许多，毕竟梁雨的病虽然好了，但是多年的积弱还是不允许她尝试太过激烈的运动，同时因为从事的职业又是漫画，每天都是坐着较多，梁雨这么一天的奔波下来，明显的感觉有些累了。 　　但是同样的环境下却又不同的反应，梁雨明明是累的半死了，环顾左右却发现其他人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吃好晚饭之后去哪玩，如果说每天参加晨跑的刘嘉梁雨也认了，毕竟人家运动最擅长的就是体育，但是朱颖和宇文瞳这样明明从没见她们锻炼过，跑步运动之类尽是翘掉的家伙尽在其中，让梁雨心里多少就有点儿不平衡了。 　　不过难得人这么齐，大家都已经出来了，梁雨也不能扫兴，多少有了份舍命陪君子的觉悟，可就当她打算认命跟着大部队走的时候，廖语晴突然站出来打断了众人：“我觉得今天还是到这里为止比较好。” 　　“咦，语晴你有什么事吗？” 　　“明天是休息天喔，而且现在才7点多钟，反正有筱筱在，再迟也能回学校的啊。”宇文瞳怂恿道。 　　“这点我可不打包票的。”杜筱筱平淡的回答宇文瞳冒着傻气的话，她是梁雨她们下午逛好街之后中途加入的，虽然是周六的公休日，但是似乎还是有不少事情要处理的样子。 　　“那到不是，不过……”廖语晴回头看了梁雨一眼，突然答道：“今天逛了一天，我有些累了，所以想要早点休息。” 　　“咦？现在回去还太早啦。”宇文瞳不满地嘟囔着，似乎在拼尽全力地想要让廖语晴改变主意。 　　不过既然有人开头，很快就有人跟上。 　　“我看今天就这样吧，小雨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的，可不要累到了。”方晴说道。 　　她这么一说，朱颖显然也是想起了什么，虽然刚才她是聊得最兴起的一个，不过一想起梁雨之前的病，她还是打住了，一脸担心地看着梁雨：“小雨，你没事吧？” 　　“咦，我没事啊。”梁雨一惊，发现大家都围在边上盯着自己，这份受瞩目的感觉还真是让人有些不轻松。 　　“不要硬撑啊。” 　　“这个，我真的没什么的。”梁雨说道。 　　“那么……”宇文瞳一看似乎有戏，再次焕发了活力。 　　“回去了。”杜筱筱在后面拽住了她的衣领。 　　“嗯，明天我和千惠一早也有事情，之后的娱乐就留到下次吧。”刘嘉这会站出来说道：“小雨最近相当努力了，不用特别迎合我们的。” 　　她这么一说，站在她身侧的千惠也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 　　梁雨感受到了她们的好意：“那么，就回去吧。” 　　“欸～～～～”只有宇文瞳似乎抱有着强烈的不满，不过她很快的被杜筱筱给拉走了。 　　因为这一次做东的是梁雨，所以只有她跟着廖语晴两个人去前台结账，然而当那个收营员登记好价格之后，梁雨接过了消费单看了看，要现金还真付不出来，于是便问：“能够刷卡吗？” 　　没等那个服务生搭话，那张消费单就被廖语晴给抽走了，她转过头对那服务生说：“这个麻烦记我账上。” 　　“啊？” 　　梁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那边的服务生礼貌地点了点头，对着廖语晴说道：“好的，廖小姐。” 　　听到这里，梁雨可不能这么懵懵懂懂地就算了，毕竟这顿饭可是梁雨邀请她们的，而廖语晴也在被邀请之列，怎能让她反客为主。 　　“语晴学姐，这个钱还是由我来付才对。” 　　“好了，小雨，做人太认真的话会很累的喔。”廖语晴却完全没有把梁雨的抱怨当一回事。 　　“这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晴学姐帮忙找到这个地方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让学姐帮我付钱。” 　　“抱歉呢小雨。”廖语晴突然说。 　　这倒是让梁雨有些淬不及防，不免愣了愣神：“咦？” 　　“我可是很喜欢小雨的喔，”廖语晴的话让梁雨一阵愕然，但是她很快又意识到女生之间说的喜欢和自己印象中的喜欢应该不是同一个意思，只听她道：“不过学姐我不中用，完全没办法在漫画上面帮上小雨，只能在这些小事上面尽一点心意，希望小雨千万不要拒绝我才好。” 　　面对廖语晴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梁雨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就这个时候，晚一步下楼的陈楠她们已经站在大厅的方向等着了，朝柜台这边投来了询问的视线。 　　“好了吗？” 　　“好了。”廖语晴支应了一声，然而喜滋滋地环住了梁雨的胳膊；“走吧。” 　　“嗯。”虽然心中还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梁雨还是点了点头，跟着迈出了脚步。 第151章 与动画制作方的洽谈 　　之后的一周碌碌无事，到了四月末的那个周末，梁雨一早便赶往陈楠的工作室，因为郭品源预先有打电话过来，说是动画的制作方会在这一天过来拜访梁雨和陈楠两位作者，洽谈一下具体合作的事宜。 　　具体的他在电话里也没有多说，不过见了面的话应该就会知道了，实际上漫画被动画了之后，如何制作，乃至剧情的走向都会全权都交由动画的监督负责，而原作者在这方面反倒是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不过本着尊重原作的态度，动画制作方还是会在正式制作之前走这么一遭，顺便听取一下原作者的意见，至于最终决定嘛，刚才也说过了，由监督和投资方决定。 　　因为苍南学院和陈楠的工作室隔着的距离实在有些远，梁雨虽然一早出门，到达陈楠这边的时候，也已经十点多钟了，好在对方是下午才过来，所以梁雨和陈楠两个人又进行了一番整理和扫除。 　　如果按照平常工作室的摆设，那实在是太过狭小了，总之先把助手的桌子和椅子挪到角落，把平常几乎不怎么用的沙发给搬了出来，然后从卧室里搬出一张放电视机的柜子来充当茶几。 　　干完这一切，梁雨和陈楠才出去随意地吃了顿中饭，然后耐心地等着制作方的前来，这一等，变等到了一点半。 　　当时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发呆，思忖着怎么对方怎么还没有过来，一想到马上要商谈动画的事情，陈楠便是浑身激动，就算现在让她坐到写字台前握住笔，估计也是一头脑热的什么也画不出来。 　　至于梁雨，她的面前摆着一本杂志，不过画面停在那一页已经很久了。 　　直到粹然响起的门铃声，突然打断了这个冗长的沉默。 　　梁雨托着腮帮子的眼睛突然一亮，而陈楠则是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我去开门。” 　　来的人倒是不出意外，陈楠最先从猫眼里面看到的就是按铃的郭品源，而边上，则是人头攒动的一大帮子人。陈楠赶紧开了门，她倒是没有想过，一次性对方会来这么多人。 　　这时候梁雨也走到了陈楠的边上，郭品源先相互简短的做了一番引荐：“这两位就是《棋魂》的作者陈楠和梁雨老师，而这些是动画制作的负责人。” 　　“里面请。”陈楠估计是有些紧张，不过好歹以前有过在便利店打工的经历，所以她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做了个招呼的动作。 　　“打搅了。”一行人穿过梁雨和陈楠的身边，一边打量着这个工作室的房间鱼贯而入。 　　梁雨想要进去泡茶，却被陈楠拉住，这个活被陈楠接下后，梁雨只能再客厅里面和那一大帮子的人坐了下来。 　　初略的这么一数，发现这一次加上编辑郭品源以外，来的一共是8个人。 　　大家坐下来了倒也没有很快的交流，而是先熟悉了一下环境，更多的人却是将目光放在了梁雨的脸上，不得不说，这个社会只要是美少女，走到哪里都是听吃香的，梁雨倒是听到那个衣装革履的眼镜男看着梁雨，对着边上一个穿褐色外套的胡须男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又转过去询问了一下梁雨的编辑郭品源，后者摇了摇头。 　　等到陈楠把泡好的茶端上来，在梁雨的身边坐下之后，这次会谈才算正式开始。 　　那边的褐色外套的胡须男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对着梁雨和陈楠说道：“今天过来的时候，早就听说两位老师很年轻，倒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年轻，还都这么漂亮，真是吃了一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负责这次动画企划的监督西泽，这位是制片原田先生，脚本大桥和副冈，美监左和子小姐，人设上田小姐，还有电通的负责人章先生。” 　　随着编辑的介绍，那跟随着郭品源一应二来的工作人员都纷纷点头，那个被介绍为制片西装革履的原田先生，则很有逼格地托了一下眼镜。 　　“你好，我是负责原作的梁雨。” 　　“我是负责作画的陈楠。” 　　再一次自我介绍之后，话题总算回归到这一次的正题上来。 　　“之前应该也通过贵杂志的编辑和两位老师沟通过了，实际上我们希望将两位老师的作品动画化，在西京电视台上进行TV放映，为此，在这之前有些问题想要向两位老师进行洽谈。” 　　“啊，好的。”陈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感觉一直有些放不开的样子，只是含糊地点头。 　　“那么恕我失礼，请问一下原作的梁雨老师，《棋魂》的结局内容有想过吗？” 　　一上来就问这种吗，虽然有不少作品是先有了开头和结尾，再往里面填塞内容的，但是对于Jump上面众多的作品来说，实际上都是遵循着前面的故事内容要获得应有的内容，才能决定后面尾巴的模式，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会迎来腰斩，但是对于一切以商业目的的动画来说，结局是一个必须纳入考量的问题吧。 　　这问题很敏感，但也不算突兀，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梁雨的脸上。 　　“嗯，暂时的构思是阿光排除万难，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围棋之路吧。” 　　“标准的结局呢。”负责脚本的大桥先生笑着说道，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下了一行。 　　不过还不等这边的监督再度出声，那边逼格很高的制作人原田先生插话了，他是西京电视台的负责人，也是整个动画实行的真正决策人，拥有同样制作身份电通的负责人章先生和他比起来，完全像是走过场的路人。 　　“那么请问佐为的结果会如何，不知道凉雨老师有考虑过吗？” 　　“这个……”梁雨和陈楠面面相觑，她们倒没考虑过动画制作方竟然会问这么刁钻的问题。 　　“那个，请问这一点跟动画有必然的关联吗？”梁雨问。 　　几个动画方的工作人员包括监督在内，都看向了原田，一般来说，动画方和原作者只是合作关系，并不一定要全盘接受，像是这一次的企划，《棋魂》动画的是年番，完全按照收视的成绩而定，就算现在梁雨原原本本的把结局内容告诉他们，或许最后为了按照档期，也会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原创剧情。 　　“这只是我本人的一个小小的好奇心。”原田说道。 　　“佐为会永远跟阿光在一起。”梁雨虽然结局早有了一定的预想，但是这时候的她用另一种形式的回答，巧妙地规避了这个问题。 　　“原田先生？”监督看了他一眼，低声地问道，说到底，动画公司的人还是要看投资方的意见，尤其是西京这样有大背景的投资人。 　　“没事了，请西泽监督来说吧。” 　　双方又谈了些具体的意向，当监督问起梁雨和陈楠她们对动画有什么要求的时候，梁雨突然说道：“那个，我有个请求。” 　　“凉雨老师不妨直说。” 　　“主题曲能不能给用《Get over》这首歌？” 　　“《Get over》，”监督有些不明白梁雨她们为何会有这样的要求，不过还是客气地说道：“嗯，我会参考的。” 　　倒是之前制作人的原田先生问道：“这首歌是那个歌星陆菲菲的成名曲么？” 　　“是的，我个人很喜欢这首歌，而且感觉也很契合《棋魂》故事的主题。”梁雨回道。 　　“明白了，我们会尽量满足这个请求的。” 　　看原田这么一说，原本还有些模棱两可的西泽监督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么，这次的会面就这样了，正式开始制作的时候，还请两位老师届时能够赏光。” 　　双方又说了一番客气话，好不容易熬到了会谈的结束，梁雨和陈楠正打算松一口气，结果那个给人印象不苟言笑掌控着大权的原田先生突然停了下来，就在梁雨和陈楠提防他又要找什么碴的时候，他图黯然掏出了一块签名版递给了梁雨和陈楠。 　　“我是两位老师的粉丝，不知道能不能替我签个名。” 　　梁雨和陈楠忍不住地面面相觑。 第152章 东方红魔乡 　　4月过去后5月很快来临。 　　感觉经历了动画化风波之后，这一层不变的日子每一天都变得平淡了起来，但是有一件事还是得说一说，那就是陶美华的漫画在月初的时候画完了她在《青年Genes》杂志上的终章，正式地宣告了连载结束。 　　梁雨和同好会的众人这才意识到，和其他的在校生不同，高三生马上就要迎来毕业了，而一直没什么实感的分别，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遥远的事情。 　　大家似乎都想要为陶美华做点什么，至少珍惜这段依旧待在一起的时间，但越是这样想，却越是感觉时间流逝的无情，而一向敏感的陶美华也很快地注意到了这样逐渐蔓延的气氛，笑着说道：“就算是考试完了之后，我也没有这么快离开的啊。” 　　“那美华还能留到什么时候？” 　　“嗯，让我想想，这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安排，应该没那么快的，我想，至少要到暑假的Comiket之后。” 　　“能够参加Comiket吗？”这个倒是让人喜出望外。 　　“嗯。” 　　“那我们这一次要再轰动一次，成为暑期Comiket贩卖会上的人气第一！”宇文瞳兴致满满地宣言道，虽然画漫画的事情一直轮不到她动手就是了。 　　不过这句话倒是道出了同好会里所有成员的心声，就算是平常沉默的白娅，和不轻易流露出表情的小林这次都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目标，八月中旬的Comiket。 　　至于内容什么的，梁雨早就已经把故事写好了，依旧是东方的故事，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有了顺也新的设定，于是，新的故事也由此展开，按照梁雨和顺也的约定，同名的游戏和同人志会在今夏的Comiket上面同时展出售卖。 　　故事依旧发生在妖怪，人类，神明共同存在的幻想乡，博丽神社的巫女灵梦，依旧过着无所事事兼安稳的每一天。当这位一犯闲就会觉得无聊，一觉得无聊肯定会有事件发生的巫女小姐再度觉得没事可做的时候，幻想乡的天空上，突然笼罩着一层诡异的红雾。 　　红雾迅速的扩散，像是厌恶太阳一样的浓稠着，迅速遮蔽了天空，为幻想乡的土地笼罩下了一层阴霾。灵梦感觉到了这雾气之中所附带的妖力，肯定是某个任性妖怪的作为。 　　“哎，这样的话不是晒不到太阳了吗？” 　　对于新奇的事物，巫女小姐一边抱怨着真是爱给别人添麻烦，又一脸兴致勃勃地朝着红雾飘过来的根源处追寻了过去，是该巫女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灵梦如是想到。 　　巧的是，另一边住在森林里的魔法使魔理沙也感觉到了，她因为精通魔法的缘故，所以对这种怪异的事情非常的敏感，不过和打发时间兼收拾残局的灵梦不同，魔理沙的动机往往是为了掺一脚捞一点儿好处，她确定灵梦已经展开了行动，于是鬼鬼祟祟地跟在了后面。 　　目的地又是湖，幻想乡还真是被很多的湖泽包围着，让人想到了上一次的经历，只不过这一次的敌人似乎并不是恶魔，而是吸血鬼。 　　到了这里，灵梦几乎已经明白是谁搞的鬼了，这里的湖中心有一座洋馆，住着一些与世隔绝讨厌人类的吸血鬼，在此之前，灵梦只是听过她的名字，这所洋馆的主人——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因为顺也制作的是弹幕游戏，所以多BOSS几乎是肯定的，首先遇上的是阻路的小妖精路米娅和琪露诺，因为喜欢恶作剧，所以被灵梦和魔理沙轻易地修理了一顿，然后哭着逃走了。 　　以灵梦和魔理沙的性格来说，是不太会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于是幻想乡的两位城管在商量了之后，直接选择从正门踢馆。她们碰上的是素有红魔馆很可怕，但是门卫倒是感觉让人亲近，或是和在她担任门卫的时候和她搭话，会跟你发牢骚的红美玲小姐。 　　灵梦和魔理沙很快被拦了下来，这个有着一头玫红发色，穿着武袍的门卫手叉着腰，阻止了灵梦和魔理沙的深入，但奈何幻想乡的城管，不对，巫女灵梦，和人形麻烦制造机魔理沙，又岂会是听人劝告就乖乖回去的那种人。在发现劝说无用之后，红美玲双腿一跨，扎出了一个马步，正摆好架势准备迎战的时候，被灵梦和魔理沙一人一个灵符加魔炮给轰飞了。 　　“真是个聒噪的家伙。” 　　“没什么了不起呢。” 　　被两个人这样评价了。 　　在闯入了洋馆之后，灵梦和魔理沙却迷路了，总感觉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也有过，这种时候交给直觉来走果然是错误的，但是似乎又别无他法。 　　因为认为吸血鬼都应该住在地下的棺木里面，所以灵梦和魔理沙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地下的图书馆，在这里，她们碰到了一个叫做帕秋莉的魔女。魔女和魔法使其实很相像，只不过两人一个是先天的，一个是后天的，魔理沙从帕秋莉的身上感到了庞大的魔力，提醒灵梦这应该是个棘手的对手。 　　只可惜，帕秋莉虽然厉害，但是因为先天的体力不足，又患有哮喘，连咏唱魔法也会被打断，在和魔理沙正面对抗的时候，被灵梦从后面用木棍给敲晕了。 　　“没什么了不起呢。”看到缓缓倒下的魔女，灵梦评价道。 　　“难道没人评价你很卑鄙吗？”魔理沙小声地吐槽道，结果灵梦的视线望了过来。 　　“你说什么？”灵梦用她一双眯起的眼睛盯着魔理沙，如同盯着青蛙的蛇一样。 　　“不，不，没什么。”魔理沙被迫地移开了视线。 　　两人继续向前，但是吵吵嚷嚷的声音，惊动了这个房间里最为恐怖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特技是能够操纵时间，擅长飞刀和魔术，怎么想，都应该是强敌才对。 　　但是—— 　　当十六夜咲夜手握飞刀，凛然面对两个入侵者，誓要代替主人将她们清扫出去的时候，魔理沙瑟瑟发抖的躲到了灵梦的身后，她可是听说了，这个女人不好惹，能够一瞬间出现在你面前，瞬间移动什么的。 　　但是灵梦却一脸淡然的从手上抽出一本印有秘字，由狗仔记者射命丸文提供的机密档案读道：“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弱点，我明白了……你的胸部是假胸！” 　　这么一声大喊之后，平时贤惠冷静的女仆长如遭雷殛，倒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结果，灵梦和魔理沙不战而胜。 　　得胜后的灵梦从容的把那本记载着各种幻想乡妖怪黑历史的小抄收进了怀里，带着得胜者的姿态评述道：“没什么了不起呢。” 　　魔理沙张大了嘴巴，但她看了看倒在地上一直不起的十六夜，识趣地闭上了嘴。 　　随着十六夜咲夜的失败，阻挡在灵梦和魔理沙之前的最后一扇门突然洞开，强大的妖气从中泄露了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映照在红月之下，那就是最终BOSS，活了500年的吸血鬼少女——蕾米莉亚·斯卡雷特！ 第153章 同人志的进度 　　和上一次内容太长，分成上下集的作法不同，梁雨她们这次因为有充分的准备时间，所以从一开始就已经计算好了要画的页数，做好了详细的分镜。 　　这一次梁雨她们打算只做一本，因为上下集的内容拆分开来实际上没那个必要，当然，相应的在页数上面也要比单集更多一些，达到了满是诚意的32页，相当于一份月刊连载的量。而且，按照梁雨她们的计划，这一次也是要搞全彩漫画的。 　　故事的内容从红雾出现到灵梦和魔理沙完美的解决问题，让任性的大小姐收起了为了方便外出的红雾为止，简化了一路上过关的BOSS，主要描绘的是和吸血鬼大小姐雷米莉亚的一战。 　　不过，这实际上还有一个后续。 　　按照顺也给梁雨她们的设定集来看，雷米莉亚只是最终关卡的BOSS，而在通关之后才出现的EX模式下面，还有最终BOSS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她是雷米莉亚的妹妹，却拥有比姐姐更为强大的魔力，只不过和虽然任性，但至少有常识的姐姐不同，妹妹对于常识的认知一片紊乱，如果放她出来的话…… 　　限于同人志的装订和价格，梁雨她们并没有把这个EX面的故事也画进准备在暑假Comiket上面发售的单行本里，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梁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搭配顺也要一同发售的游戏，梁雨她们把后续预计6页的漫画一起画到《东方红魔乡》的使用说明书里。 　　这个提议让顺也喜出望外，他可是很清楚苍南动漫社在上一届冬之Comiket创下的壮举，同人界就是这么一个靠口碑吃饭的地方，当一家动漫社或者个人画师在Comiket上面获得了赞扬，闯出了名气之后，通过网络发酵之后，来年关注他的人自然是呈几何趋势的增长，而光是冲着游戏捆绑发售特典的这几个字，估计自己就不用发愁这一届游戏的销量。 　　但话要说回来，如果对方全是冲着那珍贵的特典而来，顺也就算游戏卖出去了，心里估计也不好受。他为这个问题想了好几天，才最终答复。 　　拒绝的话，那就显得自己气量狭小而且太愚蠢了，毕竟游戏的制作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顺也是才参加工作不久，领的是最基本的工资，实在没有余力让他回绝掉这个明显能够帮他提高销量的建议，独自承担盈亏。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暗自下定了决心，就算是一开始是冲着那些特典来的客人，他也要在对方玩了自己的游戏之后，感到即使是光买游戏，这50联邦币的钱也没有白花。 　　在用邮件回复了梁雨她们之后，顺也以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游戏的制作当中，亏得在游戏公司里的努力学习，他现在已经对最新的操作系统已经有了相当的自信，当这款游戏在Comiket上出来的时候，一定能够呈现出和过去几代截然不同的品质。 　　对此，顺也暗怀信心。 　　当然了，梁雨她们仅仅通过邮件上的几行回复，是无法猜透顺也的想法，而且梁雨她们寄信的人并不只有顺也，还有其他在冬季Comiket上面认识的社团。 　　因为当时大家聊的挺投缘，而苍南动漫社团的火爆人气又是从第一天延续到了Comiket的结尾，所以大家便约定了，下一届Comiket上面要用相同的主题来画漫画。 　　说起来，Comiket同人贩售会这样的活动，题材很宽松，你喜欢画什么题材的都可以，一般来说最火的作品，一般就是被动画化在网络上引起评论的TV作品，其次是漫画和轻小说。不过这其实也并不一定，也有像是梁雨她们这样原创的，甚至是恶搞的。 　　上一次梁雨就在同人会上面发现了一个相当奇葩的家伙，她的封面画的是热门动画的人气美少女，但是里面的内容却完全闪瞎眼，原本动画中惹人怜爱的萌萌少女却突然个个变成了身高八尺的巨汉，各种捏他早几年Jump上面完结的大人气作品《北斗神拳》。你就要看那一个个留着胡渣，却有着少女发型和裙装的彪形大汉，互相上演哲学激斗的时候，梁雨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但令人惊奇的是，那家伙印的500本杂志，才过了一天半的时间就全部卖完了，虽然这个数字无法跟梁雨她们的东方幻想乡相提并论，但这事还是让梁雨不止一次的觉得，Comiket真的是一个无比神奇的地方。 　　根据梁雨收到的回信来看，其他的社团也在积极准备着，虽然现在看不出进度，但都说了会在Comiket来临之前准时完成，期待着夏天快一点到来。梁雨认识的这些社团年龄跨度很大，从十几岁到二十多岁不一而足，甚至还有超30的大龄团体，大家平时各有各的学习工作的，但是说到对动漫的热情和喜爱，谁也不会落了一筹。 　　“就算拼死也会拿出成果来的。”这就是他们的答复。 　　至于梁雨她们这边，没了连载工作的陶美华积极的参与进来，而另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卖力的实干家是白娅。白娅的画技自然不必多说了，是梁雨她们社团当中公认的最强，只不过因为白娅时常会有其他的安排而不在学校的时间，所以当她能够接触漫画的时候，她可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认真。 　　这样的白娅无疑是可靠的，估计就连当初下定决心让白娅追寻自己所期望道路的詹姆也没有想过，如今的白娅并没有因为接触漫画而荒废了她所擅长的油画，恰恰相反，正如同打开一扇窗子，能够看见与眼前截然不同的风景那样，白娅的画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虽然过去她那种自闭束缚充满幻想的画有不少拥趸，但是如今明媚的色调，温暖人心的画作，反而让她的人气变得比以往更高，前不久，白娅还受到了欧洲艺术学会的嘉奖，那些身负赫赫名声的大师们对她的作品推崇备至。 　　就结果而言，白娅并没有丢弃她的油画，相比以前，她朝前更近了一步。 　　但即便如此，她能够跟梁雨她们待在一块的时间还是极其有限，所以虽然时常面无表情，但她心里其实非常珍惜和大家在一起画画的时间。 　　诸番因素相叠加，梁雨她们此次的同人创作，进行的非常顺利。 第154章 广播剧面市 　　生活有条不紊进入了五月中旬，《棋魂》因为佐为在网络上大发神威的缘故，人气一路攀升，这一下剧情正进展到他击破世界各地的豪强，甚至是职业棋士成为网络围棋新传说的地方，可以说充分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而就在这个时候，广播剧开始配合着漫画的火热发售了。 　　之前也介绍过广播剧这个东西，它的销量自然无法跟单行本这类的正刊相提并论，通常跟画册一样，是卖给那些对作品相当有爱的一部分粉丝，同时，广播剧也是投放到市场的一块试金石，可以说是为之后的动画化开路也不为过。 　　对于《棋魂》来说，动画倒已经不算什么问题，现在集英社已经把动画的制作权出让，紧张的制作工作也紧锣密鼓的开工了，不过就算没有必然的关联，但5月份广播剧卖的好不好，还是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如果《棋魂》真如想象中的那般有人气的话，对于未放映的动画来说也是一针强心剂。 　　不过这些商业性质的东西，梁雨和陈楠都不是很上心，除了动画化的事情感觉挺欣喜的，其他的事情都直接委托了Jump的杂志社去交流。而梁雨和陈楠现在则为各自的事情奔波忙碌，倒是无暇关注。 　　可是对于喜爱《棋魂》的粉丝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节日。 　　对，得用节日来形容。 　　早上7点才过，秋楠的空气中弥散着一层没有散去的薄雾，最近的雨水偏多，所以空气中积蓄了不少的水分，早上的秋楠还是有些偏冷的。但是没想到的是，在秋楠繁华带秋涛路上的泷月书城，已经早早的排起了长队。 　　泷月书城是秋楠市里规模最大的一家，也是货品最全上架时间最最及时的一家，不过问题是，它开门的时间在早上8点钟，现在距离正式营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 　　在这店里打工新来的杜萌萌不可思议地往外瞄了一眼，虽然还没到开门的时间，但是铺货打扫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了，她是最近才来的工读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我说雯姐，今天有什么人气作家的新书到了吗，外面怎么那么多人在排队啊？”今天老板囊陈美熙有事不在，这里就她们一群接待，所以气氛倒是比较活络。 　　方雯在这家书店工作已经有半年了，她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变成了今天主持工作的雯姐，如果是平时，方雯说不定还要端端这个前辈的架子，不过今天，她倒是一脸得意地说道：“你不知道了吧，今天是陈楠老师和凉雨老师《棋魂》广播剧CD最细发售的日子，那些人都是来抢签名特典的。” 　　“诶，原来我们店里还卖CD的啊？”杜萌萌吃惊地说，她还以为书店就只是在卖书呢。 　　方雯白了她一眼：“这种漫画的周边产品当然也是在书店里销售的啦，快，把这堆东西放上架，别耽误了开店的时间。” 　　“哦。”杜萌萌老实巴交地捧了满是书册的纸箱走了，因为个头太矮，捧着箱子看不到前面，杜萌萌一看踉跄看的方雯心惊胆战，还好她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于是又踉踉跄跄地朝着那边的货架走了过去。 　　“真是的……”方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刚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不靠谱过啊。不过当她抬头看了一眼店铺外面人流的时候，也忍不住地会心一笑，还好自己是这家店铺的店员呢，这一次《棋魂》发售的第一批广播剧CD是附送签名海报特典的，即便是像泷月书店这样占了地理优势的，也只拿到了300套。 　　而方雯自己买了一套不说，还替自己《棋魂》粉丝群里的好友预定了20多套，这个数字实际上还是少了，主要是她也不敢乱来，本来就只有300套的东西要是没开始卖就没有了，到时候顾客反应过来的话，自己肯定要背锅的。 　　不过这剩下的280套，方雯觉得僧多粥少怎么也不够分啊。 　　不知道那个发行商究竟是怎么想的。 　　拥有单行本破百万销量《棋魂》的广播剧竟然在东南亚首版只发行了3万？这到底得有多少小家子气啊，不过显然是方雯并不了解这个市场，和单行本不同，单行本的销量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平时并不买Jump杂志的，但是却有逛书店的习惯，看到漫画有趣便买回家了，但是肯掏腰包花钱支持广播剧的粉丝，那绝对是铁杆中的铁杆。 　　所以这些CD制作公司按照以往经验来制作3万套广播剧，倒也没什么不妥，只不过，他们错估了《棋魂》现在在市场上面的影响力。 　　和同类几本在Jump上面连载的人气作品相比，《棋魂》的人气无疑是最高的，在四月中旬棋魂第五卷开始发售之后，它就已经超过了顾成峰《龙剑》累积的最高销量，而骆少聪的《潘多拉的游戏》，在单行本的销量上面却没有他在杂志上面那么受到热捧，大概是因为这类耗费脑子的战斗漫画，吸引不了年纪较小或者女性读者的关注，所以被《棋魂》远远的甩在了后头，而最令人惊奇的是，棋魂在单行本的单卷最高销量上，干掉了《浪客剑心》和《游戏王》几本老牌漫画，销量制霸，这也难怪广播化，小说化，乃至动画化的邀请接踵而来了。 　　一个偌大的东南亚市场，3W的广播剧CD发行量简直就像是一个整人的玩笑，到处都是抱怨的声音，比如说明明早起排队了，却买不到。制作公司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你的资金就那么短缺，多发一些都不行，爷一个人就砸你个50套，行不？ 　　可想而知，这3万套才一面市就被抢完了，网络上趁机哄抬的价格之高简直离谱。那边的开发商接到各种要求加急供货的电话时候，也是愣了老半天。 　　这世道怎么突然变了，连个广播剧都变得这么好卖？什么，要紧急加售15万？诶哟，我的小心脏欸…… 第155章 篮球漫画 　　最终《棋魂》的广播剧统共18w套迅速地销售一空，有些中小的城市还积留了一些，但是花些时间的话，这些库存都不是什么问题，从这一点来看，《棋魂》再次打破了纪录。 　　说出来真的没人信。 　　这个本来完全不被编辑部看好，到如今爆红只花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不仅仅给动画制作方一针强心剂，连Jump编辑部都开始盘算了，接下来《棋魂》连载一周年的时候，要怎么圈钱……啊，不对，应该是搞什么活动才对。 　　现在，动画化的消息已经在杂志上面公开了，7月暑期档在西京电视台上独家放送，粉丝们欢欣雀跃之情堪称可怕，各大与动漫相关的论坛网站上，铺天盖地都是《棋魂》厨和《棋魂》黑之间的战争。 　　不过事物都有两面性，对这一点，陈楠和梁雨作为作者这么久，早已看淡了。 　　而动画制作方的西京电视台和PierrotStudio社似乎有意要趁热打铁，在官方公布的动画公式网站下面，发起了一项声优的人气投票。 　　包括之前广播剧里的献声的CV友子和沙苗，还有一群人气当红的声优入选，这个投票颇具噱头，只要投票最高者，就会被采用成为《棋魂》最终的主役配音。当然，还可以写出心目中其他角色的声优人选。 　　不得不说，如果不是广播剧发售在前，沙苗的这个位置实在有些危险，毕竟她出道还未算很久，在必须靠作品和出演角色说话的声优这一行，光有实力还不行，得有人气让别人都知道你是谁才行。而之前发售逾18W的广播剧，把一个声调多变，感情张力十足的小亮带到了听众的面前，也为沙苗积攒了人气，事实上，相比起其他人气的声优们，《棋魂》广播剧里的三个主角获得了更好的支持度。 　　到了六月，投票关闭，正式的声优已经签订，而动画的制作工作，也到了紧锣密鼓的阶段。 　　和OVA，剧场版这些全都做好再发售，或是搬上大银幕的动画不同，TV动画的工期比较赶，通常是边创作边播出，根据动画播出的反应调整战略和资源，不过有实力一点的制作公司，会领先播放的进度几话，这样可以应对突发事件，在完成度上面也要比那些赶工出来的作品要亮色不少。 　　而在杂志上，自从故事进行到佐为发威之后，人气便居高不下，到现在都没有跌出过前五，一直角逐于前三位，不过这样的势头也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梁雨也对担当编辑的郭品源说过，网络上的这段剧情随着暑假的完结也要跟着进入了收尾，接下来便是阿光努力进入棋院，开始追逐小亮的剧情。 　　郭品源看了之后也觉得，与其榨干佐为的价值，让读者们对同一模式感到生厌，不如现在就为之后转折埋下伏笔，说句老实话，他其实并不担心，先不说梁雨把握剧情的实力深得他的信任，而且还有7月份已经预定好的《棋魂》动画，到时候杂志上的人气只怕还会借着动画的关系继续爬升，这已经成了漫画被动画化后一个必然的惯例。 　　不过就在一派《棋魂》主导的声浪中，却有另一个不甘沦为配角的人在这个时候登上了大舞台，说起来他跟梁雨和陈楠她们还颇具渊源。 　　六月初的一天，郭品源照例来陈楠的工作室收稿。 　　虽然现在的《棋魂》早已上了轨道，陈楠的工作室里面也装配了传真机，可以隔空发原稿，但是郭品源还是没有撇下每周一次的会谈，不出意外的话，每周都是他亲自来取稿。 　　今天似乎也是跟往常一样，坐了一个多点钟头的车，到了陈楠租的工作室，收到的稿件质量上也完全没问题。和那些一有成绩就犯昏想要休息拖更的家伙不同，陈楠可谓是非常的敬业，每次都按时完成稿件不说，质量也是一流，对她来说，应该是非常珍惜这样能够一举成名机会的。 　　“这一周的作品感觉非常不错呢，连细节都处理的很仔细，应该花了不少时间吧？”说着，郭品源将原稿收入了早已准备好的档案袋里。 　　“因为马上要动画化了，老实说不做点什么感觉心总是静不太下来。” 　　“嗯嗯嗯，我懂。”郭品源笑了起来，“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毕竟PierrotStudio制作的动画也是有一定口碑的，而且这次引资做的很足，加上原有的人气，动画的成绩应该不错的。” 　　因为郭品源是在陈楠和助手们工作的时间来取稿的，两人也没有聊得太多，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郭品源揣着公文包就要走，这个时候那边陈楠的一个助手叫住了他。 　　这些助手大多是郭品源推荐过来的，所以他倒也熟悉，不过现在找他的这个助手原本倒不是郭品源负责的，而是自己向负责他的责编要求过来的，他的名字叫做陈雄业，和梁雨她们算是同一届。 　　不过陈雄业的出道之路远没有梁雨她们这么一帆风顺，紧接着拿到连载的《棋魂》，陈雄业和另一个原作合作的《变色龙》，在连载不到10话就被腰斩了，之后他便主动到了陈楠这里当助手，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有半年了。 　　对于陈雄业，Jump编辑部很多人是惋惜的，他很有才，画面的张力十足，是属于画的非常好的类型，Jump杂志也很期待他新的作品，但是就郭品源从负责他的责编那里了解的信息来看，这家伙总是创作一些非主流的东西。 　　那个编辑抱怨，虽然他也知道Jump里面有一本《棋魂》现在火的不行，可就是因为Jump已经有一本《棋魂》了，所以Jump上面不需要第二个同类型的漫画。在那个保守的编辑看来，这样的十部作品里面，至少有九部应该是被枪毙的，连短篇都不用上，而且仔细想想，当初《棋魂》所走的路也是艰难，而陈雄业想要再模仿《棋魂》的老路，拿个赤龙奖或者金苹果什么的获得连载，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有参加过赤龙奖的经历，并且获得了奖项）所以到了后来，在看到陈雄业来投稿的时候，又是画那些篮球竞技之类东西的时候，他都已经丢在一边懒得看了。 　　空有一身天赋，却不用在该发力的地方，这就是那个编辑对陈雄业的评价。 　　漫画不是空有热情自嗨的东西，郭品源本身也觉得这句话没错，但是，也仅仅只是对于大部分人。 　　对于陈雄业跳过他的编辑，直接向他来投稿，说实话，作为编辑部的同僚来说，这是犯忌讳的事情，但是当他看到陈雄业一脸决然的目光之后，又忍不住眼皮一跳，郭品源已然明白，如果他在这里拒绝的话，陈雄业说不定就会放弃在Jump上的连载，改投其他的杂志。 　　这个决定并不容易下，他不想因为他的妄断，而让Jump再度损失一个人才——这样的例子，在以前就有过不少。 　　看看，如果只是看看的话…… 　　这么想着，郭品源翻开了原稿。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篮球漫画。 第156章 灌篮 　　郭品源静下心来，不用说，陈雄业的画工非常的不错，经过了早前《变色龙》和这半天助手工作的磨砺，他的画技已经日臻完美，虽然还有少许的不足，但是和当初投稿赤龙奖的作品相比，已经越来越有职业漫画家的风范了。 　　和陈楠一样，他的画风偏写实，这用在体育类的漫画当中无可厚非，问题就在于，Jump并不是体育漫画强的杂志。虽然创刊的初期就定下了内容要包容万象的策略，但是老实说，在Jump上面体育漫画并不走俏，除了一本当初开山的《足球小将太空冀》，其他可以说都是应者寥寥，稍微一段时间就免不了被斩的结局，所以负责陈雄业的这名编辑小心也是有道理的，要说为什么的话，这一类现在已经有《棋魂》了。 　　一本漫画杂志上面最多刊载25部连载，Jump的主流还是王道的热血战斗漫画，再下来是搞笑漫，分给其他的青春恋爱，体育竞技的名额只有寥寥数个而已，正如当初《棋魂》连载的目标就是要拿到第一一样，陈雄业的这本篮球漫画想要连载，就要有着把《棋魂》给干掉的魄力。 　　事实如何呢？ 　　郭品源草草地翻完之后，又从头开始细看了一遍，他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双热切执着的眼睛。 　　不仅仅是等待着编辑答案的陈雄业，陈楠也在看着他。 　　“这篇漫画陈楠你看过了吗？”郭品源问道。 　　看陈楠的反应就知道她事情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说不定她还是推荐陈雄业向自己投稿的中间人，郭品源这么一问，陈楠便干脆地承认了：“嗯，已经看过了。” 　　“你觉得怎么样？” 　　“我和梁雨都觉得，以阿业的实力，在这里做助手太可惜了。”陈楠一向比较直接，她这话虽然确实是她的心声，但是却忘了这里还有其他两名助手，说这话颇为不妥。 　　郭品源倒是愣了愣：“梁雨也是吗？” 　　“嗯。” 　　这一句话倒是让郭品源重新开始审视起这篇漫画来了，陈楠也不傻，知道郭品源在想些什么，忙说：“梁雨只是在开篇的时候提了些建议，这个漫画都是由阿业一个人自己像自己画的。” 　　“那真是很不错，”郭品源看着原稿评论道：“老实说，在Jump我没有怎么负责过话体育类的作者，即便是梁雨，一开始我也并不看好她这个故事的，Jump当时有一个定律，那就是新人连载连载不过50话，这个记录最先打破的是和月老师，接下来是顾成峰，再到梁雨和陈楠她们的《棋魂》，可以说，真正厉害的作者就要超越他的编辑，用漫画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郭品源以这一席话作为开篇继续说道：“漫画这个载体不同于其他的，像小说这些能够包含的内容很多，尤其是像Jump这样以人气决定顺位的商业杂志，第一话就必须要牢牢地抓住读者的眼球，而这篇《灌篮高手》的开篇来说，并没有脱离一般校园漫画的框架，给人特别眼眶一亮的感觉，但是当看到主人公最后这个高高一跃，抓着篮球准备灌篮跨页的时候，不得不说，我的眼睛被牢牢地吸引住了，让不是很懂篮球的我也感觉到了篮球当中所蕴含的魅力，我觉得就这一点来说，非常的成功。” 　　“那么……”从刚才郭品源的话中，陈楠和陈雄业都听出了希望。 　　“但是抱歉，我不能收你的稿。”郭品源突然来了一个转折，一句话立马让工作室的气氛急转而下。 　　陈雄业脸上的表情一脸的受打击，而陈楠也是焦急地问道：“为什么呢，这个作品不是很精彩吗，梁雨和我都认为可以在杂志上连载的啊。” 　　“这一点我也表示赞同，”郭品源也点了点头，他这个反应就让陈楠和陈雄业不理解了，看到他们莫名的表情，郭品源叹了口气：“看来你们还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Jump不收篮球漫画吗？”想到过去编辑说的做的，陈雄业不觉有些心灰意冷。 　　“不是，我之前也说了，体育类在Jump算是偏冷门，但Jump杂志还有一条，那就是有趣的漫画就有资格连载。我觉得不妥的是你们的作法，不管是不是Jump，在有责编的情况下让另外一名责编来审稿这是大忌，还好你们拿稿的人是我，不然就算你的作品再优秀，也不会遭到录用的。” 　　“那怎么办，当我说要画篮球的时候，我的编辑根本不理会我的作品……”陈雄业也是有些情绪上头，提高了声音嚷了出来。 　　“是啊，郭编辑，你帮忙想想办法吧。”这种情况下，陈楠也请求道。 　　“姆……”郭品源托着腮帮子想了想，望向陈雄业说道：“这样吧，你去把接下来的两话画出来，不需要像这样精细的原稿，只需要详细的分镜就行，再把这些拿去负责你的责编投稿一次。” 　　“可是。” 　　陈雄业明显认为这只是在做无用功，却被郭品源伸手制止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如果相信我，便照着我说的去做一遍，如果不成功的话，我便听你们的要求，再替你们把原稿呈上去如何？” 　　陈楠和陈雄业不由的面面相觑，但是眼下，这个办法显然是最好的了。 　　“我明白了，我会去画剩下两话分镜，给您添麻烦了。”现在的陈雄业已经彻底地冷静下来，虽然说继续向原本的责编投稿在他看来是做无用功，但是既然郭品源答应如果不受理的话会由他转交到上面，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盼头。 　　不过结果出乎陈雄业的意料，当他一个星期后揣着画好的分镜与原稿再去拜访Jump杂志社投稿的时候，这一次的编辑认真地看了他的故事，并且同意了他的请求，将这部篮球漫画提交到了月末的新连载会议上面。 　　半个月后，这本名为《灌篮高手》的漫画，正式开始在Jump上面进行连载，也揭开了一段传奇的序幕。 第157章 一不小心撞见 　　陈雄业的退出之后，陈楠这边缺少了一个助手的名额，工作立即变得繁忙起来，陈楠也没有想过，只是缺少一个助手而已，却变得这么的麻烦。 　　虽然陈雄业也说过要坚持到《棋魂》这边找到助手为止，但是对于一个已经获得连载机会的新人来说，无论是作为老师的陈楠，还是作为编辑的郭品源，都不可能让他再一边做着助手的工作一边开载的，那样实在是对连载无益，况且陈雄业的情况还挺艰难，杂志的签约金让他并没有急着聘请助手，也没有找寻工作室，而是选择在家里全都由自己来画。 　　像这样努力的作者，陈楠她们万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了，但是助手也不太好找，主要是陈楠工作室的地段太偏，一般的助手都不太愿意过来。 　　这事梁雨也知道，不过她也帮不上什么忙，相比在外面忙忙碌碌的工作，在学校里的梁雨生活明显是要规律的多，也平淡的多。 　　课业上面的事从来不是梁雨担心的，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转眼，便迎来了高三生的统考。 　　对于并不打算去念大学的陶美华来说，这个其实没有多大的含义，不过她似乎还是去参加考试了，而且据她自己说，似乎感觉考的还不错，接下来，高三生们就纷纷搬出了学校，在苍南里也越来越少见高三生活动的影子。 　　大家本来还担心同样的情况会出现在陶美华的身上，结果发现，这个懒散的家伙在退了学校的宿舍之后，把被子和行李直接抱进了社团活动室里，住在这里陶美华也不是第一次了，记得以前赶稿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干。 　　大家在忍不住松了口气的时候，也开始嘲笑起她来，但是每个人心中总是有些什么，她们都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大家特别珍惜还聚在一起的时间，就连同人志的制作也变得格外的努力，照这个进度来看，或许在暑假来临之前，同人志就能够完成了。 　　时间进入六月中旬，天气一天比一天的炎热起来，暑气也变得越来越重，大家早已换上清凉的装扮，只可惜这苍南的女校当中，一群莺莺燕燕的美丽也无人欣赏。 　　又是忙完了一天，梁雨她们部室里的人一起在食堂里面吃完晚饭就散了，虽然赵琳，宇文瞳和梁雨都同是一年级，但是却和梁雨并不是同一间宿舍的，和梁雨同住胧月馆的只有廖语晴，陶美华以前也住在这边，不过前面也说了，她已经从这里搬出去住进了同好会的部室当中。 　　树影婆娑，凉风习习。 　　梁雨和廖语晴走在小路上显得有些冷清，她们在聊着天，马上就是要到廖语晴的生日了，她在邀请梁雨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到时候叫上同好会的大家一起过来，尤其是小雨，你一定要来哦。” 　　虽然平常廖语晴看上去挺亲民的，但是实际上是秋楠地产大亨的女儿，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小姐了，似乎每年的生日都要在装潢富丽的礼堂里面举办生日派对，还有专门的舞会，这种情节，梁雨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面看过。 　　“嗯，知道了。”梁雨自然不会拒绝这个邀请，何况廖语晴在各方面一直都很照顾自己，她便笑着问道：“那语晴姐想要什么礼物啊？” 　　廖语晴用手托着下巴认真的一想，然后突然抱住梁雨说：“把小雨送给我做礼物。” 　　“这个恐怕不行。” 　　“诶～～～～小气。”还好廖语晴也不是认真的，她松开梁雨后说道：“开玩笑的啦，而且礼物我早就收到啦。” 　　她这么一说，梁雨倒是回忆起当初大家给陈楠去挑礼物的时候，梁雨曾经送过她一个玩偶，当做她平时帮自己的谢礼。 　　“那个不算数的。”梁雨忙说。 　　“姆，不过无论小雨送什么我都会很开心的喔。”廖语晴眯眼笑着说。 　　两人边走边聊，已经快到胧月馆了，正轮到梁雨开口说点儿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廖语晴突然按住梁雨的肩往下一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梁雨一愣，没明白廖语晴这演的是哪一出，不过她顺着廖语晴的视线往前方的拐角一望，不由得也是哑然。梁雨的眼力向来不错，这一眼便看清了那边的两条人影穿着的是苍南搞笑的制服，两人的上半身隐没在路灯照射不到的树荫下，但关键的是这两个人正在做的举动。 　　踮起脚尖，吻到了一起。 　　喂喂喂喂喂，这里是女校吧，待在那边的两个人都是女生吧？ 　　梁雨觉得自己似乎和廖语晴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不过她倒也明白，确实这个世界上有一些对同性抱有感情的女性。那一吻吻的很深，要说逢场作戏或是朋友间的嬉戏谁都不信，这也让梁雨怔怔地看她们吻到结束。 　　等两人吻至分开，梁雨才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此地不应久留，赶紧就拉上廖语晴想要闪人，只可惜廖语晴似乎对这好不容易撞见的情况十分热衷，想要在这里找个地方藏起来看到结束，她似乎还对接下来的事情抱着强烈的期待。 　　“小雨，再等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不要再看了，在这里待下去会被发现的啊！” 　　两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偏偏天公不作美，就在这个时候，啪嗒一声，梁雨不小心踩到了地上一根碎木枝。她们两个本来就是从小路上走来的，这一片都是胧月馆后面的杏树林，到了晚上更是隐蔽，那两个接吻的女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挑在这里幽会的吧。 　　不过发出这样的响动，要是对方还没有反应的话，那就是太迟钝了。 　　糟了，梁雨心里狂喊一声，拉上廖语晴就往反方向跑。也是因为这个动作太急，以至于梁雨抱着书包上的挂链掉在了地上。 　　看着两人跑远，那两个女生才从昏暗的林荫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的声音满是担心：“小嘉……” 　　“放心吧，没事的。”刘嘉安慰道，借着路灯的灯光，她看到掉在地上的那一枚挂饰，捡了起来若有所思。 第158章 没有察觉 　　梁雨和廖语晴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们倒是没有直接回胧月馆，而是在胧月馆正门不远的一个水池边停了下来，因为跑的太急，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她们没有追来吧？”梁雨忍不住的朝后张望。 　　廖语晴感到一阵小兴奋，面上却装作不以为然：“追来她们也没地方说理呀，本来就是她们在树丛里面做那事不对。” 　　“不过偷看的我们也有错啊……”梁雨吐槽道：“说起来，刚才的那两个应该都是女生吧？” 　　“对呀。” 　　“可是两个女生接吻什么的……”梁雨感觉自己一时间脑细胞的容量不够用了。 　　不过廖语晴的反应却很平淡，完全没有梁雨那样仿佛见到新大陆一般的惊慌。 　　“这种事情在女校里其实挺常见的，只不过大家平时都不怎么表现出来，说到底其实是生理需要，大家都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啊，想要身体接触这种事情应该蛮正常的吧。”她这么说道，然后又抬头望了梁雨一眼：“小雨讨厌女生跟女生交往吗？” 　　这么一问，倒是把梁雨问住了，照理说这个在社会大众的认知里面应该是异常的，但是梁雨本身也不能用普通人的准则来界定，她虽然多少已经有了身为女性的自觉，可是如果说要让她跟男性交往的话。 　　不，果断是做不到的。 　　几乎是这么一想，这个选项就在梁雨的脑中被排除了，那么，如果是女生的话…… 　　梁雨抬头看了廖语晴一眼，谁知道她目光也在幽幽地回望着自己。 　　“如果小雨的话……可以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跑了一段路，还是别的什么，廖语晴的脸上浮出了晕红，她的眼波流转，让梁雨的心头不禁感觉到被猫爪搔了一下。 　　“欸～～～～～？？？？”梁雨是彻底地吃了一惊。 　　不是吧，认真的？ 　　梁雨盯着廖语晴的目光，想要判断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好一会，梁雨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大声，突然，廖语晴“扑哧”的一下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开玩笑的啦。”廖语晴总算是恢复到了她平常时候的样子，只不过笑的有些没品：“我的取向倒是没什么问题啦，不过如果是小雨的话，我也不介意搞姬的唷。” 　　梁雨这才搞明白原来廖语晴一直在逗自己，害得自己还差点信以为真了。不过她也倒因此松了口气，不然突然面对这种情况，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答复才好。 　　两人又随意地聊了几句，然后回到了胧月馆。 　　梁雨回来的时候，刘嘉已经回到宿舍里了，她依旧穿着平时那套单薄的睡衣，一派清凉的样子在台灯那儿翻书。 　　“回来了？”当梁雨推门进来之后，刘嘉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嗯。”梁雨把随身的包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绕到冰箱那边取出一听饮料。 　　“最近看你回来的似乎都挺迟啊，部室的活动很忙吗？”话题还是围绕着平时的日常。 　　“还好吧，只是大家比较有干劲，所以不知不觉都会弄到挺晚的，学姐呢，最近不是在忙那个比赛的准备吗？”梁雨一时间没叫出大会的名字，只记得刘嘉当时说的是暑期开始的东亚范围的大型比赛，不过刘嘉参加的应该是跟跑步相关的比赛。 　　刘嘉笑了笑：“我也挺好的。” 　　“要加油啊，凭学姐的实力，一定能拿到名次的。”梁雨回应地微微一笑，这让刘嘉看向她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这让梁雨有些莫名：“怎么了？” 　　“呀，不，没什么。”刘嘉说道。 　　“你也不要太拼了啊，身体最重要，如果浴室空着的话，那我先洗澡了。” 　　“嗯，好的。”刘嘉点了点头。 　　梁雨去壁橱里面找了件睡衣出来，还有新的胸罩，作为女性就是这点麻烦，以前身为男性的时候，总觉得这些东西看上去性感，是女性身上魅力的加分点，但是变成现在这副身体之后，梁雨多少感觉有些无奈，夏天穿着胸罩真是热死个人，每天出汗就必须洗澡，换洗内裤，还得时刻注意，免得自己走光。 　　“对了，小雨。”刘嘉突然叫住她。 　　“怎么了？” 　　“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问？”梁雨怔怔地回头看着她。 　　这下轮到刘嘉有些窘迫了。 　　“没什么。”她笑笑地带了过去。 　　“姆，”反而是梁雨被这个话题触动了，她托着腮帮想了想，问道：“学姐，你说女生跟女生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梁雨突然说的话吓了刘嘉一跳，不过她坐在台灯前，昏黄的灯光掩饰了她变化的脸色，她竭力表现的跟平常一样，问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刚才……呃，也没什么，就是跟语晴学姐回来的时候聊起这个话题，她跟我说在女校里面女生跟女生交往似乎挺平常的。” 　　“那小雨是怎么想的？”刘嘉试探地问。 　　“我不知道啊，感觉常识上面来说同性之间是不该交往的，不过就我个人来说……应该也不算太排斥吧。” 　　“是吗？” 　　“感觉这个世界的恋爱也是各式各样的吧，外人总归是没办法真正理解的，不过两个女生真要在一起，就要面对家里的父母，亲朋，乃至社会上的各种压力，真的很不容易。”梁雨想想说道：“不过我想，只要有爱的话这些应该都不是问题。” 　　“有爱吗？还真像是小雨你会说的话呢。” 　　梁雨有些窘迫地笑了起来：“不过我也没怎么接触过，可能说的有些太不经过大脑了。” 　　“不，”刘嘉笑了起来：“小雨，谢谢你。” 　　“诶？” 　　“刚刚替我加油的事。” 　　“喔，比赛要加油！”梁雨鼓劲地握住了拳头，然后转身关门进了浴室。 　　不久，浴室里面响起了莲蓬头的喷水声，刘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道了梁雨的书包前，把手中的饰品挂了回去。 　　她微微露出了苦笑，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只要有爱就行了吗？” 　　刘嘉的背影，被昏黄的灯光拉成了一抹剪影。 第159章 暑假里的安排 　　接下来很快到了6月末，这个月对于学生来说是最繁忙的，各种大考小考接踵而至，让人每天感觉晕滔滔的，不过同样也抱有着期待，因为对于学生来说最幸福的一件事，暑假马上就要来了。 　　赶在放假之前，梁雨她们的同人志正式竣工，大家便开始聊起暑假里要怎么过。 　　和寒假的情况差不多，大家基本都有自己的预定，无非是世界各地的到处飞，去年的时候梁雨跟朱颖是到方晴家的别墅度假去了，然后去骆少聪父亲开的画室里面学画画，仔细想想，今年究竟有什么打算还不知道。 　　白娅的话现在已经飞回欧洲去参加什么画展了，具体的名字梁雨也记不清楚，反正就是格外的高大上，很多著名画家都会参加的那种，不过对她来说学校的成绩本身也没什么用，反正就算她不考，学校也好生把她给供着，梁雨记得她们和白娅第一次去学校超市买东西的时候，白娅掏出来的那张额度直接是100万点的学生卡，就连这所学校理事长的亲女儿也被闪瞎了眼。 　　宇文瞳立即发现了新大陆，只不过这里大家都不缺钱，也不会存了抱大腿的心思，还有一个，白娅的卡是特殊卡，100万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数字，她的所有交易记录都会在案，无法给别人转点数，买东西的时候也必须本人才行，所以没有能够让发现新大陆的宇文瞳钻了空子。 　　不过白娅临走的时候也说，一定会赶回来参加暑期的Comiket的。 　　还有两天就是高中部的期末考，初中部三年的小林其实已经考完了，她的成绩蛮不错，已经确认明年会升到高中部这边来，不过她也没急着回去，就一直在活动室里面跟陶美华混在一起。 　　和一副考试完全无所谓的宇文瞳不同，梁雨虽然对成绩并不是很在意，但是潜意识里面还是希望至少能够保持中上水准的，所以就算是临时抱佛脚，她这个时候好歹也要看点书来补强一下了。 　　只不过在活动室里面学习一直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前不久撞见两个女生接吻的画面，又听廖语晴说了，这种情况其实在女校里面满常见的。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 　　当梁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原本看那些女生和女生之间比较寻常的嬉闹都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她偷偷地透过书本，去观察房间里的其他人，说起来陶美华和小林两个人这些时间每天晚上都是挤在这一个房间里的吧，而且，小林似乎对那些女生和女生在一起的百合读物一直很感兴趣的样子，之前看她接的插画和游戏内容，都是像这方面的。 　　“小雨，小雨。”边上的廖语晴摇了摇她的肩。 　　梁雨这才从臆想中反应过来：“咦，什么事？” 　　“刚才大家在讨论，要不要趁着暑假一起去哪里旅游啊？”廖语晴也没在意梁雨的分神，把刚才正在讨论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就梁雨来说，暑假的很多事情都没有想好，7月开始之后，《棋魂》就要每周六就要正式在西京电视台上开始播映了，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变得忙碌，而且梁雨还要兼顾Jump这边杂志上的连载，虽然原作的工作比较轻松，但还是需要每周按时地画好分镜，定期的参与讨论，虽然也不是不能请假或者早点做好这些工作，但是梁雨现在还缺乏一个计划性。 　　再者，她这个暑假可能要去舅舅和外公的家里，母亲前不久已经打电话过来问过了她的意思，电话里，母亲倒也没有明确地说什么，只是说舅舅和外婆有意思想让她暑假过去玩，梁雨知道母亲其实也在犹豫，但是到底是一家人，如果能够改变过去留下的恩怨，梁雨很愿意为之做点什么的。 　　就以上这些原因，让梁雨现在要打包票说她一定有空她也说不出来，所以只能先问问看大家的意思，如果时间不长，距离不远，就好比去年去邻市方晴家的海边别墅，这倒也没什么。 　　“那么大家说去哪里旅游好啊？” 　　“去欧洲吧，正好问一下白娅在哪里参展，我们可以一起过去找她，而且美华的话不久之后就要去那边了吧，正好带我们去熟悉一下环境啊。”不愧是豪门走出来的千金，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感觉去欧洲像是去邻市那么简单。 　　“欧洲吗，会不会太远了啊，而且我没有护照啊。”梁雨说。 　　“姆，那么要不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好玩的地方吧？”宇文瞳不甘心地继续说。 　　“要不大家集体去泡温泉，我倒是知道一个蛮不错的避暑山庄，那边还有漂流什么的，距离也不远，而且7月份过去的话会办烟花大会。”廖语晴倒是提了一个不错的建议，不愧是地产商的女儿，对这方面的消息很灵通。 　　“诶，这倒是不错诶。” 　　其他人也纷纷支持，尤其是家庭环境跟梁雨差不多的赵琳，如果真要去欧洲或者偏远的地方也很难向家里人开口的，毕竟消费可是一大笔钱，家里人也未必放心，但如果就在附近省市的话，就没必要太担心了。 　　这边的梁雨还没来得及回答，廖语晴又说：“也可以叫上朱颖和方晴她们嘛，我也会叫上嘉嘉千惠她们的。” 　　“嗯，好的。”梁雨本来还想说在看的，但是看到周围众人期盼的视线和高昂的兴致之后，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因为这说不定是大家为数不多能够聚在一起的机会了，她可不愿意扫兴，而且暑假长了，这么一段短途旅行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其他的事情就暂且延后吧。 　　很快的，暑假里面去避暑山庄的事情就这么拍板了，廖语晴也兴致满满地答应去安排诸位的行程和住宿的预定，剩下的就是梁雨她们各自打电话叫人了。 　　不过在这之前，梁雨倒是先收到了一个颇为意外的电话，拨来的还是国际长途。梁雨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骚扰电话，可在对方锲而不舍的拨号之后，梁雨还是略带犹豫地接了，接了之后，梁雨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接错，是远在重洋外的陆菲菲给她打来的。 第160章 陆菲菲的邀请 　　之前也提到过，从今年的年后开始，陆菲菲就在北美那边拍电影，再加宣传和演唱会什么的，工作的重心似乎一下子就搬到了那边，所以和梁雨的联系也少了起来。（毕竟是跨洲的，有时差而且换了手机卡也不方便） 　　就像现在，陆菲菲现在打电话过来就是借了人家的电话，不过言辞里所透露的却是快要满溢出来的兴奋：“小雨，我跟你说，我这边工作就要结束了，马上就要回国了。” 　　梁雨也不知道自己跟陆菲菲的关系该怎么说，两人碰到的机缘纯属巧合，恰好梁雨算是她的半个粉丝，而陆菲菲因为本身是个隐藏宅的缘故，为了顾及自己明星的体面，一直没地方倾述，恰好发现梁雨也在稿社团同人志，所以就引为知己的意思。有意思的是，陆菲菲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梁雨其实已经是Jump连载的人气作者了，而梁雨也一直没机会告诉她这个事实。 　　“那还真是辛苦了。” 　　还不待梁雨说点什么，就听到陆菲菲飞快地接话了，她似乎此刻也在注意着周围，用手捂住了话筒变得有些杂音，不过这些不是重点：“我大概24号回秋楠，你25号有空吗？” 　　虽然不明白陆菲菲这么说的原因，不过考试正好在那天结束，隔天的25号梁雨明显是有空的。 　　“嗯。”梁雨回答道。 　　“那正好，那天我来找你吧，带你去个超级有意思的地方，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助理让我去的呢。” 　　谈到助理，梁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跟在陆菲菲后面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不太靠谱的新人，经过一年的磨砺，估计也学会了该如何和这个难缠的大明星相处了吧。最近几次的联系，陆菲菲老是抱怨小许越来越磨人了，总是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要有身为一个艺人的自觉这样不停的说教，烦死人了。 　　不过梁雨明白陆菲菲这也是嘴硬心软说说的，她虽然不是很懂演艺圈，不过明星和助理的话，相比起人微言轻的助理来说，如果陆菲菲真的有心，要辞退掉小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从此看来，她其实心里还是明白对方也是为自己好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向自己倾吐不满抱怨罢了。 　　梁雨现在有点不明白，到底谁才更持重一些了。不过从心理年龄来说，确实应该是她更年长才对。 　　梁雨本来的计划是25号就准备收拾行李回家的，不过学校大概要到28号才开始关闭，这事情倒是不怎么着急，既然陆菲菲邀请了自己，那倒不如接受下来——她也有些好奇，陆菲菲究竟要带自己去哪个超级有意思的地方，梁雨倒不会想到夜店什么，这些地方陆菲菲自己也不爱去，估计还是跟什么动漫相关的地方，在这方面，她也就只有自己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是要去哪呢？”不过好奇心使然，梁雨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句。 　　“秘密。”这样的回答也在预料之中，陆菲菲故作神秘地卖了个关子说道：“总之绝对不会骗你的，咱们两个到时候就在桐木街的那家三岔口碰面吧，有星铭咖啡的那个口，到时候打电话联系，25号早上8点半，OK？” 　　“好的。” 　　“那么回头见啦，我这里不能大太长时间的电话，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拜啦。”陆菲菲这么一说就挂了电话，另一边的梁雨苦笑不止。 　　还好梁雨本身作为陆菲菲的粉丝不久就跟她熟识了，不然还真会被她和舞台荧幕上表现出来判若两人的风格吓一大跳，估计她的粉丝们也想不到，现实当中的陆菲菲有点儿小任性和孩子气，性格大喇喇的，跟温婉女神相去甚远吧。不过梁雨也颇为庆幸陆菲菲的亲民，不然两个人还真走不到一块去。 　　到了25号那天，梁雨早早的出了门，桐木街虽然不是市区的中心，不过也离得不远，梁雨从学校坐车仍需一个钟头，到了站台，下了车，梁雨看了看时间是8点12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8分钟。 　　她本打算去边上的咖啡馆点杯咖啡慢慢等，不想这个时候手机立即想了，她低头一看，是陆菲菲的手机号，看来回来之后她就换回了原来的号码，这会接起一听，果然会陆菲菲略显兴奋的声音：“小雨，看到你了！” 　　梁雨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她以为自己来的算早了，不过没想到陆菲菲也到了，可能到的比自己还早一些，她忍不住抬头左右顾盼，在人群当中找了一下：“你在哪？” 　　“就在你的对面！” 　　梁雨朝着斑马线的对面扫了一眼，发现那边有人在朝自己这边挥着手，如果光是她梁雨还不能确认，毕竟陆菲菲是明星，出街总是戴着墨镜和帽子全副武装的，主要是梁雨看到了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助理小许，所以认了出来。 　　这倒是让梁雨感到挺奇怪的，陆菲菲平时不是最头疼小许跟着嘛，尤其是对于她一直保密的爱好，今天怎么把她带来了。 　　不过她也没多想，趁着绿灯亮的时候过去跟陆菲菲她们汇合了。 　　“小雨，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了。”梁雨回应道，也不忘向边上的小许打了声招呼：“许助理也好久不见了呢。” 　　“你好。”对方看起来果然干练了许多，微笑着点头回应。 　　“这次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这边了吗，还是说要过去啊？”梁雨问道。 　　“那边的工作基本上是完成了，最近这边也没有接到通告，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不过影片上映的时候应该还要再飞到各地去做宣传吧，”陆菲菲对工作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初略的介绍了一下，“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这么一说，小许就从手上提着的一个手袋里面将一套包装好的礼盒交给了陆菲菲，再由她转交给了梁雨的手上。 　　“谢谢，这是什么？” 　　“嗯，护肤品，这个牌子超好用的，我也是试过之后不错，给你带了一套，女生就是要趁早开始保养才好。”陆菲菲说。 　　小许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梁雨听了也是哭笑不得，要知道，她每天坚持涂的，也就只有面霜而已，这还是她多少有了女性的自觉之后，这样一看就知贵重的护肤品，梁雨还真没想过，该说明星的认知跟普通的老百姓就是不一样么。 　　不过还没等她发表一些意见，小许就有些紧张地说道。 　　“菲菲，梁雨小姐，我看咱们先换个地方说话，这里不合适。” 　　确实不合适，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却也是闹市街的大马路上，周围已经频频朝这边注目，虽然还没有人上来搭话，但是有好多人已经掏出了手机，隐隐约约地朝这边拍照，显然是认出陆菲菲来了。 　　都打扮成这样了还能认出来，粉丝的眼睛也真是毒，这下陆菲菲也没别的废话，拉住了梁雨的手，直接迈开了腿：“走吧。” 　　三个人快步地混入人流，消失了。 第161章 参观动画公司 　　陆菲菲一开始就约梁雨在这边见面，自然是有原因的。从刚才的人群中逃出来之后，梁雨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陆菲菲到是迅速地调整好了情绪，不得不说明星在这一方面就是神经坚韧。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了。”她满是兴奋地说道。 　　梁雨顺着她的母港看去，这里是一栋复合式的写字楼，上面写着XX料理店。 　　咦，难道说陆菲菲就是要带自己过来吃饭的吗，可是时间会不会太早了一点，现在才8点多钟啊。 　　不过没等梁雨把这个问题问出口，陆菲菲和助理小许，就已经开始往里走了。 　　进了大厅，看了那墙壁上贴着一大张的楼层表，梁雨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其实这种租贷式的写字楼在市区当中挺常见的，比如说梁雨刚刚看见树着广告牌的那家料理店，火锅店什么的，也有一些并不需要太大场地的小公司，用人单位会在这边租下一到两个楼层的空间，经营业务。 　　这样一想，梁雨就觉得能够接受了，只不过她还是想不通，如果陆菲菲这一趟是为了工作而来，那为什么要捎上自己呢。 　　“有了有了，17楼。”小许和陆菲菲在哪墙壁上的大幅楼层表上东瞅瞅西看看，终于找到自己所要去的那一层。 　　梁雨本来也已经打算不去多想了，既来之则安之，但是抬头目光朝着陆菲菲说的那一层一扫，看到的标牌是“PierrotStudio秋楠工作室”。 　　PierrotStudio？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梁雨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等等，这么说起来的话接拍自己动画的公司好像就叫做这个名字，但是不能吧，梁雨听编辑说起来PierrotStudio社可是一家大公司，先后出版过《福星小子》，《幽游白书》，《不思议游戏》和《GTO》的公司啊，怎么可能是在靠近这么一个租贷写字楼的地方？ 　　因为动画的事情梁雨和陈楠全权交给Jump的杂志社处理，所以具体是怎样梁雨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不管怎么想，应该只是重名，对了，无论是这次的赞助商西京电视台，电通传媒还是PierrotStudio，都是在京城里的啊。 　　这样一想，梁雨倒也安下了心。 　　恰好这个时候，电梯的门开了，陆菲菲招呼她一声：“小雨，电梯来了，走吧。” 　　“喔。”于是一行三人上了电梯。 　　当然，等电梯的不止他们三个，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只是这里零零散散的小公司太多，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的。 　　最后一个上电梯的男士回过头来按下了关门，问道：“你们几楼？” 　　“17楼。”这种时候陆菲菲不便开口，小许十分熟稔地代答。 　　“哦，就是最近搬过来的那个动画公司啊，在做什么动画来着？” 　　“《棋魂》。”边上的另一个年轻人接话。 　　梁雨感觉真的是秒打脸。 　　“对对对，就是这个动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听说搬到这边是暂时的，因为那边的分公司在拆迁装修——对了，你们是声优吗？”那个最先说话的男士有了点小兴奋，看到陆菲菲这一套行头，而要去的地方又是动画公司，确实容易引人遐想。 　　“不是。”陆菲菲淡淡地答道。 　　那男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不过不凑巧，电梯到了3楼又停了，一次上来了不少人，分割了电梯的队形，于是就没了聊天说话的机会。 　　陆菲菲不免松了口气，她估计没有想到，此刻梁雨的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没想到还真是来的PierrotStudio，梁雨现在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定是自己当初顺口一提的《棋魂》主题曲用陆菲菲歌的那个要求，被动画制作方转达了。 　　这个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歌是现成的，如果监督觉得不错，又是作者要求，那么动画制作方只要拿出一点钱给陆菲菲的经纪公司把使用权买下来就行了。不过估计是陆菲菲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反而要求过来参观动画公司的吧。 　　梁雨现在才想明白了，为什么陆菲菲在电话里跟自己说做了多大的努力，然后还要神神秘秘的告诉自己，要带自己去个好地方…… 　　姆。 　　其实来参观倒也没什么，梁雨其实也想来看看，不过那次制作方邀请的时候，梁雨正好要考试，结果么陈楠也推了，反正这个《棋魂》打算做一年，要成绩理想么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所以梁雨和陈楠谁都没在意。但是她没有想过，第一次过来，竟然是个这么样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她没告诉陆菲菲她就是作者啊，这要被扯开的话那得多尴尬？ 　　不过还好，梁雨不愧是原来当手术医生的，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她转念一想，反正当初合计自己的编辑郭品源，赞助商在内，来的也就9个人，也就是说有可能认识梁雨的就只有这9个人，而且他们也才见过一次面，就算撞见了能不能认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这样一想，梁雨心里果然宽心不少，不过她嘴角不由掺杂些苦笑，错过这一次，估计以后就更说不出口了。 　　到了15、6层，电梯里的人已经空了一半，之前聒噪的两个人现在也看不到了，马上就到17楼，梁雨正打算活动一下被挤麻了的手脚，结果朝前一看，吐血，这侧身背对着自己的不就是那个西京电视台特严肃的鬼畜眼镜么？ 　　梁雨吓得赶紧一下步往后退了过来，不过其实也没啥用，因为叮咚一声，17层到了。 　　那个鬼畜眼镜果然提着个公文包在这一层下了，梁雨扭扭捏捏地拖住脚步，等了好久才从电梯上面下来，心想让这家伙快点走掉，结果—— 　　“哎呀，这个不是西京电视台的原田先生嘛。”小许突然打招呼了。 　　这一声叫名字，逼格很高的原田总算是转过身，看到了小许和匆匆摘下墨镜，转换成艺人模式的陆菲菲，道：“你们是……” 　　不用想，陆菲菲肯定是在西京电视台上做过什么节目，所以跟这个鬼畜眼镜认识，不过那家伙的目光却径直穿过了两人，落到了梁雨的身上。 　　看到这家伙眼神瞬间犀利的一闪，梁雨就知道他铁定是认出来了，嘴角的笑容也就只剩下抽搐了。 第162章 凉雨老师来了 　　果然，下一秒的原田招牌式地托了托眼镜，走上前来问候道：“凉雨老师您怎么来了，我之前好像没有收到老师过来的预定。” 　　严格来说，原田其实是《棋魂》作品的粉丝，他本身很喜欢围棋，所以当初西京电视台在挑选合适项目的时候，《棋魂》能够走的这么一帆风顺，不得不说是他竭力撮合的。 　　只不过大家也看到了，原田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特认真不苟言笑的人，所以言辞很容易遭人误解，就好比现在这句话，可能按照原田的本意，是“哎呀，凉雨老师您怎么有空过来，早知这样我们就派人过去接您了，也好有些准备。” 　　不过这听到别人耳朵里，就仿佛在抒发着自己的不满：“这里的工作已经够繁忙了，老师您没事就别来添乱，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先预定了行程再过来行不行？” 　　要是换个当事人，估计直接被他的气势给吓哭了，还好梁雨神经也算比较坚韧，只是脸上略显讪讪：“那个，我是陪着朋友过来的。” 　　梁雨的意思其实是想说，“我本来也没打算来啊，不过是赔陆菲菲到了这里罢，她上楼之前还不知道这是哪呢。”结果原田理解成为梁雨是带朋友来参观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是《棋魂》的粉丝，所以制作人先生在这方面有着足够的宽容，只不过在他面沉如水的脸上看不出来就是了。 　　他这才仿佛像是见到陆菲菲和小许一样，简短直白地打了声招呼：“你是陆菲菲吧。”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好恶，也没有那些制作组的人见到明星时候的热情，不过就西京电视台的底蕴来说，陆菲菲还是一个新人，比不得那些成名已久的大牌，如果太过热情反而不好。 　　“原田先生你好，之前我们在《进击吧姐妹》见过面。”作为一个艺人，陆菲菲此刻已经开启了工作模式，尽管她的心里满腹疑惑，原田先生和梁雨是怎么认识的，不过她现在还是非常理性地没有多舌，不过待会私底下肯定免不了找梁雨八卦就是了。 　　“我记得，那一期你的表现很好，观众反响不错，希望有空能够在合作。”原田也不愧是西京走出来的节目制作人，应答如流，只不过他就算是夸人，脸上也没什么笑容，不过这种逼格大概就是干这一行有身份的人需要的。 　　双方寒暄两句，也就此打住，虽然助理小许还想跟原田谈论一下有可能和西京电视台合作的事宜，不过梁雨和陆菲菲的意思都是快点打发掉这家伙好去干自己的事。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看起来很忙的原田偏偏不走了，反而说：“那么两位今天是来参观的吗，就由我来当向导吧。” 　　梁雨和陆菲菲第一个反应就是摇头，不过当她们看到原田那鬼畜眼镜下可怕视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点了点头。 　　原田又托了一下眼镜，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当然，其他人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领带别论了。 　　“那么，请跟我来吧。”原田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雨三人对视了一眼，只能默默地跟了上去。 　　“因为PierrotStudio动画公司的秋楠分部仍在装修，所以我们租借了这栋大厦的这一楼层，作为制作《棋魂》的临时场所，《棋魂》的制作工作开展的很顺利，前3话的样片已经完成了，现在正在配合着暑期的上映时间进行后期配音和特效的工作，我今天就是来取前两话压制完成的样片，发给总公司的。”原田对于业务非常的熟络，仅是几句话，就让梁雨和陆菲菲她们明白了现在制作的情况。 　　陆菲菲本来是打算压低声问梁雨怎么认识原田的，结果被这一句话迅速地抓住了好奇心，忙问：“忙问，我们可以看一下动画的样片吗？” 　　“姆……”原田稍微思考了一下，答道：“这个问一下监督的意见吧，这边走。” 　　租借了这么一栋写字楼的一层空间，相当于是分隔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多间办公室，梁雨看着门上贴着各式各样用途的纸条，不过原田却没把她们往那边引，而是径直转过拐角，朝着那件最大的工作室里走去。 　　原田也没敲门，一点不客气地转动了把手推门进去，反倒是跟在他后面的梁雨她们心有戚戚。 　　到了工作室当中看了之后，梁雨发现这和自己印象当中堆放着各种画板，颜料和电脑的场所完全不同，这里就跟其他任何的公司一样，随处可见的办公室，中间用桌子拼接在一起，每一个人员一张写字台，然后搭配上一台电脑，到处都是厚厚的文案，办公室里面只有五个人在，不过与其说是在工作，不如说在闲谈。 　　现在已经是快9点了，早已超过了应该上班的时间。 　　喂喂喂，上班这么自由散漫，做出来的东西真的不要紧吗，梁雨心里忍不住吐槽。不过这也仅仅是因为她实在不了解这个行业，事实上，动画这个产业时间概念是相当模糊的，在赶制新番的时候昼夜倒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诸如原画师之类的，有很多都是在家上班，由工作人员上门取件的，所以这个行业的准则实在无法用寻常的方式来看待。 　　对于这一点，原田似乎早就免疫了，他只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正准备开口。 　　“咦，这不是陆菲菲吗！”看来，办公室里面有陆菲菲的粉丝，一个理着寸头的男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兴奋地看着这边。 　　另外两个女同事听了，也颇感兴趣地转过了头。 　　陆菲菲笑着招了招手，结果这样美好的气氛却被一阵阴沉的声音破坏了：“监督呢？” 　　不用说，在场拥有这样气场和破坏力的人，只有一位。 　　在场的大多也都是职场中人，知道现在估计不是要签名的时候，其中一个短发的女同事回话道：“昨天大家加班工作了一天，监督又连夜剪片，终于把第三话弄好了，今天CV的录音要下午两点开始，现在正在会议室里躺着呢。” 　　“请把他叫起来，就说凉雨老师来了。”原田托了托眼镜，一丝不苟地说道。 第163章 万万没想到 　　“欸？那个不用了吧，我只是赔朋友过来的……”梁雨这会赶紧出声制止，她说的可是大实话，而且刚才那个OL不是也说了吗，昨天编辑忙到深夜睡在了会议室里，现在没什么事却突然把他喊起来，再怎么说也太不厚道了吧。 　　但是原田先生的脸上却依旧那么一副死人样，油盐不进地坚持道：“不，睡觉的话只要是没事的时候什么时间都可以，但是凉雨老师既然来了，总不能够让别人觉得我们待客不周。” 　　梁雨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在损自己呢，还是在褒自己，总之她再一次因为原田的一句话变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这个时候反倒是由那边的工作人员过来安慰梁雨，估计他们也早就习惯了原田先生的强势，现在反而怕梁雨接受不了，道：“没事的，反正做我们这行的昼夜颠倒也习惯了，而且监督总是说，工作的事优先个人，如果梁雨老师过来却不去叫他，事后知道了反而会责怪我们。” 　　这么说着，已经有人推门去会议室叫人去了，而刚才说话的那个OL，则站起来替梁雨她们泡咖啡。 　　“抱歉，这里没有其他什么饮料，咖啡可以吗？” 　　“好的。” 　　几个人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梁雨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边上两双眼睛直闪闪地望着自己，让她无法面对。 　　这会只能装作听旁边的原田替她们介绍说：“这里就是大家平常工作的地方，不过因为PierrotStudio社的分部在装修，所以看起来人数似乎不多，但实际上这是一条流水线的工作，很多和我们签约的原画师和外包都在他们自己的家里或者场地中进行作业，我刚接手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不过这在动画这个产业当中似乎挺常见的，动画的质量我也敢打包票没有任何的折扣。” 　　“啊，麻烦您了。”梁雨只能客套地说。 　　这会儿坐在一边的陆菲菲终于按捺不住了，拉了拉梁雨的衣袖，小声地说：“小雨，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叫你老师啊？” 　　也由不得陆菲菲懵懂了，这事原本是PierrotStudio社向她所在的天颐娱乐买歌，获得歌曲的使用权，这件事姜鹏也是跟陆菲菲一说，和娱乐公司签约的艺人，版权属于娱乐公司，艺人拿的是版税的分成，这件事情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陆菲菲对于动画制作很感兴趣，而这边动画公司也想要跟她洽谈一下其他的合作事宜，才有了这次之行。 　　对于陆菲菲来说，其实她一半是来工作的，另一半才是来参观的，顺便能够捎上对动漫也很喜欢的梁雨，这是陆菲菲早已拨好的小算盘，但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会看到动画公司的人对梁雨这么热情，反倒自己像是被带来的那一边啦。 　　不过陆菲菲好歹知道梁雨的社团有在Comiket上面卖过同人志，而且销量火爆，说不定她也有门路认识这些动画界的人倒也不是不能想象，只不过她竟然没有听梁雨说过，害自己还因此闹了乌龙。 　　对于陆菲菲的提问，梁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这会像是感应到了梁雨的难处，那边几个工作员倒是恰到好处的搭腔了。 　　“凉雨老师原来和陆菲菲小姐认识啊，难怪凉雨老师指明了要陆菲菲小姐来参演这次的OP，《Get Over》这首歌真的和《棋魂》这部动画很搭呢，监督他们前不久把OP的片子剪出来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歌曲的内容竟然真的完全契合主题。” 　　听到这里，陆菲菲和小许的脸上表情已经超出了惊讶，如果再猜不出来的话，那才真是奇怪了。 　　“小雨，你就是《棋魂》的作者吗？” 　　也不是无迹可寻，但是陆菲菲一直没往这上面想，虽然她平时不怎么购买少年漫画的杂志，但是这次《棋魂》动画制作方主动找上门来，她还是做了一番准备的，但是在她的印象里，画出这样成熟题材作品的，怎么想都应该是有阅历的人，压根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认识的，还是一个在校的高中女生。 　　“我只是负责故事方面的，画画的是陈楠。”梁雨连忙讪讪的解释。 　　这也是一个原因，现在看漫画的大多不会记原作是谁，通常第一眼关注的是画漫画的人是谁（有些漫画原作可能是由其他作品小说游戏等改编，这也是情理之中）。 　　她本以为陆菲菲会生气，责怪她怎么一直不告诉自己，但是没想到的是陆菲菲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眼放光地抓住了她的手：“好厉害，小雨真的是《棋魂》的原作者吗？” 　　这一次，她好歹加上了原作的字眼。 　　“咦，陆菲菲小姐难道还不知道吗？”编辑部的人都有小小的吃了一惊，因为他们都以为陆菲菲是由梁雨带来的，没想到结果恰好正相反。 　　陆菲菲一通解释，大家才知道这两个人闹了这么一个乌龙，都是善意的笑了起来。 　　“这样正好嘛，我这里有《棋魂》剪辑的部分样片，要不要看？”几句下来，大家便也聊开了，原本他们还觉得一个是原作者，一个是明星，总要顾及一点，但是没想到陆菲菲和梁雨全然没有架子，而且还是年纪较小好奇心旺盛的小女生，那个叫做陈洁的OL忙招呼了一下。 　　“好呀好呀。”陆菲菲喜欢动漫从来就不是假装的，尤其是这次以工作的幌子过来，实际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工作人员会心一笑，由其中一个男社员打开了前面的电脑，调出了一段影像画面，这一开始只是空白的线搞，然后是人物上色的版本，最后是添加了背景的成品。 　　“好厉害。”陆菲菲平时都会在工作闲暇的时候，一个人宅在家里偷偷的看动画片，但她没想到那富有魅力的动画，竟然是这样做出来的。 　　陆菲菲吃惊地说：“这些都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吗，究竟要花多少时间啊。” 　　“动画制作周期是配合正式放映的时间，基本保持每周一集的进度，这个是铁打的指标，就算拼上老命也得做出来呢，不过大家都有合理的分工，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呢。” 　　这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梁雨扭过头，发现是上次在陈楠工作室里见过的监督西泽，他的那头自然卷明显有些不自然，眼睛底下也有着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相当的憔悴。 　　“西泽先生，你这副样子可一点都没有说服力呢。”部下们随口开了一句玩笑，大家都不由的笑出了声。 　　西泽监督个性随和也不在意，走上前看了一眼在场的梁雨和陆菲菲：“凉雨老师和陆菲菲小姐，欢迎你们来我们动画制作的工作室。” 第164章 动画制作的内容 　　有监督在，梁雨她们的参观总算是有了一个有序的开展。 　　西泽监督先是带着她们来到旁边的一间工作室，和刚才那个平时用作门面接待和常务人员使用的房间不同，这里就要杂乱许多，它的正前方立着一块贴满了分镜的白板，中间留了块空地，据西泽监督介绍说，这里是制作动画开始前开会的场地。 　　而那些现在和贴在白板上的，则是动画的分镜表。 　　梁雨自己画漫画的时候也是要画分镜的，可是她看了西泽监督递给她的分镜表之后却发现这两者完全是不同的东西。如果漫画是将故事以一个分格一个分格来区分的话，动画就是按关键帧下的镜头来区分的。 　　以梁雨陈楠的《棋魂》为例，先由脚本作家和编辑读完漫画之后，然后由脚本作家写出一个剧本，然后再由副监督开始画分镜表，不用怀疑，这里工作的是副监督而不是监督。事实上大家都有一个误区，觉得监督就是负责这部片子的人，那么拍摄的分镜也该由监督来做，但实际上除了特别重要的几集内容，其他都是由副监督和其他人员完成的，原因很简单，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导演来做，他根本没那个时间，而这部片子要怎么拍，怎么分配资金，如何协调人员分配，要达到什么效果这个才是总监督需要考虑的。 　　作为幕后英雄的副监督神谷先生现在不在这里，梁雨她们没能见到，不过看到了他留下来的拍摄分镜。 　　一般来说，动画监督也有一定的绘画能力，当然，他们不一定要画的特别的好，但是对于动画运动规律这门学科却是掌握的异常精通。在做分镜表的时候，通常会先大致勾勒出画面，然后设定动画第几场几分几秒，然后后面添加备注，台词。然后这个片段过去了，比如说刚才那段台词，画面上的两个任务说了大概5秒，然后换一个镜头，继续下一个分镜。 　　因为这细致到秒，甚至帧（即定格画面，按照人的眼睛习惯，一秒通常分为24帧，如果画面达到12帧以上将会非常流畅，但一般来说动画公司为了节约成本，只会做到1/3，如果一秒只有4到6帧，便属于粗制滥造，会有不流畅的感觉）所以一集制作的分镜表大概就有几十张，而当特别紧张，尤其是战斗作品的时候，这个数量还会翻倍。 　　当分镜表创作出来之后，这并没有完，副监督会拿着这些分镜表给监督参考，按照他的指示修改，在修改完成之后，才正式的拿出来，影印后发给手下的人开始制作。 　　在动画的班子当中，核心成员大概十多号人，这一些当中有上次梁雨见过的几位总监，也有并未拜访的，他们分为人物设定，场景设定，原画师，色指定，中间帧审查以及后期制作几个大块，而其中更有无数细分。 　　据西泽监督介绍，那些动画的关键部分都会由PierrotStudio社的专业人员把关，不过在原画方面和场景方面鉴于人手问题和效率问题，还是会用到外包，和PierrotStudio社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姐妹社团，经常会在彼此繁忙的时候借用人手，这一条在PierrotStudio社内，不同动画的制作部门也同样适用。 　　当然，介绍工作也仅仅到后期之前，因为这里仅仅是一个临时租用的场地，所以并不包括录音室这些，毕竟是个临时的场地，要装配这些到分社建好再拆掉也太不合算了，所以CV的录音，音轨的剪辑，包括一些后期场景特效的制作，暂时都是在另外一个公司那边租借场地完成的。 　　聊完这些，时间也差不多到了10点半。 　　西泽监督是一个很能言善道的人，他在给梁雨和陆菲菲介绍的时候，也很自然地接引着对方的话题，比如说向梁雨询问一些角色的意见，对于一些剧情走向安排的看法，毕竟是原作者，对于整个剧情的掌控必然是更加的直观。 　　这些其实倒没什么，梁雨本身也不是会怯场的人，她的心理年龄要远大于现在的实际年龄，现在既然陆菲菲那边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份，梁雨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对于监督和其他工作人员的问题也都对答如流。 　　唯一令人在意的是原田先生，他本来只不过是拿取样碟的，不过现在的他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工作的事，全程跟随，而且对于棋魂剧情走向最关心的人非他莫属。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梁雨忍不住生出这样的疑惑，但是原田先生的反应也可以理解成为对自己的工作倾注了特别的热情。 　　不管怎么说，到了中午的时间，梁雨她们的这趟参观就差不多进入了尾声，只是大多数时间里都是梁雨受到的关注要多，原本的大明星陆菲菲，反而成为了次要的陪衬。 　　好在西泽监督并没有忘记她的存在：“陆菲菲小姐，这次动画制作受到凉雨老师的引荐，采用了《Get Over》作为动画的主题曲，老实说我个人也相当的满意，ED我们也已经录好了，不过还有几首片中的插入曲，不知道陆菲菲小姐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老实说，陆菲菲算是不请自来，不过西泽也确实有和这个明星沟通一番的想法，如果通过陆菲菲的宣传，对于这部还未上映的动画也是一个良好的宣传。 　　“插入曲吗？”陆菲菲问。 　　“是的，就是在故事发生到某段情节的时候插播的歌曲，按照我们的计划，这部棋魂制作中会用到三首这样的插曲，所以想要问问陆菲菲小姐你有没有兴趣。” 　　“要什么类型的呢？”插入曲是什么，陆菲菲就算没有宅属性，拍过电影之后也懂了，不过不愧是明星，谈到自己工作的时候，陆菲菲便认真了起来。 　　“当然是要励志向上的，这才契合《棋魂》这部作品的主题。”西泽监督说着又看了梁雨一眼，这算是半句恭维吧。 　　“好啊，我很有兴趣。”不待边上的助理小许开库，陆菲菲就抢先答应了。 　　小许颇为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在外人面前，她可不好开口说道自家的艺人。 　　西泽监督倒也没有特别欣喜的表情，他也就一问，如果陆菲菲不答应，他自然能够找别人，不过既然对方答应了，西泽监督便接口说了下去：“那好，我看差不多要中午吃饭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顿中饭，再继续详谈吧。” 第165章 拜访录音室 　　一行人转移阵地，一起开车去了一家附近的酒店，来的人数不多，所以也就没有点的太多，都是一些小而精致的菜肴，不过看着这家酒店的气派，也知道费用肯定不低了。 　　席间，西泽监督无意间聊起了自己下午还有CV的配音工作，这勾起了陆菲菲浓厚的兴趣，她今天本来就为了这事专门空出了一天行程，可是动画制作的工作室也不如她想象中的有趣，这一上午的时间本来也就差不多了，可是一听西泽监督提起这个，她立马来劲了。 　　“西泽监督，不知道下午我们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录制的现场啊？”虽然一直是个隐宅，但是陆菲菲对于动漫的喜爱之情不输任何人，她现在眼睛里都在闪着光。 　　不过别说她头上笼罩着一个大明星的光环了，就算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西泽监督也未必会拒绝，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西泽监督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当然没问题。”他这下又扭头去看梁雨：“那么凉雨老师呢，如果下午行程有空的话请务必一起来，那些声优们也想见见老师呢。” 　　西泽监督边上的助理——就是之前给梁雨她们泡茶的那个OL补充了一句：“前几天杂志做专访的时候本来详情两位老师到场的，我们询问过Jump编辑部，不过当时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似乎都走不开身，所以有些遗憾。” 　　梁雨听完一想，似乎还真有这事，不过那天刚好是期末考，她也真的是走不开，而陈楠更直接，梁雨说不去了么她也让郭品源拒绝了。 　　“抱歉，那时候我正好学校是期末考试，实在走不开。” 　　“不，这是我们的疏忽了，不过还真容易让人忘记啊，陈楠和凉雨老师都还是高中生呢。”那个OL忙笑着摆了摆手。 　　“这个业界可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啊，像我这样的中年大叔反而快跟不上时代了吧？”西泽监督拿自己开了个玩笑。 　　“不，您的话还是老当益壮的。” 　　“那个，娜娜，话说我的年纪也还没有够到用‘老当益壮’来形容吧……”西泽先生苦笑了起来。 　　然后一桌人都是笑了起来，就连一直给人刻板印象的原田，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钟头，饭毕，原田先生抢着付了账，然后在酒店外面和众人告辞。 　　“我这边还肩负着要把样碟带回去的工作，请恕我不能作陪了。”对方无愧是一丝不苟的人，竟然在大马路上认认真真地鞠了个躬，搞得梁雨反而特别不好意思。 　　“放心把她们交给我吧。”西泽监督打了个包票，然后一行人纷纷上车，前往下一个办公的地点。 　　因为秋楠PierrotStudio公司的分社仍在拆分装修的缘故，动画的录制场所租借的是一个西泽监督认识的熟人那里。他们本来是专门给电影配乐录音的，不过从之前的闲聊中得知，西泽监督原来在从业动画之前，也拍过一段时间的影视作品，只是在这方面鲜有名气而已。 　　“其实像我这个年纪，或者比我年纪更大一些的动画监督，都不是瞄准动画监督这个位子，中规中矩的科班出身呢，大多都是一些动画师啊，编剧啊，或者电影导演啊转过来的，其实这种情况在业界挺常见的，导演忙碌的时候就会让其他人来负责分集的导演工作，如果你仔细看动画片头职员表的话，应该会发现那上面很多名字是会相互变动的吧，导演抛下工作不管私会小三的情况也是由的呢，毕竟动画一个星期一集，赶不上进度的时候真的会让人心力交瘁呢。” 　　“监督，作为一个从业者，说这些话真的好吗？”开车的助理小姐提醒道。 　　西泽监督这下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多了，笑着打了声哈哈：“抱歉抱歉，上了年纪的人就有些口无遮拦呢，刚才的话大家就当没有听见吧。” 　　汽车一路从市中心的驶向城南，过了秋楠大桥，这边是城建时候特别划出来的科技园区，一家家公司，学校就如同豆腐块一样，一条条一道道被纵横的马路分割出来，助理小姐最后把车开进了一架叫做远蝶影音公司的地下停车场里，大家鱼贯地下了车。 　　“我记得是在7楼。”西泽监督站在电梯门口，对着电梯上的标志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子说。 　　“是7楼。”助理陈娜小姐肯定地说。 　　就在一行人踏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的时候，门缝外面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呼声：“那个，请等等。” 　　离得电梯门最近的梁雨按了一下开门的键。 　　这会，一个茶色中发，穿着吊带衫的年轻女性挤了进来，她托了一下肩上的挎包，冲着梁雨点了个头微微一笑：“谢谢。” 　　不过还不等梁雨回声不客气，对方一抬头反而先吃了一惊，拔高了音调：“陆菲菲！” 　　这一声叫倒好，把里面的人注意力全都集中过来了。 　　先是西泽监督的笑声响起：“川上小姐，这么说你也是个追星族咯。” 　　“咦，监督？”中发女子转过头，看了西泽监督一眼，看来是和西泽监督认识的。 　　“咳咳，”西泽监督故意清了清嗓子，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棋魂》主角阿光的配音川上友子小姐，至于主题曲的演唱人陆菲菲小姐你应该认识了，要问她要签名的话赶快喔。” 　　“是的，我是她的大fan。”川上小姐容光焕发地说道。 　　“咦，你就是给少年革命配音的川上友子小姐吗？幸会幸会。”陆菲菲的眼睛也同样亮了起来。 　　梁雨心说，菲菲你在这种地方毫无掩饰的曝露自己的宅属性真的好吗，她转眼看了看边上的监督和陈娜，他们都是一副我知道但是我不说的模样，而陆菲菲的助理小许，已经在那里摇头了。 　　等两人寒暄完，这电梯也到了7楼，中途倒是有人上来又下去，不过却是没什么关系的人员，虽然电梯上有陆菲菲，但他们也只是多看了两眼，毕竟这里大多时候是制作影视后期的，经常有导演带着演员出入，久而久之倒也见怪不怪了。 　　下了电梯，川上小姐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热情过头了，把监督一行晒在一边，赶紧低头道歉，这时候，西泽监督才把梁雨介绍给她。 　　可以想象一下此时的川上小姐表情是如何的精彩了，监督的恶趣味立刻又引得他身边的助理小姐陈娜的一阵讽刺。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到了地方了。 　　※※※ 第166章 声优都是怪物 　　正式的录音在下午两点才开始，梁雨她们到达的时间还是比较早的，于是就跟已经到了的声优们见面聊天。 　　对于此番出演《棋魂》主角役配音的川上友子（阿光），小林沙苗（小亮）和千叶进步（佐为）三位主演，梁雨其实通过之前得到的广播剧CD已经对他们有过一番了解了，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些配角的演员，比如说阿光的青梅竹马小明，以及担当小亮父亲头顶名人头衔在内的顶尖棋士塔矢洋行，以及开棋馆的市河小姐，实际上，比起小亮的担当小林沙苗以及佐为的担当千叶进步来说，后者或许更为出名也说不定。 　　比如说小明的担当嘉数由美就是前些年销量逾千万的藤崎龙版本《封神演义》中妲己CV，《游戏王》中武藤游戏喜欢的女主真崎杏子，而为那个总是伴随着小亮出场的市河小姐配音的雪野五月小姐来头似乎更大，让Jump杂志社众编辑集体内伤过的《犬夜叉》女主角戈薇，以及最近一部仍在热播，抢下各个榜单三甲的《全金属狂潮》千鸟要，几乎是随随便便站出一个配角来，都是在其他作品当中雄踞一方的角色。 　　这些情报梁雨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听责编郭品源提起过，这次负责企划财大气粗的西京电视台似乎启用了一堆实力声优，但她没想过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而跟她一起过来的陆菲菲，显然是更加的喜出望外，大感这趟来真是来对了，沉浸在和声优们的交谈中无法自拔了。 　　于是，声优中也不断生出像是这样的评论。 　　“诶，陆菲菲小姐竟然这么好相处，稍微有些意外。” 　　“不会吧，声优的话不是也经常要接受采访的吗？” 　　“声优的圈子比较小了，一般都是喜好ACG的粉丝才会关注的。” 　　“那走到街上有人会认出来吗？” 　　“呃……” 　　“还是有的，哈哈。” 　　“这种时候会感到有些意外吧。” 　　“粉丝相当热情呢，会问我要签名什么的，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陆菲菲很快地跟几个声优就打成一片，反倒是梁雨被包围在这群人当中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是很了解这个圈子。今天过来也是因为陆菲菲，监督西泽先生的一时兴起，让她完全没有备过什么功课，以至于在这里聚集的几位声优竟然热情的向她索要签名的时候，她觉得刚才上面的那段话就是为她说的。 　　好在，这个情况也没有持续的太久，就在梁雨，陆菲菲和这帮声优相互索要签名的档口，那位西泽监督身边的女助理陈娜小姐敲门走了进来：“诸位，录音室那边已经开了喔，监督让我过来叫你们一声。” 　　一提起工作，在休息室的几位CV表情也正经起来，他们扭头看向陈娜。 　　“首先是津田先生，藤原先生和雪野小姐，其他几位还请稍等片刻。”被报到名字的几乎都是配角，三位重要的主角反倒留在了最后，不过据刚才聊天的时候介绍，此举是为了节省配音演员的时间，先从台词少的角色开始，可以让他们不至于白等。报完这些名字之后，陈娜又对梁雨，陆菲菲还有小许招招手：“三位是来参观的，也请一起过来吧。” 　　这下，被陈娜叫到几位声优走出了门，梁雨和陆菲菲也跟在他们后面，回头看了一眼，等候室里的几位声优朝梁雨微笑着点了点头之后，都打开了自己的台本，估计是在为接下来的配音工作做预演吧。 　　梁雨看向了身边的雪野，她的手上却没有像是其他人那样带着台本，只挎着一个肩包，注意到了梁雨的目光，雪野小姐笑着解释道：“因为我的台词比较少啦，只有两句，不过都已经记到脑子里了。” 　　这么说着，几个人已经穿行进了这条回廊最里面的录音室，所有的录音室其实都长得差不多，整个房间用特殊的板材装潢，中间隔断，弄出来一个绝对安静的隔音间让声优们进行表演，而另一边的导演和工作人员，则通过耳机麦克发布命令，用电脑采样录制声音。 　　梁雨她们进去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调整好了录制的仪器，在那里等待着了。 　　西泽监督对梁雨她们招了招手，并对同时进来的三位声优说道：“那么就按照雪野小姐，津田先生，然后藤原先生这个顺序，可以吗？” 　　“好的。” 　　“没问题。” 　　“那么麻烦你了，雪野小姐。” 　　雪野小姐走过来，戴上了工作员递过来的蓝牙耳机，然后朝着录音的隔间里走了进去，她在窗台的麦克风前坐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 　　“要试音吗，雪野小姐？” 　　“谢谢，不过我想直接录制就可以了。” 　　“好的，那么请开始。” 　　梁雨从外面隔着玻璃看着坐在台前的雪野小姐，该说是因为表情严肃气氛为之一变，还是说感受到了那种从声优突然转变成为角色的气场呢？ 　　她张了张嘴，声音便由房间顶上的音响传递了出来。 　　“小亮？” 　　“你是……” 　　短短的两句，还没有等梁雨听出点什么，这边的监督已经放下耳麦，对着麦克风喊停了：“好，辛苦了。” 　　“咦，这就完了吗？”看到雪野小姐从录音隔间里出来，觉得不可思议的可不止梁雨一个人。 　　“嗯，毕竟这一场没有她什么戏份啊，也只有小亮拉着阿光到围棋会所一进门的两句话而已。”西泽监督一面用卷起的台本敲了敲自己的肩，一面解释道。 　　“大家辛苦了。”雪野小姐反倒表情如常，反倒是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一样。 　　“以后也拜托你了，雪野小姐。” 　　这样说完之后，雪野小姐就躬了躬身子离开了。而接下来担当小亮老爸的津田先生，和担任塔矢名人大弟子绪方精次的藤原先生，实际上也就只有数句，不超过十句的台词。 　　“如果是这样的活，说不定我也能行啊。”如果光看前半段的话，像是生出这样类似感想的话那也无可厚非，但是接下来，等到主演登场的时候，梁雨就知道声优们为何会被称为怪物了。 　　之前对话的时候其实也感觉到了，川上友子小姐和小林沙苗小姐平常说话的时候，和平常的女性无异，可以说这是她们自己的声音，但是当为《棋魂》当中的角色配音开始的时候，老实说站在录音室前的梁雨被震撼到了。 　　尤其是当川上友子和小林沙苗音饰各自所的角色，在天桥底下的人行道上，为了围棋之路争吵的那一段，被阿光看不起围棋，以为围棋只是一种随便玩玩的态度激怒的小亮，发出那种略带沙哑，属于少年变身期略带高亢的斥责声。 　　如果不是现在亲眼目睹，光听声音的话，估计真的很难相信在这里配音的两个主演都是女人。 　　那种仿佛情节跃然于脑海之中的感觉，仿佛只要聆听声音，自然而然的就能够联想到了。 　　和其他的配角相比，三位主角的戏份是压倒性的，几乎片子从头到尾都是这三人在说话，所付出的时间也远超其他声优的总和。在配完录音之后，几位主演也坦言，这在过去做过的工作当中，单集中一个角色出现这样多对白和心理活动的，也就只有《棋魂》了，或者说这就是它所具备的特殊魅力之一吧。 　　完成配音工作，实际上已经四点多了，梁雨和陆菲菲在西泽监督的带领下，又去参观了一下音效和后期混音剪辑的工作室，让原本对这方面知识一片空白的梁雨真真长了见识，原来她印象中的很多音效都是借助道具和软件“合成”出来的。 第167章 演唱会的预定 　　时间到了五点，正好到了饭点，在西泽监督的邀请下，梁雨和陆菲菲留下在远蝶影音公司吃了顿工作餐才起身告辞了，天色已是不早，西泽监督让自己的助理陈娜开车送梁雨她们一程，而他本人似乎还要留在这边做完动画后期的剪辑和混音的工作才行。 　　汽车上，陈娜小姐开车，小许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而陆菲菲和梁雨则并排坐在汽车的后车座上。陆菲菲精力充沛地跑了一天，现在也禁不住有些疲倦，懒洋洋的在车座上面伸了个懒腰：“啊，满足了满足了，今天来真是赚到了。” 　　她今天可是要到了不少的签名，不过签出去的也不少，在梁雨看来，她隐宅的身份快要藏不住了，不过对于这一点，陆菲菲本人却并不在意，她私底下告诉梁雨说，自己出席这次参观是借着“工作”的名义，别人只会当她是客气赋有亲和力，倒不会真往这方面想，这就是现实社会的交际啊，感觉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什么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陆菲菲当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一丝阴郁，虽然她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又变得开朗起来，但是梁雨知道，那或许才是掩藏在她明星外衣下的真心话。作为一个艺人，不管外面多么风光，星途永远不会一帆风顺的，有太多制约太多规则。梁雨总算是明白了以往陆菲菲电话中说拍戏好累唱歌好累，好想翘班去看动画啊这些俏皮话所隐含的真正意思，也明白了为何陆菲菲在面对她喜欢动漫的时候会显得那么雀跃的原因，因为对于她来说，那是难得的娱乐和放松，或许在很多人眼中简单平凡的快乐，在她眼中却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一想到这个女孩比自己真实的年龄还小，却远超过自己前世今生的阅历和人生感悟，梁雨内心不由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小小的反应立即被心思敏锐的陆菲菲发现了。 　　“小雨，怎么了？” 　　“没什么。”梁雨看了陆菲菲之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她向来不是多舌的人，而且知道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同的生活方式。陆菲菲既然选择了这条明星的道路，那便是她的人生，梁雨作为友人只需要支持她，在她感到疲劳痛苦的时候听她诉苦抱怨就够了，而不是去出言否定她的选择。 　　“姆，果然隐藏了什么嘛，凉雨老师？”陆菲菲把肩膀靠了过来，用搞怪的腔调说道，这么一听，梁雨便知道她隐忍了一个白天没提的事，现在终于打算兴师问罪了。 　　本以为蒙混过关了呢，果然没有这么简单吗…… 　　梁雨不由的苦笑了起来：“真的没有啦。” 　　“可小雨就是凉雨老师的情报我是第一次听说啊，害我还傻乎乎的说要带朋友来参观，结果最后竟然还是托了朋友的关系，才能参观这么多的地方，要到这么多声优的签名。对不对呀，凉雨老师？”陆菲菲故意在梁雨的耳边吹了口气，揶揄道。 　　“好了好了，我错了。”梁雨叹了口气，认输了：“大明星，你就说你要怎么样嘛。” 　　陆菲菲当真托着腮帮子想了一下，灵光一现：“下次演唱会的时候跟我一起上台合唱？” 　　“不干。”梁雨用了0.01秒的思考时间就给出了答复。 　　“欸～～～～” 　　梁雨不理她的撒娇，问道：“你的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7月底吧。” 　　“是7月26号到9月24号共11场的东南亚巡演，在秋楠的是下个月26号开始的起始站。”接着陆菲菲的声音，助理小许翻开她的工作手册细致地做出了回答。 　　“对，7月26号开始，到时候小雨一定要来喔，我会提前给你准备票的，也可以叫上你的那些朋友一起来。” 　　“26号吗，我知道了。” 　　“到时候要不要跟我合唱一首歌？” 　　“这个请恕我拒绝！”梁雨认真的板着脸说。 　　“真遗憾，”陆菲菲耸了耸肩，但脸上却没有真像她说的那样，而是带着一丝捉弄人的笑容，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去年的时候，经纪人跟我说，希望让我组一个双人组合的，不过当时另一个人选似乎没找好，我觉得小雨很不错啊，外形和唱腔都很赞的，姜鹏先生看到你一定会同意的。” 　　前面副驾驶的小许一听陆菲菲的计划就冒了一身冷汗，还好这个计划还是停留在萌芽阶段，不然擅做主张还不知道经纪人会怎样发飙呢，毕竟演艺圈这东西又岂是说进就进的。还好，那位梁雨小姐显然要比她伺候的这位大明星靠谱多了：“菲菲，我还有漫画的工作啊，而且学业我也不想落下，加上我本身就不太习惯这种在镜头前面的生活，所以抱歉啦。” 　　陆菲菲眉心微蹙，双手环胸捧着胳膊，像是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似乎还是梁雨的说法占了上风：“知道了，那凉雨老师就请继续在漫画上面好好加油吧，不然老师的粉丝都要跑来我这里砸场子了，不过先说好，演唱会一定要来喔。” 　　“嗯。”说完这事，梁雨又问了问陆菲菲最近的行程：“我们学校的同好会接下去7月初要去附近的温泉旅游，你有没有兴趣啊？” 　　“温泉吗？”陆菲菲说话的时候视线却是越过了前排的车座，望向了坐在副驾驶座的小许。 　　“接下来菲菲你要出席两场商业酒会，一场秋楠电视台和京城电视台的节目，还有几个早就谈好的品牌代言项目。你现在是刚回来，那些广告商和节目组的通告还没从公司发到我这边，不过保守估计你这个月到下个月都会很忙。其他不说，巡演相关的宣传和采访肯定是逃不掉的，而且月底巡演就要开始了，每周都要抽出两到三天的时间进行排舞和练习。这样要是抽出一两天的话或许还有办法，但是休假的话那大概就要当天去当晚回来了……” 　　小许托了托眼镜，翻动着手里字迹满满的工作笔记，不是开玩笑的，陆菲菲的工作量已经从这个月排到下个月，本来以为她好不容易拍完电影回来，应该有段时间假期的，但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么忙。 　　“看来当明星也是相当累人啊。”就连开车的陈娜小姐也忍不住感慨。 　　“抱歉呢，小雨，看来我是去不了啦。”陆菲菲听完之后苦笑了一声，偏过了头。 　　“没关系的，这里还是工作优先，下次再找机会吧。”梁雨也没想到太好的安慰借口，她只能这么说。 　　“嗯，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那么我们就到这里下车了，再联系唷。”这档口，车子已经开到了繁闹的市中心，陆菲菲不是本市人，她和小许在秋楠的话一般是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抑或酒店里，这里下车，倒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小许先下了车，陆菲菲则留在车上等了等，等小许确认附近没有记者狗仔的身影之后才打开了后车门，她戴上乔装用的眼镜和帽子，回头凑到梁雨耳边小声地说道：“动画播放我会准时看的，如果空的话要记得来找我玩喔。” 　　“好的。” 　　陆菲菲笑了一下，对梁雨挥了挥手，然后跟小许迅速的混入人流，不见了。 　　梁雨倒是一直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感到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寂寞。 　　直至开车的陈娜小姐打破了沉寂：“凉雨老师，接下来我送你回去吧。” 　　“好的，麻烦你了。” 　　她关上了车窗，将心事收进了小小的匣子里。 第168章 生日邀请 　　隔日，梁雨的母亲开车来学校接梁雨，一起来的还有朱颖和方晴，她们学校也已经放假了，所以听说梁雨还在学校没有回家，今天就特地跑过来帮她搬东西。 　　不过实际上东西也没多少，和梁雨同寝的刘嘉学姐因为要去参加东南亚青少年运动大赛前的特训，所以这会没见她的身影，不过倒是见到了另一个学姐，那就是在刘嘉搬出去之后，把她床铺鹊巢鸠占的廖语晴。 　　“唉，小雨这就要回去了吗，那剩下我一个人好无聊啊，算了，那我也回去好了。” 　　这个学姐的性格虽然不比宇文瞳那么天马行空，不过也是属于神经特别粗大，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类型，这么说起来，动漫同好会的成员都尽是一些特立独行的人呢。 　　她来的时候是拎包入住，走的时候也就打了一个电话，大抵是让人来接她什么的。 　　“对了，这周六是我生日，小雨不要忘记咯，朱颖和方晴你们也来玩啊。” 　　“呐，我说学姐，你的生日会要不要收拜帖的啊，像电视剧里那样晚礼服西装什么的，该不会我们穿的寒酸点就被拒之门外吧？”朱颖问。 　　对于这个问题，廖语晴还真的托着下巴想了一下。 　　“真的啊？”朱颖惊呆了，她刚才只是开玩笑一问，没想到还真是大小姐级别的生日宴。 　　“怎么会，不要紧的啦。”廖语晴摆了摆手：“就一般规模的小型聚会，就跟上次在学校里开的那个差不多啊。” 　　她说的是上次大家聚在一起给陈楠过生日的那次。 　　“哦，那管饱吗，我想吃水晶虾和木瓜炖雪蛤。”朱颖又说。 　　这把边上的所有人都逗笑了，方晴白了她一眼，嫌她丢人，而梁雨知道朱颖的意思，这几个菜其实都是梁雨她们学校食堂里的菜，朱颖几次嚷着要过来搓一顿，结果都因为各种事情没来成，现在人虽然来了，但假期里食堂是关闭的，想吃也没的吃了。 　　廖语晴笑着说：“管饱啊，只要你人来，想吃什么都让厨子给你做。” 　　“那礼物怎么办，你们那里档次太高，我们付不起的话只有把小雨抵在那儿了。” 　　“为什么要抵我啊。”梁雨显然不满意这个安排。 　　“就是，要抵也抵最会吃的那个，在那刷一个月的盘子。”方晴也帮腔道。 　　不过这后面的几句廖语晴显然没听进去，她看了看梁雨，又看了看朱颖：“把小雨抵给我的话我可以给你这个数哦。” 　　她用手指比了个八。 　　“八百吗？”朱颖问。 　　“八千万。”廖语晴答道。 　　朱颖困扰地和梁雨，方晴对视了一眼，再看看廖语晴闪闪发亮的眼睛，挠了挠头：“抱歉，小雨不是我的，我可不能把她卖了。” 　　“哈哈哈哈，我是开玩笑的。”廖语晴笑着摆了摆手。 　　“啊哈。”朱颖跟着牵强的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廖语晴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应了几句，便挂断了：“接我的人来了，我要走了，大家星期六再见吧，记得要早点来哦，对了，小雨，你也帮忙叫一下陈楠吧。” 　　“喔，好的。”梁雨点了点头。 　　房间里于是就剩下了梁雨，朱颖和方晴三个。 　　朱颖目送着廖语晴的身影从门口消失，立即扭过头来对梁雨说道：“这个学姐我怎么感觉很不妙的样子，她是拉拉吗？话说她刚才真的是在开玩笑么，我怎么觉得她语气好像是超认真的？” 　　“不是啊，虽然语晴学姐是有点怪，不过她亲口说过自己喜欢的是男生啊。”梁雨苦笑着解释。 　　听这么一说，朱颖也松了口气。 　　“话虽如此，不过听说女校的这种配对意外的多喔，小雨你可要小心啊。” 　　朱颖这话倒是让梁雨一怔，虽然重生以来她刻意的忽略了这方面的问题，但如果她一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那么这个问题迟早是要摆上台面上来的。作为一个女性，自然需要和男性结合生育后代的，但是作为一个曾经拥有男性灵魂的正常人来说，这在精神上反而是无法接受的，但是要是喜欢女生的话，那岂不是也要像朱颖说的那样变成异类了？ 　　就在梁雨感到纠结的时候，母亲从房间的门口走了进来。 　　“我已经跟宿管老师打好招呼了，东西收拾好了吗，小雨？” 　　这个关于取向的话题没有再继续，朱颖和方晴都帮着梁雨提了个行李走了出去，然后梁雨交了钥匙，由母亲开着车回了家。 　　朱颖和方晴在梁雨那悠闲地混了大半个下午，却没有留下过夜，而是吃了晚饭就走了，第二天，梁雨也没独自闲着，乘车去了陈楠那里，正好今天责编郭品源也要过来，三个人要对《棋魂》进行新一期的研讨。 　　梁雨来的时候，正好和郭品源在小区口碰上，梁雨对陈楠这里已经熟门熟路，自然不用对方招呼，进了门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顺带的还替一同来的郭品源和自己泡了杯茶。 　　“我这里还有一点要收尾，稍等一下。”陈楠趴在画台上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点时间郭品源和梁雨谁也不在乎，于是便坐在沙发上闲聊了起来，梁雨干脆的把自己昨天和陆菲菲去动画公司参观的事情说了一遍。 　　“喔，你去过了啊，那感觉怎么样？”郭品源显然对《棋魂》动画的事情很感兴趣，就连在那边画画的陈楠也不禁竖起了耳朵。 　　“郭编辑没有看过吗？” 　　“没有，我的话是在刚开始制作的时候去过，他们找我确定一下大致的方向，我是代你们去的，无非就是把你们的一些要求告诉他们，说到底，动画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制作，就不归我们编辑部和作者管了，所以心态要放平。” 　　漫画家不满动画，动画方随意删改原作内容的事情在业界也算不得什么奇闻了，这其实就跟赌博一样，人家愿意尊重原著是作者的运气，要真的说不通，版权你都已经卖了，也就只能认了。 　　不过梁雨很快就给出了一个振奋人心的答案：“虽然我也只看到了一些片段，不过做的真的很棒哦，我还见到过给阿光小亮佐为他们配音的几位声优了，那感觉真的像是三人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当中一样，想必动画正式出来的时候一定会相当的精彩。” 　　听了这话，陈楠也一个人画不下去了，她自己搬了班椅子凑了过来。 　　“动画是下个月的4号下午6点半开播吧？”陈楠问道。 　　“嗯，西京电视台那边和我们杂志都已经为这事开始宣传了，只要动画收视率够高的话，肯定会带动杂志上连载的人气和单行本的销量的，单行本估计有望突破150W了。”郭品源做了一个大胆的，但是却极可能实现的预见。 第169章 伏笔 　　“现在的《棋魂》单行本的销量怎么样啊？”梁雨沿着这个话题问道。 　　“嗯，最新发售的第六卷已经卖出80万册了，而《棋魂》单册的最高销量已经达到117万了，可以说是风头正劲，所以我预测你们动画开播以后，单行本的最高销量马上能破150W的，再怎么说你们现在也是Jump的人气漫画家了。” 　　“呃，郭编辑你说的实在是太夸张了。”梁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鬓角，说道。 　　“哈哈哈，不用害羞不用害羞。”郭品源笑着摆了摆手：“说你们是人气漫画家这一点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挺起胸膛来接受，毕竟，每个月打到你们两个人银行卡上的数字是不会说谎的，在这个业界里面，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作者的收入确实是自身实力的一个有力证明。” 　　听到郭品源的肯定，梁雨也很是开心，虽然她从没有去确认过银行卡上每月的收入是多少，但是据母亲说，她每个月短信发来的时候都要吓一跳，害怕是不是银行里把数字多打了几个零什么的，第一次她还专门跑去银行问了。 　　梁雨倒是劝母亲用这些钱买点儿什么，或者是作为生活上的开销，但母亲却坚持要帮梁雨把这笔钱存起来，梁雨见劝说不动也就没再过问，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有多少钱了。 　　不过钱的事情到底是题外话，陈楠的反应比梁雨要镇定的多，她的钱是一直自己保管的，具体什么养个情况自然心中有数，现在开口把话题纠正了过来：“郭编辑，我们还是来说说连载的事情吧。” 　　“嗯，”既然陈楠这么要求了，郭品源也打住了不相干的话题，侧身去打开了他随身带的挎包，从里面取了一张表格出来：“《棋魂》这周的本报成绩是第九名。” 　　“第九名？”陈楠接过本报的表扫了一眼，然后皱起了眉头：“273票，差第八名3票。” 　　“这个成绩一般呢。”梁雨品了口茶说道，在她印象里，这个成绩算不上好的，毕竟棋魂之前可是一直挤进前5，鲜少跌出这个排名的。 　　“嗯，还可以吧，”郭品源的反应却是比较乐观的：“毕竟先前佐为在网络上大发神威的情节告一段落，而现在成为院生追赶小亮的剧情虽然不俗，但是和之前的情节安排上稍微有些落差啊，不过这种情况在长篇连载中也是在所难免的吧，而且第八名这个成绩也算不上差了，相比起其他的作品来说，《棋魂》在Jump杂志上的排名还是相当稳定的。” 　　“嗯。”梁雨倒是很快地接受了郭品源的这个说法。 　　《棋魂》的连载再过两个月就要满一年了，梁雨对于创作漫画情节上面也有自己颇多的感悟，再也不像一年之前懵懵懂懂，全凭着想要完成那个女孩心愿的一腔热血扑在这个上面，一年光景的时间，不但让她积蓄了足够多的经验，还让她对于漫画连载这个东西，有了自己一套见解。 　　在她看来，Jump杂志上面连载的长篇漫画大多都遵循一个小段落套大段落的模式。如果把整个故事分段，那么整个长篇应该划分为几个大段落，对应着人界篇啊，魔界篇啊，宇宙篇啊这样的大背景，放在体育类就是区大赛啊，县大赛，全国大赛，国际大赛之类的，而大段落中又衍生出许多小章节，这些章节通常是一个短期的目标，一个敌人，亦或是一段重要的矛盾冲突，围绕这些，作者描述一个拥有起承转合的小故事来推动剧情。 　　如何写好故事，安排好矛盾冲突这个就不说了，那是每个Jump杂志作者都需要考虑的。 　　只是单从解构构架来说，作为剧情章节铺垫的部分，都是整个故事体系中较为枯燥的，铺垫太长高潮迟迟不出现，这个时候一些浮躁的读者就会失去耐心，一些新读者更是干脆弃坑改换门庭，投票率支持率下降在所难免，甚至还会伴随着诸多抱怨，成绩也随之一落千丈的情况，对于新人作者，乃至不少老作者来说都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坎。 　　但对于梁雨来说，她已经适应了这种心境了。以前《棋魂》也出现过多次像这样的情况，但好在她们坚持了下来，才闯出今天这般的成绩。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她们责编郭品源的一份功劳，作为一手促成梁雨和陈楠合作的伯乐，郭品源明里暗里的付出良多，如果不是他当初的坚持，《棋魂》就算依旧开载，也早就毁在连番的打击中了，而不会有如今什么人气作家，单行本销量破百万，漫画动画化这样的事情了。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让梁雨和郭品源都略感意外的，反而是陈楠的反应。 　　“什么好吗？” 　　“我说的是现在的剧情走向问题。”陈楠眼睛盯着排名表说道。 　　这一下倒是梁雨愣住了：“最近的剧情有什么问题吗？” 　　她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忙于考试和社团活动的事情，倒是没怎么来陈楠这里，剧情的问题都是由她跟郭品源讨论好了之后，然后由后者将分镜稿转交给陈楠的，偶尔几次在电话里联系，也没听陈楠说起过这事。 　　这话一出口郭品源也很奇怪地问道：“陈楠，你觉得剧情有什么不对吗，上次我和你说的时候，你不是觉得还不错吗？” 　　“是不错，”陈楠承认了，但她偏了偏头，目光却稍稍移开了些：“但是明明更有人气的是佐为不是吗，上次人气调查也是，如果一直是画阿光和小亮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为什么放着这么一个人气的角色不管不顾，偏偏要去刻画那些没什么用的配角呢，像这些配角在其他的漫画当中不都应该衬托出主角而存在的吗，与其花这么多力气去刻画这些无关紧要的角色，不如着重把笔墨聚焦到阿光，小亮和佐为的身上，让他们快点对局比较好，这也是读者想要看的吧？” 　　“……” 　　梁雨一听便明白了，陈楠就是嫌她的铺垫太长了，从而影响了排名的成绩，虽然她也明白，将目光聚焦在主角身上，甚至人气角色身上，让他们引发矛盾，是要能够吸引读者的关注，但是对于她构想中的故事来说，这样就有些竭泽而渔的味道了。 　　梁雨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在这个问题自己似乎不能退让，不然不仅是对作品的不负责，对于一直认真作画的陈楠也是一种伤害。 　　“陈楠，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故事总是需要一个发展的过程，如果一味只有矛盾冲突和对抗，只会让读者觉得腻味和一头雾水吧。而且围棋是两个人的竞技，一个人再厉害，如果没有一个与之相称的对手，那么即便是胜利，也没有任何的喜悦可言吧。” 　　“对啊，陈楠，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毕竟是阿光嘛，总不能一直画佐为如何如何厉害，击败所有对手，像这样的主人公都需要一短时间成长的。”郭品源也从旁劝道。 　　“可是……”陈楠还是很在意排名的事情，在她看来，明明有能够一举夺得Jump台柱位置的机会，但是梁雨和郭品源却仿佛完全没有争胜的心思，只要能够保持名次，得过且过就行了，甚至名次掉个几位也无所谓。 　　“放心吧，这点不用担心，动画开始放映的话，成绩马上会追回来的。”最后，还是郭品源的一句话起了一剂强心剂的作用，陈楠也算暂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第170章 陈楠的努力 　　三个人就今后的剧情讨论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先计划的那样进行。 　　“对，没错，以你们现在的情况与其说要按部就班的来，不如多一点创新，多几次尝试，虽然漫画界也有一本漫画画一辈子的例子，不过作为责编来说，我还是看好你们将来的。”郭品源做完这句总结，发现没什么需要再交待的东西，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拎起了挎包：“我下午还有几个新人作者的约谈，那么就先走了。陈楠，梁雨，关于《棋魂》究竟要怎么画，你们两个作者可以私底下再合计合计。” 　　“好的。”梁雨和陈楠都站起身来，送郭品源到门口。 　　“到这就行了，不用送了，那么我走了。” 　　郭品源走后，陈楠又开始画起了漫画，而梁雨则做一些涂黑网点的辅助工作。 　　“今天助手会来吗？”梁雨从一堆稿子面前抬起头，望了那边正在画原稿的陈楠问道。 　　陈楠随手醮了醮墨，也没抬头：“小郭下午两点钟会过来，小唐的话今天要去其他地方打工，要到明天才会来。” 　　听陈楠这么一说，梁雨看了一眼工作室里，那张仍然空着的桌子，那里本来是陈雄业的位置：“新的助手还没有找到吗？” 　　“郭编辑带过两个人来，但是都没坚持几天，说到底还是这里太偏了，如果每次来回要花费3个钟头以上，人家确实不愿意的。”陈楠说道。 　　“可是这样没问题吗，要不干脆把工作室搬到市中心吧，这样也方便一些，反正现在我们也不差这些钱了。”梁雨听完后提议。 　　“没这个必要，”陈楠摇了摇头：“这里租金便宜，除了交通以外没什么不方便的，至于工作的话，能有两个助手帮忙应付连载其实很足够了，没必要特意为了再照一个助手而搬地方。” 　　梁雨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只有画笔在稿纸上摩挲的声音，梁雨便随意找了个话题。 　　“陈楠最近在做什么呢？” 　　“画画呀。” 　　“嗯，就是画画以外的。” 　　“姆……”陈楠像是想了一下，但明显没想出点什么特别的：“好像就没什么了。” 　　“诶？不过陈楠你刚刚不是说原稿没那么费劲吗？” 　　梁雨还是头一次听某个人口中说出，我一直在工作这样的话，虽然她也知道陈楠性格认真，但是竟然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不是原稿，除了原稿以外，我还在画一些别的，最近我正在练习不同的绘画风格，也没什么，反正我就喜欢画，一旦某一天不画了我反而觉得不适应。” 　　“都画了些什么啊，能给我看看么？”梁雨倒是被她给牵起了好奇心。 　　“也没什么，就是试着模仿一下不同的风格，你要看的话就在房间书橱的抽屉里。” 　　梁雨顺着陈楠手指的方向站了起来，走向了离得这间工作室最近的书房，这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十平隔出很小的一间，本来也是卧房，但是陈楠她们搬进来之后，把客厅当做了工作室，实在没地方装东西了，才把这间房间改作用来堆放资料和杂物的储物间。 　　梁雨翻翻找找，倒是很快地找到了陈楠画的那些画稿。 　　跟陈楠说的大抵相同，这些画稿的风格跟陈楠现在画的《棋魂》风格大相径庭，这里面的一些角色一眼就能够看出出处，比如说《龙珠》里的悟空，《JOJO奇妙冒险》中的替身使者，甚至一些游戏杂志当中出现的角色，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的画稿上，出现的是陈楠自己的原创角色，或者说，是从这些模仿的形象中融入她自己风格再创作出来的东西。 　　“哇，陈楠你画画果然厉害，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无聊的时间打发时间画的东西。” 　　虽然陈楠本人说的很谦虚，但是梁雨注意到陈楠画的这些人物场景可不是像她说的那般轻松，画过就算的，恰恰相反，陈楠画的非常仔细，有些甚至还特意去涂黑专门贴了网点，而且写满了设定，比如人物的正反面，表情头像。像是梁雨手中这样的稿件，竟然塞满了整整两大抽屉。 　　这让梁雨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以为自己一直坚持着画画的练习，从没有松懈过，自己的画技也是有所进步的，但现在和陈楠比起来，她自己在画画上的那点努力就根本不值一提了。 　　就在这会，梁雨的手机响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标注了打电话人的身份。 　　宇文瞳。那个名义上的同好会会长。 　　梁雨倒是没想，接起了电话。 　　“嗯，嗯，我在陈楠这边，咦，现在？”梁雨不禁问了一声，她回头扫了一眼客厅工作室的方向：“呃，倒也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喔，我知道了，好吧，我马上过来。” 　　“小雨，有什么事吗？”陈楠在这边显然也听到了房间里的声音。 　　“哦，刚才小瞳打电话来跟我说，社团那边出了点事，似乎有什么人要找我们谈合作的事情，电话里她具体的也没说清楚，就是叫我现在过去……” 　　“嗯，没事的，那既然你有事就先走吧。” 　　“那些涂黑的工作……”一开始，是梁雨自己说要帮忙的，但现在又突然提出要走，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待会小郭来了让他弄吧，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是原稿的问题不着急。”陈楠笑了笑说道。 　　既然对方这么说，梁雨也不推辞了：“那好吧，我先走了啊。” 　　“嗯。”陈楠摆了摆手道别。 　　“哦，对了，”梁雨跑到了门边，一只脚套进了鞋子里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头折了回来：“这周六是语晴学姐的生日，她让我来邀请你一起过去。” 　　“语晴学姐是你们同好会里黏你很紧那个学姐吗？”陈楠问道。 　　梁雨搔了搔额头，苦笑一声：“嗯。” 　　“……” 　　“陈楠？” 　　“嗯，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去之前找个时间一起去挑选礼物吧。” 　　“嗯，好的。”梁雨也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 　　哐当。 　　当门紧紧合上的时候，陈楠放下了手，她一只手撑下了下巴，目光移向了窗外。 　　“如果只是原稿的话呢……” 第171章 寻求帮助的社团 　　梁雨紧赶慢赶乘车到了约定见面的地方，又花了一个钟头，才到了约定见面的咖啡馆，看了看时间，已经12点半了。 　　她走进了店门，左右打量了一番，就看见咖啡馆靠里座的位置上，有人站起来冲她夸张地挥了挥手。 　　“小雨，这边这边。” 　　能够在这种公共场合毫无自觉引人注目的，在梁雨认识的人中也不多，眼下，就只有那位扎着双马尾，活力超人一等的宇文瞳了。 　　好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梁雨也差不多习惯这种聚焦的目光了，她对了宇文瞳招了招手，径直地朝着对方的座位走了过去。宇文瞳她们坐的那张桌子，正好说处在咖啡馆最里面靠窗的那一排，梁雨走近了一些，才注意到背对着自己这边的沙发上已经有人了。 　　宇文瞳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拉住梁雨的胳膊把她拽在了沙发上，然后委屈地说：“小雨，你总算来了，这两个家伙唧唧歪歪的烦死了，缠着我不放，真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想干嘛。” 　　宇文瞳自以为自己说得够轻了，但实际上这个音量也就比正常说话轻一点，在场的人可是谁都听见了，梁雨倒没急着答话，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坐在自己对面的是两名男性，都是成年人，一个穿着正式的西装，戴着副有些古板的眼镜，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像是个正经的上班族，而剩下的那个就要随意多了，头发有些自然卷，散漫的盖在头上像是蒙了层水藻，下巴带点儿胡渣，感觉有些不修边幅，他的装束也很散漫，开领口的衬衣外面套了件薄卫衣，风格差异如此大的两人表情倒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呆呆地望着她和宇文瞳两个。 　　梁雨有些愕然，她忍不住问道：“那个，你们就是今天要找我们合作的同人社团？” 　　也由不得她不吃惊了，因为对方的年纪已经完全够得上称呼大叔了吧。 　　“你好，这位小……呃，同学，”那位西装眼镜的男人下意识把那句到了嘴边的小姐两个字硬生生地换成了同学，惹得他边上的同伴憋出了内伤，在狠狠地瞪了后者一眼之后，西装眼镜男才继续自我介绍道：“我是竹内，他叫做那须，很荣幸见到你。” 　　“你好，我是那须。”他身边的水藻头接住话茬，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我是苍南女高动漫同好会的梁雨。”梁雨也礼貌地向对方点了点头：“请问，两位今日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啊，看来是个明事理的女生。”那须嘀咕了一句，惹得竹内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这么说明显是在针对宇文瞳刚才说的话了。那须不羁的笑了笑，做了个推手的动作，意思就是说由你来说吧。 　　竹内也不推辞，细致的把他们此番来的目的说明了一遍，大概的意思就是他们一直醉心于自己作品的研发，结果忘记了Comiket参展报名是有时限的，等他们搞定作品的时候，显然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在两人万般恳求之下，办事处把梁雨她们的社团给供了出来，原因是她们当中有个利用关系的家伙，让她们一个社团就在最闹的A区占了人家两个摊位。 　　这是主事人在翻查目录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的，但在边上人提醒下得知这是什么人订走之后，他就决口不提什么“咦，奇怪，好像弄错了”这种话，不过话已经放出去，也不好再收回来，这位主事倒是打了一手好太极，直接就跟这两位没什么背景的家伙说，让他们自己去找当事人协调，看人家愿不愿腾出点地方给你们寄卖。 　　这番话，事实上竹内他们刚才已经跟宇文瞳说过了，但这妮子虽然挂着一个同好会创办人兼会长的名号，实际上却是个完全不管事的家伙，然而，同人志贩售那边登记的电话号码就是她的，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因为她身兼会长的名号，真正原因是Comiket上社团印刷和摊位，都是由她，不对，是由跟她密切相关的杜筱筱负责的，而为了方便主办方找人，所以留下了她的号码。 　　不过竹内和那须也是倒霉，这位大小姐显然不是一个好脾气，菩萨心肠的人，接起电话没过三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他们再拨，结果立即被拉了黑名单，最后还是换了台手机，先发了短信，再打电话好言细语才促成了这次的会面，不然这两位真的该哭了。 　　事实上，竹内和那须都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这个省份的，他们是昨天乘动车过来的，在酒店里住了一个晚上，为的这窝囊事，两人昨晚估计一夜没睡好。 　　梁雨一听倒也很快听懂了，她扭头望向宇文瞳，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要，我可是让筱筱好不容易给咱们订到的位置，上次的Comiket，一个展位地方就那么点，咱们的人站不下，别说放本子了，去仓库取来来回回多少趟啊，累都累死了，这次咱们有两个摊位，分开卖妥妥的。”宇文瞳这会回答的别提多顺溜，哪里还像刚才一副半天搞不清楚，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竹内和那须对望一眼，不禁苦笑，原来自己刚才废了这么多口水，不是说不明白，是对方根本不想和自己说明白。 　　但梁雨却说：“其实也没那个必要，人家大老远的来参加Comiket也不容易，给他们一点地方寄卖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 　　“是啊，小姑娘，我们卖完的话，还可以帮你们的忙哟。”那须一句轻佻的话，却不想触了宇文瞳的逆鳞。 　　“哼，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沾你的光咯，别开玩笑了，我们上一次卖出的数量是两万册，用得着借你们的光吗，我倒是很好奇你们的作品是什么，借地方给你们反而拉低了我们的格调，说我们捆绑销售垃圾欺骗消费者。” 　　“哇，这个女生嘴好毒啊，所以我才对现在的女高中生如此的绝望。”那须耸了耸肩，对边上的竹内说道，不过后者仿佛没有听到。 　　“两万册，秋楠女高动漫同好会吗……原来如此，就是上一次Comiket创下奇迹销量的《东方幻想乡》作者吗？” 　　“是哟，所以你们还是乖乖放弃吧。”宇文瞳挺起了没什么本钱的胸部，得意地说，仿佛那漫画是她亲手画出来的模样，她已经完全忽略了同人志的制作过程中，她只在最后印刊和发售的时候起到过作用。 　　“那可不行呢，毕竟我们也是千里迢迢过来，对同人活动抱有极大热情的呢，而且作品的预告已经放出去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取消的话对粉丝来说也是一种失礼，总之，请先看一看我们的作品如何，如果觉得我们作品不入流的话，再拒绝不迟吧。”竹内诚恳地说道。 　　“没那个必要。” 　　“好的，请给我们看一下吧。” 　　宇文瞳和梁雨异口不同声地说，说完，两人俱是对望了一眼，梁雨劝道：“小瞳，他们来这边也不容易，我们也不必这么急着拒绝，先看看他们的作品吧，说不定很有趣呢？如果就是因为我们不近人情的拒绝，而使得Comiket上的粉丝们错过了一款好的作品，那就太可惜了。” 　　“是啊是啊，这位漂亮的小姐，啊，不对，女同学说的真是太对了。”那须说道。 　　结果这回轮到宇文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有梁雨的帮腔，宇文瞳的态度总算有了些松动，她说道：“好吧，不过你们的作品如果太烂，可不要怪我打击你们的自信心哦。” 　　她这么说，算是同意了。 　　竹内和那须对视了一眼，前者转身到沙发的脚上取出了一个笔记本的电脑包，后者则从一个档案袋里取出了一片光碟，那一眼就能看出是拷贝的光盘，盘面没什么图案，只有一块用胶布贴的标签。 　　“月姬，什么鬼？”宇文瞳看了上面的字之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第172章 月姬半月版 　　“这就是我们社团制作的游戏。”对于宇文瞳明显带有敌意的说法，竹内并未在意，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简单的操作了一下，打开了游戏。 　　标题画面是在一轮皎月中间浮现的月姬两个黑体大字，跟着下面出现了TYPE-MOON这个社团名以及进入游戏的选单。竹内把笔记本电脑倒转了一下，把屏幕对象梁雨和宇文瞳，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么，就拜托你们试玩一下，”他犹豫了一下，又看看身边坐着的那须，这才说道：“如果这部作品真的无法打动你们，我们会放弃的，拜托了。” 　　竹内态度之诚恳，就连一开始想要找茬的宇文瞳也无话可说，她只能看着梁雨点下了游戏开始的鼠标键。 　　月姬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魔法使和吸血鬼共存的世界，主人公远野志贵是退魔者七夜一族的遗孤，被远野家灭族之后，当成养子收养，寄住在分家，拥有能够将所看到的死线切割以此来杀死万物的“直死魔眼”。在养父死去的今天，他被继承远野家家族之位的妹妹秋叶从有间家召回，开始了一段和这个世界所隐藏的“人外”之间的故事。 　　游戏采用小说加图片的形式，这和主流当中以角色立绘对话推动剧情的galgame来说，是比较早期和简陋的模式了，对此，竹内也坦言，他们两个人虽然萌发了要做一款游戏的心思，但这两个人对于程序都不在行，事实上，现在的这个月姬还是在多番调适，以及其他人帮忙录入之后才出现的。 　　这个版本是继上个Comiket的试玩版本后推出的半月版，拥有真祖公主爱尔奎特和埋葬机关的学姐雪儿两条线，游戏富有创意的开场，主角一登场就把作为女主之一的爱尔奎特给干掉了，而当她第二天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主角的面前，让人诧异不已。 　　整个游戏的剧情就在这浓浓的疑惑背后抽丝剥茧，慢慢剥落的是作者刻意隐藏和对剧情精妙的计算，展现在眼前的，是那令人震惊的创意。 　　梁雨本身也是半个编剧，漫画的原作者，不过她的风格比较偏向于写实，也就是将现有的框架打乱，在其构造上添加她所需要的人物和剧情，她所擅长的是把握剧情中人物的心理，使得那些人物角色栩栩如生。 　　而月姬的作者则正相反，他对那些现实中并不存在，只存在于幻想和传说之间的事物信手拈来。人们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抱有强烈好奇心的，当他把那些读者或是玩家从未见过的东西以他的方式表达出来，构造成一个崭新的，奇幻的世界之后，他们玩家们的视线也被牢牢的吸引住了。 　　在这一点上，梁雨深感自愧弗如，而且感慨对方构架世界观和独创意识的丰富，要知道，如果你随口扯出一个生造词，别人根本不当一回事，也压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让玩家理解这个词汇的意思，那就需要耐心的解释和反复的强调来加深印象，可如果处理不好，那便是适得其反的一件事，就像让人重复的抄写一段话会让人觉得厌烦和无趣是一个道理。 　　但是不得不承认，月姬的作者在这一点上做的非常优秀，他用出色的剧情和富有悬念的描述方式，抛出一个个新词，来“诱导”玩家自己探索文本中“死徒”，“真祖”和“埋葬机关”这些词汇所蕴含的意义，配合饱满鲜明的插画，让人很容易沉溺于这个精心设计的世界观中无法自拔，至于理解，接受的过程，那已经在阅读故事的途中不知不觉就完成了。 　　整个游戏基本没有什么操纵的必要，但是在关键的地方会有分支提供给玩家选择，按照玩家的选择不同，游戏会进入某条女主的线路，当然，这是理想状态，大多数时候只要一旦选错，都会强制进入BadEnd的结局，这也是galgame游戏中男主角被“注定”的命运。在无数次死亡（SL大法）之后，苦尽甘来，迎来光明的结局。 　　不过事实上，一般这种游戏，只要你脑洞不要太大，思维不要如同宇文瞳一般跳脱于正常人的范畴，那么要出现一个固定结局应该是很容易的。除了那些特别整人的，每个galgame都差不多，基本上最容易打出的结局就是第一女主角的剧情，而梁雨她们现在出现的是关于白姬爱尔奎特的故事。 　　最后一战，罗阿弄死了公主，虽然最后男主角志贵用直死之眼同样杀掉了罗阿这个不断重生的大BOSS，但是重新夺回力量后的公主却已经无法再抑制自己的吸血冲动和维持自身日常的姿态，只能回到千年城继续沉睡。（公主线TrueEnd，同时也是动画的结局。） 　　一对有情人就这样默默忍受分离，只将彼此的思念留在记忆里。然后字幕缓缓的升起，故事脚本：奈须蘑菇，插画：武内崇，打杂…… 　　实际上，光是玩通这一条线，花了大概就1个小时的时间，这会竹内和那须都有些紧张，等着梁雨等人最终的评定。 　　说起来可笑，明明是两个年纪比对方大一轮的成年人，但是命运反倒掌握在这些女子高中生的手中，竹内不觉有些难堪，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怎么样啊？” 　　梁雨和宇文瞳私下小声的交流了两句，后者在梁雨说完后不满地撇撇嘴，白了对面两个大龄的同人创作者一眼。 　　“不是还不错嘛。”宇文瞳虽然自己没什么创作的能力，但是作为一个资深宅来说，品鉴作品好坏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她也不是那种明明是优秀的作品，却因为一时意气而把白说成黑的女生，不过在这句勉勉强强的肯定后面，她还是忍不住地揶揄道：“不过你们两个家伙很有种嘛，竟然用强硬的手法把两个花季的女高中生约出来，逼她们玩这种H游戏，而且那H场景的描述还渣的突破天际，光着一条，就够你们进警局咯。” 　　“喂喂喂，大小姐，还请高抬贵手。”竹内和那须立马赔上了笑脸，他们也是被逼急了，不然哪里会想到出此下策呢。 　　不过在同人圈里面，这种事情实在算不上太大的问题，或者说H也是同人文化的一部分。 　　“那个，总之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尽量点，还请放过我们。” 　　“唔，光是这么点小恩小惠就像打发我们啊，毕竟预定A区的摊位费可是很贵的。”宇文瞳说道。 　　竹内和那须一怔，脸上倒是没有被讹诈的悲痛，反而惊喜的对望了一眼：“你是说……” 　　“知道啦，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的给你们一个位置寄卖吧，记好了，千万不要拖我们后腿啊！” 　　一句话，总算让竹内和那须那颗悬着的小心肝落地了。 第173章 豪门生日宴 　　在和TYPE-MOON的两位主创谈妥摊位寄卖的事情之后，时间又过了两天，这便是廖语晴千叮咛万嘱咐要梁雨来参加她生日的日子。 　　虽然梁雨在事前问过，是不是在电视上播放的非常豪气的那种，对方笑答不过是个小聚会，但实际上到场了之后才发现，廖语晴观念里的小聚会和梁雨印象中的小聚会完全不是同一个概念。 　　应该说不愧是地产大鳄的女儿么，住的就是那种光看门庭就觉得非常气派的别墅，而且不是那种跟别人建在一起的别墅群，而是独门独院的那种。要不是走到了门口就有招待，梁雨和陈楠还未必敢敲门进去。 　　顺便一说，这两人穿着的装束也不太适合，梁雨还算是给点面子，今天穿了条带格纹的短裙，胸前一竖带花的短袖，也算是打扮过了，陈楠就那么万年不变的T恤六分裤鸭舌帽，搞不清楚的就直接把她当成男生了。 　　如果这放在平常，那自然没什么，但是梁雨和陈楠分明看见在她们之前进去的那几个人，要么西装笔挺，要么就是一身端庄低领的晚礼服，她们差点怀疑自己穿成这样会不会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直接被赶回去。 　　不过还好，电视剧里那种不上档次的客人被拒绝入内，然后主人出来恭迎装逼打脸的一幕并没有上演，想想也是，现实当中哪来那么多的段子，那个看起来颇为干练的女执事亲切的问了梁雨和陈楠的身份，然后恭恭敬敬地把她俩给请了进去。 　　穿过大概20米的门庭，才到了别墅的正门，这个门也不是普通人家的防盗门，而是两扇对开的宫廷式大门。这栋别墅从外面看着就已经觉得很大了，进去一看才知道这样的猜测完全正确，这是一栋仿欧式城堡的建筑，它正厅的一楼和二楼是打通的，设计成为一个宽敞明亮的主厅，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居饰品，两条回旋的扶梯登上二楼，向里烟尘出一个像是舞台一样的半弧形露台，因为今天是给这家的女儿过生日，所以在外缘靠墙摆了不下十桌的食品，水果和酒杯饮料，供客人们自取（那种方形的长桌），虽然没有电影电视里演绎出来的那么夸张，但也差不离了，天顶悬着华美的吊灯，辅以墙上晶莹的壁灯，整个大厅掩映的金碧辉煌。 　　梁雨和陈楠一进门起，就忍不住四下观望，这样规模的别墅让她们真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而且看起来比她们早到的人确实不少，其中大多数人都是盛装出席，梁雨她们这样穿便装的说不定才比较引人注目。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梁雨很快在人群当中见到了同类。 　　“啊，是小雨，在这边！”幸好宇文瞳还是平常的样子，这位特立独行的大小姐确实很难想象会去故意迎合别人。她正一手握住餐盘，一手握着叉子，边说还不停的把餐盘里的食物往嘴里送，顺便再品评一番。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同好会的成员，作为和她还有梁雨同班的赵琳，来之前倒是刻意的装扮过一下，只可惜她和梁雨犯了同样的错误，显然错估了这个宴会的级别。至于小林和陶美华，也和平常的出入不大。 　　“语晴学姐呢？”看到熟人，梁雨总算莫名的感到了心安一些。 　　“光揣还拽这里的，抓严就不现伦了。” 　　“东西吃掉再说。” 　　“刚才还来过这里呢，眨眼就不见人了。”宇文瞳努力把满嘴填满的食物咽下去后说道。 　　不过实际上，廖语晴倒是没有让宾客们等太久，很快，她就穿着一身洁白的礼裙出现在了会场。 　　和她一起出现的几个女生，梁雨也都认识，其中一个正是跟她同寝的刘嘉学姐，剩下的还有千惠学姐和美术部的田悦学姐，这些都是廖语晴的同级生，闺密。 　　梁雨看到刘嘉学姐的时候吓了一跳，学姐在学校里的时候，最常见的就是校服，再不然就是球鞋运动服的装扮，当初她说她在家里出席宴会的时候，也会穿上晚礼服让梁雨怎么都感觉难以想象。但是今天这个场合下，刘嘉一套低胸无领的黑色晚礼服穿上高跟鞋，再配上头发上的花饰，真是惊艳之极。她本身拥有四分之一的西方血统，身材又高挑出众，一经出现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而她身边的千惠学姐也不遑多让，她是那种一看就让人觉得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美女，姣好的面容搭配那身靛蓝礼服相得益彰，至于田悦学姐梁雨接触的倒不是太多，这里略过不提。 　　说完了配角们，那就得着重谈一谈今晚的主角。 　　梁雨觉得这么大一个门厅的会场竟然没有设一个聚光灯真是败笔，不然好有那种明星走红毯聚会的感觉。今天的廖语晴自然是一行女伴中最光彩照人的，她今天施以淡妆，脸上打了点粉，收起平常那副随性而为的样子，今天的她还真像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公主，当然，她的那套礼服也为她这种印象加分不少，是那种带很多褶边和装饰还拖地的那种宫廷礼服，梁雨想起当初廖语晴跟自己轻描淡写的那套说辞，简直就是被她给坑了。 　　廖语晴入场的时候，立即发现了梁雨，她夸张的朝这边挥了挥手，立刻引来一片的目光转向梁雨她们这边。不过好在，生日宴安排的节目已经开场，众人头顶悬着的那盏主灯关上了，视觉上的亮度一暗让在场的来宾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的目光追逐着拖着裙摆沿着扶梯登上露台的廖语晴，并且报以热烈的掌声。掌声一开始还有些稀稀拉拉，但很快就汇流到了一处，像是从来没有出席过这种名流聚会的梁雨和陈楠，就在跟着别人拍手。 　　然后廖语晴便当众致辞，感谢今日到场的亲朋好友，并且依次挨个的报出了不少名字，当她口中提到“亲爱的小雨和同好会的朋友们”的时候，宇文瞳立即发表了自己的不满。 　　“啧，这不搞得好像同好会只有小雨，其他都是附庸吗？不，我是尊敬的同好会会长大人！”像这样纠结于自己身份被贬低了。 　　事实上，为此计较的也就只有她一个，在场的来宾有几十个，廖语晴也不大可能把每个人的名字都报一遍。 第174章 有钱人的世界 　　中间的过程就此省略，无非是大家送礼物，唱生日歌，廖语晴当众吹蜡烛什么的，不过蛋糕倒是个亮点，这个生日蛋糕竟然有7层，还好蜡烛就只点了最下面的一圈，不然光吹灭都要花不少时间，再接下来，就是由廖语晴亲自操刀分蛋糕，梁雨和同伴过去的时候，语晴学姐划了大大的一块过来，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事实上梁雨对于奶油的东西不太感冒，吃多了反而会犯恶心，所以暗地里跟陈楠换了一盘。 　　在接下来，装着大蛋糕的餐车就被人拖走，然后一群拿着乐器的人从后门处进来，走到了二楼的露台处，摆开了架势，袅袅的管弦声就此响起，廖语晴向宾客们致礼后从侧门躬身离开，其他的宾客们也就此散开，开始围着边上的餐盘各自开始进餐了。 　　不过这种场合，吃东西倒是次要的，虽然廖语晴为了这次的生日宴席，准备了满满十桌的好菜，但是大多数的人都是要了杯红酒，三五扎堆的在那儿聊天，真正不管不顾大快朵颐的，恐怕也就只有宇文瞳她们，自然，这副吃相惹来了不少微妙的目光，还有不少贵妇模样的女人在烟嘴嗤笑。 　　宇文瞳对此却不屑一顾，鄙视的回望了一眼，然后对梁雨她们说：“这群装模作样的家伙我见多了，要么就是一早就吃过东西打底的，要么就是故意装装样子故意给别人看的，给谁看呀，不就是家里多少有几个臭钱么，真当自己是贵族千金或者贵妇人了啊？” 　　如果光听她说话，那么其实梁雨，陈楠和赵琳这几个平民阶层还是觉得蛮认同的，毕竟这种贵族化的礼仪大多是仿的，有了钱之后就想要在精神层面上也表现的高人一等，但问题是你真不能看着她听她说话，不然宇文瞳那副像是松鼠一样鼓起的两边嘴巴会把所有的感动都破坏掉了。 　　不过钱这种东西梁雨倒不是太看重，没有那么肯定不行，但是能做到“生活无忧”那么其实就够了，所以她这一年来出书卖画分版税挣到的钱就躺在卡里面从来没有去确认过。她对于形式主义也挺讨厌的，虽然不似陈楠那般叛逆，宇文瞳那般不羁，不过在梁雨的心里还是期望能够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的。 　　一年前，他的愿望是帮助那个病床上露出寂寞微笑的女孩实现梦想。 　　一年后，这个梦想变成了她自己的梦想。 　　她有些不清楚，究竟是梁宇变成了梁雨，还是梁雨包容了梁宇，当初的她除了实现梦想以外并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但是现在她也开始为未来规划起来，因为画一本叫好叫座的漫画，成为一个人尽皆知的漫画家，似乎并不是人生目标的终点。 　　梁雨为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有再碰过酒了，她像是在挑选自助餐一样的把身边盘子里的食物每样夹了一点，尝尝味道，陈楠和赵琳她们也是如此，因为一般人虽然不懂什么礼仪，但是到这种地方多少也是有些拘束的，不如说能够像宇文瞳那样放开吃的才是异数。 　　好在变成女生之后，梁雨的食量就小了许多，吃少了也不会太饿，正是这个原因，梁雨虽然运动量比以前小了不少，但至少身材体重方便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什么，加上她本身就是一个医生，甚至还在健康饮食上给过其他人不少参照，当然，某些生冷不忌，照吃不误的家伙除外。 　　就在梁雨的肚子打了点底，五分饱的时候，刚才被人拦住攀谈的刘嘉等人朝她们走了过来，她一路上对过往的宾客浅笑盈盈，不知道有多少路过的男士被她偷走了魂，有不少身边还是有女伴的，但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刘嘉到了梁雨她们这里立即就“变脸”了，她收起那营业式的笑容，拉开自己的领口，用手给自己扇着风，然后一脸无聊的吐槽道：“啊，累死我了，跑五公里感觉都没有这么累啊，不如说五公里才是轻轻松松。” 　　梁雨不禁感慨，这个才是自己认识的学姐。 　　“嘉嘉，如果你这副样子让那些男人看到了，心中女神的印象怕是要崩坏了吧。”美术部部长田悦说道。 　　“所以说这就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啊。”刘嘉直接接过梁雨盘子上的饮料喝了一口，对于这位性格直爽的学姐来说，别说什么间接接吻了，在寝室里的时候洗完澡经常是裸着出来的，虽然梁雨说了之后她略有改观，但时不时会忘了，对此梁雨也只能自己习惯了。 　　喝了一口之后，刘嘉对梁雨说：“感觉怎么样啊？” 　　“姆，东西很好吃啊，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朋友间普通聚会的样子啊。” 　　“这个啊……”刘嘉挠了挠脸，她立刻意会了：“其实我也超烦这种的，不过没办法的，对于语晴这样的家世来说，生意不是在谈判桌上，而是基本都是像这样的酒会上面谈成的，女儿的生日也是一个汇聚人脉的机会，语晴大概也不想弄成这样，但是她老爸肯定不允许她简单的过，甚至——看到那群年轻人了么，这些都是语晴未来的老公候补。” 　　梁雨听刘嘉这么一说，朝那片人流望了过去，现在换了一身衣服出现的廖语晴正被7、8个年轻男士团团围住，觥筹交错的应酬着。 　　不过还没等她收回视线，她听到边上的刘嘉咂了咂嘴，不满的“啧”了一下，扭头过来，发现原来是有人过来邀请她下场跳舞。 　　“怎么不去死啊……”梁雨听到这样嘴唇没动，压低声的嘀咕。 　　那个来邀请刘嘉学姐跳舞的男士明显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你好，请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嘛？” 　　千惠学姐在边上用手捅了刘嘉学姐一下。 　　刘嘉学姐刚才一副厌烦的脸上立刻绽放了笑容，然后声音也变的清甜地说道：“我是说我很乐意。” 　　那个男士脸上的困惑顿时一扫而空，他红光满面，觉得自己就是今日最幸运的人，他赶紧一躬身，做了一个请舞的姿势。 　　“那我去了。”刘嘉学姐扭过头来，对着梁雨和千惠学姐背对着那个男人做了个深恶痛绝的表情，然后回过头又变得浅笑盈盈，把手搭在了对方的手心里，任由对方牵着进入了舞池。 　　梁雨和千惠都在看着她的背影，梁雨说道：“刘嘉学姐很受欢迎呢。” 　　千惠学姐带着略微苦恼的笑容，柔声道：“是啊，正是大家都只看到了表面，所以才让人头痛啊。” 　　梁雨有些奇怪的扭过头，因为千惠学姐的回答跟她的问题是不匹配的，但是她并没有把话问出口。 第175章 不同的世界 　　刘嘉学姐这边刚走，又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士朝这边走来，毕竟漂亮女生聚集的地方在哪儿都很亮眼，而且在这里的又大多都是些年轻人，彼此间也没有太多的拘束。 　　不过让梁雨颇感意外的是，一共走过来的四个男人当中，牵走了千惠和田悦两名学姐不提，竟然有两个是直奔她面前的。 　　“漂亮的小姐，不知道是否有幸请你跳一支舞呢？”其中一个染发的黄毛撩了一下头发，露出一口白牙。 　　“不不，比起这种欺世盗名的花花公子，美貌聪慧如小姐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才是。”另一个黑发洗剪吹立即出声制止。 　　很快，黄毛又反驳道：“说什么呢，你这家伙才是只知道用老子的钱吧，像你这样没用的家伙凭什么跟我抢女人？” 　　“放屁，老实说早就看不惯你看到就上，上完就甩的作风了。” 　　“唉哟，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不小心上过你的女朋友啊。” 　　还是这样麻烦的家伙，梁雨立即额头冷汗直冒，想要趁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偷偷溜走的时候，却被那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给逮住了。 　　“那么，小姐，你要跟谁跳舞，顺便一说，我家是东方天语国际有限公司，想必小姐你也知道的吧，这个是世界上市公司500强，我本人是花开娱乐公司的董事长，这是我的名片。” 　　“你这家伙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招数吗，说这些东西有意义么，我说小姐，你根本不用理会他，他家也就那样，我家里是龙氏财团，囊括房地产，金矿，娱乐产业，电子产品和金融证券等项目，我老爹是龙霸天，你一定听过他的名字，对，上次那个秋楠市的新桥工程，他个人就捐了一个亿。” 　　梁雨心说你还不是一个样，不过她好歹听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好惹，所以还是希望对方能够主动打消对自己的兴趣，在她看来，这两个人与其说是喜欢自己，不如说是陷入了意气之争。 　　“那个，抱歉，我不会跳舞的。”梁雨赶紧摆了摆手。 　　那个黄毛明显一愣，但他不知是用什么洗发水的，就是这么自信，又一撮头发，自以为帅气的摆了个潇洒造型：“没关系，咱们可以不跳舞，出去兜风怎么样，乘着我新买的布加迪吧？” 　　“不不不，坐车不觉的太没有格调了吗，而且就算是跑车，在城市里也根本跑不出它应由的速度吧。这位小姐，如果你愿意我想邀请你搭乘我私人的直升机，一起徜徉在夜空中，去看那秋楠海滨新桥建造后灯火辉煌的景象。” 　　为什么你这家伙一直对桥念念不忘啊，这么喜欢桥的话干脆每天住在桥洞下面不好吗。 　　梁雨终于有些明白刚才刘嘉笑容里的无奈了，就在她思考着怎么能够脱身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没看见她不愿意吗，你们两只苍蝇唧唧歪歪的还真烦人。” 　　一个偏中性的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扯向了一边。 　　“咦，哪来的臭小子。”黄毛和洗剪吹一开始愣了一下，但是看到对方的一身装束不过是个杂牌之后立刻来了脾气，笑贫不笑娼，两个恶少在看不起人的立场上倒是出奇的一致，对方一手抓住了陈楠的胳膊，一脸的居高临下：“诶哟，快看，这小子有胸啊，原来是个母的，不过我们对你没兴趣，拜托你不要过来碍眼好吗？” 　　“就是，像你这种人，压根就不该出现在这个宴会上。” 　　“这一点我表示同意，”突然接着对方的话插进来的宇文瞳，直接就把刚刚抓过鸡腿油腻腻的爪子拍在对方一眼便能看出价格的昂贵西装上，抹了又抹：“像你们两个靠爹吃饭的渣渣就不该参加这个宴会，快点开着你们的跑车和直升机滚回去吧。” 　　“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洗剪吹震惊于宇文瞳竟然拿她的西装擦手，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这套西装值多少钱啊。 　　“喔，我爹可能没你爹有钱，不过我母亲娘家的名声你一定听过，”宇文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那洗剪吹和黄毛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所以我是考妈吃饭的。” 　　她擅自下了结论。 　　不过虽然宇文瞳的后台坚硬，但几个大家族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甚至在业务上面还多有交集，黄毛和洗剪吹倒也不至于真怕了对方，而且他们自认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怎能在宇文瞳面前认怂。 　　黄毛不愧是游历花丛的老手，一张嘴能说会道：“我说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两个过来只是出于谙慕之心，想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跳舞，压根没想过要冒犯谁，答不答应是这位小姐的事，请问与你们几位何干呢？” 　　这家伙说的冠冕堂皇，要不是刚才损人的就是这张嘴，还真被他给蒙混过去了。 　　宇文瞳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却被走上来的小林和陶美华集体拉住了。 　　“这就是社交圈子的规矩，别把这事情闹大了，不然不好收场的。”美华小声的在她旁边劝道。 　　“可是……” 　　就在那黄毛露出得意的笑容，洗剪吹暗自郁闷的时候，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的加入改变了场上的形式。 　　“那可不行喔，两位，小雨的第一支舞可是由我预定的。” 　　今天宴会的主人公廖语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她原本拖地的礼服裙边收了起来，也不知道这衣服是怎么设计的，竟然奇妙的叠成有褶边花饰的舞裙，她飘然而至，走到梁雨的身边，轻轻的牵起了她的手，对众人一示：“那么公主我带走咯。” 　　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梁雨答不答应，直接带着她走向了舞池。 　　两个女生，这也行？ 　　那黄毛一看连这家的小姐也出面了，知道再纠缠下去那就得不偿失了，像他这种人，大多都是逢场作戏最做不得真的，看到此情此景，只能吹了声口哨耸耸肩，然后端着酒杯去物色下一个目标去了。 　　而那个被宇文瞳弄污了西装的洗剪吹显然就没他那么好的闲情逸致，郁闷的看着自己被糟践了的西装，转而忿忿离场。 　　宇文瞳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啐了一口，说了句“切，在哪都能看到这种白痴。”就又回去大快朵颐食物去了，完全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剩下的几个，也是和宇文瞳一个圈子的，都像是放心的松了口气，尤其是赵琳这样对这个圈子完全不熟悉，又没什么主见的，也只有较为年长和成熟的陶美华问了一句：“陈楠，你没事吧？” 　　“没事。”一直被鸭舌帽盖住表情的陈楠抓着刚才被握痛的手腕答了一句。 　　“不要在意，这个圈子里总会有几个这样人的，别太往心里去。”陶美华劝慰道。 　　“嗯。”陈楠抬头看了一眼舞池中间，在廖语晴牵引下笨拙踏步的梁雨，拉了拉帽檐，背过了身：“那个……麻烦你待会跟梁雨说一下，就说我回去了。” 　　“咦，现在就回去了吗？” 　　“……还有一些画没画完，不抓紧的话就赶不上进度了。”陈楠答道。 　　“这样啊。” 　　“你们玩的开心点。”说完这句话，陈楠就径直地离开了。 第176章 夜晚的秘密 　　一曲终了，梁雨看看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已经不见了，便想要从舞池里溜回来。 　　“我看差不多可以休息一下了，跳舞真的好难啊。”刚才梁雨那根本不叫跳舞，被比作牵线的木偶或许更贴切一些，她以前并没有学过舞蹈这些，所以完全是个门外汉，基本上是廖语晴叫她怎样做她就怎样做，跳舞的时候一直盯着鞋尖，身体僵硬的要死，一直舞跳下来简直比跑了一公里还累。 　　不过她还没向舞池外跨出一步，手却被一脸笑眯眯的廖语晴把手抓得死死的，梁雨额头上的汗流下来了。 　　“那个，语晴学姐？” 　　“不行喔，小雨的舞蹈实在是太烂了，必须多练习才行。”那个人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虽然听起来貌似有些道理，但问题是，这里可是舞池的中心啊，无论是从两个女生共跳一支舞来说，还是共舞的对象是今天的主角这点，梁雨她们都超显眼的，这可以说是毫不留情的在众人面前出糗啊。 　　廖语晴未免也太斯巴达了一点。 　　就在梁雨一时间恍惚，没找到脱身台词的时候，第二支舞的舞曲又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看到一些男男女女牵手的入场，梁雨真是欲哭无泪，像她们这样站着没动的，就意味着是连跳两场的意思。 　　但就算是这样还没完，梁雨几乎是被对方软暴力的逼着跳了三场才结束的，毕竟过生日的人今天最大嘛，而且廖语晴平时就很照顾她，这一点点的小任性梁雨还是不忍拒绝的。只是她稍微有些搞不明白，今天的廖语晴感觉比以往都要强势许多，明明以前都是嘻嘻哈哈，随大流的角色，梁雨还从来没有看到她对什么事情发脾气，或者是特别固执己见的时候，这让她略微感觉到奇怪。 　　不过连续三支舞跳下来，梁雨感觉自己就像是跑了一趟马拉松，精神上积聚的疲劳让她已经无力再去思考别的什么东西。 　　她和廖语晴退出了舞池，走到边上的休息区，三支舞过后，刚才那些餐桌上的食物撤去不少，换上了水果干果之类的冷盘，这栋别墅的佣人们（也许是临时雇来的工作人员）摆上了一些酒吧类似的转椅，供跳舞累了的客人休憩。 　　梁雨左右看了看，发现宇文瞳，赵琳这些同好会的成员都在，却惟独少了陈楠的身影，正好奇她是不是一个人去了洗手间，结果陶美华告诉她，陈楠已经先走了。 　　“咦，她走了吗？”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也不算太过奇怪，以陈楠的性格来说，她确实不习惯于这种人多的场合，只不过没有打声招呼就走是否太匆忙了些？想到之前的那两个阔少曾经羞辱过陈楠，为此感到担心的梁雨忙掏出手机，不过鉴于厅内实在是人多音乐声太闹，梁雨避过了行人，从边门走了出去。 　　这里是通往廖语晴家别墅的后院，和前门宽阔的道路和平整的草皮布局不同，后院设计的意图是让人在这里的喝喝下午茶休闲放松的，所以精心修葺出这么一个精致的花苑来，不仅有凉亭桌椅和花架，甚至还有一座不知从哪搬来的假山，轻倚着松针。 　　因为天色已完，梁雨也就只能模模糊糊借着近处的灯光分出个型来，她没有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打电话而不是观光的，所以很快的用手机选出通讯录里陈楠的名字，然后拨了出去。 　　打电话的时候，陈楠已经在公车上了，得知她没有意气用事地跑出去把那两个富家公子给打一顿，梁雨就暗自松一口气了，以至于别的她也没有多想。 　　“呐，小雨。”电话那头的陈楠突然说。 　　“嗯，什么事？”梁雨问道。 　　“……”陈楠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暗下决心，但很快，她又放弃了：“不，没什么特别的，忘了吧。” 　　“？”梁雨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不等她问些什么，对面的陈楠迅速的以一句“这里公车上人多好吵，算了，就这样吧，你玩开心点。”收尾，然后挂掉了电话。 　　什么情况？ 　　陈楠这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的作法算是吊足了梁雨的胃口，不过对方既然打住不说了，梁雨也没什么办法，她的性格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算了，下次碰面的时候再问吧，梁雨如是想，就正当她想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看见不远处花圃那边浮现了两个人影，正从婆娑的树影中钻出来。确实会有呢，这种找个小树林幽会的狗男女，梁雨本是不打算管别人闲事的，不过她这一眼还没收回来，倒是借着门厅这边的灯光看清了来人。 　　“咦，刘嘉学姐？”梁雨看清了那身黑色礼服的丽人之后，把目光移向了另一个：“千惠学姐？” 　　“欸，小雨。”刘嘉学姐的声音明显有些动摇，她本身也有些慌张，不过被她身边的千惠学姐拽了一下之后，就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哦，我刚才出来打电话的。”梁雨说，她看了看刘嘉和千惠的方向，道：“你们两个是出来透口气的吗？” 　　“啊，嗯……”刘嘉赶紧点了点头，应道。 　　但她边上的千惠却平静地说：“不是哟，我和嘉嘉是出来幽会的。” 　　“欸？”梁雨整个人都僵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答案。 　　“千惠，你？”刘嘉学姐也是一脸惊讶的回过头去。 　　没想到千惠学姐却在这时候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哈哈哈，相信了？开玩笑开玩笑，实际上是千惠礼服的带子松了，刚才差点在大厅众人面前走光了。” 　　“咦，刘嘉学姐你没事吧？”梁雨这下一听，赶紧下了台阶，朝她们两个走了过去。 　　“没事，千惠已经帮我给弄好了。”刘嘉半扭过身，让梁雨看她背后礼服上的系带，因为她这种礼服是没有肩带的，所以是在后背上扎紧的，如果带子松了的话，确实有走光的危险。她埋怨地看了后者一眼，道：“真是的，不要开这么没品的玩笑啊，要是小雨相信了怎么办？” 　　“啊哈哈，抱歉抱歉。” 　　“算了，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吧，不然离开太久的话，语晴又该要抱怨了。” 　　“语晴真的是很喜欢小雨啊。” 　　“你可不要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喔，不然说不定会很危险。” 　　“欸？”梁雨当真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意识到对方是在开玩笑的。 　　话题的气氛微妙地转换了，谁也没再提刚才的事，梁雨三人重新回到了大厅里。 　　不过，有一点是梁雨坚决没有说出口的，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她分明是见到那两个人抱在一起的。 　　很显然，她说谎了。 　　怎么办，似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呐。 第177章 动画开播了 　　之后的一星期，梁雨的计划表里突然变得难得的清闲下来，她哪儿都没去，静下心来的练习画画，要么就是帮助母亲做些家务和买菜烧饭什么的。 　　不过到了7月4号，也就是星期六的时候，梁雨家里倒是变得格外的热闹，不仅作为合作伙伴的陈楠来，好友朱颖和方晴来了，还有同好会的一应人马全都杀到了梁雨的家里，围坐在电视前等待着《棋魂》的正式播映。 　　西京电视台为了这档节目没少做宣传，因为定位是少儿向的，所以安排在6点档播出，以至于梁雨母亲精心准备的一桌菜大家都没怎么吃，全都是匆匆搞定，然后全都蹲在客厅里盯着电视机了。 　　“咦，怎么还没开始，6点了啊？”朱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还没呢，那个节目开始的时候主持人要讲一段话，然后演个小剧场才开始。”事先有过调查的方晴说道。 　　“这么墨迹？”宇文瞳扭过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朱颖的性格很像，都是对事情三分钟热度，特别不耐烦的人。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档节目本来就是给小孩子看的。” 　　“我们可不是那些上小学的小鬼，话说小学生能看懂围棋么？”动画还没开演呢，朱颖就开始对《棋魂》动画的未来抱有怀疑了。 　　“那么你这个高中生告诉我，你懂围棋么？”方晴吐槽道。 　　“呃……”朱颖一时语滞，不过还好，恰到时机响起的动画OP救了她一命，她赶紧一拍手掌：“快看快看，动画开始了啊！” 　　方晴微微一笑，也不揭穿，对于这位死党的性格她早就清楚的很了。 　　不过拜得动画的正式开始，刚才还七嘴八舌议论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大家全都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了什么镜头。陆菲菲的一曲《Get Over》配合着导演剪辑的画面，明明是一部围棋漫画，但却给人很燃的感觉。 　　相比之下，吃惊最小的应该要数梁雨了，毕竟虽然没有看完全，但是包括这段OP和后面动画正片播完之后出现的ED，梁雨当初和陆菲菲拜访动画制作方的时候都有看过，其实那天原田先生取走的那两张光碟，如果电视台看了之后发现没有特别严重的问题，就相当于正片了。 　　闲话休提，OP过后，动画就正式开始了，和漫画的开头一样，阿光和青梅竹马的小明在爷爷家的阁楼上面发现了一个带血渍的旧棋盘，但是这个棋盘上的血迹只有阿光能够看见，他在黑暗中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喊，于是便和寄宿在棋盘中千年的棋魂佐为相遇了。 　　“哇，我的佐为果然好帅，千叶的声音果然很暖啊。” 　　“闭嘴，花痴女。” 　　“话说，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佐为为什么要举着一块窗帘钻出来？”宇文瞳不合时宜的说了句超煞风景的话，惹得周围频频白目。 　　在这么一段插曲过后，大家又安静的继续观看影片，就连梁雨的母亲，也在旁边一边微笑着，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女儿作品，眼睛里噙满了笑意。梁雨不知道这是不是在为自己感到骄傲，不过老实说，这种感觉确实让人挺害羞的，像是朱颖，方晴这些本来就知道，又热衷于这个圈子里的倒也没什么，但是让家人看到自己的作品，心里还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既有些高兴，又感到担心，类似这样的感觉。 　　其实梁雨知道，虽然她让母亲不要在意，但是母亲暗地里都有买Jump杂志的，开始是去报亭买，后来干脆就直接去邮局订阅了。她每次回来，家里堆着的Jump杂志就很说明问题了，梁雨看过，这些杂志9成9是新的，因为母亲从来就只看上面《棋魂》这一部作品，而且几乎回回的读者调查表都是被寄回去的，至于填了什么，那也不用多说了。 　　第一集动画加片头片尾20多分钟，剧情都是按照原作来的，看得出制作方的用心，实际上这一点上次梁雨去拜访PierrotStudio社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第一集做的很不错啊，OP是陆菲菲的歌就不说什么了，感觉ED也很好听，人设也没崩，剧情中规中矩，照这个势头下去的话，绝对能火啊。”并不是因为两位漫画的原作者就在场，也不是什么恭维，朱颖看完动画之后如此品评道。 　　众人也都是点头。 　　“这个动画一共几集？” 　　“好像是计划47集吧，做成年番，我听编辑是这么说的。”陈楠答道，总的来说她对于这动画的品质还是满意的，虽然梁雨回来有说过参观动画工作室时候的见闻，不过作为漫画的主笔，她还是还在意自己的人物有没有被动画整成了“歪瓜裂枣”，不过从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总算可以暂时落回肚子里了。 　　陈楠说完看向梁雨，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不过其实应该是分两期的，前半年看看《棋魂》动画收视率怎么样，原作的进度，再决定后期的制作方向，不过前半年的内容已经决定好了，一直做到阿光进入棋院之前，应该不用太担心吧。” 　　“这样感觉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赵琳说道，她也很喜欢ACG，不过相比之下，她更似一个粉丝，而非创作者。 　　“业界可是很严厉的呢。”宇文瞳用手捏着下巴，装腔作势地说，事实上，她也是对作画剧本一窍不通纯粹的爱好者之一。 　　“其实也不尽然，我倒是挺感激他们能够直言相告的，总好过那种完全凭借监督意思，胡编乱造出来的动画要好多了，其实在这个事上我和梁雨都没有太多的话语权，毕竟动画制作的版权已经卖出去了，怎么做都看制作方的意见。”陈楠如是说道。 　　“嗯，其实这倒是跟咱们在杂志上的连载很像，有人气就会有钱有推荐，能够继续地画下去，动画也算是一个努力的方向吧，只要咱们继续画下去，动画肯定也会有一个好结果的。”梁雨也认同道。 　　“加油。” 　　“加油哦，凉雨老师，陈楠老师。” 　　朋友们都送出了衷心的祝福，当然，这可不仅仅局限于到场的这些，还有许多跟陈楠梁雨有联系的作者，编辑，在动画播映结束不久之后，就轮番打来了贺喜的电话。 第178章 道贺的漫画家们(上) 　　事实上，怀揣着和梁雨她们同样心情盯着电视机的，还有不少跟陈楠梁雨她们相关的作者。比方说在陈楠这边做过助手，如今在Jump上面正人气逐渐水涨船高的陈雄业，还有一直被陈楠视作竞争对手的顾成峰，以及好久不露面，但实际上仍在杂志上维持着相当高人气的骆少聪，他们都在动画播出完毕之后第一时间的打来了电话。 　　区别是陈雄业的电话是打给陈楠的，道贺的话也相对比较简单直白，不过后两个，明显就有些拐弯抹角一些，而且他们两个打给的是同一个人。 　　骆少聪思来想去，终于拿起了自己手里的手机，从家里走了出去。 　　骆少聪的母亲奇怪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廊边换鞋的儿子，问道：“少聪，你要去哪儿吗？” 　　“呃，啊嗯，我就到附近散会步。”骆少聪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他害怕母亲再问点儿什么，匆匆忙忙地拉上鞋帮，然后迅速的绕到了门后：“我走了。” 　　母亲看着门被“咚”的一声带上了，然后疑惑的转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骆向天：“你说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晚饭也没怎么吃，就跑过去看动画，然后动画一完这又没头没脑的跑出去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父亲从报纸后面露出了两只眼睛，道：“你管这么多呢，儿子都这么大了。” 　　“儿子是我的，我当然要管，你这个做老子怎么反而一点都不在乎？” 　　这句话把骆向天给噎得不轻，不过他顺着老婆是出了名的，就是因为骆少聪的母亲身体不好，他才辞了教授的工作回来开画室的，自然不会较真，只是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儿子这个年纪了，也有他自己的社交圈子，你之前不是还担心他性格内向不好么，现在他开朗多了你又患得患失了。” 　　“姆……”骆母想了想之后，对丈夫问道：“你说少聪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姑娘了？” 　　噗，骆向天一口老血没喷出来，自己老婆的思维也太跳脱了吧。 　　“没吧？” 　　“怎么没有，你不是说去年暑假的时候他带了个很漂亮的女生来你画室的么，他就是那个时候变的样，平时也注重仪表起来了，那女生后来还有来过你画室吗？” 　　“没啊。” 　　“那是不是分手换了一个？” 　　骆向天心说有没有都还不清楚呢，你这都扯哪去了，不过他这么一说老婆肯定跟他急，干脆就答：“不知道啊。” 　　“你怎么啥都不知道啊，自己儿子的事都不管不问，你怎么当爹的啊。” 　　骆向天也只能苦笑了，我个做爹的能去问儿子这种事么？ 　　去跟他说：儿啊，你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有啊，好，老爸多给你点零花钱，多注意安全，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没有，没有也不必心急，慢慢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这哪说的出口啊！ 　　骆向天只能选择拉起报纸遮住脸闭口不言，看到他这副样子，骆母又数落起其他事来了。 　　骆少聪不知道自己这一个电话替他老爸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他现在从家里走到了附近的公园，结果还在犹豫。 　　他故意绕过了那些安置健身器材的地方，一个人走到了小路上，他一只手揣着手机，一只手按了按上衣口袋里的那两张门票，回想起不久前跟责编叶川先生的对话。当时叶川先生和他讨论完了作品，收了稿，然后会习惯性的扯两句家常或是闲话，这本来骆少聪已经是习惯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叶川今天突然问的话题却是：“阿聪啊，你是不是喜欢凉雨老师啊。” 　　自己当时虽然矢口否认了，但是表现一定相当的糟糕，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嘴巴结巴的厉害，虽然没看，但脸一定很红，直接把叶川个逗乐了。 　　“我想也是，别害羞啊，窈窕女子，君子好逑，凉雨老师算是咱们杂志难得一见的美少女漫画家了，只不过她当初明确地拒绝了，不然有好多想要找她拍写真之类的工作，当初咱们杂志也想请她做专访露露脸提高销量的，听说你和凉雨老师是同学吧。” 　　“那个……我，”看到叶川先生玩味的笑容，已经跟他接触大半年的骆少聪知道自己这点心思肯定是瞒不过了，只能一语双关的承认了：“是的。” 　　“阿聪啊，我提这事也没别的意思，其实我挺看好你们的啊，在这个圈子里面，很多漫画作者都是结成一对的，富奸老师你认识吧，他就是在好友荻野老师的派对上认识了《美少女战士》的作者直子小姐，然后喜结连理的。不过富奸老师他的脸皮……呃，”叶川先生说到这里咳嗽了一下：“总之，男生看到心仪的女生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你要是在那支支吾吾的等那天才知道的缘分，那女神就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了，我看你明明和凉雨老师是同学，却平常完全没什么联络的感觉。” 　　“呃……”骆少聪一脸我竟无言以对的表情。 　　“算了，过去的事咱们就不提了，听好，这里是两张温泉旅行的票。”叶川先生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地凑到骆少聪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男子汉就应该该出手时就出手。” 　　叶川先生一副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然后风萧萧兮易水寒地离开了，留下一脸坐在椅子上沉思的骆少聪。 　　回忆完毕。 　　是的，自己不能再软弱下去了，虽然梁雨对于自己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自己也一直认为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她就够了，但是扪心自问，骆少聪，你真的愿意连尝试一下的可能都放弃吗，叶川先生说的不错，机会不会白白送到你的面前，是靠你争取的，而眼下，不正是一个拨打电话开口的好时机吗？ 　　这样一想，骆少聪毅然决然的拿起了手机。 　　而另一边，在秋楠市市中心的润达花园高层公寓里，人气漫画家《龙剑》和《王庭徽印》的作者顾成峰也像王八一样四脚朝天的在地板上翻滚。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点开短信编辑满70个字后又删除重写，然后盖上手机像死狗一样转身匍在地上，继而偏过头看了手机一眼，然后突然振作精神打开通讯录，搜出凉雨老师的名字之后咬紧牙关把手指无限贴近那个拨打钮上，却又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抽了回了，然后又仰面躺倒在地上，以此往复。 　　他想起了下午责编刘向来这里时候的情况。 第179章 道贺的漫画家们(下) 　　“成峰，我要绿茶。”编辑刘向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把公事包丢在一边，舒服的往沙发上那样依靠，然后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然后向他的佣人发号施令道，不，这家伙完全把这里当成是茶餐厅了吧。 　　顾成峰理所当然的当做没听到，继续画他的漫画。 　　对方也无所谓，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对了，今天是凉雨老师她们《棋魂》动画播映的日子吧。” 　　一直低头不言的顾成峰身体突然像是注入了活力，180度的回过头：“是啊，今天是《棋魂》动画播映的日子，晚上6点钟西京电视台，想想真是期待啊！” 　　“呵呵呵呵。”刘向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这让顾成峰感到疑惑：“你笑什么？” 　　“不，我没笑，好吧，我笑了，我是在笑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余裕吗？” 　　“什么意思？”顾成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身体却在向他示警。 　　可编辑的回答只有一个字：“茶。” 　　这家伙…… 　　“你！”顾成峰满脸不忿，但觉得和这家伙发火也无济于事，只能变换着笑脸：“等等啊。”这样完全的放弃了。 　　等到眼前一杯热茶奉上，刘向总算没有在挑剔什么，他揭开杯盖沿着杯沿磨挲了一下，对应着顾成峰的期待缓缓开口：“成峰啊，你不觉得你打算功成名就之后再向人家告白的想法很屌丝么？虽然我承认你最近很努力，《王庭徽印》和《龙剑》的成绩都很不错，尤其是后者，终于在年底就要动画了，但是，可悲啊，成峰，你做的这些努力凉雨女神知道吗？不，如果要对她做一个专访的话，问及当下热门的人气漫画家你有什么看法的时候，对方百分百会回答，咳嗯（换了个调），顾成峰老师呢……好像不太熟啊，基本没怎么聊过，总之应该是个怪人吧（笑）。” 　　顾成峰怒了：“括弧笑是什么意思啊？凉雨老师才不会这么说话呢！” 　　“虽然括弧笑是我个人的看法……” 　　“你这家伙承认了吗？” 　　“但是，你觉得我有说错吗，一个装疯卖傻拿到对方电话号码大半年只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的人不是陌生人是什么？我接到理财电话和诈骗消息都比这个多，你仔细想想，你还记得这栋公寓负责整理垃圾保洁员的脸吗？” 　　顾成峰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刘向这时候冷笑起来。 　　“而且，你觉得凉雨老师这么标致的美少女真的会在那里等你，没有人追么？据我所知，编辑部里单身的作家和编辑，对凉雨老师抱有好感的这个数。”刘向随意的把手一挥，也没表现出这个数究竟是多少，但看顾成峰的脸色很明显是被唬住了：“你又知道凉雨老师在年会上的照片私底下又被炒到多少吗？老实说，如果不是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又已经有了家室，我也忍不住要动心了，但正因为如此，成峰，我才跟你是最亲密的统一战线你明白吗？” 　　“嗯。”顾成峰如蒙圣恩，虔诚地跪下握住了刘向的手，感激涕零：“快告诉我吧，刘向A梦，我到底该怎么做？” 　　“哎，你这个傻孩子啊，”刘向一副恨其不争，但又无法撒手不管的模样叹了口气：“不用说，这里已经必须用直球了吧，为了你的未来，呶，拿着这个。” 　　刘向从上衣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递给顾成峰。 　　“这是什么？”顾成峰疑惑地低头去看上面的字：“温泉？温泉……等等这难道是叫我去约凉雨老师去温泉吗？” 　　“还有别的解释吗？”刘向半睨着眼睛反问。 　　“可温泉……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毕竟我们只通过一次话，发过一条短信啊？”顾成峰脸红地说道。 　　原来你还有自觉啊…… 　　刘向觉得这里非下猛药不行，不然再拖下去会来不及回去给女儿买蛋糕，那家远近知名的蛋糕店不但规定上架的时间，还严格限制了每天供应的数量，去的迟了就没有了，真是可恶的饥饿营销，不，简直是丧心病狂！ 　　想着完全不想干事情的刘向，表情自然而然的也变得冷淡了起来：“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继续这样烂下去吧，等着你的女神跟别的男人吃饭聚餐游玩，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亲吻，对着别的男人微笑着喊达令，甚至做（哔——）和（哔——）还有（哔——）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可不要哭啊……” 　　“不要啊！”顾成峰已经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了。 　　“总之，票已经交给你了，怎么觉得你就自己考虑吧。”说完，刘向就自顾自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顾成峰一个人在原地抽搐。 　　回忆终了。 　　如同烂泥般躺在地上的顾成峰眼神变得清明起来，这是他有了觉悟的表现，确实，正如编辑刘向所说，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他一个鲤鱼打挺，但没有翻起来，他又尝试了一下，结果扭到了腰，长期的运动不足让顾成峰最终选择默默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小小的挫折并不能阻挡勇者的决心，他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月光，心想着梁雨是否在看着同一片夜空，在这样富有诗意的妄想中，他拿起了电话。 　　不过在两位漫画家漫长的下定决心的时间之前，作为梁雨和陈楠责编的郭品源就已经打电话过来道过喜了。 　　“动画做的很不错呢，这样看来之后杂志排名和单行本的销量也能够更进一步了。” 　　“嗯。” 　　“对了，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下。” 　　“什么？” 　　“每年的这个时候，编辑部都要组织去短期旅游，会邀请作者参加，算是一个福利吧，其实也是为了促进不同作者和编辑间大家一起交流的这么一个活动。不过因为作者都很忙，所以每年这个活动参加的人数都不多呢，为此主编发话了，每个编辑身上都有一定名额的指标，尤其是排名靠前的作者，所以可以的请务必参加，就当是来放松一下。”郭品源答道。 　　“是什么样的活动呢？”梁雨问。 　　“温泉，就在月中的时候，三天两夜，旅途的车票食宿行程门票都由编辑部负责，你们只要带上换洗用品来就行了，叶川先生和刘向——另一个组的编辑组长也说这是个认识不同作家的机会，毕竟你们是第一年，认识一些老前辈听听他们的建议还是很有必要的，这次鸟山老师也会参加喔。” 　　“鸟山老师吗，我要去！”陈楠立即表态。 　　但梁雨却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了动漫同好会的同伴一眼，因为她们也约好要去温泉的。 　　“这没问题啊，”廖语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道：“问问看地址在哪。” 　　“那个，郭编辑，这次的温泉地址是在？” 　　“苍平市的见月庄，要说附近出名的温泉就数那里了吧，听说对皮肤，美容和腰骨痛都很有效果，哈哈哈，最后这个你们用不着啦。” 　　“说是苍平市的见月庄。”梁雨回过头说。 　　廖语晴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笑眯眯地拊掌道：“那就没问题，我们的旅店也定在那里，本来还打算退房重定的呢，真是太巧了。” 　　老实说，这位学姐的热情有些可怕。 第180章 观众们的反应 　　事实上，骆少聪和顾成峰的电话是先后到的，前后相差了不过一分钟，由此也可以看出来，梁雨接他们电话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分钟。 　　对于费尽心思，做了无数思想工作的两人没想到问出口的结果却是意外的干脆，梁雨竟然答应了！这是何等的欢呼雀跃，骆少聪和顾成峰都觉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梁雨是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他们也记不起来了，他们的记忆仿佛中断了一般，满脑子的就只有梁雨和自己两个人的温泉之旅。 　　就是不知道温泉的地方有没有混浴，等等，如果是编辑刻意安排的话（为了促成自己和梁雨），说不定真有！ 　　但那岂不是…… 　　啊，光是想想，就感觉鼻子有一股奔流的冲动，但是，如果太莽撞的话会不会降低自己在梁雨心中的好感度，这里还是说应该绅士一点，可是，这样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万一，万一梁雨是在暗示自己呢，不然他为什么要答应了？ 　　少年的妄想如同脱缰的野马，转瞬接突破了天际，这也难怪，他们完全没有领会到梁雨回答的意思。 　　算了，我们把场景重现一遍。 　　“梁雨（凉雨老师），恭喜你和学姐（陈楠老师）的《棋魂》动画化，我刚看了，真的拍的很不错。” 　　“谢谢你。” 　　“那个……呃，我是说，温泉……对了，我想问问你月中的时候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去……那个，聚一下泡一下温泉什么的，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是作为作者想要联络一下感情。” 　　“恩，好的。”梁雨痛快地答应了。 　　电话完毕。 　　现在，骆少聪正在公园里做出超级赛亚人变身的动作，然后伸出其中一只拳头指向天空，感觉就像是赢得了世界杯，而顾少峰则像一只尺蠖那样撅着屁股，从客厅的地板爬到厨房，在从厨房爬到了阳台，藉着窗台射入的月光，他带着如同西索看到小杰圆润屁股时候的目光和笑容，握紧了那个显示着通话结束的手机做了个铁板桥，这一次，他趴在地板上20分钟没能起来。 　　不过比起这些作者来，更重要的其实是读者们的反应。 　　当然，这还是动画开播的第一集，要说引发什么现象还言之过早，不过对于早就抱有期待的粉丝们来说，《棋魂》动画的开播，确实可以说是让他们得偿所愿。 　　还记得那个《棋魂》FanClub的粉丝群吗，经过半年的吸纳，人员调配，宣传，这个组织已经变得极为庞大。现在的群组织共有满满的17个，共4万多人，活跃的粉丝量在2万人以上，他们组织参加《棋魂》所有的官方行动，并还自发在线上线下各个社交平台搞宣传，俨然已经有《棋魂》官方粉丝群的架势。 　　但可惜的是，虽然大家都这么认为，但他们这些活动都是自发的，还缺乏一个作者本人的认可。 　　在区别于《棋魂》FanClub的主群之外，还有一个人数不多，只有百来号人的小群，群的名字叫做棋魂FC元老堂，这些都是最先加入到这个群组中的人，在内的无一不是《棋魂》的骨灰粉，而且有近乎一半，是FanClub现任或过去的管理人员，其实硬要把这个群看做是FanClub的管理群也无不可。 　　作为FanClub的超管之一的月尽天明刚巡视完分群，在一片海量关于动画的讨论中看的他也有点儿心痒，但作为超管你要跟普通粉丝们大聊特聊不是不可以，但是总会对于以后开展工作有妨碍，他还是觉得在元老群里面和那群“老东西们”聊天更有意思。 　　当然，这里的“老东西们”其实并不老，甚至建立FanClub这个群（现在的元老群）就是一个ID叫“爱瞌睡的小猫咪”的初中生，她因为学业的问题所以并不是很有精力管理这些群组的日常事务，所以现在单纯以一名棋魂的狂热粉丝在群里活跃着，并以棋魂的头号粉丝自居。 　　月尽天明回到群里，发现群员们早就开始畅聊了，他才走了十几分钟，结果这里的消息就更新了7000多条，这些家伙到底是有多能水啊？ 　　爱瞌睡的小猫咪：“棋魂真的好好看，好好看，好好看！\\(≧▽≦)/” 　　一进去，就发现爱瞌睡的小猫咪又在群里水了，这不奇怪，作为学生党总是在这个时间段出没，据她说，这是她做完功课或是外面补习完的时间，所以上来和大家聊一会天。再往下看，底下回复的也尽是些老面孔。 　　千番雪：“起先我还在担心，我的佐为要是崩了怎么办，不过看完之后我总算放心了，不得不说，这次P社的动画做的挺良心啊。” 　　大叔：“看来动画评价相当不错啊。” 　　爱瞌睡的小猫咪：“大叔没有看动画吗？” 　　大叔：“公司加班啊啊啊啊啊，我打算明天早上起来看重播了。” 　　风子：“一定要看啊。” 　　大叔：“风子这么推荐了的话，那可真要好好看看了。” 　　月尽天明看着他们在聊天有些心痒，立刻也发了个表情加入到了他们当中。 　　大叔：“哦，天明来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天明巡逻辛苦了。” 　　月尽天明和大叔一样，也是工薪层，因为他是搞IT技术管理的，平常空闲的时间比较多，大多时间又有电脑在身边，所以才承担着管理群务的职责。不过他倒是可以理解作为工作者的辛苦。 　　于是笑着打字：“大叔你要继续待在这里我们可要剧透啦。” 　　大叔：“哈哈哈，你透吧，反正漫画的剧情我已经看过不下3遍了。” 　　真红眼的黑龙：“Jump杂志一遍，单行本一遍，还有什么？” 　　大叔：“给我小侄女布教的时候要念给她听。” 　　真红眼的黑龙：“那真是辛苦了。” 　　千番雪：“布教辛苦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布教辛苦了，楼下保持队形。” 　　然后又是整整刷了好几页，就连刚才跑去别的地方或是隐身的家伙们也跑出来凑热闹来着。 　　大叔：“对了，天明，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月尽天明看到这行字的时候，立即明白了大叔的意思，他是指之前就一直在策划了的，FanClub的集体活动。 　　事实上，FanClub到现在所举办的活动不外乎两种，一种就是在《棋魂》官方发售的时候，组织投票，或者是发动占有地利之便的人帮同好代买，再不然就是举办线下的见面会，可无论这两种的哪种，都只是不过是普通粉丝的交流而已，并不是他们心目中，拥有好几万粉丝后援会该有的活动，说白了，其实是他们想要见作者，想要获得承认。 第181章 粉丝会的大行动 　　一提到这事，月尽天明也是苦了眉头。一切概是因为他们喜爱的《棋魂》两位作者实在是太神秘了。他到现在还不清楚陈楠老师和凉雨老师究竟长啥样，也就只听曾经在书店里打工过的千番雪信誓旦旦的跟人说作者本人是个美少女高中生，但也没照片，没照片说个奶、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最后，他们几个人一谋划，决定要不干脆找上门去跟编辑部要求，这种事你打电话寄邮件根本没用，人家压根不理你，只有找上门去了。但问题是，你人数少了不行，对方问你一句，你们几位有啥事吗，咦，要作者开粉丝见面会，啊，知道了，这件事我们明白了，并且会对实施进行讨论的，感谢你对Jump杂志和棋魂作者的支持，请您回去耐心等待吧，有消息的话会发布在杂志上的。 　　然后闭门谢客，这种事情的经历上次月尽天明他们已经有过了，所以人少了可不行。可这人多了吧，一，是不好组织，秋楠可是一线海滨城市，搞旅游的，你就知道这里的房源是多么的紧俏，而且他们的人大多数分布在各地，很多还是学生工作者，你过来事成了倒也罢了，但万一不成呢？ 　　还有一个问题…… 　　月尽天明：话说万一我们这几百几千个人杀到编辑部去，人家不会以为我们过来是要抄家的吧？ 　　众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东途：“说吧，哪天，那一星期我都请假了，大不了出门前还张手机卡装死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你们来秋楠的话叫上我啊！” 　　这个元老群里的群员无一不是《棋魂》的死忠粉，比那些散布在分群里的僵尸粉，嫩粉的忠诚度要高多了，每周惯例地买杂志，给《棋魂》连载的排名投票这种周常任务就不说了，主要是单行本，Dream-CD，官方出版的小说以及周边，几乎人手一套的程度，还有几个壕友，则是买好几套收藏，送人和布教的，所以碰到这种活动，反应通常都很激烈。一般某某明星，某某作家在哪办签售会的时候，必然到场举牌的都是这种人。 　　不过也不是没有持相反意见的。 　　就比如说佐为的亲卫队长就说了：“可咱们这么闹会不会给作者带添麻烦啊，我觉得作为粉丝还是应该理性一点比较好。《棋魂》的成绩在Jump杂志上也算排名前五了吧，再加上如今动画出来，我觉得粉丝交流会这种东西官方也是会考虑举办的，说不定就在《棋魂》连载周年的时候。” 　　当然了，这样的声音到底是少数，说这样话的人必然是成年人，而且有一定阅历的，但漫画的世界主要是面向于少年儿童的，尤其是Jump这种少年向的杂志，而且就算是青年人当中，如此理性的人也不多，就比如说大叔和月尽天明，他们虽然能够理解佐为亲卫队长的想法（需要说明这是一位白领女性），但可以的话他们还是想要和作者见面，亲口把自己的想法，把对她们的支持转告给对方，这你不能说是一种自私，只能说是一种人类渴望交流的天性。 　　就在两派人以此展开激烈讨论的时候，这边突然一个隐身的ID亮了起来，名字叫做昂纳留克。 　　这家伙很神秘，他是为数不多在粉丝群建设后期被加进元老群来的人，一般也就只有几个后来吸纳的核心管理者会被加进这个群来，他时不时会掏出一些干货来，据他本人说，他有一个朋友正好在集英社做编辑，而他本人是搞传媒的。 　　他在线的时间很不固定，但每次出现必然能够带来关于《棋魂》新的消息，总能让群里一阵沸腾，就比如《棋魂》当初还没动画的时候，他一口咬定《棋魂》动画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只是Jump的杂志方和制作方没有公布而已，后来果不其然，一个多点星期后果然有消息证实了，大家还记得，上次这家伙出来的时候，就是说晒了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的亲笔签名，看的群里的一应粉丝一阵眼热，当场就有一个《棋魂》狂热粉兼收藏壕跳出来，说要两万块钱问他买，他随意地传了张自己一个月的纳税单就把对方给喝退了，毕竟对于真正的粉丝来说，钱是一种侮辱。 　　不过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想要签名的想法，并坦言自己是机缘巧合下才偶然得到的，实在不忍割爱，那位壕也不算太掉面子，这事就这样揭过了，不过这位叫做昂纳留克的家伙，也引起了大家的广泛关注，他的帐号是为了这个粉丝群专门加入的，上面没有任何其他相关的信息，但他给出的那张纳税单引起了大家的猜想，能够月收入这么高的人，而且是做传媒的话一定是个大公司的管理高层，这样说起来能和《棋魂》作者解除倒也说的通了，而且动画的消息一开始是他公布的，所以很有可能就是电通，西京或者P社的三者之一。 　　对于大家的猜测，昂纳留克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倒是回答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比如《棋魂》的作者是美少女吗这样的问题。 　　“凉雨老师真的很有偶像气质，即使去做艺人也肯定能够达到一定的水准，据说，她跟偶像陆菲菲是好友，《棋魂》的主题曲就是她特意要求让陆菲菲来演唱的。” 　　“难怪！” 　　“吃惊，吓了一跳。” 　　现在，昂纳留克已经算是这个圈子里的名人了，有人戏称他为情报官，他本人对此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隔段时间就上来跟大家透露一点消息，不过他也从不说多，更不接受任何委托，要不是很清楚这家伙不可能是什么集英社的人，大家都要以为他是Jump杂志派来的编辑——编辑可没他那么高的月工资，应该说是请不起这样的人。 　　所以今天昂纳留克一上线，立即就遭到了围观。 　　爱瞌睡的小猫咪：“情报官上线了，吃惊！” 　　东途：“来的真及时，你这家伙不会是掐准时间来的吧？” 　　千番雪：“说不定一直在隐身，看到这个消息忍不住跳出来了。” 　　众人：“隐身＋1。” 　　接触这么久，大家对他的性格也多少有了些了解，他和佐为的亲卫队长一样，是属于粉丝默默守护作者，做好自己应尽的本分，不要去打搅对方创作一派的，所以他多次拒绝替粉丝团找作者沟通的事情，不过作为粉丝来说，这家伙也是相当狂热的好战份子。 　　他曾经不带一个脏字，把人骂退群过，只不过这种事情不值得表彰就是了。 　　大多时候，昂纳留克的涵养都不错，只要不触及他底线的话，对于一般的调侃，他也是一笑而过（大家猜的）。 　　众人等了好一会，发现他没啥反应。 　　和其他人不同，昂纳留克上这个通讯号，就是为了进这个群的。 　　爱瞌睡的小猫咪：“情报官，你为何不说话？” 　　这一下，昂纳留克终于有了反应：“我在看之前大家的聊天记录。” 　　众人：“……” 　　这个时候月尽天明插了句嘴：“昂纳留克，这事你怎么看？” 　　大家都怪他多嘴，这还用问吗，这家伙立场早就鲜明了，不过怎么看大家也觉得这家伙其实内里没有这么光鲜，毕竟群里和作者见过面的，有签名的就他一个人而已。 　　结果，这一次昂纳留克的回答还真有些一反常态：“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持大家不要打搅作者，默默等候官方的安排这个看法的，但站在大家的立场来看，确实，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确实很难有这个机会，据我所知，陈楠老师虽然已经全职了，但梁雨老师仍在校念书，不想太过出名打搅生活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两位老师都是相当深入简出的人，不太喜欢应付这样的场合，如果要等官方给出个答复，恐怕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换上了一副苦脸，更加坚定了那些要主动出击派系的决心。 　　佐为的亲卫队长：“那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这么多人闹到编辑部去吗，那样两位老师也会感到为难的吧？” 　　昂纳留克：“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第182章 出发之前 　　很快，到了温泉出行的当天。 　　按照事前约定的计划，梁雨和陈楠先跟编辑部那边露个脸，和那些作者编辑们一起过去，然后同好会的宇文曈和廖语晴她们则自己沿途观光，然后到苍平市之后再与梁雨她们会合。 　　因为这一次编辑部组织的温泉是可以带家眷一起的（每位老师有两张票），所以梁雨决定把自己的母亲也带上。 　　一开始，听说梁雨要把自己带去参加她们的集体旅游，梁母其实是拒绝的，因为，在她印象里这些都是年轻人的活动，她一个成年人去了反而不美，融入不进去。后来，经过梁雨的多番劝说之下，梁母才意识到这个说白了就是单位的福利旅游，算是职场外的交流会，除了梁雨这些约好的小伙伴之外，大多数都是成年人，这样一想，梁母便接受了。 　　一来，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无论女儿多么优秀，她到底不是很放心让她们几个女生出这么远的门，二来，她也想了解一下女儿的工作环境，毕竟编辑，连载，出版这些东西普通人可是接触不到的，她想知道也没处了解，眼下正好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出发的当天，梁母亲自开着车载着梁雨和陈楠到了集会的地点，因为14号就是要去温泉旅行的时间，所以陈楠提早一天过来，在梁雨家住了一晚上和她们一起出发。车子开到了市区中心，白鸟大楼的附近，梁雨的母亲本来想想找个车库停车，不过打电话来询问她们到哪的编辑郭品源说车子可以直接停在编辑部的车库里，回来的时候也方便取车。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骆少聪和顾成峰两位被编辑残坑的追风少年了，到了这会，他们显然也明白了自己着了责编的道，这哪里是什么和凉雨老师双人甜蜜蜜的温泉旅行，不过是一次Jump遍布举办的例行聚会罢了，这么想来，顾成峰去年的时候就接受过邀请，只不过当时他像大多数的作者那样拒绝了而已。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漫画杂志的作家都是很忙碌的，虽然有极个别的经常会贴出外出取材，本周病休这样明显是敷衍的理由，甚至是公然关掉手机然后带着行李逃跑来一场去世界中心呼唤爱的旅行的，但是对于大部分上升期，或者是有上进心的作者来说，他们还是兢兢业业地守着每周的更新，竭尽全力思考着怎样才能使自己作品有趣而努力着的。 　　这样，应该就能很好理解他们为什么不热衷这样的活动了，人气的漫画家不缺这个钱，没人气的漫画家连自己的作品都顾不好了，哪里还有玩的时间，说不定玩着玩着作品就被斩了，而且你排名靠后，或者一直在杂志的底端，编辑们也不会邀请你过来，这个世界在哪都是这么现实。 　　不过既然被坑了，骆少聪和顾成峰现在也不好说不参加了，毕竟他们可是亲口打电话给梁雨，告诉自己要去的。现在想想，那一天，自己听到对方答应了，以为对方就是倾心于自己的中二少年到底是闹哪样啊，晚上抱着枕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妄想到天亮的自己真的是羞耻到想要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啊！ 　　当然了，就算是立场相同，被坑的姿势相近，但是还是有同人不同命的说法。 　　就好比叶川之于骆少聪，看到少年之后，叶川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很大方的承认自己是开了个玩笑，不过他也私下说，会在这次的旅途中帮忙制造机会打助攻的，毕竟梁雨，陈楠和叶川的关系不错，虽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是郭品源是叶川的下属，而梁雨和陈楠能在Jump依靠《棋魂》立足，这位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智将怎么说也是功不可没。 　　对此，骆少聪也就只能是苦笑了，果然自己一个高中生要想玩转职场还是太嫩了点，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异想天开，好在他本身就是个知足恪守本分的人，也没偶太过不满，既然编辑这么一说，那么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不过另一边的顾成峰可没有骆少聪这么好说话，感觉自己被坑了之后，他立马去找责编刘向翻脸去了。 　　那家伙总是，总是拿自己寻开心，真当自己是笨蛋吗？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似乎早料到顾成峰会有这个反应的刘向手机怎么也打不通，最后，心怨难平的顾成峰做了个平时难以想象的抉择，他要出门，杀到刘向的家里去。 　　其实顾成峰从没去过刘向的家，不过他倒是在拨打了编辑部的电话之后要到了地址，然而在门口拦了辆车，直接大刀阔斧的杀了过去。到了刘向的家门口，顾成峰本来想按铃的，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够气势，让对方无法体会到自己的盛怒，于是改成了砸门。 　　过来开门的是刘向的老婆，她开门的时候正奇怪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怎么砸的是自家的门。 　　但她好歹收敛了不满之情，问道：“你找谁啊？” 　　“那个，请问刘向编辑在家吗？” 　　顾成峰一看开门的不是刘向，心里也有点儿惴惴，他是一头脑热的过来了，但是骨子里的性格还是不擅长和人打交道的那种，这回想着是不是自己串错门了，心中格外的忐忑。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顾成峰一眼，然后让出半个身，回过头对着客厅的方向道：“老公，有个男孩子来找你的。” 　　“喔，让他进来吧。”对方有些意外，却也不以为意。 　　顾成峰一听这个声音觉得冒火，但碍于面前的女人，他也不能像在自己家那样直白地抒发不满。刘向的老婆从橱柜里给他拿了双拖鞋摆在他面前，这让顾成峰有点不太好意思，他赶紧脱掉鞋子，然后走了进来，有些拘谨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说实在的，这个房子还没有顾成峰一个人住的那个小区大，只不过装潢的更精致温馨一些，摆满了家居用品，笼统点说就是更有人味，不像顾成峰那儿除了工作室，连个炉灶都不摆。 　　“哎，这不是成峰吗，你怎么来我家了，真是难得，要来提前打个电话啊，你看，也没给你准备晚饭，你肚子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不用了。”顾成峰严词拒绝。 　　“那么今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是在为明天旅行的事激动的睡不着觉想找人谈心吧，虽然很麻烦，但是作者的精神管理也是编辑的工作，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请尽量在7点之前说完，接下来我要陪女儿做功课。”刘向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耸了耸肩。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顾成峰就来气。 　　他决定要发火，这个时候如果不发火就不能证明他是个男人，但是他看到了边上一双好奇盯着他的眼睛，那是刘向再念小学的女儿。 　　“喂，你有屁就快放，再盯着我的小天使我就要报警了！”作为爸爸合格，但作为编辑就完全失格的刘向突然吼道。他又转过头，对着女儿说：“你先回房间看书，爸爸待会就过来。” 　　“哦。”小学生的女孩好奇地看了顾成峰一眼，咚咚的跑掉了。 　　“把门关上。”刘向在背后又提醒了一句。 　　顾成峰哑巴吃黄连地张了张嘴，但被对方突然的气势所慑，他没能暴起来，最后，他也只能满腹怨气地说道：“你这家伙骗了我吧，根本不是什么双人温泉之旅，而是编辑部组织的集体活动吧。” 　　“啊，与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刘向夹着腮帮子点了点头，换了副温和的语气道：“成峰，我其实在帮你啊。” 　　我其实是再帮你啊！ 　　顾成峰早就料到对方会使出这么一招，必然也早就想好了对策：“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你嫌对我的伤害还不够深吗？” 　　“冷静，成峰，刚才那句仿佛晚间8点档的对白是怎么回事？”刘向吐槽完毕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根本不明白我的苦心啊，成峰，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个集体活动，你肯定自视甚高的拒绝，就算凉雨老师参加，你也跟着去好了，但人家会记得你吗，你能够在茫茫多的追求者中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吗？” 　　“这……”顾成峰一时语滞了。 　　刘向看到他恍惚的表情，就知道顾成峰的心防已破，决定乘胜追击，距离7点钟还有不到10分钟，他得快点搞定这个麻烦，然后和女儿一起愉快做作业：“听好了，成峰，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你真相，其实就是为了让你有个危机意识，并且能够激发你的动力，你大胆地邀请凉雨老师和你一起参加这次温泉的活动，难道不是从根本上拉进了你和凉雨老师之间的关系吗，你完全可以以此为依仗，在活动的时候跟凉雨老师一同参观啊，这次活动可不仅仅只有温泉而已，还有游览附近名胜的预约，这不正是你一展自我的机会吗，成峰！” 　　“真的吗？” 　　“是啊，当别人还站在起跑线上遥望目标的时候，你已经站在半山腰了，只要你积极主动一些，帮凉雨老师提提包，买买水，成峰，你可以预见吗，也许在爬山的时候你就牵到了凉雨老师的小手，运气好的话还说不定能够拿到女神喝过的水瓶呢，这就是间接接吻啊！” 　　虽然说这在各方面都是有问题的发言，但是顾成峰如遭雷击，双目睁圆的在那想了。 　　“所以，美好的人生正在你的前方等待着你啊。”刘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一边搭着他的肩膀，把他朝着门口推去：“所以快回去吧，养足精神，明天如果见了凉雨老师之后，你一副睡不醒的宅男相对方会怎么想？回去再挑件好衣服，为了光明的明天！” 　　“为了光明的明天！” 　　砰，顾成峰面前的门被关上了。 第183章 讨好丈母娘是求偶的基本原则 　　所以，今天顾成峰一早就起来了，作为一个重度宅，这其实是一件挺要命的事情，尤其是想顾成峰这种作息时间又随心随遇的类型。他早早的梳洗完毕，换上了那件买来只在跨年会上穿过一次的礼服，然后努力用热水撮平了平时乱翘的头发，就这样出门了。 　　他到指定的集合点挺早，至少这个时间点编辑还没来上班，外面泊车的大叔总之看了他一遍又一遍，还时不时对他露出关怀的微笑，大概以为眼前的小年轻是来求职或者第一天来上班的，因为顾成峰看上去真的很紧张。 　　不过像顾成峰这样性格的人，早已不把外部的视线当成一回事了，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嘀嘀咕咕。 　　“总之要做的事情是，看见凉雨老师过来，上去打招呼，凉雨老师你好，今天的你也貌美如花……不行，这样感觉会不会让对方误以为我是一个很轻浮的人？那么，改成光彩照人怎么样？” 　　顾成峰就那样超引人注目的在那碎碎念了大半个钟头，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大多数的行人都对这样感觉是“精神分裂”的家伙敬而远之，但是还有一些同行或者是编辑认出了他，毕竟再怎么说，这里也是Jump杂志所在的大本营，就算顾成峰深居简出，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听说过他的大名的。 　　“咦，这不是顾成峰老师吗，你在这里的话……是有什么事情要找编辑部吗？”对方本来想问是不是来旅游的，但是一看顾成峰的这个造型，你说他是来见客户的（一些ACG周边的开发商），他信，但你要说他是旅游的吧，旅游会是穿着这造型？ 　　“不，我是参加今天编辑部组织的温泉旅行的。”少年如此耿直的回答。 　　虽然答案让人觉得大跌眼镜，但是一来这里都是拥有丰富经验的社会人，二来顾成峰好歹是个知名的漫画家，所谓的漫画家就是那种性格天马行空的人，不天马行空你好意思画漫画？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那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戳破，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当顾成峰的责编刘向在车库停好车，看到他这副造型之后，问道：“成峰，你今天是去喝喜酒还似乎办丧啊？” 　　顾成峰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穿着：“不是你让我挑件衣服的吗，这件最贵了，当初花了8000块定做的，我才穿过一次。” 　　“所以我才问你是去喝喜酒还是办丧啊？”刘向加重语气说道。 　　“这一身……不行吗？” 　　“从你出门的那一瞬间就Out了，虽然漫画画的不错，但是作为社会人完全失格，多学一点社会人的常识好吗，你是去旅游，不是去相亲，如果你这身行头让凉雨老师看到了她会怎么想，顾成峰老师原来是这么一个不分TPO（时间、地点、场合）的家伙，真是讨厌。” 　　“不要啊～～～～～！！！！” 　　“你其他的行李呢？” 　　“行李？”顾成峰一脸茫然地问。 　　刘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为了自己不至于被对方弄的背过气去。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对面正好有几家服装店，你带钱了吗？” 　　“我有信用卡。” 　　“恩，那赶紧过去买两件衣服。”刘向觉得自己还是跟着过去比较保险，不然以顾成峰的品味，说不定搞出什么DarkFlameMaster这类的装扮出来。 　　就在这档口，人群对面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现在这片停车场前的等候区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刘向和顾成峰的视力都不错，一眼就看到了那片骚动的根源。 　　“是凉雨老师。”刘向说道。 　　“那，现在要怎……怎么办？”感觉已经来不及的顾成峰惊慌失措地问道。 　　“冷静！”刘向轻呵道：“喂，成峰，你看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位美丽的少、妇。” 　　“是啊，不过用少、妇这个词你觉不觉得有些色、情……不对，现在不是说这种东西的时候！” 　　“听好了，成峰，”刘向用出了一惯调、教的开场白：“据说猜测，那个美少、妇就是凉雨老师或者陈楠老师的母亲，但是据说陈楠老师不是本地人，而那美少、妇与凉雨老师五官有七分相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丈母娘！”刘向驽定地说：“如果你想要和凉雨老师发展成恋人关系，乃至以后结婚的话，她就是你的丈母娘啊，从古至今，讨丈母娘欢心的女婿在求偶的成功率上高达68.7%，顺便一说，我和我内人结婚的时候，就是一直讨好我丈母娘让她接受我这个女婿的。当然，不排除我在所有追求者中是最优秀这一点。” 　　刘向推了推空气眼睛，故作深沉地说道。 　　“真的吗？”顾成峰恍然大悟：“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听上去感觉好有道理。” 　　“听好了，成峰。”刘向转过身一把按住他的肩，望着他的眼睛说道：“现在改变作战计划，在这一次旅游的过程中，你要竭力讨好那位美少、妇，不，你未来的丈母娘，千万不要急功近利，记得多献殷勤，不要害羞，尽管你的心思就如黄鼠狼一般张然若昭，但对方也不会拆穿的，反而会觉得你有前途，记住，一定要尽可能的多展示自己，但不要太过装逼，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只要让对方觉得，诶哟，这个小子不错哦就行了。懂了吗？” 　　顾成峰眼里还有一丝茫然，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么快过去打招呼吧？”刘向在他背后推了一把。 　　“就穿这身吗？” 　　“没问题，你看双方相亲的时候，有谁是穿便服的，西装很衬你啊，快去吧！” 　　“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 　　“闭嘴，快去！” 　　但是等到顾成峰仔细地整理了衣服，把他原本准备好的台词过一遍之后，再朝对方走去的时候明显迟了，因为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那个，伯母您好，我是梁雨同学初中时候的同学，骆少聪。” 　　“诶呀，好像小雨提到过你，你家是开画室的吧，小雨之前暑假好像还有去学过。” 　　“恩，家父是画室的老师，以前在美院里待过……” 　　WTF？（校对注：网络用语，搞什么呀！） 　　这小子竟然抢了自己的位置，抢了自己的台词，而且为何和丈母娘聊的这么开心？ 　　顾成峰看到骆少聪的一瞬间，他就冥冥中感觉到了，这是自己一生的宿敌。就像是孙悟空看到了贝吉塔，曹操遇上了刘备，夜神月碰上了宿命中的L。 　　回想刘向之前说过的话吧—— 　　凉雨老师身边可是追求者众多的哦，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她就会关注你，太天真了吧，噗。 　　噗你妹啊。 　　我擦嘞，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瘪三，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老子不吭气，你当我是史努比啊？ 　　顾成峰出离的愤怒了，他决定要找回场子。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正陷入到一个犹如其他小说中那些反派角色来找茬的怪圈当中。 第184章 突然迸发的火药味 　　“那个谁！”顾成峰三步并作两步，大步地朝着骆少聪走了过去，一下子把手拍到了肩上，这会，不止骆少聪，就连梁雨，梁雨的母亲和边上一副四处观望，寻找鸟山老师要签名的陈楠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请问有什么事么？”骆少聪奇怪地望着前来找茬的顾成峰，看他的一身装束还以为是Jump杂志社里的某位编辑。 　　顾成峰立即像被拎出鱼缸的金鱼那样张了张嘴，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按照他的预想，他应该是过来非常拽的手插口袋，一脚踢中对方屁股的把人踹开的，要么就像刚才这样手搭在对方肩上，然后目光前视，说出“你已经死了”的台词，再不济也要像相乐左之助那样，拇指向后一伸：“嘿嘿，我就是来找茬的，陪我一下吧。” 　　但是，当他看到梁雨，陈楠，未来岳母大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他身上的时候，顾成峰的冷汗就像是三月里的梅雨一样贴着额头噗噗地渗出来了。 　　“没……没什么，是我认错人了。”最后顾成峰说出口的却是这句。 　　认怂了。 　　不过好在梁雨还是认出了他：“这不是顾成峰老师吗？” 　　“啊，凉雨老师。”顾成峰这个时候简直要哭了，不愧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不过他也没厚此薄彼，忘记梁雨身边的陈楠，跟着打了声招呼：“陈楠老师。” 　　陈楠骨子里其实一直把顾成峰视为自己Jump杂志上最大的对手，虽说对手不是敌人，不过以陈楠的性格来说，既然“对手”的称呼里面都有一个“对”字了，她自然而然的也不会把对方当成是自己人，跟他深交什么的更加免谈。 　　令人沮丧的是虽然如今《棋魂》步步走高，但是想要干掉拥有“天才”之名的顾成峰，还是差了一步，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满意梁雨和责编郭品源力求稳妥，不求更进一步的原因。 　　对于顾成峰的招呼，陈楠仅仅是点了个头，便又移开目光去了，倒是梁雨的母亲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突然插进来的男生。以过来人的眼光，她又怎么看不出顾成峰急匆匆过来的真正目的，从他一开始焦急的神色，再到自己女儿叫他名字那会的心花怒放，都完完全全不加掩饰的落在了梁母的眼中，不过女人啊，天生就有这种不说穿男人愚笨之处的小聪明，反而会觉得那些笨拙也是他们的可爱之处——当然，前提是这个人确实不那么讨人嫌。 　　“小雨，这位是……”母亲问。 　　“噢，他是我和陈楠在杂志社的前辈，叫做顾成峰，他一个人画两本作品，而且都名列前茅，真的很厉害的。”梁雨不疑有他，耐心的给母亲介绍道。在这方面，梁雨显然就没有母亲这般敏锐了，骆少聪对她的好意她是看出来了，因为当初笔记本上偷画她素描实在太过直接，但是和顾成峰接触压根就没几次，这让她完全想不到对方也是自己狂热的追求者之一。 　　母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真是个厉害的孩子。” 　　就这么一句八成是应承的话，直把顾成峰夸的眉开眼笑的，比吃了蜜还甜，他可没忘刚才刘向对他说过的话，求偶战略的第一步，给丈母娘一个好印象是格外重要的。 　　不过这回，他明显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 　　“你好，你就是顾成峰老师吗，幸会幸会。”骆少聪反应过来，朝着顾成峰伸出手去。他这一年的时间倒是变了许多，以前的他孤僻离群，不擅长于人相处，但是进了高中之后，没有了过去同学对他的印象，他在新的环境中逐渐变得开朗而自信，虽然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不能说变就变，但如果去和初中时代的他对比的话，那一定是判若两人。 　　这种改变，骆少聪自己也能感觉的到，他的家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母亲和父亲的笑容明显变多了，家庭更加和睦，在学校也有了新的朋友，以前的时候，骆少聪总是坐在最后一排，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画着画，掩藏着自己的心意显得阴沉而不合群。 　　到了高中，他还是画画，却因为漫画在Jump杂志上连载的原因，不但没有被嘲笑，反而在学校里有了一群可以谈相同话题，真心支持他的朋友们，虽然数量也不算很多，但是，骆少聪真的很开心。 　　他很清楚为他带来这些转变的人是谁，或许梁雨已经不记得了，或许在她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骆少聪觉得自己被那个拥有纯洁心灵的少女拯救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他万般失意离群独处的时候递来的那块手帕，第二次，是他同样被逼上悬崖却温柔的对她伸出手来的女孩。 　　她一定不明白，那个时候自己已经心如死灰，甚至当时若是一时冲动的话，真的从那儿跳下去也说不定，如果不是因为梁雨的话。 　　心里早就有了萌芽，待得开花结果，只需静等时间。 　　说到骆少聪这一年来的时间里，还有一项变化的话，他已经明白了有些东西你觉得伸手不及，只能仰望，但若是没有尝试过就放弃的话，那不过是空留悔恨罢了。所以叶川当初对他说的那番话才如此令他触动。 　　从看到顾成峰的第一眼起，骆少聪就明白了这个人是为了什么而来的，要辨别这一点很容易，并不是骆少聪这个年纪就有识人的本领，单单是他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看了梁雨整整三年，有太多对她抱有这种感情的人物出现，离开，他又如何会看不出来。 　　不过，有一点他和顾成峰确实不同。 　　当顾成峰犹豫地将手搭到他掌心的时候，骆少聪用力地握紧了对方，认真地说道：“我是画《潘多拉游戏》的作者骆少聪，虽然你在杂志连载上是我的前辈，但是在漫画的人气排名上，还是别的地方我都不想输。” 　　这是一个越挫越勇的人。 　　顾成峰一头雾水，心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的手被捏的生痛，青着脸说不出话来，但是对方的敌意他已经明显的感受到了。 　　《潘多拉游戏》的骆少聪吗，确实，是一部人气能够跟自己《龙剑》相较仿佛的漫画呢，但是，这种时候顾成峰又怎么会轻易地低头认输。 　　“那好，正合我意，那就来一决胜负吧！” 　　两位中二少年激昂的对战宣言立即吸引了不少周围的目光，梁雨一脸愕然，陈楠一副受不了这帮男生的样子，只有梁母在掩嘴轻笑，似在期待这后续的发展。 第185章 见月庄 　　就因为这出行前一番的火星四溅，使得之后一路而来的旅程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比如说，梁雨她们一行仨是带着不少行李来的，出门旅游嘛，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顾成峰这下就学聪明了，回想起大贤良师刘向曾经说的话吗—— 　　“听好了，成峰，要让女性注意到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必须从点滴的小事做起，端茶送水拎包护送跑腿，说白了就是要脸皮厚，24小时想只苍蝇在对方面前晃悠，看到女生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就上去插话，如果这名女性没有觉得你很烦很恶心的话，就证明你已经成功了。” 　　虽然感觉这话里有着什么地方不对，但是顾成峰已经顾不上了，因为骆少聪的突然出现激发了他的危机意识，再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懂得藏拙的人。 　　“那个……岳，呃，伯母，这些行李很重我来帮你搬上车吧？” 　　“不用了，怎么好麻烦老师，这点行李我们自己可以的。”梁雨倒是愣了愣，她倒是还没弄明白，这平时没什么交集的顾成峰怎么这么殷勤，不过上次在跨年就会上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了，这个老师说真的确实有那么点怪。 　　被梁雨这么一说，顾成峰倒是僵在了那里，他的行动全凭一时脑热，倒没想过被拒绝了该怎么办。好在他心中的未来丈母娘帮了他一把，梁母不愧是过来人，眼光可比梁雨毒辣多了，出事也更圆滑：“欸，小雨，难得人家男孩子有心帮忙嘛，那就拜托你了，小伙子。” 　　“喔，我很有力气的。”顾成峰立即从梁母脚边接过了一个看上去最重的行李箱，用力地扛了几下，事实证明，这个跟运动系相差甚远的宅男漫画家远非他自己口中描述的那样，甚至还费力的用上了脚帮衬着托了几下，那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梁母立即就看乐了，边上的陈楠则是一副完全看不下去的模样，道：“这个行李箱能拉的好吗，你把它拖到大巴那再装进下面的行李箱不好吗？” 　　顾成峰这才因此得救，不过尴尬是免不了的，灰溜溜地带着行李走了。 　　“我也来帮忙。”骆少聪也不等梁雨说点儿什么，从她这边提走了两个行李袋，完全像是要跟前面的顾成峰做比较一样。 　　“男孩子还真是单纯呢。”陈楠一脸无聊地说道。 　　“嘛呐，我觉得倒是都挺可爱的，小雨啊，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妈！”梁雨抱怨的应了一声，不过回望着顾成峰和骆少聪两人一前一后跑远的身影，忍不住想。 　　不会吧…… 　　之后倒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梁雨和陈楠的责编郭品源随即也到了，跟梁雨的母亲问候了几句，又当着她的面夸赞起梁雨陈楠今日在Jump杂志上的人气和成就，不过这个话题没聊多久，就差不多到大巴开的时间，一路上梁雨和母亲坐在一起，陈楠则坐在边上一点，她和骆少聪坐一起，至于顾成峰则和刘向坐在另一辆巴士上。 　　“为什么我非得要和你这家伙坐在这里啊，我要和凉雨老师坐一辆车啊！” 　　“闭嘴！” 　　一路无话，时间向后推移三个小时。 　　苍平市就在秋楠市隔省的交界线上，海滨的秋楠市往内走，势高而岭多，50年前，本来这一带全是山野叶林没什么特色产业，政策上也不允许你伐林修道，大兴土木工程，但自从苍平市挖出了天然的温泉之后，这里便出名了，仔细想想的话度假旅游就是要这种树多山高有山有水的地方，现在又多了个温泉，各个开发商，旅游集团入驻，现在梁雨她们抵达的见月庄就是其中之一。 　　而梁雨她们下榻的这间见月庄，就是当初地方决定大力发展旅游业的时候最老的一间旅馆之一，虽然没有现今动辄几十层的豪华度假酒店那么气派，但是胜在古朴精致和典雅，当梁雨她们的旅游大巴车沿着盘山公路七万八绕地开至山顶（平顶的矮山），就能看到这座屹立在林海与群山之间的和风旅店。 　　当巴士在旅店前空旷的车场停稳之后，立即就有旅馆的工作人员上来负责接待了。 　　“他们的穿着好有个个性啊。” 　　“这是和式的装扮，就我所知，这边还有汉唐的宫廷式旅店，沙漠皇帝酒店（埃及王朝）之类的风格。”陈楠拿着旅行之前分发的游览手册说道。 　　“欸，感觉好新奇。” 　　不愧是现在的人文景观搭配自然景观的多重开发战略，感觉为了吸引游客的旅游业也是蛮拼的。 　　“请诸位客人先到里面去休息，中午的用餐和客房已经给诸位准备好了，剩下的行李我们会分别送入诸位房间的。”一个穿着蓝底黑带浴服的男人恭敬地说道，他手底下的好几个人已经在帮忙搬东西了。 　　“难怪之前让我们在行李箱上写上名牌的卡片呢。”梁雨说。 　　“感觉他们这里的服务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母亲也说。 　　陈楠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手插口袋左右找了一下：“没有鸟山老师的人呢，编辑那个骗子。” 　　“哈哈哈哈，别这么说嘛，鸟山老师是儿子突然生病，临时有事所以来不了。”没想到这话还真让郭品源给听到了，对陈楠的话他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说：“既然难得出来旅行了，就好好放松一下吧，不用管这边的行李了，走，我们先进去吃饭吧。” 　　“嗯。”梁雨和陈楠都答应了一声。 　　不过梁雨倒是想起了另一批同时过来的同伴，于是说：“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小曈和语晴学姐她们到哪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门前面一声齐齐的“欢迎光临见月庄！”的响声吓了众人一跳，不过仔细一看的话，这里接待的女服务生都是一些和梁雨她们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橘色的女式浴衣，非常有礼貌的垂首致礼。 　　“等候诸位多时了，里边请！”一个元气满满的声音出现在梁雨等人的面前。 第186章 充满活力的女招待 　　初来乍到的梁雨一行感到分外的新鲜，这边有两名年轻的女招待小姐领着她们去换上了和这间旅店风格相同的衣服。 　　“小雨，腰带要系紧喔，不然这种衣服松开可是会走光的。” 　　“那个，勒得太紧了啦。” 　　“是不是平时疏于锻炼了呢，让我看看你的肚子，啊拉，胸部好像比以前大了一点。” 　　“妈！” 　　女性更衣室的幕布后面传来了这样让人血脉贲张的对话。 　　早一步简简单单就换好衣服出来的骆少聪和顾成峰耳朵全都竖了起来，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或许他们已经贴着墙壁了。 　　“偷窥可是不行的喔。”那个领着他们来的年轻女招待笑着说。 　　“才……才不会偷窥！” 　　“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这么仓促回答着的两人，反而彼此怒视了一眼。 　　哼，然后这样带着不爽的情绪移开了视线。 　　“诶，两位小哥，看起来你们两位很喜欢里面的某位女生吧，让我猜一猜，是那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生，还是那个有些男孩子气的，还是说那位身材一流的美妇人？” 　　骆少聪和顾成峰被她这么一说都红了脸。 　　“绪花！”边上那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女招待赶紧拉了拉对方，小声地提醒道。 　　“抱歉抱歉。”绪花歉然一笑，但倒也没有太多自省在里面：“一不小心就……啊，出来了。”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一转头，从更衣室里出来的几位女性客人都换好了浴衣。这种浴衣近似于和服，而且客人们穿的明显要比女招待们更艳丽，上面有花纹点缀。 　　“喔喔喔。”边上传出了男士们同时的吸气声。 　　“哇，真是太合身了，几位，好像是模特杂志上走出来的一样合身呢，呒呒恩，应该说比模特穿起来还要好看吗？” 　　陈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浴衣，老实说她一点都不觉的这种衣服适合自己，如果不是梁雨母亲硬要往自己身上套，实在拒绝不了的话她真想穿男式的那套，只要衣服往身上一披，扎进腰带就行了。 　　不过她扭身看了看身边那对美丽花的母女，倒真要承认这套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是效果不同的。大的那个艳丽招展，一股成熟妇人的美感如同水仙般香味浸润满屋的馥郁，至于梁雨，虽然时常见面会让人淡忘，但现在看来，这确确实实是个百分百的美少女，刚才那个会说话的女招待也并不全是恭维，就凭梁雨现在的这一身，至少完爆九成九的那些替杂志拍写真的平模或者偶像。 　　“真是会说话的小姑娘，不过你这么夸奖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的唷。” 　　“我是说真的啦，这位姐姐你穿上浴衣真的很好看，别人看了都会以为是哪位女演员来了。” 　　“是真的合身的！”边上的菜子也赶紧说道，不过她的动作太大了，最后咬到了舌头，让人忍俊不禁。 　　话说女人都是喜欢听赞美的，梁雨的情况有些特殊，不过梁母听了绪花说的明显兴致很高，她一把将梁雨推出来，对着绪花说：“哈哈哈哈，虽然你们叫我姐姐我很高兴，可是我的女儿都这么大了欸。” 　　“诶诶诶诶诶诶？还以为一定是姐妹的，原来是母女吗？”这个吃惊倒不像是伪装的。 　　“真是有趣的小姑娘。”母亲乐呵呵的笑着。 　　不过误会也很正常，母亲其实才30多岁，距离40都仍有相当一段的距离，这个年纪在如今普遍晚婚的时代里要说是一个高中生的母亲确实会让人很吃惊的，何况母亲还是那种挺显年轻的那种，要是平常跟梁雨一起出门，还真有被当做姐妹的可能。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绪花和菜子领着诸位杂志社的客人们去饭堂用餐，沿途介绍这座旅馆的历史，和各个房间的位置用途。 　　“温泉浴池的话在这边，如果诸位想要泡温泉的话只要是在开放时间内都是随时欢迎的，早上6点钟开始到晚上9点钟，中午1个钟头是员工清洁浴室的时间，我们这里男女是分开的，要想混浴的客人可要失望了。”绪花笑着说，还故意看了顾成峰和骆少聪一眼。 　　两个纯洁少年都是被这明显别有深意的一眼弄得个大红脸。 　　“偷、窥的话也是不行的哦，会被人讨厌的。”陈楠这个时候补了一刀。 　　“不会看的！” 　　纯真少年们被玩坏了。 　　大人们统统都笑了起来，来的毕竟大多都是成年人，像顾成峰，梁雨他们这个年纪的反而是少数，这个话题很快起了他们的回忆，然后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参加毕业旅行的时候怎样怎样，还有直言不讳说当时几个男生聚集起来说要集体偷、窥的，结果被早有准备的训导主任抓起来罚跪到了天亮，然后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以一句“真是青春啊”作为收尾。 　　但是对于顾成峰和骆少聪来说—— 　　青春已经死了。 　　通过了层层叠叠木制的玄关，他们终于走到了饭堂。 　　一般现在的酒店都是那种餐桌式的，又或者是自助餐式的食物配给，但是这里和式的旅馆给餐是每人一份的定量配给。 　　“这些菜都是我们大厨精心制作的喔，各位客人一定要细心品尝，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绪花一直很有活力的在前面引导大家，现在正在指引客人们入座。 　　不过很快的有个精干的女性走了过来，把她招了过去。 　　“啊，巴姐，什么事？” 　　“厨房那边的鲭鱼少了两份，你能否跑过去看看呢？”主管轮岛巴有些困扰地说。 　　“好的，交给我吧！”元气满满的绪花立刻拍胸部包揽了下来，然后咚咚咚咚快速地跑走了。 　　“小心一点，在走廊里不要跑。” 　　“知道啦！”这样传来回声的时候，实际上背影已经消失了。 　　“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女生呢。”站在旁边的梁母笑着搭话道。 　　“恩，她其实过来才一个月喔，虽说是温泉之乡，不过一开始在大城市里生活的女高中生跑到咱们这个偏僻的小乡镇当女招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 　　“啊，那还真是非常努力呢。”各家都有不为人道的隐情，这方面感同身受的梁母也没有多问。 　　“真的是非常努力的孩子呢。”巴望着门廊那边已经消失的身影，这样微笑着说。 　　※※※ 第187章 青涩的果实 　　见月庄的午餐十分美味，和梁雨记忆中旅游景点地方的食物总是很难吃的印象不同，绪花说因为她们这里拥有苍平市所有旅馆最好厨师的缘故，说这样话的时候，绪花的表情真的是很自豪的。 　　梁雨也渐渐为她这种活力所感染，渐渐变得和她攀谈的话多了起来，尤其是当梁雨表示，想要去一个叫做凯皇大酒店的地方跟另一拨同伴会合的时候，绪花自告奋勇的做起了向导。 　　“真的不会打搅到你的工作吗？”梁雨稍微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打搅到对方工作就不好了。 　　“没……关系的……吧？”话到最后，绪花自己都有些犹豫起来了。 　　“有关系的吧，虽然下午已经没有预约的客人了，但是别忘了还有房间的整顿，还有那些因为前些日子雨天收起来的杯子都要拿出去晒。”说过的声音是个颇为清亮的女声，梁雨她们扭头一看，发现是个没见过的女生，她穿着和绪花不一样的工作服，但看样子应该也是这里的员工。 　　“民子！”绪花在喊了对方的名字之后，立即变得纠结了起来：“果然是这样吗？” 　　就在梁雨想要打消刚才话题自己过去的时候，那个单马尾的女生扫了她们一眼，对绪花伸出了手。 　　“？” 　　“把围裙给我！”对方冷淡地说。 　　“民子？” 　　“不要让客人等你了，尽心尽责为客人服务这是见月庄的条规吧，既然答应了就要好好做到，”民子别过来头，带着一些不坦率的执拗说道：“这里暂时由我来替你吧。” 　　“是！”绪花对着同伴开朗地笑了起来，然后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递给了对方，“谢谢你了民子，下次请你吃冰激凌，送她们到地方的话我会马上回来换班的。” 　　民子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梁雨和陈楠微一点头就这么离开了。 　　似乎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人呢，不过这种类型很容易遭人误解的吧，梁雨想。 　　就在这个时候，绪花已经跑到玄关处穿好了自己的鞋子，回头招呼道：“那我们就此出发吧。” 　　“咦，就这样出去吗？”梁雨和陈楠都看了看自己身上来旅店时换上的浴衣。 　　“没关系的，这些衣服本来就是可以出门的，而且凯皇大酒店的话离这里也不远的。” 　　真的吗，梁雨她们坐车上来的时候可是感觉周围除了山和林海松涛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啊。 　　“那是因为你们是从盘山公路过来的缘故，那是专门给外地游客开辟出来行车线路，我们自己——这边本地人的话还有一条小路是通往镇上去的。”绪花解释道。 　　那就没问题了，梁雨和陈楠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不过老实说如果时间充裕的话陈楠是想要换一身衣服的，穿这一身反而让她觉得不畅快，不过人家绪花可是放下工作替她们带路，这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顺带一说，这个时候的骆少聪和顾成峰正被编辑和其他作者牢牢抓住，脱身不得。 　　回到梁雨这边，她们此刻正沿着小路下山，这条路算不上窄，也能够通车，不过道路就没有公路修的那么好，不少地方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要穿溪渡桥。不过这条路却是比来的时候近了许多，据绪花介绍，从大路上来的话实际上是绕开了镇子，兜了个大半个圈过来的。 　　“绪花，每天都要工作不辛苦吗？” 　　一番相处下来，梁雨和绪花已经变得挺亲近了，两人本身都不是惧生的类型，而且这个年纪的女生对于新鲜事物有着天生的好奇心，梁雨和陈楠是奇怪绪花的境遇，而绪花听说梁雨和陈楠她们这个年纪竟然已经是漫画家了感到意外。 　　谈到自己的话题，绪花略显得有些情绪失落。 　　“毕竟有那样的母亲呢，说着什么跟情人躲债丢家自己的亲身女儿不管，把她突然转学，送到这种乡村里的高中什么的。一开始真的觉得够呛呢，早上很早的就要起床，做事总是挨骂，不过——” 　　说到这里，绪花再度微笑了起来：“不过也不尽是糟心的事情，也有交到要好的朋友和不少让人感到开心的事情，我啊，在来这里之前，总是想着碌碌无为的人生好无聊，想要从那个怪异的家庭里逃出去，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之后，才又开始怀念过去的生活，不过最近又渐渐感觉到，这样每天都忙碌的生活其实也不赖。” 　　作为客人的梁雨或是陈楠，虽然能够听明白绪花的话，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恐怕还是很难体会她话语中的那种感悟的吧。 　　不过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绪花转换了气氛：“别说我了，反而是你们两位，同行的那两位男生也是漫画家吗，难道是恋人的关系？” 　　陈楠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目光明显地斜向了梁雨。 　　“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啊。”梁雨忙说，免得误会再深下去，尤其是大家现在一块出来旅行，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就麻烦了。 　　“欸，真的是这样吗？”绪花用明显是耐人寻味的语气贴了过来。 　　梁雨感慨女生对于这种话题还真是没来由的热衷，不过她对付这种事显然不是第一次，立即转移了话题：“那么绪花怎么样，突然这么转学过来，原本学校的男朋友呢，那边应该很够呛吧？” 　　“……”一时间话题僵住了。 　　梁雨一愣，不会吧，自己不过是随口说说的，该不会真的切中要害了吧？而且，大多这种故事的结局都是BE吧，例如秒五什么的。 　　绪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倒是还算不上男朋友啦……” 　　“哦？”反倒是梁雨一直以为对这种情情爱爱没什么兴趣的陈楠来劲了：“是你喜欢的人吗，听说你突然转校的时候他怎么样了？” 　　后来梁雨仔细想了想，陈楠这或许纯粹处于想要作为漫画素材或者neta才问的吧。 　　“转学的前一天他向我告白了。” 　　“告白了？”这次是梁雨和陈楠异口同声问的，实在是太抓人心痒了，这个剧情，怎么回事，难道是8点档的偶像剧吗？ 　　“你是怎么答复他的？”两个人的呼吸都局促了起来，这边由陈楠问道。 　　“呒。”绪花摇了摇头，像是陷入回忆般地说道：“老实说我一直没有察觉到他对我会是这种感情，只是一直依赖着他，帮他当成好朋友，在自己感觉累了和痛苦的时候作为倾诉的对象……” 　　“这不就是备……”陈楠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被梁雨给拉住了。 　　“老实说到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才好，但是他说要等我了，等我亲口告诉他答案。”一丝山风吹起绪花微卷的发梢，将她的思绪送向了远方。 　　她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好了，前面伫立在那里的那家酒店就是凯皇大酒店，你们的朋友应该就在那边，我因为还要去帮忙，所以就……” 　　这下，梁雨和陈楠才发现自己到地方了。 　　切，明明那么吊人胃口了却不肯继续说下去，陈楠的表情明显就是在这么说，不过她好歹也知道，这种事情主人不愿意说是不便探听的。 　　“总之谢谢你了。”梁雨感激地冲已经小跑预热的绪花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吃晚饭的时候记得回来，如果找不到路的话就打电话来餐馆，我们会派车来接你们的！”绪花回头招手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真是个元气满满的女孩子，喜欢她的那个男生，是不是就是喜欢她这一点呢。 　　如果两个人能早些再见面就好了，梁雨望着她的背影如是想道。 第188章 偷窥是对女性的礼仪 　　梁雨和宇文瞳她们很快见了面。 　　这一次，来的除了动漫同好会里这些人（除了赵琳，她暑假要负责带表弟表妹），还有朱颖和方晴，本来是打算像去年一样去海边度假的，不过在知道有这次集体的温泉旅行之后就跟来了，朱颖还怪梁雨不仗义，有这次旅行都不早说。天知道她只是那段时间事情太多，不小心忘记了，也只能让朱颖碎嘴抱怨几句。 　　这会两厢一碰面，就立马分出差距来了，宇文瞳她们也穿着浴衣，但是都是那种很宽大，清一色蓝底无分男女的那种袍子，但是梁雨她们的款式可要靓丽多了，毕竟是用画布做的衣服，贴身还收束出身体的曲线。 　　“哇，这是什么？”一行伙伴都觉得惊奇，颇有几分艳慕的感觉望着梁雨和陈楠的浴衣：“这是见月庄那边的浴衣吗，好漂亮啊！” 　　这时候就有几个不满的声音出现了，因为她们这边的衣服实在是太朴素和不起眼了。 　　“语晴姐，你说这家凯皇是附近最好的旅馆了，明明人家的衣服要好看很多啊。”宇文瞳嘟着嘴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啊，谁让那边的客房已经订满了啊，而且我听瑞叔他们说，见月庄只是一间有老有破的旅馆，只是仗着年份早所以占了快好地皮，近来经营不善已经愈发困窘起来，好多人都争着想要收购那块地皮呢，但是那边的老板娘很固执怎么都不肯卖就是了。” 　　在当初编辑部打电话过来邀请梁雨她们的时候，她也想尽办法要跟梁雨她们住在一起的，不过有些时候也不是有钱和人脉就能够成事的，人家硬要告诉你客房已经满了，拒绝让人入住，那也没办法了。 　　“不过这边的规格确实蛮高的，全都是六星级的标准套间，尤其是那个浴室，啧啧，真气派。”方晴倒是实事求是的帮腔说了一句。她家算是有别墅，过年出国旅游的小资产阶级，但是还是比不得廖语晴这些人，要是她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的时候，一般也不会舍得住这种级别的酒店，一个房间光住宿几千块一晚妥妥的，根本不打折。 　　别看她们身上的浴衣乏味，但都是真丝的，她们刚才去看过那个公共的浴场，简直就像是一个说上游乐园的规模，有那种小说电影里面见过的狮子口喷泉，还有单独的洗浴间，不仅如此，每位客人就算足不出户，在规定的时间内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面也能够享受到温泉的配给，如果还嫌不够，室外还有一个十分宽敞的露天泳池，和阳伞搭建的休息区。 　　可见廖语晴选这里是动了一番心思的，她还在想着，等梁雨她们在杂志社的旅行团露过脸之后就把她们给接过来，在她看来，那种只要几百块的小旅馆根本就没有任何竞争力，结果事与愿违，志得意满的廖语晴一开始估计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套浴衣上。 　　不过这主要是穿的人实在是太衬这身衣服的缘故，好像抱上去prpr，廖语晴突然发现自己也开始有些赞同宇文瞳的观点了。 　　当然，已经既定的东西也没办法改变，几个人一合计之后，就决定去附近的镇上走走逛逛，毕竟这还是温泉旅行的第一天，要是什么都不干的消磨过去，感觉有点可惜了。 　　另一边，顾成峰和骆少聪在一群大叔的围攻之下也已经彻地的沦陷了。 　　一开始大家还是好好地讨论着和漫画相关的东西，比方说某某某出了新作啦，又或是哪位哪位老师的作品怎么样，大家互相品评彼此间的作品，各抒己见，看起来是个很良性的交流会。 　　但随着几杯酒下肚之后，这个话题就渐渐地走样了，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是谁起头带崩的，反正天马行空，已经是在吹牛打屁各种闲扯了。 　　就比方说现在搂住顾成峰肩膀，故作熟络说道的程田老师，已经喝的三分高兴满嘴的酒气：“成峰，要说这漫画我可能画不过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过，作为过来人我，嗝，可有的你们学了。” 　　顾成峰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他也喝了不少，本来酒精这种东西对于一个18岁的少年来说是基本绝缘的，可这家伙经不住劝，人家对他说，诶，顾成峰老师，你已经18岁是成年人了吧，怎么能不喝酒，不要扫大家的兴嘛。他一想，对啊，自己是成年人了，和某些乳臭味干的臭小子（骆少聪）就是不一样，再加上编辑刘向自己也在喝，没有来劝止，结果他就被众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灌了不少酒。 　　不过就算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有些人天生素质不错，就像顾成峰，他虽然连红的像被煮过的猪头，但是本人的意识还是蛮清楚的，这就让他更加的自鸣得意，时不时对隔在另一边的骆少聪抛几个眼色，使得后者在之后不久也开始不甘示弱地喝上了。 　　借着刚才程田老师扯开的话题，几个咸湿大叔便开始聊起了女人的话题，值得一说的是，在漫画家这个生态圈里面，不说没有帅哥美女，但绝对是那种貌不惊人，混在人群当中打不起个响的人居多。 　　而在这次受邀来参加旅行的人当中，多少算的上是靠漫画能赚到钱的人，这些人当中更是不乏流连夜店，花钱买温柔乡的人，对于这种话题，哪里是骆少聪和顾成峰这样纯洁少年能够吃得消的？ 　　“老古话说的好啊，人生得意须尽欢，怎么样，今天晚上咱们去哪里逛逛，我请客？”程田老师大方的一拍宽厚的胸脯，以至于自己肥硕的大肚腩跳了跳。 　　顾成峰听到有些心神摇曳，不过他还是守住了本心，摇了摇头：“不去不去。” 　　“欸，带你去见见世面不好，外面可是花花世界，你还年轻，别只顾着闷头画画，也要记得享受人生啊，毕竟钱可是赚不光的。” 　　顾成峰愣了一愣，心中颇有意动，但是还是摇了摇头。 　　“啊，我知道了！”程田老师张了张嘴，一拳头锤在了手心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顾成峰正奇怪他想明白了什么，结果这位老湿一脸荡漾的笑容指着顾成峰的脸：“你小子是想着要去偷窥吧，啧啧，跟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她们一起来的那位女性可真是极品，那胸那腿……凉雨老师虽然也不错，但是还是太年轻了一点。” 　　“什，什么？”顾成峰惊了，一身的醉意被惊醒了大半，那边已经趴在桌子上不行不行的骆少聪也突然抬起了脑袋。 　　程田老师一副你小子别装了，老哥我早已看穿你的表情：“哈哈哈哈，说起来，偷窥可是温泉的必备项目啊，这可是对女性的礼仪。男人若不去偷窥，这就证明了女性魅力不够，这才是对她们最大的失利啊！”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不过，顾成峰怎么觉得好像有点儿道理的样子，他张大着嘴巴，竟是无言以对。 第189章 也许这也是命运的一种 　　这一餐饭吃了快两个钟头，也真是有些久了，好不容易结束了之后，有人去泡了温泉，也有人在讨论晚上去哪开心的，建议要不要趁现在时间尚早，先去探探地形。 　　顾成峰是怎么也走不动了，他虽然体质不错，但是被灌的太多，一开始可能还不怎样，但是这会酒精上头，整个人都变得昏昏沉沉不好了。倒是骆少聪这边，他一开始喝了几杯酒趴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倒是稍微恢复了一些，虽然脑子里还是一根筋在转，但是至少意识上没什么问题。 　　他看到顾成峰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朝外走去，他也努力地支撑起身子跟了上去，他刚才可是有听到那些老师跟顾成峰说的话，什么狗屁老师啊，一群老淫棍，怪不得作品没人气。 　　骆少聪这还不到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而化之的年纪，相反，过去内向和孤僻使得他多少有些执拗的性格。在他看来，偷窥这种事情是畜生在做的事情，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们竟然公开放到台面上来讲，真想让他们的读者看看这些人丑恶的嘴脸。 　　如果不是他刚才喝的实在太多，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早就开骂了，对于他来说，漫画家这个身份真的没有多么的重要，在这个圈子里受到排挤又如何，被冷藏又如何，如果不是梁雨…… 　　正是因为梁雨，他才会选择了漫画这条道路的。 　　一想起梁雨，骆少聪的心里就有些躁动，他当然是不会去偷窥自己喜欢的人的，虽然对于男性来说，这无疑是一重诱惑，但是更为炙热的理性让他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憧憬和希望的亵渎。这样的感情炙烤着他，一想到有人要对梁雨做出这样事情的骆少聪，有些压抑不住的怒火中烧。 　　两个人的状态太差，这还没出门就已经走不动了，那边过来负责收拾的绪花和菜子赶紧过来帮忙搭了把手。 　　“客人，你喝多了，我们扶你回房间休息吧？”菜子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会绪花开了口。 　　“没、没问题。”顾成峰摆了摆手，想要挣脱菜子的帮扶，结果反而身体一个重心不稳，朝着菜子那对很有料的胸部倒了进去。 　　“喂，你这家伙该不会故意吃菜子的豆腐吧！”绪花一向是心直口快，这会忍不住抱怨道。 　　“绪花。”菜子小声的叫停了绪花，不过被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就这么靠在怀里，她也不禁有些双颊发烫。 　　“对、唔起。”顾成峰大舌头地说，他这一张嘴，哇的一口就朝着菜子吐了。 　　“喂！”绪花要不是这边有还有一个骆少聪需要照顾，这会已经跑过去揍他了，“你没事吧，菜子？” 　　“我、我没事。”菜子脸色有些发白，那刺鼻的酒味和呕吐物让她有些透不过气，但是她还是牢牢地扶住了顾成峰。 　　“对唔起，对唔起。” 　　“……拜托你别动了。”菜子皱眉小声地说。 　　“真是爱添乱的家伙。”绪花说。 　　“这是对客人应有的态度吗？”这个时候，众人身后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年纪约在六十岁左右，穿着一袭和女招待不同的青色浴衣，虽然面上不苟言笑，但是无论从各方看都是一位仪容得体的女性。 　　“老板娘。” 　　“老板娘……”绪花有些不情愿的撇开了视线。 　　“快点把客人扶去客房里去休息。”老板娘说道，不管怎么说，在见月庄里，客人是第一位的。 　　“那这里……”绪花指的是顾成峰刚才吐了一地的秽物。 　　“这些我会找人来处理的，快去吧。”老板娘的表情放的柔和了一些，说道。 　　绪花和菜子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那我们扶客人过去了。” 　　把对方的胳膊搭在肩上，绪花和菜子一人架起一个走了。 　　老板娘在后面突然叫住了她：“菜子。” 　　“什么事，老板娘？” 　　“把客人们扶到房间之后，去换洗一下吧。这次来的女性客人不多，二楼的浴间应该还空着没人使用。” 　　“好的，老板娘。”菜子感激地答道。 　　不然如果不洗澡只换衣服的话，带着这一身的臭味也实在是太难受了，尤其是对一个花季的女孩子来说。 　　老板娘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看来老板娘也有好说话的时候。”绪花嘟囔了一句。 　　“哈哈，别看老板娘总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关心我们的。” 　　“是吗？”绪花有些不以为然，这也难怪，实际上这座见月庄的老板娘就是她的外婆，但是不但把她当成普通的小工使唤，而且还对她极为严厉，让出来乍到的绪花很是受伤，如果不是性子当中倔强不服输的个性支撑着她，换做其他的女孩早就不行了。 　　“她只是感情不外露罢了。”菜子笑着说。 　　将两个男生扶上楼，在榻榻米上铺上了被褥，躺在上面的两个人差不多都是闭着眼只剩下鼾声了。 　　“喝了不少酒呢。”绪花看了一眼顾成峰和骆少聪说：“明明年纪跟我们差不多呢。” 　　“在说什么，绪花酱？” 　　“嗯，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呢，在以前的城市里一直都以为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都是在上学，过着悠闲的生活，为青春烦恼着，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发现也是有像这样为了生活而拼命努力着的，这个世界上的人真是形形色色各有不同呢。” 　　“绪花酱的这句话真的很有哲理呢。” 　　“不要笑我啊，菜子。”她转过头：“那么我们走吧。” 　　“等等。”菜子进入了卫生间，然后拿了一块湿毛巾出来，走道顾成峰的身边轻轻地弯下身，擦了擦他的嘴角，又清理了一下他身上留下呕吐过的印痕：“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啊，菜子真贤惠，不知道以后有谁有那么好的福气娶到菜子呢？” 　　“不要笑我啦。”菜子的脸有些红了。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从房间里撤了出来。 　　“现在要去借用那边的澡堂洗澡吗？”绪花问。 　　“嗯，不然真的有些难受。”菜子苦笑着说。 　　“那么你先去洗吧，衣服我替你拿过来。” 　　“欸？” 　　“没事的，去吧去吧。”绪花在背后推了菜子一把，然后转身下了楼梯。 　　菜子目送着绪花的背影，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弄脏了的外套，也只能接受对方的好意了。 　　这边先按住不提，另一边的客房内，顾成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虽然倒在那儿眯了一会，但他其实没能睡着，确实有的，像这样头昏脑胀反而睡不着觉的类型。如果只是那样倒也罢了，但是尿意挤压着膀胱，逼迫顾成峰从被褥上爬起来。 　　他踉踉跄跄。 　　找到了房间的一个活板门打开，却发现是窗台而不是厕所。 　　这该不是在玩我吧？ 　　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房间，却没找到其他能打开的地方，原来，这个旅馆建造至今已经有50年的历史，他的厕所和洗漱间每一层都是共用的。 　　顾成峰真想就这么倒在地上，不过那样的话估计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生更让他羞耻的事情，无奈，他只能强打着精神，摸索着门沿走了出去。 　　还真是怪了，这一路上竟然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顾成峰也是憋得快要忍不住了，他一个个沿途把门开过去，最终抬头发现一块布遮着一个门，他恍恍惚惚眯着眼睛也看不清这布帘上面写着是什么，但人有三急，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进去再说。 　　就这么一头脑热往里钻的顾成峰却发现有些不对，这地方怎么感觉有股雾气？ 　　不过还没等他那一团浆糊的大脑想明白，这边氤氲的水雾中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绪花酱？” 　　当顾成峰和菜子都循着声音对望的时候，两个人都惊呆了。 第190章 好像不是梦啊 　　顾成峰这辈子就没这么近的看见过女孩子身体过，虽然隔着一层雾气，但是菜子那婀娜姣好的身躯还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要不是现在顾成峰醉着酒眼睛模糊一片，估计他现在就开流鼻血了。 　　不过随后响起的一声尖叫，还是提醒他，自己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了。 　　菜子的脸色涨的通红，她不比跌跌撞撞闯进来的顾成峰，意识可是清醒的很，这下惊羞之下赶紧用手掩住了自己重要的部位蹲了下来。 　　“你，你进女浴室做什么？”就像这样的斥责声也满是慌张。 　　顾成峰虽然喝醉了，但至少酒品不错，不像某些人那样会借着酒兴肆无忌惮的发酒疯，他似乎还清楚自己犯了个很大的错误，虽然这个错误多大，现在的他已经思考不能了，但他第一反应是向对方道歉：“我……我想……找……厕，厕所，我，我不是……故，故意的。” 　　“够了，别解释了，快出去！” 　　菜子提起声音来喊道，但这只是相对于她平时细声细气说话的声音，老实说这个声音相比普通人说话的声音高不了多少。不过这也足以让走在二楼楼道里的人听到了，当菜子听到外面的走廊传来跟她声音截然相反，显得有些大嗓门的绪花声音，她的整张脸都绿了。 　　“菜子？”明明或许还在挺远的地方，但感觉已经很近了。 　　这个时候的顾成峰正因为菜子刚才的那句话，跌跌撞撞的朝着浴室的门外走了过去，照这个情势发展的话，菜子已经能够预见接下来的一幕了——绪花撞见意图偷窥的色狼，然后将他押送到警局，想想绪花的性格，这方面其实跟老板娘一样是很强硬的，还有民子，彻先生他们，都不会放过他的吧，想想之前听说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还是一个漫画家，那么他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影响了他的未来呢？ 　　菜子是个心肠很善良的女孩子，在考虑自己之前总是过分的替别人着想，显然，她不希望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人因为自己而毁了，更何况他看起来傻傻的，也不像是故意这么做的，就因为脑海中一瞬间浮出了这样的想法，菜子下意识地叫住了顾成峰：“等，等等。” 　　顾成峰茫然的转过头，结果他又再度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东西。不过老实说，这样让眼睛吃冰激凌的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还是很过瘾的。 　　菜子的脸红的不能再红，但是她已经听到浴室外面匆匆而来的步伐了，菜子竖起了眉心一咬牙，在关键时候，她倒是个意外能下决心的人，这会，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害羞了，权当做对方现在喝醉了，一觉醒来就把所有的事情全忘记了——或者说这样祈祷。 　　她赶紧在附近找了块能够遮掩的浴巾，然后上前一把抓住了顾成峰的手，把他拉了过来：“这边。” 　　这个浴室里面莲蓬头的淋浴是有隔间的，菜子这会就把顾成峰给藏了进去，并且叮嘱道：“千万不要出声，知道吗？” 　　顾成峰虽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看到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菜子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才好，她只能装作没看到的掩上了隔间的门，这个时候，绪花的身影紧赶慢赶的在门口出现了。 　　“菜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呀？” 　　“诶？我可是在楼梯口就听到你的声音。”绪花试图越过菜子的身影，向浴室的里面张望。 　　“那个，对了，刚才以为看到了老鼠，所以吓了一跳……”菜子慌忙掩饰着。 　　“老鼠？那可是大事啊，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见月庄里说不定很快就会鼠满为患的！”结果，绪花的反应比菜子想象的还要激烈。 　　“不，那个，是我看错了的，那个其实只是一个木头塞子，所以是虚惊一场。” 　　“呼，”绪花松了口气，看着一脸紧张的菜子笑道：“看来一向认真的菜子也有迷糊的时候啊。” 　　“姆，绪花酱，你就不要再笑人家了啦。” 　　“好了好了，衣服给你，要我在外面等你吗？” 　　“不用了，你先去饭厅看看巴姐她们收拾好了没有，说不定需要人帮忙，我待会马上就过来。” 　　“好好。” 　　目送着绪花离开之后，菜子才由衷地松了口气。 　　还好来送衣服的是绪花，如果是巴姐或者民子的话，肯定瞒不过去的，菜子心想。 　　不过这会不是在这里发愣的时候，她可没忘记那边的浴间里面还藏着一个人，她赶紧在旁边空余的浴间换好了衣服，然后打开那个浴间的门。 　　…… 　　顾成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客房的房间里，印象中模模糊糊应该跟他同处一室的骆少聪已经不见了。他从被单上坐起了身，然后用手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咦，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才怪。 　　之前那段昏睡前的记忆虽然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但却是像烙印一样记忆在大脑里，想来应该是那个冲击来的太让人有印象深刻了吧。现在一想起那副妙曼身躯的曲线来，顾成峰还抑制不住的有些冲动。 　　该怎么办才好呢？ 　　少年迷惘地思考道。 　　这个时间，其实已经是晚上8点了。 　　梁雨和陈楠她们也早就从外面回到了见月庄，用过晚饭后舒服地泡在了一楼露天的温泉池里，虽然廖语晴学姐她们多次要求她们留下来，不过考虑到明天编辑部那边还有集体活动，而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过来，所以梁雨她们坚持回来了。 　　“不过比起那种建在酒店里面的豪华浴场，我觉得还是这种露天的浴池更具风韵呢。”舒服地躺在被磨光滑石块上梁雨，头上盖着快浴巾，仰望着这七月半的明媚星空说道。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陈楠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问题主要是不习惯跟那帮明显阔绰的人打交道，虽然现在的她小有积蓄，但是一年以前她可是一边坚持打工一边画画艰难维持自己梦想的，当时买台手机还攒了很久的钱。 　　“小雨，这个温泉很不错哦，据说对皮肤和减缓疲劳都很有效果。”梁母实际上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来泡过一次了，她跟这次来旅行的太太集团或者是Jump上为数不多的女作者们相处的不错，聊了一个下午的天，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过来泡温泉了。 　　说着，梁母就把毛巾醮了醮温泉的热水，想要替自己的女儿擦身子。 　　梁雨也是无奈，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不会见到女性的身体就特别困窘了，但是遇上这种情况还是有些“盛情难却”的感觉，尤其是像这样毫无遮掩的肌肤之亲，身体还是忍不住的燥热起来。 　　“不要啦，妈，我自己来就好了。” 　　但话是这么说，但梁雨还是抵不过母亲，被按在了原地，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呵呵呵呵，明明到了初二的时候还粘着要跟妈妈一起洗澡来着。”梁母爆了一个也不知道算又不算梁雨的糗事。 　　陈楠抬起头，有些羡慕地看着这对母女，梁雨从小没有父亲，而她从小就没有母亲，她和她父亲的关系早就如同冰河一般不可消融，所以只有看着别人家和乐融融的时候，才会感到特别的冷清。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这个情绪，梁母对陈楠招了招手：“怎么了，小楠，来，过来我给你搓搓背。” 　　“不，不用了吧。” 　　“不行，绝对不能只有我一个受到这种屈辱。”梁雨噗咚一下钻了过来，抓住了陈楠的手腕。 　　“小雨别闹，会给人家添麻烦的。” 　　“哦。” 　　母亲指的倒不是陈楠，而是这个温泉另一边不相识的几位客人，她们正在那边交头接耳，目光齐齐地望向这边。 第191章 寻找凉雨和陈楠老师 　　这几位女性客人高矮胖瘦不一，年纪也有差异，来的地方更是天南地北，不过她们如今凑在一块，却是有着共同的目的。 　　“喂喂喂，猫咪，你说那边的那个是不是啊？”其中一个高个的短发女生朝边上努努嘴问道。 　　“不要问我啦，人家不知道啊。”边上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矮个子女生说道。 　　“你还真是派不上用场诶。” 　　“轮不到你这家伙说！” 　　“哎，要是千番雪在这里就好了，她不是见过两位老师的样子吗……”另一个脸圆滚滚，看起来像是女大学生的女性说道。 　　“谁让她的大学社团去参加合宿了啦，想溜号又被抓了回去。”猫咪撇撇嘴抖出了对方的糗事。 　　“哎，那怎么办，现在可没人认得出了。” 　　“看我的吧。”那个高个的短发女生一拍胸部从浴池当中站了起来，也没和同伴们再说些什么，就在同伴们既担心，又期待的目光中朝着梁雨她们走了过去。 　　没错，这些就是网络上棋魂FanClub里爱瞌睡的小猫咪和元老会的一应成员们，这一次，因为事前从粉丝群成员昂纳留克那里得到了杂志社要举办温泉旅行的消息，所以事先订好房间在这里狙击了。不过因为成员大多是在天南地北，而且这次的房间预定的数量有限，所以来的人也仅仅是包括小猫咪在内的7男4女11个人。 　　当然啦，要一个初中生跟着一票陌生人出来旅行，小猫咪的家里人肯定也是不放心的，好在这次一起来的还有她的表姐，说是两个人出去短期旅行，家里人这才勉强放行。而现在这个正朝着梁雨她们走过来的短发女，就是小猫咪的表姐，名字叫叶倩，网络的ID是天国的如月，她比小猫咪要大五岁，是在校大学生，喜欢上《棋魂》是因为小猫咪的推荐而被发展起来的粉丝，甚至到了后来，成为了比爱瞌睡的小猫咪还要狂热的死忠粉。 　　叶倩的性格比较豪爽，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 　　如果是其他女孩子碰到这种见网友的事情，一般来说肯定是谨慎再谨慎，不过她却不在意，还说要是有人敢打歪主意，就用自己的跆拳道对付他。当然了，如果一个年轻的女性出门在外遇到一大帮子人，光凭一点腿脚功夫肯定是不够的，幸运的是棋魂FanClub来的人都是有名有姓，查的出地址的规矩人，这对初生牛犊的姐妹花才没有因此吃亏。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就是因为有着这样外放的性子，叶倩才主动承担起了包打听的这个任务。 　　现在的她已经走到了梁雨一行人的面前，张了张嘴：“那个……” 　　“咦，请问有什么事吗？”那么一个大活人迎面走过来，梁雨她们自然不可能装作是看不见，这会梁母微笑地问道。 　　“嗯……”叶倩应了一声，不过凭着一时意气地过来估计没想好接下来话该怎么说，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发现一应同伴都在给自己做打气的动作：“那个，我想问一下，请问你们是Jump杂志的凉雨和陈楠老师吗？” 　　“啊。”母亲多少有些意外，她颇感有趣地扭过头对着梁雨说道：“她这么说诶，小雨，你认识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吗？” 　　梁雨也是一头汗，她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偶尔会表现出一些恶趣味。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上粉丝呢，梁雨倒是颇为意外，不过对于她来说，身份这种东西无关紧要，也没啥好掩藏的，不接受杂志的采访并不是她故作神秘而是真的就那么巧抽不出时间，就在她张了张想要回应对方期待的时候，陈楠却先一步开口了。 　　“凉雨老师……陈楠老师，那是谁？”陈楠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谎：“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学生，是放假到这里来旅游的。” 　　喂！ 　　梁雨在心里激烈地吐槽了一声。 　　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毫不失望，这也难怪，刚才叶倩听到对面那个身材巨好的御姐叫了一声小雨，害她以为是凉雨老师一阵激动，结果听到后来发现压根就不是，这不是浪费表情么？ 　　“啊，是吗……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叶倩慌忙打了声笑脸，然后讪讪地回去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梁雨朝陈楠凑过了头去：“你干嘛说谎啊，人家看来好像是咱们的粉丝呢……” 　　那边的陈楠也侧了侧头，小声说：“你不觉得奇怪么，咱们一没在杂志上露过脸，二没在网络上传过照片，她们是怎么认出咱们来的，倒是这次编辑部的集体旅行，应该会有不少人知道。” 　　“那也不必骗她吧。”梁雨还是觉得欺骗自己的粉丝不太好，刚才对方那副扫兴的模样她可是看在眼睛里的。 　　“个么你跟她说，对，咱们就是画《棋魂》的陈楠和梁雨，你猜她会怎么说，肯定会要签名吧，肯定会要合影吧，传出了以后不知道该有多少麻烦，我可是立志做个生活中的普通人的，那种走在路上会被人拍照，叫住要签名或者往家里寄刀片的生活我可敬谢不敏。” 　　她这么说，梁雨也就没办法了，只好由得这事这么去了。 　　倒是这边叶倩淌着温泉走了回来，小伙伴们纷纷追问：“怎么样？” 　　对方摊了摊手，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我就说嘛，你看人家三姐妹是来家族旅行的，你们见到个美少女就偏要发散思维的说什么凉雨和陈楠老师，再说了，两位老师来没来还不一定呢。” 　　“可昂纳留克他说……”小猫咪瘪了瘪嘴，这话题确实是她先说的。 　　“他还说这次鸟山老师会来呢，不是一样没见到？”这个意见倒是跟陈楠不谋而合。 　　“……”小猫咪被这么一说，委屈地低下了头，眼泪也开始在眼珠里乱转了。 　　“诶，别说了，既然来都来了就没什么好争的了，天明和大叔他们不是也证实了Jump杂志社的人确实住宿在这里吗，只要两位老师来了，那么迟早肯定就能见到的，现在就等大叔他们的消息吧。”另一个白领女性出言劝慰道。 　　“抱歉，我刚才有些说过头了。” 　　“没、没事。”小猫咪也抹了抹眼睛，有阴转晴了。 　　不过，陈楠和凉雨老师，你们究竟在哪呢？ 　　看着悬挂在天上的明亮月亮，一行人不禁想到。 第192章 一头雾水和两眼抓瞎 　　服了，一吞吞了我两本书各一章，还不给弄回来，呵呵呵…… 　　※※※ 　　“诶，你说菜子吗？”绪花看着眼前突然来找自己的顾成峰问道。 　　“嗯，嗯啊……” 　　对方的反应怎么看都很奇怪，明明这位客人和菜子都没说过话，为什么会突然过来问起她，而且看顾成峰的模样，扭扭捏捏的总像是在掩饰些什么一样。 　　绪花不免心生狐疑，不过眼前的毕竟是客人，她也不好公然的质问对方：“请问你找菜子有什么事吗，她现在的话应该是回家了。” 　　菜子和居住在见月庄的绪花和民子不同，她只是在这边打工而已，晚上的话还是要回去负责照顾弟弟妹妹的。 　　“这样啊。”顾成峰与其说是失望，不如说是松了口气。 　　“那个，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转达的吗？”绪花掏出了手机，在顾成峰面前摇了摇。 　　“啊，不用，到时候我自己跟她说就行了。” 　　“哦。” 　　目送着顾成峰点头离开，绪花这才返身踏进房间，这间小屋是给在这里工作的人使用的，房间不大，也只有一张桌子，旁边摆放的是一张双人床，绪花的床位是在上铺。 　　和她同一个寝室的民子还没有回来，她每天都会在工作之后一个人默默在厨房修行到很晚，这一点绪花已经习惯了，顺便一说，民子的愿望是将来做一个一流的厨师。 　　愿望吗…… 　　绪花在靠着窗口的地方坐了下来，翻出自己手机上的通讯录，她找到了其中些着小孝名字的那一栏，点了进去。 　　里面有好几条被标记未查看的消息，应该是自己在工作的时候没注意到。 　　“绪花，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西京这边的天气还是有些凉丝丝的，不过你那边应该是很高温了吧，我看过气象预报是怎么说的。” 　　“绪花……” 　　…… 　　绪花抱着双脚，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小孝。 　　那个一直离得她最近，耐心听着她倾述烦恼，无可替代又像是理所当然存在的同伴，但是却在她要离开的前一天向她告白了。 　　最糟糕的时机，无法回答的心意。 　　绪花仰头靠在了厚实沉默的墙壁，抬头望着从窗口倾泻下来的那一丝月光，远在北方的孝一是否也在和她望着同一片夜空呢。 　　时间就这又偷偷地掠过了几分钟，绪花终于从无言的感伤中收拾起了心情，相比起那些如同少女般的郁郁寡欢来说，直率和果决似乎更适合眼前的这位少女。 　　不行，得要给小孝回信才行。 　　绪花拿起手机认真的编写起了回信的内容…… 　　“小孝，最近还好吗？是我，小孝，知道吗？我总算感觉到了自己有在努力了，一定是小孝发短信给我打气的缘故……” 　　好不容易编写的短信擦掉又重写，就这样往复了三次。 　　“啊，不管了！”绪花高举起手机，然后一闭眼按下了发送键。 　　就在她觉得松了口气放下手臂的时候，手机响起了接受到回信的声音。 　　好快！ 　　但她还是将手机放到自己的面前，打开了新接收到的信息。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我会等你的……” 　　手机啪嗒一下落在了地上，绪花斜着身子倒在了地板上，然后望着手机的方向发起了呆。 　　另一边，也有人在忙碌着。 　　骆少聪已经站在这温泉的附近来回走动了好几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图谋不轨，别有用心的人，不过别搞错了，他其实是来充当骑士的，因为听了白天那群不要脸大叔的一席话，他实在放心不下才跑过来替梁雨当护卫——他们偷窥别人骆少聪不管，但是单单惟独只有梁雨，是不行的。 　　不过骆少聪显然理解错了两件事。 　　那就是他不懂大人的冷幽默和恶趣味。 　　之前教唆他和顾成峰去偷窥的家伙们未必是安了什么坏心，大多数都是存了一些作弄新人的恶趣味在里面，所以编辑们也没有制止。包括那个口花花一脸荡漾的程田老师，即便是真的有什么特殊爱好，也不可能真叫这一大帮子的人去消费的不是，这里面还有不少人可是带着小孩女眷的。 　　还有一点骆少聪明显弄错的就是，他这样的情况反而在别人眼里更像是个偷、窥者，事实上他的行动已经被人注意到了，并且报告给了这间旅馆的工作人员。 　　“先生，你这种行为的话我们很难做的。” 　　“不，我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偷、窥，而不是想要偷、窥才在这里的。” 　　“总之……请先跟我们来一趟吧。” 　　于是，骆少聪就这样被对方礼貌地给“请”走了。 　　这些正身处在温泉澡堂里的梁雨并不清楚，因为她现在正陷入另一个麻烦之中。 　　之前陈楠矢口否认自己就是陈楠老师如今却遭到了报应，她本意是不想淌浑水，但问题就出在，这一次来温泉旅行的并不只有梁雨，梁母和陈楠三个人，而那些漫画作者或者编辑带来的亲属虽然不确定是否知道梁雨和陈楠是画什么漫画的，但是对于两人漫画家的身份却毋庸置疑是知道的。 　　这一下就糟了。 　　尤其是当她们泡完澡出来，正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时候，赶上另一批进来泡的人当中，还有两位也是Jump杂志上连载的女作者。 　　一位是当初依靠亲亲小魔女获得Jump情、人节恋爱专题第一，集英社总排行第三而敲定连载的河下老师，另外一位则是排名不是很靠前，但是胜在多产，同时又兼有插画工作的阳菜老师。 　　这两位跟梁雨她们不熟，跟梁雨母亲倒是挺聊得开，几个人下午聊天嗑瓜子泡澡倒是泡出了感情，这会打招呼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坏就坏在河下老师和阳菜老师和梁母打招呼的时候，把梁雨和陈楠也给捎上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这个时候那几个疑似自己粉丝的女大学生，初中生也跟着她们进入了更衣室。 　　然后一副“欸？”这样惊讶的表情愣在了那里，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浴巾已经飘走了。 　　“刚才她们说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了吧？” 　　“该不会……” 　　背后响起了这样窃窃私语的声音，陈楠也是直觉得头皮发麻。或许刚才像梁雨说的那样老实承认了，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不过现在，陈楠已是骑虎难下，总不至于让她在说，对，我就是画棋魂的陈楠老师，刚才说的不算，那是跟你们开玩笑的。 　　——她好歹还是有少女的自尊心的。 　　总之，只能破罐子破摔，把戏演到底了。 第193章 不做不死为何不明白 　　“姆，怎么一个个家伙都跑过来凉雨老师陈楠老师啊！”陈楠突然大声地嚷了起来：“不是说了不明白那样的家伙么，我们只是普通的一家子来旅行而已啊？” 　　“诶？”河下和阳菜都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她们要比梁雨她们大10来岁，比起陈楠和梁雨来，反而跟梁雨的母亲更谈的来一些，于是都望向了边上呵呵笑着的梁母。 　　“哦，小楠刚才被认错成为在Jump上面连载《棋魂》的陈楠老师，所以她很不高兴。” 　　梁母的这个解释，陈楠和梁雨也是集体的汗了一下，陈楠这会飞快的给河下她们打眼色，这才让对方注意到了后面进来的叶倩和小猫咪一行人。 　　“喔，原来认错人了。我还以为是在Jump上面连载《棋魂》的陈楠老师呢，我可是她的大粉丝啊。”对方故意这么说。 　　陈楠已经忍不住用手捂住脸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却也奇迹似的敷衍了过去。小猫咪一行人只是有些奇怪的打量了陈楠她们几眼，没再继续逗留，穿上自己的衣服之后离开了。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陈楠恨恨地说：“那两个死女人竟然趁机调侃我们，看我下次不把她们踢到排名之外去。” 　　“小楠，这样可不好喔，人家毕竟也是帮你隐瞒了的。”梁母说教道。 　　陈楠想说那样也叫帮忙吗，但是转念一想，这个调侃是从梁母这边开始的，她只是嘟囔了几句，不说话了。 　　不过Jump的杂志排名这种东西是靠读者投票决定的，也不是想踢就踢的。 　　三个人由梁雨牵头聊起了其他的话题，今天梁雨陈楠和宇文瞳她们去镇上逛了，似乎听说了这边正在筹办庙会灯会的消息，于是在商量着要不要留下来过完这个“雪洞祭”再回去。 　　“我的话应该不行吧，公司里还有事，这两天的休息时间也是找人带班挤出来来的呢。” 　　“我也Pass，还要画画呢。” 　　先不说母亲，陈楠的答复也意外的果断，这和她当时在梁雨的朋友圈里议论的时候选择沉默判若两人，梁雨一直觉得她是不是对于宇文瞳她们有一种微妙的隔阂感。 　　不过这两人的理由都很正当，梁雨也说不出什么劝说的话来，只能听之任之了，就在这会，穿着一身男性浴衣的编辑郭品源出现在楼梯的拐口处。 　　“郭编辑。”梁雨开口打了声招呼：“你这么着急去哪啊？” 　　郭品源回过头：“啊，你们在这儿啊，正好呢，我刚打算去找你们呢！” 　　“有什么事吗？”梁雨觉得如果那帮老师要搞什么酒会的话，也不会找自己这些未成年过去吧（新年会的时候后面也有续摊，梁雨和陈楠都没有去，杂志社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呃，这事不大，但也不小，”郭品源思索了一下，决定保留一个悬念：“你们跟我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梁雨和陈楠对视了一眼。 　　“东西交给我吧，”梁母把梁雨和陈楠手中换洗的衣物接了过来，然后用母亲护犊的眼神看了郭品源一眼：“郭编辑，我可是信任你才将孩子们交给你的，可不要让她们做被占便宜的事。” 　　梁母的样子虽然显得年轻，但也不愧是一个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股精明和果决的气质立马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 　　郭品源慌忙点头答应：“那是当然的。” 　　听到对方这么说，梁母才点了点头，在梁雨和陈楠的耳边小声叮嘱道：“如果他们让你们喝酒，千万不要接杯子，直接拒绝，如果他们对你们毛手毛脚，大喊一声，老娘让他们下半身从此不能自理。” 　　梁母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并未压低声，那边的郭品源听得是阵阵讪笑不已，而梁雨陈楠也一样被逗乐了。 　　“放心吧，那帮大叔要是敢乱来，我第一个把他们给打趴下了。”陈楠跃跃欲试地挥舞了一下拳头，露出了虎牙。 　　不过事实上郭品源来找陈楠和梁雨她们，倒是跟那帮爱打黄腔的大叔没什么关系，联系她们这边的，是棋魂FanClub的一应负责人，他们联系到了编辑部的编辑，虽然这边还是在休假，但是看看对方请愿来了不少人，而且梁雨和陈楠两位老师都正好在这里，这边几位以副主编佟诚，责编郭品源在内的编辑商量了一下，决定找来梁雨她们问问看意见，毕竟以《棋魂》现在的成绩来说，别说办个签售会了，你就算找个会馆，单独搞个粉丝见面会也有大帮的人跑来捧场啊，这点编辑们毫不怀疑——毕竟是单行本发售量已经破百万的高人气作品，更何况《棋魂》动画现在正热播，成绩明显不错，虽然才放了两集，但是据西京那边的负责人说，地方收视率已经破10个点了。 　　“就是不知道陈楠老师和凉雨老师自己有什么打算。” 　　总的来说，Jump的编辑部还是挺人性化的，作者在这边也挺自由的，只有你能画得出畅销热卖的作品，至于你本人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作息时间怎样怎样，编辑部一概不管，至于签售会啦，读者见面会啦，采访啦，你高兴去就去，不高兴就随便找个作者身体抱恙之类的理由推掉。 　　这边副主编和郭品源的意思都是，让梁雨和陈楠老师自己做决定吧，要搞的话，那么Jump编辑部负责牵头，找一个场地，最好的话可以借着棋魂动画的势头宣传一下接下来月底要发售的单行本，毕竟这第7本单行本首印就是100万册——Jump编辑部乃至更高层的集英社也对这对一年间迅速崛起的组合信心满满。 　　要是时间上定不好，那么到了8月底还有一个《棋魂》连载一周年的宣传活动，到时候会一并开发周边，周边产品的开发已经由著名的游戏娱乐场商千代买去了，不仅要出主角系列的挂画，手办，似乎还要在掌上主机平台开发《棋魂》相关的游戏。 　　不过这些，郭品源在找来梁雨和陈楠的时候都没有进行说明，他的意思是想给梁雨她们一个惊喜，想来没有哪个作者会不待见自己粉丝的，纵使这事不成，让她们见见自己支持者也是好的，毕竟，那些粉丝也是听到消息之后从大老远赶来的。 　　然而郭品源的这个小小的惊喜，却把陈楠给坑惨了，当他们穿过大堂走到约好的地方推门进去，陈楠，梁雨，以及此刻已经坐在房间里面，一脸怀揣着焦急与期待的小猫咪她们，都同时“啊”了一声。 第194章 不友好的陈楠老师和失望的粉丝 　　这会陈楠侧头看了一脸狐疑望着这边的小猫咪她们一眼，然后拉着郭品源的胳膊退到了门外面。 　　“怎么了？”郭品源一头雾水的问。 　　“我还要问这是什么情况呢，我可没听说是要过来见这帮读者的啊。”陈楠满脸的不高兴。 　　“本来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郭品源突然反应了过来：“咦，难道说你们已经见过了。” 　　边上的梁雨只能帮忙做了解释：“刚才在温泉的浴池里碰上了，陈楠因为不太像暴露身份所以撒了个谎，没有承认自己就是《棋魂》的作者。” 　　“你们怎么这么搞啊。”郭品源抓了抓头皮。 　　陈楠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妥的样子，反而觉得郭品源他们这样不宣而就的作法才是让作者为难，她也是个性很强的一个人，作势便调头要走，幸好梁雨从边上把她给拉住了。 　　“总之先进去听听他们说点儿什么吧。”梁雨这么劝道，从陈楠的角度来看，她不想招惹不必要麻烦的心情梁雨能够理解，不能说她是错的，只能说是做事欠缺一些弹性，而郭品源这边大概也是没想到陈楠会是这个态度，所以好心办差了事吧。 　　“是啊，先进去打个招呼，人家到底大老远跑来的。”郭品源在边上收到了梁雨递来的眼色，也帮忙打起了感情牌。 　　这一下陈楠也没辙了，谁让劝她的一个是自己的责编，一个是自己的搭档呢，她虽然心里还是老大个不乐意，但也就咕哝了一声，半推半就地被梁雨带进了门。 　　仔细一看的话，这个客间里面已经是挤满了人，那边《棋魂》FanClub这次来的11名成员全部在场，还得算上另一边Jump杂志社副主编佟诚，组长刘向、叶川，以及其他组的三个编辑。 　　就在刚才陈楠把郭品源拉出去的那档口，这边的几个编辑已经把陈楠和梁雨的消息卖了个干净。 　　“刚才那两个女生是……” 　　“啊，那就是你们要找的陈楠和凉雨老师，很年轻吧，哈哈哈哈。” 　　“不会吧，刚才她们明明说不是的！”这会感觉被坑了的叶倩跳出来说。 　　“不，那个短头发的就是陈楠老师，如假包换，披肩发的那个是凉雨老师，她平常是扎马尾的。” 　　这么说着的时候，正赶上梁雨拉着陈楠的手重新走进来，郭品源则对着几个同僚点了个头。 　　“凉雨老师，陈楠老师，快来看看，这些都是你们的忠实粉丝，听到你们两个过来的消息特地大老远跑来了，看来《棋魂》的人气还真是不得了。”老谋深算的叶川先生看出了在场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头，在和郭品源互通眼色之后，立即抛出一句话暖了暖场。 　　幸得在场的一应编辑也都是业务熟络之人，而梁雨也同样不缺这个智商和情商，在几位编辑煞费苦心的一番说辞之后，她朝着那群今日来捧场的陌生男女们微一鞠躬，点头道：“大家好，我是负责《棋魂》原作的梁雨。” 　　她等了半天也没见边上的陈楠吭一个声，便用手肘捅了对方一下。 　　“陈楠。”陈楠嘴里干巴巴地蹦出两个字。 　　处在梁雨和陈楠对面的粉丝们反应也是各有不同，那些年纪稍长，已经有固定工作的“大叔”，“月尽天明”这些，只当做这是人家作家的矜持，或者是个性，毕竟人家年纪摆在那里，就算有些不和善他们也没觉得不妥，但是这样子落在了原先被陈楠明显拒绝过的叶倩等人眼里，又是另一般模样了。 　　本来满心欢喜过来见偶像的几个人，发现现实和理想是完全一个天地，尤其是对方之前还两度否认，这就比吃了屎还要恶心，叶倩觉得自己没有立即蹦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痛骂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棋魂》的，这其实才是她现在纠结的原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早就已经粉转黑了，当然了，对于陈楠身边的美少女梁雨叶倩还是蛮有好感的，不仅人长的好看，最主要的是很懂礼貌，这样看来，棋魂两位老师，陈楠老师就像是凉雨老师的陪衬一样。 　　至于一贯活泼的小猫咪，则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来才好。带着一脸犹豫的目光不停的在陈楠梁雨脸上摇摆着，却不敢说话。 　　当然了，这种场合下自然也没有人会让一个初中生来出面，那边的大叔和月尽天明都是在职的工作者，日常交际也是一环，这边作为FunClub管理员，公关之一的月尽天明就率先站起来，对梁雨和陈楠自我介绍道：“两位老师你们好，我叫做陈健，是《棋魂》FanClub的管理员之一，我们这个团体是因为非常喜欢老师的作品而集结在一起，共同组建了这个后援会。一开始只是一个晓组织，不过现在发展的成员已经有4万多，活跃的粉丝在一半以上，我们都有一个共同愿望，想要见一见老师，把我们支持老师支持棋魂的心意传达过来，所以才瞅准了这个机会冒昧打扰，请两位老师不要见怪。” 　　月尽天明的这番话，就算是专门挑刺的人也找不出毛病，梁雨忙向他表达了感激之意，而陈楠，虽然没什么表态，但是好歹也收敛了之前不情愿，不耐烦的态度，这倒不是说她势利，一听后援会有这么多人立马转变了态度，而是她确实从中感觉到了诚意，而且郭品源一开始也没想错，这个世界上有谁会真的嫌弃自己粉丝的？ 　　毕竟Jump杂志的基础就是读者，而杂志上作品人气的排名更离不开读者们的支持，这一点陈楠恐怕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她的性格多少有些孤僻，不擅长与人交际，而且她是信奉努力主义的人。 　　所谓努力主义就是把希望全都寄托于自己拼搏奋斗之上，这在某种意义上是褒义的，但有些时候仍是狭隘的，因为这世上很多事都不是光靠一根筋努力就能够成的了事的，但凡成功者，大多还需要一点点运气，或者贵人的助力。 　　不过对于陈楠来说，这些反而流于末流了。 　　双方又介绍了一轮名字，然后彼此入座，谈起了今天要商议的正事。 第195章 想要开签售会啊 　　月尽天明等人的意思也很简单，他们虽说此行见到了梁雨和陈楠，但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为FanClub的代表，肩负着万千粉丝们的期待，为大家牟福利来的。 　　所以月尽天明和大叔这会就开门见山了。 　　“见到梁雨和陈楠老师真的很高兴，不过我们这次来的人数其实只是相当的一小部分，大家都怀着跟我们相同的心情，想要见一见老师，所以我们恳请两位老师和Jump杂志方面能不能够考虑一下举办相关的活动，我敢保证，到时候到场的人数绝对没有问题。如果老师愿意举办粉丝见面会或是签售会的话，就我们FanClub起码也能组织四五千人到秋楠。” 　　这个数字倒是没有让编辑们太过意外，毕竟以前《龙珠》等作品签售的时候，状况还要空前，当时鸟山老师每每都是苦笑不止：“手都签酸了都没法休息。” 　　这种事情也算是和粉丝交流的一环，Jump编辑部这边自然没什么好不满的，应该说还会大力支持才对，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梁雨和陈楠两位作者怎么看。 　　“好啊，我觉得挺不错的，不过因为我还在上学，而陈楠每周又要画画很辛苦，所以时间上的安排希望……”梁雨只用了0.1秒的思考时间就答道。 　　“这个没问题，”打断梁雨说话声的是副主编佟诚，因为传闻主编要移职去集英社的新杂志，所以这位副主编说话的影响力日重，虽说Jump现任的副主编有两位，不过这种事在决定之前，谁都有机会不是，眼下只听佟诚说道：“只要两位老师同意的话，杂志社这边一定会找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时间点的，将心比心地说，我也是《棋魂》的粉丝，如果我是读者的话也会希望你们办这么一个活动的，一方面促进了作者和读者之间的感情交流，另一方面嘛，咱们势利点说，这也是发展读者群体，多卖几本杂志和单行本的机会嘛。” 　　佟诚曾经在编辑部聊天以及年会见面的时候，笑着说起过自己是《棋魂》的粉丝，不过这个一时都是场面话，大家也都没太往心里去，就算他今天又这么说起，但也只能代表着这位未来有可能继任主编的人看好《棋魂》的价值，而非作品本身。 　　编辑就是这么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会按照自己的经验来推断一部作品是否能够热卖，存在着连载乃至后续开发的价值，但很少会用我喜欢某某作品来做评述，因为那无意义，和编辑的专业性也不相符，佟诚这么说，其实是在变相地拉进和作者间的关系，对于这样的小手段，其他编辑心知肚明，但也不会把话挑出来说。 　　“这样啊，”梁雨看了看身旁不是很情愿的陈楠，问道：“陈楠你怎么看？” 　　陈楠其实挺矛盾的。 　　她自己的意志自然是这种事情能免则免，有这种和人打屁浪费时间的闲工夫，不如多画两张漫画，多钻研一下大师们的画法提升自己来的实在，但是要说她对于签售会这种事情一点兴趣没有那也不至于，毕竟，每个立志于成为漫画家的人，心中都偷偷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坐在签售会的桌前，然后给排着长长队伍的粉丝签名的时刻吧。 　　这证明自己实现理想了，所以陈楠在思考了一下之后也点了点头，不过补充一句：“不影响到作画的话。” 　　“那么定在暑假里比较好吧，学生放假也有时间可以参加，考虑到杂志上放出消息还要一段时间发酵，初步定在8月中旬或者末端会不会比较好，正好还有一个《棋魂》连载一周年的名头。”顾成峰的责编，兼一组的组长刘向提议。 　　“嗯，这个主意不错，”佟诚用手握着下巴点了点头，对着月尽天明和小猫咪他们一众粉丝说道：“不过还要请示一下主编的意见，诸位放心，这次真的不是敷衍大家，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会在杂志上公布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包括一开始心里有点小疙瘩的叶倩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甚至比梁雨和陈楠这两位原作者还高兴，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棋魂》这部作品，这次代表着粉丝群里那么多位粉丝的心意，算是幸不辱命。 　　看到对方一副雀跃的表情，佟诚一应编辑也不感到意外，或许平时没什么机会接触粉丝的梁雨和陈楠不知道，对于真正喜欢作者的粉丝而言，其实意外的单纯，他们渴望的并不多，有时候只要作者一声小小的肯定，他们就会真诚地站在作者的背后跟他共患风雨，当然，前提是这个作者不要太败人品，而粉丝是真的死忠。 　　“事情就先这样吧，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了，相必你们应该有很多话想要跟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说的，不过两位老师是来度假的，还希望诸位能够高抬贵手，必要让她们太辛苦了。”副主编笑着说完这段的话，就站起来打算离开了，他和一应编辑也是来度假的，这件事情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刘向和叶川等人也一同站了起来，鱼贯而出，只有郭品源这个时候选择留下来跟梁雨她们待一起，毕竟之前被梁雨的母亲那样狠狠地威胁过一番，虽然老郭也不觉得这些粉丝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陈楠和梁雨毕竟是女生，而且未成年，有些不方便回答的问题由他出面来拒绝会好一些。 　　这会，编辑们离开之后，就只剩下梁雨、陈楠和月尽天明的这一应粉丝，气氛老实说有些微妙，因为就算是梁雨，也不知道该在这个场合下说些什么，如果是陆菲菲在这里，一定和粉丝间处理的很好吧，她忍不住的这样想。 　　就在这时候，那边的初中生爱瞌睡的小猫咪看着陈楠和梁雨，弱弱地问：“真的是陈楠老师吗？” 　　虽然这一点现在已经无须质疑，但是毕竟陈楠之前可是那样拒绝过她们的，这话一出口，房间里的气氛立即又陷入了尴尬。陈楠一开始觉得对方有可能是故意让自己下不了台，可一对上对方那期期艾艾的目光，陈楠又不得不打消着个想法，毕竟对方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陈楠扭头看了梁雨一眼，后者对她鼓劲的点了点头。 　　陈楠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挠了挠头，这算不算的上是自作自受呢…… 　　总之—— 　　“不好意思，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Jump杂志上连载作品《棋魂》的画师陈楠，之前因为害怕麻烦所以说了谎，对不起了。” 第196章 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在场的毕竟是年轻人，就算是月尽天明和大叔他们略微年长，却也是都是在三十前后，二十七八这样，像月尽天明还是没有结婚的。 　　现在陈楠主动放下架子来道歉了，那边小猫咪和叶倩她们也总算放下了芥蒂，毕竟他们都算的上是《棋魂》最忠实的一批粉丝，不然也不会花那个时间和精力，从天南地北的赶过来了。 　　拥有相同的爱好，又是自己梦寐的“偶像”，话题聊起来也格外的轻松。 　　不管怎么说，梁雨在与人交际这方面确实比陈楠强出不少，如果不是梁雨在的话，那么光陈楠一个人，估计对方问三句她才回一句话题一下子就陷入尴尬的困境了，不过有梁雨在的话，双方感觉都聊的非常起劲。 　　时间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两个钟头，眼看就已经九点了，编辑郭品源也适时的提醒这些谈性正浓的粉丝们，是该放两位老师回去休息的时间了。 　　正聊到兴头上的小猫咪和叶倩等人怎能就此作罢，一致地发出不情愿的声音，自称是一号粉丝的初中生也在这个时候卖起萌来了，拉着梁雨的胳膊不停地摇：“再说一会嘛，才9点。” 　　梁雨看了一眼陈楠，后者倒是没有表现的特别不耐烦，不过从时间上来说，她们出来的也太久了，再聊下去说不定母亲会担心的。 　　“那个，今天的时间我想差不多了，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空呢，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爬山呢？”梁雨干脆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 　　“诶，可以吗？” 　　“是说要和老师们一起去玩吗？” 　　梁雨转过头去看了郭品源一眼，后者点了点头默许了。 　　“嗯。”她微笑地答道，实际上明天的爬山活动梁雨的那些小伙伴们也会去，算算也有6个人，真不差再多带一队人过去。而且这种事情，人多了感觉比较有意思。 　　“哇，太好了！”小猫咪高兴的叫了起来。 　　梁雨借着她的势头，一推而就：“那么就这样定了，明天早上8点钟要在门口集合的，大家记得不要睡懒觉，那么，我们也该告辞了。” 　　“哦，哦哦。” 　　“等等。”这个时候小猫咪的表姐叶倩叫住了正要起身离开的梁雨和陈楠她们，飞快的跑到自己的背包处，取了一堆的签名版出来：“那个，能否给我们签一个……不，签一些名呢？” 　　“这个……”陈楠望向了梁雨，对方手里的签名板数量可真不少啊，看来真的是叫有备而来。 　　梁雨似乎看懂了陈楠的意思，她微笑地从签名板中抽出一张，然后接过笔在签名板上写下了一行字：“这次的话我们只签一张哦，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就请来我们的签售会捧场了。这次的话，是送给棋魂FanClub的。” 　　梁雨用端正流畅的字体写道：“送给棋魂FanClub的诸位，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也请大家今后继续关注支持我们！”然后在签名板的下方签下了自己的笔名。 　　然后梁雨将签名板和笔交给了陈楠，半阖着眼睛俏皮地说：“中间的画就拜托陈楠老师咯。” 　　陈楠也是笑了笑。 　　这支接过来的签名笔是无法擦洗的油性笔，梁雨已经先一步在上面签好了名字，那就意味着这可没有“哎呀，画的不好，重来一张”这样的说法。好在，她也是极其自信的人，当真一书而就，一笔画出了阿光，小亮和佐为三个主角，鞠躬感谢粉丝们支持的图画，然后在梁雨名字的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把板和笔递了回去。 　　直到陈楠和梁雨她们走了老半天，小猫咪还在对那张签名画发呆。 　　“陈楠老师真的好厉害啊，竟然就那么一下子就把画给画好了，而且还画的这么好。” 　　“这是当然的，人家好歹是职业的啊。” 　　“明明这么年轻地说。” 　　“不过比起陈楠老师来，我更喜欢凉雨老师，人长得那么好看，而且人也好，简直是我心中完美的作者。” 　　“我记得倩姐你以前说喜欢陈楠老师来着的吧，还说过原作者有什么用，不过就是想想故事的人。”小猫咪在边上揭短说。 　　这一下可是把叶倩的脸给说红了，她那时候刚入坑，根本不懂原作和漫画这些，也就说过些图样图森破的话，这会被小猫咪揭老底之后面子上顿时有些撑不住，佯怒道：“你这个小丫头鬼扯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啦。” 　　“诶，这也可以耍赖的吗？” 　　“我可不承认！” 　　姐妹俩吵吵嚷嚷地闹了一番，不过这会边上的其他人却没有加入进来，有的忙着在传微、博，有的在忙着进群里公布最新的消息，只有月尽天明一脸严肃的盯着这张宝贵的签名板，用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月尽天明，你在想什么？”边上的同伴问他。 　　月尽天明托了托眼镜，揉了下自己的眼睛道：“我在想这块签名板只有一块，究竟要怎么处理才好。”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刚才在那用手机刷微博或是群聊的全都愣住了，还真忘了这茬了。 　　别说他们这里就有8个人，还有一大堆人在等着他们带老师签名回去的呢。光是想想被一群人逼问的情景，大伙的冷汗就不停的冒出来了。 　　黑夜过去，大家各怀心事，有睡的安稳的，又有人难以入眠的，不过无论如何，时间不会为谁而停留，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Jump杂志社这次举行的三天两夜的旅行，除去首尾的车程，其实真正游玩的就只有中间的这一天，不过说起来苍平市虽然开发温泉，又有大批深山老林的自然风光，但是如果要作为一个旅行的地方，资源还是比较匮乏的。 　　所以来这里主要是泡温泉度假，至于想要爬爬山什么的，一天也就够了——事实上除了那些本身爱好爬山的，几乎没什么人愿意出来旅行每天都把体力花在这些上面吧。 　　7点的时候，大多数人就已经起来了，这边旅馆的厨房也早就给大家准备好了早餐，这是典型的和式旅馆，所以早餐也是满满的和风，有着味增汤和豆腐和各式小菜，不过如果喜欢洋式的，也有吐司加培根煎蛋这种选择。 　　梁雨和陈楠她们下来的时候小猫咪他们已经在等了，边上还给梁雨陈楠她们留了位置，虽然说见月庄这件聚餐的饭厅很宽敞，根本不用挤在一块，但是在对方期期艾艾的目光中，梁雨和陈楠还是苦笑的对望了一眼，朝着那边的桌子走了过去。 第197章 我要求婚！ 　　吃饭其实没什么可多说的，不过有意思的不是在梁雨她们这边，而是追在菜子后面的顾成峰。 　　梁雨她们最先注意到的时候，是菜子步履匆匆地端着碗碟和盘子进来，这并不奇怪，毕竟她是在这里打工做招待的，替客人们端送食物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奇怪的是她的身后一直跟着一条尾巴，正拼命地试图跟菜子说些什么。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菜子红着脸避开了他，但是顾成峰还是像一只苍蝇一样的追着菜子不放。 　　这边正替梁雨她们端来早点的绪花看见了，放下餐盘，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菜子？”绪花的及时出现帮了菜子的大忙，她快速地端着盘子躲到了绪花的身后。 　　“这个人老是跟在我的身后说些奇怪的话。”菜子细声细气地说道，有些害怕的看了顾成峰一眼。 　　“那个，我不是……” 　　“这位客人，”听了自己的好友疑似被骚扰的发言，绪花可不能置之不理，她上前一步挡在了顾成峰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虽然您是客人，但是骚扰服务员这种事情是禁止的，请注意您的言行。” 　　“不，你误会了，我是……” 　　“总之，骚扰的言行禁止，而且菜子也不愿意和你说话，你就死心吧。”绪花扭过头望了菜子一眼，征求道：“对吧，菜子？” 　　“嗯。” 　　因为这里是饭厅，又是早餐的时间，这场小小的骚动立即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这会顾成峰的责编刘向快步走了过来，他啥也没说，直接按低了顾成峰的脑袋，鞠躬向绪花和菜子道歉：“抱歉，这个笨蛋给两位添麻烦了。” 　　说着也不顾顾成峰的挣扎，直接就把人给拖走了，很快，大伙关注的视线也都移开了，毕竟对了这些旅客来说，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这边绪花倒是问起了菜子被纠缠的原委。 　　“不，也没什么事……应该是那个人他搞错了。”菜子脸上有些微红，小声地说道。 　　绪花知道她这么说不过是在敷衍，不过也知道菜子并不愿多谈，虽然平时不是很能看懂气氛，不过绪花觉得自己这里还是不要太过深究比较好。她温和的拍了拍菜子的背，结果她手里一直端着的餐盘：“这里由我来吧。” 　　菜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被刘向拉走的顾成峰，然后从饭厅里退了出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远远看到的梁雨和陈楠也觉得很奇怪，不过这个话题到底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小猫咪等人新鲜的问题而带过了。 　　众人用完了早餐之后，时间也差不多八点了，带领她们去游览的客车已经早早地停留在见月庄的门口等着了。 　　“那么几位，今天玩的愉快一些，大巴会在傍晚之前开回来，见月庄会准备好晚膳等着你们的。”业务熟络的巴小姐带着绪花一行人将梁雨她们这些客人送上了车，鞠躬致礼。 　　梁雨看到了绪花在向自己挥了挥手，于是也微笑着跟对方一起挥了一下，结果视线正好看到那边编辑刘向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爬上了车，视线在各个座位上迅速的扫了一眼，在骂了一声“该死”之后又从车上跳了下去。他走到菜子的身边问了几句，菜子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少人都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这不是快要发车了么，怎么还这么闹啊。 　　因为时间是预定好的，客人也不止梁雨她们这一个团，那边的司机催问了一声发车了吗，结果那个跟着刘向下去的编辑上来了，而刘向却一个人走了，陈楠目光往身后的座位细细排查了一遍，把头凑过来跟梁雨说：“顾成峰也没来。” 　　梁雨看了一眼在车窗后面缓缓倒退的见月庄，心想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就好。 　　不过对于梁雨和陈楠来说，顾成峰或许是一个相同杂志上连载的同行，对手，年纪相近的同龄人，但刨去这些，最多也就算是一个不是很熟的朋友而已。虽然对对方的行动隐有不安，但这还不至于影响到她们这一天去游玩的心情。 　　就结果来说，她们之后顺利的与另一边凯皇大酒店出发的宇文瞳她们回合，然后和粉丝们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不过这与我们的故事关系不大，所以就这样一笔掠过，而真正要说的，是那个悲催的顾成峰同学。 　　他现在去哪儿了呢？和责编刘向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往回拨一些。就在刘向把顾成峰拖出饭厅，拉到单独小角落询问他在干什么蠢事的时候。 　　“成峰，你到底在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刚才凉雨老师就在饭厅里面看着你么，如果是你看见凉雨老师追在其他男生的屁股后面，你会怎么想？” 　　“……不，那个，”顾成峰似乎努力地想要组织起他并不擅长的会话语言，道：“对于凉雨老师的追求我已经放弃了。” 　　“什么！？”听到顾成峰这么说的时候，原本觉得就算顾成峰说出再扯的理由自己也有把握不会动摇的刘向，还是硬生生地吃了一惊，要说为什么的话，这家伙不是被凉雨老师迷得晕头转向，就连来这里的前一天，还整个人都活在梦里么。 　　刘向挠了挠头，示意顾成峰先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究竟受到了什么打击，不过，你再好好想想，如果这么简单就放弃了话，那么值钱所做的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你要知道，追求女生也要讲细水流长的，一时的失败根本不代表什么……” 　　刘向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这小子或许一时意气，跑过去对梁雨告白了，那么结果自然很明白，毕竟这两个人过去的生活完全处在两条平行线上，这样梁雨要是接受的话才奇怪吧？ 　　不过，结果证明是刘向猜错了，因为顾成峰的表情并没有那种像是痛苦或者惋惜的情绪在里面，他显得很平静：“现在仔细想想的话，或许我对凉雨老师的这种感情未必就是恋爱，单纯是见到漂亮女生大家多少都会有的那种好感吧，而不是那种让人心跳加速，仿佛要窒息一般的感觉。” 　　刘向再一次被顾成峰的话惊到了，他没想到区区顾成峰竟然能够理解的这么清楚，不过他又忍不住疑惑，按这个说法看来，顾成峰是体会过他口中那种“心跳加速，仿佛要窒息一般”的感觉了吧？ 　　对象是那个女生么…… 　　刘向想起了那个个子、身材和五官都挺标致的招待少女，虽然长得不似梁雨那般一眼就让人归类在美少女的类型里，但怎么说也能算的上端庄秀丽了。 　　“你这家伙是移情别恋了吗……”刘向一时语塞地看着顾成峰。 　　“不，我是找到属于我的真爱了。”顾成峰执拗地矫正道。 　　随你怎么说吧。 　　不过作为一个还算尽心尽责的责编，刘向还是抱着姑且一问的心态：“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那个女生的话，一旦咱们回去之后就见不到面了吧？” 　　这是当然的，这里和秋楠虽然算不上太远，但也有一省之隔，如果漫画家是这么清闲可以隔空恋爱两头跑的职业，那就不会有人抱怨辛苦而想尽办法拖稿不交了，何况顾成峰的手上还同时连载着两部漫画，如果说为了爱情放弃工作，只有这一点，刘向是怎么也不容他儿戏的。 　　但是，顾成峰接下来的回答，第三次让刘向惊呆了。 　　因为他说的不是要去表白什么的，这个档次太LOW了，他说的是—— 　　“我决定了，我要取出我所有的积蓄，我要去求婚！” 第198章 这就是多变的年纪 　　留下这句话，顾成峰就甩开刘向一个人跑了，等目瞪口呆的刘向从震惊中好不容易地缓过来，发现眼前早就没影了。仿佛是知道他会打电话过去，对方甚至连手机都给关机了。（也有可能是顾成峰忘了充电，对，昨天他烂醉来着，倒是很有可能） 　　接下来，就演变成了发车前，刘向到处找人的一幕。 　　不过刘向几乎把整个见月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顾成峰，不过最后倒是听厨房的师傅说，前面有个年轻的客人搭了厨房去镇上采买食物的车，想来十有八九就是顾成峰了。 　　这小子绝壁是在犯傻，而且傻的还一塌糊涂。 　　刘向干编辑这行8年，资历算不上最老，但是你也不能说他年轻了，他见过不少的漫画作者，里面有好说话的，但也不乏奇葩的。外界觉得编辑的工作很神秘，其实正儿八经的归类起来就是一个哄字，你把作者哄开心了，按时交稿了，那么一个编辑的工作也就大抵完成了。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 　　说到底，漫画家也是人，是有感情，有思想的生物，而不是编辑牵绳豢养的宠物，让他干嘛就干嘛，就算是宠物，那些猫啊狗啊啥的，说不定还跟你闹脾气呢。而且因为漫画家这个职业的特殊性，让其中不乏一些性格乖戾难缠的人，像是顾成峰这样宅居却没有太多不良嗜好的，反而是这当中比较好说话（控制）的了。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刘向还真的有点儿头疼了，他按图索骥的一路来到镇上找到了那个出来采购的厨师，才问到顾成峰已经买了一班车票会秋楠去了。 　　冷静！ 　　刘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一下顾成峰的想法，虽然这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对了，他刚才是说要去取出积蓄，然后去求婚的。 　　任何女生如果听到一个男的说对你一见钟情，然后说要和你结婚的，大抵会以一句“神经病”来拒绝，但如果摊上钱的话这事就又不一样了。顾成峰有多少钱？估计这个就连顾成峰自己都不知道，他跟梁雨差不多，都是对物质没有太高需求的人，基本上衣食住行能够满足，钱就由它存在银行里，也不会说去搞什么理财投资这些东西。 　　但是作为责编，刘向却很清楚顾成峰资产的大概，因为这些东西很容易就能够推算出来。保守点估计，顾成峰这做漫画家的一年半里，就已经挣了不下五千万了。 　　是不是很吃惊？ 　　惊讶着说，为什么会有这么高，当然，一般的作者肯定是没有这么多钱的，就算是在Jump杂志签约的作者，如果单算保底金额，也就是普通公司上班的蓝领阶层的工资，而且这个还没有人家那个保险，因为如果你不能持续不断的画出卖座作品的话，这个合约是会中断的。 　　但是顾成峰不是普通的作者，他是Jump杂志上连载作品平均进入前五乃至前三的人气作家，虽然《龙剑》的动画企划还在准备阶段，但是它的单行本和周边可是卖的比《棋魂》还要早，关键是，《棋魂》有梁雨和陈楠两个作者，而顾成峰是一个人画两本漫画，而且本本大卖。 　　也就说，顾成峰只要再坚持个一两年，年薪破亿那根本不是梦，毕竟每个行业赚钱的都是那金字塔顶端的一些人，而顾成峰无疑就拥有晋升到那一层的潜力。 　　换句话来说，当有一个人拿着五千万的存折来跟你求婚的时候你答不答应？ 　　这还真不好说，而且顾成峰长得不算帅气但也不丑，中上之姿还是有的，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刘向不是对方的父母，说实在的顾成峰正要决定了的事他也没权利阻拦，而且作为一个编辑，是不该涉入作者的私生活的，但是这样下去，顾成峰感到了不安。 　　“要出大事啊，这是……” 　　话分两头，有人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转移了目标，但也有留下来一如既往坚守的，不过鉴于这本书的男性都是苦逼角色，骆少聪的情况显然并没有因为莫名其妙地少了一个对手而转变，反而现在选择放弃的顾成峰更加的悲惨也说不定。 　　实际上，他被落下了。 　　咦，你要问他什么被落下了，那还用问么，当然是出去爬山这件事了，顾成峰的话好歹还有一个刘向在拼命的找他，但是骆少聪的话，真的是被人给忘记了。 　　叶川和刘向不同，他对作者的干涉不多，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之外，他也很少过问作者的私事，算是和刘向完全不同的类型，所以虽然当初开玩笑般的聊起了梁雨的事情，也说过要替骆少聪应援助攻，但实际上到了见月庄之后，和其他作者编辑几杯酒下肚，这码子的事早被他给忘记到脑后了。 　　在他看来，骆少聪用不着自己担心，小年轻可机灵着呢，一开始看到凉雨老师母亲的时候，不就自己上去打招呼帮忙提行李了么，还跟梁母有说有笑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他觉得没有问题的少年，现在却一个人苦逼的坐在空荡荡的饭厅里面，一个人吃着中饭。 　　就连看到他的绪花她们都很吃惊，因为她们以为中午是没客人的，所以普遍都没有去准备午饭，谁知道这里竟然还落下了一个。最后，骆少聪享受到了一份员工餐。 　　你问他为何会如此被落下？ 　　还记得昨天晚上他站在女澡堂门口巡逻的事情么？ 　　当时他被当成了偷窥犯被工作人员抓到，然后带到了员工的休息室里盘问，本来这事解释两句，再嘱咐一番也就行了，但问题是，对方竟然是《潘多拉游戏》的粉丝，而且还认出了骆少聪的身份。 　　这下就变得没完没了了，骆少聪显然没有梁雨那样娴熟的应付别人的技能，在对方的热情攻势下面也就只能左支右绌的陪对方聊了下去。不过真聊起来，对方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见解独到，而且还指出了几处骆少聪原本没注意到的小错误。（对方向他炫了自己购买收藏的单行本）结果一见如故，直接聊到了后半夜的两点骆少聪才回房。 　　这时候他已经挺困了，但是他在躺下之后又重新爬了起来，把自己今天和粉丝见面后想到的点子写在了本子上，生怕自己睡着之后就忘了，然后躺下去，脑子里又突然翻过一个念头，如果这样睡过去绝对都送给周公了，于是骆少聪又爬起来。 　　如此往复几次，骆少聪的睡意全无，等到他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醒来，悲剧发生了。 　　和他同房的顾成峰早已不见了踪影，以至于骆少聪觉得对方是故意不叫自己让自己睡过头的。他显然没有想过短短一天时间，顾成峰就转移目标了，他现在还想着那个混球借此机会在梁雨的身边大献殷勤，觉得脸都给气歪了。 　　但是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问过店里的人也听说了，那大巴是固定班次的，要去景区得去镇上，而且还不一定能碰上。 　　骆少聪只能一言不发地抬头望了望天空，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199章 未能察觉到的事 　　有人苦逼，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却是相当开心的一天，毕竟过了今天之后，实际上这次三天两宿的旅行也接近尾声了。 　　不过也是因人而异。 　　就比方说宇文瞳她们倒是挺期待这批房客们撤离的，因为这就意味着见月庄有房间空出来，她们好搬过来和梁雨一起。啊，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对于苍南女子学院的动漫社团来说，她们的假日才正起了个开头呢。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们这么闲的，梁雨的母亲要回去工作了，而陈楠也表示自己必须回去画漫画了，毕竟玩乐归一码事，但不能耽误了正事。对此，梁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作为一个原作者来说，只要你的故事编的好，条理清晰再加上那一点点灵魂一闪的创意，真正的花销在漫画脚本上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执笔的画师就不同了，必须要一笔一划认真的把故事，人物给画出来的，因为这才是漫画这种形式的主体。 　　虽然像梁雨陈楠这样的二人组合，陈楠不需要想故事，但是她做的工作其实很多，比方说首先就是修改梁雨每一期留下来的分镜。虽然必须承认梁雨在这方面的进步很大，画的也越来越似模似样了，但这首先不是画的怎么样的问题，而是每一个人的审美、画风、习惯都存在着差异，所以为了统一风格，陈楠每次都需要按自己的理解和经验对梁雨的分镜进行取舍，甚至重画。 　　再接下来是必须扎实的基本功，这点没什么好说的，网点和涂黑现在一般都交给助手去处理，不过在进度落后的时候，陈楠也会亲自做这些工作，谁叫她们的漫画工作室里只招到了两个助手呢。 　　除去这些，陈楠还会接手一些彩图插画之类的工作，譬如一张在Jump杂志卷首或是卷中展示的彩页，就要花去陈楠一到两天的时间（因为她总是不愿意在这方面妥协，要求尽善尽美的原因），总而言之，就是比梁雨工作的时间多得多得多。 　　梁雨对此其实也是颇不好意思的，她好几次提起酬金方面自己只拿小头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提议招到了编辑郭品源和陈楠本人的反对，最后不了了之。 　　理由其实很简单，虽然看上去确实是漫画家当中的画师要更辛苦，但是对于一本人气漫画来说，真正能够立足于这个强者林立，竞争激烈的圈子还是要倚仗原作者出色的故事和人物构成，而且两个作者合作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虽然现在梁雨对钱不在乎，但是要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很多东西就会留下隐患。 　　对于，陈楠的态度也很果决，她并不是很在乎拿到的钱多一点或是少一点，她只是在完成属于自己的一个梦，而梁雨是帮她勾勒这个梦最好的伙伴。虽然她的感情并不外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从心里来说，她对于梁雨和把梁雨介绍给自己的郭品源是很感激的，因为正是有了梁雨的出现，才让陈楠结束了那长达半年多时间苦苦的挣扎，一直的失败。 　　所以，陈楠一直在尽可能地学会去包容和理解梁雨，包括接触她所在的那个圈子，说是刻意的讨好也不为过。尽管这一点上陈楠并不喜欢，但是她也竭力这么去做了。 　　对于梁雨的歉疚，陈楠安慰她不必在意，只要不落下《棋魂》原作的进度，并且不在剧情上面缩水，她个人并不在意这些小事的。 　　这就是陈楠。 　　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被关在画室里面一个人练习画画，当别人都在玩的时候，她在画画，当所有人享受难得休息日的时候，她在画画，当然大家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她还是在画画，虽然那时候是被父亲逼迫的，但是不得不说，这种长期积蓄下来的习惯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她不在意过程，只在意结果，她不介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在意自己是怎么去做的。对于梁雨也一样，她不会要求对方跟自己做的一样多，只要梁雨完成了她自己的那份工作，就足够了。 　　对于陈楠这样的态度，梁雨虽然感激，但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暂时还不明白这是什么，作为合作者来说，陈楠这样豁达的性格估计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但是，她却在当中看到了危机的种子。 　　或许自己是太杞人忧天了，这时候的梁雨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丝近乎于预感的念想。 　　第二天，依旧是大巴来接，不过这一次编辑部安排的行程给大家预留了时间，汽车要到中午用过午饭才开，所以不少昨天爬山累了的人选择了哼哧哼哧地睡到了日晒三竿。 　　有人感慨假期好短，才这么一眨眼就要回去了，面临那随即而来的截稿日，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不要活了，但也有人归心似箭的，毕竟这个地方待上一天两天还好，待久了真没事情可做。 　　“那也不一定呀，”中午给客人们上饭菜照例会出现的绪花插嘴说道：“如果诸位留的再久一点的话，就能见识到咱们这里的雪洞祭了，就在这周的周末。” 　　“绪花，雪洞祭是干什么的呀？”说这话的人本来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过宇文瞳她们已经大摇大摆的换上了这间旅店的浴衣，显然是代表着她们已经搞定了住宿的问题。毕竟来这架旅馆的不只有Jump这么一个杂志社，还有一些零散的家庭旅游什么的，昨天正好有客房空出来，接下来就被财大气粗的千金小姐们给订走了，不过真正打扫好，能够入住的话，其实还要等到晚上才行。 　　不过这也没差了，对于神经大条的宇文瞳来说，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才绪花口中的雪洞祭上，她可是苍南动漫同好会中爱凑热闹的第一人。 　　“那个呀……”绪花想了想，挠了挠头，露出了苦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就是附近庙会一样的东西，当天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摊位，对了，听菜子说应该还会有烟花！” 　　“雪洞祭在本地有着400多年的历史，最先是在夏日时祭祀神祇，保佑雨土丰润的一项祭祀活动，后来渐渐发展成为一项民间文化的风俗祭典，祭典安排在晚上，会由灯笼照亮一整条会场，构成蜿蜒长龙，在夜间8点的时候举办方会安排燃放烟花，相传在雪洞祭上祈求恋爱或是告白的话，成功率会很高。”补充说明的是边上的菜子，她放下盛满食物的餐盘后有些害羞地说道。 　　说起来，顾成峰到哪里去了？好像连他的编辑刘向也跟着不见了，看到菜子的时候，梁雨和陈楠忍不住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谁让昨天早上那一幕太过醒目，而顾成峰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起不知所踪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饭厅外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因为这间和风旅馆到处都铺上了木制的地板，所以这个声音显得特别的响亮。 　　哗啦，饭厅的拉门被推开了。 　　然后所有人都看见一脸气喘吁吁的顾成峰出现在了拉门的后面。大家都被他突然闯进来的气势震住了，不过，这还抵不过他接下来喊出的话让人觉得惊世骇俗。 　　他说的是—— 　　“那边的女招待，嫁给我吧！” 第200章 果然没这么顺利吗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因为顾成峰那齐刷刷的一指朝后忘了过去。 　　“咦，我？”绪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自己的身上，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 　　“不是你，是你身后的那位……”顾成峰赶紧纠正了绪花的话，但是他突然有些说不下去，因为现在想来，他还没问过对方的名字呢。 　　众人的视线很快的从绪花身上转移到了躲藏在她背后为难的菜子身上，也真是难为了她，明明菜子的身高上要比绪花高一个头，现在却拼了命的想要藏到对方的后面。 　　绪花感受到了菜子的难堪，站出来说道：“喂，客人，麻烦不要开这么没有品的玩笑好吗？” 　　顾成峰也是急了，他误以为对方是觉得自己没诚意，忙学者电视剧里演的剧情跪了下来，七搜八找的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装饰精美的戒盒，和两张存折，说道：“我是认真的。” 　　尤其是当戒盒被打开的时候，里面那盛放着的超大钻戒简直要晃晕了人眼。 　　认识顾成峰的倒还好说，但要是不认识的，那脸上的表情可不是吃惊能够形容的了，那小伙子的穿着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的富二代啊，可这掏出来的钻戒怎么这么吓人呢……假的？但感觉好像也不像啊。 　　“这是真的？”绪花感觉自己也有些无法适应这个场合了，她彷徨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菜子。 　　“不要……”菜子伏在绪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俨然到了快要爆发的边缘。她的性格本来就有些内向。 　　“菜子？”绪花问道。 　　“不要！拜托你不要再接近我了！”菜子大声地喊出这一句话之后就逃跑了，牵引着一众人的视线，消失在了饭厅的门口。 　　“菜子……”绪花扭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事实上现在已经ORZ伏在地上，快化成灰飞的顾成峰一眼，然后朝着菜子的背影追了上去。 　　“完，完了……人生已经没有意义了啊……”像是热血漫画里常有的情景，主人公在遇到挫折之后，伏地留下悔恨的泪水：“岂可修……” 　　“啪！” 　　顾成峰很快的被后面冲过来的刘向一拳打倒在地上，然后他抓住顾成峰的衣领怒斥道：“哪里会有人见面没3天，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求婚的啊？你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还是某款Galgame的主人公啊，给我清楚一点，白痴！” 　　从刘向那满头的额汗就能看出，他也是一路跑来的，在看看边上犹如烂泥一般的顾成峰，想想也真是为难他了。 　　“可是……我已经生无可恋了。”顾成峰回答。 　　“啪。”刘向甩了他一个耳光。 　　“？”顾成峰捂着被打肿的有脸吃惊地看着他。 　　“啪。”刘向又甩了他另一边。 　　顾成峰火了，但当他握起拳头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张对他饱含深切关心的脸，啊，我的拳头啊，果然还是下不去手。 　　“咚！”顾成峰的面门中了一拳，被打趴下了，然后鼻子流出了血。 　　“你，你竟然打我？” 　　“成峰，你太让我失望了。”刘向甩了甩打红的手背，恨其不争地说道：“我打并不是你，而是你的懦弱，你的胆怯，我认识的顾成峰可不是会因为一次两次的失败而放弃的男人。” 　　“可是我……” 　　“你给我听好了，成峰，我刚才扇你的那两个耳光和一拳，绝不是因为你一个人抛下我，发什么神经说要求婚急急忙忙跑回秋楠害的我整个假期泡汤，为了追你穷乡僻壤打不到车只能用脚走了三站路，磨破了皮脚到现在还在痛，昨天晚上也只能住旅店，问了三家客满还不给开单据报销，不是这样的……”刘向深情厚谊的在顾成峰的身边蹲下，满脸诚挚的把手搭在对方的肩上：“我是作为一个好友看见现在你的样子感到深深的痛心。成峰，还记得你第一次来Jump杂志社的情景吗，当时作为一个初生牛犊的你说过的话现在已经全都忘了吗？” 　　“我……” 　　“你当时说，‘我是要成为TOP.1的男人，漫画王我当定了！’” 　　“不，我当时说的绝壁不是这样的……” 　　“当时的我就是被你这种满满的干劲所打动，主动向主编要求成为你的责编的。” 　　“可你之前说的好像不是这样的啊，说什么是主编强行要求的，真是摊上了一个麻烦的家伙之类的。” 　　“不要在意细节！”刘向一把拉过顾成峰的肩膀，道：“成峰，你听我说，最近杂志上大火的篮球漫画当中，男主角樱木草道失恋过50次，不也找到了他的真爱吗，还记得里面一句经典的台词吗——教练，我想画漫画。” 　　“漫画……”顾成峰双膝跪地，侧着头流着眼泪的看着站在面前向他伸出了手的刘向。 　　后者嘴角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是啊，即使这个世界都背叛了你，你不是还有漫画吗？” 　　“我……我还有漫画。” 　　“没错，就把漫画当成你的恋人吧，她绝不会舍弃与你，会一生一世的陪伴在你的身边，怎么样，成峰，如何修饰你的新娘取决于你的信念和你手中的笔，你愿意让别人评价你挚爱的新娘为垃圾吗？” 　　“不！” 　　“你愿意自己的新娘在陈旧肮脏的书柜里埋没，得不到别人的正眼一瞧，然后被退回，然后被当做废物给销毁吗？” 　　“不！” 　　“好，成峰，承认吧，你就是被世界选中的男人，快点跟我一起打开这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成为漫画界的卡密吧。” 　　“我明白了！”顾成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热血沸腾，借着刘向的手从瘫软的地上重新站了起来，那一刻，他感觉体内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苏醒了，那就是被漫画之神赋予的灵魂。 　　“好，趁着现在的干劲，快点回去画漫画吧，目标是把落下的稿子全部都赶上，顺便再画好下个月动画的宣传海报，还有这次夏日祭可能会用到的中缝彩插……” 　　顾成峰就这样在刘向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或是面面相觑的观众。 　　这究竟是在搞什么？ 第201章 迷惘是青春的车票 　　绪花跟着菜子追了出去，跑了好久才跟上了她。 　　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 　　这也难怪，毕竟她们这一路来可是跑了不少的路，绪花和菜子抱着腿坐在了小路边的石阶上，望着远处葱绿的景观还有间或开过的车辆。 　　“我们这样算是工作的时候偷懒吧？” 　　“嗯。” 　　“这么说起来，来见月庄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偷懒呢。”绪花的目光望着远方，明明还是不久之前的事，但是却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穿林的微风拂面，吹乱了她们的刘海。 　　“泪雨敲打我的脸颊，我却变得越发美丽……”像是应着思绪，绪花哼起了一首歌的歌词。 　　等到一曲歌声终了，绪花才回过头望着菜子问道：“平静一点了吗？” 　　菜子点了点头。 　　“总之奇怪的是那个家伙吧，哪有人会突然就跑来求婚的，菜子你完全不用在意的……” 　　“谢谢你，绪花。”菜子好不容易挤出了笑容微笑了一下：“我已经没事了。” 　　绪花点了点头，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向菜子伸出了手：“走吧，菜子。” 　　“嗯。” 　　※※※ 　　另一边，在与这边遥远相隔西京。 　　一个年轻的男生正在房间里整顿着他的行李，把一本写着《苍平市温泉》的旅行手册塞到背包里，他合上了背包，将它跨到了自己的肩上。 　　男生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回头朝着书桌上的相框看了一眼。 　　“我来找你了，绪花。” 　　※※※ 　　幸运的是早餐时候引发的这场骚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因为编辑部一行人的离开，而渐渐的平息了下去，整个见月庄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虽说现在依旧是暑假的旅游旺季，但是见月庄毕竟是一座老旅馆了，除了念旧的客人们每年还会在固定的时间过来，但要说真正的新顾客入住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以至于在走了一大帮子人之后，整个月见庄顿时显得空旷了起来。 　　这或许是店家需要头痛的，不过对于梁雨、宇文瞳她们这些被留下的，反而是件让人觉得开心的事，因为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偌大的旅馆被她们承包了一下，每次去泡澡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但是事件久了其实也挺无聊，毕竟在旅馆里可没有多少事情好做的，爬山的话只第一天就腻了，于是一堆没事可干的人想到了新的打发时间的办法。那就是画画了，毕竟怎么说这也是一个动漫同好会，要说合宿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自然只此一项了。 　　当然了，梁雨她们暑期Comicket参展的作品早就提前完成，所以这次的画作也就纯属娱乐，大家想出来的主意是这样的：先决定好顺序，然后每个人画一页，以接龙的方式讲故事，但是不能结束，谁要是编不下去那就算是输了。 　　这个想法已经提出就得到了好评，因为可以想象的是大家肯定会用各自的恶趣味在前一张的结尾故意恶搞，弄出像是主角要死掉了的结局，然后往往接下来各种神展开的插入，让人忍俊不禁，而且和以往明显不同的一点是，这次就算不会画画的朱颖、方晴她们也加入了进来，让过程变得乐趣横生。 　　所以也不需要什么漂亮的画技，只要把故事用笔画出来就行了。 　　令人在意的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除了梁雨她们这些姐妹团体之外，还有一个男生加入了进来，就在所以人都跟随着驴行团队离开的时候，骆少聪却自掏腰包留了下来。 　　他的作法实在是引人遐想，梁雨因此还被朱颖和方晴的调侃了好几次。 　　“小雨是怎么想的呢，那个男生？”这里最年长的陶美华问道，毕竟大家念得是女校，平时对男女关系的事情全靠漫画和杂志里写的知识，虽然陶美华自己曾在青年漫画杂志上连载过作品，但她那点东西全凭想象，至今的交往次数为零，不知道她的粉丝知道真相之后会作何感想。 　　“以前的同学，现在在同一个杂志上连载，算是朋友吧。”梁雨答道。 　　“不是吧，骆少聪对小雨可是痴心一片的。”朱颖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道：“你看，为了见小雨女神一面，特地来参加这个温泉的活动，而且到现在还不死心留了下来，你说他是不是想约你去那个雪洞祭啊？” 　　关于雪洞祭的事情是听这里的店员说的，据说这附近的年轻小伙或是姑娘，如果对彼此有意的，都会选择约对方一起去雪洞祭，这也以至于雪洞祭上告白和结成恋人的异常的高，甚至渐渐演化成为只要再雪洞祭上告白，就能够得到幸福的都市传说了。 　　梁雨她们也是听了对此挺感兴趣的，反正就在这周的周末，正好去见识一下，不过骆少聪是不是打着这个主意，就真不好说了。 　　“别乱说了，你这么说对人家多不好？”梁雨慌忙的申辩道，虽然要说骆少聪对她没什么想法，她自己都不信，不过，知道算是一回事，要不要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哦呵？”朱颖托着下巴看着梁雨，那目光像是故意在恶整梁雨一样。 　　“咦，骆少聪是那个画《潘多拉游戏》的作者吗？”虽然大部分棋魂FanClub的粉丝们今天早上都已经很回去了，但是也有两个人跟随梁雨她们一起留了下来，就是叶倩和小猫咪，这对表姐妹也都在放暑假，所以时间上没什么问题，这会叶倩也是一脸好奇地把脸凑过来。 　　感觉这事情若是任它自由发散下去或许会传出类似“《潘多拉游戏》作者骆少聪暗恋凉雨老师，或者这两人正在密切交往”之类的流言，凉雨决定在这里还是先澄清一下比较好。 　　“不是的，只是骆少聪他是我，朱颖和方晴的初中同学，在暑假毕业的时候，我曾经去他父亲开的画室里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算是比较聊的来吧。” 　　“这样啊……”还以为有什么惊世内幕的叶倩不禁感到失望。 　　朱颖正要接过话茬，结果被边上的方晴捂住了嘴给拖走了。少了这个话唠之后，房间里的气温又恢复了正常，梁雨不由的松了口气。 　　距离雪洞祭，还有两天时间。 第202章 花开物语 　　呐，你觉得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是不经意间，看见那个人怦然心动的感情，还是默默的坚守，只为那明眸皎齿的一眼回眸。 　　还是说，就像歌谣里唱的那样，花虽芬芳终需落，人生无常岂奈何，俗世凡尘今朝脱。不恋醉梦免蹉跎。 　　呐，你有喜欢的人吗？ 　　孝一坐在列车上，望向穿过长长隧道后的那片青葱的山林，一直忧闷的心中似乎也有了一丝的豁然。他放下手中的那本关于苍平温泉的指南书，取出了手机。 　　那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他总是放在了手机排列的第一位，有一个人发来的邮件他也总是保存着，哪怕那条短信里面只有“小孝”这样两个字。 　　看着邮件，又想起了她的那张天真烂漫，总是活在梦想当中的脸。 　　不懂看气氛，总是一股脑地插话，却也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不肯服输的个性。 　　孝一调出相册里关于她的照片，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还好吗，绪花，我来见你了喔。 　　※※※ 　　对于骆少聪来说，顾成峰那样的家伙怎样都无所谓了。 　　本来还以为他是一个麻烦的家伙，或者说竞争对手，不过现在看来这家伙也不过是一个一时兴起又随随便便改变心意的人渣而已。 　　倒是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些让他莫名的紧张和喘不过气。 　　在所有人都相继离开之后，只有他留了下来，当然，这个目的性已经很明显了，虽然他嘴上辩称自己只是想要多享受一下温泉带来的闲适，尽可能的缓解疲劳，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穿这是谎话。尤其是当他走在门厅处和梁雨她们遇上的时候，这个情况就一场尴尬和明显，梁雨身边的那些女生总是笑着对他挤眉弄眼，借机对梁雨再一番调侃，让两人通常就是点一个头，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啊…… 　　骆少聪忍不住对自己抱怨了一番，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了这种跃跃欲试的心情的呢？仿佛已经不再满足只是远远看着那个身影，有了一种不想将她让给其他人的想法。骆少聪觉得自己很狂妄，很可笑，但是这种想法一旦产生，就变得无法停止。 　　不过编辑叶川先生的一句话说的不错，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什么都不会开始的，或许他本人并没有想到骆少聪会对他的这句话感触如此之深，但意外的，这句话正是影响骆少聪做出选择的契机。 　　如果去做的话还有一丝希望，如果不去的话就只有一辈子做朋友吗？ 　　骆少聪将目光落在了矮桌上的那一纸雪洞祭的宣传单上。 　　※※※ 　　在过了空闲的两日，见月庄又变得再度繁忙起来，原因是有不少客人是专程来参加雪洞祭的。 　　这会，绪花和菜子正在巴的带领下装饰着整个见月庄，到了雪洞祭前后，旅馆也要顺应时节做出一番相应的改变，首先，最醒目的就是那些纸灯，据说这些纸灯是为了神明指引归路用的。 　　不过就实际意义来说，这些东西装饰起来单纯还是为了好看，尤其是光晕点缀夜幕的话，为这座古旧的见月庄平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感觉，让它看起来就像是出落与画卷之中，真的仿佛会有神仙来造访一样。 　　“菜子，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庙会上逛逛呢？” 　　“好啊，我答应了智也和麻奈，到时候绪花和民子也一起吧？” 　　“嗯。”绪花开心地答道。 　　“年轻真好呐！”作为领班的巴小姐在摆完最后一个纸灯之后捶了捶腰站了起来，看着一脸雀跃的绪花和菜子感慨道，自己和她们一样对雪洞祭感到兴奋不已的年纪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渐渐觉得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庙会节日罢了，主要是没有能够陪伴自己一起逛庙会的男性啊，巴想。 　　“我说，光是一群女孩子拖家带口的逛庙会难道不觉得空虚吗，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那个吧那个……” 　　“那个？”绪花和菜子都满是不解地扭过头。 　　“男人咯，”巴伸手比了个小拇指，说道：“说起来菜子，之前有一个漫画家的客人向你求婚的吧，不考虑一下吗，听说对方可是年薪过千万的超级大鱼唷。” 　　菜子被巴这么一说，脸就像烧红的温度计，噌的一下涨的满脸通红，然后用手捂着双脸喊着“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跑了。 　　“菜子！”绪花在后面喊了一声，但是对方已经听不见了。绪花无奈，只有白了一眼在那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悔意的巴：“巴姐，你明明知道菜子很在意这事情的，你还拿它开玩笑。” 　　“抱歉抱歉，不过菜子也太害羞了，让人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请收起这种恶趣味。” 　　“好了，不说菜子了，倒是绪花你怎么样，没想过约西京的男朋友一起逛庙会吗，听说雪洞祭上告白的话可是很灵验的喔。” 　　“我和小孝的话不是那种……” 　　“哪种？”巴故意地说。 　　“就是就是……”绪花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巴本来还想再逗弄绪花几句，结果这个时候，见月庄门口那长长的坡道上传来了一阵喊声。 　　“绪花！” 　　巴和绪花都听到了这个声音，转过头去。 　　“小……孝，你怎么会在这里？”绪花的声音里透着吃惊，明显是一时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特地来见你的。” 　　“见我，小孝特地从西京来见我的吗……” 　　“嗯，我是专程来见绪花的唷。” 　　“好开心，”绪花看着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的敲动着胸腔，他是不是长高了一些呢，肩膀也变得宽阔了：“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见月庄的领班，很照顾我的巴……巴姐？” 　　绪花扭过头，却看见巴用手捂住了嘴，一脸泪奔的逃走了。 　　绪花和孝一脸上都露出了莫名的表情。 　　绪花，你一定不懂吧。 　　轮岛巴28岁，至今未婚，交往人数为零。 　　※※※ 　　另一边，就在梁雨她们穿配着浴衣，精心打扮自己好出游庙会的时候。 　　站在屋子外面的骆少聪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所有勇气都吸入腹腔的感觉，他伸手叩了叩房间的门。 第203章 约定俗成的固定桥段 　　天色渐晚，夜色笼罩了整个苍平市的温泉乡。 　　点燃的灯火像是一条一条光的长河，沿着山坡缓缓的流淌，那姿态又像是盘踞群山间的金龙，一举飞跃九霄。 　　这就是从见月庄瞭望雪洞祭的远景，而见月庄本身，也是构成了这条光龙的一部分。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主场，雪洞祭的主场必须去那个老旧的神社才可以。 　　事实上那个地方梁雨她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去看过了，那里和见月庄差不多，都是修建在矮山上的，由一条石阶登上去，并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不过平常去的时候那里就只有一间主庙和供奉的神位，少数参拜的善男信女，多少有些冷清。 　　可一到了雪洞祭的前后，这里的人数立马增多，而到了祭典当天，不仅从山下到山上摆出了各式各样的摊子，客人也络绎不绝，夜空下人流穿着漂亮的衣服，热闹非凡，当真一派节日的氛围。 　　孝一和绪花两个人逛着摊子。本来说好是要和菜子、民子一起来的，但是孝一的出现打乱了绪花她们原本的计划，菜子也在一直摇着手：“不用管我们啦，你们两个玩的开心一点。”然后带着弟弟妹妹们离开了。 　　两个人有多久没像这样走在彼此的身边了呢，明明当初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竟然也变得模糊和暧昧不清起来。 　　“绪花，那边有卖章鱼丸子的，要不要来一点。”孝一问道。 　　“啊，好的。”绪花从思绪中挣脱了出来，看向身旁与他同行的男生。 　　孝一微笑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向了那个小摊的大叔那里：“请给我两盒墨鱼丸。” 　　“好嘞。”那边大叔高声的应喝道。 　　在绪花和孝一等人的身后，此刻还有一大队的人马正在从山脚爬上来。来的这些人不用多说，自然是梁雨和宇文瞳她们，苍南女子学院的一应女生们各个都是浴衣出行，人比花艳，吸引了无数路人的视线，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两个特别能够吸睛的焦点。 　　梁雨这次出行把平常扎在脑后的马尾给放了下来，没错，也就是长发的姿态，作为女性发型比例最高的存在，它的价值是值得肯定的，长发不仅修脸，而且能给人一种飘逸脱尘的气质，而梁雨此番明显就具有了七分的型。 　　青丝云鬓涓流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脖颈，明眸皎齿一点丹唇，之所以说她只有七分，只是因为这七分来自天成，而后三分需要的风韵，还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 　　然而七分已经足够了，看那一个个超高的回头率，还有不少回头望着出神结果撞到人的，惹得嘴碎的朱颖又搬出了祸水红颜的论调。 　　不过这里倒也不是只有梁雨专美，至少还有一部分的目光是落在陶美华身上，如果梁雨是前面七分的优势，那么这位则是占足了后面的三分。虽然大伙一直看到陶美华在活动室里懒散不修边幅的样子或许忘了，但实际上这也是一个名门大家出来的美人，而且最具破坏力的是她胸口的那对椰子，可不是梁雨那种小兔子级别能够抗衡的。 　　“哇，人家这样好像是被浑身赤裸的视、奸了一样，感觉稍微有点儿兴奋了。”当事人回应着是这样绝对有问题的发言。 　　不过不管是美少女也好，痴女也好，还是其他稍有不及但也很可爱的女孩子，这么一群穿梭于人群间的花蕾总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如果队伍里面没有男人跟着的话。因为那就像是在一片沁人心脾的花田上面看到了一坨牛屎一样。 　　如果眼神和恨意能够杀人的话，那么现在跟在这个少女队伍后面的骆少聪估计已经千疮百孔灰都不剩了。周围满满的都是恶意的视线，又嫉妒的，为什么像是这样长相普通的家伙能够得到女神的青睐啊，也有质疑的，这家伙该不是跟踪狂吧。 　　还有一些因为看到骆少聪之后变得跃跃欲试的，上前来搭讪的，毕竟热闹的地方永远不缺这种人。 　　“喂，美女们，看你们几个人连个男伴都没有，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玩玩啊。”说这话的是个油头粉脸，耳朵上打着耳钉的年轻人，他直接无视了队伍当中的骆少聪，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时地朝着陶美华的胸口投去几眼。 　　在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都是穿着花哨的衬衫，烫染头发流里流气的男青年，因为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股浓重的乡音，是本地小流氓的几率非常的高。 　　“喂，莴笋头，本小姐可没工夫陪你们这帮垃圾，快点让开，你当着本小姐的道了。”宇文瞳手叉着腰，一副老娘不吃你这套的模样轻蔑地说。 　　“莴笋头……”那个上来搭讪的小混混显然被宇文瞳这极有创意的描述给惊到了，而边上诸多的视线也随即聚焦到了他的发型上，伴随着“莴笋头”这样字眼的窃窃私语声不断。他有些恼羞成怒，不过还不至于跟个女孩子动手，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宇文瞳，嘲讽道：“抱歉，我要找的是那边几位美女，小孩子就快点回家找妈妈喝奶或者睡觉，不要来管大人的闲事。” 　　这就是在嘲讽宇文瞳的个子小了，这可是她最在意的事情。 　　看到宇文瞳低下头去，自己都感觉自己机智的莴笋头嘿嘿笑了起来，他正想要说点儿什么，结果站在他身前的宇文瞳朝他的胯下垂直向上用力地踹了一脚。 　　周围只要是男性都忍不住膝盖一弯，伸手去护住了下面。 　　而那个莴笋头则眼仁暴突，布满了血丝，嘴巴像是金鱼一吸一吐一吸一吐的硬是好几次，却连半个音符都发不出，再然后，他跪倒在地上开始颠着脚满地打滚了。 　　这一幕出现的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那莴笋头的同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梁雨她们已经拔腿开逃了。 　　那莴笋头在万般剧痛中终于忍住了痛苦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追啊！” 　　这话一出，混混们才纷纷意识到，别的先不说，至少能把人留下要个医疗费，不然以后莴笋头那个不行了还得自己掏腰包，那得多惨。 　　所幸的是对方都是一帮子女的，还穿着行动不便的浴衣，这几个男生追起来不要太容易。 　　骆少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作为守护公主的骑士，他觉得这时候是该自己展现出男子气概的时候了。 第204章 独处的时间 　　“喂，你们几个，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骆少聪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想就挡在了一行混混的前面，明明边上的人都想要远离是非的站远一些，然而还有人自己站出来，一下子立即成为了瞩目的焦点。 　　那帮着急追赶的混混们也是一愣。 　　“喂，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要‘英雄救美’强出头吧？” 　　“笑话。”其中一个混混上来按了骆少聪的胸口一把，把他推了个踉跄：“小子，我们找到可不是你，称称自己的斤两闪一边，否则小心打残你这条腿！”字里行间威胁的意思分外明显。 　　但骆少聪怎肯这么就算，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意气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平常老实本分的他也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更不用说要以一敌多了，那更是没戏。不过少年心中也是憋着一股狠劲的，尤其是现在又本着决不让喜欢的人受伤的心理，骆少聪几乎是在被对方推搡之后，想也没想就朝着那群混混扑了上去。 　　这个举动反倒是把混混们弄懵了，他们可没想过有人这么蠢的，明明自己这里这么多的人竟然还敢上来捱揍。不过既然他作死，那也就怨不得别人，这帮人可要比骆少聪熟悉打架的多，因为打架从来就不是靠蛮勇的，一个人干翻几十个那是电影或者武侠小说。 　　骆少聪很快被人从那个扑倒的混混身上架开，然后迎面挨了对方的一击膝踢，正中了小腹完成了一只大虾，再接下来，就是对方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脚印往他身上招呼了。 　　而另一边的梁雨她们很快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头。 　　“怎么回事，那帮混混没有追过来？” 　　“是不是放弃了？” 　　“那多没劲，我还想要让他们好看的呢。”惹下这事的事主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继续说着这样让对方听到绝对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感觉好像有点儿不对。”梁雨回头望了望那边密集的人群，反而透出一丝嘈杂，丝毫没有纠纷已经解决的样子。 　　“嗯。”方晴也表示同意。 　　朱颖喘了口气，在这群人当中就她有些小胖，跑了这一小段路已经变得气喘吁吁了：“我说，该不会是骆少聪他冲上去了吧？” 　　一行人看看左右，确实没有看见那个像影子一样一路跟在他们后面少年的身影。 　　“不会吧……”梁雨这么问的时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但看到的一双双眼睛都是相同的意思。 　　梁雨也不再问，赶紧转身朝着她们逃来的方向跑了回去，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了一下，也只能跟了上去。 　　不过等到梁雨她们到的时候，闹剧其实已经收场了。毕竟是公众性质的活动，又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闹出这种恶性的打架事件自然不会没人管的。事实上，因为雪洞祭这个节日近年来已经成为了苍平市温泉吸引游客的一个点，所以地方政、府一直很重视，这种时间上早有便衣的民警在巡逻，要一直到雪洞祭完美结束为止。 　　事情的经过也很简单，在骆少聪和那群混混们扭打在一起，或者说单方面被揍之前，就有人看到事情不对去找民警了。民警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群混混逞凶，骆少聪是谁他们不认识，不过那群混混都是经常出入派出所的惯犯了，现在又是证据确凿，虽然有一个还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的，但是在这群民警的眼里孰是孰非已经一目了然了。 　　“喂，凭什么抓我们啊，可是那些家伙们先动手的，警察了不起啊，靠，老子今天真是日了狗了。” 　　“好好好，继续骂，今天晚上去看守所蹲一夜，等满24小时再放你们，一晚上的时间你们可以骂个够。”民警也早就磨练出应对这群难缠家伙的办法了，把这伙人扭送上车给带走了。 　　倒是留下了脸上明显有淤青的骆少聪，道：“小伙子，我看你好像受了点伤，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这点伤势不要紧的。”骆少聪用嘴揩了一下嘴角的血痕，明显痛的咧了一下嘴。 　　那民警也没说什么，在骆少聪的胳膊上面拍了拍：“下次再碰上这种事的时候记得不要逞英雄，尽快报警才是……喏，你的小女朋友来了。” 　　骆少聪顺着他的话一回头，发现梁雨她们正焦急的分开人群，朝这边跑了过来。 　　“有事联系我们，走了。” 　　“麻烦了。”骆少聪朝着转身离开的民警点了个头。 　　这个时候，梁雨她们也终于赶到了骆少聪的身边：“骆少聪，你没事吧？” 　　看到梁雨皱着眉心，对自己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不知道为何骆少聪觉得自己这顿揍似乎没白捱，反而有几分赚到的感觉。 　　“啊，没什么。” 　　“喂，看不出你小子还真有胆量的啊。” 　　“就是人蠢了点，早点跑掉去找警察不就完了吗，还想要英雄救美喔，可惜被人揍成猪头了。”宇文瞳倒是丝毫没有辨别气氛的能力，想到什么就这样说了。 　　边上的小林无声地拉了拉她的衣服，让她闭嘴了。 　　“这些伤口要处理一下吧，痛吗？”梁雨看着骆少聪脸上的伤痕说道。 　　这么近的地方看着梁雨，能够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飘了过来，为什么女孩子的身上会是那么香的呢，明明自己也用了澡堂里同样的香波。现在看着她纤长颤动的睫毛，柔软张开的嘴唇，骆少聪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慢了半拍。 　　“骆少聪？” 　　“啊……啊？嗯，嗯，怎么了？”少年这才突然醒过了神。 　　“这小子刚才明显是看小雨入迷了吧，那色迷迷的眼神。”宇文瞳这么一说，后面后几个人在她的身上掐了一把。 　　“痛……痛……”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陶美华微笑着在她耳边压低声的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点皮外伤就太轻视了，有些病根就是这样落下的。”梁雨上辈子到底是做医生的，她也不避讳什么，在骆少聪的身上摸摸按按，“这里痛吗？” 　　骆少聪只是红着脸看她，摇了摇头。 　　“那看来应该是没有伤到器官，你再做个深呼吸试试。” 　　骆少聪照做了。 　　“嗯，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把伤口处理一下就好了，我刚才看见那边有个临时的医疗点，我陪你过去吧。” 　　“不，不用了。”骆少聪摆着手忙说。 　　但梁雨却瞪了他一眼。 　　骆少聪被这一眼瞪的立即没了脾气，只能软趴趴地说：“那就拜托你了。” 　　梁雨这才满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就是这样，我陪他过去一下，你们先逛着，我一会就来找你们。” 　　“那我也……”廖语晴这么说的时候却被边上朱颖和方晴给一把拉住，而作为一行啊的女高中最年长的陶美华也在这个时候开口接应：“知道了，你们去吧。” 　　梁雨点了点头。 　　然后拉着骆少聪的手腕，顺着台阶往下走去。 　　在他们身后的一行人目送着她们。 　　“怎么了？”廖语晴似乎没有弄明白方晴和朱颖不让她跟过去的理由。 　　但后者相互对视了一眼，才缓缓地说道：“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时间呗。” 　　“诶，你是说那两个人会有什么状况吗，难道是那个愣头青要告白？咱们跟过去看看好不好……”这时候宇文瞳突然来劲了，但气焰立即被大伙打压了。 　　“不许去！” 　　“不去就不去嘛，用得着这么凶嘛。”宇文瞳扁了扁嘴。 　　方晴看了一眼那边人流交汇处已经看不见的身影道：“小雨想来也是明白的。” 　　“毕竟对方都做的那么明显了啊。”朱颖耸了耸肩。 　　“那万一那个叫做骆少聪的男生告白了，你们说小雨会答应吗？”廖语晴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不知道呐。”朱颖抬头看了看天，虽然她和梁雨是闺蜜，但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不是吗？ 第205章 幸福或是悲伤都是青春的印迹 　　两个人，穿过了南来北往的人流，置身于烂漫散华的灯海。 　　感觉不可思议。 　　明明周围有着那么多人，却仿佛这里只有彼此的两个人而已，在意的，也仅仅是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而已。 　　绪花低着头，而孝一也望着前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气氛难免有些尴尬，毕竟分开的时间也差不多有两个月了，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虽然两个人时常还有电话短信的联系，但是相隔100公里的距离，让他们见面都变得十分的困难。近来过的还好吗，生活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还有最重要的事情…… 　　这么长的时间里，对方有想过自己吗，是否跟自己一样，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呢？ 　　明明曾经是那么理所当然的日常，但却变得似如今天各一方。 　　明明心中想说的话是那么的多，但见面了之后万千话语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绪花，那边有卖水球，要过去看看吗？” 　　“好、好的。” 　　两个人正要往那边走的时候，绪花的脚却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她一个踉跄还好身边的孝一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才没有跌倒。 　　“绪花，你没事吧？”孝一关心的问。 　　“还好……”不过绪花低头望向自己脚尖看的时候，后半截话就发不出来了，原来她搭配浴衣穿出来的木屐上边的栓绳断了：“啊，看来真是天公也不作美呢。” 　　绪花虽然想要尽可能说的轻松一些，但是果然还是没办法笑出来呢，因为这玩意就跟拖鞋差不多，你掉了半边，那肯定是没法穿了。 　　孝一忍不住笑出声。 　　“喂。”看到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绪花显然也没办法装了，毕竟倒霉可是自己嘛。 　　“抱歉抱歉，因为一看到这样的绪花总觉得还是跟过去一样，总觉得很安心。” 　　“小孝是在嘲笑我粗心咯。” 　　“不是，不懂看气氛，也不懂察言观色，什么时候都是干劲满满，却经常好心办坏事……” 　　“喂！” 　　“不过这才是我喜欢的绪花。”孝一如同低语般地说道。 　　“小孝……” 　　孝一打住了话题，一个转身在绪花的身前蹲下，然后转过来看他：“上来吧，要一起去看烟花对吧？” 　　绪花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讶异转为了微笑，她轻轻地答道：“嗯。” 　　寺庙所在的小山头并不高，从山下到山上的这一纵阶梯走完其实也不过数分钟的路程，但是把头贴在孝一背后的绪花却觉得这段路能够就这样不要走完就好了，不过那样小孝一定会很辛苦，但她还是希望时间能够再放慢一点，让她能够继续的待在他的身边。 　　一直在胸腔中积蓄的迷惑也被这夏夜里凉爽的微风一扫而尽，就像此刻两个紧贴在一起的心脏，那里诉说的渴望应该是一样的。 　　“喜欢……” 　　“什么？”听到绪花喃喃自语的孝一回过头。 　　“不，没什么了，”绪花赶紧抹消了刚才说漏嘴的话，换了个话题：“刚才说到哪了？” 　　还好孝一不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男人，他稍显无奈地笑了笑，又觉得这很有绪花的风格，于是接着说道：“我时常在想，绪花的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今天过的开心吗，那里要一边打工一边上学的生活会不会很辛苦，还有，有没有别的男生注意到了绪花之类的……” 　　“这样说的话我也是一样的。在离开的西京到了见月庄之后，才发现小孝是多么的重要，害怕你在西京跟其他的女孩子要好。明明决定一个人单恋了，但还是时常会自私地向小孝诉苦，想要依赖一直温柔对待我的小孝，对不起！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没有注意到小孝的心意，对不起！明明小孝那样向我告白了，却一直没有回答你，对不起！” 　　绪花额头抵住了孝一的后背，这样向是在发泄般地说道。 　　对于绪花的“告白”，孝一停下了身，他诧异的脸上渐渐转化成了微笑。 　　“已经没事了，绪花。” 　　“孝一。” 　　“说真的，老实说在来之前，我真的有些担心，如果绪花变得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绪花究竟该怎么办，这份超远距离的喜欢应该放下吗？这样……”孝一抬头头，望向了那片灯火映红的璀璨星空：“但是见面之后我就明白了，绪花果然还是我喜欢的那个绪花，这份感情，我也会一直等到……” 　　嘭隆！ 　　远处突然升起了一团耀眼的火光，一直越过灯光的海洋窜上了深邃的夜空，然后哗的一声绽放放开来。 　　拼尽全力的绪花下定了决心，在那声音全部被掩盖的世界里，无声地倾诉着自己的决心。 　　※※※ 　　另一边的梁雨和骆少聪，也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只不过他们此刻已经回到了山脚，距离那片烟花烂漫的天空更远了一些。 　　骆少聪看向身旁的梁雨，她依旧抓着自己的手腕，也跟边上的人一样抬头望向天空那接连不断绽放的烟花。 　　骆少聪突然有一种非告白不可的感情，这或许是一生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他似乎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是借着这片烟火的轰鸣声作为掩护的话。 　　即使无法传递到也没关系，他只是想要倾诉这份从胸腔中沸腾，澎湃欲出的心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了勇气。 　　“梁雨同学，我喜欢你！” 　　像是这样大声地喊了出来，但是烟花作为隐蔽的效果并没有出现，那个声音不带一丝遮掩的，嘹亮的回荡在周围所有人的耳朵里。 　　附近刚才还在抬头看烟花的人全部回望了过来，包括一脸诧异的梁雨。或许就算是她也没有想过，骆少聪会挑准了这么一个时机告白，而第一波的烟花还恰到好处的就在刚才收尾了。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聚焦在了骆少聪和梁雨的身上，搞出这么大阵仗的骆少聪始料未及，他的脸已经红成猪肝色了，只能一个劲的低着头，像是等待着梁雨做出最终的审判。 　　他的内心满是不安，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期待。 　　“请抬起头来，骆少聪同学。”梁雨的心情其实也很乱，这种场合在刚刚变成这副身体，还在公立初中的那半年经历的多了，但这一次格外的不同。因为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对自己的那份喜欢，并不是那种见猎心起或者是荷尔蒙作祟的一见钟情，他的那份感情早就经过了时间的考验，也正因为如此，梁雨才不得不认真的回答他。 　　如果自己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遇到这样一个男生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只可惜，现在的是他…… 　　骆少聪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他望向梁雨那张有些难过又意外坚决的脸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心里的期待变成了粉碎，那唯一的一丝侥幸，也变成了弄到化不开的后悔，如果时间能够重来的话。 　　咻。 　　一支烟花恰到好处的时间升上了天空，一瞬间重新夺回了路人们的注意力，也掩盖了那残忍悲伤的时刻。 　　梁雨深深地弯下了腰，尽管那几个字说不说出口已经不重要，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完整的想法和心情。 　　那是—— 　　谢谢你喜欢我。 　　还有—— 　　对不起。 　　所有的声音，思绪，或许还有那份随风飘舞的眼泪，落在迷惘的青春轨迹上，最后掺揉到这片无边夏空烟火燃放的盛景中。 　　第二波的烟花开始了。 第四卷 交错而过的轨迹 第206章 爆表的收视率 　　雪洞祭结束的两天后。 　　也就是7月的19日，新一期的Jump杂志发布了关于《棋魂》连载一周年的签名售书活动。同时，还刊载了关于TV动画好评如潮的副标题，貌似收视率达到了惊人的亚洲区13.7%的成绩。 　　这个成绩让西京电视台狠狠吃了一惊，因为当初选台本的时候，他们不过是看中了《棋魂》推广围棋容易过审，内容积极向上而已，要么再加上这件事情的负责人原田先生的个人喜好了。 　　但是妈蛋，西京电视台的老总在开完周一的例行会议之后，回到自己宽阔舒适的办公室，拿了张一周咨询正准备看的时候，大概是突然想起来的，就问了边上给他泡咖啡的秘书一句：“对了，周六放映的那个讲围棋的动画成绩怎么样了？” 　　他是想到了原田跟他信誓旦旦的打包票说一定能成的，不过在他想来，这个动画么能够达到3到5个点就不错了，毕竟这部动画片不是他们的业绩点，而是上台委派的项目，只要不是太渣，应付过去就行了。 　　秘书赶紧翻了翻她的记录本，然后抬了一下眼镜：“《棋魂》的首播8.9，现在已经达到13.7了。” 　　“哦，13.7……”老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扭了过来：“你说多少？” 　　“13.7。”秘书被他这个反应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卧槽，这成绩逆天了要，直逼咱们当家节目《超级大咖秀》啊！”但是和另一档节目相比，邀请那些大腕动辄天价的费用，《棋魂》制作的费用简直是凤毛麟角，老总立即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忙朝着秘书喊道：“快，快把原田给我找来，要快！” 　　但是西京电视台的老总现在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是一块金勃勃多少已经晚了，因为更加聪明的人已经把周边和游戏的版权都给买下来了，相应之下动画制作带来的那点收视率，只能算是勉强不赔钱而已。 　　著名游戏厂商和泛娱乐公司千代有限公司的负责人看着那张刚刚送到他手中的评估报表几乎要笑岔了气，并不是因为《棋魂》动画火热人气爆表，当然了，这方面的因素也有，毕竟对他们干这行的人来说，你市场越火，咱挣的钱越多，自然开心。 　　不过他现在笑是因为他在笑西京电视台的傻逼，当初他们的高层肯定就没重视过这部动画，也对，西京电视台因为是上头半控股，就是所谓的有大佬罩着的电视台，做事自然都是眼高于顶的。 　　一般来说，跟杂志社商谈作品动画化的公司，即便它本身不具备周边商品的开发体系，但也会把这项版权牢牢的控在手里，毕竟动画制作是个赔钱货，真正赚钱的都是后续出蓝光DVD和各项周边回本的。 　　当时千代这边听说拿下《棋魂》动画化的是西京的时候，心里还颇为忐忑，觉得对方毕竟是有大佬罩着的，万一谈版权的时候宰咱们一刀该怎么办呐，这是捱呢还是捱呢还是捱呢，毕竟那么一大块肥肉放在那里，明眼人都看见的，自己要是不抢估计就被别的公司给收走了。 　　所以当时这位负责人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进了西京电视台的大门，心里还回想着自己的老总交代自己的十条底线，尽可能的不要签回太丧权辱公司的条约回来。谁知道大家往那谈判桌上一坐，秘书把合约送到千代负责人手上的时候，他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将那漂亮的秘书喷了一脸。 　　西京这边几个干事不由面面相觑，好似在怀疑这个条约是不是太苛刻了，也是，不就是个破动画嘛，要不是因为顾全咱们“业界大佬”的姿态，他们还真想随便收回点成本就直接丢给对方算了，这条约上面竟然要求了双倍的合约金实在是有点过火了。 　　那个千代的负责人在深呼吸了三次之后才指着合约上的条款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各位大佬，小弟就是想问问，这里写着的开发版权转让是完整的周边版权吗，是否还有其他的分成条款。” 　　西京一应干事忙摇头，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了，强盗吗，就算咱们是业界大佬，但也不会欺负你们的。这都收了双倍的合约金了，版权自然都归你们。 　　结果他们诧异地看见千代的负责人二话不说的从包里掏出了笔，闪电的签了名，然后还敲了章。 　　当时的西京方面估计还不明白这个千代的负责人为什么这么激动，但当他们知道的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 　　但是你也不能说，不，这个合约咱们亏了，再来签过，这就算是有大佬罩着，业界第一也不能这么干呐，白字黑字的合同可是受到法律保护的。 　　还好，千代这边主动的过来联络了，意识就是说，啊，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棋魂》能够卖的这么好（假装），这都是多亏了你们西京电视台啊，我们决定拿出一笔钱来跟你们分润，你看意下如何。 　　这毕竟不是一锤子的买卖，千代公司也不可能真为了一部作品的钱得罪了西京这位有实力的企业，况且动画制作的合约还在对方手上，虽然不大可能，但是西京要是把棋魂就这么腰斩了的话，那么这边也是会大受影响的。 　　分润，无疑是接下来大家最好的选择，这样一来消弭了两者之间的不洽，而且能够调动西京方面的主动性，毕竟这玩意如果挣钱了咱也有分润的啊。西京这边一看，诶哟，不错哦，小伙子够上道，那么就多给你们打点广告什么的好了。 　　结果，原本预定10月份的周边项目，也硬生生地向前挤了一个多月，千代这边可是看准了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的周年祭的。 　　广告广告打起来，工厂机炉开起来。 　　不过对于广大粉丝来说，并不是只围绕着一个“钱”字的，虽然东西出来了还是会买买买，但是他们确实是冲着两位老师们去的。 　　这次签售会，一起上秋楠！ 第207章 想要做点什么的悠闲假日 　　不过这些信息对于此刻远在东岳的梁雨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嗯，嗯，我知道了。好的，那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联系吧。”挂了电话的梁雨回头看一眼拉着自己裤子的小表妹橙橙，小家伙一副害怕好不容易买到手的新玩具不见了的表情。 　　梁雨有些哭笑不得，她昨天不过是去了一趟外公外婆那里，小表妹因为有画画的练习课（兴趣班），所以她就自己一个人去了，结果害的橙橙以为梁雨回去了，都急哭了，后来还是哭笑不得的舅舅亲自去外公家把梁雨给专车接回来，小丫头片子才停止了哭闹。 　　只不过现在不管梁雨到哪，后面都铁定跟着一条小尾巴了。 　　舅舅开玩笑地说：“橙橙，你这么喜欢小雨姐，把你送到姑姑家当小孩好不好？” 　　小丫头想了想之后竟然点头了，闹得边上的舅舅和舅妈哭笑不得，大叹女大不中留。不过被梁雨拐走的话，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小表妹橙橙其实今天也有艺校的课程（暑假班连着上两天），不过梁雨在这里她不愿去，不愿去就不愿去吧，舅舅和舅妈对这个女儿也是宠的很，就这么放任自由了。 　　这一次来东岳，是舅舅来了电话，说橙橙想姐姐了，问她们能不能过来，这其实算是委婉的邀请了，不过梁雨的母亲因为要工作的缘故这次没来，来的只有梁雨一个人。 　　其实这样也好，说到底梁雨只是一个小辈，就算是对母亲一脸感冒的外公，在看见梁雨之后也没有再像上一次来那样一个人咚咚跑出去大半天不见人了。虽然坐在那儿就像根老朽的木头一样沉默寡言，但是梁雨给他泡的茶，削的水果什么的他都吃了，昨天临走的时候外婆塞了个红包过来，梁雨本来不打算收的，可外婆对她挤挤眼，说：“这其实是那个老东西托我给你的，他自己又不好意思，一把年纪了脾气还硬的跟块石头似的。不过小雨你能来外公外婆真的很高兴，这次打算在东岳这边呆多久，什么时候再来外婆这边，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这就叫做盛情难却了，梁雨瞄了坐在上首座那边假装喝茶却看向自己这边的外公，似乎发现了自己的目光，老头子把眼珠子一转，看房梁去了。 　　“谢谢外婆，谢谢外公，”梁雨灵巧的把话说到了：“我下次带橙橙一块过来吧。” 　　“好好好。”外婆顿时眉开眼笑，外公倒是还在看房梁。 　　梁雨挥了挥手跟舅舅一起走了好久，外婆才推着轮椅重新进了屋：“这孩子真像她妈小时候，一样的水灵乖巧。” 　　外公哼了一声，总算不再看房梁了，像是尝珍飨一般的尝了口梁雨特地给他消耗的水果：“这妮子可比她娘讨人喜多了。” 　　外婆嗔了外公一眼，心想这个嘴硬心软的老东西，嘴上说不要不要的，但是哪次听到自己女儿外孙女的事情不是竖起耳朵的，这次阿峰（舅舅）说梁雨要来，老东西每天都在门口眼巴巴地盼着，别人看见了问道：“诶哟，老王，你看啥子咧。” 　　他说：“我看这棵梧桐开花了。” 　　“……” 　　在舅舅家，舅舅白天要去工作，因为一个人足够养家糊口，所以身体较弱的舅妈不用外出工作了，安心在家做个相夫教女的全职太太。这个设定梁雨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想起骆少聪，梁雨略微有些黯然。 　　如今的梁雨到没有多少忙碌的事，她只要在旁边陪着橙橙就行了，偶尔指导这个小表妹一下画技，老实说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在画技上面指导别人感觉也是蛮奇怪的，因为在梁雨的身边，要么就是不画的，要么就是画的比梁雨好太多的，没有和梁雨水平差不多或者比她烂这一个档次的选手。 　　这倒是让梁雨回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开始画漫画的初衷了，她想要做的可不是一个替别人写故事的原作者，而是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漫画家的。虽然现在知道了漫画原作者也是漫画家的一种，但是如今重拾起这份心情的时候，感触还是良多。 　　毕竟，比起当初的时候，自己最近画画的时间明显减少了，而且也不像是过去那般有冲劲了，突然脑海里生出一种这样下去真的好吗（？）感想的梁雨，倒是有些按捺不住地想要干点儿什么。 　　正巧，小表妹给她看了舅舅作为今年生日礼物买给她的数位屏。 　　梁雨当真有些无语，这玩意是当初她作为礼物送给陈楠一样的东西，当时她是靠学校积分买的，市场价相当于2、3万的东西，舅舅买来就这么送给女儿当礼物了，问题最重要的是橙橙似乎怎么用这玩意都不知道，还是梁雨来了，她拿出来想要问问梁雨会不会用。 　　这就是传说中的傻瓜父母吧，梁雨心想。 　　梁雨用舅舅书房的电脑下了一个绘画了软体，因为梁雨不记得自己的那个CD-KEY了（一般可以装5台电脑），所以干脆用BAY账户重新购买了一个，然后安装了数位屏的驱动。 　　然后示范给橙橙看是如何作画的，不过这对于刚入门的小学生来说还是太难了，因为要熟悉各种快捷键，而且画画的手感也与纸笔的方式不尽相同，小姑娘很快对这款高档的玩具没了兴趣，丢下它自己去用水彩笔画画去了。 　　这会就留下了梁雨，她想着好歹不要浪费了，自己也试着画画看的心情随便的画了点什么。 　　“啊。” 　　她倒是想起了点什么来了。 　　对了，上次也是来舅舅和外公家，然后从东岳市回去的时候梁雨画了个漫画贴到网络上的，她之后立马就开学了，学校没有网络，也不知道情况久而久之就忘记了。 　　现在，她试着回忆了一下那个网站的名字和自己的ID。 　　“啊，登进去了……” 　　梁雨没有尝试太久就成功了，不过登进去之后在屏幕左上角的人物ID和头像边上，那雪崩式的两百多条邮件是怎么回事，要说系统消息的话未免也太多了吧？ 　　难道说这是读者对于自己所画漫画的感想吗？ 　　这样一想，梁雨咽了咽口水，心怀惴惴地点开了那个邮箱。 第208章 兴笔涂鸦的东西 　　不过梁雨料错了一件事，阅读用户的评论是不会直接发到作者短信箱的，会这么做的只有那些有意PM作者的人。 　　所以梁雨把自己短信箱打开来看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十多条系统消息，二十多条的广告，几条杂志社约稿的消息，其他的都是一个叫做荼荼的编辑发给她的，因为数量太多（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一封），所以梁雨只挑了一部分看了一下，大致意思就是说网站很看好梁雨，问她愿不愿意加入黑岛漫画网成为特邀作者。 　　对于此，梁雨倒不是特别感兴趣，毕竟当初在这上面发布作品完全是一时的兴趣，跟想要赚钱没啥关系，要说正职的话梁雨在Jump杂志那边还有份前途无量的本职工作，收入比起这种漫画网站要感人许多。 　　最重要的一点，梁雨不想自己被条条框框的东西给绊住，不过人家好歹发了这么久的短信过来，梁雨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封委婉的短信拒绝了。 　　然后她按图索骥地打开自己之前上传的那篇短篇。 　　原本想着说有这么多留言，反说不定许会挺热烈（？）的梁雨注定要失望了，等她点进自己的漫画看了看评论之后，发现里面的评论数只有寥寥的十几条，还大多数都是在问“作者还有没有作品啊”“挺好的作品，为什么不画了？”这种。 　　（评论在一定时间后会被网站吞掉清理内存，梁雨的这个漫画是两月份画的，已经半年了。） 　　梁雨想起了教导自己使用漫画网的朱颖告诉过自己的事，她当时是这么说的：“网络上的东西跟纸媒不一样，因为除了VIP章节其他都不要花钱买，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很宽容。呃……少数专门喜欢挑刺打击作者的神经病除外，这样的话只要画的还行的作品都会有一帮人捧脚，画的好的那是更加，但大家其实大多都是凑个热闹，没什么实质的意义，所以真的想靠漫画吃饭的人，还是走杂志出版这条路。” 　　老实说，梁雨还真有点被打击到了，她把自己过去画的那个短篇打开，静静地翻了一遍，还以为自己画的挺不错呢，结果只有这么一点儿人气么？ 　　梁雨倒是没有注意到此刻一直站在她旁边的橙橙，小家伙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变幻的画面。 　　直到她将鼠标点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关掉了打开的链接。 　　“这个是姐姐画的吗？” 　　“嗯？”梁雨怔了怔，但她很快意识到橙橙在问什么，然后笑了一下：“嗯，就是用这个画板画的唷。”虽然自己的那个数位板是从陈楠那里淘来的，没这么高级就是了。 　　“好厉害！”都说小孩子的话是不会说谎的，身边的橙橙露出一副雀跃的表情：“姐姐画的好好喔，能不能再用这个屏幕画画啊？” 　　这倒是让梁雨的感觉好了些，虽然说自己的支持者年纪小了一点点，不过也算是有了一点动力不是？ 　　“嗯，可以啊，不过橙橙说要画什么呢？”梁雨问。 　　“刚才那样漂亮的女生。”橙橙想了想说，“不过刚才的故事好像看不太懂。” 　　梁雨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就那个故事来说，估计对橙橙这个年纪来说还是太难理解了，如果要画的话，也画一个故事体系比较简单的，而且老实说梁雨不是太有时间弄着玩意，故事一开始就设定很长的不行，要一个完整构架的短篇也太烧脑子了，作为放松的信笔涂鸦，梁雨想来想去决定还是画一个4格的漫画好了。一页就是一个小故事，这样的话即使自己什么时候不画了那也没关系。 　　说干就干（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边上的小表妹在催促着自己），梁雨先是拿起触控笔适应了一下。不得不说，数位屏用起来就要比单纯的数位板好用，上手也更快一些，因为普通人作画的喜欢是盯着自己的笔所到之处，而不是手上一边在画，一边看着屏幕，然后另一只手还要在键盘上找对快捷键，这么繁琐。 　　而是用触控屏的话就省力了许多，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纸上画画一样，前提是你对数码绘画有一定了解的话。这一点无须发愁，梁雨原先就学习过，她在漫画软件ComicStudio上面先建了一张四格的画纸，然后就执笔画了起来。 　　因为这玩意纯粹是讨好橙橙的创作，兼梁雨的随兴发挥，梁雨压根没有像往常那样做原作时候那样去考虑故事的脉络，因果，以及合理程度，角色的性格台词完全天马行空，如果硬要说的话，这就是信手涂鸦了。 　　不过鉴于橙橙指挥官发表了指示，想看到各种各样的美少女，作为模范姐姐的梁雨自然是没有让她失望的。 　　这个故事很杂，内容大概就是作为女主人公的橙橙（美少女）掉到了异次元（穿越），和一堆奇葩的异界生物，比如狼人（美少女），猫娘（美少女），狮子娘（美少女）等等的美少女展开奇葩的日常战斗系漫画。 　　因为梁雨其实不是很会画战斗的场景，所以里面出现了大量的魔法，宝具，召唤物来藏拙，大大减少了拳拳到肉的画面，而且因为画的是四格，所以往往可以前一格狮子娘拔出圣剑放了个“Excaribur！”，后一格再接一个反派被打飞变成流星就可以了，真是省力，梁雨突然感觉如果是画这玩意的话，自己这种渣速度说不定也能够开连载。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梁雨也觉得不太现实，这种东西估计只能哄哄橙橙开心，但是要拿出去给别人看的话，估计就要被骂成低幼和无聊了。 　　但不管如何，看到橙橙那么开心梁雨觉得还是赚的，这一天，她倒是一口气画了7、8页。毕竟有软件的话，涂黑和网点贴图都只要鼠标一点就完成了——这也是电脑绘画的方便之处。 　　然后把画完的漫画往网站上面随手一传，梁雨就关了电脑，和橙橙一起去吃晚饭去了。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随手画画然后上传的玩意儿，现在正在被数万个网络IP的读者点击着，梁雨很显然没搞清楚一点，就算是她的漫画评论被删了，但是关注过她，点了订阅收藏的人数可是足有7万多人，而一旦她发表作品，那些点击过收藏订阅的人，自动就会收到作者更新的提醒。 　　于是，有趣的事情就要开始了。 第209章 最强坑神的传说 　　“这是什么？” 　　“ORZ，我看到大神更新了，刚才还超激动的点进来，裤子脱了你给我看这种吗，确定这不是画给小学生看的东西吗？” 　　“是吗，我感觉画的超棒的啊，里面的角色都好可爱啊。” 　　“画风不一样。” 　　“好看，求更新，T.T，拜托不要再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只要画下去肯定打赏订阅支持。” 　　“都没有入VIP呢，打个PP喔，不过求给力，我感觉这个设定其实代入进去超带感的有没有？这是什么，那个狮子娘是亚瑟王吗，因为她手里的不是咖喱棒吗？” 　　…… 　　梁雨之前没有看到的评论就这样迅速的被刷新着，这样大量IP的涌入，自然引发的是点击率的飙升。 　　这使得刚才才上传的作品，一下子爬到了首页，这让更多一开始并没有关注梁雨的读者好奇的点进来看看。 　　“喂喂喂，这个漫画是怎么回事，作者疯了吗，这么刷点击，有X宝也不能这么用啊。” 　　“笑尿了，坐看楼上被婊。” 　　“坐看楼上被婊＋1。” 　　“不好意思，刚刚没看到关注人数和评论，一看吓尿，7W多关注，1小时8000条评论，求问这是那尊大神？” 　　“呃……” 　　“究竟是谁呢？” 　　“撒……” 　　网络这东西其实是不能用常理来规范的，有些人兢兢业业，一心拼命扑在上面却得不出成果，但有些人却因为无心栽花，反而杨柳成荫了。而且网络这个地方确实是会盛产奇迹的地方，它引发话题的威力和突然蹿红的速度非常可怕。 　　因为互联网的定义是传播与共享，当人们开始把它从一个点扩散出去之后，时间、地域、文化都不再是限制。 　　不过对于梁雨的这篇信手涂鸦的作品来说，要达到“奇迹”和“蹿红”这两个词的标杆还太遥远，它现在只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话题而已。 　　尽管如此，但也足够了。 　　“喂，荼荼。你有没有看网页？”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回到一个人住的单身公寓的荼荼刚洗完澡就看见电脑上的聊天工具上头像闪烁，是同事董伟发来的。 　　“什么网页？”荼荼便用毛巾擦着头发，随意地回了这么一条。 　　“什么网页，咱们的黑岛漫画网啊。（吐舌的表情）” 　　哎，这个时间还要谈工作吗，饶了我吧！ 　　老实说，荼荼最近被新接手的那个作者搞得心力交瘁（不是原来喜欢NTR的那个），这家伙原来是在贴吧里画画的，因为小有名气所以被网编给挖来，也不知道挖他过来的那个网编究竟说了些什么，让这家伙以为自己就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明明还没有成为TOP画家的实力，但已经有了那些正式连载杂志上单行本销量过百万漫画家的脾气，说拖稿就拖稿，说不画就不画，任性的要死，跟个小学生一样。 　　荼荼为了这家伙真是头大如斗，可如果就要这么弃用，以她的性格来说觉得还是能够抢救一下的。 　　为什么就没有那种又有天赋又好说话的作者呢？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失望，但是荼荼还是忍不住会这么幻想。最后，她还是没有逃脱自己的好奇心，中了董伟的圈套，她有些搞不明白，这家伙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网站的事情不是天天在看吗，难道蹦出什么了不起的新人不成？ 　　说到了不起的新人，荼荼倒是想起了大概半年前发生的那场闹剧，当时突然出现的一篇短篇简直惊为天人，只不过这道光芒也是如同流星般骤然而逝。 　　荼荼到现在还保持着每天早上登入自己的帐号，然后给对方PM一封短信的习惯，虽然知道这样做希望渺茫，但她总觉得，如果自己这么持之以恒的不放弃，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也说不定…… 　　然而今天当她打开漫画网站，输入自己的ID帐号之后，发现自己的邮件箱里真的有了回信，看到雨凉的名字之后，荼荼的心跳忍不住地加快了起来。 　　难道，董伟说的就是这个？ 　　荼荼简直有些急不可耐的点开了那封短信，只不过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对方只是礼貌的拒绝了她的邀请，让荼荼直感觉到这是一场镜花水月，多少辛苦和坚持都付诸一炬。 　　这个时候把头凑上来的董伟于是成了荼荼的出气筒：“董伟，你混蛋！” 　　董伟立即慌了，这是咋了啊，咱哪里做的不对惹了公主生气了，他还不是因为知道荼荼一直惦记着那个雨凉的作者，现在一有消息了，这不，他立即来汇报了吗？大家或许记不得了，但是董伟可是荼荼的追求者。 　　“欸，我的小姑奶奶唷，我这个怎么惹你了，不就是因为今天突然看见了那个神秘的雨凉又发布了作品，这才给你消息来的嘛……” 　　“你就是混蛋！”但需要注意了，女人耍起脾气来就是这么不讲理的。 　　还好我们的董伟董编辑为了抱得美人怀，大丈夫能屈能伸：“得，我混蛋，是我不好，荼荼啊，有什么怨气就朝我来，跟我说说，怎么不高兴啦。” 　　“呃……”荼荼正想发泄一下，把那连日来的一股子怨气和苦水都倾倒出来，不过这会她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说雨凉又发表作品了？” 　　“对啊，这不现在还在首页的点击榜上挂着吗，作为一个‘新人’来说，这实在是太凶残了。” 　　“啊……我去看看！” 　　回完这一句话，荼荼就暂时的关掉了和董伟的对话框，然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刚才还没关掉的网页上，这么想来也是，一直神隐的雨凉突然给自己回了封短信什么的，这怎么想都应该会有什么契机才对。 　　原来是这个！ 　　荼荼按照董伟的说法，在首页的点击周榜上果然找到了这部现在已经排名第四位的作品，要知道，排在前面三位的都是稳定高人气的作品，要么就是拿到了大的推荐位，但是光凭发表就引来这么大人气的一位，这虽说不是毫无前例，但也算是相当稀少了。 　　荼荼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原因，说起来还有她搀和的一脚。 　　标题和上次一样，依旧是系统默认的无题，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荼荼迫不及待地点了进去。 第210章 看看似乎觉得挺带感？ 　　因为故事的类型是四格，而且只有8张，这个篇幅要想有什么完整的故事性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梁雨本身在画的时候，也没有考虑故事的逻辑性和完整性。 　　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这样的感觉—— 　　作为主人公橙橙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一个奇异的水潭里面倒映着不一样的世界，感到好奇的她凑近一看却一不小心穿过水潭穿越了，结果发现这竟然是一个有着各种兽娘（美少女）的幻想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面，有着和兽娘一样不可思议的怪物，比如像是波利（RO中的著名怪物），疯兔（同上）这些很萌但是咬人也会很痛的怪物，一不小心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橙橙一不小心就拉了一堆的怪，幸好在逃跑的途中，遇上了手持圣剑咖喱棒出来狩猎的狮子娘救了她。 　　橙橙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于是向狮子娘求救，因为觉得很有趣的狮子娘加入了队伍，并提供了也许在南边城堡的贤者大人知道能够让她回去的办法。 　　于是，橙橙和狮子娘一起出了森林，来到了南边的城堡，在兔子娘女仆的带领下，她们见到了睿智的贤者大人——被称作贤狼的狼娘。 　　贤狼很聪明但是喜怒无常，她可不会白白地帮助别人，不过因为她特别喜欢吃苹果的原因，所以换取情报的代价就是在大森林深处里的那棵智慧之树上结着的金苹果，不过要取得金苹果可不容易，而且没有信使的话在森林里可是很容易迷路的，于是贤狼命令兔子娘也加入了橙橙的队伍。 　　当然了，要去森林深处的话那里可是有很多比波利和疯兔更加厉害的生物，比如说拿着镰刀的羊角怪风巴特，就是超强力的怪物，如果橙橙没有自保能力的话，进去会非常的危险。 　　作为附送的建言（新手教程），贤狼告诉橙橙，这个世界被称为理想乡，充斥着一种叫做魂力的Mana，据说是因为人类无数愿望所构成的，而兽娘们经过洗礼之后，就能够觉醒出与之匹配的魂之力。 　　譬如说狮子娘就是继承了传说中亚瑟王的力量，而使用弓箭的兔娘则是罗宾汉的继承者，每个兽娘在经过洗礼后不仅拥有过去的英雄的能力，而且还会得到一项众神馈赠的宝具，橙橙要想展开冒险的话，就需要先进行洗礼（新手礼包，点击就送）。 　　故事画到橙橙去洗礼这里就没了。 　　荼荼看到这里一阵无言，一开始她想说画的真不错，不过内容太低幼了，什么上学路上一脚滑就莫名其妙穿越了，这都快赶上某个从抽水马桶里穿越的魔王了，莫名其妙的，不过看下去这种酸爽的感觉是什么，谁来告诉她怎么后面木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橙橙到底得到了什么能力和宝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断在最重要的地方是什么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荼荼无力地碰头低吟了数分钟，这才回复了电脑下方董伟留言的闪烁。 　　董伟问：“那个漫画看过了吗？” 　　“看了。” 　　“怎么样？” 　　“各种坑！”荼荼说。 　　“我想也是，”董伟说，“不过你不觉得虽然一开始不觉得，但是看下去之后觉得莫名的带感吗？” 　　“呵呵呵呵呵，下一次更新是在半年后唷，亲。” 　　“噗，不会吧。”董伟笑了起来，不过他想了想似乎还真是这样，末了，他又问道：“这个作者能联系上吗？” 　　“他倒是给我发了一条回信，不过似乎不愿意签约的样子，只是说随便画着玩玩的。”荼荼被这么一问又不免有些低落，明明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作者的才能不是盖的。荼荼做编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这点道理自然是知道的，画漫画这种东西一半靠天赋，一半靠灵感，努力的话是决定成就多寡的条件，而不是决定作品是否卖座的因素。 　　稍微举个例子，就以这个4格来说吧，荼荼认识的大多作者大概第一话的满满几十页都在画这是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一天，我们的主人公心怀着邂逅的预感，嘴上叼着块果酱面包，然后喊着迟到了迟到了一路奔跑着去上学。 　　然后在途中突然意识到了非常奇特的非自然现象，比如时间静止，天上的太阳变成了黑色，宇宙战舰掉落下来，被敌人追赶喜欢吃披萨特征是绿色长发不老不死的魔女，然后一堆稀奇古怪的理由之后，主角总算穿越了，而且在结尾处主角必须非常的惊慌，非常的震惊，非常的感到不可思议这样才行。 　　倒不是说这样就不行，但是反观雨凉的作品就非常的简洁，马路上看见奇怪的水潭——水潭竟然倒映的景色跟周围的不一样——好奇过去看——穿越。在看她整个故事，明明就只有八页，但是所含的内容却绝对不少，而且仅仅是这样就将人的兴趣和注意力完全吸引进去了，如果这不是作者老谋深算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作者的天赋和直觉简直可怕了。 　　事实上，要荼荼来说，这样就够了，因为漫画就是让人觉得有趣的，直接描述重点就行了，你开始啰哩巴嗦的一大堆反而让人觉得无聊，反正就荼荼看来，主角嘛，谁都知道是天生不凡的，要真的横竖都是鶸的话那这漫画也没啥意思了，当然也不能够太嚣张，这样的人有可能穿越过去就被反杀，详情请参阅《恶魔领主》。 　　总之，说了这么多，归结起来就是荼荼觉得这个作者要是被自己签下的话，那么大红大紫根本不是梦，但现实残酷摆在这里——对方已经拒绝了自己。 　　“这还真是可惜啊。”董伟说。 　　他的意思并不仅仅指荼荼没有签到这名作者，还有一个就是如果没有签约的话，那么网站就基本不会给这个作者做什么推广乃至推荐了。 　　上次的大封推虽然成功的炒热了话题，但也狠狠的打了黑岛漫画网的一应编辑一耳光，人家根本不鸟你们，毕竟这些资源也是需要成本投入的，而且再这么干的话，网站上的其他签约作者和未签约的作者也会有意见。 　　凭什么这个叫雨凉的作者一个人搞特殊呢，该不会是走后门的吧？ 　　“谁说不是呢。”念及此，荼荼也是叹了一声气。 第211章 就是这么任性，就是这么叼 　　第二天，梁雨带着橙橙去了游乐园，所以木有更新。 　　第三天，第四天，梁雨和橙橙一起去了外婆，在那住了一晚，因为外婆家没有网络，所以一连两天木有更新。 　　网络上—— 　　“大神，为何后面木有了，谁来告诉我这个后面怎么样了啊啊啊啊啊啊啊，【表情：嚎啕大哭】” 　　“恭喜楼主入坑，下一次更新在半年后。” 　　“不是吧？我还想看后面的内容怎么办啊，要充值吗？” 　　“关充值鸟事，没看见我是VIP6了吗，作者不更新看个渣渣啊，这么有潜力的作者，感觉黑岛应该去争取一下啊，别什么都等着作者主动来签约，又不是所有人都在乎钱的。” 　　“那作者快更啊啊啊啊啊，哪怕是一天两张，不，一张就好了，我好想看啊。” 　　看到这条讯息的荼荼背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办公室的天花板，一副完全当机的状态。 　　“怎么了，还在想这个作者的事啊。”董伟捧着两杯咖啡过来，一杯递到了荼荼的办公桌上。 　　“谢谢。”荼荼总算有了点反应，应了一声。 　　董伟微笑了一下，然后朝荼荼的电脑瞄了一眼，上面的评论自然也落在了他的眼中，他知道荼荼在纠结些什么，毕竟对于他们这些编辑来说，好作者实在是可遇不可求，这么白白放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人家不答应也是没办法的啊，很多人画画很好，但未必想过要当职业的，其实很多时候作为一门爱好来干，才不会变味，反而很多东西一旦牵扯到了利益，进一步说是“钱”的话，那就感觉微妙了。 　　作为一名追求者，董伟自然要在这种时刻出声安慰自己的心上人，方能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以及重要度。 　　“荼荼，你也别太在意了，按照这个作者的尿性，估计真像读者说的那样，下一次更新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咱们这种网络上的东西，读者的忠诚度普遍较低，一段时间不更新读者也就差不多忘记你是谁了，这次的事情只是当初突然引发话题埋下的伏笔，接下来再过段时间，差不多就该平息了。” 　　荼荼这么一听，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别说荼荼没有想到，就连刚才发表那一番论调的董伟也觉得自己是被打脸了。 　　因为那个叫做雨凉的作者竟然更新了，这一次又是8页。 　　感觉有些谜之高产啊，不，应该说是不对啊，这个作者怎么可能更新的这么快，妥妥的有猫腻啊，让我们点进去批判一下。 　　故事接着上一回的内容。 　　橙橙在接受了贤狼的提议之后，就去做了启示魂之力的洗礼。 　　贤狼将她们领进了一个神秘的魔法屋，里面有着坩埚，魔法阵什么的，被要求置于中心的橙橙展开了仪式，光的Mana被聚拢到了橙橙的周围，那是妖精们送来的祝福，当这些Mana包围在了橙橙周围之后，橙橙身上的衣服闪闪发光并且变成了充满缎带和蝴蝶结的可爱系服装——变身了！ 　　绅士读者：“呜，出现啦！幼女的变身场景，我感觉好兴奋啊啊啊啊啊！！！” 　　女性读者：“哇，这个服装设计的好可爱，感觉很有看CLMAP，嗯，摩卡少女樱的感觉！” 　　丧失读者：“……prprprprprprprprpr，屏幕被我舔干净了，一本满足。” 　　“喔，感觉蛮不错的嘛，”这样说道的贤狼大人和同伴们朝橙橙围了上来：“快来试试看获得了什么能力吧。” 　　“能力？”橙橙不解的问，“可我要怎么使用呢？” 　　“那个，不是在获得的时候福至心灵就能使用的吗？” 　　“就像活动手脚一样简单喔，噶喔。” 　　“难道你不知道怎么使用吗？”贤狼问。 　　橙橙摇了摇头。 　　这下可糟糕了，衣服有了变化的话，就代表着这个仪式已经成功了吧，可为什么不能用呢。 　　贤狼拉扯着她那对毛茸茸的耳朵想，好麻烦，算了，不管了。 　　“总之，你们现在就出发去森林取金苹果吧，在需要用到的时候就能使用了，肯定是这样。”贤狼不负责任的把橙橙她们给打发走了。 　　没办法，既然作为贤者的贤狼大人这么说了，那就只能这么做了。 　　一行人整装来到了魔物森林，却感觉到森林里氤氲缠绕，气氛明显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好像有些奇怪地说，我们在附近先探查一下吧。”兔子娘说道。 　　“没关系的，有什么怪物就把她们消灭好了噶喔。”狮子娘说。 　　读者们肯定不会想到，在做这个剧情的时候，梁雨是让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橙橙来做决定的，作为一个女生来说，橙橙选择了答应兔子娘同样的建议，先调查一下森林怪异的地方。可以想象的是，橙橙在看梁雨画接下来故事的时候，一双小手搭在桌子上，竭力垫高脚尖双眼放光盯着屏幕的模样。 　　故事里的橙橙也因此接受了兔子娘的建议，说服了毛毛躁躁的狮子，先在附近探探情况，就在这个沿着林子外围搜查的时候，突然听见附近传来了一阵求救声。 　　听到呼救声的橙橙她们立即赶了过去，结果发现是一堆森林里的怪物正在攻击嘤嘤哭泣的松鼠娘。 　　“咦？”兔子娘表示奇怪。 　　“怎么了？”橙橙问道。 　　“这些怪物明明平时是不会主动攻击人地说，而且也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凶恶的样子。” 　　“别啰嗦了，战个痛快！”这么大喊的狮子娘已经提剑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这里的橙橙（本人）也赞同狮子娘的意见：“救人要紧。” 　　“人家只会想提醒才这样说地说。”兔子娘也开始开弓放箭，好家伙，不愧是拥有罗宾逊能力的兽娘，兔子娘的箭术百发百中，这里还出现了类似必杀技的连珠箭。 　　当然啦，因为这是画给小学生看的漫画，所以肯定不会太过血腥什么的，漫画默认的是击败对方之后怪物就会气化缩小，然后眼睛变成圈圈，头冒金星昏迷的模样。 　　狮子娘和兔子娘一近一远的双重战力之下很快的搞定了对手，就在战斗即将迎来胜利的时候，转过头来的狮子娘冲橙橙喊了一声小心。 　　仿佛感觉到什么的橙橙抬起头来，那里竟然有着…… 　　“坑爹呐！” 　　明明漫画上面写着一句，“那里竟然有着……”，但当被吊起胃口的读者满怀雀跃的翻页之后发现——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作者你要不要每次都断的这么销魂，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于是接下来的留言都变成了：“作者你有本事放学以后不要走，我保证跟你做好朋友♂” 　　“我不要看了，弃坑弃坑，有什么好看的。作者恶意卖萌，鉴定完毕。” 　　“求大能，我要作者家的地址，我要送他一份‘爱’的礼物。” 　　…… 第212章 网络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网络上，俨然就是一个巨大的江湖。 　　梁雨画4格漫画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自己信笔涂鸦的东西能够得到多么高的人气，即便是在连续刊载了好几话的现在，梁雨对于自己漫画底下爆表的留言还是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她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记得当初朱颖给她科普的时候这么说过。 　　“因为网络漫画有超多的外链，尤其是一些不付费的作品，看的人会意外的多，不过要说的真正能够赚钱，或者是出现忠粉的还是要看那些VIP的作品，因为作者有收益，同时也会有专门的责编阅稿，所以质量较高，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只有VIP的作品才会获得推荐，不过前提是责编不要是后妈，像某个作者那样每本书都签约，结果责编每次都只给两个蚊子推然后就让其自生自灭的情况也是有的呢。” 　　在梁雨的印象中，自己没有签约自然是不可能得到推荐的，再外加她本来就对这个事情没怎么上心（毕竟是专门哄小表妹的练笔之作），所以她也没感觉这个作品跟其他的有什么不同了，就是最近PM她的人似乎多了。 　　有介绍自己是XX漫画杂志的（不是很有名的，或者是针对部分群体的漫画杂志），问梁雨有没有兴趣过来投稿，有别的网站来拉人的网编，说什么你在这里水很深，新人难以出头，来我们XX网站，给你服务一条龙，除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信息之外，梁雨还收到一些希望按照梁雨的原案画同人漫的许可申请。 　　关于最后这些，有过创作同人背景的梁雨自然是随口答应了，因为前前后后数量还挺多（她传一次漫画的稿子就有一批人），所以到了后来梁雨干脆在新上传的漫画尾页做了一张版权开放的申明，也就是说想要利用这个设定画画的作者们，自行去画就好了。 　　同人的这个设定也给了梁雨一定程度的启发，因为她这个漫画是随便画的，所以只要疯狂的往里面塞脑洞就可以了，于是她以前创作过的灵梦，魔理沙，包括棋魂当中的阿光，小亮和佐为，甚至是上次玩游戏时候月姬里的公主爱尔奎特也出来客串了一把。 　　不过梁雨好歹还有些版权意识的，她画的这些东西要么是自己的，要么是对方不会跟她计较版权的，所以当粉丝们问她为什么里面没有《龙珠》和《全职猎人》这些经典角色的时候，梁雨只是笑笑带过了。 　　总的来说，这个本来就显得很奇怪的穿越故事现在变得更加奇葩了，这样驳杂的人物又有原作先入为主的设定，一般来说很容易崩溃，要么就是完完全全和原作不同的版本，但是梁雨却可以把这所有的角色都巧妙的融合到一起，毕竟角色的塑造和互动，原本就是她最擅长的。 　　可以想到的是，梁雨的这则4格漫画变得更加火了，现在不仅仅是原本黑岛漫画网的原有读者，甚至是那些原本并不关注，甚至不知道黑岛漫画网的人们都开始流入到这个网站来了，毕竟有粉丝的地方，新事物的传播就是这么的迅速。 　　先不说当初购买梁雨她们社团东方本的有多少，TYPE-MOON现在的粉丝群有多少，就梁雨和陈楠自己的《棋魂》FanClub就有好几万的粉丝，不过这些粉丝看到这个作品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给Jump杂志打电话，说有人用《棋魂》的角色创作，有没有经过合法授权的？ 　　结果这事还真的让Jump编辑部的编辑们头疼了一阵，后来经过一番讨论决定——别管它，反正也不过是二次创作而已，而且这个作者明显没有加入到商业运营中，估计还是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的粉丝，就当是给漫画做宣传了。 　　估计连《棋魂》的责编郭品源都没有想到，这部作品的本身就是《棋魂》作者的二次创作，只不过他平常阅稿的时候都是梁雨的分镜，陈楠的画稿，所以完全看不穿这玩意其实就是梁雨画的。 　　接下来，这个漫画的人气本身差不多就该到顶了，但是没有，原因就是梁雨放出去的那些二次创作的版权。 　　有人把梁雨四个里面的人物头像截下来，作为自己论坛的头像，别人问起这个头像的出处是哪里，于是甩出一个链接。 　　有人把梁雨漫画当中的人物角色的颜艺加上文字，或者是静帧做成了GIF的聊天表情，在跟别人网上聊天，论坛水贴的时候，立即流传开了。 　　还有不少黑岛网站本身或是其他绘画网站的同好，开始进行了二次创作（其中不少专门画插画的确实要比梁雨画的好），他们当中很大一部分人本身就有一群固定的粉丝，还有一些平时互相交流的同好形成一个圈子。 　　某天，XX画师在自己的博客，空间或者是P站帐号下发表了一部作品，他的粉丝来了，捧脚说，大大画的好赞啊，这个是什么作品啊。XX画师答道：这个是偶然看到的4格漫画，因为人物很萌忍不住就画了个同人。 　　他的画师朋友来了，哟，这玩意现在正流行吗？我在好几个人那里看到了。XX画师答道：这个是偶然看到的4格漫画，因为人物很萌忍不住就画了个同人。画师朋友：给个链接，我去看看……XX画师：链接。画师朋友看完后回来：好有意思，我看我也画一个吧，我比较萌弱气松鼠娘诶，PrPrPr，围观群众：召唤18X打法。 　　看他不顺眼的家伙来了，渣渣，画的什么呢，擦，渣渣画的东西也是渣渣。版本1、偷偷点开上面给粉丝的链接，去看了之后回来，忽忽忽，这么好的作品被画成这样也真是可怜，看老子回去画一幅惊世骇俗的作品回头来婊你啊啊啊啊。版本2、偷偷点开上面粉丝的链接，去看了之后回来，切，好幼稚，这么垃圾的作品让我放到博客上批判一下，连带着把这个渣渣也讽刺一番，看我转帖评论大法，召唤我的马甲和小弟们，来，喷死他们！ 　　这样的结果就是，黑岛漫画网编辑部的电话炸了。 第213章 然而就在一片大好的时候他又坑了 　　“一定要设法联系上这个作者，想尽办法把他给签下来。”这是上头主编交代的原话。 　　黑岛漫画网虽然比不上Jump，Sunday这些漫画杂志的出版社实力雄厚，但也不是一点后台都没有，它挂靠于一家大型的游戏与网络传媒开发公司，网络漫画属于其一项分支业务。这也意味着黑岛漫画网在网络这一块确实得天独厚的优势。 　　它旗下不乏被广告商选中，然后编绘成册售卖的漫画，甚至是改编成泡面番动画的作品，一些看到雨凉作品不可思议大热，又从中窥见商业价值的上层立即发出批示，一定要签下这个作者。 　　但是接受（应该说被迫接受）这个任务的荼荼就犯难了，人家一没有在信息栏里填写姓名地址，二没有填电话邮箱，要想联络他除了发站短就只能发站短，而且对方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自己一次，不是臣妾不愿意，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陛下。 　　但是除了董伟之外也没人会听荼荼的抱怨，他们总是固执地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签不下的作者，人家既然袁毅把作品在网站发表了，就代表他有那个签约的意思，现在看上去无动于衷无非是看到自己的作品人气旺了，在等着坐地起价，想要多挣点钱罢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 　　荼荼却并不这么看，她在上次回信被拒绝之后又发了不少想要加通讯软件详谈的邮件，但除了一开始的那封邮件之外，全都泥牛入海。 　　要说对方没有看到，荼荼是不相信的，但是这样一来也恰好说明了对方真的是不愿意签约的意思。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荼荼不禁开始猜想起那个坐在网络对面的神秘作者了。 　　是和董伟差不多年纪，戴着眼镜的上班族，画画只是他的业余兴趣吗？ 　　不过看这个画风也有可能是女作者，所以是带小孩做家务，偶尔忘不了本行的全职妈妈？ 　　网络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坐在电脑对面跟你聊天的到底是个人还是一只猴子。这都有可能不是吗？不过荼荼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画出这样作品的还是一个念高中的女生，而且对方的身份已经是职业级的漫画家了。 　　荼荼又点进去翻了翻雨凉的作品，为了和之前那个同样没有标题的短篇，或者未来别的作品做区分，这个4格连载就称为直接称作脑洞4格吧。脑洞4格还在继续连载着，也不知道雨凉究竟磕了什么药，最近竟然更新不断，天天都是8张，真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这消失的大半年里，都在画这玩意了，然后一股脑儿的全部发了上来。 　　显而易见的，脑洞4格的热度也在持续升温。 　　这是网络漫画的一个特性，你每次更新的话，作品就会出现在首页的更新列表当中，这是漫画网站上面没有推荐时候唯一能够露脸的方式。而且读者是这样的，你作品的周期太长，一部分读者放在书架上面养着养着就忘记了，或者再看的时候就提不起劲，但是如果一天一更的话…… 　　此刻雄踞在各项排行版上第一的脑洞4格就是最好的例子，它唯一没有上榜的是打赏榜，因为作品没有签约进入VIP，这个功能是不对普通作品开放的。 　　它几乎成为了黑岛漫画网最热门的作品以及最火爆的话题，哪怕是过去支撑网站的几个台柱级作者，也要为它让道，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排斥不排斥，是大度的欢迎还是执拗的拒绝，它都已经成为了一种现象。 　　为什么黑岛漫画网的高层急迫地要跟这个叫做雨凉的作者签约，他们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实际上，已经有人找上门来，说要买下这部作品的形象版权了，虽然还没有说周边开发或者发行漫画单行本什么的，但是这作品才连载了多久呀，要是照这个势头下去，别说以上这些了，那就连动画化也不是个事——自己的作品有朝一日在电视荧幕上面动起来，说起来，这大概是所有画漫画的作者心中最大的理想了吧。 　　在黑岛漫画网的高层看来，自己这边只要这样许诺，就不怕作者不愿上钩，大不了再多开点空头支票，你来不来，不来我就找别人了啊。 　　然而梁雨压根就不吃这一套，或许该说，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信笔涂鸦的脑洞向作品竟然会红，还火的这么不可思议。 　　对于她来说，现在真正要解决的是8月已经接近中旬，眼看着夏季的Comiket就要开展在即，一直在欧洲巡展的白娅也已经在前几日回到了秋楠，准备一同参加这个一年两度最大的同人盛会，但小表妹橙橙却坚持不愿放人的情况。 　　橙橙一天说梁雨要走，立马就不干了，一向乖巧听话的她不仅耍起了小性子，而且还用绝食抗议。一开始她是生闷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但是舅舅用了橙橙你继续待在里面的话小雨姐姐走掉了啊这样的话成功的把她给骗了出来，但是情况并没有转好，这小妮子现在就想一条尾巴似的跟着梁雨，连上厕所也要梁雨陪她一起（必须站在外面等），晚上自然得睡同一个被窝才行。 　　舅妈已经不止一次给梁雨道歉了，梁雨虽然笑笑说没什么，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着急，因为如果这事不解决她压根没法回秋楠，而Comiket临展的时间也一天天临近了。 　　画网络漫画的事情早就被她丢到了爪哇国，现在网上一片怨声哀悼和质疑声她也没空去管了，本来就是画给橙橙逗她开心顺带当做练笔的，现在当事人之一的橙橙都搞不定了，她还哪里有空做这些事情。 　　最后，还是英明的舅舅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既然橙橙不想跟姐姐分开，而梁雨又必须赶回到秋楠去参加活动，那么两个人一起回秋楠不就好了嘛。反正距离橙橙开学还有大半个月，在秋楠的话也有梁雨的母亲（橙橙的姑姑）负责照顾。 　　橙橙一听有这样的好事情立即没心没肺地答应了，不过舅妈到底不放心女儿，也要一起跟去秋楠。第二天梁雨她们去了外公和外婆家道了别，乘着下午的火车回到了阔别一个月的秋楠市。 　　※※※ 第214章 剑指夏季Comiket 　　梁雨和橙橙回到秋楠之后，很快的就进入了Comiket盛典的节奏当中。 　　每年到了8月的第三个星期，或者是12月的最后一个星期，秋楠的交通就会变得非常拥堵，连带着城市中心及周边的酒店也都爆满，这个在前文中已经提过了，就不再赘述。 　　梁雨她们到的时间是17号，而这一届的Comiket定在19号举行，也就是说留给梁雨她们的准备时间其实只有一天，而在18号这一天，梁雨带着橙橙一起去咖啡馆找宇文瞳她们开碰头会。 　　这次来的不仅仅是过去固定的那帮子人，还有陈楠，她似乎自己准备了一套限量的画册（100本），准备拿到会场上去寄卖一天，她跟梁雨说自己去一天，如果没卖完的话就委托梁雨放在边上帮她继续卖，不过梁雨随便翻了翻，这些图她有些看过（就是陈楠当时练习时候那一抽屉的稿子），有些则是原本陈楠画了线稿之后后来上彩色的完成品，作为《棋魂》的绘画人，陈楠没有傻到自己画自己的东西，唯一的一张棋魂全家福，也是用不同以往的笔触来画的，当然了，毕竟扎实的功底摆在那儿，梁雨觉得这些画册别说一天，估计半天就卖完了。 　　她问陈楠能不能卖给自己一本，结果陈楠白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把那本样刊递了给她。 　　除了陈楠外，方晴和朱颖也来了，因为这次的参展估计会很忙碌，所以拜托她们也来帮忙，因为是梁雨的委托，所以后者是欣然接受了，而且朱颖兴致勃勃地表示自己早想参与贩售的活动了，往年预定购买本子，似乎委托她其他同好（腐女）帮忙了。 　　除了这些，还有要提的自然是比梁雨她们早一个星期从欧洲回来的白娅，将近三个月的欧洲巡展让她画了不少的作品（巡展其实花不了这么多时间，而且通常都是隔个一星期、半个月换个地方，这段时间内白娅都在不同的地方画画之类的），不过因为那些作品都很贵重，所以都非常小心地被装裱了起来，白娅能够带回来的其实也就是一些照片而已。 　　但即使是照片，还是让陈楠大大的吃了一惊，她和白娅的接触并不多，就算唯二的两次见面也只是把她当成梁雨那个同好会的吉祥物而已，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战斗力爆表了，应该说白娅实际上是这个同好会里面战斗力（绘画水平）最高的一个。 　　陈楠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正儿八经地画水彩和油画了，但是对于美的鉴赏力还有欣赏水平是互通的，她正儿八经地问对方能不能手下这些照片并索要签名的样子倒是惹笑了边上的朱颖，不过不等后者吐槽，方晴很快地在朱颖大腿上掐了一下终结了她的念想。 　　白娅倒是特别在意地看了梁雨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怎么感觉自己要照顾的小孩子变成了两个啊，顺带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边上拉着自己衣角有些怕生的橙橙，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介绍了一下背景之后，接下来才是正题。 　　“明天早上7点钟就要到达场馆了，所以大家时间上稍微扣准一点，不然会来不及准备的。”一行当中还算比较靠谱的陶美华说完这话，返身去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堆工作人员的挂件出来，分发给了在场的每个人：“我们这次的场位是在A馆的16和17，因为上次还答应借半个摊位来给别人用，实际上差不多就是一个半的位置。” 　　因为TYPE-MOON社团的竹内和那须表示他们这边来的人只有两个，用不了一整个摊位，而且本很就是借的，如果要霸占一整个的话实在是太厚脸皮了，所以表示只要借一半的地方就可以了。 　　顺便一说，他们已经在两天前就抵达了秋楠市，从宇文瞳她们这里拿去了工作人员的入场证。 　　“ZUN先生那边怎么说？”梁雨这会问的ZUN是指幻想乡的原作者顺也，梁雨之前似乎有听宇文瞳说起过，ZUN先生老家似乎出了点事情，也不知道搞定了没有，能不能准时出席。 　　“似乎没那么容易呢，不过他也说让我们安心，他似乎会请自己的朋友代他参加，还祝我们这次Comiket上售卖能够成功。” 　　“这一次有好多幻想乡的题材呢，已经有好多社团联系咱们了（上一次展会中互相交换联系方式的社团们），感觉这次的Comiket之后幻想乡的题材会爆火呢。” 　　“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因为有咱们这个宇宙人气第一的社团在啊。”宇文瞳挺起她并不饱满的胸部得意地说。 　　“明明没干什么事。”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林阴郁地吐槽道，估计是陶美华快要离开的原因，她最近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唔……” 　　“好啦好啦。”一贯老好人的班长赵琳也插嘴进来打圆场：“小瞳的话在社团方面也是尽力了的。” 　　“呜呜呜呜，还是阿琳懂我啊啊啊啊。” 　　“对了，”陶美华的一句话把众人的视线从那边的相声三人组身上撤了回来：“这次的话《棋魂》应该也出了不少同人吧，毕竟动画那么火爆，我听说你们月底就要开始签售会了吧。” 　　梁雨和陈楠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自己作品的同人志吗，梁雨在这之前倒还真没有想过呢，虽然偶尔会从郭品源那里收到粉丝们的画，但是，这个跟那个的感觉又好像不太一样呢。要说的话，那就是想想还有一些小激动呢。 　　“不过小雨你没问题吗，你的小表妹该不会感到无聊吧。”廖语晴看着一直保持者小狗一般可怜又警惕的眼神，藏在梁雨边上的橙橙，小妮子性格倒是怕生的很，这么久了还没有适应。 　　梁雨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也有点为难了，因为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漫展其实也挺无聊的，只有真正有爱的人，才会从中体会到乐趣，不然就是傻坐在那儿一天，对人家赔着笑脸的卖书，还要早起跑来跑去的拿货辛苦的很。 　　“那个……橙橙，姐姐明天要和这些姐姐们一起参加会展，你要一起去吗？” 　　小萝莉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环顾了一圈，一大帮子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有些不自在，她只想跟姐姐一起玩，但是临行前爸爸说过，姐姐也有自己的圈子和朋友，如果给她添麻烦的话下次她就不喜欢橙橙了，也不会来陪橙橙一起玩了。 　　本性天真又善良的小萝莉只想跟着梁雨待在一起，这么一想之后她点了点头，没有说出什么任性的话。 　　倒是廖语晴，在末尾兴致勃勃地补上了一句让人十分在意的话：“这样的话，那就要多做一件衣服了，不过放心吧，就交给我好了。” 　　老实说，这才是最让人放心不下的事情。 第215章 参展的话COSplay不是常识吗 　　梁雨的不安很快的遭到了应证。 　　隔天，Comiket正式开始的当天。 　　比起那些早就在展会大厅前排起长龙的队伍来说，作为工作人员的梁雨她们是优先进入的，这个时间是从7点钟到8点正式开场的一个钟头的准备时间。 　　无论是历届都不缺席的老社团，还是这一次才加入的新人，都在忙碌着为他们这一天的售卖工作营造一个良好的开场，区别在于老社团的成员们都是有条不紊，甚至还跟熟人打起了招呼，而加入不久的新人都在慌张地记忆着路线，而那些围在工作人员身边的，也大多是那些遇上麻烦的新成员。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气氛都是紧张中透着期待的，ACG粉丝们的祭典马上就要开场了。 　　不过还在更衣室里准备的梁雨，这时候就忍不住有些犯难了。 　　“真的要穿这身衣服吗？”她有些不自信地说，虽然对于COSplay这种东西见过很多了，但是自己穿上的话老实说，多少还是有一些抵触的。这种感觉就是你去逛商场买衣服，然后看着那些商场搞活动请来的模特儿在那里大秀身材和服装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说不定还夸一夸这个模特的腿好长，身材很好，衣服穿上去很好看，但问题是如果换做是你去那些聚光灯和照相机面前搔首弄姿，就算有这个机会，很多人也不大会愿意吧。 　　当然了，梁雨现在其实也没有多少的选择，因为她带着橙橙一来之后就被廖语晴拖到这个给工作人员换衣服的更衣室，至于脱衣PLAY什么的，诸位绅士在脑海中自行脑补就好了。 　　现在的梁雨正穿着一套女仆装，当然了，不是那种家政妇穿的那种老土款式，也不是英伦的那种正统的长裙女仆装，而是为了彰显美腿的短裙，配上里面轻飘飘但做工却很好的蕾丝花边，胸口也采用突出胸部曲线，收紧腰部的设计，再配上女仆装必须要有的白色围裙，头上的喀秋莎以及黑色的过膝袜露出对绅士们致命的绝对领域，简直堪称完美。 　　在最后帮梁雨扎紧了后腰带上的蝴蝶结，廖语晴得意地围着梁雨转了三圈，嘴巴弯成猫型，然后眯着眼睛对她比了个拇指：“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非常适合小雨呢，这个笔直修长的黄金比例美腿，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简直是想人用一百万块钱舔一下超级腿。” 　　“怎么感觉像是火腿（食物）的感觉？”边上的朱颖忍不住的吐了句槽，她的造型跟梁雨的不太一样，因为考虑到她有些微胖的身材，穿女仆装就不太好看了，所以是COS的是某人气动漫中的角色（反派），衣服有点多，不过这种衣服下面都是贴着冰片的，不然那种大热天还穿个布偶装的工作人员还不得死（虽然会场里有中央空调）。 　　顺便一说，廖语晴的装扮是某动漫作品中的魔女，非常大胆的COS装，超低的V领露出半胸一直延伸到肚脐眼，下半身是劲装的皮短裤，露出度比梁雨高出10倍。她全身上下布料最多的竟然是她的拿顶帽子，这玩意超大的。 　　“我觉得这个裙子是不是太短了，感觉我稍微活动一下就要走光啊。” 　　以前作为男性的时候，如果意外看到女性内裤（当然仅限于美女）的话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内裤让人家看到的话，梁雨的脸都绿了。 　　“没事没事。”廖语晴一副早已想到的样子，她突然把手伸进了梁雨下面的裙子里…… 　　“啊？？？”梁雨像是触电了一样被惊呆了。 　　在旁边的朱颖赶紧用手捂住了眼睛，但是她的手指分明是叉开的：“我说这里的人也不少，你们公然这样好吗？” 　　“嗯？”廖语晴莫名地看了朱颖一眼，似乎没搞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很显然她做的并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那种发展，而是这个女仆装再设计的时候其实是暗藏玄机的，那就是只要把裙子里面三层蕾丝最里面的一层用揿扣扣起来的话，这个实际上就变成裤裙（就是外面看上去像是裙子，但里面实际上是连起来的裤子）。“这样就行了。”她笑着说。 　　“我说，这身衣服我穿着怪别扭的，能不能不……” 　　“不行！”还没等梁雨开口说完，那边一口咬定的话一起出来了，这会容不得梁雨再多辩驳，她已经被廖语晴从更衣室里拉了出去，正好，另一边换装的几个人也从更衣室里面出来，拜托给陶美华（她的衣服跟廖语晴一样大胆，是一套暗夜女王的装扮，尤其是她的胸部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人留下一种硄硄的效果音和视觉冲击感）的橙橙换上了摩卡少女樱的造型，非常的可爱。 　　像是故意为了把这事板上钉钉一样，廖语晴故意问橙橙：“橙橙，你说小雨姐姐穿这身装扮好不好看？” 　　答案几乎是不用多说了的，到了这地步梁雨也只能认命，矮下身子牵住橙橙的小说，夸了一句橙橙的也很好看。 　　忙着换完了衣服，她们也得回摊位帮忙准备了，先一步来的陈楠、白娅还有小林她们已经在那边准备着了，什么，你问赵琳和宇文瞳在哪里？前者因为早上家里没人，要负责照顾弟弟和妹妹，所以不得已请了假，而至于后者，完全是小学生郊游般的心态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而白天一觉睡过了头单纯的迟到了而已。 　　顺便一说，廖语晴准备的确实周到（听说小林和陶美华也参与其中），不仅给梁雨她们都准备了今天Comiket的服装，就连陈楠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梁雨本来以为陈楠对这种事情有些抵触，但是没想到的是她似乎对廖语晴特意给她准备的阿光的COS装挺中意的，毕竟是自己笔下的角色，而且阿光的衣服除了暗示围棋的数字以为，其他的也就是五分裤和T恤衫，这种天气穿出来完全没有问题。 　　而白娅被打扮成为哥特萝莉，如果坐在那里不动的话真的很像一个精致的人偶，而小林则是水手服，不要问为什么，她似乎就喜欢这个调调，那套衣服是她自己准备的。 第216章 火爆？那是理所当然的！ 　　这边看到梁雨过来，一应人群的反应是各不相同。 　　不管怎么说，在漫展上面，你只要穿一套COSplay的装扮，哪怕是颜值再低，也能一定程度上的吸引别人的注意，大多数ACG爱好者都是盯着那身装扮瞧，哦，这是XX作品里的某某角色，而不会仅仅盯着你的脸，从这点看ACG粉丝们是宽容的，当然你得注意极个别的狂热粉，一旦他们觉得你玷污了自己喜欢作品中的女神，说不定会不满地朝地上啐一口来抒发自己的不满，当然，如果你长得实在太对不起观众，或者超出了灵长类的科目，呃，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不管怎么说，梁雨这一行多少都是在水准之上的，周围很多的摊位也想出要用COSplay来吸引粉丝的策略（参加寄卖会的社团不用说肯定是ACG的狂热粉丝），但相比之下却相形见绌，因为你看，不是每个社团都有梁雨这等颜值的美少女的，而长得不错又热衷于COSplay的爱好者通常会聚集于外面露天专门的COSplay区，而不是坐在这边卖本子。 　　所以，你可以理解这个状况吗，也就是说，只是梁雨她们从更衣间走过来到摊位前的这么一段距离，就已经把大把大把的视线独揽一身了，不少男同胞甚至直接看呆的，不过他们多少是有点素质的，好歹管住了自己没有要求拍照和合影。 　　“咻～～～”紧挨着梁雨她们社团的摊位边（其实应该算是她们的摊位），穿着和上次见面不同，但还是花衬衫的那须吹了一声口哨来代替招呼，“哇，活生生的美少女，竹内，感觉我们高中生活真的过到狗身上去了。” 　　“那是你的想法，跟我无关。”边上的竹内冷静的吐槽，他这一次没有穿西装，而是一套普通的衬衫，但不管怎么说，给人的印象就要比他的搭档靠谱许多。 　　“你们好。”梁雨和竹内、那须两个人见过面，于是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哎呀，看到这样标致的美少女，我的灵感突然涌现了出来，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就拿这个形象作为下次的女主角……” 　　咔哒。 　　那须这么说的时候，衣服被从正面下方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抓住了，不知何时廖语晴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眯着眼睛微笑着，声音也是像平时那样开朗温和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却给了那须一种这个女人得罪不起的感觉。 　　“我已经听小瞳说过你们是做什么游戏的了，让你们在这里寄卖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喔，如果对小雨出手的话，下一次你们就连进场的门票都拿不到咯。” 　　咕咚，那须咽了口口水。 　　“明白了，我会看好这个家伙的。”边上的竹内打包票地说。 　　“那么拜托你了。”廖语晴微笑了，仿佛刚才一通威胁的话是在开玩笑。 　　等到梁雨她们一行的身影走开，回到自己的地方开始忙碌准备起来的时候，那须小声地凑到边上的竹内身边说道：“哇，现在的女高中生都好可怕，感觉梦想都破灭了。” 　　“闭嘴。” 　　到了8点，随着大厅广播的一阵乐声，外面排队等候的游客开始往场馆内涌入，这也标志着Comiket为期三天的售卖活动正式开始了。 　　还记得去年的此方吗，被同人界称为“传说中的少女A”，能够提升同人志销量的OTAKU宅女，今天的Comiket当然一定不可能缺席的了。 　　陪同她一起来的不仅仅是去年的小司和小静，今年的话还有在打工地方认识的帕蒂，表妹优，以及她的同学兼好友南和日和。 　　现在的此方正在把去年交代给司的购买须知交代一遍，也对，对于第一次来的人来说，Comiket这个战场的等级实在是太高了，新人不慎踏入就是弹尽粮绝而阵亡的结果。 　　“总之，就像之前预定的那样，分成三组先把必须到手的本子买到先吧，我这里有给各位画好的路线图，啊，对了，如果遇到两个都是队伍特别长的摊位的话，就看优先度的级别，或者分散开来排队，祝各位武运昌隆。” 　　“话说你这家伙，在这种地方还真是认真呢。”小静看着此方分发到手的计划表，和简单易懂的路线图，虽然优先度评定这个设定引用了《龙珠》的战斗力系统引人吐槽，不过能够做到让初次来参加会展的人也能很清楚的看明白这一点，真得让人很佩服，不过：“感觉如果你在学习上也这么努力的话，上次期末考的成绩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呀，因为当初网游里面正好有活动的原因，所以挤不出来时间复习了，这是惨呢，结果之后零用钱也被克扣了不少。”此方用这种真是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小静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吐槽比较好。 　　接下来，一行人一分为三，此方还是负责最重要也是难度最高的A馆，之前也有介绍过，在所有的场馆当中，A馆当中老牌的人气社团是最多的，所以目光放在这上面的粉丝也就特别的多，往往其他地方很多都是走过去就能买，但是在A馆这边，队伍排起长龙的摊位那是随眼可见。 　　因为排队需要耗费相当的时间，而且人气作品如果不早买到的话就有可能被售罄的悲惨结局，所以如何高效的确保自己的战利品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首先咱们要买什么呢，应该是从这条路开始吧。”和此方分到同一个区的小静看着场馆分布的地图指南问道。 　　“嗯。”但是这么说的此方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弹药（钱）塞到了小静的手里，“总之，上面写的这些就拜托了。” 　　“欸，那你呢？”小静意识到对方好像不打算跟自己一起走的样子。 　　“我的话还有另外特别重要的任务，中午的时候在休息区碰头吧。”此方也没有多做解释，冲着小静和小司挥了挥手，就扎入了人流。 　　“哇，这家伙……”小静则摆出一副受不了这家伙的表情。 　　边上的小司也露出了苦笑。 　　镜头的这边，此方的呆毛正从人堆当中挤了出来，也亏她的体型较小，竟然能够从那么多人的人海当中挤出来。 　　“呃，真是不容易。”就连5岁开始，年年都参加这项活动的老将都有些吃不消这个逐年在增加的人数。不过还没等她庆幸，当她抬头看向前面第16、17号展位前面那一抹看不到尽头的长龙之后，此方忍不住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想到会火爆的，不过，这个还真是…… 　　但是一想到那个同人本质量的话，此方觉得这又是理所当然的，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排队吧。 　　队尾，队尾在哪里？ 　　人家摊位前面的人队形都是一竖的，但是这里竟然是蛇形的，此方好不容易找到了标示着队尾的牌子，她走过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 　　喔，完成度多么高的女仆小姐。 第217章 小小的骚动 　　此方虽然个子小，乍眼看上去像个初中乃至小学生，被帕蒂称为“小个子前辈”，但真要算起来的话她比梁雨还要年长三岁，去年就已经是从高中毕业，现在已经是正正当当的大学生了。 　　平时，为了购买她所喜欢的那些宅物，光是每个月的那点零花钱肯定不够，所以她还做了一份薪金不错的“兼职”，这里千万不要误会，肯定不是和那种喜欢萝莉的怪蜀黍交往什么的，而是在一家动漫主题餐厅做服务生的工作。 　　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方也是COSplay精通的达人了，再加上她对大部分的动画漫画都很熟悉，所以对这方面意外的严厉也说不定。 　　此刻的此方兴趣正浓地朝着女仆小姐走了过去，想要仔细地品鉴一番，但是没想到女仆小姐转瞬间就已经遇上了危机。 　　原来是几个拿着相机的男士纠缠住了举着牌的女仆小姐，对方看上去相当困扰的样子。 　　应该是要求拍照之类的吧，啧啧，虽然说展会的遵守条例里面明确规定了“除了在COSplay展区以外，须遵从当事人的意愿，禁止纠缠和向COSer或其他参展人员拍摄照片”这样的内容，但实际上，这是希望游客们自觉遵守，而多过强制的，毕竟一次展会这么多人，就算举办方安排再多的人员，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这里其实就要考验游客的素质了，但你也不必期望每个人素质都能够达标的，就像一大群排队的人当中总有几个是试图插队的一样，那几个要求和女仆小姐拍照的游客显然也没意识到自己做的有多么的愚蠢，在他们看来，自己只不过是拍个照而已嘛，说不定你逗得大爷高兴了，我回头还买一本你的作品呢，你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招徕客人吗？ 　　“那个，你们这么做的话，这边可是能够上报给工作人员，把你们给请出去的唷。”此方走到旁边如是说道。 　　“诶，我们不过是请她拍照罢了，话说，这关你什么事啊。”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转过头来，不耐烦地看着此方。 　　“就是就是。”这么说着，猴脸的同伴，一脸麻子，带着茶杯底般厚实眼镜的胖子也转过头来，对此方不满地说，但是当她看到此方的时候眼神突然变了，“难，难道你是传说中的少女A。” 　　“什么少女A？”他的同伴问，显然猴子脸才入宅不久，对这位同人界泰山北斗的名字并不是很了解的样子。 　　一听到传说中少女A的名字，周围原本很多并没有关注这边的目光就聚焦过来了的，虽然他们不一定见过此方本人，但是关于传说中少女A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能够提升同人销量的王者，所买之物必然是可以流芳的精品。这样一来，原本对苍南动漫同好会摊位前这么一应长龙感到犹豫的不少客人，也下定决心般地走了过来。 　　但是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怂，不然面子和里子都丢完了。 　　自知理亏的胖子自然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瞎扯他那套拍照有什么错的理论，因为那是白纸黑字写在展会手册上的，这么多人也不容他胡说，估计一人一口口水就把他给淹没了，于是胖子灵机一动，干脆造谣给这个摊位的人和对方抹黑，这样一来，水搅浑了之后他也有办法脱身了。 　　自己真TM机智！胖子这么心中一计定，就大声嚷嚷了起来，还真不怕事大地吊起了破锣般的嗓音道：“哈哈哈哈，你们仗着自己的社团大就可以公然赶客人了，诶哟喂，真是店大欺客啊，说什么把我们请出去，你以为这里就你们一家社团吗？这边还请了少女A来做托，呵呵呵，该不会作品一塌糊涂，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富X代在这里搅风搅雨吧，你们不觉得一个新入的社团就正好排到这么好的位置不自然吗，16、17号展位都是你们的，呵，我只想说，像你们这种玩票性质的人，从同人圈里滚出去！” 　　这番引战的话自然让不少知道梁雨她们这个社团，专门来买本子的粉丝怒目而视，但也有不少原本就不明所以的观众让胖子的这番话成功的混淆了视线，他说的没错啊，这个社团好像并没有多么老牌啊，就算是知道梁雨她们是做出《幻想乡》的作者，但是现在想来，网上那样可怕的成绩会不会是水军和喷子制造的舆论呢，一个新人社团创下这么高的记录本来就不太妥当吧？ 　　“怎么回事？”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感到了纠纷的样子，那边几个工作人员分开人群朝事源中心这边靠了过来，这也是亏得廖语晴她们一看情势不对，就去找人了。 　　过来的两名工作人员多半是有听到刚才那个胖子的话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得不装聋作哑，毕竟这种事情实在不好说，内幕这种东西哪里都是有的，他们既然在这里当工作人员，就肯定知道一些，而且胖子说的也未必完全不对，至少苍南动漫同好会当初获得这个展位的来历还真让他给说中了，那是宇文瞳靠关系得来的。 　　现在才是开展的第一天上午，任何一个细枝末节的失误都会让接下来的工作陷入困境，工作人员避重就轻地说：“你们不要在这了吵了，妨碍了正常的展会秩序，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过来再说吧。” 　　这样做也对，总归先把这些麻烦的家伙给弄走再说。 　　但是那胖子到底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这一被工作人员带走，那说不定就真的被“请”走了，这会更是扯起杀猪般的嗓音，喊道：“哈哈哈哈哈，别以为我看不穿你们的小伎俩，Comiket一向是宣传公平公正的，为同人粉丝们的汇聚地，但是却包藏着这样的内幕，我要曝光，我要曝光，到时候看还有哪个傻B再来买你们的作品！” 　　这么一喊起来，那就真没办法善了了。 第218章 大大的反响 　　梁雨觉得有些头疼，不过还好，虽然觉得“啊，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恶心的家伙”不过总的来说她是一个理智且克制的人，不会说恼羞成怒的一耳光就招呼到了对方的脸上，也许自己真这么干的话，反而着了对方的道。 　　胖子的高呼声不仅引来了其他游客的围观，也把之前暂时在柜台保持克制和观望的宇文瞳她们引了过来，和梁雨不一样，宇文瞳可是一个暴脾气，而且这位被惯坏了的大小姐做事没什么心机，她要正在这里出声威胁或扬言要对方好看的话，反而做实了对方口中富X代的身份，以及走后门的关系。 　　清楚这一点的梁雨让小林和陶美华把来势汹汹的宇文瞳给拖了回去，这回方晴和朱颖仗义地走过来帮忙，来的还有停止售卖自己的画本，用帽子遮住脸的陈楠。 　　“胖子，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造谣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但是你这种做法真是让我觉得恶心，你连本子都没有看过，却在这里嚷嚷个没完了。” 　　“唷，你们自己做的亏心事还不让人说啊？”胖子明显就不怕事大，倒不如说他是嫌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人有一种扭曲的虚荣心，觉得自己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目光就是能耐了，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真是不要太好，感觉就像是了炫M根本停不下来。 　　而且之前的谎话他说着说着自己竟然也信了，在他看来，这帮小女生就是欺世盗名的家伙，而他本人就是揭穿内幕的打假卫士，他都可以联想到自己的事迹被传播到网络上，受人赞颂的一幕了。 　　也确实如他预料，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掏出了手机，把现场的这一幕记录下来，这已经不是仅仅凭借两个临时的工作人员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这时候的陈楠忍不住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丝讥讽：“你觉得这个社团的销量和人气是造假的对吗？” 　　那胖子也冷笑：“这点你们自己最清楚。” 　　他边上那猴脸的伙伴也在帮腔：“就是就是，要不是你们炒作凭关系，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好的位置，一个籍籍无名的社团也想着要一鸣惊人？” 　　这话倒是成功地撩拨起了陈楠一行的火气，陈楠看了一眼身边的梁雨，又回过头去看那胖子，虽然她个子偏矮，但她流露出的气势却不逊色于任何人，更何况对方只会色厉内荏的家伙：“你知道刚才被你频繁调戏的女仆小姐是谁？” 　　“我才……才没有调戏她，我只不过是想要求跟她和个影罢了。”那胖子慌忙狡辩的同时还不忘给梁雨抹黑：“谁知道她竟然恶言相向，真是白瞎了这一张脸，一点素质都没有，看来也是个看钱不要脸的婊、子。” 　　“你！”边上方晴和朱颖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虽然她们俩平常也喜欢调侃梁雨，但是那可是她们的闺蜜，这样被人说谁还能忍气吞声的。 　　但在事情失控之前，梁雨赶紧抱住了她们：“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真是睁眼瞎了，你要不要脸啊，我们都看到了是你在调戏那个小姐，那个女仆小姐不愿意跟你合照，一直好言好语的再说，你做人敢在下作一点么？” 　　边上有人也忍不住帮腔了，只能说公道自在人心，总不是凭你一个人抹黑的。 　　但那胖子竟然大有油盐不进之势：“哼，闭嘴吧，谁不知道你是她们的托？” 　　“我们都是她们的托？你要不要脸！” 　　但显然胖子压根不要脸。 　　“是不是你们自己清楚，5毛拿好，站边去。”他又扭过头来盯着陈楠：“那你告诉我她是谁，难不成是哪个脱衣明星吗，告诉我番号，我去支持支持呵呵呵。” 　　“她是《棋魂》的原作者梁雨，顺便一说，满嘴喷粪的死胖子，我是《棋魂》的画师陈楠。”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呼，掏出手机的人立马多了一倍，不少人一听神秘的《棋魂》作者竟然露出了，声援之声顿时多了起来，开玩笑，如果是当红人气作者的话，来画同人火爆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胖子的脸色也是铁青，忍不住地重新打量了梁雨和陈楠一番。虽然隐隐感觉到对方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扯这么一眼就容易让人揭破的谎话，但是胖子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只能一头黑走到底：“你说你们是棋魂的作者就是棋魂的作者啊，我特么还说我是手冢治虫呢。” 　　“真是不要碧莲。” 　　“就你这肥猪，屙屎去吧。”边上响起了这样一面倒的呼声。 　　但是，也不是没有对陈楠和梁雨身份存疑的，毕竟你不能说你是就是啊，好歹拿出点证据来吧。 　　“证据的话我有哦。”就在这情况有些僵持不下的空档，人群当中突然插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一个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女生走到了梁雨和陈楠的身边，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伪装除了下来，然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梁雨：“她就是《棋魂》的凉雨老师，还有这位是《棋魂》画师陈楠老师，这一次我是专门被邀请过来给她们应援的喔。” 　　“陆……陆菲菲？？？” 　　情势大逆转。 　　如果说这里基本上没人认识低调的陈楠和梁雨，那儿陆菲菲的情况恰恰相反，就算在场这些都是ACG和二次元的爱好者，但是要说不认识这位大明星的，那可就真是凤毛麟角了，而且最近《棋魂》动画热播，作为主题曲的《Get over》着实又大火了一把，现在以至于那些不追星的人都知道，这位大明星和《棋魂》走的很近。 　　现在，她当众露面，然后宣布眼前的两位女生就是棋魂作者什么的……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具说服力了吗？ 　　所有的围观群众几乎立即就信了，就算是少数阴谋论的支持者，也只会想到这会不会是编辑部策划好的宣传，而那个被人鄙夷的胖子，现在反倒成为他们眼中的托了。 　　“那个……你跟我们来一趟吧。” 　　此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面如死灰的胖子和猴子就这样被工作人员给带走了。 　　然而风波似乎并未因此而平息，反而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第219章 警告！大批的粉丝正在涌入！ 　　陆菲菲的乱入完全是出乎于梁雨的意料之外，虽然在刚才陈楠索性把她们《棋魂》作者的身份曝光的时候，梁雨多少就有了预感，但是现在这样如同置身于暴风雨般的情况还是让梁雨有些如坐针毡。 　　其实单说ACG圈子的话，《棋魂》的名气就已经足够响亮了，毕竟是现在漫画动画甚至游戏开发都处在最火热阶段的作品，再加上现在还有一个正当红，甚至参与了暑期档好莱坞大片拍摄的陆菲菲在场，那些周边的粉丝们已经不能用排队这个词来形容，而是像是水闸泄洪一般地涌向了她们所在的社团方向。 　　梁雨本来有想过至少要把陆菲菲给送出去的，但是眼下这种里三层外三层全被人海围住的一幕干脆是不用想了。 　　“抱歉抱歉，”陆菲菲笑嘻嘻地拉着梁雨，“本来是想低调过来跟你打声招呼的，不过看到你们被讨厌的家伙纠缠就忍不住出手了，你该不会怪我吧？” 　　“嗯，没事。”梁雨这会除了微笑也就只能微笑了，还能怎么办，人家毕竟是好心。 　　而且对于社团的销量来说，这确实像是在滚水下面加了一记猛火，现在梁雨她们的同人本销量卖的不要太好，连带着边上陈楠的画本（在得知到她就是棋魂作者之后，那是一瞬间就被抢完了）。甚至是边上TYPE-MOON的《月姬-半月版》也在顷刻间销售一空，开始帮助梁雨她们打下手。 　　对于这个结果，TYPE-MOON的两位反应是各不相同，那须觉得这次是亏了，早知道情况是这样的话，那多印一倍也成啊，而竹内的话明显就要比那须想法正面的多，他虽然觉得自己的游戏卖掉是不错，但是以这种方式卖出去还是让他心里有个不小的疙瘩，而且他还在担心，有些是真正看到他们在网站上发布的售卖信息，跑过来购买却发现断货了该怎么办。 　　但现在也容不得他考虑这些了，眼下的展台在《月姬》被售空了之后立即被苍南动漫同好会收了回去，毕竟一个展台的话已经完全卖不过来了。 　　现在不仅仅是原本汇聚再这边的游客了，不少收到同伴短信的，又或者是听到这边买到本子后离场的人议论声而汇聚过来的，“那边的社团竟然是《棋魂》的作者喔，听说陆菲菲也到现场来捧场了”，“欸，那个人气偶像吗？”甚至还有不少旁边社团的成员（之前也说过了，来这里参加贩售会的社团，本身也是ACG的狂热粉丝），也举着牌子来要签名的，这个场面已经难以形容了，主办方现在不得不紧急加派了人手，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更不用说之前还有给那场闹剧用手机拍过照或者录过像的，往自己的博客上或者交友平台上面一传，添一个不怕事大就怕围观的人不够多的标题，然后就看着那哗哗哗的评论那个水涨船高。事件中那个挑衅生事的胖子自然成为了事件的丑角，自然落得被人（尤其是梁雨她们的粉丝）狂婊的下场，不过，大家的注意力很快的不在那个胖子身上了，毕竟一个满脸麻子和油脂的胖子有毛个好看的。 　　标题：《棋魂》作者陈楠老师和凉雨老师惊现会场，内有神秘嘉宾。 　　后来的标题连胖子也给省了，一句话概括，有某个傻逼质疑兼造谣抹黑，逼得两位老师自曝身份。虽然这一段子有太多的巧合，也被人提出这或许是一个炒作，但是你要炒作也得有这个炒作的水平啊，而顶着棋魂作者的梁雨，陈楠，还有当红偶像明星的陆菲菲明显是具有炒热这个话题资格的。 　　那几篇视频网站和博客在发出后的一瞬间就几经转帖，然后被顶帖到了本日热门当中，甚至被抬上了首页的头版，而那些苦于一直见不到心目中偶像的粉丝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了起来。 　　“喂喂喂，哪个是陈楠老师啊？” 　　“那个短头发矮个子的女生，看见没有，穿阿光衣服的那个。” 　　“靠，现在才发现原来这是《棋魂》的COS，楼上眼睛锐利。” 　　“我是正宗《棋魂》的粉丝好吗……” 　　“那凉雨老师又是谁啊？” 　　“-－#（校对注：汗，囧的意思）楼上你这什么眼神，凉雨老师不是一直都在吗，明明我大凉雨老师美如画，就这么被忽略了。” 　　“女仆小姐啊。” 　　“我靠，真的假的，我以为那个是陆菲菲。” 　　“尼玛，瞎了。” 　　“楼上的楼上，你真的认识菲菲吗，话说你真的不是添乱的吗？” 　　“不过这个拍的太不清楚了，渣画质，有没有清楚一点的啊，那个女仆小姐，不对，看到凉雨老师的身材我好想舔啊，但愿不是一个背影杀手。” 　　“同舔，顺便放链接，这个视频有凉雨老师的近距离特写，她发现摄像机有些害羞的样子也美呆了，好想去啊，妈的，为什么Comiket要在秋楠，为什么我要工作，我要休假去秋楠啊啊啊啊啊！” 　　“凉雨老师真女神，感觉她不画漫画也能火，颜值和身材完爆那些女明星，就算陆菲菲我觉得也要比她差一些，毕竟是化过妆的。” 　　“还是不要去演艺圈比较好，乌七八糟的，女明星要搏出位，还不知道要跟多少导演制片人睡过。” 　　“你粉她就粉他，不要说菲菲的坏话好吗，好吗，好吗？” 　　…… 　　可以预估的是，一大波的粉丝正在接近当中！ 　　因为这个视频已经让《棋魂》FanClub的粉丝们看见了。 　　“圣战，这是圣战！” 　　“两位老师在召唤我们，这都不去还做毛个粉丝，力挺两位老师，虽然我没有看过老师画的同人本，但是这两位老师还需要作假吗？她们要真有心，喊一句的话有多少粉丝袁毅为她们赴汤蹈火？” 　　“我现在就在现场，不得不说，两位老师真的是碉堡了，不过纠正一下，这个同人本是凉雨老师和她社团里的同好做的，陈楠老师的画本已经被那帮禽兽抢完了T.T。顺便一说，我刚才见到凉女神了，美呆，我跟她说是FanClub的粉丝她还特意冲我笑了一下，哥顿时觉得这20年没白活。” 　　“……” 　　“……” 　　“……”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我刚问过了，Comiket有3天，赶下午的飞机过去还来得及。” 　　“土豪，带上我啊！” 　　“大家勿念，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带回梁雨和陈楠老师的亲笔签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行李箱已装，走着。” 第220章 名人效应 　　这会，就不得不说说梁雨她们社团本子的销售额了。 　　这一次秋楠同好会的东方新本子《东方红魔乡》的印刊数量是三万本，这个数字在同人圈子里绝对是一等一的数量了，原来坚持着“节节高升，新一届的本子总得比去年卖的多”这个理念的宇文瞳一开始是打算印5万本的，但是后来好歹被梁雨她们给劝住了，因为这实在是疯狂了。 　　毕竟这三年参展的人数去年统计起来也就三十多万人流量，你如果要把这五万本全部卖出去，那相当于六个人里面就得一个人来买你的本子了。这再怎么说也不大可能，而且去年虽然号称卖出去两万本，但那是掺杂了水分的（分上下两集），一般来说买了上集的人通常会买下集，而且很多资深宅一次就会买三本（阅览，收藏，布教），所以才看上去这么好卖，如果认真计算的话，这里的三万本实际上就相当于去年的三倍了。 　　事实上，梁雨她们这趟来的时候已经打算如果卖不掉的话就自己吃库存了，是抱着能卖多少就卖多少的心态，好在除了梁雨外的这几位大小姐个个后台都挺硬，不在乎这点钱，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有点儿像是你明明做好亏钱的打算了，但结果却是你中了彩票一样。 　　同人本的销量大卖！ 　　哪怕一开始并不是奔着苍南动漫同好会来的那些游客，也自觉的在这条长龙的前面排起了长队，毕竟人大多都有从众心理的，而大明星和名作者的名声，也值得他们花大力气去确保战果，如果想买的东西最后卖完了，不得不失之交臂才是对于这些ACG爱好者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匆忙赶来的大批工作人员不得不举起广播，在维持原有人数秩序的基础上，同时要求那些正在涌入的粉丝们离开，维持已经濒临崩溃的秩序，而整个会馆的广播也在播报着让游客们尽量避开A馆XX路段的讯息，因为现在此处的人流量已经大大超过了主办方的预料，殊不见那边的场馆已经被人站满了吗，而人群的尾巴已经淹没了其他展台，甚至于要排到电梯这边来了。 　　——这已经不是人多的问题了，它已经干扰到了活动的正常运营和其他展台的售卖工作了。 　　主办方焦头烂额，不过宇文瞳却没心没肺的很开心，别家的本子销量是否因为自己一行而降低关她屁事，她只要开开心心地看着自己社团的本子销售一空就开心啦。 　　这样说起来也确实，这边可是连大明星都帮着在卖本子了，你说销量能不好么，明明刚将一摞摞的本子摆上柜台，结果转瞬之间就被销售一空，这样的情况让苍南动漫同好会在一个早上的时间内就卖出了8000本的惊人成绩。 　　直到中午的午休铃声响起。 　　聚集再A馆16、17号台前的粉丝们还不肯散去，不过对于陆菲菲来说，一个早上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毕竟她这个明星的身份摆在这里，早上的露脸已经是她个人的任性了，再这样下去，非要闹出骚动不可。 　　于是再梁雨和其他工作人员的陪送之下，陆菲菲从场馆的工作人员通道离开了，她走之前压低声的对梁雨说，这次可都是因为她才暴露目标的，害的她这次都没机会再逛展会了，梁雨得补偿她才行。 　　梁雨有些哭笑不得，是你大明星自己要不计后果横插一脚的好不好，不过之前也说了，梁雨知道这是陆菲菲的好心，而且陆菲菲的出现也确实替她们的社团解了围。 　　“你要什么补偿啊？” 　　“我这个月都在秋楠，下个月才飞北美，等你这里忙完了之后约我咯。” 　　“那要看你大明星什么时候有空才行啊。” 　　“OK。”陆菲菲朝梁雨眨了眨眼，然后小跑着奔向来接她的车子，路上有几个粉丝立马认出了她（陆菲菲这里没有乔装），看的手里的东西都掉了也不自知，这会喊着她的名字想要过去索要签名已经迟了。 　　陆菲菲机智地朝那一应人群投了个飞吻，然后朝梁雨挥了挥手，就在工作人员的帮衬下钻进了车里，然后一溜烟成这车不见了。 　　梁雨这边自然不敢多待，因为陆菲菲离开之后，那些人的视线就齐刷刷地转向了这一边，她可不习惯也不希望被那些人围住，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这样一想的梁雨飞快的撤离，回到了场馆内。 　　但想要消停梁雨明显是太天真了，虽然午休的时间她们大多会待在主办方特别安排的休息室，但是这里同样是公用的，虽然没有了那些游客或者粉丝，但是这里可是根本不乏其他摊位的参展人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比那些普通游客更加的狂热。 　　所以梁雨这会几乎才一进门，那边唰的一下，一堆人涌了过来，梁雨这会真的有一种“我是大明星”的错觉了，只不过对着她的不是那些狂闪的照相机，麦克风，围着她的也不是一些娱乐周刊的记者狗仔，而是一群热爱ACG的同好而已。 　　梁雨历来算是一个挺有耐心的人，而且她当医生时候就留下的那不骄不躁的性格让她看上去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软妹子，当然，这也要是有陪衬的，就比如说在那边夸夸其谈的宇文瞳，还有虽然不至于拒人千里，但却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陈楠，这个对任何人都摆出和善态度，进退有据的梁雨实在是太好了。 　　而且，梁雨多少还有一点儿小聪明。 　　她自然不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类型，梁雨女神虽然看上去很软，但是偶尔表现的可视很强势的，只不过她大多时候都不会像这个年纪的女生那样要不没主见，要么丰满毕露，毕竟，她的阅历确实要超出一些。 　　眼下，面对喋喋不休的问题和一大堆粉丝的热情，我们的凉雨老师仅用了一句话就化解了尴尬。 　　“签名的话抱歉，因为我和陈楠老师的签售会就在月底……能不能够厚颜让诸位等到那个时候呢，现在的话我可不是什么凉雨老师，而是和大家一样的ACG爱好者，大家一起加油努力吧！” 　　什么，你还有问题？ 　　对于这样不开窍的愣头青。 　　美少女女仆小姐楚楚可怜地抬头望着你，一脸为难的模样：“那个，虽然我很想回答大家的问题，但是我有些饿了，大家也还没吃中饭吧，等吃完中饭再聊不好吗？” 　　这样，如果要是还有人说不行的话，那就不是脑子不开窍了，而是真叫煞风景了。 　　还好，在这里的人智商都在平均数之上，梁雨也成功地回归了她的小团队。 第221章 午休的时间 　　中午饭宇文瞳说要请大家去海撮一顿，当做是提前的庆功宴，不过这个提议遭到了社团当中其他成员的一致反对。 　　“下午的场一点钟就开始了，算算时间的话可没多久，而且我们也早就预定了盒饭了。”陶美华说。 　　“那好吧，”幸好宇文瞳这部分的想法也并不是太强烈，这个行动派难得的妥协了，主要还是她太兴奋了：“我就说嘛，凭借咱们社团的实力，要把这些本子给卖出去，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多亏了陈楠和小雨啊，那个陆菲菲是怎么回事，你们特意叫过来的吗？” 　　这样问起来，梁雨也不好说陆菲菲其实是个不得了的隐宅，这次的事件纯属是路过，这么一说的话对陆菲菲的影响不好，梁雨只是微笑着带过了。 　　“如果咱们再加上天才画家白娅的话，是不是成绩要突破天际了，对了，按照这个情况卖下去的话咱们先前印的3W本同人不是两天就卖空了吗，现在去加印还来得及吗？”宇文瞳又灵机一动地提供了馊主意。 　　“拜托，你饶了我们吧，这样的情况已经累死一头牛了，我可不想连续三天都活在这种丧尸围城一般的焦郁当中。”朱颖吐槽说。 　　“NICE吐槽。” 　　“那能卖掉的话有什么不好嘛。”宇文瞳托着脸颊不满道。 　　“下午应该还会更忙吧。” 　　“毕竟广告已经打出去了呢，对了，小雨，陈楠，你们这样自曝身份真的没问题吗？”边上的方晴问，早上她是负责维持场队纪律的，嗓子都有些喊哑了。 　　“嗯，反正月底就是签售会了，这种事情其实相瞒也瞒不住，倒不如大方一点。”事实证明，陈楠也不是一头脑热的，如果没有决定签售会的话，她说不定应对的又是另一个态度。 　　“TYPE-MOON的那两个人呢？” 　　“他们好像卖光商品了。” 　　“这还不是托我们的福，哼，竟然卖完了就跑路，太不够意思了。”宇文瞳忿忿不平地说。 　　“我说大小姐，我不过就是去上个厕所啊，要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啊。”众人一听这声音，发现穿着花衬衫，一脸不着调的那须正好站在了宇文瞳的身后，把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放心吧，咱们是统一战线的，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放下战友逃脱的啊。” 　　说着，那须比了个大拇指，露出了一口白牙。 　　“说的这么帅气，其实是去加印商品了吗？”边上沉默的小林适时地吐了个槽。 　　“呀，被发现了吗，哈哈哈哈哈。”被拆穿也毫不做作的那须只是挠了挠头。 　　一个早上将准备好的商品全部卖完实在是有些出乎TYPE-MOON两位原作者的意料，但是现在就收拾包裹打道回府，实在是太无趣了一些，要说原因的话这Comiket的盛宴不是现在才开始吗？ 　　再者，对于那些一直支持TYPE-MOON的粉丝却无法买到商品的那份郁闷，那须和竹内也是深以为然的，在两人商量过之后，他们决定紧急加印商品，因为他们制作的这个是游戏碟，比起梁雨她们需要彩印装订的同人本又好了许多，需要印制的只有封页和标签，其他的就是复刻和压制软体而已。 　　两人分工合作，竹内去联系了，而那须么自然得留在这里，不然人家当你走了，把场地收回去怎么办。 　　“不过真是没想到啊，结果这次傍上大腿了，”那须看向了梁雨和陈楠，“我说，大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呀？” 　　梁雨和陈楠倒是还没开口，一脸不爽的宇文瞳先是把对方架在自己脑门上的手给挥掉了，然后蹦跶着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哼，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有钱请小雨吗，像你们这种小社团想跟我们谈合作还早了一百年了。” 　　那须也不恼，毕竟他是27、8岁的人了，年龄上早就比这些小丫头片子们高出一截，再者，宇文瞳也没说错，现在的他一文不名，辞了职来做这个同人的游戏，在别人的眼睛里，怎么都是“这家伙脑子有病，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一天到晚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要么就是“这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 　　那须笑了笑说：“那你们可别后悔，等我出名了之后，可不是你们挑我了，可就变成我挑你们了，放心，到时候咱一定会在展台边上给你们留个位置的。” 　　在场的人虽然没有表现的像是宇文瞳那样露骨，但大多都是不怎么在意的，其实这也并不是看不起人，而是对这些大小姐来说，你就算赚了钱做大了那又怎样呢，不过是她们家族产业里面早就达到的高度。 　　陈楠虽然跟她们的出身不同，但她也觉得自己是画漫画的，跟对方扯不上什么关系，再说，张嘴夸口的人这个世界上多去了，要真那么容易成功，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失败者了。 　　只有梁雨倒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那到时候再谈合作也不迟啊。” 　　这虽然态度好了不少，不过也是在变相的拒绝了。 　　那须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见对方没有意向便也笑笑略过，不再多言了。 　　当然了，之后的TYPE-MOON是个怎样的情况相信大家心中都是一片明镜了，不过距离决定性的《Fate/Stay night》的问世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这个时候的舞台上面，还有一个毫不逊色于TYPE-MOON两位主创的天才，已经在这个Comiket的舞台上先行了一步。 　　让我们将目光望向远离购买人数爆炸的A馆，反而是相对僻静和新人居多的C馆。 　　C馆并不是说没有大牌的社团，也不能说没有制作精良的作品，但是相比较之下，C馆是新人最多的区域，也是人数最少的参赛馆，率先将这个馆作为目标的游客，要么就是有特别喜欢的社团在这边，要么就是一大群人来，分派了任务的（此方小静她们就是这样）。 　　而更多的人，都是在A馆和B馆确保了入手的战利品之后，将C馆作为一个淘金的地点，既然是淘金，那么前提就是淘汰大量的废品，也做好了挖不出金矿的觉悟来的。 　　在这里，手持入馆前颁发的人手一份的指引手册也没什么用，因为这里的大多数社团和作品你压根就没听过没见过，至于他们人长啥样，作品是啥玩意，那也得亲自到他的柜台前看了之后才能定论。这无疑是花大量时间的，而不像有些人气社团前面你连翻都不用翻，直接问柜台的接待报购买数就得了，时间反而用在排队上面。 　　就在这样的特殊背景下，一个处在偏僻角落里的摊位，却爆发出了惊呼的声音。 第222章 卷土重来 　　尽管是午休时间，但也有些社团是不休息，采用轮班制的，毕竟在大社团偃旗息鼓的这段时间，游客并不是消失而是客观存在的，而在下午一点钟之前的这段空白时间，无疑就给了那些名声不显或者出来乍到的小社团一个机会。 　　唐睿在众人包裹簇拥的惊呼下一派受用，就差鼻子没有翘到天上。 　　当然了，或许大家已经忘了这獠是谁，那么我稍微给几个提示。 　　梁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曾经在罗少聪父亲骆向天开的画室里学过一段时间，当时有一个满脸麻子的恶心家伙曾经挑衅过她，最终在赤龙奖的评选上面输的一败涂地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唐睿了。 　　在那件事之后，唐睿就淡出了梁雨她们的视线，碍于面子问题，他从画室里面退出了，但是那些嘲笑的流言蜚语却像是附骨之疽一样，那些曾经对他统一战线的人现在反而变成了散布流言的祸首，“喂，你知道吗，那个唐睿啊，对对，就是很自以为是的那个家伙，他啊……”唐睿总是能够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身后议论着自己，然后露出那种蔑视的眼神和嗤笑的表情。 　　唐睿突然发现，自己曾经自满的人生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在赤龙奖颁奖之后，他曾经气急败坏的跑去Jump杂志找过叶川，但是当时被告知的话他大概这辈子也不想回想起来了。 　　编辑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心的，毕竟一本杂志只一个月只能刊登20余部漫画，然而，想要成为漫画家的人又何止千万。哪怕算一千个人，那么拒绝的会是其中的98%，而且，这其中还有被腰斩的作品。 　　编辑正是做好了这种被人怨恨的觉悟，才成为编辑的，哪怕是叶川先生也无法免俗。 　　那天之后，自尊心和意志力都饱受摧残的唐睿仅凭着自己咽不下这口气的想法，开始不断地投稿其他的杂志，但是，才能这种东西真的是一个很要命的东西，而且做什么事情，经验和脑子都很重要，显然，以唐睿的条件来说，他有那个机会，但如此急功近利之下赶制的作品，又有什么创意和深度可言，通常是被编辑看一眼就扔进了退稿箱。 　　好一点的编辑会找你来给点儿意见，但这又是唐睿不愿听的，差一点的编辑直接一句不录用就没有下文了。 　　在尝试了几个月之后，饱受煎熬的唐睿已经撑不住了，而且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时候的棋魂已经过了一开始的动荡，在Jump稳住阵脚人气开始节节攀升了。 　　不干了！老子，退出行了吧！ 　　下定这个决心不容易，因为那是对自己曾经努力和梦想的否定，但在泥泞中泥足深陷，看不到希望，放弃有时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唐睿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心中也隐隐的开了一道口子。 　　时光斗转。 　　然而正如开篇所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的话，那么他或者她一定是个抖S。 　　在唐睿大概都放弃漫画大半年之后，上帝将一个失意的天才送到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唐睿忍不住地扭头去看了一眼身边。 　　此刻坐在他身边这个瘦瘦高高，脸颊内陷喉结特别明显的男人叫做唐烜，他跟唐睿一样姓唐，还有着类似的经历，那就是这人也是一个万年被退稿的倒霉蛋。 　　性格也相似，唐烜同样认为自己是个人才，只不过他的才能太超前，不能被这个世界和大众所接受罢了，跟唐睿当初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不谋而合。不过有一点这两人倒是不太一样，那就是唐烜不仅自认为是个天才，而且还是个努力型的理性天才，他信奉天才也需要努力这一条，只要他不断尝试，总有一天欣赏他的伯乐就会出现在眼前。 　　所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当然，编辑也不全都是傻子和瞎子，不能成功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总的概括起来其实就是因为唐烜所创作的故事太阴暗了，他喜欢用那种露骨的笔触去刻画这个世界，人性的阴暗面，并且作品当中充斥着大量的暴力，血腥和性的描述，有的时候还去暗示现实当中存在的问题。 　　试问，这样的作品哪怕你写的再好，有几个脑袋清醒的编辑敢接的，真不怕丢了工作被相关部门请去喝茶？ 　　当然，也有不少为唐烜才情所触动，试图和作者本人接触的。 　　编辑们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看你的作品设定的倒是挺有意思的，但你能不能将这些大把大把的影射现实社会的描写跟不切实际的东西去掉？” 　　至于唐烜是怎么回答的，想必大家也能够猜到了。 　　如果放在武侠的背景中，他就是那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如果换做是励志故事，那就是一个坚毅不屈的理想斗士，但是放在现实当中，他就是一个郁郁不得志，还倔的拗不过弯的屌丝，这么说来，也活该他不受编辑的待见，活该他扑街。 　　这样的唐烜遇上了这样的唐睿了，他们之间擦出了爱的火花？ 　　NO。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但是我也不想为两个配角继续浪费篇幅，虽然唐烜或许会是之后故事线中挺出挑的一个人，但是关于他们合作的过程就请诸位在脑中脑补吧。值得一提的是，唐烜在学校里原本加入了一个文学部，但后来他觉得那些所谓的文学部不过是个普通的“阅读部”之后就愤懑退出了，正巧有社团让他写个稿子好参加Comiket，唐烜和唐睿就是在这个背景下认识的。 　　把画面转回到眼前。 　　在同人展会上其实不只有漫画，周边，其实也有不少卖游戏的，而因为游戏的特殊性，你不能光给个介绍就期望别人买，所以一般还包括了推介和试玩的部分。 　　“哇塞，这款游戏的UI（框架，界面，一般就是指Galgame游戏里的对话框，鼠标指针，菜单栏这些）虽然看着挺寒碜的，但是里面人物的CG和立绘都做相当出色啊，这个水平都快赶上商业游戏的水准了。” 　　听到那些围在柜台样机前试玩的游客所说的话，你应该就能明白为什么唐睿会这么春风得意了吧。 　　不过话要说回来，唐睿画画的水平虽然比不上陈楠，但在画室里的时候也是名列前茅的（不然他好意思嘲讽别人？），而当初还没闹翻之前，叶川也是将他看做未来颇有潜力的新人。 　　“不过要说起来的话，还是这个故事太赞了，给力。” 　　“血脉贲张。” 　　“麻烦，给我来一张游戏盘。” 第223章 偷偷溜号 　　所谓的现象，按照字面理解为事物表现出来的一种形式或者状态，但是对于ACG来说，现象是指当一款人气作品爆红之后，所引发的一系列社会反应，这就是现象级的作品。 　　他们通常将这样的作品冠以“神作”之名。 　　当然了，神作历来是非多，有多少捧脚的粉丝，就有多少对你冷眼旁观的人，还有一批，则是“趁火打劫”的。 　　尽管梁雨她们料到了上午的事件传开之后，下午的寄卖活动或许会变得更加火爆，但是她们没想到的是，竟然连媒体也来了。 　　原来的话，光是陈楠和梁雨两个人，虽然活跃的粉丝也有数万人，但是影响力只局限于ACG的这个圈子里，可一旦加上陆菲菲的话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人家现在是正当红的大明星，之前在好莱坞拍的片子现在正在世界各地的院线火爆上映，甚至一度挤进了人气的排行榜前三名的位置，哪怕这并不是陆菲菲一个人的功劳，但也因此身价暴涨，话题频传。 　　这会儿A馆的四周浮现了不少记者的身影，不过他们如果是为了陆菲菲而来那注定就要失望了——梁雨真要感叹陆菲菲的嗅觉灵敏，在中午之前就脱身离开了。 　　而更多的，自然就是那些闻讯而来的游客们，他们有些是早上在别馆或者是有事未能参加的，现在听到这边有新闻，那么赶过来看看，还有不少则是之前说的，属于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的粉丝了。 　　不过现在要说的是，估计他们也得失望了，因为梁雨和陈楠现在都不在柜台上老实的待着，而是溜号了。 　　一来，柜台那边其实并非真的需要那么多人，两个展位算算的话加上TYPE-MOON那边帮忙的那须，还有中午匆匆赶来的赵琳，那么这里就一共有十个人了，作为看管，接待，找钱这样的工作，十个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没必要，倒不如分成两拨轮换，一波休息好了另一波顶上，这样才更有效率，不然一天下来全得累趴，而Comiket算算统共有三天的时间。 　　二则，梁雨要照顾小表妹橙橙的情绪，虽然橙橙很乖巧很听话，但是她到底是来这儿玩的，梁雨要是只顾着自己而忽略她感受的话，那就太自私了。于是，干脆就趁着轮班休息的这个功夫，带着小表妹去四处逛逛，也好享受一下参加Comiket购买的乐趣。 　　顺便一说，陈楠也跟着梁雨一起，当然了，她可没有梁雨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单纯的是因为在那里坐着淡出个鸟来，而且除了梁雨以为，她跟别人也不怎么搭的样子，所以梁雨一动身，她也跟着溜了。 　　除了陈楠，自然还有廖语晴，这个是不用想的了，连人都是因为梁雨的关系才进的社团，除了她之外，宇文瞳原本也想跟来的，但是她被陶美华和小林给盯上了，以社团长不能缺席为由把她牢牢给绑在了位置上，至于方晴和朱颖，虽然是梁雨喊来帮忙的，反而这种时候留了下来，负责做好接待的工作。 　　“放心吧，这边就交给我们吧。” 　　“不过要记得回来换班啊换班，不然一直在这待一天就算不累死人，也得憋死。” 　　梁雨知道这是她们不想让自己有负疚感，于是笑着承了她们的情。 　　这一边，梁雨她们自然避开了人流，而且换了一身衣服（这引起了廖语晴的强烈不满）。说起来，之所以招惹早上的麻烦，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女仆装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梁雨和陈楠都换上了各自的便服，倒是橙橙还保留着原本的那套可爱的魔法少女造型（廖语晴看见梁雨她们换了之后也不情愿得跟着换了，虽然大家并没有要求她这么做）。 　　“我们现在去哪？”陈楠问。 　　“人稍微少一点的吧。”梁雨稍微提了一下方向，不过也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好在身旁的廖语晴这次参展以来委实做过一番调查，她拿出随身的小册子（每个入场的游客都会附赠的导购手册），翻了翻：“B馆的话跟A馆其实差不多，要说起来的话C馆相对的要空一些，我们去那儿吧。而且那边离得COSplay的露天广场比较近。” 　　廖语晴的最后一句话，暴露了她的真实目标。 　　“那就过去看看吧。”梁雨也很好说话的同意了，其实也就是这样，她们不像朱颖陶美华那些每年都会来的老手，对这里其实生的很，去年因为没那么多人帮忙，又要忙着卖本子，所以梁雨其实没怎么逛，现在反正没什么目标，去哪不是一样呢？ 　　这么一说，四个人就绕过了最拥堵的人流，从工作人员通道先出了楼，然后再转到了C馆。 　　正如之前所预估的那样，放眼望去，C馆无论是人流的活跃度，还是场馆都布置都不是A馆能够够比的，来这边比较悠闲，没有那种脚不点地被人流推着走的感觉，你还可以在路过的摊位前面停下来，在经过摊主的同意之后翻看一下他们的作品，再决定要不要买。 　　该怎么说呢，只能说对于游客们来说，虽然像在A，B馆那样哄抢热门的作品是Comiket最传统也最激烈的一环，但是像这样慢慢淘着或许会让自己感到眼前一亮的作品，无疑也是Comiket的一种魅力呢。 　　不过，这只限于一般的游客和ACG粉丝来说。 　　就像现在的陈楠，在随手翻看了柜台边放着的几本同人志之后，就忍不住的大摇其头，她也是一个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人，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她也不用开口说话，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垃圾。 　　这个或许太刺耳了，或许换成渣作会好一点。 　　这并不是说陈楠是职业的，所以她就看不起这些业余人的创作，但是这些作品无论从创新，完成度，以及水平上面来说都是负分，究竟是谁借给他们勇气在这里摆摊，甚至把那些破烂印出来卖钱的，这些玩意儿拿来擦屁股都还嫌硬吧？ 　　只要看到陈楠那一脸嫌弃的脸，上面的这些话你就自然而然的能够听得到，在看到对方原本笑眯眯迎客的摊主变得或失落，或难过，或愤怒的情绪之后，梁雨总是先一步对店主赔了赔笑，然后把陈楠给拉走了，这才没有引起口角。 　　但看十个社团成员的脸色，九个都是“你这家伙不要再来了！”的表情。 　　“真的很垃圾。”陈楠私底下对梁雨说：“这些人真搞不懂是怎么想的，我并不否定这种想要将自己喜欢东西画出来的想法，但是在这之前拜托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剧情行么，再不济你也把人物比例弄对吧，不然这不是毁原作么，如果让人看见有人这样搞我画的漫画……” 　　陈楠这话说了之后还没过三分钟，她还真发现了小亮X阿光的本子，已经佐为X阿光的本子，还有阿光和佐为X小亮（妹妹头弱势）后，被小亮由受专攻双双被X的本子。 　　陈楠：“%￥￥＆amp；@@￥……” 第224章 冲突难免 　　梁雨好不容易赶在陈楠爆发前把她从别人的摊位前拉走，这才遏止了明天传出“《棋魂》作者因不满同人创作而砸烂会场”的新闻。这会儿陈楠表示自己的SAN值已经降到了一个危险的程度，她必须休息之后，就一个人跑去那边的休息区里待着了。 　　这边就剩下梁雨和廖语晴带着橙橙了。 　　没有了陈楠，廖语晴就要比平时活跃的多，她一下子挽住了梁雨的另外一只手。（梁雨的左手搀着橙橙。） 　　“怎么了？”梁雨奇怪的问她。 　　“没什么，总感觉这样像是一家人一起出行呢？” 　　“？” 　　不过因为廖语晴时常就会扑过来抱住梁雨，老实说这种事情还真的已经习惯了，梁雨也就没觉得什么不妥。事实上，女生拉着女生旁人最多也就看两眼，但你如果是男生挽着男生的话…… 　　咳咳，总之，梁雨她们的闲逛在继续。 　　廖语晴讨好地问橙橙：“橙橙，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姐姐买给你。” 　　“欸，这怎么好意思，我会付的呀。”梁雨忙说。 　　“那可不一样，小雨是小雨，我是我哟，”廖语晴眯着眼睛笑了：“不过小雨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做姐姐的自然要聊表一番心意啦。” 　　这个逻辑上是说不通的，就像梁雨再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廖语晴一样，她干脆笑了笑不再拒绝：“橙橙，既然这个姐姐要请客，你就不要跟她客气，有什么想买的买下来就好了。” 　　表妹抬头望着她，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笑靥的廖语晴，还是摇了摇头。 　　“橙橙稍微有些怕生呢。”梁雨说。 　　“欸，难道姐姐不是橙橙的好朋友吗，明明觉得跟橙橙很要好了地说。”廖语晴卖了个萌。 　　这边橙橙又看了一眼廖语晴，然后哒哒哒得跑过来，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廖语晴。 　　这样子廖语晴就没办法抓着梁雨了，变成了橙橙走在中间抓着两位姐姐的样子，廖语晴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总之先笑吧。 　　一行三人沿着这条通道往下走，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廖语晴一心想要给橙橙买点儿什么来讨好她，但是实话说这里真没什么好买的，还不如在大马路边随便找个精品店买个大布偶给她或许更能讨橙橙高兴。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柜台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梁雨和廖语晴都忍不住朝那人多的方向瞥上一眼。 　　“这个作品真的很不错啊，我看好你们唷，将来一定会人气爆红的。” 　　“是啊是啊。” 　　类似这样的声音。 　　“那边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呢。”廖语晴说。 　　梁雨扭头看了一眼橙橙，问道：“要过去看看吗？” 　　橙橙稍微想了一想，然后点了点头。 　　不过她们很快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走近人群一看才发现，这里是卖游戏碟的，梁雨对电脑游戏这种本身爱好就不是特别强烈，哪怕是她在重生前喜欢的也是偏室外内的，这也是她原本对ACG一窍不通的原因，至于相关的知识，都是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之后的现学现卖。 　　至于廖语晴和橙橙，那就更加的不感兴趣了。 　　“唔，还以为是卖什么呢，原来是游戏，算了，走吧。”廖语晴说道。 　　廖语晴这话说的并不响亮，而且这种场合下一般人也不会误解什么，女生嘛，不喜欢游戏很正常，而且话说回来，她要是兴致勃勃的盯着，那些在玩Galgame的男同胞们才觉得不自然吧。 　　估计边上的男生心里都在狂喊，快走吧快走吧，尤其是按了紧急回避键在试玩的那一位，头上的汗都飚下来了，因为他刚刚在玩的，可就是H的场景啊。 　　梁雨一看现场这个反应心中便了然，对于Galgame，梁雨倒是没什么恶感，这是一种需求，而且其中衍生不少好的作品，不过这里还有一个橙橙在，梁雨可不想让她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走吧。”梁雨也说。 　　可就是这一搭一唱，让那边坐在柜台前笑容满面数钱的唐睿注意到了，他一抬头，满脸油光的马脸上先是一怔，但立即被病态的笑容给覆盖了，他抽了抽嘴角，露出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反派的奸笑：“诶哟，我当是谁大驾光临，这位不是《棋魂》的作者凉雨大小姐吗，怎么着，今天也有空过来莅临我们这下小人物的地盘啊，是不是找点优越感呐？” 　　因为一早就坐在这里，唐睿也没空去关注别馆的新闻，他现在还不知道梁雨也来参加Comiket，还爆出那么那条的新闻。唐睿只当她是普通来逛展会的，证据就是她带的女伴，还有边上的小孩。 　　梁雨疑惑地偏了偏头，看向唐睿。 　　怎么样，舰女人，你一定是昂起你高高的头颅俯瞰着失败者的姿态吧，但是漫画中的主角都是在逆境中才会成长的，今日的打脸女，未来的RBQ，当有一天我携胜利之势归来之时，必将你狠狠地压倒在身下一洗今日之耻。 　　莫欺少年穷，我命由我不由天！ 　　梁雨当然想象不出唐睿仅仅在这一瞬之间就闪过了如此多的念头，她仔细的看了看对方的脸，但实在回想不起关于对方的一丝一毫，最后她只能问：“那个，你是哪位？” 　　你是哪位？ 　　是哪位？ 　　哪位？ 　　位…… 　　噗！！！！！！ 　　如果这个是武侠小说的话，这里的唐某人必然吐血三升而亡，卒。如果这个是漫画的话，那么唐睿便是身体渐渐变淡，最终化成了没有颜色的灰烬，卒。 　　但这里是现实，唐睿感到无比的愤怒，感到了如同泰山一般俯瞰蚍蜉的视线，他感到了一种被深深愚弄后的羞辱，连同过去的仇怨一起迸发了出来，然而，一丝残存的理智却控制住了身体，他竭力地深吐了两息，才借此平静了下来。 　　“你该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仇怨了吧？”唐睿已经不再顾及周围人的视线了，他的眼中只有梁雨一个。 　　“仇怨？”梁雨更加的莫名其妙了：“那个，我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误会？”唐睿怒极反笑，赤脸问道：“你竟然还敢说误会，将我的人生毁灭，让我犹如败家之犬的你竟然说这是误会？” 　　“所以说那个你究竟是……” 　　梁雨的话很快被更大的咆哮声所盖过：“过来玩这个游戏吧，凉雨老师，我要用我的自信之作击溃你！” 　　梁雨心中一片愕然。 　　我晕，怎么碰上一个神经病。 第225章 自古装逼多打脸 　　这边应对着唐睿的盛气凌人，如果是宇文瞳或者陈楠在这里的话，那包不准就要跳出来跟对方横眉冷对见真章了，但是廖语晴和梁雨的性子都不是那种强出头的类型，更何况橙橙还在这里，犯得着跟一个名字和脸都记不得的家伙怄气么？ 　　廖语晴随即便拉了拉梁雨的衣袖：“小雨，咱们走吧，这个人有病。” 　　“嗯。” 　　梁雨招呼了一下橙橙，把她带过了身。 　　看到对方竟然不愿搭理自己，唐睿顿时慌了，他这不是好不容易逮着了要梁雨好看的机会，又怎么肯白白放跑，话语间也变得更加的刻薄和阴阳怪气：“我说大名鼎鼎的梁雨老师，您这日理万机自然记不住咱们这些无名小卒的名字，这不怪你，可作为《棋魂》的原作者，你该不会连提点一下后辈这种气量都没有吧？” 　　他这么言之凿凿地一说，刚才那帮子听到《棋魂》啦，凉雨老师这些名词的游客们刷的一下聚了过来，把梁雨她们给围住了，甚至有一些只是单纯听到唐睿吆喝声走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冲着梁雨围了过去，反倒是唐睿被挤在了人群之外，他的那点儿声音顿时被周围七嘴八舌的声音所淹没。 　　“欸，真的是凉雨老师吗？” 　　“我很喜欢棋魂，我是您的粉丝！” 　　还有一些性格是闷骚型的，这会儿私底下小声的交流：“哇塞，真的是美女，能不能问她要张合影啊？” 　　对于这些请求，梁雨算是既保持着善意的微笑，又和对方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过对于不断提出的建议和要求，梁雨还是忍不住额头冒了一丝汗，她现在总算有些明白陆菲菲为啥出门铁定要乔装了，而且墨镜还是一挡半张脸的那种。 　　虽然内心是有些不耐烦的，但是这种场合之下也不能太过拒人于千里。梁雨先是礼貌地对一应人员表示感谢，并推说自己此次不过是一个携带亲朋和表妹来参观的普通游客，不宜多谈工作上的事情，还顺便打出了一则小广告：月底就是签售会了，如果大家支持自己的话，请届时到场参加。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还真有几个不相干的路人开始打听起这美女是谁了，间接的成为了《棋魂》或者说梁雨的粉丝，至于那些原本就是粉丝，或者是间于粉丝和读者之间的，也因为梁雨的态度好感度大增。毕竟你想是吧，一个美少女对你微笑还没什么架子，这要是都不能抓住一帮宅男的心，那么偶像团体的那些歌，那些演唱会门票，写真集，周边是怎么卖出去的？要说的话，梁雨比那些依靠选拔出来的大部分偶像都生的要更俊俏有些，套用陆菲菲制作人姜鹏的话来说，这是一块上好的美玉，只欠雕琢，如果当初梁雨有意接受他的邀请加入演艺圈，那么成为一线偶像明星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可惜的是梁雨对这个圈子一点兴趣没有，是打算在漫画的路上一头走到黑了。 　　算了，还是说回到正题上。 　　对于多数阿宅们来说，他们的心地都是好的，最不愿意的就是看到偶像为难，这会梁雨这么一说，他们自然也就不好再厚着脸皮堵着人家不让过了。最重要的一点是，梁雨微笑着祝愿他们能够在Comiket上面过得开心，找到自己喜欢的本子，将心比心地说，他们对梁雨的亲近度又增加了不少，因为有些女孩虽然长得漂亮，但对于宅文化要么不了解，要么不感兴趣，有些甚至还呈歧视态度，这些ACG的爱好者们对于同好天生就有亲和力，更罔论像梁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俱全的了。 　　“凉雨老师您慢慢逛，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签售会的话我一定会去的，到时候就拜托老师给签名了。” 　　看着围住自己的人群终于散去，梁雨总算松了口气，她对廖语晴和橙橙招呼了一声：“我们也走吧。” 　　这话还没说完呢，结果她身后横插进来一个声音：“给我等一下！” 　　梁雨她们回头一看，咦，这个麻脸怎么还在啊？ 　　廖语晴觉得对方越看越讨厌，长得丑也就罢了，最不耐的就是他处处刁难人的语气，人家不是没理你吗，还一直像条疯狗一样的追着人不放，看着真是惹人讨厌。 　　这会她也看出来了，对方明显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廖语晴虽然不像宇文瞳那样没说三句就反毛，主动招惹是非，但作为一个有底蕴家庭出身的大小姐，被再三挑衅还不回击的那就不是涵养而是懦弱了，更何况唐睿针对的还是让廖语晴在意的梁雨。 　　“你这个人真是死缠烂打，不要太过分了！” 　　但那唐睿本身就是油盐难进的泼皮，平常都是他嘲讽别人，愣是在梁雨这里折戟沉沙才收敛了一下，但今天遇到了正主，他哪里还能够就这么算了的，说起来，唐睿作为男人的气量可要比他那张嘴皮子薄上许多。 　　唐睿刚才明明想要羞辱一下梁雨的，顺便表现一下，自己也是有粉丝的，但是那些前一刻还对他作品（他自己这么大包大揽的认为）赞不绝口的家伙，下一秒全都成为梁雨的拥趸了，不仅把他冷落在一边，还大肆地替梁雨捧脚，你让他一个刚准备装逼发力的杀才怎么下台。 　　这样一来，他又把账记到梁雨的头上了，显得更加怒不可遏。 　　“梁雨，给你点脸叫你声凉雨老师这是对你客气的，你可不要蹬鼻子上脸了，咱们昔日的恩怨，正好今天划下道道来。你连我的作品看都不看一眼，真以为自己连载一个杂志就了不起了，哼，Jump杂志的人气还不是一年不如一年么？” 　　廖语晴张嘴就要还击，却被梁雨拦住了：“请问，我们之间有过什么误会吗？” 　　“误会？”唐睿一声惨笑，顷刻间收起笑容之后面目更是狰狞：“你害得我从画室里被赶了出来，到哪都被人嘲笑，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喔……”提起画室，梁雨倒是真的好像想起了这么一个人来了：“我记得你，就是过去在画室里到处欺负别人，说人家画的烂，然后被陈楠教训的那个。” 　　陈年旧账被翻出，唐睿饶是脸皮再厚，登时也感觉脸上面子有些挂不住，他看到刚才的游客有聚了过来，对梁雨指摘道：“现在，我要用我的作品向你们复仇，作为昔日将我打入深渊的人，你有义务接受我今日超越你们的成果。” 　　“喂，刚才凉雨老师不说话也就算了，但你这家伙咬着不放才真叫有病吧，什么狗屁逻辑。” 　　“依我看，这家伙是自己的作品画的烂，卖不出去，才嫉妒人家凉雨老师的才能。呵呵呵，你什么人呀，人家凉雨老师都是Jump杂志的当红作者，Jump杂志的人气不佳，那么你倒是在上面连载个作品看看啊。” 　　听到唐睿的叫嚣，旁边不禁响起了这样针锋相对的声音，因为大部分被声音吸引的人，都是只认识作为棋魂原作者的凉雨，而不认识唐睿，而间或有几个刚才在他摊位前买了游戏盘的人，这种一面倒的情况下也都理智地保持了沉默，或者说干脆就明哲保身地离开了。 　　这不是废话吗，你一个无名小卒去挑衅人气漫画家，而且逻辑还狗屁不通，言辞间患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你叫别人怎么信服。再退一万步说，这两方只要掂量一下颜值，也知道该支持哪边了吧。 　　一时间，对唐睿的声讨声越来越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淡偏中性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雨的社团今天上午在A馆一个早上就卖出了8000本，喂，麻子，你告诉我你的大作卖出了多少份啊。” 　　拉扯了一下头上的帽檐，陈楠登场了。 第226章 算是对决的宣言 　　因为在那边休息区坐了一会儿，陈楠觉得实在没事可做就来找梁雨她们了，结果正好遇上了这一幕。 　　陈楠跟梁雨不一样，记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的圈子要比梁雨小的多，倒是记得这个找茬的麻脸，这货就是当初让自己用一幅画羞辱过的家伙。陈楠对婊别人从来没有什么罪恶感，在她看来，这种夸夸其谈却又没有真材实料的家伙不跳出来那也就算了，跳出来就一定把你的脑袋给打回去。 　　唐睿看到陈楠也出现了，心里也有点儿打鼓，他不知道刚才陈楠口里说的本子的事，但是这个女人对他做的事情唐睿还清楚的记得，而且和梁雨这个负责写故事，但是画画却不行的（唐睿一直觉得梁雨是个花架子）原作者不同，负责《棋魂》主笔的陈楠，实力是毋庸置疑的，经过这一年的淬炼，和其他作者的差距就连唐睿自己都能够看的出来。 　　这样的人出现在面前，唐睿肯定要怂一下，但是挑衅都挑衅了，你这会再缩回来还不憋出内伤，唐睿终于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不过他也不是纯没脑子。 　　这要是按照刚才的道道再说下去那就是纯打脸了，他现在干脆换个说方法：“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凉雨老师看看我（这里就说了一个我字）的新作品，谁知道凉雨老师这么不赏光，架子太大呀。” 　　陈楠可不是梁雨那种温吞的性格，她一听这麻脸还敢在这儿酸言酸语的，立即反讽了一句：“跟你很熟？” 　　“你……” 　　麻脸瞪起了眼珠子，呲牙咧嘴。 　　因为这闹剧越闹越凶，刚才被梁雨遣散的人去而复还，不仅如此，人数还增多了不少。 　　梁雨不想又闹出上午那样的事，如果上午算是妥善收场，那么紧接着下午要再闹一出，大家就要说《棋魂》的作者恶意炒作，或者是怀疑她们的人品了——为什么麻烦事偏偏就找上你们了呢？ 　　人们总是不吝用恶意去揣度别人的，梁雨这方面的见识要比陈楠高出许多，她知道这种场合绝不是说你争一口恶气就好，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说的就是这个。但是梁雨又没办法去这怪陈楠，毕竟那麻脸找茬的是自己，而陈楠是过来帮自己出头的。 　　就在梁雨想要劝一劝陈楠，不要招惹是非的时候，那边柜台处一直没反应的一个男人从椅子上翻坐了起来，因为他刚才一直是在三搬椅子连成的座椅上躺着的，现在一起身，盖在他脸上的那本书就掉在了地上。 　　他懊恼地从地上捡起了书，但是看到眼前这围着一大堆人剑拔弩张的情况还是有些脑袋发蒙，怔怔地问：“什么情况？” 　　“呃。”这下轮到唐睿憋不出声了，他们这次社团一共来了四个人，他，唐煊，学校游戏社的社长，还有一个社员A。总的来说，他和唐煊都是外援，不过由于那两个游戏社的人存在感稀薄，唐睿在加入了团队之后渐渐有反客为主的趋势。 　　不过这个瘦高的男人则不同，唐睿可是想要靠这家伙东山再起的，所以对于唐煊他是一直都当太爷给供着的，就算对方的那一身恶心的文青气那也得让着，这会，他自然不愿说是自己闹腾的，而且还被对方给打脸了。 　　之前一直像木鱼一样在那坐着，或者说躲着的游戏社社长凑到唐煊的耳边叽叽咕咕一通，把大致的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 　　唐睿感觉自己的额头开始冒汗了，因为他很清楚唐煊是个怪人，他很讨厌别人越俎代庖地替他决定什么，更厌恶被规则所束缚。唐睿现在也开始埋怨自己脑抽了，这不才看到一点希望嘛，他去挑衅梁雨和陈楠做什么，只是一想到当日积蓄下来的怨气，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不过，唐煊在听了游戏社长的描述之后，反应又是在唐睿的意料之外。 　　“喔？《棋魂》的作者吗？这倒是蛮有意思的……” 　　唐煊绕开了柜台，从挡板后面钻了出来，他倒也没看站在那儿手足无措的麻脸，而是手里抓着一张游戏盘走到了梁雨和陈楠的面前。 　　“你们两位就是《棋魂》的作者了吧，还真是年轻啊。”唐煊用这句作为了开场白。 　　“你不也一样？”陈楠对唐睿无感，顺带着把眼前的唐煊划分到敌对的人员当中去了，这下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但唐煊也不在意，他把手中的游戏盘递了过来：“刚才的事情我听说了，强迫你们留下还真是对不住，这个游戏盘就当做是道歉吧。” 　　“哈，谁要你们的……” 　　陈楠正要发飙，却被梁雨一把拉住，接过了话头：“好的，那我们就收下了，谢谢。” 　　眼看事情有个较好的落幕，对方也给出台阶了，梁雨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面继续纠缠下去。 　　像是感觉到了这一点，陈楠也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原本以为一场闹剧就此收场的观众们，梁雨，陈楠这些当事人，乃至于颇为不甘在那纠结的唐睿都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眼前这个高瘦的男人就托了托眼镜，说出了一番让人大跌眼镜的话。 　　“感到荣幸吧，这个是以后注定要成为话题和改变整个ACG历史的男人的作品，拿回去好好收藏，将来肯定会升值的。” 　　这一下，就连陈楠也没反应过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准备向对方找回场子的时候，那个高瘦的男人已经一个屁股转身，走了。这样一击偷袭就远遁的无赖作法让自尊心本来就高的陈楠怒火中烧，可当她要爆发的时候，却被梁雨和廖语一起给拖走了。 　　这一场闹剧也就因此收场，不过刚才还一脸吃瘪的唐睿，却从中得到了报复的快感，一张满是麻子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再看唐煊这边，他就这样脸不红气不喘的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悠然自得地接受着别人对他的目光，仿佛他是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豪言”必然会实现一样，将来要改变整个ACG的格局，成为其中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一样。 　　坐在唐煊身边的游戏社社长倒是很惶恐，就一如刚才唐睿去找茬梁雨的时候一样，这尼玛，他虽然一早就知道唐煊的狂傲，但是那可是《棋魂》的作者啊，再怎么说也比他们这个寂寂无名的小社团强十倍了吧，不，是一百一千倍，人家只要看Jump杂志的都知道棋魂，但是这里有谁知道他们啊。 　　“哎，这次还真是被你和唐睿两个人搞砸了，要是传出去，估计咱们这个摊位也没法摆了。”社长摇头不止，他是后悔啊，早知道会这样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去找这两个家伙来做游戏，当时的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呢？ 　　但是边上的唐煊却兀自不动的轻笑了一下，像是随口的安慰了一句：“放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对不起《棋魂》的两位作者，但是这里就让我们借个势吧。” 　　“欸？”社长愕然的抬起头。 　　不过也不需要唐煊做解释了，因为周围一大群人，开始涌向了他们的摊位前。 　　尼玛，哪里来的大言不惭的家伙，竟然敢这么狂，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捣鼓了什么作品吧，要是做的像屎一样，看我不骂臭你们。 　　这估计是在场大部分人的心里，而另外一批，则是单纯为了看笑话来的。 　　当然，如果作品很烂的话，被骂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如果作品不烂呢？ 　　社长一瞬间想明白了关节，忍不住暗地了对唐煊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难怪你要说出那么夸张的话来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说什么夸张的话了？”唐煊反而不解的问。 　　这倒是把社长弄懵了：“难道刚才你说要颠覆ACG的话……” 　　“这自然是认真的了。”唐煊一脸平静地回答。 第227章 然而这只能算是一个伏笔 　　“气死我了！”陈楠被梁雨和廖语晴拉走以后，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总算歇过了气头，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抱怨几句：“你看到刚才那货趾高气扬的样子了吗，什么玩意？你们要是不拉走我，我非得现场教他做人。不行了，我得缓缓，啊啊啊啊啊，感觉超憋屈的！” 　　陈楠的脾气属于那种直头，她现在郁闷之下也不顾什么形象，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一脚踢在那边楼梯栏杆的扶手，因为这边是安全出口的楼梯，一般情况下也没什么人过来，这发泄一下倒也没什么。 　　至于那张从对方手里接过来的碟，下场自然不会比那无辜挨踢的铁栏杆更佳，已经被扭成了两半直接躺在了垃圾箱里。梁雨本来还打算回去以后试一下的，不过这会只能放弃了，因为再强大的电脑你也不能让它把掰成两份的碟给放出来。 　　这会，其实一直云里雾里的廖语晴才想起问，那找茬的麻脸和自大狂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麻子以前和小雨一个画室，被我和小雨打脸了，一直怀恨在心吧，至于那个自大狂我也不认识。”陈楠这么说着去看梁雨，后者也摇了摇头，而且梁雨也不想为这种事触了陈楠的霉头。 　　你看，就算梁雨不说，陈楠还是主动找梁雨说道了，在对方主动挑衅的时候自己竟然撤退了，让她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陈楠忍不住有些嗔怪梁雨：“你就不该拉着我走，搞得我们好像输了一样。” 　　梁雨却好脾气的笑笑：“我们跟他们卯上才真输了。” 　　陈楠和廖语晴这会都转头望向了梁雨。 　　梁雨很清楚，这里要是不让陈楠出一口恶气，那么估计她一整天都会为了这件事而闹心的，便也不得不变得强势起来，老实说梁雨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过去的很多争胜心心在都淡了，话说回来，她以前做医生的时候其实也蛮淡泊的，大抵上性格就是如此。 　　“我制止你倒不是因为怕你说不过他们，我们两个好歹也是Jump杂志上面连载的作者，不说多么出名好了，好歹还是有些粉丝的，但是对方——你也知道那个麻脸是怎么样的人，跟他们闹一个是变相的太高了对方，贬低了我们自己，说不定人家就打着缠住我们趁势来炒热自己的想法呢。” 　　“真是阴险。”廖语晴这会也帮腔着说。 　　陈楠张了张嘴，这种事情她其实也知道的，只不过该说姐就是一个暴脾气还是什么呢，她一旦上头了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听梁雨这么一说，也确实。 　　自己好歹是Jump杂志上面年入百万级别的漫画家，而这里只是一个同人场。很多漫画家都是从同人走出来的，但是他们在成为漫画家之后就很少在涉及同人这个圈子，一来，是作为职业的，工作本身就很繁忙了，没那个国际时间，第二点，同人圈或许可以收获一些名气，但是这个名气远不如商业漫画来的稳固，至于收益这种东西，更加没的说了。 　　和被人利用，作为抬高对方人气的垫脚石相比，这被人挑衅一下也没什么了，光棍一点想，一只狗对着你叫，你难道还非得要打它一顿才解气吗，毕竟对方又没有真的咬你一口。 　　看到陈楠的脸色好转，梁雨知道她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干脆再加一把劲，争取一锤定音：“而且咱们其实也没被怎么啊，那些游客大多都是在声援我们的，站在我们这边，咱们不理那人，反而显得咱们风度来着。” 　　“是你有风度，要我可非得让他们好看不可！”陈楠这么说其实已经不生气了：“算了算了，提着闹心，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散散心吧。” 　　这么一说，廖语晴立即来劲了：“那去那边的COSplay区吧。” 　　“姆……”梁雨望向陈楠：“你说呢？” 　　“橙橙决定。”陈楠说。 　　这会廖语晴立即收了收裙边蹲下身子，凑到了橙橙的跟前，循循善诱。 　　“橙橙，跟姐姐去那边玩啊，那里有很多穿着漂亮衣服拍照的大哥哥和大姐姐，橙橙穿的这么漂亮，也会有人来找橙橙拍照的唷……”不过看上去橙橙对拍照没什么兴趣，这会正要去拉梁雨的衣角，廖语晴立即画风一转：“那边还有很多布偶喔，那个水上游乐园就在旁边，咱们在那里买冰激凌吃好不好，橙橙要吃什么口味的，抹茶，草莓还是哈密瓜的？” 　　“哈密瓜。” 　　“喔喔喔，那走吧。” 　　廖语晴一只手牵过橙橙，成功的把决定人给带走了，跟在后面的梁雨和陈楠也只能苦笑地对望了一下跟了上去。 　　剩下的没什么好说的，梁雨她们在COSplay区逛了一圈，廖语晴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因为负责行动指挥的是橙橙，所以她也只能履行之前的诺言带着橙橙去了水上游乐园，稍微玩了几个项目有休息了一会，梁雨她们眼看着到换班的时间就回到了A馆。 　　下午的人比早上的更多，本子的销量也就更为火爆，不过不少人没见到陈楠和梁雨，不免还是有些失落的，但是这会《棋魂》的作者再度出现，原本就热闹非凡的人气再一次被点爆了。 　　“还好我只来这么一天，如果三天都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估计会崩溃的。”私底下，陈楠对梁雨说，概是因为粉丝们实在都太热情了。明明场馆里有中央空调将室温始终保持在19度左右，但是陈楠还是感觉自己就像置身在一个大锅炉里面。 　　“那倒不一定啊，别忘了，接下来没两周就是签售会了。”梁雨回答她，这会正好有个顾客向她购买本子，梁雨赶紧冲对方微笑一下。 　　“感觉好烦啊。”陈楠一下巴磕在了桌子上，像是燃尽了一样，当然，这话她只能小声地说。 　　“没办法，当时你不也答应了么？”梁雨指的是在月见庄的时候：“而且小猫咪他们也很期待啊。” 　　“没办法了呢？” 　　“没办法了呢。”梁雨笑着说。 第228章 当之无愧的同人之星 　　接下来的两天，陈楠都没有来，不过梁雨倒是没有缺阵，在Comiket的会场上坚持忙完了三天，也算是对那些慕名而来的粉丝们有了一个交代。 　　苍南动漫同好会东方本子的销量自然一骑绝尘，其实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不到5000本了，但是外面排队的人却丝毫不减减少，反而还有增多的趋势。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游客粉丝白跑一趟，那自然只能赶紧加印，幸运的是，宇文瞳有门路，或者说一直帮衬着宇文瞳解决问题的杜筱筱有办法。 　　《东方红魔乡》的最终销量是五万三千本，差不多是与他们最初预计销量的两倍，不过卖的实在太好，也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宇文瞳加印的时候丧心病狂地印了比一开始还多的四万本，也就是说，梁雨她们这一次Comiket还有一万七千本的本子卖剩下了。 　　整个社团明明再一次打破了同人会场的销量纪录，但是几乎没怎么赚钱，搞不好还赔了一些。 　　不过大小姐们主要是来图个乐子，谁也没有把赚钱当一回事。 　　梁雨她们没赚钱，不过有人却因为苍南动漫同好会的原因，直接间接地大赚了一笔。比如说现在给梁雨她们支招的那须，说剩下的本子可以拿到网上售卖什么的，还提议苍南同好会最好以社团名义开一个公式网站，向粉丝们发布自己的动态。 　　TYPE-MOON的两位这次是赚大发了，他们本来觉得这次漫展上面能卖500份就算不错了。当然了，这点自信他们还是有的，TYPE的月姬半月版实际上是月姬的第二版（完整版之前的一个版本），在半年前的Comiket上面，他们其实推出过一个月姬的试玩版，并且在自己的网站博客上面公布过试玩版的下载，获得的口碑还挺不错，有许多的粉丝支持，这也是那须和竹内的底气。 　　但是如今月姬半月版的销量直接卖到了1300，那就是那须和竹内一开始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了。你或许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 　　不对。 　　因为同人都是自掏腰包自负盈亏的，所以同人本的价格是要远高于一般杂志的（以前也说明过，这里便不细说了）。同时，除了那些大人气的社团，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参展能卖出多少，这也造成了同人本的价格一直是偏高的，一本商业杂志卖10块钱，但是相对单薄的多的同人本却卖到了20块，甚至30块。 　　这并不是作者黑心，而是出于规避风险的考虑，因为如果你印出来的本子一本都卖不出去，那么硬吃下的库存会让你哭出来，有了这个机制的话，就会竟可能的弥补损失。通常来说，在Comiket上面只要迈出30%-40%，至少不会赔本，而想苍南同好会这样卖的多最终却没的赚的，反而是极其稀少的个例了。 　　而且游戏卖的更贵，一张游戏大概能卖到60-70，比一般商业游戏要贵，这么一说，你大概能够猜到那须和竹内仅仅在这3天的时间里赚到了多少。 　　你可能会说，还是没多少，不就几万块吗，但请注意了，这里可是同人圈，本身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来的。对于那须和竹内来说，这1300的粉丝基数，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了，那须和竹内都很清楚，这个异常的成绩如果没有苍南同好会她们的存在，肯定是无法达成的。 　　借势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那些去年东之Comiket上面就跟梁雨她们约好一起画东方本的那些社团。要知道一个题材火了之后，那带动的就是一整片，那些在梁雨她们摊位前买了杂志的游客粉丝们买回之后不可能就立即回去了，肯定会在其他的摊位前逛逛转转，结果他发现了同一题材不同风格的本子，看着似乎还挺有趣，买不买？ 　　这已经不用问了。 　　于是这一届的Comiket，与东方相关社团的销量几乎都是一骑绝尘的，这里，当然也有因为都是A馆社团，本身兼具实力和人气的原因，不过，这种异常火热的情况，已经成为一种现象级的存在了。 　　那些没有画东方的，或者当初决定了却没有意志坚定坚持的，现在看见人家的展位前面长长的队伍，看的都快哭了。而那些机智的社团甚至干脆打出了东方本售卖的宣传标语，结果有梁雨她们社团的狂热销量在前，其他不耐等候，或者买完的粉丝们就疯狂的涌向了这些地方。 　　在这一次的Comiket过去之后，有一个词注定要成为新一轮网络搜索的热词，而且和这一届的夏之Comiket划上了等号。 　　也不知道是哪个ACG杂志最先在自己的杂志上用上了“东方狂热”这个词，接下来便如雪片一样的密集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这也确实成为了东方题材在同人圈迅速崛起的一个信号。 　　至于那个家中有事不得不回老家而错过Comiket的顺也，在Comiket开展的当天就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说他准备的那300张盘卖脱销了。因为顺也家里的长辈过世，他也没空去操持那些，像TYPE-MOON那样补货什么的，所以余下的两天，他的那个展位都是空着的，这也成为了这届Comiket上面的一段传说。 　　而作为酝酿这场风暴的中心，苍南动漫社，再一次成为了众口议论的焦点。 　　数个关键词。 　　本届Comiket的销量王。人气美少女漫画家。棋魂作者。东方大法。 　　关于这个话题，大家自然在说，人气漫画家出现在以业余爱好为主的同人圈究竟是好与不好。 　　“有什么关系嘛，大家买到好的作品就好啦，反正我喜欢凉雨老师，我是她的脑残粉。” 　　“这个总有一些影响的吧，对那些业余新手打击较大。” 　　“笑话，说的好像漫画家不参加，那些渣作的本子就能卖掉一样，话说，别只盯着人家这一家，我问过了，参加这个社团的只有凉雨老师，成员都是她学校的同学，人家是漫画的原作者，又不是画画的，而且你知道Comiket上面有多少职业漫画家换了个马甲，让人家帮忙寄卖的吗？” 　　“好想要陈楠老师的画册啊，听说她只弄了100本，一下就被抢光了啊。” 　　“凉雨老师美如画，真是低调，这种颜值直接卖写真，销量绝对好过那几本同人，还没人在这里瞎BB，你们是脑残吗，敢在写着棋魂后援会的贴吧里面闹事？这是作死呢还是作死呢以及作死呢？” 　　“同意楼上，希望出，再贵都买。” 　　“喂喂喂，歪楼了啊。” 　　“话说，签名会就是下个星期了吧。” 　　…… 　　在一片关于东方和苍南同好会的声浪中，却惟独忽略了一匹异军突起的黑马，对于一个仅有四个人组成的团队，花费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临时赶制的游戏，初次参展却卖出了485张成绩的社团，他们所受到的关注似乎太少了一些。 　　如果不是苍南和东方热太过出彩，那么他们也注定会在这场夏日的同人盛宴中分一杯羹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暗火已经开始燃烧了，而待得它成为燎原之势，现在，仍需要等待和酝酿的时间。 第229章 即使天各一方 　　Comiket落下帷幕后的3天，就是陶美华飞往欧洲的日子，梁雨便和小伙伴们去给她送行。 　　尽管对于苍南女子学院的这些大小姐们来说，都是一到假日就往外飞的主，但是离别的淡淡忧伤还是今日挥脱不去的主旋律。 　　一年时间的相处，说长不长，不过对于梁雨来说，这其实是她来这个世界之后，所经历的绝大多数时光了。伙伴这个词，虽然也蕴含朋友和志同道合的意思，但在梁雨看来，这更是一个只有年少追梦时才频繁会使用的词汇，它比朋友更紧密，比同伴更亲近，为这易逝的韶华，无言的增添了一抹斑斓的颜色。 　　机场内轮播航班班次的荧幕不停地刷新着，按照陶美华预先好的计划一样，这一次她会先去布鲁塞尔，然后再辗转到慕尼黑。 　　路边的行人匆匆，这会儿陶美华正拖着行李箱跟着她身边的一名女性朝梁雨她们走了过来。 　　大概是为了入乡随俗，陶美华今天把头发扎成了那种很有欧洲田园风的麻花辫（就是每股扎的头发都很粗，扎的也不是很细，然后收尾的部分落在肩头的那种），配上领口的方巾，碎花的连衣裙和高跟鞋，让大多时候给人宅女印象的陶美华气质爆表，这么说来，她也确实是千金小姐来着的。 　　看到了前来送行的梁雨她们，陶美华脸上露出了苦笑。 　　“都说了不用送了的。”说归说，但陶美华对梁雨她们出现在这里，还是很高兴的。 　　“你还说咧，既然这样一开始就不要说日期啊。”宇文瞳这么说自然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因为这个日期可是她们询问陶美华才说的。不过大家心里也明白，宇文瞳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知道要分开了心里难受。 　　相比起梁雨，赵琳这些后进的成员，陶美华跟小林，宇文瞳她们相处的时间才是这个社团最长的，想着当初和宇文瞳相见的时候，她突发奇想的重建起了这个已经被取缔的社团，然后又搬来了大量的东西，虽然这里面到处都是里会的影子，但是响起昨日种种，陶美华也不禁唏嘘感叹。 　　时间过的太快。 　　不，应该说让人开心的时间过的太快了吧。 　　对于陶美华来说，曾经有一段时间里，她拼命的想要长大，好离开那个气氛压抑沉闷的家，恨不得时间就这么一晃而过，但如今，她却又怀念起来了。 　　人啊，总是善变的生物。 　　不待陶美华再度开口，她身边那个相貌约三十多岁职业女性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然后朝梁雨等人礼貌地点了个头，便接过陶美华手中拖着的行李箱和她原本提着的行囊，朝着机场托运的窗口走了过去。 　　不要误会，这位面容姣好，看上去精明干练的OL可不是陶美华的亲属或者母亲什么的，而是陶美华的家人，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只身在外能够安全安心，负责她在欧洲生活起居住行的人。 　　这样说的话感觉就像是助理了，毕竟像陶美华的这种家世，虽说出行不会一堆保镖拥护，但也不会放心女儿一个人远赴重洋的。于是就在雇佣的人当中挑选信得过的，就譬如这个陶美华口中的陈姐，就是在陶美华家族中专门培养的能人，签的也是长契，有点儿像是女仆或者管家的感觉，不过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那种说法了。 　　陈姐很明白这种场合下，自己在场反而会让她们放不开，所以自觉地包揽下了托运的事情，走开了，给梁雨她们留下了告别的空间。 　　然而她孰不能料的是，这样倒是让气氛陷入了一小段的沉默当中，因为大家都明白，这里就要分别了，所有人都各怀思绪，反而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喂，大伙别这样啊，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整的这么难受干什么。”陶美华算是在场年纪最大的，所以算是开口调节了一下气氛。 　　“乌鸦嘴！”众人都赏了她一个大白眼，哪有被送行的人自己说这么不吉利话的。 　　“呵呵，说了就会死，那我岂不是比新世界的神还要厉害了。” 　　“还说。” 　　“那个，美华学姐，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这时候梁雨适时地插了句嘴，才没让她们给在机场上闹起来，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呢，多丢人啊。 　　“什么礼物，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陶美华瞅了瞅梁雨她们的身前身后，但也没看见有什么礼品盒包装袋之类的。 　　“你就不能客气点。”宇文瞳没好气地说。 　　“客气是什么，能吃么？”陶美华装傻道。 　　“好了好了，再闹下去的话就没完没了了。”那边廖语晴帮腔提醒了一句。 　　众人的视线便聚焦到了小林的身上，这么说起来，在整个同好会里面，小林和陶美华的感情是最深厚的，大家一致觉得，这个礼物也应该由她送出才好。 　　尽管是这样快要分别了，小林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让人实在想象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不过小林做事很沉稳，在这方面要比宇文瞳之流靠谱许多，见大家的目光都望向她，她也明白是到自己的回合了。 　　“应该不是很大的东西吧，陈姐刚才就去托运了……” 　　“不是的。”小林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一条手机挂件，“是可以携带的。” 　　“这是……”陶美华从小林的手中接了过去，放在了眼前，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的手机挂件区别不大，不，应该说从做工上细致了很多，因为熟悉ACG圈子，对于手办也很清楚，这个是高档的树脂，而且无论是铸模还是上色，都非常的细致。最重要的一点是—— 　　手机挂件上的人偶，是Q版的陶美华。 　　“锵锵锵锵！”伴随着这样口头编织的效果音，周围的一圈少女们都掏出个自己的手机，那上面，都挂着相同颜色的手机绳，还有各自的角色人偶。 　　“这可是大家瞒着你好久才做好的，心怀感激地收下吧。” 　　“设计造型的工作是小林和白娅做的，上色则是大家一起。” 　　“负责联络的人可是我喔。” 　　“是筱筱吧。” 　　“少啰嗦！” 　　“美华学姐，到了那边的话，要记得多打电话回来啊。” 　　“美华，注意一点，像你这样的大胸怪，到那边一着不慎的话就被啪啪啪了啊。” 　　“……” 　　在昔日伙伴七嘴八舌的包裹下，美华微笑着凝视了那个廉价的，却无比珍贵的手机绳好一会儿，然后把她系在了自己的手机上。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但是她并没有哭出来。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悲伤的事情，姐姐的事情，父母的事情，她已经决定要用微笑来面对未来的每一天了，尤其，还是这样值得高兴的时刻。 　　分别，并不是结束。 　　哪怕天各一方…… 　　只要有心的话。 　　“各位，下一次我回来参加冬之Comiket的时候，要让我看到更加有趣的作品喔。苍南动漫同好会……” 　　“Fight！” 第230章 盛情难却 　　其实接下来的签售会反倒没有特别好说的，因为Jump杂志这边早就有了准备，所以除了“秩序井然”，“人特别的多”，“啊，签的手都快废了，缓了两天才缓过来”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了。 　　总之，粉丝们的反应很热切，周边和新出版的《棋魂》单行本第8卷卖到脱销，作者心很累，完了。 　　签售会完的第二天，梁雨必然是待在家里休养生息，和舅妈橙橙待在一起。 　　眼看都快要开学了，这小妮子却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舅妈对此也有些无奈了，不过这事梁雨其实也知道，橙橙要一直待在这边也是不怎么现实的，因为梁雨在过完这个暑假之后，自己就要返回学校了。 　　而苍南女子学院，是寄宿制的。 　　分别迫在眉睫，梁雨也只能尽量迁就着橙橙，把剩余的时间都用来陪她了，方晴和朱颖这段时间倒是隔三岔五的会过来，所以橙橙也对这两位姐姐相当的熟悉。她倒是偶尔会提起廖语晴，不过廖语晴毕竟也是显赫家世的大小姐，并不像梁雨她们这些普通高中女生这么闲的，虽然好几次都听廖语晴说要来找橙橙（其实是为了来找梁雨）玩，结果后来都临时有事给推掉了。 　　因为有方晴和朱颖过来，梁雨也没再像之前待在东岳市的时候去画那个网络漫画，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ID在网络上究竟是纠结了多少的怨念。此刻的她正和方晴、朱颖陪着橙橙下下棋，玩玩电脑游戏之类的。 　　说到游戏，就不得不谈谈从同人会上拿回来的游戏。 　　TYPE-MOON的两位主创为了感谢梁雨她们，自然是每人送了一版游戏。这样的好意被宇文瞳说了小气，而后者则“大方”地送了对方每人10本同人本（梁雨她们卖剩下了17000多本），让对方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梁雨这里有两张游戏，一张《月姬-半月版》，另一张则是在Comiket开始前就由顺也送给她们的《东方红魔乡》，梁雨玩游戏不怎么厉害，别说可以无伤通关的小林，就连方晴和朱颖也比不过，最后更是连上手了几次的橙橙也比她厉害了。 　　还好梁雨这人没什么争胜心，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她也乐意做个垫底的，话虽这么说，但她好歹把红魔乡玩到了第三关，比起一开始直接阵亡的那下还是好了不少。 　　眼看着这一天也要平淡的过去了，梁雨的手机倒是突然响了起来。 　　梁雨正奇怪呢，照理说陶美华走了之后，她认识人当中最闹腾的宇文瞳，廖语晴她们都各自有事离开了秋楠，不大可能在这会联系自己。不过也没什么好猜的，梁雨拿起自己的手机瞄一眼就知道。 　　结果竟然是陆菲菲的名字显示在上面。 　　梁雨听了电话：“喂？” 　　“小雨啊，救我。” 　　就因为这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梁雨，方晴和朱颖第二天带着橙橙出现在亿南广场的商厦里面。 　　当然，别想歪，作为一本三观皆正的小说，是不可能出现什么绑架或者潜规则之类的情节的。 　　梁雨她们来这儿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陆菲菲作为嘉宾在这里有一场商演活动，而她的助理小许，却因为患了流感现在正在家里休息，听说38度多，烧的厉害，真的没办法让她再继续工作了。 　　这样一来，陆菲菲就要只身来参加这次的活动了，这本来其实也没什么，但是问题在于这次的选拔是没有彩排的，她们总需要一个人在后台听候和传递消息，陆菲菲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所以只能找梁雨来帮忙。 　　“可这么说来，她为什么不找公司里要人，像她这样的大明星，这些不过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吧。”方晴对陆菲菲并无好感，这要追溯到她喜欢的一个明星在选拔中被陆菲菲击败了，这事梁雨都快忘了，好在有朱颖提醒。 　　“阿晴对陆菲菲反感来着呢，她喜欢曾悦。” 　　被朱颖这么一说，方晴的脖子竟然有些红，她据理力争道：“我是喜欢曾悦，但我这不是就事论事吗，你怎么又扯到那上面去了。” 　　朱颖用胳膊捅了捅梁雨，意思是说“你看吧”，不过她也没有在这方面继续做文章，而是说道：“上次见到菲菲都没来得及问她要签名，这次得问她拿到才行，她肯不肯跟咱们合影啊？” 　　顺便一说，朱颖是陆菲菲的半个粉丝。 　　之所以是半个而不是全部，盖是因为朱颖喜欢的明星事物实在是太多了。 　　“总之，我们先联系一下她吧。”梁雨也没谱，虽然说人是来了，但是助理究竟要干什么样的工作梁雨心里还是一点谱都没有。陆菲菲说的倒是挺轻巧，只要将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项记录下来不要弄错就行了。可真要这么简单，也不需要设立助理这个职业了吧。 　　算了，梁雨这次来算是还陆菲菲上次在同人展上面的一个人情，毕竟作为一个公众明星冒着自爆的风险出现在那种场合还是卖了梁雨不小的人情，而且陆菲菲说可以带朋友一起过来，梁雨才接下了这份工作。 　　梁雨看了看外面渐渐变得拥堵的会场，掏出了电话，找到陆菲菲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小雨，你已经到了吗？” 　　“嗯，我们已经在会场这边了，要到哪里找你？” 　　“我的话还要稍微晚一些才回到，这边路上堵车，你的话在大厅后门那里等一下，我马上就会到了。” 　　“好的。” 　　也没有多寒暄的必要，见面的话有什么事情自然能够当面说清楚，这样想的梁雨挂断了电话，而这边戴着墨镜，一身低胸时装坐在汽车后车座的陆菲菲却不由的叹了口气，甚至皱了皱眉：“这样做就好了吗？” 　　“嗯。”坐在她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点了点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菲菲的经纪人姜鹏。 　　只听他说道：“嗯，这样就好。” 　　姜鹏望着头顶上的后视镜，察觉到了陆菲菲的一丝情绪，忙温言安慰道：“菲菲，我知道这么做让你不好受，但这也不算是骗人啊，这三天时间，你只要让她跟着你做助理就行了。” 　　感觉到不安的陆菲菲抬起头：“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逼她的。” 　　“当然，当然。这是邀请她做偶像，当大明星，怎么能说逼呢，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如果她最后不愿意，我就放弃这种行了吧。” 　　听到姜鹏义正词严地打了包票，陆菲菲才稍微宽心了一点。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儿负疚感，早知道自己真不该那么冲动，她在Comiket会场的那么一闹，怎么可能不惹出事端来。 　　令她奇怪的是公司方面并没有对她的行为作出警告，反而给了她这么一个奇葩的命令，邀请梁雨做她的制作人三天，顶替此刻“重病”在家的小许。 　　这样一说，怎么想也知道小许并不是真的病了，而是被勒令放假了。至于这葫芦里面究竟是卖的什么药，估计只有此刻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的姜鹏知道了。 第231章 针对梁雨的劝诱计划 　　按照原定计划，陆菲菲是作为本次的嘉宾来参加这次商演活动的。 　　她的工作是在轮到自己的时候上台连续唱几首歌，然后跟主持人有一个问答的互动，再向观众和企业送几句祝福就行了。 　　陆菲菲她们到场的时候，商演两位男女主持已经开始热场了，不过距离陆菲菲的正式登台演出仍相隔了不少的时间。 　　和梁雨平时间陆菲菲总是低调亮相不同，作为如今已经人气蹿红的明星，陆菲菲一进场就引起了一片围观，哪怕她的司机已经故意绕开了正门，但是还是有不少举着牌等候的粉丝，和蹲坑的记者发现了他们。 　　这里明星其实不需要说什么，大牌的就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低头走过，亲切一点的会冲粉丝们招招手，不过无论以上哪种，谁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浪费时间。陆菲菲就在这种情况下迅速的进了场，和梁雨她们会合了。然而碍于场合，这也仅仅是打了声招呼的程度，一行人迅速的穿过了回廊，并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到了会场准备好的艺人专属休息间。 　　门上挂着“陆菲菲小姐休息室”的牌子，推开门，是一间宽敞配有沙发空调的休息室。这就是契合明星身份的待遇，像陆菲菲这种已经打响名气的艺人，参加公演活动都会有这样单独的房间，而不是像那些还未展露头角，在一堆竞争者海选中苦苦挣扎的新人能够比拟的，虽然今年她才21岁，但已经达到了许多人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这正是陆菲菲的经纪人姜鹏感到自豪的，可以肯定的是，陆菲菲的未来还会更加的光亮，成就也必然超凡，她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最完美的开端，接下来，就只剩下时间的沉淀，演技和唱功的磨砺为她摘去偶像这个头衔，用奖项和作品铺陈道路成为实力派一员。 　　这同样是姜鹏为陆菲菲未来十年星途所做的规划。 　　不过现在，姜鹏看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 　　他不由的将目光瞥向了不远处坐在陆菲菲边上和她交谈的少女身上。 　　他跟这个少女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说早在一年之前，就有数面之缘。当时的姜鹏在看见梁雨的时候，立即有一种被惊艳到的感觉，对于明星，尤其是女明星来说，有着青春靓丽的外形是她们能够在演艺圈上位最强大的武器，而梁雨当时给这位混迹这个圈子多年的老手另外一个震撼就是气质，如同空谷幽兰，这么说可能有点儿夸张，但是姜鹏当时在漫漫人海当中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脚就走不动了，街道上来往的人流明明是那么的多，但是视线却只能跟着她走，这对于在圈子里看惯各色美女的姜鹏来说，登是不可思议。 　　他凭借着多年培育偶像担当制作人的灵敏嗅觉，立即察觉出这个未经打磨的少女所蕴藏的价值和光辉，未经雕琢的钻石又岂是那些伪装高档的劣质矿石能够比拟的？ 　　当时的姜鹏甚至萌生出要让这个少女跟已经获得了前一年海选冠军，已经在台上台下都收获了不少人气的陆菲菲组成组合的打算，要知道，陆菲菲当时虽然还没有如今的名气，但也算是凭借着《偶像之声》这个节目成功的被观众所熟知，并且出了唱片的，新歌甚至排进了流行榜的TOP位置。 　　这等于说是借着陆菲菲给新人造势了，何等的荣耀，姜鹏几乎能够想到一年半载后这个组合横扫亚洲，什么少妇时代，BKA-49，统统被压倒。 　　但是还没等姜鹏的美梦有个开场，对方就给了他一个当头一棒。 　　“天颐娱乐有限公司的经纪人？” 　　“抱歉，经纪人先生，对于做明星偶像什么的我不太感兴趣。” 　　后来，姜鹏在海滩边去找陆菲菲的时候又见过一次，但也同样是无疾而终。 　　姜鹏本来已经放弃了。 　　毕竟一年多的时间，他也不可能把精力放在这种虚无缥缈的追求上面，成人的世界都是很现实，尤其是在这个名利盛行的演艺圈里，更是如此。 　　可没想到的是真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姜鹏估计没想到，自己苦寻不得的人竟然就在陆菲菲的身边，而且这两个人还是好友。 　　这要是还不懂利用这层关系来劝诱的话，姜鹏也就不用混了。 　　不过姜鹏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他亲口向陆菲菲询问了梁雨的一些信息，当时的陆菲菲以为是自己给公司惹了麻烦，又想保护梁雨才和盘托出把锅都揽到自己身上，说她是心血来潮，对方只是普通的高中生，跟炒作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大概没想到姜鹏对炒不炒作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陆菲菲自己不炒，整个公司也会帮她制造舆论新闻，只要不是那种负面的花边新闻，其实怎样都无所谓，炒炒反而更有人气。 　　关键是这个梁雨。 　　年纪轻轻竟然是杂志上的作者了，姜鹏原先对漫画家这一行并不了解，为了梁雨的事他托关系去查了一下，发现这个梁雨倒还真厉害，少说年收入已经上三百万了，这还不加上如今动画热播和周边热卖的后续收益，难怪她当初会一口回绝自己。 　　那么姜鹏打算放弃了吗？ 　　不，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对得不到手的东西反而更想要。 　　三百万，对于普通的工薪阶层来说，自然是一个了不起的数字了，但是对于明星来说，这个也就是几个通告的钱，而如果名声起来了，一部片约几千万的有没有？ 　　上次，被梁雨一口回绝了，姜鹏想来自己实在是太武断了，没有让梁雨清楚的意识到，成为明星的价值。当时他只是想当然的觉得，像这个年纪的女生，都渴望成名的，突然有一个机会摆到她面前，那还不欢呼雀跃地直扑自己公司的怀抱，签下合约？ 　　当然了，事已至此，再去罔顾过去的错误已经没有必要了，最关键的是现在要怎么做。 　　姜鹏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写着计划的三个步骤。 　　首先，是利益。 　　不管对方的年纪是否对钱这个玩意有个具体的概念，但是姜鹏要让她知道，做明星可是很赚钱的，不是那种画画的工作能够比拟的。 　　其次，是名声。 　　当明星是一个受人追捧的职业，穿漂亮的衣服，走红地毯，沐浴着闪光灯和粉丝们的尖叫欢呼，发一条微博，立即就能有成千上万的人关注和转发，他们是媒体的焦点，杂志的宠儿。 　　最后，姜鹏要让她亲自体验一下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 　　多少人为了站在那个舞台上，拼尽全力，那是明星最为炽热耀眼的时刻，姜鹏坚信，只要体验到了那份感觉，对方一定会答应的。 　　以三天为限。 第232章 临时助理也能做到的简单工作 　　那边，陆菲菲正在由化妆师帮忙做上台前的补妆，这边，梁雨被姜鹏拉到旁边，开始吩咐助理具体的工作。 　　当然了，开场的一番寒暄是必不可少的。 　　“你好，我是菲菲的经纪人姜鹏，不好意思，今天因为小许的事情找你过来帮忙，我本来说找一个临时替换的，不过公司那边正好人手紧，才没办法请你过来，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是梁雨。”少女点了点头。 　　唔，不怯场这点做的不错，明明对方年纪是比自己大一轮的社会人，交际也很大方，是拜得漫画家这个身份吗？ 　　相互简短的介绍完毕，姜鹏伸手跟梁雨握了握。 　　这里，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是要懂分寸的，你不能太过热情，那样会让人觉得你是有所图，但也不能太冷淡，你就要想，那些艺人明星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你要冷落了他们他们能给你好脸色？ 　　至于要怎么达到既不过分热情，又不让人觉得你冷淡，这就需要热积月累的历练和磨砺了，至少姜鹏在这方面的技艺已是炉火纯青。在浅行即止的握手之后，姜鹏打开了自己的工作笔记，开始交代梁雨陆菲菲这三天的行程，还有助手在这方面要做的事情。 　　“今天早上就只有这个商演，因为菲菲是特邀嘉宾，所以其实不必待满全程，你只要等菲菲那边把歌唱完，然后到后台给那边的负责人打声招呼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你都不用管，他要说什么就让他来跟公司联系。” 　　“明白了。”梁雨掏出一支笔，认真的记在一个小本本上。 　　“下午的话一点钟之前到南华西366号的训练所，在那里待两个钟头，3点钟的时候提醒一下菲菲，4点半的时候有一个剪彩的酒会，这里的话你今天的工作就可以了。” 　　“我不用陪着去吗？” 　　“呃……”姜鹏稍微愣了一下，很快又变得神色如常：“这个不必担心，酒会的话我会亲自过去的。” 　　“哦。”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天的工作，7点30分的话麻烦你……” 　　姜鹏事无巨细地向梁雨交代了她这三天所需要做的工作，梁雨仔细地看了看自己写的记录，又关于自己不解的地方提出了几点疑问，等待姜鹏的补足。从这些内容上来看，还真是些助理正儿八经的工作，而且是梁雨这种初学者也能够做到的。 　　梁雨稍微总结一下，其实就是要陪着陆菲菲，做一个她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情的人形闹钟，然后在陆菲菲工作（训练）的时候，和那些工作人员负责人接洽，记录他们的意见，指示，然后把这些告诉给陆菲菲就好。 　　怎么回事？ 　　明明这些都是没什么难度的简单工作，为什么自己会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梁雨略带狐疑地望了姜鹏一眼，仿佛想要从这个男人的脸上找出答案。 　　“怎么样，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都说人生如戏，最能演的未必是那些荧幕上的大明星，而是姜鹏这种摸滚打趴各种名利场出来的老油条，倨傲不羁的，假仁假义的，狐假虎威的，笑里藏刀的，暴躁易怒的，表里不一的，什么样的没见过？ 　　梁雨在对方面前还是太嫩了一些，不管是这一世的，还是上一辈子。 　　没有在对方脸上找到什么的梁雨收回了目光，又看了看手中的工作记录本，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些工作我都会负责完成的。” 　　“很好，那么接下来我还有事，这边就交给你了。”姜鹏对梁雨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然后又别过头去跟那边化妆的陆菲菲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看到他们谈完了正事，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的朱颖和方晴才走了过来。 　　“怎么样，他跟你说了什么呀？”朱颖好奇的问。 　　“喏，都在这个上面了。” 　　袁毅把整个记录本朝她那边推了一下，由后者接了过去。 　　“就这些呀，看着也没有多难的样子，要交给我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经纪人呢。”朱颖看完后嘀咕着说。 　　方晴总是在这种情况下不遗余力地打击损友：“猪，小雨这个是临时助理。” 　　“交给我说不也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呢。”朱颖脸不红气不喘地改口。 　　“哈哈哈哈，小雨，你的朋友真有意思。”陆菲菲笑着说，不过她被化妆师固定在那儿上妆，不能笑的太夸张，也不能动的太厉害。 　　即使是这样，还是惹得化妆师的不满：“陆菲菲小姐。” 　　“抱歉抱歉。” 　　这会朱颖朝梁雨和方晴这边凑了凑，用手捂住嘴小声地说：“感觉菲菲没什么架子啊。” 　　“嗯。”梁雨对这个问题显然有话语权的。 　　方晴虽然没什么表示，但正因为作为陆菲菲反对派的她这样了，也就形同默认。 　　那边被化妆师在刷睫毛的陆菲菲说道：“小雨，还有小雨的朋友，你们也别有太大的负担，就当来玩好了，其实也真没多大的事，那边的工作小许和姜助理都联系好的，咱们只要照着日程表上面的做，别处太大的问题就行了。咱们这里演出完到下午一点钟都是自由时间，待会去哪转转吧？” 　　“好呀好呀，菲菲小姐你平时都是到哪里逛的呢，肯定买的都是名牌对不对。”这里，半个粉丝兼自来熟的朱颖就发挥了作用。 　　“也不是啦，”陆菲菲笑着摇了摇头：“我其实也不算很有名啊，一般来说，如果是像这样正式的场合，会穿的比较昂贵一点，有些通告发布会他们本身会有着装的要求的。而私底下的话我穿的超随便的，在商场那边也会淘衣服的，就是去人多的地方怕被认出来，那就麻烦了。” 　　“当明星果然很辛苦吧。” 　　“还好吧……” 　　几句话朱颖已经成功地和陆菲菲建立了交流，两个人竟然有越聊越开心的势头，直到化妆师忍无可忍地又叫了一声“陆菲菲小姐！”，后者才像个木桩一样的把头扭了回去，然后对着镜子里面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明星化妆的时间真的很长，化妆师足足给她弄了十多分钟，这还是在陆菲菲自己已经打过淡妆的情况下。 　　化妆师搞定了之后，收拾好化妆盒便告辞了：“那么我就先走了，需要我的话就联系我吧。” 　　“好的，辛苦你了。” 　　那化妆师微微颔首，便带着房门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这样一来，房间里就只剩下梁雨她们了。 第233章 明星的身价 　　没了外人，一行四女就开始巴拉巴拉肆无忌惮地聊起天来，主要朱颖会说，陆菲菲见惯各种场合，炒热话题的能力也不弱，梁雨和方晴虽然也不是内向的人，不过一个不是那么嘴碎，一个在外人尤其是当着某个明星的面总是有所收敛的。 　　“橙橙要吃糖吗？”陆菲菲见听她们几个人聊天的橙橙有些无聊，于是去自己的包包里找到了几个糖递了过去。 　　橙橙看了一眼梁雨，在对方点了点头之后接了过来。 　　“诶，菲菲你喜欢吃糖啊。” 　　“我偶尔会有血糖偏低的时候，所以经常出门会带一些。” 　　“原来如此。” 　　就在众人还要聊点其他的时候，门外有人叩了叩门，传来了一个问询的男声：“陆菲菲小姐，那边差不多要您出场了，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好的。”陆菲菲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梁雨眨了眨眼睛。 　　一般这种登台表演的情况，大多会预留一段时间找明星过去，所以这里也不用太过焦急。 　　“走吧，大家，工作的时间到了。” 　　“好的。” 　　跟着工作人员的带领，梁雨她们一路从大厦出去，走向了那边的露天舞台的后场，不过中间有一段是要绕过观众席的，结果一瞬间就能感觉到观众凝聚过来的视线还有粉丝的热情骚动。 　　“快看，是陆菲菲呀！” 　　“哇，菲菲要登台了！！” 　　走在梁雨身边的朱颖都忍不住有些腿软，搭了梁雨一把：“哎哟妈嘞，虽然知道他们看得不是我，但为什么我反而感觉紧张的要死呢。” 　　本来这种情况下总是会开口吐槽的方晴，也难得地没有吐露一个字，而是尽可能地低着头，快步地朝着这些人群视线的焦点中走了过去。反观这些欢呼和视线瞩目的真正焦点——陆菲菲嘴角噙着微笑，优雅地抬手对粉丝们挥了挥手，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有引发了一阵狂潮。 　　梁雨现在反而有些同情现在在台上卖力跳舞的那个团队了，看样子她们也是主办方从哪里找来的偶像团体，但是两者的名声相差太大，陆菲菲这边还没登台就已经抢走了她们的风光，让人不禁有些唏嘘，演艺圈果然是靠名声吃饭的。 　　到了后台，梁雨原本想要好好的努力一把，肩负起自己这个临时助理的工作，不过她很快的发现，那边后台的负责人只是一开始对她们点了个头，然后都是围绕在陆菲菲的身边，七嘴八舌地和她交谈。 　　“不愧是大明星呢，到哪都受到追捧。”方晴忍不住说，她看到朱颖神色古怪地望过来，忙补充一句：“我这话可没有什么歧义，你不要乱猜。” 　　“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朱颖嘟哝了一句，不过从某方面来说她也同意刚才方晴的意见。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后，前面的那支跳舞乐队下了场，朝着后台这边退了回来，她们看到了陆菲菲，立即闪到了一边，恭恭敬敬地向陆菲菲鞠了个躬。 　　陆菲菲也是对她们微微颔首。 　　双方也没有进一步的交谈什么的，陆菲菲跟负责人简短地交谈了两句，然后听到前台那边传来：“那么，就让我们有请陆菲菲小姐，为我们献上一首《Get over》！” 　　陆菲菲回头朝梁雨她们挥了挥手，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回应之后，陆菲菲就结果工作人员递来的麦，从后台当中走了出去。 　　伴随着激情洋溢的曲调，一展歌喉。 　　从前台传来的粉丝们狂热的呼喊声，即使在后台这边，听的也是非常的清楚，振聋发聩。 　　“哎，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她那样。”刚刚从舞台前下来的那个偶像团体中的一员叹了口气，对着那个舞台上无比耀眼的存在不无羡慕地说。 　　刚才，她们也置身在相同的舞台上，但是台下观众的热情是一个天一个地。尤其是这个舞台上为了为陆菲菲造势，那种灯光效果全开，还伴随着烟火的布置，都让人感觉不是一个妈生的。 　　“她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团队中另一个女生颇为不屑地说，但很快被另一个相对沉稳的女性打断。 　　“嘘，在外面别乱说话。” 　　看来她应该是这个团队的领队，她这么一说，其他女生都不响了。 　　朝着梁雨她们看一眼，这些人又飞快地把视线移到了那些工作人员的身上，在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之后，她们才收拾东西离开了。 　　梁雨和朱颖的视线目送着她们。 　　“老实说这些挣扎在底层的偶像确实蛮惨的，不晓得她们这样唱一下能拿多少钱。” 　　“八百块。”边上一个靠墙抽着香烟的女人答道。 　　“咦？” 　　“曾老师！”边上的方晴突然激动起来，眼前这个穿皮装，剪一头干净利落短发的女人就是方晴喜欢的曾悦：“我是您的粉丝。” 　　“唷，竟然在陆菲菲的助理团里发现了我的粉丝。”众所周知，当年的偶像之声，身具实力派唱腔的她却在总决选人气投票中输给了偶像派的陆菲菲，后来很多曾悦的支持者都觉得这其中有黑幕，要么就讽刺喜欢陆菲菲的都是些看脸的家伙，根本不懂音乐。 　　实际上，陆菲菲和曾悦的关系还算不错，因为偶像之声总决选之后，第一名和第二名其实并没有观众想象的那么大，该有的宣传有了，该签的公司签了，未来怎么样全看怎么包装，经营，陆菲菲和曾悦本人也并没有说因为一个电视节目的冠军就记恨对方什么的，那大多都是粉丝们之间YY出来的。 　　不过两个粉丝团体不合倒是真的。 　　方晴以为曾悦是误会了自己，忙撇清干系：“她们两个是陆菲菲派的，我是曾老师的粉丝，这次我只是陪着来的，能给我签个名吗？您的每张专辑我都有，上一次唐山的演唱会也有去看。” 　　“喔喔喔，那还真是忠粉了，这个名一定要签！”曾悦结果方晴递来的纸和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方晴接过之后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以至于忽略了边上朱颖鄙视的眼神，这货简直是卖友求荣的渣渣，她这么一说，被打上陆菲菲标签的朱颖也不好意思再去问对方要签名了，她还没脸皮厚到这种程度。 　　这会儿，前台陆菲菲正在唱歌，制作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她那边，曾悦过来的时候是有一个工作人员陪同的，不过她说不需要之后那个人就走开了，这会几个人没事可干，正好搭伙聊天。 　　接着之前的话题，“800块场两场，这个感觉不怎么赚钱呐。” 　　“那还能怎么办，我以前在酒吧里驻唱的时候，生意好一晚上一千多，要是生意不好的时候，只有小几百也是有的，没名气就是这样的，陆菲菲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跟你们这么说，现在他们请我过来唱两支歌，开了这个数。” 　　曾悦摊出了八根手指。 　　“八千，”看到曾悦翻了翻白眼，朱颖忙改口：“八万，难道说八十万？” 　　“要是唱两支歌能赚八十万我天天来唱了，八万块，陆菲菲现在电影这么火，价格应该比我翻一番吧。”曾悦夹着烟蒂，吁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那些女孩拼了命也要往上爬的原因啊，干这一行的，只有站在越上面，才能看到越广阔的风光，还在金字塔底端的，只有被人践踏和无视的命运。” 第234章 做明星真好呐 　　一行人聊天没聊的更久，陆菲菲登台的唱歌加主持人互动的环节也就十几分钟，这会她下台来，那边就轮到曾悦出场了，双方碰面的时候点了个头，笑一笑也算是打招呼了。 　　陆菲菲下台来，立即就有工作人员给她准备了毛巾，那边的负责人亲自迎了上来，一口一个“啊，真是太棒了”这样交口称赞，和前一组那个初出茅庐的偶像团体无人理会的待遇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怎么样？”陆菲菲笑着走过来，询问梁雨第一次做助理的感想。 　　“有些云里雾里的，而且感觉好像也没有我什么事情，有我没我一个样。” 　　梁雨这倒没撒谎，她刚才就站在这儿听朱颖她们聊天，要说正事的话，还真是一件没有。 　　“呵呵呵，”陆菲菲掩嘴笑了起来，你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明星的修养，陆菲菲在外面的时候是不会露齿那样没品的大笑的，她对梁雨说道：“我说过的吧，其实不难的，如果长期干这一行要负责和那些下通告的公司接洽确实麻烦了点，不过这次是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的，所以就稍微安心一点吧。” 　　“好的。”梁雨也回了一个微笑。 　　“呀，陆菲菲小姐。”这会儿，负责人陪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个男人满脸堆笑，上来和陆菲菲小姐握了握手：“我可是你的大粉丝啊，今天的表演真是太棒了，我给120分。” 　　“黄老板真是说笑了，这个评分该不会是1000分的吧。”陆菲菲也笑了起来，不过笑容有些僵硬，她的一双手都被罩在了对方的双手里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怎么会呢，满分当然是100分了，陆菲菲小姐得120分。” 　　“呵呵呵，黄老板谬赞了。” 　　本来，这种场合就应该助理出面了，用话来打断金主对自己这边的明星骚扰，改变话题什么的，可惜今天小许不在，梁雨还怔怔的没发现。 　　不过幸运的是姜鹏也不是啥都没准备，至少这里的这个负责人，就是他打过招呼要关照的。 　　这位机智的负责人找了个借口：“菲菲小姐，我老婆可是你的大粉丝啊，这次听说你要来表演，她吵着要来，可一个大肚子毕竟不方便么，这不，没办法，我只能答应给她带个签名去了，你可一定不要让我晚上跪搓衣板啊。” 　　“好的。”陆菲菲微微一笑。 　　那负责人忙回头喊一声：“纸，笔呢？” 　　这会，那个姓黄的中年男也就不好意思再拉着陆菲菲的手不放了。 　　签了个名，那被姜鹏交代过的负责人故意用边上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对梁雨说：“你是助理吧，这次菲菲小姐的50万酬金……” 　　“那个，她是临时代替的新人，”陆菲菲插了进来，“不是说好预存到公司指定的账户吗，酬金有什么问题吗？” 　　“不，完全没有问题，我只是确认一下。”负责人说。 　　陆菲菲狐疑地瞄了他两眼，但也仅止于此。 　　从亿南广场离开之后，陆菲菲已经完成了卸妆和换装的工作，这会儿她把头发扎了和梁雨一样清爽的马尾，身上换上了清爽的两层是无袖衫配四分裤，戴了顶棒球帽，再配上她出门专用的太阳眼镜（遮住二分之一脸的那副），一副活脱脱的都市丽人，吸引眼球却也不再光芒四射。 　　“菲菲，我觉得你这样还是很引人注目。”朱颖认真地说。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大不了跑快点。”陆菲菲炫耀了一下脚上的帆布鞋：“主要是为了乔装而扮丑我心理接受不了，其次，这个天气太热了，我可不想焐成一个粽子陪你们上街。” 　　“那倒是。” 　　“如果有什么想要点东西不用客气唷，就当做今天你们陪我出来的谢礼好了。” 　　“真的吗？”“谢谢，不需要。”朱颖和方晴两人异口不同声地说，说完两人还忍不住的对视了一眼。 　　“哈哈哈哈，你们可真有趣。”不似之前那样，这一次陆菲菲十分爽朗的笑出了声。 　　方晴瞪了朱颖一眼，私底下小声地道：“你好意思让人家明星买东西给我们，要不要这么贪？” 　　“我不就是吃惊了，忍不住一问嘛。”朱颖的老脸顿时一红，嘴上却强辩道。 　　“你不要的话，那我就只买给橙橙了唷。” 　　听陆菲菲这么一说，本来也要开口拒绝的梁雨倒是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陆菲菲一手按了按肩包，在橙橙的面前蹲下来，问道：“橙橙，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不过对方却反过来问她：“姐姐是那个电视里唱歌的明星吗？” 　　“嗯。” 　　橙橙抬头看了看梁雨，又问道：“姐姐跟小雨姐姐是好朋友吗？” 　　“是好朋友喔，所以橙橙想要买什么的话不用客气跟姐姐说就好了。” 　　“我想听你唱歌。” 　　“唱歌啊……”陆菲菲稍微有些愕然。 　　“橙橙，菲菲姐早上登台唱歌已经累了，咱们做点别的事情好不好？”梁雨搭着橙橙的肩膀忙说。 　　“唔。”橙橙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她到底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不过小孩子都是藏不住表情的。 　　“哈哈哈，既然橙橙说要听姐姐去唱歌，那就去唱歌吧，到哪里比较好呢？”陆菲菲抬头却是看向了朱颖。 　　朱颖不愧是古灵精，立即明白了陆菲菲的意思：“我知道附近有一家KTV很不错的唷。” 　　陆菲菲也没有多话，当即拍板：“橙橙，菲菲姐带你去唱歌好不好？” 　　橙橙点了点头，但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去看梁雨的反应。 　　梁雨是好气又好笑，她摸了橙橙的小脑瓜子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得说不愧是明星吗，不仅无视时点直接要了最大号的包厢，而且还点了一大堆的东西，得，中午也别去其他地方吃饭了，就在KTV里解决吧。 　　“哇，做明星真好呐，出场唱三支歌就能挣50万，还能一点都不计较地包下这种豪华包厢，以前我们自己都要算准时间才来的。”趁着陆菲菲这边去了趟洗手间，朱颖躺在灯光渲染的沙发上不无感慨地说。 　　“呵呵，你当明星这么好当啊。”方晴不忘吐槽。 　　“我不就这么说么……等等！”朱颖突然惊叫一声：“这么说来，咱们在这个私人场合下听歌岂不是赚了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了吗？” 　　“瞧你这么一点出息。” 第235章 拼命想要成功的少女们 　　几个人在KTV一直闹腾到了12点半，才在KTV的门口打车去了约定好的训练所。 　　这里不得不提朱颖的作用。 　　要不是她，梁雨和方晴肯定不好意思再陆菲菲面前同台飙歌，哪怕是KTV包厢的这种私人场合，不过有了朱颖这种大大咧咧性格的人横插一脚，气氛也就没那么严肃了，所以就算最拘谨的方晴，最后也唱了两首。 　　陆菲菲还临时充当起了声乐老师，给她们提出了一些关于高音低音的简单建议，俨然已经打成了一片，所以下午去训练所的路上，大家也是有说有笑的。 　　“菲菲，下午的话是要去训练什么啊？”一直闲不下来的朱颖好奇地问道。 　　“嗯，主要是为了下一张唱片的MTV，里面有一支舞需要排练。” 　　“喔喔喔，菲菲你又要出新歌了吗？” 　　“嗯，最快9月底吧，最迟10月中也差不多要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我肯定去买。” 　　“谢谢。” 　　一行人到了南华西街的舞蹈训练所，下车之后，那个的哥还不停地往这边瞅，他估摸着是认出陆菲菲来了，不过始终没好意思开口要签名，只是最后问了一声：“你是那个大明星吧？” 　　陆菲菲冲他笑了一下，没回答，然后带着梁雨她们几个上了楼。 　　顺便一说，陆菲菲所在的天颐娱乐的总部并不在秋楠，而是在京市，这里有一个分部，论规模肯定没法弄得像总部那样一应俱全，但是要说缺斤少两那也不可能，到底是东南亚娱乐公司三巨头之一，只不过除了总部以外，它的分公司部件都是拆散的。 　　就像是眼前的这个舞蹈训练所，同样是隶属天颐旗下的训练所之一，但是却和公司的位置是拆开的。 　　梁雨她们上来的时候，再一次享受到了跟随大明星入场的待遇。 　　那些正在练习舞蹈的，或者是在一边看着乐谱休息的，这会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站起身来向陆菲菲这边鞠躬致礼，还有几个性格奔放的，已经“菲菲姐，菲菲姐”这样叫着的迎了上来。 　　这些说起来大小都是天颐旗下的艺人（有些是实习生），多多少少算是陆菲菲的师兄妹，她自然面上和煦了许多，不仅停下来跟对方打了招呼，还趁着这会时间没到点上，跟对方交流了几句。 　　梁雨对这些男男女女是一个都不认识，不过朱颖肯定是认出来了，方晴搞不好也看到几个眼熟的，因为从她们惊讶的表情就能够看到大概了。 　　这其中最活泼的是一个叫做孙悦的小姑娘，跟梁雨她们差不多年纪，她穿着训练服（那种透气性和弹性很好贴身短裤和短袖），围着陆菲菲说个不停。无非是念叨着自己怎样怎样地崇拜着陆菲菲，然后某一天也要像她一样登上舞台的事情。 　　老实说，愿望是诚恳的，言辞是美好的，但是对于陆菲菲这种已经迈进成功门槛的明星来说，这样的话没有听过一万遍，至少也有过一千遍，所以，有的时候你的满腔热血换来的并非是对方的感动，感激或者是认同，说不定会招致反感也说不定。 　　不过陆菲菲的涵养还是比较好的，一个是性格，一个是她的年纪跟这帮少女也差不多，没有那种老牌明星是靠熬出头的所以也要打压一下新人的傲气。她只是借口说自己的排舞时间到了，那边的指导员也心领神会，立即招呼陆菲菲去单独准备好的排舞间了。 　　在这里的梁雨只是置身于事外，作为一个旁观者洞若观火地只是着她们。 　　“啊，不好意思，打搅您这么久了，请您工作加油，我们也要继续练习了。”边上的伙伴拉了拉孙悦。 　　“啊，啊，是的。”少女忙说。 　　陆菲菲回过身朝她们点了点头，说了句“加油吧。”就跟着去前面的指导老师走了，而梁雨却站着没动。 　　她看见那群刚才围上来的少女慢慢地散了，还伴随着一些飘进耳朵里的声音。 　　“都怪你，一直在菲菲姐的耳边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她要是对我们印象变坏在高层那边说我们坏话怎么办呐。” 　　“我，我也是不想的，我只是看到她本人太激动了。” 　　“笨蛋！” 　　“好了好了，我想菲菲姐也不是那种会计较的人，大家继续努力吧，制作人也说了，只有努力通过选拔的人，才有登台的机会。” 　　声音渐渐远离，变得有些听不清了。 　　“小雨？”走道上，朱颖回过头喊了她一声，“咱们可是要走咯，你在发什么呆。” 　　“哦，抱歉。”梁雨收回了视线，转头跟了脚步。 　　不愧是胜利组，人气的明星偶像。 　　指导员最终把她们带到的地方，虽然比大厅那边的公共训练场要小许多，但是这个地方却是桐木地板包装的隔音间，和公共场那种墙上贴着玻璃，用录音机排练的寒碜相比，这里大到音响播放器，小到装在天花板上内嵌会有投影效果的电灯泡，都能感觉到豪华的味道。 　　其实，这个房间，本来是用来给那些诸如唱片工资，投资商，金主等相关人员看最终效果的房间，因为你想让人家给你投钱，你总的给别人看你最好的一面，平时就算是陆菲菲，也不会用到这样的房间，因为不需要。 　　这自然是姜鹏的一手安排，陆菲菲在问过指导员对方推说其他几个独立间有人使用或者在维修之后，陆菲菲也就接受了，毕竟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要用一下这种房间也是没人会说什么的。 　　接下来就是陆菲菲的排舞时间了，她排演的很认真，全神贯注的投入在里面自然就没什么笔墨好说明的。 　　梁雨等人也是尽量地保持安静，免得打搅她，这段过程有些无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橙橙大概是中午喝的饮料有些多，所以想上厕所，于是梁雨就陪她出来了一趟。 　　不过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梁雨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出来后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梁雨随遇而安的性格这里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她干脆就在训练大厅前供客人们休憩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自动贩卖机旁），然后就大大方方地在那陪着橙橙玩起了游戏，反正回去也无事可做，梁雨想。 　　当然说是游戏也得挑些安静的，不打搅别人的才行。毕竟这里的对面就是那些女孩训练的大厅，抬起眼皮就能看见她们努力的样子。 　　伴随着节拍，舞动，伴随着节拍，舞动。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伴随着节拍，舞动，伴随着节拍，舞动。 　　五次，六次，七次，八次。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们那样的拼命呢，明明连一个观众都没有，不是吗？ 　　啊，有一个。 　　梁雨看到橙橙在抬头看着自己，便摸了摸她的头，橙橙冲他笑了一下，又开心的低头在梁雨给她画好的人物外形（只有一个外型，没有里面的五官之类的）里面继续涂鸦去了。 　　梁雨继续注视着那些排练舞蹈的女孩托着腮帮子思考，作为心理年龄早已成熟的她来说，观察事物的视点肯定不会那么肤浅，相比，非常的现实，现实的可怕。 　　以她的眼光来看这里挥洒汗水的少女九成九无法达到陆菲菲的高度，这不仅仅是天赋，样貌，努力，还有人脉和时运。 　　只有全部都具备的人，才能置身于万人的顶端，那么，在这里的一应女孩，如果迎接她们的是灰暗黯淡最终不得不放弃的结果，她们会后悔今天为之付出的那份毅力与努力吗？ 　　她还有一个更深层的疑惑，为什么女孩子都渴望当明星呢？ 　　※※※ 第236章 那些肩负梦想的人们 　　“好，不错，暂时就到这里，大家休息十分钟。” 　　一段曲声终了，教练员拍了拍手，示意那些排舞的偶像实习生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那些满头汗珠子，维持住最后一个舞蹈动作的少女们一听到这话立即就松垮了下来，动作走形了大半，还有不少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趴着起不来了。 　　高强度的训练，梁雨想。 　　以前光看电视节目的时候倒是从来没这么觉得过，以为做演员和明星是个轻松的活。不过现在离得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排练，梁雨感觉这跟去室外跑圈其实没什么分别，唯一区别是这里在室内，有空调，不用担心被太阳暴晒而已。 　　接下来，场上大多数汗流浃背的少女都选择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回到了边上休息区坐下喝水，回复一点体力，间或还忍不住地抱怨几句。不过有一个少女还依旧在场中心不知疲倦地跳着，梁雨记得，这就是刚才围着陆菲菲不断说话的那个女孩，名字好像叫做孙悦来着？ 　　“孙悦，休息一下，待会再练，太勉强自己反而达不到练习的效果。”又待得她独自跳了一轮，那边的教练员喊话了。 　　“哦，好的。”这一下，少女才停了下来，走向她一众实习生当中几个亲近的同伴旁边。 　　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这里练舞的这些少女彼此都是未来的竞争对手，只不过这其中也有几位关系处的比较好的，毕竟她们现在这个年纪还是最容易跟同龄人亲近的年纪，如果总是独善其身，未免太寂寞了。 　　回到休息区，孙悦接过了同伴递来的水瓶。 　　“谢谢。”她大方地说了一句感谢地话语，就匆匆忙忙地闷头对着嘴唇灌了两大口，然后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嘎，活过来了。” 　　“你这家伙太拼了啦。” 　　“不拼不行啦，筛选不是快开始了吗，我还有好几个动作做的不到位，要是再不抓紧时间练习的话……”孙悦用手拉扯了一下贴身的训练服，虽然布料吸汗，但是面对刚才如此高强度的练习，还是不可避免地湿掉了一块，隐约的透出里面内衣的影子，不过这个练习室的都是女生，也不必太介意。顺便一说，男生组的在场馆的另一边。 　　“呐，快看。” 　　“什么？”回应着同期生突然冒出的话题，孙悦奇怪地问了一句。 　　“那个女孩是刚才一直在陆菲菲边上的……话说她一直看我们的练习吗？” 　　“哇，我刚才就注意到了，超在意的。”孙悦边上那个看起来比较沉稳的女孩说道：“她是实习生吗，还是说是陆菲菲小姐的朋友……不过，为什么带着小孩？” 　　“陆菲菲小姐的……”孙悦喃喃了一句，把水瓶拧上了盖子放到了一边，然后转过了身。 　　“喂，阿悦？” 　　“她走过去了，啊啊啊啊，我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那个感觉有点儿傲娇的双马尾一脸抓狂地说道，不过她也说没错，孙悦这会径直朝着梁雨的位置走了过去，不仅是注视着她的同伴惊惶无措，就连看着她走过来的梁雨也有些吃惊——难道说自己坐在这边看她们练习打搅到她们了吗？ 　　不过孙悦接下来的举动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在梁雨身前两米处停了下来，然后把身子弯成了90度。 　　“真是抱歉，刚才一个劲的自说自话。”像是这样的鞠躬道歉了。 　　“诶？”梁雨一开始真叫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这是在说刚才和陆菲菲见面时候的事情，她才慌忙摆手劝说道：“这种事不用道歉啦，而且……你跟我说也没什么用啊。” 　　“那个，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孙悦抬头问道。 　　“嗯？” 　　“请问您是陆菲菲小姐的什么呢？” 　　“助理唷。”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虽然是最出人意料的答案，不过这个女孩的表情好夸张，好有趣。 　　“仅仅是临时的。”梁雨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捉弄对方为好。 　　“什么啊，吓了我一跳。”孙悦像是真的担心自己的心脏会从胸口蹦跶出来一样安心地拍了拍，然后绕到梁雨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虽然隔了一小段的距离，不过会突然做这种事情的孩子，果然，跟朱颖是一样是奔放外向的性格，只听她说：“老实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也是偶像呢，心想会不会是备受期待的新人什么的，老实说稍微有点儿羡慕和担心。” 　　会这么把心里话单纯无忌说出口的，本性也应该是个非常纯真的孩子吧，梁雨心想。 　　“羡慕我可以理解，不过担心是什么呢？” 　　“那个，这个，”孙悦似乎因为自己不经大脑说漏了嘴的话有些犹豫，不过她看了看饶有兴致盯着他的梁雨，才总说和盘吐出了实话：“那个，因为后天就有一场表演活动，届时会有一段推荐新人的环节，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没什么实践的新人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说不定就会被到场的观众记住，口碑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够受到公司关注，然后出道。不过这个环节的名额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出场，所以大家最近这么勤奋就是为了能够表现的好一点有机会被选中，然后获得登台的机会。” 　　原来如此，梁雨算是听明白了。 　　“因为看到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姐突然过来训练所，而且又是由陆菲菲小姐带来的，所以……心里不免有点儿紧张，想着会不会是强敌什么的。”孙悦的视线在梁雨的脸上和鞋尖来回晃动，不好意思地说。 　　“那么，现在安心一点了吗？”梁雨淡淡地微笑着，问道。 　　“嗯。” 　　“不过抱着这样的想法可不好喔，因为对方不参加就松一口气什么的，未免太懦弱了，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说，‘无论是谁来也没关系，我都会竭尽全力打败你们的’这种话才对吗？”梁雨打趣道。 　　“又不是热血漫画的主人公啦～～～”孙悦吐槽道。 　　说着，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呐，能问一个问题么？” 　　“好的，您请问。” 　　“不要用敬语也可以的啦，话说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吧……” 　　“好的，我叫做孙悦，叫我阿悦或者小悦就可以了。” 　　“我叫做梁雨。”梁雨想了想之后，继续问了刚才那个让她在意的问题：“小悦，你为什么想要当明星呢？” 　　“咦？”对方的反应是一怔。 　　梁雨明显被她这个表情给唬住了，反而不禁开始自省：“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了吗？” 　　“不是不是，”孙悦慌忙摆手：“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让我想想呐，那个……这个……感觉我自己也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呐。” 　　“没有想过就来当偶像实习生了吗？” 　　“该怎么说呢，一开始的时候单纯的只是出于憧憬吧，回忆起来第一次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应该是小时候被爸爸妈妈带到演唱会上，看着穿着华丽的歌星站在舞台中心唱歌跳舞，很开心，看到每一句歌声都带动现在那么多人欢呼的时候，就忍不住生出‘哇，我也好想像他们一样啊’的那种感情，我想这或许就是我想成为偶像的契机了吧。” 　　梁雨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没有出声打搅她的回忆。 　　“不过稍大了一点之后，真正踏入这一行，才知道要做偶像明星其实是很难的，怀着想法的人有很多，但是真正能够成功感到人却少之又少，”孙悦双手抵着十字，伸了个懒腰，做完这个动作的她并没有将手收回来，而是继续将手张开对准了天花板上，像是要从天空中攥取着什么一样：“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毕竟，这是我的梦想啊！” 　　“阿悦，休息时间到了，要开始接下来的练习了喔。”那边的同伴朝这边喊了一声。 　　“喔，来了。”少女元气满满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过头看向梁雨：“那么我去去练习了。” 　　“嗯，加油。”梁雨冲她笑了一下。 　　对方做了一个看我的吧的动作。 　　梦想吗…… 　　“成为漫画家是我的梦想。” 　　曾几何时，也有另一个少女对自己这么说过。 　　我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梁雨望着孙悦的背影，忍不住想。 第237章 没有梦想就不行吗？ 　　一天的时间就此匆匆而过。 　　原本会觉得棘手的助理工作也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因为本身就没什么难度，这个结果是理所应当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梁雨盯着天花板，心潮难覆。 　　原本在10点钟这个点就会睡着的梁雨，此刻却陷入了失眠。 　　她不禁想起了白天时候和那个女孩的对话，看见那些作为偶像努力的那些人，不仅仅是训练班的那些偶像实习生，还有被邀请去跳舞的那些女孩，唱歌的曾悦，等等等等，如同一张交织的网，包裹成了这个社会，但梁雨却感觉到自己被排斥在外。 　　仔细想想的话，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过关于梦想的这个想法。 　　不，小时候肯定是有过的，但因为时间的沉淀而被遗失在哪个零碎的角落里了吧。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梁雨觉得顺风顺水，从小学开始就显露出高人一等的智商，学东西特别的快，参加数奥总是能得奖，语文差一点，但也能在班级排进前三。因为家里是开饭馆的，所以休息天得在家里帮忙，虽然不情愿，可也因为性子随和的原因（或者说小时候还是比较懦弱，不敢忤逆大人），大人说什么都照做了，被当做是听话的好孩子，朋友圈也一直很稳定。 　　然后进了初中，脑子和学力这个时候就开始发劲了，不同于大家水平都差别不太大的小学，初中的课程明显开始变难，而且英语什么的会让那些贪玩的男生郁闷地想要撞墙，感慨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别扭的语言。 　　啊，全世界都用中文不就好了嘛，也许某天会因此催生出某个未来的大独裁者也说不定。但这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事，那些英文的发音，构造，语法他看一遍就记住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记不住，但是这个时候的梁雨已经开始变得很聪明了。 　　他渐渐学会了分析和观察别人，这个群体的构造，初中生的成分不似小学生那么单纯，往往会因为集团利益衍生出一些边缘化，被人嫌弃，或者是被欺负的角色，这当中不仅仅是因为胖，成绩不好的学生，恰恰相反，也有可能是那种自命不凡，成绩太过优秀的学生。 　　梁雨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也不希望家长和学校在自己身上寄予太多的东西，于是他刻意的将自己的成绩压制在平均线稍高的位置，这样的梁雨单单看起来只是比一般人稍微优秀的普通中学生而已。 　　除了他偶尔失误，考出几次超高分的成绩，但这种谁都有过，别人也不会多想，因为梁雨的下一次考试必然会再出来一个超低分。 　　这一切顺理成章，浑浑噩噩的三年，他的人缘不错，甚至交往过两个女孩，但是太无聊了。 　　身处在制度当中的压抑低沉的人生。 　　在初三的最后一年，梁雨爆发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突然勤奋的结果，但只有梁雨自己知道，不是，他已经腻烦了伪装。 　　中考，一袭超高分的答卷，让他升入了重点高中，也告别了那些无聊的日常。 　　他本来以为升入高中以后会好一点…… 　　结果，高升学率的学校反而比公立学校更无聊，人际关系更淡漠了，在他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只有被老师和家长灌输的未来。 　　无聊，无聊透顶。 　　虽然脑子里都是这样的印象，但是梁雨已经在这个体制当中了，他不过是一个凡人，没有打破墨守陈规的勇气，他只能用自暴自弃来无声的抗议。家里人竟然觉得这是孩子太压抑了，其实他们也没怎么管过他，一个是家里忙，第二个是他很自觉，所以也不需要人管。 　　一向随大流的老爹难得的在母亲的敦促下找自己谈了次心，是关于学校的，他说，既然不想读书也没什么，虽然苗子这么好不读确实有些可惜了，不过他自己也就一个高中文凭，还是那种夹在门板里过关的那种，既然不想读书，就回来帮忙吧。 　　梁雨虽然不满学校的体制，但倒也不是怕念书，比起一天到晚在厨房里端油锅，他觉得自己还是继续念书比较好。所以，接下来的故事如果写出来一定会很励志，因为梁雨把那些之前喋喋不休，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来讽刺他的老师，和没事就要在他面前炫耀成绩的优等生的脸全都打了，而且是狠狠的，毫不留情地碾在地上，据说，有个常年占据年级第一的学生为此得了焦虑症，想要跳楼，为此矫正了一年才参加高考，也许仅仅是不想跟他排在一起。 　　毕业后，梁雨去了最好的医科大学。 　　这段履历可以跟他之后被分配到秋楠最好的医院，仅仅两年带实习的时间就做到动手术主治大夫联系起来，需要注意，他是没有裙带背景的。 　　这样一段人生，估计要被很多人说成是人生赢家，一帆风顺，但是对梁雨来说，这是人生的选择，社会的选择，而不是他自己的。 　　去学医，仅仅是因为这份工作看上去比较轻松，而且是铁饭碗，而且就职的地方离老家比较近，比较好找工作，仅此而已。 　　梁雨细细翻阅了一下自己的人生，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他也从来没有特别想做过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或许她才会觉得，为了自己梦想而不断练习努力的人看起来会是那么的耀眼。 　　“我有过什么梦想吗？” 　　躺在床上的她忍不住这样轻声地询问自己。 　　侧过身，将侧脸揉进枕头里。 　　画漫画，成为一个漫画家算吗？ 　　【但那并不是我的梦想……】 　　不对，不对，为什么会是我呢。 　　梁雨用手指死死地抓住了枕头的边缘，把整张脸都深深地埋了进去。 　　她其实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 　　不是她想不到，更不是她不明白，而是她知道自己无法给自己一个完整的答案。 　　那就是—— 　　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是未来代替那个薄命少女实现她的梦想吗，为了她成为那个漫画家？ 　　但这个界定是什么，就像考卷上会有明显评分来看出优劣，就像是医生给病人做手术会有成功和失败两个明显的结果，但摆在她眼前的答案却模糊不清。 　　如果硬要说漫画家的话，她现在的身份去问100个人，99个人会告诉她已经是了，《棋魂》的大红大紫，多少人盼望而不可得的单行本，广播剧，动画，周边，游戏，她全占齐了，这样说她已经实现梁雨的梦想了？ 　　还是说为了达成最后的1%，她必须亲自画出一部人气作品才行，可画出来之后呢，她的未来再抱着什么态度什么样的目的再生活下去，她是否能够功成身退的把身体和人生交还给对方呢，还是说…… 　　每次梁雨思考到这里的时候，她都会强行打断自己，阻止自己在思考下去，因为她知道那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人，没有梦想就不行吗？” 第238章 诶哟，不错，我看好你喔 　　第二天，梁雨是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去见陆菲菲的，把后者多少吓了一跳。 　　“咦，小雨昨晚失眠了么？”陆菲菲以为是自己强加给她的工作，让她感到负担太重才失眠的，这下心底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嗯，稍微有点睡的不好的样子。”梁雨也只能这么回答了。 　　“来，让我帮你看看。”陆菲菲把梁雨拉到身边，然后让她坐在梳妆台前面，从包里取出自己的粉饼盒和化妆水，然后按住她的脑袋，开始替她细细地刷粉，画眉。 　　“女性的话保障睡眠才是保养的秘诀喔，不过偶尔也会有熬夜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只能靠这些了。”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化妆师，但所谓的熟能生巧，陆菲菲刚出道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化妆师围着她转，这些手底下的工作就只能亲力亲为，而且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必须随时随地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补妆也是一门学问。 　　对于梁雨来说，她对于这些东西自然是两眼捉瞎的，只是觉得难得生了个青春靓丽的容颜，要是被自己糟蹋了实在难辞其咎，所以也就在同伴的推荐下买了几款护肤霜坚持在用而已，对于这些昂贵的化妆品别说了解，那是听都没听说过，现在也就只能紧抿着嘴唇保持者呆若木鸡的姿势，任由陆菲菲操弄了。 　　“不过小雨的皮肤还真好啊，柔柔的滑滑的，这就是少女的雪肌吗？”陆菲菲这话让梁雨汗了一把，心说，您的年纪也不大好吗，不过后者立即端出了笑脸，还带些小得意，扫了一眼镜子里的两个人：“好了。” 　　梁雨朝镜子当中瞄了一眼，果然，黑眼圈什么的被掩盖掉了。 　　“要不要再试试化一点儿淡妆？” 　　“诶，不用了，不用了。”梁雨慌忙摆手。 　　“天姿国色的家伙还真是惹人羡慕呐，”陆菲菲像是哀怨的叹了口气，不过立即笑了起来：“嘛，小雨的话这样就行了吧。” 　　今天的工作是和昨天的不一样，是关于一个电影的试镜，因为这一次来的都是些颇为实力的男女演员，陆菲菲在其中只是算一个比较突出的新人而已，所以也没有像是昨天那样骚动的感觉。 　　不过，还真是厉害啊，有几个明星就算是梁雨这样不怎么关注娱乐新闻的人也是认识的。这一次，陆菲菲反倒成了主动要跟对方打招呼的一方。 　　“郭老师。” 　　“啊，原来是菲菲啊，听说你最近拍的电影很火啊。” 　　“哪里哪里，都是托老师的福。” 　　陆菲菲这个年纪，阅历和城府都要远超同龄人，虽然跟梁雨待在一起的时候她大多数都保持着她天真的一面，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为人单纯，恰恰相反，从18岁出道开始这么几年下来，她已经非常熟悉娱乐圈的这套规则了。 　　“哼。”那边走来一个30多岁的美艳少妇，她的头抬得特高，步子迈得窈窕，如同一头高傲的白鹅。 　　“霞姐，恭喜您，听说您的角色已经定下来了。”陆菲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扭头一看赶紧堆着笑脸打了声招呼，梁雨作为助理，也不好傻愣愣盯着人家看，为了避免被找茬，梁雨干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呀，不敢当不敢当，听说陆菲菲小姐你最近新作大火，以后咱说不定还要在你手下讨口饭吃。”这明明跟刚才的郭淮中是同一个意思，说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总感觉伸过来的东西里面藏根针，蛰了你一下，你还说不出话来。 　　尤其是陆明霞嘴上说不敢当，但是面上的表情可没什么不敢当的，但你别看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容易得罪人，可在有实力有背景的情况下，这种人会让你不服软不行，毕竟不知情的观众只会看到荧幕前的她，又谁会管她荧幕后是一副什么姿态，就算有人说道，也会被粉丝们吹捧成为不趋炎附势的实力派。 　　得罪了她，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陆菲菲对这种人信奉的是不得罪不深交，点了个头适当的赔个笑也就得了。而对方似乎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不过，她倒是颇为意外地扫了梁雨两眼。 　　“哼，尽耍小聪明。”她冷哼了一声走了。 　　等到路明霞走远，梁雨才再私底下问陆菲菲对方刚才留下这句话的意思。 　　陆菲菲微微一笑：“她是在指我故意带新人来谋角色，这种事情在娱乐圈也不少见，推荐啊引荐啊什么的，明星带一个同经纪公司的人过来，指不定就被导演和制片看中了。” 　　“可我是助理。” 　　“所以说我是背锅了呗，不过也没办法，这个锅归我，谁让小雨这么漂亮，把我都给压下去了，更加不要提那些不入流的了。”陆菲菲做了个搞怪的表情，让梁雨觉得她这张嘴其实也停损的。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陆菲菲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梁雨道：“搞不好还真会这样。” 　　梁雨一开始只当这是陆菲菲在开玩笑，没想到却一语成谶。 　　导演是个大光头，人高高瘦瘦，是近两年拍文艺片出名的诺导。 　　所谓的面试就是跟对方寒暄几句话，然后对方就将正式的剧本递了过来，还奉了一段恭维的话：“呀，这次能够邀请到陆菲菲你过来，咱们这次票房肯定又得涨，许文萱这个角色我看到台本后的第一个印象就非你莫属，好好演，我看好你。” 　　这哪里是什么选角啊，分明是事先就串好的吧。 　　没等陆菲菲说声谢，诺导的手指一调换，指向了陆菲菲身边的梁雨：“至于你，外形相当不错，我很中意，下星期三和陆菲菲一起过来，有几个角色你可以试演一下。” 　　也不给梁雨和陆菲菲说话的机会，诺导低头一看表：“啊，这个点了，我接下来还要跟片商和赞助方约个饭，那么下次见面聊，（他指了指梁雨）我看你能红，下星期三记得过来啊。”然后带着副导和助理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梁雨和陆菲菲两个人。 第239章 梦想、理想和价值 　　梁雨怔怔地看向了导演一票人形色匆匆离开的方向，又回过头来看了同样是呆若木鸡的陆菲菲一眼。 　　后者很快反应过来，摸着下巴像是想到了什么，注意到梁雨的视线，她很快地报以一个歉然的微笑。 　　“小雨对唱歌拍戏什么的有兴趣吗？” 　　“没有。”似乎感觉这个意念不够强烈，容易让人误会成她只是感到不安才这么说的，所以梁雨干脆地补上了一句：“完全没有。” 　　“这样啊……小雨不要在意的，到时候我跟导演说一下就行了。”陆菲菲很快地接受了梁雨的这套说辞。 　　忙完了选角的事，时间还不到10点，但今天作为艺人和助理的两个人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明星的工作其实就是这样，有一阵没一阵的，当然，那种全年都处于超级忙或者闲置的极端除外。 　　可能你们已经注意到了，今天朱颖，方晴和橙橙都没有来。 　　因为工作只有早上半天，所以大家约好下午一起去游乐园，这事被陆菲菲知道后，她也吵着要一起去。 　　“好久没有去游乐园了，要么就是没时间，要么就是很难找到陪我一去的同伴，周围的人都意外的让人不轻松呐。”这是陆菲菲对梁雨抱怨的原话，或许梁雨原来还体会不到她的辛苦，不过今天总算能够略窥一二了。 　　梁雨当然没有拒绝，多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橙橙好像也很喜欢陆菲菲的样子。 　　从事务所出来，陆菲菲把台本塞进了包里，戴上了她那副超大的墨镜：“时间还早，要不要去哪里喝杯咖啡？” 　　梁雨点了点头。 　　下午去游乐园的话，橙橙她们要吃完午饭才出发，而且要坐车过来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对于梁雨和陆菲菲来说，赶紧找个地方打发时间才是真的。 　　找了一家主打欧式风味的咖啡馆，梁雨和陆菲菲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窗口不显眼的位置，各自点了一杯咖啡。和梁雨她们经常去的那种附带食物点心，有点像餐厅类型的咖啡馆不同，这里菜单就是一堆花哨的英文，而且你要点餐的话也就只有汉堡，薯条，通心粉这类的东西。 　　老实说比起吃这些，梁雨还是喜欢中式的啊。 　　两人面对面坐着，当然不可能光靠闷头喝咖啡打发时间，还是聊起了各自喜欢的话题，还好梁雨和陆菲菲都属于那种有话可聊的类型，而且相互间也算是有共同的爱好（动漫）。 　　这会陆菲菲就在跟梁雨说同人会上的事情，原来，她从Comiket逃走了之后，自己显然不能参加了，就打电话去雇佣钟点工的用人公司去帮她买杂志了，最奇葩的是对方竟然还一点都不意外，熟门熟路的买到了陆菲菲想要的杂志。 　　梁雨用手指轻轻地推晃着咖啡杯，眼睛凝望着里面摇曳的液体，打断了这个话题：“菲菲你喜欢唱歌吗？” 　　“喜欢哟。”对方很直接地就回答了。 　　“演戏呢？” 　　“不讨厌。”陆菲菲轻呡了一口咖啡，抬头看着梁雨，她知道对方突然这么问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 　　“是因为喜欢唱歌所以才做了明星吗？” 　　“姆……差不多吧。” 　　一直盯着自己面前咖啡的梁雨总算抬起了头：“所以成为明星是菲菲你的梦想吗？” 　　“不是。”这一次对方却给出了出人意料否定的答案。 　　这倒是有些出乎梁雨意料了。 　　“诶？” 　　“我的梦想的话，唔，让我想想看啊，我想过要做科学家，医生，空姐，因为小时候坐飞机的时候觉得她们很帅气，对了对了，我还想过要当漫画家呢。” 　　“但是……” 　　“嗯，”陆菲菲点头笑了起来：“但是这些梦想都没有实现呢，最后我成了歌手，偶像，明星，这是我16岁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一条路，你知道吗，我其实是因为一次校际的歌唱比赛，当时报名的那个人突然得了病，嗓子发炎发不出声音，才被替换参赛的，我很喜欢唱歌嘛，也觉得自己唱得不错，在被人拜托之下就去参加了。” 　　陆菲菲用勺子轻轻搅拌着加了糖和奶的咖啡，笑着回忆说：“我这个人其实还蛮要强的，当时心想着参加么不说得第一，但总得弄个名次回来，结果最后得了一个安慰奖。我心里当然相当不爽了，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真的是最有实力的人才混得最好，当时连名次都没排进的我却意外的被陪同评审好友一起来的姜鹏先生相中了，然后被许诺了光明的未来和康庄大道！” 　　陆菲菲停顿了一下，喝了口咖啡：“女孩子嘛，尤其是像我那个年纪，总是有些贪慕虚荣的，就这样上了贼船。现在仔细想想的话，那时的我还真是蛮大胆的，跟个不认识的男人就这样签了约，还瞒着家里，偷偷告诉你，当时监护人一栏是我伪造了我老爸的签名的，他后来知道的时候脸都绿了，所以如果对方是那种坑人的公司，真是被对方卖了数钱都不知道。” 　　陆菲菲讲起自己这段经历的时候，也颇为唏嘘，因为她是当中运气比较好的一个，一路真叫做平步青云，鱼跃龙门，也没怎么委屈过自己，但是，更多的女孩那条明星之路是充满荆棘和黑暗的，几乎不用去多想，她刚才所说的那另一种可能，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有人在经历着。 　　她把头扭向了窗外，看着路旁随风摇曳的樟树。 　　“所以对我来说，成为明星与其说是一个梦想，不如说是一份在恰当时机出现在我面前的机遇，工作，仅此而已。我不想妄自菲薄，为了今时今日，以及未来，我付出了不少努力。虽然由我本人这么说不太好，不过在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成名之前，每天的发声练习，乐理学习，从一窍不通学习舞蹈，以及后来的演戏。老实说第一次拍吻戏的时候我超反感的，甚至看到对方那个男演员都想吐了，好几次就想着，啊，老娘受不了了，老娘要撂担子不干了……你知道吗，那次其实是我的初吻，结果啪一下就没了，当时是超委屈超难受，但你又无非奈何，还偏偏要装出无所谓的笑容，告诉自己，这是工作，这是工作。” 　　“菲菲……” 　　“不过，再怎么说，以我今时今日的地名声，低位，能够从广告和片约中获得的回报，以及身后那些利益团体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都不是我能够轻易脱身的了，如果等我有一天赚够了让我足够下半生衣食无忧的钱，那我会跟这个演艺圈说拜拜，真正去干我想要干的事情。” 　　“菲菲想要做什么呢？” 　　“画漫画怎么样，说实在的这个我挺感兴趣的，到时候你可要教我啊。” 　　梁雨笑了笑，她也知道，这只是陆菲菲的一句玩笑话而已。 　　“诶，别说我了，小雨怎么样，漫画家是你的梦想吗？” 　　“嗯，过去是的。”梁雨巧妙地问答道。 　　“过去？”陆菲菲稍微愣了一下：“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梁雨沉默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我梦想着实现我过去的梦想，但究竟如何达成这个梦想，暂时还在摸索当中。” 　　“实现过去梦想的梦想？这个说法真怪……不过加油喔，小雨，大明星看好你。” 　　“菲菲也要加油，早点攒够未来衣食无忧的钱，大漫画家觉得你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光靠稿费的话是填不饱肚子的。” 　　“噗……哈哈哈。” 　　“呵呵呵呵。” 　　一时间，咖啡馆里洋溢着温暖而温馨的气氛，舒缓的蓝调，在寂静的流淌。 　　在这个金色阳光铺陈的夏日里。 第240章 被替换的名单 　　这天下午，陆菲菲和梁雨橙橙她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休息日。 　　转眼到了第二天，这也是梁雨担当陆菲菲临时助理的最后一天。 　　或许是无巧不成书，或许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巧合，今天陆菲菲所要出行的工作，就是去明星梦的舞台上担任评委的工作。 　　综艺节目一直是每档娱乐电视台经久不衰的压轴节目，一个收视率高的频道，多少会有一档两档这样性质的节目，就比如说让陆菲菲出名的那个《偶像之声》，也是青葱电视台全程冠名直播的。 　　而今天这个《梦想舞台秀》就是差不多的节目，不过这个跟《偶像之声》还是有不同之处，它不是一个麻雀枝头变凤凰的选秀节目，而是邀请那些明星艺人来坐镇，然后来负责表演的，同样是也是偶像艺人，只不过这些都是还未打出名气的新人。 　　这个节目的性质其实就是以成名当红的偶像明星吸引观众来看，顺便包装推广自己公司的新人，既然陆菲菲被邀请在这里，那么这个电视台的幕后老板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没错，这个车厘子卫视就是天颐娱乐旗下的分支之一，也是前不久在舞蹈训练所，那个叫做孙悦的女孩，对梁雨所说希望登台的那档节目。 　　在梁雨和陆菲菲到达之前，距离《梦想舞台秀》的录制环节还差30分钟，幕后。 　　“那个，姜先生，你现在跟我说这种事情，我也很难办的啊。”焦头烂额说话的是这档节目的负责人董武，他挠了挠头：“咱们这期的人选都已经订好了，你临时跟我说要换人，这……” 　　“我前两天不就跟你打过招呼了吗？”大热天还衣衫革履的姜鹏也是不容易，这份敬业倒是跟原田先生差不多，不过和后者相比，他就少了那份持重，笑道：“这也是上头的意思，好不容易找到的苗子不能焉了，这事就拜托你调整了。” 　　姜鹏将一张支票塞进了董武的上衣口袋，然后不理会一副苦瓜像的董武，自顾自地走了。他还有事要忙，几位评委他都需要事前招呼一下，将这个舞台打点的万无一失。 　　董武见姜鹏走了之后，立即收了他那副苦恼不堪的表情，取出支票来看了看，吹了声口哨。 　　虽然车厘子卫视和姜鹏负责的艺人部门都是属于天颐旗下的产业，其实分属不同的部门，这种感觉就像是Jump所属的集英社和Sunday都属于大学馆，但又独立存在一样，这种时候，拜托别人直接塞钱会更容易一点。 　　董武其实哪里会不懂这行业的规则，他刚才那么说，只是做做戏，多捞点好处顺便卖个人情而已，这会，既然接下了这活，作为知名节目负责人的董武干脆利索地找来副手，跟他交代了几句。 　　“那期新人表演的环节改了，随便踢掉一个，把这个女生加进去，重点关照。”董武在最后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会意的副手扫了一眼名字，点了点头。 　　至于其他跟陆菲菲一道来的评委，基本上都是天颐公司自己的艺人，有些甚至还是姜鹏自己挖掘的，虽然说这些人如今都名声在外，但是凭这位制作人的手腕，帮这么点举手之劳的小忙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这值得姜先生你这么费心尽力的，一定是个未来的好苗子吧？” 　　“嗯。”话也不宜多说，姜鹏就算是点个头敷衍了，恰好这时候，梁雨和陆菲菲的身影出现在了录制节目组的门口。“啊，我过去下，之后就拜托你了。” 　　“哈哈，好的。” 　　跟对方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姜鹏就转身朝着陆菲菲和梁雨走了过去。 　　“菲菲你来了。” 　　“嗯，姜先生，你怎么今天也过来了。”陆菲菲有些奇怪地问道。 　　姜鹏虽然是陆菲菲的经纪人，但是他同时还是许多其他艺人的经纪人，事实上姜鹏的身份在天颐当中绝对不低，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卖他的面子了，想不通他这么一个大忙人，今天怎么特意赶到节目组这边，怎么想，都应该是有什么状况吧。 　　结果如他心中所想，姜鹏表现出了一脸的忧虑，两条眉毛紧锁不舒。 　　“哎，出事了。”他说。 　　“呃，是这期节目播不了了吗？”陆菲菲问。 　　“那倒不是，”生怕陆菲菲真的误会，姜鹏忙摆了摆手，“不过就是这节目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本来要求过来的新人当中有人临时不来了，这下子麻烦了。” 　　“新人？”陆菲菲眼睛里的迷惑更重了，她又不是不懂娱乐圈的关系，说难听点，这里只要嘉宾到场，主持人在，其他的那些人就像是货柜上的商品，你没有了妙脆角，放一包奇多也是一样的。 　　而且这是电视台的事情，管姜鹏什么事。 　　不过姜鹏本来就没打算要瞒住陆菲菲，因为他觉得陆菲菲应该跟自己是一伙的，他的下一个举动就明确地暴露了他的意图。 　　“这种时候叫我临急临时的上哪去找……”姜鹏这么说的时候，目光却瞄准了梁雨，他表现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的？” 　　他像是第一次才见到梁雨一般地问道。 　　“梁雨。” 　　“喔，对，我们之前才见过的，瞧我这记性，那个……呃，你会不会唱歌？” 　　“不会。”梁雨简单直白地答道。 　　虽说这个答案早就在姜鹏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想说，这小妮真特么的有个性。 　　算了，反正这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你就随便唱两句我听听……随便什么歌都行。” 　　梁雨却没应声，而是扭过头去看陆菲菲，而同一时间，陆菲菲的目光则望向了姜鹏，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打算干什么，后者也在用眼神暗示她帮忙搭话。 　　陆菲菲这下是里外难做人，但她也不好当面拆穿姜鹏的把戏，只能够用“姜先生你是想让小雨去参加节目吗”这样的话，直接把这层纸窗给捅破了。 　　姜鹏听出了陆菲菲话里的不满，但他要是会被明星这点情绪左右，就枉为制作人了：“嗯，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根本挑不出人来，要求也不高，你待会就上去唱首歌就行了。” 　　姜鹏其实是知道梁雨唱的还不赖的，因为当时在海边泳装大会上的时候，姜鹏就听过了梁雨的歌，只是当时苦于没能和对方搭话而已。 　　陆菲菲转向梁雨：“小雨你怎么看？” 　　梁雨摇了摇头。 　　“那个，拜托了，费用方面我会加倍支付的，而且你也不用有什么负担，这次的节目是预先录制的，要真的不好的话会被剪掉的。”他抬起头，打起了感情牌：“呐，你也不希望这期节目因为这点小事情就搁置下来吧。” 　　对娱乐圈的事情并不了解的梁雨，感觉到了这事情似乎很麻烦的样子。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她并不希望陆菲菲因为自己感到为难，她虽然不混这个圈子，但是人情世故是很懂的，她觉得这里如果自己一口回绝，造成困扰的人便会转嫁到陆菲菲的身上去。 　　思前想后，梁雨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我唱的不是很好，不过只是一首歌的话……” 　　“哈哈哈哈，没问题的，我这就去和节目组说，代替的人找到了。” 　　姜鹏跟陆菲菲交代了两句后台的位置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他背过身去的一瞬间，脸上露出了计划通的表情。 　　看着姜鹏走远的背影，陆菲菲和梁雨脸上露出不同程度的担心表情。 　　“他还没听我唱过歌呢……”梁雨愕然地说道。 第241章 有时晴天有时雨 　　这个时候的梁雨和陆菲菲其实都已经隐约地感觉到了什么，但都没有太过在意。 　　梁雨是因为自己待在这边的时间这是最后一天，虽然不大情愿，但是现在的梁雨也多少习惯了在人前亮相的那种感觉，不似以前那般抗拒。 　　而陆菲菲则是觉得，虽然姜鹏有意拉拢梁雨的意思很明显，但是这种成不成为明星的事情从来只有自愿没有强迫的，最后还是要看梁雨自己怎么选择，无论是与不是，她都选择站在梁雨这边，既然这么想了，那也没什么好再纠结的了。 　　两人一齐来到后台，和上次去商演的情况差不多，被请过来的明星嘉宾都是有自己专门的休息室的，距离开场还有十多分钟时间，先到的明星或许回来串串场，聊几句天什么的，毕竟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在这方面倒是又比其他的亲近不少，合作的机会也蛮多的。 　　这会，过来的就是最近靠电视剧红火起来的帅气小生Nick，因为长得好又有那种让女生追捧的王子气质，所以现在也是蹿红的非常快，隐隐有向音乐唱片这边靠拢的意思。陆菲菲是这边当红的歌星，又是一个美人，过来打声招呼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小年轻还是有些自以为是了，以为这个世界的女生都是围着自己转的，他巴拉巴拉地缠着陆菲菲聊这个聊那个，却没有发现陆菲菲隐藏在微笑下面的不耐烦，这会，他更是不客气的使役着作为陆菲菲助理的梁雨去自动贩卖机那边买饮料。 　　“帮我买听咖啡过来，呐，这是一百块，不用找了，菲菲小姐你要什么？” 　　这就让陆菲菲不能忍了，她正要开口，结果梁雨直接插话打住了她。 　　“请问你要什么样的咖啡？” 　　“啊，要奶咖的，我喝不了黑咖啡。”Nick这还是第一次正眼去看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助理，之前他眼睛里只有陆菲菲一个，结果看了这一眼之后，视线立即就挪不开了。 　　但梁雨根本没正眼瞧他一眼，而是转过头：“菲菲要什么，可以点贵点的喔，毕竟有人请客嘛。” 　　“我随便就好了。”陆菲菲闻言，笑了笑。 　　梁雨冲她挤了挤眼，然后从休息室退了出来。 　　只留下Nick呆若木鸡地张了张嘴：“刚才那个是……” 　　陆菲菲嘴上露出微笑，却把揶揄和鄙夷藏在了眼睛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嗯，那是姜经纪挖来的超级新人喔，听说费了好大的劲，已经打通各种关节了，我听说接下来马上就要参演电视剧和出唱片了吧，说不定还会跟你演对手戏喔……” 　　“啊……” 　　且不说陆菲菲装的像是真的一样的对Nick一通揶揄，这一边，费了好大力才找到自动贩卖机的梁雨，却听到了贩卖机另一边墙壁的转角后面传来了嘤嘤的哭声。 　　梁雨走了过去，发现那边是一个楼梯口，有人蹲在那里不停的抹眼泪，听声音也知道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梁雨本就不是什么好管闲事的人，她买了饮料之后就准备离开的，但是这不经意的一瞥，却又发现在那哭泣的少女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这不是前天在舞蹈训练所里见过的那个女孩么，名字叫做孙悦来着的，梁雨不小心“啊”了一下，让对方发现了自己。 　　“小雨姐？”对方注意到了她之后，赶紧用掌心抹了抹自己哭红了的眼睛，挤出了一副十分勉强的笑容。 　　其实她为何会哭，梁雨也不是无迹可寻，之前就听她说过，有一个想要上的节目，还会有一个筛选什么的，既然她现在穿着这一身华丽的服装在这没有一个人的地方哭，那么结果是什么已经很明了了。 　　“阿悦，选拔没有过吗？”梁雨走到她的身边，一样是蹲了下来。 　　“选拔的话已经通过了，明明寄予了大家的期望的，说好了要更加努力的，”刚开始回答的时候，孙悦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很快，就变得泣不成声了：“但是，但是……人家却连登台的机会都没给就被撤掉了，说什么这次节目的时间已经排满了，不好意思等下次吧……那我们一直努力到现在究竟是为什么啊，那么多人没有选上的不甘心究竟是为什么啊！” 　　“……”梁雨不是傻子，听到这里，前因后果她终于想明白了。 　　其实她并不是不认识姜鹏，只是觉得对方每天接触的明星十几二十，估计早忘了自己，梁雨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深想，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好像也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样子。 　　“呐……阿悦，如果我就是抢走你们登台机会的那个人你要怎么办？” 　　梁雨突然说。 　　“诶？”少女的眼中露出了的惊讶或许不比她之前被告知不能登台，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更少吧。 　　“你会退出这个偶像圈吗，放弃做明星的梦想吗？”梁雨突然声音发冷地问道。 　　“小雨……姐？” 　　“虽然我对这个圈子并不十分了解，但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你费尽心力的努力，却被别人随随便便地就夺走了，你一直梦想的道路，就算是一头猛进也未必有实现的那一天，更何况就算你成功了，结果也是踩着那些跟你同样怀揣着梦想的女孩肩上爬上去的，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你还有勇气坚持你的梦想吗？” 　　孙悦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但是梁雨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她站起身来，视线冰冷地俯瞰着她：“要怨恨我就怨恨吧，但如果你的觉悟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我劝你还是赶紧滚出这个圈子，不要再做这种天真的梦比较好。” 　　梁雨拿起身边的饮料，却惟独在自己的位置上留下了一罐，她背过身，走了，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 　　就在她转身要绕过墙壁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抹去了懦弱的声音，“小雨姐，不，梁雨，我绝对不会放弃梦想，也不会输给你的！” 　　梁雨停下了脚步，只是微微一顿，很快的又再度迈开了。 　　微笑只是短暂的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但更快的，却是被紧抿嘴唇的愠怒所代替了。 第242章 认真的唱完这支歌 　　※※※ 　　梁雨带着两听饮料回到陆菲菲的休息室，本来还想因为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说不定会被骂，但没想到的是，刚才还毫不客气地支使自己去买饮料的Nick态度却来了180度的大转弯，温言细语不说，还对梁雨献了几句殷勤。 　　估计这位外表高冷的男明星多少还是要点儿脸皮的，知道这要是再哈下去那就过了，既然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囧过之后，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开溜了，不然实在如坐针毡啊。 　　当然，算算时间也确实差不多是节目正式开始录制的时间了。 　　看到Nick赔着笑脸，连买回来的饮料都没喝就打开门飞一样的溜走，梁雨的面上露出了不解之色：“他究竟怎么了？” 　　“啊，究竟是怎么了呢？”陆菲菲假装不明白的耸了耸肩，不过她的笑容出卖了她，看到梁雨投过来的眼神，陆菲菲才像是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那样说道：“我骗他说你是姜经纪看好的人选，是公司力捧的明星，指不定什么时候要跟他拍对手戏，他还真信了，哈哈哈哈。待会反正你要上台，想来他也会为了留条后路给你不错的评价，这里再加我，到时候我去跟其他嘉宾打声招呼，总之你不用担心，放开去唱就行了，稍微有点小瑕疵也算不上什么问题，不用紧张的。” 　　陆菲菲的这话说出了除了一开始，其实通篇都是在安慰梁雨，让她不用太过紧张，但是却没有想到这话此刻却起了反效果，梁雨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狐疑地抬头看了陆菲菲一眼。 　　“怎么了，小雨？”陆菲菲也是心思慧敏的人，似乎察觉到了梁雨的一丝异样。 　　“我没事。”梁雨说。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叩了叩门。 　　“陆菲菲小姐，节目还有5分钟就要开始录制了，您准备好的话，导播请您过去。” 　　“喔，好的，马上来。”隔着门，陆菲菲大声地回应了一声。 　　门外的声音顿时不响了，但却没有离开，显然是在等着陆菲菲出来。 　　这毕竟是重要的工作，陆菲菲也不能说耍耍什么明星的架子，随意的就延迟出场什么的，这会虽然感觉梁雨的情绪有些异样，但陆菲菲只当是自己提及登台表演让他感到紧张了，也就只有长话短说的安慰几句。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上台都会紧张，不过这也是人生宝贵经历的一种不是吗，而且小雨也应该快要习惯被人追捧的感觉了吧，大漫画家。” 　　陆菲菲最后这个大漫画家，让梁雨回过了神。 　　“待会那些工作人员会把演出的衣服送过来的。” 　　“就这样上台不行吗？”梁雨问。 　　“也不是说不行……”陆菲菲上下打量了梁雨几眼，今天的梁雨穿了一套颇为男生气，就是那种吊带裤配条纹短袖的装扮，头发也是简单的扎成了麻花辫。这乍看之下并不惹眼，这也是Nick进门后忽视了她的原因，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只能说天资卓越的人穿什么都能很仙，尤其是梁雨这个本身就是给人活力四射的年纪，这一套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显得土气，反而魅力点满满，让人不禁自行脑补出置身于向阳花田里中所见的美丽倩影。 　　“知道了，”陆菲菲对梁雨微微一笑：“我会跟导播说的，小雨就保持着小雨的步调就好。” 　　陆菲菲这么说完，就打开门跟着工作人员离开了，留下梁雨一个人，对着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静静的发呆。 　　《梦想舞台秀》是车厘子卫视前年推出的一档综艺节目，周四录制，周六播出，因为邀请不少当红明星出任嘉宾，参赛者也都是一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红了的新嫩偶像，所以这个节目的收视率一直挺不错的。 　　节目组通常会按照人气主打（正稳重又升的偶像），已经出道的偶像来表演宣传拉人气（刚发表第一张场面，或者是XX地方有演唱会），嘉宾主持人现场互动，然后再是一些还没有人气，正打算推广的新人表演这样的顺序进行。 　　也就是说，当轮到梁雨出场的时候，其实已经到节目的后半了。 　　在一群台上卖力又唱又跳的新人偶像团体下场之后，在路过和工作人员点头打招呼的时候，纷纷奇怪地看向了此刻在被姜鹏谆谆嘱托的梁雨一眼。 　　“咦，那个孩子没见过呢，我记得之后的名额不是应该安排新人组的么。” 　　“嘘，别说了，你没看到那个人么，事务所艺人组的管理人。” 　　“黑幕。” 　　“被刷下来的孩子还真可怜呢……” 　　姜鹏似乎听到了她们的窃窃私语，抬起头来冷漠地看了她们一眼，吓得那几个女孩慌忙鞠了个躬，按后飞快的逃掉了。 　　转过头来看着梁雨的姜鹏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不必担心，你就像是平常在卡拉OK里唱歌一样，我听菲菲说你很喜欢她的歌，那就唱她的歌好了，重要的是不要紧张，你行的。” 　　面对姜鹏的应援，梁雨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边，前台的主持人似乎做好了表演前的致辞，而此刻，节目组的助理过来跟梁雨打了声招呼，在后者点头之后，音响里播出了陆菲菲的那首《Get Over》的歌曲。 　　梁雨的目光一凛，然后握着麦克风，随着节拍开腔进场。 　　“咻～～～～～” 　　坐在嘉宾席上的Nick忍不住吹了声口哨：“不错嘛。” 　　当然，他这其实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不过当他偏过头去看陆菲菲的时候，发现对方双手交握，全神贯注着台上压根就没听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不再自讨没趣了。 　　不得不说，梁雨虽然声音不赖，唱腔嚼字也很准，但是这样的水平远未达到能够称为歌手的程度，甚至连那些学过专门声乐的二线明星，都比不上。 　　这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一个有点声乐底子的人都能听出来，最多只能糊弄糊弄电视机前那些看“这个妹子好清纯好可爱”或者“这闺女声音不错，我挺喜欢的”普通观众。 　　但偏偏，就像是预先安排好的一样，现场“观众”的反应普遍还很热烈，这种程度都快赶上陆菲菲登台表演的时候了。 　　台下，和孙悦一道来，原本都是为了她加油的同伴们都爆发出了愤怒的表情。 　　不用孙悦多做解释，她们也能够理解是谁把孙悦的资格抢走了，虽然在选拔当中输给了孙悦很不甘心，但她是堂堂正正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实力赢走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却用这种内定的形式，把本该属于她们的梦想，她们的荣耀给夺走了。 　　也不知道从谁开始，不甘心的泪水就如喷涌的泉水般夺眶而出。 　　然而这一幕，身处在聚光灯下的梁雨，自然是看不见一片漆黑，只有荧光棒闪烁的台下的。 　　原本她感觉自己应该会紧张，但事实恰恰相反，这个时候的自己内心一片安详，她只听到自己的本心，在催促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唱完这支歌。 　　仅此而已。 第243章 不忘初心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梁雨的心情却很复杂。 　　她没有半点的喜悦，因为她不知道多少人是发自内心的，多少人又是蓄意的安排，她至今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愿意花这么大的手笔，用这样的手段来招徕自己。 　　好吧，她承认自己现在确实是一个美少女，不过对于那些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来说，这怎么都太过了，她很容易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毕竟娱乐圈实在和负面的新闻太容易沾边，不过没什么关系，因为这一场闹剧很快就要结束了。 　　梁雨唱完歌之后没有急着下场，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主持人问答，嘉宾简单评论的环节，姜鹏刚才交代过，就连梁雨应该怎么回答，他都“细心”地解释过了。 　　这边主持人走了过来：“啊，唱的真好听，想必刚才现场热烈的掌声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仔细看的话还真是个美少女，来，梁雨，跟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好吗？” 　　主持人黄涛看上去挺年轻，才三十出头，不避讳地说，他是关系户出身，不过能够做到如今家喻户晓的地步，除了机遇外，少不了的还是自身的努力和运气。因为有这层经历在，他从不排斥走关系的人，并深知，这行这业里面的规矩。 　　他虽然没有收姜鹏的钱，但是节目组的总导跟他这么一说，精明的他立即就懂了，像这种事，捧一捧永远比冷脸要好。 　　“我叫梁雨，今天是代替没能赶上演出的朋友才上台的。”梁雨忠实地照搬了姜鹏教她的原话，可想而知让孙悦她们听到了这话的表情是多么的讽刺和痛苦。 　　“喔，那还真是奇了，也就是说今天你是第一次登台表演吗？” 　　“是的。” 　　“嘶，作为第一次表演能有这样的水准还真是被惊到了，几位评审有什么看法。”技艺精熟的主持人顺利地将观众的视线导向了嘉宾席。 　　出人意料，不，应该说一点也不意外的，嘉宾都给了很高的评价，反而是陆菲菲为了避嫌，才简单的说了几句，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这个在电视上播出了，肯定有人能够翻到她和梁雨的关系，这里还是少捧两句才对梁雨更好。 　　摄像的镜头很快又转移到了主持人的这边：“哇，几位明星评审的评价都对你很高呢，梁雨，你有什么话要对评审说的吗？” 　　按照预定，梁雨这里应该说一下谢谢评审的厚爱，鞠个躬就离场了，但是她突然问了一句：“这个，如果我说错话了的话，这段能够剪掉吗？” 　　主持人一怔。 　　“那个，我有些紧张，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没事没事，你尽管放胆了说，咱们这段是录制，待会拜托导播切掉就好了。”对于这个漂亮女孩，黄涛轻松地说，但是他估计当时怎么也没想到，梁雨问这话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梁雨拿起了麦克风，然后清了清嗓音，说出了一段让在场所有人下巴都掉在地上的话：“老实说，今天这个舞台其实并不应该是我来上的，她属于一个真正热爱喜欢它的少女，她很努力，也很勤奋，我对她接触不深，但是短短的交谈中便能够感受到她对于梦想的渴望。对于这样的人，我是打从心底羡慕的，并深深予以祝福的，但正如我先前所说，她因为某项原因无法登上这个梦寐以求的舞台，输给了一个并不渴求，也不需要这个舞台的对手。” 　　“我今天上台来唱这支歌，并不是因为我想来唱这支歌，但我依旧唱得很努力，真的，尽力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根本承受不起现场观众这样热烈的掌声，也经不住评委那么高的评价，老实说，听了之后我很脸红，但我依旧努力的唱了，一方面是因为我很喜欢菲菲的这支歌，其次，我不想玷污那个女孩的梦想，这里是她梦想的舞台，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我代替她来了，那么，至少我也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敬意……” 　　“她究竟在搞什么？” 　　台下面，姜鹏已经发飙了，他终于明白自己至今为止到底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高傲的凤凰是不会被人驯养成为孔雀的，但他最郁闷的是那个混账导播，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他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的时候，那个还觉得事情发展蛮有趣的导播这才回过神，对助理摆了摆手：“切了她的麦，让黄涛顶上。” 　　嗡一下，台上梁雨的声音消失了，这下子耳机里听到指示的黄涛才从一脸惊诧中回过神：“那个，谢谢梁雨的这番感言，那么接下来……” 　　结果，他的话筒被人抢了。 　　抢的人不是别人，就是边上的梁雨：“请让我把话说完，虽然我知道你们的能量很大，但是我也认识几个能在台面上说的上话的人，至于我说完了，怎么剪切是你们的事，但你不让我在这里说完的话……” 　　“她这么说。”台下的导播这样转过头来看向姜鹏。 　　姜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切，你是第一天出来当导播吗，被一个女高中生唬住？” 　　可就在这个时候，姜鹏的电话响了。 　　“是，是的，我在，怎么了，陈总，什么，大小姐……是董事长的女儿么，苍南女子学院的同学，啧，我明白了，是，是，好的好的。” 　　还好导播的手没挥下去，这会他看着姜鹏，后者面色铁青，嘴巴嗫嚅了半天最后才叹了口气，一脸颓唐的跌坐在椅子上：“让她说完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意外的，还记得随随便便就花了一千万买了塞尚的画的千惠学姐么？刘嘉当时介绍她的时候，说的是搞娱乐产业的女儿，千惠学姐姓顾，而天颐的董事长顾天颐也姓顾，就这么简单。 　　当时闲聊的时候，千惠说她可以请来陆菲菲，并不是随口乱说的。 　　这下，在一群静默，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氛围中。 　　梁雨说完了她最后的一段演讲。 　　“老实说，我至今依旧分不清楚梦想和理想的边界在哪里，是否是能够实现目标的，叫做理想，而永远做不到的，才被称之为梦想。可如果梦想是虚无缥缈的，那么追求真的会有意义吗？” 　　“我不停的思考，甚至否定了梦想存在的本身。直至最近，在我身边的人用亲身的经历告诉我，才让我意识到梦想和理想本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本着怎样的初心，是否坚持，是否努力，是否在这个过程当中感受到了它所赋予你的意义。” 　　梁雨深吸了一口气，放开了嗓音。 　　“所以如果你是真心向往这个舞台的话，请不要放弃，也不要丧失勇气，沿途会有很多的荆棘，但是，如果你是真的心怀梦想的话，在气馁和不安的时候就扪心自问吧，是什么让自己踏出那最初的第一步的。” 　　梁雨向台下鞠了个躬：“对不起，说了这么多自以为了不起的话，耽误了大家很多的时间，不过这件事情的责任大家就请找推荐我的姜鹏先生吧，这些话是他让我说的。” 　　台上的导播和助手斜视着姜鹏。 　　姜鹏（捂脸）：“……” 　　“至于我的话，抱歉，这个舞台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 　　“啪啪啪。”一直安静的场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这一开始倒是挺意外的，但是，很快地便蔓延至全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掌声已经盖过了一开始梁雨唱歌时候的掌声了。 　　台上的梁雨和嘉宾席上的陆菲菲相视一笑。 　　理所当然的，这一段插曲包括之前梁雨唱歌的环节最后在电视台正式播出的时候都被删减掉了，但纸历来就是包不住火，作为传说，这一段没有播映的部分，却在网络上广为流传，只是作为引发事件的女主角，却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从此在娱乐新闻中销声匿迹。 　　有人说她做了那样的事情被封杀了，有人说她是真富家千金能量大的很，还有些说她只是车厘子电视台炒热话题的托。 　　只是这些人当中谁都没有意识到，真正的传说，其实现在才开始。 　　当然，是在梁雨所热衷的领域里。 第244章 回到学校 　　很快，流火的8月便坠入了尾声，转眼，便是金秋的首端，也是广大学子返校的日子。 　　和第一次来报道的时候情况大不相同，梁雨已经是熟门熟路，梁雨的母亲依旧是坚持请了假开车来送梁雨，顺便一说，橙橙的话和舅妈早两天就离开了秋楠，回东岳市了，小女孩哭的稀里哗啦的，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放手，只是约定寒假的时候一定要再见面。 　　一般到了高中二年级，就要分文理班的。 　　梁雨以前念书的时候，选的是理科，不过这次为了跟几个好朋友分在同一个班里，所以她索性的选择了文科这个稍微麻烦一点的科目。因为就算是梁雨，也不可能光靠好几年前的印象在历史，地理这些科目上考出高分的，对于她来说，选择了文科就得稍微花点时间去背这些繁琐的东西了。 　　赵琳的话本来就是选择文科的，而宇文瞳……梁雨觉得无论自己选择文科还是理科，这家伙都会跟自己分在一个班里，这种预感在看到了校门口那一摞分班名单表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不过除了班级变了以外，这个学校给她的印象真的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即使升上了二年，她还是跟刘嘉一个寝室，刚才刘嘉学姐已经发来了短信，问她到了没有，中午和廖语晴千惠学姐她们一起吃饭，也可以叫上她那些聒噪的小伙伴，梁雨自然点头答应。 　　上次在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时候，千惠学姐帮了她一次，还没来得及道谢呢。 　　一切都跟一年前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如果要说变化的话—— 　　“学姐。” 　　身后有人脆生生的叫了梁雨一声。 　　一开始梁雨和母亲都没反应过来，她们刚报完名从教学楼里出来，这会又听到身后的叫了一声：“梁雨学姐”，看来是在叫自己无疑了。 　　梁雨转过头，看到穿着和她一样高中制服的小林站在那里。 　　苍南女子学院分三个区域，分别对应小学部，初中部和高中部，其中每个阶层的校服都有所不同，看着小林原本的水手服换成了现在这件系着红色缎带的白色衬衣（梁雨这届缎带是蓝色的）配格纹裙的装扮，看上去稍微成熟了一点，她还是一头盖到脖子处的中发，看上去稍微有些羞涩。 　　“说起来小林今天开始也是高中生了呢。”梁雨稍微有一些意外，但是很快就露出了微笑：“真的很适合你呢，怎么样，跟班主任打过招呼了吗？” 　　“嗯。” 　　“那么寝室呢？” 　　“还没有，我父亲来了，行李在他那边。”小林正说着的时候，那边走出来一个拖着行李箱的男士，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片，应该是从班主任那里要来的寝室安排号码。 　　这会，他正抬头想招呼一下小林，倒是先看到了梁雨母女。 　　“诶，你们好，我是小林的父亲，你是小林的同学吧……” 　　“你好伯父，我是小林同社团的学姐，叫做梁雨。” 　　“我是这孩子的母亲。”梁母也客气地朝对方笑了一下，这一笑不得了，小林的父亲倒是看怔住了。 　　“咳。”感到自己父亲丢人的小林赶紧去拉了拉他的裤管。 　　“呃，”反应过来的林父也有点儿尴尬，心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闺女都这么大了竟然还不小心看人家看入迷真是扯淡，这下忙转移了话题：“梁雨同学，你好你好，我家小林承蒙你照顾了。” 　　“不，我才是给小林添了不少的麻烦。” 　　双方也没客套多久，便一起朝着寝室的方向去了。 　　只可惜的是，梁雨她是在胧月馆，而小林她被分到了向阳庄，梁雨是入学以后三个月才知道的，这所学校的寝室并不是固定分配的，你有积分的话可以自行调换，分别为欧式，中式和现代三种，胧月馆是属于现代复合型的，而向阳庄则是中式的，至于欧式的，一些西方子女都在那边，顺便一说，宇文瞳和杜筱筱和小林一样，都是向阳庄的，而赵琳，廖语晴跟梁雨一样，属于胧月馆。 　　这样一来，几个人就只能在这边的喷泉口分散了，那小林的父亲临走的时候还颇为不舍的回头来看两眼，真是司马昭之心彰然若昭了。 　　“妈，您的魅力还真大。”惹得梁雨都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梁母倒是一点也不含蓄，仿佛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把你生的这么标致水灵的。” 　　两女这么一说，便咯咯的笑了一阵。 　　“妈，真的不考虑看看吗，小林她爸好像也是单身，而且人家好像是什么总裁，总之身价不低呀。” 　　“小雨，感觉你想把老妈卖出去是不是？” 　　“那倒不是，我这不是为您着想吗，而且用得着卖吗，就算是我一个人，赚的钱也能轻轻松松养您一辈子啦。” 　　“那好，妈这下半生就靠你了。”老妈笑着在梁雨的鼻子拧了一下。 　　不过梁雨也知道她的意思了。 　　一个女人，二十多岁就没了老公，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然后含辛茹苦地拉扯大，就算是现在，她也才只有三十多岁，要说不寂寞，梁雨是不信的，究竟是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才让她无法割舍掉心中的那个人呢。 　　或许以自己的力场无法说这样的话，但是这样的母亲，让人觉得心痛。 　　“小雨？”拉着行李箱的母亲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啊，没什么。”梁雨默默地跟了上去。 　　很快，胧月馆那熟悉的建筑就出现在了眼前，心想着推门进去的下一刻会不会有女仆冒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 　　“小雨。”啪嗒，梁雨被人从身后给抱住了。 　　回头一看，一个个都是熟悉的身影，至于擅自抱住她的那个人是谁，大家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啊，阿姨，您好，我来给你提行李。” 　　“你好，语晴，这个不重的，不用麻烦了吧。” 　　“要的要的，可以的话请将女儿嫁给我。” 　　“那可不行哟。” 　　“小雨，听说你之前在电视台出场了，听千惠说你好像闹得挺凶啊。” 　　“抱歉，给千惠学姐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呢，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啦。” 　　“好了好了，别杵在门口了，你没看见后面还有不少人么，赶紧把行李放掉吧，咱们正打算一起出去聚聚呢，阿姨也来啊。” 　　“不了，你们年轻人一起去玩就好了。” 　　“阿姨也很年轻啊，至少我看阿姨比夏子还要年轻一些。” 　　就当刘嘉这么说的时候，这座胧月馆的管理人，万年不变的女仆（自称）秋山夏子老师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嘴角抽搐着说：“阿拉，刘嘉小姐，看来有必要进行一番教育呢。” 　　“啊，糟糕！”但是刘嘉想逃的时候已经迟了，她又被夏子拉过去说教了。（刘嘉因为是田径部的缘故，经常把鞋子就放在外面的空地上晒，这是不被允许的） 　　看到这些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梁雨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小雨？”廖语晴问她。 　　“没什么。”梁雨微笑着回答。 第245章 高二生的新生活 　　先不管懒懒散散，开学第一天就缺勤的宇文瞳，在这个新的班级里面，梁雨倒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过说熟其实也算不上，最多也就只是认识这种程度而已。 　　王玥玥是梁雨同一个初中毕业的同级生，初中时期病愈归来的梁雨成绩一直雄踞于第一，而她是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这所学校的。她曾经一度将梁雨视为自己的对手，可如今的她已经在综合分上面超过了梁雨（不管拥有多少的知识积累，梁雨的重心一直忙在漫画和社团活动上，自然文化课的成绩也有所下降，平均年级前20名的样子）。顺便一提，高一长期占据榜首位置的变成了和梁雨同一社团的赵琳。 　　王玥玥在加入高中不久后便应学生会长夏笳加入了学生会，现在更是学生会当中举足轻重的一员，听说这一届学生会改选（在第一学期中旬，高三的学生会成员要忙着准备高考，统一会在这个时候卸任），她就是有力的竞选人。 　　好歹是认识的人，梁雨本想着既然分到了一个班上也算是缘分，怎么也该处好关系。 　　“你好，王玥玥同学。” 　　这么走过去当面打声招呼的梁雨也是天真了，几乎包不留情地被吃了闭门羹，王玥玥压根就没正眼看她一眼，就这么收拾起桌上的东西，从她的身边绕开了，态度跟当初王玥玥对梁雨身边的朱颖和方晴一模一样。 　　无视。 　　啊嘞嘞？ 　　梁雨一头的汗，还好自己没有把手给伸出去，不然真叫打脸了。 　　“小雨，别理那种人啦，仗着自己成绩稍微好一点就瞧不起别人。” 　　“就是就是，不要在意那种人，你看她，除了学生会的那帮人，平常一直就是孤单影只的一个人，连个朋友都朋友。” 　　这会凑上来替梁雨抱不平的都是梁雨过去班上的同学，因为苍南女子学院的高标准，所以每一届的学生并不多，倒是有很高的几率分在一个班上。这里就能看出做人的差距来了，梁雨虽然跟王玥玥一样不少富家千金，不过她平时待人侍物都挺亲切的，再加上性子好成绩也不错，别人要求到她一些事情她大多也会帮忙，所以班上的人缘其实不错的，要不是因为宇文瞳实在太会闹，而且长时间的霸占着梁雨，她说不定会多几个交心的朋友。 　　“小顾，可欣，我没事的，你们这是要去参加社团活动吗？” 　　“嗯，开学之后10月份就有个比赛了，我们去年的三年级毕业了之后，我们这些新人也算是队伍里的主力了，不努力不行啊。” 　　“呵呵，加油。” 　　“小雨你也加油啊。”相互打完招呼就散了。 　　很难想象去年的时候，有段时间梁雨还遭到过学生会停学的冷处理，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到此便不再提及。 　　这会，赵琳也收拾好了书包走了过来。 　　梁雨的视线看向她：“收拾好了。” 　　“嗯。”赵琳倒不是个嘴碎的人，虽然也看到了王玥玥无视梁雨的这一段，但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梁雨其实也没怎么在意，她笑了一下：“那么走吧。” 　　赵琳点了点头。 　　去的地方自然是她们的社团，动漫同好会，这个并不被学校和学生会认可，但是对于梁雨她们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地方。 　　仔细想想第一次被宇文瞳带到这里来的经历，还有被学生会封锁的那段时光就恍如昨日，但回首过来，却已经发现一年过去了。 　　社团部室里的书架上堆满了看过的，没看过的漫画轻小说，有增无减，插着手柄的游戏机和电视就放在靠墙的矮桌上，一直没有变动过位置，桌子上摆着糖果的盘子和空了的果盆，一片凌乱散漫的感觉也跟那个时候一样，惟独少了沙发上，那个通宵熬夜赶漫画累到透支的人。 　　梁雨用手轻触桌台，经过一个暑假，上面倒是积攒了不少灰尘。 　　“来打扫吧。”梁雨提议。 　　她和赵琳是最先来的，社团里还没有其他的人影，不过不保准是不是有人在她们之前就已经来过了。 　　“嗯。”赵琳也是从外面考进来的，对于寻常学校毕业的女生来说，打扫卫生是必修的工作，而不是交给什么虚无缥缈的女仆佣人钟点工之类的。 　　从储物柜里翻出了水桶，抹布，扫帚这些清扫用具，梁雨和赵琳就去开始干了起来，中途的时候廖雨晴和小林也来了，她们一个是应届的考生，班主任总会比以往都要多说一点进路的问题，而小林则是恰恰相反，虽然她已经习惯了从初中部来到这边的路线，但是说实在的，高中究竟要怎么走她还有些没弄明白。 　　以小林的性格来说，就算是她迷路了，也不会轻易找人路人帮忙的吧。 　　不过她们都还算好的，总算陆陆续续有帮忙，而白娅和宇文瞳两个人，直至打扫结束也没出现的。 　　“那两个人究竟到哪去了呢？”在收拾齐整，感觉焕然一新的部室里趴着桌子坐下，廖语晴用一张脸贴在桌面上问道。 　　小林仅用沉默就能代表她的意思。 　　被廖语晴用视线盯着的赵琳（廖语晴贴着桌子，视线自然只能看向一边，正好对向了她）“不知道呐，小瞳的话今天一直没来，发她短信也没回，对吧，小雨？” 　　“嗯，白娅的话我知道，她在欧洲那边有一个画家的短期交流会，当初好像是特意赶回来参加Comiket的，参加完了之后自然要过去了，大概要到月底才能回来。” 　　梁雨随手翻着漫画答道。 　　“那小瞳呢？” 　　“这是真不知道。”不过按照对方的尿性来说，估计也就只有懒病发了这个选项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现在部室里面，和赵琳不同，梁雨是收到了回信的，内容是：“我有事啦，等到时候见面你们就知道了……” 　　一听这个语气，梁雨就只能祈祷她千万别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对心脏不好。 　　廖语晴这话本来就是随便问问，这会，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梁雨的身上：“小雨，你在看什么呐？” 　　“嗯，最近在补一些少女漫画。” 　　“少女漫画，为什么，小雨不是一直都在Jump上面吗？” 　　“我想自己画一本漫画，不过Jump杂志的要求比较高，而且我已经在上面连载了一本《棋魂》了，要连载其他的话，估计不大可能。”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这下子不止是廖语晴品味了梁雨话语间的意思，就连一直低头看书的小林也突然地抬起了头。 第246章 少女漫画 　　“小雨你要开新的漫画吗？” 　　“还是少女漫画？” 　　“是和陈楠闹别扭了吗？” 　　面对廖语晴和赵琳连珠炮般的问题，梁雨苦笑了一下：“没有啊，只是偶尔觉得，这样一直浑浑噩噩下去，似乎会忘记掉自己开始画漫画的初心，所以想要试着努力一下。” 　　“吓死我了，还以为《棋魂》要拆伙了。”廖语晴这么说完之后，被旁边的小林用书本敲了一下头。 　　“不吉利。” 　　“小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廖语晴双手合十，冲梁雨眨了眨眼。 　　“没事的，而且我还在计划中呢，这事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也说不准呢，《棋魂》的工作我也会好好干的啦。” 　　这个时候赵琳插了一句，问道：“为什么要选择少女漫画呢？” 　　“嗯，要说原因的话，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感觉自己画的东西在Jump杂志上连载不了啊。” 　　以前向Jump杂志投稿的时候可能因为初生牛犊的原因，压根没有想过自己究竟要如何才能达标，但是现在正式成为了Jump杂志的作者一员，又看了这么多杂志之后，梁雨才意识到，作为少年漫画标杆的Jump杂志，确实对于画风有着很高的要求。 　　注意了，这并不是硬性的要求，事实上Jump上面并不只有热血漫画，还有搞笑漫画，但梁雨觉得自己并不擅长搞笑，而勉勉强强用自己拙劣的笔触去挑战顾成峰和陈楠这些人的话，梁雨这种本来就是脑力派的人是不会去干的。 　　Jump杂志说白了就是一个最激烈的战场，优胜劣汰一直是这里残酷的生存法则，每个月数百上前部的投稿，全都融汇到了这本杂志区区二十几个连载漫画的版页上，梁雨要想刊登作品，要击败的不仅仅是其他的挑战者，而是那些雄踞于Jump榜单上的实力和人气兼具的作者们，其中更有一个，是由陈楠负责作画的梁雨自己，不得不说，这上手的难度也忒大了一点。 　　而如果不做到这点，估计别说说服编辑和陈楠，就连梁雨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那样的话，去Sunday或者Amazing连载不就行了？” 　　这下不用梁雨回答，边上的小林开口了：“早十年或许可以，当时在不同杂志上开连载的大有人在，只要你画的过来就行了，但是现在的杂志签的契约是对于作者本人的，也就是说，作者在画连载的同时不能去其他的杂志社。” 　　“难怪这才要画少女漫画啊？” 　　“我记得集英社旗下的少女漫画杂志，比较出名的是《Ribon》和《玛格丽特》吧？”毕竟是女生，其实关注Jump的并不多，像赵琳宇文瞳乃至朱颖和方晴，都是梁雨在Jump上连载了《棋魂》之后才开始专门去买杂志的，她们对那些打斗的漫画反而并不怎么热衷，至于廖语晴的话，那完完全全是因为梁雨才开始接触动漫的。 　　这会廖语晴露出了那是什么的微妙表情。 　　这个时候，擅长ACG知道的小林开始科普道：“说起《Ribon》的话，就不得不提画《樱桃小丸子》的樱桃子，这是史上第一位也是仅此一位女性漫画家收入登顶的漫画家，单行本的销量也在集英社上常年排入前十，动画一经播出就获得了17%的收视率，最高收视率更是达到了亚洲区23%的高位。而画出《橘子酱男孩》《薄荷关系》的吉住，《神风怪盗》的种村大家也应该不陌生吧。” 　　“至于《玛格丽特》，过去有《花样男子》，《凡尔赛玫瑰》，最近大火的《好想告诉你》也是在上面连载的。”（现实中的漫画杂志无论是Jump之类的少年漫画，还是Ribon和Margaret的少女漫画，办的杂志都会衍生出很多支系列，《好想》其实是别册上面连载的。） 　　“原来如此。”廖语晴和赵琳都一副受益匪浅的鼓起了掌。 　　“如果在同一杂志社旗下的不同部门连载作品，就能规避合约的限制了吧，小雨真聪明。” 　　“那么，决定好去哪本杂志了吗？”赵琳问。 　　这两本杂志的风格还是有所不同的，这是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取不同的名字区分开。 　　“首先《Ribon》是月刊，它一直走传统少女漫画的路线，即唯美主义，拥有纯真之心的主角，情节也以豪华绚烂的爱情故事为主，创新在这里行不通的，它的目标是以中小学生为主。而《玛格丽特》是半月刊，自从《凡尔赛玫瑰》出现以来，它就改变了传统少女漫画的格局，可以说是开拓者也不为过，她主要是以中学生为主的漫画，比起《Ribon》来，我还是比较推荐小雨前辈去《玛格丽特》比较好。就是半月刊的话会稍显忙碌，不过肯定要比周刊上的连载轻松不少。” 　　“说什么连载，我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啦。”梁雨忙摆了摆手，才把视线放到眼前的漫画上：“我只是暂时给自己定了这个一个目标，老实说，拜得这个原因，我又找回了一点当初的冲劲了，不过感觉少女漫画和少年漫画的风格还真是差异很大啊。” 　　“嗯。”小林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男性视点的漫画通常都是表现男主角怎么获得力量，击败多么强大敌人的剧情，这在于女性当中喜欢的人数其实并不多，而女性漫画则更加偏重于主人公的情感，主人公和周围人的关系，其实这一点反倒是小雨学姐你的长处，其实就算直接把《棋魂》的模式照搬到《玛格丽特》上也肯定会有人气的，只要设定一个悲壮点的背景，让男1号和男2号相爱相杀，第三者（男）插足演绎一段悲情的剧情就好了。” 　　“这个，还是饶了我吧。”梁雨苦笑不止。 　　要让一个原本是男性的作者，来画BL，这…… 　　虽然身体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但是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啊。 　　“那就没办法了，”还好小林不似朱颖那样的BL本狂热爱好者，“还是请学姐思考以女主为视点，酸酸甜甜的爱情故事吧，可以参考一下最近大热的《好想告诉你》里的主人公。” 　　一听不画耽美，赵琳的表情顿时变得怅然若失，差点忘了，这位也是耽美的狂热爱好者。 　　“爱情故事呐……” 　　梁雨用手撑住了下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思考着。 第247章 还是先看几本漫画吧 　　梁雨的性格当中有一个算是优点的地方，就是她在很多时候，都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行动的，这样的好处在于理性和冷静，缺点在于有些时候，成功与否就是看那一点的拼劲。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仍在Jump杂志上连载《棋魂》的梁雨怎样都不可能把全身心都投入到新漫画上面，正如她之前对同好会中的同伴所说的，一切都在正常的事务能够运转的基础上进行。 　　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一年前梁雨因为适逢变身，那种突然变换了环境，身体的强烈不适应和争分夺秒的急迫感非常的焦灼，这也迫使她急切的想要去达成少女的“愿望”。 　　老实说，那时候跟梁雨个人的意志无关，她只是被自己内心强烈驱使着行动而已，如果停下来的话，就会被内心的负疚感和恐惧所吞噬。但是一年的时间，认识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物，又或者说本身对于动漫这个世界的加深了解，让梁雨逐渐的找回了一些本色。 　　对于如今的梁雨来说，再急躁的去追索答案已经没什么意义，反而容易迷失了方向，但只要一直向前走，不伫足，那么，总有能够实现“愿望”的一天吧。 　　所以，在正式下笔之前，如何考虑画一部确实有意义的漫画才是重点。 　　从业余到职业，梁雨走的路程要比大多数人都简短，但是这一年的连载过程中，她却从陈楠，郭品源，其他的编辑，漫画家上面学到了很多，无论是画漫画的技巧，还是这个行业中的规则无外如是，尤其是第二点，少女漫画和少年漫画虽然有些许不同，但是大的道理还是通用的，那即是只有优秀的作品才会被刊登，才会被粉丝们认可推崇，否则即便是刊登连载了，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所以现在梁雨并未急着动笔，而是把她能够找到的漫画都拿来翻了一遍，包括朱颖和小林先后推荐过的《好想告诉你》。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梁雨看的第一部漫画，并且临摹过的《恐怖宠物店》也是少女漫画，梁雨倒是不愁借不到这些漫画，因为无论是小林，朱颖，方晴，还是赵琳，家里都有一堆收藏，而且就光是同好会的书架上，也摆了一堆宇文瞳收集的漫画，里面除了梁雨《棋魂》的单行本和全系列的《龙珠》外，其他的清一色都是少女漫画。 　　以下，便做一个梁雨的阅读小结。 　　首先自然是两位朋友隆重推荐的《好想》，故事讲诉了一个外表阴沉，被取了“贞子”外号的女主角和一个性格开朗，朋友很多的阳光男主角的恋爱故事。 　　这属于本格的少女漫画，从类别上来讲，就好像《全职猎人》和《龙珠》是热血少年漫画典范一样，灰姑娘的主角，男主角王子的设定，女主角有一颗纯真善良的心，渐渐的感染了周围的人，消除误解，并且克服重重阻碍最终和男主角走到了一起。其中的过程无比艰难，历经了无数次相互猜测，路人甲乙的阻挠，男女二号的争抢，吃醋，和解，阴谋，拆穿，分分，合合，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 　　这样说起来，感觉好像是在黑书，但总结起来，所谓的传统类型，都是遵循着某种定律和模式来的，例如之前的《全职猎人》和《龙珠》也是如此，可要如何将它们变成传世不朽之作，那就非常考验作者的功底了。 　　梁雨对此的总结是少女都喜欢看那种被心上人误解内心的焦灼感，看到女主角一直被诬蔑，被诋毁，却不屈服，内心独自承受却表现出坚强一面，不免生出一种想要为她加油的感觉，而当她克服重重困难，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又有一种当爹妈看到自己女儿终于嫁做人妇的感慨和幸福感。 　　不过问题在于，梁雨用第三者的眼光看这样的故事还好，但是要用第一人的笔触来刻画女主角的故事，并且想她所想的内容，却是怎么也做不到。 　　虽然她现在是女儿身，虽然她同样心思缜密，但是，变身的经历好像并没有抹去他曾经二十多年积累下的意识观念和情感认知角度。 　　有人曾说，决定人取向价值的是他或她身体的荷尔蒙，但这一点无疑是以偏概全。这一点如果放在价值观和理念未成熟之前，这一点无疑是生物的一种共性，但是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懂得自我毁灭的生物，人类的道德观和价值取向显然是凌驾于荷尔蒙之上的。 　　这点简述在梁雨身上就是，她无法用真正女性的眼光来看问题，尤其是在感情上，这就是叫她去跟男生交往同样的道理。 　　她接着又看了小林她们推荐的不少漫画，发现这个违和的感觉还真不是她的错觉。 　　不过这么说并不代表她画不了这种爱情类的漫画，只是稍微有点难度，她必须首先把男女主角的角色先错位一下，然后小心的收拾起自己的男性视点。就比如说在少年漫画中，男性在意的是女主角长得可不可爱，胸大不大，腿长不长，如果是萝莉的话怎样才萌，要用什么口癖。 　　换做少女的话，女主角长相只要一般就行了，你不能弄一个波霸，或者华丽的金发波浪卷，那些都是反派，类似于灰姑娘二姐或者后妈的角色，你需要注意的是—— 　　这个男主角究竟有多帅，他是内心是否有过一段心理创伤，却一直露出微笑的暖男，还是外表刚强内心懦弱的男人，究竟是一头飘逸的黑发，还是一头用潘婷洗过，璀璨发光的金发，男主角是腹黑吗，还是霸气总裁爱上我，如果是那种沉默寡言在关键时刻却挺身而出的男人似乎意外的受到好评？ 　　至于还有一些，是夹带着私货的。 　　就比如说小林推荐的《漫画的制作方法》，初看下去原以为是画漫画的教科书，结果是GL，而赵琳给她看的则是尾崎的《绝爱》，一部曾经在《玛格丽特》上连载的BL漫画…… 　　老实说，这让原本就没有决定好方向的梁雨感到更加的混乱了。 第248章 此处必然会有新人加入 　　开学前三天消失的宇文瞳，在第四天的时候出现在了社团的部室里，她的皮肤晒黑了不少，据说去巴厘岛旅游了，真是个过度悠闲的家伙。 　　“我给大家带回来了不少手信喔，有这个花环，这个老渔夫帽，还有这个奇怪佛像的木雕，怎么样，想要吧……” 　　不想要。 　　在场的所有人都摇了摇头，还有，你这家伙自己都说是奇怪的木雕了吧，为什么还要买回来啊？ 　　“食品的话又咖啡豆和咖喱粉，还有泡面，要哪个？”从来就不听别人说话的宇文瞳兴奋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活像是那种强买强卖的奸商：“这位太太，现在预订的话还有附送喔，这个奇怪人物的钥匙扣。” 　　觉得奇怪就不要买啊，话说前面几个还算正常，泡面那个是什么鬼？ 　　“咿呀，总感觉咱们这种知名的漫画社团必须有这种氛围才行，说到漫画家，不都是吃泡面的吗？啊，难道说要准备精力剂才行（漫画家熬夜经常喝的那玩意）！”宇文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前提首先是赶稿地狱么…… 　　“先不说这个了。”梁雨这会打断了宇文瞳没头脑的话，打眼看向了此刻正抓着宇文瞳裤脚，和她一起进门的小家伙。宇文瞳的身高本身在这个社团里算是矮的（比宇文瞳矮的只有小林和白娅），但是那个看上去怯生生藏在宇文瞳背后的女孩子，看上去才一米四出头一点，活脱脱的像是个小学生。 　　“就是小学生唷。”宇文瞳竟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个是我物色中的新成员，名字叫王络思，小学5年级，昨天我看到她一个人在学校附近发呆，就把她给抓来了。” 　　你是凉宫X日吗？ 　　“那个，先不说别的，我记得小学的校舍距离咱们高中部应该隔得最远才对吧？”梁雨虽然不想吐槽，但是还是忍不住了。 　　“对哟，我就是专门去物色人选的，咱们社团不是少掉一个人了么，所以必须补充新鲜的血液才行。”看宇文瞳那副得意的样子，好像说的跟真的似的，实际上这个同好会不仅不是社团，而且还是不被这所学校承认，必须在暗地里活动的里社团。 　　“那个，小瞳，你这是犯罪吧……”就连一向乖巧没什么主见的赵琳都吐槽了。 　　“是犯罪。”小林肯定地说。 　　“嘁嘁嘁嘁，”宇文瞳摆出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地叉腰摇了摇手指，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我可是经过她父母同意的，用钱。” 　　“真是恶劣的女人。” 　　“同意。”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宇文瞳把王络思拉过来，当着她的面依次对同好会理的人介绍道：“这位是凉雨老师，她是在Jump连载了不起的大人物。” 　　喂喂…… 　　“这只三无名字叫小林，虽然看上去跟你差不多一样小只但是是你的前辈，噗噗噗，好像已经是高中生了呢，叫声前辈来听一下。” 　　“我是三无，还有小只真是对不住了呢，前辈。”小林把手里的漫画朝宇文瞳丢了过来，不过被躲开了。 　　“然后这个胸部有点大的女人是凉雨老师的脑残粉，名字叫做廖月晴。” 　　“我叫廖语晴，还有，请在后面加上学姐两个字。” 　　“她家似乎挺有钱的，记得巴结她喔。”宇文瞳凑过去对王络思小声地说。 　　“喂，你这家伙究竟教这么小的小孩什么东西啊？” 　　“我在教她这个社会的生活常识。” 　　“太沉重了，不需要！” 　　这么顺数过来，唯一还没有介绍的就只有赵琳了，看到她眼镜后面一脸兴奋的闪着光，宇文瞳说：“那个家伙是没用的腐女，低位比你还低，不用管她。” 　　“你这家伙太失礼了，快向赵琳道歉啊！” 　　而侧脸趴在桌子上的赵琳已经泪流成河。 　　好在，这只小萝莉似乎比宇文瞳要靠谱的多，她看上还有些怕生，但还是努力地向大家打了招呼：“梁雨姐姐，小林姐姐，廖语晴姐姐还有赵琳姐姐，你们好，我是王络思。” 　　说完，又藏回了宇文瞳的身后，半遮半掩的瞧着这边。 　　这小姑娘的记忆力挺不错啊，至少比相处了大半年还记不住名字的某人是强多了，而且懂礼貌这点也比某高中生好太多。 　　“你好。”大家都温和的向这位新人小妹妹打了声招呼。 　　这时候梁雨还是掩不住担心：“可是小瞳，你这样随随便便把人拉进社团来也不好吧，人家也有自己的圈子的，而且跟我们这些高中生在一起也会感觉不习惯吧。” 　　“没事，我已经调查过了，这家伙没有朋友。” 　　这家伙的口无遮拦程度已经突破天际了，喂喂喂，对方可是小学生啊，你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 　　仔细看的话小姑娘脑门上的那撮呆毛已经非常失落地低下去了啊。 　　“不过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来做你的朋友，小鬼。” 　　虽然你的台词很帅气，但结合你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是那种霸凌场合出现的台词吧。 　　感到少女前途堪忧的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看看王络思本人的反应，到意外的精神了一点，难道宇文瞳说她在学校里没有朋友是真的？不会吧，这个孩子看上去蛮正经的，又懂礼貌，而且也不像是脱离常识的那种人，这种好孩子怎么会交不到朋友呢。 　　“这很正常吧，因为王络思她啊，可是IQ高达165的超级天才啊，跟那些小鬼能够处一块才怪了，我爸把她挖来的时候，可是特意给她准备了一个专属的实验室啊。” 　　噗，这一下同好会的其他成员全部喷了。 　　这一点都不普通好吗，话说，天才真的这么烂大街不值钱吗，前面不是已经有了一个白娅了吗？ 　　不过，苍南女子学院确实会为了学校的声誉和知名度，酬以重金去挖掘那些天才少女的苗子也是事实。不过宇文瞳啊，你那个当理事长的爹知道你这么挖他墙角，到底会不会发火啊？ 第249章 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就算有新人加入，同好会的日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大家还是散漫地干着自己的事情。也就是看看漫画，读读小说，玩玩游戏，画画画。 　　梁雨倒是禁不住宇文瞳的追问，把自己有意向再开一部漫画的事情告诉了她。 　　“姆，凭借凉雨老师的实力肯定是没问题的。” 　　虽然当时的宇文瞳是叉着双手低垂着眼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她隔三岔五就跑来问想到画什么了吗，要不要看看这个，或者出谋划策的说应该画某某内容，让梁雨真的是哭笑不得。 　　而且她灵感获得的方式特别的频繁，同上上课连续睡个两节课爬起来就有了，或者在聊着其他事情的时候灵光一现，这让梁雨感到，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耳朵，也快一点搞定题材的问题比较好。 　　她基本可以确定的是，传统的少女漫画真的不适合自己，但是放弃画少女漫画改投门庭，让梁雨觉得这是对陈楠和这么照顾自己的编辑郭品源的背叛，还有那些一直在支持自己的粉丝们。 　　所以—— 　　“好烦呐。”躺在寝室床上打滚的梁雨，忍不住用枕头包住了自己的脑袋。 　　“什么事情这么烦恼啊。”刚刚从外面回来就洗了澡的同寝室刘嘉学姐去冰箱里拿了两听饮料，一听放在梁雨身前的床头柜上，然后坐到自己的床沿上，打开了饮料：“有什么烦恼就说出来听听呗。” 　　“谢谢。”梁雨的这声谢是先谢了对方拿来的饮料，不过她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抱着枕头转了个身：“是漫画上面的事情。” 　　“进行的不顺利吗？我好像听语晴说你们的漫画卖的很好呀。” 　　“嗯，倒也不是这个，就是感觉有点捉摸不透究竟该画些什么好……” 　　“这样啊，那看来我是帮不上忙了。”刘嘉和千惠平常都不怎么看漫画，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像廖语晴那样突然间被绕进去的，才应该算是比较罕见吧。 　　“学姐好薄情，好歹给点意见嘛。” 　　“好啊，你要咨询人生还是功课，啊，差点忘了你这妮子功课排进年级前20的，说不定懂得比我还多……” 　　刘嘉这话还真是歪打正着说中了，梁雨医大毕业，这份履历摆在这里可真要比一个高中女生懂得多多了。 　　当然，她也知道梁雨问的并不是这些，刚才只是在说笑罢了。 　　梁雨沉吟了一下，问道：“如果是刘嘉学姐，比较喜欢什么样类型的故事呢？” 　　“我不太看漫画诶。” 　　“不一定要是漫画啊，小说，电视，杂志随便什么。” 　　刘嘉捧着饮料罐思考了一下：“要看的话一般也是看自己比较喜欢的东西吧，体育健身，户外运动，时政什么的……” 　　梁雨还真是汗了一下，这真的是高中女生该有的爱好么？ 　　“千惠的话平时会订购一些国内外名画的杂志，她对这方面情有独钟呢，家里有收藏了不少名画。” 　　这点看的出来。 　　注意到梁雨有些微妙的表情，刘嘉偏了偏头：“感觉好像没怎么帮上忙。” 　　“哈哈哈哈，呀，不，作为参考意见的话已经足够了。” 　　“这就是没有帮上忙的意思吧。”刘嘉一针见血，梁雨笑笑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 　　刘嘉叹了口气。 　　“不过叫我跑跑步还好，对于这种创作的东西真的不在行啊，或许我天生没有这种细胞吧。”她自嘲的说了一句：“不过，作为消费者来说，如果叫我去买书的话，至少题材和内容是要比较新奇能够吸引我阅读下去的内容吧。” 　　“唔。” 　　“加油吧，大漫画家。” 　　“学姐也这么说吗？” 　　“还有谁这么说么？” 　　“大家都这么说。” 　　“……”刘嘉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雨，我发现你跟宇文家那些小鬼混在一起学坏了。” 　　梁雨也跟着笑了起来，房间里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人“咚咚”的敲门。 　　“在，进来。”刘嘉学姐朝门口喊了一句。 　　接着，门从外面被打开，千惠学姐走了进来：“嘉嘉好了么？” 　　“嗯，等我穿条裤子。”现在出浴的千惠学姐总算不再裹条浴巾或者干脆就一丝不挂了，不过她还是经常会像现在这样只穿一条背心和内裤的打扮。 　　刘嘉站起身，去衣橱里面找裤子去了，千惠也没什么表示，只是一如既往的像一个真正的大小姐那样娴静的微笑着，梁雨看着她总是会想到宇文瞳，倒不是两个人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而是梁雨觉得同样是大小姐怎么两个人的形象差的这么远。 　　“千惠学姐，你们是要出去吗？”今天是开学以来的第一个休息日，梁雨的话因为昨天已经去和编辑会过面讨论过《棋魂》的分镜了，所以今天宅在胧月馆的寝室里。 　　“是啊，要去画馆，小雨也要去吗？” 　　梁雨摇了摇头，眯眼笑说：“你们去吧，我可不做电灯泡。” 　　她这么一说，能够感觉到刘嘉和千惠身体明显一僵。 　　“我们不是……”千惠学姐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大声地回答说，声音却又突然戛然而止地小了下去。 　　梁雨愣了愣神：“怎么了，有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呀，没什么，也就是有千惠比较在意的作品，小雨你真的不去啊？多一个人也开心一点。”在橱柜里找出裤子的刘嘉转过头一派轻松地接过了话题，并看了千惠一眼。 　　“唔，老实说那些名画我只能看的懂它很厉害，但究竟有多少厉害就不清楚了，与其雾里看花，还不如老老实实留在这里专心想我市井的漫画吧。” 　　“那就不管你了喔。” 　　“嗯。” 　　“晚饭我们就在外面吃了，你自己解决吧。” 　　“收到。”梁雨冲她们敬了个礼，然后微笑地挥手将她们送了出去。 　　门在眼前关上，将双方都隔在了门背后。 　　千惠询问地看了刘嘉一眼，后者闭眼沉默地摇了摇头。 　　而房间里的梁雨，手微微的垂了下来。 　　“……” 　　她的目光穿越了记忆，想起了不少东西。 　　那次她和廖语晴在公馆后面看到的两个女生拥吻的情景，在生日宴会上见到从后花园从惊慌失措出来的两人。 　　梁雨的视线渐渐偏移，落在了自己书包拉链扣上失而复得的挂件上。 　　“不会吧。” 第250章 新一届的赤龙奖 　　“小雨，小雨。”边上有人在推搡着小雨，呼喊着她的名字。 　　“嗯？”梁雨回应过神。 　　“你想剧情也想的太过入神了吧，怎么，还没有拿定主意画什么题材吗？”身边剥着荔枝的廖语晴把壳剥完了，然后把晶莹透亮的果肉递到梁雨的嘴边，这副充斥着粉色气息的画面，让边上的小林都忍不住的放下了手中的漫画，变成了“盯————”全神贯注注视的视线。 　　这闹得是哪出？梁雨大脑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看到廖语晴那副就是想要喂你吃的表情，梁雨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启朱唇，咬住了送到自己嘴边的果肉。 　　什么叫做盛情难却梁雨是真的体会到了，不过对于女孩子来说，这种程度的接触只是表示彼此的感情好吧，廖语晴可是明确的表示自己喜欢的是男性，回忆起来的，自己在曾经那个时空念初中高中到时候，班上也有关系特别好的女生彼此老公老婆，二姨太三姨太这样叫着玩，后来毕业以后一个个都是嫁人的，小孩都出生了，也没听说谁谁真的出柜搞姬去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就当梁雨自我安慰这么想的时候，边上撑着下巴的宇文瞳说话了。 　　“呐，我很久以前就在想了，语晴前辈你是不是喜欢小雨啊？” 　　“是啊。”对方竟然直言不讳地答应了。 　　“是那种想要交往的喜欢么，总感觉你对小雨的热情意外的过剩啊，就像小林喜欢的那些漫画画的一样。”宇文瞳的字典里从来就没哟不能说的词和话，现在这么不带隐晦的把话说出来，梁雨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同样要窒息的还有小林，她似乎是因为兴奋而憋出了内伤。 　　“唔，应该有点不一样吧，要说的话，我还是喜欢男性的，偶尔也会觉得电视上或电影里的某某男明星很帅什么的。” 　　“切，原来你不是拉拉啊。”宇文瞳一听到这个答案，很快就觉得无聊了。 　　刚才还瞪着星星眼的小林立刻也变得情绪低落了下去。 　　“不过总感觉如果对象是小雨的话，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那是什么……” 　　“因为小雨很可爱嘛。”说着，廖语晴又扑过来抱住了梁雨。 　　不过感觉廖语晴的喜欢跟那种感情上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她单纯是对可爱的东西表现过度罢了，而在她眼里，自己似乎和那些橱窗里的玩具熊布偶是一样的。 　　听起来感觉有些失礼，不过反倒让人松一口气。 　　似乎抱有相同观点的宇文瞳对此便不再感兴趣了，转移了话题：“说起来，Jump杂志上面的金龙奖是不是出了啊？” 　　“嗯。”梁雨肯定地说。 　　Jump杂志每年有两次针对于新人最大的漫画赏大赛，分别是2月的金苹果和9月的赤龙奖，这两个大奖的前三名都会有丰厚的奖励，以及作品在Jump杂志上正式连载的机会，而拔中头筹的作者所绘制的作品，只要作者不做死，那就是百分之百连载的概率。 　　去年的赤龙奖获得者就是梁雨和陈楠，而今年，赤龙奖不知又花落谁家。 　　“好像是个以前就有过经验的作者换了马甲得奖的，”从书上给出的情报实在算不上完整，只有一个年龄和笔名的情报，所以大部分的情况，梁雨是从她的责编郭品源那里听来的：“对方之前一直不火，就算有过连载也在不超过5话的情况下就被腰斩了，所以这次能够咸鱼翻身，大大的出乎了编辑的意料。” 　　“好像这次的评选人里面有顾成峰吧。” 　　“唔，他真的很厉害啊。” 　　记得一个半月前，Jump杂志社曾经举办过一次去温泉乡度假的旅行，结果当时顾成峰的搞笑求婚几乎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但是，也不知道这段黑历史是否成为了他人生创作的动力，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顾成峰彻底爆发了。 　　他的画技和故事情节的水平一日千里，据说是其将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到了漫画的创作当中，原本散漫随意请的助手人数也突然增加了一倍，像这种本来就是天才的人物，如今又拼命的话，成绩提升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而接下来，到了8月中，顾成峰由西映制作的动画《龙剑》开始热播，让本来就位列三甲的他直接借势干掉了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另外两本漫画，连续数周蝉联TOP榜首的位置，甚至把原本颇有人气的老作者的新连载都给干下去了（有实力的新作第一回获得第一名几乎是一种常态），现在颇有一副我就是第一人的样子，虽然有动画的加持，神格还不稳，不过不邀请他出席赤龙奖的评选恐怕才说不过去。 　　念及顾成峰，梁雨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少年。 　　和顾成峰相反，骆少聪自那之后的状态也是一日千里，却指的是相反的方向。 　　他原本的成绩跟顾成峰的《王庭徽印》是差不多的，甚至比梁雨和陈楠的《棋魂》排名还有更高一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打击，骆少聪的《潘多拉游戏》从第3、4名的位置上跌落到第12名，很快下滑到18，21，22。 　　据郭品源所说，他的作品甚至不是编辑部腰斩的，而是他主动跑来跟负责他的编辑陆川说，他已经不想画了的。 　　这个事件发生的一开始，梁雨在东岳市舅舅家，几乎被隔离了这方面的信息，而等到她回到秋楠的时候，又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等她知道的时候，Jump杂志已经贴出了《潘多拉游戏》完结的消息。 　　别人或许不知道骆少聪成绩下滑的原因，但梁雨肯定不会不知道的，她想要打电话去安慰对方的时候，却被陈楠劝住了。 　　“别，你既然已经拒绝了对方，就不应该再给对方留下虚幻的希望，有的时候，温柔才是一种毒药。” 　　心念及此，梁雨也真的是感触颇多。 　　她从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至今依旧忘不了，那个纯真少年站在站牌处，一直默默地守望着她离开的身影。 　　只是，这份懵懂的思慕，却因为一段错位了的人生注定变得无疾而终。 第251章 赤龙奖的输家和赢家 　　“快看啊，咱们可是得了第三名啊。”唐睿一下子丢开了手中的Jump杂志，激动地拉扯着身边高个子的唐烜，兴奋之情难以用言语表述。 　　不过唐煊的反应就与对方正相反，他那张仿佛用蜡镀过的脸上，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诸如“得意”，“开心”，“兴奋”之类的表情，他俯下身子，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本Jump杂志，翻到了关于赤龙奖评选的那一页。 　　“不过是第三名，用的着这么开心吗，编辑的评分可不怎么好看啊。” 　　众所周知的一项是，赤龙奖的评选是由四位Jump杂志的人气作者进行交叉评选的，会按照画工，叙事结构，故事情节，表现力，角色魅力和原创性这六个评分标准进行打分，而唐煊和唐睿双唐的参赛作品《奈落》最终的分数为—— 　　画工：3，叙事结构：4，故事情节：5，表现力：3，角色魅力：4，原创性：5。总分为24点。 　　按照以往的评分标准，只要分数上了20分，就算拿不到前三甲，基本也能混进佳作赏里面了，这也难怪唐睿会激动，毕竟对于他来说，去年的赤龙奖简直就是一个屈辱，而如今，他和唐煊的第一次合作就取得的赤龙奖第三的位置，奖金是3万元。 　　对于唐睿来说，这不仅仅是洗刷了过去的耻辱，而且一跃龙门的机会，这次编辑就提前联系他们，让他们试着做一部能够连载漫画的分镜过来。虽然第三名不保准一定能够获得连载，但比起那些一无是处投稿的新人，他们已经站在领先的位置上了。 　　唐睿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等着诸如梁雨，又或者过去拒绝过他的责编陆川先生他们看见自己王者归来时候吃惊的表情了。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用手托住下巴，抿嘴阅读着信息的唐煊，唐睿觉得自己的眼光太特么毒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佩服他自己，要不是自己，谁会想到这个骄傲自大的家伙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又怎么会想到把他那些在文学杂志上面见不得光的点子都搬到漫画上面，赤龙奖不过是小小的试水呢，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唐睿得意洋洋地如此想到。 　　他盼望着能够有一天，把梁雨陈楠这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 　　“唐睿大人，我错了，原谅人家嘛，大不了人家做你的女朋友啊。”一想起梁雨那张漂亮的脸，唐睿就忍不住春心荡漾，心儿酥了一半，然而专注地妄想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可就在这会，一声冷淡的声音却打断了他。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他和唐煊两个人，那么开口的究竟是谁，也不言自明了。 　　“这样的成绩你就满意了吗？画工只有3分，表现力也只有3分，角色魅力和叙事结构都有问题只得了4分，如果不是我的故事，估计连入围都困难。”这个文青病一开口自然没有好话，还好唐睿多少已经习惯了，因为要指望着他吃饭，所以颇有点逆来顺受的味道，不然照他一年前的脾气，这里立马跳起来跟对方掰了。 　　“这你可不能全怨我啊，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画了的，再说了，你的题材偏阴暗，跟我的画风本身……”唐睿这样辩解道，不过他看到边上唐煊的表情越来越黑，赶紧打住。 　　他可是想起来眼前的这位眼睛里可是容不下半点沙子，听不进一句批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主，跟他说这些，不是自己找死么，而且从评分的反馈上来看，确实是他的作画拖累了对方。 　　唐睿只能陪着笑脸道：“放心吧，放心吧，咱们才刚开始合作呢，就拿了第三名，人家为了这个名次可是准备整整大半年的呢，甚至一年两年的也有。赤龙奖虽然重要，不过那也就是一道阶梯，咱们编辑不是说了吗，这次能够拿到第三名，意味着咱们的半只脚已经踏进Jump的大门里，等咱们再磨合一段时间，还愁连载什么的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就将那些杂志上排名靠前的人气作者，还有这次名次比我们高一些的家伙一网打尽，让他们知道我俩的厉害。” 　　这一通话说完，唐煊竟然少有的没有反驳，唐睿的内心松了口气，看来这通马屁算是拍到了对方的心坎里。他心里呵呵一声，老子还不清楚你这种眼高于顶想要干翻全世界的家伙在想些什么，就让我好好利用你的这份才能吧。 　　午休的时间很快过去，唐睿先一步离开了会面的地方，虽然同是高三，他们两个的班级却并不相同。 　　看到唐睿走了以后，唐煊的鼻孔了轻哼了一声蠢货，然后把目光锁定在第一开页用整个版面介绍的第一名上，去年的时候，Jump杂志也这样宣传过陈楠和梁雨的获奖作品。 　　那上面只有一个叫做巴特马的奇怪名字，年龄是25岁。 　　漫画的名字叫做《飞翔之梦》，这是一部充满着现实与虚幻交叉写实的漫画，讲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飞翔的梦想，故事讲述了在钢铁林立的城市中，人们不期待奇迹，也不相信奇迹，只是蝇营狗苟的活着，缺乏生气。而一个双腿连站也站不起来的轮椅少年，却得到了能够飞翔的能力，他万分惊喜和惊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但得到的无一都是嘲笑。 　　不甘心的少年想要用事实证明自己，但是他却在表演的时候失败了，还被其他的小伙伴赋予了“骗子”，“大话精”，“可怜虫”的称号，他感到迷惑不解，原来是赐给他这项力量的“神”阻止了他，并告诉他必须谨守自己能够飞翔的秘密，一旦秘密被发现的话，他的异能就会被取消。 　　至此之后，少年只有在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飞翔的乐趣，他渐渐变得不再言语和沉默寡言，最后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学会飞行的事究竟是在现实里还是在做梦。 　　故事的结尾是少年为了救一个从楼顶摔下来的孩子用了自己飞行的能力，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托住了那个快要陨落的小生命，但是神说过，赋予他的这项能力，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一旦被知道了，那么飞行的能力也就不存在了。 　　少年从高空中坠落了下来，但他却心满意足的笑了，因为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没有活在孤独的梦里，他实现了他的飞翔之梦。故事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但却留给了读者足够多的想象空间。 　　仔细看一下后面几位评委老师给的评分和评语，都是一片惊艳之声，更有直言不讳的，让人想起了去年声名鹊起的《棋魂》二人组。 　　但去年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而今次赤龙奖获奖的作者却是一个人。 　　真的是这样吗？ 　　“嘟嘟嘟。”唐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号码，接通了电话。 　　“是我。” 　　“赤龙奖一半的奖金我会给你打过来，今天编辑约我谈接下来连载的计划，我来问问看你的意思。”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原作者加上我的名字。”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你之前不是说有合作的人，那边没问题么？” 　　“那个废物指望不上了，虽然很感谢他将我带入漫画这个圈子，不过要联手的话，还是找比较强的人比较好。” 　　“真是薄情啊，不过对我来说应该算是好事吧，对了，如果加名字的话你要用什么名字？” 　　“就叫天树吧。” 　　对方一怔：“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没什么，天树天树，天天树敌。”唐煊一本正经地说了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对方说了句“那是什么”之后挂了电话。 　　唐煊的视线回到了右手握着的Jump杂志上评语的那一栏，眼镜中折射出一道反光：“棋魂吗……” 第252章 转折 　　有人上位，有人沉潜，这就是Jump。 　　不过，也有人是占了坑之后排名就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而《棋魂》就是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说起来真的是让陈楠很不甘心，原本觉得凭借动画的热播应该可以拉动《棋魂》人气的。这一点其实也没错，不过除了《棋魂》单行本的销量大增，以及7、8月份的时候人气排名暂且列入了前三，并籍着全彩广告再拿了一次第一之后，到了9月，学生们开学的日子之后，《棋魂》又跌回了原来的位置。 　　万年老五，偶尔老三老四，没有彩页加持则前三不能。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成绩怎么都不算坏了，不，该说是十分优秀才对，毕竟能够常年在Jump杂志上位列前五的作品，是当之无愧的人气作品，其作者也是Jump的一线作者。 　　郭品源也多次安慰说：“呵呵，已经足够了，现在你们的任务不是怎么想着提升人气，只要把这份有趣继续保持下去就好了，《棋魂》已经不是那种需要博人眼球的作品了，把所有读者都发展成死忠吧。” 　　其实编辑有一句话没说出来，Jump到底是少年漫画杂志，在清一色的热血漫画当中，《棋魂》算是剑走偏锋，虽然Jump杂志号称是覆盖面广的杂志，但是不容置疑的便是其热血漫的正统地位。 　　说的更直白一点，Jump的读者当中十有八九是为了读热血漫画而来的，喜欢爱情故事的人绝对不会买友情胜利为主线的Jump，而其中大约七成是不太挑的读者，觉得其他有趣的漫画也会跟读投票的，剩下的三成则是热血漫画的死忠，只会把票投给自己喜欢的战斗漫画作品，还有百分之一的读者大概是为了专门为了支持一本漫画来的，不过这种人少之又少，大概就像是朱颖她们这种。 　　这样的基数之下，棋魂的受众本身基数就少，现在能够名列第五，与其说不能更进一步，郭品源要说，已经做得太好了。这不是恭维，梁雨本身作为一个女作者，但是她在把握剧情的控制上有很强的控制力，而且很擅长渲染气氛，明明下围棋是那种不紧不慢，感觉有些冗长的运动，但是在梁雨的笔下，很多时候都会迸发出—— 　　“啊，感觉这段看着燃起来了。” 　　“阿光加油。” 　　这样忍不住为漫画中的角色摇旗呐喊助威的冲动——可这样的冲动怎么能够表现出来呢？除了在现实当中像上面这样喊两声，最好的办法就是替《棋魂》在杂志排名上面投票了。 　　如果横向对比一下的话，《棋魂》连载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是Jump杂志上面所有非战斗系漫画当中排名最为稳定，名次最好的一部作品，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虽然这么说作者本人不一定会接受，但是Jump为了保持自己杂志上连载作品的多样性，其实是会加入宏观调控的手段的。 　　比如说那同时连载的作品，会规定热血系的战斗不少于十四部但绝不能多余十七部这个硬性指标，设下线自然是维持杂志的纯粹性，让战斗系热血不会失去正统低位，也保持杂志的原本属性，设上限，自然就是为了给其他类型漫画机会了。 　　所以很多时候，连载会议上面会给搞笑漫和青春恋爱漫放行，明明人气投票不如其他落选的战斗漫画，但是主编依旧会放行。 　　不过这里也请不要产生搞笑漫画和恋爱漫画过高率高的错觉，因为杂志上能够连载的名额就那么几个，战斗漫画虽然过稿率低，但位置却是其好几倍。 　　这样的话，郭品源对梁雨和陈楠说过了不止一遍，希望作为作者的她们能够戒骄戒躁，再接再厉。梁雨倒是很快的便接受了，但是唯有陈楠，不能完全接受这种说法。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按照郭品源的这个说法，岂不是有一种你无论如何努力也就止步于此的感觉，陈楠历来就是个不信命的倔脾气，而且她为了这一天也确实拼尽全力的努力了，跟她这么说，岂不是在打击她的信心么。 　　但是事实一次次的证明，郭品源说的话是对的。 　　《棋魂》要想再继续提升，不能把话说到死，但确实已经是很难了，这不是作品本身不够优秀，而是它在Jump的题材和受众比例决定了它难以登顶的这个事实。但是虽然心有不甘，陈楠却无力改变什么，《棋魂》是一部围棋漫画，讲的就是以静制动，心理和棋艺之间的较量，不可能突然改变什么风格，变成刀剑相向的战斗漫画，而无论是围棋，还是讲故事的能力，陈楠都自问比不上梁雨，回头看了一圈之后，自己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不断地磨砺着自己那进步幅度已经相当缓慢的画技了。 　　也确实，画漫画跟画其他的不一样，在你掌握了所有的技巧，并能够使它和漫画融会贯通之后，能够进步的空间就很少了。虽然依旧有打磨的空间，但是，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只能是作者自己才能明白，对那些目光着眼点都是剧情的读者来说，你只要风格不要变得太厉害，他们是根本不会在意的。 　　而且本身画风就能够拿4.9分的陈楠，并不能因为自己付出了双倍的辛劳达到了5.0的满分之后，就突然多得了粉丝们投的一百票，除非3分的作品到达了4分乃至5分才有可能。 　　陈楠很郁闷，真的很郁闷。 　　但是她平时虽然是那种藏不住心里话的暴脾气，但是惟独对于这件事情，她却把所有的情绪都压藏在心里。 　　因为她的理智告诉她，编辑郭品源说的无疑是正确的，梁雨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伙伴，如果不是她，自己现在或许还挣扎在和那些不停被退稿的苦逼们一样的境地，而不是已经名利双收的人气漫画家了。 　　任性的那个人是自己。 　　陈楠很明白这一点，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说你明白就行的，关键在于你过不过的去你自己这关。 　　如果是心态平和随大流的人，一想到自己每个月有这么多收入，在杂志上能排进前五，那可是站在金字塔顶层的了，虽然不是顶尖，但好歹也是俯瞰着底下数万人的存在啊，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但遗憾的是，陈楠明显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的那类人。 　　郁闷之下的她也没有能够找谁发泄的人，她的朋友不多，唯一的一个原本能够倾述的人，却是这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 　　她只能画，不停的画，画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也就没空再想这些东西了。但是，如此透支自己，即使在年轻，也一定会撑不住的。 　　9月的中旬，残暑未消，一直连载记录勤奋的《棋魂》，因为作者急病入院休刊了。 第253章 急病和休刊 　　梁雨听到陈楠住院的这个消息吃惊归吃惊，但还是很有条理的问清楚了陈楠现在的情况，在哪所医院什么地方。 　　跟梁雨打电话过来的是编辑郭品源，而他则是由陈楠的助手通知他的，原来送院那天正好是下午两位助手要过来帮忙，平常的时候陈楠这个饿时候就在工作室里候着了，她本人也不太爱出去闲逛，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常态了。 　　但是今天意外的是，当两位助手先后赶到的时候，按了门铃却一直没人应门。 　　先到的是顾华，他和卢康楠一样，是陈楠最初的两个助手，一直帮忙到了现在，他到了以后发现敲不开门，倒也没觉得怎样，反正距离约好的时候还有点，老师说不定是出去买东西了，所以就站在门口闲等。 　　直到卢康楠也来了之后，两个人一计量才发现味儿有点不对，因为陈楠是相当守时的一个人，而且她对别人严格的同时，对自己更严格，平常如果碰上什么事情，她肯定就提前通知了的，现在两个人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发现门人接。 　　“怎么回事？” 　　“嘘，我好像听见老师的手机铃声了，在房间里面。”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都是不好的预感。两个人又叫了叫门，但还是无人回应。卢康楠和顾华两个人都是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这下赶紧下了楼，去找房东，因为他们早就知道陈楠这屋子是租的了，房东那里有备用的钥匙。 　　等到他们请来了房东，等房东取了钥匙开门进去之后，没有过多的铺垫，陈楠就倒在那里，桌子上的墨水被打翻了，她的画笔在原稿的稿纸上拉出了一条好长的线条。 　　这可吓坏了两个助手还有房东，他们差点就以为自己目睹到了死亡现场了，因为新闻报道里面，不是有很多作家漫画家猝死的新闻么。 　　卢康楠算是其中胆子比较大的，走过去搭了搭陈楠的脉搏，又比了比她的气孔，才松了口气：“老师还有气呢。” 　　但也没等他们缓一口气了。 　　“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送医院啊，救人要紧！” 　　最后，还是房东亲自开了车，送了陈楠去了医院。 　　梁雨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傍晚了，这个时候郭品源已经去了，但梁雨是没办法动了，首先，这所苍南女子学院的门禁之风森严，就算动用宇文瞳里会的关系，也是相当复杂，不是想走就能走的，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点，医院已经关闭了探望的时间，她就算赶过去，病房也不让进了。 　　郭品源只能在电话里安慰梁雨几句，说陈楠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让她不用担心，而且他也已经通知陈楠的家长了。 　　电话这边的梁雨顿时一愣，因为说起陈楠家长的话，那似乎就只有一个。 　　“是陈楠的父亲吗？”梁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嗯，”郭品源在电话对面点了点头：“我知道陈楠和她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但到底是一家人，陈楠这个病医生说是因为饮食不规律和精神压力大，工作时间长引起的，医院要给她动手术，必须要家人签字才行……不过你不用担心，并不是什么很大的手术，而且手术之后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很快便能够恢复的。” 　　似乎怕梁雨过分的担心，郭品源连忙做了一番解释，但是他的话语中也没能说明陈楠病情的具体情况，应该是在得知陈楠性命无虞的情况下赶紧给自己打电话了吧。 　　“嗯，我明白了，那我明天就过去看她。”明天依旧是需要上课的日子，不过梁雨觉得，自己不该被这种东西束缚住。在她看来，学校的全勤和那些获得的积分，至少没有一个朋友来的重要。 　　“嗯，好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一下。”郭品源应完这一句之后明显的顿了一下，他的语调低沉了一些，让梁雨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恐怕不如先前那样即使称不上好消息，也至少不会坏了。 　　“我听着呢。” 　　事实证明，梁雨成为女性之后噌噌上涨的预感，这一次又应验了。 　　坏消息来了。 　　“我刚才问过医生了，他告诉我，像陈楠这样的情况，就算手术进行的非常成功，她本人身体愈合的也不错，但是，还是必须留院观察两个星期，出院后也必须静养三个月以上，不能再从事太过操劳的工作——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梁雨又不傻，事实上她其实在听郭品源说陈楠入院之后，就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而且对梁雨来说，只要陈楠本人无事，这无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豁达的笑了笑回答：“我的话没事的。” 　　梁雨这么一说，郭品源也笑了一下，不过笑声里没什么喜庆：“我其实并不担心你，你的性格比较恬淡，我就怕陈楠她接受不了。” 　　“我会劝她的。”梁雨说道，不过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了郭品源具体的：“编辑部打算把《棋魂》怎么办？” 　　“宣布休刊，等到作者病好呗，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情，大部分读者也会理解的，至于一小部分的读者流失也是难免的，你就这么想，反正只要他们还在看Jump的杂志，等到复刊的时候编辑部肯定会给你们做宣传，那些流失掉的读者，就用新读者来填补吧。” 　　“嗯。”梁雨知道这是郭品源在变了法子安慰自己，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那么这事暂时就这样吧，明天你过来看陈楠的时候，记得多开导开导她。身体是第一本钱，虽然我这个负责催稿的编辑可能没有立场说这话，但是身体垮了就什么事都干不成了，与其半吊子的做事，不如等身体养好了之后全身心的投入……” 　　“我明白的，谢谢你，郭编辑。” 　　“诶，别这么说，我可是看着你们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到现在的，总之，不要想太多了，漫画休刊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 　　“好的。” 　　挂了电话之后，梁雨放下了手中在漫画纸上绘画的笔，幽幽地望向了窗外。 　　一轮圆月正在高悬。 第254章 探病 　　梁雨第二天一早，就去班主任那里申请了批条，然后请了事假离开了学校。 　　不得不说，印象这个东西真的很好用，多亏了梁雨平素里的端正品行，而且成绩也格外不错，所以这张批条没费什么功夫就下来了，班主任还格外叮嘱她可以等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再来上学，算是特别的优待了。 　　给宇文瞳她们发了一封短信，梁雨便乘坐着公车来到了秋楠市的市一医院。在外面的水果摊上面买了果篮和鲜花，梁雨直接绕过了医院的正门走向了住院部，她昨天已经向郭品源问了详细的地址，所以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陈楠所住的病房。 　　病房在三楼，一共20平左右的大小，共置三张病床，也就是说由三个人住一间，有个卫生间一座小窗台，在最正面的墙上方，有个公用的电视机，空调的话是医院供应的中央空调。 　　每个单间床位边上都设有遮帘，这一般是护士进来诊断或者是换衣服不方便的时候才会用到的，不过也有例外，就比方说梁雨冒昧地敲门进来的时候，看见最靠近床边的那个床位上的窗帘就是拉着的。 　　看上去也不像是有护士在诊疗的样子，因为那着脸上面没有透出人影。梁雨扫了一眼其他两张病床，看了看病人和她的家属礼貌的点了点头，对方也笑着还礼，这种时候大家也算是邻居了，通常都会聊天解个闷什么的，不过还是那句话，什么都是有例外的。 　　梁雨回头再度看了看门牌，再三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之后才继续向里走去，探进了那张病床的帘子里。走进去的梁雨看到了里面的景象之后，梁雨就怔怔地站住了，她有想过陈楠或许现在仍在睡觉，也有可能是醒着正在怔怔的对窗发呆什么的，但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陈楠搭在一张那种笔记本桌一样能够架在腿上的小木桌，在那里画画。 　　墨水，G笔还有稿纸。 　　这些都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些是陈楠住院之后才不久之后新买的。 　　不得不说，在病院这种环境当中，陈楠的注意力还是有所下降的，虽然这里以安静为主，但还是比不上在自己工作室里那种可以专心致志工作的环境，如果是换做在工作室，梁雨这么安静的走进来陈楠绝对不会发现，但现在，她已经有所感觉地抬起了头。 　　“你来了。”陈楠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到梁雨一大早就在这里，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但是她看到梁雨却没有笑，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她。 　　陈楠被看的挺不自在的：“这个，我实在闲得慌，消遣消遣，画惯了之后突然停下来挺难受的。” 　　听她这么说，梁雨才把果篮放在了床头柜的下面，把桌子上的那个花瓶取下来，然后拿着它去卫生间接了点水，把自己带来的花插了进去。等梁雨转头回来的时候，陈楠已经把桌子和笔墨稿纸收拾好了。 　　“你看我这样总行了吧，别在生气了。”陈楠讨饶说。 　　“我没有生气，”梁雨把花瓶在远处放好，有看了看摆在地上的开水瓶，这个每个床位边上都会有一个，她拎了拎，满的，打开一看，这热气还很烫，显然不是隔夜的了。便问道：“这是你自己打的吗？” 　　“不是。”陈楠摇了摇头：“我这边没什么亲人，郭编辑就帮我雇了个服侍的人。” 　　“那些纸和笔也是她帮你买的。” 　　陈楠笑了笑，没说话，但这也等于是承认了。 　　梁雨叹了口气，在边上拉了一搬椅子坐了下来。她问道：“身体怎么样？” 　　虽然昨天大致上医生的诊断已经问过郭编辑了，但是梁雨还是很想听听陈楠自己是怎么说的。 　　“没事，你看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精神着吗。”陈楠说道，但看到梁雨的眼神又盯着她不动了，这才老实地说道：“三天以后要做手术，我父亲应该会过来，昨天已经联系过他了。” 　　说这话的时候，陈楠将脸别向了窗外。 　　梁雨也清楚陈楠和她父亲的关系，还以为陈楠已经将漫画作为稳定的职业之后，两人的关系能够缓合了一点，但没想到原来矛盾还是这么深。 　　见陈楠不愿多少，梁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但是有一点她还是要对陈楠说明的，毕竟郭品源都那么嘱咐过她了。 　　“咱们的《棋魂》要暂时休刊了。”梁雨说。 　　这一次，陈楠沉默的间隔更久了，末了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如果不是我生病的话……” 　　“生病原来是一种罪过吗？”梁雨打断了对方的话，不让陈楠说下去：“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以前得过很重的病，快死掉的那种。” 　　这一次陈楠没有再把视线望着窗外，而是转过头来看向梁雨：“嗯。” 　　“那个时候，‘我’总在想，自己的人生会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如果未来没有希望，那就只能寄宿于看不见的来生了。” 　　“对不起……” 　　“为什么你又道歉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活在这里吗？”尽管内心有些苦涩，但梁雨依旧微笑了一下，伸手拉住陈楠的双手，握在手心说道：“真正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都是我把担子全部交给陈楠你一个人，才会让你变得这么辛苦，才会像现在这样病倒的。” 　　“不……” 　　“老实说，没有你在的话，我现在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漫画家了，以前觉得光是凭一股冲劲就能够成功的，现在看来这条路也是布满荆棘，如果不是遇见你的话，恐怕这一路走来绝没有这么顺利吧。” 　　陈楠心想说这一点自己也是一样的，但她知道梁雨还有话没有说完，所以没有急着开口。 　　“我还想继续和你一起画更多的漫画，让这个漫画的事业继续下去。”梁雨认真地说道：“但是不得不说，擅自累倒的你也有错，我希望你能够更加依赖我一些，作为拍档，而不是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承担。” 　　“……” 　　“所以安心养病，快点好起来吧，读者可都是等着我们两个啊。” 　　“嗯。”陈楠点了点头，也微笑了起来。 第255章 陈楠的执着 　　医院病房晚上静悄悄的，偶尔走廊外面会传来值班护士的脚步声，但也绝不张扬。 　　医院内部明文规定病人的家属是不能留宿的，不过钻空子的人还是不少，有些陪院的家属会故意绕开医院查房的时间，然后在家里人的窗边用椅子什么的拼个简易床，将就一下，对于这一点，医院方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了，这种“黑户”一旦被查到了，还是要被赶的，所以这些人就更加不敢声张了。 　　这也是他们放任这间病房最里面床位那个女生的原因，尽管夜晚中钢笔划动稿纸的沙沙声会被不断的放大，但他们也试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因为那个女孩子非常不好相处的样子，别人对她打招呼也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显而易见，陈楠并没有遵守她和梁雨在白天定下的约定那样，停笔安心的静养，但她也很清楚，要说服梁雨从来就不太实际，而且梁雨有一个可以让她轻易就乖乖就范的方法。诸位看官恐怕也已经想到了，是的，只要梁雨不再把新的分镜稿画出来就行了。 　　那个时候陈楠就算再犟也是没用的，因为她根本无法撇开梁雨一个人搞创作，而不能画出满意的原稿，拿着自己的身体拼出一些没用的废品来，陈楠还没有这么傻。 　　所以她先跟梁雨说明自己会老老实实休息的，干脆趁着现在空闲的时间整理一下大纲和故事情节什么的，这一点梁雨也答应了，会把后续的分镜稿送过来，两个人一起讨论。不是梁雨想的不够深，而是她觉得这是一个集体的大环境，陈楠就算是要任性，你也得看室友和医生护士同不同意，但偏未想到，她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就真真切切的在眼下发生了。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这样的，你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爱惜，谁会来凭空多讲，反而惹人嫌，而被郭品源临时找来照顾陈楠的人，本来就是这边医院边上那种类似钟点工的人，她能够收两份工资，替陈楠瞒一瞒，打点一下所需又有何不可。 　　当然了，陈楠倒也没真的要把命给搭上去。 　　她问清楚了，自己这病也不是真的会危及性命的那类病，动一个手术，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在被送来的这几天，她除了感觉自己的小腹隐隐胀痛其实也没什么，大部分时间与普通时候无异，你要让她真像一个病患那样待着，她怎么耐得住。 　　按照梁雨，郭品源告诉她的情报，陈楠算了算时间，便有了一个计划。 　　跟梁雨她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陈楠深知这次自己才是理亏的一边，所以要拿出可行的根据来。 　　事实上，陈楠画漫画其实是算快的，要不是她只有两个助手，又精益求精，她画完最多一周的连载内容只需要四天时间，也就是说如果玩心大一点的话一周可以空出三天，但是陈楠没有，她这些空空余的时间都上哪儿去了呢？ 　　自然还是画画。 　　除了在电脑上画些插画，磨砺基本功，其他的时间就是继续画《棋魂》了，虽然商业漫画都有一个共性，就是说，你一话的内容不好，购买杂志的粉丝反应平平或者不满，你就要在和编辑商量过后跟着调整内容。 　　但《棋魂》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例外，因为它非常的稳定，郭品源能够教的，梁雨都已经学会了，郭品源教不了的，那也就只能梁雨自己去领悟了，他最多给一些建议，以至于近段时间，不，其实陈楠也忘记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她大多时间跟梁雨与编辑会面的时间是错开的），郭品源和她们开会就是先收到稿子，然后把内容过一遍，摸着下巴说几句“唔，这次的内容很不错呢，接下来应该是一次小高潮了吧，”又或者说“《棋魂》这次又是第X名，通常为4～6之间，势头不错，再接再厉吧。”这种公式性的废话。 　　一句话总结，那就是现在的《棋魂》内容其实就是梁雨一个人说了算了，大家最多再给她一点意见，但意见本身并不重要，就像是你要做件衣服，我给你提供绸缎，涤纶，棉布和毛线，我给归给，但你要想做什么，怎么做，都全由你意。 　　不受这个拘束之后，梁雨的分镜便是有一定的超前性，鉴于画分镜是靠灵感而不是精力，所以她可以灵机一次就画出好几话的内容，托编辑拿来给陈楠参详，按照梁雨的意思是，你先看着吧，把这话内容先画出来，咱回头再合计合计后面的。 　　不过陈楠跟郭品源这方面确实没有太多插嘴的余地，通常就是草稿等于原稿等于发布内容的节奏，所以很多时候陈楠都是利用空余时间却提前把内容给画出来了，这就像是存稿，到了时间就交上去了。 　　当然了，梁雨并不知道这一点，而且在她意识当中，这些其实就是草稿，虽然次数不多，但有的时候她想到新点子的时候，就会把之前的那段全部抹去，重新删改加上新的内容，新的走向，这就意味着陈楠画的那些就废了。 　　然而陈楠的脾气强就强在这里，她既不抱怨，也不多说什么“啊，我已经把后面几话都给画好了”之类的废话。她会很干脆的把这叠废稿给锁进抽屉，然后取笔在稿纸上开始重新画，因为她确信梁雨这是为了《棋魂》的内容更进一步，自然也不容许自己生出偷懒的念头。 　　就因为这样，梁雨和郭品源其实都不知道陈楠有存稿的习惯（这些稿子并不是指正式的原稿，而是由陈楠画好的主要人物环境关系，却没有贴网点和缺少背景的），但陈楠确实有接下来两话的存稿，她算了一下—— 　　自己三天后动手术，术后那个星期是别想了，她虽然心智比较成熟，但这种东西感觉还是挺害怕的，总之，先预留出来一周的时间，第二周的话要看情况，搞不好躺在床上修养什么的，最多可能会让自己透透气，但是画画就别想了。 　　但是从第三周开始，陈楠就可以开始要求复刊，只要她把自己的这些存稿拿出来，并且表示自己不会乱来的话，那么梁雨和郭品源也会同意自己要求的吧。 　　想到这里，陈楠在稿纸上停下了笔。 　　桌边的电子钟显示已经是午夜两点钟了，也就是说，不知不觉间，她又连续画了好几个小时。 　　但望着自己眼前的稿纸和画笔，陈楠却暗自攥紧了拳头。 　　她很清楚，虽然梁雨安慰她这次休刊并不会带来多少不良的结果，但是陈楠看过的漫画了解的内容比半路出家的梁雨只多不少。这种东西拖的越久，越是不利，虽说《棋魂》现在人气不错，但又不是君临顶点，过去就有不少人气大火的漫画因为作者生病或事假休载了大半年，结果等作者康复或者忙完事情再回来了，昔日的人气早已荡然无存，在恢复连载了几话之后就因为无人问津腰斩的例子，掰手细数，其实一点也不少。 　　“这次病倒是我的责任，不过我绝不会再让机会从眼前溜走的，绝不！”陈楠内心暗暗赌誓。 第256章 陈楠的父亲 　　事情的发展没有比陈楠想的更好，但也没有比她想的更糟。 　　虽然陈楠和她的父亲一直家庭不睦，但是对方好歹还是认这个女儿的，在匆匆交代了手边的事情之后就赶了过来，于是陈楠的手术也得以如期举行。 　　手术当天，梁雨和郭品源都来了，虽然医生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不必弄得这么紧张，但不到场实在说不太过去，而且今天也不是郭品源也不是特别忙，前后挤一挤还是应付的过来。 　　梁雨的话倒是无需再请假，因为今天正好是周六。 　　她是第一次见到陈楠的父亲陈文。 　　陈楠并不常将父亲挂在嘴边，偶尔几次提到给人的印象也不好，给梁雨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且过分认真，严肃到苛刻的这么一个人。但是光靠片面之词和揣测的这个东西显然不怎么靠谱，事实上陈文有1米78左右的身高，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除了脸上跟陈楠一样笑容不多以外，论处事和交际的能力，实在看不出这是个待人苛刻倨傲的人，相反，非常的懂礼数。只不过他的脸色和精神面貌都不是很好，虽然强打着精神，但是总让人感觉是心力俱疲的一个人。 　　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一直就不爱嚼舌根的梁雨也没有去多说什么的意思，因为陈楠说的那些未必全都是对的，而她的父亲未必也全都是错的，区别只在每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和立场不同罢了。 　　她原本只是静静的在边上等着手术的结果，看着郭品源和陈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结果对方却是主动过来和她打了声招呼。 　　“你就是梁雨同学吧？”对方很客气的问。 　　梁雨也不好在等候的椅子上再坐着，赶忙起身，道：“你好，伯父，我是和陈楠一起画漫画的梁雨。” 　　“你好。” 　　老实说，梁雨其实是有些不自在的，她之前还庆幸郭品源把陈楠的父亲给兜住了，用不着再找到自己，不过这个想法她自己也知道是自欺欺人。 　　尴尬是难免的，因为我和你的女儿一起画漫画，结果把她给画进医院了，你在面对她家长的时候，虽说可能比喻不太恰当，但多少有种女婿头一次上未来岳父家串门那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尤其是梁雨还是经过陈楠面传口授的，就算他秉持着一颗公证之心，但是这种事说到底还是谁亲近便向着谁的，虽说不多，但也对陈楠的父亲有着先入为主的坏印象。最初梁雨见到他的时候，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劈头盖脸的训一顿，因为只要听过陈楠过去经历的人，就不会觉得这事有多奇怪。 　　不过现在陈楠的父亲非但没有责备梁雨，反而是对她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谢谢你，梁雨同学，一直以来这么照顾小楠。” 　　梁雨看着陈文的脸，很想弄清楚他说这话究竟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因为陈楠说过，对于她画漫画的事情，父亲从来就是不认同的，这样说来也没道理会认可作为“同犯”的梁雨了。但仔细看看陈文脸的话，实在无法从那张憔悴的笑脸上找到一丝虚伪和做作的成分，想想也是，要是陈父真的是个巧言令色的人，估计也教育不出陈楠这种性格。 　　原本忐忑的苛责话语不仅一句没有，反而真正的像是一个父亲关心女儿一般地问着陈楠的近况。他对陈楠的工作，也就是漫画上的情况问的不多，更多的还是陈楠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梁雨估摸着他要不是从郭编辑那里把该问的都问了，那么就是真的对漫画这个行当一点兴趣都没有，偶尔冒出的几句，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在干这个。 　　梁雨一直在看着陈楠的父亲，对方这把年纪自然不会脑抽觉着人家大好青春的女学生会看上自己，其实他也能够猜到这是为什么，不免苦笑：“你是不是觉得我问你这些很稀奇，既然你和小楠这么亲近，应该听过我们家里的事。” 　　“是。”梁雨供认不讳，但她又摇摇头，说：“不过毕竟是一家人，关心也是正常的。” 　　听她这么一说，陈文反而怔了一下，接着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别过了脸，转向了窗台的那一边，说道：“有些东西，错了就是错了，就像是一只碗，你摔在了地上，那就永远只剩碎片了。” 　　但梁雨明显不认可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也跟着皱起了眉毛：“如果碗摔碎了，你不去清扫，那么那些碎片会让走过的人全都扎出血来，而且碗的话，碎了只要买个新的就成了，碗橱那么大，不该只放一只碗，下次怕再摔碎了，那就买一只铁的。” 　　梁雨这么一说，陈文倒是愣了一愣，他完全没想过一个高中女生说出这番话，而且言辞当中还隐隐有教训自己的意思。 　　不是梁雨不懂辈分和尊敬，只是这对父女看上去虽然不一样，但骨子里实在太像了，都是那种一根筋走到底的那类人，别说不撞南墙不愿回头，这是撞上南墙他也不肯回头。这种个性如果摆在其他工作上面，或许还有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可能，但放在感情亲情上面，那只会是南辕北辙的越走越远。 　　听她这么说，陈文也没生气，依旧是苦笑了一下，但是这一次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了。 　　梁雨自然也知道多说无益的这个道理，干脆学着对方装哑巴算了。 　　当然，这不过是这次事件当中的一个小插曲，梁雨没打算凭借自己一句话就说服对方，如果那么容易，这对父女也不会形同陌路好几年了，而陈文这边，更加不会听一个在他眼里还是小女孩的话了。 　　他并非不懂，只是觉得，以对方的阅历和年纪，又怎么能够体会自己的心情和处境，在她眼里无比轻松容易的一句话，都是他无法迈出的沉重一步。 　　两个人各怀心思，直到那边滚动屏上XXXX号手术中的牌子跳到了下一号，两月和陈文才同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而那边下楼去买水和中饭的郭品源也正好赶到。 　　虽然知道是个不会有什么状况的小手术，但是梁雨还是看到，陈文一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快步走向那边手术室出口的情况。 　　看到这里，她除了叹一口气，还能说什么呢？ 第257章 休刊 　　陈楠的手术结果很成功，但是医生还是要求她留下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这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陈楠的父亲陈文在她手术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开的秋楠市，虽然说确实有需要处理的工作，但让梁雨还是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快，但又听到他临行前的谆谆嘱托，梁雨知道他其实是在逃避和女儿的见面而已。 　　有些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的折腾，这让梁雨想到了一部叫做《两小无猜》的电影。 　　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并不是为了陈文，而是为了陈楠。 　　但无论梁雨和陈楠如何的努力，《棋魂》休刊的消息还是如期而至，在圈里圈外都引起了不小的波动。 　　首先是圈子里的其他作者和编辑们，前一个好说，虽然梁雨和陈楠在圈子里交际并不广，但是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比如说现在正连载《灌篮高手》人气暴涨的新晋陈雄业，和陈楠多少带点师徒的关系，因为漫画家是这样的，虽然有开设漫画班这种类似短大的培训机构，但是真正依靠它出来的厉害漫画家却没几个，高桥留美子勉强算一个，其他能叫上名的却是寥寥。 　　所以如今的漫画要么买专业书自学，要么就是去漫画家那里做助手，做助手的时候你若是有志做漫画家的，那么叫做“老师”的漫画家一般都会提点你一下，碰到个别热心的更是会为你指出毛病不足以及努力的方向，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有了师徒之名。 　　当然了，这通常都是担任助手的人日后画漫画出名了之后才有的说法，不然，你充其量也就是在某某老师那里做过助手，受到过点拨而已，称不上是什么弟子。 　　陈雄业虽然年纪比梁雨和陈楠都大，但是这行这业是凭本事吃饭，达者为师，没有年纪一说，而且陈楠确实对陈雄业的帮助很大，就连他的漫画也是陈楠举荐的，这份知遇之恩，陈雄业自然是认的。所以陈楠入院以后，他是第一个来探病的。 　　后面的话还有顾成峰这些，梁雨跟他稍微聊了一下，但是也不知道是经历了挫折成长了，还是如今锐不可当的他已经磨砺出了那种宝剑出锋芒，霜刃未曾试的大侠气质，让人感觉沉稳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 　　不过他的精神面貌同样不好，眼仁深陷带有严重睡眠不足的黑眼圈，面色蜡黄营养不均的样子，让梁雨觉得他最近是不是拼的太过了。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是刘向看到陈楠病了，所以让他来看看，一方面是慰问一下联络联络作者间的感情，另一方面是让他意识到，不好好管理身体的漫画家，不仅祸及自己，连作品也会被休载，人气流失得不偿失。 　　当然了，人家刘向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不会堂而皇之的把这些小预谋给说出来，但是顾成峰这个“好队友”直接把屎盆子全都扣在他头上了。 　　其他还有一些在年会上，以及上次在见月庄认识的作者也来了，至于那些关系不是太紧密的，则委托陈楠梁雨她们的编辑郭品源，送来了礼物和问候。 　　不过如果说以上这些都还算是在情理之中的话，那么除了责编以外的其他编辑出现在这里，就有点让人感到意外了，而且这个编辑还不是Jump的，而是《玛格丽特》的副主编黄远。 　　还记得这个人么，他曾经在半年前塞给梁雨一张名片的…… 　　半年没有联系，当初有的一点儿苗子，怎么说都算是黄了，梁雨其实也在犹豫，对方递给自己的那张名片她一直没丢，本来还在寻思着如果真的要在《玛格丽特》上面连载的话，要不要联系对方看看，就算是听取一些意见也好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中规中矩的先探了陈楠的病，陈楠虽然露出了这家伙是谁的表情，但是好在这两天不认识的人来探病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敷衍地道几句谢，然后以一句自己需要休息的理由把对方打发了。 　　黄远没有的任何不满，因为他本身就不是来找陈楠的，他对着跟他一起从病房里出来的梁雨说道：“凉雨老师，能不能有幸请你喝杯咖啡？” 　　黄远和郭品源差不多年纪，都是有家有室三十多岁的人了，倒也不用担心他打着什么坏心，梁雨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我进去跟陈楠说一声。” 　　市一医院就在秋华路上，这里其实就是市中心地带，要找一间咖啡馆什么的，还是很轻松就能够找到的。 　　都说人有百相，明明都是编辑，但是黄远却跟郭品源不一样，郭品源平时都是穿很休闲的衣服，除了年会之外，很少看他穿正装，这个黄编辑他也不穿正装，但是却十分精于打扮，明明三十多岁的年纪，但看起来还是非常富有活力潮流的一个人。 　　再说一个，郭品源以前跟梁雨约谈的时候，都是就近找一家茶餐厅或者咖啡屋谈事的，图的是一个方便，但是黄远却对各店招牌特色如数家珍，在列举了一些推荐之后，就将选择权交给了女士，梁雨心想，这家伙不愧是混女刊的，并且这个年纪就坐上主编位置的。 　　只可惜不巧，梁雨其实也是一个贪图方便的人，所以就挑了一家最近的。 　　她不像黄远，待会可是还要走回来的。 　　到了地方，两人选了一个靠里边不容易打搅的桌子，方便谈话。 　　“要喝点什么？”黄远问道。 　　“这里我没来过，有什么推荐的吗？” 　　“如果口味清淡一点的话，推荐喝拿铁，这家店的意式拿铁还是挺不错的。”黄远笑着说道。 　　“那好吧。” 　　“服务生。”黄远转身伸手招呼了一下。 　　那边闻讯的服务生走过了过来，问道：“两位您好，有什么需要的吗？” 　　“来两杯摩卡。” 　　“请问要什么拉花呢？” 　　黄远看向梁雨，见后者摇了摇头后，对那服务生说道：“哈哈，这个我们不怎么讲究，你们就看着弄吧。” 　　“好的，请稍等。” 　　片刻之后，两杯咖啡就端上来了，黄远的那杯是枫叶，而梁雨的这杯是一只小兔子。 第258章 黄远的邀请 　　两人对座，梁雨轻呡了一口咖啡，等着对方先开口。 　　黄远自然不是无事现殷勤，他脸上的表情似是斟酌了一下，然后放下递到嘴边的咖啡杯，搓了搓手道：“虽然我在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可能不太合适，不过这多少也算是一个机会吧，凉雨老师，半年前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有考虑过吗？” 　　他当然要这么问，如果梁雨真真在Jump这棵树上绑死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都是同一个公司不同部门而已。而且黄远一把年纪自然也懂什么叫做强扭的瓜不甜。 　　闻言的梁雨抬头看着他。 　　这在黄远开来就是解释一下的意思，心想着还说不定真的有戏。 　　这半年来，倒不是黄远忘了梁雨，而是《棋魂》的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响亮了，他估摸着对方怎么也不应该撇下自己大热的作品玩单飞。但黄远却没有停止过对梁雨的关注，事实上，他觉得这样一个擅长刻画人物和剧情的作者，比起Jump那偶然的成功，明显《玛格丽特》更适合她。 　　不过能够以这个年纪就做到副主编，并且在作者和同事间混得风生水起，这张嘴自然是能说会道的：“凉雨老师，其实没别的意思，我并不是趁火打劫在挖墙脚，只是觉得老师负责的是《棋魂》的原案，如果并不是非常繁忙的话可不可以试着兼职看看，毕竟我认识不少的原作者都是兼顾几部漫画的，当然了，如果凉雨老师想要在一部漫画上面全力以赴的话，我也能够理解。” 　　一番话，进退有据，其实明明就是看着《棋魂》休刊才来的，硬生生的让他说的好像是慕名而来一样。 　　梁雨听着略微思忖了一下：“黄编辑的意思是，让我去《玛格丽特》再找一个画师担当原作么？” 　　都说聪明人善于从对方的话里摸索出潜台词，黄远一听梁雨这么说，觉得似乎有戏啊，而且他还听出了，梁雨这次是不想再假手于人的意思。 　　“不，我看中的是凉雨老师这方面的才能，并且深以为凉雨老师在这方面发展也能够成功，是否应该拓展一下思路什么的。”黄远微微一笑，“如果凉雨老师有兴趣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画嘛，我记得凉雨老师一开始也是志愿成为漫画家来着的吧？” 　　就是这个了。 　　黄远可以明显的看到梁雨的反应动摇了一下，虽然她很快地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掩饰了过去，但还是使得黄远心中升起了一丝事情渐渐明朗的感觉，笑意更浓：“如果是这样的话，梁雨老师请不用担心，我看过你以前画的稿子，也拜读过你的原稿，我觉得要达到连载的水平并没有多大的问题，背景和贴图我可以给你找两个在这方面颇为厉害的助手，就算你上学也能够完成……” 　　“这个稍微有点远了。” 　　“抱歉抱歉，我有点太得意忘形了。”黄远笑着挠了挠头，告了声歉。 　　但一时静默下来的两人都是内心活络，梁雨的话在思考着对方这番话究竟是几个意思，难道一个副主编就能够力排众议一言让自己连载。而黄远心中想的则是，这个凉雨老师年纪看起来虽轻，但阅历确实有些了，别的作者甭管怎样，一听到自己的作品能够连载，哪个不是欢天喜地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的《棋魂》太过走俏，所以没怎么在意罢了。 　　黄远觉得自己还得再趁热打铁。 　　当然了，就算是少女杂志，不采用Jump那种激烈的腰斩模式，但是为了维护品牌，作品自然还是要获得认可才能刊登的，不过黄远相信自己的眼光，梁雨具有大火的潜质。 　　斟酌了一下之后，他开口说道：“凉雨老师，恕我冒昧，《棋魂》这段时间休刊，估计等到陈楠老师病愈，差不多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梁雨问过医生和郭品源，也确实得到了差不多的答复，她自然没有料想到陈楠会安排了另外一套计划的。 　　见梁雨点头，黄远觉得自己就已经成功了一半：“那么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一个多点月的时间里，你画漫画给我，我给你在杂志上连载怎么样？如果你觉得没问题，你就继续连载下去，你如果之后觉得兼顾《棋魂》负担大，咱们就完结，如何？” 　　“嗯？”这种情况梁雨还真是头一回听所了，一想到Jump那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情况，结果眼前的这个编辑对你说，啊，直接拿过来连载就好了，这让梁雨怎么适应的了。 　　明明连作品是什么都没有敲定的东西，这话该不会说的太满了吧，按梁雨的想法是，少说也得弄个短篇试试水什么的。 　　但事实上，和人气爆棚的Jump不一样，很多杂志其实是有一个两个推荐名额的，而且黄远跟梁雨说的这个，其实就是试水连载。 　　这种东西在Jump这些少年杂志上面基本是没有，或者是很少见到的，但是在少女漫画上确实有，一般是给那些比较有人气漫画家的一个试水连载，就是当编辑也搞不清楚你这部作品究竟能不能卖，但是你不能不给这个人气漫画家老师面子啊，所以那就试水连载吧。 　　连载几话，如果人气不错，那么就推翻了直接变成真正的杂志连载，如果人气不行，那么拜托您老迅速的来个结尾，再去想想新作吧。 　　说白了，这就是跟短篇一个性质，只不过把篇幅拉长到了3～4话左右，但实际也没多大区别，因为Jump的短篇通常会有34～60多页，这就等于2～4周的连载内容了，仔细按照篇幅算算的话，那根本就是差不多，无非就是少女漫画的内容分段要细，一章节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起承转合，也用不了这么多的页数。 　　总结一下就是，黄远他为了争取到梁雨，偷换了概念。 　　不过效果确实是明显的，这么说足以让人感觉到诚意，就连梁雨多少也有些意动，但她仍然有些犹豫：“可是我还有学业，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稿约……” 　　黄远想了想，道：“这样吧，凉雨老师你先想个题材，让我看一看分镜，然后交稿的时候只需要交半成稿就行了，剩下来的我会替你搞定。” 　　“诶？” 　　要说吃惊，今天梁雨显然是第二遭了。 第259章 漫画原稿的方向 　　梁雨心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但是看黄远的表情盛意拳拳，实在不像是忽悠自己的样子，难不成说这是真的么？ 　　不过画漫画交半成稿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半成稿的话实际上就是线稿和背景草图了。 　　看到梁雨一脸疑惑的样子，黄远解释道：“咱们是双周刊，交的页数跟Jump的一样，应该轻松不少，不过凉雨老师你第一次连载，又有学业或许比较忙碌，所以把半成稿给我，我会找人帮你涂黑和贴网点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里未尝没有怕你一个人搞不定的意思，不过在未正式签约之前就享受这个待遇，总之，在Jump上面就不用想了。 　　看见梁雨的表情颇为意动，黄远又说了一下稿酬的事情：“你和陈楠老师在Jump杂志上有一份年金，在我们这里连载签约了之后同样也有，稿酬的话是累积按话发放的，不知道老师意下如何。” 　　黄远看了看梁雨，这一次梁雨倒没什么反应了，不过他也心知肚明，如果钱的话，肯定还是《棋魂》赚得多，对于一部刚开载的漫画来说，所谓的年金也仅仅够用来请助手和置办工作室的场所而已，真正赚钱的还是持续的连载和各项的单行本周边的开发售卖，这点作为已经成为人气作家的梁雨来说，肯定不会不清楚的。 　　话说这其实就是黄远想岔了，因为梁雨压根没往收益这方面想，她画漫画并非是为了挣钱。 　　她真正在意的是想要画出一部自己的作品，从这个前提上来看，黄远给出的条件也算是推心置腹了。毕竟她一缺时间，二缺经验，这两点上面黄远都给她想到补上了，这样一想，梁雨觉得说不定自己应该试试看？反正就算不成功也没什么的。 　　正如黄远所说，《玛格丽特》是双周刊，也就是说Jump杂志上面连载一篇的内容，梁雨可以有两倍的时间来完成，而且她需要交的只有半成稿，这又为她节省了大量的时间，而且现在还不用搞Jump那样一套麻烦的试水，连载会议，直接就能够刊登这一点，实在是让梁雨颇为意动。 　　“黄编辑，在贵刊上连载的话，选什么题材比较好呢？” 　　梁雨这么一说，黄远顿时松了口气，这差不多代表对方已经同意了的意思。 　　不过既然梁雨这么问了，那么黄远也就收起了平常那副随便的样子，露出了他作为编辑的认真一面，说道：“咱们《玛格丽特》是少女漫画杂志，那么青春恋爱的题材肯定是主打最受欢迎的，其中又以初中生和高中生这个年龄层为最，所以如果写校园恋爱故事的话，请把故事限定在这两个范围之内。” 　　梁雨点了点头，没有插话，等着编辑继续说下去。 　　“其次，是搞笑漫画和奇幻漫画，情感漫画，这些题材都能够画，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 　　“是什么？” 　　“那就是少女漫画的读者都是女性，男性的比率大概只有1～3%，比Jump有10%～15%女性的概率低的多的多的多，这就是为什么少年漫画上会出现不少人气的女作者，但是少女漫画杂志上出名的作家清一色的都是女性的原因。不管什么杂志都要投其所好，女性作者可以画一些漂亮的身材好的大姐姐，表面刁蛮任性私底下却很温柔的小妹妹，走个光什么的来吸引男性，但是男性作者却很难在少女杂志上面投机取巧。” 　　黄远说了这通话之后，喝了口咖啡，笑了起来：“虽然由我这个男性编辑来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是女性都是感性的动物，你不抓住她们的心是不行的，而且她们拥有普遍较高和统一的审美观，通俗点说就是颜控，你要画出像少年漫画上那种纯粹是搞笑而搞笑的东西，在这里也是不会有人气的。所以说到底，类型其实可以随便挑，但是必须要符合少女们的审美情趣还有要画出帅气的角色，我觉得这是少女漫画的基本。” 　　梁雨点了点头，感觉黄远跟自己身边的小伙伴们说的差不多，只是更加详尽一言中的了而已，但是这也让梁雨感到了忧郁，因为以少女为视点的恋爱漫画，实在非她所长。 　　像是察觉到了梁雨这厮情绪，黄远顿了顿，然后说道：“我觉得凉雨老师的优势就在于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以及人物情感的刻画，老师能够在少年向的Jump上面做到这一点，只要在《玛格丽特》上面把这项优势继承发扬就行了。而且主角即使不是女性也没关系的……” 　　“少女漫画不画女性也没关系吗？” 　　“呃……”黄远颇有一些尴尬，但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事实上少女漫画里面还有耽美的分支，虽然我个人的立场来说不是很推荐就是了，但是这个方向的漫画也是有不少人气的。” 　　见梁雨摇了摇头，黄远又换了个说法：“即使不画耽美，用男性为主角也是可以的，不过要注意的就是，以这个为题材的少女漫画，那么主题就不能够是爱情了，算是非常剑走偏锋的一种，但是画的好的话也会非常吸引人，知道《恐怖宠物店》吗？” 　　梁雨点了点头，这部从朱颖那里借来的漫画，就是她的入门作。 　　看到梁雨似乎对这方面有兴趣，黄远便继续说道：“《恐怖宠物店》这部漫画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牢牢抓住了女性读者喜欢神秘，恐怖的心理，而且D伯爵这个角色的塑造，确实十分出彩，而且他还是有一些耽美元素在里面，这些也能够为它加分。” 　　“嗯。” 　　黄远是非常善于察言观色的，他看梁雨听他之前的话都兴趣平平，惟独听到这个题材的时候听的非常仔细认真，知道她如果投来作品的话，多半也就是这个类型了。 　　对于编辑来说，剑走偏锋的作品永远是不讨喜的，没错，因为这必然会引发两个极端。要么火得一塌糊涂，要么扑到没边，原来黄远觉得以梁雨那细腻的笔调，画友情爱情为面板的故事其实才是更好的，不过她既然有这个意向的话。 　　仔细想想，《棋魂》其实也算是剑走偏锋的作品了，说不定她还真能成功。 　　“姆……”黄远放下咖啡杯的耳朵，搓了搓手指，斟酌了一下后说道：“如果你要画这个题材的话，我倒是有一点建议给你。” 第260章 妖怪！？ 　　回到校寝室的梁雨在台灯下挑灯夜战，这说的稍微夸张了一点，因为墙上挂钟的时间不过也才刚过8点多钟而已。 　　梁雨用下巴磕着笔杆子，用手挠了挠头。 　　桌子上铺陈的稿纸上面，已经画了不少东西，但这些都是一些涂鸦的东西，而稿纸边上，压着几本书，堆在最上面的两本书名为《妖怪图鉴》《神怪起源与传说》，这些都是梁雨不久前从书店里面买回来的。 　　对，没错，就是妖怪这个题材。 　　回想起来，这些皆是因为黄远提及这个词开始，梁雨才跟着有了反应的。 　　白天时候的咖啡馆—— 　　“妖怪的题材？” 　　“对，没错，”黄远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如果你仔细去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个题材的故事是第二大热门的选择。” 　　“第一大选择呢？” 　　“校园恋爱，”黄远看到梁雨虽然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太多想法的表现在脸上，便知道她并不打算画校园漫画这个王道中的王道，既然是剑走偏锋，那么就要抓住优势扬长避短了：“我跟你说，女孩子天生就有着比男性更强烈的好奇心，对神秘的东西非常的喜欢，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凉雨老师？” 　　梁雨心说不知道啊……但她也知道这种形势下自己应该是要点头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 　　黄远明显的兴奋了起来，他搁在桌上的双手挪动了一下，继续说道：“就是因为她们会一边喊着恐怖恐怖，还会坚持把鬼片和恐怖小说连夜看完，所以你看，但凡涉及这些元素的作品，只要不是太烂，卖的都是相当的成功。刚才已经举过《恐怖宠物店》的例子了，这边还有CLAMP最近大火的《XXX-HOLIC》，虽然这是一本在《magazine》上连载的青年漫画，但是它的女性粉丝可不是盖的，而且又收获了大量的男性粉丝，鱼和熊掌兼得也。” 　　说完这些的黄远最后用了一句作为总结：“我觉得要创作出一部理想的少女漫画，把握住‘神秘的内容’和‘细腻的情感’这两点非常的重要，我在这里恭候凉雨老师你的佳音，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就打这个电话给我吧。” 　　想法吗？ 　　没有呢…… 　　梁雨低头扫了几眼自己信笔涂鸦的东西，她自己看了也觉得不好意思。 　　她画的那点儿妖怪什么的，一点儿恐怖的气息都没有，活脱脱的就是个Q版，难不成自己要去画搞笑漫画。明明是恐怖的东西，结果是为了让别人看了之后笑出来吗，感觉超失败啊！ 　　啊，不行了，感觉已经画不下去了。 　　这方面本来她应该问问有经验的人，但是，有经验的漫画家，陈楠那里绝对开不了口，陶美华已经飞往欧洲了，其他一些Jump杂志上的作者梁雨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因为感觉这有点儿像改换门庭的意思，至于小林，朱颖，宇文瞳这些，已经问过了，但感觉并没有什么用的样子。 　　不过，谈起黄远说过的那两部漫画，宇文瞳和小林还是很快的找来借给了她。 　　“Holic……狂热吗。”梁雨翻了翻到手的漫画单行本，CLAMP这个组合的名字梁雨自然已经听说过了，这个组合是属于同人转商业的典型代表，在同人圈里画出了名气之后，在商业漫画杂志上红过半边天的一个漫画组合。 　　一般来说，漫画这个行当都是一个漫画家独立创作完成的，最多会有一个编写故事的原作，但那也没什么，因为分镜这种东西最终定稿还是按照漫画家风格来定的，原作对这方面影响不大。 　　但是CLAMP的组合有四个人，典型的同人社团创作模式，论及她们的名声，大概就像是最近这两届在Comiket上面大放异彩而鹊起的苍南同好会，但是显然比后者更加的厚重，说是演化成为传说也不为过。 　　用纤纤素手翻开那画风绮丽绚烂的漫画本，里面是一个神奇斑斓的世界。 　　《XXX-Holic》给梁雨的印象是自己误入了一个云雾缭绕的神秘大厅，地上铺陈着色调斑斓的地毯，古色古香的飞檐琉瓦，木檀屏风，让人好似梦回唐朝，铜制的香炉摆放大厅的正中央，蒸腾着氤氲的紫气，轻柔的薄纱随风舞动，好似仙境。 　　你踟蹰着缓步向前，雕刻着生肖的木制门扉却在你眼见缓缓打开，你看见两个小女孩在朝你微笑，在前方，有一个衣着华美，发黑如瀑，身材极为丰满诱人的美女，慵懒地躺在只供休憩的睡椅上，一手拿着旱烟，斜睨着视线，似笑非笑的望着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壹原侑子如是说。 　　然后，你的眼前打开了一扇窗，进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当中。 　　“好厉害。” 　　这是梁雨看完了三卷单行本之后的感想，故事寓情于景，看似平淡如水，其实蕴藏着哲理，每个小故事与小故事之间的无缝连接，让整个主线的布局更具吸引，从本质上来说，它的叙述方法跟《恐怖宠物店》是一样的，都是由支线的故事带动主线，在零碎的笔墨中，能够窥见一丝隐藏的奥秘。 　　就是因为这样，读者们才会更加乐此不疲地去讨论故事中的内容，期待着接下来后续的发展。 　　梁雨觉得，自己要画的话，差不多也弄成这样的格式吧。 　　不得不说，非常聪明的，在黄远给她点出了神秘和情感两大主题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把握到一点脉络了，但总归迟迟下不了笔的原因，是因为画漫画你光有脉络还是不行的，必须有那么打开故事情节的起点，和灵光一现的构思才行。 　　现在起点有了，关键是灵光一现的部分，不然照样画鸭，最终只能落得下乘和熟套而已。 　　写过看过这么多的故事，梁雨当然知道漫画第一集的内容就应该安排主要的人物登场，涵盖所有主流的漫画，所有故事的最开始，基本上都是在说“相遇”的。 　　恐怖宠物店中与D伯爵的邂逅，而XXX-HOLIC当中则是—— 　　“四月一日被妖怪追寻的时候，误打误撞进入了侑子的店中，开始了打工他的生涯呢。”梁雨翻了翻漫画自言自语道：“我的主角要跟什么怪物相逢呢？” 　　梁雨随笔又在稿纸上面瞎话了一通，结果看上面奇葩的造型，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脸红了。 　　总之，还是先去图鉴上面找找吧。 　　这么想着的她正要抬头，结果看到了一双猫的眼睛。 　　当然了，这其实是一个招财猫的摆设，它从哪里来的你应该能猜到。 　　没错，就是宇文瞳开学那下从巴厘岛带回来的伴手礼中的一个。 　　宇文瞳当时很大方的让她们从当中随便挑自己喜欢的，梁雨觉得比起其他古怪的佛像，造型奇葩按一下会扭动的草裙舞小人，还是这个比较符合自己的审美。 　　胖胖的，奇怪的招财猫。 　　梁雨在盯着它，它也在盯着梁雨。 　　总感觉到它是不是莫名的笑了一下？ 　　梁雨揉了揉眼睛，当然了，普通的世界可没有那么多神神道道的东西，这只不过是梁雨一时间看花了眼。 　　不过看着那奇怪的招财猫，梁雨的思绪就如同泄洪一般，再也关不住了。 第261章 夏目友人帐 　　※※※ 　　和《XXXA-Holic》的主角一样，夏目是一个体质有些奇怪的孩子。这并不是说他的身体有恙，而是他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呐，那个孩子真是让人觉得不舒服……为什么总是要撒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谎话呢。” 　　“大概是为了让人多注意他吧。” 　　但是，不被人所见之物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不被世人理解的话语，就是离经叛道的谎言。 　　觉得他会寂寞是理所当然的，小小年纪父母就双双去世，留下夏目一个人辗转寄宿在亲戚的家庭之间，但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停留长久过。 　　他就像是一个惹人厌的包袱，没有人能够理解他，孤单影只的慢慢长大。 　　渐渐的，他学会了圆滑的处事，不再向别人乞求帮助，也不再奢望有人会理解同情自己，就像是贝壳用它那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内心脆弱的心脏。 　　但是即便如此，夏目的麻烦依旧不断，因为无法正确的区分妖怪和人类，当和它们对上眼的时候，这些魑魅魍魉就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上来。 　　转眼寒暑交替，夏目也从一个孩子，变成了现在的高中生。 　　两个星期前，他来到了这座小镇，这座他外婆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不过对于夏目来说，倒霉的事情总是在不期而遇，原本只不过是因为被塔子阿姨念叨，说什么年轻人应该富有朝气地多外出走走，活动活动身体而出来散步兼了解环境的夏目，却不小心走错了路，然后一如既往背运地遇上了妖怪。 　　这还真是日常呢。 　　觉得能够平静并接受这样结果的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也非常的不可思议，但可惜的是夏目并没有有效对付它们的办法。平时尽量不理睬对方，不和对方搭上眼的办法也失效了，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大家伙，夏目明白这种时候只能是逃跑了。 　　“那个女人在哪里？还给我……还给我……” 　　对方喊着这样奇怪的话，在身后穷追不舍。 　　得快点想想办法。 　　以往的时候，夏目碰上这种麻烦的家伙，都是跑到附近的神社里面暂避风头，因为神社里有神明的加护，这些魍魉鬼怪无法进来，所以也算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解决办法。不过问题是，夏目才来这座城市不久，他根本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神社。 　　慌不择路之下，他跑进了一个林子里。这座小镇建立在群山之间，像是这样矮矮的山头和并不繁茂的小树丛似乎意外的多，幸运的是，夏目似乎跑着跑着就甩掉了后面追赶他的麻烦家伙，不过不幸的是，他好像来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还好，小镇不大，只要沿着山势比较低平的地方走肯定能过回去的，看看自己身上灰头土脸的一身夏目叹了口气，回去的时候看来又要撒谎了。 　　明明说的是真话却没人愿意相信，那么，就只能说着谎话，来保护自己了。 　　这样就好。 　　如果谁都不用受到伤害的话，这样就好。 　　山林里吹来了一阵微风，夏目朝前望去，是一个奇异的祠堂。 　　和住着和尚供奉神明的庙宇不同，这些建在山野之中的祠堂一般供着的都是一些土地神之类的，夏目想着自己能够摆脱那个追自己的缠人妖怪，说不定就是拜得跑进了土地神地盘的原因，所以想着参拜一番，聊表自己的感激。 　　可就是因为这样，夏目不小心踩断了祠堂周围的印绳。 　　“喔喔，结界破了。” 　　祠堂里面传来了这么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夏目忍不住地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想起来，祠堂除了供奉土地外，也有可能是为了封印一些不妙的东西，看来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糟糕！” 　　但是后悔也已经迟了，铺面而来的一阵妖风吹得夏目睁不开眼睛，哐当一下，紧闭神龛之门骤然敞开，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噗通，噗通，夏目听见了自己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声音，忍不住猜想，这或许是个比刚才追自己的还要麻烦的家伙。 　　但是—— 　　咕噜咕噜，从神龛里面圆润滚出来的，是一个黄白条纹造型古怪的招财猫。 　　“噗。”夏目看到怪物的真身之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失礼了呢，你这个以貌取人的家伙，”招财猫弯着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些不满地说道，不过当它看到夏目样子的时候，抑制不住的表现出了吃惊：“你，不是夏目玲子吗？” 　　玲子，是夏目外婆的名字。 　　“你认识外婆吗？” 　　“她是以前住在附近的美女，跟你一样能够看见妖怪，没有人能够了解她，所以她总是一个人。”肥胖的“猫咪”说道。 　　夏目微微一怔，因为猫咪妖怪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某个柔软的地方。 　　但是猫咪并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停留：“知道夏目友人帐吗？” 　　“……” 　　没有等夏目答话，眼前的那只猫咪妖怪就突然消失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 　　不过妖怪就是这样，总是反复无常，给人添麻烦，早就习惯了的夏目很快便释然了，他小心的沿着山道往小镇的方向走了回去，这一次他的运气不错，没有再碰上其他的妖怪。 　　回到家里，因为在意之前那只猫咪妖怪的话，夏目从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当中翻出来一个账本一样的东西。这是一本奇怪的东西，它属于夏目的外婆，但是账本上面的根本不是文字，而是奇怪的涂鸦，但是令夏目惊奇的是，他竟然能够阅读这个账本上的内容。 　　“这，这是……” 　　“这就是夏目友人帐，玲子制作出来联络本，上面全都是被她打败过的妖怪，只要得到这个夏目友人帐，就可以命令上面记录名字的妖怪乖乖的服从他的命令。”突然，在祠堂里见过的猫咪妖怪突然现身，在作出解释的同时，也加入到了争抢的行列：“好了，这个东西不是你能够驾驭的，把它给我！” 　　但是因为身体土肥圆，又冲势太猛，所以穿进纸板墙里出不来了。 第262章 且说那份寂寞的温柔 　　“欸，这个妖怪好像很可爱嘛。” 　　在动漫同好会的部室里，几个小伙伴们在看着梁雨刚刚出炉的分镜稿。 　　这其实就是故事大纲了，如果是换做《棋魂》的话，陈楠会在画正式的原稿之前把这些分镜改成她惯用的手法，这方面梁雨虽然受陈楠的影响颇多，但两者的水平还是高下立判的，对于梁雨来说，这份改了好几次的分镜稿，其实就是最终原稿的雏形了，欠缺的只是钢笔勾线，擦掉铅笔稿的痕迹了。 　　“哼哼哼哼，都是我挑的好！”用手插着腰努力挺起自己贫瘠胸部在那自鸣得意的宇文瞳鼻子就要翘到天上去了，得瑟了一阵之后，她又兴致勃勃的在书柜里找出来一堆的东西：“要是你喜欢的话，这些也可以画进去的。” 　　“不……不用了。”梁雨汗颜着回答。 　　想象一下吧，一部漫画里面出现跳草裙舞的家伙和古怪的佛像，啊，这已经不是神怪漫画，而是搞笑漫画了。 　　“真是可惜。”宇文瞳失望地低下了头，她似乎原本真的以为这些东西会很有希望入选的。 　　“好了，别吵了，继续看漫画吧。”廖语晴咕哝了一句，催促着拿着画稿的小林，快点把稿子翻到下一页。 　　把奇怪的猫咪妖怪从纸墙里面救了出来，夏目给猫咪准备了一块西瓜：“吃完就回去吧。” 　　虽然很不满意夏目这样打发自己的态度，但是看起来很贪吃的妖怪还是被收买了。 　　呼哧呼哧，吃相很没品的猫咪妖怪吃完了西瓜，然后舔了舔自己的手掌。 　　“你很危险喔，夏目。” 　　突然蹦出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夏目一愣：“诶？” 　　猫咪老师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充满魔性地看着夏目，说道：“刚才已经说过了吧，这本夏目友人帐里记录着那些被玲子击败过的妖怪的名字，据说只要被拿着这本夏目友人帐的人呼叫名字，就不得违抗他的命令，换言之，就是可以统治众多的妖怪，一言决定它们的生死。” 　　夏目：“……” 　　“正因为如此，这一带附近的妖怪都在寻找夏目玲子，而作为同样血源又持有夏目友人帐的你，很危险喔。” 　　气氛一下子变得险恶了起来，不过没等夏目再开口说话，突然，楼下的门厅里响起了叫门的声音，夏目这才想起来，塔子阿姨刚才出去了，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来了，请稍等！”夏目回头应了一声，他看了看那个待在原地不动的猫咪妖怪，撒开腿向楼道下面走去。 　　只剩下一双碧幽幽的眼睛，在他身后看着他。 　　这种让人汗毛直竖的感觉是什么呢？但是夏目又不觉得对方是在欺骗自己。 　　暂时把这层疑虑抛下，夏目来到了门廊处，外面敲门的声音还是持续不断的响着，他打开了门。 　　正准备说一句“有什么事吗”，但是他看到门缝里透露出来的，绝不是一张人类的脸。 　　妖怪！ 　　“你回来了啊，玲子。”作为开场白的招呼声过后，对方的声线就变得凄厉而诡异起来，身体也腾空一跃而起，朝夏目扑了过来。 　　还好，虽然看上去身子骨羸弱，但是从小就被妖怪追赶的夏目，可是练就了一身灵敏闪避的本事，虽然这不足以向人称道就是了。夏目躲过了妖怪的攻击，可还没缓得及一口劲上来，另外一个妖怪已经从院子里潜入进来，打算和门前的妖怪一起前后夹击了。 　　糟糕。 　　夏目现在的唯一出路只有从门口逃走了。 　　“夏目友人帐……夏目友人帐……还给我，还给我啊……玲子！”身后那个妖怪那样凄厉地呼喊着。 　　“不知道啊，我才不是玲子！” 　　但是这已经是解释不通了，为了不被妖怪捉住，夏目朝着外面奔跑了起来。 　　屋檐上，一双碧幽幽的眼睛注视着他。 　　“哈……哈……哈……” 　　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夏目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他的体力已经赶不上了。 　　“甩掉了吗？” 　　正当他扶着膝盖，回头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背上正挂着一只肥胖的猫咪，眯着眼睛看着他。 　　呜，难怪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身上好重！ 　　看到夏目注意到了它，猫咪妖怪才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真是伤脑筋啊，这个夏目友人帐是人类无法处理的，好了，叫出来吧。” 　　“不行。”夏目喘着粗气地说。 　　“什么，明明是人类还想站在妖魔之上吗，本来打算等你改变心意的……”这样一说的猫咪妖怪，突然变得无比巨大。 　　它高约五六丈，通体雪白，是一只身上长有奇怪斑纹的妖狐。 　　这才是真身吗？ 　　“好了，为了避免少受一点儿痛苦，这里就老老实实的把夏目友人帐交……” 　　“说过了不行了吧。”嘭，夏目的一拳砸在了妖狐的脸上，结果结果还真的把它打痛了。 　　“呜～～～～” 　　“那个啊，对于我来说，这个好歹也是外婆的遗物叫我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地放手啊。” 　　“……” 　　“外婆的确跟人相处不来，又是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不止是亲戚，就连身为女儿的母亲（夏目的），也几乎不记得她了。只有唯一有血缘和关系的我记得她的名字和珍惜她的遗物。我希望拥有跟她之间的联系，而且我不认为这是别人的事。” 　　夏目缓缓地说道。 　　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得出了答案：“既然会造成麻烦的话，那我就把名字还给它们吧。” 　　“还什么？” 　　“名字啊，猫咪你不知道归还的方法吗？” 　　“不要，太浪费了，还有，要叫我老师。” 　　“那么，拜托你了，猫咪老师。” 　　“喂，不要擅做主张的把事情这么定下来啊。” 　　“那么这样吧，猫咪老师愿意帮我的话，如果我在中途死掉了，这本夏目友人帐就转让给你。拜托了，老师，助我一臂之力吧。” 　　画面流转，这一次，主动出击的人变成了夏目。 　　当他们远远的看到了妖怪之后，伏在夏目身上的猫咪老师说道：“方法玲子以前告诉过我，使用夏目友人帐的方法，需要施术者的唾液和气息，这个跟玲子有血源的你没有问题，拿着夏目友人帐，想着妖怪的样子来呼唤。” 　　夏目按照猫咪老师说的那样，翻开了夏目友人帐。 　　“守护吾者，显汝之名！” 　　哗啦啦啦，夏目友人帐的账目像是被风吹过一般，迅速的翻动着，知道中心的一页，竖立在那里。 　　“就是它！”猫咪老师说道，但是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的踪迹，影子飘浮在空中朝这边追了过来：“集中意念，咬着纸双手合十，然后用力吐息。” 　　呼…… 　　纸上面的文字突然散入空中，然后随风轻送，钻入到了妖怪的身体里。 　　蕴含在纸张上的记忆涌了进来。 　　那是残留在夏目友人帐上，究竟是妖怪的记忆，还有外婆的思念呢…… 　　“寂寞……” 　　“好寂寞……” 　　“肚子好饿……” 　　那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了吧，在那条羊肠小道上，它与她的第一次相遇。起因是作为人类的玲子抢了它的食物。 　　“明明是人类，抢了我的豆沙包，竟然这么贪吃。”忍不住地这样抱怨了。 　　“这个不是很好吃喔，如果要吃点心的话，我推荐七辻屋的馒头，”少女这样转过头对它笑了，“对了，要不这样吧，我们来比赛，如果你赢了我的话，我就请你吃那里的馒头，如果你输给我的话，就要把名字给我，做我的手下怎么样？” 　　“你能够看见我？” 　　“当然。” 　　“你不害怕我吗？” 　　“一点也不可怕啊。” 　　“你的脸怎么了？” 　　“被石头丢的，”只有说到这个时候，少女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他们不喜欢我，说我的行为怪异。” 　　但玲子很快的振作起来精神：“不要说这些了，来比赛吧！” 　　但说起比赛，其实只是单方面被偷袭了而已。 　　“这个算是作弊吧？” 　　“赢了就是赢了喔，你的名字很好听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弟了，我叫你的时候，一定要来喔。” 　　像这样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它问了这个问题。 　　“玲子。夏目玲子！” 　　但美好的记忆总是眨眼而逝，换来的却是更加空虚的寂寞。 　　“玲子……” 　　“玲子，今天也不叫我吗……” 　　“好寂寞，比原来更加的寂寞了……如果，你不再需要我的话，请把名字还给我吧。” 　　这仿佛是一个长长的梦，当它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昔日被称作伙伴的身影，一瞬间仿佛出现在它的眼前。 　　“玲子……” 　　但那是夏目，不是长得很相像，但已经很早就过世了的玲子。 　　对于拥有漫长时间的妖怪来说，人类的一生，就如同烟花一灿吧。 　　“玲子，已经不要紧了吗，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寂寞了吗？” 　　“啊。”夏目点了点头，目送着那个身影的消失。 　　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西落，天空变得一片朱彤，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它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吧？”夏目问道。 　　“是吧。”回答的自然是在他身边的猫咪老师。 　　“很累人呢，把名字还给对方。”这是自然的，虽然看起来很简单的步骤，但实际上却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这样的话干脆把夏目友人帐让给我吧。”猫咪老师趁机向夏目友人帐出手。 　　“不行！”猫爪子被夏目拍开了。 　　“呜。” 　　“对了，猫咪老师，听说七辻屋的馒头很好吃呢，你要吃吗，我请客。” 　　“诶，要吃要吃。” 　　“不过猫咪真的能够吃甜食吗？” 　　“都说了我不是猫咪啦！” 　　声音，渐渐消散在了山林间，顺着风声，将那段过往的记忆飘远。 　　外婆一定不会感到寂寞的，因为有你们这些伙伴一直陪着她。 　　谢谢你，“菱垣”。 　　外婆温柔善良的朋友。 第263章 咱们开始干吧 　　啪嗒啪嗒。 　　眼泪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阿嘞？ 　　宇文瞳赶紧用自己手背往自己的脸上抹了抹，待她回过头去看向部室里其他几个人的时候，却发现其他人都在眼巴巴望着自己。 　　被这些眼睛一瞧，宇文瞳顿时觉得自己老脸一红，人家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她就着急着自爆了：“我的眼睛里进沙子了啦，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被故事感动了什么的。” 　　“谁也没那么说啊……” 　　“那你们这种怜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呜呜呜呜，”这个时候廖语晴也跟着哭了起来，然后抱住了宇文瞳，用手摸着她的脑袋：“难怪平时的时候总是那么聒噪，原来你是这么怕寂寞，看到故事感同身受了吧，千万不要像兔子那样寂寞的死掉呢，我们大家都在这里。” 　　“放开我！”宇文瞳气急败坏地推了廖语晴一把：“兔子才不会也难为寂寞而死掉呢。” 　　“吐槽是那个吗？”小林咕哝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向梁雨：“小雨前辈的故事很好看呢，这个一定能够获得人气的，请务必让我来帮忙。” 　　“诶，你要帮我吗？”梁雨显得有些吃惊。 　　虽然黄远告诉过她，只要交半成稿就行了，但是这是梁雨第一次真正画连载的作品，她不想做的太过马虎，但是要她画成品的原稿她其实是没什么经验的，而且也没有那个时间，但是如果小林愿意帮忙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后者可是在商业杂志和游戏中画过插画的，同时以前陶美华连载的时候，小林也做过她的助手，其画感一流，尤其精于精致的背景。 　　后者善意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也有想过高中要不要开始画漫画什么的，不过暂时还没有想好题材，正想着先累积一段经验在说，如果小雨前辈连载的话，担任助手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磨砺。” 　　“那真是帮了大忙了。”老实说，小林的画技完全是在梁雨之上的，想想以后小林真的以漫画出道，说不定就是徒弟逼死老师傅系列，不过就现在来说，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助手，梁雨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事不宜迟，干脆就开始制作原稿吧，反正稿纸材料什么的这里都有。” 　　“好啊好啊，我也要帮忙！”廖语晴和宇文瞳等人都说。 　　“那么，还是像制作同人志的时候那样，框线和贴网点的工作就交给语晴学姐了。” 　　“好的，交给我吧。”廖语晴认真地敬了个四不像的礼。 　　“赵琳学姐的工作是涂黑。” 　　“嗯。” 　　“我呢我呢？”宇文瞳跳出来指着自己的鼻子。 　　“小瞳的话像以前一样坐到那边去看漫画打发时间，不要吵到我们。”小林毫不客气地指了指沙发。 　　“呜，感觉这家伙升上高中之后嚣张了好多，明明我也是学姐的啊。”宇文瞳气呼呼地说，但是没辙，她真的拿了本漫画坐到那边看起书来了。 　　“我的话就负责背景，小雨前辈就把人物画出来吧，这个我们没法代替，因为一部漫画的风格就是看这里的。” 　　“我知道了。”梁雨微微一笑。 　　安排好了工作，小林就去橱柜里面翻找画具，这些漫画道具因为要参加Comiket的缘故，所以一直备了不少，还有一套钢笔是陶美华以前画画留下来的，现在正好给梁雨用了。 　　“画少女漫画的时候，和线条粗犷，黑白分明的少年漫画不同，一般想要在少年漫画上出名，G笔一定要用的好，但是在少女漫画上面，用的最多的是圆笔。” 　　这点知识梁雨在入门的时候就学过了，G笔耐磨，出水量会根据笔压的不同而有显著的不同，所以能够画出富有强弱层次感的线条，而圆笔则是一种细笔，非常适合画少女纤细如丝的同法，还有衣服饰品之类的一些细节，这些才是少女漫画被关注的东西。 　　梁雨苦笑了一下，有点自嘲地说：“不过我恐怕画不出来那些很华丽的东西。” 　　小林摇摇头：“小雨前辈的优势不在这些，以故事情节取胜吧。” 　　梁雨心说，这也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画工不足了吧，亏她觉得自己练了这么久，水平有进步了呢。 　　不过也确实，自己的身边不是小林陈楠陶美华的这种漫画上面的牛人，就是像白娅这种更加厉害的天才，总之，这个也是没办法立即缩小的差距，只能慢慢地赶紧了。 　　一行人围着桌子坐下，各自分工，这个时候，小林感觉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转头头一看，是被宇文瞳强行入部的小学生王络思。 　　“那个，姐姐，我能够做什么呢？” 　　小林原本打算让她像宇文瞳那样自个儿玩就好了，不过看到那双像是仓鼠一般可怜巴巴的眼神，便又想了想手头有什么工作可做的。 　　太难的工作交给一个小学生负责，小林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而且背景，画框和涂黑的工作都有人负责了，想来想去，就只有最后一项不是特别重要的。 　　“这样吧，你来负责用橡皮擦线吧。” 　　“擦线？” 　　小林取了一张梁雨的分镜稿过来，因为这个只是粗略的东西，所以上面有很多铅笔画的杂线和毛边：“你就用橡皮把这些脏的地方擦掉就行了。” 　　“明白了。”小丫头兴高采烈地拿着画纸走到了桌子的一边，然后拿起橡皮小心地擦拭了起来，小林开始还有些担心，不过抬眼瞄了几次之后，发现这个小学生要比某个高中生靠谱多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小林向身后的沙发上瞄了一眼。 　　“干嘛？”宇文瞳的视线从漫画书的边沿上透了过来。 　　“不，没什么。”小林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不过这会要说谁心理压力最大的，肯定是梁雨了，她现在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因为就在刚才，她已经用钢笔画废两张了。这才想起来，她以前根本没怎么用过圆笔，其他蘸水笔也是用的很一般，就算是社团里面画同人志，她也从来就不是主笔。 　　这会她已经联想到，自己画出来一塌糊涂的人物走在那精心无比宛若仙境般的背景当中，该是一种什么情境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去捂脸。 第264章 编辑的评判 　　“这个画背景的人相当有实力呢。”这是梁雨把画稿交给黄远之后，对方所说的第一句话。 　　黄远并没有去问梁雨明明说好只需要交半成稿，现在拿到手的却是完成度百分百的原稿这种傻问题，因为一看这个背景，就知道有人帮梁雨的忙了。 　　黄远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在嘀咕，这个画背景的人明显实力非常高了，难不成是陈楠老师帮忙画的，但这个问题才一冒头就被黄远给打消了——因为陈楠现在还在住院呢。 　　编辑都是这样，先快速的将稿子看一遍，这几十张的原稿速度超不过两分钟，当他看完后立即开口了，那这次投稿的结果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只有他将稿子重新再细细读一遍，才说明这次的稿子有戏，而黄远整整把梁雨的原稿读了三遍，还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 　　这看起来是件好事，但原本挺淡然的梁雨倒被他这么一弄，变得有些紧张了，因为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 　　该不会是这原稿不合他的心意，但是黄远一开始又把话说的太满了，所以现在感觉骑虎难下吧？ 　　直到黄远将原稿推叠整理了数次之后，开口发言的时候，梁雨的一颗心脏才落回到了肚里，她倒是没想过，明明已经成为职业漫画家一年多了，这种被编辑议论投稿的感觉，还一如第一次她懵懵懂懂进入集英社大厦一楼的会议间的时候一样。 　　当然了，现在黄远约了她在外面的咖啡厅见面，因为他理解梁雨暂且不想把转投《玛格丽特》的事公开，黄远对于作者要求和想法总是把握的非常到位的。 　　“真是吃惊，老实说我看过《棋魂》，觉得凉雨老师心思细腻，更适合少女漫画这一块，但或许是我想错了，”见梁雨的表情微变，黄远忙解释道：“这不是说凉雨老师不适合，而是很适合，适合过头了，我一直以为凉雨老师是属于灵光一现的天才型，但没想到是计算型的呢，不，应该说是计算加天才，真是吃惊，我只是稍稍提点了一下，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虽然黄远的话有些让人听不太懂，更像是在看着原稿碎碎念，但梁雨觉得这应该是在夸赞自己，顿时也就安心不少。 　　“那么这个原稿可以用吗？” 　　“故事方面当然没有问题，”黄远点了点头：“不过，在画面上还需要在修改一下。” 　　梁雨心里叹了一声果然，自己的画风是不入编辑的法眼了。 　　但没想到黄远说出来的却是：“虽然说起来很抱歉，但是这个背景能不能撤掉重新画过呢？” 　　“咦？” 　　“啊，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交给我处理也没问题，我会找个人帮你改的。” 　　这就让梁雨想不明白了，这要是让她把人物什么的重新画，她还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不用惯圆笔，她的线条非常的碎，完全没有陈楠和小林她们画画时候那种线条一笔走势，粗细得当的感觉，反而像是修修改改打满了补丁，但是现在编辑说要改的不是人物而是背景，这让她顿时有些搞不明白了。 　　“难道说黄编辑有画背景更加厉害的人吗？” 　　“不，我这边的助手都是些业余的，就算是能够找到专业级别的，也未必说一定能够赶上这个帮你画背景的人。”黄远实话实说。 　　“那为什么……” 　　“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这个背景画的这么好，反而要撤掉对不对？” 　　梁雨点了点头。 　　“道理很简单，”黄远笑了起来：“这个背景画的虽然很厉害，但是未免有些太过喧宾夺主了，我看这漫画前前后后看了整整三遍，才完完全全体会出了这其中的意境。如果是那些只读一遍读者，恐怕是没有这个耐心的。” 　　“还是我画的太烂了。”梁雨露出了苦笑。 　　“无妨，”黄远摇了摇头：他思考了一下才说道：“老实说，老师是做原作出身的，靠的本身就是故事内容吃饭的。何况很多漫画原作者连个分镜都画不好，画的跟个小学生涂鸦似的，这种事情我没少听人抱怨。我当初可是抱着实在不行就找人抢修的想法来的，但是现在看来，梁雨老师的绘画功底还是不错的，需要练习的是画笔的运用，细节的渲染，还有把主人公和其他角色画的再美型一点就好了，毕竟是少女漫画嘛。” 　　这些意见颇为中肯，梁雨点了点头。 　　黄远看着她还有些放不开的样子，笑了起来：“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嘛，这个原稿就由我收下了，接下来背景修改的事情也交给我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这么说了，梁雨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对于《玛格丽特》来说，她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人，还没有跟编辑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她也并不觉得黄远说的是错的。 　　这里就相信编辑的判断吧。 　　“好，那么咱们连载的事情就谈完了，我回去让人修改一下，17号发型的这一期是不行了，应该能够赶上下月初的那期刊登，正好借机宣传一下。” 　　听到这里，梁雨插嘴说：“黄编辑，关于笔名的事。” 　　“我知道，为了跟《棋魂》区别开，用雨凉吧？” 　　“嗯……会不会直白了点？”她的意思是这个会不会跟原来的太像了，被人察觉出来。 　　“其实你也必太在意这个，而且……”黄远斟酌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是没办法瞒住老郭的。你的拍档那边我不知道，但是你一旦决定在《玛格丽特》上面长期连载，就会牵涉到一份和Jump杂志不同的合约，因为涉及到利益分配和相关条款，到时候你现在Jump的责编也必须同时在场的，并对过去签约的条款进行一部分的修订。” 　　“陈楠也需要到场吗？” 　　“她的话倒是没关系，因为这是你跟集英社的合约，不是她的，你和陈楠老师共同利益的那部分是不会变的，变动的只是年金这部分保障协议。”黄远耸耸肩：“毕竟《Jump》和《玛格丽特》分属不同部门，却同属一个公司，所以年金的保障额只能支付一份，但又必须把作品和连载时间写上去，因为你知道，年金这个东西如果没有作品支持的话是会被中断的。呵呵，是不是感觉很麻烦，而且到手的钱也不是很多？但是这是程序上的问题，必须这么执行，没办法的。不过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不想声张，郭品源那里的话我来替你搞定，毕竟咱们也算是同期，想来他会卖我这个面子的。” 　　都说黄远会做人，这就是小处见大，他把你不方便说的，不方便做的都考虑好了，揽下来了，你还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这样想的梁雨最终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265章 陈楠出院 　　到了月底，27号的时候，是陈楠出院的日子。 　　这一天正好学校也放假，梁雨和一帮小伙伴们提前约好，来接陈楠出院了，大家商量着都出院了买水果没什么意思，就干脆买束花吧。 　　“听说小雨你最近在《玛格丽特》上面连载了新漫画？”朱颖凑过来问她，表情上一脸幽怨，那分明在说出了这么好玩的事情竟然不提前告诉她。 　　梁雨心里汗了一下，这不是漫画还没出么，提前说了要是反应不好岂不是丢脸，而且感觉还有些显摆的意思在里面。事实上梁雨后来已经弄清楚了《玛格丽特》上面的连载规则，现在她的这个只不过是个试水的连载，所以按照她当初的打算是如果正式连载了，再告诉朱颖和方晴，如果不行，那么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结果，肯定是有哪个多嘴的家伙把消息放出去了。 　　梁雨扭过头去看向宇文瞳，结果这个家伙立马心虚地抱着头，在那里吹半晌不响糊弄了的口哨了。 　　“这事其实还没定下来的。”梁雨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决定跟朱颖方晴说清楚。 　　“怎么，不是说已经正式开载了吗，我都已经看到上一期的推介了。” 　　不用说，朱颖也不是傻子，雨凉和凉雨这么容易联想到一起的笔名，再加上宇文瞳提前透了底，这要再猜不到那才怪了。 　　梁雨心想，当初还真应该坚持换一个笔名的。 　　她其实第二次约见黄远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事情，但当时让黄远一忽悠，结果就这么算了，事后再后悔的时候，人家广告都打了，杂志都发行了，多说无用。 　　“总之，你们悠着点，这事我还没跟陈楠说了。”梁雨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朱颖白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是那么大嘴巴的人吗？” 　　“不止像，根本就是。”边上的方晴依旧不留余地的吐槽，这倒是说出了梁雨的心声，因为朱颖跟宇文瞳是一样的，都是嘴巴没拉链的，只要一张就收不住。 　　既然说起了，梁雨干脆跟其他人也吩咐了一下，虽然宇文瞳和朱颖拍胸脯保证，但梁雨觉得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 　　朱颖问她：“你是不是跟陈楠闹矛盾了？” 　　“没有啊。” 　　“那为什么要瞒着她？” 　　“也不是说瞒着她，只是这种事情没有一个恰当的时机不好看口吧，而且又正好赶上她在住院。” 　　“嗯，老实说小雨，我觉得这事情上面你做的确实挺不厚道的，咱们虽然是闺蜜，但是帮里不帮亲呀，你最好还是跟陈楠早些透个底，反正你是在《玛格丽特》上面画半月刊，也影响不到Jump上的《棋魂》什么，我想陈楠会理解的。”朱颖难得认真地说道。 　　“嗯。”梁雨点了点头。 　　看到气氛有些僵，方晴赶紧插了句调侃的话活跃一下气氛：“没想道猪你也会说出这么深刻的话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呢。”朱颖有人吹捧立即就喘上了，不过她这也是为了打消刚才这个话题的气氛，其实朱颖和方晴的立场很简单，她们都是真心为梁雨着想的，可就因为这一点，她们才没办法像宇文瞳她们那样嘻嘻哈哈的置身事外，倒不是为了陈楠，而是她们怕梁雨之后事后后悔，所以才这么严肃地提醒道。 　　不过她们很清楚以梁雨的聪明，这话说一遍就足够了，这会也不多说，倒是朱颖真的对梁雨的新作很感兴趣：“喂，小雨，你最近画的那个漫画是什么内容，阿瞳那家伙给你吹的没边了，快点透透底啊。” 　　梁雨心说你怎么不去问那家伙，但是说起来朱颖就泄气。 　　“那家伙好没劲啊，说么要说的，结果问她么就是一副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然后还回一句‘你们看过漫画就知道了’。我要等得及看漫画，我还问个什么劲呐？”看来还真是把朱颖给憋坏了。 　　梁雨对她微微一笑：“杂志下月初就有，谢谢支持！” 　　“你也一样没劲。”朱颖笑骂了一句，一行人走进了医院的电梯，按了陈楠所住的楼层。 　　到了住院部，大家也不再嘻嘻哈哈的闹腾了，这里充斥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像是示意着进来探病的人少说话，免得病从口入。 　　当然了，这只是感觉上。 　　病人需要休息，所以医院确实需要保持安静，一起来的几个小伙伴嘴巴都紧紧地抿上了，然后跟着梁雨穿过中堂值班护士的前台，朝着陈楠住宿的病房走了进去。 　　但意外的是，当她们进去了之后，却发现最里面的那张病床是收拾干净并且空着的。 　　所有人的脑门上都跳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望向梁雨。 　　“难道是去厕所了？”宇文瞳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问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 　　就算是去厕所，哪有可能把病床上上下下的东西都收拾的这么干净的，这根本就是…… 　　来的众人心头都有了相同的一个念头，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隔壁床病患的家属，他们见过梁雨数次，也知道她们一行人是来看谁的。 　　“里面那个小姑娘今天一大早就已经退房出院了喔，她没有通知你们吗？” 　　这话一说出口，大家都噤声了。 　　所有人都看向梁雨，发现后者的表情也有些阴晴不定，明显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们走吧。” 　　一行人鱼贯而出，乘着电梯出来之后，宇文瞳终于憋不住了：“怎么回事，难道她没有收到我们今天会来探病的信息吗？” 　　“小雨？”包括宇文瞳和廖语晴等人在内，大家的视线一齐望向了梁雨，似乎是想要讨一个说法。 　　“抱歉，是我忘记告诉她了，不好意思，害大家白跑一趟。” 　　但朱颖和方晴明显是不信的，先不说梁雨性子非常严谨认真，她既然早就联系好了这么多人，怎么会忘记掉通知陈楠这个正主，而且看着梁雨刚刚的表情，分明跟她们一样，也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样。 　　朱颖性子冲，正要说两句不好听的，但是被方晴拉住了，摇摇头。 　　“接下来怎么办？”廖语晴问道。 　　“大家在这里就散了吧，下次约个时间，我再向大家赔罪，这边我一个人去工作室看看。” 　　“不用我们陪吗？” 　　梁雨笑着摇了摇头：“太远了。” 　　众人都感觉到了她话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由着她的意思做了。 　　梁雨在医院门口乘了一辆东向的公车，和几个小伙伴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都到最后了，朱颖还是没能忍下来：“我觉得这事要糟，你说陈楠是不是提前听到什么风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宇文瞳。 　　“看什么看，你觉得我真有这么傻么？”宇文瞳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真不是你？” 　　“废话。”宇文瞳个翻了翻白眼。 　　“那是怎么搞的……” 　　朱茵一声惆怅，忍不住替梁雨担心了起来。 第266章 背叛 　　事实上，梁雨去《玛格丽特》连载的事情，陈楠还真就知道了，但多嘴的人不是宇文瞳，也不是责编郭品源说漏了嘴，而是陈雄业告诉她的。 　　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不透风的墙。 　　当初黄远答应过梁雨，说他负责搞定郭品源这边，自然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在拿回原稿，并请示了《玛格丽特》的主编之后，就开始着手这件事了。 　　办公室里的交情其实也很简单，他趁着快要下班的时候，绕到Jump的编辑部去了一趟，正好看见郭品源在么，就邀请他一起去喝杯酒、郭品源自然是知道黄远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但他也没办法拒绝，要说两个人关系好肯定不至于，但要说没关系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一起进公司实习的，只不过后来分配的部门不同而已。 　　至于其间的过程，就不再絮烦了，事实上这趟合约，梁雨已经在郭品源也在场的情况下签了，当时郭品源对梁雨的这个举动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他只是在完成了这项工作之后，私底下对梁雨说了一句：“你要去《玛格丽特》画漫画我没有意见，不过陈楠是你的搭档，这事你还是尽快亲口告诉她比较好，免得到时候闹出什么不愉快。” 　　梁雨对此深以为然。 　　实际上，今天来探病，梁雨就想把这事告诉陈楠的，但是她还是没想到，竟然被人抢了先。 　　陈雄业会知道这件事，自然是拜得他的编辑方凯由。 　　方凯由是陈雄业的第三任责编，他的第一任编辑是陈雄业投赤龙奖的编辑，后来在他开载第一部漫画连载《枫》的时候离职了，接下来的一年半时间里都是一个叫做周平的编辑，这个编辑曾一度驳回他画篮球漫画的意愿，但最终却也是因为他，《灌篮高手》这部漫画才得以在Jump上面连载并迅速的积累人气走红，陈雄业也因此挺进Jump一线作者的行列。 　　这条路很不容易。 　　要知道Jump虽然是少年漫画，但到底不是体育打底的，这个黄金时代已过，白银时代的情况下，要想复制《足球小将太空冀》的成功太难，加上《灌篮高手》本身是一部很正统的篮球漫画，没有超能力，没有必杀技，就算是三分球的神射手四井，最高命中率也就80%左右，没有ZONE，没有全场百分之百命中投篮，没有天帝之眼和消失传球，人物也都是以写实为主，有的只是普通的热血而已。 　　这种作品在Jump里其实并不受待见，这也是编辑周平一度驳回的理由，但是《灌篮高手》却成功了，以平凡构建感动，以成长来见证不凡，如今的他单行本发售到第三卷，已经销量破八十万，成功跻身到了Jump一线作家行列。 　　饮水不忘挖井人，当初《灌篮高手》能够连载，如今能够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当时作为老师，比陈雄业还小三岁的陈楠帮忙，是她给自己出谋划策，教导自己，并且在郭品源那里力挺自己，遂陈雄业心里是十分感激的。 　　同时，《棋魂》和《灌篮高手》的路子其实很像，都是Jump上面的异类作品，这也让陈雄业对于《棋魂》的事情更加上心。当他听到现在的编辑方凯由说起《棋魂》停载，原作凉雨老师可能被其他杂志挖角的时候，他的心情有多么的紧张就不言自明了。 　　方凯由或许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一句八卦的话引起了多大的麻烦，可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当时黄远来找郭品源的时候好多人就在编辑室里，待到第二天，郭品源来的时候，大家问起这事郭品源只是推脱摇头，但大家都不觉得没事，反而看到郭品源心事重重，事后有人看到他去档案室拿合同备份的时候，有人就猜到了。 　　就像黄远跟郭品源虽然不在同一个办公室，但仍有交情一样，其他的编辑也是一样的，别说一个公司了，就算是竞争对手的《Sunday》和《Amazing》，在同一个行业里，肯定都有熟悉的人，有什么消息自然关不住。 　　《玛格丽特》那边有人传话过来，《玛格丽特》上面最近通过了一部连载预定，是黄远推荐，主编审批的，已经在做宣传了，啊，杂志还没印出来，不过，作者名字已经知道了，叫做雨凉。 　　雨凉，凉雨。 　　这只要不是傻子的话都能懂的，大家再去问郭品源，对方只是三缄其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按照大家对郭品源的认识，这要是假的，对方早就澄清了，所以说，真相已经敲定了。 　　事情在捅到陈雄业这里，顶多已经是个秘而不宣的小道消息，因为知道陈雄业曾经跟《棋魂》的作者熟识，所以方凯由说给他听，本来打算让他乐呵乐呵的，八卦嘛，本来不就是聊个开心的吗？ 　　但是出乎方凯由意外的是，陈雄业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他马上搁笔离开的家门，跑去见陈楠了。 　　陈楠本来是不信的，因为梁雨压根就没有告诉过自己。 　　但看到陈雄业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跟自己说这事，而且她也觉得对方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于是就打了个电话向郭品源求证。 　　需要注意的是陈楠虽然不喜欢阿谀奉承别人，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如果让编辑或者梁雨知道自己听风就是雨，难免给对方留下自己不信任他们的印象，所以陈楠这方面还是挺注意的。 　　有些人朋友很多，广结善缘，但她反之，对于陈楠来说，朋友的话，只交一两个知心的就足够了。 　　电话打通，她先调整了一下情绪，她也不问郭品源梁雨是不是跟别的杂志签约了，她就问了一句：“小雨画画的那件事跟你说了么？” 　　郭品源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句话问的其实很空泛，怎么套都可以，因为陈楠说的是画画，而不是连载，但是郭品源心里有鬼，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陈楠是知道了梁雨要开连载的事情，这些隐瞒无用，全倒豆子般说了。 　　末了，他还忍不住安慰一句：“《玛格丽特》是少女漫画，跟《Jump》牵扯不大，我们就相信梁雨能够处理好的吧。” 　　事实上他本人也是不赞成的，但是这事其实还真没办法多管，一方面黄远志在必得，还有就是确实如他所言，梁雨负责的只是原作，这部分她已经非常的熟稔，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不能因为这个就扼杀她的才能。 　　这话说服了郭品源，但却说服不了陈楠。 　　当她放下电话的时候，表情是绝望的。 第267章 没能把话说出口 　　这便是前因后果。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梁雨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让事情变得如此的麻烦。 　　和朱颖她们分开之后，梁雨先给郭品源打了电话，问陈楠有没有说起过自己新连载的事情，郭品源当初说的顺溜，但事后想想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便把昨天陈楠来电话的事情跟梁雨说了，论及厚黑程度，梁雨明显要比陈楠更高，几句话巧妙地遮掩了过去，没有让郭品源起疑心。 　　挂了郭品源的电话，梁雨便开始给陈楠打了电话，第一通电话对方没接，足可见对方内心的纠结，于是梁雨非常好脾气地打了第二通，手机声音响了5声之后，对方才接起了电话。 　　“喂？”要说一点不紧张那是假的，梁雨非常清楚陈楠的性格，她太认死理了。 　　但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后悔药，既然已经发生了，梁雨觉得就算在困难也要请求陈楠的谅解。虽然外表生的柔柔糯糥，但她的性格其实还是挺坚韧的，这在之前白娅的事件，或者担任陆菲菲经纪人的事件中就能看出来。 　　“嗯。”电话对面的陈楠好不容易应了一声，但她估计也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梁雨。 　　“今天我来医院接你出院了，但听说你已经搬出来了。” 　　“嗯……” 　　“你现在在哪？” 　　“工作室。” 　　“我过来了。” 　　“嗯。” 　　电话到这里就算完了，梁雨挂上电话之后拿着手机磕着唇边，细细的思考着现在的情况，却不想这幅画面美呆了边上的男同胞，一个个看待了眼，几个含蓄点的那还是借着各种姿势动作偷偷往这边打量，也有猥琐的直接假装看手机拍照传相册了。 　　听到快门声，梁雨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时候她也不会像一般女生那样明知道你在看我，却假装不知道，反而搔首弄姿的再给点福利。她只是无聊地把头转向了窗外，一副忧郁的模样看的那些乘客的眼睛都直了。 　　心情好的时候，梁雨是不在意的，但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让人烦闷了，所以她也没忍耐到目的地，直接在下一站下车换了出租车到了陈楠的工作室。 　　房东在楼下用水管给门前屋后的那些植物浇水，他自然是认识梁雨的，冲她点了个头：怒了努嘴：“在楼上，不过心情不怎么好。” 　　梁雨点头谢过了房东，然后上楼。 　　和那些助手不一样，因为梁雨也是这间工作室的出钱人之一，所以她也是有钥匙的（虽然基本不用），不过这会她还是老实地敲了敲门。 　　“谁？” 　　“是我。”梁雨答道。 　　房间里很快传来一阵趿着拖鞋的脚步声，很快，门开了。 　　门缝里，出现了陈楠的脸，应对着梁雨的笑容，陈楠也笑了一下，不过比较勉强：“进来吧。” 　　梁雨跟进了门，脱了鞋子换上了拖鞋。 　　“你在干什么呢？”梁雨问。 　　“好久没回来了，打开窗子通通风，然后把床单枕头什么的晒一下。” 　　“嗯，要帮忙吗？” 　　“不用，我就弄好了，厨房里刚烧了水，你自己泡杯茶吧。” 　　“嗯。” 　　梁雨转身进了厨房，然后开始自己在橱柜里面找出茶叶，泡了开水。 　　别看梁雨现在应对还算自如，其实她内心也挺纠结的，毕竟这事不好开口，但是梁雨知道拖下去两个人的隔阂反而更大，所以今天一定要把话给说出来。用水龙头里冲出来的凉水泼了泼脸颊，梁雨如此想到。 　　这会她也替陈楠沏好了茶，端着杯子来到了客厅，心中正酝酿着究竟要打开话茬的时候，陈楠从里面的屋子里拿着一叠原稿出来了，让梁雨感到颇为在意。 　　“这是什么？”梁雨还是先问了眼下的问题。 　　“原稿，你看看。” 　　陈楠把那叠原稿递给了梁雨。 　　梁雨翻了几页之后，惊讶的出声：“这是停刊之后的三话？” 　　之前也说过，梁雨的分镜稿是超前完成的，所以真要画的话，确实可以提前不少。 　　但是—— 　　“这些稿子该不会是你在住院的时候画的吧？”梁雨顿时想起了陈楠的“前科”来，忍不住说道，她因为平常有课业，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去医院，如果陈楠趁她不在的时候画。是很有可能的。 　　“想什么呢，”陈楠强笑了一下：“做完手术我还没有力气画这个东西，这些其实都是住院前画好的，只不过当时编辑提到了休刊，我想想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干脆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陈楠这话也不算完全撒谎，因为这部分的原稿确实有一半是事先就完成了的。 　　“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你看看吧，这些原稿有哪里需要改的，咱们商量了之后再跟编辑说复刊吧。”怕梁雨又要再说些什么，她拍拍胸脯：“我现在的病已经全好了。” 　　梁雨看着陈楠，不知道她哪些说的是真话，哪些是在逞强，她翻了翻这些原稿，每一笔都画的很用心，并没有因为生病而偷工减料，看上去真的像是陈楠说的，这是在入院前画的，但是陈楠聪明，梁雨也不笨，她现在好歹也是职业的，这原稿什么时候画出来的，她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虽然陈楠托人买的稿纸和画笔都是尽量买熟悉的同款，但是买的人根本不懂这些，买回来的笔头还是有差异，稿纸也和原来的有微妙的出入。 　　看到梁雨的视线停在微妙的地方，陈楠又说：“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医生也允许我出院了。” 　　“嗯。”梁雨点了点头，把原稿还给了她：“没什么要改的，我们跟郭编辑说，叫他让我们复刊吧。” 　　陈楠点了点头，老实说，点头的那一瞬间松了口气，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她深深地看了梁雨一眼，但在对方察觉到回望过来之前，就收回了视线。 　　坐在椅子上的梁雨喝了口水，像是打定主意一般，酝酿着说道：“陈楠，关于最近我在……” 　　“你别说了，”陈楠的头低了下去，但她很快挤出了一丝笑脸：“我相信你的，你会把《棋魂》的工作放在首位的吧。” 　　“……嗯。” 　　“那就好，对了，接下来的内容你尽快拿给我吧，在医院里闲了这么久，我握笔都生疏了，赶紧让我找回点状态。”陈楠绕过桌子，回到了她的那张主桌的工作台。 　　梁雨看着她从自己身前经过的身影，而嘴角那丝牵强的笑容，突然有了一种隔阂感。 　　“嗯。”她答道。 　　结果，这一整天，那句想要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 第268章 复刊 　　陈楠跟梁雨说好，隔天便去约郭品源见面，要求《棋魂》重新复刊。 　　她这么说让梁雨明显的感觉到了急迫，哪有人今天出院隔天就谈工作的，如果是一般人，巴不得多休养一阵吧。不过梁雨心里有亏，着实也不好拒绝。 　　第二天，陈楠便带着自己已经画好的三话原稿，和梁雨一起来到了Jump的编辑部。之所以选择直接过来，而不是把编辑约出来，是因为复刊这件事情，不是跟编辑说就有用的，最重要的是主编的安排，陈楠摆出这一手，也是为了不让对方敷衍自己，直接搞定上级的意思。 　　梁雨仿佛又看到了一年前的那个陈楠，做什么事情都一头冲劲，不计后果。 　　刚刚遇见陈楠的那个时候，她还挣扎在退稿的地狱当中，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同时维持着自己的漫画梦想，没有人理解她，没有人支持她，所以她只有一个人咬紧牙关前进。但是后来的一年，连载了《棋魂》，挣了钱，可以不再为生活奔波忙碌，也渐渐开始和别人有了交集，梁雨原本以为陈楠已经变了，可她眼中那份焦急，又是什么？ 　　梁雨虽然聪明，但到底做不到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连人在想什么，也能猜的出来。 　　这就是人的悲哀之处，有些话你不说出口，或是错过了机会，就会成为遗憾。 　　以梁雨的智慧，她只能做到少开口，毕竟在不了解情况之前，说多错多，千金之言不如一默。 　　乘车来到Jump杂志社所在的白鸟大厦，梁雨和陈楠去前台领了牌。 　　这个步骤她们早就轻车熟路，而路上其实是有一段插曲的，因为她们正好碰上和同事一道下来的黄远，黄远看到梁雨是眼前一亮，不过看到她边上的陈楠之后，便什么话都收回去了，以他的人精程度，知道自己这边不说话才是最好的，只礼貌地冲陈楠和梁雨她们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还好陈楠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似乎离得编辑部越近，她多少也有点儿紧张，似乎在心里默背待会该说的话。 　　乘着电梯上了楼，离得门口最近的编辑招呼了一下，郭品源便迎了出来。 　　为了不打搅其他人工作，郭品源他们打算借用最外面书架后面那张空桌子的，这里原本是用来查资料的，有书柜隔着，只要声音别太激动，也相当于是隔着墙了，但这会走过去，发现那边正有人在，郭品源朝陈楠和梁雨招了招手：“咱们去楼下。” 　　从陈楠的表情来看，她是不情愿的，因为她大老远的跑过来，为的就是当着主编和其他编辑的面，把这个复刊的事情敲实了。虽然以《棋魂》的名声那是肯定的，但谁知道回事哪一期才刊登出来。 　　要知道，Jump杂志都是提前决定好内容的，如果有人休假断更，找一本短篇顶替上去不难，Jump多的是这种，真正怕的是没地方刊登了，杂志内容早就已经排好了，你想复刊，对不起，再等等吧。 　　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但问题是，陈楠她不想等，也等不急了！ 　　这会郭品源和梁雨正要转身出门，结果看见陈楠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郭品源很是奇怪：“怎么了？” 　　陈楠攥紧的手心紧了松，松了又再度攥紧，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那边一桌的人这会正好站了起来，其中看上去像是杂志社编辑的那一位转过头，对他们说：“老郭，别跑了，我们这里已经好了，让给你们吧。” 　　郭品源冲他笑了笑：“那敢情好。” 　　一行人交换了位置，却也相互介绍认识了一下。 　　“这边的是《棋魂》的两位老师，陈楠老师，听说你之前病了，现在已经好了吗？”编辑杜云问道。 　　“托福，已经好了。” 　　“那真真好，看来《棋魂》又要发力了。”干这行的，不会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既然梁雨和陈楠都出现在这里，自然代表着《棋魂》即将返回Jump的舞台，他也是有些烦恼，本来以为新连载能够避开她们的，因为《棋魂》的实力已经不用多说，那是一年连载积攒下来的口碑，加上重新开载的时候必然会有编辑部的卷头彩或者卷中彩的加成，不，以《棋魂》的成绩来说怎么也得给个卷头彩吧，这一下又是多了个劲敌啊。 　　这么一想，他转过头来看自己身后的两位，面上有多了几分自信的笑容，好在对方强，自己这边也不弱。 　　“这两个是……”说着就要做介绍。 　　所谓礼尚往来，刚才杜云夸过了陈楠和梁雨，这边郭品源也要夸一夸对方了：“这两位说起来跟你们还有点缘分，是编辑部备受瞩目的新星，这一届的赤龙奖的斩获者，非常有实力，最近新连载马上就要开了吧？” 　　“嗯，到时候少不了要向前辈讨教的。”那两人中的一人道。 　　众所周知，梁雨和陈楠便是去年的赤龙奖得主，无论是从资历上还是奖项上都受得起这一声，只不过年纪着实跟对方差了一截。对方的样子明显已经二十六七了，倒是他身边的那一位倒是年轻了不少，比梁雨和陈楠也大不了几岁，只是…… 　　梁雨只看了对方一眼，便怔住了。 　　这人以前见过。 　　唐煊见她的表情，知道是对方认出了自己，微微一笑：“凉雨老师，陈楠老师，看来我们又见面了。” 　　听他这么一说，陈楠满脸的狐疑，所谓又，代表着他们曾经见过，可陈楠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双方的来路触，只听对方说道：“上次送你的那张游戏碟，品味过了吧？” 　　见陈楠仍是一头雾水，梁雨在边上小声的提醒道：“漫展。” 　　这一下，陈楠也想起来了，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表情变得非常的冷淡：“原来是你……” 　　郭品源和杜云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叹原来不是有缘而是有仇啊，两个编辑也都是有经验的了，赶紧把两边的人都相互支开，打了个马虎眼就走了，省的两边的作者在编辑部里吵了起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在杜云和郭品源的努力下，一场争执在走火之前提前熄灭，但陈楠也没有好脸色，因为对方那一脸挑衅的样子让她分外的感到不爽。 　　“那家伙就是这届的赤龙奖获奖者？”虽然证据凿凿，但陈楠还是不信，或者说不愿相信。 　　“嗯，年纪大一点的叫做郭树，以前在讲演社待过，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厉害的是那个年轻的，年纪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但是他的作品非常的辛辣，也很有趣，老实说，如果没有一本《棋魂》在前面打底，他们这样的作品是不吃香的，也根本拿不到冠军，可以说是沾了棋魂的光。”这话虽然在夸奖梁雨和陈楠，却犹自让人想起当初《棋魂》开载时候的艰辛：“但正是这样，对方才是个麻烦，因为本质相近都是剑走偏锋的邪道作品，所以才会被放在一起比较……” 　　“你是说他们会威胁到我们咯？” 　　“威胁倒不至于，但同在一起，竞争肯定是免不了的。我看杜云的意思，大有是想避开我们先站稳脚跟的，”郭品源说着笑了起来：“但是他今天看到你们过来，就应该知道这场比试肯定是避不过了。我以前也说过了，Jump的作品人气就是看票选，每个读者有三票，假使Jump的作品当中，16部王道热血漫画分其中的两张，剩下的作品抢最后一张的话，原本占据这块蛋糕半壁江山的《棋魂》就是一个阻碍，他们要争排名，就得尽量的从我们这边抢票了。” 　　“那要怎么办？可不能随便让给他们。”陈楠急着说道。 　　“这是当然的，你们今天来编辑部找我，是为了复刊吧？”郭品源一言指出两人的目的，其实梁雨还是对郭品源了解不深，当初黄远来找他挖梁雨去《玛格丽特》连载的时候，郭品源心里同样很担心这个组合的未来，但是这事一来涉及到梁雨本人的意愿，二来梁雨这个原作确实干的不错，就算她分点心到其他地方，对《棋魂》来说也不算太大的问题，所以他才没说什么的。 　　但他不怕梁雨，却担心陈楠，比起稳重的梁雨来，陈楠那如火的性子才是最麻烦的，担心之余，郭品源的想法竟然和陈楠不谋而合，只要《棋魂》能够更好的连载下去，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吧。 　　唯一的问题是陈楠的身子，不过她现在已经经过调养出院了，又有这已经完稿的三话原稿打底，在郭品源看来，只要当事人自己再注意一点，显然是没什么问题了。 　　“那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你们准备好了吗——再度连载？” 　　“当然。”陈楠点了点头，眼中发散出热切的光芒。 第269章 巧合！巧合？ 　　有郭品源的鼎力帮忙，这事办的格外的顺利，就连一直给人严厉的主编，也只问了一句“陈楠老师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吧？”便同意在这一期的封面上打上《棋魂》即将复刊的消息，并且决定在下一期的杂志上正式的让《棋魂》恢复连载。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微博上，贴吧里，还有聊天群汇集的那些《棋魂》粉丝们雀跃不止，沉寂了大半个月之后总算是拨云见天日了。 　　粉丝们大肆庆祝，很多地方《棋魂》相关的帖子都屠了版。 　　“《棋魂》是什么，怎么这么有名？” 　　“……楼上，你刚从外银河回来吗，致远星的战况如何？” 　　相对于棋魂复刊消息的火爆，另一个，关于一个作者名和新连载的讨论，所能影响的范围就小的多了。 　　这里是某个关于少女漫画的贴吧。 　　因为平常不吸粉，不怎么做宣传，所以这个贴吧仅是一个关注人数一千多，活跃人数近百的小吧。大吧自然有大吧的影响力，但小吧也有小吧的好处，至少在这里，大家都能够畅所欲言，没有太多的言辞激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喷子，也没有用生命禁言的权限狗，更加不用交450。 　　好吧，这其实就是原本一些在网上现实认识的同好，聚集起来的小圈子而已。 　　冬果（这当然只是昵称）今天又按时地登上了网站，作为一个还有9个月就要面临生死存亡的高三狗，自然没有那么多玩乐的时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禁动漫一年，等到高考之后再回来，不过愿望是好的，但是做起来却无比艰难，感觉太强迫自己也不太好，所以冬果就决定每天登陆吧里看看，听她们聊聊天，也算是望梅止渴了。 　　其他贴吧里通常会有一个引人注意的标题，不过在这里，通常都是“喂，你们知道……”或者“今天看了XX突然想到……”这样的标题开头的，因为吧里的人数不多，又没什么规则，所以百无禁忌，很多楼都是水的不能再水。 　　其实这也是一种氛围，在这里混的估计都习惯了。冬果筛筛拣拣，找到了一篇踩着贴吧标题字数限制，叫做《今天看了玛格丽特上的夏目友人帐，突然想到这个雨凉是不是黑岛漫画网的那个？》的文章，不仅被顶到了版页的前头，一看回帖已经破千了。 　　“真是的，估计又是南瓜和墨涯那几个大水怪才狂灌水了。” 　　按捺着好奇，冬果点开了标题。 　　网页刷新了一下，出来了这个叫做吃樱桃不吐葡萄皮的楼主主贴，这个ID也不新了贴吧的等级都12级了。 　　只看到葡萄皮发了几张图。 　　冬果一看，是漫画的，只不过有几张清晰，有几张明显就是手机对着实体本拍的，因为图片有缩放，所以冬果没急着点看，先看了下面写的内容。 　　“因为吧里的几位大水怪提醒，我就把大部分抓拍的图给删掉了，不好意思，如果想看详细的话去实体本看吧，还有如果作者或者杂志的人看到觉得不妥的话小人马上删除（如果能钓出作者的话我会很荣幸，我是你的粉丝，不过感觉不太可能，熊脸的颜文字）。 　　总之，废话不多说，说正题。 　　今天照例去买了《玛格丽特》，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的，吧里熟悉我的人应该都知道，玛格丽特上面我一直在追《泪光》和《殒月》这两本。上一期的时候有介绍会开新连载，当时封面上的介绍词是这样的。【图片】。 　　备受期待！温暖人心的治愈漫画新连载！ 　　这条广告其实平淡无奇，但问题就是它太平淡了。连个作者名都没有，事前也没有听说哪位老师要开连载的，感觉像是一个新人，但问题来了，新人的连载哪次不是暗落落的开载的，在哪个疙瘩地方给你个宣传差不多了，但这行标题是在首页，还特意用大号字标红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腕。 　　再看下面这几张对比的图片，你们就知道楼主我绝不是在空穴来风，虽然类型感觉不一样，但是画风……不说了，你们自己看。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这下冬果愣住了，因为这个雨凉她也知道。 　　事实上只要是一直混网络的，谁不知道啊，之前就有一个好事者把雨凉在黑岛漫画网尚的人物截下来，做了一套表情包，冬果记得当时贴吧里清一色的都是兽娘的表情，自己也去补了原作，开开心地用上了。 　　大家都说好的东西自然就好，只不过吧里的人也深恶痛绝，好是好，可惜是个太监。 　　下面木有了啊。 　　但也有人反驳，画这个的多半是妹子，下面本来就木有。 　　好忧伤。 　　当时大家还说，这玩意要出了单行本，绝对买买买的节奏，不过大家其实心里都清楚，这事估计没谱，但是今天，这里有人提起雨凉，还拿出了漫画的对比照，冬果就算不去看帖子下面的回复，就知道肯定是要炸了。 　　她先去看了看葡萄皮放的图，客观来说，其实大部分的并不是很像，因为两者是不同类型的漫画，但是确实可以从小细节观察到这两本漫画的作者共有细节处理和绘画的习惯。 　　难道真的是一个人？ 　　不过冬果也不敢确定，因为台面上的证据太少，正如葡萄皮前言所说，她放上来的图片只有两张，而且还是处理过的。 　　算了，还是先看看别人怎么说吧。 　　冬果把鼠标沿着拖动框拉了下去，发现今天还真是奇怪了，很多原来都看不见，只签到的潜水艇都上浮了，当然了，这么有趣的话题，那几只长期盘踞的大水怪，自然不会置诸事外。 　　每天都是水水水的南瓜今天罕有正经了一把，只见她回帖道：“这个作者是不是那个雨凉我不知道，但是漫画本身实在是很感人，《玛格丽特》上面连载的这话我看了三遍，每一遍都是眼角泛酸，我想如果作者能够一直保持这个水准，我绝对会支持她的。” 　　墨涯则说：“今天事多，杂志还没买，听你们这么一说明天妥妥的，求各位不要剧透。” 　　结果，她后面立即一堆回复本层，跟她剧透的帖子，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因为这货以前在别人推荐的时候就喜欢干这个，把萌点泪点剧情什么的都一股脑的说出来，被称为推漫破坏者。 　　而且不仅有大水怪，冬果还看到了大吧的身影。 　　“我也支持楼主的观点，其实我觉得拿四格的兽娘来对比不妥，你们只要拿作者的另外一篇《无题》来看看，就会发现了。” 　　看到这里，冬果的内心已经彻底被搔动了，她忘记了自己订下的只看看不说话的规定，在看了一下其他人回复的内容之后，立即也加入了这些水军们的辩论当中去了。 第270章 不错的开端 　　当然了，很多东西还需要时间去佐证，对于《玛格丽特》和《夏目友人帐》来说，出来第一期就引发了大家的话题，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但是要说影响力的话，《夏目友人帐》明显还欠缺那个高度，一来是玛格丽特期刊的销量为20万册，仅仅是Jump杂志500万销量的零头，二来，这里是少女杂志，对于梁雨和雨凉来说，这里仍是一片陌生的土壤。 　　种子是栽下去了，但要生根发芽，尚且需要浇灌呵护。 　　和Jump不同，《玛格丽特》虽然也有读者回函表，但是却不像Jump杂志这样一切皆由排名决定，没有人气的作品唯一的下场就是斩斩斩。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一本杂志要办的下去，还是要逢迎读者的口味，那么去精除糙才是正理。《玛格丽特》也有自己的读者调查表，不过不是像Jump那样每个读者3张票，从20多部连载作品中分出排位，《玛格丽特》的作法是先将3部短篇拎出来，然后在剩下的16部作品当中让读者勾选，可以选1～8部作品。 　　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其实道理是和Jump同出一辙，不过这种选法就少了一丝Jump那种排位决定一切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且作品的票数看起来也会比较多——谁叫Jump杂志财大气粗呢，销量明显不成正比的杂志方也只能动用自己的智慧了。 　　而且颇具人情味的地方在于，在《玛格丽特》上连载的漫画不会说斩就斩，通常会等到作者连载到可以发单行本的量，才让你体面的完结，跟Jump杂志那种一到月末开连载会议时候大家战战兢兢的情况相比，这样确实人性化多了，不过话也说回来，Jump就是因为这样残酷的优胜劣汰，才可以一直销量领先，销量冠绝的。 　　在《玛格丽特》发售的四天后，杂志社才开始统计读者回函的票数。 　　《夏目友人帐》的最终结果是401票，居于第三位，当然，这个成绩如果放在Jump里面就有些不够看了，因为那里的新连载只要质量不错，都是保二争一的，这也是为什么说Jump杂志上的连载，新连载第一话是最容易拿第一的机会。 　　但是少女漫画不一样。 　　读者显然对自己喜欢的作者更常情，肯定了一部作品之后就会一直支持下去，只要作者不做大死，不触怒读者的话，这样的节奏一直会维持到作品结束之后。这样的特殊性使得《玛格丽特》即便是最高有8部作品可以勾选，但是新连载的作品人气都注定不高，需要细水长流的累积来积攒人气，这也是为什么新作试水必须是4话以上，而不能草草一话完结的原因——因为那样有很大的概率真的就这么完了。 　　当统计的结果出来，黄远就因为这个成绩的事，和主编呱叨开了。 　　“401票，新连载，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啊。”和才30岁出头的黄远相比，现任的《玛格丽特》的主编已经四十多岁了，再混两年他大概就会升任到集英社的高层，所以对下面的政策一向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近年来愈发的倚重黄远这个副主编，大有将他视为接班人的意思。 　　不过黄远也知道，这种任免升降的事情不是由主编说了算的，就算他信誓旦旦的打包票，但是结果还是要看上面的意思，到时候这家伙被调走，从上面空降一个主编下来也是有的，就算是同一个公司不同的业务部门，平调的事情就很频繁，最近就听说，Jump的主编似乎要被平调去SQ当主编了，两个副主编似乎为了彰显成绩，对掐的越发厉害了。 　　这种事情黄远当然在意，但也不会多想，因为他知道多想无用，还是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做出成绩来上头是看的见的。 　　而在他眼里，这个梁雨和这部《夏目友人帐》，显然是一块趁手的敲门砖了。 　　“确实很厉害，一般来说，就算是已经有人气的老作者开新，也未必能够达到这个高的票率，如果公开了这个雨凉就是《棋魂》的原作者，那结果还不得而知，但现在作者的资料成谜，杂志也没怎么推荐，就能拿到400票，只要保持这个水准创作，将来肯定不一般。” 　　“你还真是找到了个好苗子。” 　　“不，这还是多亏了主编您目光如炬，知人善用啊。”作为编辑部会做人的典型代表，尽管知道对方未必能帮的上自己，但依旧竭力讨好着，这就是因为黄远知道，对方虽然不能让自己升迁，但却可以让自己倒霉。 　　很多人就是不知道这个道理，才吃了暗亏。 　　这通马屁谁听不出来，主编却还是觉得受用，笑着指了指黄远：“你啊，你啊。” 　　可笑归笑，等他笑声停了之后，主编拿着那张统计表，上下都瞄了几眼，表情有些捉摸不定：“你觉得现在就开始推的话，其他的那些老师会不会反应激烈啊？” 　　黄远听了这话，暗骂一声老狐狸。 　　不过他也早就知道这家伙的八字箴言了，听说集英社的上层这一次人事变动，确实有几个位置空出来了，这老家伙不想在节骨眼上多事呢。 　　你看，一部新连载，才一开载就大肆宣传给卷头彩，宣传页什么的话，肯定有人要冒出来说闲话，而且女生向来善妒，叽叽喳喳的一点破事都能扯出阴谋诡计出来，难怪老匹夫退缩了。 　　但黄远对梁雨信心十足，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棋魂》即将复刊的消息。 　　《玛格丽特》在对抗《Jump》无疑是缺乏资本，先天不足的，如果在搞不出成绩来的话，梁雨说不定便要反水了。黄远很清楚梁雨在连载的这件事情上其实并不怎么坚定的，而郭品源虽然当时模棱两可的答应了，但签订合约的时候却坚持让梁雨改签了年约——也就是发给作者年金的作品栏和编辑部写上了《夏目友人帐》和《玛格丽特》的名字，但最重要的合作长约却没有签完，只签了一个年约的附带条约，规定了短期的稿费收益。 　　按照当时郭品源提出的意见是，等《夏目友人帐》能够长期在《玛格丽特》上连载之后，再签细约不迟。而黄远当时听了之后也确实觉得这样做比较保险，毕竟这事是他一人推动的，将来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的麻烦也是要他一人背锅的，如果梁雨老师实在不合适玛格丽特，那么只要长约不签，到时候推掉就行了。但现在黄远才明白，自己的谨慎反而成了痛脚，早知道就该咬咬牙坚持签完的，自己以为郭品源那是在替自己着想，原来是横竖摆了自己一道。 　　所以这种时候，切不能再退让了。 　　就像是主编为了自己的升迁，本着清闲无为的信条，黄远觉得，这部《夏目友人帐》，或许就是把他这个副主编名号的前缀，去掉的契机了。 　　数个呼吸间，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情和脸上的笑容，然后把胸中酝酿出的说辞倾倒了出来。 第271章 创作的烦恼 　　但是黄远做出的决策并未跟梁雨交底，他只是说编辑部对《夏目友人帐》颇为期待，接下来会有一番推动的企划，在《棋魂》复刊的同时，让她不要忘记按时交稿。 　　这么一通软中夹私的话，梁雨自然不好拒绝，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作品，她只能答应会全力以赴。 　　从工作量上来看，《棋魂》只需要根据内容创作分镜就可以，而《夏目友人帐》则需要自己原原本本从无到有给画出来，两者工作量孰轻孰重不言自明，但实际情况却恰好相反，因为《夏目友人帐》有小林等人的帮忙，反而是原本轻松的《棋魂》上更花时间。 　　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己这次去玛格丽特连载的事情，梁雨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和陈楠之前所产生的一丝隔阂，如果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她担心那丝裂缝会有一天变成撕裂两人关系的断面，所以她要尽可能的来修复。 　　想来想去，对于陈楠来说，任何花巧的语言都不讨巧的，不如实际行动来的实在，只要让《棋魂》的成绩确实地提高上去，那么两人间的那点矛盾也会消弭于无形。 　　这也是梁雨花大量的时间，思考《棋魂》的原因。 　　不过愿望是好的，但实际操作起来，却让梁雨挠破了头皮。 　　这究竟该怎么才能切实地提高人气呢？ 　　对于一直顺风顺水的《棋魂》来说，这个话题议论的时候颇为遥远，梁雨记得好像只在棋魂连载初级的时候，他们才认真的讨论过。当时的郭品源对《棋魂》成绩不佳非常的着急，生怕达不到主编的要求，《棋魂》就被斩了。 　　但后来他听从了叶川先生的建议，顶住了压力全力地支持梁雨和陈楠，才守得云开见月明，让《棋魂》真正的在Jump扎稳了脚跟。从此以后，《棋魂》就进入了稳定期，排名从未跌出过前十，自觉自己还是让她们自由发挥比较好的郭品源就再也没有插过什么嘴，只在适当的时候给出一点自己的意见，仅此而已。 　　再到后来，陈楠提出，想要让作品为了名次搏一把的时候，郭品源甚至对此还提过反对的意见，认为继续按照这个步调细水长流地熬出精品才是正道。 　　所以当他接到梁雨的电话，询问要怎么能够迅速提升人气和排名的时候，他是颇为惊讶的。 　　他本能的觉得不妥，想要反对，但听了梁雨的说明之后，也确实觉得梁雨的顾虑并不是无的放矢，而且作为编辑的立场来说，作者有干劲想要争取更高的名次本身是一件好事，当初他反对，是因为梁雨和陈楠的意见并不统一，但是现在连梁雨都改变了态度，他也无法阻止了，只不过这层让人感到心中不安定的感觉，让他的眼皮连续跳了好几下。 　　是最近睡眠不足的缘故吗…… 　　用手掐了掐疲倦的鼻梁，郭品源思考了一下说道：“漫画这东西人气多半还是要靠积累才行的，但是想要在短期内提升人气（读者票选）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只要画出尽量出彩的剧情高潮就可以了。” 　　确实，无论是电影，动画，小说还是漫画，只要是故事，便离不开起承转合的模式。 　　而在经历了作者漫长的布局，人物关系的纠葛之后，情节到达一个节点，牵扯出最为激动人心的部分就是高潮。这个词现在听起来多少带有一点儿歧义，但是道理其实也是通的，简单概括就是，你让读者看了你的故事之后爽了，自然就把票投给你了。 　　梁雨不是刚出茅庐的新手，这点道理自然还是明白的，但过去的时候，她创作的故事都是按照剧情的走势顺势而行，感觉改写的写了，该画的画了，到了地方之后剧情自然而然地就被引向了高潮，从未刻意的营造过什么，这样的故事能够受欢迎，显然得益于她天生对于故事节奏的把握。 　　可如今要以提升人气为主要目标，就不能按照老步调来了，必须尽可能的缩短布线的过程，创作出更加爽快的情节。 　　但道理谁都会说，能不能能够画出来却谁心中也没谱，不然知名作者漫画家该是满大街都是了，为此，作为编辑的郭品源也跟着犯难。 　　因为要他所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对方是个啥都不懂的新人，他自然能够给出很多的意见，可坏就坏在梁雨已经是一个连载了一年多，形成鲜明个人风格的作者，随随便便给她提意见，教她该怎么创作，不仅没帮助，说不定还会将她本来受读者欢迎的优点给破坏掉了。 　　思来想去，郭品源也给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对梁雨说：“如果是设置剧情节奏感和营造高潮的话，倒是有一个厉害的人物，你不妨去向他讨教讨教。” 　　“谁？” 　　“顾成峰。” 　　郭品源说出的这个名字多少有些出乎梁雨的意料，但细细一想，却又感觉是在情理之中。 　　顾成峰比梁雨大两岁，比陈楠大一岁，在斩获了金苹果杯后出道，退学专心在工作室里画漫画，可以说陈楠的决定，多少有受到他的影响，在陈楠的眼里，Jump里面的对手顾成峰无疑可以排进前三，甚至是被视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这不仅仅是当初她投稿时被压了一头，而是《棋魂》除了凭借着彩头（卷头彩，卷中彩）之外，基本没有超过过他，就算是动画开播初期那段人气最为火爆时期的压制也没能持久，被后来居上的《龙剑》反超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感觉整个人的灵魂都在燃烧，将所有信念都注入到漫画当中的顾成峰简直锐不可当，他的两部同时在Jump上连载的作品，全部进入了前三名。 　　有人说，那是因为《浪客剑心》最近完结了的缘故，但其实大家都明白的，这不过是一个体面的说法，因为即便前者不完结，也根本镇不住这头发狂的怪物了。 　　凭借着8月开播的动画人气，《龙剑》几乎横扫各大榜单，单行本的销量已经在最近彻底拉开了《棋魂》奔着200W这个可怕的数字去了。要知道，这个可是在黄金时代才有的数字，在如今漫画杂志销量已经大不如前的现在，堪称奇迹——顾成峰的声望已经无可撼动。 　　尽管是个逗逼，但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逗逼。 　　挂了郭品源的电话，梁雨便在手机的通讯录里面翻了翻，她记得自己确实有跟对方交换过电话号码，只是一直没怎么联络过而已。 　　啊，找到了。 　　梁雨倒是没有那种小儿女的惺惺作态，找到了号码之后立即按了致电拨了出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然后电话对面传来一个非常疲惫的男声：“喂？” 　　“顾成峰老师吗，我是梁雨，画《棋魂》的那个原作者。”怕对方搞不清楚，梁雨还着重介绍了一下自己。 　　但很显然，顾成峰是不可能忘记这个电话号码的。 　　“凉雨老师，有什么事吗？”如果是以前的顾成峰，这会估计要呼吸急促窒息而忘了，但他先阿紫的变化确实有点儿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在温泉之旅的求婚失败彻底将他打焉了，让他给人一种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感觉。 　　“那么，顾成峰老师，我最近在漫画的创作上遇到了瓶颈，想要向请教一下，能否约个时间见面聊一下呢？”梁雨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你……要约我？”顾成峰显然没有想到梁雨打电话的目的会是这个，声音都有些走样了。 　　“嗯，如果没有时间的话，那就算了。” 　　“不，没问题，你定个时间吧。”对方很肯定地说。 　　“后天星期六下午怎么样，我平常的时候要上课。”梁雨干笑了一下，明明刚才自己还问对方有没有时间的，但现在却要对方配合自己来了。虽然感觉有点儿厚脸皮，但是梁雨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幸好，顾成峰爽快地答应了下来：“OK。” 　　“那么到时候我在打电话给你。” 　　“好。” 第272章 人生就是一场忽悠 　　放下电话，顾成峰愣了半晌，然后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用力地把头磕在了桌子上，咚咚咚咚来回敲了好几下，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至少不用担心吓坏别人，或是担心他得了失心疯，强制把他送到医院了。 　　——梁雨肯定想不到自己的一通电话竟然有这样的威力。 　　不过此刻的顾成峰内心是无比纠结的，因为他实在没有料到一直缺乏联系的梁雨会突然打电话给他，他都已经放弃了的，但是现在一通意外的电话，却勾起了他的心思，让他一团静默沉如死水的心泛起了涟漪。 　　仔细想想的话，这说不定是什么暗示！ 　　回想一下吧，顾成峰，上一次探望陈楠老师病情的时候，凉雨老师看着自己那落寞的眼神，还记得吗，曾几何时那双爱笑的眼睛，敛去了春花秋月的繁默化作幽幽似水的春情。 　　难道说，一直不明白的人其实是自己吗？ 　　忆往昔，每次见面的时候，凉雨老师一直都会亲切的跟自己打招呼，带着那如沐春风的微笑，在自己的眼中，她曾是那么的高不可攀，望而却步，只道是神女无情，然而这悠悠世理，没有付出怎图回报，自己根本没有向她倾述过情意，纵然她一颗玲珑芳心暗许，怎奈何少女八分心思七分玲珑窍，又怎会不顾矜持地轻易表现出来。 　　但是自己一定让她无比的失望吧，无疾而终，见异思迁，凭空落到现在这般凄惨的下场，哀默于心思，真是活该。 　　明明曾经有一份那么真挚的爱情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却没有好好的珍惜，等到人走茶凉之后方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的话……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想想梁雨的音容笑貌，又难舍在那夏日里相逢的一抹倩影，顾成峰抱住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不行，决不能再动凡心，否则说不定又要以悲剧收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再伤一遍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会无法再振作起来。 　　刘向说的不错，自己的人生还有漫画，也就只有漫画了。 　　但是，可是，只是…… 　　假使，如果，或许……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成峰把磕在桌子上的脑袋抬了起来，然后扭头去扫了一眼边上的手机。 　　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桓公之于管仲，汉宗之于子房，而顾成峰的谋士，自然是编辑刘向了。 　　他思考再三，然后拿起手机，找出通讯录里为数不多的号码之一，拨了出去。 　　虽然现在时间是晚上，但刘向也没有故意撂下顾成峰的电话不接，虽然没好气是一定的，因为他正在陪自己宝贝的女儿做作业呢。 　　“有事快说！” 　　等到顾成峰心怀惴惴地把刚才梁雨打电话来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刘向反倒是不生气了，他的心思自然不会像顾成峰那么简单，考虑问题的目光也早已跳脱了这个电话本身的层面之上。 　　刘向作为Jump编辑部的组长，对于《棋魂》复刊，凉雨老师单飞的这类明面上，私底下流通的消息都了如指掌，听到了顾成峰这么说之后，他更是立即想通了前因后果，虽然对陈楠的性格了解的并不那么清楚，但以刘向对于人性的把握和细枝末节的观察来看，他已经能够看到梁雨所面临的困境了。 　　他开始托着下巴，思索着能否以这件事为契机，做点什么，得到点什么。 　　刘向虽然嘴上不说，但对于顾成峰目前的状态其实是担心的，虽然作为编辑来说，很乐意看到作者将一门心思投入到创作上，并且切实地拿出成绩，可看着现在的顾成峰他却感觉开心不起来，哪怕这家伙的成绩确实是越来越好了，但刘向所看到的是一座即将倒塌的大厦，大厦的所有者不但不巩固下盘，修补破损，还在不停的往上修建，虽然越来越高，但也伴随着随时倾覆的危险。 　　该怎么办呢…… 　　思考良久，最后处在电话对面的刘向给出了主意。 　　“我想凉雨老师应该是对你有一点意思的。”虽然知道没可能，但某人还是说了谎话。 　　“什么！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啊，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从顾成峰的话里听出他竟然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刘向觉得这家伙真是恬不知耻，但是，他努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默默地忍受着一颗想要吐槽的心，并告诫自己要忍住，刘向，这是为了挽救这小子的性命。 　　“是啊，隐隐约约感觉到凉雨老师会不会对我有点儿意思。” 　　你这家伙自我感觉未免也太好了吧，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啊？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女儿对刘向投来了关心的目光，似是在询问“Papa，你为什一副捂着嘴要吐出来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但刘向对于关心父亲的女儿做了一个爸爸顶得住的动作，温柔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感觉自己又有了直面人生的动力，继续对电话当中倍受鼓舞的顾成峰说道：“如果是以前的话，凉雨老师是断然不会打电话给你的，但现在却打给你了，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最近人气的增长，并且在各个领域充分的证明了自己，终于让凉雨老师发现到了你的独特之处。” 　　“原来如此，那她就不是来找我谈《棋魂》剧情的了？” 　　“不，她确实是来找你商讨困难的，我的意思是说，她原来就算遇到这样的问题，也不可能过找你来谈，但是现在你已经进入到她的视野了，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意味着什么？” 　　“机会。” 　　“可是我……我已经……” 　　“我明白的，你已经在感情上受过一次伤，于是感到害怕无助彷徨，将所有念想都寄宿在漫画当中，逃避现实。当然了，我并不说你选择这条路是错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难道说你这一辈子就注定要放弃追寻幸福了吗？” 　　一句话，让电话那头的顾成峰变得泣不成声了。 　　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只需要慢慢引导就可以的刘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生怕自己把话说的太满，让顾成峰生出，自己可以能够赢得凉雨老师的芳心就不好了，于是他接着把话圆道：“缘分这种东西天注定，谁也没法知道谁是谁的良人，但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觉得如果连最初的一步都无法迈出的话，做什么都是不会有结果的。成峰，你不该奔着结果，而应该先试着与人交心，以交友为目的，与他人相处，说不定哪一天那朵不期然的爱情之花就在你的身边悄然绽放了。” 　　那天晚上，刘向跟顾成峰聊到很晚，终于说服了顾成峰，摈弃那些多余的顾忌，抱着以好友相处的态度去见梁雨，也让他多准备一下，免得两人见面之后傻眼，然后让凉雨老师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第273章 顾成峰支招 　　星期六，梁雨和顾成峰便如期地约在市中心的咖啡馆见了面。 　　顾成峰好歹有刘向支招，没有再像上次参加集体旅行那样，一身严肃过头的正装闹出了笑话，他今天穿的倒是颇为休闲，因为时间已经进入了十月，天气渐凉，他穿一件衬衫打底再加一件薄外套倒也合适。 　　主要是梁雨这边。 　　一般来说，天气转凉便是少女的敌人，因为气候一旦变冷，穿在身上的衣服就会增多，一套套衣服堆在身上，那就算是身材再好的女性估计也得走样，这让一个个爱美的少女们都如临大敌。怎么保暖，又不显得臃肿，几乎是这个季节每个女生都要做的功课，如果功力不够，又或者说是特别执着的，估计现在还穿的很是清凉，宁肯挨冻，也不愿多穿。 　　不过梁雨显然不是那种就算要虐待自己，也非得逞强的类型。 　　虽然她学医的时候学的是临床，但是并不代表她不懂这些，至少在纤体养身这方面，梁雨还是有点发言权的，她倒是没有因为自己突然变身成为了一个美人胚子，就放任自由，相反，饮食，睡眠和运动之类的，她非常的注重。 　　别的不多说，这一年多的时间，她从一个林黛玉一样的人物，总算变成了现在丰神玉润，健健康康的模样，她平时也不化妆，真正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才施点儿淡妆，但饶是这样，一股从内而外的自然之美，却足以令人屏住呼吸。 　　这包括了咖啡馆那些有女伴的男士，也包括坐在椅子上已经忘了说辞的顾成峰。 　　“抱歉，我来迟了，路上稍微堵了下车。” 　　梁雨在边上的椅子上放下自己的手袋，然后在顾成峰对坐的椅子上坐下。 　　今天的梁雨穿着一件素白带织纹的线衫，配合一件袖口带黑白色的假两件兜帽衫。下面是一件厚绒的格纹裙配黑色系的打底裤，保暖的同时还把面子给挣了。当然了，敢这样穿的前提是你的这双腿窈窕匀称，能秀的出来，不然顶双萝卜象腿，那真是让人连隔夜饭也能吐出来。 　　梁雨自然是有这个资本的，这点便不再多说。 　　言归正传，被梁雨迷得有些晕的顾成峰好些时间才反应过来，他像金鱼那样咂巴咂巴着嘴，本来老早就想要的说辞（刘向教导他的）一句说不出来，还好这个时候服务生走了过来，向梁雨递了点单，这才稍微挽回了一点顾成峰的失态，他赶紧低头去喝了一口咖啡。 　　呜，真苦啊，早知道就不装逼点那什么一堆奇葩的洋文了。 　　不过也亏得这股苦味，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一些。 　　“给我一杯卡布奇诺。”梁雨对服务生笑了笑，把点单还了回去。 　　“好的，稍等。”那服务生看了看梁雨，又回头扫了一眼顾成峰，面上笑了一下，转过头立刻变脸，心里骂道：“妈的，老子长得这么帅，为什么没有这样的美女倒贴，你小子长得这么丑，为何认识这样的美女，不公平啊，这特么都是世界的错啊！” 　　他内心的这段独白，恰好就是这间咖啡馆里男士们的内心咆哮，也难怪顾成峰一时间感到如芒在背了。 　　他几度想要张嘴打开话匣子，但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还是梁雨先耐不住了，于是说道：“今天找顾成峰老师你出来，实在是想要请你给我提提意见，请问你是如果处理剧情高潮方面的呢？” 　　之前大致的情况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梁雨也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直接找准切入点，单刀直入了。 　　顾成峰虽然一直表现欠佳，但是这一段他是准备过的，总算没有再一问三不知了。 　　“应该说投其所好吧。”顾成峰想了想说。 　　“投其所好？”梁雨一直觉得顾成峰是那种灵感迸发，随心所欲的漫画家，但万没有想到投其所好这个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顾成峰点了点头，他本来想去借着低头喝一口咖啡，来调整情绪，但一想到那股吃药般的苦味，他还是望而却步了：“我以前也不懂这些，但我运气比较好，或者按照刘向……编辑的话来说，我是属于天才型的选手。” 　　他这么说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不过，也确实，如果顾成峰都没有资格称为天才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天才就不存在了，至少在漫画圈里是这样。 　　顾成峰顿了顿，终于找回了感觉：“但随着我开始连载之后，渐渐开始发现，Jump到底是本商业漫画杂志，它的立足之门就是为了吸引读者，在通俗点说，就是为了赚钱。所以，弄什么文化底蕴，在Jump是不合适的，有人说我的故事才刚起了个头，后面才开始好看，腰斩，有人说不是我水平不行，而是你们不理解我的深意，腰斩，所以想要在Jump立足，收获大量的粉丝人气，就必须投其所好，让读者读懂了，理解力，喜欢上了你的作品，那才是成功了——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见解，凉雨老师肯定也是知道的。” 　　一开始，顾成峰还说的挺好的，但后来他抬头看了看梁雨，发现对方目光一动不动地在看着自己，顿时泄气了，赶紧移开了目光。 　　梁雨倒是觉得顾成峰说的很对，因为她自己是个学生，并没有太多作为漫画家的自觉，平时身边聊的最多的都是宇文瞳，小林，朱颖方晴这些，她们虽然能够给出一些正确的意见，但是肯定没有同为漫画家的顾成峰之流来的深刻。 　　梁雨的这本《棋魂》创作的就非常的随性，她只顾着自己的合理性，却从没有站在读者的角度上面思考过。 　　顾成峰无疑给她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让她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那么顾成峰老师，如果我想要迅速的提升一本书的人气，究竟要怎么才能‘投其所好’呢？” 　　“嗯，我总结起来其实是三点。” 　　“哪三点？” 　　“首先，尽量少刻画主人公憋屈的部分，就算有，也要让读者保持着主人公很快就能找回场子的决心。说句不太中听的，《棋魂》当中曾经阿光升入初中，突然心灰意懒地放弃了和小亮竞争，还有最近——前段时间阿光入院生一直低空徘徊的这段剧情拖太长了，虽然说现在阿光已经升入了一组，但是让他再从一组最后一名，慢慢磨砺到第一名也没人爱看的，”看到梁雨的表情沉默了下来，感觉自己说过了的顾成峰赶紧挥手：“不，我不是说凉雨老师安排的不好，这……这不过是我的一点拙见，可能是错的。” 　　“不，我觉得顾成峰老师说的很好，请不必顾忌我，如果是顾成峰老师，会怎么安排剧情呢？” 　　顾成峰赶紧喝了口咖啡压压惊，结果又自食其果。 　　“如果是我的话，就会砍掉这段剧情，直接安排一段激烈的冲突替代，因为这种细水流长的东西少则怡情，多就拖沓了，读者喜欢的是看到主人公和厉害的人交手，越厉害，就越吸引人，而就我所知，《棋魂》最大的看点就是阿光和小亮的冲突，读者肯定也在期盼这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顾成峰没有像刚才那样遮遮掩掩，他的眼睛里在放光。 第274章 繁重的任务与熬夜 　　从咖啡馆离开之后，梁雨颇有心得，开始回去整理起了自己创作的思路。 　　顾成峰给了他三点建议，除却之前说过的要加速剧情之外，还有提升主要人物的矛盾冲突和让情节转换更加出人意料两点。 　　前者是加深剧情的主次，而后者则是让读者对阅读始终保持着强烈的兴趣，想要知道后面发生的故事，也就是所谓的吊人胃口。 　　“看来创作漫画，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啊。”梁雨揉了揉脑袋，在稿纸上面刷刷的写着，然后又全部划掉，推倒了重来。 　　看她这么痛苦，同好会的其他人也不好意思打搅她了。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那个，小雨，虽然我也觉得这个时候说这话不太合适，但是，现在已经10月份了，再过两个月就是Comiket了。”宇文瞳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也确实，如果算算时间的话，距离冬之Comiket只有两个月了，而梁雨她们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准备。 　　“啊，我忘记了！”这下梁雨也只能把笔头搁下，挠了挠头了。 　　无论是创作《棋魂》的分镜也好，连载《夏目友人帐》也罢，这都是梁雨自己的工作，虽然忙碌，但说句难听点的，这叫自作自受，跟别人没什么关系，而参加Comiket是整个同好会的事情，如果不好好在这次的冬之Comiket上面努力一把，有什么颜面面对到时候从欧洲回来探望她们的陶美华。 　　梁雨匆匆地收拾掉了桌子上的原稿，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我都晕头了，我知道了，我会赶紧把这次的故事做出来的。” 　　ZUN上次已经把这一次新作的内容设定拿过来了，前几次Comiket上面的合作成功，让双方正式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对外界来说，ZUN本人是做东方设定和游戏原作的，而苍南动漫同好会就是其官方的漫画渠道，尤其是上一届爆出《棋魂》原作就是苍南动漫同好会成员的大料之后，这一届对于梁雨她们的期待度估计会达到新高。 　　这种各方面期待都不能报拂的情况下，梁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过其他的社员看她这么累，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小雨你也不用这么拼的，要是真的很赶，先做好《棋魂》这边的内容吧，《夏目友人帐》我们也会帮忙的。” 　　事实上，自从夏目友人帐不用小林画背景之后，创作起来速度更快了，黄远的要求非常的低，背景只要凑合能明白是啥就行了，这让小林非常不理解这个编辑的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她也不能去找对方顶撞，不过原本有过想要跟梁雨一起到《玛格丽特》连载的念头，却是彻底的断了。不过按照她的性格，这话是不会随便说出来的。 　　梁雨知道大家这是在担心她，遂也领情一笑，但却没有应承下来：“放心吧，我能够搞定的，而且时间却是不多了，两个月要画出来要上色还要印刷，确实蛮紧张了，大家专心同人志吧，这个传统可不能断在我们手里，要在同好会一直传下去。”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是倍受鼓舞的点点头，不过还是担心。 　　这会儿宇文瞳倒是嘿嘿一笑，抛出来一个重磅消息：“放心吧，咱们还有帮手的，下星期白娅就回来了。” 　　同好会谁最牛逼？ 　　不是梁雨也不是小林，这个头衔莫过于以豆蔻之龄就以画技享誉世界的白娅了，她回来的话，确实让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 　　“所以小雨只要快点把故事拿出来就行了，其他不用你操心，甚至你把《夏目友人帐》的草稿画出来，让小林她们帮你画完也成。” 　　梁雨汗了一下，这不是找人代枪吗？ 　　而且这个枪还是比原作者更加厉害的。 　　但这么说宇文瞳又不以为然了：“事急从权找人代笔的这种事情在业内多去了，好几个老师都这么干过。” 　　廖语晴顿时插了句嘴：“那陈楠生病的时候为什么不这儿干呢？” 　　“代笔的话也至少要找个水平相近或者更加厉害的，要是随便找个人来画，那不是谁都知道是代笔的了，笨！” 　　但是还有一句话她们都没说，就是陈楠可没什么交心的朋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不是关系非常好，谁会来帮你做。 　　梁雨听着颇为意动，但最后还是觉得自己一旦开了这个先河之后，以后肯定会更加依赖小林她们，万一真要自己独立完成的时候，还不两眼抓瞎。而且小林本身也有杂志游戏公司关于插画之类的工作，一旦同人志开始绘制，那么她确实无力分心了。 　　“放心吧，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 　　梁雨微笑了一下，露出让众人安心的笑容。 　　不过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转移，比如截稿的时间。 　　梁雨现在终于有些理解陈楠和顾成峰为什么在出道之后就从学校退学了，还有陶美华一到截稿日临近的时候就很干脆地睡在同好会里——因为要通宵赶稿啊！ 　　亏她原来还以为当漫画家也是一件挺体面挺轻松的事情。 　　早知道就不接《夏目友人帐》这个活了。 　　不过这种没用的想法也只是在自己的脑子当中想想而已。 　　晚上的寝室里，书桌前的台灯还亮着，穿着睡衣的刘嘉端着一杯咖啡，放到了梁雨的面前，她看着在台灯下面奋笔疾书的梁雨：“今天晚上也要熬夜吗？” 　　“嗯……”梁雨可以瞒得过其他人，但惟独这位同寝室的学姐是肯定瞒不住的。 　　“看你这样子还真拼命呢……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我知道的，过了这阵子的话差不多就应该可以空闲一点了……”梁雨端起咖啡杯轻呡了一口，抬头看了刘嘉一眼，颇为虚弱地笑了笑：“谢谢学姐。” 　　刘嘉看着她：“你要在这样熬下去就非得成为林黛玉了。” 　　但梁雨却摇摇头：“林黛玉可熬不了夜，我的话是花木兰？” 　　刘嘉也不禁笑了起来，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等你眼睛彻底变成熊猫眼之后，阿晴她们问起来，看你要怎么贫。” 　　梁雨认真地点了点头：“到时候就要靠学姐支援了。” 　　“我可不帮你，要是阿晴知道我放任你连续熬夜，该要埋怨死我了。” 　　见劝说无效，刘嘉也不多说，这句话便作为结尾躺倒床上睡觉去了。 　　梁雨又一次忙活到了天亮，不过付出总算还是有回报的，这一次，她总算把这一通麻烦的事情全都给搞定了。 第275章 风起云涌的Jump 　　新一期《棋魂》出来的时候，那些翘首以盼的读者都回应了极大的热情。而编辑部也给予了《棋魂》一个卷中彩，来庆祝这两个强势的作者的回归。 　　但是，《棋魂》未能如愿地夺得这一期的第一名。 　　这一期读者回函的本报统计之后的Jump编辑部里，几乎每个编辑的手里都有这么一份排名。 　　第一名、《杀戮游戏》 　　第二名、《棋魂》 　　第三名、《龙剑》 　　第四名、《王庭徽印》 　　第五名、《灌篮高手》 　　…… 　　“……”郭品源用手托着腮帮子看着这份表格，若有所思。 　　这一期《棋魂》复刊，同时也是这一届赤龙奖获得者唐煊和俞兆龙两人联袂新作《杀戮游戏》的首发。因为陈楠急着要复刊，一刻都不能等，所以郭品源百般争取，也只要到一个卷中彩，本来像是这种老牌作者回归，都会有卷头彩宣传的，但你总不能倚老卖老地把新刊连载的荣耀也给抢掉了，尤其对方还是赤龙奖的金奖获得者。（休刊复刊成常态的作者例外） 　　要郭品源说，这一期的排名倒也不算太过意外，虽然第一的宝座暂时被抢，但《龙剑》的强势不容置疑，尽管被前两名凭着新刊和复刊的彩页加成压了一头，但是票数相差的只有几十票而已，可以预见，下一期它肯定能过重新拿回第一的，顾成峰如今已经算是隐隐有了Jump台柱的样子。 　　也确实，想当初《龙珠》，《幽游白书》，《剑心》更领风骚，再到如今的《龙剑》的崛起。 　　郭品源曾和叶川先生闲聊过，以叶川先生的老成，也不免感慨，顾成峰的崛起已经是势不可挡了，问题是接下来这一线的名额里面，究竟谁能站稳这一席之地。 　　如今的Jump虽然表面平静，但可以说平静的外衣之下，却是一副波谲云诡的局面，编辑长被调离，副编辑长急着上位，也有人惦记着空缺下来的副编辑长的位置。 　　有人兴许会不以为然—— 　　认为这番杂志社的人事调动跟作品连载有什么关系，殊不知，每一次Jump的权力交替，就代表着一次变化的契机。 　　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读者，估计是感觉不出这个变化的，因为对你来说Jump还是坚持友情、努力、胜利的那个Jump，但是对于那些编辑和风口浪尖的作者来说，这是一个机遇和毁灭并存的转折。 　　举个例子吧。 　　就说两年前现役主编程启华接任Jump来说吧，当时作为擎天柱的《龙珠》完结，Jump杂志的销量仅仅3期内就下滑了100W的销量，前一任的主编直接被下课，程启华接手，可以说，当时交到他手上的是个一塌糊涂的烂摊子。 　　并且上层要求他尽快的止住颓势，拿出措施来。 　　那个情况下任谁都知道，他程启华如果做不好的话，马上就会被下课的。 　　这种时候，他采用了两个策略来稳住Jump，一个是捧出一本当家的作品来。 　　没错，即使我们现在评述和月老师和他的《浪客剑心》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但仍然无法抹消他身上被贴上的标签，以至于这部作品虽然口碑极佳，但是怎么也无法和他之前那些扛鼎之作比肩。 　　但当时Jump也真的是被逼无奈了，才让《浪客剑心》这本号称如果不是他程启华接手，或者是有那么多女性读者支持的话，早就被打入冷宫然后黯然结尾了。 　　说完了捧得，再来说一说杀威棒。 　　Jump的腰斩制度，并不是他程启华的首创，而是自古有之的，但是加强读者联系，无比突出读者调查表的作用，按照调查表排名一旦跌出15名外就自动进入腰斩序列的制度，却是他程启华首创。 　　这一招不止寒了多少功臣的心，甚至当年一度和《龙珠》等杰作为Jump打造黄金时代的《圣斗士星矢》的车田老师，也难免沦为了新旧交替的牺牲品。 　　看到这里，谁还敢说一句人事部的交替于己无关。 　　这种感觉就有点儿像以前古代皇帝老儿的政权交替，如果你是个谦和点的皇帝，决定保留祖制继往开来，那么朝野的震动就不大，但你如果是一个对前朝政见不满，又励精图新的皇帝，那么他继位的日子，就是地震的时候。 　　不过杂志社到底不比那种大场面，不会有什么诛九族，永不录用的事情发生，只要你有才，编辑部都是欢迎你的，区别只在于一个大方向上。 　　跟着制度走的人无疑会顺风顺水，而不适应的人自然会被埋汰，路也就走的坎坷不平。 　　说这么多，其实这也仅仅是郭品源对于如今人心浮躁，磨拳擦掌时局的庸人自扰而已，不管是要继承还是改革，产生的震动和混乱也是短暂的，还是要考虑到如何稳定自身才好。 　　在他看来，《棋魂》在这场变动中应该求稳，而不是去和明显呈上位之势的作品去争。 　　但有些东西，他只能提意见，真正的选择还是把握在作者的手里。 　　编辑说的在天花乱坠，也无法改变作者啊。 　　想到这里，郭品源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老郭，《棋魂》复出的势头不是很猛吗，有什么好唉声叹气的，难不成夺不下这个第一而耿耿于怀？”边上的人出声调笑他。 　　“不，哪里。”郭品源笑着敷衍了一下：“我不过是觉得排名靠前的这些全都是年轻人的作品，颇为感慨而已。” 　　他这么说，其实颇有借情喻事的意味。 　　是啊。 　　那些曾经叱咤漫坛的风云人物都已经老去，《浪客剑心》完结，《JOJO》移刊，《龙珠》的作者鸟山老师在浅尝辄止的试水了之后，决定归隐。 　　没人能够指责他爱惜自己的羽毛，不知道是《龙珠》消磨了他太多的热情和才华，还是这个时代已经不再适合这些老将了，让人念及此，不禁唏嘘，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替救人。 　　曾经风光无限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白银时代也已经看到了尾巴，所有人都知道，下一个时代即将到来，但究竟是好是坏，何去何从，不到时候，谁也无法知晓。 　　听他说的这事上，几个编辑也顿时没了声音。 　　这个时候叶川先生捧着杯热咖啡走了过来，批评了一句：“暮气，如果不推陈出新，哪里还有未来可言，新人辈出，咱们的未来才更有盼头呐。” 　　但他虽然说的开朗，大家其实心底都知道叶川先生才是心里最难受的那个。 　　提到那些各显神通的新人，却也不得不提一个名字，骆少聪，叶川先生曾经对他寄予厚望，但却是黯然收场，本来最看好的一个却变成了烂在自己手上的疮疤，对他的业绩是有不小打击的。叶川先生也就干脆的放弃了这次去争那个空缺出来副主编的位置，让其他人争去吧。 　　“你们说，下一个上位的会是谁？” 　　“不知道呐，不过漫画这种东西，就是要猜不中结局才有意思。”叶川先生的一句话，为这次短暂的谈话画上了句号。 　　然后编辑各自打电话，向自己的作者去汇报成绩去了。 第276章 无法满意的结果 　　对于第二名这个结果，陈楠实在无法满意。 　　虽然说对方是赤龙奖的第一名，又有首页的加成，关键在于，《棋魂》有那么多的粉丝，虽然读者量不及《龙剑》这些热血战斗的王道漫画，但重在粉丝的凝聚力极高，这让她想要借着这股强势回归的气势，在Jump稳住排名的。 　　但是到头来只得到了第二名的成绩，让她颇有一种鸡肋的感觉。 　　不过这个成绩也算不上差，实际上和第一名的《杀戮游戏》也差了不到10票的成绩，Jump的读者调查表统计是按照抽样进行的，说不定换一份调查，《棋魂》就超过《杀戮游戏》抢下第一名了。 　　但现在纠结这些也无用，第一期复刊有杂志上的宣传，贴吧论坛里的粉丝炒热气氛，所以票数是有些虚高的，陈楠知道，接下来，才是真刀真枪拼实力的时候。 　　她这一个星期也不是什么都不干，梁雨说要加快故事，制造矛盾与情节高潮的提议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陈楠早就觉得《棋魂》太温吞了，现在，她正在按照梁雨改动的剧本，开始接着画后面的内容。 　　接着陈楠已经完成交稿的那三话内容，剧情一笔带过了阿光在棋院里从底层慢慢爬起，一步一个脚印地克服难关的部分，升入一组，然后和那些曾经看起来无比强大的院生同学一较高下的故事。 　　如果按照过去的梁雨，一定会按部就班的来设定故事，而不是用一通春秋笔法，就把这段剧情给略过了。但不得不说，因此剧情变得紧凑了许多，接下来的内容就是矛盾的升级，一直还混在浑浑噩噩，自以为有素提升的阿光，却从同伴的口中得知了小亮已经以压倒性的胜利通过了职业棋士的考试，正式步入了棋坛。 　　对此，被激发出竞争心的阿光也大声地宣布，要去竞争那一年仅有三个的入选名额名额。 　　剧情到这里一下子就变得扑朔迷离和紧张起来了，陈楠看过这个剧本之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喜笑容，和梁雨之间的隔膜，也因此消融了不少。 　　在她看来，这个剧情铁定会为她们的作品挣分不少。 　　不过陈楠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看起来，她提前画好的三话就显得颇为臃肿和累赘了，但因为画稿都已经交给郭品源了，所以陈楠也就抱着一种“应该不要紧的吧”这样碰运气的心态，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全盘推翻的想法。 　　因为就算她画技日益精纯，可画画的这种东西从来就是无法偷工减料的，一旦存了偷懒的心思，那么就会在画面上忠实的体现出来，该付出多少还是多少，无非就是画技熟稔之后，她所花费的时间从过去的一周7天都在忙碌，缩短成了现在只需要4-5天罢了，如果能不改的话，自然省去了不少的时间和麻烦。 　　但是当《棋魂》复刊后第二话的排名出来之后，陈楠狠狠地裹了自己一个耳光。 　　第六名。 　　仅仅一话之隔，就被踢出了前五名的圈子，在看那个原本以为只是借着赤龙奖和卷头彩，才拿下排名的《杀戮游戏》，虽然第一名的位置被顾成峰的《龙剑》重新夺了回去，但是依旧排在第三这个死死压住《棋魂》的位置上。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当晚，陈楠就默不作声地撕掉了原本画好的原稿，然后打开台灯，开始笔触不停地在原稿纸上画了起来。 　　然而，这时的梁雨并不知情。 　　人心永远是隔着肚皮的，就算梁雨天生聪明，但也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预料的准的。在她看来，《棋魂》第六名的成绩并不能算差，因为这差不多就是她们休刊以前的排名位置，充其量也就是说拧干了宣传和彩页加成的水分，重新回到了起跑线上而已，至于今后如何，她已经给出了新的分镜内容，是成是败需要时间去检验了。 　　但陈楠并不这么想，在她看来，梁雨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接下来，她必须承担起自己的义务和责任。陈楠的骄傲和她孤断的性格，再一次地把这个合作人拒绝在了感情的栅栏之外。 　　等到郭品源看到陈楠递到他手中新一期的成稿之后，再看一眼陈楠那一脸憔悴的样子，便察觉到了原稿不同的原因。平心而论，这个原稿加快了节奏，确实要比之前的更加优秀了，但是问题在于，在郭品源看来，之前的原稿质量也不差，真的有必要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把宝全都押在这个只争朝夕的胜负当中吗？ 　　老实说，拼命的漫画家郭品源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像陈楠这样，既有天赋，又有实力，还要这么拼的作者郭品源是生平仅见。仿佛如果老天不给她一个交代，那便是亏欠了她，但问题在于，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却不是这样想当然的，很有可能你最终拼尽了全力，还不及人家只有你一般努力的人。 　　郭品源觉得这是一股执念，而陈楠的执念远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虽然站在编辑的立场上，不能跟作者说，你别画了，但是作为一个亦师亦友的存在，郭品源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陈楠，这次的原稿完成的很不错，但是，你是不是有点儿太拼了，你才刚出院不久，医生也吩咐过不要太过操劳的……” 　　“我没事。”但陈楠简短地回答了这么一句，就自顾自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开始画下一期的原稿，看到这样的陈楠，郭品源也只好把后面劝说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觉得有必要找梁雨谈一下这件事情，但是殊不知，陈楠拼了老命，负责原作的梁雨也不好过，虽然刚刚从《棋魂》剧情构思的坑里挣脱了出来，但是现在却依旧忙的焦头烂额。 　　原因之前也说了。 　　一个是为了还有两个月就到来的冬之Comiket在做准备，第二件事则是，还有《玛格丽特》的原稿要赶，一点也含糊不得。而且杂志的副主编黄远还告诉梁雨，玛格丽特最近似乎有意想要安排对她进行一次采访。 　　这种就是杂志上面的访谈问答了，一般是名人才有的待遇，但没想到梁雨这个不折不扣的新人，也有露面的机会。她本来是不怎么想答应的，但是在黄远好说歹说的劝说之下，并保证不需要露脸之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可以预见的是，梁雨本身就缺乏的时间，又更加被挤压了。 第277章 杂志访谈 　　10月9日，是梁雨学校运动会举办的日子。 　　但是这一天她却不得不请假出来跟编辑黄远相谈，讨论那个劳什子的访谈内容，自诩绝不会让女士等待的黄远，自然早就到了地方。 　　进了门，依旧是点了咖啡，然后闲聊了一下才进入今天的议题。 　　不过在这之前，梁雨先打开自己的挎包，把用档案袋密封的漫画原稿递给了他。 　　“喔，已经画好了吗？” 　　这个其实是一句废话，不过你也得承认黄远确实很有风度。因为别的编辑都是在死催作者交稿，但黄远却真的像是把选择权都交到了梁雨手中。在梁雨之前忙的找不着北的时候，是他主动替梁雨延缓了交稿的时间，虽然说现在9号距离下一期《玛格丽特》的发行时间还有一周，但问题是，《玛格丽特》是半月刊，印稿的时间要比Jump这类周刊杂志更早，赶不上的话就错过了。 　　但是黄远非但没有给梁雨压力，就跟她说尽量画，就算到时候完不成也可以给她想办法。 　　看到编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雨咬咬牙也赶出来了。 　　不过东西虽然是赶制的，但是内容却没有缩水。 　　故事接着第一话，夏目接手了外婆玲子的遗物夏目友人帐，并决定把名字还给那些记录在夏目友人帐上的妖怪们。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便有许多闻讯而来的妖怪问他讨要自己的名字。 　　今次来的是一个叫做“露神”的妖怪，但是夏目归还名字却不是很顺利，因为他的名字跟另一张纸黏住了，必须找到和他黏在一起的另一个妖怪才行。 　　虽然这是一件麻烦的事，但是心地善良的夏目还是经不住对方的连番恳求，答应帮他一起去找另一个妖怪，顺便拜访了露神居住的住处。 　　露神虽然被称作神，但可惜他并不是神明，据说他本来是一个寄居于这片山上的一只妖怪，但因为凑巧在旱天赶上了降雨，就被人类擅自地供奉了起来，但随着现代人的信仰心越来越弱，已经很少有人会前来参拜了，也因此，露神变得越来越虚弱了，他的身体几乎只有茶盏的高度。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露神，当夏目他们来的时候，就正好碰巧遇上了一个正在参拜的老婆婆，她跟夏目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陈年旧事，她曾有一次在参拜的时候见过了露神，却因为害怕惊扰对方，所以没有来得及跟对方说话，现在想来，不禁惋惜—— 　　“如果当初能够下定决心叫他的话就好了，就算只说一句‘是啊’。” 　　人都是害怕孤独的，而妖怪呢，它们也害怕孤独吗？ 　　夏目如此想着，却没有答案。 　　在露神的努力下，他们终于找到了那张和露神名字黏在一起，叫做“濯”的妖怪。 　　将名字归还，但即便是这样做了，却也阻止不了露神的消逝。 　　原来，就在不久前，还来参拜的花子婆婆也逝世了，失去了最后一份信仰心的露神终于无法再维持着样貌，停留在这个世界了，他微笑地拒绝了由夏目来供奉自己的约定，慢慢地消逝在了樱花飞舞的梦境之中。 　　露神的思念慢慢地流了过来。 　　那是曾几何时的春夏，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 　　他坐在樱花盛放的枝头，看着小小的她。 　　一年冬雪忽然，转眼的她已经将短发留成了小辫，为神龛扫去了覆盖的积雪。 　　春风又至，转眼又是春夏。 　　他亲眼看着他作为新娘，被迎亲的队伍接引的日子，那一天，他在树梢上亲手为她挥洒着花瓣。 　　回首间，那个年轻的人儿已经双鬓斑白了。 　　人类的寿命真的很短暂呐，在露神的记忆力，那仿佛还是昨天的样子，他坐在高高的枝桠上，看着前来参拜的少女，说一声：“你来啦，所以，今天也很暖和呢。” 　　所以，露神没有选择再回到山野里，作为一个妖怪继续生活下去，而是作为那份已经逝去的记忆，随风而散。 　　夏目仿佛听见了他和玲子外婆的对话。 　　“露神，供品不会永远供应下去，人类是非常现实无情的，为了你好，趁着还有能力的时候找一个更好的住所吧。” 　　“谢谢你，玲子。可是，只要一旦被爱，只要去爱的话，就无法忘记……” 　　那些重要的人，那些重要的事，那些珍贵的记忆，都化作光，飘向了天空。 　　黄远从梁雨的原稿中收回了视线。 　　“怎么样？”梁雨问他。 　　“分镜的话有些地方可以在分的细一点，不过这点下次注意吧，这个已经很OK了。”听黄远这么说，梁雨忍不住松了口气，但是她其实不明白，黄远心头有多么的激动。 　　真是押对宝了，这个要是不火，真是没天理了！ 　　但是黄远这次没有就剧情上的东西说太多，他只是说了一些细节需要加强的东西，比如网点的应用和分镜之类的，毕竟少女漫画和少年漫画是有区别的，而梁雨早就习惯了少年漫画上面的东西，并且深受陈楠的风格影响，这些很多是需要改进的。 　　“不过瑕不掩瑜，我相信《夏目友人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黄远又用纸巾擦了擦手，把原稿慎重地封进了档案袋之后，才端起咖啡，打开了另外一个笔记本，俨然是要进行今天真正的正题了。 　　“那么雨凉老师，允许我问你一些问题吗，这些是要登进杂志里的。” 　　为了让梁雨有个确切的认识，黄远拿了本杂志递给她，上面刊登了一些其他作者的访谈。 　　“像这样子就好吗？” 　　“嗯。”黄远爽快地答道。 　　“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画《棋魂》的凉雨。”这么说第一条“您之前有过什么样的作品”就直接出局了。 　　“嗯，那么《棋魂》之外呢，还有别的什么作品吗？” 　　梁雨想了想之后，道：“倒是在漫画网站上面画过一些，好像用的也是雨凉的这个名字。” 　　“喔喔喔，是什么样的作品呢？”说着，黄远已经动笔在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就这样，一篇记载着梁雨心路历程的采访介绍（一半是瞎掰的），在不久后印载在了新一期的《玛格丽特》的杂志上。 第278章 现象级 　　梁雨估计自己也想不到，一个曾经被她弃之不用的笔名，会因为一篇看似用途不大的报道，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当10月16日，《玛格丽特》新一期发行之后，这个专访的消息就注定会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咦，真的吗，真的是之前连载兽娘四格漫画的那个作者吗？” 　　“哇，死太监，快点给我更新兽娘呐！” 　　“别扯淡了，人家好像本来就是女的，而且网络上面的连载本身就没有签约，免费的作品，也没有必须更新的义务吧。” 　　“按你这个说法，就代表开坑不填有理了是吧？果然一粉抵十黑。” 　　于是两帮子人就按照这个大义的名头相互间争吵了起来。 　　这时候便有人过来插一句嘴。 　　“听说作者在《玛格丽特》上面连载了漫画，大家过去那里追杀她吧。” 　　不得不说，鉴于梁雨之前暑假里捣鼓的那个四格的火爆程度，响应的人还真不少，而且仅仅就只有两话的《夏目友人帐》被粉丝吹的神之又神，一时间，受到安利的，或者是不爽那些吹捧言论路人转黑的，一时间关于《夏目友人帐》和雨凉这个名字的讨论，在各大ACG论坛的版块里面出现的频率异常的火爆，甚至不用水军打节奏，就是马甲江山一片红的趋势。 　　这逼的那些论坛的版主不得不设置一个专贴，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内容都归类在一块，禁止其他人屠版，但要是碰上一个本身就是粉丝的版主，那么话题就爆炸了。 　　结果是惊人的。 　　这一期的《玛格丽特》卖脱销了。 　　30万册的销量卖空只花了3天，这在《玛格丽特》的主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等到19号正式开始进行排名的时候，递交上来的排名表说明了一切，这一次的雨凉和她的《夏目友人帐》当之无愧的获得了第一名，而且还发生了一件怪事，除了第一名雨凉的票数是增长的以外，其他人的票数全部都是负增长的，最厉害的是有些作品一次掉了一百多票，直接从前三的位置掉出了前十。 　　一开始那些负责检票的编辑还不信，以为是哪里出了错，结果重验了两次的结果还是一模一样，其他的作品会有大幅度的浮动，但是《夏目友人帐》始终一骑绝尘地跑在了最前面。 　　主编和其他《玛格丽特》的编辑也发现了其中的原因所在。 　　所有的原因都出在这个《夏目友人帐》的漫画上。 　　因为杂志的网络效应，原本铺货至少要半个月一个月才能卖完（还不一定卖完，未卖完的部分会退返给编辑部）的杂志仅仅几天时间就被抢购一空。这其中很多都是冲着《夏目友人帐》来的，所以他们会分成两种反应，一种认为网络上说的是真的，这个太棒了，我要给她点赞，给她投推荐，给她生猴子。还有一种便是不喜欢的，这一类分为被安利过来，发现画风类型不适合自己感到失望的，或者本身就带着批判的目光而来，只不过目的是在网上辩论的时候，可以说一声，我看过了，但是大爷我就是看不惯的话，垃圾。 　　由此，又会衍生两个结果，分别是，他们会给《夏目友人帐》投票，他们不给《夏目友人帐》票。 　　但是大家有想过没有，这两个情况其实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没别的漫画什么事。 　　再来看看《玛格丽特》上面的投票规则，每个购买杂志的书友都能够勾选1～8部作品。 　　但那些抢了原本购买杂志读者的投票机会，就只投一本《夏目友人帐》的读者，导致现在这样局面的失控也就情有所原了。 　　“敢情原来是这样啊……”听黄远在边上分析了之后，主编忍不住擦了擦脑门渗出来的油汗，他还在想，这个杂志究竟怎么了呢。 　　但是黄远却不动声色地在边上提醒道：“主编，这期的杂志最快的地方3天就卖完了，最晚的也就6天，现在各个地方都在催我们增印，说读者催的不得了，而且还有不少原本就买杂志的老读者，发现自己买不到杂志，正在抱怨呢……” 　　“是啊，怎么销量一下子就爆炸了呢？”主编在揣着明白当糊涂地问道。 　　黄远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他知道这家伙是在逼着自己打包票担责任呢。如果这个《夏目友人帐》就这样大红大紫下去，那么发行量大增的《玛格丽特》，这份功劳主编是怎么都少不了的，或许会因为这一份天大的好处，直接将他送到了集英社高层的位置上去。 　　但是，万事都有风险啊。 　　这个《夏目友人帐》才开了两话，两话算什么啊，连本单行本都印不齐，你怎么知道这个作者在画了几话之后不会江郎才尽急转直下了呢，到时候这个锅谁来背，你吗，还是你吗？ 　　至少主编是绝对不会背这个锅的，那么，剩下的，就只能靠黄远了。 　　黄远一咬牙，但脸上还是保持者笑容：“主编您怎么会忘了武内直子和樱桃子？” 　　黄远的这一手用的也极为高明，这两个作者，都是曾经是用一本漫画创下巨大风潮和话题的作者，其漫画《美少女战士》和《樱桃小丸子》的热销程度和受欢迎度，甚至一度催动了杂志的销量。黄远就是借它们来暗示今日的梁雨和她的《夏目友人帐》。 　　其实这当中，要举例子的话用Jump黄金一代那些名字和作品更好，硬是把一本名不见经传的杂志，变成了业内漫画的龙头，只可惜如今光辉不再，要是举《龙珠》的话，君可见它完载之后Jump杂志的销量暴跌，这是黄远怎么也不敢说出口的。 　　主编听了这话，也是若有所思。 　　竟然用武内和樱桃子这两个现象级的漫画家作为例子，看来黄远的所图很大啊，他真的对那个梁雨这么有信心？ 　　就主编对黄远的印象来说，这个人虽然左右逢源会讲好话，会做人，其真实的能力也是有的，而且看似不羁，实则心思细密，没有三两三，又岂敢上梁山。 　　“好吧，我信你的眼光，让佟路去印刷厂那里知会一声，再出10万本。”主编一副真诚地握住了黄远的手：“别怕，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即使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会帮忙顶着的。” 　　这话黄远自然是不信的了，不过他也明白，这条老狐狸能说到这份上，确实已经算是难得了，便忙答应下来。 　　主编摸着下巴上的短须说：“干脆，再给这蓬火里加点柴，让它烧的更旺一些吧。” 第279章 编辑无法述说的事 　　相比于销量勉强凑够30W的《玛格丽特》，每周发行约500万册的《少年周刊Jump》，明显竞争更为激烈。 　　编辑部里，郭品源手里握着这一期的本报成绩，《棋魂》位居第三。 　　没错，名次是稍稍地后退了一位，但是上一周是因为复刊和卷中彩的缘故，拿了第二，这一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却能够击败其他作品，保持第三，已经是个不小的惊喜了。 　　看来，陈楠拼死拼活地将原稿重画，梁雨将故事情节的节奏加快，这是可行的。 　　浏览一下网络上的评论，大多也都是这样正面的内容。 　　“啊，阿光，销量暌违已久的对决，我等这一刻好久了，激动。” 　　“还没啦，小亮已经通过院生成为职业棋手了，而阿光才正要考啊。” 　　“不管怎么说还是支持，阿光和小亮这对CP相爱相杀真是太萌了。” 　　“佐光党表示佐为和阿光才是真爱。” 　　“看过的佐光，光亮，为什么没有佐亮派的。” 　　“佐亮是邪道！” 　　“真是够了，别动不动就扯CP行不行，就算是CP别忘了人家女主角小明好不好，腐女退散，腐女退散。” 　　“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 　　咳咳，把目光从屏幕上收回来，虽然得说这些混坛子的网友脑洞太大，不过郭品源看到的基本上是正面的评价，这也让他稍微的轻松了一点。 　　咦，明明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为什么要用这样感觉不好的说法，不瞒诸位，其实郭品源上次从陈楠那里收稿回来之后，就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焦灼的不安。 　　尤其是今天，《玛格丽特》那边又来了电话，说要再谈一谈梁雨合约的问题。 　　他已经知道了《夏目友人帐》凭借一己之力就拉动了杂志销量的这个事情，更吃惊梁雨竟然从未跟自己说过她曾经连载过网络漫画，并且拥有那么庞大的粉丝团体。当然，这一点他真是错怪梁雨了，估计收到消息的梁雨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一头雾水。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明明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大好事情，却让郭品源的眉头一直紧锁不舒。 　　要他这个看着陈楠和梁雨一路走来的责编来说，梁雨实在太优秀了，虽然他早就给了对方这样的评价，但他赫然发现，自己只看到了对方的下限在哪里，却没有看到她能力的极限在哪里。 　　相反，陈楠也很优秀，但是这种优秀是可控的，是看的见摸的着的。 　　郭品源渐渐地开始能够体会陈楠为什么着急了，他一直以为陈楠的急迫是来源于她的性格如此，虽然不否认有这样的原因，但是郭品源最近才发现，陈楠真正感到在意的，或者说她自己可能都没有发现的地方在于她对梁雨耀眼才能的自卑感，以及自己对梁雨依赖而产生的恐惧。 　　客观来说，陈楠是个非常优秀的漫画家，具有坚韧不拔的意志，画工一流，比99%的人都要更加的努力，现在手中又有一本正在连载中人气大卖的作品，自卑和恐惧这种负面的词汇乍看之下根本不应该套用在她的身上。 　　谁都可以不明白，但是从一开始就是作为陈楠投稿责编的郭品源却不会不知道，陈楠的成功之路走的是多么的艰辛，她差不多和顾成峰算是同一个时期进入编辑部视线的。因为那一手扎实的绘画功底，让郭品源至此确信，只要打磨的好，她陈楠必有一天会成为Jump不可或缺的人气作者（将心比心地说当初也没想到《棋魂》会这么成功）。 　　但是陈楠作为漫画家另一个创作故事的能力，却实在平庸的不行，以至于人家顾成峰一举夺下了金苹果杯，漫画家之路扶摇直上，而陈楠还在重复着画画，投稿，遭拒这个悲剧的恶性循环当中，甚至就连郭品源都觉得这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打击会不会太大了，但是每个月的月中，他依旧会准时地收到陈楠的投稿。 　　那一丝不苟的干劲画风从没有偷工减料过，但故事的趣味性，也一样的乏善可陈。 　　如果Jump是一个可以光靠努力就成功的话，那么陈楠的漫画早就刊登了，但是可惜，即便是郭品源知道她有多么的努力，但是不行依旧是不行，现实世界的职场就是这么的残酷。 　　这个时候的郭品源其实已经开始替陈楠物色一个可以帮助她创作剧本的人了，只是因为还没有好的人选，所以并未对陈楠开口。这个时候，大家都该清楚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没怎么接触过漫画，3个月才开始看参考书自学的女高中生，带着她的第一部作品来到了Jump一楼的会客间。 　　即使是相隔一年的现在，郭品源依旧还记得起自己见到梁雨的时候，问起对方为什么会想要投稿给Jump杂志的理由，结果对方竟然回答这本杂志放在报刊最显眼的地方，而且她问报刊亭的老板，什么漫画杂志卖的最火，老板推荐给了她这本。 　　这个故事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惧虎的笑话，但其实从这件小事，就反应了梁雨的性格，还有她那种天生就不把困难当成一回事的秉性。 　　梁雨早就证明了她自己的能力，而且远远不止，虽然有些是道听途说的，但郭品源也知道梁雨和她的社团在Comiket上面连创新高，引为焦点的信息，她不是顾成峰那种创意无限，锐意进取的天才，也不是陈楠这种只在一方面业精于勤的天才，而是另一种万能型的天才。 　　现在再来看回到她和陈楠的关系，以及《棋魂》的合作，就能够明白陈楠的担忧在哪里了。 　　一开始的时候，梁雨作为一个新人，是连分镜稿都不会画的超级新人，这时候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她拿得出手的只有创作故事的能力，所以和画技一流的陈楠合作，虽然陈楠可以说是搭了梁雨SD脚本大赛金赏的顺风车，但那个时候应该说是强强联手，互补不足。 　　但是没过一个月，梁雨的分镜稿就开始画的似模似样了，不过那和陈楠的水平依旧相差太远，而郭品源这边又多番努力，暂时打消了她想要独立创作的念头，那个时候虽然看的出端倪，但是谁也没有太过在意。 　　等到半年过去了，《棋魂》开始趋于稳定，但是梁雨一直被按压下去想要创作的心却再次躁动起来，并且这一次，她得到了机会。 　　她和她的社团在Comiket上面大杀四方，让东方成为一股潮流。 　　如果这个时候的陈楠还能以她只是以创作故事为主来安慰自己的话，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梁雨被黄远带到《玛格丽特》开始连载的消息，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个时候的陈楠再也不能骗自己了，她必须面对一个非常残酷的问题，梁雨的绘画水平其实并不一定要比的上自己，她只要达到能够连载的程度就够了，她的故事，她的能力依旧可以为她带来成功，就像是她一次次证明过的那样。 　　但是自己呢…… 　　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也能够知道她和梁雨之间，谁更依赖对方。 　　郭品源已经能够想到陈楠回想起自己过去那一次次惨遭失败的经历，当人在顺风顺水的时候，是不会在意那些的，可一旦成功后再失去，那种痛苦便会被放大一万倍，噬咬着神经，腐蚀着内心。 　　这也不难理解陈楠为什么陈楠最近对自己越来越严格，几乎苛刻到折磨了。 　　她不想《棋魂》结束，不想好不容易抓到的梦想，坠然落地。 　　而她已经感觉到了，一直走在她身边和她并肩而行的梁雨，已经领先她太远，远的几乎她竭力奔跑，也无法赶上的程度。 　　这一些郭品源都明白了，然而虽然明白，但他却也无力改变什么。 　　这就是作为编辑的悲哀，他们也是故事的参与者，但作为最后决定故事该如何书写的人，还是要看它们的作者。 　　“希望情况能够好起来，不要往最坏的结果发展吧。” 　　一枪无奈最后化作一丝烧红的火星和一缕青烟，最终被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第280章 情转之下 　　十月末到十一月初这几个星期，《棋魂》的成绩一直不错，虽然一直都很难再有寸进，但都是第3，第4名的位置，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认为付出是有回报的。 　　但是到了11月下旬，情况就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棋魂》从上一话第4的位置，突然跌到了第9位。 　　这不仅仅是让两位作者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连作为她们编辑的郭品源一下子也无所适从。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般来说，成绩的大起大落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说传彩页，或是剧情进行到激动人心的部分，这些都是一定程度上能够为作品拉高人气值的，但相反的，如果作品当中突然出现了某段读者不喜的剧情，枯燥无味的故事让读者感到无趣，甚至是同一期出现了其他更加有趣的作品，这些都会降低作品的得票率。 　　但是翻开新一期的Jump杂志，郭品源就算把《棋魂》从头到尾连续读3遍，也找不到是什么让《棋魂》降低评价的地方，这让他不禁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编辑评判的水准出了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这一期的《棋魂》依旧维持着一贯的高水准。无论是陈楠的作画还是梁雨的故事，都足见她们的用心，而且剧情方面也没有问题，依旧是紧张气氛十足的职业棋士考试，而且阿光的成绩不错，一路赢到现在了，没有丝毫的郁闷情节，不如说是顺风顺水——真不知道这些读者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很清楚这次取样的结果是输入计算机后自动演算的不可能出错，郭品源真要怀疑是哪里搞错了。 　　虽然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必须要开检讨会才行，今天正好是星期六，郭品源便约上梁雨，一起去陈楠住的工作室。 　　郭品源是在陈楠所住的小区门口遇见匆匆而来的梁雨的，她今天扎着两股麻花辫，依旧明艳的脸上却透露出一丝疲惫，当她看到郭品源的时候，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来你最近也应该挺辛苦吧？”郭品源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嗯，社团方面和《玛格丽特》勉勉强强地搞定了，但是最想不到的是我们学校竟然要搞什么金秋艺术节，去年入学的时候明明没有的，结果现在必须把本来就很紧张的时间再分出来去排演……” 　　一看到梁雨满脸怨怆的表情，郭品源还是决定不去问她，究竟那个所谓的艺术节究竟被安排表演什么节目了。 　　“原本以为白娅回来的话情况会好转很多的，但是现在……哎，老实说《棋魂》排名变成现在这样我完全没想到。”就连一贯给人沉稳的梁雨，今天都忍不住向郭品源抱怨了。 　　确实，高中生连载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消耗时间精力的事情，好在原来的梁雨只是作为一个原作者，道也不会耽误她太多的时间，但是现在又在《玛格丽特》上面多开了一部连载，这样原本勉强能够应付的状况都变得左支右绌难以应对了，要是再加上一点意料之外的状况，就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但这是作为编辑的郭品源万不能说出口的。 　　他只能故作轻松地对梁雨开一个小玩笑：“今天这一关估计挺难过啊。” 　　“是啊，”本来是调节气氛的一句话，没想到梁雨的心情更复杂了，不过她不愿意让郭品源太过担心，便强笑道：“不过我想就算是陈楠，也不会吃了我的吧。” 　　陈楠确实不会吃了梁雨，恰恰相反，梁雨和郭品源心中想的那一番暴雨，却没有如期而至，相反，陈楠的反应很平静，只是一味地强调必须要做出改进，下次把名次重新追回来。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但问题的关键是，要怎么做？ 　　梁雨和陈楠都望向了郭品源，确实，这位编辑以前每当这个时候，都能够给她们提供帮助，久而久之产生这样依赖的心理也无可厚非，但是，这次的状况就连郭品源自己，都犯懵了。 　　但既然被追问到了自己的意见，那么不说话显然是不行了：“呃，我说，会不会是因为读者对于这个剧情正好到了倦怠期了呢？” 　　确实，就像是婚姻一样，就算是连载读物，也会有所谓的倦态期，就是读者们突然觉得这个故事不想看了，等过了一段时间冷却之后，再拾起来又觉得可以看了这样一种状态，但这个理由怎么说都太牵强了。 　　就像是说排名随机选中的那些调查表都是没有填写《棋魂》选票的说法一样，这种在概率学上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无限接近于零。 　　郭品源自己也知道很扯，但他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这是陈楠画风的问题，或者是梁雨的原作不够好。 　　这话一说出口，梁雨和陈楠也意识到，自己心目中一直犹如指引明灯的编辑，也真真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得靠自己啊，可两人互相提了几次意见，但都感觉没有答道点子上，然后就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概到了快要饭店的时候，郭品源想说差不多了，他下午还有另外一个作者会议，毕竟Jump的编辑一般平均要负责1～3个连载的作者，然后就是那些虽未正式连载，但有潜力的新老作者，所以编辑的工作通常是很忙的。 　　他这么说了知道，陈楠自然也不好挽留了，便点了点头，一看时间也即将到饭点了，便对梁雨说：“那么我们干脆一起去吃个饭吧，关于稿子的事情，下午再继续讨论。” 　　她这么一说，梁雨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有些不自然。 　　但是在心里犹豫了片刻之后，梁雨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那个，陈楠，不好意思，下午的话我还有一些事情……” 　　“事情？”陈楠一开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就是……”梁雨这个时候求助的看了郭品源一眼，这让老郭意识到梁雨说的是什么了，也难怪，怎么会忘了这茬呢，梁雨作为学生的话平时要上学肯定是没时间的，所以跟《玛格丽特》编辑约定见面的时间，肯定也是在周末啊。 　　但是这话要他这个编辑怎么说才好？ 　　好在陈楠也不是傻到需要别人解释才能够明白的，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声音忽然有些低沉：“我知道了，是《玛格丽特》吧？” 　　“嗯……”这下就连梁雨也只能承认了。 　　“我知道了，你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处理吧。”陈楠说完这话，也不理梁雨和郭品源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拿起画笔在那张画了一半停下的原稿上面继续画了起来。 　　“陈楠？”梁雨试着叫了她一声，但是没有回应。 　　时间就这样静默了好几分钟，然后郭品源给了梁雨一个眼神，轻轻推了她一下：“走吧。” 　　梁雨到底是善解人意的，知道以陈楠的性格，现在估计暂时是不会搭理自己了，便有些颓唐地点了点头，跟着郭品源一起走了出去。 　　在门廊前穿鞋的时候，梁雨回头看了一眼。 　　陈楠依旧在那张拷贝台上不停地画着，梁雨内心叹了口气，终于转过了身。 　　她没有看见，陈楠死死握住笔杆不停颤抖的手，还有紧紧咬合的牙齿。 　　随着房间的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画纸上钢笔的鼻尖应声而断。 第281章 棋魂这是怎么了？ 　　聊天群，棋魂FanClub。 　　大叔：“喂，我说《棋魂》最近的状态好像不怎么好诶。” 　　月尽天明：“啊，上一周的排名很靠后啊。” 　　爱瞌睡的小猫咪：“排名这个东西怎么看的，在那里印载的吗？” 　　月尽天明：“当然不是直接公布出来，不过这里面还是有个规律的，除了特别给彩页的作品外，其他的Jump杂志上连载的作品一般都是按照前一周人气排名的顺序来排名的，所以越前面的作品就说明人气越高，而排在越后面的作品，经常几话之后就不见了这样。” 　　真红眼的黑龙：“被腰斩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诶诶诶诶，第一次知道！” 　　千番雪：“这么说起来的话真的感觉很不妙啊，我按照月尽的说法去翻了一下，上一话排在《棋魂》前面的竟然有十一部作品啊。” 　　爱瞌睡的小猫咪：“你这么说还真是，感觉以前《棋魂》一直是排在前面，很稳定的，所以如果不是月尽这么说我还完全没发现呢。” 　　风子：“怎么会这样啊，风子我可是每周都有投票的喔。” 　　爱瞌睡的小猫咪：“摸摸风子，我也有投的，真是奇怪，人气怎么会突然掉下来的呢？” 　　一行人正聊着天，这下却跳出来不同的意见。 　　晴空万里：“虽然我也投票了，但老实说我可以理解那些不投票的人心理。” 　　爱瞌睡的小猫咪：“哎，为什么啊？” 　　晴空万里：“很简单啊，因为最近的故事不好看了，读者投票的理由就是因为你的作品好看吸引人吧，如果这种吸引力消失了，那些不是死忠粉不投票很正常啊，也有可能改投其它他们认为有意思的作品去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怎么这样！” 　　风子：“不许说《棋魂》的坏话，我觉得最近的故事很有趣啊，不久之前大家不是还在群里面说，阿光和小亮终于冲突了，很有意思吗？” 　　晴空万里：“这个该怎么说呢……” 　　大叔：“抱歉，我刚才认真看了一下，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对不起小猫咪和疯子，但是我是站在晴空这边的。老实说我也觉得最近《棋魂》的剧情有些进展过快了，明明还没有埋下伏笔，一拉上来就是战斗战斗，满满的一股热血战斗漫画的腔调，也不知道凉雨老师是不是打算转型了，不过我觉得这未免是弃珠求椟，舍本逐末，凉雨老师本来擅长的就是人物的刻画和描写，这本棋魂也完全不是什么战斗漫画。” 　　风子：“大叔你这个叛徒！” 　　大叔：“别这么说嘛，你看，我也不懂围棋，说到底看这本漫画觉得这个人下棋好厉害，或者这盘对弈真精彩，从来就不是看什么棋谱，管你棋下在哪里，作者想怎么画都成。就算闹了乌龙，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够发现的，但是通过凉雨老师充满内心描写，还有战前的情节铺垫，再加上陈楠老师画出来的画面，就会让我有一种这一局非常凶险，或是激昂的临场感。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只是为了战斗而战斗的话，剩下的感觉也就是一个结果，以及无聊了。” 　　大叔说到这里，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感同身受，说到底，在这个群里什么年纪，什么职业的人都有，可要说到真正会下围棋的人究竟有几个，而且再筛去一些只懂规则的，滥竽充数的，能够似模似样下棋的，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吧。 　　而他们仍然被《棋魂》所吸引了，了解了围棋的魅力，不得不说，正是凉雨设计故事的精彩吸引了他们，但是如果这些闪光点都被抹消了，被替换上了别的什么，那么那些一直陪伴《棋魂》连载至今的新老粉丝们，还能否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呢？ 　　这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当然，肯定是有像小猫咪和风子这样不变的死忠粉的，但是，谁能说像晴空万里或者大叔这样的例子就是少数呢，所不定更多没有表态的，却已经偷偷地改变了初衷。 　　作为多个FanClub群的群总管理，月尽天明其实知道的更多一点，其他Fan群最近都退了不少人，这也恰恰应证了大叔的话，但是他实在不忍心在这个元老群里说这些，因为大叔和晴空万里虽然说了棋魂两位老师的不是，但月尽天明知道，他们对《棋魂》这部作品的热爱，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产生这种不满的情绪，想要一吐为快。 　　“希望两位老师能够尽快地走出低潮，渡过难关吧。”月尽天明如此祈祷道。 　　但遗憾的是，他的祈祷没能成真。 　　此时此刻的梁雨正身处在艰难的废稿地狱中难以自拔，她从来没有想过画故事分镜竟然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桌子上，脚边的纸篓里面废稿的纸球已经堆满了一箩筐。但是梁雨对于自己画的《棋魂》下一话的内容还是毫无头绪，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不满意，那种感觉就像是你脑子里面明明有那么一个框架，但是伸手去摸它的时候，前面却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给你拦开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同好会的几个伙伴都有些心有不忍：“要不稍微缓缓吧？你这样一直在这里拧干脑汁的想，反而像是走进了死胡同，这里应该先调节一下状态。” 　　但梁雨却苦笑：“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想不出来便去画《夏目友人帐》，画一点再回来想分镜的内容，这样可以两不耽误，但是我现在下一期《夏目友人帐》的原稿都已经画完了，结果分镜还没有定下来，已经不能再拖了，陈楠那边我已经打过两通要求延迟的电话了，再拖下去陈楠作画的时间就太紧张了。” 　　“那么干脆从之前想到的分镜里面挑一个比较好的交上去吧，也许你只是一时间思维疲劳了而已。”心痛她的廖语晴说道：“这种事情不是常有吗，就比如写作文，感觉写的时候明明很烂或者很平淡，但是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看，发现自己写的其实还蛮有文采的？” 　　“嗯，这种事情确实有过。”小林也帮腔着说。 　　但是梁雨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她知道，现在《棋魂》可不是不错就行了，必须得向前呐。 　　可这些让人不舒心的事只能埋在心里，实在没办法和这些关心自己的同伴说，只能逞能地说一句：“我看我还是稍微再努力一下看看吧。” 　　廖语晴看着她说：“你可别再熬夜了，都快有黑眼圈了。” 　　“知道了。”梁雨痛快地答道，可究竟怎样，只有天知道了。 第282章 选择 　　虽然后来勉强赶出了稿子，但将人脚步拖入泥泞漩涡的麻烦却没有解决，不过时间从不会回头看人一眼，转眼间充满躁郁的十一月走向完结，转眼便是新的月份。 　　因为这是一年当中的最后一个月份，整个气氛就让人觉得很忙碌，看来大家都不愿意将今年的工作拖到来年，无论是欢笑也好，悲伤也罢，过一个年又是一年新气象—— 　　“像这样麻痹自己也不见得有用呢。”廖语晴托着腮帮子说道。 　　“是呢。”梁雨苦笑。 　　这个月是冬季Comiket开展的日子，作为近年一经出道就收获大量人气粉丝的社团，这一次自然也在Comiket展会上预定好了参展的位置，确定参加了。 　　主题倒是没有变过，依旧是有关幻想乡故事的延续，只不过这次宇文瞳似乎希望把场面搞得更宏大一些，决定做一个有关东方的联动，不仅一并邀请了幻想乡系列的原作者ZUN过来，还特意替他，以及几个一直保持联系，关系不错的社团（之前展位上约定好要出二次同人的社团）在边上预定了位置，势必要搞一个东方系列的联动。 　　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这也是理所当然，作为ACG的爱好者，要说一年当中有什么是让人雀跃不已的，那么肯定就莫过于两届的Comiket展会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圣战也不为过。 　　一想到自己辛苦努力的成果，变成彩墨打印的画面被印刊成册，然后交由到每一个喜欢它们的读者手中，这份喜悦，是无价的。理解这一点的梁雨也尽量地配合着大家，不将自己的烦恼表现在脸上。 　　但是整个同好会的人其实都了解梁雨的为难，因为《棋魂》依旧处于一个非常艰难的情况，首先，它的成绩完全不能说的上好，一直掉在十名之后，除了在最近一次的访谈节目中短暂升温，但打感情牌并不能挽救棋魂的人气。 　　这么说，大家一定深深地为《棋魂》感到担忧吧，可结果却微妙地不同，编辑郭品源已经非常明确地说了，棋魂是不会被斩掉的，因为虽然排行十多名，相比过去的成绩低了不少，但还是没有超过腰斩线，而且还有一点，棋魂是单行本过百万的长篇人气作品，历来漫画史上也有不少杂志排名不佳，但是单行本卖到脱销的作品，尤其以成年漫画居多。 　　这点并不难理解，譬如有不少成年人并不买Jump杂志，但是他们闲来无事会去逛书店，买他们感兴趣的漫画，还有就是很多中途才加入的读者，看动画啊，或者受到布教，如果他们直接去买Jump杂志，那么看到的就只能是最新一集的剧情，和前面剧情是断开的，这些人会去买单行本，但是单行本的发售时间和杂志的剧情同样也是断开的，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养成了只买单行本却不买杂志的习惯，这其中的人数还不少。 　　当然，也有因为看了单行本去买杂志的，这点就不说了。 　　棋魂现在的情况，说到底应该是不好不坏，但是对于自尊心强烈的陈楠来说，这才是最糟糕的。 　　陈楠最近的情况，梁雨觉得感觉有些魔障了，最近她去了工作室一次，但两个人在那里坐了三个多小时一共也只聊过了不超过10句话而已，陈楠一直在画画，而梁雨只能坐在远处看着她。 　　梁雨这段时间去找过一次黄远，她的玛格丽特的责编。 　　两个人照例地点了饮料，然后商谈她连载的作品夏目友人帐的分镜内容，黄远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很擅长调动气氛，也很会说话，这让梁雨一度觉得这是个很圆滑的家伙，但不得不承认，他给出的很多建议都是恰如其分的，梁雨毕竟做了差不多一年多的少年漫画的原作，对于少女漫画的创作方式很多都是极为生疏的，在这一点上，黄远对她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但是黄远收获的更多，事实证明，他对梁雨的赌博是正确的，夏目友人帐一集比一集火爆甚至是以肉眼能辨地速度，再拉动着玛格丽特这本杂志的总体销量。 　　需要知道，这才是一个开始，还没有出CD，还没有动画化，没有游戏，真人电影以及周边，但黄远已经能够看到了，不远的将来，只要梁雨保持现在的创作水平，这些肯定都会都有的。 　　看看拿到手里的分镜稿，依旧相当的完美。 　　这种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愁绪仿佛如同嵌入每一个画面和文字里，并不做作，浑然而天成，感觉就像是梁雨给人的感觉。 　　黄远对此赞不绝口，他不是笨蛋，作为一个称职的编辑，作者的情况他自然了如指掌，他知道棋魂的状况，也知道梁雨不开心的原因，但正是如此，他才更加卖力地说着话。 　　但有些东西躲是躲不掉，该来的总是会来。 　　就在打算愉快地（或许并不怎么愉快）结束这次会面的时候，梁雨对他说了这么一句绝对会把编辑往死里得罪，就算是彻底翻脸也不为过的话，她说：“漫画我不想画了。” 　　这不是一个职业漫画家该说出口的话，说了，也意味着他和这家漫画杂志的缘分尽了。 　　笑容在黄远的脸上凝固了，他本来已经站起来，准备去柜台结账了，这话让他又重新坐了下来，想想看吧，如果你处于黄远的角度，在一个形势一片大好，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功成名就的状态，因为作者一句完全不明所以的话而终结，不仅如此，还要背锅的时候。 　　你会不会愤怒地一句“你疯了？”这样的话吼过去呢，或者苦口婆心地劝说？但是黄远却显得很镇定，他只问了一句：“因为棋魂？” 　　梁雨点了点头。 　　事实上，梁雨的前世也是成年人，她很清楚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是多么的不负责任，也知道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困扰，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被对方起诉违约的结果。 　　但黄远却没有发火，而是心平气和却格外认真地说了这么一段话：“每个人的人生都充满了各种各样不同的选择，有些好，有些不好，有些是正确的，有些则是错误的，除了做出选择的人自己，谁也无法对其进行评判。所以，如果你认为为了棋魂，退出是必须的，那我不会阻拦你，但惟独希望你能够认真地想清楚，这真的是症结所在吗？你不画夏目友人帐之后，不画夏目友人帐之后，一心扑在棋魂上就能够提升成绩吗？这样吧，这一期的稿件已经在这里了，下一期你就休刊吧，编辑部那边我会替你搞定，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什么才是现在的你所需要的，到时候再告诉我你的选择不迟。” 第283章 放松的计划 　　所以说梁雨现在的状况，是被放假的状态。 　　没了漫画的包袱，她的学园生活可以说是一派轻松，甚至连前不久稍微落下一点的功课，都开始回升了，不过这样的情况反而让梁雨觉得很不习惯。 　　这种感觉就像是习惯了长跑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那种血气上涌气力不济的状态，当然，现实并没有那么恐怖，梁雨只是突然从忙碌的状态下脱身出来，感到一时的不适应而已。 　　身体习惯性地想要寻找一些事情去做，但梁雨实际上的选择却不多。 　　她们合作要在Comiket上参展的同人本，到现在为止，实际上已经完成了。提前了一个月的原因并不是缩减了质量和内容，而是因为这次已经是大家第三次合作同人志了，同好会早已是轻车熟路，二来，大家也是为了让两边赶稿的梁雨不至于太疲惫，所以加倍用心地完成了，这么看来，这次梁雨在当中起到的作用，真真是只有前期的剧本而已，不能再多了。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画棋魂的故事分镜，但感觉这更加是一个死胡同。 　　最近，渐渐有了一种创作漫画好难，写故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信手拈来的感觉，总是在思考着，这样的故事构架怎么样，情节的发展有趣吗，读者会愿意买单么？ 　　既然是职业的话，梁雨觉得大抵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思考着如何让自己的漫画变得畅销，但老实说，一点都不觉得有趣，以前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是乐在其中的，虽然一直坚信自己是为了实现那个少女的愿望，但如今才切实地感觉到了自己背负这份祈愿的沉重感。 　　人一旦感觉到了抑郁，就算想要掩藏，有些东西也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 　　同好会里，就连一项粗心大意的宇文瞳都发现梁雨一个人默默发呆的时间变多了，似乎有着不少心事，在这里的人大多对她的症结也都心知肚明，私底下讨论着，要怎么让梁雨散散心。 　　“大家一起去哪里旅游吧，像暑假里那样去泡温泉怎么样？” 　　宇文瞳自以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稍微有点常识的话，都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整个12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假，如果要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一来一回路上的车程就要两天了，中途根本什么休息和玩耍的时间。 　　说到底，这所学校的大家都还是循规蹈矩的，像宇文瞳这样大大咧咧翘课，无视校规的，在这所苍南里除她之外估计也没谁了。 　　“不好，这出去一趟根本散不了心，反而累个半死。”廖语晴这么说的时候，其他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说怎么样嘛？”宇文瞳瘪着嘴不爽地说。 　　“锵锵锵锵。”廖语晴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彩券，铺到众人面前一看，原来是游乐园的入场券。 　　宇文瞳显然对刚才自己的意见被反驳了耿耿于怀，于是说道：“切，去游乐园不会觉得小孩子气吗，我们可是高中生欸。” 　　“不错呢，游乐园的话，比较近，大家一起去也会比较开心吧。”某面相冷漠的高中生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这也算了，主要是接下来一个激动的声音插了进来。 　　“哇，这个不是最新要开放的那个迪士尼的主题乐园么？”确确实实是现役的小学生，也是同好会新人的王络思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简直闪着光。 　　嘛，对她这个年纪来说，去游乐园应该是件很有魅力的事情吧，而且，听说这个主题乐园还未正式开放，要说起来只是一个试营业状态，售票相当的紧张，能够拿到这么一摞票的人，该说不愧是在这所学校读书的大小姐吗？ 　　但是宇文瞳很快地一眼将小萝莉给瞪了回去，不过这并没什么用，因为廖语晴这会已经拉拢了另外一名重要成员，拥有一头漂亮银发，被称为白银妖精的首肯：“白娅，你觉得去游乐园怎么样？” 　　“想和大家一起去玩。”虽然声调没什么起伏，但明确地表达了意思的白娅被廖语晴搂了过去。 　　“这样诚实表达意见的白娅也好可爱啊。”像这样不停地蹭着脸。 　　“喂，你这家伙其实只要长得可爱，谁都没关系吧。”宇文瞳吐槽道，虽然严格说起来，廖语晴是三年生，这里所有人的学姐。 　　“因为，最近感觉都不好去抱小雨了嘛，那副忧郁的样子，感觉一抱上去就会碎掉一样，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最近的小雨POWER一直不足。” 　　“……”老实说宇文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不过到了这一步，她已经知道去游乐园已经是大势所趋了，不过她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意见被全票否决，而廖语晴的意见提出来却是一致赞同，嘴硬道：“虽然你这么说，但这次是为了让小雨去散心，你怎知道她想去游乐园，说不定她超级讨厌游乐园的呢……” 　　于是，大家决定去询问暂时不在场的梁雨的意见，咦，似乎感觉有一个人的意见一直被忽略了，不过这是常有的事，请不必在意。 　　因为今天轮到值日，所以梁雨抵达部室的时间要比其他人都晚一些，等她到了社团，放下书包之后，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在紧紧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 　　“托爸爸工作的关系，我这里有不少迪士尼主题乐园的票，小雨，休息天一起去吗，叫上朱颖和方晴也行唷。”廖语晴侧着身子，微微压低了眉心，一脸严肃地问道。 　　“哦，好的。” 　　想了想，周末也没有特殊的预定，梁雨便很快地答应了。 　　“喔喔喔喔！” 　　现场分成了截然相反的两种表情，以廖语晴和王络思为首的一群人高兴地举起双手欢呼了起来，而失败者则在那里捶胸顿足，然后非常小心眼地用眼神恐吓着某只萝莉。 　　梁雨接过了桌子上那一叠印着游乐园照片的门票看了看，微笑了起来，心中忍不住流过一阵暖意。 　　她当然明白廖语晴和宇文瞳她们是在为自己担心，所以才借用这种方式竭力地想要让自己变得开心起来吧。 　　如果自己再这样愁眉不展下去，就太对不起她们的好意了。 　　“阿晴和小猪那里我会联系的，休息天的时候大家一起去游乐园吧。” 　　这么一来，游乐园之行就此定了下来。 第284章 主题乐园 　　学生时代的日常时间总是过的很慢，仿佛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才等来的期盼的周末。 　　因为约定好了大家要去新开的主题乐园，所以就连一向爱睡懒觉的宇文瞳，今天也早早地醒来了，收拾好了装着大量东西的背囊，看样子就像是小学生去远足一样。 　　虽然梁雨和廖语晴也试着邀请过了刘嘉和千惠，不过两位似乎都因为有事而拒绝了，倒是有一个对这次活动感兴趣的，是三年美术部的部长田悦，这位学姐跟刘嘉和千惠一样，也是廖语晴的好友之一。 　　除了同好会的全体成员之外，梁雨这边邀请了朱颖和方晴，小猪听到竟然是去那边造了两年，还没有正式向外开放的迪士尼主题乐园之后，自然满口答应了，事实上本来她这周是打算去亲戚家做客的，这下，自然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先乘车离开苍南女子学院，然后再到指定的地方和朱颖方晴她们碰面，一行人专车开往南区的迪士尼乐园。 　　整个秋楠市迪士尼乐园占地约5000亩，换算成通用面积单位约330万平方米。这里原本是秋楠的郊区，前两年收了地开始兴建，正式开园的时间定在明年的开春3月份。不过因为大部分的设施现在已经都就位了，六个主题区也都整装完毕，所以进入了提前的试营业期。 　　因为每天招待的客人数量是定死的，也就出现了如今一票难求的境况，毕竟大家都是喜欢图新鲜的，对于新事物都有着想要尝鲜的冲动，就算事后跟人吹牛也有了资本，这是人之常情。 　　虽然说在场的几位当中，应该有不少人已经在其他的地方去过迪士尼乐园了，不过她们每个人都保持着很高的兴致，至于朱颖，在路上就已经一个劲地嚷嚷着要去看大城堡了。 　　大城堡的话在梦幻世界，处于迪士尼乐园的最中心位置，算是迪士尼主题乐园的地标，而除此之外，整个主题乐园当中还有其他6个主题区（试营业时只开放其中4个），从检票人员那边发到手上的宣传单和地图便可以看到开放的设施和游览的路线。 　　“咱们究竟要先去哪里玩呢？” 　　从大门进入了乐园，立即便被这特意营造出来极具童话色彩的风景给迷住了，那如同童话小镇里米奇踩过的青灰地砖，绿墙红瓦的建筑构筑的小镇，搭配一株株红花绿树精心剪裁的植物，让人仿佛像爱丽丝一般迷失了在幻境之中。 　　“我想去探险世界！”明明之前提议的时候一千个不开心不愿意，但现在的宇文瞳比正宗的小学生还要小学生地叫嚷了起来，举起了双手：“我想要乘黑珍珠！” 　　黑珍珠就是杰克斯帕罗船长的爱船，在主题乐园里面是被设置成为海盗船的游乐设施，因为确实是设置在人工湖上面，所以启动的话会有劈波逐浪的感觉。 　　“我的话想要玩鬼屋。” 　　“秋楠的主题乐园里面好像现在还没有开设这个项目。”方晴一边看宣传单一边说。 　　“诶诶诶诶？” 　　“不过貌似可以去神鬼奇航区看看，听说那里的人骨有些是真的喔。”故意把声音拖长调的宇文瞳，对着身边的王络思做了个鬼脸。 　　“哇啊。”小萝莉被吓着逃走了。 　　“我说你就不能不欺负她吗，她还是个孩子。”倒是一起跟来的田悦看不下去了。 　　不过这话要对宇文瞳有效才怪了，她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地去拉梁雨的胳膊：“小雨，咱们去玩海盗船吧。” 　　她这么一说，边上的廖语晴立即不甘示弱地扑上来，拉住了梁雨的另一边胳膊：“小雨，我们两个人去坐摩天轮吧？” 　　“喂喂喂，哪个游乐园里没有摩天轮啊，要玩些更有新意的东西才好。” 　　“不，我看应该先去玩这个过山车。” 　　“我想先去看城堡啊。” 　　大家七嘴八舌。 　　这让梁雨也不禁头痛：“反正来了，大家要么先分散开来行动，毕竟这个游乐园这么大，大家先去逛自己喜欢的项目吧。” 　　她这么说，像田悦啊，小林啊，还有方晴和朱颖她们都是同意的，因为你这么多人一起过去，游乐园的很多设施是没法一起玩的，那就要分批次在等，不如先分成小组去各玩各的。 　　但是问题在于，游乐项目有很多，但是梁雨却只有一个，很多人过来的目的，都是为了找梁雨玩的。这下要分散出去，就违背初衷了啊。 　　眼看接下来宇文瞳和廖语晴又要闹了起来，这会做和事佬的方晴说道：“要么先让小雨说一个地方，你们要去的人就跟她过去怎么样？” 　　姆，这下廖语晴和宇文瞳都无话可说了，不过一双眼睛都盯着梁雨，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主意。梁雨心中叹了口气，她对于游乐园这种东西其实兴趣不是很大，迪士尼乐园虽然说老少皆宜，但也是以吸引情侣和小孩为主，如果要她选，这个里面看起来比较有意思的就是夺宝奇兵丛林探险这一类的，要么就像之前赵琳说的鬼屋，不过这个没有正式开放，那也没办法了。 　　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等着她的主意，诶诶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自己不应该是陪同来玩的吗，现在怎么感觉变成了主导一样，这一般来说应该是发动活动的邀请者，或者以前游玩过的人来做的吧。 　　前后为难之际，她看了一眼一声不吭拉住她衣襟的白娅（因为梁雨的两只手已经被抢完了，白娅的身高又比较矮），问道：“白娅，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么？” 　　摇了摇头。 　　“……” 　　这也是怎样都好的意思吧，不过以白娅的性格来说，或许还真是那样，梁雨又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另一个萝莉，王思络。 　　“那么思络觉得玩什么比较好？” 　　“诶？” 　　似乎有点迟疑地看了宇文瞳一眼，然后小声地说：“海盗船。” 　　她这么一说，宇文瞳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立即对王思络挤眉弄眼地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梁雨心说这么小的女孩就这么会察言观色还真是了不起，不过这下也没什么好说了：“那么就先去玩海盗船吧。” 　　“喔喔喔喔喔，当当嘚当，当当嘚当，”嘴里哼起了加勒比海盗的主题曲乘风破浪，宇文瞳兴奋地高喊了一声：“黑珍珠号，我来了！” 第285章 有你的地方 　　接下来兵分三路，方晴和小猪是以城堡为目的地，田悦说自己随便去逛逛走了夺宝奇兵丛林探险的那一边，说不定她的口味跟梁雨才是最接近的，而剩下的大部队，自然前往王络思说的，不，实际上是宇文瞳想去的海盗船。 　　如果一一记叙，那么或许就会变成一篇游记了，但有很多东西其实不必描述太多。 　　在海盗船乘着海盗船乘风破浪，然后带乘着小船进入秘境探险，参观米奇米妮的房子，去了公主的城堡，观看了歌剧的表演，坐上了旋转木马和疯狂的茶杯，还有林林总总许许多多…… 　　游乐园是一个散布欢笑的地方，虽然试营业期的人数受到了限制，但是还是有着不少的天南地北过来游玩的客人，伴随着自己的情侣，家人来到这里，看着那一张张笑脸，就算自己的心情郁结，也不知不觉间变得敞开了。 　　就如同此时的笑声，被宇文瞳占了个先机的廖语晴她们，也早就忘记一开始的那丝不快，尽情地融入在这片欢乐的气氛之间，这点就连梁雨也不例外。 　　连日来的烦恼都被一阵风吹到了脑后，因为乘坐过山车从高处俯冲的时候，不信你还能想一些别的，那就尽情地释放尽情地大喊吧，虽然一开始梁雨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羞耻，但回头发现大家都在喊的时候，也变得有样学样了。 　　喊过之后，果然发现整个人开心了不少，就连呼出来的空气，也变得清爽了许多。 　　“这个好刺激，好想再玩一次。”这一次是梁雨主动要求了。 　　“诶诶诶诶诶诶～” 　　“那个，过山车的话坐一遍就差不多了吧？小雨，我们再去玩别的吧，你看，这里游乐园的项目有许多，我们就算每样玩一次，恐怕也要玩到天黑哦。” 　　“不行！”这样说着的梁雨就带着笑容地把廖语晴和宇文瞳给堆上了车。 　　至于小林和王络思，似乎觉得自己再来一次就有些吃不消了，就坐在边上的椅子上休息了，不过白娅倒是很喜欢这种俯冲的感觉，也跟着梁雨她们重新玩了一遍。第二次的时候梁雨坐在她的身边，发现她倒不是没有叫声，而是很小声地叫了起来，瞬间有种被萌到的感觉。 　　中午，大家打电话聚集到一起，她们的游乐园套票是包括主题餐厅的午餐券的。不过这玩意似乎没什么用，因为这些闹了一早上的疯丫头食欲大振地点了一大堆东西，当然，也有可能并不是肚子饿，只是想要每样尝个鲜而已。 　　搞定了肚子，下午大家就没有再分散，而是集体活动了，大家先各抒己见地把自己一上午玩过的有趣项目罗列一遍，然后觉得哪个最吸引人之后，大伙儿再集体去试一遍。因为这里的项目都很有趣，所以再玩一遍也不会腻（当然除了过山车，当梁雨表示可以再试一遍的时候，遭到了所有人的拒绝），梁雨接下来倒是如愿以偿地去了一次夺宝奇兵的丛林探险，像印第安那琼斯那样出入各种秘境古墓，非常非常的有意思。 　　不过因为整个游乐园到现在也还不是完全开放，所以其他迪士尼乐园都会有的花车游行并没有出现，海底总动员的项目也没有对外开放，但总的来说，这一趟来迪士尼主题乐园，大家都感到了由衷的喜欢，有种来对了的这种感觉。 　　时间渐逝。 　　当黄昏降临的时候，失去热力的残阳为大地上铺撒下了最后的红纱，整个迪士尼乐园笼罩在似朦胧非朦胧的夜幕之下，平添了几分恍坠梦境的宁谧。整个场馆的灯火从那稍远一点的地方开始被点亮了起来，就像是一团火种被点燃了，迅速弥散开，再回首的时候，已经发现灯火连成了一片，恍若天上的银行在地上的投影。 　　这个时候，旋转的木马，张灯结彩的小镇，耀眼的摩天轮非常的漂亮，因为学校有门禁（7点钟，虽然宇文瞳再三表示没关系），所以大家把米奇摩天轮作为这次主题乐园之行的最后一程。 　　在排队上去的时候，廖语晴稍微使了一个诈，她把梁雨给单独地拖到了一个格子里关上了门，气的被落在后面的宇文瞳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地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这个……不大好吧。”梁雨透过玻璃的窗口看了出去，发现宇文瞳和小林进了梁雨她们后面的一个舱。 　　“谁让她那么一直叽叽喳喳地闹腾个没完。” 　　这话说完，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各自坐在对面，看着彼此的脸，因为夜幕的关系，一层层流光落在脸上，又很快地划过消散了，只听廖语晴说道：“小雨，我知道你最近有很多的压力，也很烦，漫画上的事情……我根本不会画，也完全不懂这些，帮不了你什么忙，不过，如果你想要找一个人说说那些烦心事的话，我随时可以听你说的喔。” 　　“……” 　　梁雨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那一双过度担心的眼神，那是真的在担心着自己吧，虽然自己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露出这样为难的表情，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事实上反而是这样，才让她们更加的担心了吗？ 　　女生的感觉，真的很敏锐呐。 　　作为一个男生，呃，至少以前是个男生的梁雨来说，男子汉嘛，一点苦痛一点挫折都是藏在心里面的，跟人抱怨算是什么事，但是，说不定自己想错了，毕竟，自己的身边还有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 　　她看向了廖语晴身后的玻璃，虽然人影模糊，但依旧能够辨认出宇文瞳趴在窗上盯着这边的样子，虽然感觉有些可笑，但别看她是那个样子，但也一定也在用她的方式担心着自己的吧，小林也是，赵琳也是，白娅，络思，同好会的每一个人，还有阿晴和小猪……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呢……”梁雨说道。 　　“不，那个……”廖语晴还有什么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感觉到噎住了。 　　她看着梁雨的侧脸，跟着她的目光望向了窗外，随着摩天轮将游览舱渐渐升向高处，整个园区的景象尽收眼底，不，并不只有如此而已，在远处，那灯火繁闹的都市霓虹辉映成鱼龙，在浩瀚的海洋中驰游。 　　“好美……” 　　“是啊。” 第286章 遗忘的东西 　　“这里该怎么画啊，大家出出主意呗。” 　　第二天，大家聚集在同好会部室里的时候，梁雨就这么语出惊人的卖起萌来了。 　　喂喂喂拜托，如果这要是一个以业余漫画作为目标的女子高中生那也就罢了，可无论是凉雨老师还是雨凉老师，这在业界都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人物，也是这间动漫同好会自陶美华毕业离开之后，唯一剩下的职业漫画家了。 　　小林虽然一直有意向，但最近还在向杂志社投递稿件当中，没有在杂志上正式连载的作者就算不上出道。 　　职业漫画家向业余或者算不上业余的人请教，这感觉不太合适吧。 　　不过一般人的常识，在这里或许并不通用。 　　最先蹦跶出来的想也别想肯定是宇文瞳，梁雨说话的前一秒她就躺在地板的毛毯上，举着漫画书在那里看着，一听到梁雨的话刚才还看的起敬那本漫画书就被她给丢掉了，一屁股坐了起来挤到了梁雨的身边：“我觉得尽快安排阿光和小亮PK，胃口吊了那么久，结果一直再追追追，怎么还没比上，耐性都被消磨光啦！” 　　“嗯，比如说要怎么样的比赛呢？” 　　“怎样的比赛……”宇文瞳这种读者级的人物，抒发一下感观和渴求的内容还好说，但是问她具体点的东西，她就怎么都答不上来了。 　　不过，同好会里面可不只有她一个人在支持着梁雨，或许因为那最初的勇者打开了局面，剩下的人都开始各抒己见了起来，梁雨微笑地听着，时不时地拿出笔来把那些内容和意见记录下来。 　　娟秀的笔记在白纸间静静流淌。 　　自己怎么会忘记了呢，当初刚开始画漫画的时候，也是这样和小猪还有方晴，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讨论的呢，知识，创作的手法，画技都在一点点地积淀着，但唯独一些重要的东西，却随着时间被遗忘了。 　　“原来如此。”她说，记述的笔迹也在纸上戛然而止。 　　“什么？”正在围着梁雨说话的其他同伴们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因为你们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梁雨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抓起了边上的手机，朝着部室的门外走了出去，面对一直尾随在她身后奇怪的视线，她转过头，露出了甜甜的笑靥：“谢谢你们。” 　　“呀，不……”其他人也回应了笑容。 　　只有宇文瞳仍是一头雾水地皱了皱眉：“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忘在教室了么，还是说肚子不舒服？” 　　不过这话被众人轻易地无视了。 　　再说梁雨离开了部室之后，其实并未走远，现在的苍南同好会部室倒也不是原来被封锁的旧校舍的那边。因为当初的白娅事件，现在的部室其实被安排在了文化社这一边，不过因为宇文瞳，或者说其背后里会管理者杜筱筱的安排，同好会被安排在了独门独栋的偏南角上，平常其他社团的成员除非故意，鲜有人会经过这边。 　　梁雨就这样手扶在窗台，拨通了通讯录里的一个电话号码。 　　郭品源此刻正好就在办公室里，作为一名职业的漫画编辑，下午5点可不是下班的时间，倒不如说正是业务最繁忙的时间。干这一行，昼夜颠倒其实是常事，因为漫画家通常是这么一个状态，所以作为编辑的他们，自然也不能免俗。倒也不是说做不到像其他工作那样朝九晚五的正常上下班，但是，这份工作说白了，就需要有着相应的热情和创作出好漫画的干劲，虽然也不否定这与业绩挂钩就是了。 　　干劲，郭品源一向不缺，但这行的前辈都说，作为一名编辑，如果要想这份饭碗端的稳，做的长，最重要的是公平冷静和中立，入行这么多年了，他其实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知道自己必须一视同仁，不能在一部漫画上倾注太多的精力，甚至随着它而动摇。 　　但是该怎么说呢—— 　　看着手中那份新出炉的速报排名，他还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棋魂的排名第12名，虽然速报应对于本报的成绩来说，会有不小的波动，但是这个成绩要想爬上前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近，无论是陈楠和梁雨的哪一边，渐渐都不再问起速报的排名了，只是对于本报的成绩仍有一问，但每次问完之后，都只有一句简短的“知道了”，或者“是吗”这样失望的问话而已。 　　作为她们的责编，郭品源不可能没有发现那隐匿在隙间不和谐的魔物，但作为编辑的他，已经不能涉入更多。 　　“可恶啊，本来以为职业比赛考试的终赛的结果能够引起话题的，但结果还是不行吗？”像这样单纯像是发泄一般地挠了挠头，但依旧毫无头绪。 　　正是此刻，郭品源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上来电显示，微微有些诧异，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郭品源。” 　　如他所料，电话的对面响起了梁雨的招呼声。难道是来询问速报成绩的，本已经想好应对词的郭品源，这一次却发现自己想错了。 　　“郭编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咦，最近几个月读者寄来的信么，是，是的，在我这里。”郭品源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翻了翻自己抽屉里的储物盒，从里面找出一小串贴着胶布和数字编号的钥匙，走到办公室最旁边的那些储物柜前打开了其中的一个。 　　对于漫画家来说，真名和住址自然是需要保密的，所以读者的信件一般都是先寄到编辑部，再达到一定的数量或是时间之后，再由编辑转交给作者本人。当然，偶尔也会因为编辑事情多而把这件事情耽搁或者遗忘了的情况，不过梁雨她们的状况多少有些不太一样，因为最近棋魂的成绩不好，郭品源是害怕她们读了信之后更受影响才故意不拿给她们看的。 　　这些信当中鼓励的应该有，但绝大多数应该是投来抱怨的吧。堆积起来的信已经满满地整合了四大袋，郭品源有些疑惑的看着它们，但更多的是为电话对面的人在担心。 　　“我觉得，这种时候其实没必要计较太多，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改观的。” 　　“不，”但梁雨却摇了摇头：“我觉得看那些信应该会让我回忆起一些自己如今遗忘了的东西。” 　　“这样啊……明白了，我会尽快地把这些东西寄给你，你的学校方便收吗？” 　　“嗯，我会想办法。” 　　“好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第287章 棋魂的人气投票 　　“什么，棋魂打算搞人气票选吗？” 　　“是啊，毕竟是作者要求的。” 　　这是第二天白天的时候，郭品源跟叶川先生的对话，后者看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没问题倒是没问题，不过怎么突然搞这个？” 　　“大概是想要整理一下思绪吧，昨天还问我要了最近读者寄来的信件。”两个人现在是站在办公室门口，靠近窗台的地方抽着烟，郭品源把梁雨打电话来的要求说了一遍。 　　“这不是挺好嘛。”叶川低着眼睛点了点烟头。 　　“欸？” 　　“人啊，有的时候不能总看着前面，偶尔你也得停下来，回过头看看自己的身后，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初衷，什么是目标。”叶川先生说道。 　　郭品源夹着烟，觉得他这话还是意有所指，正准备询问，但叶川先生已经把烟头在垃圾桶上的沙盘里掐灭了，拍了拍手中的表单，看了他一眼回办公室去了。 　　剩下郭品源一个人，从窗台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少年周刊Jump杂志的新一期刊登之后，这个问题就被设在了读者调查表的回函里面。 　　新刊发行日的《棋魂》粉丝群里。 　　爱瞌睡的小猫咪：“这周的棋魂回函里面有人气调查表啊，大家发现没有？”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我已经寄出去了。” 　　爱瞌睡的小猫咪：“诶诶诶，动作好快！会长酱把票投给了谁啊？” 　　和Jump的排名票选一样，这次的人物票选也可以选择3个角色。 　　千番雪：“看她的名字就知道把票投给谁了。”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库库库，正解。不过第三票感觉有点为难啊，我想了好久。” 　　爱瞌睡的小猫咪：“不是佐为吗？”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不是。” 　　大叔：“欸，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 　　爱瞌睡的小猫咪：“大叔来了，最新的棋魂有看吗？” 　　大叔：“才刚回到家啊，去书摊买了杂志，但还没看，不过棋魂的内容阿光已经是稳稳出线了吧，有什么转折吗？” 　　千番雪：“不是转折，而是棋魂弄了个人气投票，能在所有人物中票选3个，大叔你会投给谁？” 　　大叔：“我嘛……”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喂喂，你们刚才不是还在问我吗？” 　　爱瞌睡的小猫咪：“会长憋了半天憋不住了（偷笑），好啦，快说，你投给谁了？”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伊角。” 　　爱瞌睡的小猫咪：“诶诶诶诶诶诶～～～这个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啊。”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我觉得伊角很帅气，也很努力啊，尤其是他在比赛中，那种对围棋诚实，我觉得他好可怜喔，因此稍微有点怨恨光了。” 　　东途：“同喜欢伊角，不喜欢光了，感觉作者这里是个败笔，虽然也知道阿光一直在追逐着小亮，但是他对胜利太执着了，以他的年纪来说，才学围棋这么短的时间，而考院生也是第一次而已，而伊角已经18岁了，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干脆推他一把。” 　　真红眼的黑龙：“虽然我也挺喜欢伊角，为伊角感到遗憾的，但是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想想佐为的遭遇吧，为什么会成为徘徊千年的怨灵，他也说过吧，围棋是一个需要两个人相互诚实的游戏，有一方作弊，就会破坏规则，让神圣的对弈变成谎言，而且就算阿光就算让伊角获胜，伊角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吗，难道不会反而成为他人生的桎梏吗？” 　　卡卡颂：“你别这么说，我觉得阿光确实满自私的，一直不肯让佐为下棋，我的本命出场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只能露脸卖个萌，想想SAI大杀四方的时候吧，如果作者一直把重点交给佐为的话，现在棋魂的人气绝不会像现在这样。” 　　真红眼的黑龙：“拜托，你们最好弄清楚这本书的主人公是谁……” 　　结果，群里头就着这个问题争吵了起来，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向团结的棋魂骨灰群都因为这个问题分裂成了两派，那么其他的论坛就别提了。就连梁雨所在的同好会，都为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宇文瞳是属于坚定不移的主角党的，她的选项自然只有3个，阿光，小亮，佐为。不过其他人的话选择就多了起来，赵琳的话选了和谷，加贺和简井，她的理由是主角一定会有很多人投票，她想尽量支持自己喜欢的角色，当然，这一点被宇文瞳给找茬了。 　　而廖语晴的话则头给了小明，奈濑，市河小姐（就是塔矢行洋棋馆的那个老板娘）三个女性，其他的林林种种也不列举了，感觉什么角色都有，尤其是白娅，选择了老竹（那个三谷常去棋馆的老头），阿光的妈妈，还有河合先生（带着阿光到处跑的出租司机），理由是他们很温柔。 　　因为各种选项都有，宇文瞳到后面也放弃了，不过她咬咬牙说：“反正不用说，第一名到第三名肯定是阿光，小亮和佐为的。” 　　这个说法，同好会的其他人也表示同意，毕竟是主角组的嘛，但是，当一周后，编辑郭品源把排名表拿给梁雨之后，才发现结果跟预期完全不同。 　　出了佐为勉强都守住了第二之外，第一名以超过万票的数量被伊角夺走了，和谷获得了第三，阿光和小亮被挤出了前三名获得了第四和第五的排名。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啊。”郭品源也无法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他怕梁雨受影响，于是安慰着说：“这些可能是读者投着玩的，也说明伊角这个角色确实塑造的很成功，不过你不要因此受到影响，毕竟……” 　　毕竟阿光和佐为他们才是这么书的主角。 　　但郭品源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梁雨已经微笑着回答了：“谢谢，不过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是吗？” 　　“恩。”梁雨点了点头：“之前因为棋魂的人气下滑，我曾经去找过顾成峰老师请教，他也认真地教了我很多，但就结果来说，他王道的风格并不适合我，这大概就是郭编辑你一开始说的剑走偏锋吧。” 　　郭品源一时默然。 　　“伊角是我在最近所画的剧情当中，唯一一个不是按照那些方法布置的角色，而是随着自己的喜好画的，没想到反倒超过了阿光和小亮的人气，老实说，这反而让我松了口气……”梁雨说着，微笑了起来：“看来我的方法，注定无法像顾成峰老师那样，获得大量群体的支持，不过，我也能够看见那些一直忠实支持我的读者们，为了他们，我也要切实地努力才行。” 　　郭品源也笑了起来：“啊，朝着你认定正确地方向努力吧。” 　　人有的时候也必须停下来往后看一看吗，总觉得他有些能够理解叶川先生那句话的意思了，只不过，那个一直奔跑在道路的前方，总是马不停蹄的人是否会明白呢…… 第288章 陶美华回来了 　　先姑且不说棋魂的事，毕竟杂志的排名并非是朝夕间就会改变的东西，不过有些东西，却会因为时间而接近。 　　12月，对于每个ACG的爱好者来说，都是值得庆贺的日子，从28号开始的这月末3天，便是冬至Comiket举办的日子，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加大众化的节日，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变得约定俗成的节日，但是说到圣诞节的话，你一定不会陌生。 　　就在圣诞节的前一天，前往欧洲学习甜点制作的陶美华回来了，而当天号称是平安夜的晚上，一群人又重新聚集在了狭小的部室里面，开着空调，虽然不再是过去的那间，但是同样的布置，还有周围一个个熟悉的身影，让陶美华又回忆起了过去那段开心的时间。 　　“感觉美华你好像没什么大的变化啊，不过，你这家伙为什么会穿着校服进来啊。”宇文瞳看着穿着苍南女子高中制服的陶美华忍不住地吐槽道。 　　“这样穿的话不容易被学校发现吧。”梁雨说道。 　　“不，她可是从机场下来的时候就这么穿的喔。” 　　陶美华用手捧住了脸，露出了一副微感兴奋的脸：“哈啊，老实说，这样的穿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背德感呢，就是胸口部分变得稍微有点紧了……” 　　“你这个淫乱的母猪！”宇文瞳愤愤地用手拍了陶美华的胸口一下，结果反而是自己的手被那股柔软给弹开了。 　　果然，这个就是大家熟悉的陶美华。 　　陶美华看了周围的众人一眼，最终把目光聚向了有些怯怯，眼睛却炯炯发亮的王络思，问道：“这个是新入部的成员吗？” 　　“你好，我是王络思，今年念小五，请多指教。”王络思非常有礼貌地站了起来，然后朝着陶美华鞠了个躬。 　　“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姐姐过去也是这个部里的成员喔，应该算是你的学姐吧，叫我一声美华学姐你不会吃亏的。” 　　“美华学姐。” 　　“这孩子真听话啊……又是个不谙世事的萝莉，简直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这样的小女孩被那些污浊的男……” 　　“打住！”众人立即叫停，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最近严打，听说某个作者的几本书全都被404了，甚至其中一本内容是全纯爱的，别说XXOO了，连接吻镜头都没有，就是标题党了一回，名字上带上邪恶攻略几个字，就被河蟹给关进去，一直放不出来了呢。” 　　“原来如此。”陶美华心有忌惮地点了点头：“哎，扑街狗没人权啊，爹不疼娘不爱的，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换个别的话题吧。对了，我给你们带回来礼物了喔，放心，小络思，聪明如姐姐我，自然已经料到或许会有新人加入的可能，早就连你的份也准备好了。” 　　说着，陶美华转身到她的行李包里去掏东西，别说，这次她还真带回来不少异国情调的伴手礼，不得不说，同样是带东西回来，陶美华就要比宇文瞳靠谱许多，大多要么是精美的，要么是极具地方特色又不显重的，还有一些是那边才能买到的点心之类的。 　　最终分到梁雨手中的，是一个做工非常别致的音乐盒，这个音乐盒完全是木质的，体积不大，但拿着感觉挺沉，外面漆着一层浅蓝色的漆，打开之后，便是一个小木偶的王子牵着公主翩然起舞，然后流淌出富有旋律，如泉水般和缓的音乐声。 　　至于其他人，也都是类似这样用心却别有不同的东西。 　　“哇，好高兴啊。”王络思举着一个塞到她手中，漂亮的布偶，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能喜欢就最好了。”陶美华也跟着微笑了起来。 　　“不过，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姐姐的……”王络思虽然年纪很小，不过却有着不合年纪的懂事，她拧着眉头憋了瘪嘴：“这个是准备好要跟大家交换的圣诞礼物。” 　　本来陶美华想对她说有这份心就好了，不过看到她们每个的边上都有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之后也被吊起了好奇心，嘴上却说：“这不是给我准备的迎接礼物吗？” 　　“你想的美！”宇文瞳一向是快人快语，“昨天晚上才突然打电话来说今天飞机会到，能赶去接机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陶美华泪流满面。 　　梁雨自然要比宇文瞳婉转许多，她有些抱歉地说：“这个是大家约好圣诞节举办交换礼物的活动，抱歉，之前不知道美华学姐会趁这个时候回来，早知道就准备好礼物的，要不，我们明天……” 　　没等梁雨说完补救的打算，陶美华坏心眼地笑了起来：“哈哈，不用这么一本正经地道歉啊，而且一般都是出去的人带东西回来吧，哪有主人还准备礼物的，何况没有早就说的我也有错嘛，Don’t mind，Don’t mind。” 　　这么说着，陶美华又翻了翻自己的行李箱，从当中又拿出一份包装盒来，然后非常手巧的用边上拆盒的包装纸和布条把东西扎了起来，打了个装饰的结。正像她之前说的，这次回来带来了礼物，想着部室里说不定会有新人，所以多买了两份礼物，其中一份送给了王络思，其实她的包里还有一份，这里就派上了用场。 　　“锵锵锵，这样就行了，让我也加入吧。” 　　“喔喔喔，不愧是美华！” 　　“那么开始吧，大家一边唱圣诞歌，一边把礼物传递给下一个人，等到歌停下来的时候，拿到谁的礼品就是谁的好不好。” 　　“万一最后拿到的是自己准备的怎么办？” 　　“再来一遍呗。” 　　“喂，为什么你的眼睛在盯着小雨啊。” 　　“话说你不是也一直在朝那边看么？” 　　“不行，你这家伙肯定会作弊的，怎么看你都会在自己拿到小雨礼物的时候一瞬间喊停的。” 　　“那么就由小雨来喊吧。” 　　“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可能故意放慢或者加快传递的速度，只要算好在场的人数，然后计算传递的次数，就能够预测出那个礼品是什么时候传到手上的吧？” 　　“你这个人真的好小心眼啊……那究竟怎么办嘛？” 　　最终，游戏以关掉点灯，每人都轮到一次喊停的机会，单数为顺时针，双数为逆时针方向传递这种极为麻烦的规则进行。说明一下，最终梁雨拿到的是白娅送的画（小幅，但感觉似乎超级值钱），而梁雨送出的那套精致的茶杯套装，最终落到了宇文瞳的手中，让同样作为竞争者的廖语晴失落了好一阵子。 　　但这究竟是幸运还是巧合，只有天才知道了。 第289章 祭典开幕 　　圣诞节结束之后，秋楠市的客流明显就变得多了起来，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各路交通变得拥堵起来，带着背包前来的旅客随处可见，酒店和旅馆早已是客满的状态，如果是没有预约的，在这个时候想要找一家空着的旅馆，难如登天，只能一直跑到城市的郊区去了。 　　而对于早有经验的人来说，必然是早已预定好了行程，就比如说TYPE-MOON的竹内和那须，就在Comiket正式开幕的前一天就过来了，而约定好跟梁雨他们一起合作的顺也一行，也提前打电话过来发表了问候，并表示自己会在活动当日准时出席的。 　　“这次的《月姬》是在接受了玩家反馈之后制作的完全版，追加了追加的妹妹（秋叶）线和两条女仆线（翡翠和琥珀），这一次的Comiket发售之后，就算是完满了。” 　　因为Comiket正式开展之前，参展的社团通常会比游客们早一到两个钟头入场准备，但准备老实说也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通常只要把库存就位，再把展台附近收拾一下，这项工作就算完毕了，更多的时间是相邻或是认识的社团之间打招呼的。 　　毫无疑问，TYPE-MOON的两位作者也出现了，这一次那须他们倒是好好地准备好了展台，过来只是单纯地向苍南动漫同好会这边打招呼的。 　　那须还是一如往昔般的随性，和边上颇为严谨的竹内成了明显的对比。 　　聊起作品，宇文瞳还是那样说话带刺，丝毫不留情面：“也真亏你们敢把没有做完的东西拿出来卖钱呢。” 　　话说，这两个家伙竟然敢让现役的女高中玩那种H游戏，就该死一万次了吧。 　　“欸，真是期待。”不过从不远处走到边上的梁雨说话明显就要中听多了。 　　“喔喔喔，凉雨老师。” 　　“这次换成巫女服了么？” 　　确实不像上次参展时候那样穿的是女仆装，不过，论及羞耻度的话，其实比女仆装也好不了多少，这次的衣服也是廖语晴一手准备，并且是在Comiket展会开始前才拿出来的，主题和梁雨她们所制作的同人志一样，是东方幻想乡里的人物，梁雨COS的这个就是其中的主人公博丽灵梦。 　　红色的裙身配合白色的振袖，包括裙子里面的丝绸里衬，都是廖语晴一针一线精心选材和缝制的，不仅如此，用来扎鬓发的发带和蝴蝶结头饰，也完美的无可挑剔，能够把漫画和游戏里的衣服，在现实当中还原到这种程度，真的不得不佩服廖语晴的手工力。 　　“这次COS的灵梦吗，感觉如果凉雨老师把照片拍成写真集来卖的话，一定能够卖到爆仓的呢。” 　　“哈哈，我就当做是你的夸奖吧，奈须蘑菇先生。”梁雨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被突然叫到笔名的那须有些局促地摸了摸后脑勺，不过很快就拂过了这一丝小小的尴尬，说道：“凉雨老师你来的正好，这是我们这次的作品，如蒙不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太客气了，真是感谢，这边是我们这次新出的作品。”凉雨也从架子上拿了两本同人志作为还礼，回赠给了那须和竹内。 　　这是Comiket社团上通用的礼仪，一般交好的社团都会在同人祭正式开场之前，拿着自己的作品去拜会其他的社团，现在展柜上面摆出来的同人志已经少了一叠，就是这个原因。 　　双方又彼此聊了几句，那须和竹内就回去自己的展台了。 　　从闲聊中得知，这两位似乎在这次参加之后就要淡出同人圈了，根据竹内的说法是，上次月姬的销量给了他们创作的信心，有正好有一位认识的金主愿意投资给他们开公司，所以两个富有冲劲的家伙决定把自己未来十年的命运赌在这个上面。 　　虽然谈话中也隐隐有向梁雨抛出橄榄枝的意向，不过他们自己应该也知道希望不大，所以并没有说得很明确，而梁雨也很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在那须和竹内之后，又有不少之前在Comiket上面有过往来（也有听闻名声慕名而来）的社团过来拜访，苍南动漫同好会虽然参展的历史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不过时至今日，也早已算是声名远播了。 　　这还不算上那些跟梁雨她们一起联展的社团，她们这次也做了东方的同人本，有些甚至跟梁雨她们想到了一块，同样做了幻想乡COS的衣服，不过这个就没有事前通过气了，其他的还好，但是当中有个社团的女生（大概她做的也是灵梦的衣服）在看到梁雨的那身COS装之后，就打死也不愿意再穿那身红白的巫女服了。 　　其实那姑娘长得挺清秀的，梁雨知道了之后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不过廖语晴反倒是一脸的自豪，不停地点头，表示本该如此。 　　至于东方这作作品的神主ZUN却是最后一个入场的，顺也现在已经不在游戏公司待着了，在9月份的时候辞职回老家继承了父亲的那家咖啡店，从他那边到秋楠市，得有两个多钟头的车程，所以虽然一早就出来了，到会场的时候其实也就差不多到了开场的时间了，没有迟到已经是万幸了。 　　不过这位神主看到梁雨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先去揉了揉自己眼镜下面的眼睛，因为是早饭都没吃赶过来的，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低血糖所以眼花了。 　　当然了，这也算不上什么尴尬，双方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热络了，毕竟就创作的事情，平时私下里也有邮件之类的交流和往来，不过顺也还是忍不住地感叹：“我刚才还以为真的灵梦出现了，吓了我一跳。” 　　至于同好会的其他人，也都是清一色幻想乡的打扮。不过从这里就很能感觉到衣服制作者的偏心了，虽然其他服装不能够说做得不够用心，但是在细节上很明显地不如灵梦那套的无可挑剔。 　　白娅和王络思分别COS了红魔馆的大小姐和二小姐，虽然就气场来说，完全不像，不过感觉很可爱，所以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廖语晴自己，大概是为了和灵梦这个角色配对，所以选择了魔理沙的衣服，却完全没有魔法使小姐那种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感觉，不过有一个说不定是完美的，那就是宇文瞳的角色，是磨人的小妖精琪露诺。 　　至于小林，赵琳还有刚刚从欧洲回来的陶美华也有准备，分别是这一次新作《东方妖妖梦》当中才登场的角色，爱丽丝，妖梦以及八云紫。 　　不管怎么说，随着10点钟的开场钟声准时响起，宣告着忙碌而愉快的祭典开始了！ 第290章 热情的粉丝们 　　之前已经有过介绍，大家对于Comiket会展也应该有了大致的了解。因为Comiket同人祭共有3个场馆，数量超过6W的售卖摊位，以及平均单日超过50万人次的客流量，所以，每个有经验的老司机，都会根据本人的“弹药”（购买预算），喜好以及人气社团的发售数量，构建出“必须确保物”，“优先购买物”和“可替换调节物”这样颇具梯度的购买策略。 　　就像5岁开始就参加Comiket，每年就算生病也不会缺席，最近上了大学，正为满18岁可以公然玩成人游戏而雀跃，在人界中被誉为“传说中的少女A”的此方小姐提供的帮助那样。 　　在Comiket上逆水行舟就是死，必须跟着人流，眼疾手快地取得自己所想要确保的第一梯度的购买物，不过这里，也必须遵循着先从稀少的，很快就被卖完的物品先下手，避开那种排着超长队伍，一开始就有大量人流聚集的超人气社团。 　　原因是像这样的超人气社团一般来说囤货都比较充足，没必要浪费一开始的扫荡时间，在确保了其他需要购买的物品之后再回来购买也是一样的。当然，这样做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同人志不像书店正规贩卖的书籍，会不断的有再版出来，也就是说，一旦在同人祭上与喜欢的作品失之交臂，那就只能怪寄希望于一些拍卖网站会有人把这些放出来拍卖了，不过价格或许会翻上好几倍，而如果是真正具有收藏价值的高人气作品，说不定会变成有价无市也说不定。 　　这一次此方也是照例参加了，来的还有此方身体不太好的表妹优和她的同学：“哇啊，虽然早就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了，但是果然还是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夸张啊。” 　　“也难怪，毕竟苍南同好目前来说算是Comiket最强的社团了吧，网上有她们的后援会喔（这点梁雨和宇文瞳都不知道），而且因为是女校团体，又有超级美少女作者坐镇，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吧，我是听说有不少人大老远的飞过来就是为了索要签名喔。”说话的是日和，眼镜娘，是个超级隐性的腐女，虽然比此方小了两届，但是彼此之间在宅系方面很有话聊。 　　“所以说这些宅男真是麻烦，这种场合凉雨老师不可能签名的吧。”带着一张猫嘴的此方摊了摊手，然后像碇司令一样地用双手抵住了下巴：“投票吧，这里决定究竟是先买下这一期的作品，还是先绕过这边确保其他的战利品……” 　　“要买！”被分到同一组的日和和帕蒂立即举手，而优在左转右转地摇晃了一阵头之后，也跟着小幅度地举起了手来。 　　“明白了，确实，虽然售罄的机会不大，但果然像是这类必需品还是尽早入手的比较好，”此方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后面宛如战场一般的庞大人流看了一眼：“不过这里的难度对小优和小南这样的新手来说还是太难了一些，恐怕只有小镜那样的蛮牛才能勉强地应付，这里还是交给我吧，大家请尽量地确保其他的购买物。” 　　“曹长，就拜托你了！” 　　“喔。” 　　一般来说，买同人志排队之后，到达展柜前面都有少量翻阅，或者和作者们交流的时间，但是在苍南同好会的桌前，如果你停留的时候超过了10秒，就会惹得身后的一大群排队等候的人怨气腾腾地瞪视着你，所以大多也就重复着向桌子后面可爱的售卖员提出购买的要求，然后掏钱支付，然后提本走人这样。 　　尽管是这样，但是大家还是掏钱掏的异常干脆，在离开之后还不断地重复着满足的自语：“哇，真是美呆了。” 　　“灵梦小姐和我说话了”这样。 　　因为非COS展区不得拍照的这条明文规定，虽然有些人想要逾矩，但立即被大量愤怒地粉丝给阻止了，合影和签名也都成了奢望不禁让人感到惋惜，不过宅男们的心思都很单纯，往往能够这么近地看见自己崇拜的作者，再然后和自己说一两句话就心满意足了，不过饶是如此，梁雨在忙活了一开始的两个钟头之后还是忍不住感到口干舌燥地从第一线上退了下来。 　　粉丝们的热情并不在意料之外，事实上这一次的作品也是精心策划的。 　　和以往由ZUN担任游戏原作，再由苍南同好会改编成为漫画的一贯做法多少有些不同，这次制作同人志的时候，或者说顺也在制作游戏的时候，多少都参考到了彼此的一些意见，这也使得原本仅仅是个弹幕游戏的剧情，变得更加的充实和有趣起来。 　　这一次作品的名字叫做《东方妖妖梦》，开场还是跟过去的游戏一样，拥有妖怪神明多过人的幻想乡又出状况了。就是过了5月，那寒冷的冬天依旧没有过去，怕冷的巫女觉得是时候该展现真正的技术了，而普通的魔法使又一次因为在家门口发现了樱花瓣被好奇心驱使踏上了旅途，至于在上一作红魔乡中作为5面BOSS的银发女仆咲夜，这一次则作为强有力的友军登场了，代替一直认为明天就会是春天懒懒散散的大小姐，决定在红魔馆的燃料用完之前，解决这次春天迟迟不来的麻烦。 　　作为这个幻想乡的巫女，灵梦对于麻烦的事情，或者妖气之类的东西，有着像是雷达一样的灵感，她顺着自己的感应，朝着麻烦的方向飞了过去，途中，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色绸裙，背上带着冰晶翅膀的小妖精。 　　这只小妖精周围的气温非常的低，而且这货还在不停地在周围乱施魔法，制造出冰块，灵梦停了下来，摸了摸下巴思考着：“难道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但是小妖精并没有多么强的魔力，充其量也就是像那样让她所在的周围变冷一点，制造出一些冰块这种程度的实力而已，要说让整个幻想乡都沉沦在无法化开冰雪的冬天，就凭这家伙是完全不可能的。 　　“搞错了吗？”灵梦挠了挠头。 　　就在她想要无视对方离开的时候，那只小妖精反而像是发现了可以戏弄的对象一样，朝着灵梦飞了过来，虽然这种程度的法术挨个几下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好烦。 　　怎么办，顺便把她袚除掉吗，竟然不认识守护这个幻想乡的巫女大人，真是自己作死呢。 　　就在灵梦思考着要拿对方怎么办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大声的叫嚷声。 　　“灵梦～～～～～～” 　　比声音传过来更快的，是流光四溢的魔炮——魔理沙得意的攻击。 　　当然，这样的攻击自然被巫女轻松的躲过了，但是，刚才绕在她身边飞的小妖精，似乎被整个都打飞了，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你这个杀人凶手！”灵梦指着哈哈大笑骑着扫帚飞过来的魔理沙指控道。 　　“什、什么，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而且那种程度的攻击，根本对你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吧。” 　　“但是小妖精被你杀死了！”灵梦严肃地斥责道。 　　“唔，”魔理沙总算有些惊慌了起来，因为刚才她看到灵梦之后就一时恶作剧心起，根本没有注意到灵梦身边的环境，于是心有惴惴地问道：“什、什么小妖精。” 　　灵梦摸了摸腮帮子，思考了一下：“不知道，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魔理沙，你来做什么。” 　　“什、什么嘛，吓我一跳！” 　　接下来，两个人就忘掉了小妖精的事情，若无其事地朝着祸源之地继续飞走了。 第291章 东方妖妖梦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银发端庄，处事果决的红魔馆女仆，正从另一边赶过来。 　　和灵梦她们一样，咲夜也遇上了挡路的麻烦。 　　挡路的是一个名字叫做蕾迪的妖怪，似乎只在冬天出现，虽然无法制造风雪，但实际上会让周围的气温急剧下降，甚至让敌人结冰。 　　“看来黑幕应该就是你了，你就是让这个冬天迟迟不肯过去的原因吗？”女仆停下了向前赶路的脚步，望向了一个人站在风雪之间的妖怪少女，雪花如卷尘般掩盖了她的容貌，让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虚幻。 　　“如果我说是又怎样呢？” 　　“那么，我会在这里消灭你。” 　　明明前一秒，还是空着手的咲夜，此刻的十指之间已经抓满了飞刀，朝着对方丢了过去。 　　但是，飞刀被雪片做的墙壁抵挡了下来。 　　“喔？”咲夜发出些微的，有些吃惊的响声。 　　这似乎助长了对方的气势，只听见对方略微高亢起来的声音，传到了耳边：“你的攻击对我可没有用喔，快点放弃吧，不然我要把你变成冰雕冻结在这里。” 　　但是话音未落，咲夜的声音就出现在了雷迪的身后，甚至穿过了那狂躁的风雪，一个手刀劈在了她的后颈上。 　　“不，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也是‘黑幕’的话实在太弱了一点，算了，我还是再去找找看其他知情的家伙吧。” 　　咲夜的能力是操控时间的流速，即使是能够当下刀刃的雪片，也并不是天然的墙壁，想要接近的话，只要停下它的时间就可以了。 　　看着雷迪换换倒在冰面上的身体，咲夜决定就这样放着不管，毕竟是操控寒冷的妖怪，没理由会被冰雪冻伤。 　　她继续朝前，倒是和先她一步的灵梦、魔理沙两个人汇合了。 　　本来咲夜想要跟对方打招呼的，结果发现灵梦和魔理沙似乎正在跟什么人在那里争吵，灵梦正抓着一只似乎被打晕了的黑猫的尾巴，在那不停地摇晃，而魔理沙则在跟眼前一个穿着洋服，带着木偶的少女在那争吵不休。 　　“我说，爱丽丝你这个家伙，能不能安分一点啊，我可没空陪你玩！”魔理沙叉着腰，坐在飞空的扫帚上面一副嫌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少女的名字叫做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和魔理沙一样是魔法使，不过略微有些不同，魔理沙是由人类后天变成的魔法使，而眼前的这个少女种族天生就是魔法使。以前的时候也见过面，算是魔理沙的熟人，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个少女好像一直单方面的把魔理沙视为对手。 　　“呵呵，要想让我让开的话，就在这里击败我。” 　　“都说了没空陪你玩了。”感觉话题又绕回来的魔理沙有些不耐烦。 　　边上的灵梦给她出主意：“你问问她看这次事件的主使是谁，说不定她会知道。” 　　其实站的这么近，灵梦说这话的时候，爱丽丝已经听到了。 　　但魔理沙还是翻了翻白眼，做了传声筒：“喂，你知道吗，这次事件幕后黑手的事？” 　　“唔，说不定是这里下风处那间看上去很寒酸的神社里的巫女呢，没错，一定就是她……呜哇！” 　　某个居住在下风处看上去很寒酸神社里的巫女把手中的猫丢到了爱丽丝的脸上，然后跳到惊慌失措的爱丽丝身上，对她使出了关节技。 　　“投降，我投降！”虽然是不死的种族，但是被这样残暴对待的话，说不定身体会永远不能修复地断掉，无法忍受的爱丽丝只能选择投降。 　　“幕后黑手在哪？” 　　“应该是在上风处的白玉楼那边。” 　　“呿。”不爽的灵梦总算松了手，然后跟心有戚戚不敢说话的魔理沙，以及正好被看到，有点后悔只能尴尬打招呼的咲夜朝着白玉楼的方向飞了过去。 　　所谓的白玉楼，就是幻想乡连接冥界的地方，这里的主管，做着引渡亡者的工作，有点儿类似生与死境界线的地方。 　　“亡灵啊，感觉好像挺麻烦的样子。”讨厌麻烦的灵梦用法术低飞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过来，然后顺手就打飞了。“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嘛，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算了吧。” 　　可怜的报春妖精莉莉霍瓦特就这样被随手抽飞了。 　　无惊无险，很快，灵梦一行人就降落在了白玉楼的周围。 　　“要怎么做呢？”感觉从正门闯进去的话很麻烦的样子，似乎当初闯入红魔馆的记忆又复苏了，当时好像有个很热血的门卫，喋喋不休地被灵梦和魔理沙给秒杀了。 　　“至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她的名字。”红魔馆的女仆忍不住说道。 　　不过这话并没有被两个自我为中心的家伙听到，只听魔理沙提议：“咱们翻墙进去吧。” 　　“好啊。”巫女几乎瞬间就同意了，至于女仆小姐，只能够在一旁扶额了。 　　灵梦一行偷偷摸摸地来到了白玉楼的侧墙，想要从侧墙翻进去，她们这么做了，也成功了，不过翻墙下去的时候却踩到了人，原来有几个家伙竟然聚在这里喝酒赏樱花，她们拿着不同的乐器，似乎也被突然从空中落下来的灵梦她们吓了一跳。 　　“糊你熊脸！” 　　几乎是惯犯的灵梦和魔理沙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符卡抽晕了对方，与其说这是法力带来的伤害，不如说是物理攻击的效果。 　　“欸？”并不习惯两人作风的咲夜明显一怔，不过还好，她是可以停止时间的，所以还有补救的机会。 　　“糊你熊脸。” 　　骚灵三姐妹就这样被干掉了。 　　不过补救的还是迟了一些，最后被咲夜打晕的梅露兰发出了叫声，把此刻正在庭院里修剪枝桠的庭师给吸引了过来。 　　但这对于拥有强大心灵的灵梦和魔理沙来说，被抓现行这种小儿科的情况已经完全不足以动摇她们了，反而对着眼前穿着绿色服装，带着佩刀的少女评头论足了起来。 　　“我记得以前偷偷跑进来的时候，在这里修剪院子里植物的一直都是一个老头啊。”魔理沙说。 　　灵梦也跟着点了点头。 　　看上去意外耿直的少女朝这边微微行了个礼，答道：“那个应该是鄙人的祖父了，鄙人魂魄妖梦，如今继任祖父妖忌的职务，担任西行寺家庭师和剑术师范的工作。” 第292章 樱吹雪 　　灵梦，魔理沙，咲夜三人把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如此这般。 　　“喂，我们是来调查冬天迟迟不去的原因的，既然你是这里负责人的话，就带我们要见这里的主人吧。”大声的说话，用来掩盖自己一行偷偷潜入的事实，至少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不过妖梦似乎并没有被灵梦一行人所镇住，绷着一张脸，面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冰冷却颇有礼数地拒绝了：“抱歉，幽幽子大人公务繁忙，没有空接待诸位，还是请回吧。” 　　三颗脑袋又聚到了一起。 　　如此这般。 　　“说谎，我看你分明是在做贼心虚吧！”明明是偷偷摸摸潜入别人家中的魔法使叉开双腿，一手叉腰，指着对方义正辞严地叱责道：“我看在幕后阻止春天到来的人就是你！” 　　这一下，刚才还面色森然，淡定自若的妖魔表情剧烈的动摇了起来，不仅头上渗出了大量的汗水，视线还不由自主地瞥向了旁边，结结巴巴地争辩道：“根、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魔：喂，刚才只是打算诈她一下的，这家伙动摇的好厉害啊。） 　　（咲：也许性格其实是相当老实的一个孩子吧。） 　　（灵：好麻烦啊，快点解决掉吧。） 　　“别装了，我看就是你们在背后策划的，不管你们在计划什么，我劝你快点放弃，把春天给放出来！”作为守护幻想乡的巫女，这里是绝对不能退让的。 　　“呿，暴露了吗？”妖梦一副自暴自弃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实的承认了，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凶暴化了也说不定，她分别拔出了别在腰间的两把长短刀，观楼和白楼：“既然这样，就只有让你们化作这个庭院里面的肥料了，话说，你们的身上似乎也带着春度吧，那是重要的东西，交出来！” 　　说着，她的身体就微微的前倾，如同发射的炮弹一样朝着灵梦一行人冲了过来。 　　“真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呢。”巫女有些莫可奈何地挠了挠头，掏出了灵符：“梦想封印，集！” 　　手中的灵符瞬间消散，但取而代之的是天空中的无数道有蓝色的细线朝着妖梦的方向扎紧，仿佛是要将她生生给束缚住一样。 　　但是这位西行寺家的剑术师范，可不是空有名声而已。 　　“为了达成幽幽子大人的愿望，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家伙来捣乱的！”像这样喊出能够表达决心的台词，妖梦灵巧地操控着自己的两把宝剑，斩断了迎面扑向自己的丝线，继续朝着灵梦一行冲了过来。 　　这一次，轮到咲夜动手了，不仅能够减缓时间的流速，也可以反过来通过让时间加速，达到瞬间就攻击到对方的作用。 　　但是那些刀刃在触及妖梦身体的时候，全都从她的身体间穿过了。 　　“咦，这孩子原来是幽灵么？” 　　“不是哟，只是一半而已，但是，让刀刃通过身体这种小事，还是能够办到的！” 　　匕首和剑在空中激起了耀眼的火花，一方面，是能够随意操控时间，同时精通白刃战斗的女仆，而另一边，则是剑术达人，可以让物理攻击无效化的半幽灵少女，双方一瞬间就交手了数十招，但谁也无法奈何对方。 　　“库库库……”提着扫帚的魔理沙肩膀抖动了起来，忍不住得意地笑出了声：“果然，果然这里就只有靠我的法术了，对吧，呐，灵梦，对吧对吧？” 　　“啊啊啊，是啊。”怕麻烦的巫女极为敷衍地应付道，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不过魔理沙的感觉倒是挺不错。 　　（难得能够从哪个尖酸的灵梦口里听到表扬的话呢，我要好好地表现才行。） 　　这样想着的魔理沙，开始聚集她的魔力，这是被称为星屑幻想的法术，是魔理沙的得意技。因为威力巨大，所以咏咒的时间颇长，但是毫无疑问，拥有巨大的毁灭之力，再说一遍，这个法术拥有巨大的破坏力。 　　如果要灵梦来评价的话，这个法术与其说是对人的攻击法术，不如说是把整个地方都无差别地破坏掉那种程度的法术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家伙竟然把整个庭院都破坏掉了！” 　　妖梦此刻的喊声，必然是绝望的。 　　因为她心爱的白玉楼的庭院，被刚才的魔炮一击就给推平了，至于她本人，倒是毫发无伤地躲过了那笨重的一击，但老实说，心里层面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啊，真是毫不留情的一击呢，如果要赔偿的话，维修费应该非常巨大吧。”灵梦说。 　　边上的咲夜也放弃了继续攻击已经失去战斗意识的妖梦，退了回来，无声地拍了拍魔理沙的肩膀，摇了摇头。 　　“诶诶诶诶诶，这个难道都是我的责任吗？” 　　灵梦：“是你攻击的吧？” 　　咲夜：“是你攻击的呢。” 　　这一下，一丝灵魂从魔理沙的嘴里冒了出来，她也陷入了战斗不能的状态。不，应该说已经打算脚底抹油逃跑了。 　　不过，突然在天空和地面中大量出现的幽灵，把她给堵了回来。 　　“我说是谁在我的庭院里面吵吵闹闹呢，原来是你们啊。”伴随着这样的声音，这间白玉楼的主人，西园寺幽幽子登场了。 　　“喂，幽幽子，是你把幻想乡的季节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灵梦问道。 　　“我想要收集春度，然后，让这棵樱花树开花。”漂浮在空中的幽幽子缓缓的落到了地面上，轻抚着一颗枯萎的樱树，说起来亏得前面魔理沙的暴走，这间庭院里的大部分植物和建筑都被毁坏了，但只有这棵大的离谱的樱花树，却还是保存完好的样子。 　　“这是……” 　　“这棵树的名字叫做西行妖。自从我居住在这里开始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它就从来没有开过花，老实说对此我很好奇，似乎是因为这棵树下面埋葬着一个少女的尸体，所以它才无法开花的，为此，我得让这个少女复活才行。” 　　“所以才推迟了春天的来临吗？” 　　“是的，因为复活需要春度，还差一点就能够完成了。” 　　“说来说去，这不就是你的任性嘛。”魔理沙似乎忘记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债主，咕哝道。 　　“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弃吗？” 　　“这话同样能够说给灵梦你们的吧。” 　　“那就没办法了。” 　　“没办法了呢。”幽幽子像这样笑了起来。 　　像是感受到了临战的气氛，幽幽子的身后飘浮出了无数助阵的幽灵，而刚才还在混乱的妖梦，在这个时候也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加入进了战斗，而灵梦她们这边，自然也都各自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但是画面到了这里，却戛然而止，明明应该是这个故事当中最重要的战斗，却在关键的部分被神隐了，当翻过一页之后，已经变换了地方。 　　从这座老旧又有些穷酸的神社来看，地点应该是灵梦家的博丽神社，幽幽子一行人正聚在没有香客上门的前厅喝酒，虽然嘴上抱怨着真是添麻烦的灵梦，却也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了妖怪们的酒会。周围盛开的樱花树们，似乎预示着那场战斗的结果。 　　“果然还是敌不过灵梦啊。”像是这样发出感叹的幽幽子，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失落，因为话是笑着说的。 　　“毕竟是那个除了粗暴就罕有优点的巫女，痛，不要打头啊！”操控着人偶的魔法使不满地抱怨道。她转了一圈：“话说回来，魔理沙上哪去了。” 　　“在负责修理喔。” 　　“哪？” 　　“哈哈哈哈哈……”闻言的大家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托着酒碗的灵梦看向幽幽子，突然说道：“呐，幽幽子，你还在纠结那棵樱花树吗，所谓的樱花，如果只有一棵孤独绽放的话，不觉得太寂寞了吗？” 　　幽幽子转过了头，看着那一张张围聚在自己周围，樱花树下绽放的笑脸，并未回答，而是将视线投向自己手中的酒碗。此刻，一片粉红的樱花飘落下来，静静的贴在了酒水的中央，荡起一片涟漪—— 　　“是啊。”她说。 　　画面渐渐分格，坠入了黑暗。 　　翻页之后，是一段类似旁白一样的故事。 　　曾经有一个被称为歌圣的少女，她一直在四处旅行，直到她预感到自己将死的时候，找到了这棵樱花树，希望将自己的身体埋进这棵招徕死亡的妖树下面，称为了封印。 　　她的名字，叫做—— 　　故事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第293章 想见你 　　售卖会的火爆，是可以预见的。 　　不过因为这届大会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当时梁雨的身份曝光，大家拍照转微博引起事件发酵，甚至惊动了媒体），虽然能够引起多方关注是件好事，不过这个毕竟是宅系文化的盛典，为了保障参与者的利益和竭力避免混乱的状况，这一届的Comiket举办方加大了会场整治的力度，要求除COSplay区以外的地方禁止拍照，也谢绝了媒体的采访。 　　当然，这项要求真要执行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地方这么大，人数这么多，工作人员却是有数的，想管也管不过来，只能说大部分得靠自觉了。 　　但话要得说，新的制度出台，虽然无法杜绝偷拍的情况，但是场馆内混乱的情况倒是要比以往好了不少，至少梁雨她们能够感觉到货摊前面排队的人流速度明显加快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在展位上面挂一块午间休息的牌子，梁雨一行人都聚在休息室里吃着订好的便当，闲聊着早上的发售情况。 　　“喔喔喔，一个早上就卖出了1W本，新纪录。”宇文瞳双眼亮着星星，兴奋地说道。 　　事实上，夏天的Comiket上，一个上午卖出8000本的记录已经非常接近于极限了，队伍从一入场开始就排到了相当长的程度，卖书的动作几乎是没有停过的，而且因为是同时占了两个摊位（当时借了一半的地方给TYPE-MOON），所以是3个口子一起卖的。 　　如今这个数字又上调了2000，与其说是来购买的人增多了，不如说是因为秩序变好了，而且省去了去年闹出的那场骚动的结果。 　　“看来订下去的5W册，今年也可以顺利卖光了。” 　　“那是当然的，你在小瞧我们么？”宇文瞳咬着虎牙，瞪着在刚刚说话的陶美华。 　　后者虽然没有参与到制作当中，但是这次的售卖会依旧来帮忙了，现在一同在休息室的，还有中途被抓壮丁过来的朱颖和方晴。 　　“不过感觉还是相当的吃力啊，仿佛有种狂风骤雨中打转的感觉，络思，你第一次参加感觉还好吗？” 　　“恩。”虽然是小学生，但是亦相当懂事的少女答道。 　　“我可是累惨了啊。”廖语晴把下巴磕在椅背上，一副完全脱力的样子。 　　“下午的话我代替你过去吧。” 　　深有同感的梁雨点了点头说道，她早上开始过了两个钟头就顶不住被换下来了，不过这也多少因为很多粉丝都是冲着她来的，虽然不会花太多时间，但都会聊几句天，甚至有些会拜托握一下手什么的，尤其本身就是棋魂的粉丝，大多数都是热情洋溢地滔滔不绝，然后在后面的粉丝不耐烦的视线之下悻悻离开，即便是单个人花不了多少的时间，但是加在一起的话，就相当的耗时耗力了。 　　“欸，小雨过去的话那我也过去好了。”听到梁雨这么说的廖语晴立即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仿佛干涸的干劲突然又注入身体一样。 　　“那样不就完全达不到换班休息的目的了吗？”梁雨苦笑。 　　“欸，跟小雨一起一点都不累啊。” 　　“不要死撑，下午就由我代替你去吧。”总感觉宇文瞳微妙的又和廖语晴给杠上了。 　　就在梁雨打算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看，倒是一个颇为意外的号码，于是，便从公共休息室出去，走到楼梯下面阴凉的地方接了电话。 　　“喂？” 　　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之后，传来了回声：“是小雨吗？” 　　“是我啊，怎么了，菲菲？” 　　这个电话是陆菲菲打来的，虽然一个只是普通的女高中，而另一个则是暴露在大众视线之中，已经非常有名气的大明星，但两人私底下却是好朋友，而且陆菲菲其实是一个隐宅，两人在这方面其实有着相当多的话题。 　　在以往的两届，Comiket陆菲菲其实都有到场，但是这一届，梁雨本来以为她是不会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陆菲菲的工作正忙，报纸上都说她在港区拍片，接下来也有演唱会的预定，还有一个就是，陆菲菲最近的情况不太好。 　　一直以来，艺人给人的感觉都是相当复杂的，你必须去接触一些人，出席一些场合，那就难免会传出绯闻，相比之下，陆菲菲以往的星途说不定走的太过一帆风顺了，一方面许是其经纪公司的保护得力，一方面也许是陆菲菲自己的洁身自好，但是身处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只要置身其中，就休想不沾因果。 　　就算是梁雨，也知道最近的陆菲菲深陷囫囵之中，所谓人红是非多，随着陆菲菲在演艺圈的大放异彩，什么包养陪睡的花边新闻载满了各大娱乐新闻。以至于两人最近的联系都变少了，就算偶尔聊天，梁雨也尽量避开这些话题的，她到底是个聪明敏感的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又是永远不该问的。 　　只是没想到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陆菲菲突然给她打了电话，而且情绪还相当不稳定的样子。 　　“小雨，我好想见你，现在，马上。” 　　“菲菲？” 　　“你在哪里？” 　　“我在Comiket同人贩卖会的会场。”梁雨说道。 　　“A馆的售卖区吗？”电话里说话的声音暴露了她的位置：“这边有人在排队，但是摊位上写着‘午休暂停’。” 　　这不是已经到了会场了么？ 　　“在员工休息室这边。”梁雨说。 　　“好。”对方答了这么一个好之后，便没声音了，梁雨一看，原来是手机挂掉了。 　　她多少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从楼梯口出来，沿着这条通道朝着外面走了一些，结果看到一个穿着厚重的运动装（滑雪登山服）带着厚厚的围巾和帽子，然后用一只大口罩和黑框眼镜遮住脸，全副武装露出度为0的人。 　　虽然打扮成这个样子就连亲妈也认不出这是谁了，但梁雨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就是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陆菲菲。 第294章 跟踪者的视线 　　“菲……” 　　梁雨的话还没有说完，结果就被那个人跑过来一把给抱住了。 　　听着对方近距离的呼吸声，还有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香水味道，梁雨可以十分确信这就是陆菲菲本人了，只不过她这个样子让梁雨多少有些失措。 　　“菲菲？” 　　话是这么说，但陆菲菲一直抱着她不放，若不是现在是午休时间，员工通道这边人也不多，说不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梁雨看着陆菲菲的这个样子，倒是没有催促她，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让她安定下来的时候，听到陆菲菲小声地说道：“小雨，我好害怕。” 　　必须要说的是，陆菲菲在梁雨的心里，一直是那个落落大方，充满自信的样子，毕竟是个大明星，当时梁雨看见陆菲菲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将她的气质归于理所当然，但是眼下这么虚弱或者是露出怯弱一面的她，梁雨还是第一次见到。 　　“……” 　　现在想来，其实也不尽是无迹可寻。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陆菲菲的欲言又止，只不过那个时间点上的梁雨自己就深陷囫囵之中，也没有意识到什么就是了，现在看来，那些报刊上的负面新闻，比想象中对陆菲菲的打击还要严重。 　　可一直僵持在这里影响也不好，只会让人看去了当做闲话，梁雨说道：“等我一下。” 　　但这么一说，陆菲菲却拽住了梁雨的手，力量并不重，如果想要甩开的话轻易便能做到的程度。不过某种层面上来说，这也让梁雨感到了颇有一些最后一根稻草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梁雨微笑了一下，安抚道：“放心吧，我哪儿都不会去的，一下下就好。” 　　这样一通像是对待小孩子的安慰，才让陆菲菲松开了手，点了点头。 　　梁雨其实想做的也不过是在离开前，去休息室跟同伴们打一声招呼，她本来是在午休后要去前台的，现在陆菲菲这样，她也只能找人顶班了。 　　梁雨善解人意地只将门敞开了一半，并没有显现出陆菲菲的身影，不然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陆菲菲本人也未必情愿暴露身份。 　　“大家，我下午有一点儿事，能不能请你们帮忙带一下班，之后我会补偿的。”梁雨双手合十地请求道。 　　“是没关系……” 　　“喂喂，小雨，究竟是什么事情？”没等边上的廖语晴把话说完，宇文瞳就像是嗅到了事件气息的小狐狸一样，一语直击了过来。呿，这家伙在这方面的感觉还真是灵敏。 　　“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请不要在意，总之会场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了。” 　　“喔。” 　　不给宇文瞳继续追问的机会，梁雨已经伸手带上了门，人影也从大家的视线当中消退了。 　　可是宇文瞳的两条小眉毛却竖了起来：“说不用在意，反而更加让人在意啊，小雨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行，我要跟踪她！” 　　“喂，你这样才是添麻烦吧，不许去！”廖语晴说。 　　“话说我为什么要听你号令啊，我才是这是社团的社长，这里最伟大的人。”宇文瞳立即转移了目标，和廖语晴抬杠了起来，自然而然，去追踪梁雨的事情反而被她抛到脑后了，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被梁雨知道了，会不会松一口气。 　　“这边。”离开休息室后的梁雨拉起了陆菲菲的手，从员工通道的另一边的出口离开了，这条路和主馆不相连，出去之后就是外场了。 　　和COSplay的展区相反，这边集中的主要是一些食物售卖和提供游人休息的地方。 　　梁雨拉着陆菲菲过来，然后问开设店铺的老板点了两份咖啡，一份水果拼盘，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 　　梁雨在桌子上交叠着双手，歪了歪脖子，看着对面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的陆菲菲，问道：“菲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菲菲摘下了手套，用桌前的咖啡暖了暖手。 　　梁雨倒是破有耐心，并不急着催促她，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至少以前作为广义上同行的她知道病人的心理都颇为脆弱，一味的逼问指挥适得其反，必须循循善诱才行。 　　“菲菲，如果不想说的话也不必勉强，咱们今天就玩一玩，权当做散心？” 　　“小雨……真是抱歉，在你这么忙的时候来打搅你。”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瞎忙而已，在说贩卖会那边就算没有我，大家也会做好的。” 　　这话说的并没错，虽然凉雨老师是个颇为不错的噱头，但是来Comiket的大多数粉丝，还是因为苍南同好会的这个名字，而不是梁雨一个人的影响力，充其量只是在为大家共同创作的作品加分而已。 　　“小雨，那个……我……” 　　双手不自觉地摇动着咖啡杯里搅拌的勺子，陆菲菲的视线移开了一些，像是沉浸在思绪的泥潭当中，寻求一个可以一吐胸臆的出口。 　　梁雨耐心地等待着她说出自己的烦恼，毕竟如果什么也不说的话，那么梁雨能做的也就仅仅是这样陪着她消磨时间了。 　　可就在这情势渐渐能看出苗头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了咔嚓一声。 　　准确一点应该说是侧面，梁雨有些莫名地转过头去，发现有人正用相机在拍摄自己，之前也说过，除了COSplay展区，照相是被禁止的，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休息区其实也属于外场，如果有人强行要钻空子的话倒也能够说得过去。 　　梁雨倒也没有那么坏的脾气，她忽然想到自己还穿着巫女的衣服，想来被对方当成是COS了，本来也只是想劝阻一下对方的，但是，关键是陆菲菲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她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地抱住了头，然后刷的一下转身跑掉了。 　　这一下，不止是梁雨，还有那个拿着单反相机拍照的人吃了一惊，就连周围的其他人，也好奇地朝着这边投来了诧异的视线。 　　“菲……”梁雨本来想要叫她的名字的，但吐出一个字眼之后立即感到了不对，这下只能迁怒地扫了那个拍照的人一眼，立马朝着陆菲菲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个，小姐，你的钱还没给呐……”店主听到动静，朝这边扫了一眼，发现桌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呃，我替她们付钱吧。”只留下那个一脸尴尬站在原地拿着照相机的男人，有些心头不安地挠了挠头，说道。 第295章 突然的雨 　　梁雨追着陆菲菲一路小跑，但麻烦的是刚才她们就在外场，再出去是人流拥堵的入口和街道，陆菲菲的身影很快地钻入到人流当中，几个翻涌就消失不见了。 　　以前的话她一直是提前就入场，然后基本都是会馆闭馆才离开，所以这是第一次真真感觉到Comiket人流的恐怖，毕竟是单日高达50万人次的大型同人会展活动，别说馆内了，就算馆外也是人海汹涌的场面。 　　“麻烦了……借过，请让一下。”梁雨大声地嚷着，试图从这些人流当中穿过去。 　　但这相当的不容易，先不说她无论是体格还是力气都不复曾经，就算还保留当初男性的体格，遇上这种情况也要跪。 　　不过渐渐的，梁雨就发现女生也有女生的好处，咱们硬得过不去，就缩起身子往外钻呗，尤其是她的一套COS装有加成，人家看到她的时候，总是会先一步地躲开了的。 　　“抱歉，抱歉啊。”喊着这样话的梁雨，总算用了一次女性特权，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抵触的情绪，不过这也权当是为了陆菲菲了。 　　“喂喂，那个女孩看起来好可爱啊。” 　　“她穿的是东方幻想乡的灵梦吧。” 　　“蠢，那个就是凉雨老师！” 　　“诶诶诶诶～～～～” 　　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女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了，最艰难的一段，是入口的这一段，因为Comiket其实在另一边还有一个用来分流的出口，这边几乎都是进来的人，不过通过了之后，就直接就是街道了。 　　梁雨向四周巡望了一圈，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要一路追出来，但总感觉如果自己在这里丢下陆菲菲不管的话，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究竟出什么事了呢……啊，有了。” 　　注意到陆菲菲的时候，对方已经穿过了斑马线，到达了对面，而梁雨则正好被红绿灯给堵了回来，再看看周围无论是OTAKU还是还是普通人都齐齐射来的目光，梁雨总算理解了“痛”的含义，话说穿着COS装跑出来还真是一件羞耻PLAY啊。 　　好在，大概Comiket会馆就在附近，周围的人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梁雨是无论如何不想穿着这套衣服搭乘公车或者招摇过市的，总之，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追上陆菲菲。 　　可话是这么说，但是趁着梁雨这边斑马线红灯的时候，陆菲菲的身影已经在对面的街道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直接撇向拐角了。 　　“真是，饶了我吧～～～” 　　哈啊，像这样叹了口气，但这里也只能继续追了，梁雨这里突然怀念自己以前的身高了，腿长至少迈的步子也要大些，而且穿着这身裙子，想跑也跑不快啊啊啊啊。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追了差不多五分多钟，梁雨最后也是把那点羞耻心给豁出去了，总算是在快超过两站路的地方截到了人，不过很大的原因是陆菲菲其实要比她更没体力，跑了这么一段路之后已经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幸运的是，陆菲菲自己也是公众人物，她自然不会挑选那些人多的地方跑，而是一转身就拐进了巷口，否则按照她们这奇异的搭配，说不定隔天报刊和杂志的新闻上面就得摆出照片了，或许还有哪个看到漂亮妹子追捕嫌犯（陆菲菲那套可疑装扮）当做抢劫而跳出来打抱不平的，没有惹出骚动真是谢天谢地。 　　“菲菲，”梁雨也是跑的快喘不上气了，我的天，说起来她还其实有一个病弱的属性，后半句是一连休息了好久才说出来：“究竟怎么了，你认识那个男人么？” 　　得到的却是摇头的答案。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梁雨多少心里已经有点数就是了。 　　“是因为跟踪狂的缘故吗？” 　　这一次，陆菲菲的反应明显就跟刚才不一样了，像是打了个寒噤，然后点了点头。 　　梁雨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这明显不是她能够处理的问题，先不说现役的女高中生能不能抓住犯人，这种事情拜托警察和侦探要来的有效的多，关键是陆菲菲因为工作的缘故，经常白天还是在南亚，晚上已经到北美了，那些人说不定并不是固定的，狗仔队也的踪影也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要梁雨来说的话，陆菲菲现在的情况，说不定比起其他的，更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菲菲，放心吧，现在没有人跟着你，你是安全的，刚才那个人不过是路过拍照的游客而已。”她在陆菲菲的身边蹲下来，用手搭在她的后背上轻抚道：“没事的，没事的，这里没有那些讨厌的家伙。” 　　虽然专业跟心理医生压根不搭边，但好歹也是内科的手术大夫，无论是大人小孩，在做手术之前那种不安心理可以说是再寻常不过了，对这个，梁雨多少有些经验，处理起来也不算太过困难。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就是梁雨心里想的。 　　不过她稍稍没有料到的是陆菲菲的反应，就那么哇的一下转身抱紧了她，老实说这样的动作有些难受，而且小区里面也并不是完全没人，不，事实上是相当的丢人，但该怎么说呢，看到突然流下眼泪来的陆菲菲，梁雨也不好把对方推开就是了。 　　又小声地安慰了一阵，陆菲菲的情绪才逐渐地稳定了下来，但是不知何时起，天空突然阴了下来，然后一点点细密的水珠从空中落了下来，瞬间就连成了一片。 　　“真是糟糕。” 　　明明都已经是12月份了，但这雨落得就跟夏天一样的急，梁雨和陆菲菲只能被逼进了人家小区门口的屋檐下，暂时躲雨。 　　“呐，妈妈，这个姐姐的衣服好好看，还有，她边上的人穿的好奇怪，哈哈哈哈哈。” 　　“别啰嗦，快走。”作为小孩的母亲朝这边点了个头，算是赔礼道歉，然后打开伞从陆菲菲和梁雨的身边穿了过去。 　　等他们离开了之后，周围又寂静了下来。 　　只有雨打叶梢的窸窣声。 　　半晌，边上传来了陆菲菲的声音：“抱歉呐，小雨，给你添麻烦了。” 　　“嗯，确实是添麻烦了。”梁雨说道：“被逼着穿这么一套羞耻的衣服，跑了这么远的路。” 　　她这么一说，陆菲菲反而忍不住扑哧一下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忍不住地伸手去抹了抹眼睛。 　　斜着眼睛看着这样陆菲菲的梁雨，收回了视线，平眺向远方：“但是没关系，谁叫我们是朋友嘛。” 　　“嗯。” 第296章 陆菲菲的烦恼 　　一旦打开了话茬，有些难以说出口的事情，多少也变得无所谓了。 　　陆菲菲的一切烦恼的源头，在于她得罪了一个颇有权势的恶少，那恶少是本地人，家里颇有权势，早年投资娱乐圈挣了不少钱，很多制作方，院线，偶像经纪公司都与其利益挂钩，而这恶少自己，也拿了家里的钱投资了一家影业公司，业绩竟也不错。 　　不过知情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公司的经营与这恶少本人没什么关系，那是他家里特别派来顾问管理的，他本人只负责花钱挥霍玩女人。大概是头上顶着个XX影业的老总，董事之类的名字唬人，亦或者是太多的女孩急着靠出卖自己的色相上位，恶少在这行当里混得春风得意。 　　顾及他家人的脸面，不管什么经纪公司，还是娱乐寡头，在他面前都喊一声叶少，让他颇为得意，再加上屡试不爽，这恶少好玩女明星的名声也渐渐传播在娱乐圈中，而他自己不以为耻，反而为荣，跟一堆狐朋狗友聚一起，讨论着如今哪个女明星红火，长相或是身材如何的时候，叶少总是喜欢来一句，“啊，那个谁啊，不错的，别看她那么清纯的样子，都是装的，在床上的时候真是浪的一逼。”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女的都愿意向恶少出卖身体换富贵的，这种时候，恶少就会动用他的权力，关系进行威胁：“叶某不想弄得满城风雨，但若是自觉得实力出众，有能耐飞出我的五指山，不介意陪你们玩玩，我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在娱乐圈里待不下去，但你啊——却无可奈何。” 　　而不巧的是，陆菲菲也被这个恶少给盯上了。 　　一开始的时候，对方倒也没打算用硬的，一来，陆菲菲在圈子里也是颇具名气了，不像那些半红不红或者干脆是在外围的女星，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二来陆菲菲上半年的工作重心在欧洲和美洲，拍电影，录唱片，那恶少就算有心，却也一直难觅机会。 　　直到今年的10月份，陆菲菲结束了她的亚洲巡演，受邀去参演一部内地影片的时候，让这个恶少逮着了亲近的机会。 　　“当时一直关照我的经纪人姜先生因为公司的原因，暂时外调了，接任的新经纪人告诉我，这个人在圈内很有势力，惹他不快的话在各种意义上都很麻烦，所以让我最好去见见他，稍微应酬他一下。”陆菲菲说道：“这类工作对于艺人是难以推辞的，就算是身体稍微不适，抱着不能得罪金主和权势相关的人，还是要出席的，当时的我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当一个普通的酒会而已。” 　　“但到了约定的地方之后，却发现并不是什么酒会，而是单纯的约会吃饭，当时的我就有些疑惑了，但是经纪人却对我说，既然来了，就稍微陪对方一下，就是聊个天没别的意思，他和小许就在楼下，万一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知会他们就行了。” 　　梁雨静静地聆听陆菲菲的述说，却没有出声，她知道这就是陆菲菲症结的原因，但即便如此，也不禁为陆菲菲担心了起来。 　　“经纪人一直这么说，而对方的样子看起来还算斯文，不像是会乱来的人，我才勉强答应下来，一开始对方倒也确实，只是谈论一些普通的话题，虽然时不时会聊起他的家室和权力，不过像这样的人以前倒是见多了，倒也没什么，不过渐渐的，他的话就变得露骨了起来，直接问我有没有对象，想不想要在演艺界更进一步。” 　　陆菲菲忍不住地皱紧了眉头，咬紧了嘴唇：“当时我就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但到底要顾忌对方的脸面，不能闹得太僵就只能婉拒了。” 　　不过对方反倒摆出一副你也别装纯了，直白地说道：“不愧是大明星，身价果然不是那些三流货色能比的，你就直接说吧，什么价，我叶某人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当时我就受不了了，起身便走，那人也没拦，反而充满自信地说道：‘今天你来赴我的约，全港区的人都知道，我便不动你，不过，你很快便会知道我的能量。’”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也正如那恶少说的一样，我在那边的工作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就连一直顺利的拍片工作都有了麻烦，审核通过的东西说是要重审，还在申请的东西则被无限期地押后，所有的事情都被指向了一个名字。”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陆菲菲双手护住手臂，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梁雨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才让她感觉好过了一些：“新的经纪人非要让我去跟对方道歉，我很生气，也想一走了之，但是经纪人很明确的告诉我，这样做的话大家共同的努力，先期投入的资金就会一分钱都收不回来，而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感觉就像道德绑架，但是没办法，大明星看起来很是风光，但台面下有经济合约的束缚，还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答应去道歉，但我也不傻，如果对方提出我无法接受的过分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甚至带了录音笔，想象着如果对方再那样无理蛮横的话，我至少有了能够作为证据的东西，但没想到的是，那个经纪人竟然把我给卖了……” 　　“菲菲……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用说也可以的。” 　　但是陆菲菲却摇了摇头：“我当时万万没有想到，经纪人也已经被姓叶的收买了，而对方更是肆无忌惮地直接在让我赔罪的酒里面下了药，完全无视法律，最后幸亏是小许反应过来了，她发现跟经纪人一起去的我不在，只有经纪人一个人回来了，还支支吾吾地推说我已经身体不适先回去了，察觉到事情变得不对劲的小许，给我原本的经纪人姜先生打了电话，而姜先生在听到了姓叶的事情之后，立即打电话给了他在港区的朋友，如果不是那边的人及时赶到，我已经被那个人渣给……” 　　说到这里，陆菲菲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第297章 开不了口 　　断断续续，梁雨知道了后面的事情。 　　陆菲菲被救了出来，那恶少却一点事情也没有，虽然明面上，这边对对方发出了谴责，对方也表态不再纠缠陆菲菲，但也仅此而已。 　　没有发声的事情不能定罪，而且就算发生了，对方也是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这边公司也竭力安慰陆菲菲，但也劝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那个信任的经纪人是彻底背锅了，直接被公司给裁了。 　　陆菲菲心里是不高兴的，但是也没办法，人家就是吃定你女明星爱惜自己的羽毛，而他姓叶的家大业大，不是你一个艺人惹得起的。话说很多艺人都懂得找靠山，但是陆菲菲却颇为洁身自好，出了这档子事情，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样结束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姓叶的恶少才是所有人当中最不爽最咽不下这口恶气的人，他已经在朋友面前夸下了海口，要搞定这个大明星，但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你让他能爽的起来？ 　　可问题是因为恶少的名声在圈子里已经糜烂的可以，姜鹏一行也知道陆菲菲如果留在港区，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就让陆菲菲连续拍片，几天内搞定了这边的全部工作，至于后期镜头不够这些也不管了，直接飞去了欧洲。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您叶大少爷就算是在不甘心，也要顾及影响，总不能像只没头的苍蝇跟着来吧，你要来也行，咱们大不了再换地方呗，反正陆菲菲现在已经打出了知名度，各地都有邀请她的工作。 　　老实说，乘飞机到了异地的陆菲菲精神上是松了口气的，但问题是，他们都小看了这个恶少的小心眼还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性。 　　叶大少爷自然不可能真的像一条跟屁虫一样天南地北地跟在陆菲菲的后面，但是他不行，别人可以啊，为了实现当初那句“我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娱乐圈中待不下去”的承诺，恶少无所不用其极。 　　人的恶意这种东西真的是无法用理性来揣度的，恶少的刁难让陆菲菲的生活从此陷入了周而复始的恐怖当中，到哪里都会感觉有人跟着，家里，临时的居所，甚至旅店都被人闯入或是事先装了窃听器，偷拍照相机。 　　拜托警察也没用，被抓到的人一口咬定这是个人意志主导的行动，和他人无关，而且事件还在升级—— 　　陆菲菲被拍到的那些照片，或经过合成，或夸大事实，或恶意解读之后被散步到网络，报刊上面，各种脑洞大开地诋毁，这种事情还算是小的，也就是盛传她和哪个哪个老总约会，又在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入XX居住的别墅旅馆，还有参加吸食毒品买淫性派对什么的。 　　更加过分的还有她聘请的保安被暴打，助理小许被车撞之类的，这些没有证据，当事人也一口咬定只是情绪冲动或是意外的事件，加在一起，就能够让人感受到那些隐匿于事件背后的巨大恶意了。 　　但是叶少被记者问起是不是和这一系列事件相关的时候，只手插在口袋里，一脸无辜的叶大少爷耸耸肩说道：“我想你们一定是误会了，我和陆菲菲小姐是私下里很谈的来的好朋友，对她的不幸我也深感震惊和愤怒，同时也对欧洲那边的治安如此之差感到惊讶。以她好友的立场来说，我可以证明那些报道上所写的内容全是胡扯，陆菲菲小姐绝对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如果陆菲菲小姐那边有我帮的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推辞，不过她很坚强，坚持要一力承担，这……作为朋友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了，但我觉得其实陆菲菲来港区发展的话，我叶某人别的不敢夸海口，至少她在这边是安全的，当然啦，这是陆菲菲小姐和她公司才能决定的，我跟港区的影迷粉丝一样也只能期待而已。对了，这位记者朋友你刚才的问题很犀利啊，哪个单位的？” 　　嚣张到这种程度，也真是可以了。 　　听完之后的梁雨算是对陆菲菲的情况能够理解了，遇上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害怕的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够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陆菲菲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们的公司那边，没有什么表示吗？” 　　“对外宣布暂停工作，让我休息一段时间。”陆菲菲说道，但也仅此而已了：“对方能够那么容易地跟踪我，感觉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会出现在那儿一样，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公司里面有人向那个人透露了我行程的消息，这一次我回秋楠，是一个人偷偷订票回来的，就连公司的人也不知道我在哪里……” 　　梁雨很想安慰她几句，但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要嘴上光说几句漂亮话那并不难，但那对于陆菲菲来一点帮助也没有，只要那个姓叶的恶棍一天不收手，让陆菲菲困扰的源头就无法被阻断。 　　可她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既然那么多行业当中的人都没办法惩戒那个恶少，全都纵容或是默许了他的霸道行径，那么就凭梁雨这个连娱乐圈都不熟悉的外人，又怎么可能能够做到些什么呢。 　　梁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她的沉默让陆菲菲以为自己的诉苦为她带来了压力，连忙说道：“抱歉，让你听到这种肮脏龌龊人的事情了，我……” 　　陆菲菲本来大概想逞强地说一句我没事的，但是这一句话却噎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哽咽了一下，额头抵在梁雨的胸口，失控的眼泪又忍不住地夺眶而出，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和雨水融汇在了一起。 　　“小雨，我好怕啊……” 　　梁雨只是静静地站着，抬起了右手犹豫了一下，然后搭在陆菲菲的背上，轻轻安慰着她。 　　她思考着，这样下去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去问问看宇文瞳她们，看看能不能有解决的办法。 第298章 隐藏BOSS 　　这场雨来得急，去的也快，梁雨把陆菲菲带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 　　结果梁雨把陆菲菲的遭遇跟大家说了说，在场最嫉恶如仇，或者说喜欢战斗的宇文瞳果然第一个跳了出来：“没关系，等我联系筱筱，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对于宇文瞳这个有事找筱啦A梦的态度，同好会的大家反正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一直给予大家帮助的杜筱筱这一次却拒绝了宇文瞳的请求，理由跟那个什么姓叶的少爷无关，想来以里会这么多利益联盟，要让一个被骄纵惯了的阔少收敛一点，肯定是没问题的。所以问题的本身处在宇文瞳自己身上，她之前闯下的祸太多（包括最近把她老爹重金挖来的天才小学生拉去不务正业的事情），还有各种借口逃课不去上学的事情都被她父亲（苍南学院的理事长）知道了，下达了严格监控她的命令。 　　至于里会这边，跟她父亲无关，是她母亲的家族，也就是她外婆给予支持的，只不过这一次，一直溺爱外孙女的外婆似乎听到了女婿的告状，认为这样下去对宇文瞳也不好，所以限制了里会的行动，命令筱筱不许提供除了生活以外的协助。 　　“唔……筱筱大笨蛋，恶鬼，坏蛋！”这样叫骂着，宇文瞳挂了电话。 　　在梁雨认识的这群朋友当中，宇文瞳背后的里会显然是最有希望的，因为里会是包括了各个精英和大家族的集合体，但如果里会不帮忙，那么剩下的，廖语晴和陶美华这些，虽然有着不错的家室和相应的人脉，可要左右一个同样家大业大的恶少行动，似乎并没有那样大的能量。 　　事情陷入了僵局，看到陆菲菲又低下头去强颜欢笑的时候，梁雨只能叹了口气。 　　虽然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果然给人希望之后再让人失望才是最残忍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思考什么的廖语晴开口了：“说起来，菲菲小姐的话是天颐娱乐公司的艺人吧？” 　　天颐娱乐公司，虽然当初陆菲菲的经纪人姜鹏来挖角她的时候，她一点都没听过，但是现在因为陆菲菲的关系，倒是颇有耳闻，这个公司其实非常的厉害，是亚洲前三的娱乐公司，其业务遍布全世界，影响力自然可见一斑。 　　陆菲菲理解了廖语晴的意思，这样的公司自然是不需要惧怕那种仗着家业的恶少的，但问题是，陆菲菲并不能代表天颐，虽然说起来，她现在已经是个崭露头角，颇有名气的艺人的，但是和她公司那些国际知名的影星艺人相比，无论是地位还是影响力都远远不足的，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具有潜力的新星而已。 　　所以公司未必会为了她这样的一个小明星，去跟那个恶少家族的关系闹僵，因为双方的利益价值是不对等，这一点，从之前经纪人劝陆菲菲向恶少道歉这一点就能够看出来了，虽然那个新任的经纪人收了姓叶的钱，但事后也只是裁了那个经纪人，而选择让陆菲菲息事宁人的态度，也已经很明显了。 　　梁雨对此也感同身受，帮腔道：“菲菲的经纪人也说过让菲菲不要去争，这种大公司应该靠不住吧。” 　　廖语晴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那你们一定是没找对人了，经纪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临时工，最多是个打工的，他有什么权力说话和出头，如果菲菲小姐不是天颐的艺人，那或许还有些麻烦，但如果是天颐的人，小雨，你身边不是有一个超强的隐藏BOSS么？” 　　“隐藏BOSS？”梁雨疑惑地歪了歪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啊！” 　　这么说起来的话，之前自己陷入到唱歌选拔的麻烦当中的时候，也是有人帮了自己一把，迅速地解决了问题，只不过因为对方一直很低调，所以梁雨一时间忘记了。 　　“千惠学姐。”梁雨总算记起来了，还有这么一个可靠的学姐可以拜托。 　　“这种事情只要找对人来办就简单了，小惠可是天颐董事长的女儿，我不信她的一句话还比不上经纪人的。”廖语晴这么说的时候，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宇文瞳一眼，后者不甘心地在那里咬着手指甲。 　　一席话让梁雨和陆菲菲都看到了希望，她本来也没指望真的有用，但突然想起夏天的那件事情，她的眼中总算亮起了光。 　　看着这样的陆菲菲，梁雨心想如果能够成功就好了，然后拨通了手机里千惠学姐的号码。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学姐说了一遍，几乎一瞬间就得到了答复。 　　“OK的喔，放心吧，陆菲菲小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电话那边的千惠学姐回答的很肯定，感觉就像是当初她刷卡让画廊里面把塞尚的画打包回家用的是相同的口气，虽然感叹自己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但梁雨还是忍不住地松了口气。 　　她的表情感染到了周围的其他人，尤其是陆菲菲。 　　“小雨，请把手机给陆菲菲小姐。”千惠学姐在电话里说道。 　　“啊，好的，菲菲，千惠学姐想跟你说话。”梁雨把自己的手机向边上递了过去。 　　“那……那个，您好，大小姐。”一想到对方是自己最顶头上司的女儿，也是这次帮自己出头的人，陆菲菲也有些紧张。 　　“不用这么客气也行的喔，陆菲菲小姐，”千惠给人的感觉总是那样不徐不缓，大家闺秀的风范，哪怕只是听她的声音也是一样：“事实上我应该代替父亲和公司对你道歉，之前事情因为下属的问题对你造成的困扰公司都会想办法弥补的，至于相应的成员，公司也会予以惩罚，天颐还不至于沦落到要牺牲自己旗下艺人来换取利益的地步，想来应该是父亲知道了也会这么说的，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替你处理好的，那个男人之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是、是的，谢谢……你。” 　　说到这里，不争气的泪水再一次落了下来，但任谁都能看出，陆菲菲似乎总算解开了一个心结。 第299章 留下来 　　将陆菲菲送回酒店，她已经在车子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辆车是廖语晴家的私家车，倒是不用担心曝露了之类的问题，不过大家看陆菲菲靠在梁雨肩上，那副睡着了还在担惊受怕的模样，心里也蛮沉重的。 　　“看来当明星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啊。”坐在梁雨旁边的赵琳叹了口气说。 　　不过宇文瞳反倒有些微词：“嘁，这还不是自找的，如果担心这个的话，一开始不要入这行不久行了。” 　　当然，她的话多半都是被人无视了的。 　　“这里就相信阿惠吧，天颐大小姐的能量可是相当强大的。”坐在副驾座上的廖语晴回头瞄了一眼说道。 　　这话梁雨深以为然，因为仔细想想的话，那位可是能够不动声色让画廊将塞尚的名画打包的人。 　　顺便说一说，虽然梁雨她们搭乘的这辆车是加长版的豪车，但是在后座上是嵌制了一个软沙发和木制柜台的，所以还是只能坐7个人，像是朱颖和方晴她们，则跟陶美华她们一起坐另一辆车离开了。（陶美华毕竟不是学生了，所以每天都是要回家的） 　　“明明今天的同人志卖的也很好地说，但总觉得有些高兴不起来。” 　　“喂，别这么说呀。” 　　众人闲聊一阵，车子很快就到了陆菲菲下榻酒店的地方。 　　“菲菲，到地方了。”梁雨轻轻地摇了摇陆菲菲的肩膀。 　　“呜……嗯。”陆菲菲的睡眠并不深，梁雨似乎怀疑她是不是在中途就醒了，只是一路上大家都在谈论她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睁开眼罢了，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陆菲菲确实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了，若不是她那副惊人的能遮住面部二分之一的墨镜，以及不少眼妆遮盖的话，那双浓重的熊猫眼就要出卖她了。 　　“我送你上去吧。”梁雨和陆菲菲一起钻出了汽车，后面廖语晴她们也要下车，梁雨摇了摇头：“你们就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吧。” 　　“那你快点。”宇文瞳可不管对方是大明星还是什么的，一概不客气地说道。 　　梁雨对此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便和陆菲菲进了酒店。 　　这个酒店陆菲菲是已经订好的，不过用的自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助理小许的，话说这个酒店本身似乎也和天颐的公司有关系，所以对艺人的身份盘查不会太仔细。这会房间的门卡就在陆菲菲的包里，省去了去前台登记的麻烦。 　　搭乘着电梯上了楼，梁雨把陆菲菲送进了门，照理说，梁雨到这里就该离开了，下面的宇文瞳她们还在等着自己呢。 　　“那么，菲菲你注意休息，明天我在过来看你。” 　　“嗯。” 　　“还有，有些事情不要想太多了，千惠学姐已经答应帮忙了，那个恶少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够解决的，你也多注意些身体。” 　　“嗯。” 　　“那么，我走了啊。”梁雨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就请辞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在她打算转身的时候，手腕却被人拉住了，“菲菲？” 　　“不要走，”陆菲菲咬了咬嘴唇，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梁雨：“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如果是个热血冲动的男性，当有个青春靓丽的女性对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抵都会怦然心动，外加分泌肾上腺激素，YY一点有的没的之类的东西，何况人家还是一个大明星！但问题是，梁雨现在是个女生，这就…… 　　虽然知道宇文瞳她们都在等着自己，不过梁雨认真地看了看陆菲菲，记得以往每次见到的她，都是给人一种要强和充满精力的感觉，如今这般无助和虚弱的模样确实让人感到心痛。梁雨过去作为医生的职业精神被触动了，她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亦让她想起了曾经一度迷茫过的自己。 　　那是一种理想和现实产生鸿沟之时，巨大的落差感，无助和痛苦就是这样产生的，谁都会有想要哭泣或是向人倾述的时候，如果陆菲菲认定这样的人是自己的话，梁雨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挣开她的双手。 　　“我明白了，我给语晴学姐打个电话，让她们先走吧。” 　　尽管梁雨这么说，但陆菲菲依旧拉着她的胳膊不松手，仿佛不这样一直盯着，梁雨就会从眼前消失一样，这点孩子气的地方，让梁雨哭笑不得。 　　都说女性在情绪化的时候会降智商，说不定这是真的，虽然变成了女性，但是梁雨还是要庆幸自己大部分时候都是相当理性化的。不过，这也许也不尽是好事，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和陈楠。 　　摇了摇头，将这丝混杂的思绪暂且抛下，梁雨取出了手机，拨通了廖语晴的电话。 　　“喂，小雨，怎么了？” 　　“那个，菲菲的状态现在还不是很好，所以我打算在多陪她一下，你们就先回去吧。” 　　“诶……要帮忙么？” 　　“不用不用，这边我会搞定的，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 　　好说歹说，才让廖语晴那边接受并挂了电话，之所以是选择打给廖语晴而不是宇文瞳，这个先见之明在梁雨打算收线的时候，从对方电话那边听到大吵大嚷的不满声里得到了应证。 　　挂断了电话，梁雨看着陆菲菲：“这样行了吧。” 　　“嗯。”这一次陆菲菲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像是孩子如愿以偿得到糖果般的笑容，只是微笑苍白了一些：“来，进来。” 　　梁雨就像是推入盘丝洞的唐长老一般被陆菲菲拉进了房间。 　　原本梁雨是计划着等陆菲菲睡着之后再离开的，这点从刚才陆菲菲在车上忍不住睡着就能看出，她最近应该一直都睡得不怎么踏实吧，这样说不定自己待在她的身边，没过多久她就会睡着了。 　　但梁雨万万没想到的是，打开了话匣子的陆菲菲反而越说越精神了，跟她聊起了同人志的事情，话题也从梁雨她们的新作，聊到了最近的动画，还有梁雨的创作。 　　从陆菲菲的状态来看，这个话题怎么说一时半会都是结束不了的了，梁雨看着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的陆菲菲，心想着，至少能够让她变得开心起来，也算是件好事了吧。 第300章 留宿时间 　　聊着聊着，却忘记了时间。 　　期间，梁雨她们的晚饭是酒店里订餐让前台送过来的，等到梁雨意识到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完全的黑了，陆菲菲像是早有预谋地看着她，淡淡地笑着。 　　看来留下来就真真是留下来过夜了，只不过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没有问题的，反正都是女生，还是说小雨怕我把你吃了呢？”陆菲菲的脸上露出了捉狭的坏笑，看来精神层面上是恢复过来了，不过似乎越过了那层羞耻的界限之后，陆菲菲给梁雨的感觉两人的关系确实变得更亲密了，但仿佛也带着那么一丝危险？ 　　这种感觉梁雨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才好，正如陆菲菲所说，两个人现在都是女生，就算同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发生什么状况才对，倒不如说，应该是曾经身为男性的梁雨这边赚到了，那可是和大明星同床共枕喔，有多少男生梦寐以求的事。 　　她虽然作为女生已经快有两年了，不过很多东西还不能很自然地用女性的方式来思考，或许对于女生来说，闺蜜之间开睡衣Party只不过是件增进感情很普通的事情，不过如果把主人公换成两个男性的话，就会让人有不太好的联想，当然，赵琳和小猪或许对这个话题会很感兴趣。 　　“不行吗？”那副在床上抱着枕头，脑袋微微向旁倾斜的可怜模样简直犯规，梁雨一时间也不禁心软了。 　　这对女生来说很正常，千万不要自我意识过剩了。梁雨试着这样说服自己。 　　“明白了，”她说：“不过我可没有带睡衣啊。” 　　和男生的情况不同，女生基本不会只穿着一条裤衩睡觉，虽然有些豪放的女生并不在意这些，梁雨夏天的时候偶尔也会忍受不了内衣炎热，但是现在可不是那样的场合，而且还是跟陆菲菲一起睡。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把我的借给你。” 　　陆菲菲把梁雨最后一丝借口也给堵死了，她去行李箱里找了找，给梁雨递来一件白色蕾丝花边的，老实说这件衣服挺可爱的，陆菲菲和梁雨无论在身高和身材上面都挺接近，穿着也应该合身，只不过这个丝质的内衣材料很透明，总给人一种色色的感觉。 　　“这个……” 　　“怎么了？” 　　“不，没什么。”梁雨不小心瞄见了箱子里几条红的黑的用料很少的布团，脸色有些微红。 　　“怎么了？”陆菲菲注意到了梁雨的视线，说道：“如果是胖次也没问题的喔。” 　　“不，不用了。” 　　“哎呀，小雨真纯情，难道说对小雨来说姐姐的这些胖太刺激了？”陆菲菲的脸上露出了小恶魔的坏笑，捉狭地问道。 　　“才……才不是，你要这么欺负我我可就不理你了。” 　　不过事实正好是陆菲菲猜中了，梁雨对女性的穿着如今虽然已经不再抗拒了，既然有资本打扮的漂亮，而且因为校规，裙子什么也就一直自然而然地在穿了，不过内衣裤这些，她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选择，就是一些素色的，可以说缺乏情调和个性的搭配，所以说陆菲菲的选择对于梁雨来说确实是太过成人了一点。 　　一看梁雨这么说，陆菲菲立马不再作弄她了，换了一副讨好的样子：“好啦好啦，是我说错给你道歉啦，不过千万不要不理我喔，不然我可是会疯掉的。” 　　虽然感觉陆菲菲有些夸张了，但梁雨当她一样是在开玩笑，应了一声：“嗯。” 　　“那么究竟谁先洗澡，剪刀——石头布！” 　　陆菲菲的突然偷袭让梁雨被抢占了先机，也造就了她的败局。 　　结果梁雨惊慌之下除了布，正好被陆菲菲的剪刀给干掉了。 　　“好，是我赢了，那么就由我先洗吧。”陆菲菲站了起来，一下子解开了头发，一头绢丝倾洒了下。 　　“啊，嗯。” 　　“姆，究竟穿那一套呢，小雨，你要不要帮我选？” 　　说着，陆菲菲从行李箱里提出一条红一条黑的布团，摆到了梁雨的面前。 　　老实说两条胖次根本就是半斤八两，梁雨别扭地扭过了头，咕哝着说：“这种事情你别问我啊。” 　　“敷姆。小雨的反应真是好可爱，像个小男生一样，让人忍不住捉弄你呀。” 　　虽然陆菲菲这么掩着嘴角说道，不过她倒是没有再更进一步捉弄梁雨，而是老老实实地去盥洗室里洗澡了。 　　但这其实才是最让人紧张的时刻。 　　在现在的酒店和旅馆，房间里拥有独立的盥洗室，冲淋的浴室该说已经是必备的套件了，但是陆菲菲的这个旅馆估计是替情侣考虑过头了，原本应该用墙壁隔开的地方换成了玻璃，仅仅是下半身的地方磨成了毛边的图案，但简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欲盖弥彰而已。 　　梁雨意识到这个问题存在的时候其实已经迟了，这下听着浴间哗哗的流水深，她算是纠结到了极点，最后只能抱住了枕头，一个人把脸埋进了被单里。 　　等到陆菲菲洗完澡出来，一面用毛巾擦着头发的时候，奇怪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梁雨，问道：“小雨，你已经困了吗？” 　　“啊，不……嗯，稍微有点想睡觉了。” 　　“那么快点洗白白睡觉吧。”陆菲菲去抽屉里取出了吹风机，把它插在了插座上，吹起了头发。 　　梁雨这边也没什么好说的，抓起之前陆菲菲借给她的睡衣，走向了浴室。 　　忍不住地抱怨，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设计成这个样子啊。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在房间里自顾自吹着头发的陆菲菲，并没有特别在意这边的样子，也许只是自己的自我意识过剩。 　　“大家都是女生，大家都是女生，大家都是女生……” 　　像这样自我催眠了三遍，浴室里才重新放出了水声。 　　不过，鉴于那个玻璃的缘故，梁雨始终是把身子侧在里面的。 　　洗完了澡，梁雨出去的时候发现陆菲菲并没有盯着浴室看，而是在敷面膜，养护着手指甲，这让她松了口气，现在想来，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看到梁雨望向这边，陆菲菲从床沿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小雨，我来帮你吹头发吧。” 　　梁雨本来是想拒绝的，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表态，手里的电吹风已经被陆菲菲接了过去。 第301章 梦想的代价 　　“小雨的头发很柔顺啊，一直是怎么保养的，用什么护发素？”陆菲菲用手轻轻地疏理着梁雨的头发，所划过的指尖传来的触感，就犹如绢丝一样一滑到底。 　　不过就算被问起这个问题，梁雨用的也就是普通的洗发露而已。 　　“你想说自己是天生丽质吗？” 　　“我可没这么说喔。”梁雨看到陆菲菲一张面膜贴在脸上，用毛巾扎住头发的造型，鼓了鼓嘴，憋住了笑。 　　“真是让人羡慕，可恶，我可不饶你！”陆菲菲这么说的时候故意撅起了嘴，然后把手伸到了梁雨的腋窝胳肢了起来。 　　“喂，有话好说嘛，别！” 　　原来，梁雨还是男生的时候，是不怎么怕这个的，但是换了女身之后，就感觉特别的敏感。不过她也不是令人蹂躏的，倒向床上的时候顺手拉住了陆菲菲，两个小女生在便在被单上滚做了一团，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等闹够了，才发现姿势实在不怎么雅观，不仅贴着肌肤的睡衣被撂得老高，还把陆菲菲挂在脸上的面膜给蹭掉了，现在梁雨还半骑跨在陆菲菲的身上。 　　真是尴尬。 　　梁雨和陆菲菲都停了下来，两双眼睛隔空对视着，有着说不出来的奇异空气，梁雨像是被磕了一下脑袋般赶紧醒过神来，从陆菲菲身上爬开了，像个淑女一样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抱歉，刚才我闹得有些太过头了。” 　　“应该说是我不对啦，不过，我还以为女孩子之间都应该是这样开玩笑的，”陆菲菲有些心情骚乱地挠了挠发角：“难道不对吗，话说，小雨跟你的那些朋友不会互相揉胸，比谁发育的更好吗？” 　　“不会啦，话说你那些奇怪的知识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啊？”梁雨一副被她问的哭笑不得的样子。 　　“原来是小说和漫画杜撰的么？”陆菲菲不甘心地用手咬着指甲。 　　梁雨终于搞清楚她信息的来源了，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陆菲菲明明比自己年长几岁，而且又已经是一个颇为知名，在各地演出的女明星了，竟然连这种东西都不知道吗？ 　　像是猜出了梁雨的想法，陆菲菲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在参加偶像之声的比赛之前，就开始接拍一下广告和模特的工作了，虽然报道和资料上面显示我是在偶像之声上一举夺冠出道的，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大家都喜欢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经纪公司才这么宣传包装而已，”陆菲菲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陈年旧事：“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整个高中生涯就已经半只脚踏进娱乐圈了，所以我其实并不怎么去学校的啦，更不要说交同龄的朋友人，我总觉得女孩子的世界相当的复杂。一开始看我经常休学，从事模特工作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对我敬而远之的，也有掺杂着一些无聊的传闻，等到我真正出名了之后，那些想要接近我的人又换了一个立场，但可惜，没有一个人是真正能够交心的。”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露出了些许的落寞，这让梁雨觉得，人的际遇有的时候太过一帆风顺也未必全是好事，有得有失，说的便是这个吧。 　　“所以除了工作之外，我很闲啊，那个时候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出现在公共场合，虽然我很喜欢当明星受人瞩目的感觉，但是偶尔也会需要放松一下的，逛街的话还好，至少会有助理陪我一起，但如果是看电影的话，一个人实在是太糗了，这个时候就莫名其妙地迷上漫画了。” 　　听着陆菲菲的话，梁雨不觉得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正因为陆菲菲的这一席话，让她想到了曾经跟他说过类似话的另一个女生，但随之而来的，心头又有些许的落寞。 　　陆菲菲双手背撑着床单，抬头看着房间上的天花板：“所以我以为正常的女高中生之间，交往应该会更加亲密一些的，真的不会聚在一起，谈论喜欢的对象，然后偷偷地做接吻练习吗？” 　　“不会啦！”梁雨觉得正常的女高中生是不会这么奇葩的练习的。 　　“那么，小雨要不要跟我试试看？” 　　空气像是凝固住了一下段，梁雨忍不住扭过了头去看陆菲菲，发现对方的目光也一动不动地望着这边。 　　她很想问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是老实说，这话她还真不敢说出口。 　　什么意思，陆菲菲是在开玩笑？还是说她真有这个意思，不过也不奇怪吧，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接吻这种事情不是家常便饭吗，而且在欧美那边，听说接吻就跟打招呼一样平凡吧。 　　梁雨整个人都凌乱了。 　　陆菲菲却侧着脑袋，让她的头发全都从肩头滑落了下来：“小雨是第一次？” 　　这感觉让梁雨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带着微红的脸蛋点了点头。 　　“诶，那样的话还是要给自己喜欢的人比较好。”陆菲菲说道。 　　这让梁雨有些惊讶。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梁雨还是把或许不该问出口的话说了出来：“那么菲菲的初吻……” 　　“嗯，给了不喜欢的人。”这话让平静的气氛再度一僵，不过陆菲菲自己摆了摆手，驱散了这层尴尬：“不过也没办法啦，谁让我是演员呢，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失去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并没有再继续聊太多的东西，很快地，也不知道是梁雨和陆菲菲谁先提议的，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 　　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单，所以只有两个人只有睡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不惯别的枕头，或者是总自我意识到自己身边睡着另一个人，梁雨总感觉睡不着，但又不敢乱动，只能侧着身蜷缩着身子在那不停地数绵羊。 　　直到一双手臂突然从后面抱住了自己，这吓了梁雨一跳，让她更加不敢动弹了，但过了好久，才发现对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陆菲菲应该是已经睡着了，这让梁雨松了口气。 　　但是，没过多久，更加沉重的东西压到了梁雨的心头上。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好怕啊。” 　　梁雨咬了咬嘴唇，呆呆地看着那房间里看不清的壁檐，叹了口气。 第五卷 落幕与新的开始 第302章 挑衅 　　一夜无话。 　　到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梁雨发现身边有一双眼睛在一直盯着自己，稍微吓了一跳，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在陆菲菲这里留宿的事情。 　　“呜，不要吓我啊。” 　　“抱歉抱歉，看小雨这么可爱的睡眼，一不小心看入迷了。”陆菲菲的道歉感觉毫无诚意。 　　不过拜得昨天晚上确实睡了一个好觉的缘故，陆菲菲的气色变好了不少，反倒是梁雨昨夜是一直醒到了半夜，后面才模模糊糊睡过去，睡眠质量不高，于是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陆菲菲就这样温和地看着她，然后有些宠溺的伸出手帮她拉拢了睡衣的领口，那里因为睡姿的缘故松开了一颗纽扣，露出了里面内衣的肩带。 　　“没想到小雨也有挺孩子气的一面呢。” 　　因为平常都是一个人睡觉，也没有人说过这种事情，梁雨自己倒是意识不到这些。 　　“难道说我的睡姿很糟糕，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有喔，倒不如说让我睡了个绝佳的好觉呢，谢谢你啦。” 　　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起身换起了衣服。 　　“今天有什么安排呢？”陆菲菲问。 　　“今天是Comiket的第二天，昨天翘了半天，今天得好好的工作才行。” 　　陆菲菲想了想，像是诱导梁雨说出“也不知道是谁害的”般说道：“真是辛苦呢。” 　　不过梁雨说的却是另一句：“那要不要一起来？” 　　“嗯……”陆菲菲正准备答应，突然，两个人的手机都同一时间的响了起来。 　　先是梁雨的—— 　　“啊，嗯，因为昨天留的太晚了，后面又下雨，所以就在这边留宿了。欸，没什么特别的啊，嗯，待会就会去到会场那边，你们先过去吧，我马上就到。” 　　是同好会打来的电话，似乎也提到了陆菲菲。 　　“她呀，应该会来吧，菲菲？” 　　陆菲菲那边也正好接完电话，从窗台从了回来，一副歉意的模样说道：“公司那边让我今天过去一趟，说是要谈昨天的事情。” 　　“啊。” 　　“稍微有点儿讽刺呢，听说还是公司的高层特地过来的，看来这件事情真的能够解决了。”陆菲菲的脸上笑容复杂，尤其是她不自觉抱住双臂的动作，分明是防备和紧张的动作，梁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末了，梁雨想了想后说道：“要我陪你过去吗？” 　　陆菲菲张了张嘴，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她应该是很想答应下来的吧，但是，她却摇了摇头：“不可以再给小雨添麻烦了。” 　　“添麻烦什么的，不会啊。”梁雨说：“我们是朋友嘛。” 　　这让陆菲菲神色复杂了起来，她轻轻地抱住了小雨的身体：“朋友也分很多种的唷，你总是对人这么温柔的话是不行的，会让我误会的，要是变得更加依赖你的那份温柔该怎么办呐……” 　　“？” 　　“哈哈，感觉我稍微有些神经质了，”陆菲菲松开了梁雨，退后了一步，侧着头让她的长发从肩上滑落下来，带着一丝苦笑：“小雨就是小雨，放心吧，这点事情我自己会搞定的，如果不变得再坚强一点，可没法在娱乐圈里混下去。” 　　“我觉得菲菲已经很坚强了。” 　　“嗯。” 　　从酒店当中梳洗离开，陆菲菲和梁雨在楼下分了手。 　　“如果我这边结束的早的话，回去Comiket会场找你的。” 　　“好的。” 　　然后梁雨坐公车去了Comiket，而陆菲菲则打车开往相反的天颐娱乐公司的方向。 　　再说Comiket这边。 　　昨天会场的热闹在今天得到了延续，梁雨也兑现了她的诺言，今天始终站在了售卖会场的第一线。再说Comiket啊或者展台人气爆棚这种废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总之照这样推断，之前预定的那些同人志，肯定能够在这一次全部卖完就是了。 　　“给我来三本。” 　　“好的，收您100，找您31元。” 　　在恭送走了一位客人之后，下一位客人来到了展台。 　　他伸手取了一本柜台上的同人志，翻了翻，这是同人志贩卖会应有的部分，但大多数时候，客人们并不会真的站在柜台前面十分认真的看内容，一来，这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慢慢欣赏的，这会对后面购买的客人造成不便，二来，这是商品，你若是看完买了还好，但若是不买，就等同于去书店蹭书一样了，多少是件不道德的事情。 　　但是眼前的这个高个男人就丝毫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分明就连梁雨都能听到他身后排队顾客的咋舌声和不耐烦的议论声，但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一页一页仔细地翻阅手中的同人志。 　　面对这个，梁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对于店主来说，你若是开口提醒了，也是一件挺为难的事情。如果宇文瞳在这里，那说不定早就开口了，可惜站在这里的是性子比较和善的梁雨和赵琳，还有小学生王络思。 　　好在，同人志这种东西，再多也就几十页，你就算每行字都仔细看，翻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那个男人翻到卷末，露出了一丝有些看不出意思的笑容，然后抬头对梁雨说：“给我一本。” 　　“一本的话收您23元。” 　　那男人付了钱，就当梁雨为止松了口气，喊了下一位的时候，那男人却依旧占着道没有离开。 　　“先生？” 　　“哦，凉雨老师原来是不记得我了。”那男人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 　　“你是……” 　　“我是和你之前我们在编辑部里见过一面，那时候你和陈楠老师都在，喔，对了，今年暑假的Comiket上也见过，还记得吗？” 　　梁雨喔了一声，终于按图索骥地找回了对男人的印象。 　　那男人轻笑了一声：“看来是想起来了，因为之前凉雨老师来我的会展看过我的作品，所以我想着这一次应该也来看看老师的作品，但该怎么说呢，结果真是让人失望啊。” 　　那男人把手放在手中的同人志上摇了摇头：“制作很精良，画的也很好，但是故事却毫无亮点，完全是为了迎合这般无聊家伙而作的无聊故事，而最令我惊讶的地方在于，《棋魂》明明已经到了如今这么困难的地步了，凉雨老师却始终有闲心在其他地方消耗自己的心力，我可是听说了喔，陈楠老师都累的进了病院，或许对于她来说，努力始终得不到回报，才会积郁成疾的吧。” 　　梁雨咬住了嘴唇，皱紧了眉心。 　　后面的粉丝们看不过去了，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臂：“喂，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在这里喋喋不休的，凉雨老师怎么画管你屁事，我们喜欢就是了。”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对男人怒目而视。 　　但那男人要么是脸皮当真厚的可以，要么就真的是特立独行，完全不在意这些人恼怒的目光。 　　“我是Jump上连载《杀戮游戏》的原作者唐煊，当然了，你们要喜欢什么是你们的自由，我只是为一个完全不努力，白白浪费画师努力的人和我一样是原作者感到不满而已，‘雨凉’老师，你还是去少女杂志那里发展比较好，说不定那里才更适合你，至少不用祸害别人。” 　　“喂，你这家伙！” 　　“太不要脸了，那家伙究竟是谁？” 　　“哇，Jump的两大原作在撕逼，大新闻！” 　　唐煊侧着头看了看梁雨的表情：“不说话吗，还是说无言以对，算了，为这种作品浪费时间排队的我也真是无聊。” 　　这么说着，唐煊把自己刚买的那册同人本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离开了。 第303章 自己的路 　　“小雨，为什么你不生气？” 　　休息的时候，赵琳才把这件事情和大伙说了起来，按照宇文瞳这个暴脾气明显是第一个从椅子上跳起来的：“当时要是我在场就好，我一定把椅子丢在他的脸上。” 　　大家虽然没有回应，但心里都在想着，还好你不在。 　　相比起生气的其他人，作为飓风中心的梁雨，本人却表现的云淡风轻：“我觉得倒是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啊，毕竟每一个人的想法不同，或许在他们的眼睛里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不过我们没有必要根据别人的眼色活下去，否则那样就太累了。当然啦，大家能这么关心我的事情，我还是很开心的。” 　　“不愧是小雨，器量真大。” 　　其他成员纷纷表示。 　　也有关心梁雨是在为了让她们安心而逞强的：“小雨真的没事吗？” 　　“嗯，如果早些时候，说不定我真的会因为这些话而受到影响吧，不过现在，有些东西我已经想明白了，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着差距的，就算你去苛求，所谓的完美本身也是有缺陷的，如果还因此而影响自身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梁雨微笑着答道。 　　“感觉好深奥。” 　　“看来小雨最近的心境有不小的提升啊，”陶美华承接着这个话题说道：“之前也听说了棋魂的低谷期，这个对漫画家来说，估计是谁也避免不了的事情吧。有人顶住了压力，迎难而上，也有人就此一蹶不振，如果漫画家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谁来说一句抱怨的话都在意的不得了，那在这一行里面可是很难混下去的呢。” 　　“明明就是个美华而已，竟然这么自以为是的说话，看招！”宇文瞳气不过地绕到了她的身后，一下子用手抓住了她的欧派，用力地揉搓了起来。 　　接下来，响起的一些少儿不宜的喘息声，其他人都假装听不到地移开了目光。 　　“不过话说回来，小雨，那家伙在公开场合向你挑衅，恐怕是抱有什么目的的吧。” 　　“也可能单纯就是来找茬的，这种人真讨厌。”廖语晴说。 　　边上的朱颖帮衬道：“说不定是为了借着小雨的名声来做踏板，提升自己呢。” 　　“那家伙也说了吧，自己是同本杂志漫画的原作者，叫什么来着的……对了，《杀戮游戏》。” 　　一直在旁边没怎么出声的方晴听了这个名字倒是咦了一声，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 　　“怎么了？” 　　“我记得《杀戮游戏》这本漫画的风评不错啊，几次排名的话……”方晴说到这里停住了，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说下去。 　　但除了入部没多久的王络思，还有一根筋的宇文瞳之外，大家其实都从中品出意思来了，梁雨更是很干脆地承认了：“嗯，《杀戮游戏》最近的排名一直排在《棋魂》的前面。” 　　虽然在杂志刊登的时候，并不会将上一周回收的读者函统计的排名明确地刊登出来，但是在Jump的杂志上面，也并不是无迹可寻，因为除了卷头和卷中彩之外，其他作品的顺序并不是固定的，而是会按照上一周的读者排名排出来，这样读者根据漫画处在杂志的什么位置，也大致能够判断出这本漫画的人气如何了。 　　至于梁雨，作为《棋魂》的原作者，她每周都是能够从编辑那里拿到确切排名的，她的说法，几乎就等于是盖棺论定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因为任谁都知道，那个家伙的话虽然说得刁钻讨厌，但也并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 　　《棋魂》的状况，梁雨的状况，还有《棋魂》的另一位作者，陈楠的状况，这就像是一团泥泞，虽然作为朋友，她们在和梁雨相处的时候，尽量小心地不想触及这些，让梁雨心烦，但是视而不见，隐而不提，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了。 　　最先受不了这个气氛，打断沉默的又是宇文瞳：“啊啊，你们这么死气沉沉干什么，那个家伙不过是凭运气稍微红了一下子而已，棋魂热门的时候甩爆对方五条街，棋魂只是最近状态不好而已，等状态恢复了，像什么杀戮那种无聊的东西，就算用来垫脚都不配啦。” 　　这样的话，让众人都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什、什么喔？”反而弄得宇文瞳有些不自在：“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不，你说的完全正确。” 　　“我也相信小雨能够轻松打败那种程度的对手的，那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一直徘徊在第六名到第九名之间，勉强加入二线的作品，就这样的对手根本不值一提！” 　　小伙伴们纷纷帮腔着说道。 　　闹腾了一番之后，她们才偷偷地将目光聚向了梁雨，这事情也确实是这样，任她们闹的在欢，最后带着《棋魂》打擂台的人，还是梁雨和陈楠。 　　梁雨微笑了起来。 　　明净的笑容驱散了屋子里的最后一丝愁云：“我决定这个Comiket结束之后，就找陈楠谈一谈。” 　　周围一阵屏息声。 　　“然后，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统统地闭嘴！” 　　“喔喔喔喔喔！！！” 　　周围的大家都因为梁雨这一波鼓舞了士气。 　　“一定要让那个混蛋输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雨，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还有我还有我。” 　　不过廖雨晴倒是想到了什么，因为距离梁雨的位置最近，平时也在一直地看着她，对于她当初想要为了《棋魂》放弃在玛格丽特上的《夏目友人帐》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当时梁雨在玛格丽特的编辑黄远，保留了她请辞的提议，这件事到现在还悬空在这里，可老实说，再过两天就是新年了，离的玛格丽特交稿的日期也是越来越近，梁雨到时候会给出什么样的答复，真的很让人在意。 　　“那个，小雨，关于《夏目友人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呢？” 　　“嗯……我还会继续下去的。”梁雨说。 　　“真的吗？” 　　“是，我已经想明白了，作为一个漫画家，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风格的道路才行，随随便便就放弃自己钟意的东西，可不是我的风格。” 　　梁雨如是说道。 第304章 作者年会 　　梁雨虽然说过在Comiket结束之后，要找陈楠谈一谈漫画将来的发展，但是这个机会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找，事实上，紧接着12月末的同人祭典，在1月1日元旦的这一天，就是Jump所属的集英社聚集旗下所有杂志的老师，举行庆祝活动年会的时间，而在杂志上连载着《棋魂》的梁雨和陈楠，自然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出席宴会的邀请函。 　　为了这一天，梁雨也算是稍微打扮了一番。 　　去年的时候，还是妈妈替她操办的，不过今天的话就换做了廖语晴她们了。梁雨被逼着做了大半天的换装人偶，最后才以陆菲菲提议的一套高领毛衣搭配苏格兰格纹的毛呢外套出去了，之所以选这套倒不是因为信赖大明星的眼光，而是因为其他人选的衣服可爱是可爱了，但是这么大冷的冬天穿一个短裙，就算是再加上一条保暖的打底裤，梁雨想想也觉得受不了。 　　至于那些敢在大冬天里外面穿晚礼服的，梁雨只能佩服她们的勇气。 　　但老实说，今天入会这样穿着的女性其实并不少见，大概是因为知道会场这边有空调，而路途上会套上厚实的毛皮大衣保暖的缘故。反倒是，像陈楠这样一身眨眼之下看上去像是一个假小子，清汤挂面的形象才算是异类。 　　至于集英社的男编辑们，则是清一色的西装革履，正在外面帮忙着迎宾。 　　“陈楠。” 　　梁雨比陈楠到的时间要稍微早一点，这会看见他从的士上面下来，打了声招呼。 　　“嗯，小雨。”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陈楠缩了缩脖子，呵出了一阵白气。 　　“唷，来了啊，别站在这里说话，先进去吧。”作为编辑的郭品源也正好站在外面迎宾，看到了他们之后，忙招呼了一声。 　　梁雨和陈楠便也都点了点头，并排着朝着酒店的里面走了进去。 　　因为去年已经有过一次经历，这一次，梁雨和陈楠都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新人了，所谓的年会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则，不过是让大家有个相互交流的空间，当然，也有组织方犒劳感激的意思。 　　大家来了之后，便会进入包场的大厅，这里的礼堂跟婚礼摆酒的宴席有点相似，但又不同，相似的地方在于，周围都摆满了餐桌，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冷食热食甜品水果还有酒水饮料，你若是肚子饿的话，那么随时都可以自己动手。 　　不同的一点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像是舞会那样站着的，边上有休息的椅子，如果累了你可以去那边待着休息，但是中心的全是空地，大家把酒言欢，全都是站着的，因为来的都是同行，基本上不用烦恼话题之类的东西，而有些原本就是熟人，打声招呼相当的频繁。 　　记得去年来的时候，梁雨和陈楠还是初出茅庐，没什么气场的小角色，全靠梁雨的颜值撑场面，不过转眼到了今年的话，就算《棋魂》如今的排名有所下滑，但是单行本的销量和动画的热播，依旧让人不容置疑这两位老师如今在Jump杂志的地位。 　　上来打招呼的人是络绎不绝，有不少梁雨和陈楠都叫不出名字的新面孔，大概也像去年的她们一样，是才加入Jump不久的新人，当然，有新便有旧，还有不少是业界的名人，是梁雨和陈楠也要主动去问好的前辈。 　　如果说同辈的话…… 　　“凉雨老师，陈楠老师，好久不见了。” 　　如果问起新生代漫画家当中，谁最耀眼的话，恐怕怎么也少不掉眼前这一位个性夸张，给人不靠谱居多的男子了，但要话说回来，如今能够在Jump连开两本漫画，并且本本都热卖的，也就只有顾成峰这一位了。 　　他今天穿着一套整齐的西装，也像样的系上了领带，不过大概是太久没有休息的缘故，他的黑眼圈严重的有些厉害，走起路来也有些跌跌撞撞的样子。 　　“我说，顾成峰老师，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睡眠不足啊。” 　　“是，”顾成峰非常直率地承认了：“事实上去年的时候我被编辑怂恿地买了跑车，但是到现在别说驾照了，我连最基础的桩考都没有过，加了钱找了个学车的私人教练，每天去场地花4个小时学车的话，再加上来去的时间就是6小时，所以我现在通常是4点钟起床画到6点半，然后买完早点再出门……” 　　“哈啊……”梁雨只能在边上陪着笑，果然，所谓的天才在其他方面也都是异于常人的。 　　“顾成峰老师。” 　　身后突然传来了这样打招呼的声音，梁雨和顾成峰都扭头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顾成峰的话微微皱着眉头，露出了这家伙是谁的表情，而梁雨，对这个声音倒是颇为熟悉。 　　没错，这声音前两天就听到过一次，尤其还是特别印象深刻的方式，梁雨的记忆还没有糟糕到能够转头就忘记了对方。 　　梁雨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高个子男人，发现他今天也是一身正装的打扮，平时的头发很整齐地梳在了脑背还打了发蜡，只不过那借着身高俯瞰下来的视线当中，依旧带着挑衅和轻蔑的味道。 　　“我记得，你是《杀戮游戏》的原作者唐煊老师吧？”顾成峰拧着眉毛想了好一会，终于一拍手掌回忆了起来。 　　“哎呀，能够被大红大紫的《龙剑》和《王庭徽印》的作者顾成峰老师记住名字，鄙人还真是荣幸……”带着那看起来让梁雨觉得虚伪的笑容，唐煊亲切地对顾成峰说道，他冰冷的眼睛并没有把顾成峰看在眼里，先是看了一眼梁雨之后，又继续平移，最终落在了梁雨身边陈楠的身上。 　　“啊，陈楠老师，你好。” 　　陈楠并没有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她这个反应梁雨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陈楠本来就是这种性格，这也让唐煊感到一些无趣。 　　他并不是什么大牌的作者，虽然年纪要比梁雨陈楠甚至顾成峰都要年长，但在这种社会场合下面只能算是一届新人，懂得这个道理的他举杯，敬了众人一杯。 　　梁雨、陈楠，包括顾成峰喝的都是饮料，不过唐煊喝的却是红酒，他很干脆地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 　　“既然几位还有话题要聊，就不打搅了。”像这样做了识趣离开的宣言，正当梁雨为此稍稍感到心安的时候，唐煊像是不闹点事不舒服一般地站住了，扭过头来：“对了，陈楠老师，上次我对你的提议，希望你能够认真地考虑一下。” 　　微笑，然后将空酒杯放到路过的侍者端的盘子上，这样整了整衣领走开了。 　　剩下一脸莫名的梁雨，将目光转向了明显压低了头，像是在压抑什么的陈楠。 第305章 有些话，不说出来是不会懂的 　　“那家伙怎么回事？”最先开口打破沉默的，倒不是站在这边的三者之一，而是从边上端着酒杯过来打招呼的其他老师：“啊，《杀戮游戏》的作者，作品是蛮不错，不过为人刚愎自用，我可不喜欢他。” 　　“抱歉，我稍微有些不舒服，失陪一下。”陈楠告歉了一句，就低头离开了。 　　“陈楠？”梁雨赶紧对走过来的老师打了声招呼，然后从后面追了过去。 　　至于身后“陈楠老师的性格也很怪啊，果然，如果是找女朋友的话，就要找凉雨老师这样的”低语声，自然是被梁雨给忽略了。 　　梁雨追着陈楠出了门，外面这时候下起了小雨，因为室内有空调的缘故，所以这明显地能够感受到彻骨袭来的冻。 　　不过吹吹冷风，也容易让过热的脑子降降温。陈楠在墙边停了下来，看着细线分割的雨幕。 　　编辑部的人和来参加聚会的客人们都聚集在大厅，这个边门反倒没什么人，梁雨暂且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也意识到，自己和陈楠之间的芥蒂，或许要比想象中的更深了。 　　她思索着，要怎么开这个口才好，虽然之前就已经在脑内模拟过和陈楠之间的谈话了，但到了临场发挥的时候，却又几次三番的卡住了。 　　结果，先说话的那边，反而是陈楠。 　　“那家伙之前来找过我。”她蹲在墙角，对着面前的雨幕喝出一口白气，这样说道。 　　梁雨知道她话中的那家伙，指的是谁。 　　“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说什么都不奇怪，毕竟那家伙可是专门挑了时间上门来找茬的家伙，但直觉告诉梁雨，事情又未必是这么简单的。 　　陈楠的瞳色掩入了黑暗，半晌才开口：“他让我跟他合作漫画。” 　　“……” 　　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他们之间的交谈，但基于之前的经历，梁雨倒是不难想象他们的对话，只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唐煊自己就有合作的画师，为什么要特意舍近求远来搭上陈楠这条线，该不会是嫌弃自己的画师配不上他自己，而来挖角他觉得梁雨配不上的陈楠吧？ 　　这种事情…… 　　不，以那家伙的性格来说，说不定真的做的出来吧。 　　不过，这肯定是没有经过编辑的私底下联系，不然，自己在郭品源那里也不会什么风声都没有收到了。 　　梁雨如是想到，她又转头看向陈楠，对方只留给她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那你答应了吗？” 　　“还没有，”一开始陈楠回答的很直接，但是，后面就有些犹豫了：“你……怎么看？” 　　“什么事？” 　　“我去画其他漫画的这件事？”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住了，给人压抑而窒息的感觉，梁雨的位置看不见陈楠的表情，后者亦然，或许她们彼此都在猜测着对方此刻的想法吧，在漫长的，但其实也仅仅只有几秒钟的停顿过后，由梁雨开口了：“如果是陈楠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 　　这句话让陈楠身体一滞：“是吗……” 　　“因为陈楠不像我这样散漫，总是一直努力地画着画，每一天每一天都那么坚持着，现在《棋魂》的工作早就得心应手了吧，如果是现在的陈楠，就算再开一本漫画的话……” 　　“够了！”陈楠突然站了起来，用令人震惊的声线喝停了梁雨的声音。 　　虽然这里是边门，但也并不代表完全没有人在，不少人听到了声音之后，都把头探了过来。怎么回事？ 　　但是，梁雨已经无暇他顾了，或许这是她第一次那么直接地听到陈楠的拒绝，感受到那个娇小身躯里迸发的意志，那样尖锐的，脆弱的东西。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喊出这么一句话之后，陈楠就抛下一团乱麻呆愣在那里的梁雨，然后一头扎进了雨幕当中头也没回的跑掉了。 　　梁雨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不断回放着陈楠之前的声音，她的身体一阵踉跄，背倚在了身后的石柱上，然后蹲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脸。 　　“那你让我怎么办？看到那么努力的你，阻止你的话我怎么说的出口……” 　　心空落落的，就像被挖去了一块，明明知道这样不行，必须去追陈楠，但是身体却不能动弹，不，并不是这样，只是生理上的拒绝这样而已。 　　见到了之后又怎样呢，自己能够说什么，对不起，是我错了，咱们好好画《棋魂》吧，这是不是很自私？毕竟梁雨除了《棋魂》之外，还有一部在其他杂志上的连载，而且，她也已经决定不会放弃，要继续努力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 　　将头埋在臂弯里，黑色的乌丝漫过了指尖，边上有人塞了一包纸巾过来，梁雨抬头一看，结果是她的另一个编辑，黄远。 　　“我没哭。” 　　“这个时候哭出来会比较好受一点的，毕竟，眼泪是女孩子的特权。”黄远善解人意地微笑了一下，将纸巾塞进了梁雨的手里，他自己则装作毫不在意地陪在旁边观雨。 　　“你都看见了？” 　　“差不多，我本来就是过来找你的，不过看见你们两个气氛不对就站在旁边没有靠近，”黄远稍微顿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过大致的应该都明白了。”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没错，如果站在合作者的角度上来看的话，梁雨你非常的理性，能够为对方的利益着想，作为编辑我很赞同，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说的。” 　　梁雨明显听出他的话中有话了。 　　“那么不站在合作者的角度上看是怎样的。” 　　“如果不站在合作者的角度上来看，而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又或者一个16、7岁少女的角度来说的话，梁雨，你实在太理性了，这种时候女孩子的话是可以任性的，就像我刚才说的，眼泪可是女孩子的特权，拉着她的手大声地对她说，我想跟你在一起画画，绝对不要把你让给其他人，效果就会不一样。” 　　梁雨苦笑了一下。 　　虽然很想吐槽这究竟是哪一出少女漫画里的情节啊，但梁雨还是品味到了那一丝难以消去的酸楚，和弥漫在潮湿空气里，眼泪的咸味。 第306章 棋魂，棋魂 　　过了月初之后，《棋魂》的排名开始上升了。 　　郭品源看着排名第3位的棋魂，心头说不出的喜悦，虽然这个只是速报的成绩，或许和本报有些差距，但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向两位作者报喜，想来也是，这一周《棋魂》并没有卷头彩或者专访一类的加成，怎么说，应该是厚积薄发的结果。 　　但是无论是陈楠也好，梁雨也罢，对这个结果都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的冷淡。 　　陈楠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梁雨也只是笑了笑，虽然没有见面，但能够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疲惫感。 　　“怎么了吗，你和陈楠之间？”虽然上一次年会的时候，陈楠中途离席梁雨声称是她身体不舒服，后来打电话也确认了这点，但郭品源好歹也是30岁的人，没有那么天真，尤其是梁雨落寞的神色，至今让他记忆犹新。 　　不过她们之间的那点事，作为责任编辑的郭品源其实是再清楚不过的，但他毕竟负责的不只有这一个组合，而且对于两个女生，很多话也不好说出口，本来以为这次棋魂的排名上升是个契机的，但没想到，《棋魂》已经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步了吗？ 　　但梁雨的语气却很淡：“没什么的，只不过最近稍微感觉有些累了，但没关系，比起陈楠来说，我算是很轻松了，所以我会坚持下去的。” 　　“真的吗？”郭品源还是不放心。 　　“嗯。”但是梁雨却笑着回答了他。 　　“是吗……”听她说的这么驽定，郭品源总算安心了一些，因为比起陈楠，在他的印象当中，梁雨算是比较柔和老成事故的，如果把陈楠比作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顽石，那么梁雨应该算是顺流而下的水滴吧。 　　至此，郭品源就没有继续探根究底，毕竟他只是一个编辑而已，而他负责的人里面，远不止梁雨和陈楠，还有更多的新人需要他的帮助。在他看来，梁雨和陈楠已经是老前辈了，应该能够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而且，不久之后又有一个捷报传来，由西京电视台企划，PierrotStudio社制作的棋魂动画，从7月开始到1月份正好半年番完结之后，这个时候，对方已经正式地向集英社Jump杂志递交了第二季的动画制作企划，预计在4月份继续开播。 　　这个消息令郭品源无比振奋，虽然说还在洽谈阶段，但因为双方都是彼此熟悉的合作者，而且这项合作内容的没什么问题，应该说是顺水顺风。 　　和漫画有所下滑的趋势完全不同，棋魂在西京电视台的收视率一直名列前茅，所以棋魂动画的续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实上，郭品源之前曾经给陈楠和梁雨打气，说《棋魂》绝对不会被砍的原因就在这里，《棋魂》真正强势的地方在于动画的收视率和单行本的销售上面，能够单卷销售破百万成绩的漫画，就算杂志上的排行再靠后，也不会被斩掉的，说到底，Jump是一本商业漫画杂志，既然是专业的，就不会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而不赚。 　　而对于作者来说，这亦是代表人气和实力的一种回馈和表现形式，不仅能够拿到不菲的版税，对于单行本的销量和人气也起到了无与伦比的推进作用。 　　照理来说，没有一个作者的作品被动画化不是感天喜地的，但是对于梁雨和陈楠来说，有些东西已经和过去不同了。 　　到了一月中旬，梁雨变得愈发忙碌，一方面因为玛格丽特上拖了两期稿，现在要努力填坑（黄远替她请了一起假，但后面当梁雨下定决心，要重拾旧笔的时候，虽然有同好会的大家帮忙也没赶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今年的过年比较早，在一月份，所以越是接近期末，学校的一些琐事处理起来也越繁忙。 　　但梁雨其实自己很清楚，这不过是她拖延着不去见陈楠的借口。 　　虽然打了电话，也发过短信，听到对方说会继续画《棋魂》直到完结为止，老实说，梁雨完全没有觉得松一口气，反而觉得心头有点儿堵。 　　陈楠对于这部作品的执念，或许是她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如果她说她要跟别人合作的话，梁雨并不会觉得这是她的任性和背叛，因为梁雨觉得，如果是陈楠的话，即使同时开两部作品，她也会处理的很好。 　　当然，如果要梁雨来说的话，合作人最好不是那个叫做唐煊的家伙，因为她讨厌那人，但如果那个人真的能够帮助到陈楠的话，梁雨也是不介意的，她没有真的那么小心眼。 　　这是梁雨的真心话。 　　但是陈楠说了。 　　“无论将来如何，我一定要画完《棋魂》。” 　　她究竟在这里面寄托了什么呢，梦想？理想？还是她的期望呢？ 　　梁雨回答不出来，是的，她无法做到像黄远说的那样感性地来思考问题，虽然她曾经说过，自己要成为漫画家这样的宣言，并且至今也是以此努力的。 　　但作为一个曾经的社会人，以及对这个行业的理解，以及和其他人的交谈当中，梁雨心目中成功的漫画家，就是能画出一部或者几部持续热销漫画的人。 　　如果是以这个作为基准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出了广播剧，出了番外小说，出了动画，出了游戏，单行本能排入年销售前20的《棋魂》已经出线了，她和陈楠都已经达标了。但如果是以一部红破半边天，能够成为Jump历史台柱级的漫画，《棋魂》本身的局限性就限制了它成为匹敌《龙珠》，《浪心剑客》和《幽游白书》那样漫画的可能性，在Jump这本少年漫画杂志上，台柱永远都是王道漫画的预留地，编辑郭品源也多次说过，剑走偏锋的《棋魂》能够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个奇迹了。 　　但梁雨也不是不明白，陈楠想要的是什么，因为她表现出那样锲而不舍追逐的目标其实只有一个。 　　那便是超越顾成峰在内的所有人，将自己的漫画推至顶峰的那份荣耀。 　　梁雨曾经也觉得，或许可以试试，但经历了那不断迷茫崩溃再重来的过程之后，她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越是在意，越是背离了自己的初衷，反而名次有降无升，但如果一直保持着这样，那永远也无法回应陈楠的期待。 　　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梁雨，隐隐约约地已经得到了答案，只不过，她仍未能下定决心。 第307章 三个企划 　　1月15号，《夏目友人帐》第6话的内容刊载在了新年合刊的少女漫画《玛格丽特》杂志上彩页上，封面上打上了“新年特献，猫咪老师复活！！”的字样，相应的期待也获得了读者粉丝的热情回应。 　　“等你好久了！” 　　“呜哇，终于不休刊了，不过这一期竟然是合刊，那不就代表着还是只能看一集？” 　　“强烈建议夏目友人帐补更。” 　　“复议，我要看十连更！” 　　“喂喂喂，这是漫画又不是小说，话说，其实玛格丽特真的可以变成周刊的。” 　　“你们真的想累死雨凉老师啊……别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倒是现在漫画已经连载到第六话了，已经凑够发行单行本了吧，快点出吧，话说，我好像要猫咪老师和夏目周边地说，就算出一些扭蛋和挂画也好啊。” 　　粉丝们的热烈回应，以及一度跌落然后又暴增回来的杂志销量，让编辑室里的两个男人总算松了口气。 　　主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像是真的松了口气：“我差点还以为不行了呢。” 　　“你要相信我呀！”黄远在边上赔着笑，但话是这么说，但其实这一次他的心里也没底，老实说，能够赌赢真是太好了。 　　主编的桌子上放着两份今天刚收到的企划文件，一封是他来自集英社高层的，他调离这个编辑部跃升上层管理的事情已经敲定了，不日就会完成交接，这件事情黄远自然是知道的，主编也不拐弯抹角，因为其中的内容是他们早就约定好了的。 　　“我已经向上面推荐过让你继任主编这个位置了，只要上面没有特别的人空降的话，这个位置应该就会是你的了。” 　　“真是感激您一直以来的栽培！”黄远赶紧恭恭敬敬地站住了身，向主编鞠了个躬。 　　虽然干这一行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既是权力交换罢了，主编只在恰当的时候说了几句话作为投桃报李来回报黄远而已，不过千万别小看这两句话的分量，说与不说，那可是天大的差异，说到底，这就是黄远为人精明的地方。 　　主编虽然也知道这是客套话，但此刻心里也暖烘烘的，心想着人家说的桃李满园说不定就是他现在这个心态，教师授艺有教无类，又可以说是无心插柳，但真出那一两个杰出的回头一看，确实也是一种是自己的苗子，与有荣焉的感觉。 　　“我是看好你的，好好干，你将来的成就肯定不止这一个主编。” 　　“谢谢，黄主……不，黄总的栽培。” 　　两人一个夸，一个捧，相互吹的不亦乐乎。 　　不过，在这之后总算回归到另外一份文件上来了，这是一份外部承接的企划书，标题上写着的正是对《夏目夏目友人帐》动画制作版权的购买。 　　“黄远，这事你怎么看，虽然说少女漫画确实改编的速度要比少年漫画快多了，但起码也得载个半年凑够十集的份啊，这第六话才发行就来了是什么鬼？” 　　“也许是他们希望把版权先买断了，现在的话，比较容易谈版权的价格吧，等到漫画开始真正大火，其他资本争相涌入的时候，再谈的话就会显得吃亏。”黄远推断说。 　　“但他们的开价可不低唷。”主编抬起头来，堆起双手，终于收敛了刚才吹捧时候的笑容，变得认真了起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一般来说，漫画改编成动画与否，主编拥有一言定生死的权力，就算询问责编和作者的意见，也只是当做一个参考而已，但是黄远意识到，这是他在继任主编的工作前，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考验。 　　黄远嗤啊地吸了口气，然后以同样认真的语调答道：“我要否定这个过早的提案，因为版权一旦出售，动画制作就不再受到漫画原作和原作单位的制约，也就是说对方想怎么做我们都无法干涉，这样万一做出一部好动画的话姑且不论，但如果是一部胡乱填塞原作内容，有损原作的渣动画，那我们之前投入的那些都白费了。我始终坚信《夏目友人帐》和其作者是玛格丽特不可或缺的，或者说是中兴这本杂志的扛鼎之人也不为过，我们必须保证它的动画，以最恰当的时机以及最恰当的方式出现在观众粉丝的面前！” 　　当黄远一气呵成的把话说完，整个主编的工作室里呈现了寂静的数秒钟时间，主编靠在了椅子上，观察着黄远，而后者也以不屈的眼神回应着。 　　突然，主编扬起了紧抿的唇线，笑了起来：“很好，看来你会是一个好主编的，这件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黄远一听，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虽然错过了动画确实有些可惜，但他也在心里给自己和梁雨鼓劲，没问题的，《夏目友人帐》动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更重要的是厚积薄发积蓄实力和人气，然后一举摘下那令人诧异和瞩目的桂冠！ 　　“啊，还有一件事……” 　　正当黄远微微分神的时候，主编的一句话拉回了他的思绪，主编微胖的身体带着座椅向后退了退，然后从办公桌锁着的柜子当中，拿出了今天的第三份企划，递给了黄远：“呶，拿去看看吧。” 　　黄远看到这份企划的时候就愣住了，然后他有些不确定地抬起头来，望向如今仍然坐在主编位置上的男人：“您给我看这个是打算……” 　　主编像是安抚黄远般的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别紧张，别紧张，这个就当做我给你临别时候的礼物吧，我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的，前面的舞台还在等着你们，尽量地放飞自己的才华吧，年轻人！” 　　“是，万分感谢！” 　　黄远在一次压低了身体，恭敬地向主编鞠了个躬。 　　傍晚6点47分。 　　刚刚和朋友们吃完晚饭，正打算一起走回寝室的梁雨接到了电话，虽然她的手机早已出卖了来电的联系人，但她还是奇怪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电话：“喂，黄远编辑，请问有什么事吗？” 　　抑制不住兴奋的声音，把那份喜悦连同信息一起透过电话传递了过来。 　　“梁雨老师，我这里有一份新年企划，无论如何都要拜托你！” 第308章 联合企划 　　“是什么新年企划？”梁雨在电话中问道，对于这种事，过去《棋魂》有过，她倒也不至于陌生。 　　像是去年的时候，Jump杂志上就搞过所有连载老师都画一副四格漫画的情况，陈楠还特意给佐为阿光画了恭贺新年的插画，她以为这次也是这样，但得知的结果却完全不同。 　　因为黄远在电话里反而向她问道：“梁雨老师，你知道跨平台的联合企划吗？” 　　“跨平台的联合企划？”梁雨不由一愣。 　　别说，这个名词她还真是没听说过。 　　因为梁雨在接电话的缘故，周围通行的小伙伴们都停下来等她，对此，梁雨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招呼一声让她们先走了，不过却没人愿意挪动脚跟，反而对梁雨刚才话里发出的词汇很感兴趣。 　　“跨平台的联合企划是什么东西？”永远能够保持旺盛精力的好奇心宝宝问道。 　　对这一行结构比较了解的小林解释道：“一般二次元宅向按照类型被划分为ACGN四个领域，Anime（动画），Comic（漫画），Game（游戏）和Novel（特指轻小说），而跨平台在这四个领域产生联动。” 　　“什么嘛，那不是挺多的吗，小雨的《棋魂》就小说和动画化过了，还推出了游戏，这不就是跨平台么。”廖语晴在边上说道。 　　小林对此摇了摇头：“虽然广义上来说是没错，但概念上不一样，漫画改变属于版权延伸，是由一个火了的作品投入资本之后，再以它为中心向其他领域拓展的过程，这个最容易理解的就是周边，而跨平台联合企划的话，简单来说就是有一个很牛逼的大公司推出了一个企划（主题），然后划出多少多少的资金，然后分别去各个领域拉人过来创作他们想要的东西，你们应该千代的骇客时空企划吧？” 　　“没听说过。”宇文瞳和廖语晴异口同声地说。 　　边上的赵琳也举起了手，坦白了自己并没有接触过，看起来她们并不关注这一块的消息。 　　小林对此叹了口气：“这在业界可是相当出名的企划喔，它召集了几乎时下在各个领域最为出名的名人来共同打造这个企划，比如说旧世纪福音战士的贞本和庵野，成立动画公司BeeTrain的真下，《机动警察》《攻壳机动队》的编剧伊藤，小说家赤崛和御用原画师今石，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近未来VR网络游戏《TheWorld》中关于未归还者的故事（异界网游，包括刀剑神域和记录的地平线的鼻祖）。” 　　“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那么他们这次找小雨，难道也是拜托她画漫画吗？”赵琳并未摆出纯粹的喜悦，反而显得有些担心：“不过网游类型的话，应该是男生比较擅长和喜欢的吧，而且小雨还有两部作品在连载，再添一部的话……” 　　她这样的担心并非毫无根据，事实上早前梁雨仅仅维持《棋魂》和《夏目友人帐》就已经焦头烂额了，现在如果再增加负担的话，任谁也知道那实在是太勉强了。 　　照理说，这一点作为梁雨责编的黄远应该不可能不清楚，当初梁雨甚至还找他说要放弃过《夏目友人帐》呢…… 　　“呃，黄编辑，如果再增加漫画工作的话，我恐怕真的……”梁雨看样子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界限在哪里，于是打算对着电话拒绝的样子。 　　“等等，梁雨老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电话里的黄远打住了梁雨草率的决定，安抚地说道：“有一点你误会了，我当然知道梁雨老师现在负责两部漫画了，工作量已经很大了，我也是《夏目友人帐》的责编，自然不会蠢到再给你加重负担。” 　　“那是……” 　　“事实上，我刚才也说了，这是由大公司资本注入之后，联同业界精英共同打造的一个企划，我们玛格丽特也接收到了这项企划的邀请，但请放心，这并不是要让你再去画一本漫画，事实上，这次需要你做的工作，是制作一个动画用的剧本。” 　　“剧本？” 　　“梁雨老师之前有在做同人志，对吧？”黄远突然提到了不相干的事情。 　　这点消息隐瞒不了，梁雨甚至还上过电视：“嗯，我和我学校的朋友们组成了一个同好会，有参加过Comiket的同人展会。” 　　“据我所知，梁雨老师你在其中的工作就是负责创作故事对吧，而画画的部分则由你同好会的其他几个同伴负责，包括联系书店进行印刷和装订一应事宜，事实上，我想委托你的工作正好也是这样的一个内容，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梁雨老师你应该快要放寒假了对吧，Jump过年例行会休刊一周，而玛格丽特上面的《夏目友人帐》也要等到下个月份的8号再开连载，那么梁雨老师，这段时间能不能拜托你按照企划写出一个适合的故事出来呢？” 　　“虽然你对我这么说……可动画剧本这种东西，我根本从未接触过，也完全没有动笔写过，话说，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真的好么，我记得之前去参加《棋魂》制作的时候，听说动画好像是有专门编剧的啊。” 　　所谓术业有专攻，虽然一方面担任着漫画的原作，但梁雨还没有自大到说自己直接能够胜任这项工作，毕竟漫画原作和动画编辑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儿差不多的感觉，但其实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概念。 　　“你说的没错，动画编剧和主流电影电视剧的编剧是一样的，会按照监督拍摄动画的要求，对拿到的原作内容进行重新构筑和整改，甚至删减或者添加其中的内容，这也算是业界褒贬不一的地方，”黄远继续在电话当中给梁雨普及相关的知识：“但是不用担心，这次的任务不是改编，而是原创，就像你创作同人漫画那样，给你一个故事的背景和人设的框架，再由你像里面添加骨骼和血肉，组成一篇跌宕起伏，感染人心的故事，不过因为动画的剧情是相对紧凑的，而每个导演也会按照习惯对剧本有一定的要求，所以届时会有所更改就是了。” 　　“……”梁雨沉默了一下，大抵的情况她已经掌握了，但还是免不了心中疑惑地问道：“黄编辑为什么要找我来做这个企划呢？” 　　“这当然是因为我看好你啦，毫无疑问，这将会是一个有着轰动效应的企划，如果成功的话，对你来说知名度必然会水涨船高，而相应的，也能够带动杂志漫画的人气和销量，这是出于公家的理由。” 　　“公家的理由？” 　　黄远笑了起来：“那么说完公的，再说一说私人的理由，梁雨老师，作为你的责任编辑，我觉得你应该尝试着拓宽一点自己的视界，不要被眼前的格局局限了。虽然我认为你极富才情，不，也许根本就是一个天才，但是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天才也是稚嫩的萌芽，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人生，就是一场需要永不止息历练的冒险。” 　　“虽然听起来感觉有些高大上，但完全不明白你想要表达些什么。”梁雨听出了黄远的话中所指，于是不客气地反击道。 　　“哎呀，我只是上次在电影里看见这句台词想试试看而已，”黄远一副露陷了啊的笑了笑，然后，声音认真了起来：“不过有句话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 　　“比如说？” 　　“人生需要挑战这句话，我觉得梁雨老师完全可以试试看，毕竟，机会是要自己抓取的，而且就算参加也不代表一定会最终入选，因为，这项企划虽然由制作公司发给了玛格丽特，但同样也投给了其他一些类似的单位，最终剧本的候补应该会在6个到7个之间吧。” 　　“这还真是模棱两可呢……” 　　如果让梁雨知道，这份企划出现在她这里，本身就已经刷掉了整个杂志社的大量作者之后，不知她会作何感想。但黄远并没有提这一点，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怂恿道：“但也挺有意思的对吧，所谓有挑战才有机遇，如果是内定的话，未免太无聊了。” 　　“……”梁雨有些犹豫：“我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给你3天时间。”电话里的黄远爽快地答应了：“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答复我。” 　　“顺便再问一下，这次企划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梁雨问道。 　　“偶像。” 　　※※※ 　　所以说，究竟是爱马仕骗钱大师还是邪教LL大法，刷起来！ 第309章 年关将至 　　很多人总说学生时代是最幸福的，这抛却了成年之后就爱沉湎回忆的坏毛病之外，学生每年都有寒暑假，确实是能够让一年公休也没有其一半长的成年人羡慕嫉妒的一件事情。 　　差不多距离年关还有10天，比工厂单位早那么一周的时间，秋楠市的各所学校就陆续开始放学了，梁雨也得以从学校的束缚下脱离出来，然后一天到晚穿着一套熊猫套装的棉睡衣宅在家里。 　　母亲对梁雨回来了很开心，不过她的工作也很忙，因为母亲的工作是外贸的经理，而接近年关这段时间正好是量大的出货期，很多时候都要在那边加班的，要是赶回来再替梁雨做饭什么的就太辛苦了。 　　所以最近的饭菜都是梁雨做的，咦，你们说梁雨竟然还有这个隐藏的技能？ 　　说不定你们已经忘记了，但梁雨曾经那个身份梁宇，老家是开饭店的，虽然说他本人是讨厌当厨师才选了医生这条路，不过从小言传身教当做饭店的继承人来培养，要说不会那才奇怪了。 　　但相信我，梁雨并不喜欢下厨，虽然做的还不错，但她并不像有些会以此收获乐趣而不断钻研精进厨艺的人，她这点水平十年前就已经有了，现在说不定反倒退步了一些，就算自己做医生一个人住在外面，他平常也是只吃盒饭，快餐，鲜有自己动手下厨的时候。 　　因为回到家里，周围没有同好会其他小伙伴的缘故，感觉原来匆忙的节奏都变得慢了下来。 　　白天的时候也就只是画会漫画，做做家务，然后看看宇文瞳和小林她们推荐的小说或者是电影，然后懒散的度过一天。 　　好闲呐。 　　一个月前焦头烂额忙个不停的自己，大概不会想到自己也会有闲到没事干的这么一天，当然，如果说真要找事做的话，那也不可能找不到，比如说她可以接着把之后棋魂的分镜稿给画出来，也可以继续画她的夏目友人帐，那样的话交稿就不用愁了，但是——梁雨在床上翻了个身，抱住鸭子的布偶，把脸埋了进去——完全没有干劲呐！ 　　明明决定好要努力奋斗的，结果这种脱力什么事情都不想做，甚至只想这么躺着连一公分都不想挪动的状态是什么鬼？ 　　难道是五月病提前爆发了吗…… 　　不过这样躺着也有好处，可以帮助她回忆一些事情，然后想一想未来的出路。 　　先说一说不久前黄远让她去参加的剧本工作，这件事情梁雨已经答应了，她当时有些不明白，但事后想了想，或许是因为黄远最后说的那句话吧。 　　“这次的联合企划内容和‘偶像’有关。” 　　虽然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梁雨对偶像，艺能界这些大概在她这个年龄异常憧憬的东西都没有兴趣，但她认识一个女明星，并且很喜欢她的歌。 　　想到这里，梁雨勉强的从抱枕里面扒出头，然后像尺蠖一样地向前蠕动了一下身体，勉强地够到了床头柜上的随身听，把耳机塞到了耳朵里，按下了播放的开关，然后又噗通一下地趴回到了枕芯里。 　　“有你一直在支持着我，而现在的我，也有了支持你的力量。所以我们结伴前行，牵手走向未来。” 　　这首歌，是梁雨第一首认识陆菲菲的歌，也是后来《棋魂》的主题曲，说来好笑，梁雨自己也登台唱过这首歌，虽然有着一些丢人的，羞耻的回忆，但大部分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和陆菲菲的相遇到相识，然后再成为知心好友的部分也是……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电话基本上保持每天一通在联系（也有忙的时候错过的，不过对方第二天肯定会打过来），也得知了陆菲菲在千惠学姐和天颐的帮助下，终于摆脱了恶少的纠缠，重新开始工作了，不过，梁雨还是有些担心陆菲菲的状况。 　　在她看来，明明不用逞强在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她也知道，那也算是一种任性，明星有太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 　　“没问题的，我已经补充了很多小雨能量，如果继续待在你的身边，我会把持不住变得不想离开的，所以，期待下一次地再会咯，我会给你带礼物的。”说着这样的话，陆菲菲飞去了巴黎。 　　果然，她很坚强啊，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去踢爆了那个什么恶少的卵，然后冲他吼一声你爱咋样咋样，老子……不对，是老娘不干了！ 　　梁雨试着想了想那个画面，感到了些许的违和感，不过把主角的样貌涂抹过后，再换上陈楠的样子，就毫无违和感了。 　　想到了陈楠，梁雨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在家里宅久了的话就会变得容易多愁善感吗，难道林黛玉也是因此才患上心病的么？ 　　说句实话，她是想要跟陈楠和好的，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些东西已经是物是人非……说不定太迟了。 　　她从鸭子抱枕的肚子上抬起头，侧过了半边脸，朝着对面放着她漫画和一些其他参考书的架子上望了过去，那上面摆放着一个包装精巧的礼物盒，那本来是打算在月底的时候送给陈楠的生日礼物。 　　按照梁雨的计划，她打算像去年一样，邀请陈楠一起来她家过年，那样喜欢热闹的母亲应该也会高兴的，再等到陈楠生日的那天，把同好会的小伙伴们都叫上，一起替陈楠庆祝生日的。 　　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 　　计划永远都是追不上变化的。 　　当梁雨终于放假回来的那天，收拾好了行李，然后打电话给陈楠的时候，对方告诉她，自己已经回高阳市的老家了。 　　“喔，那你要注意多多休息，天气凉了也要多穿点衣服，像过去那样开着空调就穿件毛衣在那画画绝对不行，很容易感冒的。” 　　“嗯。” 　　“那么，我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 　　“嗯。” 　　结果，到最后也只说了一些细碎无关的东西，真正想要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还真是没用啊，我！”梁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恼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把思绪全都沉入了耳机里缓缓流淌的歌声当中。 　　“那些令我们受伤感到绝望的日子，那些令我们哭泣感到难过的日子，依然萦绕于心，但我们终将跨过重重障碍，以超越所有人为目标！” 第310章 平淡的 　　因为放假之后，苍南的大小姐们都有着各自的预定，虽然梁雨一直会收到她们今天有去哪里干嘛干嘛的短信，或者抱怨见面到面的信息（廖语晴），不过倒是和朱颖方晴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增多了。 　　今天，她们又相约到了梁雨的家里开起了睡衣派对。 　　“晚上睡的被单，还有换的睡衣都给你们放在这里咯。”母亲帮忙铺好了被褥和床单，然后又从橱柜里面替她们一人拿出一套替换的睡衣，和梁雨的一样，也是动物系的，而且因为买的很宽松，所以体型稍微有些显胖的朱颖也毫无压力。 　　“谢谢，阿姨。”朱颖这家伙嘴甜的要命，很快地就接上了花。在梁雨的那些朋友里面，朱颖和方晴两个算是最熟络的了。 　　“打搅了。”方晴这边倒是稳重许多。 　　“你们能来阿姨也很高兴啊，平常小雨不在家，阿姨一个人相当寂寞呢，这些衣服买回来都没人穿，家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啦。”母亲装作一副女大不中留的模样叹息一口。 　　“妈妈！” 　　这时候朱颖立刻说道：“阿姨还这么年轻，追求者肯定很多啦，小雨其实想让阿姨您趁机发展呢。” 　　“贫嘴，没大没小，竟然连阿姨的玩笑都敢开了。”母亲笑着在朱颖的脸上拧了一下，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不过别闹的太晚了。” 　　“知道啦！”三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 　　母亲一副拿你们没办法地摇了摇头，带上门出去了。 　　看到母亲离开之后，朱颖立即把头凑了过来，本以为刚才的话题已经到此为止的，结果她反倒一副正是兴起的样子：“所以说，你妈妈到底有没有给你找个后爸的想法啊，还是说顾忌你的感受所以不找？” 　　梁雨摇了摇头：“哪有，我家里很民主的，我妈找不找都看她的意愿，我都是赞成的，找的话能有一个人陪着她，不过她应该是还在留恋我爸吧。” 　　说到自己真是素昧平生的爸爸，梁雨也不知道自己该置于什么情感才好，但是人死如灯灭，梁雨觉得如果活着的人要因此而束缚自己那就太傻了，但是偶尔听到母亲嘴里提起他时候那份带有淡淡忧伤的温柔，让无法体会那种心境但又受到感染的梁雨，从此没法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了。 　　反正她也想过了，母亲要是愿意想通，找个伴最好，若是不愿意，还有她这个做女儿的在身边。 　　“阿姨还真是个好女人，我也想要有这么一段能够刻骨铭心的爱情。”朱颖一听，立马决定效仿。 　　方晴则照例性惯性地在这个时候给一头脑热的朱颖泼了凉水：“得了吧，等你先找到对象再说。” 　　“切，我说的是想要啊想要，但没说是现在吧。”朱颖立马回击。 　　就在两个人又要杠上的时候，梁雨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爱情的话平平淡淡才是最好的。” 　　她这么一说，立马把刚才还在斗嘴的两个人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唷，梁女神发表这类话题的意见还真是罕见，感觉就像是发自肺腑一般，难不成是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偷偷跟谁……”朱颖露出一副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笑脸。 　　“你也真能扯，小雨一直待得是女校，哪里可能有对象。” 　　“很多漫画小说里面不是男主角都是女校老师什么的……” 　　“现实里的话根本不会聘请男老师，而且发现之后会被开除的吧。”对此，梁雨苦笑着答道，她也知道朱颖中了少女漫画的毒，以前就特别积极地想要来她们学校，想看看大小姐们都是长得什么样的。 　　不过后来她认识了梁雨的那群学校的朋友之后，也觉得没什么，不过老实说，其实宇文瞳这些真的算是个例了，在梁雨的学校里面，严格来说校规是很严厉的，她们只不过是借用了里会的权力，浑水摸鱼的例外而已。 　　比如说身边的像是千惠学姐，你老远就能感觉到那股千金小姐的气质，刘嘉学姐也有的，不过她的话，因为平时太中性，而且跟梁雨又是室友，处的太近所以光环不明显，但是记得去年到廖语晴家里参加生日宴，那一身晚礼裙的她真是只能用光彩夺目来形容。 　　想到这里，梁雨想起了一些不好说的事情。 　　刘嘉和千惠学姐…… 　　好巧不巧的是，朱颖这下还提到了一本标志性的轻小说《圣母在上》（玛利亚的凝望）。 　　“我说小雨，女校里面有人搞百合吗？” 　　这个问题并不是朱颖第一次问梁雨了，不过之前问的时候，梁雨很快就回答了不知道或者是没有，因为那个时候的她觉得什么姐姐妹妹的制度都是小说家YY出来的东西，要是女校尽培养蕾丝边的话，那么估计也没谁会把女儿往学校里送了吧。 　　但是这次朱颖提问的时候，梁雨却像是想什么事情的呆住了一样，这让半带开玩笑性质的朱颖都微微一愣：“小雨？” 　　“嗯？” 　　边上的方晴递了眼神给朱颖，打断了对话：“你都瞎扯点啥呢。” 　　“我不就问问看嘛。”朱颖撅着嘴委屈地说。 　　“有啥好问的，正经的你不问，都问这些不正经的东西。”方晴继续教育道，也让梁雨从刚才的发蒙状态下恢复了过来。 　　“啊，也没什么的，女校的话除了没有男生之外，跟公立那种其实也差不多吧，而且学校正儿巴紧的校规很严格，还记得我跟你们讲第一个学期那下的事情么，我还吃过处分停学呢。”那事朱颖和方晴作为闺蜜早就听梁雨说过了，“学校连本漫画都不准带，违规的东西都要检查，这就算有百合的心也压根百合不起来吧。” 　　她这么说，反而有种像是在说服自己的感觉。 　　朱颖和方晴对望了一眼，谁也没吭声，很快，这个话题就被略过了，朱颖很快地转换了话题，气氛热络地聊了起来其他的事情。 第311章 偶像企划 　　第二天，梁雨倒是没有继续宅在家里，而是跟着朱颖和方晴一起去逛街了。 　　尽管一开始，梁雨对这个苦差事跟其他大老爷们一样挺不乐意，因为你瞧，她们逛商场的目的并不是买，而只是为了看，为了个价钱的事情纠结半天又放下不买了，但到现在，梁雨经过小伙伴们的摧残，不，应该说淬炼之后，也能够得意地掌握这门特殊技了。 　　不仅能够对最新衣饰的潮流发表意见，还可以直言不讳地建言你穿哪件衣服更适合这样的话，要放在一年前，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也是梁雨说不出口的。 　　朱颖和方晴都各自参考着给自己买了一件衣服，不过梁雨倒是两手空空，不是她舍不得花钱，而是因为她每次回家，家里的橱柜里面都塞满了妈妈给她新买的衣服，那些新衣服尚且穿不完，再买就是浪费了——她又不是英国女王，不需要一天换3套衣服。 　　逛了一圈商厦，她们找了一个露天的咖啡店坐下休息，别急，这其实还没完呢，充其量算是中场休息而已。 　　等待咖啡的时候，她们聊起了梁雨新接企划的事情。 　　“小雨说最新接到的企划是关于‘偶像’的吧，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因为对面商厦的电子荧幕上面正播放着偶像宣传的PV，一群身着漂亮舞台服的少女们撩动着身姿，翩踏舞步引颈高歌，所以朱颖聊起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多的违和感，不过总觉得她的声音大了一些，引得周围不少人听到“偶像”这个关键词之后，就一个劲地朝梁雨她们猛瞧。 　　“喂，你听到了吗，刚才她们说偶像了。” 　　“应该是中间那个女生吧，哇，好漂亮。” 　　梁雨再一次体会到陆菲菲为什么一定要戴那个能挡住一半脸颊的墨镜才肯上街了。 　　“嘘，你就不能小声点么？”方晴拉了拉座位，用后背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不满地说。 　　朱颖虽然咂了咂嘴，但难得地没有反驳，看来是主动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梁雨这会才说：“小猪刚才的话太容易引起误会了，你应该说是企划的主题是偶像才对。而且我也只是被推荐了一个名额，编辑让我递交一个剧本文案上去，能不能成还要经过筛选的。” 　　“小雨这么厉害，我觉得肯定非你莫属！”朱颖毫不犹豫地对梁雨灌注了信心。 　　邻座的方晴也跟着打气：“我也觉得小雨肯定行的。” 　　“谢谢。”梁雨微笑了一下。 　　不过这一笑，让边上正准备替梁雨她们这种送上咖啡的那个男服务生哐当一下把咖啡杯给碰掉了。 　　还好他的动作幅度不大，咖啡也只是在盘子里被打翻了，并没有溅出来或者弄脏梁雨她们的衣服。 　　“啊，抱歉，抱歉，我赶紧给你们去换一杯。”对方涨红了脸，赶紧向梁雨她们道歉。 　　“没、没关系的。”这种情况，梁雨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等到那个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纯情男服务生离开了之后，朱颖才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摇了摇头，叹息道：“女神，你还真是作孽唷。” 　　梁雨苦笑一下，她当然知道朱颖的意思，不过还是只能辩解一句：“他可能是一时错手打翻了而已。” 　　“呵，还好你没有念男女混校，不然，初三那年全校男生就排队向你告白了，现在估计得所有男生都排队为你跳楼了。” 　　“太夸张了！”方晴从边上打了一下朱颖的头，制止了她的笨蛋发言。 　　为了不让朱颖在离题万里，方晴主动的把话题扯回到刚才谈论的剧本上来：“小雨打算也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不，因为是联合企划，所以人设和故事背景其实是已经定好了的。”这就是黄远那天跟她说差不多就是创作同人的原因，因为制作同人剧本的时候也是这样，人物的背景和故事发生的背景都已经是原作者ZUN先生在游戏里面规划好的，梁雨她们只是把这些素材重新组合，做出包含内容的二次创作。 　　而这次黄远要求她的动画剧本，也就是在人设和背景的基础上面，创造出一个富有张力的剧本。 　　“喔喔喔，”朱颖的兴趣立即被调集了起来，她本来就很喜欢这类东西，忙追问道：“那么大致的剧情和人物是怎么样的呢？” 　　“嗯……在一所叫做‘音乃木阪学院’的高校，因为入学的人数骤减，所以快要因为新生不足的原因废校了。但是热爱它的少女却千方百计地想要把这所充满梦想和回忆的地方保留下来，就在烦恼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叫做LoveLive的舞台，只有在校高中生偶像团体能够参加的舞会，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主角决定踏出成为校园偶像的坚实一步。”梁雨回忆着黄远发给她的那些资料说道。 　　事实上，这些资料也并不完整，现在只创造出了人物概念的草图，制作方是打算在有了确切的剧本之后，再进一步完善的。 　　听了梁雨的介绍之后，朱颖和方晴都感觉这是一个不错的企划。 　　“这个题材感觉挺有意思的，应该会火吧。” 　　“而且梁雨不是有陆菲菲可以参考吗，可以向她询问一下作为现役偶像的经验，这方面小雨就要比别人领先几条街了。” 　　梁雨笑了笑，还没等她说点什么，朱颖这会伸手过来拱了她一下，梁雨抬头，才发现那个刚才打翻杯子的男服务生已经重新过来了，他的脸红的要命，不过这会因为多了份心眼，总算手脚麻利的没有再犯错。 　　不过除了梁雨她们点的奶咖之外，每个人的面前还多了份蛋糕。 　　“那个，请问，我们好像没有点蛋糕呀。”梁雨有些奇怪的问。 　　结果那个本来已经打算要走的大学生挠挠头转过身来：“这个是作为刚才的失误赔礼道歉的，请慢用。” 　　这样说着的他，躬了躬身就飞快地逃开了。 　　朱颖笑嘻嘻地说：“嘿嘿，跟着女神在一起，连我们这些普通人也跟着沾光啦。” 　　“吃你的吧，就你多嘴喔！”梁雨笑骂了她一句。 　　※※※ 　　看来喜欢LL邪教的童鞋要多啊，那么就LL大法吧。 　　其实这里选哪个都差不多，我个人是比较推崇爱马仕的，原因是因为圈钱大师是Bandai（万代，故事中那个买下棋魂周边版权公司的原型）05年的街机，比较接近我书里设定的时间线（隐藏数据），其后在主机掌机上有多代衍生作品，因为财大气粗（这个很重要），所以圈钱大师中的大量Live场景都是手绘的，效果爆表（也就是传说中的金费在燃烧系列），人物也是征集了大量优秀画师创作出来的，也就是说，如果主角打通爱马仕这条线，后面会有很多衍生机会。 　　不过这本主要是讲漫画，Bandai的业务虽然宽广，但让人印象最深的还是游戏和周边这块，所以相对来说投资较小，却反响惊人的LL大法说不定更适合梁雨也说不定，当然了，LL当中存在着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主角们光靠日常卖萌和跑步就从初级菜鸟→人气冠军，虽然绘理被设定成有丰富舞蹈经验，真姬是个音乐天才，但…… 　　好吧，让我们相信存在即为合理，在果皇率领的众妃面前纳头跪拜就行了。 　　总的来说，这两个作品都是偶像系列的佼佼，爱马仕的动画两季角色成长路线更合理，因为有25集，而LL的剧情更近紧凑，而且爱马仕就算了，毕竟财大气粗，LL大法不愧是联合音乐出版商Lantis制作出来的，它的歌曲很好听，我非常喜欢。 　　顺便一说，所有角色当中我最喜欢双叶杏，尤其是个人角色歌，我被洗脑相当严重，建议大家去听…… 第312章 第一次写剧本 　　方晴和朱颖回去之后，梁雨在忙完了其他的事情之后，也就开始静下心来，完成这份寒假里特别布置的“作业”了。 　　梁雨过去创作剧本的经验为0，为此，她特意打电话询问了责编黄远的意思，但得到的仅仅也只有“梁雨老师就按照梁雨老师的步调来做就行了，就算写成大纲或者是小说的形式都没关系（笑）”，这样完全算不上是答复的答复。 　　顺便一提，正确的剧本必须保持简洁和流畅的格式，省略过多辞藻华丽的修饰语句，比如说某某说话的时候就在前文标个某某说就行了，不必加上什么嫣然一笑啦，巧笑倩兮诸如此类的词汇，并且需要标示出正确的场次，时间和地点，小说里面的情节背景很多时候都是含混过去，但是你拍成电影，电视剧或是动画的时候却不行，最需要注重的就是画面感和临场感两种感觉，并能够直白地让导演理解你的设想，而不是让他去死伤那个脑细胞，当然，他用不用是他的事，你照不照这样写却是你的问题。 　　而对于从来没有创作过剧本，也没有学习过镜头语言的梁雨来说，她唯一能够信赖的，就只有她过去积累的漫画分镜稿还有黄远连同企划资料一并发给她的那些其他剧本的样本了。 　　不得不说，细心钻研后的梁雨发现，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一些共通的地方。 　　梁雨的漫画分镜师从陈楠，虽然到现在还达不到陈楠的那个水平，但作为一个在圈子里已经呆了一年多的职业漫画家来说，梁雨的分镜是处在平均值中上这个水平线上的，之所以还有欠缺，并非因为实力，而是因为她主笔的时间太短，而她跟陈楠的合作大家也都知道，《棋魂》最终需要陈楠来画到原稿纸上，所以最终陈楠会根据自己对于漫画的理解有所改动。 　　分镜是删减掉大量冗余部分，保留精彩的剧情和对白，然后在对精彩的镜头场面进行强调氛围的特写，烘托剧情和气氛，而剧本亦是如此。 　　只不过剧本需要有清楚的场号，如果算的仔细一点的话，还有对演员出场方式，声音（音乐）进行描写，并根据拍摄安排标出天气状况和内景外景，但这些都是小事，难不倒梁雨。 　　为此，真正动气笔来的时候，梁雨倒也没有那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一头雾水的感觉，充其量就是因为不习惯这样的创作方式，所以极其生涩，并且缺乏效率这两点而已。 　　梁雨试着按照剧情设定随便先写了一点。 　　因为这次的联合企划背景是已经创立好的，这就等同于说是已经写好了开头的命题作文，至少这个开头第一集不需要浪费太多的脑细胞，因为不管是小说也好，漫画动画也罢，都该要让主人公登场，以及抛出包袱，确立主人公努力的方向了。 　　放到这个企划上来说，就是拿出为防止废校而努力的决心出来的故事。 　　梁雨坐在台灯前，随手抽出了黄远发给她的一摞资料。 　　之前也说过，这些资料并不是十分详细的，不过人物大致设定倒是给出了，既然主题是偶像，那么主打的自然是一群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为了满足不同粉丝群，这次给出的角色也是9个性格迥异女主角。 　　团队lead一般担任舞台C位，是一个16岁的无忧无虑乐天派少女穗乃果，做事一根筋，但因为乐观直率，让人有种不能放着她不管的感觉，事实上很有责任感和毅力，所以遇到事情在她和同伴的努力之下都能够迎刃而解。 　　然后是穗乃果的三个青梅竹马，小鸟，海爷和绘里。 　　小鸟是穗乃果幼儿园期就在一起形影不离，性格文静，内心坚强，有偷偷瞒着其他人在秋叶原做女仆打工，虽然性格温柔，但是提到穗乃果的话题就很容易暴走，如果说穗乃果坏话的话就会暴走，使用龙爪手带着恐怖的笑容捏爆对方的脸。 　　而海爷则是穗乃果的另一个青梅竹马，是个严于律己的优等生，对人对己都很严格，小时候的性格很怕生，只在远处看别的小朋友玩耍，在受到穗乃果和小鸟的邀请后成为了好朋友，外表是Cool系黑长直，十分擅长颜艺和抽鬼牌。 　　至于绘里，则要比穗乃果她们大一岁，是穗乃果学校的学生会长，拥有很强的责任心和四分之一的俄罗斯血统，因为总是觉得自己要以身作则，所以经常会不坦率，压抑自己内心的想法。 　　而剩下五名同伴的介绍不多，分别是一句话加一个括号。 　　希：副会长，性格冷静，是个开导大家的好姐姐，但有些腹黑。（巨乳） 　　真姬：一年生，唱歌出类拔萃，也很擅长钢琴的大小姐，自尊心很高，不坦率。（傲娇，这样的角色必须由呢……） 　　凛：同一年生，性格活泼开朗的体育系女生，所以设定是短发，说话和做事都有些孩子气。（元气娘） 　　花阳：一年组最后一人，如果说给人的印象大概就是普通了吧，希望能让大家（女生）看了之后能够代入的角色，因为普通，所以经常会对自己自信心不足。（地味） 　　妮可：三年组最后一人，因为绘里和希已经很成熟了，所以这里就设定为明明是年长者，却是萝莉体型的少女，发型当然是双马尾，双马尾赛高，顺便导演我希望加入NicoNicoNi这句口头禅，请无论如何都满足我。（反差萌） 　　看完这份资料之后，梁雨又看了看边上人物的概念图，然后才在笔记本上提笔写了起来，她还没有一个很好的，完整的思路，不过有些东西用笔先记录下来，慢慢推敲的话，说不定能够想到什么。 　　不过，梁雨很快发现自己还是把这项工作想象的太简单了。 　　开头的部分倒是很容易就写出来了，但关于之后的剧情该如何发展，梁雨却一时没了想法。 　　她平常对娱乐圈的关注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就算是有，也仅仅是跟好友陆菲菲相关的一些信息，虽然这个剧本属于架空的设定（女子高校生舞台祭），但还是不能太过脱离实际，比如说是乘着飞行器，去宇宙各地开演唱会什么的，又或者驾驶着某能变成超级机器人的巨型宇宙船，让敌人也被感化，最终迎来和平什么的。 　　将好几张揉皱的废稿丢进垃圾桶，梁雨放弃了继续做无用功，决定先去普及一些偶像的知识再动笔。 第313章 当人们回想起的时候 　　第一时间想到能够咨询的人自然是陆菲菲，不过梁雨倒是没有急着给对方打电话，因为知道陆菲菲的工作一向很忙，所以梁雨还是想在此之前先靠自己稍微努力一下。 　　不过话是这么说，梁雨也没想着要一个人逞强，自从经过了那段被原稿困扰时期之后，她现在已经渐渐懂得了一个人总有力逮的时候，而她的身边，还有许多支持她的人在。 　　所以，梁雨便打电话给朱颖和方晴，向她们询问了一些偶像的事情，比起对偶像一窍不通的梁雨，这两位现役的女子高中生虽然并不是狂热粉，但也在平均值之上，而且方晴一直有一个很喜欢的明星，过去正好就是陆菲菲的对手，叫做曾悦来着，因为陆菲菲在比赛中打败了她，所以连带着还讨厌陆菲菲好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梁雨的缘故，接触之下似乎放弃了成见）。 　　“如果是曾悦的话我有收集她的专辑和海报，不过小雨上次也说过，应该是那种甜美系的偶像吧，我不是常买那些杂志，不过我的一个表哥倒是很喜欢这些，我帮你去跟他借借看。”方晴是这么说的。 　　而更加精通于信息媒体和新事物的朱颖，则直接向梁雨谏言：“其实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关于明星的消息现在很多资料网上就能够直接查到，而且那些偶像明星一个个在网上还有开个人的主页和博客，你去查查看就知道了。” 　　听她这么一说，梁雨立即茅塞顿开，她倒还不至于落伍到连电脑的搜索引擎都不会用，虽然以前也不怎么用电脑打游戏，但是用来它来查个新闻，看个视频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家里的话有一台配置不错的笔记本电脑，当初是梁雨用来练习画网络漫画的，但这么久没有动笔，笔记本电脑也随同画板一起被锁进了抽屉里，今天好不容易被取出来得见天日，得亏了朱颖的一番话。 　　梁雨打开电脑，连上Wifi，在搜索栏中输入了“偶像”两个字。 　　因为偶像这个词覆盖面太广，而且这个算是模糊匹对，所以梁雨检索出来的东西不仅凌乱而且很多，都是些什么偶像XX被拍到出入酒店啦，偶像XX被曝和某某老板有染的花边新闻，梁雨翻了两页，整个搜索引擎的条目都是这类新闻，也让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娱乐圈的混乱。 　　老实说，梁雨很不明白。 　　你要说她们不懂吧，也没可能啊，现在信息技术这么发达，用手机拨拨手指就能上网，哪怕是梁雨这种平时不买娱乐杂志不关注新闻的女高中生都清楚那可是一个大染缸，但为什么那些感觉跟自己差不多，甚至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女生们却一个个像是飞蛾扑火一样冲进那灼热的火焰中呢？ 　　是期冀那一瞬间绽放的光辉吗…… 　　还是被那太过耀眼的光芒照耀的无法再看到其他了呢。 　　梁雨继续拖动着鼠标，这一次，她把搜索条目点到了视频上。 　　刷拉一下，屏幕很快刷新了页面，出现了大量的视频文件，其中大部分是偶像的采访和综艺节目，还有剩下大概3成则是Live表演的现场录制。梁雨点了其中的一个进去看来看，老实说，拍的并不好，感觉是UP主举着自己的手机拍的，所以画面中充斥着一半人头攒动，挥舞着手臂遮挡视线的场景，而且舞台的灯光偶尔会模糊了整个屏幕，还充斥着大量的噪声，不过倒是很好的把粉丝们热情洋溢的一面展现出来了，其中有一个女生撕心裂肺的喊声吓得梁雨赶紧关掉了视频，关小了音量，否则让邻居听到还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误会呢。 　　看完这个视频她又依次点开了其他一些看了一下，发现虽然说是少女偶像团体，但感觉尺度颇大，七个穿着热辣短裙的少女对着镜头搔首弄姿，摇臀秀腿的，还有一个干脆就是直接泳装的写真特辑。 　　如果站在中立的角度讲，这些东西确实会刺激激素分泌，吸引男性的关注和兴趣吧，不过感觉这些并不是梁雨想要追求的主题，倒不是跟她现在变成了女生有太大的关系。该怎么说呢，她希望看到的是更加向上，富有朝气的东西…… 　　就好像，很久以前，让她驻足在人群之中回首的歌谣一样，那种像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梁雨在搜索的引擎当中，抹去了“偶像”，重新输入了“陆菲菲”三个字。 　　严格说起来，梁雨其实并没有系统的去了解过陆菲菲的事情，她只是被动地接受着那些由朱颖她们带给她的信息，其中她不喜欢打探别人过去和隐私的性格，也是一个原因，不然，以陆菲菲人红的消息，关于她的消息是很轻松就能查到的，虽然不一定全都真实就是了，毕竟1米7穿个内增高也可以谎报到1米8以上的，这都不是事。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陆菲菲所谓顺风顺水的星途，其实也是经过摸爬滚打的，就像她过去曾经在梁雨面前自嘲时候提起的那样，在参加那个让她一举成名的电视海选节目《偶像之声》之前，她其实就已经加入了天颐，并且有固定的经纪人了。 　　也会参加一些小型的表演活动，又或是干脆就在酒吧里面驻唱，虽然很多人都说，陆菲菲是天之娇女，星途一路平坦，可谁又曾见到她一个人蜷缩身体，偷偷抹泪的身影呢，在那些张张嘴就说她通过出卖自己年轻的身体和美貌换取晋级的资格和演艺机会的时候，有谁会真正在意那个连睡眠时间都在压缩，还在忘我背台词的女生呢。 　　“我其实很笨的，念书的时候英语成绩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当初要出英文歌的时候，真的是又够呛的，不过花了大量的时间去背之后……也算是勤能补拙吧。” 　　梁雨突然悟到了什么。 　　她需要的，并不是舞台上绚烂无比的闪光，而是一个不断向上，为了追求梦想而百折不挠的故事。 　　即使失败了，悔恨着，也毅然向前的故事。 第314章 家人总该待在一起的 　　虽然梁雨突然有了一种抓住什么的感觉，但并没有能够很快落笔把故事写下来。 　　到了1月23号，也就是离春节不到一周，广大劳动人民都陆陆续续准备放假的时候，母亲才向梁雨提起舅舅打电话过来让她们娘俩去东岳市过年的事情。 　　这事应该之前就有过，只不过新年将近，舅舅又一次打电话来催了母亲，用的还是“橙橙想姐姐，一直在闹，要是小雨不来这年没法过了”的借口，所以母亲才对梁雨说了这事。 　　梁雨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她很清楚母亲在顾忌什么，在期待什么，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成年人，因为是大人，所以很多时候都要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不像孩子那样，做过了什么蠢事，只要嘿嘿傻笑就能够应付过去了，这也让有些明明结了笳的伤疤，永远留下了褪不去的伤痕。 　　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复杂。 　　都说时间是抚平伤口最好的良药，无论当初爱的多么不顾一切，恨得多么铭心刻骨，最后也会化作一张散落记忆里书签，记录着你那失去的，开心的，后悔的，思念的，忘却的全部，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些过往的恩仇，其实早已变得不再重要了。 　　毕竟，人是一种善变的生物，不变的，只有那自己给自己佩上的枷锁。 　　在梁雨看来，母亲和外公身上背负了那多年的枷锁，是该到了解锁的时间了。 　　而且过年走亲访友，也确实是自古就流传下来的习俗，在说了，梁雨家这边老实上也没多少个亲戚，如果待在秋楠的话，就是梁雨跟母亲娘俩过这个年了，虽说也不是不行，但总感觉有些冷清。 　　母亲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梁雨这么果决之后，倒也没了借口，过了两天，当母亲的公司正式开始放假的时候，娘俩便乘着飞机到了东岳市。 　　因为这次是乘飞机来的，所以速度比上一次快了许多，她们上午10点在秋楠搭的飞机，中午12点钟就已经抵达东岳市的机场了，而舅舅一家人也已经在这里等着了，说是一家子，自然不只舅舅一个人，事实上舅妈和橙橙也一起来了。 　　小姑娘在人流出来的时候正搂着爸爸的脖子，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朝着人群中四下观望，生怕就看错了人，当她终于看到梁雨她们拉着行李箱出来的身影之后，赶紧拍着爸爸的胳膊高兴地大叫了起来：“爸爸，是姐姐她们，姐姐她们来啦！” 　　舅舅收到了讯号，就把橙橙从怀里放了下来，然后用温暖的目光目送着橙橙哒哒哒踩着她的新皮鞋，朝梁雨跑了过去，然后一下子抱住了梁雨腰。 　　虽然机场人多眼杂，但是提了行李出来的时候梁雨她们也在找人，橙橙这么大的一个目标跑过来，梁雨自然不会看漏了，她摸摸小表妹的脑袋，感觉她比暑假的时候长高了一点：“橙橙，好久不，有想姐姐么？” 　　听到梁雨的声音，橙橙从梁雨的肚子上抬起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老实巴交地回答“想了。” 　　这一番对话，舅舅和舅妈她们也走了过来。 　　舅舅操着打趣的语气说道：“小雨你不知道，这丫头最近可是一天到晚在问，姐姐呢，姐姐呢，当我说你们今天你们过来的时候，一大早没人叫就自己起来了，坚持要过来接你们。”说着，他转过头看了梁雨身边的小丫头一眼：“橙橙，现在见到姐姐了，知道爸爸没骗你吧。” 　　橙橙点了点头，却又害怕梁雨走丢似的样子，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惹得大家欢乐地笑了起来。 　　梁雨这边分别和舅舅、舅妈打了招呼，两个长辈直夸她懂事。 　　“小雨这孩子就是招人喜欢，我家橙橙总要被说了才知道打招呼，橙橙，别光缠着姐姐，快点跟姑姑打招呼，不然下次她就不带小雨姐姐来咱们家了。” 　　被舅舅这么一说，橙橙吓了一跳，赶紧对在梁雨另一边的母亲奶声奶气地补了一声招呼：“姑姑。” 　　“嗯，别听你爸爸胡说，橙橙最乖了，姑姑最喜欢橙橙了。”母亲也凑过来摸摸橙橙的脑袋，还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 　　舅舅一看对面统一了战线，继续说：“好嘛，既然橙橙这么喜欢小雨姐姐，姐姐和姑姑又喜欢橙橙，那么爸爸把橙橙送给姑姑做女儿好不好？” 　　这本来是逗趣的，但橙橙扭头看了一眼小雨姐姐和姑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说道：“妈妈也一起吗？” 　　“好嘛，敢情橙橙就不要爸爸了啊……” 　　舅舅一句委屈的话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开过玩笑之后，大家便一起出了机场大厅去了停车场，舅舅是开了车来的，他一个人接过梁雨娘俩的行李，装进了后备箱，然后坐上了驾驶座。调了调后视镜，看到后排的橙橙当仁不让地抢了梁雨身边的座位，正缠着她聊天。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都是一些最近相当琐碎的事情，不过这个和乐融融的画面，让舅舅微笑了一下，然后突然说道：“小雨啊，你要不要干脆到东岳来上学啊，舅舅可以把你送到咱们这里最好的私立学校金海去读书，这样橙橙也能经常见到姐姐了。” 　　舅舅想要把梁雨和母亲安置到同一座城市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不过他之前都是跟母亲在说，当着梁雨的面倒是头一次。 　　在他看来，当初自己的妹妹跟那个男人跑去南方的城市，纯粹是意气用事，当年的事情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虽然他也很恼火母亲为了一个男人抛开了东岳这边所有的亲人，但是，时间已经足够抹平太多的东西，而且家里老爷子的态度，不也因为这个乖巧的外甥女变得多了么。 　　虽然他嘴上还很硬气地说着自己没有女儿，但是他却不否认自己有这么一个外甥女，尤其是外婆向舅舅问起梁雨在学校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在边上装作无所谓地竖起耳朵，听到舅舅说梁雨名列前茅的时候，也是一副仿佛自己被夸奖的表情，但又怕被人看出来，只好硬板着张脸，别提有多怪。 　　这不，前些天母亲答应带梁雨来过年的时候，老爷子还跑去买了好多的糖果和零食，因为搞不懂，所以杂七杂八地每样都买了一些，看到外婆和舅舅看到家里堆着的一堆零食时，那种心领神会的眼神，嘴上还说，我最近就想吃甜的，不行吗？ 　　那模样让舅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好笑，如果这事摆在几年前，估计是想都别想，自己的老爹倔，自己的妹妹也倔，两头倔牛谁也不服输，不过，舅舅觉得能让他们关系改善的人，其实一直就在身边呐。 　　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抛得太突然，梁雨没有准备，在后车座上愣住了。 　　母亲嗔怪了一句：“哥。” 　　舅舅也不逼她。 　　“没事，寒假的这段时间可以好好想想啊，家人，总该是要待在一块的。” 第315章 努力的结果 　　到了舅舅家之后，梁雨便一直跟小表妹橙橙待在了一起。 　　虽然橙橙是很听话的，但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孩还是有些精力过剩，而且会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而努力着，所以梁雨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橙橙一起玩，倒是把原来有了一些进展的剧本给丢下了。 　　感慨自己的决心还真是容易被抛到脑后的东西，不过梁雨倒也并无太多的自责，反而很享受和小表妹，以及其他家人待在一起的时间。 　　如果换做是责任心更强的陈楠，说不定就算牺牲自己睡觉的时间，也无论如何要把事情做到最好吧，不过梁雨实在是很难有她那份执着和坚持。当然了，梁雨也不算彻底放弃了治疗，要做到像宇文瞳没心没肺，梁雨也是做不到的。 　　还好小表妹因为年纪的关系，一般到8点半之后，9点的时候就开始犯困了，梁雨也得以在这之后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写剧本是必要的工作，同时也会当做练笔地画画分镜稿和原稿，虽然过年期间可以暂时忘却了工作，不过漫画家这个行业可是不同于其他，业精于勤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吧，梁雨相信，陈楠就算是回老家，每天也是握着钢笔不放的。 　　灯光下，她似乎看到了那个同样在昏黄台灯下，用笔醮着墨水，孜孜不倦作画的身影。 　　那种感觉就像是偷懒的家伙被人从身后抽了一鞭子—— 　　梁雨苦笑着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故事大致的简纲梁雨已经罗列出来了，因为之前已经找到了自己心目中想要营造的主题，加上人物角色又是现成的，梁雨的故事写的顺风顺水。 　　如果你要让梁雨来说是怎么构筑故事的，她会显得很为难，因为她笔下所塑造的孩子们，都是在添加了名为性格和形象的骨血之后自己活动了起来，梁雨只是把她们发生的事用笔记录下来而已。 　　她并不严格按照着小说展开的三要素来写，但是赋予角色灵动性，一直是梁雨的特长。 　　哪怕按照剧本的格式，那些完全缺乏修辞语言的描述模糊了形象，但是通过那充满特点又恰到好处的对白，人物与人物之间的互动，反而让这一幕幕交织的故事，突然有了非常强烈的画面感。 　　这是梁雨感性的一面。 　　如果仅仅是这样，梁雨还称不上专业的。 　　事实上，虽然梁雨平时看起来挺悠闲（也有悠闲不起来的时候），但其实也是一有空就学习充电的，从她在漫画陷入困境的时候，就毫无犹豫就向作为竞争对手的顾成峰请教来看，梁雨其实很上进的。 　　就算在接下《夏目友人帐》和Comiket同人志工作的时候，梁雨也没有忘记每天至少一个小时的练笔，还有她偶尔会去买一下关于画画的书，影视方面的书，所以就算是第一次进行写剧本的工作，也没有像真正新手那样生疏就是这个原因。 　　只不过如果是以牺牲吃饭睡觉时间，一天到晚就坐在拷贝台上画画画的陈楠来说，梁雨还有更多的时间是花在和伙伴们闲聊，一起游戏上面的，所以才让她自己有了一种不够努力的错觉，但其实换位思考一下就明白了，究竟有几个高中女生，是能够做到一边读书一边认真参与工作的啊。 　　付出努力，总是能够获取回报的，这点对于陈楠如是，对于梁雨亦如是，虽然很多时候，并不是显现在一眼可见的地方。 　　但是，在随着肆意的脑波将故事情节跃然纸上之后，梁雨就开始下意识地修改了起来，之前也说过了，梁雨接触剧本是第一次，了解剧本的格式和方法，也仅仅是从黄远给她的那几个案例中自行推敲的。 　　可就在现在，梁雨却在按照自己刚才罗列的大纲，以及自己对剧本的理解，将整个故事进行拆分，重组。 　　如果有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一定会惊讶梁雨的天份之高，要是如果再听闻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干的话，估计不是被打击了自信心，就是吃惊地合不拢嘴了。 　　然而毋庸置疑的，这些都是梁雨在过去一年半的时间里，所积蓄的那些知识，练习所构筑的专业性，如果用语言，她很难归纳这些内容，但是并不需要这么繁琐，因为作为编剧的工作，只要把她所想到的东西，用笔书写记录下来就完成了。 　　大概在春节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年初三，她把完成了的稿件用传真发给了编辑黄远，虽然不至于这么赶，但毕竟对方也说过了，不必在意时间，写好了就发给这边看看的留言，所以梁雨照做了，她本来只是打算听一听对方的意见好再方便修改的，结果黄远给她的回复却是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做得好，梁雨老师，真是超过我预期了，不，应该说这样才不愧是梁雨老师，我本来打算等梁雨老师列完大纲之后再找专门的影视编剧修改的，没想到梁雨老师一个人就已经完成这么好了。” 　　从黄远透露的话来看，梁雨才知道对方原来早就找好了枪手，呃，枪手这个词可能不太适合，应该称呼为帮手。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能够理解，毕竟以黄远看似随性，却内心细腻的作风来看，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难怪他当初什么都不说，就让梁雨创作一篇故事出来，说写成小说也没关系，原来存了是这种打算，说起来，一开始找梁雨画夏目友人帐的时候，他也是直接让梁雨发原稿，说背景和网点由他来搞定呢。 　　因为两人合作也有段时间了，梁雨也没有被他的一通烟雾弹迷惑，就直问：“怎么样，有什么欠缺需要改的么？” 　　黄远倒也收起了吹捧的语气，拿着传真的稿件又看了看：“我个人感觉是非常出色的剧本，不过说到底，我也不是导演，仅仅是个杂志编辑而已，所以具体怎样得咨询一下专业的在说。” 　　他口中所说的专业的，自然是他之前就找好帮梁雨修改的编剧了。 　　梁雨也没多说什么，两人约好6号正式工作之后再谈，因为编辑部要一直放假到初八才上班，现在初3还是年假的公休期，就算黄远去找人也找不到。 　　互道了一声新年好（虽然之前发过问候短信），没再多聊，彼此挂断了通讯。 第316章 春节间的一些小事 　　梁雨的这个年，是在外公和外婆家过的，一起过去的还有舅舅一家。 　　别人问起老王（外公）为啥东奔西走，张罗的这么欢，街坊都说，老王一家的闺女领着外孙女回来过年了，瞧把他美得，又是杀鸡又是宰鱼，香肠熏肉在门前的架子上挂了一大堆。 　　前两次梁雨来的时候，都是外婆负责做的饭菜，但是外婆毕竟身体不便，而且又是过年，按照咱们的传统来说，过年的菜一定都是比平时丰盛许多的，怕外婆累着，所以就由母亲，梁雨还有舅母三个负责了。 　　再说一遍，梁雨不喜欢做料理，不过手艺是家传的，还算不赖。 　　因为厨房里有三个人，所以有了明确的分工，本来是舅母掌勺，母亲配菜，梁雨负责洗菜端盘子的，这样的分工倒也符合年龄已经特性，因为舅母算是职业家庭主妇，自然擅长烧饭，而母亲这个厨艺是兼的，就算奉承着说，母亲的手艺也只是一般，所以后来她惊讶的发现梁雨切的刀工比她还要平整大小均匀之后，在嘱咐了一句小心点之后，就很干脆地退位让贤了。 　　毕竟母亲忙于工作，最近很多时候也都是梁雨掌勺的，所以对此她也不算太过惊讶，倒是舅母，忍不住啧啧称奇：“小雨还真是厉害，这么平整的刀工就连我也切不出啊，你有跟谁学过做菜吗？” 　　梁雨当然不可能说这是她前世学会的生存技能，只能推说在学校里学的，她也不算撒谎，因为是女校，苍南高中里面有专门针对的缝纫和料理课，顺便一说，梁雨的缝纫很一般，但至少要比她边上的宇文瞳要擅长一些。 　　外婆本来也打算来帮忙的，但是梁雨却用一句话就劝住了她，她说想要让外公外婆尝尝自己的手艺，让外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外公则站在边上也不说话，不过轮到舅妈特意让梁雨展示才艺的两道素炒三鲜和茶香墨鱼仔端上来了之后，他就拣这两个菜吃，结果整盘菜有一半是外公给吃掉的。 　　这还让外婆哭笑不得的劝他，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抢菜吃，慢慢吃又没人跟你争。 　　但外公却倔着头不说话，外婆这么说他的时候他就低头扒两口饭，因为身体上的原因，外公不能多喝酒，结果饭桌上吃了两大碗饭。 　　梁雨的食量倒不大，不知道是变成女生的缘故，还是现在运动量比过去少了，只吃了两个蒸馒头和一杯饮料，至于橙橙，她早在饭前被外婆喂了一堆的零食，在稍微吃了一点之后就坐不住了，非要拉着梁雨出去放烟花。 　　大家都知道，按照习俗来说，年夜饭都是吃的比较早的，通常都是两三点就开始吃，这种时间外面的天头还是大亮呢，虽然有哔哔啵啵的鞭炮在响个不停，但是白天放烟花根本没啥情趣，也看不到花火，全被阳光给遮盖了。 　　干脆，梁雨拉着橙橙进外公外婆的房间看电视。 　　本来，客厅里也有一个大电视机的，但是最近却坏掉了，外公觉得平时也没谁看就一直没去修，现在逮着了机会，就被外婆臭骂了一通。 　　梁雨被橙橙拖到房间里看电视的时候，还听外婆对母亲在问梁雨的事，说在学校里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处对象……后面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外公一下子拉长了脸，竖起了耳朵，瞪向了母亲，好像她要是说出有对象的话，就要发火一样，而舅舅则深谙自己父亲的暴脾气，笑道：“妈，你瞎担心什么呢，小雨念的那可是女校。” 　　“也不能这么说吧，那闺女五官长得这么标致，跟个小明星似的，难保人家不打主意啊。” 　　“谁特么敢打我老王家闺女的主意！”外公生气地拍了拍桌子，就差没喊出老子怼死他。 　　橙橙听到客厅的响声，拉了拉梁雨的胳膊：“姐姐，姐姐，外公跟爸爸在吵架吗？” 　　梁雨只能说：“他们在讨论问题，不是在吵架，咱们去看电视吧。” 　　她心里想的却是，还好外公和外婆不上网，母亲也没怎么细说梁雨在漫画上的兼职，她自己因为也算是离经叛道，只要女儿高兴就好了，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老子（外公）是基本上接受不了这些新事物的，说不定还要当做不务正业，冲自己一顿数落呢。 　　母亲本着多一事不如省一事的想法，这些东西就略去不提了，对于舅舅也就说画画是小雨的个人爱好，虽然她给梁雨办的那张银行卡里，每月都有一大笔超过她年薪的钱打进来，让她感慨自家的闺女真是个天才也说不定。 　　过年其实也没啥好看的节目，各大电视台都在放历年历届的小品或是春晚回顾，橙橙她当然是不要看这些的，她要看动画片。 　　这里要说一下，根据动画片的内容，档期和受众群，它们会被安排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电视台播出，比如说梁雨的《棋魂》，它就是由西京电视台投资拍摄的，它有独家播放权，其他的电视台想要播，就比如橙橙现在看的这个台播放的棋魂暑假特辑（每天下午三集连播），就是从西京电视台买的播放权，而一些有卖肉情节的午夜档动画，则限制向未成年播放的。 　　看着橙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电视机屏幕，以及电视机里响起熟悉的主题曲，梁雨心情倒是颇为复杂。 　　作为创作者，如果没有看过自己的作品那就太说不过去了，虽然看的不是直播（梁雨全日制的寄宿学校没办法看直播），但是在同好会里借用播放器把之后出的影片共同看过了，现在西京正在积极筹备棋魂四月播放的续集，原田先生也通过郭品源致电给她谈过这件事情了。 　　动画版权一旦卖出去，其实跟原作者就没什么大关系了，不过西京电视台和动画制作公司PierrotStudio社还是颇为看重原作者意见的，这点对于梁雨和陈楠来说，算是难能可贵，因为她也听说过有被改到面目全非的作品。 　　电视机上，现在正放到阿光在围棋馆击败了小亮的那段剧情，因为是重播，所以剧情发展还比较靠前，动画片第一季结尾的时候，阿光已经入选院生了。 第317章 棋艺不精 　　橙橙看的很入迷，这个时候舅妈也走了过来，似乎是把客厅茶几上的水果和零食，给梁雨和橙橙端了过来。 　　她看到梁雨和橙橙在看的《棋魂》，竟然一点也不陌生，反而说：“橙橙很喜欢看这个动画片的，我陪着她看的时候也感觉挺有意思，之前她还缠着她爸爸说要去少年宫学围棋，不过去了两次就不去了，说老师好差劲，跟动画里的根本不一样，肯定是冒充的。” 　　因为动画里面确实有过一段明明自己围棋水平很臭的家伙，偏偏喜欢欺负新手，然后被阿光教训的剧情，所以梁雨总觉得能够想象那个画面，然后会心地笑出声来。 　　事实上，《棋魂》这本漫画自刊载以来，确实吸引了不少的围棋爱好者，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它让那些平时连围棋知识都不懂的小孩，对学习围棋这项古粹有了兴趣，梁雨还听说围棋协会希望给梁雨和陈楠搬个奖什么的，但因为梁雨还有学业，陈楠也未必有兴趣，所以那个奖旗现在还寄存在郭品源那里。 　　大家或许知道，在每一集棋魂的结尾，都有一个漂亮的女棋士教授围棋入门的小环节，这个就是围棋协会提出邀请来的监修梅泽五段，她是最近职业棋坛女子的第一人，顺便一说，梁雨曾经跟她下过让子棋，对方开局直接让了8子，梁雨还是在中盘的时候被杀的丢盔卸甲，不过后来梅泽很照顾梁雨的感受，主动把一盘让子棋下成了指导棋（高段者引导新人下的棋，目的是为了引出新手的错误，提出让对方改正，所以不会采用那种生死搏杀的下法，最后双方的棋目也会相当贴合），没有让梁雨太过丢脸。 　　至于那边的主办方让另一个棋魂作者陈楠下场感受一下，陈楠直接一句我只会画画，不会下棋给否定掉了。 　　本来这段两个美少女下棋的视频，要打算制作成宣传PV的，但那个时候梁雨还是没有上过电视的，所以以不想打搅生活的理由，让郭品源跟节目组沟通，最后在原定计划当中裁掉了。 　　当然，这只是一段逸话，只不过看到橙橙不仅对动画片的正剧那么感兴趣，就连故事结尾的围棋小剧场也看的那么认真，梁雨不自禁地想起来了而已。 　　在动画片结束，电视上放出广告之后，梁雨看着意犹未尽的橙橙说道：“橙橙，要不要跟我下棋？” 　　梁雨这么问了之后，立即引起了橙橙的兴趣。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要下。” 　　这个时候梁雨转过头去看向舅妈：“舅妈，外公这里有围棋么？” 　　“应该有的吧。”舅妈也不确定，出去问了一下，然后外公亲自走过来，从橱柜里面翻出一张围棋盘，两盅棋子摆到了橙橙和梁雨的面前。 　　梁雨很甜地叫了声外公，像是有样学样的，橙橙也在后面跟着叫了一声谢谢外公，这可把舅母笑死了，她赶紧纠正道：“橙橙你该叫爷爷才对。” 　　于是橙橙改口补叫了一声爷爷。 　　两人找了搬凳子做搭台，然后各自在棋盘上下了起来，梁雨虽然棋艺不精，但好歹是有底子的，不过橙橙的话刚才听舅妈说，就心血来潮的去了两次少年宫的培训班，又没有佐为那样的外挂，所以想也知道，她是连围棋的规则都没有搞清的，这就算梁雨愿意让子，也下不起来，所以到了后来，干脆变成梁雨教橙橙围棋的基础知识了。 　　相对其他的棋种，围棋算是当中最为复杂的了，因为门栏高，上手慢，精通难，所以现在的少年儿童一般很少有懂围棋的。梁雨为了不让橙橙感到厌倦，所以就模仿梅泽五段在棋魂结尾小剧场那种寓教于乐的方式，以解围棋死活题的形式教给橙橙这些围棋的基础。 　　当然，题目也都是一般比较浅显的，比如最容易的做眼，破眼，做劫之类的，顺便再教导橙橙一些相关的术语知识。 　　梁雨也不求橙橙能下的有多好，话说她自己的水平也不咋地，只是当做和橙橙之间的一项游戏罢了。 　　但她倒没有注意到，本来是小孩之间的游戏，结果却挠动了外公的棋瘾，他光在边上看着不过瘾，于是在橙橙半天解不出梁雨给她安排的题目之后，插嘴报出了正确的答案，如果外婆在这里，肯定要骂一句为老不尊，小姑娘间的游戏你搀和什么，不过边上的舅妈可不好指责自己的公公，拉着瘪起小嘴的橙橙看电视去了，而外公则要跟梁雨下一盘棋。 　　“外公，我的棋艺很烂的。”梁雨这倒不是自谦，虽然为了画棋魂，梁雨研究了一些棋谱，但漫画里也不用弄得很详尽，而且还有真正的围棋高手做监修，梁雨那点水平根本不够班门弄斧的。 　　但是外公却板着张脸说：“没关系，闺女，我让你先下5子。” 　　所谓的让子，就是执黑子一方在棋盘上先星位（围棋盘黑点特别大的8个点）或者天元（其中正中心）落子，然后再由白方先手一种缩小双方棋力差距的方法。乍看之下让5子听上去不多，但实际上按照围棋的规则，要挣回一子其实都是很难的，不然围棋高手互相之间输赢为何总是只有那么半目之差。 　　当然了，因为梁雨有被让了8子还被杀到丢盔弃甲的经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很是谨慎地在棋盘的星位上添了五颗子，然后跟外公对弈起来。 　　（小贴士：虽然职业棋士之间让子是代表实力悬殊的一件事，比如说小亮跟他父亲对弈的时候，从让三子变成了让两子，但职业棋士跟业余的话，让再多也是比较容易扳平的，两者的计算力完全不同。而负责棋魂挂名监修的梅泽由香里，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监修，另有其人，她在录播棋魂的时候是女流围棋的亚军，在07年到08年后，连续两届拿到女流棋圣杯的冠军） 　　结果令人意外，并不是外公扭转了乾坤，而是在序盘过后，中盘的时候，外公就首尾不能兼顾，被梁雨的黑子杀到崩盘了。 　　外公的额头流下了一丝冷汗，梁雨的额头也流下了一丝冷汗。 　　“闺女你的水平不错啊，刚才我大意了一下，再来！” 　　“那个，外公这次您再让我几子啊。” 　　“让3子怎么样……”这是打商量的语气。 　　其实梁雨发现了，外公的水平其实跟自己一样臭，好多自己都不会犯的错误，他都是落子之后才痛呼上当，但又不好意思跟自己的外孙女悔棋，这多丢人啊，只能一遍遍的用自己不小心下错了位置，他想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年纪大健忘了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偏偏他棋艺臭，棋瘾却大，拉着梁雨不停地下，最后还是梁雨故意地防水了，让他好不容易赢了把，这才算数。 第318章 且听风吟 　　年三十，舅舅喝了些酒，都说喝酒不开车，喝酒不开车，都大过年的，总不能给交通大队连夜值班的警员们添堵，所以梁雨，母亲还有舅舅一家，这一晚上就歇在了外公的家里。 　　虽然觉得舅舅八成是故意的，但母亲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舅舅的良苦用心，而且过年过节的，还不让人家喝两口小酒，过意不去吧。 　　外公象征性地哼了一声，也没有表达更多的不满，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暑假的时候，梁雨曾经一个人来过这边，也在外婆家住过，当时睡的就是母亲的房间。只不过按照舅舅的说法，外公家因为老房子拆迁，所以搬过一次家，但是当时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在了这个房间里。 　　照理说，母亲离开娘家已经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就算是遗失了，锈蚀了，也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但事实上这些东西除了蒙上一层时间的色彩之外，却很干净，显然是有人定期地除尘保养着的，还有房间里换好的床褥和被单，早就在梁雨她们到来之前，就铺好摊在那儿了。 　　母亲看着那一应的旧景，拂过玻璃压着泛黄旧照片的桌台，似是怀念，又或是别的东西，梁雨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而母亲回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晚上，她们一起在外公的门前放烟花，还把拍了的照片发给小伙伴们，当然，梁雨从其他人那里收到的千奇百怪的照片更多，虽然也有人去了欧洲，澳洲度假什么的，但是这个刻在骨子里的习俗，却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梁雨觉得，这应该就是一种被称为血脉的东西。 　　他看向伫足在门边，被跃上天空的烟花一瞬间照亮的外公和外婆的脸，外婆依旧是那样开怀的笑着，而一直给人不苟言笑印象的外公，嘴角也微微上翘着，松垮内陷的眼皮之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在自家门前欢闹的小辈们。 　　他的目光对上了梁雨的眼睛，稍微窘迫了一下，不过很快地被梁雨过来逮住了，梁雨朝着两老的手中一人塞了一根手指烟花，推着外婆的轮椅，加入了一家人和睦融融的嬉戏当中。 　　当然啦，这一天梁雨和橙橙都收到了两个大大的红包，这是题外话，就不详说了。 　　过年之后的几天，就是走亲访友的环节，去年的时候，梁雨她们因为是年后来的，所以只到了舅舅家和外公的家里拜年，而且没过几天就回秋楠了，这一次，她们待得时间要长，不仅去祭拜了祖先，还到了一些旁支的亲戚家走访了一下。 　　橙橙平时是不喜欢这样的活动的，哪怕按照她的年纪来说，每到一家就能收下不少的红包钱，不过今年有梁雨陪着，也就格外的不同了。 　　她们干脆也没有搬回到舅舅家，剩下的几天里都住在了外公的家里，棋瘾重但棋艺臭的外公老是想要逮着机会找梁雨杀几盘，这反倒让一直赖着姐姐的橙橙不高兴了，虽然她也喜欢棋魂的动画片不假，但这个年头的小孩子很多时候都是心血来潮，而且棋魂是棋魂，故事里其实没有太多专业的知识，相较来说，只有白子黑子的围棋就要来的枯燥无味多了。 　　为了调解老顽童，还有一个小顽童，梁雨只能划好时间陪他们，好在橙橙睡觉的时间比较早，这点倒也好区分开来，而外公说到底，只是想跟一年见不到几面的外孙女，多待一点的时间罢了。 　　然而时间这个东西，从来都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的。 　　相对于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只有二十多天的寒假总是显得有些意犹未尽，而且母亲上班的时间，要比梁雨开学更早三天。 　　转眼，便到了她们要回秋楠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串好了供词，还是心有灵犀地想到了一块，在订下返程机票的前一天，舅舅又在饭桌上面旧话重提，说起让梁雨一家搬来东岳的话题了。 　　这一次蓄谋已久，可不是像过去几次那么说说而已，因为这个饭桌上的人都知道梁雨和母亲再过两天就要回秋楠去了，再见面说不定要到暑假，甚至是明年也说不定。 　　橙橙是第一个舍不得姐姐走的，之前几次分开，还是由舅舅舅妈劝着，好说歹说，但这一次，舅舅明显是挑起情绪的主谋，竟然未达目的，不惜利用女儿的眼泪。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很感性和情绪化的，说不定有个陌生的女孩在她身边哭，她也会被感染了哀伤，这会知道梁雨她们要走，立马小嘴一瘪，眼圈就红了：“不要嘛，姐姐不要走。” 　　外婆本来想要说些什么劝劝橙橙的，但是一想到和这娘俩又要分开，尤其是她那倔脾气的女儿，离开家就是十多年没回来，虽说这次不一样，但还是悲从心来，说出来的话也不一样了：“我说，阿云，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在外面孤儿寡母的，太不容易了，不如搬回老家，阿峰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他会帮你们娘俩安排的，就算不愿意在他的公司上班，东岳也不错啊，秋楠就是近几年发展快些，过去远不如咱们这边的底子厚实呢，你在那边干什么，在这边也能干啊。” 　　“妈……”母亲一下子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外婆还以为母亲落不下面子，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她说完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外公的手，让他也赶紧表个态。 　　但外公就像没注意到，倔强地别过了头。 　　算是被老伴这个倔死不回头的脾气气的，外婆哼了一声，又转过头苦口婆心地劝道：“阿云，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小雨想想，她将来还要念大学，找工作，在秋楠……” 　　别的话倒还好，但惟独这句，让母亲憋不住笑意：“她现在一个月挣的钱就比我这个当妈的一年还多，您老还担心这个……” 　　“欸？”这话一说，不止外婆，就连舅舅舅妈也惊呆了。 　　舅舅为了劝母亲回来，对她的公司的年收入是做过调查的，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为梁雨母女提供更优渥的生活，舅舅才这么说的，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准，这一家真正赚钱厉害的印钞机，是自己那个还在上高中的侄女，不过一般人随便怎么想，都不可能嘛。 　　见话题瞒不住，母亲也只能坦诚相告，梁雨在Jump杂志和人合作一本《棋魂》的漫画，当橙橙和舅妈听说棋魂就是梁雨画的之后，更是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个动画是小雨画的吗，真是厉害！” 　　其实这句话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有错误的，但是梁雨并没有争辩。 　　最后，母亲叹了口气，干脆的把决定权交到了梁雨手上，颇有一点你怎么决定就怎么办吧这样不负责任的感觉。但梁雨很清楚，母亲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拉扯大，抛去她和父亲相恋私奔的那段经历，而后的那段人生都是为自己而活的，就像母亲曾经在入读苍南的时候跟自己说过的。 　　“小雨只要觉得开心就好，喜欢什么就放手去做，妈妈会在背后支持你的。” 　　感觉到一瞬间所有人都投向自己的目光，梁雨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第319章 自己选择的路 　　两天后，梁雨和母亲在舅舅一家的送别下乘上了离开东岳的飞机，返回了秋楠。 　　“小雨，暑假里再过来玩啊。” 　　“嗯，好的。” 　　“橙橙也跟姐姐说再见。”舅妈蹲在橙橙的身边，托起橙橙的小手，向过了安检的梁雨她们挥了挥。因为还是要分别，所以橙橙有些伤心，一双大眼睛红通通，看上去像是哭过的样子，舅妈在旁边半哄半骗的安慰道：“好啦，橙橙听话，你不跟小雨姐姐说再见，小雨姐姐会伤心的，到时候暑假说不定就不来了呢。” 　　橙橙听妈妈这么说，赶紧用手抹了抹眼泪，然后跟那边拎着皮箱的梁雨她们挥手道别：“姐姐，姑姑再见。” 　　“橙橙再见。”梁雨冲着这边又挥了挥手，然后才跟母亲进入了登机的通道。 　　梁雨最终还是没有接受舅舅的提议而留下来，虽然感觉稍微有些对不起亲近自己的橙橙，为她们一家担心的舅舅舅妈，还有希望能跟外孙女和女儿多几次见面机会的外公外婆，但是梁雨所认识的朋友，学业，还要她下定决心要努力奋斗的漫画，都留在秋楠那边等着她回去，虽然感觉有些可惜，梁雨还是决定回到秋楠去。 　　不过梁雨也没有把话完全说死，毕竟舅舅说的也有道理，亲戚之间确实应该多多走动，而且外公外婆这里，既然已经消除了过去的隔阂，母亲的话作为女儿，理所应该的也该多来看看两老。最后商量下来的结果，决定这件事情等梁雨高中毕业之后再讨论，那时候梁雨反正要上大学了，说不定本身就会离开秋楠市，这样的话母亲搬去东岳市也有个伴，可以排遣梁雨不在的寂寞。 　　这样一来，舅舅也没话可说的了，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不过他显然怕这事空口无凭到时候说了不作数，于是就说帮梁雨和母亲在东岳物色一套房子，那样的话她们到时候想搬过来的时候随时就能够搬过来了。 　　其实真要说买房子的话根本没必要这么心急，先别说八字都没一撇，就算有一撇了，也可以到时候再过来看，毕竟舅舅和外公家都可以先住着，再不行么还能在外面租套房，但舅舅这么心急火燎地操办这事，分明是铁了心要把这个事情落到实处了。 　　其实，以梁雨的收入来说，这一年半的积攒，也足够在闹市区里买一幢房子了，不过舅舅显然不会跟这个侄女收钱，现在也暂时只好由着他去弄，只求他不要把房子弄得太夸张，像是舅舅他们家住的那个别墅一样，梁雨娘俩根本住不下，其实只要像是她们住在秋楠的那套商品房差不多就行了。 　　舅舅虽然满口的答应，但到了交付的时候是怎样现在就谁也不知道了，总之，梁雨和母亲结束了过年走访的任务，回到了秋楠市。 　　母亲初八开始上班，梁雨的话因为苍南报名的时间是10号，所以还有余裕，母亲坚持说等报名的时候要送梁雨，不过这两年因为年后回来要处理的事务繁多，都有点儿忙的找不着北了。 　　梁雨倒是跟朱颖、方晴还有其他在秋楠市的其他同伴小聚了一下，不过这没什么好多说的，重点是大家开工之后，黄远很快的把梁雨年后就给他传真过来的剧本落到了实处。 　　负责帮梁雨看稿子的，是一个有多年经验的编剧作者，骨头社的成员之一，同时也特邀参加过很多其他动漫作品的监修，在这一行当中也算是颇有名气和地位的程乾先生。一开始，程乾因为是被好友黄远叫到，所以感觉没办法，心里其实是对着让漫画原作来写剧本稿这种事情不看好的，甚至有些抵触的。 　　虽然说触类旁通，但是每一行你要学得会很简单，但各行各业，要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并且让他们乖乖解腰包掏钱，必须是精而透才行，何况动画本来就是一个先期投资成本很高，弄不好就亏本的产业，能不能一炮打响，对后面的各种周边和衍伸能不能卖的出去有很大的关系。 　　简单点来形容的话就是，先用动画扩大范围影响力和人气，这个就跟打广告一样，你做的越精细，集数越多，制作的阵容越好，那钱就砸的越多，之后，动画公司可以靠卖BD和原声带来回收一部分的成本，如果你销量过关，有赚无赔，而且周边的衍生产品大卖的话，那么恭喜你，说不定还会有续集，如果你的BD之只卖出几千张的销量，连成本都回收不过来的话，那么摆在眼前的也就是被腰斩的命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动画打死不出续集的原因，当然，有些是作者自己坑爹算是例外，比如神薙，最游记，驱魔少年什么的。 　　不过动画的话确实通过TV播放，能够招徕大量的粉丝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比如说漫画圈子里就有着作品动画化代表成功这个说法，虽然未必准确，但好歹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程乾是吃这门饭的，这些经验自然要比其他人更清楚，像是这次的偶像联合企划，对方分明就是冲着卖歌赚钱和周边游戏这条路子去的，所以商业化的浓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他认识EVA的庵野，那家伙就是典型成天不务正业的导演，经常拍一些花钱如水但毫无效益的作品，但是这货也不傻啊，等没钱的时候继续出个EVA的剧场版，大家都爱看，也会愿意掏钱，有了钱之后继续拍那些他随心所欲想拍的东西。 　　从这点看，EVA明显就是一个商业上极其成功的典型。 　　归纳起来无非就是三点，个性鲜明受欢迎的人物，碇真嗣这个懦弱披着老好人伪装，但实际上是渴求爱的主角暂且不说，另外两个女主角却全都是开山鼻祖，傲娇第一人的明日香，三无少女典型的凌波丽，在动画后现代每个季度都有不下二十部动画作品更新换代速度极快的现在，这几个名字都依旧牢牢地印在观众们的脑海里，成为不可抹灭的经典。 　　其二，是张弛有度，令人热血沸腾的剧情。 　　虽然从他们这些制作动画人的眼里来说，SF（科幻）＋Robot（机器人）是70年代以后到90年代一直盛行，经久不衰的题材，就连其监督庵野也是机器人谜这一点，就算EVA的机体有所创新，但也只能算是旧瓶装新酒。 　　但问题在于，这部作品拍出了那种机器人特有魅力的同时，那有力的剧情也让观众们印象深刻，比如初号机暴走的时候，比如凌波女神那淡淡的微笑，说出那句我会保护你的台词。虽然这同样有着监督的底蕴和功劳，但是编剧在这当中的作用同样至关重要。 　　最后，是主题。虽然有很多人抨击EVA电视版的最后两集简直偷工减料和莫名其妙，但是有多少人骂他，就有更多的人喜欢他，深入地去探索，剖析他隐藏在表象之外的深意。这里，不去讨论EVA其深意，着重要说的是这个对影片带来的意义。 　　如果你去电影院看一个动画剧场，看完的反应只有一个好字，或者不好，那这部作品对于你的意义仅仅是消磨了一个半钟头的时间而已，只有不停讨论大热的话题，才能延续一款作品的生命力。 　　由此为基准，再来看梁雨的这个剧本。 第320章 梁雨的剧本 　　虽然程乾是被黄远抓壮丁的形式抓来的，但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黄远特地为这事给他送了份礼，程乾倒也不至于敷衍，于是他以“好歹给对方指出几个关键的错误来交差”的想法阅读了梁雨的那份剧本之后，不由地惊住了。 　　因为这份剧本黄远是以传真的形式发给他的，并没有催促程乾，考虑到作为专业编剧的程乾也有自己的工作，所以让他尽快地给出一个修改意见。但当他在几个钟头之后，就受到了程乾那边打过来的电话，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喂，阿远，你推荐过来的这个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对方的语气火急火燎。 　　听到这开门质问的第一句，黄远不由一愣，难道说梁雨的剧本很糟糕？不能吧，他之前从梁雨那边收到的时候就读过了，看着挺不错的啊。不过考虑到自己是外行，说不定在程乾这个内行眼里，有着不小的疏漏，所以抱着息事加安抚的态度，轻声问：“怎么了，老乾，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个作者还是在校的女高中生，之前一直从事漫画故事原画的工作，从来没有写过剧本，所以有些错误是难免的，你的要求不能一开始就定的太高啊。” 　　“怎么不能！”程乾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太冲了，电话那边的黄远露出了不满的声音，于是自我检讨了一下，然后说道：“不是，我特么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写剧本的孩子真特么是个天才！” 　　“你这话的意思是褒义还是贬义？”黄远在电话那边狐疑地问。 　　“当然是褒啦！” 　　听他这么说，黄远才放心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说我的眼光肯定不会错的，怎么样，老乾，以你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剧本有戏吗？” 　　“有戏，当然有戏啦。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真正决定剧本采不采用，需要看导演和赞助方的代表，还有其他剧本的质量。” 　　程乾的前半句话让黄远心花怒放，后半句又把他拉回到了现实。黄远苦笑一声：“我当你有什么金玉良言，结果是脱裤子放屁。” 　　“别介，我说真的。”程乾拿起桌子上的剧本稿，细细翻看一边说：“别的不说，以我专业的眼光来说，评判一个剧本好坏，最直接的一项就是它好不好卖，吸不吸引别人的眼球。这是一切的行动基础，再细分，可以划分出人物，剧情，主题三个要素。” 　　以这次“偶像”的联合企划来说，主线就是音乃木阪学院的9位女主角挑战名为LoveLive的舞台，成长并且夺冠的故事。因为这是一个半命题的剧本格式，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地就会联想到对手是谁谁，遇到怎样的难关，如何克服这些敌人，然后一路凯歌，最终击败强大的对手，获得冠军这样青春热血的故事。 　　同样的模板可以套用在甲子园，绿茵场，篮球馆，麻将桌，反正讲的是偶像的故事，大家注意的都是可爱的偶像们，还有那些漂亮的服装，这样和对手战斗的剧情，简直就是王道中的王道。 　　可以说，如果让程乾去写这个故事（虽然他擅长的剧本不是这种类型，而是硬派的题材），基本上也会写出类似的故事，但是他刚刚阅读的剧本却不尽然，它给出了一个几乎跟偶像无关的理由，废校。 　　因为生源逐年减少，所以老牌的学校音乃木阪学院面临废校的危机，天真烂漫的女主角高坂穗乃果为了避免废校的危机，努力思考着寻找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当她看到A-RISE的表演之后，便下定决心要成为学院偶像，来拯救自己深爱的学校。 　　这乍看之下极为不靠谱，因为故事名字就叫做LoveLive，这说了半天跟主题屁关系没有，反而偏离了航向，不能迅速入题，这对于剧本作者本身便是大忌，但如果细细推敲的话，却又发现其实不然，因为这里故事重要的理由和对手都已经合理登场了，这也是令程乾感到吃惊的地方，黄远说这个作者是第一次写剧本，虽然缺乏经验和略微的天马行空之外，倒是意外的精明，而且前面说的那些也不一定就是弊端，在对方极好的统筹能力之下，一些原本被看起来是缺点的地方，反而在剧本的中后期发挥了巨大的伏笔作用。 　　故事循序渐进，第二个让程乾感到意外的就是，挫折来的意外的快和意外的大。 　　在穗乃果她们的努力下，她和海爷小鸟三个人第一次的Live也在新生入学的当天正式开演了，但是尽管事前努力的练习和发传单，但是悉心准备的观众席却空无一人，让程乾瞠目结舌。按照他的经验，这种本身就是欢乐的故事很少会这么露骨的虐主角的，虽说眼泪和挫折也是青春的一部分，但是这必须承担风险的，你得考虑到有人因为剧情太虐而不看了，也有人会说你故意制造泪点矫情，所以一般来说，编剧处理这种情况的时候，很多都是在一大段铺垫开始之后在接近结尾的时候来这么一个剧情，营造大高潮的氛围，但你竟然直接在故事开头的时候这么搞，简直是不给自己活路。 　　但结果证明，对方的塑造角色的能力和剧情的掌控能力再一次发挥了作用，不仅让这个看起来崩塌的剧情成为了承上启下最重要的节点，而且还真正揭开了LoveLive的幕布，正如穗乃果对着那空旷的观众席所作出的誓言一样：“总有一天，我们会让这里座无虚席。” 　　看到这句话，程乾很清楚未来的剧本当中肯定会有一句跟这句话辉映的台词，而一条脉络，已经在他的眼前展开了。 　　“仅仅是这3张的情节，已经让我明白了这个作者对于剧情的统筹规划有着多么强大的能力，在营造紧张感的气氛和烘托情绪方面也有着非凡的功底，但真正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对于角色塑造的能力。” 　　以偶像作为题材的电视电影很多，动画也并非没有先例，但真正的难点在于如何利用有限的时间来体现偶像们的个性，让观众迷上她们。过去的作法是尽量的精简出场人物，因为人一多，分摊给每个人物的时间和镜头也会相应的减少，然后制造“事件”来凸显个性。 　　可这次企划的角色有9个，要让每一个角色都演绎出自己的个性，那简直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但是梁雨做到了，她通过事件和剧情的有机结合，衬托出缪斯每一个成员鲜活的一面，让那一个个素未蒙面，只有简稿和存在于剧本当中的人物，真实的出现在了程乾的眼前。 　　他有点儿想不通，这样的塑造能力，怎么可能是一个从未创作过剧本的新手创作出来的，不过如果是《棋魂》读者的话，这点肯定不会意外就是了，要说梁雨老师的话，人物情感和剧情矛盾这两点，正式她最擅长的东西。 　　最后，要说的就是她对于主线的安排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判她的设计，如果是一个赏识她的导演，会把这个当成是天才的创意，如果是一个保守派的话，或许把这个当成是无用垃圾也说不定，”程乾在跟黄远的电话里说道：“最重要的LoveLive从头至尾只出现了三场，对手也只有A-RISE一个，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对过去的颠覆，但该怎么说呢，我个人对这样剧本还是十分推崇的。” 　　程乾答应帮梁雨继续细化剧本，按照原本的剧本分集，很多构成是不够合格的，程乾要做的就是完善它。不过黄远从他的声音里能够听出，主动要求这么做的程乾并没有任何牵强不满的地方，反而显得很兴奋，或许在他看来，这是一份相当有意义的工作。 　　说不定真的能成。 　　这是黄远放下电话后真切感受到的想法。 第321章 交稿 　　剧本改编的事情，黄远来向梁雨收稿的时候，顺带这么提了一提，梁雨的反应平平。 　　或许对别人来说，自己的剧本被动画化的话是一件值得兴奋且全力以赴的事情，但对于梁雨来说，这更多的是因为黄远的委托，还有她本身对这个题材有些兴趣。至于能否被导演选中，梁雨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首先，她已经有一部作品TV化，并在4月份马上就要出续集的经验，其次，过了寒假之后马上忙碌起来的生活，让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分心到其他事情上。 　　这次交稿的夏目友人帐，因为有一个漫长的寒假，所以完成度颇高。 　　黄远顺手翻了翻。 　　“之前画的内容已经够出第一本单行本了呢。”边翻页，黄远边这么说。 　　这让梁雨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能出了吗？” 　　“是啊，毕竟半月刊的杂志和周刊杂志的页数不一样，而且两本杂志的刊载内容也有实质上的不同，少女漫画的话相对来说剧情展开的都要比较迅速，其中也不乏像夏目友人帐这样一话一个故事的单元格类型，但是少年漫画的话，一场打斗就能持续好几篇吧，前期的话需要积累一定的人气才会投入印刷呢。” 　　这么说起来也确实，《棋魂》在Jump杂志上连载的内容要领先单行本至少一卷以上的内容，这还是卖的好的，卖的不好的，滞销严重的，甚至会影响到杂志连载的成绩（主要是编辑的评判，如果两本漫画在杂志上排名差不多，那么单行本销量不佳的那本肯定会被优先斩掉）。 　　梁雨想了想点了点头，能出版总是一件好事情，不仅收入会增加，而且作品摆在书店的货架上，也会被更多的人看到。 　　她凑上前，喝了一口饮料杯里的果汁，然后看了坐在对座翻看着原稿的黄远一眼，问道：“怎么样，这期的原稿。” 　　“还是和过去一样呢，让人感觉到相当温暖的故事。”黄远翻至末页，将原稿纸摆正，在桌子上敲叠了一下，然后又伸手翻开了第一页，说道：“这次的故事讲述的是邂逅呢，先从夏目小时候遭人误会，一直被人误解，喊作骗子入题，然后描写他如今竭力隐藏自己能够看见妖怪的事实，避免安谧平静的生活被打破而努力着。” 　　如之前所说，《夏目友人帐》是一个能够看得见妖怪的少年，持有外婆留下来一本记叙着妖怪名字，并能够借此命令妖怪做事的通讯录，因为这层机缘，发生在他周围一些人与人，人与妖怪之间不可思议的故事。 　　这一次的事件发生在学校后山的旧校舍，夏目被他的同学们邀请，约定好当天晚上要去旧校舍探险。虽然感觉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因为这是同学们第一次邀请自己参加集体活动，夏目不想扫兴，于是就带着猫咪老师一起参加了。 　　但结果确实发生了一些什么。 　　首先，分组的时候明明是20个参加者，却意外地多出了一只手。 　　班长笹田告诉夏目，选择这里举办试胆的原因是这里曾经有个喜欢孩子的福神，被一个贪婪的地主囚禁在了这个地方，但是日日夜夜生在黑暗之中，年轻的神明不再圣洁，他的内心因为憎恨和愤怒让他堕落成了妖怪，并且杀死了那个囚禁他的商人一家，并世世代代的徘徊在这片不详之地。 　　看到这里，黄远露出了微笑，他记得之前梁雨来向他请教什么故事比较受欢迎的时候，他就举例过试胆大会，当时说的话他还记得：“以我做编辑这么多年，还有和女性交往的经验来说，女性最喜欢恋爱的故事，其实就是恐怖的题材，虽然她们嘴上都说着好怕好怕，不敢看怕做噩梦什么的，但是还是有一边抱着抱枕或者男友的胳膊然后看通宵的例子不胜枚举。当然啦，因为是少女漫画杂志，要出贞子什么的就太过了，因为夏目友人帐算是神怪的类型，所以添加一些试胆大会之类的情节，说不定会有奇效。” 　　他这么说了，梁雨也就这么画了，不过跟过去见过很多的作者相比，梁雨明显是会把编辑的意见整合到自己设想当中的类型，如果只是生搬硬套，那绝不可能在黄远这里获得这么高的评价。 　　之后的情节发展应证了这一点，隐匿在这里的妖怪向夏目他们发动了袭击，如果不是笹田及时赶到，说不定夏目就中招了，笹田询问夏目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但一想起自己被人称作骗子，受人排挤的过去，夏目言辞激烈地否定了。 　　毫无疑问，这所旧校舍当中存在着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夏目感到了自己和同学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思考着怎么拯救其他人离开这里。同时，通过和班长笹田的聊天，得知了她之所以执着于这个旧校舍妖怪的理由，是因为她过去曾在这里遗失过一个对她很重要的护身符，那个护身符被妖怪拾到了并还给了她，但是当时的她因为太过震惊而无法来得及道谢，但这之后，无论她来了多少次，都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当初帮助过她的妖怪。 　　她想要再见那个妖怪——不，当初帮助了她的神明一次，向那个讨厌人类的神述说自己的感谢。 　　各种思念被集中在了一起。 　　小时候被人排挤，不被理解的夏目，也是一个人蜷缩在黑暗里，和那个被关起来的神明大人一样，感到孤独的吧。如果那个时候的他放弃了希望，变得一个人自怨自艾的话，说不定也会像那位堕神一样憎恨着人类吧。 　　但是夏目发现了，人类并非全都是想象中的那样不堪，有那些无法理解，冷漠排斥的人，但也会有那些真心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内心温柔的人。正如笹田期望着让夏目转述给堕神时雨的那句话：“时雨大人根本不是什么不净，是你拯救了她。” 　　不要因为恐惧而伫足不前，也不要因为失望而轻言放弃，蓦然回首，总有不经意的人，在远处守望着你。 　　看得见交错的存在，与听得见想要沟通的话语，而今细细品味，那名为“邂逅”的奇迹。 第322章 开学那天 　　“每次阅读梁雨老师的作品，总能够感觉到很深的余韵。”黄远放下手中的原稿，双手环胸地评鉴道：“能够从中品味出非常强烈的情感，虽然不是爱情稍微有些可惜，但那种流淌于每一个定格的友情亲情或许更弥足珍贵也说不定。女孩子啊，大多数都是感性的生物，尤其是阅读我们杂志这个年龄层的读者，最多的要属如今在校的初中女生，她们正处于多愁善感的年纪，这样的故事绝对会很受欢迎的。” 　　虽然说自己的故事是专门写给初中女生看的有些微妙，但梁雨还是接受了黄远这个善意的评价。 　　到了2月10号，就是苍南女子学院规定的返校日了。 　　母亲履行了自己亲自送梁雨来学校的承诺，对于她来说，为的这一天努力地把之前年前积累下的工作完成，再申请调休都是值得的，虽然梁雨再三说不用这么麻烦，不过看到母亲自己也是乐在其中，梁雨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一早出门的时候，宇文瞳就打电话过来，约好在学校里面碰头的时间，因为今天是返校的第一天，所以只需要把行李搬进寝室，再去教室班主任里面报名露个面就好了，下午闲来无事，正好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去哪里玩一下。 　　还真是符合她个性的发言。 　　顺便一说，宇文瞳这个假期和杜筱筱一起去了海南，这两天才返回，虽然秋楠地理位置上也算是偏靠南方，但到底和四季如春的海南没办法相比。宇文瞳的家里在那边有别墅，所以每年的冬天基本都会去那边过冬，夏天的话则是去芬兰，过的十足是土豪生活。 　　至于其他没那么土豪的朋友，小林已经在学校里跟梁雨碰面了，赵琳因为早上要照顾弟弟，所以发信息说下午才来，至于白娅，因为参加一个比赛所以要隔半个多月才会返回，不过大家对这种事情也早就习惯了，毕竟以白娅来说，比起画家的名头，学生的身份反而更像是一重点缀。 　　唯一现在还没有联络上的是王络思还有廖语晴。 　　“络思的话之前我见到她妈妈了，相当年轻的一位阿姨。”小林虽然现在仍然有些沉默寡言，但至少相比起最初见面的时候只是小幅度地点头和摇头来表达意见要好太多了：“她的话应该要稍微晚一些才会跟我们汇合吧。” 　　“嗯。”梁雨点头。 　　虽然大家都是苍南女子学院的学生，但也有微妙的不同，王络思虽然成天跟梁雨她们混在一起，但实际上是原原本本现役的小学生，所隶属的小学部跟梁雨她们所在的高中部也是完全不同的地段。 　　现在想想，真亏她每天放学之后，都有准时地来部室呢（虽然是宇文瞳半强迫的）。 　　梁雨和小林是教学楼这边碰面的，带她来的父亲似乎有事，在替她放好行李之后就回去了，而梁雨这边则是打算先去教室里跟班主任打声招呼，在直接去寝室放行李的。 　　“小雨姐，其实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的。”小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些忸怩。 　　平常都是给人平静或者略显冷淡印象的小林竟然会有这种反应，倒是让梁雨有些意外：“是什么呢？” 　　“其实……我下个月开始要在《Comic Blade》连载漫画了。” 　　“啊，恭喜你！”梁雨确实听说过小林想要进行连载漫画的念想，当时她还跟梁雨关于选择哪个杂志进行讨论过，不过她刚才说的杂志名称听着怎么有些陌生啊，不过梁雨对这行本身就了解不深：“Comic Blade？” 　　“嗯，是个才创刊不久的月刊杂志，她们的编辑看了我的CG和轻小说的插画之后，联系我要不要到他们的杂志连载漫画，我想想既然是月刊杂志，每个月交稿也不会太忙碌，而且相较于其他有名的杂志来说，这样的地方正好进行练笔试水。” 　　小林这话说的倒也不算过谦，虽然她过去开始就一直有从事这方面的活动，画风让梁雨自愧不如，同时又先后帮助过同好会里的两名连载作者，算是有过相当助手经验，但是一作成名的漫画家到底是少数派，正常来考虑的话，像她这样做说不定阻力才会小一点，漫画的道路走的更通畅也说不定。 　　“小林打算连载怎么样的故事呢？”梁雨问。 　　“嗯，我稍微想了想方向，但具体的还没有定下来，想要跟小雨姐你商讨一下。” 　　“好的。”小林在梁雨过去创作的时候，帮忙不可谓不多，这种时候，梁雨决定自己也要倾囊相授才行。 　　“不过，还是先等报名结束之后吧，小雨。”母亲适时地在边上提醒了一句，梁雨和小林这才想起现在可不是在同好会的部室里，而是堵在了教学楼入口的大门前，感受到周围聚焦过来的视线之后，梁雨和小林都缩了缩脖子。 　　“知道了，咱们先去报名吧，小林呢？” 　　“我的话刚才就已经报过名了，就先去部室里面看看好了，因为一个寒假没有过来，可能需要打扫一下。”小林如是说道。 　　“嗯，那么等下我收拾好也会过来帮忙的。” 　　小林冲梁雨和母亲挥了挥手，然后扭头小跑着离开了，而梁雨和母亲则去了教室报完名后，一起去了梁雨的寝室了。 　　“小雨，我记得和你同寝的那个女生要比你大上一届吧？”母亲回忆着当初她领着梁雨来学校报名的时候，代替老师接待她们的就是刘嘉学姐。 　　“嗯，刘嘉学姐念高三，平常很照顾我的。” 　　“那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 　　“还有小半年吧。” 　　算算时间过的很快，这么一眨眼已经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或许那剩下不足半年的时间，也在眨眼之间就消逝了也说不定。 　　“要好好感谢人家的照顾喔。”母亲说。 　　“嗯。” 　　推开寝室的门，梁雨本来已经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但是房间的窗帘拉着，显得有些昏沉的房间里，两张床都空着，梁雨印象当中微笑着迎接她的笑脸并不存在那里。 　　“怎么了，学姐还没来么？” 　　这样的事情倒是挺稀奇的，梁雨记得自己过去听刘嘉说过，说她自己并不喜欢待在家里，有种被束手束脚的感觉，所以每当开学的时候都会提前过来，于是乎在之前的无数次假期的头一天，推开门的时候都能够看到刘嘉学姐坐在床头，然后抬起头打招呼的身影。 　　老实说，这还真是有一些让人不太习惯，但当时的梁雨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征兆会演变成后来那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事件。 第323章 奇怪的梦 　　这一天刘嘉学姐都没有出现，同样联系不上的还有廖语晴学姐，梁雨躺在床上，望着对卧的空床，感到了一丝不安。 　　她无法很好的形容这种感觉，但是淡淡的不安就像膈人的刺，时不时地就会撩拨人的思绪。梁雨过去是很不相信这些的，就算是眼皮跳，也只会非常理性的当做没有睡好的证明，但是变成女生的这两年，她发现还有一种叫做直觉的东西。 　　当天晚上，梁雨做了一个梦。 　　梦的情节相当的离奇，因为是梦，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梁雨梦见自己被陆菲菲约出去，两人开开心心地逛完了街，又吃了好吃的东西，然后一起搭乘摩天轮观看夜景。当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梁雨醉心于那城市斑斓多姿夜景的时候，陆菲菲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叫了她一声。 　　梁雨忍不住地回头，却和陆菲菲吻在了一起，当梁雨惊慌意乱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陆菲菲给壁咚了，然后被告白了。 　　“小雨，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等等，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但是我们现在都是女生啊！” 　　“没关系的，就算是女性，只要移居到允许同性婚姻的地方也是能够结婚的，而且现在已经开发出一种即使两名女性结婚，也能合成基因诞生下一代的技术了，我一直努力工作，小雨，能把下半生交给我吗？” 　　“不……那个，这个……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拜托，请让我先冷静一下。”喊着这样的话，梁雨从陆菲菲身边逃离了。 　　因为是梦，所以无视物理法则，直接推开摩天轮从舱门逃了出去，但是很快地被守在外面的廖语晴和宇文瞳抓住了，她们都穿着新郎的衣服，手捧着戒盒，语晴学姐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发髻，拉着她的手，单膝跪在了地上。 　　“小雨，嫁给我吧。” 　　“不，应该是嫁给我才对，小雨，婚纱跟你实在是太配了。” 　　惊讶之余，梁雨低头一看，自己正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站在教堂里，旁边神父拿着圣经，自己的一应亲人，认识的人都坐在教堂的座位上观礼。尤其是方晴和朱颖还抱着洁白的花球，双眼含泪地对她喊：“小雨你一定要幸福啊。” 　　然后神父问她：“梁雨小姐，你是要嫁给宇文瞳小姐，陆菲菲小姐，还是廖语晴小姐呢。” 　　“……”梁雨满脸黑线，抓起裙摆转头就跑。 　　这群人坏掉了，救我，谁来救我。 　　但是因为婚纱的裙摆实在太长，梁雨跑下台阶的时候有些淬不及防，被婚纱拖地的部分绊倒了，就在身后三名求婚者气势汹汹地追上来的时候，哐当一下，教堂的大门被人推开了，阳光从正门倾洒了进来，然后阳光中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楠？” 　　一声不吭向前地陈楠一下子抄着梁雨的腰把她抱了起来，然后带着她朝着大门飞奔…… 　　“不好，新娘被那个人给抢走了！” 　　“快点追！不然婚礼要进行不下去了！” 　　梁雨被陈楠带上了一辆跑车，然后陈楠一脚踩下油门，开车飞了出去，后面不断的有车子追了过来，甚至还发动了警车，感觉整个就像是极品飞车的追猎模式。梁雨惊慌地问一言不发的陈楠，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的时候，不小心拉动了方向盘，结果迎面撞上了一辆运输木材的卡车。 　　“哈啊，哈啊。” 　　梁雨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不停地喘着粗气。 　　当胸口的心跳总算平缓了之后，梁雨起身，去床对面的台桌上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压惊，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莫名其妙的梦，梁雨扶住额头，莫名地叹了口气。等到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看到只有3点又躺回到被窝里，重新睡觉之后，等她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昨天做的梦已经差不多忘光了，只留下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印象。 　　第二天，正式开始授课。 　　梁雨在早自习下课的时候，分别给廖语晴和刘嘉发了一封短信，但是没有收到回信，梁雨去问宇文瞳，对方也是一副压根就不知情的样子，还说：“为什么我要去知道廖语晴在哪啊，我又不是她的保姆。” 　　话虽这么说，但经不起梁雨的再三请求，而且她自己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兴趣，就答应让筱筱去帮忙查一下。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征兆。 　　就比如梁雨在经过校内公共设施或者食堂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些视线，还有莫名压低声线，仿佛不想让自己听到的议论声，这一切都让梁雨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有一次她还专门上前质问了那名学姐，但对方只是含糊其辞，然后借着学生会的巡检逃掉了。 　　这一天，廖语晴学姐和刘嘉学姐依旧是没有出现，梁雨专门去了一趟高三，询问了她们共同的好友，美术部的部长田悦学姐，得知不仅是廖语晴和刘嘉，一同不见的还有千惠学姐，梁雨之前就打过对方的电话，同样打不通，这一下几乎可以坐实了。 　　“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梁雨有一种很讨厌的感觉，有什么在她脑海中缭绕，挥之不去。 　　田悦似乎对于具体的情况也并不清楚，但看起来，她比梁雨知道的要多一些，毕竟她和刘嘉学姐她们接触的时间要比梁雨多得多，可提到这个话题，她也变得有些犹豫起来：“我也只是听说……语晴的话似乎是被家里人关禁闭了。” 　　“语晴学姐被关禁闭，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梁雨追问。 　　田悦张了张嘴，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她的眼角一瞥，立刻打住了话头，然后对梁雨说道：“小雨，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 　　“田悦学姐？” 　　梁雨还不知道为什么田悦给出这样的反应，结果她的身侧，已经传来了一阵柔和的招呼声：“啊，梁雨同学，好久不见。” 　　那一头闪亮的黑发和得体的仪容，梁雨很快地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苍南女子高中的学生会长夏笳。 　　去年的时候，新入学的梁雨和宇文瞳曾经因为学生会的缘故，被停学和处分了，虽然事后全算在副会长的头上，两方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位在学校中权力连里会负责人杜筱筱都表示棘手的人，还是带给梁雨强烈的印象。 　　“怎么了，来高三组有什么事吗？”对方温和的问，这声音令人如沐春风，但梁雨却感觉到了其中带给自己的压力。 　　她侧身看了一眼，田悦学姐已经回教室了，知道今天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便不再逗留，只是对夏笳回道：“不，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夏笳微笑地看着她。 　　“嗯。” 　　“那么，快上课了，回自己的教室吧。梁雨同学。” 　　梁雨向夏笳微微点头，然后转身便走，在两人即将插肩而过的时候，她分明听到夏笳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梁雨诧异地呆愣住了。 　　可夏笳已经继续迈开了脚步，只是少许偏过头，冲她微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324章 莫名的动荡 　　哒哒哒。 　　梁雨加快了脚步，渐渐地变成了在走廊里全速地奔跑了起来。 　　她一下子下了楼梯，然后冲进自己的教室把宇文瞳给拉了出来。 　　“咦，怎么了，小雨，等、等一下？” 　　路过门口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来上课的老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梁雨也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老师，宇文瞳同学身体不舒服，我送她去保健室。” 　　“身体不舒服……”任课老师移动着视线，将目光投到了旁边宇文瞳的脸上。 　　这货别说身体有什么异样了，面色红润有光泽啊，顺便一说，她的脸上还有刚才上课睡觉留下的压痕。 　　看到任课老师的眉头皱了起来，梁雨悄悄地伸手到宇文瞳的后背拧了一下。 　　“呜！” 　　宇文瞳这才装腔作势地一面捂着肚子蹲了下去，那模样要多假有多假，看的任课老师直皱眉，不过她大概考虑到宇文瞳一向很麻烦，而梁雨平时成绩不错，也算是优等生，这里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好，就同意了梁雨的说法：“那么，就请梁雨同学把宇文瞳同学送去保健室去吧。” 　　“好的。”梁雨没有跟老师多废话，扶着宇文瞳的肩膀，而后者也发挥出了名为演技的东西，一步一跄地走过来拐角，然后两个人飞奔下楼，那速度简直赶上了出勤的特种部队，尤其是宇文瞳还不顾自己穿着裙子的形象，隔着好几层楼梯来了一层飞跃。 　　“小雨，难道咱们是要逃课么，好刺激！”某逃课惯犯发言。 　　梁雨却没有表现的像她这样豁达：“小瞳，帮我，我要去见语晴学姐。” 　　“欸～～”宇文瞳听到廖语晴的名字之后，脸上出现了老大的不乐意。她嘟着嘴说：“干嘛去找她呀，而且她不是还没来学校么？” 　　“所以才要让小瞳你帮忙啊。” 　　宇文瞳认真地看了看梁雨的表情，这才发现她确实不是在开玩笑，熟悉梁雨的人都清楚她平时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但现在连课都翘掉了，看来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到底发生什么了？”宇文瞳问。 　　梁雨凑过去把刚才她从学生会长那里听到的转告给了宇文瞳。 　　“真的？”宇文瞳非但没有像梁雨那样感到忧虑，反而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喊了起来：“好厉害，但是……我是说，她们两个可都是……” 　　一开始的反应是惊讶，但到后来宇文瞳的声音开始有些游移不定了，而且脸也红了起来，她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事情的核心并不简单。 　　梁雨点了点头，着急地说：“所以我才要尽快见到语晴学姐，向她问清楚具体的情况啊。” 　　“那么廖语晴现在在哪里？” 　　“田悦学姐说她现在被家里人关了禁闭，所以我想去一趟语晴学姐的家。”梁雨说。 　　宇文瞳没有再问什么，廖语晴的家之前她们在生日宴的时候都是受邀去过的，是座非常大的别墅，这下，宇文瞳掏出手机，给杜筱筱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按掉了，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但是没过多久，杜筱筱那边又打电话了过来。 　　宇文瞳的肚子里从来藏不住事，一接通电话，就直接单刀直入了：“筱筱，我们要去找廖语晴。” 　　“……”电话对面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么事情你们已经知道了？” 　　宇文瞳一听这话，才想起自己之前委托过杜筱筱去查这件事的，既然学生会长用她的渠道已经打听到了这件事，没理由代表里会的杜筱筱还被蒙在鼓里。 　　“筱筱，难道说学生会长说的是真的？” 　　“你们已经跟她接触过了么，这件事情是真的，而且很棘手，学生的父母那边要追究学校的责任……” 　　但是杜筱筱的话还没有说完，性急的宇文瞳就打断了她：“筱筱，你帮我们安排一下，我们现在就要出去找廖语晴问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杜筱筱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她思考问题的方向显然要比宇文瞳全面得多，这件突发的事件很显然让人措手不及，同时毫无疑问地会波及整个学校，打破里会和学生会一直以来的均势恒定的状态，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果现在还未可知，但是动荡已经可以看见了。 　　不过，把这些东西说给宇文瞳听，她也不会明白的吧，这样一想，杜筱筱就很干脆地放弃了：“知道了，我会替你们安排的，你们现在就去校门口吧，那里会有车等着你们。不过我也只能帮你们送到地方，究竟能不能见到正主，还要看你们的了。” 　　说完，杜筱筱就单方面地挂了电话。 　　“她是这么说的。”宇文瞳说着转过头去看向梁雨，因为手机离得很近，电话里杜筱筱说的话梁雨也全都听见了。 　　毫无疑问，虽然宇文瞳各种不靠谱，但是杜筱筱确实是一个能力极强的人，由她在背后操刀，梁雨根本不用担心。 　　她们一路离开了教学楼，经由花园小道一路抵达了校门口，在过门卫的时候，平时一般都要登记和审查的，但是在那里有一个教务处的老师向她们点了个头，啥都没让写就放她们过去了。 　　一面感慨杜筱筱的办事效率和里会的触手之深，梁雨她们也没有耽搁，直接出了门，看见那里果然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等着她们了。 　　“上车，呃，语晴学姐的住址是……”梁雨虽然去过一次，但是一下子说不出目的地。 　　“不知道啊。”宇文瞳耸了耸肩。 　　结果司机很上道回头搭了一句：“筱筱小姐已经吩咐过了，是在平江路的别墅群那边吧。” 　　心里再一次感慨杜筱筱的细心，梁雨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了。” 　　司机师傅微笑了一下，然后踩了一脚油门，汽车在校门口转了个弯，驶上了马路的车道，然后一路向南，朝着海滨的方向开了过去。 第325章 强行拜访 　　汽车一路蛇行，当梁雨她们抵达廖语晴家别墅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用餐的时间。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请我们吃饭。”宇文瞳一边嘀咕着揉着肚子，一边下了车。 　　她的担心倒不是没有一点根据，如果换做平时，梁雨她们来拜访的话肯定会受到相当的招待，但问题是现在廖语晴家的别墅大门紧闭，廖语晴自己也正在被关禁闭当中，见不见得到还是个未知数呢。 　　司机师傅最后留给她们一个电话，说如果要走的时候就打这个电话联络他。 　　“那家伙只是自己跑去吃饭了吧。”看到汽车驶远，宇文瞳不满地跺了跺脚。 　　梁雨倒是觉得没什么，走到了铁栅门前按响了门铃。 　　廖语晴家的别墅是那种附带前院占地特别宽阔的大宅，除了坐落在那里的主幢楼层外，还有大量的草坪和花苑。光是这个大门与别墅的之间，就有几十米长的过道。 　　铃声响了三巡，终于有人接起了通话。 　　“请问，是哪位来访呢？” 　　梁雨看了一眼头上的监控，答道：“我们是廖语晴的同学，因为廖语晴一直没有来学校，所以想要过来看看她的情况。” 　　“咦，小姐吗……真是抱歉，她的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不宜见客……”那边看样子身份是廖语晴家雇佣的佣人之类的。 　　“没关系，我们只要向她打声招呼就走。”梁雨强硬地说。 　　“这个……”对面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快换了一个男声做出了回复：“实在抱歉，小姐今天真的不方便，两位还是请回吧。” 　　说完，就要挂断通讯了。 　　边上的宇文瞳则大声地说：“靠，我们大中午的过来跑这么远，饿着肚子连饭都没有吃一顿，就被赶回去了，原来廖家是这样待客的啊，不行，我回去一定要跟我爸爸还有外婆说，你们欺负我！” 　　事实上，对方已经通过监视器看到了梁雨她们苍南女高的校服，知道这所学校里的学生身份都不简单，尤其是对方真的有意宣传说自己这边将人拒之门外，那说不定会有损廖家的声誉。 　　“那个，请问这位小姐，您的父亲和外婆是……” 　　“我姓宇文，我爸是苍南学院的理事长，我的外婆是姓陈……”习惯狐假虎威的宇文瞳立即双手叉腰，挺起了自己贫瘠的胸部气势汹汹地威胁道：“你们要不放我进去，我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我还要打电话去告诉我外婆，我来你们家你们连杯水都不给我上，还要赶我走！” 　　这是典型的恶霸逻辑，凭什么你上门就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啊，不招待你就要恶人告状倒打一耙吗？ 　　但是别说，宇文瞳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用，话筒当中传来了“请稍等”的声音，半晌，就有人急急忙忙跑出来给梁雨她们开门了，宇文瞳趁着没人，得意地对梁雨比了个胜利的剪刀手。 　　出来迎宾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管家，他打开铁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低头向梁雨和宇文瞳致歉：“怠慢两位了。” 　　梁雨本想说声不会，但是宇文瞳却梗着脖子，不爽地回道：“当然怠慢了，快点给我们泡茶准备吃的，大老远过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这个家里的主子。 　　那个管家一脸的哭笑不得，不过宇文家的千金脾气暴躁，刁蛮任性估计是圈子里被广为人知的，宇文瞳的老爹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管不住他那个被丈母娘宠坏的女儿，所以这位管家也只是一笑带过。 　　“请放心，食物、点心和茶水都给两位准备好了，请跟我来。”管家在前面做了一个招呼的动作，领着梁雨和宇文瞳进了门。 　　之前生日的时候，廖语晴曾经直接用这个别墅的大厅开了舞会，有钱人家的房子之大由此可见一斑，梁雨虽然来过一次，但再见到的时候还是觉得这地方大的离谱，仰头看天花板脖子都会发酸，不过宇文瞳看着却没什么反应，仿佛见怪不怪。 　　“那个，廖语晴同学她……”梁雨到底没忘记她们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真的来廖家蹭吃骗喝的。 　　那个管家点点头，直言不讳：“其实小姐因为一些原因，本是不该见客的，不过……既然来了，也没有把客人赶回去的道理，我这就去叫小姐下来，请你们移步到饭厅，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午膳。” 　　说着，他向另一个待命的女仆点了一下头，由她领着梁雨和宇文瞳穿过大厅里的侧门，继续向前走。 　　“说得好像跟真的似的。”宇文瞳凑到梁雨的耳根边上小声的嘀咕。 　　梁雨笑而不言。 　　“请随意。”女仆领着两人到了饭厅，这个房间相较于大厅自然袖珍了不少，但比起一般人的家来还是大了不少的，在饭厅的中央，布置着一张长桌，上面已经先行布置了一些开胃的冷盘和瓜果，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奶茶：“其他的食物马上就上来，如果两位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们让厨房去做。” 　　“诶，什么都可以吗？”宇文瞳问。 　　“如果食材不是特别困难的话……”那个女仆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位客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主。 　　“那我就……”宇文瞳眼珠一转，正想要开口刁难，被梁雨拉了拉袖子，抢白了：“我们随便吃点就好，不用费心了。” 　　宇文瞳撅了撅嘴，但因为是梁雨，所以她也不好发作。 　　就在女仆转身准备告退的时候，她们刚才走过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零碎的脚步声，然后饭厅的门刷的一下打开了，那名正准备伸手去拉门的女仆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风就从她身边穿过了，然后一举冲到梁雨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用脸颊蹭，蹭。 　　“小雨，你来看我真是好高兴哦！” 　　毫无疑问，出现在梁雨和宇文瞳面前的，正是这个大屋真正的主人廖语晴。 　　和梁雨她们的校服不同，廖语晴今天穿着一套茜色的洋装，头发扎用一根蝴蝶缎带扎成小辫，就这么随意地挽在肩头，梁雨低头发现，她似乎没穿袜子，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踏着一双小熊拖鞋跑过来了。 第326章 缘故 　　“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哪儿都不能去好无聊啊，幸好小雨来见我了，我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地晕过去了。”廖语晴的反应总是很夸张，不过对于这点别说梁雨，就连宇文瞳也是见怪不怪了。 　　正打算吐槽一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尾随宇文瞳而来的管家突然咳嗽了一声，廖语晴的双手就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下，赶紧缩了回去。 　　“哈哈哈……总之小雨你们来我的房间吧。”廖语晴一把抓住梁雨的手，把她往走廊上拖。 　　宇文瞳对此极为不满：“我们还没吃饭呢。” 　　“阿根，帮我把食物盛在小盘里端到我的卧室来。” 　　听闻宇文瞳这么说的廖语晴便向管家吩咐了一句，然后转头望向宇文瞳，意思是说这样没问题了吧？ 　　宇文瞳虽然依旧是不高兴，但如果继续的话，说不定会被一个人留在这里用餐，所以也就勉强的闭了嘴，三个人拾级上了楼梯，到了别墅二楼靠近最左边的那间房间，宇文瞳告诉梁雨那是她的卧室。 　　虽然多少有过心里准备，但是进入房间之后梁雨还是被这满溢出来的少女气息给惊住了，蓝色海洋梦幻的墙纸配上一张公主大床，再加上无数的布偶填充其间，一瞬间让梁雨有了一种置身于童话世界的幻觉。 　　“语晴学姐，你还真是喜欢布偶呢。” 　　廖语晴的房间梁雨也是第一次来，上次虽然来别墅参加过她的生日舞会，但当时廖语晴作为生日宴的主角各种忙，梁雨也就止步于大厅没来过卧房。 　　“嗯。”廖语晴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反而一把抱住了其中一个无论体积还是重量都是其中佼佼的小熊布偶，梁雨倒是认出了那是当初自己在学校超市买来送给她的那个。廖语晴拿脸蹭了蹭布偶的熊脸，一脸陶醉地说：“在见不到小雨的日子里，我只能抱着它聊以自慰了。” 　　“啊哈哈哈……”梁雨已经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了。 　　换做宇文瞳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说到底就是幼稚，现在哪个高中生会在房间里摆满这些东西，络思都已经不玩洋娃娃了。” 　　不，从各方面来说，王络思这个小学生都是超规格的吧，梁雨上次看到她在纸上写算术题，本来打算辅导她一下的，但问题是，梁雨看了题之后竟然完全解不出来，当时的她超尴尬的，只能灰溜溜地装作没看到走开了。 　　廖语晴对宇文瞳的攻击鼓起了腮帮子：“怎么样嘛，我就是幼稚，我就是喜欢可爱的东西。” 　　这样躺下来打滚的说话方式本来一直是宇文瞳惯用的耍赖方式，这下被廖语晴用出来她也只能干瞪眼了。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有人叩了叩门，是管家用推车把午餐送过来了，将一盘盘精心烹饪的食物和点心装点上盘，然后摆放到茶几上，然后还从推车里取出了好几款饮料：“请慢用，如果吃完的话就请摇一摇铃铛，我会……” 　　感觉还真像是贵族的生活。 　　“这些东西放着就行了，阿根你别碍事，我们要在这里说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你别杵在门口。”廖语晴看了管家一眼，示意他离开。 　　“可是小姐……”管家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但看看廖语晴那坚持的表情，总算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若是小姐需要我收拾的话，就打我随身的电话吧。” 　　“嗯。” 　　管家冲三人点了点头，推着推车从房间里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廖语晴跑过去把耳朵贴在房间的门檐上，在确定脚步声远去之后，打开门确认了一眼之后才松了口气，然后把脸转向梁雨和宇文瞳：“小雨，你们今天来是为了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学校的吧？” 　　“嗯，还有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的事。”梁雨本来正在啃一块松饼，但听廖语晴这么说就放下了。 　　她认真地看向了廖语晴，发现后者的脸上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学校那边已经传开了吗？” 　　“还没有，我的话是学生会长告诉我的。” 　　“那还真是糟糕。”廖语晴苦笑了一下，因为作为学生会长的夏笳怎么算也不会是她们里会这边的人。 　　宇文瞳倒是没有梁雨那么拘谨，她挑选了两三个菜挨个尝了尝，露出了美食家品鉴食物的挑剔表情，然后对廖语晴问道：“所以说，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如果你问的是她们两个私奔的事，是真的。”廖语晴点了点头很干脆地承认了：“而且帮她们逃跑的那个人正是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梁雨咬住了嘴唇，虽然之前听到这个事情就已经足够吃惊了，但是现在由廖语晴之口说出来，原本感觉模棱两可的事情一下子被坐实了，梁雨感觉自己的心好乱。 　　但廖语晴的反应反而相当镇定：“其实小雨也应该察觉到了吧，嘉嘉和千惠的事情，作为朋友的我是不可能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的，而且，你还记得去年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两个撞破一对校内情侣接吻的事情吗，当时我还只是怀疑那个背影看着眼熟，但后来稍微留心一点就发现了。” 　　廖语晴这么说，梁雨也陷入了沉默，确实，她也怀疑过这件事情，不过，当时的她始终不愿去相信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竟然是…… 　　“其实这种事情在我们学校有很多的，因为正值青春期，春心萌动的年纪，在女校里没有能够恋爱的男生，所以很多女生便凑在一起，但这些多是逢场作戏的，等毕业了之后，还是会交男朋友，然后顺利地结婚，彼此也就把这个当做心中的一个珍藏的小秘密，但是我没有想到嘉嘉和千惠竟然是认真的。”廖语晴一向嘻嘻哈哈爱笑的脸上愁云笼罩，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都怪我以前一直没有认真地找她们聊过这件事，以为替朋友保守秘密就行了。” 第327章 漩涡 　　宇文瞳放下了啃了一半的食物，这个时候反倒是她最显得游刃有余，看来应该是还没有理解私奔这两个字的意思吧。 　　“真是失礼，就算是我也是很清楚的。”宇文瞳挺起贫瘠的小胸部，不满地说道：“私奔就是离家出走咯，既然她们两个要搞百合，家里肯定不会同意，所以要逃到同性结婚也算合法的地方去吧？” 　　虽然理论上是这样，不过梁雨知道事情的复杂程度不是用这一两句话一言蔽之的。 　　“为什么这么急呢，就算……就算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暗地里相恋，但是为什么这么突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这也是让梁雨感到莫名失落的地方。 　　虽然她跟刘嘉不是同学，但是毕竟是同了快两年的室友，这位学姐很照顾她，而且在年前的时候，她还因为陆菲菲的事拜托过千惠学姐，对方也是爽快地帮她解决了麻烦。 　　廖语晴低下了头，神色也有些黯然：“也许小雨你还不知道，嘉嘉的父亲一直在逼着她出席一些聚会，而千惠那边则是早就订好了未婚夫的，打算高中毕业之后就结婚的，所以这样算起来，也不算太突然了，嘉嘉和千惠都是有所准备的。” 　　这个话题说起来其实梁雨并不陌生，她记得刘嘉学姐在学校里虽然竭力避免提起自己家里的事，但也有一次两次说起过自己讨厌被操控的人生，而且这个跟曾经发生在陶美华姐姐身上的悲剧也是差不多的故事。 　　感觉有钱人虽然让人羡慕，但也并非尽是好事，就比如那些在某个领域上叱咤风云的大腕，为了做大做强，防止自己失去拥有的东西，获得更多想要的东西，普遍都会通过讲究“门当户对”的联姻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充其量有些疼爱子女的父母会多给子女几个相亲的机会和参考一些她们的意见，而那些专断独权，喜好掌控的家长说不定直接就绕开自己的子女，把亲事定下来了。 　　所谓灰姑娘和王子的传奇，又或是穷小子娶到公主的故事，不能说绝对没有，但也绝对是凤毛麟角，而且大多是经过极其严酷的抗争才争取到的。 　　这样想来，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都是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或许曾几何时，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也在一起讨论过，如果要逃家的话，究竟去哪里才好这样的话题。 　　“这件事情实际发生千惠和嘉嘉出去旅游的途中，不小心被人拍到了两个人亲密的照片。本来两个高中生是不该碰上这种事的，但因为千惠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这些照片被寄到了她父亲那里，作为要挟的筹码。千惠父亲一怒之下冻结了千惠所有的银行卡，并且勒令她立马回家，而另一边，嘉嘉也挨训了。” 　　这两个人每逢假期经常会结伴去旅游这点梁雨也很清楚，以前还没品过味来，但现在知道了两个人的感情之后，想必是为了远离家庭的束缚和世俗的眼光，尽量地享受两个人独处的时光吧。 　　梁雨在意之后的事情，忍不住催促道：“后来呢？” 　　廖语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后来的话就轮到我出场了。” 　　不仅是梁雨听到认真，就连另一边的宇文瞳也忘记了继续往嘴里塞东西了。 　　“这件事情说来也巧，当时嘉嘉和千惠离得我度假的地方并不远，而且我们各自出门前的时候，都有彼此说过自己的目的地的，再出事之后，她们两个人就来找我了。虽然一开始对这件事情非常的惊讶，但我见到她们两个的时候，眼睛里完全没有一丝的犹豫，我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而且，所谓的朋友，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的吧。” 　　从廖语晴之后的话中得知，刘嘉和千惠学姐知道自己行踪已经曝露，已经不得不把计划提前了，好在她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至少千惠学姐就很聪明的一直在偷偷地往一个十分私人，但并不是以她名字开户的帐号上面打钱，因为她平常用钱花销就很大，买一幅画的钱就是几百上千万，这其中再分出个百分之几谁都不会想到这一点上来，至于刘嘉学姐虽然也有存钱，但相比之下就没有千惠学姐这样容易了，不过好歹也是一个大小姐，一直以来也积蓄了不少的金额。 　　现在，她们还剩下的一个难题就是怎么摆脱父母布置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地抽身而退，如果做不到这点的话，别人只要翻翻机票，查查航班就能够追踪到了。 　　不要小看她们两家的人脉势力，正是因为是这他们的女儿，才更加清楚自己父母的强大。这个时候，正如廖语晴所说，她的出场机会来了。 　　“所以你是怎么把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送出去的呢？”梁雨问：“还有她们究竟去了哪里？” 　　“哈哈，这个问题我最近也一直被问到呢，不过答案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事实上，我用不同的名字，在不同的时间点订了大量飞往世界各地的航班，有民用的，也有私人的，这个上面的每一张机票都有记录可查，所以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她们两个究竟搭乘了哪个班机飞去了哪里呢。” 　　“你让她们浑水摸鱼过去了，护照呢，还有登记不是一直要有身份证的么？” 　　“这些都是小事啦。”廖语晴轻描淡写地耸了耸肩。 　　不，这一点也不算是小事吧。 　　“小雨真是死脑筋，你看，电影里那些杀手不都是用伪造名字和证件的么。”廖语晴狡黠地一笑。 　　真是失敬，那你究竟是007还是弗兰克克·阿巴内尔啊？ 　　“因为帮助她们逃走，所以你现在被关起来咯？”宇文瞳对于怎么绕过机场安检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反而对现在廖语晴的处境很感兴趣。 　　聊到这个，廖语晴刚才兴奋的神色顿时有些萎顿，用手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也有这个在里面，不过，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梁雨和宇文瞳都竖起了耳朵。 　　“我的父亲似乎认为我也是蕾丝边，所以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去学校了。”廖语晴愁眉苦脸地说。 　　“哈？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嘛！”廖语晴气愤地抱住了梁雨送给她的小熊布偶，鼓起了脸蛋：“我不过就是跟父亲理论的时候说我觉得比起男性来，更应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只要有爱，就算女孩子也完全没关系啊，顺便一提，我查过现在的美利坚有一项让女性直接受孕的技术，结果就被关禁闭了！” 　　不，这已经足够了吧，总觉得梁雨能够想象廖语晴的老爹，听了女儿这一席话之后涨红脸发飙的表情。 第328章 现在幸福吗 　　到这里，梁雨已经大致地明白了发生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她全然没有宇文瞳和廖语晴那样事情告一段落的念头通达的释然，反而觉得矛盾重重。 　　离家出走看似很酷，为情私奔更像是小说里透露出浓烈浪漫气息的文字，敢爱敢恨，燃烧自己的青春乃至生命，不过这些对于梁雨来说，却算不上什么美好的东西，甚至如果让她来评判母亲当初和父亲私奔的举动，也会归类于不智吧。 　　因为那可是抛弃了原有的家庭，伤了那些关心自己的亲人，抛下一切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宛若夏日里扑火的飞蛾，与其说是壮烈，倒不如说何其的残酷。但梁雨亦无法指责什么，她不是故事当中的人物，所以无法以自己的想法代入到她们，如果人类是光靠理智就能够战胜情感的动物，那么这个世间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文人骚客撰写的故事了。 　　但是一想到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会见面，难免会有所伤感的吧。 　　梁雨抬起头，望向日光洒落的窗台，明明是这样晴暖煦风的艳阳天，那抹青空却罩上了阴霾，不知道现在的学姐她们，究竟在做什么呢…… 　　刷拉。 　　那是月台闸门打开的声音，一群等候列车进站的人自动排列起了队列。 　　乘务员在列车和站台前架起了踏板，让到站的客人们先下车。 　　这一群队伍里的都是高鼻梁，浅色瞳孔骨架子的欧洲人居多，所以那两个穿着亚麻色套衫，鹿皮长筒靴的黄皮肤女孩，显得有些显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理位置属于亚寒带地区，所以明明到了春天，这里的冰雪还没有消融的迹象，长发的女孩似乎感觉有点冷的样子，合起双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暖气。 　　边上的短发高个女孩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微笑了一下，松开自己脖子上的格纹围巾的一段，围在了她身边那女孩的肩上，然后朝她伸出手。后者的眼睛明亮了起来，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然后报以一笑。 　　下车的乘客渐渐走完了，然后聚集在月台前的长队，也开始向前流动了起来。 　　“欢迎乘坐辛普思号列车，祝您有个愉快的旅行。” 　　因为是观光列车，所以感觉上和平常所见的那种发挥到便利和运输到极致的火车不太一样，列车上不仅有供人聚餐的方桌，还有能够休闲娱乐的吧台，车上铺着深红色带波斯花纹的地毯，包括窗帘和过道的装饰，都是有实木雕砌，颇有在旅店当中的那种情调和感觉。 　　两位女生按照车票的序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其中短发的高个女生，把她们推拉的行李箱放上了行李架，然后在对应号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在站前停了数分钟，列车开始发车了，车厢里传来了例行的播报音，然后缓缓驶出站。 　　和坐汽车的感觉不同，因为火车一般修造在城市的郊外，或者高架上面，周围没有高耸的建筑群，所以能够看到的风景更广阔更远。虽然天空中已经没有再下雪，但是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原。 　　带着不同于秋楠的寥廓和质朴的田园气息，风车和葡萄园在不断地倒退。 　　两个女生都看着这样的风光，陷入了沉默。 　　“真好呐。”长发的女孩像是感慨什么地说道，她说话之后，就在玻璃窗上凝结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虽然列车室内这会是开着空调的，但两人只是松开了上衣的纽扣，露出了里面的针织衫，围在两个人脖子上的围巾却没有解开。 　　身边的短发女生像是理解了并认同她话里的声音一样点了点头：“啊，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就找一个像这样的地方住下吧。” 　　“不过我不太喜欢很冷的地方。”长发的女孩嘟了嘟嘴说，露出了一般不会在别人面前透露的撒娇表情。 　　“那么去南方一点怎么样，虽然不能找太过有名的旅游胜地，不过我们还是可以住在荒僻一点的海边。” 　　“那也不要，日晒太多的话皮肤会容易变得粗糙，常住在海边的人皮肤通常不是很黑吗？”长发女孩又说。 　　“那么就住到地中海那边怎么样，有不少不错的田园乡村喔，有不少画家的名作灵感就是从那边汲取出来的呢，不仅可以泛舟湖泊，还可以自己打理庄园，养动物什么的。”短发女孩说起这个来有点儿兴奋，倒不是她还喜欢湖，而是她比较喜欢动物，在以前的那个家里，那都是被禁止的。 　　“诶，我不喜欢养那些大型的动物，感觉好麻烦，而且还臭臭的……” 　　这也不行的话，短发女孩稍微有些困扰了，她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才好。 　　就在这会，长发的女孩突然转过头，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骗——你的！” 　　“欸？” 　　“刚才说不喜欢全都是骗你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的哪里我都愿意去，但是没有你在的世界，绝对不要。” 　　“小惠……” 　　长发女孩故意向后靠了靠，把头枕在了短发女孩的肩膀上，她的目光穿过车窗，望着天边那不算刺眼的暖阳：“约定好了喔，要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 　　短发少女停顿了一下，然后跟着露出了微笑，把头轻轻贴在对方的头上。 　　“啊，约定好了的。” 　　虽然知道这或许是一段无疾而终的冒险，也知道未来的人生必定充满了艰难和困阻，但为了此刻仍紧握在一起的那只手，和从手心传来的温度，哪怕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哪怕受到所有人的误会和责怪，但那些付出，都是无怨无悔的吧。 　　太久的将来谁也不知道，但如果你现在问我，呐，你现在幸福吗？ 　　自己一定会带着无比自豪的笑容回答他的吧。 　　“时间还有很多，究竟去哪里一块想吧。” 　　“嗯。” 　　列车呼哧呼哧地穿过横跨在长河上的大桥，带着梦想与期冀一同驶向了远方。 第329章 山雨欲来 　　虽然对于刘嘉和千惠来说，或许终于脱离了风暴的中心，借此松了口气，但对于那些被留在秋楠的人来说，他们的麻烦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正如杜筱筱之前担心的那样，由刘嘉和千惠引发导火索的不久之后，风暴正式登临了苍南女子学院。 　　找不到女儿的两位家长开始恼羞成怒，双方都在责怪彼此教女无方，甚至开始发挥各自的影响力，开始彼此施压，但是这事开始之后，他们才发现如果动真格的话，就算伤敌一千，自己也起码自损八百，最扯淡的是这压根就于事无补。 　　作为成熟的商人，谁都不会坐视自己的事业垮台的甚至还有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女儿的，但是心中的这份怨气又无处发泄怎么办？ 　　两个同样处境的家长寻本追源，不对啊，咱的女儿在家的时候都是很听话的，要说有什么让她们学坏的地方，对了，一定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是学校的放纵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两位义愤填膺的家长突然有了共识，又恢复了昔日合作者的态度，然后齐齐向学校开炮。 　　虽然说起来，苍南学院是一个集结了大量豪商名门势力构成的学校，其主要的经营人自身也拥有极大的后台，但是这个就像是商会，虽然你的权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但是赋予你权力的人恰恰就是那些商人，所以如果你没有履行到你所承诺的义务，他们就有权发出谴责和要求一个公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 　　被追究责任的学校一方虽然可以辩称还不是你们自己教女无方，但是以宇文瞳老爹那样硬气的脾气，是不可能主动推卸责任的，他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批评，并一再承诺会重整学校的风纪，当然，这其中有什么样的利益交割，实在不足与外人道焉。 　　其他的东西不说也罢，但是有一样事情却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的——山雨欲来。 　　“听说已经在召开的校董大会上确认了，要展开自上而下的整风严查，理事长已经亲自把权力下放给学生会了，似乎在最近就会有大动作。” 　　在拜访廖语晴的几天后（廖语晴没有来学校，还在无限期地关禁闭反省中），学校里随处能够听到这些负面的新闻，尤其是在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的事情被传出之后，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另一方面，就是这里学生对于刘嘉学姐事情的态度，令梁雨感到了不快。 　　“你说了吗，三年级有两个学生竟然瞒着家里私奔了，这次的事情就是因为她们才闹的这么大的呢。” 　　“欸，两个女生一起私奔，那不是同性恋吗，真是恶心。” 　　“就是说啊。” 　　虽然按照廖语晴的说法，为了排遣青春期的躁动，在这所女校当中搞假凤虚凰的有不少，但是惟独对于这件事上，大家的反应都是众口一词。那就是女人和女人同性之间搞恋爱真是不可理喻，而且为她们的日常生活带来麻烦而感到困扰和抱怨。 　　究竟她们是明哲保身急于撇清干系，还是打从心底厌恶这样的关系，梁雨并不知晓，但是梁雨也无法因为这件事情去责备她们，只是有种淡淡的无奈还有不甘心，明明当初刘嘉在学校里因为总是活跃在运动场上，可是很受欢迎的，而千惠学姐也被誉为大家闺秀的典范。 　　可如今，却成为了流言蜚语所中伤的对象，就连带着过去和她们要好的一些人，似乎也负上了连带责任，被人疏远着。梁雨曾经好几次看到田悦学姐一个人从楼道口走过，本来作为美术部的部长（虽然如今退下了），但身边总是不乏同伴的，她都想叫住对方谈一谈，但是对方却撇过了头，没有停步。 　　或许对于在这所学校仅剩不到半年的田悦学姐来说，这并不是一件特别难熬的事情，但对于那些因为这次骚动而被迫分手的恋人们，或者是那些还要在这所学校里长期以往的学生们来说，更大的动荡已经来了。 　　“据说接下来学生宿舍要重新规划了。”隔天上课的时候，翘掉了早自修的宇文瞳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爆了个大料。 　　“欸？” 　　“重新规划是什么情况，是要对现在的寝室编制再分配吗？”梁雨她们高中部一共有三个公寓，两个学生住一个套间，待遇不可谓不高，一般来说，就算是大学生也得四个人两张高低床吧，但是梁雨学校她们的床铺都是欧式的高角床配上席梦思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她们的待遇将要进一步提升了。 　　“不是……也差不多，就是以前两个人一间现在改成是一个人一间的单间了。”从宇文瞳的声音可以听出，她对此是比较不满的，因为她和筱筱住一块，筱筱一直可以照顾她，就算今年下半年筱筱毕业了，宇文瞳也计划好要动用权力搬来跟梁雨一起住的，正好和她同寝的刘嘉也是在同一时间毕业，至于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梁雨实际上已经是一个人住了，只能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虽然很多时候宇文瞳的话都不靠谱，但惟独这一次，梁雨信了。 　　“那样的话房间够吗，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她当然知道学校里的人坚持一人一间的目的是什么，就是防止学生借着同寝之便，晚上偷偷地凑在一起搞姬。但是为了这种说不准苗头的事，就大动干戈到这种程度，还是出乎了梁雨的意料。 　　然而宇文瞳却告诉了她一个不幸的事实，她小瞧了这所学校的力量还有这次整顿风气的决心。 　　“其实三所公寓本来就住不满的，之所以建这么多，还采用合宿方式，目的只是为了满足需要，还有顺便带带学妹。”正如宇文瞳所说，如果只是单纯出于人数考虑的话，一般来说，应该同级生一起比较合适吧，就不会出现像梁雨和刘嘉，宇文瞳和筱筱这样高年级搭配低年级的组合了：“而且这还不是真正麻烦的，我听筱筱说，因为爸爸的强势介入，还有事情恶劣导致了里会内部都出现了分歧，涌现许多支持整风的声音，所以这一次，学生会大概要大刀阔斧地搞改革了。” 　　她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她们那个所谓的动漫同好会本身是违反校规，不被承认的社团，在失去了里会庇护的现在，究竟在这场风暴中会怎么样呢？ 　　谁都没有把握给出答案。 第330章 最终决议 　　里会和学生会最后的交涉完成之后，就迎来了新的风纪法案正式推行的日子。 　　在这场风波中，里会的态度鲜有地保持了低调和退让，只要求学生会的触手不要触及里会的核心利益，就会积极地配合学生会开展这次整风的行动，而作为在各界都备受期待，学生中口碑极佳的现任学生会长夏笳，则给出了一份让双方都满意的承诺。 　　也对，现任的学生会长可是一个超级聪明人，学校的舞台只不过是外面世界权力的一个缩影，对于这位即将踏上更大舞台的才女来说，犯不着因为一点上不了台面的争斗而得罪别人，左右逢源才是她最好的写照。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敷衍，拿出行之有效的成绩，在各方要求中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夏笳把这次的事件当成是一次对自己能力的检验。 　　“那么，接下来就把这份试行的校规打印出来，分发下去，小樋，麻烦你了。”今天的夏笳也保持着最完美的笑面和仪容，她口中的小樋，是学生会的书记。 　　后者立即点了点头，拿着一叠厚厚的，写着《苍南女子高中新版校规（试行）》的打印稿离开了座位。 　　这下，夏笳又把目光望向自己的右侧，那里，坐着梁雨和宇文瞳的同班同学王玥玥。 　　她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之一，甚至曾经邀请过梁雨进入学生会，并且将后者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但当她发现梁雨“自甘堕落”之后（和宇文瞳这样不求上进的特权阶级混在一起，各种对校纪校规视若无睹，并且成绩还丢掉了前三的名次），就不再和梁雨有所交集了。 　　王玥玥现在是学生会二年级的副会长，如果不是夏笳这个三年级还没有退下的话，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接任学生会长这个位置了。 　　“真是抱歉，小玥，本来这次应该轮到你来大展拳脚了，实在是因为理事长他……”这已经是三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了，照理说其他社团的高三生为了备考，都已经退离了社团，年上和年下开始交棒了，学生会也不例外，但是夏笳这个学生会长，却依旧被委以了重任。 　　“不，夏笳学姐言重了，这样大的事情，我的经验尚浅还不足以处理，请让我继续作为学姐的副手，也算是为了以后吸取经验吧。”王玥玥忙说。 　　夏笳温和地微笑了一下：“你能够这样想就太好了，接下来的事，我会尽量放手让你去做的，你可要好好拿出下一任学生会长相符的威严和品格来啊。” 　　虽说学生会的会议已经结束，但人还没有散场，夏笳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口承认王玥玥胡斯钦定的下一任会长，又委以重任，让王玥玥感动不已，立即精神抖擞地说：“是，我绝对不会让学姐失望的。” 　　夏笳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这么一个愣头青在前面冲锋陷阵，就算做的过火了一点，也可以把责任推到她的头上，自己在背后做和事佬。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这次倒不是夏笳硬霸着这个位置不放，那样会让别人把她当成是个权力熏心，舍不得话事权的人，这对于立志成为完美超人的学生会长来说是弊大于利的，不过，既然理事长代表校董的意见全权委托了她，这事又另当别论了。 　　想来也很简单，夏笳的身份本身是代表“学生会”这个利益集团的，而王玥玥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外人”，甚至当夏笳在上一任的副会长毕业之后，要让王玥玥继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在背后让她另觅人选，只可惜夏笳要一个听话的，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副手没有同意，并且用学生会只任用出色之人，而不是任人唯亲的大义指责了对方，至于她毕业之后会如何，夏笳才不会去管呢，不过要猜也简单，王玥玥大概会被架空权力，成为一个名义上的学生会长吧。 　　所以里会才会这么简单的妥协，因为他们会在这之后有一年的喘息时间，天知道这是不是夏笳跟他们的秘密协定。 　　不管怎么说，这位处事圆滑的，完美的学生会长已经对这次的行动做好了布局，她拍了拍手掌：“那么这次会议要说的就这么多，如果没有补充的话，就散会吧，接下来是对我们学生会组织能力的一次大考验，希望大家都能够全力以赴。” 　　“是！”与会的学生会成员都嘹亮地答道。 　　其他人都鱼贯而出，只有一个学生会的成员故意放慢了行动，趁其他学生成员都离开了之后，她将一张夹在书页里的纸递给了依旧坐在学生会主席的夏笳手里。 　　夏笳似乎并不意外，接过然后瞄了上面一眼，发现这其实是一份名单。 　　她一目十行，然后拿起自己的笔，在上面把名字划去了一半：“上次说好是核心成员吧，你们连这些都要保护的话我可没有办法向我这边交代呢，大家各让一步吧。” 　　那个学生接过学生会长退还回来的名单，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该怎么说呢，这位学生会长真是人如其名的可怕，倒不如说，她掌握了里会的底线所在。 　　“这个，我还需要咨询一下里会的负责人。”最后她说。 　　“不行。”虽然是微笑着的，回答声音也很平缓，但是夏笳给人的印象就如同一只盯着兔子，老鼠的大型猛兽，全身上下都散发出让人无法反抗的气势：“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在向你们作出通告，为了维护这所学校力量的平衡，所以我不会打破约定，但是，请不要将我的善意当做懦弱或者是妥协。” 　　夏笳说完，靠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那名站在对立面上的学生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微微躬了躬身之后从会议室里退了出去。 　　“学生会长还真是可怕啊……话说，这下该怎么办啊。” 　　望着那张名单纸，这么学生陷入了焦虑，而在第一行宇文瞳的大名旁边，梁雨的名字就被墨水无情地划去了。 第331章 大危机 　　“这个破烂玩意要大家执行，还打算让不让人活了。”宇文瞳收到那份《苍南女子高中新版校规（试行）》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转身把它丢进了垃圾桶，不过这玩意很快地又回到了宇文瞳的手上，只不过这一次是杜筱筱亲自给她送来的。 　　当时杜筱筱说的话是，你如果再丢，那下一次给你送过来的就是理事长了。 　　宇文瞳就算是再任性，但还是不敢在自己老爹面前造次的，所以皱着眉头看了看，小嘴立即敲到天上去了：“日常仪容必须整洁，不要大声说话，不能在过道里奔跑，见到老师要亲切的打招呼，用餐要……靠，这吃喝拉撒都要管，制定这个校规的人怎么不去死啊！” 　　“小瞳，我必须提醒你，你刚才看的那些校规在原来的学生手册上就有的，”就在宇文瞳张口结舌的时候，杜筱筱把宇文瞳手里的那份校规文件向后翻了几页：“新添入的条目在这里。” 　　宇文瞳顺着杜筱筱的手指看过去：“一、除课业规定的时间，学生之间不得私自聚会，研讨，如果有需要，则必须提前向学生会申报，获得批准后方可执行，其他一例予以禁止，若违反此条校规者，加从重处罚。二、聚会必须三人以上，苍南学院规定学生必须注意形象，所以禁止公开场合的牵手，搂抱等过分亲昵的举动，会委派学生会成员执勤，若有学生违规，则会依次进行口头警告，扣除积分和公开批评，联系家长等处罚，相应的，若有学生检举，则奖励积分并且对日常操行考核评分加分。三、即日起，学校禁止学生携带手机，凡被发现携带手机者，一律没收并予以处罚。四、为了防止不良杂志网络等信息媒介的污染，学校的信件，物品将受到严格的监管，同时，学生会还会定期开展突击检查……” 　　“这些条例已经侵犯人权，构得上反人类了吧？”宇文瞳觉得学校派几个人没事在附近巡逻一下，哪几个偏僻的地方装点儿摄像头监控就差不多了，哪里想到新校规会这么丧心病狂，连手机都不能带，她上课的时候要怎么消磨时间啊，总不能一天所有的课程都拿来睡觉吧？ 　　“还有这个，”宇文瞳言辞激烈地指着这段条例上关于聚会的这一段：“学校不允许集会，那社团要怎么办？” 　　杜筱筱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而仿佛早就预料到宇文瞳会由此发问一般，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所以上面写到，需要向学生会申请，如果同意的话，学生会会在部室里安装摄像装置，方便他们检验。” 　　“这太过分了吧！？” 　　“这点不用担心，摄像装置会安装到相当隐蔽的地方，不会给使用人造成困扰，而且请的人都是女性，保证不会把这些拍摄的东西用作其他不良的用途。” 　　从谈话中感觉到了杜筱筱的敷衍，宇文瞳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了：“该不会从今天起，我也要按照这个破烂的校规规定执行吧？” 　　杜筱筱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意外地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的梁雨，然后转过头对着宇文瞳说道：“你不需要真的执行到那么严格，只要不是太过张扬应该没事。” 　　“什么叫太过张扬？” 　　“公开上课的时候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在一堆学生会成员执勤的时候拿着漫画过去耀武扬威这种。” 　　“也就是说和以前一样？”杜筱筱这么说让宇文瞳的眉头松开了一些，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早说嘛，我还以为这次有什么大危机呢。” 　　但杜筱筱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样子，而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但这样的特权，在这个班上仅限于你一个。” 　　“筱筱，你这是什么意思？”宇文瞳的目光看向了边上的梁雨，后者也从那份报告文件上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里会不帮忙照顾小雨了吗？” 　　这句话问的杜筱筱一默，其实从她刚才说的话反应来看，这一点可以不用这么大意外的。 　　“怎么可以这样，小雨还要画漫画的，如果不让她带着手机和原稿的话……” 　　但是宇文瞳是真的着急了，正当她要追问的时候，杜筱筱的另一个消息更如晴天霹雳一样，把宇文瞳给砸晕了：“不止是她，你们那个同好会暂时也要被禁止展开活动，我之前说过，这次事件里会自身就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再加上理事长施压，所以……”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宇文瞳就这样捂住了耳朵趴在了桌上。 　　杜筱筱沉默了，但她并没有试图去安慰宇文瞳，因为无论是对于学生会还是里会来说，这次的事件都已经尘埃落定，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贯彻执行，或者是隐忍而已。杜筱筱这个里会的代理，并不能够违背她所代表的集体意志做出的决定，逾权为宇文瞳她们做些什么。 　　她本来想说只要忍到现任的学生会长毕业就可以了，但想了想之后还是打住了，杜筱筱看了一眼梁雨，示意这里就拜托你了，然后飘然地从梁雨她们的班级离开了。 　　现在属于傍晚放学之前的社团活动时间，梁雨的位置就在窗边，她扭头向窗外探了一眼，发现果然如杜筱筱所说，带着袖章的学生会成员出现在主枝干的道路两旁，拿着值日本在检查过往的学生，友人之间稍微表现的亲密一些，也会被叫下来喊话，哪怕是追逐着跑过，也必须纠正成为像是淑女一样慢步走才行。 　　“怎么办才好呐，小雨？”因为生气的对象已经离开了，宇文瞳有些泄气地偏过头，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在生筱筱的气，她很清楚如果筱筱能够帮忙的话，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无法行动，正好也侧面地反映了这次的情况严峻。 　　梁雨想了想，苦笑着说：“同好会暂时的话应该没办法继续了，只能暂时休整了。” 　　“靠，我不要！难道以后放学就只能直接回寝室？那会无聊到死的！” 　　“学校不准我们私下集会，那我们就直接去图书馆吧，总不至于图书馆做作业也不让进吧。” 　　“好主意！”宇文瞳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地就反应过来：“可是只能写作业多没劲啊。” 　　“也没人规定只能写作业吧，只要不要太声张不就好了，难道真有人会故意来检查我们么？” 　　“啊，对！万一真出事了，你们就把东西给我，我说是我带的，看那帮学生会敢拿我怎样啊！”宇文瞳得意地握紧了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 　　梁雨看着她微笑了一下，不过内心却也不平静，忍不住私下叹了口气，如果事情真像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第332章 一个人的时间 　　因为白天加紧了监控，时不时地就会有学生会的成员或者老师在走廊里，校园的主道上巡回，还有不定期地检查书包课桌什么的，让人叫苦不迭。 　　梁雨到没有不带手机，只是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毕竟她还有两位编辑和陈楠这个合作者找她洽谈原稿的事，轮到快要被检查的时候，她就会偷偷地把手机塞给宇文瞳，反正两个人的座位挨得很近，等那帮检查的成员到宇文瞳身边的时候，每次都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就走了，宇文瞳则是一直趴着桌子装睡，从来没被别人叫起来过。 　　不过带一个手机，在这种时期也是梁雨的极限了，白天的时候，她顶多用笔记本画画分镜，连Jump杂志都已经不能够定时购买的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更多的时间，都要花在晚上补回来。 　　因为刘嘉学姐已经不在了，四十平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感觉空旷了起来，过去，梁雨为了赶稿，也有这样熬夜伏案画原稿的日子，那个时候的刘嘉学姐总会给自己泡一杯咖啡，或者第一杯饮料，然后嘱咐自己不要太晚睡了。 　　念及此，梁雨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了些许的落寞。 　　不过这样的情绪并没有持久，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学姐也是为了自己决定的未来拼尽全力的，我也不能松懈才行！” 　　这样，她重新振奋起了精神，开始画《棋魂》新一期的分镜稿。 　　之前的棋魂杂志上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了从院生毕业，正式跨入职业棋坛的阿光，将会在迎接新人的新初段比赛上迎战小亮的父亲塔矢行洋，这是顶级棋士勉励新人的一战，所以规定会让子。 　　但是觉得塔矢行洋是自己对手，并因为阿光最近沉迷围棋带来的乐趣，而很少有机会和他人下棋的佐为，吵闹着要自己来下这一战，甚至任性地坐在了幽玄之间，塔矢行洋的对面。 　　阿光深深地被佐为的行为震惊到了，但当他看到佐为那流露出寂寞的表情之后，终于点头答应了他和塔矢行洋下棋的请求，不过为了不让电视转播下的其他人看出端倪，所以必须用自己送子的方式，填平最开始对方的让子。 　　上一期杂志发行的剧情，正好到这里完结。 　　可以说，《棋魂》的剧情发展到这里，已经是高潮了，而这场战斗又在网上被粉丝们称为巅峰之战，一方面是从平安时代以来最强的棋士，另一个则是现代拥有四冠头衔的王者，谁输谁赢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事实上，结果早就已经有了定论了，梁雨的《棋魂》原稿，在寒假的时候就有攒下不少，因为那个时候相对比较闲，又有休假，其实真正的剧情，已经发展到塔矢行洋察觉到了阿光在新初段的比赛上是故意做了手脚，来填平双方差距的小手段，所以当他在病房的时候，向阿光提出了再战一次的请求。 　　最近的时候，阿光感觉佐为一直闷闷不乐，心里似乎在害怕着什么，有什么心事，所以为了让他开心，也为了能够了却他想要和塔矢行洋一战的心愿，所以阿光提出了在网络上一战的请求。 　　虽然过程颇为曲折，但塔矢行洋的确接受了一战的请求，并且立下了誓言，如果自己败北的话，就从此退出职业棋坛。 　　于是，曾经成为一段传奇的Sai要重出江湖了。 　　这段剧情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是早已积蓄了铺垫的高潮部分，所以梁雨画起分镜稿来非常的顺手，也因为这个原因，就算遭遇到眼下的困境，也没有因此焦头烂额之类的。 　　但是，有一点却是让她犹豫的。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哪怕编辑郭品源也是。 　　和编辑郭品源最近的一次洽谈是在一周前，当时梁雨给了他分镜稿和商谈了一下剧情走向对方就很满意地接收，然后行色匆匆地走了。说来也是，郭品源现在已经成为了杂志社的组长，比起过去更忙碌了，不仅要负责自己手下的作者，还要负责组员的工作，再也不能那样一边喝茶，一边聊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在漫画这个行当，因为人事变动的原因，长篇连载更换编辑其实是一件颇为常见的事情，但是梁雨和陈楠至今还在由最熟悉她们的郭品源负责，这不仅仅应该说是一种缘分，估计郭编辑也想让她们在自己手上迎来一个完满的结局吧。 　　结局。 　　小说里面有起承转合这样的说法，在高潮的剧情结束，通常就是步入了故事的尾声了。不过在漫画里，尤其是长篇连载，素有“只要有人气，漫画就不会完结”的这个说法，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龙珠》，当年的鸟山老师画完地球篇，悟空已经是地球最强的战士了，他本来想就此完结，但编辑跟他说，地球画完了还有宇宙嘛，结果龙珠又继续连载下去了。 　　相同的还有《幽游白书》，不过这个就闹得比较凶了，甚至还差点闹得跟杂志社老死不相往来。 　　一句话，商业连载全看人气，无论是开载，腰斩，还是结局，不外如是。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最近，梁雨逐渐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拖着剧情，重复着可有可无的单调对白，浪费读者的时间和作者的热情，如果要慢慢凋零才会死亡的话，梁雨宁愿如同烟花一般，虽然短暂，但依旧有那么一瞬间的绚烂留在每个看到它绽放的人心中。 　　还有，更重要的是陈楠。 　　回到秋楠，开学之后，已经两周了，但她们仍没有见过面，只是梁雨单方面的打过一个电话过去，但电话中完全没有可以聊的话题，闲谈的话题统统可以用“嗯”，“啊”这样模糊的字眼回答，然后只剩下空洞的沉默。 　　梁雨没有跑去工作室找陈楠，这里面固然有学校的原因，但老实说，其实她自己也稍微松了口气，因为见面了之后不知道说一些什么才好，将她们联系在一起的，老实说只有《棋魂》了。 　　一开始虽然也是因为《棋魂》走到一起的，但是那个时候有梦想，冲劲，很多莫名，说得出说不出的东西，但是如今，只剩下机械的重复和单调的回忆了。 　　梁雨觉得不应该这样，但她又无力为陈楠做些什么，她知道陈楠是个很倔强的人，所以，是不是该由她来为这一切画上休止符。 　　陈楠曾经说过，她一定会画完这本《棋魂》的，以她的能力来说，明明就算同时开载两部漫画也是可行的，可她依旧在一部漫画上全力以赴，让梁雨感觉到是自己在束缚着她。 　　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无法获得让陈楠认可的成绩，才使得她那么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在那天年会上，明白了陈楠被唐煊邀请了之后，梁雨专门去看了对方画的漫画，老实说，对方合作的画师功底不足陈楠的三分之一，但依旧保持着不逊于棋魂的名次，显然是原作者的实力，如果一开始就是陈楠在和他合作的话，说不定成绩已经到达Jump杂志的TOP了吧。 　　对方有自己所没有的特质，尤其适应少年漫画的那种热血爽快的感觉，是梁雨做不到的，而对于少年漫画Jump来说，剑走偏锋的作品，永远不可能达到相同水平王道漫画的高度，这可以说是一个定论。 　　梁雨曾经也试验过，但可耻的失败了。 　　所以她开始思考，是否解开束缚，让彼此都开始走上自己的道路会比较好呢？ 第333章 如果是我 　　有些人活着却恍如置身梦境，有些人只能依靠做梦才能够活着。 　　前者是梦想家，后者感觉像是被现实折磨遍体鳞伤的殉道者，梁雨觉得自己前后两种都不合适，但要说梦，也确实啊。 　　有谁想过自己一觉醒来，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的呢？ 　　这个命题从字面上说开去，其实大家都想过，或多或少，或深或浅而已。 　　比如说你在看到电视上的某某明星光彩耀人，或者突然发生了什么状况，哪怕是某个电影电视剧的剧情展开，应该会套用一个“如果是我的话”这样的模式。 　　譬如，是我的话绝对要揍哪个混蛋一顿。 　　要是我也站在那个舞台上就好了。 　　如果是我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女（男）朋友，我绝对要从FFF团毕业啊，混蛋！ 　　诸如此类。 　　不过大家在联想的时候，至多也只是普通层面下的妄想罢了，应该没有一个心智正常的人，会去思考自己如果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之后，要怎么办？ 　　但—— 　　如果真的发生了呢？ 　　虽然嘴上不说，梁雨就自己的思考曾经在大脑当中做过无数次的辩论，一开始她迷茫这是不是一场梦。 　　人类对于梦境的解释是人的潜意识反应，零碎而无规律的碎片拼凑起来的世界。佛洛依德曾说过，梦是深层欲望的满足，就是说你对什么东西抱有执念，欲求不满，就会做梦，这倒是和中国的那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挂钩。 　　说不定梁宇是因为自己对梁雨太过思念，又或者因为对方的手术失败而耿耿于怀，于是封闭了内心，制造出这么一个独立的空间，化身为“梁雨”这样一个人格，按照心理学来说这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发生的。 　　要么自己就真的置身于一个漫长的梦境当中，虽然人醒之后都说梦是无知觉无意识的断片，但是，那跟人的大脑释放空间有关，谁能够确保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说不定对人类来说那一小段的片段记忆，正是构成了另一端人生的经历呢，对于人类来说，蜉蝣之类朝生夕死，短短一瞬，而人类之于地球之史，也不过千年一瞬而已。 　　有那么一段时间，梁雨置身于这样的疑惑当中，她甚至怀疑自己说不定已经变成了植物人，因为记忆里有那么一段被车撞的记忆。 　　但是，很快，她就渐渐不再纠结原因是什么了，而在乎于她能够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人这一生，数十余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很多当初觉得有意思的事情，等到年长的时候再来回忆，就不那么有趣了，偶尔甚至会感怀两句，我那个时候还真是混，虚度光阴呐。 　　但总有一些，是让人能够刻骨铭心的，即使岁月荏苒，待回首之时也会让你会心一笑的事情，哪怕是失败的，可笑的，羞耻的，都没关系，最重要的，它是一件对你人生有意义的事情。 　　梁雨一直觉得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必须做一件这样的事情。 　　或许有人会说漫画，这个答案既对也不对，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个是陈楠的目标，但并不一定是梁雨的目标，归根结底，梁雨真正的目标是想要满足曾经那个在自己心头留下烙印少女的愿望。 　　这虽然听起来有些傲慢，自欺欺人，或者说自我满足也不为过，但确实这就是梁雨的愿望。 　　所以她开始练习自己完全没有功底的绘画，开始学着分镜稿，并且在这么繁忙的过程中，也一直坚持着上学。因为上学本身，也是那个女孩为数不多的愿望之一。 　　至于结实到的朋友，认识的人，然后再从这个当中收获乐趣，倒是略微的出乎了梁雨的意料，但谁也不能够苛责她，因为她正好好地做着那个自己所期望的工作。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样的她其实跟作品《棋魂》里的佐为很相似，一样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却阴差阳错而出现的灵魂，一样为了达成一件事情而努力的目标，偶尔脱离轨道的小任性，但是要说回期望和未来的话…… 　　“未来是属于阿光的。” 　　梁雨的眼神里最终还是摆脱了迷茫，落笔在稿纸上窸窸窣窣地画了起来。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可能带来一些相当麻烦的结果，因为《棋魂》的动画4月份才正要开播，粉丝们会因此责备自己，陈楠和郭品源编辑的不解，编辑部的责难，甚至说不定会断绝自己的合同，从此将她拒之门外，但是…… 　　在这一点上果然无法违背初心啊。 　　如果梁雨能够回来的话，如果有朝一日梦会醒来，哪怕这个梦永远都会一直持续下去，但对于梁雨来说，自己不想在错失了之后后悔。 　　至于对于陈楠，梁雨所有的并不全是歉意，还有决心，她很清楚地意识到，随着这本作品的完结，她和陈楠的组合也会跟着一同走到尽头。 　　要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梁雨比起感性来，是更偏向于理性那一边的。 　　所以，比起伤感，用尽全力拼命地画出剩下的故事，才是对于陈楠，对于那些支持过自己的粉丝，最重要的感恩吧。 　　还有时间。 　　如果现在将稿子交给郭编辑或者陈楠的话，后面的故事要在创作就很艰难了，好在现在距离这段剧情还有一段铺垫，自己可以用这些稿子来争取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后面的稿子直至结束，梁雨决定一口气画出来，然后一起交给编辑。 　　到时候帅气地说一声：“一直以来真是承蒙您照顾了，但是，《棋魂》已经画完了，无论您怎么说我都不会再改了，如果一定要变动的话，请将我的署名从杂志上撤下来，然后替换上其他作者的名字吧。” 　　到时候对方会是什么反应呢，是生气，痛心，还是无语？ 　　陈楠又会怎么想呢…… 　　这样试着思考了一下，又有大把的时间从指缝中偷偷溜走了，梁雨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大喊了一声不好，又匆匆地下笔，在画有边框的画纸上，继续地描绘着她心中的故事。 　　直属于她的故事。 　　※※※ 第334章 剧本审理 　　接下来的一周，梁雨都是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晚上工作到深夜，白天睡眠不足呵欠连天，乃至于不知不觉地补觉循环。 　　熟悉她的小伙伴都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因为平常如果是在同好会部室里的话，梁雨在画原稿的时候，大家都是有一起帮忙的，别小看了这画一个分镜框和贴网点的工作，虽然不起眼，但却是漫画必不可少的元素，同时能够给漫画家节省大量的工作时间。 　　因为一直待在学校，所以梁雨并没有工作室和助手，一直以来都是仰赖着这帮小伙伴的帮忙解决原稿问题的，她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请吃几餐饭，或者买点儿小礼品什么的就行了，反正梁雨学生卡里的积分多的根本用不完。 　　这样倒也过的顺风顺水，但是，当学生会开始干涉学生们的日常活动，乃至于封闭了她们的社团之后，这项计划就变得行不通了。她们最多在放学以后聚集在图书馆里能够帮一点忙，但也有限，因为她们必须分出神来看看有没有学生会的人在附近监视或者巡逻。 　　如此一来，过去的担子就全都落在了梁雨一个人的肩上，也难怪她最近睡得越来越迟，上课老打瞌睡了。 　　宇文瞳和赵琳她们对于梁雨的状况挺担心的，不过一时间也没有太多主意，毕竟一直在背后给他们撑腰的里会还有理事长，这次都是站在对立面上的。 　　学校的事暂不多说，让我们把视线看向同一时间的另一面，在距离秋楠一个省份之隔的下海市创业园区的高档写字楼里，围着一张方桌，一群业界的代表在会议室内各抒己见。 　　他们由3名合作商，2名资深编辑，1名游戏策划，1名动画监督，1名版权顾问，2名官方发言人和最后1名事务总监组成。 　　老实说，他们来自不同的部门，名号也杂七杂八没个统一，但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在各自领域拥有杰出成就的人，不过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把他们捆绑在一起，至于他们此行讨论的目的，不，应该说目标——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关于本年度重磅推行的音乐偶像联合企划《LoveLive》。 　　这样的会议在之前就已经进行过两次，不过当时决定的内容还是基础构架的问题，但这些本来最需要花费时间的部分，却轻易地构筑完毕了，原因无他，只因为无论是此次打算制作动画的MOONRISE，还是担任音乐制作出版的Rantis都是娱乐巨头千代公司的子公司。 　　这还是先行的，可以想到的是等到这个企划被炒热之后，千代公司的游戏部门和周边开发也会紧跟步伐启动。联合企划的好处就在这里，一旦炒热一拥而上雷霆发力，而且还不需要向其他方购买版权，因为版权是自家的啊，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到时候二次元的偶像风潮一起，还怕那些萌豚不乖乖掏钱。 　　正是基于这样美妙的构想，所以现在才需要扎扎实实地运筹好每一步，因为懈怠和准备不足造成的失败是不可原谅的，对在座的各位来说，成功可以将他们的事业推向巅峰，但失败的后果同样可怖，到时候可不仅仅是一个引咎辞职就能解决这么简单的了。 　　巨大的机遇面前，总是伴随着强烈的危机感，人类正是在感觉到这样的压力之下才能够自我突破。 　　好了，别拽文废话了。 　　“那么，这次请诸位过来商讨的就是LoveLive内容的问题，按照公司制定的计划，动画要抢在4月春季档正式启动，公司各方面的宣传在3月份就会正式，到时候要有先行的PV出来了。”作为统筹这次企划的总监如此发言道。 　　回话的是MOONRISE公司的官方发言人：“这方面不成问题，请大家看一下桌上的资料，这是我们请画师画好的人设。” 　　几位与会都翻开了铺放在桌子上的几张人设图，所谓的人设，就是画师参照人物的特征和印象创造出来的人物角色的形象参照图，包括人物的正背侧全身像，再配上3到5个左右的表情设定图稿，这些多半用来作为动画、漫画乃至插画的参照。 　　相比于梁雨那个时期，这个时候的人设已经非常接近完全形态了，不仅好好的用绘画软件上了色，而且还对校服和舞台服装做了一些设定。 　　“喔，不错嘛，都很可爱。” 　　“就是这样，既然是做二次元的偶像，那么人物的可爱绝对是第一位的。” 　　看了之后，几位审理的意见都不错，至于那几位合作商，本身没什么立场，听风就是雨呗。 　　“至于一直准备的剧本。”MOONRISE的官方负责人看了一眼挨着自己座位的动画监督，示意他来接话。 　　“嗯，这次企划的剧本已经决定了，是从十多个本子里面筛选出来的，我方一致认定这个本子的潜力巨大，请诸位看一看。”京极监督如是说道。 　　一般来说，剧本都是由导演（监督）来筛选的，最多再参考一下制作人的意见，但因为这次的企划和以往都不同，MOONRISE只是这个联合企划内的一个执行部门，剧本的启用还影响到了其他部门的工作，所以无法擅自决定，必须得到所有意见的支持再行。 　　远的不说，接下来预载到角穿旗下电玩G‘smagazine的漫画连载是和动画同时启动的，而坐在MOONRISE官方负责人身边的另一个公司Rantis的负责人，则需要根据剧本进行合理地配歌。 　　“是什么样的剧本？” 　　“雨凉老师，新人？《玛格丽特》旗下的作者吗，女作者编剧的内容会不会太苏了一点，要知道我们这主要是面向男性的企划啊。” 　　望着由京极监督亲自分发到每个人手中的剧本原案，一行人看着首页墨印的标题和陌生的署名，就低声地说出了这样的意见。 　　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无可厚非，因为这次企划的重要程度，再怎么说都应该用名声斐然的作者比较，电影里所谓的大牌明星效应，其实在各种方面都是相通的，比如一个广告出来，你看，啊，是千代娱乐那个土豪公司做的啊，那肯定舍得投资了，但要是印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名字，读者一看，尼玛，这是谁啊，哪怕真是重金打造也变成是宣传的噱头了。 　　而如果动画一出来，从导演到编剧到作者到声优，都是清一色的名人大腕，那么毫无疑问，关注度绝不是其他要啥没啥的影片能够比拟的。 　　有些时候，制作方会出于资金的缘故，在各方面有所取舍，但这不是母公司没限定你花钱吗，难不成你想把拨下来的钱中饱私囊不成？但像千代这样的大公司，各方面的资金流水都有监控，不是你想挪用就挪用的。 　　那么，究竟还有什么理由选一个没有名气的新人。 　　啊，难道是这个作者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京极监督自己就很年轻呢，因为3出生的履历，还有几部人气作品的出演让他坐到了监督的位置上，因为自己年轻，所以也想要启用年轻锐意的作者吗？ 　　这样的想法几乎在会议室当中蔓延开来。 　　好在作为统和企划的总监拍了拍手，虽然他心里对此也有不小的疑惑，但还是公正地说了一句：“诸位，咱们先看一下剧本再讨论结果吧。” 　　因为这个联合企划必须大家同意才能通过，所以并不是动画监督一人说了算，所以大家不再作声，一个个翻开扉页，低头阅读了起来。 第335章 LoveLive学院偶像企划启动 　　先不说那几个合作商，那些人是以商言商纯粹利益链上的商人，你问他哪个产品好卖，哪个项目收益高，甚至问他金价期货都比问他这个剧本怎么样来的靠谱。 　　不过除了合作商以外，在座的其他人就多少都是有些功底的了，的发言人就不说了，他本身就是跟监督一伙的，京极监督把这个本子递上来，他肯定已经是预先知道的，剩下的几位当中一个是的负责人，他只在乎剧本里面有没有合适插自己的音乐和准备怎么样的歌曲，舞台气氛是第一位。 　　一位是版权顾问，如果在这里决定要启用这个剧本，那么才需要他出动去谈版权，其他的也跟他无关。 　　所以说真正能够看出门道的是在场的两位资深编辑，游戏开发的负责人和总监四个人。 　　这里必须要说一下，千代公司虽然是泛娱乐的代表，旗下业务众多，但是却没有染指杂志出版业这一块，今天来的两个编辑也不是千代的，而是角穿的编辑，之前也有提过，一旦LoveLive的剧本定下来之后，预定会在动画开播的同时，有漫画在角穿的电玩‘杂志上同期连载，同时，角穿这个业界的出版巨头，还会在其他的纸质媒介，比如说电动文库上开始小说化。 　　老实说，这次他们对于LoveLive的剧本是有9成信心志在必得的，毕竟你看，千代虽然从动画到游戏再到音乐和周边都一手包办了，但他本身没有培养自己的作者，需要依赖对外招募，而作为合作者的角穿，不仅从漫画到小说上掌握着大量的人气作者和资源，同样还是这次企划的合作者之一，按照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说法，这个剧本的差事怎么都该落在自己头上才对吧？ 　　是以，当他们看到了摆在台面上的剧本竟然不是自己公司出品，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之后，先是诧异莫名，然后对于监督京极和对于这个剧本作者雨凉老师的愤怒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总监，他虽然及时开口打断了不满情绪的滋生，但那是为了会议能够继续下去所做的工作，其实心里也是不大高兴，暗道这个新监督压根不会做人。因为这种企划的事情，外部征选说起来不过就是为了炒热话题气氛的借口，谁让你真挑一个外人来的？角穿那边的人已经不止一次对自己打过招呼了，上头也有说，如果剧本合用的话，应该优先挑选角穿的本子。 　　总监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妥的，他和角穿合作过的次数不少了，毕竟这是业内巨头之一，有这个盛名在，他们递上来的剧本再差会差到哪里去，该不会，这个京极私底下收了人家什么好处吧？ 　　至于游戏部那边的负责人则最轻松，因为他们部门的工作是最后才启动的，等到他们出场的时候一切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围观这场战争。 　　对，确实能用战争来形容了，会议台前的气氛压抑的要命，角穿的两个编辑以恨不得把纸张灼穿的气势扫视着剧本，完全是在斟字酌句地挑刺，而总监也似乎打算寻找到能够否决掉剧本的错漏，看的极其认真，至于剩下三位打酱油的合作商，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到底好与不好，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了一眼，又强迫自己埋下头看了起来。 　　墙壁上的时钟不停地转动着，大概过了一刻钟之后。 　　“……” 　　这个时候，除了一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京极监督外，在座的其他人表情已经距离最初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两位角穿的编辑用手抵住嘴唇，皱着眉，对着剧本上的内容频频小声地相互交换着意见，总监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习惯使然地敲击着台面，似乎是在深思，而的负责人则在向公司的发言人咨询消息，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开朗起来，还时不时地描述一下自己的构想，看上去，他倒是对这个剧本挺满意的。 　　总监将剧本翻至末页，看上去像是豁然开朗，又像是松了口气，他抬起头，发现其他人的目光也都在看着自己，作为回忆主持的他便询问了一声：“大家都看完的么，没关系，我们这次会议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 　　但从与会一行人的反应来看，其实大家都已经差不多了，其实整个剧本也没必要通读，要了解作者的水平读个开头，读个结尾，在中间节选一些就差不多了，只不过，这个剧本该怎么说呢…… 　　这样想的总监下意识地看了京极监督一眼，他怎么之前没想到呢，虽然这个京极是个新监督，但是他手下担任这次企划的编剧花田可是业界知名的操刀手，如果没有他的首肯，根本不可能被递到这个会议桌上来吧。 　　这也意味着，那个男人也认可了这个剧本吗？ 　　“总监。” 　　微微的分神，边上的助理提醒了他一句。 　　“喔，”他恍然醒过神，正了正脸色，咳嗽了一下：“既然大家都已经看过这个剧本了，那么，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来。” 　　他这么一说，主要看向了角穿的两位编辑，因为对于千代这边来说，只要剧本好，用谁的其实都一样，但是对于角穿来说，这却是切身利益休戚相关的了。 　　两位编辑苦恼地用手挠了挠头，相互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个摇了摇头，另外一个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对着剧本说道：“老实说，我也……觉得这个剧本挺不错的，但是……考虑到咱们这么大一个企划，任用一个不知名的新人会不会太冒风险了？” 　　对方没有拿剧本的内容开刀，而是从作者的身份上质疑开去，不过别说，这点得到了合作商们的共鸣，在这个讲究品牌效应的时代，大神的作品就算次一点，但也绝对好过没有名气的新人，而且投入广告和宣传的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其中一个急于和角穿套近乎的合作商忙表态：“是啊，虽然我也觉得这个剧本还行，但还是举荐那些有名气的名家比较好。” 　　“还行……”像是揶揄还不知道是嘲笑，游戏部的开发人笑着摇了摇头。 　　总监转过头：“堂本先生有什么话要说吗？” 　　游戏部开发负责人堂本掩住笑意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刚才文先生的话有些意思，抱歉，失礼了。” 　　那名合作商讪讪地收了口，总监知道堂本是在嘲讽他，为了顾及大家的面子，他故意岔开了话题，将问题抛给了监督京极：“作为这次动画的监督，京极监督有什么话要补充吗？” 　　京极监督总算是从迷迷糊糊假寐中找回了状态，他咂了咂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剧本作者是新人了，拜托你们不要乱说。” 　　这话让周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个雨凉原来不是新人吗，那刚才说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啊？ 　　两个角穿编辑的反应是被人耍了，但是这也解决了他们的心头疑惑，光凭一个新人怎么能够击败他们力荐的作者，写出这样的作品。但他们还是将信将疑地追问：“那么这个作者是谁，以前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京极监督耸了耸肩，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发言人，似乎是期望他来说。 　　“这位雨凉老师呢，正在《玛格丽特》连载一本叫做《夏目友人帐》的漫画。”发言人十指交握说道。 　　“夏目友人帐？” 　　“没听过……” 　　还是游戏部的堂本反应快，拿出自己的手机用维基搜索了一下。 　　“看上去好评不错呢，不过这部是新连载的作品吧，作者信息栏里面也没有过往作品的介绍呢，只疑似在网上发布过一些作品。” 　　两个角穿编辑歪了歪嘴，似乎在嘲笑这也算是吗？ 　　但发言人也不争辩，继续平淡地说道：“不过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个作者只不过是稍微变动了一下笔名，说起来，她过去的作品，跟堂本先生他们也有合作过吧……” 　　“咦？”堂本怔了一下，用手按着额头：“雨凉，雨凉……” 　　他的表情突然一振：“该不会是《棋魂》吧？” 　　负责人一副你答对了的表情。 　　“这是真的吗，《棋魂》？” 　　“我们确实跟集英社的《棋魂》有过相应的版权合作，包括游戏和周边开发，效益相当不错，在上个季度，我们就已经完全收回了版权支付的成本，并且获得了1.5倍的净盈利，考虑到接下来《棋魂》动画的第二期开播，应该会更加持续走俏。”这次发话的是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版权负责人。 　　“等等，我记得《棋魂》是集英社Jump杂志的吧。” 　　“《玛格丽特》也是集英社的，同一个作者在同一个公司用马甲开一本漫画，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原来如此，雨凉老师就是凉雨老师啊，我可是她的大呢。”堂本说。 　　这一下，无论是角穿的编辑，还是刚才帮腔的合作商都理智地收声了，确实，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步么，《棋魂》单行本可怕的销量和电视收视率摆在那里，谁还能说这个作者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万一对方让你举一个更加有名的例子出来，那不是吃果果地打脸么？ 　　轻小说的销量再好，总数通常也是用百万计算的，但那是人家单行本一个月销量的数字啊。 　　总监点了点头，这下事情总算明朗了，老实说，一开始存在的那点芥蒂，因为阅读了这个优秀的剧本之后，早已经荡然无存了，而现在就连最后一个问题也解决了之后，总监心里也已经有所决议。 　　毕竟，作为公司委任的企划总负责人，必须拿出必要的器量和魄力才行，一切都是为了做出最完美的结果。 　　“那么，谁还有其他的意见？” 　　噤声。 　　就连一开始执意反对的人现在也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们知道，已经没必要再反对，那只是自找没趣。 　　对此，总监点了点头。 　　“那么，剧本就此通过，接下来，LoveLive学院偶像企划正式启动，作为第一炮的动画和漫画，好好表现吧！” 第336章 混乱的开端 　　“梁雨老师，梁雨老师。” 　　编辑黄远轻轻地推搡了一下梁雨的胳膊，让她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 　　“啊，抱歉，最近好像都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梁雨浅浅地打了个呵欠，用手揉了揉眼睛。 　　一直忙碌到周末，梁雨却并未因此得到平静和休息，周末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梦寐以求的私人时间，能够补觉或者去哪里游玩一下散散心什么的，但是梁雨不然，她必须趁着这两天不受学校限制的时间和编辑进行约谈，交稿，并在回去了之后继续完成她的分镜，总之预定的事情一堆。 　　因为长期积攒的疲劳和睡眠不足，让她在刚才黄远审稿的时候不经意地打了瞌睡，这下子抬起头来的时候顿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最近稍微有些睡眠不足。” 　　“你们学校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一直靠你强撑的话也不是个事，要不我给你安排两个助手吧？”黄远关心地说。 　　毕竟高中生一边上学一边画漫画就非常辛苦了，而梁雨一个人身上还要肩负两份工作，再加上最近听闻的苍南女高实施的禁令，光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梁雨的处境，黄远就觉得头皮发麻，还真亏她能够一丝不苟地创作出这样优秀的作品呢。 　　黄远看着手中收到的这期原稿，故事内容依旧无可挑剔，保持着一贯细腻温馨的风格，让人如饮一杯带着花香的清茶，淡而不浓，但却让人无法忽视，不免迷醉其中。至于画技方面，并没有因为是一个人作画而有所退步，反而较之一开始的连载明显地提升了不少。 　　说起来画画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熟能生巧，梁雨的基础并不薄弱，首先，她参加过培训班，又自己买过不少的教科书，接受过其他同好会伙伴的指导，而且身边一直还有陈楠这个搭档，在合作的过程中或多或少都有吸取到她画画的习惯和技巧的，唯一略显不足的一点，应该只是实战太少了吧。 　　所以一旦有了积淀之后，画技水平的提升也是在情理之中，当然，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真要横向对比的话，不用跟陈楠相比，同好会的小林也能甩爆她9条街这么多。 　　当然，唱衰的话精明的黄远是不会说的，他正要好好地称赞梁雨努力的时候，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梁雨又一次把脑袋低下去了，眼皮黏在了一起。 　　喂，你就这么困啊，快点回家睡觉去吧！ 　　真想这么吐槽，但是作为编辑的黄远心底其实最清楚不过，所谓的漫画家就是这样一份工作，没日没夜打拼，燃烧自己的青春，将自己的语言，思考和梦想赋予笔下的人物，在把他们的故事传递给每一个手捧杂志的读者，将那份主人公的喜怒哀乐一并传递出去。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梁雨老师，其实这一次找你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上一次联合企划的那个剧本……” 　　他这么说的时候，梁雨已经支持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细腻的刘海在额头散开，露出了会呼吸的纤长眼睫，除了最近的劳累让她显得有些脸色苍白以外，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天使的睡颜。 　　黄远的声音戛然而止，变成了无可奈何的笑声：“多少有点儿防备呀，虽然我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不过好歹也算是单身。” 　　黄远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梁雨的背上。 　　因为如今才是2月底，秋楠虽然属于南方城市，但海边的空气潮湿，这个时间段还是显凉的，黄远哆嗦了一下，然后冲着服务生招了招手：“拜托给我份报纸，顺便再帮我换杯热咖啡。” 　　梁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钟头之后了，从肩上滑落的外套让梁雨明白自己是在谈话途中睡着了，不好意思地向黄远道了好几次歉，但对方笑笑表示没有问题。 　　“今天就这样吧，梁雨老师还是好好的注意休息，毕竟累垮了的话，反而是得不偿失。” 　　“是的，真是不好意思。”梁雨打开手机，发现手机里好几条未接电话和短信，在看了一眼时间之后，脸都白了：“都这个时间点了，我得走了！” 　　黄远的表情有些吃惊，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接下来还要去见老郭他们吗？” 　　“是啊，本来两边是错开的，但是我现在这种状况……”梁雨说着苦笑了一下，从苍南女子学院过来一趟市区可不容易，起码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如果再算上返程的话就是两个钟头，梁雨想要节省时间把所有事情都放在一天解决的动机也不是不能理解：“本来约好两点半过去的，但现在都快三点半了。” 　　“那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我开车送你过去吧。”黄远站起身，叫了一声“服务员，结账！”然后伸手穿起了外套。 　　“这怎么好意思？”梁雨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表情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黄远笑了笑：“快打电话吧。” 　　“嗯。” 　　梁雨依言给郭品源打了电话，后者说自己正在Jump的编辑部呢，问她方便不方便过来，不然就约个其他见面的地方。 　　“好的，我这就过来。”梁雨挂了电话，转头对黄远说：“在编辑部呢。” 　　“放假还待在编辑部吗，老郭当了组长之后还真是热血过头了呐，哈哈哈。”其实黄远这边已经确定5月份在老主编离职后接任主编的位置了，不过看他那一副散漫的样子，真让人想象不出来他也是个暗自努力的人：“好了，我的车停在对面的停车场，走吧。” 　　结完了帐，梁雨跟在黄远后面出了咖啡厅。 　　但是她一直没有注意到，有一双跟在自己后面的眼睛，自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咔嚓，那是照相机拍照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隔日，这些苍南女子高中二年2班的梁雨，趁着假日和某中年男子私下幽会的照片被摆在了学生会长夏笳的桌子上。 第337章 危险讯号 　　夏笳拨弄着桌子上的照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真是意外啊，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梁雨同学亲戚之类的吧？” 　　“不是哟，我看他们谈的很高兴，那个男的也很年轻（因为穿着懂得搭配，黄远看上去远比实际年龄年轻），我还看见那个男的亲昵地给梁雨同学披上外套呢。” 　　“嗯，听说梁雨同学好像是只有母亲的单亲家庭。” 　　站在眼前的这两位，就是提供照片的两名新闻社成员，说来也巧，她们本来是去校外采风的，结果当时正好就在梁雨所在的咖啡店里，所以才会用手机拍到这一幕的。 　　把握新闻焦点，对于喜欢挖掘事件的新闻社来说，是搔到她们痒处的，尤其是现在学生会主抓纪律的时候，曝露出这样性质恶劣的校内丑闻，可是一记重磅的大新闻。 　　也难怪她们会如此兴奋不已了，不过因为前任新闻部长跟学生会长的关系，所以新闻部一直有学生会喉舌这个别称，所以她们想着在撰稿这篇大新闻之前，是否要先来跟学生会长商量一下。 　　夏笳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有一瞬间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很快的，她就对眼前的两位女生摆出了笑脸，温和地说道：“你们做的很好。” 　　像这样首先肯定了对方的功绩，就在两个新闻部成员面露欣喜，以为学生会长已经同意了的时候，夏笳却摇了摇头：“但是这个照片暂时不能刊登在校报上，或者说，我希望你们能够暂时把这件事情保密。” 　　夏笳把手指抵在嘴唇上，做出一个保守秘密的动作，这让两名新闻部的成员面面相觑，她们估计是没想到代替学校狠抓纪律的学生会长是这样的意见，本来还以为对方会竭力支持自己呢。 　　从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夏笳就读出她们在到底想什么了，不过这位学生会长的本事早就有过历史的明证，跟现在还沉溺在青春学园里的女学生完全不是两个层面上的人物。 　　她淡然一笑，然后解释道：“毕竟这件事情太过敏感了，我们作为学生会，或者新闻社也必须尊重真相，不能因为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就莽撞地判定一件事情，那样的话对当事人就太不负责人了，两位也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冤枉吧？” 　　“可是……”其中一位咬了咬嘴唇还想要争辩，但一让她边上的女生拉了拉衣袖，就变得克制了。 　　看来这种程度的劝说还没办法让她们放弃，夏笳继续安慰道：“我并不是说这件事情不报道，而是说需要进一步地彻查才行，如果梁雨同学真的触犯了学校的规章制度，那我们学生会绝不会姑息的，但是，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仅靠武断的臆测就指责对方，如果后来才发现结果不是，这难道不是让别人生生看了笑话吗，到时候我的声誉受一点影响到是没什么担不了的，但是学生会一直努力营造起来的威信会变得荡然无存吧，在审查的时候别人就会拿捏着这个把柄不放，而新闻部也一样，会被指责成为为了制造新闻不择手段，难道这样也没关系吗？” 　　一番软中带刺的话，说的那两个新闻部的成员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面色苍白地低头道歉了：“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的……” 　　“是我们考虑不周。” 　　眼看着一顿威吓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这位擅使权术的学生会长也不忘给对方几颗糖吃，低声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举报的事情上你们还会有功的，这件事我之后会跟学生会的其他成员商议一下，并且为你们举报的行为加分，这一点绝对是值得嘉奖的，至于如何处置的问题，还希望能给我们学生会一点时间，让我们能够尽量彻查清楚事件的真相。我们学生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遵守纪律的学生，也不会放宽一个违法乱纪存在的。” 　　嘴上冠冕堂皇地说着这样违心的话，但夏笳的表情却是一脸真诚，让那两个涉世不深的小女生感动的稀里哗啦，差一点眼泪都流了出来。 　　说了几句场面话，让她们之后再有什么发现，也及时地送到学生会这边来，夏笳目送着她们离开了学生会室，立马收敛起了刚才客用的笑容，露出了一副玩味的表情，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照片上梁雨的脸颊，轻声自语道：“我说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吧，凉雨老师，还是应该称为雨凉老师呢，虽然见的人是编辑，但是在我们学校打工也是一律被禁止的唷。” 　　过了半晌。 　　“本来的话我也差不多已经放弃了，毕竟我马上就要从这所学校毕业了……”夏笳扬起了唇角，眼神依旧让人捉摸不透：“那么接下来，我该用这些照片做些什么呢？” 　　当梁雨的手机收到一封匿名短信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了，梁雨一开始以为是什么垃圾邮件，因为这个短信上面连个正经的标题都没有，只附带了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梁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愣住了，她很快的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跟踪，偷拍？最重要的是，对方发这个东西过来是什么意思，打算要挟自己吗？ 　　她的头皮一阵发麻，接下来，仅剩的一段文字倒映在了她的瞳孔当中。 　　今天晚上9点，一个人到旧校舍这边来，地点你知道的，不要太早过来哟！ 　　“……” 　　梁雨沉默了。 　　坐在她旁边吃饭的宇文瞳看她这个反应，把头凑过来想要看一看短信，被梁雨飞快地按掉了。 　　“怎么了，小雨？” 　　“不是，嗯，编辑说最近的排名稍微掉了一点，哎。”梁雨支吾地敷衍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基本上都会怀疑的吧，不过宇文瞳却开始抱着头烦恼地抱怨起了因为学校的禁令，现在拿不到第一时间出刊漫画的痛苦：“好烦啊，现在连漫画都看不到了，怎么想都是学生会的错啊，在这样下去，夏季Comiket要怎么办才好啊！” 　　这一下反倒变成梁雨开始安慰宇文瞳了，不过确实，如果学校的禁令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她们参加Comiket的作品也危险了，难道只能将赶稿的时间定在暑假的前一个月吗？ 　　不过比起这些，梁雨现在显然还有更需要担心的事。 　　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梁雨凝眉想到。 第338章 深夜会面 　　夜阑珊。 　　3月初春的夜晚还是颇凉的，空气中掺着一股刺骨的凉意，穿过梁雨的外套，像针一样地渗入了她的肌肤里。梁雨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四下打量了一番。 　　原本的校规就规定了门禁的时间是8点，8点之后学生是一律不许外出的，而最近又因为学校有意的加强风纪管理，和学生会的铁腕推动，所以几乎是在7点以后，就基本没有在外走动的人影了，因为一个人在外闲逛实在太过无趣，而如果两个人或者多个人的话，又会被别人误会成百合了。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苍南女高算算人人自危，风声鹤唳了。 　　这样想来，对方还特别在9点这个时间约自己见面，感觉就有些玩味了，而且对方指定的地点，还是学校的旧校舍。 　　记性好的同学一定没有忘记，最初的时候，动漫同好会的部室就是设立在旧校舍里的。只不过后来因为白娅的事件，旧的部室被强制关闭，后来拜托了筱筱的里会出面，才使得同好会重开，只不过地点搬迁了，毕竟旧校舍是废弃建筑，待在这边即便是从安全的方面考虑也不合适。 　　快步穿过弯曲的小径，小心谨慎地越过花坛，梁雨终于只身来到了这座已经许久不曾来过的旧校舍。旧校舍这边是没有路灯的，不过因为窗台有清冷的月光落在地上，倒也不至于完全看不清路，梁雨的皮鞋踩在松垮垮的木板上，发出枝桠枝桠的响声。 　　她停下脚步，凝神听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安静的有些可怕。然而梁雨却抬起了头，坚定了眼神，朝着原来的部室方向走了过去。 　　原本动漫同好会的部室是在一楼最左边的那间教室，梁雨走道了部室的门口，发现原本来用铁锁锁死的门竟然被打开了，就连贴在上面的封条，也被从中间断开了。 　　有人已经先一步来了，梁雨心想。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把手机调整成录音的模式，然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梁雨对这里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学生会进来查抄的时候，知道在那之后，这里面应该什么都不剩了，但亲眼看到光溜溜的部室之后，还是觉得有一些的落寞。部室的窗帘意外地被人打开了，梁雨试着按了按门旁的开关，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的原因，还是因为有人故意切断了这边的电路供应，灯没有亮起来。 　　放弃了继续做无用功的梁雨踏前一步，开始在房间里打量了起来，想要发现今天约自己见面的人在那里。 　　房间很暗，只有靠近窗台有月光照明的那一半还算敞亮，所以要一眼看清全貌有些困难，不过令梁雨稍稍有些意外的是，在她进入房间的不久之后，被她打开的门就自己关上了。 　　这并不是风的缘故，因为梁雨并没有感觉到窗台有风吹进来，她回过头，看见刚才走过的大门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用后背抵住了门。 　　黑夜，旧校舍，打不开的电灯，被锁上的门，这个怎么感觉都像是恐怖影视里出现的情节，如果换做是一个胆小的妹子，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放开喉咙尖叫了，不过梁雨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警惕着看着对方的动作，防止对方扑过来捅自己一刀什么的。 　　好在，很快梁雨就看清了，握在对方手里的并不是什么凶器，而是一个类似老式收音机的方盒，从大小上来说，应该也不至于当做敲击的钝器。 　　倒是当她真正看清楚了对方从阴影当中走出的样貌之后，梁雨不由的一怔，虽然她在大脑当中已经模拟过了不少可能给她发那条短信的人，但是惟独没有想到，做这件明显违反校规事情的人会是亲自制定规章的学生会长本人。 　　按照她对于夏笳的印象，这位学生会长既然拿着这种证据在手上，不应该更加借题发挥才对吗？ 　　然而，梁雨的心里没有丝毫地宽慰，反而更加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相比于过去那个直接刁难和挑衅这边的副会长相比，这个在学生中被评为完美的学生会长，让梁雨更加觉得危险和难对付。 　　就像灰熊虽然恐怖，但它会攻击人类大家都知道，你只需要想方法绕开它就行了，但是有些带有剧毒的生物就不同了，它们拥有迷惑人类的美丽外表，但却是自然界里最危险的杀手。 　　这个比喻虽然有些失当，但确实就是梁雨对于学生会长的印象。 　　“怎么样，没有猜到是我约你过来吧？”夏笳径直从梁雨的身边走了过去，然后把那个奇怪的盒子放到了窗台前空置的桌子上，似乎按下了什么按钮，那个方盒上亮起了一粒细小的绿色指示灯。 　　这实在是太令人在意了…… 　　夏笳看到梁雨不答话，视线全在自己身侧桌上的匣子上，也不以为意：“这个东西可以屏蔽附近50米的信号，而且能够暂时干扰窃听器，录音机，摄像头的工作，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夏笳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梁雨却不经意地把手按向了口袋，脸上皱了皱眉头。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夏笳的眼睛，她朝着梁雨走了过来，轻轻地用手撩拨了一下自己的秀发，把一头青丝拨向了自己的耳根后：“其实感到戒备也是很正常的啊，毕竟像这样收到一封看上去像是在要挟的信，如果什么都不做才天然过头了吧，话说梁雨，如果发这个短信给你的是个男人，或者男老师的话你要怎么办啊，有什么自保的东西吗，比如说防狼警报器，电击器之类的东西？” 　　梁雨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明白对方真意地望着夏笳：“我们学校根本没有男老师。” 　　“啊，对了，原来我们学校不仅没有男生，连男老师也没有啊，难怪有些女生抑制不住自己的春情，开始向着蕾丝边发展了啊……”学生会长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用手指抵住嘴唇，眼角睨视着梁雨。 　　这句话让梁雨感觉受到了冒犯，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这让她一直以来在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事情上面积蓄的怒气，爆发了：“你凭什么这样指责刘嘉学姐她们，就因为你是学生会长，就能够对其他学生的感情横加干涉吗？” 　　如果是换做平时，梁雨应该更沉得住气的，但是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的全身正一点一点地被蜘蛛的线绑紧，或者正不断沉入泥潭中的感觉，如果不放声出来就要窒息一般。 　　但夏笳的表情却很愉悦，仿佛看着正渐渐陷入她手中的猎物在垂死挣扎一样：“我没有指责她们啊，对这件事情造成的不良影响进行整顿，让学校从不良的谴责中重回秩序是理事长委托我的工作喔，所以，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工作而已，而梁雨同学你这么大声地反驳我，其实是你内心觉得，两个女人在一起是件很恶心的事情吧——你只是想反驳这样思考的自己而已。” 　　“不，我不是的！”梁雨大声地申辩道。 　　“那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对女孩子之间互相喜欢的事情？”夏笳的脸不断地凑近了过来，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能够互相数出对方眼睫毛的数量了。 第339章 真是可惜 　　这样的距离让梁雨感到有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总的来说，她还算是比较绅士的，没有一把推开气势上咄咄逼人的夏笳，而是选择了自己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个人是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是一种很隐私，很私密的情感，尤其是不该受到别人的左右，百不百合姑且不论，至少刘嘉学姐和千惠学姐不愿受到家族权力的支配，努力和坚持自己的爱情这一点，我是无比赞同和支持的。”梁雨如是说道。 　　“所以说，你还在回避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怎么看待她们的。” 　　这下梁雨倒是没有再回答了，她抿抿嘴，露出了明显不信任的目光：“你问我这种问题做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而且大半夜的把我一个人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哎呀，被发现了？”夏笳用手指掩住嘴角，故作姿态地笑道：“本来我是打算把你的回答当做证据录下来，然后放到广播室让她们在午间播放的。” 　　“你！”梁雨一时语滞，下意识地看向了刚才夏笳摆放在窗台前的那个古怪机械，这说是说闭屏电子的工具，但实际上是某种录音器材吗？ 　　看到梁雨一脸的紧张，夏笳笑的更开心了：“喂，你呐，果然很有趣啊，要不要来做我的玩具，啊，不对，是来学生会啊，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梁雨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看到夏笳朝自己伸过来的一只手，下意识地躲开了：“你刚才说录音了，自己却说这样奇怪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嗯，没关系哟，因为录音这种东西，只需要截取有利的情报，没用的删除掉不就行了嘛。”像这样爽朗直白地承认了。 　　但手段却糟糕透顶，这个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比偷偷摸摸违反校规的梁雨和宇文瞳她们更加的恶劣啊，至少梁雨她们是自娱自乐，没有给其他人造成困扰过。 　　看到梁雨的面色发白，夏笳格格笑了起来：“骗你的。” 　　“诶？” 　　“刚才说录音的事情是骗你的，请别当真。因为如果真是这么做的话，被问起这段录音是从哪里来的时候，梁雨同学肯定会把我供认出来的吧，虽然学校不一定会相信你的话，怀疑到我这个一向严于律己的学生会长身上，不过完美的履历上蒙上污点，总是一件不美的事情。所以不用担心，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干扰器而已。” 　　“……”梁雨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了，她不确信对方的大脑当中究竟在想什么，只知道这个女人的电波跟自己完全不对路，想要快一点结束对话从这里离开。 　　夏笳不再步步紧逼，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试着捻搓了一下：“我知道这么说会让你感觉到有些困扰，或许采用的方式有些粗暴，不过，能够让你答应我的请求吗？” 　　来了。 　　虽然绕了这么大的弯，但终于把话题回归到了今晚会面的主题上了，梁雨有这样的预感。 　　“你有什么要求？”梁雨皱着眉心问道。 　　“刚才已经说过了吧，想请你加入到学生会来。”夏笳神色如常地说道，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肩上，衬得她熠熠生辉温婉的长发。 　　只不过梁雨却没有感觉到安心，心情反而可以复杂来形容：“刚才不是说是开玩笑了么？” 　　“一码归一码喔，对于让梁雨同学加入学生会这件事，我是认真的，还记得吗，在你一年级的时候，我也请求过你吧。” 　　确实，记忆里有这样的片段。 　　当时夏笳是当着一群人专门来找自己的，只不过当时宇文瞳也在身边，梁雨用自己能力不足来拒绝了邀请。说真的，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夏笳要邀请自己？ 　　“被人拒绝的感觉很不好受喔，说真的，我那时候都有点儿怨恨梁雨同学了。”摆着笑脸说出这话的学生会长给人一副莫名的压力，尤其是她的后半段，让梁雨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压力徒增，快要不堪重负了：“好不容易找到这样清纯可爱美丽的女孩子，虽然由自己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你看，我作为苍南女高的学生会长，算是一个美人吧，外界对我的评价是娴静典雅，处事可靠，学习优秀，体育万能，堪称完美。女高虽然都是一些女孩子，但是全是一些良莠不齐，开在路边掩于野草间的野花，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呐。” 　　“要和芍药相比，至少也要是牡丹啊，”夏笳眯起了眼睛，朝梁雨射来了一股迷离的目光：“呐，梁雨同学，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梁雨的后背已经寒毛直竖，明明是初春的冷夜，但她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也是玩笑？”梁雨满脸黑线，勉强地问道。 　　“过去的时候因为宇文瞳那个丫头仗着里会的势力，给我从中添乱我也很苦恼啊，本来都已经打算放弃了地说。”学生会长步步紧逼，终于凑到了梁雨的面前，梁雨向后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抵到了门上，退无可退了。 　　“是不是玩笑，你亲自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这样魔性的话，学生会长朝着梁雨把脸凑了过来，她的眼中带着魔性的光，黑色的秀发一点一点地从额角，肩头滑落下来，然后，她把自己的嘴唇和梁雨相同的部位重合了。 　　初吻的滋味究竟如何梁雨根本不明白，因为这一下太过突然，梁雨做梦都想不到对方竟然玩真的，她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过电一样，咽喉发出了咽呜的悲鸣。 　　自己竟然被一个妹子强吻了？ 　　而且自己现在的性别还特么的是个女的？ 　　梁雨的大脑一瞬间当机，不过好在她的防卫本能还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夏笳，然后用力地拉了拉门把手，发现门锁住了，于是转开门锁，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只剩下跌倒在地的夏笳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抹了抹有点被咬破的嘴唇，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清冷的月光。 　　“真是可惜。”也不知道她究竟指的是什么。 第340章 这是怎么回事 　　梁雨跑掉之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问学生会长当面要回那些照片的，表现的必须再强势一点，对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高中生，有过前世经验的梁雨根本不该怕她才对。 　　但这样雄赳赳的派头没有摆足三秒，梁雨就怂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嘴唇，感觉还真是说不出的糟心。一般来说夏笳至少也是个美女，被吻了的话自己也不算吃亏啊，但是这种心头塞塞怅然所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梁雨决定还是回去睡一觉，自己的大脑明显已经不够用了。 　　一边穿过花圃编制的幽深小径往回走，一面检查自己的手机，刚才按下的录制重播之后果然只有滋滋的杂讯。 　　看来学生会长在这方面确实没有说谎，那是一个干扰器，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也是，因为那个女人之后说的做的，如果被传出去的话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糟糕吧，作为精明干练为代表的她显然不会是犯下这么愚蠢错误的人。 　　怎么办呐，这显然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之外，发展成更加麻烦的事态了。 　　今夜，梁雨注定又是得失眠了。 　　因为一旦想睡，脑子里就会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实在不堪其扰的梁雨干脆就从床上爬起来，为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坐到写字台前拧开台灯，开始画起了漫画。 　　但论及效果，其实也是差强人意，她时不时的就会因为开小差而走神，在脑内展开一段小剧场。 　　“梁雨同学，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能接受我的爱意吗？”学生会长露出肆虐的微笑，步步紧逼了过来。 　　“不行的，我们都是女生啊。”被逼到角落里的梁雨别扭地转过了头。 　　“阿拉，真是个倔强的孩子，”她伸出手用手指夹住了梁雨的下巴，将她的脸扭转到了正面，用上了呵气如兰的声线：“不过这样的你也很可爱哟。” 　　脸颊越凑越近——姆啊。 　　扑哧，梁雨一脸砸在了桌子上，大脑过热开始冒烟了。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必须跟那个女人说清楚，彻底地划清界限才行。 　　第二天，梁雨上学之后，在教室里丢下了书包之后，就急冲冲地往外走，在教室门口正好遇见懒懒散散，打着呵欠进来的宇文瞳。 　　“小雨，你打算去哪，诶，你昨天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 　　“稍、稍微有些事……”梁雨心虚地别过了脸，含糊其辞道：“呐，小瞳，你知道学生会长在哪里么？” 　　还好宇文瞳是个笨蛋，立即被这个新话题吸引去了视线：“学生会长吗，我刚才看到她在教学楼前那里道貌岸然地检查风纪呢，话说她不是应考生么，这种时候还霸着会长的职位，我估计手下的人应该恨死她了。” 　　“哦，那我去一下。”梁雨不打算多谈，转头就走了。 　　“咦，你找学生会长有事吗，是去找茬吗，我陪你啊！” 　　听到宇文瞳兴致勃勃地传来这句话的时候，梁雨特意加快了脚步。 　　在教学楼前不远，梁雨确实看到了学生会长夏笳的人影，她和其他几名学生会的成员并排站在一起，监督着来往学生的仪容和携带品，新的校规颁布之后，女生之间太过亲密的举动也被一律禁止，所以当学生们看到学生会的人员之后，都自觉地把双手放到身前，一副世家大小姐出行的风范。顺便一说，梁雨来的时候之所以没有碰上她们，是因为她从教学楼侧门通道过来的。 　　“学生会长！”梁雨看到夏笳之后，决定气势上首先不能输给对方，于是深吸一口气，凝着眉毛气势汹汹地朝着对方压迫了过来。 　　“哎呀，梁雨同学。”摆着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和煦笑容的学生会长，对梁雨粲然地笑道，她轻轻地走到梁雨的面前，伸手帮她系好了领口的缎带，又从裙子的口袋里面翻出一面小镜子，替梁雨整顿了一下早上起来，梳理过但还没有压平的头发，并用一个发夹别住了其中上翘的部分：“作为苍南女校的学生，对自己的仪容疏于管理可不行喔，下一次一定要注意了。” 　　一派学生的楷模，让周围路过的同学不禁为学生会长鼓起了掌，甚至连梁雨也愣着冷不丁地道谢了。 　　“谢谢……啊，不对，我是找你有事要说！”梁雨一把拽住夏笳的胳膊，重新点燃了衰退的气势，不好，差点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在这里吗？”夏笳环顾了一圈四周，用手托着腮帮：“虽然我是无所谓……” 　　果然，刚才的都是伪装，这个女人骨子里的性格真是差到了极点。 　　“跟我来！”梁雨抓着夏笳的手就往花圃的方向走去，那边是给学生放松休憩的，像是公园一样的环境，早上的话很少会有人在那边。 　　梁雨粗暴的举动夏笳也不反抗，对边上的其他学生会成员吩咐了一下让她们继续，就由着梁雨拉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梁雨把夏笳拉到了无人处，便松开了她的手。 　　“所以说，一大清早把我带到这样没人的地方，打算做什么呢，梁雨同学？” 　　对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梁雨看了就心里有气，不过她也不像宇文瞳那样冲动，先暂时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的那些照片你打算怎么做，是要胁迫我吗……还是要逼我退学？” 　　但是夏笳的表情却是一副莫名其妙：“你究竟在说什么呢，梁雨同学？” 　　如果不是见过她昨天的样子，梁雨说不定自己也被蒙混过去，以为自己找错人了，但是她很清楚，这个夏笳只是单纯的在装样子而已。 　　她拿出手机，表示自己没有开启录音功能之类的东西：“我只是想问你究竟想怎样。” 　　夏笳上前一步，拉近了和梁雨之间的距离，当她以为对方又要做什么的时候，有过心理阴影的梁雨正打算向后退去，却被夏笳给拉住了，她在梁雨的耳畔边上说道：“老实说遭到梁雨同学的拒绝我心里挺受伤的呢，不过请安心，那些照片我已经处理掉了，吓到你真是抱歉呢。” 　　说着，她便举止优雅地退开了身，朝着梁雨微笑道：“那么，请愉快地享受学校的生活，不过，不可以违反校规喔。” 　　留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不顾现场一脸凌乱的梁雨，扭头走了。 第341章 暴雨前的安静 　　学生会长的态度转变让梁雨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一开始，她还有些提心吊胆，说不定那个女人背地里在策划着什么让梁雨很不好受，但是这一周过去，梁雨的生活还是如一潭静水无波无痕，这让她觉得说不定真的是学生会长放了她一马，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说不定是自己误会了学生会长？ 　　梁雨很快地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那天晚上发生在旧校舍的就像一道印痕，萦绕在心头，是怎么都抹消不去的，充其量梁雨只能当作是学生会长最终良心发现了，但还是将她列在危险的名单当中，打算避而远之了。 　　当然，有些事情是梁雨所不知道的。 　　夏笳不仅帮忙处理掉了她那些落人把柄的照片，而且还对新闻部的人宣称那个人是梁雨的一名远房亲戚，这个事件便止步于此，让梁雨避免了不小的麻烦。至于她为什么要帮助梁雨，还有她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这位学生会长自己才知道了。 　　事情至此告一段落，但也仅仅是暂缓了风声而已，因为更大的暴雨和巨浪，正在积蓄酝酿当中，等待的只是它们爆发的时间而已。 　　又到了一周周末，是梁雨和编辑约谈的时间。 　　不过差别是这周要见的只有Jump的郭品源编辑一个而已，至于黄远，因为在《玛格丽特》上连载的夏目友人帐是半月刊，所以下一次商谈和收稿的时间是在一周后。 　　梁雨和郭品源约在离Jump杂志社不远的咖啡馆见面，本来到了这里之后，差不多到杂志社去谈也可以了，尤其是在一楼的相谈室里还有免费的咖啡（速溶）和果汁，大多数来投稿的新人都是在这里和编辑会面的，梁雨也有过这样青涩的记忆。 　　不过照郭品源的说法是，好歹都是人气作家了，就别弄得这么小家子气，至于编辑部的话环境虽然够大，但毕竟是工作的地方，人多嘈杂，各种接电话的声音，人来人往，不利于静下心来谈事情，事实上，很多编辑和作者约谈的时候，也是选择这种咖啡店，茶餐厅，甚至有一些和成年的作者都是直接去酒吧的。 　　“不用担心了，编辑有一定的活动经费是算在工资里的，可不要想着为我省钱喔，如果要报答的话我想想看喔，应该是努力地画出更有意思的作品吧？” 　　毕竟编辑的业绩是和作者挂钩的。 　　饶是郭品源这么说，梁雨也只是点了一杯奶咖和一块慕斯蛋糕而已。 　　“不再点一些其他的吗？”郭品源感觉梁雨每次商谈要么就是一杯咖啡，最多再加一份甜品什么的，显得太过矜持了一些，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应该很喜欢烤肉和聚餐之类的吧，不过带女生去的话多少有些不妥，郭品源可不像黄远那样随便。 　　“真的不用了，我吃不了这么多的，这些足够了。”梁雨微笑着回应。 　　郭品源看了一眼梁雨，用女孩子爱漂亮控制食量来说服了自己，不过这点他倒是猜错了，梁雨变成现在这样子从来没有刻意地节食或者减肥过，她的体型属于不易发胖的类型，不过变成了女生之后，食量有所减少倒也是事实。 　　好了，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聊了，郭品源接过梁雨那里拿来的新一期分镜稿低头看了起来，而梁雨则坐在一边，拿起勺子对着蛋糕小口地品尝了起来。 　　分镜稿不似原稿，看起来很快，没几分钟，郭品源就把这期的分镜读完了。 　　“嗯，还是一如既往凉雨老师的风格，按照这个发展，马上就要演变成小亮父亲和佐为的巅峰之战了吧，最近很多读者都来信表示期待喔，甚至编辑部里也有打赌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赢的呢……”郭品源抬头看着梁雨，显然他也是想要知道结果的其中一人。 　　“郭编辑也想知道吗？”梁雨拿着勺子，有些捉狭地笑道：“那我可以告诉你喔。” 　　“哈哈哈哈哈。”郭品源笑了起来，一副被你看穿了的表情：“呀，再等等吧，虽然大致上觉得应该没错了，但是我还是很期待用漫画揭晓答案的那一刻的。” 　　郭品源摆了摆手，表示不愿知道剧透。 　　梁雨对此略微有些过意不去，因为剧情的安排上，在这场和塔矢行洋的对决之后，他就安排佐为消失的剧情了，曾经那被冻结的时间开始重新流动起来，无论在怎样的不舍，分离也还是会不期而至…… 　　“梁雨？” 　　“啊，抱歉，我开了下小差。”梁雨赔笑地道歉到。 　　“啊啊，没事，你最近学校里还是那么严格吗，稍微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啊，毕竟干漫画家这一行的，精力和体力消耗的不是一丁点，要多注意运动和保持良好的睡眠……” 　　这里就可以看出梁雨的两个编辑，郭品源和黄远之间的差异了，郭品源总是给人一种可靠长辈的印象，虽然有些时候有点罗嗦，不过一直都是苦口婆心的，也是为了她们尽力奔走，而黄远的话更像是一个平辈的朋友，虽然这两个人是同年而且是同期入职的。 　　看起来，郭品源把梁雨的短暂分神，当成了是因为积累的疲劳所致，这让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又有一些说不出的苦闷。 　　因为接下来的话题谈到了陈楠。 　　“梁雨你最近一直没有和陈楠见面吗？” 　　“嗯……”梁雨用手摩挲着咖啡杯，低着头答道。 　　作为一个年长者，郭品源不会看不到这两个人的心结，但是这里面确实没有太多编辑插嘴的余地。 　　他只能说：“偶尔的话也去工作室看一看，原作者和画师之间的交流也是很必要的。” 　　“嗯。” 　　“那我接下来3点钟还要去一个新人家取稿，就先走了，你待会一个人坐车回去？” 　　“是的。” 　　郭品源将稿纸小心地封进档案袋，装进工作包里，然后跟梁雨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留下梁雨一人，听着咖啡馆里播放的蓝调，对着袅袅上升热气的咖啡杯一声长叹。 第342章 无差别的恶意 　　喝完了这杯咖啡之后，梁雨没有再停留，把手机和杂物放进随身的背包里面，转身出了店门。 　　在出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望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视线之后才离开了咖啡馆。 　　坐在另一边被装饰树遮掩的两个女生这才松了口气，拉了拉快遮挡到眼线的鸭舌帽。 　　其中一个说道：“你说她有没有注意到咱们？” 　　“应该没有吧……”另一个扭身去探了探窗外：“她走掉了，咱们不用追吗？” 　　“再等一下，她刚才已经起疑心了，反正咱们有她的手机定位，知道她去了哪里。” 　　“真亏你能搞到这个东西呢。” 　　“因为正好有熟人嘛。”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句谦虚的话，但是少女不无得意地挺起了胸脯，拿出了手中拍照的相机：“现在咱们有证据证明那个梁雨绝对有猫腻了，虽然学生会长说上次遇见的那个是她的亲戚，但是这周这么巧有约在咖啡馆见面，而且还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男人，这怎么可能？” 　　“确实，太可疑了。”她对座的女生点了点头，应承道。 　　“别急，还有更可疑的呢，”相机少女露出了一丝冷笑，拨动着数码相机上的按钮，翻看着之前偷拍下的照片：“我之前委托我的那个熟人查过了，学生会长说的那个什么亲戚根本是骗人的，梁雨同学在秋楠市一直是单亲家庭，也没有什么亲戚在这边，而且从资金的流动来看，她们之前生活挺一般的，但最近却每个月都有定期的钱打到梁雨名下的银行卡上……” 　　“这种事也能查到吗，难道探查别人隐私不是犯法的吗？” 　　“嘘！”相机少女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之后看向四周，发现没有注意这边的人之后才继续说道：“看来你还不明白啊。” 　　“不明白什么？” 　　“我们已经卷入了一件超大的事件当中了，你仔细想想，普通的女生怎么可能会定期有这样多的收入，为什么能突然从普通的学校中途就进入咱们的学校，不多说，你也知道咱们学校一年的费用有多高吧，根本不是普通学生家庭能够负担的，最可疑的就是梁雨同学没到假期就要出来约见三十多岁的男性，如果都是帅哥也就罢了，但是刚才那个明显不是吧。” 　　“也就是说？” 　　“我在想梁雨同学会不会趁着周末的时候在做援交？” 　　“欸！！！！？”少女吃惊的声音让邻座包括服务生在内的不少目光刷的一下射了过来。 　　直到拿相机的女生赶紧伸手捂住了同伴的嘴，把那惊叫的声音掐断了。 　　然而她有理有据的推断仍在继续：“别不信，上次她见了那个男人之后，就和男人一起乘车走了，难道不是开房间去了吗，这次虽然是男的先走，但肯定是男的先去，然后在让梁雨同学到指定的地方碰头吧。” 　　“不会吧，我们还是高中生诶。” 　　“嘁嘁嘁。”相机少女摇着手指：“你把人性想的太简单了，人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连灵魂都能出卖，更何况是肉体，不然，你怎么解释梁雨同学每周都要跟男人见面，然后获得一大笔钱的这项事实呢。” 　　“这……”同伴的少女被逼问的哑口无言，渐渐也觉得或许真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但她的面上仍有犹豫，毕竟苍南女子高中是很注重道德情操建设的，换句话来说其实她们大多数都是精心呵护和与外界绝缘的温室花朵，所以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同学会做出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情：“可是学生会长她说……” 　　“她说那是梁雨同学的亲戚，但我查过了，并不是啊。” 　　“那学生会长为什么要骗我们？” 　　“大概是……” 　　“大概？” 　　“是因为里会的压力吧。”对于这件事情，相机少女知道的也不多，对于学生心目当中一直都是公正干练的学生会长的态度也是感到非常奇怪，而且，就算是拜托自己的那位熟人，也无法询问出关于会长的消息来。 　　在严重缺乏线索的情况下，只能依靠现有的线索来进行大胆的想象了。 　　某位侦探曾经说过，只要摈弃不合理的东西，剩下的结果就算再离奇也是真相。 　　“梁雨同学不是一直跟宇文瞳同学走的很近吗，现在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吧，她是理事长的女儿，又是学校里会重点关注的对象，她要包庇梁雨同学的话，学生会长也很难下手的吧。我这里倒不是说学生会长的坏话，但你看，会长现在是高三，马上就要毕业了，前不久还因为推行新校规狠狠地打击了里会的气焰，如果这里再进一步的话，说不定就会引发里会的反弹和学生会正面冲突了，为此，她才不得不隐忍的吧。” 　　“原来如此。”同伴少女点了点头，理解了学生会长的用心良苦，同时露出了为自身担心的神色：“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如果继续追查下去，我们会不会也成为里会的目标啊？” 　　只要是在苍南女子学院念书的学生，不说亲身接触，但或多或少都会知道里会的一些事情，而且传言总是夸大事实，为了衬托学生会这么一个光伟正的正面形象，就需要有里会这么一个阴暗无所不用其极的负面教材。 　　在诸多传说里面，里会感觉就类似某个黑帮组织，一旦陷入，就无法洗白了，得罪了里会就更加糟糕，不仅是学校的日子难过了，甚至在学校外，甚至自己的家族，也会受到里会强大势力联合的打压报复。 　　以这样庞然大物为对手的话，退缩是理所当然的，也难怪学生会长都会顶不住压力呢。 　　但是—— 　　“不，我们必须继续追查下去，因为公正和正义不能被黑暗所蒙蔽，挖掘真相正是咱们新闻部的使命和根本所在！”相机少女言辞激昂地说，闪耀的眼中大有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执念。 　　“可是，学生会长既然这么说了的话，她应该不会帮助我们的吧。” 　　“是啊，不过要看哪个学生会长了。”相机少女却表现的成竹在胸。 　　“咦？” 　　“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亏你还是新闻部的呢，哼，下个星期，现任的学生会长就要宣告引退了吧，会由现在的副会长继任。” 　　“啊，我想起来了，下周新闻部还有对学生会的专访呢。” 　　“就是这样，或许现任的学生会长会忌惮里会的威胁，但是副会长，不，下任的学生会长却不同，她本身就不是咱们体制内的，咱们只要把这件事情还有证据提供给她，为了她自身的威信，总不至于置之不理吧？” 　　仿佛已经看清了事情发展的轨迹，相机少女握着手中的相机，志在必得地笑了起来。 第343章 转折 　　到了周一，天空突然下起了细雨，让本来逐渐回暖的气候一下子凉了下来。 　　因为放假之后的上学头一天都会有强烈不适应，再加上外面下雨，让教室里的气氛也低沉了许多。 　　至于万年缺乏干劲加上醒后低血糖的宇文瞳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梁雨则在边上偷偷地写她的分镜稿，当然，这里用的是写而不是画，是因为她并没有把漫画稿纸带到学校里来，而是把自己大脑里的构思和人物关系的发展用笔记录下来，然后将这些信息要素组合起来，看能不能达到理想状态下的化合反应。 　　这样的话，就算有人来查，也不会对这些零碎的片段和涂鸦感兴趣的。 　　“说起来啊，小雨，咱们这次Comiket展会的同人志要怎么办啊，马上就3月了，白娅差不多就要回来了，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什么都不干吧？”宇文瞳依旧是脸趴在桌子上，用右手翻滚着被她故意磨圆了边角的橡皮玩。 　　“这也没办法啊，最近学生会查的这么严，原来以为图书室应该是净土的，没想到竟然也加强了防范。”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本来新校规出炉的时候，梁雨她们就利用在图书馆聚集来规避这项私下不能集会的校规，但是没想到，这个计划实施还没过3天，图书馆就要求检查携带物品，还有在角落里安装监视器什么的，让梁雨感觉自己不是生活在本该洋溢着青春和自由的学校，反而更像是待在监狱里一样。 　　监狱学园吗…… 　　真是污啊。 　　可是，就算再怎样的不满，这种情况也不是梁雨这样普通的学生能改变的，在里会如今全面收缩，转为战略防守的现在，已经没有能够和学生会抗衡的存在了。 　　“那倒也未必。”本来是宇文瞳开口询问的，不过她看到梁雨这样丧气，反倒出言安慰起梁雨来了：“不是说学生会马上就要改选了吗，等现任的那个学生会长下台之后，听说继任的是个没什么后台背景的家伙，咱们只要抓住她的弱点，对她威逼利诱的话……” 　　抛却立场不谈，如果光看这段对话的话，宇文瞳十足像极了一个反派。 　　还没等梁雨回答什么，嗡的一声，在脚上左上角挂着的广播突然传出一阵杂讯，然后，有了调试麦克风音量的宏音。 　　在教室里的人注意力都被广播吸引了过去，宇文瞳也从伏着的姿势抬起了头。 　　“啊，这里是广播室，趁着早自修下课的这段时间里向大家宣布一条重要的消息。之前在学校里议论的学生会换届的事情，到今日已经决定出了结果，在感谢过去以学生会长夏笳同学做出杰出贡献的同时，我们将迎来……” 　　听到这里，宇文瞳眼中就兴奋地露出过来了：“听到了吗，小雨，学生会长，哦，不对，夏笳那家伙被赶下台了，终于是咱们的时代了！” 　　在她看来，如今学生会的强势全都是源自于夏笳一人，从高一入学便进入学生会担任要职，高二直接干掉老资格的副会长继任会长到现在，这个女人背后掌握的权势和能量都是不可预估的。 　　宇文瞳对于夏笳的评价，实际上是从杜筱筱那边潜移默化过来的，作为同样杰出，同时在宇文瞳眼中无比信赖的人，她强调过千万不要招惹学生会长，那是个很可怕的对手，让宇文瞳本能地对于夏笳有了忌惮。 　　现在好了，支配这所学校的老妖怪终于要下台了，在宇文瞳看来，这是让她们吹起反击号角的狼烟啊。 　　“只可惜筱筱也要毕业了，如果她肯留级的话，那么这所学校绝对是我们的天下。” 　　这个……就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梁雨还是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致，对宇文瞳问道：“那么里会下一任的接班人是谁啊？” 　　这个问题让宇文瞳皱起了眉头：“明明选我就好了说！” 　　不不不，这才是最不可能的情况吧，梁雨心中吐槽。 　　反观宇文瞳倒是真觉得自己是个理想人选的，遭到拒绝后有些小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新选出来的家伙是个一年级的，我也不认识，不过筱筱说即使她毕业了之后，我有事也可以打电话给她，她会负责好的，完全没问题。” 　　哈啊…… 　　感觉筱筱还真是辛苦。 　　就在梁雨和宇文瞳对话的这段时间，广播里的通告也差不多说到了尾声。 　　“新的学生会将继续按照前辈们铺好的路继续向前，我，新任学生会长王玥玥在此宣誓，必然不辱学生会长的使命，和大家一起，共同营造积极向上、努力求真的和谐学习生活环境，谢谢大家。” 　　“感谢信任学生会长王玥玥同学的一番就职宣言，那么我们今天的广播也差不多就到这里结束了，如果大家对新任学生会成员感兴趣的话，名单我们会贴在教学楼一楼的礼堂榜单上……” 　　宇文瞳闻声，双手环胸咀嚼着这个入耳的名字：“王玥玥么，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的样子。” 　　梁雨觉得好笑，嗔怪了一句：“亏你这记性，高一的时候她跟我们不是同班么？”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的，管她呢，我说小雨，咱们应该考虑到怎样才能够抓到对方的把柄……” 　　窗外，雨势不减，依旧绵绵不绝。 　　从教务大楼广播室里出来的王玥玥，看着面前的雨幕，脑中不期然地想起了夏笳的样子。 　　那位总是很温柔，各方面都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学姐，在不久前笑着对自己这样说道：“就交给你咯，玥玥。” 　　在公开的场合，她都是很正式的叫自己的名字再加个同学的称谓，或者直接叫自己副会长，这或许是她第一次亲昵的称呼自己的名字。 　　王玥玥感到一丝感动，又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担子和责任，从会长的手中被转交到了她的手上。 　　自己一定要把学生会长的这份工作做好，决不能辱没会长，不，现在应该该称呼为学姐的期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天特别容易引起人的遐思，不知为何，她的脑中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叫做梁雨的女生。 　　从外貌上无可挑剔，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虽然这份心情从没有对别人说起过，但她亦是自己曾经下定决心追赶和憧憬的目标，被视为朋友和对手的人。 　　然而，对方没有能够回应自己的期待。 　　本以为她是一个上进而努力的人，但上了高中之后，不仅屡屡触犯校规，还和一群不求上进，只知嬉戏的人混在一起，自甘堕落。 　　失望，是王玥玥对那个人唯一的想法。 　　老实说，最近已经很少再看到关于她的信息了，尤其是高二分班之后，她们间的联系仅仅存在于王玥玥会在每次季考后会下意识地在榜单中寻找对方的名字这种程度而已。 　　跟夏笳学姐比起来，那个人只是一个错误的答案。 　　王玥玥对着雨幕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自己不能继续原地踏步了，夏笳学姐才是自己应该选择和追逐的目标。 　　这样想着的她打开了雨伞，准备回到教学楼去。 　　但是身后，有人开口叫住了她。 　　“学生会长，请等一下，我们有事向你汇报。” 　　“？” 　　王玥玥回过头，发现了两个从楼道口小跑过来的女生，是刚才广播室里见过的，隶属于新闻部的人。 　　历来，新闻部和学生会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一点在夏笳任职会长的时候达到了顶锋，说新闻部是学生会的喉舌也不为过。 　　但饶是如此，王玥玥还是拿出了学生会长该有的威严，皱着眉说：“走廊里请缓慢行走，不要跑动。” 　　“是。”那两个新闻部的学生立马老实了，慢慢地走向了这边。 　　“那么，早晨的广播不是结束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事实上……” 　　两个学生像是为了鼓舞彼此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递给了王玥玥。 　　王玥玥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直至她打开封口，才意识到里面装着的是照片。 　　很想问一句“这是什么？” 　　但当她的视线瞄到照片上人物的时候，一切的声音都堵住了，化作无力的抽咽。 　　“梁雨。” 第344章 宣传 　　话分两头。 　　此刻在梁雨所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另一场风暴在前方等着她。 　　时间是三月。 　　都说烟花三月，万物复苏，秋楠的气候最近开始回暖，柳枝抽芽，路边亦有翠红花紫之色的点缀。只是这淅沥的春雨下个不停，整得让人烦心，若不是奔波劳碌的命，看这一街到处都是堆织的伞花，倒也有几分雅趣。但若是每天都要在这雨水中赶着上班上学的苦命上班族和学生，也只能埋怨一声何时天晴了。 　　“迟到了，迟到了。” 　　“都说让你早点起来的嘛，快一点，从这边走！” 　　姐妹俩焦急对穿过了地铁的检票口，在旁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走了电梯旁没有传送带的楼梯，急急忙忙下了楼。 　　边跑，看上去像是初中生的少女还匆忙对抓了抓早上起来没来得及用热水抹平的头发。 　　看上去真的很匆忙的样子。 　　不过今天是休息天，让那些看见的路人不禁感慨现在的孩子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什么的，也得忙着跑补习班。 　　“啊，有了，雯雯这边。” 　　“倩姐，等一下嘛，人家跑不动了呀。” 　　“不要撒娇，是你求我带你过来的吧，关键时刻可不准你掉链子！”看上去比妹妹大上不小，应该是大学生的姐姐严厉对说道。 　　紧赶慢赶的，两人终于赶上了地铁。 　　上了车后的姐姐看了看表：“还有14分钟，应该赶得上时间。” 　　“倩姐，我的脚都跑没力气了。”小姑娘扶着地铁的抓杆，抱怨说，这个时候有个大龄青年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怪不好意思的，就把位置让给了她。 　　小姑娘怕羞得摇了摇头赶紧拒绝，但她姐却说：“人家好心让座给你，你傻愣着干嘛呀，赶紧跟叔叔道谢。” 　　“谢谢叔叔。” 　　结果轮到那让座的青年尴尬了，自己这年纪最多算哥哥吧。 　　这对小姐妹大家或许看着有些眼生，但如果报出她们在网上名字的话，大家多半就存有印象了，妹妹的名字叫做爱瞌睡的小猫咪，姐姐则是天国的如月，曾经为了见梁雨和陈楠这两位《棋魂》的作者，还专门去避暑山庄找过她们。 　　这一次，两个人的目的其实跟《棋魂》也有关系，今天是《棋魂》新一卷单行本发售的日期，同捆预售的还有4月份动画宣传海报和一些周边产品，她们这么着急的赶过去，是因为这些是只有第一批买家才有的福利，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值钱玩意，但对于《棋魂》的铁杆粉丝来说，买买买不买不是人。 　　地铁经过三站，来到了秋楠广场，小猫咪和表姐叶倩就在这一站下了车。 　　“还有9分钟。” 　　其实到了秋楠广场，距离小猫咪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就不远了，她们要去的泷月书城距离地铁站这边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泷月书城是秋楠最大的一家书店，因为这边有不少的编辑部和漫画公司，所以如果有什么作家要举办签售会的话，也是在这家书店里举行，就好比梁雨和陈楠的那一次，就是在这里举办的。 　　书店开门的时间是早8点，但明明还没有开始售书，门口就已经自发地排起了一条长龙，当然，这样其实不算太夸张了，据说有些狂热粉是提前一天带睡袋过来占位置的，好在叶倩和小猫咪一眼看过去，没有这样的家伙。 　　不过也是挺夸张了，这条长龙弯弯折折，少说不下上百个人，要不是书城本身的地方够大，站在路口也不会妨碍交通和其他店面的生意，估计交警早就出面来制止了。 　　“切，已经这么多人了。”叶倩不爽地咂了咂嘴，领着小猫咪往队伍后面走过去了。 　　“小猫咪，如月！”近看的话倒是有不少熟面孔，其中一个就是跟小猫咪她们同在一个群里的大叔和管理月尽天明。 　　两个人看到小猫咪和叶倩之后，主动地放弃了原来的队伍，排到了队伍末尾这边跟她们聊天来了。 　　叶倩不满地说：“你们两个怎么排到后面来了，本来让我们插一下队伍嘛。” 　　这话让两个大男人愣了一下，好在这个时候的小猫咪帮腔：“倩姐，插队时不好的。” 　　这让叶倩狠狠对瞪了小猫咪一眼，不过大叔和月尽天明也帮腔了：“就是，而且这里大多数都是为了买《棋魂》才大清早来排队的，都是《棋魂》的粉丝，大家谦让一些嘛，而且也不会等多久的。” 　　这么说，叶倩才不吭声了。 　　仔细看的话，大家都是三五成群一直聊着相同的话题，甭管过去认不认识，但是在这里的都是同好，很容易就凑在一起聊起来了，所谓的同道中人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佐为还是那么帅气啊。” 　　“你看了最新的漫画了吗，佐为马上要化身为，跟塔矢行洋一战了！” 　　“欸，真的吗，是这一期漫画书的情节吗？” 　　“不是啦，是Jump的杂志，速度要比单行本出的快一些，毕竟每周都有连载。” 　　到了8点正，书店正是开门，大量的人流涌了进去，大叔没说错，她们只等了三分钟就进入了店里。 　　今天发售的《棋魂》被摆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上，满满对铺货了一堆，轮到小猫咪她们进来的时候，那边已经卖空了一次，售货员在忙着补货。 　　有的顾客相当的直爽，来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掏钱买下了，有一些是没有在Jump上读连载的，那么就会拿一本走到靠偏一点的地方翻阅一下，新书充满墨香的味道铺面而来，然后沉浸在作者所描绘的瑰丽的梦境之中。 　　小猫咪她们也一人拿了一本，大叔和月尽天明有些夸张，一人拿了十本之多，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自己要买这么多，而是有一些家住在二三线城市的，为了抢首刊奖励委托他们买的，不过这样的行为很快就被边上的售货员制止了。 　　“先生，你这样会让我们很为难的，后面还有很多顾客，所以本日的话每个人限售两本。” 　　“只能是两本吗？” 　　“嗯。” 　　看到售货员怎么都不肯通融，最后大叔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把多出来的放回了书架，然后找只买一本的买家商量，出钱让他替自己多买一本了。 　　除了这些，商店里的电视正在播放4月动画的宣传片头，也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棋魂》动画四月再开，原作凉雨，漫画陈楠，监督…… 　　这段宣传动画吊起了不少人的胃口，当众表示在播放的时候一定会支持的，但这股热潮还未来得及冷却，令人淬不及防的是，下一段衔接上来的新作宣传上，再度出现了凉雨老师名字。 　　“《棋魂》原作凉雨老师执笔，大量知名作品花田编剧，由千代娱乐公司主导的大型校园偶像企划第一弹《LoveLive》4月旋风登陆！敬请期待！” 第345章 是福是祸 　　嘟嘟嘟…… 　　等到周末过去，第二天Jump杂志社正式开始上班的时候，郭品源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梁雨的手机一直关机，这也是在预料之中，不过黄远那个家伙一直不接电话是什么情况？ 　　早上的时候……不，应该说从昨天开始（虽然是休息天），编辑部里就接到了多的咨询电话，询问凉雨老师参加《LoveLive》企划的事情。这些还是作者和一部分相关的人，其他打热线进来的，都被前台礼貌的回拒了。 　　“我说，老郭，这事情你有接头吗？”叶川先生放下手里的电话，向郭品源问道。 　　“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没有经过咱们编辑部。” 　　“难道他们是直接找到凉雨老师的么？”叶川先生摸了摸下巴：“但这个可是千代的联合企划，剧本是层层筛选上去的。” 　　这一点郭品源倒是可以打包票：“怎么可能，凉雨老师本身就忙着学业了，还要兼顾漫画，这种事就算有人来找她，她也应该会告诉我的。” 　　“那为什么你这个编辑却不知情呢？”叶川先生反呛一口，让郭品源哑口无言。 　　其实他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因为梁雨的编辑不止他一个，而另外一个，虽然是那副不着正形的样子，但能力却很高，大有可能是他怂恿梁雨参加的，而且因为老一任的主编马上就要升迁了，黄远继任玛格丽特的事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个时候，正巧拿着文件过来的刘向走到了旁边，顺势加入了谈话之中：“其实我早就有些感觉到了，但因为不是我负责的作者，所以我说这话也不太合适，但是之前凉雨老师曾经因为烦恼作画的问题来求助过我的作者（顾成峰），再加上上次年会上陈楠老师中途离场的事情，这次的企划，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讯号。” 　　“有什么不好的，”这个时候，离得他们不远，三组的组长陈琦靠在椅背上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嘛，这么大的一个企划，出来了不仅提高了凉雨老师的名声，也免费给咱们编辑部打了广告。说起来凉雨老师还真厉害啊，这种联合企划一般来说稿件都九成都是内定的吧，而且合作人里面有角穿在欸，竟然也能够杀进去，我突然对这个动画抱有期待了。” 　　“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以前也是组长之一，但如今升任为副主编的叶川先生训斥道。 　　陈琦自讨没趣，便扭过头做事不说话了。 　　郭品源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吧，咱们又不是买断了作者的自由，凉雨老师只要好好的完成自己的工作，我觉得她做其他的事情应该无可厚非吧，这个应该是玛格丽特的黄远介绍给她的工作。” 　　这句话有理有据，因为最近《棋魂》的剧情发展到了高潮部分，第二期的动画又在宣传当中，人气节节攀升，上一期的排名已经重回到了第三名。 　　“就是这个。”刘向说。 　　“什么？” 　　“凉雨老师在玛格丽特还有另一份工作，虽然都是同一个公司的杂志，本来不应该这样斤斤计较的，说出去也难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棋魂》并不是凉雨老师一个人的作品。” 　　这一点，郭品源又岂会不知道，而刘向，叶川先生他们打算说的内容，郭品源也已经知道了，他们在担心凉雨和陈楠这个组合，估计两人貌合神离的传闻，连编辑部里的一些其他人也知道了，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但他一个编辑又有什么办法呢，尤其对方还都是年纪特别敏感的女孩子。 　　这一点，叶川先生也是知情人，但他当时给出的意见是，作为编辑必须保持中立，不要涉入太深。 　　毕竟漫画的组合很多，但大多数出名的漫画家都是独自一人单干的，就是因为这种分分合合的模式，太容易冒出摩擦不欢而散了。 　　如果到时候真闹起来，编辑该怎么办？ 　　人类一旦被情感所左右，就很难不受影响，跳出框架去看问题，而编辑这份工作本身需要的就是客观，是以，叶川先生才一直提醒郭品源，你不只是她们两个人的编辑，而是Jump杂志社的编辑，就算某天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闹矛盾，也要站在工作而不是情感的角度来处理。 　　但是刘向是局外人，他并没有这层顾忌，可以直截了当地阐述自己的观点：“老实说，有一点我很在意。” 　　“是什么？”叶川先生用手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 　　“不久之前我去顾成峰老师家里收稿，他正在看《棋魂》，”顾成峰对于梁雨老师的那点破事早就编辑部里扫走廊的大妈都知道了，不过后来因为山庄的事情一闹，他似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漫画上，现在倒也不知道对梁雨怎么样一个想法，不过他对《棋魂》确实每期必看。喘了口气，刘向继续说道：“当时他的有句话，让我感觉到特别在意。” 　　“什么话？” 　　“他说，最近的《棋魂》异常的精彩，不过感到稍微有些的寂寞。” 　　“寂寞？”精彩的话不必多说什么，这点最直观的就反映在了调查表上，但是寂寞这话又从何说起。 　　叶川先生和郭品源不由地面面相觑。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 　　“那他是怎么回答的。”如果是那个被誉为天才的顾成峰，应该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见解吧。 　　“他说接下来能够跟最大的对战，虽然完全不懂围棋，但那种紧张感和氛围刻画的实在是太棒了，如果不是因为一部分读者不看围棋漫画的话，估计他这个第一的位置应该让出来了。”这部分是夸奖的话，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接下来刘向的话锋一转，连语气也跟着变了：“可一想到解决了最大的之后，又难免会觉得有些失落，感觉棋魂就会因此这样完结了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叶川和郭品源再也坐不住了。 　　按照一般漫画的套路来说，干掉一个，只要再画一个更加厉害的出来就是了，但是棋魂不一样，这是基于现实规则为基础的，你干掉一个棋圣，难道再创造一个幕后黑手棋神出来吗？ 　　不过这样的慌乱也仅仅是一阵，他们很快自我安慰起来。 　　“不会吧……我说这也太危言耸听了，毕竟佐为并不是棋魂的主角，主角是阿光才对，他现在才刚刚晋升到职业棋坛，未来的路还很长，他和小亮的对手戏才是真正的主线。”叶川先生驽定地说。 　　郭品源也随即搭腔：“没错，最近不是举行过一次人气评选吗，第一名是反倒不是主角组，而是伊角，棋魂是个群像的漫画，后面的故事还长着呢。” 　　“是吗？”刘向没有继续争辩，只是留下最后一句话就飘飘然拿着文件离开了：“但我怎么觉得凉雨老师对这个配角倾注了最大的心力呢，名字也叫棋魂……” 　　老实说，这样的解释是有些以偏概全的，因为当初他们商议着定下这个名字的时候，取的就是“围棋的精神”这样的意思。 　　但这句话，在所有人心中都埋下了一根刺。 第346章 休刊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另一边，黄远在致电联系LoveLive的制作方，但是得到的答复却很不理想：“我看到贵方制作的宣传上面标示的作者名用了凉雨老师的名字。”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梁雨老师这次参演剧本的工作，是代表我们《玛格丽特》入选的，所以应该使用雨凉这个作者名字，至于作品的话也应该写上《夏目友人帐》而不是《棋魂》。”黄远如此措辞严厉地说道：“老实说你们没有招呼就刊登这样的消息，让我们很为难。” 　　“真是抱歉，”对方语言上倒是挺诚恳，但是态度上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大事：“搞错了是我方的失误，请相信我们，等第二波宣传工作开始的时候，我们会在《棋魂》后面加上《夏目友人帐》的，如何呢？” 　　很明显，对方认为黄远这边就是想借机做宣传，才会紧咬着不放的。 　　而黄远同样也不相信对方的那套敷衍的台词，上报上去的剧本根本就没有写凉雨老师和《棋魂》几个字，对方是千代娱乐，通过渠道查出来黄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想要用凉雨和棋魂这个名字扩大宣传力度也可以理解，但是在毫无通知的情况下就这么做了，完全不顾这边的隐情，实在让人感到愤慨和大公司的蛮横。 　　双方推来诿去的说了老半天，最后还是黄远威胁马上更正雨凉的名字，并撤去于《棋魂》相关的字眼，不然就要退回剧本，并且向贵司追究法律责任的时候，对方才嫌麻烦地说了一句会组织一次会议，尽快予以答复。 　　听对方的声音来说明显是不悦的，好像是责备黄远这边身在福中不知福，亦或者小题大做，因为凉雨和雨凉是一个人对吧，你们和Jump也都是同一家公司的，有必要这么较真么。 　　那名制作人郁闷的想，如果不是企划已经上报，而且正式展开了，他还真想把这个剧本给撤了，但是现在宣传工作和前期投入已经全部铺开，就算他是制作人，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不爽地挂断了电话，毕竟改几个字，比撤销剧本容易多了。 　　另一边的黄远在收线了之后开始给梁雨打电话，只可惜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他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这个时候的黄远，也只是把这个看作是一件工作上失误引起的小事，根本没有想过会直接引发后来那么滔天的狂澜。 　　毕竟正如那名制作人心中所想的，凉雨雨凉既然是同一个人，只要版权上面不存在问题的话，其他的就无关紧要了吧，或多或少，黄远也是抱着相同的想法的。 　　这些暂且不提。 　　当粉丝们知道了《棋魂》的原作者突然发表了新的企划，作为粉丝的话，自然是打从心底感到高兴的。毕竟，原作者给其他动画写剧本，其实是业界里面颇为常见的事情，就像不少漫画家偶尔会负责动画其中一期的监督工作，这种在稍微比较懂的读者看来，已经算是业界常态了，不是还有一些原创的动画组，经常会请一些人气小说家什么的吗，凉雨老师的作品构成比起那些人来，也是完全不虚的。 　　需要注意的是，现在千代公司所发表铺天盖地的广告攻势里面清一色的用的都是《棋魂》的原作者凉雨老师，还没有牵扯到《夏目友人帐》和雨凉。那些粉丝心甘情愿地认为，这是外部动画公司通过Jump杂志找到了凉雨老师，让她出任了这次动画企划的编剧工作，所以才有那么多的粉丝致电Jump杂志社来询问具体情况的人。 　　网上的评论一片叫好。 　　“咦，凉雨老师来制作偶像企划吗，突然感觉抱有不小的期待了呢。” 　　“作画的竟然不是陈楠老师，不幸福。” 　　“别开玩笑了，陈楠老师不适合画这种轻飘飘风格的人物吧。” 　　“瞎扯淡，陈楠老师画出来的女孩也很美型的好不好，我很喜欢奈濑啊。” 　　“还以为你们会说小明，我的小明啊，彻底沦为悲剧的路人了。” 　　“为楼上默哀，不过感觉凉雨老师虽然很擅长处理人物各方面的情感，但是惟独不是很会刻画爱情呢，感觉《棋魂》通篇里面也没有什么。” 　　“瞎扯，阿光小亮不是官配吗？” 　　“光亮邪道，光佐赛高！” 　　“腐女退散！退散！退散！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直男癌真可怕，话说凉雨老师不刻画爱情大概是因为年纪吧，人家还是萌萌的高中生，而且念得是女校，估计想恋爱都没机会吧。” 　　“女校，令人遐想呢，百合鲜花处处开。” 　　“楼上好污，我也在联想了怎么办？” 　　“我对新剧突然充满了期待，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看了介绍，里面全都是女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有人期待，又有人抱着复杂的情绪看完这些介绍的。 　　就好比此刻的陈楠。 　　当看到电视机里面出现了这样宣传的时候，新来的助手一脸兴奋地向陈楠问道：“陈楠老师，凉雨老师这次负责剧本的这个动画，究竟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不知道。”陈楠冷冰冰地回答，然后用遥控器按掉了电视，然后回到自己专用的桌子上拿起笔开始画画了。 　　“笨蛋。” 　　“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其他两个助手是从《棋魂》开始连载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帮忙的助手，同样也见过梁雨，但是从她最近一直没有出现，还有陈楠的反应就可以判断，原作者和画师之间，肯定有了什么。 　　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那个新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两个助手赶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工作，只留下最初那个新来的助手，一脸受伤的歪着头，被骂也就算了，但是至少告诉自己为什么被骂啊。 　　但是这并不是最糟糕的结果，最糟糕的是，三天后，来到工作室的郭品源通知陈楠，暂时联系不上梁雨所以拿不到下一期的分镜稿，所以，下周《棋魂》说不定要休刊了。 　　到了这一步，陈楠一直积蓄在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 第347章 漩涡 　　当从郭品源口中听到梁雨的分镜稿断了，下一周说不定要休刊的时候，陈楠抓起桌子上的手机就从正门跑了出去。 　　这部手机是陈楠用自己第一笔稿费买的，当时不比现在，连生活都过得紧巴巴，只能依靠着梦想亦步亦趋的时候，自然没有那么好的物质条件。理所当然的也是买的最便宜的那种，只有简单的通话和短信功能，跟如今动辄就是强调大容量，高分辨以及功率的智能机根本没有可比性。 　　翻开通讯录，上面记录的名字亦是寥寥。 　　伸手一拨就能从头滑到尾，而梁雨的名字赫然在这串名单上。 　　陈楠看着这个名字，些许愣了愣神，但很快地恢复了脸色，毅然决然地按下了通话的按钮。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了漫长而无趣的等待音，这意味着梁雨的手机并没有停机或者出现了什么意外，只是她没有接听而已。 　　等到电话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自动中断之后，陈楠又倔强的重播了一遍。 　　如此往复了三遍。 　　陈楠终于收起手机不再拨号，但是她不理如今还待在工作室里的郭品源，只身去小区外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里属于城市的东郊，连巴士都半个小时一班，出租车就更难打到了，不过今天恰好有一辆打到附近的的士，正准备返程，看到陈楠招手便停了下来。 　　“去苍南女子高中。”上了车的陈楠直截了当地报了目的地。 　　“咦，是城西的那个贵族女校么？” 　　虽然苍南本身不这么称呼自己，但是在普通人眼中，全是有钱人才上的学校，就是贵族学校。 　　司机侧过眼仔细地打量了陈楠两眼，但看见后者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样子，看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便识趣地收了口，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之前亦有提过，从梁雨她们的学校到陈楠的工作室要花两个小时，不过那是乘公交车的缘故，至于换上的士就要快捷多了，不算上陈楠等车的那段时间，满打满算50分钟，距离一个钟头还有些许余裕。 　　“到了。”司机在苍南女子学院那扇颇具气派的校门前面停了车。 　　和那些开放式的学校不同，这里面除了开学，结业以及校庆那一天，全都是挂上了一块闲人免进牌的，自然，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自己和这所学校学生相关信息的陈楠，被保安拦在了大门口。 　　如果是一般的学校，有外来人员说要来找人的话，这里拿出身份证登记个名字，再给对方看看自己身上没有携带什么危险物品，差不多就该通融着放行了，但是苍南不行，任由陈楠说破了嘴，不行还是不行。 　　“这位小姐，你这样闹让我们也很为难的，毕竟规矩订的就是这样。” 　　陈楠看对方人高马大的，也不是硬闯能够进去的，最后只能说：“那你们帮我通告一声总可以了吧？” 　　“这……” 　　“好吧。”还是年长一些的保安停下来给内勤拨了个电话，大概联系谁去通知梁雨了。 　　但陈楠在传达室里等了好一会，发现来的人却不是梁雨，而是一个学生会的成员。 　　对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一副好学生的蘑菇头，不苟的眼神中无形地透露出一丝气势，这点倒是跟陈楠挺相似。 　　“请问，是哪位找梁雨同学？” 　　其实这根本就没有询问的必要，因为等在这件传达室里面的，除了俩保安以外，就只有陈楠一个人，她显然对对方的多此一举无感，不过更多的迷惑和愤怒是源自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梁雨，而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路人。 　　她皱了皱眉，但却也隐忍地没有将内心的情绪暴露出来。 　　“是我。请问梁雨在哪里？” 　　“梁雨同学现在不能见你，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可以通告我，让我代为转述。” 　　“为什么？还有你是谁？”陈楠不由得再度狐疑的打量对方，如果是廖语晴或者宇文瞳那些梁雨的小伙伴，陈楠至少也是认识的，但是眼前这个口气直白到让人讨厌的女生却显然不在陈楠的印象之列。 　　不过这个问题反倒引起了对方的兴趣，拖了一下眼镜，自我介绍说：“我是高中部新任学生会的副会长，名字的话因为你不是这所学校的，对你来说也不重要，至于梁雨同学不能到这里来见你，是因为她现在正在学校禁闭停课的惩罚中，这个期间，就算你有事找她她也无法从禁闭的房间里出来，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话或者物品，就由我转达吧。” 　　“真是胡扯，你这里究竟是学校还是监狱，还能限制一个人的自由不成，而且就算要反省，不是也应该让她停学回家的吗？”陈楠是个暴脾气，她早就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很干脆地就跟对方开呛了。 　　陈楠的态度和反应让这位学生会的副会长很是意外，也有些恼羞成怒：“这是我们校内的事务，不需要外人插嘴，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欢迎你向我们的校董提意见，也可以去教务处反应啊。” 　　这就是典型仗着我背后有人的论调了，那女生气势汹汹地看着陈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等等！”陈楠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吗？”副会长以胜利者的姿态缓慢地转过身，刚才脸上争辩留下的潮红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自信和留有余裕的表情。 　　陈楠不甘心地咬咬牙，但现在的她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忍住了这口气：“既然梁雨不行的话，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一下她的同班同学宇文瞳，或者告她们一届的廖语晴。” 　　副会长习惯性地用手抬了抬眼镜，叹了口气。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呢。” 　　“什么状况？” 　　“宇文瞳同学因为闹事，在校内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也被理事长关了禁闭，而廖语晴学姐的话，在开学之前就一直请了病假，没有来学校上学了。” 　　“……” 　　这个消息对于陈楠来说，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 第348章 禁闭的时间 　　窸窸窣窣。 　　那是梁雨不断在画纸上挥动着钢笔的声音。 　　今天是星期三，距离那件在全校都引起轰动的事件过去了正好一周。 　　在这样其他学生都在上课的时间里，自己却待在房间里画着漫画，让人登的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在用愈发熟练的笔法将画面上的人物收尾，梁雨在边上搁下了醮墨钢笔，用手拧紧了墨水的瓶盖。 　　“好了。” 　　她颇为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亦是下一期在玛格丽特上刊登的《夏目友人帐》新一期作品，当下不禁感慨，果然有时间慢慢画画的话，完成度会高许多啊。当然，这些原稿还是半成品，没有贴阴影，背景梁雨也是随性而画（大致上就比如说确定一个地理位置，只有在切换场景的时候补一个背景），其他都是空白，这些梁雨不打算自己干了，因为黄远说过有帮她找助手的。 　　记得那个谁曾经说过，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可不会抢走手下工作的人出彩的机会。 　　剩下的，就是这些《棋魂》的故事分镜稿了。 　　梁雨用桌子堆了堆夏目友人帐的原稿，将它们整理齐整了之后，目光望向了另一边。 　　和夏目友人帐的原稿相比，《棋魂》的分镜稿明显要多出了几十倍的分量，甚至在梁雨的桌子上堆叠了一座小山，但如果告诉你这还不是全部的话，你会不会感到吃惊。 　　其实，在梁雨被关禁闭之前，她就已经画了不少了，再加上这一个星期除了吃和睡，就是穷极无聊的空暇时间，梁雨终于把她心中所想的故事，一气呵成的补完了。 　　只是不知道陈楠和郭编辑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作何反应呢，说起来，陈楠前天的时候好像已经来过学校了吧，可惜自己现在的情况是没办法见她了。 　　但说句心里话，梁雨其实内心又暗自松了口气，她本来已经下有会被陈楠骂到狗血淋头的心理准备了，但是，她又不是抖M，这种事情哪怕不能避免，能拖一天也是好的，这就是梁雨现在的心态。 　　想到这里，梁雨又忍不住地叹息了一口。 　　笃笃笃，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啊，请进。”梁雨整理了一下情绪，向屋外招呼道。 　　“我进来了。” 　　门并没有从锁死，所以从门外转了一下把手便打开了，裂开的门缝里出现了杜筱筱的身影。 　　对此，梁雨并不例外，因为对方这些天并不是第一次过来，反而在最近来得颇为频繁，一方面大概是因为宇文瞳担心自己的情况，另一方面如果不是有着前任里会负责人的身份，应该是接触不到如今被勒令闭门思过的梁雨的。 　　“东西替你带来了，和今天的午餐一起。”如果仅仅是送午餐的话，那么几个便当盒就够了，但杜筱筱特地推了一个那种星级酒店里面的送餐车过来，所以，在这所学校里面，永远不要用常识来衡量。 　　当然，之所以这样大费周章还有一层原因，因为送餐车里可以藏不少的东西。 　　眼下，梁雨就看见杜筱筱从餐车里面掏出了一堆根本与吃饭无关的东西，各种零食啊，打发时间的杂志啊，甚至连游戏机也有。 　　可以想象，这些应该不会是成熟稳重的杜筱筱会选的礼物，至于是谁送的，梁雨其实不用问也心知肚明了，虽然都是一些不太必要的东西，但梁雨心里还是流过了一阵暖流。 　　“一直以来都这样麻烦你真是太过意不去了，明明筱筱学姐最近要升学应该也是很忙的。” 　　“不，我是以推荐方式入学的，并不需要经过入学考试。”杜筱筱答道，然后从餐车中把剩下的一叠高三的课本取了出来，放到了梁雨的面前：“而且如果你成功了的话，那么明天的话我们就不是学姐和学妹的关系，而是同学了。” 　　“虽然不一定在同一所大学就是了。” 　　“那也是同届。”杜筱筱看着梁雨微笑着说：“不过因为你的关系，我家的那个笨蛋最近也一直吵着要提前进行高考，还喊着‘不行，如果小雨毕业了，那来年不就不在一起了嘛！’” 　　“真是抱歉，我一直都是这样任性。”听杜筱筱这么说，梁雨也有些不好受，收敛了表情。 　　但杜筱筱却摇了摇头：“不，你真的很坚强，老实说，我之前认为发生了这种事，就算是你决定突然退学了我也不会意外，但你却给了我一个最出人意外的答案。” 　　杜筱筱回想起梁雨被冤枉的那起事件，由新闻部发起，学生会批准通过的报刊在全校引起一阵轩然大波，学生会当机立断对梁雨执行了停学处分，并保留了在核实情况之后进一步对梁雨追加包括退学处分在内的惩罚权力，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混乱到了极点。 　　甚至梁雨的母亲都跑来了学校，当着宇文瞳也就是理事长的面把那份校报撕了个粉碎，并且当面就说出让梁雨立即从这所学校退学，老娘不稀罕你们这所破学校，这样的污蔑你们等着接法院传单吧的狠话。 　　那份报纸上子虚乌有的什么援交之类的话题自然经不起推敲，更挨不住理事长的几个电话询问，但问题在于，那份报纸也并非是完全杜撰的，从中暴露出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梁雨确实在念书的同时长期参与杂志出版的工作，如果说是文学类对学校声誉能够提高逼格的那说不定还会从轻发落，但偏偏是漫画，这种在理事长等人看来上不了台面，被学校严令禁止的垃圾刊物。 　　当时前任的学生会长夏笳，现任的学生会长王玥玥，还有冲冠一怒，或者说脑子一热闹到她老子那里去的宇文瞳，以及来负责善后工作的杜筱筱都在场，理事长给了梁雨两条选择，一，继续在这所学校里学习，但从此必须断绝这类影响学校形象的工作，接受学校的监督，二，立即退学回家。 　　“当时的令堂可是相当支持你退学的呢……” 　　“嗯。”梁雨想到母亲当时喊着，我女儿只要高兴地做着她喜欢的事就好了，才不用你这种劣质的“教育家”在那里指手画脚，把宇文瞳的老爸憋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样子也有些脸红。 　　不过，母亲这样支持自己确实让她感到相当的温暖，古代有侠客愿为知己而死，现代人虽然做不到像那样的壮烈豪迈，但有人站在自己身边鼓舞着自己，推自己一把的话，就会觉得前方的路并不孤独。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梁雨选择了第三条路，她选择要跳级参加本届的高考，提前从这所学校里面毕业。 第349章 参考的条件 　　“如果我现在开始准备的话，能参加这一届的高考么？” 　　梁雨当时的话把理事长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宇文瞳第一个反应过来，诧异地问道：“小雨，你是认真的吗？” 　　“嗯，我想过了，如果现在就让我退学的话，老实说第一个我不能接受，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喂！”理事长的面色发青，而现任的学生会长王玥玥已经出声警告了：“梁雨同学，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所学校里的话，请谨言慎行。” 　　但梁雨并没有在意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其次，老实说我觉得从这里退学再找一间学校，是一间很麻烦的事情，不但要去学校参加考试还要各种各样麻烦的手续，我不想令我的母亲为这些不必要的事情操心，我记得这所学校里面应该有优等生跳级的制度吧。” 　　理事长闭口不言，把严肃的目光转向了在他身边不远的上一届学生会长夏笳的身上，后者恰到好处的开了口：“梁雨同学在各方面都很优秀，每一次校级的测验都能排进年级的前50名左右，如果她要越级参加考试的话，我想应该是符合申请标准的。” 　　夏笳的回答让理事长皱了皱眉，本来他觉得对方应该站出来唱衰才是，怎么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但这点上他还是不愿轻易地接受，遂说道：“但话说只是年级前五十的话也没有真的那么优秀吧，高三虽然是以复习为主，但是还是有半年授课的内容的，而且高二下半学期的教学内容不是还没有结束吗，你能够证明自己全都掌握了吗？” 　　“那要怎么才能够证明呢？”梁雨淡然地问。 　　“很简单，你现在拿一张高三统考的试卷做出来，正确率能够达到九成以上，我就承认你越级参考的请求。”理事长拍案说道。 　　老实说，这已经是在刁难人了。 　　因为就算是现役的高中生，那一张没做过的白卷出来，让她们开始答题，未必也能保持在9成的正确率以上，更何况还是对一个高二的学生提出这样苛刻的要求。 　　“怎么样，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赌注，如果不愿意的话……”理事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淡然沉静的声音打断了。 　　“好。”梁雨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吃惊之余，理事长也没有再废话，吩咐夏笳去找一张试卷过来。 　　这个时候的宇文瞳已经忘了父亲的威严，跑过来拉住梁雨的手：“小雨，怎么办啊，不要勉强啊。” 　　“没事的，总之试试看吧。”梁雨笑着回答说。 　　反倒是母亲对梁雨极为有信心，只不过这份信心毫无根据，大概是源自于笨蛋父母认为自家的子女肯定要比别人家的更厉害这种感觉：“小雨，放手去干，好好打打那些自以为是，瞧不起人家伙的脸。” 　　她说这话的声音一点没变小声，一字不落地落在了理事长的耳朵里，但对方自恃自己是个教育家，又是个男人，好男不跟女斗，只是冷哼了一声借此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未多时，夏笳拿着几份备考的习题卷过来了，各科都有，而且不是那种单份的试卷，而是考生们做的那种历年考题的选集，这就是她做人精明的地方。刚才理事长让她拿一份考题过来，如果梁雨答不出，那还好，玩一答出了，说不定理事长要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偷偷地研究过习题了。 　　这种授人口舌的事情夏笳是从不做的，她索性拿出一叠来，要考试卷的哪一门哪一张，理事长你自己决定呗。 　　当看到那么多试卷之后，理事长这才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口误，他感激的看了夏笳一眼，然后翻阅了一下，从中撕了四张考卷出来，分别是，语文，数学，英语和文综的考卷，铺在了梁雨的面前。 　　这样一来，宇文瞳立马跳出来鸣不平了：“不是说好了只考一份试卷的嘛，现在一张变四张是什么情况，老爸你也不能这样刁难小雨啊！” 　　“你闭嘴！”理事长看到这个胳膊肘外拐的女儿也是一肚子气，但他好歹还是注意形象的，出尔反尔实在太掉身份了，理事长转念一想，就说：“这样吧，你这些题目你没必要全做，就做一些我打钩的就好了。” 　　说着，理事长从自己的衣袋里面掏出一支签字的钢笔，然后扫视着试卷开始在习题上面打钩，一共选了一百道题，然后转手交给了梁雨：“只要这些题里面答对90道，就算你过关。” 　　真是卑鄙啊。 　　这家伙这么做看上去算是公平了，但估计还去掉了那些本来就是送分的题目，专门留下一些强调知识点或者是有难度的题目吧，但是梁雨却对此没有任何的抗议和申辩，从理事长那里接过钢笔，找了一张椅子坐在里理事长的对桌上，然后快速地开始答题。 　　一群人全都凑到了梁雨的身后，表情各是不同。 　　就拿宇文瞳来说，她本来是打算给梁雨一点儿意见的，但她一看到考卷，立即就眼睛冒起了圆圈，不停地抓耳挠腮。但是拜托，其实高考实际考高三要新学的东西并不算多，主要还是高一和高二的内容，但是你摆出一副全然是在看天书的表情真的好吗？ 　　宇文瞳认识到自己的不顶用，于是去拉扯边上杜晓晓的衣服，但后者用眼色指了指不远处一脸肃容监视着考卷的理事长，宇文瞳只能作罢。 　　母亲的话看了两眼，觉得这个东西自己十道里面能做出一道就是没有辜负当年的高中老师了，所以很信任梁雨的没有来凑热闹，剩下的是前后两任学生会长的表情，王玥玥皱眉苦思，仿佛带入了做题的梁雨，而夏笳却始终保持着微笑，目光却集中在梁雨的脸上，也搞不清她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梁雨思路清晰，答题迅速，很快就做完了所有的题目，交了考卷。 　　这里，本着教育家的严谨态度，理事长也不能说自己就能够完全判断题目的对错，所以让夏笳用参考答案批卷，但老实说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光是他一直看的那些题目，已经大致上判断出梁雨的得分了。 　　“恭喜你，梁雨同学，虽然错了三道题，不过其他的答案都很完美呢。”夏笳搁笔之后，事情便是尘埃落定了。 　　她将题目交给理事长过目，但后者只是沉默的把试卷放在了桌上：“我明白了，我就同意你越级参考的要求。” 　　“太好了，小雨！”宇文瞳突然扑过来抱住了梁雨。 　　“但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理事长一脸不爽的看向自己这个被宠坏的女儿：“总之，一码事归一码，既然你还在这所学校念书，之前的紧闭处分还是得照旧，你也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了高考的试验，却因为身上背着一道处分而从学校拿不到毕业证书吧？” 　　“我明白了！”梁雨如是坚定地答道。 　　※※※ 第350章 规划 　　目光转回到现在。 　　在这间梁雨被关禁闭，同时也是一直住宿的小屋里面，她和杜筱筱的对话仍在继续。 　　虽然看上去被限制了自由，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生活上倒是没有任何不便利的地方，每餐都有注重营养的伙食，饮料供应，也没有谁回到梁雨的房间里来指手画脚，干涉自由，这样的生活，对于广大自宅警备员，估计是梦寐以求的生活吧。 　　不过也有一项问题。 　　尽管梁雨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画漫画不会被人说些什么，不过如果稿子递送不出去的话，依旧会是一个相当麻烦的问题，尤其是陈楠之前来找自己，多半就是以此引发的诱因吧。 　　解决的方法当然是已经想好了的，而杜筱筱会带送餐车一半也是这个原因。 　　当梁雨把存着的收稿一件件整理出来的时候，并按照编号交给杜筱筱的时候，数量之多让她也显得有些吃惊：“这些全部吗，你还真厉害。” 　　因为漫画书是印载正反两面的，所以主观上感觉一则故事没多少分量，但实际上漫画家的工作量都是恒定的，就拿《棋魂》来说，通常在16P-17p左右，哪怕是跨页也是对着出血框分开画的，陈楠要画多少原稿，梁雨的分镜稿也是相当的，这样算下来，几十期的分镜稿加在一起就是厚厚的一堆了。 　　大跨页：用两张画纸来描绘一个大场景，在漫画中，分镜格的大小有起到强调及凸显画面剧情的作用。 　　出血框：作画及文字内容的圈定范围。在画漫画时，难免容易画出界，或者抓拿翻阅时易弄脏原稿，所以在出血框以内的才算是正式印刷和刊登的漫画内容。顺便一提，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漫画你们把跨页两张对起来，会发现有微妙的差异不能衔接的原因，但现在有些漫画可以完整的拼成一幅，这种很多都是用电脑绘画的。这点还可以引申到多格漫画中同样人物相同动作画面的重复使用。 　　“这些的话其实都费不了多少时间的，因为都是草稿，”梁雨笑着做出了解释，另外拿出了她这个星期要交的《夏目友人帐》的原稿：“还有这份原稿的话是交给《玛格丽特》编辑的，筱筱学姐，拜托你了。” 　　“好的。”杜筱筱接过来看了一眼，她不是很懂漫画的事，但是单单委托她把这些东西送交给相关的人这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梁雨还十分贴心的在当做扉页的白纸上填注了需要交递人的名字和电话，细心到这种程度，让杜筱筱也不禁唏嘘，跟小瞳果然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那孩子似乎都会无意识地会找到可靠的人来依靠呢，比如说自己也是和梁雨相类似的性格，喜欢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想到这里，杜筱筱淡然地微笑了一下，对梁雨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了。” 　　梁雨再度道谢，然后送走了把画稿全都装进餐车，用白布掩盖着带走的杜筱筱。 　　梁雨走回到自己的床铺，一下子扑倒在了床上，然后抱住了枕头。 　　之前满满的干劲一下子就在体内一扫而空，这其中固然有一种达到目的的释然感，但更多的，是梁雨感觉到有些累了。 　　不想了，赶紧补个觉，管他醒来后这个世界闹得天翻地覆，至少让自己获得这片刻放松的悠然时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那重变成女生之后获得的灵感，梁雨好像预见到了风浪并未止息的未来。 　　另一边。 　　有人在为这场风暴推波助澜。 　　梁雨对于之前动画企划的事情，所知道的情报是相当有限的，仅限于啊，有这么一项活动，然后她的编辑举荐了自己，然后参赛，便到此为止了，她显然没有意识到，真实的情况是有多么的恐怖。 　　LoveLive的联合企划最直观的就表现在铺天盖地的宣传轰炸上面，不仅仅是推行了先行PV，还陆续在各大ACG相关的杂志报刊上投放了大量的广告，推出官方情报主页，登上了4月新番专题的话题榜，直接开启了跨平台的造势活动。 　　一时间，LoveLive学院偶像企划成为了各大版面话题的宠儿，连原本大热门的《棋魂》和一些其他新番作品的锋芒齐齐都被压了一头，如果你现在还发帖问这突然冒出来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估计就有人要向你询问致远星的战况如何了。 　　所以有人称呼，互联网时代就是信息爆炸的时代，而掌握信息主流的存在，甭管它最终能不能火，但至少在炒热气氛上面，肯花大价钱的千代公司是为LoveLive吸引到了足够多的目光和喊声。 　　比起那些出声质疑，说千代公司纯粹是用钱在砸的负面声音，大部分的观众不在乎你大公司用什么竞争的手段，他们只在意的是作品的质量如何。 　　“说起来，声优的人选差不多也定下来了吧？” 　　“嗯，据说马上就要出下一个附带舞曲的宣传PV了，突然一下子感觉好期待。” 　　“我也是我也是，好想看看凉雨老师给我们带来一个怎样的故事。” 　　3月11号。 　　原本定在隔天才应该正式出来的LoveLive宣传PV第二弹却先行从内部流出，被发布在了一个叫做帕拉帕拉专门播放动漫专题的视频网站上。 　　这是一段LoveLive9名成员登台的舞曲PV，附带着即将在下月播出的主题曲，一个个原本只公布了立绘和简介的人物，突然被赋予了动画和形象，在屏幕中以不属于现役偶像的引吭高歌和翩然起舞，让观众们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尿。 　　“就冲这个画质和舞蹈，哥也支持了！” 　　“LoveLive万岁，虚拟偶像赛高！” 　　还有，当他们看到除了上一个PV里就已经公布的九名主役CV，这一次才正式公布的其他声优甄选的情报之后，忍不住胸潮澎湃了起来，喂喂喂，这是真的吗？ 　　远在地球的另一边，在对面那还是入夜时分，但这边已经清晨了。 　　陆菲菲从住宿酒店的席梦思上爬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一丝清澈的晨光落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随手做了几个活动肢体的拉伸动作之后，陆菲菲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沿上，那份放在桌子上的那份LoveLive声优企划。 　　“小雨，我来了哟。” 第351章 疑惑 　　这份让人心折不已的宣传PV，还有一个令人感到疑惑的地方。 　　“喂，制作方到底要有多粗心啊，把凉雨老师的名字给写反了？”有人敏感的发现了一处和先行PV上不同的地方。 　　原来在原作一栏里的凉雨名字被写反了，成为了雨凉。 　　这一次因为是正式的宣传PV，所以就只出现了一个名字，没有了宣传作品的台词（其他人也是一样），所以很多人都误解了这是制作方的麻痹大意。 　　“噢，真的欸，喂喂喂，要不要粗心到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不过大多数人觉得，和制作精良的内容相比，这倒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错误，反正只是宣传PV而已，又不是正片，只要在正式出动画的时候改过来就行了，但是那些人肯定不是《棋魂》的粉丝，更不是这个当中战斗力最强悍的铁粉。 　　一看到自己一直支持的老师受辱，棋魂的粉丝们都不干了，这凭什么啊，你们不是号称大公司大制作么，做这么一个宣传PV连个监修的人都没有吗？要是多几个人，或者把所有人的名字都颠倒个个那他们也不说什么了，只是冷笑着说声傻逼骂句娘也就算了，但从头翻到未，一个字一个字地找过去，就只有自家的老师是这样，怎么回事，这是给小鞋穿吗？ 　　所以有不少热情的粉丝就给制作方打电话了，而大叔，月尽天明他们也在其列。 　　但官方的回复很正式，正式的甚至有些过了头。 　　因为不久之后在官方的公式网站就有一份正式的解释呗发布出来了，上面说编剧原作为雨凉老师无误，之前的凉雨老师的名字是误用。 　　观众大失所望啊，难道说作者不是画《棋魂》的那个吗？ 　　但打电话去的结果回复说，这点倒是没错，只是原作本人这次用的是“雨凉”这个名字投稿，所以本着尊重原作者意愿的出发点，特此将先行PV上的凉雨老师替换成了现在的雨凉老师。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 　　在ACG的圈子里，换马甲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就比如说周刊少年Amazing的编辑树林伸，其用来创作的笔名就多到令人发指，很多人都是在看到原作本人的信息之后，才惊觉，靠，自己读的漫画怎么一直都是这家伙做的啊。 　　比如《闪灵二人组》，《金田一少年事件簿》，《足球骑士》和《血色星期一》，虽然画漫画的人各有不同，原作的名字也是千奇百怪，但特么的这都是同一个人写的剧本啊。 　　所以凉雨老师闲来无事，想要给自己换个笔名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凉雨和雨凉就是颠倒了一下排布的次序，还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 　　——这才怪了！ 　　因为很多人立马就发现了，尤其是那帮本身就是读玛格丽特的女读者，雨凉这个名字根本不是生创出来的好不好，而是真正存在的漫画家啊。 　　听人这么在网上一曝光，很多手贱的人立马点开维基百科了。 　　结果维基到了《夏目友人帐》，还有一些之前的名义发布的网络漫画的小作品。 　　一时间，凉雨老师就等于雨凉老师，如今玛格丽特当红漫画家的论调在网络上散落了一片，到处都有讨论的声音，尤其是维基上的介绍词中“新近的人气美少女漫画家”这一局实在是引人遐想。 　　梁雨的照片如今在网上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所曝光的，大家早就知道了棋魂的原作者是个美少女这件事，由此联系在一起想想的话，这个可能性不是超高的吗？ 　　“可恶，早就想到了雨凉老师肯定是有什么来头的，不然一个新人怎么可能一到玛格丽特就享受大神级别的宣传。” 　　“凉雨女神我爱你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了你我要去买《玛格丽特》！” 　　“话说那上面有耽美的内容哟，楼上的小哥真的不怕弯吗（笑）……” 　　甚至在N久之前贴吧里预言雨凉和凉雨有关系的帖子被挖坟出来，追封了新一代预言帝的称号，这场火热的猜测愈演愈烈，毕竟凉雨也好，雨凉也罢，各自代表着一个领域的标杆，这同样吸引了一些在这个圈子里的作者和从业者参与到讨论当中，他们提出了这样可能性的举证，比如说，《玛格丽特》和《少年周刊Jump》都是属于集英社的，所以在合同上面，梁雨并不违反连载的根据，这一下，更是大大加大了凉雨就是雨凉论调的声势。 　　粉丝们需要的，只差官方给出的一个解释了。 　　最近这两天，打进Jump编辑部和《玛格丽特》编辑部的电话不要太多，但双方的态度倒是出奇一致，那就是——无可奉告。 　　为什么是无可奉告呢，如果不是的话大大方方否定就是了，但这里不是承认，而是说无可奉告，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这件事情倒也不是真的算是什么秘密，但是让黄远和郭品源都讳莫如深，缄默不言的，是梁雨做出来的决定。 　　看到交到自己手里，被送货的小哥用纸箱送上来的那一堆整理有序的分镜稿，郭品源深深地把脸埋进了掌心当中，用手用力地搓了一把脸。当中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老实说，他现在的内心跟当初汪涵突然听到孙楠说要退出是一样的，而且还不带节目的制作效果在里面。 　　刚开始的时候，他看到梁雨送来了这么多的分镜稿，心里还有点儿窃喜，心想梁雨做事情就是稳妥，这下子就算是她学校那点麻烦事不靠谱，这边剩下的原稿也有着落了，他刚才还跟领导讨论，要是棋魂的原稿赶不上该怎么办呢。 　　结果看了三章，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当看到佐为消失的那一幕，郭品源就把原稿丢开，不敢再看下去了。 　　他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给梁雨打电话，但是这个结果跟陈楠当初打她的电话没有任何的不同——梁雨的手机早就被学生会收缴了，现在仍在禁闭中的她根本没办法，也不可能回答郭品源的任何问题。 　　画面也就回到了当下，从手掌中探出脸的郭品源抬头转向了箱子里剩下的那些原稿，作为一个从业十年的老编辑，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和直觉，这里面的东西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之后，就再也关不上了。 第352章 各自的决心 　　在连续深吸了好几个呼吸之后，郭品源仿佛下定了决心，将剩下的那叠分镜稿从箱子里取出，放到了自己案首的位置，开始翻开了起来。 　　起先，郭品源的眉心是紧皱的，但是他很快地便舒展开来，直到他阅读完所有的分镜稿之后，用重新用手抵住额头，变得十足困扰的模样。 　　边上的编辑都被他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有经过的编辑趁势问道：“老郭，这一箱的稿件是什么，谁把压箱底的东西给寄来啦？” 　　那编辑顺势想接过郭品源桌上的稿件翻一下，满足一下好奇心的，接过还没伸手，就被反应过来的郭品源一下子包揽了，然后匆匆忙忙地把稿件装回到了箱子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歉，我想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要去办！” 　　“那下午的组长会议呢？” 　　“我会尽量在那个时间段之前赶回来的，如果没到的话帮我请个假。”郭品源再顺手拿起背包，挂在了肩上，然后捧起箱子就出门。 　　“可以倒是可以……” 　　那个编辑看着郭品源匆匆离开的背影，问边上的左右：“老郭这是怎么了，家里人出什么事了么？” 　　其他编辑亦是一脸莫名地耸了耸肩。 　　从集英社的办公楼下来，郭品源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车。 　　“去东郊骆庒。”上了车的郭品源跟司机报了个地名，然后掏出手机，给陈楠拨了个电话。 　　“喂，是我。” 　　“陈楠，你现在在工作室吗？” 　　“嗯……怎么了？” 　　“我现在正过来，具体的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等我过来，如果今天助手要来的话就让他们先回去吧。” 　　电话那边的声音由此断了一下，然后说：“是梁雨的事吧，我知道了。” 　　这样说着便挂断了电话，郭品源的心里也一阵难受，他又看了一眼身旁放着的纸箱，陷入了沉默。 　　从白鸟大厦一路往东开，倒了陈楠的工作室楼下之后，郭品源付钱下了车，甚至忘记了跟出租车司机讨要报销的车票。 　　扛着箱子上了楼，发现陈楠的工作室半掩着，给他留好了门，郭品源也就径直地进入了房间。 　　进入了客厅，陈楠依旧在案上画画，不过早已熟悉这个场景的郭品源看出她今天有一些心不在焉，平时都是相当专注于画纸上，对其他事情充耳不闻的，今天的她却很快的注意到了郭品源进来了。 　　“哟。”郭品源故作开朗的打了声招呼。 　　陈楠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向厨房走去：“我去给你泡杯茶。” 　　郭品源在客厅拥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壁钟，然后绞着手指，思考着接下来的对话要怎么展开，还没等他想到个万全的策略，陈楠已经从厨房里端着茶杯过来了。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万全的东西，看到在茶几上放下茶杯然后被目光锁定在郭品源带来箱子上的陈楠，郭品源挠了挠头皮：“这是梁雨托人带给我的分镜稿。” 　　陈楠的眼睛亮了一下，不过很快地又疑惑了起来：“这些都是？” 　　郭品源捧起箱子，递给了陈楠：“你看看吧。” 　　陈楠抿了抿嘴，老实说，现在郭品源把稿件拿来，多少帮了忙，虽然已经赶不上这期的连载，不过下一期的话就不用再这样一头雾水的休刊下去了。原本应该算是一件好事的，但陈楠不知为何，却感觉到了一丝并不好的感觉，她抬头观察着郭品源的反应，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但对方却游离开了视线，伸手去捧桌上的那盏茶杯了。 　　陈楠去边上拉过一班助手的椅子，然后按照编号的顺序，依次打开了分镜稿。 　　她的表情几乎跟郭品源阅稿的时候一模一样，等到她看到佐为消失的那一幕之后，她终于坐不住了，直接去一堆分镜稿底下翻出了最后一本，然后反倒了最末页…… 　　“她这算是什么意思！”陈楠再也按捺不住了，直接把手上的分镜稿砸在了桌子上，拍案而起：“一次又一次地任着自己的性子，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陈楠……”郭品源坐在桌子的对面，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 　　他是从最初开始看着这对组合成立起来的，从第一次投稿，共同创作，再到冲击赤龙奖，作为优胜者正式以漫画家的身份出道，与其说自己是个从旁观察的编辑，不如说郭品源自己也深入其中，所以对于《棋魂》这部作品，不，应该说陈楠和梁雨这对组合，他的感情要比其他人更深。 　　他原本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会更冲动一些，但是，实际上他发现自己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或者说，如今这样的情况，并不算是太过意外的缘故吧。 　　迹象早已表明了的，只是谁也不愿意去触碰而已，于是就像这样自欺欺人地掩藏着，让它自然而然地随着时间延续，但是矛盾并不像伤口，随着时间会被自愈抚平，而是会在某一个时刻，以最强烈的方式表达出来。 　　只是谁也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决绝的态度。 　　陈楠咬紧了牙关，去自己的桌子上抓起了手机，开始拨打梁雨的电话。 　　虽然心中已经预感到了结果，但是当她听到无法接通的提示音之后，陈楠还是感觉心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当她茫然无措地朝门口跑出去的时候，被郭品源拦住了。 　　“你打算怎么办？”郭品源问。 　　“去找到她，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 　　“……”陈楠的动作停住了，感觉就像是超频工作的机械突然熄火了一样，是啊，就算自己现在这样盲目的冲过去，说不定还是重蹈上次的覆辙，而且就算见到了她又如何呢，事到如今，很多东西都变得和开始不一样了，变得无可挽回了也说不定。 　　“梁雨她……”陈楠觉得自己本该抱怨发火的，甚至毫不留情地痛斥对方一番那样才更符合自己的性格，但是此刻的脑中却一团乱麻，别说驳斥和抱怨，她连一句表达完整的话都说不出，陈楠皱了皱眉，捏紧了拳头，不久，却又松开了。 　　“陈楠？”郭品源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现在太过情绪化而做傻事，忙劝道：“这事情你先别急，等我们联系上了梁雨之后，再好好的问问她的意思，也许她并不是要结束棋魂。” 　　这话，郭品源自己说了也不信。 　　“不。”这一次，给出明确拒绝的人是陈楠，她挣开了郭品源的手，但并没有再放任自己的冲动跑出去，而是选择了回到先前坐过的椅子上，拿起了剩下的那些分镜稿：“梁雨已经给出答案了，如果这是她期望的结束方式的话……” 　　一句话，切断了所有的退路。 第353章 在这之后的两个星期 　　梁雨的禁闭是两周的时间。 　　然后就是这短短的两周时间内，发生了不少事，白娅从欧洲回来了，来探访过梁雨一次，然后就赖在梁雨的房间不走了。这件事照校规来说，无论是新的旧的都是不许的，但这一次，原本眼睛里根本容不下沙子的理事长却意外地什么话都没说，只有宇文瞳在暗地里大骂不公平。 　　而在这之后，一直被家里关禁闭的廖语晴，似乎也过了风头，被送到学校来上课了，不过她想见梁雨却没能见到，跟白娅的待遇完全不同，尤其是现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随时监视她，会向她老爹报告自己女儿究竟是不是要搞百合的跟班在边上。 　　剩下的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陆菲菲的，虽然在之前的宣传PV的字幕上有过惊鸿一瞥，但近日来匆匆赶回来的陆菲菲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中也坦然承认了这一点，自己将担任作为对手登场的A-RISE队长绮罗翼的CV。 　　对此，观众们的褒贬不一。 　　对于那些喜欢陆菲菲，又喜欢二次元的宅粉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其他人对此就保持不解和堪忧了。 　　说真的，声优兼任歌手的人不少，但歌手自降身份去参演声优的却不多，尤其是像陆菲菲这种影歌综艺三栖，在国际上也享有不小知名度的艺人，而据千代娱乐公司故意暴露出来的消息宣称，除了陆菲菲之外，他们还聘请了为数不少的知名歌手参演。 　　“原来是要卖歌啊。” 　　“歌手的声音根本不能听，抱着玩票性质来的话，请不要来污染二次元。” 　　不少黑粉频频在论坛和社区抛出这种论调。 　　不过据陆菲菲自己接受采访时说，这一次接受LoveLive企划的邀请，一方面是因为看到剧本是自己的好朋友凉雨老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拓宽自己的演艺道路。而且她本人私下里对于动漫也很感兴趣，主持人问了她几个动漫的话题她都对答如流，让人大跌眼镜。 　　这是陆菲菲首度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喜欢动漫的事情，让喜欢她的宅粉更加的坚定，让其他的粉丝也意外自己的偶像竟然有这样的兴趣，当然，真正的粉丝大多是宽容的，至于黑她的人，怎么样都有话题可说。 　　比如说明明是个明星却是个恶心的死宅，又或者，该不会是因为接了这个工作，为了宣传才临时抱佛脚背的答题卡吧。 　　为此，粉和黑还持续引发了一场口水大战，让近期本就被炒得火热的LoveLive，热度进一步升温。 　　事实上，以上访谈揭露的那一席话，纯粹是陆菲菲的心血来潮。这让她的新制作人好一阵手忙脚乱，好在纠结一番之后，发现这对陆菲菲的影响也不算太大，她这次回来自然不止为LoveLive配音这么一个工作，主要还是为了准备从5月开始的巡回演唱会，和下一部古装电影的拍摄。 　　她的情况几乎跟廖语晴一模一样，给梁雨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想去找梁雨发现也完全找不到人，无奈之下只能把这事暂时搁置，因为工作的原因离开了秋楠，去了竖店影视城。 　　再来说说《棋魂》的事情。 　　大概是一周前，中途休刊了一期的《棋魂》复刊，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复刊了，因为这种常年连载的作品，《棋魂》作者的勤奋度是有目共睹的，比起某些打死不更的老贼来说，这人品实在是杠杠的没话说，所以偶尔因事中断一期大家也都是抱着情有可原的态度接受了。 　　而棋魂随之而来进入高潮的剧情，也紧紧牵动着所有粉丝的心。 　　在无数紧张的铺垫过后，作者终于把剧情内和剧情外无数双眼睛聚焦到了佐为和塔矢行洋的决战之上，双方你来我往，目不暇给。就算是你不懂围棋，但是在陈楠那严丝合缝，步步紧逼的分镜头下面，你也能够感受到那种让全身毛孔都在收缩，屏息凝神不敢说话的那种紧张感。 　　棋盘上，白与黑互相攻伐，你争我夺，明明下棋是一场安静的运动，但不知怎地，却能够听到刀剑碰撞，擂鼓齐鸣的铿锵之声。 　　而到了这一期，《Jump》更是因为《棋魂》的缘故，在周一就让大部分的报刊卖脱销了。 　　标题的名字就叫做《千年的答案》。 　　塔矢行洋在小收官的阶段就预测到了自己的结局，输了佐为半目，于是发起了投降，所有人都震惊于名人的败北，以及对Sai这位实力莫测，却在棋艺界毫无声讯的人展开了不断的猜想，但只有一直在旁边旁观的阿光，发现了这个棋路中塔矢行洋能够反败为胜的一个点，佐为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阿光看到这一盘棋。 　　漫画出来之后，《棋魂》终于在沉寂了两个月之久，终于登顶了排行榜的TOP，对于喜欢，看好它的那些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而《棋魂》在下周3开始播放的动画第二季，预计能够在将《棋魂》的人气推到一个新的高度。 　　“才不会让什么靠宣传上位的作品制霸呢，比起那些轻飘飘的裙子和歌，我们更喜欢看有内涵的东西啊！” 　　这位大声在网络上发表意见的家伙，显然忘记了他口中所抨击的作品，剧本也是出自梁雨的手笔，好在，大部分人都是比较理性的。 　　“梁雨老师的剧情真是精彩，明明不是战斗的漫画，但我看得比其他战斗的漫画还过瘾，Jump上面估计能够和凉雨老师在剧情上比肩的人，只有顾成峰老师一个人而已，当然，陈楠老师的画工也越发精湛了，啊，不行了，好想立即看到下一卷啊啊啊啊啊啊啊！！！” 　　编辑部对此亦是好评如潮。 　　诸如“棋魂还能再战十年”或者“估计四月是棋魂的天下了”这样的论断也有不少，就连叶川先生也对郭品源说：“好嘛，原来还以为《棋魂》会怎么样的，结果是杞人忧天了，话说那两个小姑娘还真是厉害，就保持这个势头！” 　　“哈啊……”郭品源有气无力地应付了一声。 　　“怎么了，老郭，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叶川先生问道。 　　“不、不，没什么！”郭品源干笑了两声，总算应付了过去。 　　不过他接下来又陷入苦恼的模样，还是印在了边上喝着咖啡的刘向眼睛里。 第354章 编辑的交流时间 　　入夜，酒吧。 　　驻场的歌手在前台DJ慢摇，微亮的灯光时不时从人群中划过，还未酩酊或是渴望醉意的人们在碰杯致意。 　　郭品源抬头看了一眼那些随着歌舞摇摆的人群，收回了视线，把目光放在了和他在吧台上邻座的刘向身上，他现在还有些不清不楚，对方突然就拉自己来喝酒的原因。这家伙是出了名的模范户，每次下班大家要聚团喝酒的时候，他都会回家和老婆女儿吃饭，甚至有些时候开会拖晚了，这家伙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份不爽表现在脸上，让其他人也感受到他的那份不爽。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状况，这样胡思乱想的郭品源喝了口酒，酒精的滋味在喉咙头蔓延开，有一丝辛辣，片刻后又有带点儿甜味，郭品源觉得这或许就是人生的滋味。 　　酒吧的声音总是伴随着嘈杂和喧闹，好在他们坐的位置算是比较靠偏的，刘向这时凑过来像是不经意的问了句：“老郭，你最近有什么烦恼吧？” 　　郭品源一愣，随即放下酒杯摇了摇头，强笑道：“不，我有什么烦恼呐？” 　　“是因为《棋魂》那对组合吗？”可惜人家压根不把他的回答当回事，继续问道。 　　这一下，郭品源才意识到刘向这次的目的原来不是寻求安慰的，而是来安慰自己的，郭品源警觉了起来，他究竟察觉到哪个地步了？ 　　回忆一下的话，郭品源想起刘向之前也作出过《棋魂》会出状况的断言，现在想来，这家伙是顾成峰的编辑，而以那个家伙的敏感程度来说，说不定还真能从漫画的发展中推断出些什么，遂试探道：“你觉得呢？” 　　刘向却用手摇了摇玻璃杯，任由灯光穿透酒杯，积淀下斑斓的颜色：“我今天是听的，不是来说的，如果你希望我说的话，我倒是可以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 　　“……” 　　郭品源沉吟了一下，举起酒杯跟刘向碰了一下。 　　“我是说如果，如果两个人人气的作者闹掰要结束一本漫画的话，过去是怎么做的？”郭品源转头看着刘向的侧脸。 　　刘向对这个问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抬头小啜了口酒，放下酒杯：“这是要看的，没有人气的作者，直接就斩了，然后各自鼓励他们一番，让他们继续努力，毕竟组合这个东西，本来就是很微妙的东西，在娱乐圈里的偶像组合盛极一时，在时过境迁之后还不是各奔东西，但如果是人气漫画，尤其是那种排行在前，各种销路都盛极一时的漫画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郭品源心里咯噔了一声，咽了口口水。 　　“结果会怎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刘向摇晃着酒杯，像是在酝酿着自己的语言，半晌给出了答案：“首先，完结肯定是不要想了，那不是商业资本运作的手法，编辑部不是福利社，而且，很多东西你不能怪编辑部的不近人情，因为这个里面牵涉很多，拿《王庭徽印》来举例，他的动画版权卖给了西立，游戏和周边版权卖给了SQUARE ENIX，单行本虽然是我们母公司在印，但是中间还经手许多渠道商和印刷部门，可以说这其中的商业关系都是盘根错节的，如果大家都兴致勃勃炒热了这个作品，准备收货挣钱的时候，你在源头部分一刀切，想想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 　　郭品源哑口无言，只能闷声灌了口酒。 　　刘向却不在意郭品源的回答：“但是对于作者来说，他完全没有这种负担，所以可以任性地说出我想要完结的话，想想看富奸吧。” 　　虽然这事情还发生在郭品源实习期间，但那事闹得真的很凶，他不可能不知道，甚至让当时的主编忍无可忍，直接叫富奸滚蛋了。 　　是以，幽游白书的魔界篇像是被阉割了的产物，但按照富奸本人的说法，他是在黑暗武术大会之后就不想画了的，能画这么多还多亏了编辑的软磨硬泡。无独有偶，哪怕就是在Jump乃至漫画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龙珠》，亦逃不过炒冷饭的嫌疑，而至此之后，鸟山老师至今也没有拿出一部真正适合连载的作品，按他本人的说法是，他自己也没想到，看来一本龙珠已经严重透支了他的漫画家生涯了。 　　但这就是资本运作的方式。 　　无怪谁对谁错，立场不同，永远都不要期望相互能够妥协。 　　“所以结果只有一个，既然是两个人，那么留下那个还想继续画的，把另外一个踢出局。”刘向的话字字诛心，但是却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恐怕真的会是编辑部接下来知道《棋魂》要完结的结果。 　　“难道说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郭品源拧眉问。 　　“有。” 　　“什么办法？”郭品源急迫地去抓刘向的袖子，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也不顾之前那个如果的假定前提了。 　　刘向喝了口酒：“两个字，‘瞒’和‘拖’。” 　　“这……” 　　“当然，纸肯定是包不住火的，所以最后肯定有人要站出来为此负责。” 　　“我……”郭品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老实说，想说些自己愿意背锅的话，但又说不出口，郭品源终于理解到叶川先生一直说的，编辑一定要站在中立的立场，可谓用心良苦。 　　刘向拍了拍他的肩：“这事你肯定也要背一点责任的，毕竟是责编，但也不是你能够顶缸的事情，这件事过后，棋魂组合当中应该有一个人不适合留在Jump了，但我觉得，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以那个女孩心思惠敏的程度，应该早就理解并且做好决定了吧，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这颗火苗，在它被扑灭之前熊熊燃烧起来，哪怕最后会被火焰烧尽，也让它绽放出最渲烂的光晕吧。” 　　郭品源默然。 　　刘向再度端起了酒杯，递到了嘴边：“毕竟，这个世界还是需要那些任性妄为的家伙们的，懂得权衡利弊和所有漫画知识的人只适合做编辑，而那些顺从本心出发，又有天赋的人，才能画出真正让读者感动，留名漫史的东西。” 　　※※※ 第355章 最后的沉默 　　转眼，到了四月。 　　清明时节雨，最近，也不知是不是进入了梅雨季，天总是阴着，时不时地往地上淋一阵雨，虽然总是下不太大，但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也很烦人。 　　到了清明节，从禁闭中解脱出来的梁雨便和母亲一起去给父亲上坟。 　　梁雨的父亲是因为车祸死的，之后就葬在了秋楠的南山公墓里，梁雨对于这位素未蒙面的父亲一直很陌生，有关于他的事情，都是听母亲说的，还有，母亲很宝贵珍藏着的那一张张相片中能够看到她生父的模样。 　　那是个很斯文的人，眉宇间都带着浅笑和安静，至少如果梁雨不看照片的话，是无法想象母亲故事里，那个对爱情执着到选择私奔，并在陌生的地方为了妻女拼搏奋斗的男人是他。 　　梁雨不知道这当中有多少是因为母亲的依恋而被美化的部分，对于这个不是父亲的亲生父亲，梁雨心里颇为复杂。从理性思考的角度上来说，梁雨是不赞成这样一时冲动所酿成无可挽回的结局的，而且母亲为了他，已经一个人独守空房了这么多年，拒绝了大量的追求者，在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为了死去的丈夫，为了还活着但却病重的女儿挣扎在生活布满泥泞的泥沼中，虽然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但梁雨依然能够感受到那份沉重。 　　但同时，这个身体本身，又在向梁雨陈说着述求。 　　那是她的父亲，那是她的母亲深爱的男人。 　　所以梁雨不再评述，任由山风吹短。 　　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 　　回来的时候，母亲问梁雨学校的事怎么样了，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没事。”梁雨感激地说。 　　母亲笑笑没再说话，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而清明这一天，除了上坟祭奠之外，也是《LoveLive》动画第一集开播的日子。 　　梁雨对此依旧处于似乎听说过，但没什么太大实感的印象当中，事实上这件事情还是朱颖和方晴知道后打电话问她，她才去找黄远确认的。但是经过早期那样铺天盖地的宣传，LoveLive的名声早已经传遍ACG的宅圈，甚至因为这一次的制作方将手伸到了当红歌星艺人的身上，甚至也吸引了一部分原本不是宅，或者处于模棱两可之间的粉丝。 　　大家都在引颈期待，今天播放的动画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会如同宣传期待中的那样一炮而红吗，还是出人意料的直接暴死呢，这些，只要等动画开播了之后，一切就能见分晓了。有意思的是梁雨这个剧本的提供者，反而是最为漫不经心的一个，在她的意识里，觉得自己的剧本交了就完事了，这个动画究竟会怎样跟自己的意义也不大了。 　　当然，黄远说了，动画卖得好的话，她后续也能够分到更多的钱，虽然现在对钱也没有特别执着的追求，不过既然这么说的话，就祈祷它卖的好一些吧。甚至连坐在电视机前看直播的兴趣都没有，最多到时候问人家拿个录影来看一下。 　　倒是棋魂，梁雨按时的看了。 　　第二季的动画换了OP，不过制作依旧精良，但提起棋魂，也不全部都是好事，至少想起两天前和郭编辑还有陈楠见面的时候，气氛俨然是最糟糕的。 　　在禁闭解除的首个休息日，也就是两天前，梁雨是本着是祸躲不过的觉悟去的，不过真正见面了之后，才多少后悔自己的轻率决定了。 　　陈楠从头到尾只问了她一个问题：“《棋魂》就这样结束了吗？” 　　梁雨觉得这话可以从很多个方面去理解，要解释的话也有一大堆可说，但到了喉咙间的时候，就被筛去了大半，至于说出口的时候，就只剩下了点头的动作，还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是的。” 　　在此之后，陈楠就一声不吭地陷入了沉默。 　　所以基本上，从头到尾都是编辑郭品源和梁雨的对话，本来梁雨已经做好挨训的准备，甚至就连对方饱含的谴责的目光，斥责自己不负责任，或者是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都有过心里准备了。 　　但情况却跟预想的不太一样，郭品源一如既往的说话方式让梁雨有些意外，而他没有劝说梁雨打消念头也让梁雨想不明白，最后，还是梁雨自己主动提起了这事，大概那时候梁雨的心态大概就是“要杀要剐什么的就给我个痛快吧”这样的。 　　“我在Jump任职已经十年多了，负责过的作品多的都快自己也数不清了，好的烂的都有，但唯独对于《棋魂》，我是最有感情的，”郭品源抿了一口咖啡，看着袅袅上升的水汽，幽幽说道：“我是一直看着你们努力至今的，从最开始的合作，到赤龙奖的夺魁，再到棋魂的开载，一步一个脚印，老实说，当初的我也完全想象不到你们会有今日这般的成就，对于我个人而言，看到《棋魂》的结束真的很可惜……” 　　“郭编辑……” 　　“啊，抱歉，明明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感性什么的，说不定像我这样性子的人，是不太适合做编辑的呢。” 　　“不，郭编辑的话一直帮助我们，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也无法想象《棋魂》今日会是什么样子。” 　　这话倒不全是恭维，因为当初《棋魂》能够顺利的连载，就有郭品源很大的功劳在里面，若不是他的东奔西走努力，还有说服主编在内的其他编辑，棋魂能不能开载都是一个未知数。 　　“谢谢。”感觉到了一些温暖的东西，顺着喉咙浸润了胃部，郭品源放开了咖啡杯，笑容里融入力量：“但是，事物既然有开始，就必然会有结束的部分，所谓的始终就是这个意思吧，你写的那些分镜我看了，作为个人来说，我很喜欢这样的结局。” 　　“谢谢。”这一次，道谢的人换做了梁雨，但她说完看向的却是陈楠，然后后者，却微妙的别开了脸。 　　“……” 　　果然，惹她生气了吗？ 　　感觉到这层气氛的郭品源打了圆场：“我理解你的意思，比起落入俗套，泯然于众，那强而有力的收尾，或许对于《棋魂》来说最好的结局吧。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这是最艰难的一条路，接下来的硬仗还在后面，你做好觉悟了吗？” 　　“是的。”梁雨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那张脸，陈楠无声的咬了咬下嘴唇，把脸别向了窗外。 　　※※※ 第356章 疑窦重重 　　到了四月月中，随着Jump新一期的刊登，棋魂的新一话内容终于也和读者见面了。 　　其中不少人是因为看了动画后被安利过来的，再加上读了上一期佐为击败塔矢行洋故事大受震撼，喜不自禁的同时都开始期待了，连佐为，塔矢行洋，绪方这样的高手都无法看出来的破绽，但是只有阿光看出来了，难道这里终于轮到阿光要爆发了吗？ 　　所以棋魂的粉丝都是这样期待着的。 　　但是，当他们阅读了新一期的《棋魂》之后，不安的种子却被种下了，埋进了每个人心中的土壤，突然间生根发芽，让人觉得措手不及。 　　原因是佐为用Sai的名字在网络上击败了塔矢行洋，而后者曾经许诺，一旦自己败北，就在围棋界引退，如今一语成箴，深感不安的阿光便和佐为一起去医院探访行洋，打算劝说他能够回心转意。 　　但是这一点却遭到了性格认真的塔矢行洋的拒绝，并向阿光提出要求，能够和Sai再战一次。 　　到这里，剧情的发展都没什么问题，估计大家也还想再见到佐为和行洋的战斗，但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在这之后，和之前竭力想要跟塔矢行洋一战的时候不同，这一次和阿光一起去探访行洋的佐为变得很安静。 　　当阿光在思考着，说不定平时偶尔也能够让佐为和小亮父亲下棋的时候，佐为却露出了为难和痛苦的神色，作为一个幽灵，在人世间因为想要下棋的一己之愿在人世间徘徊千年的佐为，再度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时间，再一次无情地流动了起来。 　　尤其是在听了塔矢行洋的回答之后。 　　“引退对我而言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相反能够让我摆脱琐事，不再接受一下无聊的采访。我并没有说我不再下棋，因为我还有这个身体……” 　　读者仿佛代入到了佐为一样，感觉到了他那一刻内心的动摇。 　　“就算不是头衔战，但我还是会认真的下棋，昨天的那一战就是最好的证明，跟不知名的人对战，竟能能下出那样的好棋。” 　　明明是再正确不过的话，但每一句都犹如一把利刃，刺进了读者们的内心。 　　但令人意外的是，佐为的反应却出奇的安静，没有再像以往那样对阿光撒娇，也没有再吵闹着要下棋，他只是平静的，安静的，聆听着，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一般。 　　剧情到了这里，因为前来探病并打算探听Sai消息的绪方乱入，被终止了，但是这就跟油锅里面直接倒进了沸水，读者们早已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暗示佐为要挂了吗？” 　　“不要开玩笑了，作者！” 　　“没事的，这个是少年漫画，你就想想看龙珠里的主角悟空死了多少次，这里肯定是作者在故布疑阵的啦。” 　　“就是就是，这本漫画的名字就叫《棋魂》，如果佐为这么重要的角色都消失了，还看什么啊？” 　　如果这个时候仅仅是展现出一点苗头，粉丝们将信将疑还能够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和别人的时候，那么棋魂的下一话出来的时候，彻底地摧毁了粉丝们的侥幸。 　　证据是绪方追着阿光要求他安排自己跟Sai对战的时候，佐为那令人心痛的苦笑。 　　还有，当阿光笑着对佐为说：“你不要着急啊，反正时间有的是。” 　　佐为的沉默。 　　还有那句刺痛人心的心语—— 　　阿光有的是时间，可我却没有。 　　在森下老师的围棋研讨会上，阿光把佐为和行洋网络上的那盘棋复盘并解出来，得到了大家的赞赏。 　　沉默的佐为，沉默的令人心痛。 　　“阿光的才能跟实力，不只是我，连周围的人也开始注意到了。” 　　“我看见，阿光的头上闪耀着耀眼的光辉，以及……我所没有的未来。” 　　再然后，Jump编辑部的邮箱和电话就爆了。 　　事实证明了，编辑部保护作者隐私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了，当年鸟山老师用真名做笔名就被查到电话号码继而不断受到电话骚扰，更别提近年越发暴躁的粉丝，要挟寄刀片什么的，个别素质不过关的女作者，被直接吓到断掉了原本高人气的连载啊。 　　这件事，毫无疑问也引起了编辑部高层的广泛注意，首当其冲被问责的自然是《棋魂》的责编郭品源。 　　“我就问问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击败竞争对手，现在已经升任为主编的段常坐在主编室里，一脸肃然，而另一位过去的副主编佟诚，也在不久前平掉到集英社的其他杂志去了，由原本已经无望升任的叶川先生继任了副主编的位置。（另外一个自然空缺出来的位置被刘向占去了。） 　　为了尽快的在主编这个位置上站稳脚跟，并且向上头做出业绩，段常在作为一名主编来说也算是勤勤恳恳，并且Jump杂志的销售情况开年来也有了些许提升，算是新年新景了。结果还容不得他松一口气，这档口立马就出问题了，而且问题出的还不是那些阿猫阿狗随时能够腰斩的作品，而是《棋魂》这方面各种销售成绩都不俗，在Jump上占有大量粉丝的人气作品。 　　老实说，段常在已经精明地嗅到了一股麻烦的气息了。 　　站在主编室内的郭品源，看了一眼边上的刘向，后者作为一起听训出意见的副主编，倒是没有回头看他。好在，郭品源对此番问话早就有所准备，也在也不至于太过乱了方寸：“棋魂打算推动下一段的剧情，读者的反应有些强烈。” 　　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反倒让段常在一愣，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不过，他多少还是记得维护主编架子的，皱着眉说：“你把这叫做一点，棋魂的读者都快把编辑部的电话给打炸了，我就问你，读者反映的要把佐为写死是不是真的？” 　　虽然郭品源很想吐槽说佐为本身就是幽灵，早就死了，但为了顾及主编的面子，他忍不住了，纠正性地答道：“按照剧情，接下来佐为确实会消失。” 　　这一下，段常在感到自己证据确凿了，开口训道：“这简直是在瞎闹，她们怎么能够把佐为这么重要的角色给画……消失呢？这要损失多少读者和人气，她们（作者）不清楚，你这个责编难道会不知道？” 　　“但是这里一直都是为了凸显主角的存在啊。”郭品源故作委屈地说。 　　“为了主角？” 　　“阿光咯，佐为作为一个棋魂中一个重要的角色毋庸置疑，但是他的存在毕竟也是为了主角服务的吧，就像是子女总有一天需要离开父母，自己开始闯荡生涯。对于这一点，作为棋魂的责编，我实在没办法反驳啊。虽然大家一直可能有些本末倒置了，但是，这本书的主角是阿光吧，名字最开始提交的时候也叫作光的围棋，是后来编辑部讨论之后觉得棋魂比较合适才定下的。” 　　郭品源这么一说，段常在自己也想起来了，因为当时参与讨论的时候自己也是有份的。 　　他咳嗽了一下，有些掉词了。 　　用手托着下巴整理了一下，段常在才不安地问道：“那现在的乱象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啊，悟空对战拉蒂兹和沙鲁还死了好多次呢，其他人挂的就更多了，故事嘛，总有高低起伏的。” 　　这么一说，段常在才觉着似乎有些道理。 　　但他仍然面上还带着犹豫，问道：“那之后的情节打算怎么处理？” 　　“凉雨老师说让阿光消沉一段时间，然后理解了佐为对他的重要性，然后去寻找佐为。”虽然没有全说实话，但郭品源的话也不算胡诌，只是稍微断章取义了一下。 　　听到这，身为主编的段常在才松了口气：“先抑后扬吗，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我知道了。” 　　对此，好不容易过了一关的郭品源也暗自松了口气，但是，主编那里好过，是因为他对于棋魂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另外一个人，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当郭品源，刘向和叶川先生三个人从主编室里鱼贯而出之后，刘向因为自己的事去找其他编辑谈话了，而叶川先生则一脸沉默的把郭品源拉到了没人的角落里。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让刘向说对了，棋魂要结束？” 　　“不是。”虽然说的是这样的话，但郭品源却点了点头。 　　叶川先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两人就在空荡走廊里这样安静地战立了一会，然后叶川先生拍了拍郭品源的肩，从他身边走过去了：“既然这样，我也不问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跟我说。” 　　“恩。” 第357章 粉丝群骚动 　　周刊少年Jump杂志上连载的棋魂漫画，最近暗示重要角色佐为即将消失（或者离开）的剧情让万千的粉丝们着实揪心了一把。 　　编辑部的电话在出刊的当天就被狂热的粉丝给打爆了，但在对于这项解释上面，编辑部却没有给出答案，用“剧情内容不便透露，敬请期待接下来的内容”这样敷衍的回答来搪塞粉丝，让人不爽。 　　但这事除了不爽，粉丝们也没别的办法，毕竟这还只是一个苗头，你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组织一波游行或者围攻，逼着对方上不了班，被迫重视起来才解决吧？ 　　显然，这种类似逼宫的行为，可不是什么粉丝应该做的事。 　　“不过总也不能啥事情都不做，就任由事情木已成舟吧，不然万一《棋魂》的两位作者一个脑抽，真把佐为给画死了该怎么办？” 　　“没有佐为的话这本漫画还有什么意思，那么萌萌的小佐为，如果作者敢把他画死的话，在本漫画我以后再也不看了。” 　　虽然这些话说起来槽点颇多，但读者的意见就此可见一斑。 　　不过大家商量来商量去，除了写信去向编辑部和作者抗议以外，也拿不出什么富有建设性的办法，至于威胁不看书的那些，更不靠谱了，你看不看书作者怎么知道，如果你过去一直寄回函表，这次决心不寄了，说不定还有点用，但因为Jump的抽选机制，如果真要想从根本上影响棋魂的排名，除非能够动员起成千上万的读者，否则就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这些是普通的粉丝群，或者是论坛贴吧一类地方的反应，而作为最早就开始支持棋魂的元老们，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分成了两派意见。 　　大叔：“我觉得吧，故事是凉雨老师在写的，咱们这些粉丝只要在她身后默默地支持她们便好了，如果要让作者听我们这些读者的意见，那么多张嘴，一人说一句，这棋魂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真红眼的黑龙：“这事我不能再支持大叔了，虽然我也支持棋魂没错，但总不能作者喂屎我也吃啊，话说，提醒作者，给作者提供参考的意见，也是粉丝们的义务吧，否则为什么官方要搞个投票，每星期都要让读者些建议寄回函呢？” 　　爱瞌睡的小猫咪：“我不想佐为消失！不想佐为消失！不想佐为消失！” 　　亚由：“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凉雨老师就一定要对佐为下手呢，让阿光和佐为一起登上顶峰，领悟神之一手不好吗？” 　　东马：“看到佐为这么可怜，老实说我有点儿讨厌阿光了，为什么不让佐为多下点棋啊。”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因为佐为不是主角，主角是阿光才对，其实伏笔并不是今天才有的，我倒是觉得凉雨老师一直在为这个剧情做铺垫了，还记得吗，当初阿光遇到佐为的时候，佐为说自己徘徊在世间千年，就算他曾经寄宿身体的本因坊秀策死了，佐为也能够继续寄宿在棋盘里，等到下一个人转生，所以阿光理解佐为时间还有很多这点无可厚非。” 　　月尽天明：“我觉得吧，凉雨老师也不一定是要让佐为真的消失吧，说不定只是一个剧情……”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我的话还没说完，说阿光不懂事的才是真的莫名其妙，别忘记阿光的年龄了，老实说，以我的年纪来说，阿光比我家的熊孩子要懂事多了，不能理解这点的只能说年龄太小。你看到没有，整个故事里，阿光一直在迁就着佐为，当然，偶尔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但更多的情况下，任性的其实都是佐为那一边，比如说晋升初阶段和名人在幽玄之间的那一战，那对于阿光来说，也是人生只有一次的啊，但阿光还是满足了佐为的愿望，让他来下棋，至于其他的，更是多不胜数了，过去有满足佐为的棋瘾，让他用Sai的名字下网络围棋，近期的巅峰之战，不都是阿光为了佐为而做的吗？” 　　东马：“我不是说阿光对不起佐为，我只是说这样对佐为来说太可怜了，感觉就像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你能不能不要一说到你喜欢的角色，就像被戳到了G点一样跳出来？”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什么话现在都是你们在说，现在凉雨老师还是陈楠老师，或者Jump杂志的编辑说过了，佐为接下来肯定要消失了，不都是你们在这里说他要消失了吗？然后我告诉你们，佐为就算消失了也是故事当中的一环，只是起推进情节的作用，你可以抱怨，可以选择不接受，但请不要攻击作者和作者其他的角色，还有，你只代表你一个人，别把其他粉丝给概括进去，我觉得这样的剧情就挺好，我支持凉雨老师！” 　　东马：“难怪说一粉顶十黑，你个脑残粉，看你的凉雨老师把你的小亮也写废了，你到时候急不急？” 　　一时间，会长和东马两个人开始掐架并且冒出了真火。 　　其他群员和管理看到了之后，都出面开始劝架了，毕竟在这个群里的，大家也都是一年多的朋友了，好多线下都联系过，见过面，就算离得太远没机会见面的，但也都是平常经常相互聊天的熟人，这撕破脸地闹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好看了。 　　大叔：“好了好了，会长你也不要这么认真，大家只是在陈述自己的看法而已，没有必要动这么大的火气，毕竟群就是这么作用的嘛。” 　　爱瞌睡的小猫咪：“就是就是，大家不要吵架！” 　　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我没有发火，只是陈述我的观点而已，如果有不同意见，倒是欢迎来反驳，但拒绝人身攻击，刚才他都骂我脑残粉了，我就问一句，这个群里的都是棋魂的铁杆，你若是不支持作者，你进这个群做什么？” 　　东马：“我进不进这个群管你什么事，不要太得寸进尺！” 　　结果，两个人都被管理禁了言，让他们自我反省去了，当然，这里作为群主，月尽天明和大叔这些人，还是各自去安慰会长和东马两个人去了。 　　一场风波就此止息，大家安静下来，聊了别的，或者不那么敏感尖锐的话题。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争端结束了，但事实上，这仅仅是风暴开始之前的一次小试牛刀的预演而已。 　　时间已到，风暴登陆了。 第358章 情转直下 　　一本漫画培养出这么多的读者，积蓄了这么高的人气，需要多少时间？ 　　答案是两年。 　　那么一本漫画要让这些粉丝分崩离析，开始将炮火专攻到作者身上，需要多少时间。 　　答案是短短的三期。 　　这是让所有粉丝都觉得淬不及防的是《棋魂》接下来的剧情发展的速度，大家原本觉得，就算是作者可能有这个意思，也会慢慢的表现出来，等到结果再明显一点的时候，他们就去举行抗议。 　　但问题是，梁雨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而且从棋魂的剧情结构上来看，这是颇具迷惑性的。 　　就让我们来看看接下来这三章的故事。 　　第一章，说的是阿光升入新初段之后的第一场大手合的比赛，压根跟佐为消失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感觉就好像是粉丝们打去的电话，寄出的大量信件由编辑部向作者转达了意见，于是作者可能也察觉到了这样剧情安排的不妥，所以做出了让步吧。 　　毕竟对于Jump上连载的作者来说，大多都是按照每周的排名对于自己的作品进行更改的，强化那些受欢迎的内容，甚至为有些意外获得人气的角色增加戏份，反之，则是删改那些人气欠佳的角色，比如说有些人物作者兴致勃勃地推出来，但发现在读者面前却反应平平，那么如果这家伙是反派的话，明明开始出场牛逼哄哄一堆特效，但马上就duang的一下领便当了，如果是正派这边，说不定就把他直接给路人化了。 　　这种情况在Jump的杂志上面屡见不鲜，读者们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所以第一章的人气不仅没跌，反而涨了，你看，作者还是关心我们的好同志嘛，而且这话讲的内容是阿光的棋力飞涨，碾压了对手，看的好爽啊，投票投票，不投不是人。 　　从结果上来看，在读者们的事后看来，这纯粹是个迷惑他们的障眼法了。 　　到了第二章，观众就开始发现情况不对了，开头写了一下小亮（后来读者才发现这里提及小亮的用心）又赢了场比赛，倒是没什么高能的，然后画面就回到了阿光的家里，他在跟佐为对于今天所下的围棋进行复盘。 　　这种事情早已是读者们熟悉的日常，也继续麻痹了粉丝们的情绪，平心而论，今天的这一盘棋阿光下的很好，对方毕竟是大手合比赛的经验者，而阿光只是个初窥门径的新手，却能够压制住对方获得胜利，心里不免有些飘飘然。 　　但佐为却很严厉地指出他下棋中的破绽，说了重话：“我说阿光根本赢不了我！” 　　然而他的内心，隐藏的独白却是：我想要下更多的棋局，我需要永恒的时间。 　　观众看到这里心就开始有些方了，不是说好不提这茬的吗？ 　　虽然梁雨压根就没看到过他们的那些信，现在正在为半个月后的高考做最后的冲刺，关起门来念书了。可观众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是凉雨老师欺骗了他们的感情，再看下去，阿光因为气急，冲了一句：“我才不想被被连棋子都拿不了的人这么说呢。”让佐为如遭雷击。 　　阿光自觉说错了话，摸了摸鼻子请求佐为的原谅，但这句话正好刺中了佐为的伤口，让他痛苦的扭过了头，这下，阿光也赌气不跟佐为说话了。 　　这个时候，阿光听说了爷爷家被偷的消息，便赶忙带着佐为跑回了爷爷仓库的小阁楼，找到了那个带血的棋盘，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虽然那个棋盘没有被盗，但是，上面血迹却明显变淡了。 　　这个提示不要太明显了。 　　读者们终于意识到，作者是铁了心有意让佐为消失了。 　　姑且不论这之后的抗议信从四面八方雪片般的飞来，数量是上一次的数倍，网络上到处都是黑棋魂作者的声音，最直观的只要看这一期棋魂的选票就知道了，它从上一期的第四名，直接跌倒了第十一位，这样凶残的跌幅，只在过去即将面临腰斩的作品中出现过，像那样的作品往往几话就跌出十五之后，然后进入编辑铡刀的视线了。 　　虽然，棋魂是拥有一面就算跌倒十五名外，也不会被腰斩的免死金牌的，可现在这个情况还是让编辑部有些慌。 　　“让人气角色消失，做的会不会有些过了啊。” 　　但郭品源却坚持说：“这只是阵痛，推进剧情的必要手段嘛。” 　　唯一让郭品源感到庆幸的是，也不知道当初梁雨在安排这段剧情的时候，是不是预料到了今天的这种情况，所以她处理剧情异常的果决和迅速，再下一话，所有剧情便尘埃落定，让读者连一丝反扑的机会都没有。 　　难得来爷爷家，爷爷便邀请阿光留下下棋，阿光开心的答应了，还提出“如果爷爷赢我一局我就给你一千块”的戏言。 　　佐为却对阿光说：“阿光，咱们回家吧，你来跟我下棋，跟爷爷的话随时都能够下棋的吧？” 　　阿光对此觉得很奇怪：“说反了吧，我跟你才是随时都能够下棋，难得来看爷爷，当然要陪他玩两下，走吧，佐为。” 　　从这里来看，比起跟老人家一起就嫌烦的孩子比，阿光的品行确实没有话说，但是—— 　　“阿光，我搞不好马上就要消失了啊！”佐为如此大声而强烈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失口说出这话，内心的恐惧仿佛都会因此一语成箴一般，但是阿光却并没有把这话当真。 　　因为，佐为可是在这个世间徘徊了一千多年的幽灵，就算自己死掉了，他也会再找人附身的吧。这是阿光的想法。时间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只是不想分开的奢望。 　　从酒店的指导棋回来，阿光已经累的不行，直接就想上床睡觉，但佐为却坚持要求阿光和自己再下一局。 　　“140年前，虎次郎把身体借给我一圆梦想，假如说虎次郎是为我而存在的，那么，我就是为阿光而存在的。” 　　“那么阿光呢……阿光也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存在的吧。” 　　“那个人同样的……也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一千年，两千年，同样的历史，不停的反复下去。在追求神乎其技的漫长道路上，我的责任已了！” 　　伴随着这段自言，佐为一如他曾经的突然出现，又伴随着阿光的入梦，悄然而逝，停伫在了棋子之间。 　　“你听的到我的声音吗？阿光！” 　　“我很快乐——” 　　等到阿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催促佐为再度下棋的时候，房间里只留下了被吹来的窗帘，一卷清风。 第359章 风言 　　如果之前粉丝的抱怨和不满都是铺垫，那么这一刻起，才真正是怒火集中的爆发出来了。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谩骂和痛哭的声音，过去爱的有多么深沉，现在就以成倍的形式宣泄了出来，有不少狂热至哀的读者，甚至曝出照片，把《棋魂》单行本和Jump杂志一页页剪下来然后丢进火里烧掉，并决定从此放弃《棋魂》的，还有无数不知是真粉，还是跟风恶搞的假粉，把佐为的头像P成黑白遗照拿来当做自己的头像。 　　这种网络上掀起的恐怖的力量让那些平时不看漫画，只买单行本或者是看动画的粉丝也受到了影响，不止隔周的《棋魂》排名大跌，滑落至17位的历史新低，而且连带着Jump杂志的销量以及动画的收视率都是损失惨重。 　　不只是声势如潮的粉丝，就连动画制作方的西京也打电话过来抱怨，现在编辑部开始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已经晚了，因为《棋魂》的信息登上了各大ACG相关的网站，纸媒的头条，微信博客上纷纷转载，甚至很多名人都跳出来，表明自己是《棋魂》的粉丝，对于佐为的结局表示非常的遗憾，希望作者能够看到，更改这个悲伤的结局。 　　人们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以前一直都低估了《棋魂》的影响力。毕竟《棋魂》非常的低调，大家虽然众口一词地叫好，东西出来也都是买买买的节奏，但平常缺乏炒作性的新闻，让大家总觉得棋魂牛逼，但也没有那么牛逼。 　　然而，当某网站刊登出统计的数据之后，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这个常年盘踞在Jump排行榜上，单行本本本销量破百万，最高达170万的漫画，其单行本销量的排行在去年在所有动漫中排行第6位，以及历史积累的销量中排第20位。 　　这意味着这已经是一部注定会在未来进入殿堂级的漫画了。 　　不止如此，棋魂在其他的领域方面也可谓是节节开花，动画的成绩创下西京电视台史上第三，动漫类收视率第一的成绩，而其出卖给千代娱乐公司的周边和游戏版权，更是让后者赚了个钵满体满。 　　读者们在看到这些数据之后，才对于棋魂究竟是多么的牛逼有了一个具体的了解，这本来是一个让棋魂读者欢呼雀跃，能够跟人吹一年的东西，但是摆在现在来看，反而更加让他们搞不清楚，你说你一个画漫画的图啥呢，不就是自己的作品有人气大卖赚钱么，为什么非要在大红大紫的时候作这么个死？ 　　现在棋魂被粉丝们炮轰，Jump杂志社被围堵，必须要请警察来帮忙维护治安才能进行日常的工作，新闻倒是一天一天在刷新着读者的视线，但可惜，收获到的人气全都是负面的。 　　无数杂志媒体都想要来采访凉雨和陈楠，让她们谈谈为什么要这样来创作故事，究竟是错估形势的败笔还是刻意为之的情节需要，不过他们的邀请统统遭到了Jump编辑部的拒绝。表面上的理由是两位老师暂时不方便接受采访，但实际上是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自己也没办法找到《棋魂》的原作者凉雨老师。 　　陈楠老师倒是能够找到，因为她就一直待在工作室里画画。但跟她打过交道的编辑们都很清楚，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一直以来，面对棋魂的组合，他们唯一沟通的渠道都是通过原作者凉雨老师来的。 　　果然，当主编硬着头皮打电话给陈楠的时候，对方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三句。 　　“梁雨，不知道。” 　　“我只负责画画而已。” 　　“这事你们去找梁雨问吧，她的手机最近我也一直打不通。” 　　主编只能把这事交给郭品源，而郭品源也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婉转的透露出梁雨学校的奇葩制度，还有她本人似乎正在准备高考。 　　“我的天，一直就觉得这个女孩太叼了，结果还真是叼炸天了！不行，这事你怎么都要尽快地联络上她，跟她讲，必须要稳定读者的情绪，再这样下去不只是你，连我都要吃挂落了。”主编段常在没好气地吩咐道。 　　郭品源自然也是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他默默地回头一算，剩下的棋魂稿件数，已经不足十章了。 　　编辑部一直缄默不言，倒是助长了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因为行业这个东西，本身就不是封闭的，而是相辅相成的体系，有些人虽然不是Jump编辑部的人，但多多少少通过渠道也知道一些梁雨的事情，这种时候被人问起，他们就会得意洋洋的把他们“特殊身份”得到的“内幕消息”，洋洋得意地传出去发布到网上，这也就形成了谣言的根源。 　　他们说，凉雨老师是和陈楠老师闹矛盾了，《棋魂》组合要拆，所以才不想画了。不信？不然为什么凉雨老师要用另外一个笔名跑到其他杂志上去连载，就算雨凉老师再厉害，但Jump杂志的销量还是摆在那里的，要论赚钱的话，还是《棋魂》吧。 　　也有说凉雨老师现在自顾不暇，夏目友人帐的大卖还有编剧的工作让她对棋魂已经不感兴趣了。 　　这样的流言在网上传出来也并不是头一次了，以前也有过，但绝不像今次佐为事件这样曝出来后，获得的反响剧烈，而另一个为谣言起到推波助澜的条件，是因为时间上跟《棋魂》差不多时间开载的《LoveLive》爆发了！ 　　从第一话的时候，两个4月人气番的支持率其实差不太多，《LoveLive》有千代娱乐的巨大财力支撑，而《棋魂》背后的西京也毫不逊色，同时还有第一季的粉丝群助阵，但是到了第二集之后，差距开始出现，而到了第三季的时候达到了一个小高潮之后，《LoveLive》凭借着千代公司出色的宣传工作，还有动画本身的高水准，人气不断开始上涨，春番之王的名头也终于坐实了。 　　都说评论动画的标准有两个，三话成神定律和故事结局。 　　现在动画才开播不到两个月，要谈结局为时尚早，但是LoveLive的人气飙升是可以看到的，所有人在记住动画里那些可爱角色们以外，还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 　　雨凉。 　　这个写下LoveLive这个剧本的人，正如黄远所说，参加这个联合企划的剧本，对于梁雨的事业和未来都是有极大推动意义的，以雨凉作为名字刊载的《夏目友人帐》销量再次飙升，拉动了整个《玛格丽特》杂志本身的销量，成为这个刊物旗下当之无愧的台柱级人物。 　　而且，梁雨早些时候在网络上画过的那个单行本，也趁着这股热潮再次被翻出来，出版商和周边商找到了网漫平台黑岛动漫网，而黑岛又找到了雨凉现在所在的《玛格丽特》愿意花钱，只求雨凉老师授权。 　　但黄远却只能把手一摊，叹一口气。 　　因为现在就算是他也找不到人，梁雨说她要专心准备高考，夏目友人帐在不久前已经放出了休刊一个月的公告。而且这个公告超任性的：作者要准备高考，所以休刊到6月中。 　　大家这下才猛然意识到，他们都在追寻的作者，其实是个高中生。 　　“少年成名，年少轻狂啊，有这种天赋在这里，多少人辛苦追寻的东西她唾手可得，所以才不懂得珍惜吧。”这是一个挣扎在二三线的老漫画家，看到这条消息时候的一声叹息。 　　很快，凉雨老师为了自己，要放弃《棋魂》的流言，再一次成为了论坛，群里和微博上热烈争论的话题榜。 第360章 割裂 　　不过如今闹得最凶的，还是棋魂的粉丝之间。 　　过去在同一个群里和睦相邻，愉快讨论剧情发展和美好展望的网友，可以因为彼此立场的不同争得面红耳赤，抛出从此割袍断义论调的案例不胜枚举，别说这里是网络，谁都不知道屏幕后面坐着的是不是一只猴子，就算是现实里认识的，也一样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起纷争啊。 　　从主观的立场来说，粉丝集团大致分成两派，分别是赞同佐为消失剧情的，和不赞同佐为消失剧情的，而按照这场论战的来形式来看，则分成三派，激进派，支持派，和怎样都无所谓的中立分子，无需多说，真正的战斗肯定集中是发生在前两者之间。 　　激进派认为棋魂的作者这无异于在给读者们喂屎，你要真心在意你的读者都不可能会这么画，上次的人气调查排名，阿光排第几，佐为排第几？你为了推行所谓的主角竟然舍得把人气更高的角色给砍了，可以的，作者，从此粉转黑一生黑。 　　而支持派自然是坚定立场站在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这一边的，在他们看来，激进派都是一群无理取闹看不明白凉雨老师良苦用心的小鬼或者是脑残，要不就是干脆趁势而起的黑子。 　　所谓的棋魂啊，从佐为消失前的独白就能够明白了。 　　棋魂的意思并不单单是指围棋的幽灵，而是指一种棋艺的传承。 　　佐为也曾经思考过，上天赋予他能够在这个人世间徘徊千年的原因是什么呢？ 　　答案是神之一手，也就是围棋的造诣抵达神乎其技的境界，这是佐为一直以来追寻的目标。 　　但何为神乎其技，围棋的境界真的有抵达极限的那一天吗？ 　　如果要说天下第一的话，那么，佐为曾经附身于虎次郎的身上，而他所扮演的本因坊秀策名扬天下，被公认为当时的围棋第一人，可为什么佐为并没有实现愿望，反而又进入了沉睡，等待着下一个唤醒他的人。 　　佐为的愿望很简单，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下棋而已，跟更多人下棋，永远的下棋。 　　那他为什么会消失呢？ 　　如果按照满足生前愿望再实现轮回的话，那么，他永远都没有实现愿望的这一天。 　　但是他遇到了阿光。 　　那个陪他任性，撒娇，欢笑，悲伤的阿光，亲眼看着他成长起来，从一个对于围棋一窍不通，也没有兴趣的小孩，越来越强，受到了大家的认可，然后代替他朝着神之一手的境界继续前进着。 　　当佐为明显的意识到了那一刻之后，他凝固的时间就开始松动了。 　　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达到了。 　　原来自己伫留在人间千年，是神怜悯自己，不愿让他的那一生专精的棋艺付诸东流，所以给他寻找了一个传承技艺的人。当年的虎次郎，是为了佐为而活的，当他见到佐为之后，发现两者之间巨大的鸿沟，便心甘情愿地把身体贡献给了佐为，成为了一个替他下棋的傀儡，但那并不是传承，充其量只是佐为自己而已。 　　相反，什么也不懂的阿光，根本不明白佐为有多少厉害，是以，他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佐为的一切，也在围棋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阿光已经超越了自己。 　　佐为是这么认定的。 　　不然他也不会说出阿光根本下不赢我这样故意撒娇置气的话，他不想承认，是因为他不想跟阿光分开。 　　只是这世间有太多的东西总是事与愿违，虽然逝去的人在身后停下来脚步，但活着的人却不得不继续前进。 　　一代一代，棋魂会继续的传承下去，至少佐为，最后是微笑着接受自己命运的。 　　网络上，这篇署名由暴走的推土机家伙写的评论成为了支持派回击激进派的有力证言，证明了凉雨老师让佐为这个角色消失是有历史根据的，并升华了整本漫画内涵的高度，这根本不是那帮成天只知道在网络上叫嚣，却不理解作者深意的小屁孩能明白的。 　　快点滚回家看喜牛牛吧！ 　　支持派嘲讽道。 　　这个评论出现的最开始，确实让支持派的气焰一度高涨压了激进派一头，让不少激进分子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没有理解凉雨老师的良苦用心啊？但是网络这种地方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你认定的事实很可能会在下一秒反转。 　　原来，激进派里面也不乏能人的，其中有不少掌握着现代高级计算机技术的码神直接人肉了这个ID叫做暴走的推土机的家伙，发现他原来是个在终点中文网连载小说的死扑街啊。他那篇洋洋洒洒的撰文，随后也被抖露出来是收了支持派好处之后写的软文，这货根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禽兽啊！！！ 　　甚至直接有土豪在他的那本小破书上打赏了一个盟主，然后让这厮改文，结果这货还真的就写出了一篇《论棋魂不负责任和剧情缺漏的一百宗罪》。 　　就结果而言，激进党和支持党人都拥有了革命总纲，然后就只差开战了。 　　其实闹到这里，关于棋魂的内容已经没什么好骂了，因为有理有据的都可以去总纲里自己查询，两方的态度逐渐演化成为—— 　　激进党：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反正你们支持棋魂的都是一群傻逼抖M。 　　支持党：我就喜欢我就喜欢我就喜欢，你丫管不着，不看别逼逼，爱死哪死哪去别污染空气。 　　然后开始互相谩骂，问候对方亲属，倒是撰写了两本总纲的暴走的推土机，因为吸引了不少棋魂的粉丝，小火了一把，从不能终点中文网不能签约的小扑街，一举成为了终点中文网签约的大扑街。当然，这货怎样都无所谓，遂略过不提。 　　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网络下骂战不断，若不是政府规定不能非法集会，估计就连示威游行都要出来了，但这一切，都与此刻的梁雨无关。 　　还有最后三天的时间，她就要去参加人生的第二次高考了。 第361章 考试 　　在梁雨正式迈入高考的考场之前，朱颖和方晴倒是来慰问过梁雨。 　　当时的她已经从学校回到了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备战高考。 　　虽然以前有参加过一次，但老实说光靠过去的经验并不能帮上太多的忙，一来是因为新老教材的改版，还有就是梁雨因为平常总是忙着漫画的事，在学习上面其实并不如想象中的用功。 　　啊，说到这里或许会有人问，那之前应付理事长的考试是怎么回事？ 　　原因很简单，在临考之前，杨羽早就通过猜题和背题的方式把试卷的内容背下来了，除了过硬的记忆力之外，运气也是一项挺重要的因素。 　　所以要真的去高考，光靠这样临时抱佛脚地猜几道考题，背几张卷子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她的题运还没办法跟南夏奈比，考试抱佛脚的专精度跟呆唯相比也是自愧不如，如果再不趁这段时间多用功一些，暴死的话可没办法腆着脸说自己是跳级毕业的啊。 　　一想到自己过去的时候，曾经有不少班上成绩比自己还好的家伙登榜之后却是名落孙山，梁雨的头就痛了起来。 　　说句真话，只要是做学生的，估计没人不对高考头疼的，虽然母亲的态度堪称所有家长的典范，说梁雨就算考个三四本也没啥关系，让她千万不要有压力，但是…… 　　不行！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梁雨都不能够放任自己随意，虽然她也很想偷懒，但是这个时候内心强烈的使命感都会推着她的后背，逼着她前进。 　　或许对于梁宇来说，这第二次的高考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就算不参加这个考试，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到手的仅仅是一直文凭而已，但对于梁雨来说，这是她完整人生所需要经历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 　　这也就难怪梁雨最近关上门一心苦读了，而朱颖和方晴来看她，算是她从学校回家后的首度见客。 　　为了不影响她考试的心情，朱颖和方晴原本是有意不把话题往《棋魂》上引的，但没想到梁雨却主动提起了这茬。 　　“最近《棋魂》的情况怎么样了？” 　　说实话，最近梁雨几乎断绝了和外面的联络，Jump的杂志没有再每期必看了，甚至连被学生会收缴的手机也没拿回来，只是换了个手机再换了个号码，对朋友发了条换新号码的短信而已。 　　这么做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全力备考，但也有另一层原因—— 　　那就是梁雨早就知道了棋魂剩下的剧情刊载出来之后读者的反应肯定不可能是NicoNicoNi，微笑着说原谅自己了，就算朱颖和方晴不说，梁雨也大概猜到了外面现在早就闹翻天的结果。 　　尤其是当她看到朱颖和方晴眉心微蹙地对视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样子，这就更加一目了然了。 　　朱颖过来一把拉住梁雨的手说：“小雨，不用担心，现在《棋魂》的人气挺不错的，你啊最近还是把精力都全都集中在备考上面……” 　　她这么说倒也不错，虽然大家都在黑《棋魂》，但这也能算是人气的一种吧？不然有些作品丢在那里，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呢。 　　方晴也适时帮腔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如果小雨今年高考顺利毕业的话，岂不是要比我们高一届了。” 　　朱颖神情夸张地捧住了脸，吃惊道：“我竟然忘记这茬了，难道以后见面要叫梁学姐吗？” 　　“等来明你们参加高考的时候，学姐负责辅导你们功课，让你们考上好学校的。”梁雨这么假装正经地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对了，小雨，你打算考什么学校啊？”朱颖问道。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等成绩出来之后再选的么？”老实说，梁雨其实自己也没想过要去读什么大学，只要不是像自己高中这么折腾的大学就好了。 　　“总应该有想过吧，是挑近的，还是有什么要求的，该不会是去欧洲美洲留学吧？” 　　“不会去那么远的啦。”梁雨赶紧摇头否认，老实说，就算是上大学，梁雨也想要找一所近一点的大学，毕竟母亲就一个人，她有些不放心。 　　不过这么说起来，倒是可以考虑到东岳市那边，这样一来母亲也可以搬过去跟舅舅，外公外婆他们在一起，一家人能够团聚，多少也有个照应。至于工作这边，她也问过自己的责编黄远，黄远告诉她不用太担心，也有不少的作者是住在其他城市的，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如果是交流的话可以用电话，也可以用电脑视频聊天，至于稿件的话只要记得提前用传真机发过来就行了。 　　“小雨，小雨。”正在发呆的时候，方晴拉了拉梁雨的袖子。 　　“怎么了？”梁雨回头问道。 　　“不管小雨你去了哪里，或者作出了什么样的决定，我和小猪都会一直支持你的，加油！”方晴认真地说道。 　　梁雨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朱颖，发现她也在目光烁烁的望着自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梁雨低下了头，嘴角松动了一下，很快的又抬起头来，说道：“所以呢，棋魂究竟怎么样了？” 　　“欸～～～～～～～”拖着这样的长音，朱颖抱怨道：“画面不对吧，这里不应该是感动地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吗？” 　　“我可不想演这样蹩脚的三流电视剧。” 　　“小雨这个冷淡鬼！” 　　“小雨这个死傲娇！” 　　“唔，道理我都懂，所以说棋魂到底怎样了？” 　　那一天，母亲特意赶回来做了一顿晚饭，招待了朱颖和方晴，本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按照以前的节奏，两个人都要留下来跟梁雨促膝长谈什么的，不过今天，对于梁雨提出的留宿，朱颖和方晴都自觉地回避了：“今天就回去了，考试还有3天，你就自己好好加油吧。” 　　“小雨，考试的那天我们会去考场给你加油的！”方晴说。 　　“不用了吧。”虽然知道高考那天，其他的学生都要放假，但是为了自己一个人的考试要动员朋友家人什么的，梁雨还是不太适应。 　　“要的要的，那就这样定了，不要有心理负担，杠杠的上吧！”朱颖鼓起胳膊给梁雨打起道。 　　三天后，梁雨总算完成了她人生的第二次高考。 　　※※※ 第362章 突然好闲 　　梁雨从地上翻了个身，从仰躺的大字变成了枕着手臂的侧躺。 　　好无聊。 　　书桌上放着动笔才写了两行字就完全写不下去的夏季Comiket的漫画剧情稿，和被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安装着ZUN先生送来的东方游戏新作，画面定格在第二关GameOver的画面上，而新买的Jump杂志被随意丢在地上，就离得梁雨身前30公分远的地方。 　　啊，好闲。 　　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也不想动，仿佛之前那艰难无比的一个月奋斗已经耗尽梁雨所有的能量。 　　难怪高考之后的暑假要比其他暑假多一个月呢，梁雨想。 　　贴着地面，噗扭噗扭地翻滚了两圈，心还是静不下来，恍如这六月的气温，不算炙热的过分，但让人心痒难搔。大概是身体早已经习惯了忙碌的生活，突然像这样闲下来反而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但如果是工作的事情不想做，坚决不干！ 　　在这样双重煎熬的矛盾下，梁雨掏出了自己新买的手机。 　　打开联络簿，手指一拨，看着上面的名字快速地从眼前划过。 　　感觉打给谁都不合适啊，梁雨虽然高考之后一下子就闲了，但是朱颖和方晴今天学校肯定是要上学的，同理宇文瞳她们也是一样，虽然可以到学校里去找她们玩，但是感觉啊，好不容易才从那所学校里逃离出来，真的不想回去，而且老实说现在的学校也没地方可去，她要真去了，宇文瞳说不定就翘课了。 　　那么廖语晴学姐呢，之前她倒是打电话过来了，或许对于自己跳级毕业这件事情，她是学校这么多人里唯一感到开心的一个，其他人虽然也祝福了梁雨，但说到底，所谓的毕业就等同于分别，自然而然，会令人感到些许悲伤。 　　不过，廖语晴也不在联系的对象之列，她在参加完高考之后就坐飞机去了欧洲，土豪的生活就是这么的任性。 　　那么陆菲菲？ 　　之前她倒是有打电话联络自己，要不是她亲口所说，梁雨还不知道她现在正在为LoveLive的角色配音，虽然不是主役，但也算是剧情中次号重要，作为LoveLive9人组的最强劲的对手。 　　听说为了这部动画，还录了新歌。 　　梁雨找到她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三巡，被匆匆接了起来，陆菲菲的声音有些喘，梁雨还能够听到大背景里舒缓的曲调和指导的口号声。等到陆菲菲对边上说了声谢谢，灌了两口水之后，问道：“怎么了，小雨？” 　　“呃，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给你打了个电话，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在排演？” 　　“嗯，马上就要开始演唱会了。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抱歉啦，小雨，等我忙完这阵子咱们再聚一下吧。”边上又传来了一阵催促她的声音，陆菲菲转头答应了一句，这边压低了声：“抱歉啊，新任的经纪人真是魔鬼，不停的给我安排工作，我也好想休息啊！” 　　“加油。”梁雨笑着说。 　　“嗯，拜啦。” 　　“拜拜。” 　　挂了电话，梁雨继续顺着名录往下拖，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陈楠的名字上面。 　　“……” 　　梁雨用手高举着手机对着天花板，自己则躺在房间木质的地板上，平常出门的时候都会扎起来的马尾，就这么随意地散落开来，她也没在意，就这么盯着手机看了半晌。 　　“果然，一直就这么逃避下去是不行的。”梁雨对自己说，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地翻身坐了起来，用手掌拍了拍面颊，然后把手指挪向了拨打的按键上面。 　　明明平时只需要用手指轻轻一点，就能够拨出电话的智能手机，如今在梁雨的眼里却宛如天堑，最终，她的拇指颤抖着，缓慢地挪动了一厘米。 　　“不行啊，臣妾办不到啊！” 　　梁雨的手一甩，手机就从指尖滑了出去，等她大惊失色意识到去接的时候，已经迟了，手勉强的碰到了一下，但还是脱手而出，落在了地上。 　　话说，新手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坏掉吧？ 　　梁雨低头去看了一眼掉在地板上的手机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也不知道刚才去抓手机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了拨打的按键，反正现在的电话已经打出去了，而且通话还变成了免提的状态。 　　“喂？”电话中响起了陈楠一惯干脆利落的声音。 　　“啊哈哈……陈楠，好久不见了。”梁雨歪了歪嘴，强笑道。 　　“嗯。”对面就回了这么一句。 　　怎么办啊，自己根本就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她说啊，不不不，其实想说的话早就已经在脑袋中预演过无数遍了，梁雨，在这里千万不要怯场，把该说的话都大声地说出来吧。 　　“那个，陈楠，关于《棋魂》的……” 　　“你不过来吗？”电话里的陈楠突然打断了梁雨的话，说道。 　　这下反倒是梁雨愣了一下：“欸？” 　　“反正你已经高考考完了，在家很闲吧，我这边助手今天都不过来，你来帮我做助手吧。”陈楠停了几秒，问道：“还说有别的预定？” 　　“不，超闲的，我过来了。”梁雨说道。 　　“嗯，那我等你。” 　　说完这话，陈楠就挂了电话，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把道别的话也给省略了。 　　“真有她的风格呢……”梁雨垂下眼睫，看着手机上显示切断通讯的号码弯了弯嘴角，抿住了嘴唇：“我也不能够再这样窝囊下去了。” 　　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走到衣橱的旁边，打开了橱柜。 　　总感觉这里面的衣服数量又变多了呢…… 　　梁雨汗颜地想。 　　而且这样轻飘飘的裙子不及大腿的一半啊，那位母亲大人，您到底想让你的女儿打扮成什么样子出门啊？ 　　梁雨的身子朝后靠了靠，拨开窗帘看了一眼。 　　外面射进来的太阳好刺眼，看来又是一个大热天啊，稍微穿的清凉一点好了。 　　就在梁雨考虑着要穿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好，还是这件蕾丝花边比较少（相比其他），搭配这件格纹的衬衣比较好呢？ 　　她的目光不经意的一瞥，突然眼睛一亮。 　　咦，这套衣服竟然还在啊，她以为隔了这么久已经被母亲丢掉或者送人了呢。 　　她还记得，那是去年她刚刚变成女孩子不久，还不习惯女装时候穿的吊带裤，当时第一次去见陈楠，穿的也是这一身呢。 　　将衣服从橱柜里拿出来，放到镜子面前的身上一比，梁雨决定了，就穿这件吧！ 第363章 似水流年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呆呆的站在镜子前，笨拙系上红色领带的结……” 　　车厢里，边上的带着听音乐的耳机里传来了这样的歌词，梁雨透着车窗，望向窗外的浮光掠影，心也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乘着车，东奔西走的吧。那时候的《棋魂》还没有开始创作，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只能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把自己现在看来也觉得无比惭愧的作品拿到当时在她看来最牛的一家杂志社去，也亏得郭编辑当时能够看得入眼，还为此联系了自己。 　　再然后，遇见了陈楠。 　　那个画技让她心折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她画的确实让梁雨自叹弗如，那么当时倔强地想要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的梁雨未必会同意和他人合作的建议。现在想来，或许冥冥之中，有些事是注定好了的。 　　想到这里，梁雨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她有她的执着，陈楠有陈楠的骄傲，这种事本身就不论对错，有的，只是前进的方向不同罢了。 　　曾经携手并进的道路，而如今，在面对着抉择的岔道口，两人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而已，虽有所缺憾，但那确实是按照各自希望着前进的，只要不后退的话，说不定会在下一个岔道口再见面吧。 　　梁雨如此坚信着。 　　用手梳理了一下扎在脑后的两股麻花辫，梁雨用手抓起了轻轻靠在身上的遮阳帽扣在了头上，调整好了角度，然后攥上自己的包包。 　　“那个，我在下一站下车。” 　　记得当初，陈楠搬来秋楠的时候，是郭编辑帮忙找的房子，当时的梁雨也陪着陈楠过来了，毕竟这个工作室，说起来也有梁雨的一半。 　　口袋里还揣着工作室的钥匙，当时房东给了钥匙之后一共就配了两把，一把陈楠的，一把这放在了自己的这里。 　　虽然说自己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啊，而且大多时候都不用自己开门的。 　　“……” 　　站在工作室门口的梁雨放弃了敲门的动作，掏了掏口袋摸出了钥匙，然后轻轻地插进了锁眼。 　　稍微吓她一下吧。 　　梁雨存了这样腹黑的小心思。 　　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轻轻的脱下了板鞋，梁雨朝工作室的方向窥探了一眼。 　　因为这个房间的门廊连进来就是主厅了，所以不费神的就可以看到里面。 　　工作室很安静，就像陈楠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助手们今天都没来，原本并不算特别宽敞的房间里只有陈楠一个人伏案在她那个特别被垫高的主桌上画着画。 　　一笔一划，聚精凝神的。 　　梁雨并不打算惊动她，所以放慢了步调，慢慢地靠了过去。 　　陈楠快速的在打过线稿的原稿纸上用钢笔拖出干净简洁的线条，以前的梁雨水平不够，只觉得陈楠的画很干净很漂亮而已，但当她自己也开始连载《夏目友人帐》之后，才愈发的感觉到这其中所蕴含的差距。 　　少女漫画，多是以细笔和圆笔为主。而陈楠用的最多的，却是所有钢笔套件中最难掌握但也包罗万象的G笔，G笔用的好，它可以模仿任何一种笔尖的笔触，而且画出来的画线条根据需求不同有粗有细，这是为什么现在的CG行业这么发达，但是许多漫画家也仅仅是用数位板来画彩插，但漫画的主体却坚持使用钢笔墨线的原因。 　　梁雨到现在接触和学习漫画少说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但G笔她依旧用不好，因为笔尖的力道一大，出墨量徒然增多就会毁了一幅画，而反之亦然。还好夏目友人帐是以故事为出彩的漫画，亦或者说女性读者对于画面有着特殊的包容力，所以梁雨那渣画质的作品到现在依旧反响不错，甚至是大卖了。 　　可只要观察陈楠画画的话，从蘸墨，描线一气呵成，笔触衔接的地方也没有停顿的渍点，仿如浑然天成，这其中究竟是经过了多少的努力和坚持，或许只有陈楠自己才知道了。 　　梁雨就这样站着看了好久，直到陈楠叫她，才回过了神。 　　“既然来了，就吱个声嘛。”陈楠画完一张画稿，抬头的时候发现了站在她边上的梁雨，嗔怪地说。 　　“吱。” 　　“……”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算是陈楠，也忍不住地弯了弯唇角。 　　似乎意识到这个表情不适合自己，很快，陈楠故意地板起了脸：“卖萌也是没用的，今天叫你过来，就是为了使唤你的。” 　　“了解，陈楠老师有什么要求尽量吩咐小的吧。”梁雨搞怪地敬了个礼，说道。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凉雨老师，请把这几张原稿打X的地方涂黑，还有把需要贴背景的地方按照编号卡上的网店贴图吧。” 　　涂黑这种基本功倒也难不倒梁雨，不过陈楠说按照编号卡贴网点让她愣了一下：“请问陈楠老师，网点卡是惯用的几张还是指全部啊？” 　　“我这里几乎市面上卖的网点都收集齐了，难道说你到现在还记不清网点卡对应的编号吗，凉雨老师？这个可是漫画家的基础喔。” 　　别说，梁雨还真记不清网点的编号，而且因为她很多背景和贴图都是小林她们帮助处理的，就算是要自己来干，梁雨也是按照个人的兴趣从一些网点纸里面找一些映像相符的网点贴上去的。 　　看到陈楠抽屉里拿出来的一叠网点纸，梁雨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似乎早就看透了这一点的陈楠叹了口气，也不再为难梁雨了，又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本网点和背景编号大全递给梁雨：“照着这个上面做，总行了吧，不然没工资喔。” 　　“是的，陈楠老师。” 　　背地里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梁雨抱着一堆网点纸还有原稿，坐到了助手的位置上，打开了墨水瓶，从笔筒里抽取了涂黑的毛笔，趴在桌子上认真地画了起来。 　　而陈楠，则转身去了厨房，泡了一杯茶过来，放在了梁雨的岸前。 　　然后扫了一眼梁雨的作画，评价道：“不错嘛，凉雨老师，运笔的功力越来越娴熟了。” 　　不过，认真的梁雨并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 　　陈楠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去叫梁雨，而是返回到了自己的画桌前，拿起笔在原稿纸上继续画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安静下来，只有笔尖触碰纸张的声音和时间，在寂静地流淌着。 第364章 谢谢 　　时间就这样平淡如水的一晃而过，梁雨和陈楠谁也没有打破这样的平静，或许画漫画的本身，就能够让人感觉到平静，陈楠如是，梁雨亦如是。 　　墙上挂钟的分针转了一轮又一轮，窗外的天色，也渐渐从炽热阳光的日照变成了一抹艳阳夕照的晚霞。 　　蝉声唱迟，燕群晚归。 　　出声打破宁静的，是梁雨松开手中切网点的美工刀，靠在椅背上的声音。 　　“呜啊啊啊啊啊，终于搞定了。”像这样竭尽最大程度地伸了一个懒腰，梁雨把手搭在腮帮上，靠着桌子去看陈楠：“还有吗？” 　　陈楠翻了翻原稿，摇了摇头：“今天的就这么多，剩下的，等明天其他助手来在让他们来做吧，毕竟，助手可是按时计薪的，总不能让他们来了却闲着没事干吧。” 　　“陈楠老师真会精打细算。”梁雨仰着头看她，两股麻花辫落在了椅背上，一摇一摆：“将来会成为一个持家的好媳妇哟。” 　　“你娶吗？”陈楠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继续在原稿纸上画着画。 　　“娶呀。”梁雨睨着眼说。 　　“不嫁。”陈楠却这样回答了。 　　“真是可惜……”梁雨趴在了桌子上，用手指戳着摆在桌上的笔杆。 　　房间里的空气沉默了一会，陈楠终于放下了画笔，吹了吹原稿上的墨水，然后把它拿起来。 　　这张画上画着的是佐为将自己的折扇交给阿光的画面，也是梁雨给她的分镜稿里，代表着故事结束的部分。 　　网上流传那篇解析《棋魂》构架的文章，陈楠也看了，作为一个预先已经知道了故事结局的人来说，她觉得那篇文章的作者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棋魂》就是一种不断传承下去的精神，只要有人还在下棋，那份传承就会一直不断的延续下去，所以，虽然剧情的发展还有几个章节的过渡，她还是忍不住先把这张画给画了出来。 　　看着那张画，陈楠张了张嘴，突然没头没尾小声地问道：“呐，真的结束了吗？” 　　梁雨怔了一下，然后点头，用意外平静地声音答道：“嗯，如果是《棋魂》的话，结束了。” 　　“……” 　　陈楠又扫了一眼手中的画稿，然后将目光移向了侧身的窗台，金色的夕阳透过窗台，留下了一抹剪影。 　　“无论如何都结束了吗？”陈楠又问。 　　沉默又在狭小的房间里持续了一小会。 　　但这一次梁雨的回答却是：“不，如果你要求的话，我会继续画下去。” 　　她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望向了对方，那目光似是在质问，你会吗。 　　陈楠张了张嘴，但始终没能把话接下去，作为代替的只有两个字：“狡猾。” 　　梁雨终究还是走了，并不宽阔的工作室里，只留下了陈楠一个人。 　　她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看这被霞光浸润的天花板，那里有光隙在游动，时而变成阿光的脸，佐为的，小亮的，还有梁雨的……那些让自己在意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眼睛里翻滚的东西从眼眶滑落出来，倔强地咬着嘴唇，品味着那份名为不舍的思恋。 　　明明很想责备她的，拽着她的衣领冲她发火，对她说开什么玩笑。 　　也曾在她说出如果自己开口的话，就会继续画下去的时候，那样剧烈的动摇了。 　　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说了的话，梁雨或许真的会为她改变结局的吧。 　　但是，这些都没能做到。 　　因为说不出口。 　　给出这个故事结局的她，还说着什么只要自己开口的话实在是太狡猾了，这样的故事，自己该怎样才能够拒绝？ 　　从一开始起，自己就是因为喜欢她的故事，才跟她在一起的啊。 　　明明那样的任性，却在关键的时候把问题抛给自己的她实在是太狡猾了。 　　但，最讨厌的人还自己——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对她说那句话。” 　　阿光，那个时候或许也是同样的心情吧。 　　无声的忧伤吞没了过往的骄傲，倔强，只化作一条条怎么也无法消抹的泪痕，沾湿了桌上的那张原稿纸。 　　而此刻，在墙的另一边，踉踉跄跄离开工作室门口的梁雨，一下子靠在了墙面上，然后顺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在了楼梯上，把头埋进了腿弯里。 　　她本以为自己是不会流泪的，她本来以为自己是能够坦然应对的，但却没想到心头会是这样一种心情。 　　有一种结束之后，松了口气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惆怅，心头同样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挖去了一块，那股莫名滋生的忧伤，不知道是不是变成女孩才凭添给她的多愁善感。 　　本来，她是今天来之前，都是抱着《棋魂》已经结束了的想法的，但从没想过，当陈楠问起的时候，她阴差阳错地说了那样的话。 　　如果你要求的话，我会继续画下去。 　　会画吗？如果陈楠要求的话。 　　“……” 　　梁雨攥紧了拳头，随即又缓慢地松开了。 　　心若有千结。 　　楼梯口，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梁雨本来是不予理会的，结果，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招呼声：“哟。” 　　抬起头，郭品源站在那里。 　　因为时间已经快6点了，梁雨又没吃晚饭，所以郭品源带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家庭餐厅，点了一大堆的食物。 　　看到平时最多点一杯咖啡一份蛋糕的梁雨，一口气点了这么多东西，郭品源也有些吃惊：“我倒是不是心痛钱，不过你点这么多，真吃的完吗？” 　　“我要化悲愤为食欲啊。”这是梁雨这样任性地答复了。 　　不过让郭品源哑然失笑的是，梁雨在吃了一份汉堡和烤翅之后，就不行了，剩下的一大堆，郭品源帮忙解决了一些，剩下的也只能打包了，倒是不用担心浪费，郭品源说编辑部晚上经常有人要加班，正好打包过去给他们做晚饭或者夜宵。 　　舀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郭品源斟酌了一下语言，向梁雨问道：“所以说……见过面了？” 　　“嗯。”聊起这个，梁雨明显兴致不高，只是点了点头。 　　“是嘛……”看到梁雨的这个样子，虽然很想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郭品源还是读懂了气氛，跳过了这个话题不再多提。只是问道：“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棋魂还有最多4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结束了，恐怕马上再也瞒不住，就要到摊牌的时间了。” 　　梁雨停下了手中不自觉搅拌的勺子，表情变得郑重了一些：“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也不用说的这么严肃，只是要提防最坏的打算而已。”见梁雨一脸的决绝，郭品源也不说话了。 　　从这方面看，他一直弄错了啊，说不定，外表看上去柔和的梁雨，才是组合里真正强硬的那一个。 　　梁雨低头看向咖啡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因为我的任性，一直给郭编辑你和陈楠添麻烦了。” 　　“啊，不……” 　　“所以，还请让我任性到最后。”梁雨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郭品源鞠躬道：“谢谢你们一路陪着我走到今天。” 　　谢谢。 　　那句话，简单而深刻。 　　※※※ 第365章 摊牌 　　之前一期的《棋魂》，说的是棋社的老熟人河合先生陪着阿光去找佐为，让不少粉丝的心又死灰复燃了，但也有不少坚定立场的人表示：“别被这个作者骗了，神转折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欲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我反正是不信了，累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吧。” 　　但也有不少读者认为，这是粉丝们的声音传递到了作者那里，让她感觉到了粉丝的力量之后，妥协的结果。 　　“那还不如一开始不要设计这样的剧情呢。” 　　“我反正觉得我是没法接受这样的反转的，如果凉雨老师来这么一出的话，证明《棋魂》也就是这种程度的作品而已，作品本身没有灵魂，还怎么能够称为经典呢。” 　　这是支持佐为消失派的反应，但老实说，这一次就连本身作者党都有不少站在了对立面上，因为就期望而言，他们也希望佐为这个角色能够回来。 　　那么，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究竟妥协了吗？ 　　答案是，没有。 　　在六月末骄阳似火的某个晴天，她和陈楠一起，来到了编辑部。 　　虽然郭品源说，这事由他来向主编说明，但是梁雨觉得这个是自己的责任，不该由郭品源来背锅，虽然他确实姓郭，但这到底没什么关系。梁雨不是那种做了事情缺乏担当的人，也从来不是那种软糯糯藏在身后需要让人保护的那种女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她骨子里认定的一件事，说不定比陈楠还要更加的执着吧。 　　来编辑部也不是第一次了，从楼下的接待那里领了临时牌，跟着郭品源上了楼。 　　老郭看起来有点儿紧张，但他还是竭力地保持了风度，对在场的女士们说：“不要紧张，主编也不会吃人的，咱们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没有捱不过的坎，大不了一起辞职不干了。” 　　他这话让梁雨和陈楠反倒奇怪地看着他，郭品源赶紧咳嗽了一下，刚才的话分明暴露了他自己内心的紧张。 　　“没关系的，这事就说在我身上就行了。”反倒是梁雨出声安慰了郭品源一句，她事先已经跟黄远那边打了声招呼，如今已经顺利接任《玛格丽特》主编之位的黄远，对此表示双手的赞成。 　　其实网络上那些对于梁雨改换门庭的臆测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虽然梁雨本身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但是事物的发展并不以主观意识为转移，而是独立存在的辩证关系。LoveLive的成功让雨凉这个名字，甚至是梁雨本身都身价倍涨。 　　让她水涨船高的并不仅仅是在夏目友人帐的销量和多个动画公司投递过来的动画化申请上面，还有通过黄远向梁雨表达在剧本上，影视电影等方面的合作请求，其中头一份的就是两度在凭借着梁雨的作品赚的钵满体满的泛娱乐公司千代娱乐。 　　就黄远看来，如果梁雨能够主动放手《棋魂》，她的未来反而更宽广了也说不定，不过这话他没有办法插嘴，只能暗示梁雨可以放手去做，有什么后果，他都可以担着。 　　梁雨的底气倒不是因为黄远的这一席话，而是她单单觉得，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她对于《棋魂》的感情，那份羁绊，如果说有一个结局的话，那也需要她亲手来执行才是。 　　梁雨和陈楠的出现，让编辑部起了一阵小小骚动，毕竟是这一阵子风头正劲的主角，就算抛去这些不谈，其本身也是Jump杂志的一线实力作者。 　　“喂喂，编辑，那边刚刚走过的，难道是《棋魂》的作者吗，早听说是美女了……我能够过去找她们合影要签名吗？” 　　“你这家伙倒是含蓄一点啊，等你漫画的排名超过她们再说吧。” 　　“《棋魂》这期才排13吧，我是第8啊。” 　　“噢吼，你知道《棋魂》单行本的销量是多少吗，你知道棋魂年度的排名是多少吗，这些都不知道还在那里大放厥词的小子，你还早了一万年呐！” 　　当然，这些编辑和某作者之间的对话，是不例如梁雨她们现在关心的范畴之内的，郭品源领着梁雨和陈楠两个人穿过了编辑们公用的大厅，走向了主编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在一旁喝着咖啡的刘向站了起来，而另一名副主编的叶川先生也意识到了什么，跟了上去，然后一行人鱼贯而入，由叶川先生最后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气氛好像有些不对头？ 　　编辑们明显意识到了反常，因为主编室和大厅只隔着一面玻璃墙，所以不少人都拉长了脖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好像挺严肃的？” 　　“不知道。” 　　“喂喂喂，刚不会真的像是网络上说的那样吧？” 　　“什么什么？” 　　“棋魂要结束了。” 　　“网络上在吵的是佐为消失的事情吧，关完结什么事？” 　　“不是啊，网上不是还有传出棋魂组合不和的事情么，你想，重要的角色消失了，这分明就是暗示啊，我已经不想再继续画了，今天看来是打算来摊牌的啊。” 　　这话一说，众编辑全都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作者私自打算完结作品，一直是Jump的禁忌，没有一任主编会容忍这样的挑衅。 　　果不其然，他们听到了主编室里传来怒不可遏地咆哮声。 　　他们想再偷看的时候，里面的刘向已经拉下了百叶窗的窗帘。 　　编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齐齐跑到了主编室的门口，把耳朵贴到了墙上。 　　墙内，依旧不断地发出了争执的声音。 　　“对不起，我的故事写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还剩下最后三话，《棋魂》就正式完结了。”这是梁雨的声音，她倒是说的依旧不卑不亢。 　　里面传来一阵敲桌子的声音。 　　“《棋魂》不是你说完结就完结的，她不相干了，那你呢？”看来是把矛头转向了陈楠了。 　　这个时候梁雨的声音不满地插了进来：“是我决定将棋魂结束的，请不要将这件事归结到陈楠的身上。” 　　主编却道：“如果那愿意继续画那就没问题，中途更换原作的事情又不是没有，金田一少年事件簿不也一样么？” 　　但是一直沉默的陈楠却说：“如果原作者不是梁雨的话，我也不画了。” 　　“你……你们这是要造反啊！”主编一下子情绪失控地咆哮起来：“枉我一直在各方面都帮衬着你们，知道吗，棋魂最开始连载的时候，前任的主编是竭力反对的，要不是我……” 　　雷声越来越大。 　　所有在外面窃听的编辑们都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这，眼看着是要变天啊。 第366章 被休刊 　　这次提出完结请求的结果是闹到最后不欢而散，然后，棋魂被要求停刊了。 　　“真是岂有此理，她们是真不把我这个主编放在眼里，要开了这样一个先河，其他作者还不全都跑来跟我闹！”一拳砸在桌子上，主编段常在的反应激烈，他气急地涨红脸有些憋不过气，赶紧松了松领口，末了，他又指着郭品源说：“这事我不管你是真不知情也好，假不知情也罢，你最好赶紧把她们给劝好，不然你就等着辞职吧。” 　　郭品源低着头，攥着手心颤抖着，那是隐忍爆发的节奏，但像是知道他的脾气一样，叶川先生先一步拉住了他。 　　边上的刘向倒是一如既往地镇定，问道：“就算休刊也只能休一时，之后该怎么办，这事估计藏不住。” 　　段常在还没有意识到刘向也是偏帮对方的人，他只知郭品源过去一直在叶川底下做事，《棋魂》背后出谋划策估计少不了他一份子，所以只对那两个人存疑，倒是对刘向没什么戒心，不然，他会惊讶的发现自己主编的位置竟然被两个副主编给架空了。 　　当然，这也是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才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在一般情况下，主编是拥有终审的决定权和一票否定权的。 　　他说要休刊《棋魂》，《棋魂》自然就得休刊。 　　“那两个丫头最好脑子清醒一下，冷静下来，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她们能够任意妄为的，不然，我就永远冻结《棋魂》，如果要它这样结束，还不如就一直休刊下去！反正她们已经签了约，我就看她们怎么办吧。”段常在想到的是一个最阴损的招数：“没错，我承认梁雨是找到了靠山，能够去画少女漫，去做她的编剧，那么我就问一下陈楠她要怎么办，难道她也要去玛格丽特搞转型？事实会证明，她跟着梁雨闹下去是没有好果子的，到时候，就算没有原作，给她再找个原作让她画就是了，玛格丽特那边我也会去协商的，这事就这样！” 　　段常在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风火流星地大步出了门，留下屋子里剩下的刘向和叶川相互对视了一眼。 　　接下来的一起《少年周刊Jump》的杂志刊登出来，原本预留给《棋魂》的篇幅被一个短篇顶上了，Jump上面从来就不缺乏优秀的作品，或许那个之前不被采用的作者，真该感谢一下凉雨和陈楠老师吧。 　　但是粉丝们不这么想。 　　什么鬼，找遍整本书，也仅仅在最为偏僻的地方写上了一条：因为老师外出取材，《棋魂》休刊的字体。 　　这个一看就像是某无节操作者用来糊弄读者的借口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那个兢兢业业的陈楠老师吗，她难道突然也迷上了录视频吗？ 　　这样敷衍了事的借口是不能够打发棋魂粉丝的，何况他们最近早就习惯了战斗，比整个Jump其他作者的粉丝全都加起来，还要了解怎么投诉咨询骚扰Jump的编辑们，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第一次你可能还有点儿犹豫，我这样打电话过去会不会有点唐突啊，突然找上门会不会影响编辑们工作啊。 　　但是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以及四五六七，估计也早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聚集了三五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去郊游差不多，突然到了地方上又看到了好多一起来赏花的，结果大家就结伴一起上呗。 　　毫无意外，编辑部的电话又一次被打爆了，编辑部的大门又一次被堵了。 　　“这还有完没完！”这是段常在的咆哮声，还好他没有高血压，不然估计早背过气去了。 　　可有一句话说得好，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当初梁雨那么隐匿的笔名事件都遭到曝光，遭受各方面的质疑，如今以大受瞩目的《棋魂》突然休刊，并且没有被告知确切的休刊时间，更加没有理由不被知情人透出消息来了。 　　很快，网络上就出现了《棋魂》欲完结，遭主编冷冻？的帖子。 　　这一下，就像是在早已煮沸的热水上再浇下一瓢油，整个都炸锅了。 　　“什么，《棋魂》要完结，开玩笑的吧？” 　　“说好的佐为呢，作者你不能这样！” 　　“作者忙着去画夏目友人帐和做编辑呢，哪有时间管你们。” 　　“虽然休刊不好，但是这件事情我支持编辑，《棋魂》不能完结！” 　　“完不完结你说了算么，虽然我也很不舍，但是这是作者的权力吧。” 　　“但楼上你说的也不算啊。” 　　好了，之前才因为阿光去寻找佐为渐渐偃旗息鼓的支持党和反对党，立马又拽膀子准备干上第二轮了，但是这一次反对党空前的强大，不是原本属于支持派的，这一次也默不作声地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愿望，希望《棋魂》不要就这样的完结。 　　还有不少本身不够铁的，或是因为动画或者宣传之类的原因，偶然读到这本作品的人纷纷表示，受不了这样的折腾，您爱画不画吧。 　　一时间，不少棋魂的粉丝群开始有大量的人退群了，甚至有一些是群主或者管理，自己忍受不了解散了的。 　　这样的事，在月尽天明的管理下就有好多起，而那个最初成立，也是最铁的元老群，最近也是相当的沉默，感觉好久，都没有听到过欢乐的话题了。 　　虽然知道事物一旦有了开始，就必然会有结束的那一天，但是谁都没有想过，结束会来的那么突然，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就算是这个群，也有人因为意见不合而退群的，老实说，大家都是在一起两年的伙伴了，以这种方式告别，真的是太糟糕了。 　　尤其是当他们之中，有个叫做风子的小女孩，在退群的时候哭着这样说：“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风子一开始就不要读这个故事就好了。” 　　心真的有些被刺疼了，想要说些安慰她的话，但是却无力申辩什么。 　　真的，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吗？ 　　这是所有仍在群里的人扪心自问的一句话。 　　但是作为最初建立这个群，如今将管理群的任务交给月尽天明知识作为成员活跃在群里的小猫咪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很感激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带给我关于《棋魂》这个美好的故事，我们一起见证了少年的成长，与他在一起欢乐的悲伤的故事。或许是每一个人的认知都有所不同吧，作为一个读者，我也好想佐为能够活过来，希望他能够一直一直地陪在阿光的身边，一直欢笑下去，棋魂也像这样一直画下去就好了……但是，人生不可能都驻足不前，少年也必须离开庇佑他的人，学会独自前进，所以，不论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给出怎样的故事，我都会选择接受的！” 　　不只是小猫咪，在那一大段抱怨的声音之中，也确实能够听到，那些支持者们的呐喊声。 　　※※※ 第367章 呐喊的声音 　　“那些说不要看结局的，拜托，不要把自己的意见强加到我们身上好吗？我可是还等着看棋魂结局的，抛去故事本身不谈，故事能够完结不就超越了一大批有生之年吗？” 　　“可要是烂尾，我宁愿不看。” 　　“你都没有看过结局你怎么知道是烂尾，而且就算是烂尾，你自己不买杂志不去关注就行了，凭什么阻止别人去看呢。” 　　“赞同楼上，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看完。当然，我这只是一个比喻，期待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给我们一张完美的答卷。” 　　当然，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关注《棋魂》事件发展的，不只有编辑和读者，还有另一个群体也悄然参与其中。 　　比如说圈子内就有不少杂志社半带玩笑半认真地这样发微博来评论这件事：“Jump不给老师刊登作品，可以发到我们这里来啊。” 　　当然，Jump是拥有《棋魂》绝对版权的，这个自然不能真的到他们的杂志那里把剩下的情节发出来，甚至免费地流传到网上也不行，但这无疑在预示着一件事——要跳槽的话就跳到我这里来吧。 　　除了趁机抛橄榄枝的，这件事情还吸引了不少作者们的关注，有Jump杂志本土的作者，也有其他杂志的老师。这个圈子本身就不大，而作者之间通常又有裙带关系，这样的事情曝出来之后，立马就引起了热议。 　　他们讨论的是，作者究竟有没有完结自己作品的权力。 　　“商业漫画嘛，自然一切都得朝着商业效益来看啊，不是我说什么，《棋魂》就这样完结太可惜了，后面还有大量的剧情可以画啊，别的作品想连载还连载不上呢，就算连载了也一天到晚担心腰斩，拼命想要画长一点，《棋魂》反倒想着结束。” 　　“河田老师既然这么有兴趣，不如联系一下Jump的主编啊，说不定他会让你代替凉雨老师做新的原作者呢。” 　　“你这样讲就没意思了。” 　　就算有人像河合这样出来帮腔的，也很快被揶揄和调侃声给讽刺了回去，毕竟对于作者而言，确实希望一部作品的完结权握在自己的手上，那种不想继续画还必须得更新的痛苦，引起了诸多大佬的热议。 　　某一天到晚打麻将没钱才更新的男人：“我跟你们说，千万不能相信编辑部那些编辑的承诺。老子爱更不更，你爱看不看，实在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就甩甩屁股走人，你这么跟他们说，保准他们比你还急。” 　　“得了吧，纵观整个Jump，就您老一位可以这么干吧。” 　　“啊，我最新的游戏机到了，下周休刊过把瘾先。” 　　鸟山老师：“说来惭愧，当初我就是应了编辑的要求，继续画的之一。” 　　“鸟山老师才是真正的神，他不画了之后，看看Jump杂志的销量掉了多少，不过也是有道理的，一本人气漫画完结，或多或少会流失一部分读者啊。” 　　“《棋魂》跟《龙珠》没办法比较的吧，老师那下已经是台柱级别了，棋魂最多算是一线出头，要真正比较的话，还是顾成峰老师吧，顾成峰老师，你怎么看？” 　　“咦，顾成峰老师不在吗？” 　　“好像在赶稿。” 　　“年轻人好拼啊。” 　　“《棋魂》的两个作者也都很年轻啊。” 　　鸟山老师：“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 　　说到了顾成峰，他现在正打算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沙沙沙沙，笔尖不断地接触着画纸，勾勒出行云流水的墨线，这个被陈楠从最初就认定为对手的男人，画工完全不逊色于《棋魂》，要说什么比陈楠更出众的话，他那信手拈来就让人家觉得帅气夸张的人物造型，打击感爆表的动作和超大压迫力的画面感，都是他成为如今Jump台柱级漫画家的最大武器。 　　其实在浪客剑心的后期，后劲不足的浪客剑心就被顾成峰超过了，而当和月老师完结了作品之后，Jump上面就真正成为了顾成峰的天下，鸟山老师的《龙珠》之后两年依旧没有产生续作，荒木老师的乔乔和桂正和老师移刊，老作者的白银时代已经过去了，而新人潮起潮涨，虽然涌现过不少强势的新人，但大多经不住时间的历练，就算是如今在Jump站稳了脚跟的陈雄彦等人，也依旧不是顾成峰的对手，被稳压了一头。 　　这样的顾成峰，无疑是接过鸟山老师手中大旗的扛鼎之人了，他的影响力，在Jump中无人能及。 　　画台上笔墨如飞，而站在旁边黑暗中旁观的人，却托了托眼镜。 　　“真的有必要为了《棋魂》做到这种程度么？虽然我也支持你声援她们，但没让你自己腰斩自己的作品。”刘向说道。 　　顾成峰依旧伏案甩动着笔尖，没有从画案上抬头：“没关系，老实说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不过刘向你一直跟我说，人气不错，又有动画能够添火，所以就觉得继续这样画下去也无所谓，大概我是属于那种怎样都可以的类型吧，但是——” 　　顾成峰的笔尖突然悬停了一下，明明是长期缺乏休息的黑眼圈里，闪出了凌厉的光芒：“要我结束的话只要给我三话的时间就足够了，而且绝对不是腰斩，而是正正当当的完结，因为我的剧情，全部都装在了这里。”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刘向透过眼睛的镜片，翻看着手中刚刚从顾成峰那里拿到的这一期故事原稿，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说到做到的实力和从容。 　　“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是为了凉雨和陈楠老师，这也是为了我自己。”顾成峰继续边画边说：“老实说，最近因为经常拿到排行第一，就连我自己也有些飘飘然了，认为自己是不是已经达到顶峰了。但当我看到棋魂最新话的时候，才瞬间惊醒过来，诚然，围棋和漫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但那种追求极致的心和永不停步的努力是相同的，让我燃起来了，漫画没有极限，只有不断地超越！我已经有了新连载的主意，目标是超越过去所有的作品……” 　　“……”刘向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身：“成峰，老实说刚才那一刻的你非常帅气，没有让凉雨老师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欸，真的嘛？” 　　当顾成峰砖头的时候，刘向已经带着原稿离开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薄凉地关门声。 　　“……” 　　顾成峰回过头来，望向自己的笔下的漫画，聚精会神的。 　　看着吧，凉雨老师陈楠老师，这是向你们最高的致敬！ 第368章 三话完结 　　如果说梁雨和陈楠的棋魂，在这之前已经有过充分的铺垫，那么顾成峰的完结就只能用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来形容了。 　　人气排名第一的作品突然间就完结时什么鬼，别说粉丝们脑门上挂满了问号，就连其他的作者和编辑也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啊。 　　“荒谬，真是荒天下之大谬，这群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要把我气死吗？”本来就为棋魂的事情就弄得满头包的段常在，上次还被上头问起过这事，现在竟然又跳出来一个能量更大的顾成峰，说气死当然是夸张，但是他主编的地位确实是要地动山摇了。 　　千万不要质疑顾成峰如今的影响力，他的微博关注人数早就超过800万了，这还是官方替他注册的帐号，编辑刘向替他更新的，主要是说一下类似签售会，单行本发布之类的消息。他若是要结束作品，带来的影响比《棋魂》只会更高，如果说棋魂的影响是地震，那么如今的顾成峰就是超大的飓风了。 　　主编段常在的脸色黑的好比刷锅水，他扭头望着被叫到办公室里来的刘向，毕竟后者可是一直负责顾成峰的人：“刘向，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但刘向的神色却很淡然，他可不像郭品源那样容易被言语的刺激而情绪化，更何况，从顾成峰那里接到完结讯息的时候，如今的状况他就已经预见到了：“顾成峰老师的脾气主编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天边的云一样，一下子飘到东一下子飘到西，我这个责编一直当的很辛苦，为了让他能够不要天马行空的想些有的没的东西，都已经拼尽全力了，老实说，我真的觉得应该给我的年终奖金里面再多加一笔特殊忧心劳务费……” 　　听到刘向这通滔滔不绝的抱怨，段常在也愣了一下，他自然也是知道顾成峰那个古怪性格的，毕竟是去趟旅游能够直接向人家服务生告白求婚的家伙，当初的段常在还在旁观地偷笑过呢，心说刘向你捡了个宝但也是活宝，结果转眼自己也被坑了。 　　段常在心情烦躁，挥了挥手，暂时按下了这是刘向策划的想法，毕竟这么做对他也没好处，就算他的主编位置不保，但也轮不到他这个闹出乱子作者的责编，就像棋魂之于郭品源一样，顾成峰的摊子自然也需要刘向来收拾。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话了，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段常在用指节扣了扣实木的桌子，发出了笃笃的响声：“不然你和我都得背锅。” 　　面对顾成峰，段常在还真没有底气说出不画你就滚蛋的这句台词，他可是主编啊，万一再来一次《龙珠》完结时候的情况，上头会二话不说的空降一个主编下来，把他给撤了。 　　刘向托了托眼镜，在边上出谋划策：“以我做顾成峰老师责编这么久来看，这件事情其实还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就像是刘备听见诸葛亮说，此计可抵曹贼八十万大军一样，拉着刘向的手问：“什么办法？” 　　“仔细想想的话顾成峰老师之前一直都没什么反应，但突然提出要休刊，无非是受到了《棋魂》的刺激，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但到底只有19岁，我们不能凡事都以一个成年人的眼光来界定他的行动准则。”刘向张口说道：“如果换个模式思考——顾成峰老师一直对凉雨老师很有兴趣，而凉雨老师这次受了很大的委屈，不仅在外被媒体和读者批评，对内，又遭到了主编的反对，被休刊，当然，以我们的角度来看，主编您的英明决策自然是正确无比的，但顾成峰不能理解啊，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概会认为一个男人为心爱的女人挺身而出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就算被Jump封杀，如果能收获爱情也不亏啊，他这么年轻，又有实力……说不定外面有人背着我找过他了呢？” 　　刘向这么一说，段常在便了然了，心想着中二少年还真特么的可怕，回头再细细品味他话里的意思，发现这个可能性很高啊，你看，前不久《棋魂》闹出这档子事，不就有好多其他杂志的编辑蠢蠢欲动了么，《棋魂》尚都如此，更遑论如今台柱级别的顾成峰了。 　　而且顾成峰喜欢凉雨老师在编辑部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本来经过度假山庄的那件事情之后，段常在还以为他死心了呢，结果这尼玛还是余情未了啊。 　　他反正是一头两个大，越想越爆炸，这会只能回过头再问刘向：“那依你看，现在这事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能够既顾全我……编辑部的面子，又阻止顾成峰完结的办法。” 　　刘向的眼镜上掀起了一阵反光，他直了直后背。 　　“要我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冒犯之前主编您的决议啊……” 　　段常在又何尝不知道刘向会说出什么话，他要的只是一个台阶下而已，这下心思烦乱但拨了拨西装的纽扣，说道：“说吧说吧。” 　　“说到底，这事情的源头就是《棋魂》而起的，顾成峰老师只是人来疯想要表现一下而已，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就不必再坚持了吧？” 　　“你的意思是……” 　　“放《棋魂》的作者，留下顾成峰，他如果再坚持，就让他拿出一部让所有编辑都能够认可的作品出来，以顾成峰的心高和脾性，一定会答应这样要求的吧。” 　　段常在抱着胳膊沉吟了好久，半晌，他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经过刘向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刘向的肩膀，虽然没有说出“吾之子房”这样的话来，但也变相承认了：“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三天后，新一期刊登的Jump上登载了两条消息。 　　顾成峰老师的作品《王庭徽印》旧章结束，进入热血澎湃的新章！ 　　另一条消息—— 　　《棋魂》将在三话内完结。 第369章 棋魂 　　6月的尽头，酷暑难耐，但对于起的比鸟早，睡得比鸡晚的学生们来说，却是能够欢呼雀跃的时间，因为——暑假来了。 　　但是小猫咪的脸上却没有笑容。 　　“小雯，难得今天是期末考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就放暑假了哟，开心一点嘛。” 　　“难道说是考试挂科了吗？” 　　好友围聚过来，有些担心地看这她。 　　“没有的事。”小猫咪赶紧摇了摇头，然后拉起椅背上的书包：“今天的话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下次打电话一起玩吧。” 　　“嗯……” 　　同学们诧异地看着她，飞速地绕过了后门跑掉了。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拿着扫帚负责打扫教室的另外一名女生走了过来，把下巴磕在扫帚的竹柄上说道：“啊啊啊，也难怪今天她会那么焦急，毕竟是那个啊……” 　　其他同学都心领神会地拍了拍手掌：“原来是那个啊。” 　　同一片青空下，某大学的教室内。 　　小猫咪的表姐叶倩不耐烦地摇着手中的圆珠笔，看着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的教授，皱起了眉头。 　　她频繁地看着腕表。 　　坐在她身边的好友用胳膊捅了捅她的手肘：“小倩，今天是那个吗？” 　　叶倩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啊，唔，这个烦人的老头平时不都是讲解一半就宣布自习的嘛，不行了，阿慧这里你替我顶着，我必须得撤了。” 　　说着，她把书本和笔都一股脑地塞进了背包。 　　好友对她比了个交给我的大拇指。 　　可就在叶倩矮着身，利用课桌做挡板，打算从后面一口气穿过的时候，教授那老眼昏花的镜片下面射出了一道光：“接下来有一个小测试，如果不理想的话会影响你们期末的成绩总评。” 　　好友汗颜的回头和叶倩对视了一眼。 　　“可恶啊，人生也有不得不做的时候啊！”这样大喊着跑掉了。 　　老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叶倩冲出了门，然后挥了挥手中的考卷：“开玩笑的。” 　　当然，还有其他人—— 　　“关于这次会议的内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补充？” 　　大叔把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经理托了托眼镜，把目光望了过来：“你说。” 　　“那个，我家的阿黑昨天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我不忍心放它一个人在家，如果今天的事情已经商议完了……我能不能先走一步？” 　　与会的众人都面面相觑，经理严肃的镜片上反射出了慑人的寒光。 　　果然……是不行吗？ 　　就在大叔快要放弃的时候，听到经理的声音悠悠传来，却不想想象中的那般严厉：“我记得你家的狗是杜宾吧，天气这么热，食物很容易发馊的，你这家伙肯定是没有确认鲜度就喂食了吧，既然养狗，就必须要诚心诚意地去对待它们照顾好它们，不然你有什么资格做它们的主人？” 　　“呃……”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狗送医院，这种天气一点小病不及时至于的话会引发更多疾病的，需要我给你介绍一所好的宠物医院吗？” 　　“那个，不用了，我的楼下就有一家，医生很热心的。”大叔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摘下椅背上的西装和地上的公文包，然后不断地点头从会议室里退了出去。 　　经理托了托眼镜：“哼，所以我才说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好友用手撑着腮帮子，看着被推开又合上的门好笑地摇了摇头，心想：这货还真是算准了经理的软肋了，明明那只黑狗昨天还追着自己屁股讨食来着。 　　果然，是因为那个吧。 　　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为了相同的理由，在走廊上飞奔着，等候着地铁前跺着脚的，打着电话询问的…… 　　来了，马上就要来了。 　　《棋魂》。 　　Jump的最新一期，也是棋魂的大结局。 　　千万颗心萦绕，回归那最初也是最终感动的时刻，汇聚在能够买到棋魂的报亭和书店之前，翻开那充满油墨新香的扉页—— 　　之前的两话说到，因为伊角的回归，让决定不再下棋的阿光重新握住了棋子，他赫然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的佐为，就在自己所下的围棋当中。 　　为了更多的和佐为相见，就必须不断的，不断地下棋。 　　他大声地向自己的宿敌也是朋友的他小亮宣言。自己不会放弃围棋，自己会超越他。 　　当故事进行到这里，明明让人觉得后面还有众多可以拓展的可能性，却骤然引入了尾声。 　　阿光再重拾围棋之后，不断地胜利，不断地刷新着自己大手合的成绩，同时，也让自己身边的人，那些屹立在围棋云端的顶尖们，看到新生代掀起的排浪。 　　下吧，塔矢亮，你所期待的对手——佐为已经不再了。 　　但是你可以在我的棋步中找到他！ 　　至于你能不能发现这一点我不知道，我只能让自己不断地变强，直到不会再输给你…… 　　最后一局。 　　光VS亮。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不需要彼此间相互确认，所有的一切，只需要凭借棋子，把内心展示在棋盘上就可以了。 　　过去自己一直所追寻着的幻影，现在追寻着自己而来的他，一辈子的劲敌。 　　但偶尔，会让塔矢亮惊讶的看到，那个如同梦幻般棋艺——属于Sai的影子。 　　“也许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阿光转身，对着敏感捕捉到那个幻影的劲敌如是说道。 　　那一晚，阿光做了一个梦。 　　梦里，佐为微笑着，然后将他一直握着的扇子，交给阿光。 　　“是吗，这是梦啊。” 　　这样微笑而又痛苦地抹去泪水的少年，再次踏上了属于他的旅程。 　　这是一个艳阳天。 　　属于他的路，还很长很长…… 　　最后一话，一共有31页，要按照Jump刊载的页数来比较的话，其实顶的上两话了，但对于所有向往棋魂的读者来说，没有人会嫌页数多的，若要有所抱怨的话，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实在太短暂了。 　　不，谢谢你，棋魂。 　　谢谢你，一直陪伴在身边的这两年时间，有你在身边，我很幸福。 第六卷 你所追逐的梦想 第370章 分叉口 　　《棋魂》连载最终话的时候，拉高了Jump总体的销量9个点，相当于40W的人气，但大家都知道，这是《棋魂》完美的谢幕仪式。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棋魂》虽然完结了，结果却是颇为悲壮的，梁雨的档案被永封，陈楠虽然好一点，但是结果也差不多，事实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频频来找陈楠抛出橄榄枝，询问她有没有出走Jump的意思了。 　　其实要走也能走了，因为当年梁雨、陈楠跟Jump签的合约是两年的，距离到期的时间只剩下两个月，如果继续连载，会更新新的合约，而如果走人，只要等到9月中旬就可以了。 　　未来像是一个迷迷糊糊的黑团，谁也不知道道路尽头会通向哪里，存在着什么，但人总要向前踏出一步的勇气。 　　《棋魂》完结的当天，由编辑郭品源筹划，在陈楠的工作室里，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庆功会。邀请的人不多，就梁雨这个合伙人，还有三个助手，加上共同帮忙布置的郭品源之外，没了。 　　梁雨也没有带其他的人过来，单身赴会，她知道，这对于《棋魂》来说，是一个告别的仪式。 　　想当初，也是她们三个人聚在这个房间里开始的，结束的话，亦如是吧。虽然如今多了几个助手，但他们也属于棋魂的一部分。 　　明明到了7月，应该是最燥热的天气，但意外的却有些清凉，天空飘荡着雨云，不知道稍后是不是会下雨。梁雨在路过蛋糕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一个蛋糕，虽然今天应该没人生日，但是，一聊到具有纪念意义的节日，大家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蛋糕的吧。 　　“要选哪一款呢？”店员看着她问道。 　　“那个，请替我介绍一下这一款。”梁雨指着冷柜里的其中一个样品说道。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却发现对方没有应话，有些困扰地抬头：“嗯？” 　　结果那个负责售货的小姐这才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梁雨开始介绍起了这款蛋糕。 　　“这款水果蛋糕里面有猕猴桃，芒果，草莓……” 　　梁雨眨了眨眼睛：“我要买一个。” 　　“是预定还是现做呢，现做的话，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您可以稍后再来取……” 　　但梁雨却看了看腕表：“我有点赶时间，半个小时不行吗？”这样的问道。 　　售货小姐感觉自己快要晕眩了，她强笑了一下，然后对梁雨说请稍等一下，自己去问问做蛋糕的师傅，然后一个人跑进了后面的厨房。不等片刻，一个穿着厨师装的男人就不高兴地走了出来：“哪款啊，一般都得按照预定来啊，一个小时都不愿……那个，您好，您需要哪款蛋糕，半个小时，没问题，马上给您做出来！” 　　几个前台的店员小姐都是摇了摇头，男人啊，还真是好懂的生物…… 　　“请问您要不要在蛋糕上面加上什么字呢？”店员最后问道。 　　梁雨想了想，微笑道：“请写上‘致梦想的彼方’。” 　　…… 　　此刻先一步到了工作室的人，开始了布置的工作。 　　对于助手们来说，也是今天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或许说最后有些唐突，但是，步入门槛，发现被收拾干净，推至两旁的桌台，确实有一种《棋魂》已经完结了的实感。 　　老实说，之前虽然也知道《棋魂》即将结束，但依旧浑浑噩噩不知真切，说不定下一周的同一时间，又不期然地回到了这里，但是今天，当看到那连续两年一尘不变的工作室打扫之后，那种忽然间就梦醒的感觉，愈发的充实。 　　陈楠也在打量着房间，久久的，久久的，仿佛伫身于那长久的梦境中不愿醒来一样。 　　“陈楠老师。”其中一个助手叫了她一声，没有唤醒，于是又叫了她一声。 　　“嗯，怎么了？”陈楠打了个激灵，回过头。 　　“我想问问这个彩带要怎么布置。” 　　陈楠看了一眼助手手里的那些繁多的装饰品，那些都是郭品源整箱搬来的，作为策划人的他把装饰的任务丢给了陈楠和助手之后，自己就去操办晚上宴会伙食的事情去了。 　　呼，陈楠倾吐了口气，说道：“这个随便弄一下就好了，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活动。” 　　但助手们却说：“陈楠老师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棋魂》完结可是一件大事，毕竟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就是就是。”其他的助手也在应声。 　　风风光光的就是挤在这个狭小的工作室房间里咯？陈楠真的很想吐槽，但她忍住了，摇摇手说：“随你的门的便吧。” 　　助手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 　　梁雨来的路上，正好遇上了开车的郭品源，于是搭上了便车。 　　车是新车，不过吸引梁雨注意力的，是后车座上放着的一堆满满的东西。 　　这也太夸张了一些，她想。 　　“对了，你考上了一本的大学，之前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谢谢。”梁雨说道。 　　“分数是多少？” 　　“672。” 　　“好高啊，喂，这该不会是状元了吧。”郭品源也就是从黄远那里模模糊糊听到梁雨好像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但没想到分数会高到这种程度，这个就算去念清华和北大也绰绰有余了吧。 　　“那倒没有，省内的第三名，市内的第二名。” 　　“我倒想知道状元多少分。”郭品源唏嘘地摇了摇头，打趣道。 　　“689分，跟我是同一所学校的某个认识的人。” 　　“欸，不过梁雨你还是很厉害了，我记得你是跳级的吧，竟然能够考到这么高的分，你打算接下来去哪里上大学？”郭品源问道。 　　现在其实已经7月10多号了，照说梁雨的高考志愿已经填掉了。 　　“嗯……”梁雨点了点头，说道：“我要去东岳市那边念大学。” 　　“东岳？”以梁雨的成绩来说，绝对是一线学府里面去找的，但可惜的是郭品源的记忆力，东岳市不存在这样优秀的大学。 　　“我母亲的老家。” 　　梁雨这么说之后，郭品源顿时就明白了。 　　他忍不住感慨：“你还真厉害！” 　　各种各样的意义上来说。 　　梁雨笑着答道：“虽然我也知道这样多少也有点任性，但我不想让自己的青春后悔。” 　　汽车稳稳地停在了工作室的楼底。 　　※※※ 第371章 各自的旅途 　　等郭品源和梁雨到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彩带，墙上贴着窗花一类的装饰，让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这户人家急着操办喜事。梁雨看了看陈楠，后者像是一副无奈的耸了耸肩，那意思是告诉她这可不是她的主意。 　　梁雨在这几个助手间多多少少也是一个明星，原因嘛跟她的露面次数有关，甚至最后请的这个助手两人就没见过几次面，这下突然被对方塞了签名板，梁雨也稍微困扰了一下，当然，名字还是签了，毕竟梁雨不擅长拒绝这种事，同时对方还是共同一起奋斗过的伙伴。 　　郭品源对此倒是熟悉的多，助手一般都是他找来的，除了少量的一部分职业助手外，这些助手本身或多或少都是想要在未来参与漫画创作或是正在创作的新人们，在成熟漫画家处历练，汲取养分，对他们本身也是一种历练。 　　所以郭品源支使他们干活意外的没有压力，不过男生的话，确实就是这种时间体现存在的价值吧。助手们按照郭品源的吩咐，把两张靠边放的助手桌并拢在了中间，当做吃饭用的台桌，然后把自己买的那一大堆的东西，都铺在了上面。 　　“买太多了。”陈楠看了一眼后评论道。 　　毕竟只吃一餐，加上助手，编辑一共也就6个人，这么一大桌的东西，再来一倍人也嫌多啊。 　　“这有啥啊，大家高兴不就好了嘛，也是难得的。”郭品源让她宽心的摆摆手，这样说也没错，大家认识都这么久了，直到现在《棋魂》完结了，才真正坐下来聚餐一次，既然编辑这么说，陈楠也不说话了。 　　然而梁雨不忘补刀：“啊，还有我买的蛋糕。” 　　陈楠判定梁雨这是故意的，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等大家忙上忙下忙完了，时间也到了五点半，差不多是用餐的时间了，便各自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这样一看，面前的菜碗实在是太多了一些，算了，总之在杯子当中甄上了饮料和酒水，大家同时举起了玻璃杯。 　　“那么，为了庆祝《棋魂》的正式完结……” 　　话说到这里，突然，门外叮咚一下响起了一阵短促的门铃。 　　在座的诸位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到了陈楠的身上。 　　“也许是房东？”陈楠也不是很确定，这会助手先她一步站了起来，跑去开门了。 　　门咔哒一声开了，就在所有人都转过头望向门口方向的时候，梁雨却惟独看了郭品源一眼，后者嘴角一瞬间露出的笑意没逃过她的眼睛。 　　果不其然，屋外很快传来了助手惊喜的声音：“陈雄业老师，顾成峰老师，河下老师……” 　　一连报出了好几个名字，这下陈楠要是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就太侮辱她的智商了，这样扫了装作不知情的郭品源一眼，她和梁雨都起身迎了出去。 　　“小魏，小童，去里面的房间再搬几张几张椅子出来。”郭品源冲助手招呼了一声，自己则负责把桌子上原本就多出来的几副碗筷给分发下去。 　　除了大家都比较熟悉的陈雄业和顾成峰以外，河下老师和庄悦分别是在Jump连载《草莓百分百》和《晴空》的两位女作者，跟梁雨她们一同参加过避暑山庄之行比较投契，所以这次也一同来了。 　　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一行还买了花和礼物，周到如此，自然是早就预谋好了的，事到如今，陈楠也是怀疑地看了梁雨一眼，帮忙着招呼把客人们迎进了门。 　　“恭喜《棋魂》顺利完结。” 　　“谢谢。” 　　大家入席而坐，展开的话题，自然也是围绕着《棋魂》的。 　　譬如说“我一直是棋魂的粉丝，待会请务必替我签名。”“这次过来被好多人拜托了，说不拿到两位老师的签名照就不让我安心画画，所以……”这样俏皮的话只存在开头，大家很快地就进入了《棋魂》的内容聊天里了。 　　因为本身就是创作者，所以着眼点也比普通的读者更高，能够聊起来的话题自然滔滔不绝。 　　令陈楠颇感意外，平常不太接触，她一直觉得既然是处于同一本杂志上面连载，那相互间就是争夺排名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像顾成峰这种，更是遥遥领先霸占着榜单的人，应该不会看自己这个落后者的作品吧，但没想到的是席间大家却是这么投契地聊着自己的漫画，其中的那些细节琐碎的部分，若不是真正用心读过原著的人，绝对是体会不到的。 　　甚至有一些情节，如非今天听到梁雨和其他老师亲口提起，陈楠还不知道这样的设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后来的某一个冲突做铺垫的。 　　这种心绪是什么呢。 　　充实……却又寂寞的心情。 　　“老师，老师……”身边陈雄业连续呼唤了陈楠两声，把她从自己的思绪里唤回了现实，抬头一看，大家的目光都望着自己。 　　陈楠扭过头，望向这个明明比自己大了三岁，却坚持称呼自己为老师的大男孩：“怎么了？” 　　“大家刚才正说到之后棋魂结束后的事情，老师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陈楠呢喃地重复了这个词。 　　她抬头看了看梁雨，发现梁雨也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陈楠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噎住了，半晌才变成：“还在考虑，暂时打算先这样休息一段时间。” 　　其他的作者也是心领神会，忙帮腔着说道“连载确实辛苦，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之类的话，唯有陈雄业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陈楠和梁雨一眼，但他也读懂了气氛，不再多说了，闷头喝了口酒。 　　这个时候，在场的惟独只有顾成峰不明白聊得挺好的话题为何突然陷入了沉默，为了炒热气氛，忙毛遂自荐地举手说：“我的话打算在结束完这本《王庭徽印》后，再开一本关于海贼王的漫画。” 　　“海贼王的漫画吗？感觉这个题材过去也有，但是却不怎么热门呢。”郭品源倒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转移话题的机会，搭腔地说道。 　　但是顾成峰却摇了摇手指：“当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啦，我打算啊……” 　　拜得顾成峰的所赐，餐桌上的气氛再一次的热络了起来，只有不包括陈楠的部分。 　　※※※ 第372章 青春散场 　　吃完这餐饭，大家又在餐桌上继续聊了一会，直到7点钟的时候，大家才纷纷起身请辞。 　　河下老师和庄悦老师拿出的签名板证明了开场的一席话并非是客套，陈雄业的话因为之前曾经有在陈楠这里做助手的经历，所以早就拿到过签名了，反倒是顾成峰抓耳挠腮，他没有拿签名板过来，干脆很逗逼的把外套一拉，要求陈楠和梁雨把名字签在他的衬衫背上。 　　当然，梁雨和陈楠还不至于窘迫至此，正巧在场的几位助手本就是打定主意今天要向陈楠和梁雨要签名的，多带了几块签名板过来，分给了顾成峰一块，顺便，梁雨和陈楠也向对方要了签名。 　　陈楠看着手中写着顾成峰签名的那块签名板若有所思，按照她的脾气，是不会向自己的对手索要签名的，而这个签名，事实上也是在梁雨的要求之下，顺势使然吧。 　　尤其是看到顾成峰很宝贝地把收下签名，并发誓会把它作为一辈子的宝物珍藏之后，陈楠禁不住地摇了摇头，感觉过去一个人死磕的自己，真的像是傻瓜一样。 　　作者们相互间签了名，又给助手签名之后，今天的宴席就到此结束了。 　　“开新漫画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啊，虽然不像顾成峰和陈雄业老师那样拥有那么强大的号召力，作为一个《棋魂》的忠实粉丝，还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的。” 　　“嗯。”梁雨和陈楠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陈雄业本来想要再多留一会的，但是两位女老师给他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特别缺心眼的顾成峰之后，还是放弃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 　　“慢走。” 　　剩下的，就是一桌的剩菜需要收拾，其实大家聚在一起也没吃多少，漫画家也算是文化系，特别能吃的放眼望去也找不出几例，尤其是遇上赶稿赶的急的时候，就算饿着不吃也是家常便饭。 　　等到客人们走完，剩下的几个助手就主动动手开始收拾起桌子来了，但是郭品源这下却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手表，对几个助手说道：“啊，接下来晚八点我还有点事情，小魏，小童还有岚山，收拾一下东西，我开车送你们一程。” 　　助手的表情明显一愣：“但是这些东西……” 　　“放着让陈楠和梁雨收拾就是了，快点。”郭品源站到了道口上，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们的话，事实上，小童的家就在这个附近，就算用走的也花不了十分钟。 　　当然，其他两个可能因为这里交通的缘故稍微有点不方便，但他们都意识到了，郭品源这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几个助手相互间看了一眼，又去看了看陈楠和梁雨，陈楠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梁雨点了点头：“剩下的这些就交给我们吧。” 　　助手这才拎上了各自带来的背包，朝梁雨和陈楠鞠了个躬：“陈楠老师，凉雨老师，这段时间承蒙照顾了。” 　　“嗯，以后在漫画家的圈子里再见吧。” 　　“加油。” 　　郭品源冲梁雨和陈楠比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就招呼着其他人离开了，哐当一声门响，掐断了所有的声音。 　　梁雨去看陈楠，发现她已经不声不响地收拾起了桌子。 　　梁雨也加入了其中，把最前面几个明显空了的碗盘收拾在一块，至于那些还有不少没怎么动的，她问了陈楠：“这些要倒掉吗？” 　　“放着吧，明天中午热热还能吃。”陈楠不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人，相反过去的打工经历让她的日常很清俭，“天气有点热，还是放进冰箱吧。” 　　梁雨照做了，两个人收拾起来，也就是没多久的事。 　　“盘子就不用洗了，放在水池里让我来吧。” 　　说起来，陈楠都是一个人解决自己衣食住行的，一个人离开家乡来到陌生的城市追逐自己的梦想，光是这份魄力，也让梁雨心折不已。 　　她坐在空旷的房间里面，感受着陈楠的孤独。 　　不一会儿，陈楠泡了一杯茶出来，放到了梁雨的面前，自己则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的话也稍微准备一下吧，公交这边到8点半就停了。”陈楠抬头看了看挂钟，种上的时间表示是7点43分。这里虽然也算在秋楠市地界，但到底是郊区，不仅的士很难看见，公车也是近30分钟一班。一旦错过了，就会变得很麻烦。 　　“嗯。”梁雨只是应了一声，却没有什么行动。 　　两个人都是低头品了口茶。 　　“之后有什么打算呢？” 　　这不是陈楠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但问的人是梁雨，那意义就不太一样了。 　　在饭桌上停住的话茬，这次却能够说出口了：“我还是想留在Jump里面，这是我的起点，也是我奋斗一生的地方。” 　　“……”梁雨沉默了。 　　不过她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陈楠一直是为了获得第一而拼命努力着的，Jump杂志是业内最热门的漫画杂志，销售量也领先于其他，单纯从读者数量和受众的角度来考虑的话，要想画出第一的漫画，确实是个不二的选择。 　　而以陈楠本身的性格来说，如果换个杂志重新开始的话，就跟是逃避没什么两样了。 　　听她这样说，梁雨便不打算把原本准备的话说出口了，其实她也明白，陈楠和自己的理想终究是不同的，对于追逐漫画的目标也大相径庭，曾经，那是因为两人都在起跑线上，会有一段相同的道路留给她们向前奔跑，但当她们发现各自的目标其实不同的时候，剩下的只是牵强附会和妥协了。 　　陈楠的锐意，自己的执着，勉强拧在一起的本身，终究不是一件完满的事情。 　　“加油。”她只能这么说。 　　“嗯。”陈楠点了点头，半晌，她才转头看向梁雨：“你呢？” 　　“Jump杂志的主编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只要他在主编的任上一天，就不接受我的稿子，我会把《夏目友人帐》继续画下去，一边努力地积累经验，提升自己的水平吧。” 　　“加油。”这次换做陈楠这么说。 　　“谢谢。” 　　那一天，梁雨回去的时候，天没有下雨，却阴着，没有月亮没有笑容。 第373章 忙碌的暑假 　　来说说梁雨的事情。 　　在梁雨参加高考之后，整个人就闲了，所以干脆就应舅舅的邀请，去了东岳市，一来是见一见长久不见的小表妹和外公外婆，另一件事，就是那个时候起，梁雨就有了之后去东岳念大学的想法，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与其对着一本报考名录举棋不定，不如亲自去看看。 　　这个时候，高考成绩还未下来，梁雨自己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就说自己大概一本二本之间吧，舅舅当时还特来劲，亲自带着梁雨，转遍了周边的大学城，还带梁雨去看了她和母亲的新家——梁雨这才想起来，年后离开的时候，舅舅说要在这边帮她娘俩置办一套房的事情。 　　新家已经落户，但还没有装潢，梁雨由舅舅带着去看了看，虽然只有一个毛坯，但是非常的宽阔，足足有一百六十平带一个阳台延伸出去的花园。 　　采光度无可挑剔，物业也是一流，最重要的是，离舅舅家的距离只有不到300米，走着也到了。 　　“因为你们说要买小一点的，所以没有考虑别墅，不然么选择还能再多一些。” 　　听着舅舅这么说，梁雨真是汗颜不已。 　　不过当二十多号，高考成绩分数正式出来之后，汗颜的就变成舅舅那一边了。 　　“672分，这还是文科，小雨，你这是要逆天啊？”舅舅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不过在意识到自己没听错之后，表情反而更加不淡定了，因为说到底，这个分数已经足够在全部一类大学里面挑座号了，而东岳虽然也有几所一本的大学，但一本并不代表一线，决定后者的，是师资力量，学校业绩和国际声誉。 　　梁雨对此也有些意外，她过去也考过一次，不过当时的她考了596分，超出一本线20分，最终挑了医大。但是这次，她知道自己发挥的不错，可这个672分的成绩就连她自己也稍微吓了一跳，确实，如果不是在高考门槛最高的考试大省，这足够拿下文科状元了。 　　不过其实无关紧要了，这对于舅舅他们来说可能是一项难得的殊荣什么的，但对于早就已经做好决定的梁雨来说，至多只算是一个锦上添花。 　　她还是决定在东岳念大学，至于专业，倒是选了和过去截然不同的中文专业，医生肯定不在考虑范围之中，画画的话，漫画家其实并不需要有太多其他的艺术素养，最后，梁雨决定了中文专业这个学科，一来，课程还算轻松，不必勉强自己从头学起，二来，这些会让她在以后诸如文案剧本之类的工作中更加得心应手。 　　之后不久，梁雨就回到了秋楠市，一是为了填报高考的志愿，二来，是为了继续她在秋楠的事情。 　　梁雨在秋楠留下的事情有很多，这注定不是能够随手抛下一走了之的。 　　首先，是好事，《棋魂》阴郁了那么久，但是梁雨再另一方面无疑是成功的，她参与编剧的作品LoveLive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在一部作品大热后获得关注的时候，除了那本身的角色和她们身后爱屋及乌的声优之外，有两个名字是最常听到的。 　　一个是监督，一个是编剧。 　　LoveLive的监督京极最近频繁在各大媒体报刊中出境，谈论这部作品，也对LoveLive的作品本身，寄予了厚望，但相比之下，创作这个故事的梁雨，却显得异常的低调。 　　每每当京极监督出境的时候，都会被问一句：“凉雨老师在哪里？” 　　这个时候京极监督不得不纠正对方的话语，因为这个是合作方《玛格丽特》杂志社那边多次抱怨的话题了：“雨凉老师的话我听说最近正忙于学业的问题，而《棋魂》和《夏目友人帐》这两部优秀的作品本身也占用了她不少的时间，我想，她忙完这一阵就应该有机会来和大家见面的吧。” 　　其实京极监督自己也知道这是屁话，别说别人了，他这个监督从拿到这个剧本开始到现在，都还没见过梁雨本人呢，一直代替她来的都是那个板着脸向他抱怨凉雨雨凉傻傻分不清楚的集英社公关。 　　不都是一家公司么，闹这么麻烦做什么，当然，这也是他私底下才会提起的抱怨。 　　因为《LoveLive》的活跃，梁雨本身就高的知名度再一次被炒热起来，甚至很多原本不相关，或仅仅沾一点边的资本也一头扎进来，凑到如今担任《玛格丽特》主编位置上的黄远身边问东问西。理由很简单，梁雨在是个年少成名的才女之前，还是个稀罕的美少女。 　　这两样如果单独分开，那么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人有很多，可组合在一起，那就不得了了，更最重要的是，梁雨如今处于一系列风口浪尖超高的话题性，都让一群商人们瞅准的商机。别说——棋魂，夏目友人帐，LoveLive，甚至连明星陆菲菲也亲口承认她是自己的私交好友，哪个不是一出来就能够炒热话题的，如果硬要算的话，还有一个高考探花的称号马上要酝酿而生了。 　　但这么一个大好的话题，一直藏在幕后不露面是怎么回事，不行，你不能把她藏着掖着，必须让大家都看见她才行——这让黄远有苦难言，他最近老是感觉自己不像是做文案编辑的，反而更像是跟在明星后面打点工作的经纪人。 　　如今他的手上，刨去那些杂七杂八的邀请啦，采访啦，还有试探性的东西，具有价值的工作就有十几项，其中包括LoveLive衍生剧作的剧本，《夏目友人帐》本身的动画化，还有周边授权，以及过去梁雨作为黑历史的一些授权工作等等，这些都是要梁雨回到秋楠之后，才能够展开的。 　　虽然梁雨早就说过，这些东西黄远可以自行地决定，只要不是太麻烦的，或者对她本人生活造成影响的都可以，但黄远还是坚持等梁雨从东岳市回来之后，自行决定。 　　除此之外，梁雨还要负责着手剩下的苍南同好会的同人志制作，距离夏季Comiket开展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月。 第374章 备战Comiket 　　暑假开始，苍南动漫同好会的成员就卸下了学校封锁的禁令，为了8月中旬的夏季Comiket开始行动起来。 　　不过大小姐的暑假也是很忙碌的，各有各的安排，为了补足之前落下的进度，也为了顾及之后各自的行程，于是决定在梁雨的家里，展开为期3天的集训。 　　说是集训，其实也就是赶稿而已，梁雨创作的故事已经结束，拜得她最近时间“很火”的原因，就连同人这一块也对她的名字相当敏感了，尤其是和她捆绑在一起的苍南动漫同好会。 　　网络BBS上的留言—— 　　“不知道这一次苍南会出什么样的作品啊？” 　　“东方吧，我之前看了神主的部落格。” 　　“也有可能是LoveLive啊，这一届我敢说，LoveLive的同人本肯定爆表，战斗力太强了，那9人组，这是凉雨老师自己的作品，不出对不起观众吧。” 　　“雨凉老师——监督梗。” 　　“抱歉抱歉，我也一直叫顺了口，有些改不过来。” 　　“不管出什么，就是买买买的节奏，别的还有什么……” 　　在这边，同人粉丝的口味普遍比较杂，虽然很多人都看棋魂，却没有一些主流论坛里面讨论作者的是非，说什么棋魂这么快就完结，结局我不满意所以新作我不要买了之类的话，大多数都是十分支持，也期待着同人祭到来那一天的。 　　这份期待，也随之转化成为了梁雨等人如今努力奋斗的动力。 　　新作之前论坛里的让你说对了，不是《LoveLive》，依旧是东方同人系列的新作《东方永夜抄》。 　　早前4月份的时候，被粉丝们封为神主的ZUN就在官页上面放出了永夜抄的试玩版，而梁雨手里的这套软件，是打算在8月Comiket上售卖的正式版。 　　故事的舞台还是熟悉的幻想乡，在解决了上次幽幽子和西行妖的事件之后，这一次，引起骚动的是隐居在幻想乡内的月球人。 　　为了一些特别的原因，她们施展了幻术，封锁了月球到地面的通道，使得月亮再也无法完全的展现了，但这样的骚动，自然无法瞒过幻想乡内那些人类和妖怪们的眼睛，尤其是那些从月亮中汲取魔力的妖怪们是没可能对着这样的异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讨伐队再次集结，向着永远亭出发！ 　　事实上从拿到这个游戏到今天，梁雨都还没有把这款游戏通关，最后实在无能，只有让ZUN把设定稿给她，才完成的漫画剧本的创作，这一次，同人本子是46P，但分成上下两个故事的合刊，上半部分描述灵梦她们应这异变之兆，展开调查，然后Pia飞了一路上的敌人这一路游戏中的固定剧情，而下半部，则是介绍这篇作品的关底BOSS蓬莱山辉夜的故事，并且揭述了为何她希望月亮消失的原因。 　　工作量比较大，进度也比较赶，不过好在她们人数众多，而且每一个都注入了相当大的热情。 　　理由很简单，因为梁雨已经毕业了。 　　虽然宇文瞳百般不情愿也好，但是她也无法改变即将分别的事实，那么明天这个同好会究竟还存不存在，都是一个未知数。这一点，她们都心知肚明，但是谁也没敢把这个话题说出口，总感觉一旦说出口的话，一切就变得不可挽回了。 　　所以，她们才将自己的全力倾注于眼下，为了不留遗憾的，为了能够划上一个圆满的记号。 　　一次容纳这么多人，梁雨的家还里还是显小了一些，不过好在现在是夏天，而聚在梁雨身边的这些大小姐，也不是那种非要天鹅绒被单才能睡觉的，相反，想宇文瞳和王络思这种，累了的话在空调房里随便那块地上躺下翻个身就能够睡着了。 　　窗外栖栖蝉鸣声，屋内却是愉快的欢声笑语。 　　“来，这是冰镇的酸梅汁。” 　　母亲推门进来，拿来了一盘饮料和水果。 　　“阿姨真是太棒了，我正口渴呢！”宇文瞳放下手中的剪刀，欢呼了起来。 　　因为宇文瞳总是毛手毛脚，粗心大意，所以让她拿美工刀贴网点的话，说不定会连原稿也被切下来，让她画画更是不靠谱，不过这次她又朝着要来帮忙（年龄最小的王络思干的比她出色的多），所以只能把最容易的裁剪，用橡皮擦错稿和扫描的工作交给她。（梁雨她们制作的同人志是彩漫，所以线稿画好之后，要扫描到电脑里面填色，出血框外面出界的墨横之类的，要贴白纸挡住，之前残留在稿件上打底的铅笔稿也要仔细的擦一遍。） 　　母亲笑了笑，把盘子里的饮料分派下去，又把水果的拼盘放到了大家顺手都能拿到的位置上，然后看了看大家的进度，问了一声：“大家晚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想吃的。” 　　“我想吃阿姨烧的红烧鱼！” 　　“蹄髈，我要吃蹄髈！”一听是决定晚饭菜色的事情，朱颖不淡定了。 　　方晴吐槽：“昨天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阿姨做的菜怎么都吃不腻。” 　　“红烧鱼……”王络思小声的绞着手指说。 　　“好好好，想吃什么阿姨都给你们做。”母亲笑着答应了。 　　当梁雨考完高考之后，她就开始着手于离职的事情了，正好到六月底梁雨高考成绩出来之后交接结束，现在她是一身清闲，倒也很享受这样和女儿还有女儿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 　　仔细想想的话，确实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像这样停下来过了。 　　以前的时候，她都是咬紧牙关，感受到人生的艰难在逼着自己前进，但现在，终于能够停下来松一口气了。 　　自己已经应该没这么多愁善感的，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呢，毕竟，女儿都这么大了，也这样的懂事…… 　　“妈，”梁雨的声音让母亲回过了神来，她停下了手中的画笔，问道：“厨房那边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们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妈今天给你们做大餐，看我的吧。”母亲干劲满满地挽起袖子说。 　　“喔喔喔喔喔！”吃货联盟忙举双手鼓掌了起来。 第375章 过稿的魔法 　　比预期的时间长了一点，但是在7月15号之前，梁雨她们参加Comiket的同人志就印刷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拿去复印，印刷，等待着Comiket的正式来临了。 　　但在此之前，还有不少事情等着梁雨去处理。 　　比如说今天需要去谈论的《夏目友人帐》动画化的事宜。 　　梁雨今天应黄远的邀请来到了白鸟大厦，不过去的不是她过去常拜访的Jump编辑部，而是来到了玛格丽特的编辑部，两个地方只是同一幢写字楼的不同楼层，经常上下楼的时候还会共乘电梯。 　　这一次梁雨来的时候，就遇上了以前Jump杂志的编辑，虽然不是直接负责梁雨和陈楠的，但也多次打过照面了。 　　“凉雨老师今天也来杂志社有事吗？”对方还挺好奇的呢，不是主编对这个女孩下达禁令了吗。 　　结果梁雨却笑笑说：“今天是为了别的工作来的。” 　　看她在电梯上按了一个17层的按钮，那名编辑就心领神会了：“玛格丽特啊。” 　　“以后要变成雨凉老师了哟。”梁雨开玩笑地说。 　　“哈哈哈……” 　　跟Jump超高的露面度相反，在玛格丽特编辑室里，还真没几个人认识梁雨的，一来过去的时候无论交稿还是对于作品的相谈，黄远都是和梁雨约在外面见面的，二来是梁雨自身的问题，她开始画夏目友人帐的时候是在去年的11月份，到现在的大半年时间里面，都一直在奔波忙碌着一刻不得闲，在外人眼中她都是一个神秘的凉雨或者雨凉老师，但她自己甘苦自知，不是她不肯露面，实在是她也没办法啊。 　　所以当她踏入陌生的玛格丽特编辑部，被编辑当做新人晾在一边也就情有可原了，谁知道你干嘛来了。 　　“那个，请问，黄远编辑在吗？” 　　和Jump那边清一色的男编辑不同，在玛格丽特这边男编辑不少，但女编辑也占了半壁江山，被梁雨询问的这位位置离得门边最近的编辑，就是女的。 　　“你找主编？”对方闻声抬头看了看梁雨，然后站起来朝着主编室的方向眺望了一眼，转头问她边上的男编辑：“黄主编呢？” 　　“刚有事出去了吧，应该很快就回来的。”那名男编辑正在审稿，头也没抬。 　　女编辑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对梁雨指了个方向：“那你在那边稍微等一下吧，黄主编应该不会太久回来的。” 　　好歹也不算是怠慢她了。 　　梁雨点了点头，便老老实实坐到边上去等了。结果梁雨发现她不是唯一在这儿等的，边上还有一个女孩（梁雨不认识），正好坐在她旁边的位置，手里捧着一个档案袋，有一些紧张，看样子应该是拿稿子来给编辑过目的，不过因为新人一般都约在一楼的会客室里面见面，而这女孩胸口又有临时的通行证，应该是个有刊登经验或者至少有专属责编的漫画作者吧。 　　最重要的是，梁雨看到放在边上的包包里面，露出了一本《夏目友人帐》的新刊，就连手机壳和手机挂件也是猫咪老师。 　　梁雨记得那个挂件是作为第一本单行本发售特典才有的纪念品，只有首印的那五万册才有，后面加印的单行本虽然内容一样，但都没有这个小纪念品了。 　　梁雨突然恶作剧心起，朝她身边靠了靠，问道：“你是来这里投稿的吗？” 　　那个眼睛少女抬头看了梁雨一眼，大概是被她的颜值吓了一跳，但在看了3秒之后，觉得自己这样一直盯着对方不礼貌，便低下了头，攥紧了裙子小声地应了声：“嗯，不过负责我的责编去其他老师家里收稿了，让我在这边等他一下。” 　　“你好像有些紧张。”梁雨说。 　　“因为我之前的两次作品都被编辑不看好，这次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还不错，但是……如果再失败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梁雨看着她哆嗦的肩膀，细声说：“你画了什么样的故事呀？” 　　“是神明和人类之间的恋爱故事。” 　　“好像很有意思，能够给我看看吗？”梁雨说。 　　“那个，请问您是编辑吗……” 　　梁雨被问的有点儿心虚，她扫了一眼大办公室里都在埋头工作的编辑们，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是啊，虽然不是这家的，不过也许看完可以给你一点意见。” 　　“拜托了。”对方把稿件双手奉了过来。 　　这个，感觉真的有点儿像小猫一样心惊胆战的呢，自己以前投稿的时候是这样的感觉吗，不对，自己的经历不能当做参考，她是连业内的漫画有几家都没搞清楚，随便问杂志摊的摊主那本卖的最好就把稿件寄过去了。 　　而陈楠的话就是屡败屡战了，以她的性格来说，梁雨也很难想象她畏首畏尾的样子，看来漫画人也是各式各样的呢。这样想着，梁雨特意掏出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这个动作迎得了对方的好感，也更加相信她是一名编辑了。 　　这是一个颇为温馨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叫做稻荷的少女单恋着同班同学丹波桥，在一次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获得了狐仙大人赐给她的变身能力，然后变身成为班上最受男生欢迎的少女样子去向对方告白，但结果却听到了对方拒绝的回答，反而被对方向本体告白了，狐狸大神的法术在这一瞬间被解除了，稻荷无地自容地想要逃跑，但是却对方和拉住了手，大声地告白了，最终的结果也皆大欢喜地在一起了。 　　作为投稿的短篇，自然跟连载不同，需要有个完整的故事，从这方面看，剧情的高低起伏安排的非常具有节奏感，画风也非常的棒，要知道，在没有正式开连载之前，包括这些背景啊，网点啊，都是作者一个人努力的结果。 　　因为付出了这么大的心力，所以才更加害怕失败吧，梁雨想。 　　“那个，请问这份原稿怎么样呢？”对方畏畏缩缩地问道。 　　“嗯，很有趣！”梁雨说道。 　　眼镜少女呆呆地看着梁雨，似乎在等她更加详细的评价，但是梁雨到底不是真的编辑，叫她说的话，其实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 　　她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 　　“这样吧，我给你施展一个让这部作品一定能过的魔法好不好？”梁雨说道。 　　“欸，魔法？”眼镜少女怔了怔，虽然说少女漫画确实是需要宣扬梦想的，但是，魔法什么的…… 　　“闭上眼睛5秒钟。”但是，梁雨的眼睛本身就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魔力，当她把目光望过来的时候，眼镜少女还是听着她的话闭上了眼睛。 　　“不许偷看哟，不然魔法就不灵了，3，2，1，OK。” 　　眼镜少女睁开了眼睛，但是感觉并没有什么地方不同。 　　不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巧合，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步入了办公室，是黄远还有另外一名编辑。 　　黄远招呼了一声梁雨，而那名编辑则是带着眼睛少女和她的原稿走了。 　　梁雨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好运的动作之后，便跟匆匆跑回主编室去取了一些资料的黄远，又坐电梯离开了。 　　剩下那个眼睛少女，心怀惴惴地跟到了编辑的座位上，把辛苦画好的漫画递给了他。 　　“新作是神怪的类型吗，嗯，确实因为夏目友人帐的原因这一类题材的漫画最近很走俏呢，不过现在出这类漫画，都要被冠以一个跟风的名头，而且竞争也很激烈啊。”编辑还未看稿，就先泼了一盆冷水。 　　这倒不能怪编辑，因为杂志为了争取更多的读者受众，不至于单一，所以一个题材刊登作品的数量是有限的，比如说青春恋爱的名额是5本，哪怕你本本投稿质量都很高，第六本也会被裁掉，反倒是其他竞争比例不高的类型，过稿的几率更高一些。 　　眼镜少女抓了抓自己的裙边，咬住了嘴唇，感觉到耳朵里能够听到的只有自己心脏挤压心房的声音，连编辑的说话声都渐渐听不到了。 　　编辑快速地把漫画翻看了一遍，老实说，这个故事多少有些俗套呢，但当他把作品翻到最后一页之后愣住了，用手挠了挠头，然后重头到脚又把故事翻了一遍。然后他把作品递给了边上的另一个编辑看了一眼：“你说，这个主编给过吗？” 　　那编辑只瞄了一眼：“给过呗，当家花旦的话，在主编那里可是比十个编辑力荐都有用啊。” 　　眼镜少女奇怪地看着她的责编和编辑在相互小声地交换着意见，然后只听责编说道：“我明白了，这个原稿我会提交到连载会议上面去的，你开始思考一下长篇拓展的内容吧……” 　　眼镜少女愣在了当场，几乎不敢相信编辑的话。 　　因为，自己的这个责编可是一贯以严厉出了名的啊—— 　　“老实说，我还是那句话，这样的题材最近是有些不太合适的，”这么说的编辑却突然用手搭在了嘴角，掩住了笑意，摇了摇头：“不过谁叫这是咱们《玛格丽特》头牌的强力推荐呢，加油啊，不要辜负了老师对你的期待。” 　　这话说的眼睛少女又是一头雾水，这下，她才惊觉刚才遇上的那个女孩和她口中所说的魔法。 　　原稿的最后一页空白底页上，画了一只胖墩墩的猫咪老师的脸，然后边上画了个吐字框：“雨凉老师倾力推荐作品！！” 　　啊。 　　真是惊人的魔法。 　　她忍不住掩住了嘴角，如是想。 　　※※※ 第376章 夏目友人帐动画企划 　　另一边，梁雨和黄远在公司的门口拦了辆车，按照预定好的行程去跟动画公司会谈，在车上，黄远递给了梁雨一些资料。 　　“这次因为压的有点久了，所以发过来想要给《夏目友人帐》动画化的一共有三家。”黄远这么说的时候，打开公文包，把资料三份一并递给了梁雨。其实看不看无所谓，因为黄远很快地做了介绍：“这三家里面，千代旗下的月落动画公司实力最强，B-2映画中等，脑力风暴次之，现在要去谈的是第一家。” 　　“月落动画公司吗？” 　　“嗯，还记得上次那个偶像企划的剧本吗，也是属于千代娱乐公司，这次他们看中了夏目友人帐所以派人来谈这件事，说是想要把动画和周边的版权一并买过去。”黄远如是说道。 　　这倒是不难理解，因为你光出一个动画的话，其实就是在进行一场博弈，大多数的动画都是不赚钱的，要靠后续出版的蓝光来回收成本，净盈利。 　　但是ACG本身它属于一个产业链，动画不赚钱，但可以在别的地方赚钱，比如说你一部作品被动画炒热了之后，推出了以角色为主题的周边产品，这些带来的利润都是远超过产品价值本身的。 　　这些东西梁雨以前不懂，但经过了《棋魂》的动画之后，这些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顺便插一句题外的，棋魂当初就是版权一并卖给了西映，但后来周边和游戏的开发版权又廉价地转给了千代，让后者趁着这一把火赚得体满钵满的，让西映看的好一阵牙痒。 　　不过这种情况到底是少之又少的，也就欺负欺负西映是个纯粹搞节目的电视台，攥着其他的版权没用，但千代的话，在经历了棋魂，LoveLive这些成功的案例之后，对梁雨是愈发看中，这次主动抛出橄榄枝也就算是意料之中了。 　　黄远随即报出一个数，就算梁雨不是很清楚这个里面的行情，但也知道这个开价绝对不低，难怪要把月落公司当成首选了。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参加这种事情，不过毕竟动画化也算是一件大事，这次我前期已经跟对方谈过一下了，如果觉得差不多的话，咱么就把合约给签了吧。” 　　“嗯。” 　　梁雨不喜欢麻烦，如果能够简单点做完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看到黄远明显倾向于第一家公司，梁雨也就没有再问剩下的。 　　从心境上来说，说来有些不可思议，明明当初还在画《棋魂》的时候，听到漫画被动画化的消息之后感觉还是非常激动的，因为那个时候被灌输了一种动画化很厉害，就是迈向职业迈向成功的观念，但如今轮到夏目友人帐了，虽然同样是高兴，却没有当初那份激动地难以自抑的感觉了。 　　是自己成长了吗，还是说这是从菜鸟进化成为老鸟的证明呢，梁雨想到这里，无声地笑了笑。 　　汽车一路向前，在和黄远断断续续的交流声中，车辆驶到了目的地——月落动画公司的主楼。 　　在一楼的接待处，黄远和梁雨报了姓名之后，那边的女接待立即就打了个电话联络了，对方连续点了三次头之后，对黄远和梁雨说：“真是抱歉，两位你们找到的姜主任现在还在外面，他说他堵车了，马上就到，请你们稍微在那边等一会。” 　　“大概要多久？” 　　“嗯，差不多十几分钟，至多半个小时吧。” 　　你说秋楠市虽然算不上什么一线城市，但堵个车什么的还是时有发生的，黄远和梁雨都表示理解，便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等候了。 　　反正闲来无事，两个人又聊起了夏目友人帐漫画的事情，黄远建议梁雨，多穿插一些关于人类的故事，因为最近的段落里面都是讲夏目和妖怪间的故事，和人类间的联系变得有些薄弱了。 　　不得不说，黄远这个才30多岁就坐上主编位置的人，可不是省油灯，在继任主编之后，他转掉了手中大部分过去负责的作者，但唯独梁雨，是由他亲自来负责的。他不仅会审时度势，而且眼光非常的毒辣，他很清楚梁雨是那个可以撑起《玛格丽特》一片天的人，就像过去的《龙珠》之于《少年周刊Jump》那样。 　　但这也不能说梁雨就是完美无缺的，毕竟在少年周刊上连载作品和在少女漫画上连载作品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她必须学会更加抓住女读者的心才行，作为编辑，黄远的建议称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梁雨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便认真思考了一下：“可以添加一个捉妖的组织。” 　　黄远一拍手掌：“嗯，这样正好制造和主角的冲突！” 　　两个人又就此剧情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但时间渐长，对方还是没有人来招呼他们的意思，黄远看了看表，稍微有些坐不住了，已经过了一个钟头，哪里是说好的十分钟，半个小时。 　　他跟梁雨打了声招呼后站了起来，又去咨询台那里去询问了一下，梁雨远远的望着，发现黄远走过来的脸色不太好，但还是装作笑脸的对她说：“对方可能有些忙，让我们再等一下，你今天下午没什么别的事情吧？” 　　“没有。”梁雨点了点头。 　　但闲着也是闲着，如果再继续聊刚才的话题，反而显得有些突兀，梁雨就找了之前黄远递给她剩下的那两份资料看了起来。 　　大概到了三点半，也就是黄远第二次询问的40分钟后，才有一个穿着正装，带着黑框眼镜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去咨询台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招待小姐指了指黄远和梁雨的方向。 　　“欸，真是抱歉，稍微有些事情耽搁了，怎么样，你们就是玛格丽……什么的。”那个男人用拳头敲了敲额头，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 　　黄远在边上补充道：“玛格丽特的雨凉老师。” 　　“对对对，玛格丽特，公司上层对你们广泛关注啊，见到你们真是荣幸！呵，还是个大美女，来来来，这边请。” 　　虽然黄远一肚子不满，梁雨看不出心思，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还是跟着这位自称蒋姓的制作人去了办公室。 　　※※※ 第377章 气场 　　到了办公室，蒋主任就招待梁雨和黄远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己脱了外套，对外面的女员工交代了一声，让她泡咖啡进来。 　　关上门，蒋主任赶紧打开了空掉，并且讪笑着说：“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个人。” 　　他人过中年，身体有些发福，加上平时烟酒肯定没少沾，所以畏热惧寒。当然了，如今已经是7月的三伏天，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他又穿着那么一套严实的工作服在外面，将心比心来说确实挺热的。 　　蒋主任拿起桌上的硬卡纸扇了扇风，梁雨和黄远也安静地微笑了一下，等着空调把室温降下来，助理把咖啡送进来之后，才开始了今天的话题。 　　“雨凉老师的名声真是多次拜读啊，我真是没想到那么大名鼎鼎的作者，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女生，才女，而且是才貌双全的大才女！”蒋主任又是送上一大通废话不要钱的夸奖，虽然刚才若不是黄远提醒，他连对方的名字都叫不全，但是就算是这样，这种虚伪的社交辞令和客套话，也是商业交际的基础，蒋主任在此方面可谓融会贯通。 　　所谓的制作人，虽然也是动画影视当中的重要一环，但是真正拍片什么的靠监督，画画的自然有画师来做，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找相关方洽谈合约，他本身可能对漫画动画之类的一窍不通，但只要能拉来赞助，让资金到位，电影的话有尽量多上映的院线，做到这些，他就是一个合格称职的制作人。 　　至于放出来的效果究竟是神作还是烂片，这就跟制作人没什么关系了，一切你找导演去谈。 　　低头喝了口咖啡，蒋主任也收起了玩笑话的脸，打算做正经事了。他去抽屉里翻了翻，然后把一叠早就准备好的文案放到了桌上，说道：“之前咱们就已经谈过一下了吧，别的不敢吹牛，但惟独一点我可以保证，咱们绝对是所有人当中‘诚意’最足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这件事咱们就这样敲定吧？雨凉老师这么有才能，贵公司跟我们合作，算是强强联手，必定能创出佳绩啊。” 　　梁雨和黄远对视了一眼。 　　虽然看上去这个蒋主任热情而好客，但是有没有人发现这个事情不太对？ 　　梁雨和黄远甚至连制作团队，连导演什么的都没有接触到对方就已经让自己这边签合约了，如果是个刚出道，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一看啊，对方愿意出这么多钱，买下我的版权去做动画，真是“诚意满满”啊，说不定稀里糊涂地就在对方的笑面之下跟着签约了。 　　但是黄远可是老编辑了，而梁雨也不是什么没见过风浪的新人，这种签约的方式分明透着一股资本家丑陋的气息——这东西我买下了，以后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你们甭管了，拿着这点钱滚蛋吧，高兴的话就再分你一点赏钱。 　　虽然形容的可能有些过于直白或者险恶了一些，但大抵的意思就是这样，需要知道，当作者的版权卖出之后，作者本身是没有权利在过问卖出版权的实用情况的，除非那种恶意来诋毁侵害原作造成不良社会影响，又或者作者本人在签署合同时候注明会参与改编制作的除外。 　　现实中，有很多动画被改编的面目全非，引起粉丝愤怒，作者无奈的例子，这些都是前车之鉴。 　　所以有良心一点的团队，通常都是在合作之前，先要进行洽谈一次，给作者看一下对方导演到编剧还有原画师的团队，就比如之前《棋魂》动画的时候那样，贴心一点的，对方还会询问作者具体有什么要求，甚至尽量按照作者的要求来办。 　　但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摆在梁雨和黄远面前的，只有一张标示着价值不菲的授权契约，和一张如狼般的笑脸。 　　黄远觉得你让自己在这里等多久都没关系，但唯独这件事情上面是不能够妥协的，他怕梁雨还没有这个意识，忙说：“蒋主任，现在谈合约的事情还为时尚早吧，我们连贵方的具体情况都还没有了解，比如说贵方当算拿出多少资金来拍摄这部动画，如果拍的话又是哪位监督来执导呢，诸如此类的，我觉得还有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需要磋商。” 　　“这些之前不是已经谈过了吗？”蒋主任打断黄远的话反问，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黄远在这里却不肯退：“上次只是初步地说明了一下合作的意向，具体的本来就说好面谈的。” 　　“真是头痛啊，”蒋主任用手指挠了挠头，正在想怎么应付这边的时候，突然一个电话接了进来，他对黄远和王杰说了一声稍等，便在接通的瞬间脸上堆满了笑：“哟，汪总，好久不见，您哪的话，那件事啊，当然啦，肯定给您最好的团队……” 　　这个电话好长，足足打了5分多钟，最后还在对方“好的好的，您吩咐的事我一定给您办成。”这样的恭维声中挂了电话。 　　相比起之前接电话的儿子哄父亲的态度，对梁雨和黄远的温差立即就显现出来了，虽然精明的商人永远不会把不耐烦表现在脸上，但是从他已经不屑再做托词这一点来看，他多少有些显得不高兴了。 　　“我说啊，这份合约真的没几个公司愿意开这个价了，我不是说没有更高的，但是……”他其实想说更高的你也不配啊，但这话会得罪人，他还是忍住了：“这事我们绝对会给你们办得妥妥贴贴的，毕竟双赢才是王道啊，我们这边要花大钱买个不赚钱的东西来干嘛呢，肯定是要大力宣传精心制作的，你们完全可以把这个交给我们来办……” 　　黄远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据理力争，却发现边上的梁雨扯了他一下袖子。 　　黄远转过头看了梁雨一眼，发现梁雨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说：“贵方的诚意我们已经看到了，但是我个人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放一放比较好，毕竟有一句话叫做货比三家，我们这里还有两家没有去逛过，还请包涵。” 　　蒋主任用手抹了一把脸，双手撑在桌台上，脸上阴沉了下来：“嗯……是这个道理，但是小姑娘呀，机遇放在面前就要牢牢把握，不然，有的时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他的眼睛里威胁的意味颇重，本想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肯定是没什么主见，顶不住这样的压力的，但没想到，梁雨笑的更欢了。 　　“谢谢您的忠告，但我觉得，只观眼前容易一叶障目，看不见后面的大千世界。” 　　蒋主任歪歪嘴，但终究没说什么。 　　看着梁雨和黄远起身告辞，门关上之后，他生气发狠地扫掉了桌上的那些文件，啐了声：“什么玩意，老子好声好气地招待你们还一叶障目，呵，错过这次机会你们以后就后悔哭去吧！” 　　※※※ 第378章 也许是心血来潮 　　坐在回去的车上，黄远叹了口气：“这是我的问题，没想到月落这边会是这样一个态度，实在是店大欺客了。” 　　梁雨会心地笑了笑，她很清楚黄远编辑的生气是故意表现给她看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梁雨很清楚自己这位责编的性格，如果今天自己不在这里，并且黄远有代行的权力的话，说不定黄远已经把这份合约给签下了。对方说的没错，如果用钱来作为筹码的话，对方确实诚意十足，背景也深厚，而且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成品会怎样，毕竟，没人会钱多烧的去花钱买个版权来，再投入资金人力物力做个赔钱的垃圾出来。 　　但是这个动画和周边化的版权需要梁雨亲自签名才行，但她开口拒绝了，作为一个非常精明的人，黄远知道自己现在的意见应该倾向于哪边。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黄远他是从来不做的。 　　梁雨说：“咱们也不是说就拒绝了月落公司，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好的选择，相信那位蒋主任也不会当真为难咱们吧，说不定晾一晾他们，反倒能够对我们多一点重视呢。” 　　黄远虽然心里并不是十分赞同这话，但还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现在的话看来去联络一下其他两家看看，”黄远看了看资料，说道：“回去的话我就联系一下B-2映画吧，梁雨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梁雨倒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又翻了翻黄远给她的资料，对其中一份说道：“脑力风暴这个公司怎么样？” 　　在三家同时提案的公司当中，这家公司实力是最弱的，属于那种在大公司里老资历的员工，感觉有什么不满或者理念不合，然后带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出来开的公司，现在在同行中，抵死也就算是一个中小型的动画公司，通常以制作OVA为主，要么就是和其他的公司协同制作，单独制作TV动画的经历老实说并不多。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黄远一开始并没有将它列入到合作者的考量当中。 　　但梁雨这么问了，他也只能如实地回答了，末了，问了一句：“怎么了？” 　　“虽然这是OVA居多，但感觉他们做的挺用心的，而且风格上该怎么说呢，比较符合我的期望吧？”梁雨托着腮帮子说。 　　黄远也不是一味地迁就着梁雨的，这里，他就提供了自己专业的意见：“话是这么说，脑力风暴这家公司到底成立才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太多的业绩和经验，相比之下，其他两个备选的资金和制作团队的实力就要雄厚多了，动画这种事情，还是稳妥一点的比较好。” 　　“嗯……”梁雨应了一声，又低头去看那些往期的作品了。 　　就在黄远觉得梁雨已经放弃了的时候，后者突然发声：“那么，去看看的话也是没问题的吧，反正都说好了货比三家了。” 　　听到这句话的黄远差点笑出声，你真当这是买菜啊？ 　　不过就在梁雨渐渐摸清楚他的性格同时，这位编辑也对自己手下头号的女作者有了很清楚的认识，他知道梁雨要比她的外表坚韧和执着多了，如果这里不满足她好奇心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谈判固然会去，但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的吧。 　　这样想的黄远叹了口气，干脆就当着梁雨的面拿出自己的手机，照着对方报送过来的申请书上面的电话拨了出去：“那就看看对方那边怎么说吧。” 　　梁雨没有做声，静静的扭头看着。 　　嘟，电话很快接通了，梁雨坐在黄远的边上，只是含糊的听了对面有了报了句问话，这边黄远答道：“嗯，你好，我是《玛格丽特》的编辑，关于上次贵社向鄙刊提出关于《夏目友人帐》的申请……” 　　“欸，真的吗，难道是贵社同意了！？” 　　对方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黄远的耳朵被震了一下，赶紧把手机挪远，声音之大就连边上的梁雨都听见了。 　　黄远皱着眉，确定对方不会再突然喊起来之后，才解释道：“不不不，还没有决定，嗯，只是想在此之上先对对方的情况稍微了解一下，再做决定……是的，呃，雨凉老师就在边上，所以说想要商讨一个什么时候能够彼此见面谈谈的时间，什么，现在？” 　　黄远惊声的同时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因为那个蒋主任的拖拖拉拉，现在都快下午三点半了。 　　“不，我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未免有些突然，咦，你们那边编辑和BOSS的人都在……呃，稍等一下，我问问雨凉老师的意见。”黄远露出一副这个公司真的没问题吗的表情，用手掩住了话筒，然后转过头对梁雨说道：“他们说他们公司就离得这里不远，现在也有时间，问我们要不要现在过去。” 　　“现在去来得及吗？”梁雨问。 　　黄远笑道：“就聊聊天不用等大牌登场的话没问题啊，这下才3点半，去转转的话一个小时总够了，差不多5点出来顺道去吃个晚饭，然后我去取车送你回家。” 　　“那就这样吧。”梁雨当即点头。 　　“嗯。”黄远见梁雨点头，便又接回到电话里，跟对方确定了这件事情。 　　总感觉对面那个接线员兴致意外的高，黄远又例行公事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收线后的他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傅，我们不回白鸟大厦了，麻烦去这个地址。” 　　黄远说的没错，脑力风暴的公司确实距离这里不远，但是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就像是765事务所和346事务所的区别，之前去的月落动画公司是一个类似白鸟大厦那样的大型写字楼里挂牌的公司，但是眼前这个老式建筑层里的脑力风暴动画公司，老实说没有门前的那块牌子，再加上问人，黄远和梁雨还真未必能够按照对方说的那样找对地方。 　　“呃，是这里吗？”黄远不停地照着边上的门牌号东瞅西看。 　　梁雨倒是眼睛挺尖的，伸手一指：“那边有牌子。” 　　就在黄远循声望去的时候，边上有个从刚才他们过来就一直盯着他们的女生一脸兴奋的凑了上来，双眼炯炯有神地问道了：“请问，你们是《玛格丽特》的编辑和雨凉老师吗？” 　　※※※ 第379章 因为感觉很亲切 　　梁雨和黄远迅速被声音吸引了目光，只见是个有着一头染着棕色中发，穿着咖啡色女式西服的女白领站在他们的面前微笑着打着招呼。 　　“你是……”黄远问道。 　　“啊。”对方想起了什么，赶紧双手奉了两张名片过来：“我是脑力风暴的制作担当，请多指教。” 　　制作担当之于一个动画团队来说其实就是制作人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这么年轻，黄远和梁雨都有些意外。 　　黄远和梁雨都低头看了看名片，上面写着宫森葵的名字。 　　据对方的介绍，她其实也是去年才被招进来的新人，有很多还需要学习的地方，这让黄远忍不住挠了挠头。好歹跟着葵进入了脑力风暴的公司，里面的情况让黄远又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你要说设施很差么，那也不至于，但是这个规模，最多只能算的上是雇佣员工不超过50人的中小型企业了。 　　黄远再度看看梁雨，意思是这个真的有看的必要吗？ 　　不过梁雨却主动忽略了他这个眼神，跟着葵往楼梯上走，听着她说道：“我是凉雨和雨凉老师的粉丝，无论是《棋魂》还是新出的《夏目友人帐》我全部都有去买，之前的签售会也有去，老师还记得我吗？” 　　梁雨苦笑了一下，难怪对方一眼就认出自己来了，不过要说签名会记得粉丝脸的话，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一场签售会起码要签几千本，梁雨除了手签酸了，笑容变僵硬了以外，没有其他关于签售会更多的印象。 　　似乎从梁雨的脸上得到了答案，葵立即转移了话题，反而自己给梁雨鼓起了气来：“毕竟签售会人那么多，梁雨老师记不住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梁雨点了点头，俏皮道：“不过现在记住了。” 　　葵很高兴，可以看出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绽放出来的，她在前面领头，带着梁雨和黄远上楼之后，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和大多数办公室差不多的主间。几张桌子整齐的拼凑在一起，中间用50公分的玻璃台隔离开，梁雨她们这一进门，就招到了大量视线的围观。 　　“葵，这个就是雨凉老师吗？”一个和制作人小姐差不多年纪的女性围了上来，一样是大学刚毕业的青涩模样。不过怎么说，她们都要比如果才正要进大学的梁雨看上去年长一些，所以看到这么一个容貌秀丽端庄的美少女出现，都是好奇心满分。 　　“虽然确实听说过是高中生……” 　　“这也太年轻了。” 　　边上还传来这样小声的议论。 　　梁雨对这样的视线早就习惯了，落落大方地躬了躬身，说道：“我是画夏目友人帐的雨凉，也是负责棋魂原作的凉雨，大家好。” 　　“喔喔喔。”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叹，赶紧有人让出了位置，搬了椅子过来，葵也凑上来问梁雨要喝点儿什么饮料，这感觉就像是某个大明星突然莅临了一样，让跟在后面的黄远再度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真适合当个经纪人啊。 　　这会还未坐定，对门方面的门哐的一下打开了，冲出来一个穿着线纹衬衫的胖子，跑了出来：“什么，雨凉老师来了，哪呢，哪呢？” 　　还没等边上的回话，他的一双有神的小眼睛已经瞄到了梁雨，咚咚咚咚地跑了过来，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梁雨的双手：“女神，我是你的粉丝，请务必跟我合影签名！” 　　梁雨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正要询问的时候，那个胖子已经被身边的人给架走了：“你这家伙好歹给我节制一点啊，雨凉老师难得过来，你也不怕吓坏了人家。” 　　“死胖子，我忍你很久了，雨凉老师的便宜你也敢占，拔剑吧。” 　　看到这副闹腾的样子，边上的黄远是一脸懵逼，而梁雨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正当所有人的视线聚焦过来之后，梁雨说道：“感觉你们挺有趣的。” 　　这话让边上拽着胖子的葵一行松了口气，但更加严厉地斥责了那个胖子，把他拖远了之后不让他再做出什么冒失的举动。经过介绍之后，梁雨才知道，原来刚才抓住她的手喊女神的那个胖子，竟然是这个动画公司御用的监督，而让黄远也感到吃惊的是，这个胖子似乎在业界出过不少畅销的作品，算是比较有实力的一个。讲道理应该有更好的公司会聘用他的，为什么选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不过黄远也知道，除了钱之外，像脑力风暴这种中途从大公司里辞职开办的小公司，肯定是有一些人脉和资本的，但这还不足以让他选定这家公司，因为只要制作方不吝啬的话，名监督跟人气声优一样，都是可以花钱请的。 　　“雨凉老师究竟是怎么创作作品的呢，难道是在学校里上课的时候？” 　　“那肯定不是啦，我听说雨凉老师学校的校规很严格的，果然是晚上吗，应该会很辛苦吧？” 　　那群工作人员在梁雨的周围聚集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开始都是问梁雨的事情，但渐渐地随着梁雨的提问，话题也开始偏向于公司的事情来了，但大家聊的基本都是一些日常里的趣事和糗事，关于正事却谁也没有开口提及。 　　不过拜得这顿闲聊，梁雨迅速地跟这些人熟络了起来，甚至渐渐能够称呼地上对方的名字，以及她们所负责的是哪一项工作了。 　　虽然梁雨看起来聊的挺欢快的，但边上等候的黄远多少有些不耐烦，多次看了看表之后，提醒道：“请问，关于之前递交过来的动画企划，贵方能否告知具体的打算呢？” 　　他这话一出，刚才还热闹的气氛顿时僵住了，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都聚集在了制作人小姐的身上。 　　葵看了身后胖子监督一眼，却被对方卖队友地推了一把，站了出来。 　　深吸了口气，坚定了目光—— 　　虽然大家都说，雨凉老师借着《棋魂》和《LoveLive》这两部作品的成功，声势正隆，同时投递企划书的制作公司有很多，对方恐怕很难注意到脑力风暴这家才新开张一年的小公司。 　　但葵还是坚持地投递了企划的申请书，并且一遍又一遍地在脑内预言了今天这样的场合。当她接到黄远的电话，并且不是回绝而是约谈的消息，她真的很高兴很兴奋，这意味着，自己终于向成功迈进了一大步，虽然她知道约谈并不等于会签订合约，但是，这个机会自己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展现出勇气吧，将公司里那些优点全都展现出来，用自己和其他人的那份诚意来打动对方。 　　“好的，首先，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吧……” 　　当人开始奔跑的时候，她距离自己的目标就更近了一步，这点对于葵或是梁雨都一样。 　　※※※ 第380章 前进的步伐 　　坐在回程的车里，黄远叹了口气，他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不满，倒不如说是不解。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选这家了呢，如果真要挑的话，还有剩下的B-2映画……”现在连后面一家去看都没看过就签了合约，黄远总感觉梁雨是被当时的气氛感染了，缺乏一个合理的判断。 　　当梁雨却看了看车窗外愈发浓郁的夜色和斑斓的霓虹，还有倒映在车窗上自己模糊的脸影答道：“因为电波很对路吧。” 　　“电波……”黄远都快要被弄无语了。 　　好在，梁雨说了一句“开玩笑的”。 　　接着又认真地补充道：“因为感觉那个团队的氛围真的很好啊，一群人努力地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想着想着就觉得很想过去的自己一样……” 　　梁雨的话让黄远的话声一窒，别说是他这个编辑了，梁雨和陈楠的事情，几乎是大家都已经熟知的事情，一对珠联璧合的组合各奔前程，现在想来还让人颇为唏嘘。 　　黄远也是竭力避免谈及这个话题的，但他和梁雨接触下来，发现她依旧如常，原本以为她不在意的……但仔细想想，这又怎么可能不在乎，毕竟是两年为之一同奋斗的伙伴，就算不是十年那么漫长，但对于青春待放的年华来说，两年也是不再少年了。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梁雨说。 　　“不，没事，这个主要还是要看作者意愿的。”话是这么说，但黄远其实也是顶着很大压力的，毕竟他才坐上主编，又力捧梁雨，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指着他的脊梁骨说话。如果梁雨的成功能够证明他的眼光，那么最终这些迟疑的声音都会变成呼声，但如果一着不慎的话…… 　　黄远摇了摇头，把这样消极地想法赶出脑子。 　　就在这会，梁雨狡黠的眨了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道：“而且我也不是真的那么随便了就把制作权抛给对方了啊，对方不是说过了，我可以参加剧本的监制。” 　　黄远对此倒不太感冒，觉得人家那是一句套话，哪怕就是说真的好了，一个漫画家去插手动画的事情，也属于不务正业。不过合约签都签了，他也不打算多说什么，对方似乎也知道梁雨的价值和这份合约书给的钱少了，所以变相的增加了梁雨和玛格丽特这边版权的收益，不过究竟如何，也得等真的大卖了再说，否则一切都等同于一张空头支票。 　　算了算了。 　　黄远说起了另外一件事：“虽然今天月落是这个样子，不过千代娱乐是个跨行跨界的大公司，LoveLive那边的制作跟这边没有太大的联系，那边的制作方也同样发来了邀请，希望你能够继续攥写第二季的剧本，并且配合一下他们的宣传工作。” 　　这件事情在LoveLive大获成功的时候，梁雨就已经接到过口头上的通知了，但当时还没有确定，因为一季一个作者在动画尤其是原创动画里面并不罕见，但是当LoveLive正式开始爆发并且登顶霸占了这个季度的排行榜之后，原作就基本上锁定在梁雨身上了。 　　那边的导演乃至制作人的口径倒是非常的一致，就要雨凉老师了，反正新作要等到明年才开始，时间有的是，请雨凉老师务必写一个剧本过来吧。 　　当初嫌这嫌那的人，早就被那一堆强大的数据和源源不断增长的收益砸晕了眼，这个世界就这么现实，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的。也就是梁雨自己不知道，如果她现在过去和那些委员会的人见面，估计当初那些唱反调的家伙们还得在她面前献媚两句：“雨凉老师啊，我可是当初一早就看好你了，一定会火，结果还真是果不其然呐！” 　　这样的邀请倒也不少了，不过基本上都被梁雨或者黄远给推掉了。 　　梁雨毕竟性格上虽然不似陈楠那样不耐烦，但也不是很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她听了黄远的话后微微皱了皱眉：“配合宣传的工作是什么意思？” 　　黄远说道：“你应该知道LoveLive是个虚拟偶像的联合企划，动画本身只是其中的一环吧？” 　　梁雨点了点头。 　　“所以制作方希望你能够配合着多作一些宣传的工作，他们一直在抱怨，说每次举行见面会或者发布会的时候，总是见不到雨凉老师的面，你听过京极监督那个关于‘凉雨和雨凉老师’的梗吗？” 　　说到这个，梁雨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事情她的两个闺蜜方晴和朱颖已经学给她听过了，就是京极监督每次出席会议，别人提起梁雨的时候都习惯地称呼为“凉雨老师”，但因为玛格丽特这边强烈要求对方使用“雨凉老师”这个称呼，所以他不得不每次都提醒和纠正记者的发言，私底下抱怨梁雨不出场，把摊子都丢给他了。 　　这样想来，LoveLive的制作方想要增加梁雨的曝光度也是在情理之中，梁雨想了想之后便点头答应了。 　　不过，她没料到的是，制作方的要求，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得多。 　　回去之后，称职的编辑黄远便把梁雨的决定回复给了LoveLive的制作方，对方尤其听到后面梁雨愿意出席宣传活动这个消息尤为高兴，忙不迭地说：“太好了，恩，最近正好有个活动呢，请雨凉老师过来吧。” 　　黄远接着就把这事向梁雨转达了过去，梁雨想想，反正现在是暑假里也不忙，等到9月份大学真的开学之后，就算是想要过来机会也不多因此便答应了。 　　事后想想，当初连什么活动都没问就答应了的自己也真是图样图森破，是以，这也成为了梁雨人生中为数不多不想回忆起来的污点之一，不过她的粉丝们倒是很开心，能够见到偶像的另外一面，而且，后来梁雨因为一朝被蛇咬，这样的机会在后来就几乎再也没有了。 　　总之，这件事当时接到黄远通知的时候，还没有理解到所谓的活动，是件多么坑人的事情。 　　※※※ 第381章 活动 　　在梁雨的印象当中，所谓的粉丝互动或是宣传，差不多就是像签售会啊，握手会啊这样类似的活动。主办方安排个场地，粉丝依次过来，寒暄个几句签个名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但是当数天之后，她接到LoveLive制作方的通知，赶到了会场之后，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多么坑人的活动。 　　活动的内容跟想象当中的完全不同，与其说是单纯的见面会，不如说更像是演唱会或者是综艺节目那一类的东西。不是有很多节目会邀请一些娱乐明星之类的人过来，让那些明星在互动的时候唱首歌，或者怎样宣传一下他的新作专辑什么的。 　　这种梁雨以前也在电视上面见过，只不过那些可是偶像啦，明星啦一类的人，而梁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刚毕业的女高中生，至多再挂一个新晋漫画家的称号。 　　套用一个流行的词汇，梁雨来的时候是一脸的懵逼。虽然当初黄远也说过要陪她来，但毕竟黄远作为主编，工作也是很忙的。梁雨当时想的这就是个见面会，没什么特别的就婉拒了对方的好意，现在想想立马后悔了，还好，她也不是孤身一人，至少是拉上了朱颖和方晴陪她过来。 　　“怎么办，我已经想回家了。”梁雨说。 　　她到了之后打了个电话，立即就有制作方的人很热情地把梁雨她们三人接了进去，甚至还准备好了挂着梁雨名字的休息室。 　　这特么妥妥是明星的待遇啊，但是当梁雨听完接下来跑过来跟她讲解待会录制流程导播的话后，才发现不仅仅是接待是明星等级的，连要做的事也是明星规格的啊。 　　“那个，导播，我可是之前连个台本都没有，也没有人来告诉我要做什么，你突然说叫我登台表演，这……”梁雨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但那个导播也是老奸巨猾：“没关系没关系，咱们这个节目就是为了让粉丝见到自己偶像的真实一面……” 　　“我不是偶像啊，我只是个画漫画的。” 　　“不用妄自菲薄，”导播没有因为梁雨打断他的话感到不高兴，反而继续安抚道：“雨凉老师的事情我已经从其他那里听过了，以老师的条件就算是做偶像也绝对一流，这大概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能吧。” 　　梁雨强笑了一下，但果然还是很勉强，不过那个导播却很欢快，仿佛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好笑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总之，雨凉老师你只需要上台本色演出就行了，我会让其他人帮忙打掩护，多关照你的，而且呢咱们这个只是录制，并不是在电视上直播的，实在不行还能够靠后期剪接的嘛。” 　　听到主播这样说，梁雨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但她还是不想干，正想要跟导播打商量，能不能尽量减少自己的戏份，就露个脸打声招呼，那边正好有人来找这个导播，而导播明显露出一副得救了的表情，然后跟梁雨招呼一声，就溜走了。 　　“这真是坑爹啊！” 　　梁雨突然想起了搞笑漫画日和你的那个朝桌上甩贴纸的秃头社长。 　　剩下的两个闺蜜这个时候就发挥了作用，那边的朱颖没心没肺地在怂恿梁雨：“小雨啊，其实这样也不错啊，平常人还没几个有这样登台的机会呢，就算是那些比惨王，你要不死个爹死个妈，从小受尽白眼你都不好意思报名参加。” 　　这话说到这里，方晴用力地打了朱颖一下，瞪眼道：“怎么说话的呢。” 　　朱颖这才反应过来，梁雨的爹也是老早就死了，她妈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大，梁雨自己从小还体弱多病，这还真够上比惨王的节目了。她赶紧变了脸色，有些尴尬地说：“小雨，我不是那个意思。” 　　方晴也在边上明着嘲讽，实则帮腔：“这家伙就是这样，一张嘴真欠，要不是跟你交了这么久的朋友知道你是无心的，换我也要发火。” 　　这样窘迫的表情反倒把梁雨给逗笑了，她赶紧摆了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我现在这样，就算去比惨王人家还要讲我是炒作呢。” 　　这样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之后，方晴才认真地问道：“小雨，那你打不打算上台啊？” 　　梁雨摊了摊手：“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别人把好不容易编排的节目因为我一个人而撤销吧，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他们不要太为难我。” 　　这时候朱颖很仗义地挽起胳膊：“如果他们赶刁难小雨的话……” 　　“敢刁难小雨（我）的话？” 　　“我就替你去跟她们抗议！”朱颖气势一下子和预期的落差了好大一截。 　　切。 　　“你好歹也说要去揍他们啊。”方晴一脸哭笑不得。 　　“可是我这体型，要揍也揍不过啊。”朱颖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身板，耸拉下了脑袋。 　　被这样一说一逗，梁雨的心情立即好了许多，心想着还好有人陪自己过来，不然只是一个人的话，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很快，又有人来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梁雨她们这趟来的算是比较早的，提早了差不多1个多钟头，外加她平时处事低调神秘，这会到场，自然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最先拜访的是从导播那里知道了消息的制作人和几个委员会骨干，估计是梁雨到场之后就有人打电话通知他们所以急吼吼地赶过来了。执事这边见面才递了一张名片，还没来得及开始寒暄，刚被关上的门恰到好处地又被敲响了，这次来的是京极导演的助理，他本人因为需要去参加另外一个外省的会议，所以派助手来打招呼了，然而一行人还没坐稳，门口又涌过来一群莺莺燕燕，争相过来打招呼，梁雨因为也看过LoveLive的作品特辑，所以认识眼前的几位女性就是作品中的声优主役，9个人再加上助理，把一个原本显得颇为空旷的休息室挤得满满当当的。 　　“哇，是雨凉老师，我在网站上看过她的照片。” 　　“真人要比照片更加好看啊，是个超级美少女，好羡慕啊，那一头水亮的长发和洁白无瑕的肌肤！” 　　事实上，讲真的这次的活动她们九个人才是主角，粉丝们也多半是冲着她们和剧中的人物来的，梁雨充其量这算是一个特邀嘉宾，但看现在被众星拱月般供在中心位置，接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搭话的梁雨，感觉才像是这次活动的真女主一样。 　　但脸上始终保持着僵硬笑容的梁雨，只有一个这是什么鬼的念头在脑中打转。 第382章 坑人的节目 　　梁雨花了老半天，才记眼熟了周围人的脸和名字，大家随意地聊了一会话，大多数都是围绕着LoveLive的话题，等到这边节目组的人来宣告时间，正式录制还有半个小时开始，让他们都做好准备的时候，大家都散了，因为节目组这边给梁雨找来了一位化妆师，还有送来了让她上台表演的服装。 　　“咦？”梁雨看到那边的工作人员推着一个带滚轮的衣架来到她休息室的时候，愣了一下：“嘉宾也要换衣服的吗？” 　　那边的负责人笑了一下：“一切为了节目的效果嘛，雨凉老师就请稍微牺牲一下，这些衣服都是跟老师差不多的身型挑选出来的，老师就自己挑一件合适的穿吧。” 　　梁雨不满地瞪了负责人一眼，但对方说完这些话之后就退出房间去了，梁雨又寻求帮助似得回头看了一眼方晴和朱颖，两人却一副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 　　梁雨认命似得地叹了口气，用“这到底是难得的，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问题就辜负了别人的期待”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 　　拉开衣架的挂帘一看，里面挂着一整排的舞台服装，大多都是以可爱风为主。如果你喜欢看少女偶像团体的歌舞表演，你就会对这类衣服不会陌生，衣服颜色艳丽，绣满了蕾丝和荷叶边，上面作为装饰还有大量的缎带和蝴蝶结。 　　这样的衣服是绝对穿不出去的，但是如果是在舞台上的话，确实能够起到相当显眼的效果。好在梁雨过去有在Comiket上穿COSplay衣服的经验，对这个也不算太过抵触，她挑了一件相对来说不那么花哨，也比较简约的红黑色系小礼服换到了身上。 　　“怎么样？”梁雨拉了拉总感觉容易走光的裙摆，想要遮掩住下面白皙的不富含一丝多余脂肪的秀丽美腿，但可惜的是这样反而因为若隐若现的吊带和丝袜显得愈发的煽情，就连边上同为女性的朱颖和方晴，也忍不住地看的脸红耳热。 　　看她们没什么反应，梁雨皱了皱眉：“这套衣服果然不适合我么？” 　　这下朱颖和方晴才反应过来，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的事！我说女神，你就这样作为偶像出道也毫无违和感啊，不如说太适合反而让人惊叹地说不出话来了，我感觉电视里放的，海报上印的那些，都没你穿的合适啊。” 　　“夸张。”梁雨咂了咂嘴，不过她倒是听出了朱颖和方晴话里褒奖的意思，做空走到镜子前面看了看，别说，确实挺合身的，就是这样的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感觉好羞耻啊。但是没办法，穿都穿了，梁雨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前胸的领结，搞定了这个之后，她便让朱颖把外面等候的化妆师给放了进了，开始登台前的化妆。 　　梁雨的本意是让她随便弄一下就好，但这所谓的一下也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至于让梁雨无法忍受，但如果再加上化妆师那近二十多分钟的废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什么“你平时究竟是怎么保养的，皮肤好细腻”咯，又是“还有你的头发好柔顺啊，平时都是用什么护发素的。”诸如此类的问题，这你叫梁雨怎么回答啊，她最多就是坚持每天用洗面奶洗脸而已，用的也就是市面上很普通的那种，话说她现在才17岁啊，真要用到那么多护理产品反而才奇怪吧。 　　这么对化妆师一说，梁雨又巴拉巴拉地被教训了一通，说什么暴殄天物，女人如果不懂得保养的话，可是很容易老的之类的，听的梁雨无语，边上的方晴和朱颖偷笑不止，要不是节目组的人又来催了一遍，估计短时间内还不会结束。 　　梁雨是真的庆幸能够从这个化妆师的身边逃走，便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舞台后场，这个时候，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导播正在像接下来即将登台的人，以及后台对应的工作人员做最后的确认。梁雨本来是打算不动声色站在旁面当个小透明的，但结果她这一现身，立即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让周围的视线刷的一下望了过来。 　　当人们看到眼前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之后，都有了一种被惊艳到呼吸一窒的感觉，现场的声音感觉就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两秒钟。 　　等到有人开始想明白，这个突然现身的美少女是谁的时候，周围响起了一片惊叹声：“喔喔喔，这是雨凉老师嘛，你穿这套装扮实在是太赞了！” 　　“雨凉老师好漂亮！” 　　就连刚才提议让梁雨换装的导播也不由地愣住了，他之前第一眼看到梁雨的时候，就觉得这是块未经雕琢的钻石，加之那边的LoveLive制作组过来交代过，要让这位嘉宾多露脸，所以导播才会让梁雨换上了舞台装，但没想到的是，这个无心插柳之举收获的回报却远超预期。 　　作为一个精明的导播，要是把这么好的资源弃之不用，那实在是太蠢了。 　　导播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闪过了想要让梁雨在节目中多出一些境头的念头，他甚至不惜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节目排演，当即扭头跟身后的舞台负责人交代了几句话。 　　“咦，这么突然？”听闻导播的话之后，负责人明显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思路，这在录制节目的时候，经常也会出现因为邀请的明星赶不上通告，或是其他原因更改节目流程的，但因为导播的一个心血来潮，就把大量的剧情都压到一个连排演都没有来参加过的临时嘉宾身上，这会不会做的太过了：“可是导播，那个女孩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才好嘛，咱们节目就是要突出临场的效果嘛。” 　　“可是。” 　　“没有可是，这里由我说了算，你只管去做，出了什么事由我担着。” 　　听他这么信誓旦旦，那个舞台负责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节目组还是得听导播的，这就转头去安排具体事宜去了。 　　导播看着不远处和其他人在交流的梁雨，有些小兴奋地用手中卷起的备案簿敲了敲肩膀——今天的活动一定很有意思，他如果想道。 　　很快，摄制组就位，现场的观众也依次入座，然后舞台的灯光亮了起来。 　　导播坐在摄像机和一应工作小队的边上，冲着舞台后方比了个开始的手势，然后，节目正式宣告开始。 　　※※※ 第383章 表演 　　大家平时应该或多或少都看过这一类的综艺节目。 　　它通过设置一些作为关卡一样的任务，邀请明星们作为嘉宾来挑战这些任务，有些是唱歌跳舞的才艺表演，有的则是体能上的趣味活动，一方面吸引粉丝的注意来提高收视率，一方面又可以通过电视媒体的播放，让更多的人来认识到明星，向他们展示偶像不为人知的一面，达到双赢的目的。 　　这一期的制作，自然是LoveLive偶像企划所设置的其中一环，因为LoveLive偶像企划本身就是一个跨媒介的庞大联动，在之前的动画收货了大量的粉丝人气之后，制作方赶紧加速了漫画和游戏这边的进程，同时，他们还提出在三次元方面入手，将那些作为配音的CV进行包装，开启三次的演唱会和宣传活动。 　　是以，这次的活动主角怎么想都应该是LoveLive声优的那九名成员才对，梁雨和观众们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问题是当节目正式开始之后，很快地发现主持人很多问题的指向都朝向了作为本期神秘特邀嘉宾的梁雨身上，而非是作为主角的声优。 　　“雨凉老师，你创作出《LoveLive》这个故事的契机是什么呢，我想电视机前的粉丝和现场的观众一定非常想要知道。” 　　“我们也很想知道。”作为LoveLive这个团队中饰演果皇的声优新田也跟着起哄，立马又一群接腔的声音。 　　“喔喔喔，LoveLive的各位成员对此也很感兴趣呢，雨凉老师，您是怎么创作出这部有趣故事的呢？”主持人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梁雨能够感受到一瞬间的聚光灯啊，摄像机啊还有视线什么的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当即也是些微的苦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契机不契机的，当时正好编辑对我说有个征稿的名额，让我写一个剧本，我想着既然编辑这么说了，当时又正值寒假，所以就写了……当时也没想到能够当选，总之，真的很感谢选中这个剧本的京极监督，还有制作方。” 　　能够被选作节目主持人的，都是满嘴能够开火车的，话题一个接一个，他听到梁雨这么说，立即就想到了接下来的问题：“这么说起来京极监督还多次站出来替雨凉老师纠正名字的问题呢，雨凉老师和《棋魂》的凉雨老师都是一个人吧，为什么要用两个笔名呢？” 　　“恩，一开始不太想被人认出来吧？” 　　“明明两个名字都这么像。” 　　“但一开始真的没多少人觉得我是《棋魂》的原作者啊，而且这个话题跑偏了喔。”梁雨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因为她觉得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肯定要被问起棋魂的完结和陈楠分开的问题。 　　主持人用手按了按耳朵边的耳机，看来是导播那边向他发了什么指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后就跳过了这个话题，继续问道：“这么说起来，梁雨老师还是高中生吧？” 　　“今天的话已经毕业了，6月份的时候。” 　　“对了，那个时候《夏目友人帐》还刊登出作者去参加高考的消息，让很多读者大跌眼镜说作者竟然是个17岁的妹子吗，那么，方便不方面问一下，雨凉老师高考的成绩和报考的志愿院校啊，我想电视机前好多的大学生朋友，尤其是男同胞们现在一定挺直了腰杆竖起了耳朵，是不是？” 　　他转向了看台上，得到了一阵哄笑的回答。 　　梁雨挠了挠脸颊：“恩，我报考的是东岳大学。” 　　“东岳……”主持人又摸了摸耳机，后台有人提示了答案，他恍然大悟：“一本啊，成绩是多少？” 　　“672。” 　　“多少？”主持人这次不是故意的，而是真的以为自己没听清。 　　“672。”梁雨接着又重复了一遍。 　　周围的LoveLive的女团们都惊呼了起来，后面的大屏幕还有震惊的音效，主持人瞠目结舌（这次是带有表演性质的夸张）地站在那里，好久才缓过神：“天呐，672分，这是文科吧，雨凉老师？” 　　“恩，文科。”被那么夸张地反应对待，梁雨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主持人一拍手掌，面向观众：“咱们省也算是考分高的省了，但是这个分数，而且还是文科的成绩，你能告诉我们这个分数究竟有多高？” 　　他又转头望向梁雨：“我冒昧的问一句，雨凉老师该不会是这一届的文科状元吧？” 　　“不是，应该是第三名吧。” 　　“探花！”众人再一次惊呼出声，等到声浪平息之后，主持人再一次开口问道：“文科672分，几乎所有的大学都任君挑选了，刚才导播告诉我，说东岳大学本身录取的分数线却不高，雨凉老师是出于什么原因选择这所学校的呢？” 　　“呃，这个原因稍微有些私人。”老实说，梁雨并不想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摄像机的面前谈论这种话题，不过节目组却逮着她不放。 　　“雨凉老师来满足一下我们大家的好奇心嘛，观众们也很想知道吧，难道是因为男朋友的缘故？” 　　这下，梁雨才只能老实地说，是老家的亲戚在那边，所以搬到那边的话能够方便一点，这才勉强将这个话题结束了，不过这也不是没有隐患，后来又有人专门挖出了梁雨母亲和父亲的事情，专门写了一篇报告发布在网上，把梁雨的母亲渲染成为一届悲情故事的女主角，而梁雨则是励志剧情的典范，甚至还有导演听闻了之后专门跑过来要求把这件事拍成电影，被梁雨和母亲狠狠拒绝了。 　　到了这里，梁雨完全感觉到莫名其妙，感觉话题一直都围绕在自己身上，而原本应该受到广泛关注的LoveLive的一众成员，反而受到了相当的冷落。 　　甚至原本留给她们很多的问答时间，全部都用来向梁雨提问了。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啊，梁雨被问的一头一个大，好不容易捱过了提问，进入了接下来的环节，梁雨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功成身退了，看着LoveLive一众的歌舞表演了，结果对方才唱了一首歌，尼玛怎么话题又回到自己身上来了啊？ 　　这次对方竟然要自己表演了。 第384章 之后成为了传说的部分 　　一开始舞台的负责人和导播过来找梁雨，说让她待会儿表演个才艺什么的，梁雨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让她表演她就演，之前根本没有听说也没有准备过，观众到时候看起来会说，一点都不好看，这是加了特技的，Duang，炸了。 　　后来，导播好说歹说，死缠烂打，说什么这也是活动的一个环节，让梁雨在现场画个简笔画，不要太精细，只要画出个意思就行了，然后再让梁雨跟LoveLive其他成员合唱首歌，也就是LoveLive的主题曲，他的意思很明确，你只要上台就行，就差直白的说出，哪怕是对口型假唱也行啊。 　　说到这个份上，梁雨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首先，画画本来就是她的本行，虽然画的不算特别出色么，好说也是一个漫画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要是在这里退缩的话岂不是坠了名声。至于那个唱歌跳舞的，梁雨是真不想上台，记得去年她就有过一次上台唱歌的经历，实在说不上愉快，不过导演没有要求她一个人唱，和其他人合唱这一点的好处在于，只要不去抢声，你一个人偷点懒或者次一点也没关系。 　　而LoveLive的主题曲，梁雨还是多少会唱一些的，毕竟这里面也凝聚了自己的心血，正是因为这些种种考量，梁雨才勉强决定答应下来。 　　等到缪斯成员们的一曲完结，节目再看，梁雨随同着主持人一同再回到了台上，接下来开始了趣味问答。 　　也就是由主持人提问，嘉宾们来表演的段子，一开始是缪斯九人的互换角色表演，之前在动画里面就有过这么一段，结果在现场表演起来效果也是拔群，逗得观众和边上的梁雨都乐了起来。 　　不得不说，声优还真是怪物，她们每个人都能发出不同气质和高低的声线，感觉就像是一开始就互换角色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啊，就是给人的感觉不同而已。 　　以这个话题作为假设，主持人又让她们按照屏幕上播放的动画，开始现场交替的临场配音，将话题一度炒热了起来。就在梁雨觉得没自己什么事，这档节目就这样开开心心地做下去就好了的时候，老练的主持画风一转，把目光和摄像机的镜头都对准到了梁雨的身上。 　　“那么刚才缪斯的九名成员都完成了她们的考验，雨凉老师，你要给我们大家带来怎么样的才艺呢？”这段话，当然是主持人故意在吊观众的胃口了，果不其然，没等梁雨回话，他在沉吟了一阵之后就自己把话题给接上了：“这样好了，因为雨凉老师是个很厉害的漫画家，那我们就让她现场为我们来做一幅画，主题就规定是LoveLive好不好？” 　　答案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在现场观众，乃至边上的缪斯成员的掌声中，梁雨只能肩负起了这个使命，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稿纸和工具绘画了起来。这一部分刚才导播投过底，后期在电视上播放的时候是会经过剪辑的，所以让梁雨不要有压力，就算画错了的话也可以重来。 　　精明的梁雨一下就意识到，这些所谓的现场观众，也是节目组为了制作效果请来的了。这样一来，梁雨的压力果然小了许多，不过话要说回来，如今的梁雨本身也早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虽然运笔和技法上面还逊色于陈楠和顾成峰他们，但梁雨这两年的时间里面也不是一直在玩的，笔耕不辍让她的绘画基础也在不断地精进着，而夏目友人帐的连载，可以说让她正式从实践中汲取到了养分。 　　所以梁雨的画很快，线条也很流畅，虽然讲道理没办法画的像是动画那样的人设一样，但是该怎么说呢，这个钢笔画出来的角色非常富有梁雨的个人色彩。给人一种宛若《夏目友人帐》主角夏目贵志般淡然洒脱的清爽感觉，温润柔和。 　　因为并不是正式的原稿，所以梁雨只是大致地画出线稿，然后再用划线代替涂黑，给人物角色上影线让她们变得丰满形象一点，然后签上自己的署名和祝语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最终，梁雨的这张画被摄像机放大后印在了屏幕上。 　　“不愧是雨凉老师，画的真棒，我看到这幅画之后都要成为你的粉丝了。”主持人这么一说，本来是恭维梁雨的，结果边上的缪斯成员表示自己这边早就是老师的粉丝了，老师的画应该给自己才对。 　　结果主持人把画一收，说要自己留着做传家宝，又逗乐了一片。 　　到了这里，其实该说的，该做的都弄得差不多了，节目组也渐渐步入了尾声，那么还剩下一个LoveLive的主题曲的演唱。本来梁雨若是不来，这段歌舞毫无争议地就是由缪斯九人表演了，就像刚才中间的那段一样，但是现在的话，变成了九个人还需要再加一个人的状态。 　　估计刚才导播也是找缪斯的成员们沟通过了，所以当主持人提议让梁雨跟缪斯一起唱的时候，对方没有任何迟疑，异口同声地喊了好。 　　舞台的灯光暗了下来，缪斯的成员按照原本预言的在舞台上站好了位置，而多出来的梁雨，则让她站在一群人的最中间，这样既不会显得被排除在外，同时也不会影响到她们排练好的舞蹈，梁雨只要站在那里张张嘴唱歌就行了，唯一的不足就是中间正对着镜头，始终是太过惹眼了一些。 　　不过一想到只要唱完这首歌，今天让人头大的活动就能够落下帷幕之后，梁雨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很快，歌的前奏开始响起，舞台的照明灯亮了起来，打了梁雨和缪斯其他九名成员的身上，然后歌声响了起来。 　　老实说，梁雨自己也不知道那三分半钟的表演是怎么支撑过来的，不过当一曲终了，看到现场火热的反应，还有台下导播助理一应竖起的拇指，梁雨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自己总算熬过了难关。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那么，梁雨或许会将这一天定义成忙碌还算充实的一天。 　　但是在三秒之后，正当她们向舞台下的观众鞠躬示意，准备离场的时候，一起不幸的意外发生了。 　　梁雨当时是真的松了口气，所以在心情上有些松懈了，竟然被落在舞台上的一根电线绊了一下脚，然后，对着观众席摔倒了。 　　边上的新田想要去救场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如果穿的是梁雨平时的衣服，那倒还好，但大家一定不会忘了，她因为参加今天的这个节目，被迫换上了那条很短的迷你裙。 　　那一瞬间，所有观众的眼中都出现了一抹在挥之不去的水蓝色—— 　　全场一阵静默。 　　虽然编导打包票这个镜头一定会在后期剪掉，绝不会出现在电视上面。 　　就结果而言，他确实兑现了的承诺，不过梁雨的那张露底裤的照片却被现场的观众有人抓拍到，以另一个形式被发布流传在了网上，是以，成为了一段梁雨发誓要将它钉在耻辱柱上的黑历史。 第385章 夏天的骄阳 　　梁雨以前一直很莫名，觉得内裤这玩意不过是内衣的一种，为什么被人看见了会觉得羞耻，而且还有那么多的绅士对此情有独钟，这点她很不能理解，因为你看，男生们每年夏天都打着赤膊，如果不是去到很远，比如说去楼下小店买个酱油什么的，经常穿着条四角裤就出门了。 　　但是那天的经历告诉梁雨，当众露出内裤还真是件极为羞耻的事情，尤其是这件事还被广为流传出来之后。 　　老实说，发布在网络上，被人转载的那张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角度也不好，梁雨只露了四分之一张脸，不过重点本来就不在这里，而是在内裤上面，再加上有人恶意炒作和无聊人的围观起哄，这件事情一时间又被炒的沸沸扬扬。 　　更有砖家和大V跳出来预言，这是梁雨为了自己故意炒作，预计不久之后，就要传出她进入演艺圈的消息。 　　演艺你个大头鬼。 　　梁雨看到诸如此类的消息，都忍不住翻翻白眼，后来实在觉得心烦，就索性不去关注了。推掉了所有的采访，还有出席活动的邀请，就闭门谢客地躲在家里开着空调画画，要么跟着朱颖和方晴这些闺蜜随便上街逛逛，以这样的方式度过了7月，转眼到了8月份。 　　相信不必多说，大家也应该知道，8月意味着什么。 　　对于梁雨来说，一旦这个假期完结之后，就要和母亲一同离开这座城市了。 　　因为梁雨身边没有凉宫春日式的人物，8月显然是有止境的，所以很显然这是她待在秋楠市的最后一段时光，以后会不会回来这种事情不好说，但是至少大学4年，她会在东岳市度过。 　　朱颖和方晴虽然不说，但心里也是明白的，以后要再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了，所以都推掉了彼此在暑假里远行的预定，在一起挥霍着共同的时间。 　　过了6号之后，那些梁雨远在外地的朋友们也一个个如燕鸟归林般回来了，为的就是一起参加15号开始的夏季Comiket。 　　之前一起做的同人本，印刷厂那边已经全部印完发过来了，储备在仓库里，其他诸如摊位，交通之类的事情也都准备完毕，现在万事俱备，就等同人祭展会正式开始了。 　　不过在此之前，大家还是小聚了一下，交流一下感情和聊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网上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关于雨凉老师摔倒不慎走光的事情，自然也让梁雨被调侃了一番，而宇文瞳则干脆连自己的睡衣都带上了，晚上就住在了梁雨的家里，让一同来的其他人大呼耍赖。 　　“这种事情是先到先得的吧。”宇文瞳得意地挺起了自己贫瘠的胸部，一副宣布自主权地挽住了梁雨的胳膊，对其他人嘲讽道：“你们啊就乖乖回去吧，我跟小雨回家了。” 　　喂！ 　　梁雨哭笑不得，好歹问一下自己这个正主的意见再决定啊。 　　其他人当然无法接受就只有宇文瞳留下，而她们必须走人的挑衅，也是各自打电话回去，要求家人把自己的内衣给送过来，而像明明家里做房地产和开医院超有钱的廖语晴，却选择了最节俭的方法，二话不说拽住了梁雨另一边的胳膊，撒娇说：“小雨，咱们两个的身高差不多，把你的睡衣借给我一件。” 　　看来她们已经定下今晚要待在自己家里开内衣派对了，梁雨想。 　　针对廖语晴的发言，率先发出异议的不是梁雨，而是她身边小个子的宇文瞳，呲着牙不满地说：“凭什么呀！” 　　“因为人家没有睡衣嘛。”这绝对是在撒谎。 　　“恩，可以啊。”考虑到梁雨和廖语晴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所以她穿自己的内衣是没什么问题的，想想母亲之前给自己买了好多套，放在家里也没穿过几次，梁雨便轻易的答应了。 　　梁雨的回答让廖语晴心满意足地弯起了嘴，这边还不忘嘲讽地看了宇文瞳一眼，气的后者立马拉扯着梁雨的手大声地说：“那我也要，小雨，把你的睡衣借我！” 　　梁雨偏了偏头：“咦，小瞳你不是说自己已经带了么。” 　　梁雨这么一说，宇文瞳露出了一副明显懊丧的表情，但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正要捏走捏脚地提着自己的拎包走到僻静处，被梁雨给叫住了。 　　“小瞳，如果你故意把内衣丢掉的话，今天晚上你就只能裸着睡了。” 　　鬼主意被拆穿，宇文瞳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裸着就裸着，我要跟小雨一起睡啊！” 　　“我也要啊。” 　　“我也要跟小雨姐一起睡。” 　　感觉就像是在照顾幼儿园或者小学生一样，梁雨忍不住叹笑了一下，宇文瞳姑且不说，明明廖语晴的年纪可是要比她还大一岁呢。梁雨突然想起，因为之前廖语晴在高考完之后就去了芬兰，一直也联系不到她，所以还没问过她考上了哪家大学，这下便开口问道：“语晴学姐，之前一直忘了问，你考上了哪所大学啊？” 　　梁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廖语晴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然后装作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装模作样地说：“不用叫学姐啦，小雨也参加高考了吧，9月之后咱们都是大学生啦，对了，小雨你考到哪所学校了。” 　　梁雨心里虽然感觉到了征兆，但还是觉得应该不至于吧，于是回答：“我考到了东岳大学的中文系。” 　　“欸，这么巧，我也是东岳大学的中文系啊！”廖语晴假作吃惊地说，视线却极不自然地挪开了。 　　这个演技实在是太浮夸了，要是有人信她才有鬼了，果然，边上的宇文瞳一副听不下去地跳了出来，指着廖语晴的鼻梁骂道：“你这家伙绝对在背后捣鬼了吧，难怪我说上次聚会就一直见不到你人，果然是走关系去了吧。” 　　廖语晴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天，完全不在看人，嘴上却逞强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的成绩也不差啊，上个一本大学还是很轻松的。” 　　“你骗鬼啊！”宇文瞳根本不信她。 　　说着，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其他人也凑在边上嘻嘻哈哈的看热闹，梁雨看着这样的情景，觉得有些熟悉，有些温馨，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蔚蓝无云的天际上一抹青空，一道飞机云穿过烈日骄阳划向了远方。 第386章 熟人到访 　　到了夏季Comiket正式开展的日子，反倒是一个难得的下雨天，但是粉丝们的热情却完全没有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水浇灭，反而今年到场的人数要更胜以往早早地在会场门口开始等待了，那花花绿绿的交伞交织成一片，如同在雨水中怒放的夏花般绚烂。 　　在梁雨她们这个地方，看不见外面的雨滴，甚至连声音都听不见，这里就是最为喧闹的会场中心，大量的粉丝涌入之后，就如同江河入海一般，迅速地汇集在她们的展位之前。 　　“请给我来一本。” 　　“收您26元钱。” 　　梁雨摆出了笑脸把同人本向着眼前的客人递了过去，今天的她也穿着红白巫女博丽灵梦的COS装，每次Comiket换身衣服已经差不多是苍南同好会的一种习惯了。不过这次因为廖语晴也要参加高考，没有时间制作新衣服，所以这一身实际上是去年冬天参加Comiket留下来的。 　　不过上一届也就穿了3天就洗干净放起来了，讲道理除了夏天穿着一身有些闷热以外，看上去还是簇新的。君不见之前梁雨穿这一身行头入场的时候（工作人员和相关人员先到，还没正式开场），大家争着要跟梁雨合影的，甚至就连B馆和C馆的那些同人祭参展的画家都跑过来了。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梁雨最近人气爆棚，另一方面还有她往届COS积累的人气，就比如说冬天的时候她也是穿这个拍的照片，结果直接就被人当做百科编辑在作为介绍博丽灵梦词条的封面了。有不少热衷于同人和东方的粉丝，干脆直接就称呼她为灵梦老师了，不过这到底还是圈子里的叫法，实际上不如凉雨和雨凉老师两个名气响亮。 　　但不管怎么说，梁雨都是这个盛会里的大红人，因为她不太去COS区，休息或者结束的时间粉丝又很难见到她，所以有些粉丝甚至不顾场馆内不能拍照的规定，偷偷的拍照，这让梁雨她们的展位前，不得不专门立一块禁止拍照的告示板在那里。 　　今天除了梁雨来了之外，苍南同好会的小伙伴们也基本都到场了，还有方晴和朱颖也没有缺席。但这个基本上并不包括宇文瞳，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太过兴奋，还是太过马虎，结果空调开到天亮得了感冒。现在发烧38度躺在病床上，是怎么也来不了了。 　　这多少算是个遗憾，不过也没办法。 　　“小雨，差不多到时间了，这里由我来替班，你去休息吧。”因为来的帮手不少，所以这里采取的是轮班制，看看梁雨已经招待的差不多时间了，赵琳就打算走过来接替她的位置。 　　后面排队的客人明显地露出了一副就要到手的珍馐美食变成了路边的盒饭一样，虽然对赵琳有些失礼，但是光从排在梁雨这一队远比其他更长来看，这里好多人都是冲着梁雨来的，哪怕只能听到巫女小姐说声谢谢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大多数宅都是有礼貌讲秩序的，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是也能够体谅梁雨的辛苦，虽然有了一阵小小抱怨的声音，但是所幸没有出什么大的问题，梁雨冲她这一队排队的人挥了挥手，然后走向了休息室。 　　事实上，休息室里已经有人在等她了。 　　来的人自然是熟人，TYPE-MOON的两位主创人，这两个人在去年夏祭之后就创办了公司，所以这一届的Comiket没有再继续制作同人游戏，而是转为商业化的开发了。这件事情之前梁雨已经有所耳闻，不过倒是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会主动地找上门来。 　　那须和竹内还是老样子，一个感觉很随便，一个却很认真严谨，这两个性格完全不对路的家伙能够凑在一起，对梁雨来说还真是一个谜，当然，她没有去挖掘别人故事的那份好奇心倒是真的。 　　进门的时候，那须正在看手里从同好会这边赠送的同人志，而竹内则在跟边上的人聊天，这个休息室不是专用的，而是很多人公用的，而那须和竹内自己也是同人出身，所以是戴着相关人员的工作证入场的。 　　这边看到了梁雨，竹内立即点了个头，那须也从同人本上露出了眼睛。 　　“唷，这不是灵梦妹妹吗，今天怎么不在神社待着来这里闲逛来了，难道是在打工？”那须这样自觉风趣地打了声招呼。 　　这让梁雨和竹内甚至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定定地看着他，弄得他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好就是随口说说的。”那须放下边上的同人本，耸了耸肩。 　　大家坐下谈起来梁雨才知道，这两个人今天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梁雨稍微有些惊讶：“那只要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啊。” 　　“那样就显示不出我们的诚意了吧，而且雨凉老师是个大忙人，出席各种活动什么的，感觉不好打搅啊，顺便一说，胖次好评。”那须把手竖在嘴边，在梁雨旁边压低声道。 　　梁雨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对那须边上的竹内问道：“他（那须）不受女生的欢迎吧？” 　　“这家伙口没遮拦的，梁雨你别往心里去。”竹内在边上用手拱了一下笑的贼精的那须一下，让他岔了气，才对转过头对梁雨解释道：“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找你谈谈，一方面其实也有来Comiket来参观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年都一直参加的，这次就纯粹作为游客来享受了。” 　　竹内看上去就要比那须正经多了，不过那须也是个成年人，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头了之后赶紧对梁雨说了好几声抱歉，这让她也没办法再生气了，只能问道：“那么，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呢？” 　　梁雨倒是还记得，上一次他们来找自己说过想要邀请自己加入TYPE-MOON一起做游戏的想法，最后被自己拒绝了，这次不晓得是为了为了什么目的而来，还是说想要继续鼓动自己？ 　　听梁雨这么开门见山地问起，竹内打开了自己身边的随身包，把一大叠资料和设定集交给了梁雨。 　　“这是什么？”梁雨问。 　　“我们的新作。”TYPE-MOON的两人答道。 第387章 命运长夜 　　竹内和那须投入资金，花钱注册了公司，自然不是为了弄个空壳出来玩玩而已，过一把董事总经理的瘾之后就这样黯然落幕的。他们两个的年龄算是大龄青年，竹内一直有份安稳的工作，那须虽然飘忽不定，但平时给那些杂志之类的写写剧本，倒也是吃穿不愁。 　　如果不是希望更进一步，根本没有自己创造公司的必要，当然，真月潭月姬的成功，也为他们开公司积蓄了不少的资本。讲真的，他们其实早就有过两个人出来单干的意向了，趁着年轻打拼一番，但原本认为凑集齐开公司的那些钱，加上贷款的部分，也需要一段时间的，但没想到去年月姬的爆发一瞬间把这个进度条给攒满了。 　　都是具有干劲拼劲的年轻人，竹内和那须一看资金上再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远超过预期，立即就行动了起来。 　　新公司成立，自然很忙碌，要对外招人，选址，等审批，各种事情一堆，一直这样东奔西走到了年末，TYPE-MOON这家公司才正式挂牌。 　　关于新作，之前有了一些意向，经过这大半年的努力，竹内和那须已经开始制作，并且做出了一个框架，不过因为正式的作品跟过去同人的性质不同，开发也费时费力，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样品，不然就不需要这么繁琐直接可以给梁雨看成品了，那样，想来理解起来更加的容易。 　　梁雨接过入手的资料看了看，那须是做文字设定和剧情写作的，而那须在边上每一张重要的地方都配了图（线稿），其他的先不说，光是这么厚厚一叠，分成好几堆的资料集就能够看出两个人的热情和努力。 　　内容大概讲述的是魔术师为了争夺能够实现愿望的圣杯，召唤英灵在名为东木市的地方互相战斗，展开厮杀，最终活下来的胜利者便取得圣杯所有权的圣杯战争。主角的名字是个叫做沙条绫香，是个中发的眼镜娘，造型上跟TYPE-MOON上一作的女主角月姬阿尔奎德十分相似，但比较偏向公主时期那种娴静的风格，沉默寡言，是个菜鸟魔法师，屡试屡败。 　　而作为主角沙条绫香的从者，是传说中的古不列颠国王亚瑟王，他的宝具是EX咖喱棒，是个金发的小黄毛，在八年前的圣杯战争中被女主角的姐姐沙耶召唤，一直赢到了最后，但距离圣杯仅差一步的时候，被制止了。再被召唤的时候，亚瑟的记忆就开始有些混淆不清了。 　　梁雨翻阅了一下，感觉设定的非常有意思，因为其中登场的每一个英灵都是过去现在或者未来创下丰功伟绩的英雄，拥有符合他们生平传记的能力，宝具和大招。将这些人聚集在一个地方，展开前所未有的乱斗，想想都挺带感。 　　这会那须从旁说道：“这个一开始是我念中学的时候写下的一个设定，当时上历史课的时候感觉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厉害的名人，如果把他们聚集在一个时代一个背景下面会是怎样的结果，当时就把这些写在了笔记本上。本来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的，也是那次搬家，正好把这个从储物柜里找了出来，然后拿给竹内看了之后，觉得挺不错的，于是就决定作为咱们TYPE-MOON第一个正式的游戏来做。” 　　“恩。”梁雨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不明白那须和竹内今天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不过她也没着急着问，因为她清楚那须和竹内很快自己会揭开谜底的。果不其然，那须到底是沉不住气，在等候了一阵看梁雨并没有询问的意思之后，才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恩？这个游戏设定吗，感觉很有趣啊。” 　　听梁雨这么表示之后，那须和竹内都显得挺高兴的，那须看了竹内一眼，后者点了点头，梁雨知道这总算进正题了。 　　竹内说道：“梁雨啊，我也就开诚布公地说了。事实上你也知道咱们TYPE-MOON现在才组建不到半年的时间，作为一个公司来说，是新嫩新嫩的，虽然咱们有一些在同人圈游戏的名气，但是这在正规商业圈子里好不好用还两说，而且现在公司才成立不久，各种缺人，需要我和那须操心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希望你能够接手这个剧本。” 　　“有我来写？”梁雨一愣：“可我从来没写过游戏的剧本啊。” 　　“没事的，”那须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立即就搭腔道：“凉雨老师第一次创作剧本，不也做出了大卖的LoveLive吗，而且，不是还有我在吗，所有关于游戏剧本的事情，都可以来问我啊，我就安安心心地替你做个监修怎么样？” 　　那须也不客气地说，竹内似乎觉得他这样太失礼，忙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在梁雨你同意的基础上，当然，我们不会让你白干活的，会付你工资的。” 　　“对，现在加入的话，再分你一些公司的股份怎么样？”那须循循善诱。 　　事实上，现在他们的公司还是个名不见经传，随便在市区找个写字楼，看进去就有十多家的小型公司，公司里的人数也不上十人，还谈什么股份，这样说的其实就是游戏正式发售后，盈利资金分配的时候给梁雨多少版税了。 　　那须和竹内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梁雨，都在等她的回答，显得有些紧张。 　　毕竟梁雨之前拒绝过一次他们的邀请，当时的理由是梁雨自身要画棋魂和夏目友人帐，还要忙碌学业的事情实在分身无暇。而且他们本身也有一些动机不纯，现在梁雨在业界可谓是炙手可热，光是打上她的名字就可以赚足人气，对于刚刚起步的TYPE-MOON来说，拉拢这么一个人可以让他们的公司起步变得更加顺畅。 　　梁雨又翻了翻文件，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这个设定老实说很有趣，我有点心动。” 　　“那么……”那须和竹内闻言脸上都沾上了喜气。 　　“如果都由我来做剧本的话，那就太不公平了，毕竟这个设定是那须先生的……” 　　“不不不不，你完全可以随意地更改，不用在意我。”这一下那须又变得无比谦虚了，可见，他内心不是真像他外表那样随性的，至少还是挺细腻的。 　　“这样吧。就由我和那须先生共同来创作这个剧本如何，到时候署名的话就署在一起。”梁雨提议道：“这样一来，咱们的版税可以平分，不懂的地方也能够请教那须先生。” 　　这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做游戏跟写小说做动画不同，好多游戏都是好几个人参与主笔。每人负责一条剧情线，既加快了进度，又丰富了内容。 　　那须和竹内哪里还有不满意的，都松了口气，然后满口地答应下来。 第388章 改动 　　这样决定了之后，梁雨又看了看剧情，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微小的动作立即被那须和竹内两个人敏感地捕捉到了，那须问道：“梁雨，有什么问题吗，你但说无妨啊。” 　　竹内也跟着点了点头。 　　梁雨本来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现在确定了合作关系之后，也明说了：“我看了一下，大概搞清楚了你们这个游戏的剧本，其实是由数个剧本组成的吧。” 　　“是。” 　　那须继续解释道：“文字冒险ADV类的游戏，通常是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以前的话是单一的视觉电子小说NVL，看完之后就像看了本小说一样，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增加了互动性，演变成现在拥有选择支，按照玩家不同的选择推动剧情产生不同结局的ADV。” 　　“我明白了。”梁雨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个剧本都是由一个核心的设定以及开头发散出去，演变成为不同的故事，难点就在这里吧。” 　　“嗯。” 　　“老实说这个想法真的很有趣，英灵之间的战斗，还有职阶和宝具的设定上也是，不过如果考虑到剧情整体的话，衔接还是会有一些问题。” 　　“比如说？”谈到专业的问题，那须正经了一些。 　　“讲白了就是人物间的联动性太小，感觉就是一个队伍一个剧情。”梁雨指出了其中的不足，其实按照那须的本意是好的，因为这个设定比较宏大，你一条故事线下来肯定有很多不足，而且每个英灵都是曾经做出过丰功伟绩的人或神，只是寥寥一笔不能详述肯定会有很多遗憾，这样把他们作为梯队分开来，以不同视角来描述故事的话，就能够圆满了。 　　其实很多类型的ADV就是这样制作的，但这样的做法，恢弘度是有了，但形太过分散。 　　梁雨的意见是：“不能以一个作为固定的主角，然后展开故事吗？” 　　“也就是按照女主角来分了？”那须和竹内不愧是做了好几年同人游戏的，而且本身对这个行业十分了解，按照女主角来区分可以说是Galgame最常用的一种方式，说成是固定的模式和套路也可以。 　　不过这里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绫香的话是女的啊……” 　　主角是女的，如果按照一般Galgame的发展，就会演变成为女性向的逆后宫。而且最关键的部分，虽然大家都隐晦不提，但这玩意是个18X的游戏。如果作为女主角跟各路帅哥约会乃至功德圆满OOXX，说不定会受到一份女玩家的欢迎，但这绝对不是那须和竹内想要做的游戏。 　　“其实把主角设定成为男性就可以了。”梁雨说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男性？”那须怔了一下：“那就是说从者也要跟着改变了？” 　　老实说，这一点他有些不太愿意，因为当初构想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是因为阅读了亚瑟王传说的传记才开始的，包括圣杯，也是亚瑟王派他的圆桌骑士去寻找圣杯这点联想到的，如果连这个也改了，很大程度上面感觉就不再是自己的作品了，不过为了公司的发展，那须还是咬了咬牙。 　　正当他强做笑脸，准备回答梁雨的时候，却听梁雨说：“其实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亚瑟王的设定很好，只要把主角的性别和从者的性别相互颠倒一下就行了。” 　　那须和竹内都是一脸的震惊。 　　“女的亚瑟！” 　　“亚瑟王本身是一个虚构的传奇人物吧，并没有能够证实他曾经存在的记录流传下来，这种就跟咱们的神话故事一样，肯定在某处有一个或者多个原形，再经过后人口耳相传，艺术加工，遂演绎成为现在的版本，这种就像是西游记之类的一样。”梁雨却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她手里拿着的是由竹内配的绫香和亚瑟的人设：“人设也可以互换一下，恩，不过亚瑟王如果是眼镜娘就太弱气了一点，这种英雄的话应该有着逼人的王者之气，还有吸引追随者的高尚气质才行。” 　　“恩……”竹内点了点头，用手托着腮帮子思忖到：“有点意思，我感觉自己稍微有点想法了，不过在脑子里还需要斟酌一下，查点资料，如果是女性的话，这个全身铠明显就不太合适了，得穿裙子吧？” 　　听到不用伤筋动骨地改设定，就人设的造型变动一下，那须心里松了口气，想着画画的事根本不用掺和，那是竹内的问题，这会便凑过来没心没肺的说了句俏皮话：“话说，如果是凉雨老师你的话，会怎么来设计这个角色啊。” 　　“我吗？”梁雨苦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半路出家啊，这种铠甲啊，剑啊什么的从来就没画过。” 　　“没关系，就随便涂鸦一下，做个参考。”那须越俎代庖地擅自地替负责画画的竹内做了决定：“你画下来，就算不采用，也能够给竹内一个意向嘛，咱们现在三个人合作，认知上肯定存在偏差，要先统合起来才行。” 　　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看到竹内也跟着表了态，梁雨便不再推脱了。 　　到附近随便找了张签名板，这里也没有什么画画的工具，于是就找了支签名的钢笔随手画了起来。 　　不会画当然是谦虚了，现在的梁雨至少也是专业级别的，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少女的造型。因为之前就说了是统一古不列颠的王者，所以眉宇间自带威严，亦是不苟言笑，金色的头发如同狮子的鬃毛一般耀眼。 　　梁雨并没有把角色的半身也画出来，她的这个造型，和过去在网络上画过的那个四个小漫画中拿剑的狮子娘很相似，所以大概是想起了过去创造角色时候的习惯，所以她在画中的头像上面还加上了一小戳的呆毛。 　　“怎么样？”梁雨画完收了笔，然后把图挪给了另外两个人看。 　　竹内看了一下有些愕然，因为他以前画的角色基本都是没有呆毛出现的角色，别说主角了，连配角里都没有，那须看了一眼则是哈哈笑了起来：“这个角色好啊，我喜欢，我看这就这个吧。” 　　当然，这里只是初步的提了几句建议，具体的，还要到日后商议。 　　这里就略作不提了。 第389章 我来看看你 　　梁雨和那须还有竹内又商谈了一些别的，主要是粗略地谈了一下合作的方式，然后委任跟那须尽快地设定设定细分，整理出来，之后再谈具体的分工。 　　谈完这些，那须和竹内都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便不再继续逗留，打算出去逛一逛，毕竟难得的来一趟，要是你好好享受一下那就白来了。他们一并邀请了梁雨，不过这里梁雨肯定不会跟他们走的。 　　“我还有这边还要照顾展位呢，你们去玩吧。” 　　这么一说，那须和竹内才道了声别，说了声之后再联系便离开了。梁雨看了看时间，聊了这么久早就超出了她休息的时间，赶紧回到展区那边换班。 　　虽然她们一个同好会来的人算算不少，还有外援，但因为苍南同好会一个同人社团实际上就霸占了两个摊位，所以其实是有四个人同时在向不同的四条队伍展开售卖，同时还要有人去队尾维持秩序，以免混乱，这样想想的话，就知道有多忙碌了。 　　本来，要是宇文瞳没生病的话，又好一些，至少多一双手脚出来帮忙，但是现在她发烧卧病在床，让原本就紧缺的人手变得更加的慌张，只有勉强空出一个人来轮流休息一个小时的时间。 　　梁雨这边跟那须和竹内的谈话，显然就超过规定的时间，她这会紧赶慢赶地出来，到了苍南同好会这边的展台，正要挤进人群去跟柜台那边，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了她一声，扭过头看看，发现在队伍负责维持治安的朱颖和方晴正冲她在招手。 　　她正想问句怎么了，结果看了一眼站在朱颖方晴身边的人，微微地愣了愣。 　　穿着一身短袖和四分裤棒球帽像个假小子的，不是陈楠又是谁。梁雨赶紧打住了脚步，不顾眼前的人流折返了过来，她有些惊喜地看着陈楠，问道：“你怎么过来啦？” 　　“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Comiket好久没来了，就来看看你。”陈楠也微笑了一下，但像是在意边上人聚焦过来的目光，拉低了帽檐。 　　“那去哪里找个地方坐一下吧，聊会天？”梁雨问道。 　　虽然对同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难得的今天陈楠来找她，梁雨觉得其他的伙伴会谅解的，反正这个活动要持续3天时间，自己偷懒的时间就由之后来补上吧。 　　但是陈楠却摇了摇头：“我就过来看看你，待会就走了，你穿的这么一身这么引人瞩目，你知道我不喜欢的。” 　　“恩……”梁雨很聪明，听出了陈楠话里的意思，便没有继续强求她。梁雨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着陈楠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最近还好吗，一直都在画画么？” 　　陈楠张了张嘴：“嗯。” 　　“Jump杂志那边呢，他们有为难你么？”梁雨也问了一句。 　　“还好吧，也没有什么为难不为难。”陈楠说道：“之前主编找我谈了一次，说《棋魂》事件的影响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有新作的话，递交给郭编辑就行了。” 　　“郭编辑呢？” 　　从Jump出来之后，梁雨和那边就像是突然划清了界限，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大小事务填塞着她的生活，是跟这些旧日伙伴之间的联系也变得少了一些。 　　“郭编辑他还留在编辑部里，不过原本的组长位置被撤销了。”陈楠简短地给了个答案，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在里面，但梁雨知道，她只是不想让自己觉得为难，因为郭品源被撤职，很大的原因就跟梁雨她们有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初在编辑部闹得沸沸扬扬的《棋魂》事件，最后是郭品源来背了锅。 　　“郭编辑真的一直很照顾我们啊，感觉稍微有些对不起他。”梁雨不禁有些黯然。 　　当初梁雨也跟郭品源道歉过，却被对方豁达地给制止了，可以说，如果没有郭品源的话，或许就不会诞生《棋魂》这本漫画，念及此，陈楠也是颇为唏嘘，但她向来都不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脸上，而如今这个喧闹嘈杂的场合，也不适合多愁善感。 　　陈楠揭过了这个话题，向梁雨问道：“你呢，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相比起低调的陈楠，梁雨最近的信息在互联网上可谓是疯长，还冒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应援组织，这点陈楠其实是心知肚明的，但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也……还行。”梁雨只能这么回答。 　　“是吗。” 　　“恩。” 　　话题到了这里，就变得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之后，等梁雨想要牵头再找一个话题的时候，陈楠却甩了甩手：“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咦，不是才来？”梁雨看着她问道。 　　“恩，我再随便到处去逛一下。”陈楠说。 　　“那我也陪着你一起去看看吧。”梁雨一把拉住了陈楠的衣服。 　　但陈楠却摇了摇头：“你看你这里这么忙，我不帮忙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你还是留下来吧，她们这边比较需要你，而且，我也说了，我不是很喜欢人多和热闹的地方。” 　　听陈楠这么一说，梁雨才松开了拉住她的手。梁雨想了想之后，突然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什么？” 　　梁雨却没有做出解释，重新原话叮嘱了陈楠一声，然后就朝着身后面呈山海之势的队伍挤了进去。虽然说戴着相关人员牌子又穿着巫女服的梁雨，进去没人会责怪她插队，说不定还巴不得跟她亲近一下，说两句话，但是梁雨这一趟却绝不轻松。 　　她好不容易挤进去了之后，来不及跟那边站台售卖的廖语晴说句话，就从柜台上拿了一本同人志，又原路返回艰难地从人流中挤了出来。等她重新来到陈楠面前的时候，早已变得额头冒汗，气喘吁吁了：“这个给你。” 　　她把同人志本递到了陈楠的手里。 　　陈楠接过同人本，翻看了一下：“这个里面，除了设计故事以外，有参加画画么？” 　　“有啊，里面很多背景和网点都是我做的。” 　　“大名鼎鼎的凉雨老师就跑去做些助手干的工作喔？”陈楠开了句她的玩笑。 　　“因为其他人都画的比我好啊，而且，助手的工作又不是没有给你干过。”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一阵。 　　陈楠从同人志上抬起了头：“那这个我就收下了，不过，下次送我带签名的《夏目友人帐》吧，雨凉老师。” 　　这个称呼，让梁雨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抬起了头，迎向了陈楠的目光：“嗯，下次陈楠老师的新作，我也会第一个去书店购买的。” 　　陈楠抿了抿嘴，然后拉扯了一下帽檐，冲梁雨摆了摆手，转身，消失在了汪洋的人流当中。 　　※※※ 第390章 递稿 　　隔天，咖啡馆里。 　　陈楠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把头撇向了玻璃窗外，琥珀色的眼瞳没有视线的焦点，她只是望着那车水马龙的街道而已。 　　照理说，她不喜欢这样人多热闹的地方，或者说，她喜欢单纯简单的事情，比如画漫画，只要提起笔蘸上墨水在纸上画就可以了，其他麻烦的俗事都可以置诸身后，不用去思考，不用去烦恼，只要全情投入到那方格框定的黑白之间就可以了。 　　但是，她却不得不来，回到这个色彩斑斓却失真的世界。 　　“陈楠。”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陈楠便回过了头，看到一副风尘仆仆赶来的郭品源拉开她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来等了很久了？”郭品源在边上放下了包，对着边上跟过来的服务生要了一杯咖啡。 　　“不，才到不久。”陈楠端起了身前的咖啡，轻呡了一口。 　　老实说，她其实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平时喝的也是普通的绿茶，要么就是白开水，只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心血来潮，她给自己点了这么一杯。 　　咖啡附送的糖包摆在旁边没有拆封，陈楠因为那触动舌蕾的苦涩味道微微蹙了蹙眉，她轻轻地放下了咖啡杯，看向郭品源的衣服，上面已经汗湿了一片。 　　注意到陈楠的目光，郭品源解释道：“喔，我刚才就在附近一个作者那边去稿，下来的时候打车打不到，因为距离这边也不算太远，所以就走过来了。” 　　陈楠便没有深究，而是改口说道：“昨天我去Comiket，见到梁雨了。” 　　“梁雨吗……”提起这个名字来，郭品源也是感触颇深，明明没见面也没过多久，但总感觉心里头有些空落落的。他抬头看了对面的陈楠一眼，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外表看不出内心是怎么想的，不过陈楠会去Comiket，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去见梁雨吧。郭品源也不说穿，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嗯。”平平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陈楠又低头去抿了一口咖啡。 　　郭品源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可惜了。” 　　虽然和上文牛头不对马嘴，但陈楠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气氛有些沉默，这会，服务生把郭品源点的咖啡摆到了他的面前，后者低头喝了一口，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向陈楠道：“稿子带来了吗？” 　　“带了。”陈楠到身边去打开了纸袋，把一叠漫画稿纸递了过去。 　　陈楠和郭品源约在咖啡馆见面，其实就是为了来审稿的，虽然郭品源说自己可以到工作室那边去取，但陈楠说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自己过来了。不过去编辑部也不好，所以就约在了外面。 　　郭品源又擦了擦手，郑重地从陈楠那边把原稿接了过来，然后翻阅了起来。 　　陈楠的画工，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废话了，整个Jump杂志里面绝对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次，她交给郭品源的稿件就是一个热血战斗风的王道漫画。从主人公到配角各个都是帅气十足，身材或颀长高挑，或壮实魁梧，里面的妹子也都很可爱，再搭配上绘制精细，充满未来感觉的衣装和背景，都让这部作品充满了张力。 　　可以说，如果评选画风和构成的话，陈楠完完全全可以拿满分，但是这个故事继续看下去，郭品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倒也不是说很糟糕，而就是按字面上的意思理解，他看着看着就这样翻到了最后一页，于是又不得不重新再看一遍。 　　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没什么能够让人眼前一亮或者是感到欣喜的地方。 　　就算再看一遍，不出彩的东西依旧不会生出花来，陈楠所描述的故事发生在近未来的时代，那个时候科技已经非常发达，人类的生活也日新月异。从陈楠所绘制的图像来看，看得出她对设计这些金属风格的建筑所花费的力气，确实能够感受到未来的感觉，看来她应该还参考了不少电影之类的材料。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说你画的好就行的，因为这个不是插画而是漫画，是要讲究内容的。故事情节不吸引人，就算你画的再好，也吸引不了他人阅读的兴趣。 　　陈楠的故事就是一个白开水，中规中矩的展开，一个神秘的敌对势力对地球展开了攻击，一直生活在安逸环境下吗，被磨去了过去争斗心和危机感的地球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战争陷入了恐慌，然后救世主横空出世。 　　郭品源用手托住了下巴，盯着原稿纸在斟酌着该用什么话来评价才好，陈楠是老漫画家了，有些话不能说的太过直接，但是如果不说而是推给审核会议的话，郭品源觉得就是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陈楠不是傻子，其实她看到郭品源的反应已经猜到大概了。 　　“有什么话你就明说了吧。”和郭品源认识也已经这么久了，陈楠相信他作为编辑的眼光，而且同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在她第一次向Jump投稿，由郭品源成为了她的责编之后，不停地被退稿，然后重画，继续地投稿再被拒，这段经历长达半年之久。当时陈楠为了攒画画的稿纸墨水这些，还要打一份工，相比现在的条件来说，根本没办法比。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认真地望着郭品源：“我也不是新手了，不行的话补足缺点重画就是了，我不要一个人被落在后面。” 　　“……”郭品源从陈楠的话里感受到了她话中的力量。 　　是啊，要说坚强的话，陈楠是他所见过所有作者中最有韧性的一个，那份坚持，绝对不输给那些男作者。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大冬天，他说你的作品暂时不行，但是画的很好，需要多加磨砺之后，那个名字听着有点儿男孩气的少女，就真的每月往编辑部寄一部作品过来，屡败屡战。 　　而且那些作品并不像是糊弄人的，每一部都是经过思考，花了大力气的。从那逐渐沉淀和突发猛进的画技当中，能够清楚地窥见这一点，老实说，当初发现梁雨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个很会画画，锲而不舍的女孩。 　　正如他之前叹息的那一声，这两个女孩子，可惜了…… 　　但是很快，郭品源收拾起无用的多愁善感，因为置于他眼前的，是一双迎难而上坚的眼神。 　　郭品源很快重拾起了编辑的形象，也更为严肃起来，把陈楠的画稿推到了桌子的中央，当着她的面讲解起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窗外，一只栖息在树梢的鸟儿转动了一下眼瞳，然后张开双翅飞向了青空。 　　※※※ 第391章 暑假的尾声 　　梁雨她们的同人社团在Comiket夏日同人祭上，凭借一本《东方永夜抄》大放异彩，前两天一直因病缺席的宇文瞳也在最后露了一天的脸，算是圆满地填补了遗憾。 　　不过一旦过完了Comiket之后，众人就意识到8月已经看到了尾巴，暑假的悠闲时光，渐渐走入了尾声。如果是往年的话，那不过是在短暂分别之后，又会在新学期学校见面的等待而已，但是今年，有些东西就不得不产生变化了。 　　在Comiket结束的当天，梁雨她们聚集起来开了个庆功的Party，一群人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了过去发生在身边的一幕幕事情。有些恍若昨日，有些印象还清晰的残留在脑海里，但回首间，发现原来已经两年的时间过去了。 　　“还记不记得，当时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宇文瞳高举着装满橙汁的玻璃杯，凑到梁雨的面前，“那个时候我带你去了咱们的活动室。” 　　她这么一说，梁雨自然也记起来了，在新的学校，新的教室，干脆翘掉了两天课的新同学突然叫出了自己凉雨老师的名字，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拽到了当时还位于旧校舍里的同好会里。 　　遇见了高她们两个年纪，绘制成人漫画，现在已经去欧洲学习甜点的陶美华，以及活跃在插画圈子里的小林，还有不怎么喜欢说话却精通油画的白娅，然后后面又有腐女的班长赵琳和黏着梁雨的学姐廖语晴加了进来。 　　同好会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虽然去年的时候陶美华学姐毕业了，但今年又有作为新人的王络思加入了进来，原本以为这样开心的课余时光还有同好会会一直下去，持续好久的…… 　　“结果现在就要分别了。”宇文瞳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默，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 　　梁雨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说真的，要不是学校限制了她的自由，又施加了各种条条框框，她也不会选择这种跳级的方式离开，说不定就是和宇文瞳她们一起毕业了。而且这大半年为了备考，其实有一半时间都是彼此见不着面的，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但很快就要面临分别了。 　　“不要啊，筱筱走了，现在小雨也要走了，这样的学校真的很没劲啊！”宇文瞳像是在发脾气地喊了起来，明明一直喝的是饮料，但脸色却呈现了酡红色，梁雨觉得不妥，拿起了她的杯子嗅了嗅，结果发现宇文瞳杯子里的饮料杯赫然是低度的水果酒。 　　这种酒的酒精含量很低，一般作为调酒的辅料或者干脆当成饮料来喝也没什么问题，应该是挑选饮料的时候拿错了，不过也不能排除这是宇文瞳故意的，从眼下的状况来看，这丫头明显是有些醉意上头了，说话都开始口无遮拦了。 　　梁雨和杜筱筱虽然毕业了，但是杜筱筱在离校之前已经把里会的事务妥善地交给了她的接班人，而同好会的话，就算她们几个离开，小林，白娅她们也始终是在的呀。 　　“我好寂寞呀……”刚才大喊大叫的宇文瞳突然缩起了身子，用手抱住了双腿：“你们都走了之后留下我一个人好寂寞啊。” 　　梁雨伸手便想着去抚了抚宇文瞳的后背，安慰她一下，结果，倒是被她给一把抱住了：“小雨，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就当是我求求你了。” 　　梁雨一阵愕然，再抬头看了看左右，其他人也是一副可怜兮兮地抿着嘴挽留她的样子，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宇文瞳喝了点酒还算说得过去，但你们其他人喝的都是饮料，这样子可说不过去。 　　“那行，我不走了。”梁雨突然说。 　　“诶诶诶诶诶诶？” 　　“真的吗！？”宇文瞳第一个从刚才那个醉醺醺的样子蹦了起来，眼睛还在闪烁着精光。 　　“当然是骗你的。”梁雨好气又好笑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别看宇文瞳这样疯丫头的个性，但好歹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名门千金。梁雨早就听说她要出席不少酒会应酬，要讲她会不胜酒力，被一杯水果酒灌醉，梁雨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这样一试探，宇文瞳果然暴露了。 　　暴露之后的宇文瞳就很干脆地耍起了小性子：“不管，我不管，反正刚才大家都听到的，小雨说不走了。” 　　这下梁雨只能是无奈地苦笑了起来：“就算我不走，也不能再进学校里去了啊。” 　　这一点是理所当然，梁雨已经正式地拿到了苍南学院的毕业书，作为毕业生而不是学生，她自然而然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出入学校。 　　这一点，宇文瞳也很清楚，但她依旧蛮不讲理道：“只要小雨肯留下来，我就去拜托老爸……” 　　就算是去拜托理事长，这种事情显然也是不被允许的。 　　梁雨正要再多劝她两句，那边廖语晴终于按捺不住了：“那可不行的，小雨可是好不容易考了这么高分去念大学的，而且小雨妈妈为了这件事都辞了工作，搬过去了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宇文瞳的火气就被激发起来，转移到了她的头上：“你是高兴了啊，靠走关系进了同一所大学，她要不去的话，你的心血就全都白费了吧！” 　　廖语晴眼睛的焦点移到了天花板，却嘴硬着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只是凑巧罢了……” 　　“连报的科目都一样你也敢说凑巧，你高考的分数是多少啊，拿出来看看！” 　　说着，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梁雨也懒得去劝她们，这边，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梁雨转头一看，是白娅和小林。 　　“还能够再见面么？”那个像是白雪一般的女孩子问道。 　　梁雨微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当然了，又不是去到很远的地方，下次白娅想见我的话，就打电话给我吧。” 　　“小雨就会出现么？” 　　这个让梁雨烦恼了一下，因为白娅可是经常去欧洲哪里哪里的，这样一想之后，梁雨有些厚脸皮地改话道：“还是白娅来找我吧。” 　　“好。”少女点了点头如是答道。 　　接下来，梁雨又把目光望向了白娅身边的小林。 第392章 也许创造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怪物 　　小林抿着嘴，默默地看着梁雨。 　　和白娅那种单纯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情绪不同，小林仅仅是寡言而已，是以在整个同好会中的存在感一直也比较薄弱。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在当初陶美华离开之后，这个同好会里面最会画漫画和插画的人，就数她了（无误）。 　　梁雨很多次都是在她的帮助下度过了难关，只不过她很多时候都是在默默的付出，梁雨却很少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毕竟自己要在漫画上面给她建议也未必够格呢，梁雨苦笑着想。 　　“小林，之前连载的那个漫画怎么样了？” 　　之前学校的那波风暴，受到殃及的可不只有梁雨，小林同样也是受害者，当时她正在《Comic Blade》上面连载了一本叫做《奇想大作战》的漫画。因为相同的原因，她的漫画当时也不得不休刊了。 　　“嗯……出了一个单行本，就这样完结了。”小林恬淡地说道。 　　虽然从她的样子上面看不太出来，但梁雨知道她应该是有些气馁的，毕竟，一卷不过只有寥寥几话的内容，剧情甚至还没有展开，就草草地结束了。同人不算的话，这个作品可以算作是小林漫画的处女作，却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梁雨看到她低着头，不停绞着手指的动作，忍不住伸出了另一只手，也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关系的，这个是第一次，就当做积累经验吧。小林你的画工这么厉害，一定能够成功的。” 　　“嗯。”小林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对梁雨问道：“小雨姐，你说漫画的题材要选择什么样的故事比较好呢？” 　　也是，小林的绘画技巧无可挑剔，在梁雨认识的人当中，也算是佼佼者，虽然不能够跟陈楠和顾成峰这样已经成名的漫画家相比，但至少比梁雨要强多了。尤其她过去一直从事插画和给小说配图的工作，所以尤其擅长绘画萌系美少女，奇想大作战的失利，一方面固然有学校的缘故，另一方面重要的还是，奇想这个故事本身不够吸引读者吧。 　　是以，在今天小林会有这样的问题。 　　本来，倒也是不急着问的，只不过感觉梁雨走了之后，再问的话就不太方便了。 　　梁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这层顾忌，倒也不以为意，笑了笑便说：“比起考虑画什么题材的漫画比较好，倒不如先考虑一下自己擅长什么。” 　　“自己擅长什么？”小林有些奇怪地看向了梁雨。 　　“对啊。”梁雨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本漫画，不，往大了说一个故事，你要还没开始创作就想着迎合读者，往往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手的话还是从自己最熟悉的上面开始比较好，就比如说我一开始画《棋魂》这本漫画，虽然一开始是受到了文化宫里两个小男孩下围棋的启发，但因为我本身也对围棋了解一些，比较感兴趣。” 　　梁雨说到这里，试着回忆了一下：“那时候编辑的反应很夸张啊，‘啊，围棋漫画？这个应该不会受欢迎吧。’但结果后来反倒还创造了不小的成绩。” 　　“原来有过这样的事情啊。” 　　“什么，什么？”听到梁雨讲起这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周围的人都感兴趣的聚了过来，就连刚才还在那边争执的廖语晴和宇文瞳都停下来干戈，吸引力过来。 　　梁雨没法，就只能把自己当初投稿被拒，然后和陈楠一起创作《棋魂》的始末说了起来，现在想来，有些东西真的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可思议，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或许就没有了阿光和小亮的原型，那么自己又会不会跟陈楠合作，然后写下相同的故事呢？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只是这么想想的话，就感觉到有些有趣，梁雨感觉自己抓住到了一点儿什么，但一时间又没有太多的头绪。 　　这个时候，小林的声音把她拉回到了现实当中：“也就是说要画自己比较熟悉的东西对吧。” 　　“嗯，也可以是你喜欢的东西，这个就跟兴趣一样的，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更加能够倾注热情了吧。”梁雨认同地说道。 　　“喜欢的东西……” 　　“小林喜欢什么呢？”梁雨就像是期待学生按照公式推导出答案的辅导老师一样，循循善诱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表现欲望极强的那个学生插嘴了：“小林的话最喜欢游戏了！” 　　这么说来感觉倒也是，毕竟小林超级擅长游戏的，原来的同好会里，不仅有掌机，还有专门的游戏主机，就好比ZUN每次拿来的东方同人游戏，梁雨她们通常最多就只能过两三关，而小林却可以直接通关最高难度的游戏，实力母庸置疑。 　　如果是游戏的话，确实是个挺不错的题材，因为ACG向来就是三位一体的，差不多前年的时候，千代娱乐花费了不少钱，打造了一个关于网游“骇客时空”的联合企划，引起了巨大反响。 　　正是有了这个题材的成功，才有了后面更大手笔的虚拟偶像企划。 　　反正小林那么擅长游戏，在自己熟悉的领域找热衷的题材来画的话，应该会收获不小的反响吧。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小林给出的答案却和大家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麻将。”她说。 　　这一下大家都忍不住愣住了，小林平时在家的时候会打麻将他们是知道的，但是在学校里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却谁也没有提出过要打麻将的，再说了，麻将这种东西要怎么画成漫画啊，难不成要画成那种色色的脱衣麻将啊？ 　　看到大家都是这样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表情，小林搓了搓手：“不行吗？” 　　梁雨倒是觉得，这个题材跟围棋也是半斤八两，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倒也不是，只要发挥出小林的优势就没问题，毕竟漫画，只要有趣就可以了。”梁雨给她鼓劲道。 　　“我的优势？” 　　“我画棋魂的时候，是根据人物身份认知差异制造剧情矛盾的，就比如说阿光明明是个新手，但因为佐为的缘故却能够在旁人眼里赫然成为一个围棋高手，最初小亮的眼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阿光，所以不断努力，想要追上对方，这其实是认知的不对等造成的错觉，在剧情中不断制造矛盾，继而触发剧情，借此来吸引读者。”梁雨说道：“这是我比较擅长的手法。” 　　她微笑看向小林。 　　“我不擅长这个，我只是比较擅长画女生。” 　　“那就发扬这个特性好了，尽量画出那些形态各异，个性不同的可爱女生，然后让她们聚在一起比赛，对了，可以像那些篮球赛啊，足球赛啊之类的，也创办一个高中生为主的麻将大赛嘛。” 　　梁雨当时还没有想过，自己随口说的一句建议，后来创造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当然，这是N久后粉丝们调查小林的履历，根据她高中时期的经历，才推断出她在卷末随笔中写的那位尊敬的前辈L是谁。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第393章 离开之前 　　8月底，月末28号的时候，梁雨和母亲就离开秋楠了，当时舅舅和小表妹橙橙也过来帮忙搬家，朱颖和方晴一众好友都来送行，大家哭得稀里哗啦的，让梁雨的微笑也有些走样，眼睛里湿润润的。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一别，是为他日的重逢。 　　在正式离开之前，梁雨还故意去见了陈楠一面。 　　依旧是熟悉的工作室，不过助手桌子上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干净了，陈楠一个人坐在靠近窗边的主桌上，伏案画画。 　　梁雨来的时候没打招呼，她觉得陈楠应该会在家里，过来之后一看，果不其然。 　　上次走的时候，梁雨忘记把钥匙还给陈楠了，所以直接就开门进来。看到一如往昔般的情景，梁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就这样静默地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陈楠才抬起头来。 　　她和梁雨对视了良久，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眨了眨眼睛之后，才确定眼前的梁雨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陈楠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然的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梁雨这才醒过神，下意识地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我马上就要离开秋楠，去大学那边报道了，所以今天来把钥匙还给你。” 　　“嗯。”陈楠点了点头。 　　一时间，有一种话题就到底为止的空虚感。 　　明明过去是一起为之奋斗的伙伴，但没想到竟变得如今的相顾无言，梁雨想来也是有些感触颇深，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至于放下钥匙就走人了，那边的陈楠也站起了身，打算进厨房去给梁雨泡茶了。 　　只是中间没有对白，只有早就形成的习惯。 　　看着陈楠转身进入厨房的背影，梁雨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松开了肩包放在了沙发上，然后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陈楠的书桌边。书桌上垫着一张拷贝台，上面平铺着原稿的画纸，置放着陈楠画到了一半的画。 　　梁雨斜着头去瞄了一眼，陈楠画的线条永远是那么流畅，干净漂亮，充满了刚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画多久，才能变得和她一样。正这么想着，陈楠端着茶杯从客厅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到梁雨在看她的画，倒也没什么反应，反而对梁雨说：“你随意的，反正也不是什么正规的稿子，没事画着玩的。” 　　从陈楠的画上来看，一点看不出是在闹着玩的样子，不过她向来就很认真，而且这不是正式连载的作品，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梁雨听她这么说，便拿起桌上的原稿来细细看了起来。 　　“怎么样？”陈楠等了一会，小声地问了一句。 　　“画的很好啊。”梁雨没有从原稿中抬头，直接答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陈楠说。 　　“这个是打算去Jump杂志上投稿的么？”梁雨反而问道，陈楠不做声，梁雨就当她是默认了，然后继续扫了两眼合上，因为画的并不多，所以看得并不是很完全，不过大概的意思梁雨多少能够品味出来了。 　　这还是走一个非常正统的王道漫画路线，主角居住在一个宁静偏远的小山庄，虽然并不富饶，但是重在安稳，但是突然某一天，有一群军队骑着战马闯入了他的家乡，带来了灾祸，因为到后山采药的主角幸运地躲过了一劫，当他看到村庄着火之后才赶回来，时间上已经迟了。 　　村庄被火焰焚烧着，遍地都是死相凄惨的尸骨，明明昨天还是欢声笑语的大家，现在已经变成了惨遭屠戮的尸体。少年失魂落魄地看着这样炼狱般的景象，一时间无法接受，而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还有人活着发出的微弱声音，赶过去一看，发现认识的维姆大叔伤口虽重，但却没死。 　　“不要管我，你快跑，那群家伙就在附近，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的样子，如果让他们发现你的话，不会放过你的……”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绝对不会丢下维姆大叔不管的！” 　　这话刚说完，隔空射来一支利箭，正中维姆的眉心，带走了他最后一缕呼吸。 　　少年满是惊恐和仇恨地转过头，发现他的视线当中，在火海汪洋的背景之下，一个穿着军服的士官，在一群甲胄的士兵簇拥下，骤然登场。 　　陈楠刚才的图就画到了这里，人物的神态，表情已经分镜头的替换衔接，充分展示出了一个人气漫画家的实力，但就故事来说，这种常规RPG游戏里如同范本一样的展开，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多大的劲。 　　梁雨甚至能够脑补出男主是某个什么剑圣之流隐居此处的子孙，每天遵循过世的祖父指导，早已身怀绝技只是没机会出山罢了，而这群军人是为了搜寻王国出逃的美丽公主，是某个蓄意发动政变的大公或者王兄王弟派来灭口的。 　　因为村子被屠戮，带着对反派的怒火，男主角爆种拯救了公主，干掉了这群罪恶的士兵，然后带着公主一路漂泊，找寻伙伴，踏上了艰难的复国之路。 　　老实说，这样的剧情放在十多年前还行，但是这个年代再出这样的作品，就会被人喷做老套了。 　　但梁雨实在不想打击陈楠的积极性，以陈楠的性格，说不定梁雨这么说了之后，她会全部推翻重来吧。 　　想了想之后：“这里主要在这些士兵寻找的物品上面做文章吧。” 　　“物品？” 　　梁雨猜的没错，按照陈楠之前的设定，确实是走那个亡国复国的路子。但梁雨的目的就是让一目了然的剧情有所变化，把读者们的兴趣，集中到漫画中能够制造新奇的点上来。 　　“我对这种王道漫画也不是很擅长，不过顾成峰老师过去倒是教过我一些，读者喜欢看新奇的东西，最好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能够让他们觉得有趣的东西，陈楠你可以在这里设定一个士兵们是为了来找回一个被封印的古代兵器，或者是恶魔种子之类的东西，这个东西在关键时刻让主角获得了一项特殊的能力，这样既能够给主角一个合理的爆发方式，也能够让读者对主角的能力产生期待感和兴趣……” 第394章 话别 　　“古代兵器和特殊能力吗……”陈楠反复咀嚼着梁雨刚才说的话。 　　仔细想想的话确实，剥去那些众多迷人眼球的繁杂表象，大多数高人气的漫画，都是在开篇抛出一个能够吸引读者的特殊能力或者身份。陈楠在画现在这个故事之前，也是悉心听了郭品源的叙述以及看了大量同类的参考漫画才考虑动笔的，但梁雨却能够一针见血的直指核心，足以见得她对于剧情吸引力的掌控和创作的天赋。 　　陈楠望向那个完全是不经意说出的天才，握紧了手指，但还是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设定呢？” 　　“嗯……”梁雨拖着腮帮子稍微想了一下：“感觉设定成超级古代的兵器应该挺有意思的，只有拥有足够器量的人才能使用的超强兵器，一共有几十件，每件都拥有独一无二的造型和使用方法，并且会赋予使用者一种特殊的能力，这样子怎么样？” 　　“……”陈楠的瞳孔微微地收放了一下。 　　“怎么样，我就随口这么说的，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梁雨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也确实，过去每次画画或者写剧本的时候，都要心里打好几个腹稿才下笔，相比之下，这个粗糙的设定，确实算得上是“心血来潮”了。 　　但对于陈楠来说，却再一次见识到了梁雨的才情。两个人认识这么久，照理讲已经感受过许多次了，就像梁雨总是称赞陈楠的画功，陈楠其实也把梁雨的那些闪光点看在眼里，她只是不轻易地说出口而已。 　　然而时过境迁，这越发是没有再说出口的机会了。 　　她收住声音，低下了头。 　　沉默的氛围环绕着这个房间，让梁雨也能感受到一些压力，她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就让时间这样平静地流淌着。 　　看了看时间，其实最近因为要举家搬迁，别看梁雨这样实际上她也是挺忙的，觉得这样再坐下去也没什么变化之后，梁雨站起身，决定告辞了：“陈楠，我因为最近要搬去东岳市了，还有好大一堆东西要收拾就不久留了，你也要多保重啊。” 　　“嗯。”陈楠也跟着站起了身，跟着背上挎包的梁雨一起朝着门口走去。 　　不过梁雨却把她堵在了门里：“送到这里就好了，不用再送了，你还要完成新作吧？” 　　这一次，陈楠点了点头，承认了那个是自己打算向Jump的投稿：“那我不送了，你也……多保重。” 　　梁雨微笑着拉住了她的手，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这个是我去那边之后的新号码，原来的手机倒也不至于停用，不过总有联系不上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勉强，给我打电话吧。” 　　“……”陈楠看了一眼手中纸条上一排娟秀的字迹，点了点头。 　　“那么，再见。”梁雨打开了门，回头向她挥了挥手。 　　“再见。”陈楠也抿嘴微笑了一下。 　　门终究还是在眼前关上了，陈楠站在门厅处空站了一会，然后低头看了看纸条，把它打了对折，然后走到自己画画的桌子前塞进了抽屉里。她伸手抚摸过了厚实沉稳的桌台，抬头打量了一眼如今空旷寂静下来的房间，似乎回想起了很多的东西。 　　从一开始她们经由郭品源介绍，来这里租房开始，一幕幕，恍如片段般在陈楠的脑中流过……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没过了她的膝盖，化作一缕收敛的霞光晚照了。 　　陈楠怔了一怔，但她很快地回复了平时沉稳淡然的表情，走过去开了灯，然后拿起堆放在茶几上的原稿，重新坐回到了写字台前，提起笔，蘸着墨水认真地画了起来。 　　一周后。 　　Jump的编辑部。 　　“不好意思，要麻烦你跑一趟。”编辑郭品源坐在位置上对陈楠低声致歉：“你稍微等一下，我跟那边打声招呼，咱们就出去。” 　　像陈楠这样有过连载经验的人气作家，和新人们不同，一般都是约谈的，郭品源从位置上站起身，回头去椅背上找外套。 　　“不用了，既然都拿来了，就在这里看稿吧。”陈楠说。 　　“嗯……”郭品源本身也是不拘小节，听陈楠都这么说了之后，也就一切从简不再坚持了：“那么久让我拜读一下陈楠老师的大作吧。” 　　陈楠对于郭品源的玩笑话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打开了她随身带来的包，把装着原稿纸的整个档案袋一起交给了郭品源。 　　对于每个心怀惴惴来投稿的作者来说，编辑审稿的这段时间是最折腾人心脏的时间，不说皱眉挠腮这样特别明显的动作，就算吸一吸鼻子，抓抓痒说不定都会对作者造成成吨的心理负担，就算是眼前的陈楠，让人感觉“啊，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作者”，其实内心也是颇为紧张的。 　　郭品源还是老样子，再快读一遍之后又细细地慢审了一遍，才开口，他的表情也是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容：“不错，这个新故事非常的不错，尤其是这个古代兵器赋予能力的设定很有趣，沿着这个设定展开的话，之后就有各种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了吧。” 　　其实别说陈楠了，郭品源这个责编也在担心，要是陈楠这次的作品也不达标怎么办，虽然说是老作者心理素质过硬，但作为郭品源个人来说，迫切地希望她能够成功。 　　好在，这个新作品是拿的出手的。 　　“第一话这样就行了，陈楠，你就这样再画第二章和第三章的name过来，下次连载会议的时候，我会把这部作品提交上去的。”郭品源喜滋滋地说。 　　但当他抬头看向陈楠的时候，发现她却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高兴。 　　不过陈楠一贯给人的感觉就有些不苟言笑，这让郭品源错误地解读了她脸上给出的反应：“怎么了，就算是老作者，这种时候也可以放松一下心情笑一笑的，放心好了，你保持住这个势头，把接下来的两话创作出来，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了。” 　　说着，伸手去拍了怕陈楠的肩。 　　“嗯。”陈楠垂下了眼睫。 第395章 新的环境 　　8月底搬去东岳市，梁雨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在适应环境上。 　　因为房子是舅舅早就买好的，装修家具也一并地操办齐全，虽然没有舅舅说的拎包入住这么夸张，不过需要梁雨她们娘俩操心的事着实不多，甚至到了9月初的时候，梁雨就到新的大学去报道了。 　　报道的当天，校领导就亲切地接见了梁雨，因为梁雨虽然是本届第二高分考入学校的，但本身的成绩之高，在历届学生当中都是罕见的，还有一个就是她本身的名气，经过报纸传媒网络的那一番轰炸，现在就算是不看漫画的人都知道了，有一个才女以超高分考取他们东岳大学。 　　梁雨对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其实都是不太感冒，不过校领导硬要给她奖学金，挂横幅弄得大家全世界都知道梁雨也没办法。人家学校也是要搞知名度的，要宣传的，所以那些一大早就等在校门口守株待兔的记者，有多少是闻讯自发来的，又有多少是学校请的梁雨真不知道。 　　不过这些真不重要，自己又不是什么明星要员，只要过了这阵子的风口浪尖，大家说不定也就淡忘了，但真要说有什么让心无波澜的梁雨感到吃惊的话，还是有的，因为她在上台接受奖学金的时候，发现了超越她分数，以第一名成绩之姿入学的不是别人，就是她过去苍南女校时候的学生会长，夏笳。 　　难怪刚才那个校长老头激动不已地一再强调，原来这个所谓的史上最高分就是你吗？ 　　但是面对夏笳，梁雨有些笑不出来，尤其是她还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凑到梁雨的耳边悄声说了句：“咱们很快就能够见面的，以后恐怕有不少叨唠之处，多指教了喔，小雨。” 　　那句小雨让梁雨有了非常不安的感觉，因为以前学生会长都是称呼她梁雨同学的。这个不安很快地得到了印证，不是梁雨想多，当她继续听下去，就听到老校长说“我们学校文学系如今又多了两名优秀的学生，其他同学也要努力向她们学习，让我们共同开创四年美好的大学生活。” 　　不过台下的人对于老校长这通慷慨激昂的演讲内心毫无波动，让他们在意的仅仅是—— 　　“哇塞，这次入学的两个女学霸都是超级美女诶。” 　　“好羡慕文学系的那帮家伙啊，早知道我也报文学了啊。” 　　“蛤蛤，就你……” 　　接下来，由夏笳站出来作为新生代表发表了一通演讲，她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说的自然是让边上的校领导一个个点头不已，看来是被接下来的学生会给内定了。不过当梁雨这么跟她说的时候，她本人倒不怎么感兴趣，而且说了跟刚才演讲时候完全相反的失礼话。 　　“老实说，这个学校一点都没有去运营自身能力的价值。”夏笳如同百合花一般清爽地微笑着，私下里说的话完全无法跟她的表情联系在一起。 　　那你还来？ 　　梁雨打住了内心要吐槽她的想法，继续听她说道：“反正我毕业之后，要么就去欧美最好的大学深造，要么就直接进入管理层，倒不如趁着现在，好好享受一下难能可贵的大学生活。” 　　她这么说的时候意有所指地望了梁雨一眼，让梁雨有些不寒而栗。 　　结束了开学礼，今天学校的活动就结束了，军训的时间从明天开始，老校长用一句话收尾，然后集会的大家就各自散了。梁雨自然是朝着自己寝室的方向走去，令她意外的是，夏笳跟她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夏笳学姐也要回寝室吗？” 　　“嗯，毕竟昨天有点事耽搁了，今天早上才赶飞机回来的，现在正好去认识一下新室友，顺便再补个觉，”夏笳笑了起来，又是那种特别温和从容的微笑：“不过现在差不多该把学姐两个字去掉了吧，太生分了，而且我们现在都是同一级的新生啊。” 　　梁雨点点了点头，但心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她其实昨天就已经来了，也已经搬了进去。大学的条件没有高中时候好，是4个人两张高低床一间，但是寝室里其他三个床位都是只见行李不见人。梁雨看着夏笳，心说该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怎么了？”夏笳捕捉到了梁雨的目光，问道。 　　“不，没什么。” 　　因为两个人是同一系，又都是大学新生，被安排的住宿楼自然是在一块的，这点没什么好多谈的，但是当梁雨看到夏笳去舍监那里拿了跟自己同一寝室的钥匙，甚至连问都没问就报出门牌号之后就不说话了。 　　夏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冲梁雨笑了笑，两个人一路走向房间，在快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宿舍的房间门被打开着。梁雨记得自己出门前应该把房门给关死的，现在开着，如果不是遭小偷的话，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小雨，啊，这么巧啊，咦，你的房间也是这里，这么巧？” 　　一到门口，就发现廖语晴在不停地往靠着床沿的那个床位上不停地塞东西，当她看到梁雨之后，就立即扑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念叨个不停。 　　喂，廖语晴学姐，你可是连续说了两个好巧了啊…… 　　夏笳是跟在梁雨身后半步的，所以廖语晴扑过来之前，眼睛里就只看到了梁雨一个人，但是她很快察觉到，这里可不止梁雨一个人，狐疑地皱起了眉毛：“咦，学生会长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你也住在这里吗，这么巧，我也是啊，以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请多指教啊？”夏笳笑眯眯地说道。 　　这一下，廖语晴终于抿住了嘴，不说什么好巧之类的话了。 　　廖语晴一把把梁雨拉到了房间的里面，背对着夏笳悄声说：“为什么这货会在这里啊？” 　　梁雨回复了一个苦笑：“我也不知道啊。” 　　夏笳倒也不在意她们的悄悄话，自己走到属于她的那张床前，开始收拾起自己被运送过来的行李了，她虽然是大小姐出身，但是做这些活倒也显得轻车熟路，那床铺的比宇文瞳干净平整多了。 　　廖语晴挠挠头，她原本是打算把其他人从这个房间清出去，把这里当做自己跟梁雨两个人的爱巢的，结果来了个第三者插足啊，但对象是那个神通广大的学生会长，对方要住在这里，她也什么没办法。 　　廖语晴有些不高兴，又看了一下最后剩下的那个床位，那里也放着一个行李箱。 　　“话说剩下来的那个人是谁啊，总不会再是认识的人了吧。” 　　她这么问出口之后，门口倒是有个清冷的声音接话：“那个箱子是我的。” 　　众人纷纷转过头，结果发现杜筱筱就站在门沿处望着她们。 第396章 聚头 　　“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廖语晴看到杜筱筱像是见了鬼一样，那个学生会长就算了，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说真也没几个人能搞清楚的。话说，这个女的跟小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杜筱筱倒是很直白地就承认了：“我是来占床位的。” 　　“占什么床位？”廖语晴满腹狐疑的问。 　　“小瞳明年才过来，所以就让我先过来了。”杜筱筱径自穿过一脸懵逼的廖语晴身边，走到了梁雨的身边，道：“所以我早就说过的，我们马上就是同届了。” 　　“……”梁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话是自己还在预习的时候听杜筱筱说的，当时还以为她是为了撤回自己叫她学姐才这么说的，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深层的关系。 　　事已至此，梁雨也就只能苦笑地冲她点了点头道：“那接下来还是有劳你多照顾了，杜筱筱同学。” 　　“嗯。”杜筱筱简单地应了一声。 　　这么说来，梁雨她们在一整个高中里，确实受到过杜筱筱的不少帮助，也替她们解决了不少的难题，这一声确实恰当。 　　说着，杜筱筱扭过头，看着另外一边饶有兴致打量着自己的夏笳：“本来以为你和我的缘分在高中里就已经尽了，没想到到了大学里面还是不得不交手。” 　　夏笳笑了起来：“别这么刻板嘛，我可没想过要和你把过去的恩怨带到大学里来呢，过去是过去，当时我身在那个位置上也是身不由己嘛。” 　　但是杜筱筱的眉头挑了一下，明显地一脸不信，不过她也不是多话的人，就说了一句：“总之你好自为之。” 　　在她看来，夏笳回来这所学校完完全全是超乎意料的，不，更可以说是莫名其妙的，她不明白这个热衷于权势，专擅游走于各种名利场的女人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 　　“不明白吗？”夏笳优雅地笑了起来，轻轻地走过来，用手指划过了杜筱筱的肩头，然后莫名地走到了梁雨的身后，用手搭在了梁雨的肩膀上，说道：“其实我是双性恋，当初被小雨拒绝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打算放弃的，但后来我发现这个女孩子太棒了，放弃实在是太过可惜，所以虽然稍微的是有些偏离了原订的计划，不过我还是来了。” 　　“！” 　　寝室里三个女生的表情反应各异，杜筱筱瞪大了眼睛，明显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而梁雨倒是没有忘记那个晚上在废弃旧校舍所发生的事情，现在听夏笳这么突然地说起，既惊且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对，至于生下来的廖语晴，则方寸大乱地大叫一声，过来从夏笳的魔爪之下一把把梁雨朝自己这边拉了过去：“不行的，不行的，小雨才不会让给你的！” 　　“哦？这么说起来，你也是蕾丝边咯？”夏笳一副兴味十足地望向廖语晴。 　　廖语晴顿时红了脸，她看了看边上的梁雨摇了摇头：“我不是蕾丝边，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小雨。” 　　夏笳露出了一副玩味的笑容：“那咱们以后就是情敌了。” 　　看到一瞬间气氛变得无比的僵硬，就连杜筱筱也问道：“你真的是女同？” 　　夏笳看到她把手伸进了兜里，故意微笑了一下：“你猜。” 　　“……”这下杜筱筱知道自己去兜里开录音笔被夏笳察觉到了，心想这个女人还是一样不好应付。 　　这个想法梁雨又何尝不是，她总觉得这个太过熟悉的新环境，前途多舛的样子。 　　“总之，请多指教了。”夏笳如是微笑着说。 　　一个下午也没有别的可说的，大家各做各的事情，夏笳和杜筱筱倒是不约而同地没再寝室，廖语晴说她们肯定是背后去做什么交易去了。 　　夏笳到了傍晚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一脸笑眯眯的，问梁雨她们晚饭怎么解决，很明显就是要跟她们一起了。梁雨想了想，虽然夏笳中午的那一番话让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过考虑到大家接下来很长一段都要同处一室，梁雨也没由拒绝，现在杜筱筱眼见着还没回来，梁雨便给她发了个短信，她回信说今天自己还有要处理事情，让她们不用在意自己。 　　“晚上的话还是要去食堂吃吗？”廖语晴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就显得极不自然，眉心紧皱，看来中午在学校吃的一餐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这想想也知道了，毕竟廖语晴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平常吃的东西肯定不是这种大学食堂能够比的，梁雨现在想想当时邀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反应，肯定是把这里的标准当做和苍南的时候一样了—— 　　夏笳这下倒是善解人意地说道：“既然大家这么难得地都聚在一起，那么不如一起去哪个酒店一起吃饭饭吧。” 　　廖语晴嘴里嘟囔了一句“明明之前还说是冲着小雨来的，还难得呢……”不过她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所以话也说不响亮。 　　梁雨的话是怎样都可以，不过想到她面前这个两个人的身份，也就全由她们做主，不说话了。 　　见梁雨和廖语晴答应，夏笳又展现出过去作为学生会长时候那样果断的风格了，她只是掏出手机发了条短讯，就领着梁雨和廖语晴出门了。 　　三女一走出去，立即吸引了一堆人的视线，梁雨就不说了，到哪都是美少女的标准模板，当初可是被星探相中的，而夏笳同样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尤其是她一直带着浅浅的若有似无的微笑，一股自信从容的高雅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虽然还只有18岁的年纪，但是那种女强人的风范已经印刻到了骨子里。至于廖语晴么，和边上的两位相比姿色上面要稍逊一些，不过她是这三个里面最有女子力和可爱气质的，梁雨到现在的穿着打扮还是偏中性，而夏笳自然也跟柔弱婉约之类的不沾边。 　　三女各有千秋，惹来了不少思想活络，想泡学妹的色狼目光，但还没等他们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准备拿着手机上前问个电话号码加个微信，那边已经有专业的黑色西装SP赶了过来，替梁雨她们引路，恭敬地将三人领到了校门口停放的加长型林肯面前，打开车门等着她们上去了。 　　这一幕让一众屌丝们心里齐齐卧了个大槽，懂得自爱的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还有一些纯粹抱着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美女千金爱上我的，还在不停地YY着怎么进入梦中佳人的视线，从此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继承遗产从此迈上人生的巅峰呢。 第397章 晚餐 　　夏笳带梁雨她们去的是位于市区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到了地方夏笳只是报了个名字，就被一路相送郑重其事地领到了三楼一个单独的包厢内。 　　这个的包厢看起来就像一个装饰精美的套间，不仅有空调电视，还有附带的卫生间和沙发。而它的圆桌是那种众人聚餐用的，梁雨她们只有三个人。 　　“把多余的餐具和位置都撤了吧。”等服务员拉亮了吊灯，打开了空调，夏笳对她说道：“请快点给我们上餐吧。” 　　“好的。”那个服务员招呼了一行人手进来帮忙撤掉了椅子和餐具，就退下去，接着，很快又有了新的服务员送了甜品上来。 　　梁雨不相信夏笳什么都没张罗，对方会是这个反应，毕竟她们过来连点餐本都没有看过就让上菜了，廖语晴更是直接嘟囔道：“结果这个地方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吗？” 　　这句话自然没逃过夏笳的耳朵，她理了理鬓发，很是大方地承认了：“本来以为杜筱筱同学也会一起来的，就稍微多点了一些，擅自做了主张，还希望能够合你们的胃口。” 　　“明明都没问过我们要点什么菜哦？” 　　“呵呵，是我考虑不周。”夏笳倒是很谦虚地道歉了：“那么叫服务员拿张菜单来，有什么想要的再加。” 　　她正要招呼候在门口的服务员，倒是被梁雨叫住了：“东西点多也吃不光，就先这样吧，等菜上齐了之后再看看要加点什么。” 　　梁雨光是想想，也觉得夏笳应该点了不少菜，而且她刚才说是把杜筱筱的那份也算进去的。 　　听到梁雨这么说，廖语晴虽然仍旧颇有微词，但也就不说话了，等到服务员将菜色一盘盘端上桌之后，梁雨和廖语晴才发现，这位名声在外学生会长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她哪是漏掉了啊，简直就是把梁雨她们爱吃的东西和讨厌的食物全部调查过了才上的菜，如果真有什么疏漏的话，确实如她刚才自己说的，忘了假意询问一下梁雨她们的意向了吧。 　　餐桌上，服务员进来询问了要什么饮品。 　　“上红酒吧。”这么说着，夏笳报了个梁雨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红酒名字。 　　“一瓶吗？”服务员看了一下另外两个座位上的梁雨和廖语晴：“其他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的话给我来杯玉米汁。”梁雨说。 　　没等服务员应声，那边的夏笳就说话了：“小雨，这种时候不来点酒么，难得成为了大学生，稍微恣意一下吧，放心，红酒可是喝不醉的。” 　　梁雨立即摇了摇头，答：“我还没成年呢。” 　　她这么一说，夏笳才想起来梁雨是跳级上来的，算算年纪的话，今年是17岁，比她和廖语晴都要小一岁。作为过去学校的学生会长，制度的制定者和执行者，夏笳总不能主动劝她违规，这下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廖语晴的身上：“那么你呢，总该不会也没满18吧。” 　　廖语晴看了看她挑衅的目光，不服气地说：“给我也来一瓶！” 　　那红酒的名字也一字不差的从她口中抱了出来，想来也是，像她们这些从小就出入舞会酒宴的名媛，要是说不会喝酒还不笑掉大牙。 　　这次的晚餐主要是联络感情，过去夏笳跟梁雨她们一个代表光伟正的学生会，一个是自成体系不受约束的里会，算是站在了相对的立场上，有过不少摩擦和过节。如今她们都从高中毕业，成为了大学生，也抛弃了过去的立场，夏笳的意思是能够共弃前嫌，重新开始。 　　如果在这里的人是脾气暴躁的宇文瞳，那么很可能直接就举起酒杯泼对方一脸，但是在这里的是梁雨和性格较为懦弱的廖语晴，就变得要好说话多了。 　　毕竟以后大学四年，没有例外的话就是同窗，尤其是以前有过大学经历的梁雨，她知道大学和高中初中都不同，很少会有变动。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就这样一直升上去，她们很可能这四年都要住一块了。 　　如果再抱着以往的陈见不放，那就不太合适了，而且当时的情况该怎么说呢，确实是自己这边违规理亏，夏笳那边才是名正言顺占据着道义的一边，而且梁雨怀疑夏笳在自己升学的时候暗中帮了忙。 　　当时的理事长是让她去找考试题的，而她拿来的测试题都是梁雨恰巧背过的，也因此有了那样令人意外的高分，如果说这事是纯属巧合，以她对于夏笳那滴水不漏的认识来看，显得不那么可信。 　　面对夏笳的举杯邀请，梁雨也举起了杯子响应：“嗯，就让我们大学生活的这几年一起愉快地度过吧。” 　　廖语晴见梁雨这么说，她也唯唯诺诺地跟着举起了杯子，不过仍不忘告诫道：“说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要对小雨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夏笳笑道：“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可是非常认真地在追求小雨的。” 　　廖语晴听她这么说之后顿时显得气急：“女生和女生之间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啊？”夏笳反问，她又转过头去望向梁雨：“小雨，你很反感女生之间搞百合么？” 　　这话还真是把梁雨给问住了。 　　她过去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情，确切的来说，她除了一心想要完成这个身体过去主人的两个心愿以外，她就没有再想过别的。诸如她大学之后毕业了该怎么办，到了婚龄以后又要怎么办。过去，她一直抱着自己只要完成“梁雨”的两个心愿就能够功成身退这样的想法，但是，渐渐的她开始意识到，梁雨就是她，她就是梁雨，或许这个事实永远都不可能再改变了…… 　　随着她用“梁雨”这个身份生活的越久，她在这个世界的足迹就越深，属于她的关系网已经铺开了，母亲，舅舅一家，外公外婆，朱颖方晴这样的闺蜜，廖语晴宇文瞳这些苍南的好友，陈楠这样的合作者，还有眼前的夏笳，离开去远方的学姐，Comiket上认识的那些志同道合的人们，形形色色，充斥在她的生活当中，交织成一张网。 　　她已经不能够那么洒脱的说出，只要达到目的之后，我就可以离开这样的话了，虽然她还是很想把身体还给那个可怜的女孩，但是…… 　　那两个愿望都太空泛，想要念书那个还好说一点，毕竟大学读完也就差不多了，可画漫画什么才算是头啊，难不成真的要到一览众山小的地步么，如果一辈子都达不成呢？ 　　确实，梁雨是时候该考虑一下，除了那两个目标以外的未来了。 　　一般来说，作为女生自然是嫁个好男人，生个孩子从此相夫教子，但梁雨变成女生至今已经两年半了，依旧无法对男人产生兴趣，虽然她的观念已经和最初有了很大程度的不同，但唯独这点上，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说起来，她或许也是女生中的异类吧，如果找个同样是女生的人做伴侣的话…… 　　她望了望面带笑容等着她回答的夏笳，又看了看一脸焦虑的廖语晴，觉得这个选项从生理上来说倒不是不能接受，可是，她又怎么能够轻易地选择这么做呢。 　　学姐们的前车之鉴，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的。 　　那个溺爱女儿的母亲可能会纵容自己的任性，但是，如果是过去的梁雨，自己这么做真的是走上了她所期望的道路吗？ 　　想到这里，梁雨更是喟然不觉得犹豫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嘈杂声。 第398章 又逢恶少 　　“我们这么多人，你让我们挤大厅，有没有搞错？你知道我是谁吗，嗯，我要见你们陈总，把陈总找来，这个包间明明是我昨天就订好的，你竟然告诉我没有？”就在梁雨她们包厢的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争执的声音，夏笳，梁雨和廖语晴闻声都抬头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先生，真的不行，这里面已经有其他的客人了，您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守在门口的服务员急着阻拦道：“您要包厢的话我们可以给您想办法安排其他包间的……” 　　“呵，他们可以占我定的包厢，我还不能进去？蛤蛤蛤，我特么还真不信了，来来来，大伙都来瞧瞧今天招呼的是哪位大人物啊，老子今天还就得罪了还怎么着？”说着，包间的门就被嘭的一声重重地撞开了，然后几个穿着打扮入时，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的年轻男女硬生生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男人穿着个皮坎肩，戴着墨镜，急吼吼地进来崴着嘴巴望了一圈，原本照他这架势是要对着里面的人撂下几句狠话的，为的是敲山震虎，但是往这里面一看，哪是什么官老爷，里面坐着的全是标致水灵的萌妹子啊。 　　他先是看看梁雨，又望望坐在对角上的夏笳，廖语晴这种不是她的菜，不过，姿色也是上佳。他拉低魔镜，着重瞅了瞅梁雨和夏笳，这一个纯的跟水一样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一个则是姿容俏丽气质逼人，比起他身后带来的那些只会浓妆艳抹的女人来，超越了不知个次元。 　　叶良晨看的眼睛都直了，愣是边上的狐朋狗友凑过了，拉了拉他。才让他回过神来。 　　诸位没猜错也没想错，这个叶良晨就是当初那个在港区处处刁难陆菲菲的那个恶少，在没能得手之后便派狗仔记者恶心陆菲菲，但没想到他志在必得的小明星竟然背景惊人，让天颐娱乐的老总发话了，结果他就被家里人发配到东岳市这个地方。 　　美其名是让他历练历练。但这里鸟都没有历练个屁，让他别惹事生非老老实实到个偏僻的地方待着倒是真的。 　　“叶少，你看这……”边上的狗友问道。 　　叶良晨伸手按住他要说的话，本来以为自己到这破地方是受苦受难来的，不过倒是没想到浮泥藏珍珠啊，他一把摘下墨镜，对着梁雨三人递上了笑脸：“唷，不知道是三位大美女在这里用餐呢。” 　　在场的梁雨等人谁都没说话，只有夏笳用质询的目光望了一眼那个里外不是人的服务员。 　　大概是被夏笳的眼睛盯得瘆的慌。听她说道：“抱歉，他们一定要闯进来……” 　　夏笳听她这么一说，才将目光聚焦到了面前油滑的男人身上：“请问几位有什么见教呢？” 　　叶良晨身边的狐朋狗友正要说话，结果被叶良晨按住，抢了话茬：“没！误会，这是误会，本来这个包厢是我订下的，不过是三位美女在这用餐的话就没有问题。作为惊扰了诸位赔罪。这顿饭我请！” 　　叶良晨一脸豪气地说道，他早已春心荡漾。看到此等美女都挪不动腿了，这会自己从边上拉了一班座椅，驾到了梁雨的边上，腆着脸说：“不过你看我们这么多人，现在又没地方吃饭，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和我叶某人交个朋友。让我们拼张桌呢？良晨必有重谢！” 　　他这么一说，周围几个狐朋狗友哪里还会不懂他的意思，再看看在场的三女都是貌若天仙，他叶良晨泡一个，就让他先挑好了。剩下的可都是兄弟们的了啊。有了锅里的珍馐美食，谁还惦记着碗里的糟糠，这下也格外殷勤，冷落边上那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 　　“对啊，几位美女，你们就舍得让我们吃不上饭吗？” 　　“这个包厢一开始可是叶哥订下的，几位美女通融一下啊。” 　　叶良晨任由小弟们一通话说完，然后摆了摆手，制止了其他人继续说下去：“欸，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嘛，几位小姐，今天是我叶某唐突了，我就先自罚三杯。” 　　说着，他便要去拿桌上的酒瓶。因为刚才其他的碗筷是被服务员撤了的，所以他回过头冲服务员喊了一声：“哎哟，好酒，几位小姐真是有品位。服务员，再拿几副碗筷和酒杯上来。” 　　那名服务员怯怯地看了夏笳一眼，又看了一下摆明了打算鹊巢鸠占的叶良晨一行，正为难间，外边的电梯有人赶了进来，一边穿着西服，身宽体壮的是梁雨她们眼熟的SP（校对注：要人警护官），还有一脸焦急不敢多话的是他们的酒店经理。 　　看到自家的酒店经理过来，那个六神无主两边都不敢得罪的服务员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那一声陈总叫的是亲切，但他口中的陈总也是一副心烦意乱地低头抹汗，全然间没了平时的颐指气使，挥斥方遒的气度。 　　夏笳的SP们一下子堵住了房间的门口，把恶少一行人围得严严实实，就连还捏着酒瓶的叶良晨表情也有些发蒙，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打哪来的。 　　只有SP的领头走了进来，阴鹫深沉的目光真的像是杀过人，扫过恶少一行让他们不觉得便后背一阵发冷，等他望向夏笳之后，竟然低下了头：“小姐，要清理垃圾吗？” 　　这句话的潜台词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要换个场合，叶良晨非得用手中的酒瓶糊在说这话的人脸上不可，但是他纨绔是纨绔了点，却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但什么人是自己招惹不了的。就像现在，对方的一条胳膊比自己小腿还粗，贸然上去，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夏笳的脸上倒是从始至终保持着微笑：“那倒不用，这位先生呢比我们早定了这个包厢，讲理是我们用餐用错了地方，作为赔礼道歉，我决定请他吃顿饭，那位是陈总对吧，把这桌东西都撤了吧，看看这位先生和他的同伴都点些什么，回头记我账上。” 　　这么说着，夏笳站了起来，招呼了一下梁雨和杜筱筱，在SP的簇拥下走了，留下叶良晨和一直朝她们背影点头哈腰的陈总一行。 　　“那几个女的什么来头？”叶良晨问。 　　“诶哟，我说叶少，你招惹谁都可以，但是那位姑奶奶，你千万别去碰，那可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 　　“这么厉害？”叶良晨的眼睛里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望着门外那已经没人的电梯口，一脸戏谑地舔了舔嘴唇。 第399章 小吃 　　进了电梯，那个下巴蓄须，曾经当过佣兵的领队凑到夏笳的耳边，问道：“小姐，那些人要不要我打理一下……” 　　夏笳笑着摇摇头道：“不用，陈叔你太敏感了，那些不过就是些普通人，不用太在意他们的。” 　　“是。”那SP的领头说完，便站回到夏笳的身后不响了。 　　夏笳扭过头对梁雨和廖语晴说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我们要不再换个其他的酒店？” 　　说实在的，她们刚才那顿饭才吃了三分饱，很多菜连碰都没碰，这就丢掉不要了，也是壕的可怕。但廖语晴对吃不在乎，却明显被刚才的事情败了兴致，听夏笳这么说撅了撅嘴：“不要了，再找家酒店到那里等菜上齐都不知道要几点了。” 　　她这话其实单纯是在发泄不满而已，夏笳却假装听不出来，笑道：“不会的，我现在就订，等我们到了之后就可以直接上菜了。” 　　“陈叔。”她扭头，对后面的SP领头招呼了一声。 　　“是，小姐。”也不用夏笳多说话，对方很上道地就接受了委派的任务。 　　倒是这时候梁雨开口说话了：“等等，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吃啊，东岳市我已经很熟了……” 　　闻言的夏笳和廖语晴对视了一眼。 　　按照梁雨的指示，陈叔亲自把车开进了梁雨制定的美食街，这条街是指定车辆免进的步行街，一整条街都开满各种各样的小吃店，周边的大店也都是食品店，因为靠近运河。这里属于风景旅游的景点之一，所以人非常的多。 　　“小雨，是在这里吗？”透过车窗，夏笳巴望了一圈，在她眼里，没有一幢是超过五层楼高的酒楼。很多甚至直接就是开在露天上的。买家就这样要一份边走边吃，真的很难想象这种食品是怎么通过卫生局的检查摆出来卖的。 　　不过梁雨倒是很欢快地点了点头，去年她暑假来东岳市的时候，作为东道主的舅舅就带她来过一次，当时她还记得这里糕点非常的好吃，所以前不久搬来东岳的时候，又来了一趟。 　　除了糕点，这条美食街上还卖各种东西，市面上常见的烧烤就不说了。各种风味特色的小吃才是这里的主旋律，从烧麦，包子到面食，关东煮，鸡鸭鱼肉兔鳖鹿各种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也是一应俱全，点心上面都是中式的，比如糯米竹筒饭。发糕，各种各样馅的包子。馒头无所不包，简直是吃货的天堂。 　　廖语晴虽然也是算在大小姐行业里的，但因为平时都跟梁雨她们混迹在一起，加上周末的时间会去逛街之类的，对这些属于平民的小吃，倒不似夏笳那样陌生。而且现在还是梁雨推荐的，自然要给上几分面子的。 　　“小雨啊，你说这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啊？” 　　“我着重推荐前面的哪家糕点店，里面的搞点真的很好吃，还有上次吃过的菠萝饭味道也挺不错的。” 　　夏笳见她们这么说。就不说别的了：“行了，陈叔，咱们的车子就靠边停吧。” 　　“可是小姐，这里人多眼杂的……” 　　夏笳知道他的顾虑，反而安慰道：“没事的，就是逛街吃个饭而已，没必要那么多人兴师动众的，其他人都在外面等吧，就陈叔你陪我们吧。” 　　被叫做陈叔的SP队长挑了挑眉，牵动了眉心骨上的那条刀疤，点了点头：“行。” 　　一行人依次下了车，很快地汇入了人流里。 　　“小雨小雨，你刚才说好吃的是哪家店？”廖语晴亲昵地勾着梁雨的胳膊走在最前面，对于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多都是过去前所未见的，这份新奇让她提起了十足的兴致：“诶，那边卖的是什么啊？” 　　简直就像是小孩子逛庙会一样的，见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夏笳和陈叔两个，就跟在她们一步远的后面。 　　“小姐，真的要来这种地方就餐吗？” 　　“陈叔的话应该在更加险恶的环境下吃过更加糟糕的食物吧？”夏笳微笑着反问。 　　“这……”陈叔语滞了一下。 　　怎么能比。 　　一个是在中东的站场为钱挣命的战士，一个是在繁华都市坐拥一切权力和金钱的大小姐，这样悬殊的差距是无法比拟的。 　　“没关系的，就当体验一下生活吧。”夏笳这么说道，陈叔便也不响了。 　　走在前头的梁雨和廖语晴似乎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停了下来，夏笳也走了过去：“咦，发现什么好吃的了吗？” 　　“这个竹筒饭好香啊，我想吃这个。” 　　竹筒饭这道小吃最早是云南那边流传过来，是将泡好的米和各种配料混合在一起，在封上塞口，烤制而成的。尤其是那股逸散出来的竹香味，老远就能够闻到，也难怪廖语晴食指大动了。 　　“那就都来一份尝尝鲜吧。”夏笳倒是从善如流，从自己的卡包里面掏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 　　但那店员却有些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小姐，我们这里是小本生意，不刷卡的。” 　　夏笳的表情虽然还是笑着，但难掩一丝尴尬，看到一贯都精明能干的学生会长竟然也会出糗，廖语晴在边上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被梁雨用手肘顶了一下，才止住笑，只听梁雨说道：“这里就由我来吧，毕竟是我邀请你们来的。” 　　梁雨从皮夹里拣出一张绿皮，递了过去：“给我们四个人一人一份。” 　　很显然，她也将陈叔给算进去了。 　　“好的，收您五十，这是找零。”店员熟络地收银，并且将竹筒饭分别包装，连同找钱一起递给了梁雨。像是美食街这里摊位的食物。大多都是无需等待，即买即走的。 　　梁雨很快就将这些竹筒饭分派了给了眼睛里闪着亮光显得迫不及待的廖语晴，似乎感到有些好奇的夏笳，还有没想到自己也有份的陈叔手里。 　　“这个你们吃吧，我还在任务当中。”陈叔本来刻板地拒绝了，但是夏笳在轻轻地品尝了一口之后。说道：“姆，这个问道意外的还不错？陈叔，你就不要扫兴了，这也是小雨的一番心意，才这么点东西耽搁不了你执勤的。” 　　听她这么说，陈叔才接受了，不过对他来说确实不费什么力气，一小个竹筒饭他一口就吞掉了。 　　逛美食街的乐趣就在于各种琳琅满目的食物之多，也就是所谓的尝鲜。梁雨她们都没有再继续追加。而是把目光盯上了下一个摊位。 　　“小雨，快看，那边的那个是什么？” 　　“好像是烤肉串。” 　　“那边的那个呢？” 　　“叫花子鸡。” 　　三个活力四射，美丽绝伦的少女，到哪都是一道艳丽风景，自然不可能不吸引边上其他人瞩目的视线。 　　“喂，看到没有，那边三个妹子。好漂亮啊！” 　　“我们过去找她们搭话吧。” 　　想着泡妹子搭讪的人有很多，但是。当他们看到小山样高，公牛般壮的陈叔杀意凛然地挡在他们身前之后，无一例外的都打起了退堂鼓。毕竟妹子再漂亮，也不及自己的小命重要啊，刚才那个大叔绝对是杀过人的！ 　　没了这些苍蝇的骚扰，梁雨等人自然是尽情享受着这边走边吃的乐趣。最难能可贵的是，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夏笳还是散发着一股纯正大小姐的风范，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她出自名门，相比之下的廖语晴就要孩子气多了。在路过冰激凌摊位的时候，便吵着要吃冰激凌，梁雨倒是不吝买单，只不过这一次她只买了三份，因为陈叔有了前面的经验，早在她付钱之前就一个劲的摇头说不要了。 　　看来对方不是在假客气，而是真的工作需要，梁雨也不再为难了。 　　梁雨她们按照各自的口味在脆皮筒上加了球，梁雨点的是抹茶和香芋口味的，廖语晴则是牛奶和卡布奇诺，夏笳倒是要了跟梁雨一样口味的。 　　也不知道是对夏笳仍有一定的敌意，还是因为白天夏笳说的一段话让廖语晴有了对抗心，廖语晴故意使坏地拉了拉梁雨的衣袖，凑到了她的面前：“小雨，你这个冰淇淋是什么口味的啊，让我尝一口吧。” 　　看她的样子这么可怜，梁雨也不好拒绝她，把冰激凌递到她的面前让她咬了一口：“哇，好冰～～” 　　廖语晴把拳头握紧在耳边跺了跺脚，梁雨笑她：“谁让你这么贪心的。” 　　“那人家的也给你尝一口，补偿一下好了。” 　　梁雨本来想说不用了，不过看到廖语晴已经把冰激凌递到了自己的嘴边，就凑上去咬了一小口。 　　“嗯，你这个味道也不错。” 　　“欸，那么要不要再来点？”廖语晴这么说的时候，故意地抬眼看了夏笳一眼，很有当场秀恩爱，还有一点示威的意思。 　　你就不行了吧，先别说小雨跟你有没有这么亲昵，就算她愿意，你们两个的冰激凌一模一样，也交换不起来啊。廖语晴一瞬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谁知道夏笳对她莞尔一笑。 　　“小雨。” 　　“嗯？”就在梁雨闻声扭头的时候，没想到的是夏笳的脸已经凑到了她的面前，对方粉嫩的唇在她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欸诶诶额？ 　　梁雨莫名的瞬间石化了。 　　只见夏笳拢了拢秀发，从梁雨的身边撤开了身，一遍充满色气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白色物体，扫了边上目瞪口呆的廖语晴一眼：“你的脸上沾着冰淇淋了呢，姆，好甜，像是初吻一般的滋味。” 　　她这么一说，让梁雨一瞬间联想到了在废校舍的那个晚上，脸瞬间蒸成了螃蟹般的颜色。而廖语晴除了露出一副当面被NTR泫然欲泣的表情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开个玩笑嘛。”某人愉悦地笑着说。 　　梁雨和廖语晴心里一瞬间都灰败了许多，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个想法：这家伙肯定是个抖S。 第400章 军训 　　隔天开始，梁雨她们就开始了为期两周的军训，梁雨因为曾经有过一番经历，所以对此到底有些准备。但没想到的是，出身豪门的夏笳和杜筱筱她们，也没有翘掉利用特权翘掉军训，反倒是很积极地参与到其中来。 　　梁雨这才明白，过去被称为万能的学生会长，和里会的负责人，都是体育达人，体能远在自己之上，梁雨平时因为就疏运动，虽然过去对军训有过经验，但要跟上内容还是有些吃力，至于廖语晴，很干脆的就在太阳底下晕倒了，因此被贴上了病弱的标签，在边上阴凉处负责给人端茶送水当后勤了。 　　梁雨她们这一届，一个班招了22个人，男生占四成，女生占六成。老实说，这个专业在同类项中并不热门，就业前景很多都是当老师，要么就是去做文献一类的科研工作，枯燥缺少变通，薪酬还不高。一般读文科的像梁雨夏笳她们考这么高的，都去读法律或是外交之类的去了，所以在班上，她们和其他学生的成绩相差了一大截，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感觉。 　　再加上梁雨本身就引入注目，她来就读东岳大学，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无论是凉雨老师这个名字，还是雨凉老师连载的夏目友人帐，负责剧本的《LoveLive》，都让她成为了视线瞩目的焦点。 　　那个负责梁雨她们班的教官一开始还以为那些一到休息时间就总往这边赶，围在边上观看，要么拿着手机一顿猛拍，是被这个班上的美女吸引过来的。教官也是过来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道理他也懂，要不是前年他结婚了。儿子都满月了，他估计自己也得看两眼，因为这班上的那两个女生确实漂亮，祸水级的，他心里嘀咕，长这么漂亮干嘛呢。这不是祸害人么。 　　好在，他这也不是第一次过来给人家大学生受训了，或许年纪轻点多的军官对这种事还会有些抵触，但这军官自己也知道，来给大学生军训多半是走个形式，这种情况每年都有，只要对方不做的太过火，骚扰了这边的训练或是他带班级的女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意识到问题不对了。 　　因为不仅仅是男生，就连女生也开始聚集过来，他们还呼喊一些奇怪的口号，譬如“凉雨老师加油！”“雨凉老师我们爱你！” 　　这特么都是在喊些什么跟什么啊。 　　你们不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来，他也就算了，但你这么闹起来，他就觉得有些不高兴了：“都嚷嚷什么呢，别影响别人训练。” 　　他这么一说。这群围观的学生们才有所收敛不喊了，但却依旧聚在周围不肯散。甚至还有些女生对他暗地里嘀咕，发泄不满的。教官被这情况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军训的指标定定得不高，但对于这些平时就不注重运动的学生来说也是挺费劲了，但现在还有力气过来闹腾，让教官不禁感到十分的诧异。 　　但等到他这边开始宣布休息。那群累的不行的学生坐回到场边的时候，他总算搞明白这些围观观众的目标是谁了，一个个都跑过去端茶送水递毛巾的，忙的不亦说乎，最夸张的是竟然还有人拿出纸笔要求签名的。 　　搞了半天竟然是个小明星啊。教官想。 　　看到这个景况，他也没再阻拦，但他的法外开恩满足了那些粉丝们的要求，倒是苦了梁雨。要应付这个，要敷衍那个，梁雨的性格不像陈楠那么冷淡，不想做的事情就很干脆的表现在脸上，所以虽然她现在刚刚在太阳底下站完了军姿已经很累了，但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的支持者，她还是一一接待还有亲切地问候了他们，当然，几个要求签名或是合照的，被梁雨用几句话给推掉了。 　　因为每个系都是由一个单独教官带的，根据训练的进度不同，休息的时间也会有差异。他们那些早过来的，现在也差不多过了时间，被自己的教官召集过去了，人渐渐散去，梁雨才真正意义上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辛苦了，给你饮料。”边上的夏笳贴心地把运动饮料递了过来。 　　“谢谢。”梁雨把饮料接了过去，打开瓶盖正准备喝，却被边上的廖语晴给制止了。 　　“不行，小雨，那瓶饮料我亲眼看她刚刚喝过，会怀孕的！” 　　梁雨有些哭笑不得。 　　仔细看看的话，瓶子里的水位线确实矮了半截，不过集体生活，这种东西你要是太在意的话就没办法了，梁雨还够不上什么洁癖，就不在意地仰头喝了两口，不过尽量地没贴到嘴唇。 　　夏笳在边上笑着说：“放心吧，我没在这个里面下药的……” 　　害的梁雨最后一口直接把水从瓶子里喷了出来。 　　“不要说奇怪的话啊，夏笳。”梁雨有些嗔怪地说，还好她的面前没人，现在接过廖语晴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夏笳粲然地笑了起来：“抱歉抱歉，因为小雨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忍不住地想要逗你一下。” 　　她这么说，梁雨也没辙，廖语晴更是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来。 　　夏笳很快地转移了话题：“这么说来，还真是亏了杜筱筱准备的那些东西，不然今天的军训确实挺难熬的。” 　　她这么一说，梁雨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她对于军训的记忆，大多数都是在那些苦和累上面的，对于其他的倒是不怎么记得了，但女生终归是和男生的时候不一样，太阳这么毒辣，必须准备防晒霜，不然就这样太阳底下站一天就给晒黑了，而且还得及时地补取水分，给自己的身体降温。 　　梁雨她们那天回来，当在自己的床头看见准备齐全的防晒霜，清洁用具，修复面膜，花露水，还有便携的冰袋，才知道杜筱筱一整个下午究竟去忙什么去了。当然，她做的也许不仅仅是这些，不过她考虑事情确实周到。 　　“我倒是没想到她连我的份也准备好了。”夏笳抬起头望向杜筱筱那边，她正在跟教官确认事宜，感受到这边的目光，于是飘过来一眼，夏笳便冲她挥了挥手。 　　不过，被对方没什么反应地无视了就是了。 　　“哎呀，看来没这么容易摈弃前嫌呢，好像。” 　　就是啊。毕竟当初两个人是闹得水火不容的，要这么容易就放下干戈才奇怪了。不过梁雨现在也没工夫去管别人的闲事了，脚好痛，肌肉酸胀，真的好累啊！ 　　她好想对着天空大声地喊。 第401章 蝼蚁 　　到了中午，一群人开始涌向了食堂。不过经过一个早上的时间训练，大家都有些脚不点地暮气沉沉，也就几个体力特别好的男生，一马当先的跑在前面，说要给自己人占位置。 　　梁雨是有些累了，夏笳和杜筱筱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除了额前和颈根有些细汗，让她们的发丝紧贴着肌肤，看起来颇有几分煽情的味道。对于这点来说，梁雨也是一样的，倒不如说因为体质在三个人中最烂，所以流的汗也比较多，娇俏的脸蛋儿红彤彤的似个小苹果，还有以前一直有，但如今很少出现的病弱属性，让她看起来是心比干多一窍，莫若西子胜三分的风情。 　　自古以来，女孩子都是娇弱一点的容易诱发男性的保护欲，这会不少男生都直勾勾的看了过来，包括不少就在旁边不远处候命的，只要梁雨发一句话，估计就跑过来鞍前马后愿效犬马之劳了。 　　不过外表管外表，梁雨的性格还是不怎么示弱的，她稍微缓了几口气，揉了揉发胀的腿问了问边上的三个人：“我们的中饭怎么解决啊？” 　　“我不要去食堂！”廖语晴自从昨天去食堂吃了一餐之后，就对食堂的饭菜留下了浓重的阴影，梁雨其实并不觉得食堂做的有多难吃，至少一般水平还是有的，但是果然不符合大小姐的标准：“要不咱们去昨天的那条美食街吧，筱筱还没去过呢。” 　　她对杜筱筱倒是挺亲近，用的是昵称，只对夏笳一个人抱有明显的敌意，称呼也是夏笳同学这么明显生分的叫。 　　对此，夏笳倒是满不在意：“不过刚才教官说了。下午一点钟就要集会训练，来回一趟的话恐怕来不及吧？” 　　杜筱筱也赞同了这个观点：“太远的话就太仓促了，附近其实也有不少店的，既然不去食堂，那就就近解决吧。” 　　廖语晴见夏笳和杜筱筱都反对自己的意见，可怜巴巴地望向梁雨。结果后者也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明明是自己这边比较大的说—— 　　不过这样的感觉倒也蛮不错的。 　　几个人统一了意见，便朝着校门口走去，事实上也有不少的同学是向着这边的，不过他们倒不是为了下馆子，而是在学校门口，经常会有流动的摊贩卖一些炒面炒饭之类的，这些价格不高还很方便。 　　连食堂的菜都不吃，这种路边摊显然是入不了几位大小姐的眼的，梁雨记得自己以前念大学的时候。也没少吃这些，不过到底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东西，这个身体相较以前也确实贫弱了一些，吃这些无益就什么话也没说。 　　这会四个人由杜筱筱带路，走出校门的时候，外面的马路上一辆银白色的跑车打开了车门，一个穿着白西装，白皮鞋带着墨镜的男子走下车。从后车厢里取出差不多有一人高的捧花，来到了四人的面前。 　　梁雨她们正走着路。结果遇上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挡在前面，也只能停了下来，尤其是对方那副墨镜，瞧着怎么觉得有些眼熟。梁雨这才想起，这不是昨天晚上酒店里遇上的那个恶少么？ 　　“哎呀，不知道几位姑娘还记得在下吗？”叶良晨摘下了墨镜。虽然杜筱筱在他面前是第一次出现，不过没事，叶良晨今天来主要的目标不在其他人身上，他把目光直勾勾地放在了梁雨旁边的夏笳身上：“昨天打搅了几位的雅兴，在下实在不安。今天特来道歉，希望大家能让我请客做个东，将功赎罪。” 　　说着，把捧花朝着夏笳递了过去。 　　但就在这时候，边上哗啦一堆车门打开了，从车上下来了一堆黑色西装戴墨镜的，这种情况让叶良晨莫名的一愣，感觉就像是电影里面警察抓毒枭一样的情景，其中一个叶良晨昨晚还见过，就是陈叔和他带着的手下。 　　那伙人声势浩大，分别站到了杜筱筱和夏笳的旁边，而陈叔更是一脸不善地打量了叶良晨两眼，拦在了他的身前：“小姐，这只苍蝇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这位叶先生只是好心的来送花，并且想对昨天的事情道歉而已。”夏笳微笑了一下，然后走上前，伸手去面容尴尬的叶良晨怀里把花接了过来，然后转手交给了陈叔：“也算一番心意吧，那我就收下了。” 　　叶良晨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夏笳打住了。 　　“不过吃饭的事情还是免了吧，我们呢几个小姐妹聚在一起吃饭本来是一件挺开心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一个低级的垃圾混进来就太煞风景了，既然叶先生这么有心的连这所学校都查到了，该不会说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吧？”虽然脸上在笑着，但是这位过去就担任学生会长一职，被当做大家族接班人来培养的上位者，全身都散发这让人无法直视的威压，凛然不可侵犯，她凑到叶良晨的耳边：“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从瞒着家族企业挪用资金，报黑账，到贿赂官员，做违法交易，还有你自己那糜烂不堪，下贱无耻的私生活，如果捅出去，不知道要在牢里待几年？所以收起你那点无聊的小心思，然后滚远一点，不然……” 　　在叶良晨的脸色变得铁青的同时，她伸手帮着满头是汗的恶少整理了一下领结，拍了拍他的胸口。 　　“走吧，我们去吃饭吧，你们也不要保持这么大的阵仗，在校门口到底不好看的。”夏笳转过头招呼了一下梁雨她们，又遣散了保镖，杜筱筱那边的人也在后者的示意下离开了。 　　陈叔倒是问了一句：“小姐，那这花。” 　　“随便送给路边的哪个女生吧，就算是垃圾买的东西，但花是无辜的。”夏笳笑意盎然地说道，然后冲呆若木鸡留在原地的叶良晨摆了摆手：“那么再见了，叶先生，希望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你懂的。” 　　叶良晨好想骂街，但他知道，在比他更大和更强的力量面前，那也是这个洪流中的一只蝼蚁，免不了被人蹂躏的命运，只能紧抿着嘴唇，把这股怨气憋回肚里，眼睁睁地看着梁雨夏笳她们走远。 第402章 　　当梁雨在忙着进行军训的时候，秋楠这边，陈楠的作品也终于通过连载审核，正式开始在Jump的杂志上进行连载了。 　　“第一话我拜读了，这次陈楠老师画的是王道类型的漫画啊，魔具的设定感觉很有意思。” 　　“我也看了，希望能够看到陈楠老师画出不同的契约者之间的战斗啊。” 　　作品正式刊载之后，陈楠特意地去了趟编辑部，收到了不少作者和编辑的贺喜，这样看来，这个作品还是很受关注的。 　　“谢谢。”虽然脸上欠缺笑容，但陈楠还是对那些道贺的人表示了感谢。没有梁雨在身边，这些应酬的事情都要自己来做，虽然努力地想要将自己的表情放柔和一些，但从对方聊几句就匆匆结束了话题，没什么可聊来看，自己做的恐怕还是比较失败的。 　　不过在大家的印象里，普遍都是觉得陈楠老师比较高冷的，倒也没有特别的在意，等到郭品源进来，大家告了声歉，便留下陈楠和郭品源单独讨论的空间。 　　“随便坐吧，”郭品源招呼了一下陈楠，又问：“要不要喝点儿什么，水，咖啡？” 　　“不用了。”陈楠摇了摇头，不过她倒是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等候着了。 　　毕竟搭档了这么久，郭品源知道这是陈楠等他开口说正事的习惯。 　　郭品源把手中的刚新鲜出炉的本报成绩递给陈楠，在她对面的座椅上坐下，顺带着喝了一口自己水杯里的水，兴致勃勃地说道：“这一周不负众望地拿了第一，可以说是开门红，等待会咱们去哪里庆祝一下吧！” 　　本报拿到第一。毫无疑问是一件让人觉得开心的事情，但是陈楠的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的喜悦之情。 　　郭品源以为她这是老作者的从容，也确实，有过一部《棋魂》那么高的标杆打底，对于这新连载第一话的本报第一，已经不看重了吧。 　　但似乎并不是—— 　　“这还只是第一话而已。”陈楠幽幽地说：“而且还是加了宣传和卷头彩的功劳，这样也才比第二名高出了10票，我觉得这个成绩实在是没什么值得开心和庆祝的。” 　　陈楠这话让刚才还热烈的气氛（单方面）冷却了下来，郭品源挠了挠头，劝说道：“陈楠啊，我知道你现在和梁雨分开，急迫地想要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漫画这个东西一周一回连载。成功热卖的漫画哪本不是好几百话一画就是好几年时间的？所以还是一小步一小步踏踏实实地走比较好，不要心急。” 　　郭品源说完，陈楠倒是陷入了沉默不响了。 　　以陈楠执拗的性格来说，郭品源知道单是他的几句话，是没法劝动陈楠的，如今梁雨也不在了，更是连个劝劝她的人都没了。心底下暗自叹口气，郭品源去自己的办公桌上翻了翻文件。找出一份档案来决定换一个话题：“对了，最近有个电影。希望让你去给他们画宣传的插画，你有没有……” 　　“没有。”陈楠没等郭品源说完，就一口拒绝了他。 　　“明明是份薪酬不错的工作，电影做宣传的时候也能提升你的知名度，对方指明说要画《棋魂》的作者，所以……” 　　“没兴趣。”陈楠没有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回去了，后面的原稿还没画……” 　　听她这么说，郭品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想了想之后放弃了：“嗯，助手的事情我会负责找的。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太拼了，前三话的原稿都已经画好，后面那些背景啊，涂黑啊之类的就别自己亲自动手了，交给助手来干吧。” 　　“嗯。”陈楠应了一声：“那我走了。”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但郭品源并不觉得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摇摇头，郭品源也只能将文案放回到桌子上，然后拿起其他的文件开始工作了。 　　对于陈楠的离开，谁也没有太过关注，毕竟出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努力的事情，只有一个人，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他对面的编辑一脸头疼地说：“所以说你提的这些要求实在是太离谱了，而且这样的题材在少年漫画来说，实在是有些过激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这个执念，换个题材，或者干脆试着从王道入手呢？” 　　“我还会再来的。”唐煊收拾起了放在他面前的那些设定稿，准备走了。 　　他的编辑也完全没有留他的意思，别了别嘴，做了个你请便的手势，便起身去忙别的去了。或许对他来说，这种一意孤行，完全活在自己想法里的家伙，能不来找自己才真是帮大忙了呢。 　　唐煊看到陈楠的身影消失在了编辑部的门口，赶紧拿上自己的提包，追了上去。陈楠等候在电梯的门口，在打算关门的时候，唐煊后脚跟了进来。 　　两个人并排站在电梯里。 　　陈楠只是看了他最初的一眼，就没有任何的表示了，而唐煊，则是目不斜视地望着电梯金属墙面反光下的陈楠，开口道：“陈楠老师，你的那部新连载的作品，我已经拜读了。” 　　“……”陈楠依旧没有回话，扫了一眼电梯的层数，不断地下降。 　　“老实说，我觉得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楼层又下降了两层，但是在中途停住打开了，因为有人要下电梯，又有等候的人上来，但唐煊却不在意周围的其他人，仿佛那些人只是毫不起眼的背景和空气一样。 　　“如果这个题材是禅陈楠老师你自己想的，那么会成为一个二流的作品，因为所谓的魔具不过是能力的翻版，旧瓶装新酒的东西。但如果这个是东西是凉雨老师帮忙想的，在组合已经解除的如今，这个故事要如何维系呢？” 　　陈楠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她眯起了眼睛：“你以为自己是谁？” 　　但这一次，反而让唐煊又重新当着陈楠自我介绍了一次：“我叫唐煊，已经向陈楠老师你毛遂自荐过一次了。” 　　说着，也不等电梯的门关上，按了开门的纽走了出去，站到了门外陈楠的对面，在门缓缓关上之前说道：“我相信，咱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第403章 剧本邀约 　　坐上了主编的位置之后，黄远过去负责带的作者，基本都交割给了其他的责编，自己只负责总务和作品新连载和完结的生杀大权。平常还要注重和公司上层多交流，在那些大佬的心目中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毕竟黄远要再往上升，就是决策的中枢和高层了，就像他的前任那样。 　　但这是论资排辈的，他现在才30出头，当上主编都显得太年轻了，之后的就要靠资历慢慢地混上去了。对于所有工作者来说，资历这个东西就是业绩，而对于黄远这个主编来说，他未来的仕途顺不顺利，跟《玛格丽特》杂志的销售额，还有旗下漫画的收益有着直接的关系。 　　“最近新开的这本《稻荷恋之歌》反响似乎挺不错的……” 　　对着电脑，黄远查看了一下网络上的评价，这份曾经由雨凉老师施展了魔法投递上来的作品，被黄远要求原封不动的把梁雨写的字和画复印了下来，作为宣传印在杂志上面。因为有着雨凉老师亲笔写的推荐语，所以网络上不少讨论这部新作的同时，也在吐槽梁雨。 　　“雨凉老师倒好，推荐了新作，结果自己倒是休刊了啊？” 　　“没办法，谁让人家的大学开学，现在正在忙着军训吧。” 　　“我看到东岳大的照片了，她边上的几个也是美女啊。” 　　“看在雨凉老师推荐的面子上，这次把票投给《稻荷恋之歌》了。” 　　当然，梁雨的推荐只是诱因，这个故事本身也很不错，加之作者细腻的画风搔中了不少读者的痒处，所以一时间火了起来。 　　当初看到这篇推荐上来的漫画之后。黄远也觉得不错，不过对于黄远来说，他最看好的，并觉得能够成为整个玛格丽特顶梁柱的作者，只有一个。 　　梁雨离开了秋楠市，但是很多东西却是她带不走的。跟她息息相关。 　　LoveLive剧作组在动画的造势之下，已经开始了企划的第二波，他们打算结合声优阵容，在秋楠开办一场正规的大型演唱会，同时邀请梁雨作为特邀嘉宾参加。因为上次那次心血来潮的活动，让梁雨早就对这类活动心里有阴影了，所以也就没商量的拒绝了，不过那边似乎最近又开始催促梁雨，让她尽快地着手LoveLive第二季的剧本创作了。 　　这是一件事。 　　第二件事情是跟梁雨自己有关的。就是她《夏目友人帐》动画的事情。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当初夏目友人帐跟脑力风暴签约的时候，梁雨给出的理由是“她并不是随随便便把制作权抛给对方，自己也是要参加剧本监制的”，但梁雨现在飞到东岳市去了，别说回来监制什么动画了，甚至连白天的时候联系都联系不上。 　　那么，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她责编的身上。也就是现在已经卸任，但唯一还带着一个作者的黄远身上了。黄远现在想想。这里面满是套路啊，梁雨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去东岳念书就回不来的事情，也就是这妮子早就挖好了坑让自己跳了么？ 　　想到这里，黄远没奈何地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生气不起来。 　　好吧，因为对方是个美少女。自己又是个绅士，原谅她了。 　　那么，剩下未能解决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 　　黄远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翻看了一下，未接电话有着鲜红的一整排。他忍不住挠了挠头，然后随便挑了一个拨了出去，电话才响两声，就很快地被接通了。 　　对面传来一声咆哮：“你这混蛋，打你那么多电话现在才回我？” 　　黄远只能苦笑：“之前领导那边有个会议啊，我这种才刚刚翻身的咸鱼，哪里敢冒泡啊。” 　　但是对方明显不信：“你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不接我电话吧？” 　　“怎么会，你看我这不是会议一结束，立马就打给你了嘛。”黄远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被他这么一说，对方的口气总算有些松动了：“嗯，阿远，上次托你的那个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呃……”这话说到这里，黄远顿时说不响了。 　　电话那边的程乾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你不是信誓旦旦地拍胸脯打包票的么，怎么现在支支吾吾起来了，你可别告诉我这事黄了啊？” 　　“这不还没吗……”黄远自觉理亏，所以细声地劝慰道：“雨凉老师最近那边很忙啊，你也知道大学生嘛，刚刚过去那边各种事情要处理，别说你的事了，我这边预先安排好的工作都不得不停了，夏目友人帐也在休刊啊。” 　　他这么一说，程乾的语气才稍微放缓了一些：“那你什么时候帮我搞定这事？我可是亲自举荐她的，昨天导演又问起了这事，我都不好意思回答，只能敷衍他快了快了，你可千万别坑兄弟我啊！” 　　“知道知道，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你那边先稳住，再给我几天的时间。”黄远如是说道。 　　“……”程乾还想说点儿什么，不过看黄远打包票打的这么利索，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程乾还是信得过的：“那这事还是靠你了，那小姑娘的实力我是认可的，这次可是要搬上荧幕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了，你再做做小姑娘的思想工作，条件在艰苦也要保质保量地把剧本写出来。” 　　黄远道：“我去做雨凉老师的思想工作，条件在艰苦也要保质保量地把剧本写出来！” 　　“好，等你好消息。” 　　这样，才挂了电话。 　　黄远放掉手机，重重地靠在了椅子上，用手揉了揉眼睛。 　　这个程乾是黄远的朋友，是个编剧，如果记性好的话，会记得当初黄远让梁雨写LoveLive企划的时候，给她找了个帮忙改写的人就是这个程乾，可以说梁雨剧本入选上面，他是幕后功臣。 　　这次他来找黄远，想要向梁雨转达的意思是，他需要一个剧本。 　　确切来说，是找到他的导演需要一个青春恋爱系列的剧本，但黄远虽然也是编剧，可总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他擅长写的是主流SF或者王道类型的题材，这种青春恋爱类型的交给他来写，不是说写不出来，但只能照本宣科的来，缺乏灵性和闪光点，没有真正触动心灵的东西，哪里来的青春和感伤。 　　那导演便说：“行啊，那你给我找个人来吧。” 　　是以，程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曾经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梁雨了。 第404章 习惯 　　可以看见积蓄的事情一堆，但对于饱受军训摧残的梁雨来说，每天回来除了用热水泡脚之外，就是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做。 　　可不想归不想吧，真要让她就这样睡觉反而睡不着了，过去积蓄的习惯，还是让她每天都要提笔画些什么。 　　不用说，虽然请假休刊了一期，但是下半月还是免不了要交稿的，既然这样睡不着觉，又没有晚自习的话，梁雨干脆就开始伏案画画了。相比那个什么都不能做的高中，大学简直就像是天堂一样，虽然大一新生有不许带电脑之类的规定，但是画漫画的工具和漫画书，显然不在违禁的列表当中。 　　事实上，学校的那点规定其实也没什么鸟用。 　　这样想的梁雨忍不住回头看了在自己的写字台上飞快的用联网的笔记本整理报告书的杜筱筱一眼。虽然上了大学，她好像还是十分忙碌的样子，就算在课业之余——现在是军训，也一副不得闲的样子。 　　相比之下，曾经担任学校学生会长，统领各种事务的夏笳就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卸下了过去身上的所有重担，心安理得地开始享受起了大学生活。现在的她正穿着一件薄纱的连身裙内衣，手捧着一杯咖啡，优雅地站在梁雨的边上，看她画画。 　　“哦，这个就是漫画吗？” 　　“是啊，这个就是被你禁止的漫画！”满上的廖语晴不善地说。 　　不过夏笳倒是很淡然地回应道：“不对，不是被我，而是被学校禁止的。” 　　“那还不是一样。”廖语晴撅着嘴抱怨道。 　　夏笳笑了起来：“那可不一样，学校规定的事情我只是履行作为学生会长的职责罢了，但并不代表这是我自己的意向啊。” 　　“你这是狡辩。”廖语晴争着说，但感觉这样会吵到梁雨。还是放轻了声音。 　　夏笳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和廖语晴的拌嘴上面，她轻轻地看着梁雨聚精会神的侧脸，又把目光聚焦到了画纸上，绢细的笔触摩挲着纸间，勾勒出的线条很快地构成了人物和画面。 　　都说熟能生巧，画画这个东西更是如此。 　　你一直不停的画。不停的琢磨，日积月累，画技自然而然的就能够变好了。技巧，只是前人的总结或者是不断磨砺中提炼出来的东西，而基本功，才是最重要和最实际的东西。 　　梁雨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陈楠已经那么厉害了，还总是不停地画画，一有空就在稿纸上面反复练习。不过随着在这个领域的深入。她也渐渐明白了画画确实是这样的，如逆水行舟一般，不画，很快就会生疏了，而如果坚持的话，很多过去看不出哪儿画的不好的地方，在反复练习之后，很快地就能够找到症结的所在。 　　把握不准的人体比例和透视关系。也会在练习数量的堆积上面变得熟能生巧。 　　现在的梁雨，已经可以挺起胸膛来宣称自己是个出色的漫画家了。当然，以她的性格来说多半不会去做这种事，不过就这一刻，她的画确实征服了夏笳，虽然跟那些展列在橱窗里的名画完全不是一个体系，但是这均匀流畅的线条。传递出了一种特别的魅力。 　　“有什么是我能够帮的上忙的吗？”夏笳问道。 　　“不劳你费心，小雨的话由我来帮她就行了！”廖语晴以老助手自居，不过以前在同好会的身后，她确实帮梁雨做了不少涂黑，贴网点这类简单的工作。至少从细心程度上来说，她甩了宇文瞳几条街。 　　不过有人愿意帮忙的话，梁雨可是大欢迎，虽然编辑黄远告诉她，只要画好原作的人物，和标注，背景之类的发给他他会派人完成，但夏目友人帐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背景很精美，画风很细致的作品，就连网点运用的也不多，这种事情梁雨觉得自己能解决的话就没必要再麻烦编辑了——这段时间的脱稿，她已经挺过意不去的了。 　　“学姐你要帮忙的话，能不能麻烦里把打X的部分用毛笔涂黑呢？”梁雨把画好的原稿纸摆在夏笳的面前，给她演示了一遍。 　　涂黑这种工作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只需要耐心和细心就够了，夏笳点了点头。 　　一开始，廖语晴还摆出一副前辈的模样，随时打算等夏笳出糗之后数落她的，但这个世界上面偏偏就有这么天赋宜宾的一类人，夏笳只是试了几次手，就找到了诀窍，涂黑的部分涂得又快又好，让廖语晴只能在边上干瞪着眼，一句挑刺的话都说不出。 　　反倒是夏笳在放下毛笔，活动了一下胳膊的时候对她说道：“语晴，要不要我帮你忙啊。” 　　“谁要你帮忙啦！”廖语晴气哼哼地这么说，结果一用力，把网点纸刮坏了一块，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伤到垫在下面的原稿纸。 　　就在廖语晴正要发作的时候，梁雨的手机响了。 　　“喂？” 　　“梁雨，我是黄远，你现在空吗？” 　　“嗯，有什么事吗？”梁雨把电话换了一只手接听，又抄起钢笔在画纸上面画了两笔，勾勒出了猫咪老师那圆滚滚的身材。 　　“是这样的……”于是黄远便把程乾委托他转达的事情跟梁雨说了：“我也知道你现在刚过去，新学校，新生活肯定忙，但是老乾上次在剧本上面出过力，有这个人情在我也不能拒绝他太死，而且这个确实是个好机会，不用剧本海选，只要被导演相中就能上大荧幕，我觉得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梁雨知道黄远的话不能尽信，而且她也更加想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漫画这块上，而不是剧本，不过因为上次夏目友人帐动画的事情她坑过黄远一次，所以这一次她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进一步地问道：“这个剧本的事情急吗？” 　　黄远很想说急，但考虑到梁雨的现状，他还是说：“总之尽快吧，如果你不能拿出一个完整的剧本，倒是可以先给个大纲之类的。” 　　黄远是想着有大纲的话也能够跟老乾交差了。 　　“要爱情故事？” 　　“嗯。” 　　“我以前画的行不行？”梁雨问。 　　“你以前画什么了？”黄远没想到梁雨以前还画过怎样的作品。 　　“嗯，发在网络上的。” 　　这么说来，梁雨确实有在网络上连载过漫画，虽然就只有暑假的一段时间，但是除了四格之外，还有一个无题的默片漫画。 　　黄远问梁雨要了网站的地址，然后按图索骥地点了进去。 第405章 过去的作品 　　“雨凉……”黄远在黑岛漫画网的搜索框里输入了这两个字。 　　很快，出现了一堆的条目，不过按照匹配精度来说，出现在最顶层的那两个作品，应该就是梁雨所画的。黄远看看浏览的人气，乖乖，点击数都破亿了，不过这个计数应该不是按照人头来算的，而是按照IP来计算的，你一个IP每天点击他的作品，就加一点，隔天或者一段时间之后再点，又会增加这样。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点击也很吓人了，因为黄远刚才进入这个网站的时候，顺道地看了一下那些刊登在首页排行榜上面的作品，那有千万的点击，已经是非常吓人的了。 　　怀着一股莫名的不知道是骄傲，还是朝圣的心情，黄远点开了这部点击量高的吓人的作品，他倒是先浏览了一下下面的留言，不过倒也没什么好看的，大多都是膜拜啊，上香之类的说辞，毕竟梁雨画这两部作品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太久远了。 　　黄远带着一个专业漫画编辑的眼光看了看这两部作品。 　　梁雨说的应该是《无题》这个漫画，当时画这部作品的时候，完全是因为从母亲那里了解的她和父亲的事，有感而发的创作出来的作品。整个故事以近似默片的形式，演艺了一对遭到家庭反对的男女私奔的故事。 　　整篇漫画下来，没有一句对白，但仅仅通过那一个动作，一个神态的描画，就能够让人感受到画面中的人物的心情和思绪，跃然纸上，映在心头。可以说，梁雨作为职业漫画家的素养和水准。通过这篇漫画已经很好的体现出来了。 　　虽然这是把它搬上杂志连载也没有问题的作品，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剧情太短了，这样的长度最多拿来做个短篇，但要拿来连载和做成电影都是不合适的。 　　“也行吧，先把这个拿给老乾看看。先缓过这股劲再说……” 　　黄远又看了看另一个四格漫画，不过这个他也就翻了翻，毕竟玛格丽特不是这种风格的漫画杂志，说多了没用。 　　之后黄远又给梁雨发了个短信，让她还是再以恋爱为主题地想个故事，务必写长一点，他先把这个网络漫画拿过去给对方先看一下，看看有什么意见。梁雨说好。 　　隔天上班，黄远就给程乾打了电话。 　　“怎么样了？”一接通电话。程乾就单刀直入地问，黄远这么早给自己打电话，说明应该是剧本的事情有结果了。 　　“嗯，答应是答应了，不过这个剧本写下来多少要有点时间啊。”黄远先这么说。 　　程乾也知道，你不能一点时间都不给对方，那纯粹是强人所难，但他这边也确实被逼问的很紧。人家导演率先来问你。是给你面子，但混这碗饭的谁也不能把客气当福气。万一人家等的不耐烦，随时换个人选这种事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但想到这毕竟是自己牵头的，而且人家也确实是忙不是敷衍，程乾只能硬着头皮：“大概要多久，能不能让她先写个大致的提纲之类的过来？” 　　黄远一听，觉得火候差不多。便说：“我也对她这么说了，她跟我说有个以前画过的漫画，差不多就是类似的风格，你要不先看一下。” 　　“版权没有问题吗？”程乾敏感的问了一句。 　　“没有。” 　　“那你给我传真过来。” 　　黄远说：“她发在网络上了，我把地址给你。你自己过去看吧。” 　　程乾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意识到这看都没看就发表意见，不是业内人的作风，而且发在网络上也算不上坏事，他们本身就是要改编来做动画电影，又不是要原题材重发，有了群众基础和知名度说不定反而更好。便点了点头：“行吧，你短信把地址发我吧。” 　　两人相互收了线，黄远便把梁雨刊登那篇漫画的网站发给了程乾。 　　都说一通百通，黄远虽然是个动画编剧，但是不代表他就看不懂漫画，恰恰相反，现在的动画大多来自漫画和轻小说的改编，只有少数的动画公司还坚持着自主原创的作品，但也在产业一体化的趋势愈发明显，尤其是如今千代的联合企划如此成功，想必会吸引更多的资本注入吧。 　　言归正传，就因为有过不少从漫画改编成动画的经验，程乾一眼就看出了梁雨作品中的利弊。他很黄远的观点相似，要单拿这个作品来拍电影是不行的，不过，作为一个样品，它却拥有着相当多的闪光点。 　　首先，它具有强烈的梁雨风格，对于角色拥有很强的刻画，有种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其次，这是一种情怀，如果是套路模式的恋爱作品，程乾自己也会写，根本不需要推介别人，但正是因为梁雨正直这个年纪，有能够拥有这种感人肺腑的魅力，这才是他选择她的原因。 　　有了这两点作为铺垫，程乾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向导演那边有个交代了，他也不和黄远再多废话，直接打了那边导演的电话，然后把黄远发给自己的地址又转发了过去。 　　结果对方很快就传来了回信：“不错，这个镜头很不错，可以让她加进去，不过我要的是悲剧，青春恋爱最后不能在一起的那种，其他的要求我现在没拿到具体的剧本也不多说了，你是内行，你来把握吧。” 　　两个人又相互敲定了一下时间，因为有了这么一个极佳的范本打底，对方似乎也打消了另觅人选的念头，给了这边两个星期的时间。 　　“老乾，不是我不愿意给更多的时间，但你知道，一部动画，尤其是作为电影公映的，要定好档期，制作时间各种事务全部很紧，还要看投资方的脸色，所以万事拜托。” 　　“好的好的，我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情搞定。” 　　“回头请你的吃饭。”抛下这么一句，对方就挂了电话。 　　谈妥之后，程乾才把这事转告给了黄远，黄远也是满口答应了。 第406章 这个约会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事情一波三折。 　　不过真正该为这事头痛的是梁雨。 　　恋爱故事啊，偏偏是恋爱故事，这倒算了，偏偏还要是什么苦情的悲恋。这要让一不看韩剧，二没有正式恋爱经验的梁雨怎么办，更不要说，这还是订下了时间限制的。 　　“恋爱故事啊，这种感觉不是有很多么，可以借鉴一下其他的作品吧。”廖语晴心痛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的梁雨，白天都要那么辛苦的军训了，晚上还要为作品的事情死伤脑细胞。 　　“这不行的吧，所有的作品都是拥有版权的，如果挪用的话就属于抄袭了。”夏笳在边上出声说道。 　　这个道理廖语晴也懂，可她大概是不想被夏笳压那么一头，还是强辩道：“但是天下文章一大抄嘛，只要把具体的内容改一下不就行了，电视剧之间不是也都很多雷同的么。” 　　“但认真追究起来的话，其实是后患无穷的。”夏笳对此并不退让地说。 　　抄袭这种事情在业界简直屡禁不绝，说多了都是废话，别人的猜测可能还有一点妄断在里面，但抄没抄作者自己心里最清楚。梁雨对于这个尖锐的话题甚少评论，倒也不是说她选择纵容，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觉得这个东西离她太远，一直没有进入过她的视线。 　　“也不一定全是版权的原因，我觉得只有是自己创作出来的作品，才能真正的融入情感，让读者感动，别人的东西始终还是别人的。”梁雨想了想之后这样答道。 　　不过话是说的挺漂亮，但工作还是摆在那里怎么也逃不掉，是必须要在两个星期内完成的。 　　想到这一点。梁雨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我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 　　夏笳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过这种恋爱的故事，不应该是憋在寝室里冥思苦想的吧，这种时候应该出去体验一下。” 　　“体验什么？” 　　“约会。”夏笳仿佛在陈述一件在平淡不过的事。 　　“欸？”这一下是梁雨和廖语晴异口同声发出来的，后者立即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别开玩笑了，小雨才不会答应你这种事呢。” 　　梁雨虽然没有答话，但她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夏笳。显然也是赞同廖语晴说的话的。 　　“这样啊，那就三个人一起约会怎么样？”夏笳说着，依次指了指梁雨，廖语晴和自己。 　　可还没等两个正主发话，那边一直在工作的杜筱筱合上了笔记本，摘下了工作时候才使用的眼镜：“还有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 　　梁雨和廖语晴对视了一眼，夏笳则挑了挑眉：“好啊。” 　　残酷的军训在两天后就正式结束了，全体同学和教官吃了顿饭，送了份礼物。然后就回归到了正常的大学生活中来。不过因为两周连续的军训确实太辛苦，接下来就是为期三天的休息时间。 　　这样的小短假，大多数人都是窝在寝室里或者附近的网吧里，因为军训的三天累都累死，不想再跑了，不过梁雨她们却按照计划好的那样，开始了她们的出行。 　　梁雨本来觉得吧，所谓的约会就是逛逛街吃吃饭再看场电影。了不起去一趟游乐场或者海洋公园之类的，但是事实教育她图样图森破。而且她明显地错估了夏笳的执行力。 　　启程的时间是军训结束当晚的11点30分，一辆直升飞机降落在了她们大学的草坪上，11点40分登机，等到12点钟的身后，她们已经飞离了东岳市。坐在直升飞机上俯瞰地面，跟坐在客机上透过窗子看外面的景色不一样。因为直升机飞的不是太高，所以能够看到这个时候如同星辰坠落在大地间的光影。 　　那是霓虹汇聚而成的光龙，自动而起，缥缈连向远方。 　　“好漂亮……”梁雨看到这个忍不住有感而发。 　　不过对于常坐飞机出国旅行的夏笳她们来说，这些已经是早就习惯的景观了。 　　廖语晴只对目的地感兴趣：“所以说这次究竟去哪啊？” 　　“秘密。”夏笳用细长的食指抵在了嘴唇上。卖了个关子：“等到地方就知道了。” 　　“小雨如果困了的话，现在就先睡一会吧，大概要四个小时才到。”夏笳补充地说，顺便递过来一块毯子。 　　“四个小时，该不会是离开亚洲了吧？” 　　“没有，客机的速度差不多是700公里每小时，但是直升机的速度只有200多公里每小时，咱们的目的地还是境内啦。” 　　“所以说究竟在哪啊？”廖语晴不满地撇了撇嘴。 　　“秘密。”夏笳依旧这样微笑着答道。 　　梁雨看着窗外的夜景，不久之后也觉得累了，尤其是山多的附近，是没什么亮光的，这样不知不觉间，她也渐渐地睡着了。直到有人推了推她的肩—— 　　“小雨，醒醒，咱们到地方了。” 　　梁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谁帮忙盖在她身上的毛毯滑落下来，梁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老实说，天还没亮，算算时间的话应该是4点多钟，这个即将破晓，但又沉谧于夜魅的灰度时间。 　　直升机已经停稳了，边上的廖语晴也被叫醒了，杜筱筱的话正在抬眼望着窗外——梁雨顺着她的目光，看见的是一幢精致的别墅。这也就算了，用脚趾头想像她们这样家室的大小姐，要是每个几栋别墅真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尤其是廖语晴的老爸还是专门搞房地产的地产大鳄，但问题在于这栋别墅的位置。 　　它屹立于群山之间，梁雨她们直升机停着的位置，就是一处峭壁的崖口，下面有飞流直下的山涧，还有广袤无边的森林，再向远方望去，是连绵不绝的群山，数之不尽的绿意。 　　“什么鬼，夏笳，你到底吧我们带到哪里来了啊？”廖语晴已经一副完全莫名其妙加不知所措的样子了。 　　而梁雨也觉得，这跟自己想象中的约会，好像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太一样。 第407章 朋友，你知道荒野求生吗 　　很快，直升飞机再放下梁雨她们的行李之后就返航了，预计会在3天后来接她们回去。 　　“真的要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呆三天啊？”别说三天了，廖雨晴感觉自己连一天都待不下去，不，现在已经开始想要回去了。 　　不过夏笳显然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而是对着梁雨大献殷勤道：“咱们去别墅里面看看吧，房间里的生活用品我已经提前吩咐人准备了，东西就交给陈叔他们来提吧。” 　　这么说着，梁雨看到夏笳熟悉的保镖团从别墅走了过来，默不作声地或扛或提起了梁雨她们的行李，而负责领队的陈叔则脱掉了平时的西装，换上了迷彩服：“小姐，您吩咐的都准备好了。” 　　“姆。”夏笳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来招呼了一声：“那么走吧。” 　　“喂，听人说话啊！”廖语晴声嘶力竭地说。 　　但是夏笳已经推着梁雨往前走了，而杜筱筱也一脸漠然地跟了上去，唯一被留下的廖语晴看到真没人搭理自己，跺了跺脚生了阵闷气，但还是追了上来：“等等我啊！” 　　一行人进了别墅，发现这幢建立在断崖上面的别墅还真的很有欧式风情，华美的琉璃灯盏，昂贵的实木家具这些就不多说了，反正有钱人差不多都是这么装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子里面有许多的壁炉，而壁炉上面挂着的是动物的标本。 　　对，就像是来到了猎人的小屋一样，不止如此，壁炉上面还有真刀真枪的刀剑以及猎枪。 　　“不用担心，这些枪里面都是没装子弹的。”负责介绍的夏笳如此轻描淡写地说道，但这个意思也就说。这个枪是真货么？ 　　“当然了，不过猎枪对于新手来说还是有些难度和危险的，如果小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对于夏笳的热情推荐，梁雨赶紧摇了摇头。 　　“别担心，我会好好保护小雨的。有熊出来的话我就一枪崩了它。”说着，夏笳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咦咦咦！！！！有熊的嘛？”廖语晴是彻底的震惊了。 　　“开玩笑的。”夏笳说，但看她脸上莫测的笑容，总感觉不是在单纯说笑的样子。 　　这个让人笑不出来的担忧很快的得到了印证，在分配了各自的房间之后，夏笳就捧来了一堆户外装和野外用具，让梁雨她们换上。 　　“这些东西是什么鬼？” 　　面对廖语晴的提问，夏笳回答的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要进森林，所以预先得做好防护工作吧？” 　　“所以才让我们穿平底鞋或者登山鞋来就是这个原因啊！”廖语晴算是恍然大悟了：“说好的约会呢？” 　　“在林间漫步难道不是最好的约会么？” 　　“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吧。一般人约会都是去逛街或者去游乐园的吧，只有你约会才会去森林里与熊共舞啊。”廖语晴再也忍不住了，嘟起了嘴：“我不去，我要回去。” 　　夏笳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那样的话就麻烦了，直升机要三天以后才过来，在此之前，除了紧急的联络通讯以外，手机在这里都是没有讯号的。附近也没有可以出去的交通工具，如果你真不愿意的话。那这三天就待在这座别墅里把。” 　　“！”廖语晴是吃了哑巴亏，赶紧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果然发现是在圈外，这下立即扭头去看梁雨想要她帮腔，却发现梁雨和杜筱筱已经默默地脱掉了原本的外套，换上了夏笳分配给她们的装备。 　　梁雨看到廖语晴投来的眼神。也莫名地苦笑了一下，但梁雨是觉得，既然来都已经来了，倒不妨去玩一下，毕竟这么大的森林野炊什么的。梁雨以前也没有体验过。呼吸了大量雾霾和工业废气的城里人，在获得难得休假的时候有不少人跑去偏僻的荒野爬山露宿的，很多华东地区的人去西藏和九寨沟这些原始风貌的地方旅游，其实就是为了更加地亲近自然。现在有免费的条件来旅游，倒是没什么好抱怨的，虽然梁雨也觉得以约会做前提的话，是有点偏就是了。 　　“语晴，既然来了，咱们就去玩一下吧，呐？” 　　廖语晴就是耳根子软，一听梁雨这么说了，便也没了主意，但她还是不太想遂了夏笳的意，嘟囔着：“不过那森林那么茂密，连通讯的信号，说不定很危险呐。” 　　“放心吧，有危险的东西陈叔他们早就已经清理掉了，我们活动的范围是早就预定好的路线，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夏笳打包票地说。 　　这样，廖语晴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一行人出门了。 　　做好了准备的工作，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六点多了，一行人洗漱了一下，吃过了早饭，然后乘越野车顺着盘山公路下山，到达了林区的边境。 　　“这里车子就不能再往前开了，要靠步行过去，咱们预定在10点之前到达这个溪流的浅滩，然后宿营吃中饭，可以吗？”陈叔在一行人面前打开了一张附近的地图，似乎在场的也就只有夏笳和杜筱筱能够读懂，反正梁雨是看的云里雾里的。 　　“总之就拜托陈叔你带路了。” 　　“OK。”陈叔说着合上了地图，塞进了背包里，然后打开后备箱：“小姐们，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吧。” 　　廖语晴一开始还好奇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结果一看立即就懵了，那里面装满了枪支和弹药，还有例如军刺之类的危险物品。 　　看到她蜡白的脸色，陈叔亲切地冲她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还有眉心间的刀疤：“放心吧，这些枪支和刀具都是经过审批的，不是军用的，别害怕。” 　　拜托，这不是说合法，有执照就好的问题吧？ 　　“要用枪，说明这林子里果然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吧！”廖语晴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抓着梁雨的胳膊，泪目地说。 　　陈叔忍不住地挠了挠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呗。” 　　“陈叔，给我一把猎枪吧。” 　　“好嘞，小姐。”陈叔一捋枪杆，便把猎枪给夏笳递了过去，后者轻车熟路地检查了一下枪膛和填充的子弹，那熟练的动作显然是老手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她笑着说。 　　梁雨和廖语晴面面相觑了一眼。 第408章 丛林探险 　　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从山坡上出来了，尤其是温煦的阳光透过茂密的叶片洒落下来的时候，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温暖。眼前树木高大挺拔，每个间距十米开，层层列列地铺开，保持着强烈的原始风貌。 　　就梁雨所知，为了防止大型的自然灾害，像这样大量的林业一般都是有人管理的，还有木料开发和加工，但是这片土地却安静地鲜有踏足，丝毫感觉不到除他们以外外来者的气息。 　　就算问夏笳，她也会笑着敷衍过去。 　　“快看，那边有兔子的足迹。”进入树林没多久，夏笳突然说道。 　　梁雨她们顺着夏笳的手指望去，只能看到铺裹着的一层厚厚树叶，因为这里长期缺乏人类的出入，所以树叶要靠自然腐化，速度很迟缓。 　　“哪呢？”廖语晴伸长了脖子问。 　　“呶。”夏笳蹲下了身，掀开了一些叶片：“在这里。” 　　这一下，包括梁雨在内的大家都看到了，地上出现了两排浅浅的小坑，据夏笳所说，这就是兔子经过留下的。 　　“一般野兔生活在树林的周边，或者是山崖的底下长浅草的地方，这里的脚印很清晰，说明它的窝就在附近。”陈叔一面解释道，一面从背上接下猎枪顺着这条延绵的足迹走了过去，一开始大家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很快的林子里面传来了声枪响。 　　廖语晴赶紧用手捂住了耳朵，惊恐万状地蹲在了地上，不过梁雨她们已经反应过来，陈叔去干什么了。 　　果不其然，很快陈叔就提着一只野兔子回来了：“还算不错，中午的话有野兔吃了。最好再弄只山鸡或者蛇什么的来一起炖了。” 　　“噫。”看到那只被打死的兔子，廖语晴明显吃了一惊，但很快地责备陈叔残忍了：“这么可爱的兔子你们怎么忍心把它给打死了。” 　　以前作佣兵的陈叔只是挠了挠头，赔着笑容，并没有解释什么，倒是夏笳说了一句：“你又不是素食者。餐桌上的食物其实也是活物被杀死后烹饪而来的，为了生存，那是必须的一环，生命需要尊重，但过分的怜悯只不过是庸人自扰和自欺欺人，毕竟就算是人类，也不或是神所创造的生物链中的一环……” 　　廖语晴知道大道理说不过夏笳，便耍赖道：“我不管，反正这样的我就是不要。” 　　夏笳和陈叔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 　　一行人又上路，这次倒是没有碰上什么野味的了，陈叔看看树梢上有些麻雀，不过这些东西太小，处理起来也麻烦就放弃了。他们定在中午的休憩地是横穿这座树林的一坐浅滩，因为考虑到梁雨她们并没有真正经过训练，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野外活动。所以目标地定的并不远，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就抵达了。 　　“真是累毙了。为什么刚刚军训完的我们要到树林里来做这种事情啊？”在溪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廖语晴一边垂着自己发胀的腿。 　　而训练有素的陈叔等人，已经熟练地搭建起了生火做饭的火堆，以及用来烧烤的架子。 　　“这样的话素材稍微有些不太够啊，”陈叔看了看那只野兔，对夏笳她们说道：“我再到附近的林子里面转几圈。你们就留在这里钓鱼吧，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大声喊，我会马上赶过来的，明白吗？” 　　“嗯，放心吧。”夏笳拍了拍随身的猎枪。 　　“还真是可靠呢。小姐。”陈叔笑了笑之后，就带着猎枪走了，留下梁雨她们四个人。 　　“那咱们要干点什么呢？”梁雨倒不像廖语晴那样畏首畏尾的，想着最好快点结束，既然都已经来了，果然还是要好好体验一下野外生存的快乐之处。虽然现在确实是这个样子，但她的性格和喜好本身就偏向男性那一边的，她对其他女生热衷的逛街，明星，漂亮的衣服其实兴趣都不怎得，倒是对于这种男性比较喜欢的户外活动，既感到新鲜又有趣。 　　这样熠熠生辉的目光是藏不住的，夏笳微笑了一下，抓住了梁雨的手，从行李包里面取了一根钓竿给她：“本来这种时候自制的钓竿也是一种乐趣，不过因为小雨你们是新手，用那样的鱼竿不容易上钩，所以这里还是用现成的吧。” 　　“也给我来一根。”一直沉默不怎么发言的杜筱筱，这次主动开口了。 　　“唷？这是杜筱筱你的兴趣吗？”夏笳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偶尔的消遣。”像这样答道，说着去观察了一下清澈的水质，似乎能够看见里面俯着浅底游过的活鱼：“这里看上去挺不错的。” 　　“对吧？”夏笳说着，便又从背包里取出一根鱼竿来递给了杜筱筱。 　　杜筱筱一下子拉成了鱼竿，试着甩了甩，又转转了拉线，看来确实是个老手了。 　　看到梁雨和杜筱筱都加入了钓鱼的行业，刚才还坐在那里嫌麻烦不想动的廖语晴立即跳了起来，举手道：“我、我也要钓鱼！” 　　夏笳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把早就准备好的鱼竿递到了她的手里：“给，这里是备好的鱼饵。” 　　但杜筱筱却说：“像这种溪鱼，还是现挖的蚯蚓比较好。” 　　说着，就拿了个铲子去那边泥土肥沃的地方挖掘了起来。梁雨从她的背影上收回目光，看了看已经被支空的袋子，问道：“夏笳，那你呢？” 　　“我？”夏笳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我先去那边的空地把帐篷搭起来，而且我刚才也说过了吧，钓鱼的话我喜欢自制的鱼竿，这样更加有野外探险的气氛。” 　　看来乐在其中的人还真不少啊，梁雨汗颜的想。 　　这下，没什么可多说的了，梁雨和廖语晴找了一个阳光不是那么刺眼地方坐了起来，开始安静地钓起了鱼来，她对这种事情不像杜筱筱那么认真，所以直接使用夏笳给她们的方便鱼饵了。 　　“先这样把鱼饵串起来，然后抛到溪里面。”廖语晴看着梁雨有样学样，虽然梁雨自己也是乱捉摸着瞎弄的。 第409章 小狐狸 　　梁雨的话对钓鱼也不算是完全陌生，至少上辈子的小时候经常跟小伙伴们一起去河边玩的时候没少干过，但到底年代久远，所以到最后也就只钓上来两条鱼。鉴于廖语晴的战绩为零，所以十分慷慨地均给了她一条。 　　要说真正厉害的，还是杜筱筱，她一口气钓了一桶，至于忙完了搭建帐篷的工作，再加入进来的夏笳，也已4条的成绩成功地后来居上，超越了梁雨和挂零的廖语晴。 　　“不钓了，好无聊！”廖语晴丢掉了钓竿，发牢骚道。 　　梁雨也知道，钓鱼这个东西其实也是修生养性讲究耐性的，喜欢的人或许很喜欢，但不喜欢的人过了一阵新鲜就腻歪了，好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到了饭点，陈叔他们已经在那里张罗着午饭了。 　　午饭是BBQ，外加烤鱼，陈叔倒也厉害，他刚才就那么在周围转了一圈，就打了一只山鸡和蛇回来，因为这些都不是很多肉的东西，加上之前猎到的那只兔子，陈叔把它们用溪水洗干净，然后做成了烤串。 　　“中午的话就这样吧，下午再看看有什么更大点的猎物。” 　　虽然廖语晴对之前打来的野兔颇有微词，但是现在肚子饿了，加上烤肉飘来的味道特别香，眼下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本来她还要坚持一下的，毕竟自己说过的话含着泪也不能再咽回去，好在边上的梁雨懂她，主动地把分派到自己手中的烤串递给了她，加上夏笳和陈叔都没有说什么，廖语晴这才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当她张嘴在肉串上面咬了一口。忍不住惊喜道：“好吃！” 　　野兔山鸡和蛇这些野味身上没是不带肥肉的，所以陈叔在烤制的时候多涮了好几层的油，再加上秘制的香辛料和烧烤适中的火候，一口下去，香味就在唇齿之间发散出来，浸润了整个味蕾。满嘴的香味就像是在口腔中爆炸出来一样。 　　“再给我一串！”手中的烤串很快地被吃掉了，但是肚子反而更饿了起来，湿润在喉间的口水在催促着她。 　　“好哟。”陈叔又递给她了两串。 　　这样好爽的态度反倒让廖语晴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闷声不说话了，反正现在也只需要张嘴吃东西就是了。 　　倒是夏笳她们，在石滩的空地上铺开了地图，开始计划下午的行程了。 　　“下午的话我们计划去这里……” 　　正说着，突然梁雨抬起了头，眼神定定地望向了树丛的方向。 　　“怎么了？”像是感受到了梁雨的目光。夏笳回过头，发现那里有着什么动物影影绰绰地出现在树叶之后，朝着树林外面的浅滩这边探出头来，显然是被这边烧烤的香味给吸引过来了。 　　夏笳的反应很迅速，也很镇定，她伸手摸向放在了身后不远处的猎枪，把它架在了眼前，瞄准了对方。 　　“等等。小姐，先别开枪！” 　　陈叔大喊一声。但说实话这制止的声音已经晚了。 　　砰！ 　　夏笳拉动枪栓和扣下扳机的动作一气呵成，不过也不知道是因为距离远了些，还是因为陈叔的声音惊扰了猎物，夏笳的这一枪只是惊起了叶片，却放空了。 　　“怎么了，陈叔？”夏笳提着猎枪起身。如是问道。 　　“刚才的那个是只狐狸。”陈叔道。 　　“狐狸怎么了？” 　　“普通的狐狸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碰上的是赤狐就不好了，到底是保护动物，在没办法的时候另当别论，如果是单纯打猎的话。还是放走它们比较好。”陈叔这么说道，不过因为刚才那小家伙躲在树荫里，他也没法确认，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是没错的。 　　“原来如此，那这里还有其他的保护动物吗？” 　　“还有几种，不过因为数量很稀少，一般都不太能够见到，所以小姐们也不用太在意，至于那些有危险性的，我们已经将它们麻醉，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看来这么一趟狩猎的行动还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啊，就在梁雨如是想到的时候，梁雨她们听到了一声凄鸣，从刚才那只狐狸逃窜的方向上传了过来。 　　“怎么回事？”廖语晴莫名地说。 　　陈叔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可能是踩到陷阱了。” 　　“陷阱？你们设下的吗？”这次开口提问的是杜筱筱，因为和夏笳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次的安全工作和准备都是由夏笳负责的，她也没有带人过来，但很显然，因为陈叔刚才的话，她联想到了什么。 　　“不是，”陈叔摇了摇头，去边上的提包拿出了工具：“这个附近森林这么大，难免会有偷猎者进来，他们也不是一直守在这里，大概一个月半个月来一次，设置一些捕猎的夹子和网，虽然我们已经排查过一遍，但看来是出现漏网之鱼了。这件事我难辞其咎，之后会查清楚是谁负责的。” 　　“先别说这个了，还是过去看看那只狐狸怎么样了。”梁雨这么说道。 　　陈叔不愧是野外生存的老手，追寻着脚印和听辨声音，很快地找到了那只狐狸的踪迹。它陷入了一个挖掘好的深坑里面，卡在缝隙里面出不来了。事实上这只是一只很普通的狐狸，这让陈叔松了口气，说不定偷猎者设下的陷阱，反而给他们带来了一顿美味。 　　他从腰间拔出了匕首，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那只小狐狸露出了一脸哀戚的模样，它竟然也不大声叫唤了，小声地呜鸣着，望着梁雨她们。 　　“这个，感觉好可怜啊。”廖语晴说。 　　“别看它的眼睛。”陈叔说道，然后握着匕首缓缓接近，虽然被限制了行动，但野兽毕竟会死野兽，狗急了还会跳墙呢，知道自己将死的困兽就算小只也不容轻视。 　　廖语晴转过了身，闭上了眼睛，关键时候，倒是梁雨喊了一声：“等等！” 　　其他人都转过来看她。 　　“毕竟太小只了，兔子就算了，但这个狐狸算算还是只幼狐吧，我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天真，但就放过它吧。” 　　陈叔扭头看向夏笳，后者点了点头。 　　陈叔这才扬了扬没，对着那只狐狸笑了起来：“你倒是卖了一手好萌啊，算了，就放过你这一次吧。” 　　他很小心地扼住了狐狸的嘴，防止对方咬自己，然后帮助它从土坑里面出来。 　　“这个坑让它的腿受了点伤，不过还好，如果是换做兽夹的话，它现在这只腿已经废了。”陈叔抓起那只小狐狸，给梁雨她们看它的伤势。 　　“既然都救了，干脆再给它包扎一下吧。”夏笳提议道。 第410章 如同童话般的展开 　　因为急救用的箱子还放在营地那边，所以梁雨她们把小狐狸带回给带了回来，原本以为这样做会引起颇多反弹的，但没想到的是这只狐狸颇通灵性，既不挣扎，也不嘶叫，乖乖地让她们抱着给带回来了。 　　一开始陈叔还坚持不让梁雨她们太过接近，毕竟就算对方是一只小狐狸，但被野生动物咬到一口也不是开玩笑的，少说得打狂犬育苗，重的甚至是要被咬下块肉，这都是多出来的事。 　　不过到后来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雨她们卓群不群的魅力驯化了它，还是这个小家伙被一系列的枪声陷阱被吓破了胆，趴在那里任她们抱着一动不动也就放任了一些。如果不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依旧警惕地左看右看的话，还真要以为它睡着了一样。 　　这小家伙实际上伤的并不严重，稍微崴到了一下腿，但幸运的没有骨折，只是磨破了点皮，陈叔说这种伤对于野生动物来说，很快就能够愈合，但即便如此，梁雨她们还是细心地给它上了药水，打上了绷带。 　　小家伙一直很安静，不过当梁雨她们完成包扎工作之后，它却没有离开，目光一直盯着梁雨她们刚才吃的烧肉，靠近它的梁雨她们听到了小家伙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它一定是饿了，“真是可怜。”廖语晴颦着眉在边上多愁善感地说。 　　“喂它点东西吧，反正咱们也吃不了这么多。”梁雨抬头看了看夏笳和其他人，像是在征询其他人的意见。 　　陈叔这会儿望了一眼烤架，然后说道：“喂它生肉就可以了，正好还有半只兔子，都给它吧。” 　　这么说着。陈叔去那边取了剩下的半只兔子过来，因为做的是烧烤，所以肉多的腿啊肚子都已经被他给剔下来了，剩下的是连带骨架的身子，本来说拿来晚上炖汤的，现在因为姑娘们的善心。便宜了这只会卖萌的小家伙。 　　“不过觉得它可爱大概是因为它体型还小，等到大了之后，就不讨喜了，而且以内它的肛部两侧有一种特殊的腺体会放出刺鼻的味道，所以也很少人愿意养它作为宠物。” 　　他这么一说，廖语晴嘟了嘟嘴，说不定她还真动过饲养这只小家伙的念头。 　　似乎看穿了这一点，陈叔说道：“如果这位小姐要养它的话，劝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城市的环境不适合狐狸这类野生生物的生存，就算你给它好吃好喝，也早晚要得抑郁症，而且饲养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如果真要养，真不如养只老虎蟒蛇什么……” 　　一开始，梁雨她们听着还觉得陈叔说的挺有道理的，但结果他后面竟然蹦出了一句老虎和蟒蛇——话说谁要养那玩意啊？ 　　于是纷纷摇头否决。这让陈叔显得有些落寞。 　　这会再看梁雨她们，喂小家伙食物。一开始，那小狐狸看着挺有戒心的，身体缩成一团，畏畏缩缩地巴望着周围，狐疑地对着肉嗅了又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年纪太小。还是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的缘故，很快就臣服于食物的诱惑之下，开始对着肉啃咬了起来。 　　起先倒还挺小心翼翼的，但很快就变得大快朵颐了起来。 　　“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狗一样。”梁雨顺手摸了摸它的毛，不过狐狸的毛要比狗毛柔顺多了。不少昂贵的皮草就是用狐狸毛做成的。 　　一开始廖语晴其实还挺害怕的，虽然嘴上说可爱，却不太敢接近，但是看杨羽摸着它的身子，对方只是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梁雨，又低下头去吃东西之后，廖语晴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我也能摸摸看吗？” 　　“好呀。”梁雨给她腾出了一点位置，廖语晴有些紧张，她缓慢地把手伸向小狐狸，但也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反而引起了对方的戒心，狐狸的耳朵竖起来动了一下，小狐狸转了个身，躲开了她伸出的手。 　　“它不让我摸。”廖语晴委屈地说。 　　梁雨笑着抓住了小狐狸的身子，用手轻轻地安抚着它的脑袋，结果小狐狸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然后又用食物利诱之：“你就像这样大方点嘛，就像摸狗狗那样。” 　　这样一说，廖语晴又萌生了再试一次的想法，这次，她万分惊喜地发现自己成功了。 　　这一点激发了她浓厚的兴趣，然后就去架子上拿刚才的烤肉，鱼之类的各种东西开始尝试着喂这只小狐狸，发现它已经吃饱了之后，又拿出各种玩具来逗它，真的像是再跟狗玩耍一样。等到她们记起时间的时候，时间已经悄悄地从指缝中溜走了，至于下午原本订下的计划，也就放弃了。 　　夕阳唱晚，百鸟归林，也是动物们回巢的时间了。 　　廖语晴对于放小狐狸离开，有些依依不舍。 　　“欸，好不容易才熟识的。”廖语晴不满地说。 　　但是梁雨倒是同意陈叔的说法，小狐狸到底是属于森林，不该跟她们这些人类走得太近，作为临别时候的礼物，梁雨她们给了它好大一块肉，当然这块肉是下午陈叔去附近打回来的野味。 　　小家伙叼着肉，亦步亦趋地往回走，几度回过头来，眼睛在愈渐沉谧的夜色中瑟瑟发光，在梁雨她们的挥手送行之下，一头扎进了树丛中。 　　原本以为她们和小狐狸的缘分到此为止，但是没想到的是，她们当晚在溪边宿营了一碗（廖语晴对此颇有微词），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在营地的门口，发现了一些没有见过的果子。 　　见多识广的陈叔告诉她们，这些水果都是可食用的，但究竟是谁送来的，一下子就成为了话题。 　　“难道是那只小狐狸么？”廖语晴猜测道。 　　但是她们向负责值夜的陈叔询问的时候，对方只是笑而不语。 　　不仅是这天晚上，第二天，也有果子出现在她们的门口，这一次还多了一只麻雀，这毫无疑问已经能够猜出是谁干的了，应小姐们之托，陈叔在放果子的地方放了一块肉作为谢礼。 　　让人感到有趣的是，那只小狐狸似乎明白了梁雨她们的意思，把那块肉带走了，只留下作为谢礼的果子。 　　到了第三天，就是梁雨她们结束行程返程的时候了。 　　本来想要再见小狐狸一面，亲自向它道别的，结果拜托陈叔在林子里兜转了一圈，却始终发现不到它的影子，直至梁雨她们都已经放弃了，收拾行李出了森林的时候，眼尖的陈叔向她们努了努嘴。这时候梁雨她们才发现在不远处的土丘上，屹立着一个偷看着她们的小小身影。 　　“这下要寂寞了呢。” 　　“呜呜呜，好想把它带回去哦。” 　　“别傻了，根本没地方养好吗，而且陈叔也说了，它最适合的还是待在这片林子里面。” 　　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感性的廖语晴，应梁雨她们的要求，夏笳让来接她们的人留下了一部分的食物，然后大声地挥手道别，如果是那只聪明的小狐狸一定明白其中含义的吧。 　　梁雨如是地想到。 第411章 灵感 　　虽然这次的野外之旅有些太过突然，不过总的来说，梁雨她们过得还是很开心的，三个人赶在了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抵达了教室。不过大学开学的第一天，老师通常也不会真的一本正经地上课讲些什么要点之类的，大多都是互相认识一下，聊聊天，最多稍微介绍一下科目内容，说些计划啊目标啊之类的，甚至有些开明点的直接就在侃大山中度过了。 　　因为这次回来也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坐直升机回来的时候倒是睡了个回笼觉，但是廖语晴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夏笳倒是挺认真的在看书，不过看的却是跟本堂课完全无关的东西，注意到梁雨的视线，夏笳笑了笑称这个是颠覆以往一本正经好学生形象的大作战。 　　其实她只是单纯暴露了本性而已，梁雨想。 　　再看看另一边，杜筱筱就更不得了了，她直接就把笔记本毫无遮掩地摆放在了课堂的桌上，但神奇的是，所有来堂上课的老师都无视了这一点，看来她预先做的打点工作，确实做到位了。 　　至于梁雨，一整个早上的课，也是在一边发呆一边在笔记本上面涂涂画画度过的。 　　她总感觉到自己想要动笔画一些什么，当她的笔尖轻点纸业的时候，就勾勒出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寥寥数笔，却是身形全都刻画了出来。当然，作为一个漫画家的脑洞，自然不会点到为止，她很快地又画了小狐狸人类的版本。 　　梁雨把自动笔的笔帽抵在了粉色的嘴唇，思考着，这里如果让夏目和小狐狸邂逅的话，故事会怎么发展。结果这个脑洞一冒出来，结果就堵不住了，她洋洋洒洒的在笔记本上面画了起来，到下课的时候，已经画好了一部完整的分镜稿。 　　转手拿给廖语晴她们看来看，也觉得是个很不错的故事。尤其是因为本身就是亲身经历过的，所以更加能够感同身受吧。 　　“小雨画的这个好棒啊，小狐狸这个角色请务必让他登场，一定会受欢迎的。” 　　“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是女生吗？” 　　梁雨却摇了摇头：“小狐狸就是小狐狸，没必要特别在意性别吧。” 　　“这个倒是。”夏笳点了点头，带着微笑望向梁雨：“不过，这次去旅游的目的应该不是这个漫画吧？” 　　“啊……”这下不只是梁雨，廖语晴也反应过来了。 　　对了。她们这次去说是去约会，实则去野营的初衷，是为了写出合适的剧本啊，梁雨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但问题出在时间，黄远给她腾挪出来的两个星期的创作期，已经过完了一半。 　　“怎么办啊，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掉了！”这下梁雨也只能痛苦地抱住头了。 　　夏笳看着她这样苦恼的样子，又看了看她画着分镜的笔记本。于是说道：“小雨画的夏目友人帐是关于妖怪和人类之间相处的故事吧？” 　　梁雨抬起头来望向她：“嗯。” 　　“那么，不如用这个作为模板。再思考一个关于妖怪和人类的爱情故事吧。” 　　“……”梁雨看着她愣住了。 　　“怎么了，不好吗？”夏笳倾着脖子问道。 　　梁雨回过头，望着自己笔记本上的分镜稿，托住腮帮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不，说起来对方确实没要求我选择什么题材呢，我只是先入为主了恋爱的故事就必须发生在校园……对我来说。说不定这种妖怪和人类之间的故事更容易一些……” 　　毕竟是幻想的剧情，这里就能够舍弃一些必须参照的合理性来放飞脑洞了。如果别人质疑这其中的内容，就可以一句话来答复他，毕竟这是妖怪嘛。 　　“小雨？”看到梁雨一时间沉浸到自己的思考当中，整个人都木然了。边上的廖雨晴忍不住问道。 　　“嗯，没事，就是稍微有了点苗头，抱歉，我现在要趁着自己感觉还在的时间，赶紧到寝室里把它们写下来，午饭能摆脱你们帮忙打包吗？” 　　“好哟。” 　　在收到这样的答复之后，梁雨就收拾起了自己的笔袋和笔记本，飞快地从前门跑出去了，这时候杜筱筱才收拾完她的电脑走了过来，望着梁雨的背影：“小雨怎么了，不舒服吗？” 　　廖语晴和夏笳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眼。 　　再说梁雨这边，她一溜烟地跑回了寝室，焦急地开了门，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写字台前。 　　之前也说过，创作故事和画漫画并不相同，当你的脑袋当中涌现出一个构想，是灵光一现的，如果写出来洋洋洒洒几千字甚至上万，但如果用笔墨细心雕琢粉饰的话，又会变成一件非常耗时耗力的工作。 　　好在，梁雨现在要做的仅仅是把她浮现在她脑海当中的画面先记录下来，在逐渐拼凑成为一副完整的故事。 　　她想起了过去这三天，在树林当中的一些事。 　　不仅仅遇见了小狐狸，还有其他的动物，各种稀奇的植物，还有她们一直宿营的那条小溪，每到晚上的时候，就有萤火虫飞舞，非常的漂亮。她们坐在小溪前的石头上仰望着星河，细数着倒映在河滩上的零碎星光，这些堪称炫丽的景致正通过梁雨的这双手，在白纸上面描绘了出来。 　　“如果那些存在于森林里面的树木，动物们，都是妖怪的话，会是一副怎样的情况……” 　　以这个作为故事的基调，梁雨突然展开了她的构思。 　　因为主人公在夏目友人帐里面已经有夏目了，这里的话果然是用女孩子的视角来展开比较好，如果说妖怪和人类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 　　“果然还是两个人相处在不同的世界吧，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不期然地邂逅……” 　　于是，梁雨提起笔，在稿纸上写下来了开头。 　　炎热的夏日，在据说住着妖怪的山神之森立，我不小心迷路了，我不断的寻找着出口最后累的无法动弹，寂寞和恐惧让我害怕地哭了起来，他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412章 舞会 　　将写好的剧本用传真发出去，梁雨忍不住地松了口气。 　　从整个剧本的构思，在到落笔，修改，花了她差不多三天时间，但紧赶慢赶，总算如期地把这项工作做完了。 　　她现在就只想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至于这个剧本合不合适，要不要打回修改甚至重写，梁雨已经不想去想了，至少现在她已经不想和谁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和编辑的电话也只匆匆聊了几句就挂线了，梁雨现在只想好好地缩回到床上去睡个舒舒服服的回笼觉。但是不能—— 　　大学生活虽然颇为自由，不过却也不能说无所事事，各种各样的社团和业余活动，充斥着大学生的周末。当然，如果你性格冷淡一点，也可以拒绝这些邀请，选择我行我素地宅在寝室里打电脑或者睡午觉，不过梁雨这个身份多少有些特殊，她进这所学校的时候就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了，这会更是数之不尽的邀请汝雪片般朝她飞舞过来。 　　梁雨个人的精力有限，自然不能够面面俱到，但是如果全部都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而且一想到自己大学四年里都要一直窝在寝室里面度过想想也是挺委屈的。毕竟大学生活是最有趣，也是最闲暇的一段时光，不像高中初中之类的那样每天都是做不完的试卷，也不像毕业之后就要为生活开始打拼，这个时间段正是半只脚踏入社会的门槛，还留有青春余裕，能够挥霍，尝试与追求。 　　梁雨一直就有两个目标，一个是画漫画，还有一个就是经历一段不会让人懊悔。或者说愉快的学习生涯。 　　如果把时间一味地都花在漫画上面，对于她来说，算是顾此失彼了。 　　当然了，如果把漫画丢开，一味的去享受人生，似乎也不太现实。反正梁雨也在满脑子思考的就是，参加一个比较轻松的社团（每周最多一天的活动，偶尔组织远游之类的），然后和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尽量地打好关系，毕竟同学一场，别等到毕业的时候，还没有过几次交谈，甚至不看照片想不起名字的，那就太悲剧了。 　　事实上。学校也是这么想的。 　　每到新生入学季，学校官方非官方就会组织各种各样的迎新活动，这股风潮基本要延续到10月中之后才会慢慢的偃旗息鼓。梁雨这边就有好多人来要求她参加漫画研讨会，COSplay社之类与ACG沾边的社团。 　　不过这些社团大多遭到了杨羽的拒绝，她的想法是这样的，虽说高中的时候也和宇文瞳她们参加过，但到了大学之后，平时就要忙漫画和时不时会掺入的一些剧本之类的工作。在加入这样的社团恐怕力有不逮而且和工作重复了。 　　再则，下届Iket的时候。梁雨还打算去秋楠给小林她们助阵的呢，如果参加社团的话，恐怕就分身乏术了。 　　同寝室当中，夏笳还真是贯彻了她充分享受青春的想法，同时参加了网球，排球和文学社。按照夏笳本人的说法是，初中高中都作为学生会长，所以一直都是在做学生会的工作而没有切身的参加过，所以想要体验一下。 　　“真是有种天选之人的感觉。”廖语晴忍不住吐槽道，她的话明确表示要跟梁雨参加相同的社团。如果梁雨不参加的话，她也打算窝寝室了。 　　至于杜筱筱，她是不打算参加社团了，感觉她才是真正劳碌命的那一个，就算上了大学也依旧不安生，不仅要处理各种事务，还要替仍在苍南的宇文瞳她们擦屁股，因为强势的学生会长和精明的里会负责任双双毕业，现在两个利益集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斗，宇文瞳似乎在当中闹得颇凶，梁雨光是听着就觉得杜筱筱不容易了。 　　不过这个她是爱莫能助，只能祝杜筱筱好运，再祈祷或是发短信给宇文瞳让她收敛一些，至于眼下，她得在月底之前决定好自己要加入什么社团。 　　还有一件事，是属于学校官方的。 　　这周周六的晚八点，将会在学校的礼堂展开一场迎新舞会。大学里面一般没有必须要强迫参加的活动，对于这种抛头露面的，梁雨有过前车之鉴，所以原本不打算参加的，但问题是校领导专门跑过来跟她说了这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那就很难推脱了。 　　校方的意思梁雨也知道，就像是举办什么走秀演出剪彩之类的，总想要邀请几个明星，哪怕自己单位里办办的小晚会，也最好找几个地方上会唱歌的，小有一点名气的过来，好提升一下总体的格调那样，梁雨在大学看来，也算是一个引人注目的话题了。 　　没办法，梁雨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太高冷，不好相处，同时也想自己这四年大学生活顺顺利利的，没必要得罪领导，所以还是决定硬着头皮上了，对于梁雨的这个决定，廖语晴其实是最高兴的，这就意味着她终于有展示自己才能的空间了。 　　大家想必不会忘记，过去梁雨她们参加Iket展会的时候，身上穿的东方同人的服装都是由廖语晴亲手缝纫出来的，上半年为了备考，又因为禁闭的原因，廖语晴错过了今年夏天的展会，本来打算今年冬天再度出山的，结果，这个机会预先提前了。 　　但当她打算一展技艺的时候，夏笳不知道哪里找来了基本欧美的服装杂志，上面都是最新潮流的礼服，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在当红明星身上穿着的，然后问梁雨喜欢哪一套。 　　这下，梁雨和廖语晴都反应过来，这个土豪打算干什么了。 　　就算是廖语晴这个千金名媛，也做不到随便拿出几本杂志出来任君挑选，而且有些还是著名设计师专门给明星量身定制的限量版。但是听夏笳的那个口气，分明是梁雨觉得哪件好，就把哪件弄过来的样子。 　　梁雨赶紧摇头：“就一场舞会而已，我的兴趣也不是特别大，随便去附近的店里租一套就是了。” 　　廖语晴也慌忙点头，虽然她不赞同梁雨这么敷衍了事，但是现在她也不好意思说不要这些流行大师制作的服装，让梁雨穿她手工做的衣服这种话来了。 　　夏笳想了想之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也对。” 　　就在梁雨和廖语晴都以为她打算放弃了，并为之松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她道：“这些衣服都是有其他样板的，不好，果然要穿的话还是要独一无二，量身定制的比较好。” 第413章 焦点 　　梁雨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夏笳你再找专门的设计师过来，日夜兼程的赶制盛装出席的礼服，但作为退让的代价，是由夏笳来为她选一件礼服，不要太花哨的，普通就行了。 　　可是看着对方一脸玩味的笑容，梁雨总有一种中了对方套路的感觉。 　　等到舞会当天，舞裙被送到梁雨面前的时候，她才有了一种吃了哑巴亏的感觉，因为送到面前的裙子确实不花哨，是素白的礼服，但是这并不代表它的做工和价格就简陋了。很明显，对方钻了梁雨话中的空子，整条礼裙的制作全在细处，那种一针一线缝纫的精工细作外行也能看得出来，最让梁雨感到恐惧的是，这玩意是套低胸礼服。 　　“穿这个胸不是不要露出来了吗？”梁雨惊恐万状地摇头，过去看电视和杂志上面的那些女明星模特们，坦个胸露个背什么的那不要太自然，但是问题是梁雨变成女生之后，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暴露的衣服。 　　穿这种衣服出去，肯定是不能带文胸的，梁雨的罩杯并不小，两年下来从B发展到了C杯，在她这个女生团体里面都算是大的，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过去的陶美华和朱颖比她大而已，像夏笳和陆菲菲，也跟她相差仿佛。至于宇文瞳，小林这种，根本就不能称得上对手。 　　“好身材就是要秀出来的嘛，不然总是让它掖着藏着，岂不可惜。”夏笳提着礼服，在梁雨的身前比划了一下，但后者的脑袋早已摇成了拨浪鼓。 　　“不，这个礼服对我来说难度还是太高了一点。” 　　“果然，一开始就应该找专门的人来定制的。”夏笳略感失望地说。但看到梁雨态度这么坚决，她也不勉强了：“可是现在到哪里再找一套合适的礼服呢？” 　　梁雨本打算说去租一套就是了，她问过班上的其他人，也有不少打算参加舞会的女生，她们都打算到专门的摄影店里去租一套这样的礼服回来，只要付几百块钱的租贷费。价格合适。 　　“如果要租的话，总感觉有些不太合适。”夏笳说，在她看来，明明她带来的这套就很合适的呢。 　　这个时候，廖语晴一直想要说话，虽然这次因为夏笳的强势插入，打断了她亲手缝纫的计划，不过要说礼服的话，她也有不少。而且她和梁雨的体型相近…… 　　“那个小雨啊……” 　　还没等她把一句话完整的说完，从早上开始一直就没影的杜筱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精明干练的女造型设计师，推着那种移动型的衣架进入了寝室，她淡然而又从容的声音响了起来：“没问题，这种事情我早就预料到了。” 　　说着拍了拍手，两个女设计师赶紧拉开了衣架的遮布，露出了里面一整排的衣服来。这些清一色的都是礼服，而且各种样式材质的都有。梁雨甚至还看见一件全身都镶嵌着亮片的衣服。 　　“挑喜欢的吧。”她随即说道。 　　最终，梁雨在当中选了一套中规中矩，也能够让夏笳和廖语晴她们满意的衣服，依旧是白色的色系，镶嵌着少量的花边点缀搭配蕾丝，看上去有些小清新。然后再换上高跟鞋，简直就是童话中的公主一样。但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别忘了，这里这里还站着两个由杜筱筱带来的化妆师。 　　虽然梁雨现在多少已经习惯了女孩子的身份，但是对于两样东西还是颇感抗拒的。 　　一样是高跟鞋。一样是化妆，今次两样都全占齐了，你也知道她有多无奈，这并不是矫揉造作什么的，因为弄个发型，化个妆的时间，花了梁雨足足两个钟头，有这个时间，她漫画都能画好多了。 　　在心里不断地催眠自己，这只是难得的状况，梁雨好不容易忍受着把妆给画完了，时候也差不多6点了，本来打算先出去吃个晚饭，结果被室友们拦住了。 　　“笨蛋，主角是要压轴登场的，你现在跑出去是什么鬼？” 　　结果被这样说了，最后还是杜筱筱打电话叫来了外卖，梁雨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无疑是自己，但又感觉些许陌生，该怎么说呢，平常的她算是一个小家碧玉，漂亮，但感觉并不算太遥远，但是镜子里的那个身穿着华丽礼服的女孩，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存在，廖语晴刚才的那句话形容的很好，说是异世界的公主或许也有人相信。 　　所以这里也别总是吐槽PS了，因为化妆这玩意，比PS更厉害，这一点，梁雨算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晚饭并没有吃太多，因为接下来跳舞也是运动，而且穿着这个紧身的礼服，你想吃也吃不了多少，其他三位千金名媛，也是稍微象征性地垫了下肚子，然后就出发了。 　　和梁雨的白色礼服最为衬眼，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夏笳那一身黑色礼服，她倒是不介意多露出一点，所以选了高叉腿的开背装，而廖语晴依旧选择了很适合她，多缎带和装饰的浅色系，真正的公主裙，至于杜筱筱，才是最简洁的，一席亮眼的宝蓝色，素真不失高雅，也正好能够体现她精明干练的特点。 　　诚可谓是春花秋菊各胜其场。 　　一行四女倒也并未真如夏笳之前所说的，等到舞会开场时候才压轴登场，刻意求一个万众瞩目的效果，梁雨是巴不得越低调越好。她现在不仅紧张还有些后悔，想来她一直忘了一件事，她过去是跳过交谊舞没错，也记得基本的步伐，但当时他是穿着一身西装和皮鞋跳的，但是当你穿着一身礼服，还有一双超难走路的高跟鞋的时候，这跳舞完全是两个概念。 　　“怎么办啊？”梁雨等人，这才一入场，立马就有无数双视线投望了过来，还伴随着不少的哄抬声和口哨声的，甚至有几个过分胆大的家伙，已经从兜里掏出手机拍照跑视频了。 　　“自信一点，你只要坚信自己是这里最受瞩目的焦点就行了。” 　　梁雨闻言干笑了一下，就是这样才压力山大啊。 　　“没事，我会兜着你的。”夏笳微微地笑着，如是肯切地说道。 第414章 舞台中心 　　在学生会简短而冠名堂皇的报幕词之后，礼堂的大厅里响起了预先录制好的舒缓舞曲，这时候，自然有负责炒热气氛的老生先带领着下场，而新生这边，也慢慢地跟着有人踏入舞池了。 　　当然，刚开始嘛，大多数人都还在场边观望，或者是在彼此间的聊天。 　　相互接触，熟悉，也是这次舞会的一大主题。 　　千万不要以为来这里的都是成双成对，恰恰相反，来这里的大多都是单身，比如说来看看有没有漂亮妹子的学长，心头活络的男生，还有那些终于脱下了高中时候厚重校服，在好友闺蜜劝说下，打算迎下玫瑰色大学生活的女生，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这个舞会。 　　当然了，也有一些应气氛而来学姐或是像梁雨这样被邀请的，但这些反倒是少数人了。 　　按照以往历届的惯例，女生都是比较吃香的，僧多粥少这在哪里都是主旋律，男生们要是不多多主动，那么可能就是来这里白逛一圈，然后黯然退场，女生的话只要长得不是太寒碜，绝对都是抢手货，再说了，今天到这里参加舞会的，都是精心梳妆打扮过的，要是没有自信，估计也不会来了。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是让这些原本满满期冀而来的女生，却悻悻折辱而归，因为在场的所有男生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在舞会开场前开场后都像是一窝蜂地汇聚到梁雨她们的四女身边。 　　这也难怪了，梁雨和夏笳两个就算是顶着一张素颜过来也足以艳压群芳了。但是杜筱筱却找来了专业的造型师，她带来的那批礼服，就算梁雨选的是比较朴素的颜色。那也是相对而言，价值远不是那种婚纱店服装店租来的衣服能够比拟的，光是价格或许就比不上这边的一个零头。 　　再加上男人嘛，都是视觉性的动物，别说那些单身的了，就连带着舞伴来的男生，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往这瞄。弄得女友好大的火气，也不知道今天的舞会过后，有多少情侣面临散场的危机。 　　不过这些梁雨都来不及去想了。她现在最大的困扰在于，眼前围着一堆的男生不停地向她邀舞，让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才好。这越是抉择不出，那围得人是越多。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把目光盯着梁雨一个的。还有夏笳和她边上的廖语晴，反倒是一脸沉默的杜筱筱，随便找了个邀舞的人，走进舞池去了，看来她还真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 　　梁雨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随便找个人跳支舞，就尽早撤退比较好，这个时候，她突然看见夏笳上前一步。拦在了那些求舞男士的前面，然后撩起她自己的裙摆。用力地扎了个结，把长裙变成了短裙，然后对梁雨微微躬下了身，做了个标准的可以拿来当做教科书的请舞动作。 　　“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否请你跟在下共跳一支舞呢。”夏笳依旧浅笑着，那光晕柔和的点缀下万种风情。 　　梁雨看着她，周围的其他男生也都看着她，搞不懂哪里还有女生邀请女生跳舞的，一时间全都是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梁雨感觉到边上有人在拉自己，扭头一看，发现是廖语晴嘟着嘴摇了摇头，那模样分明是在请求自己不要去。 　　但是，梁雨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啊，不跟夏笳跳的话，那就得跟这边的其他男生跳舞，而且她又不是很擅长这种事情，总有一种后患无穷的感觉，相比之下，如果是夏笳的话，这位万能的前学生会长，也会很好地指导她，帮她打掩护的吧。 　　原来刚才说的兜着自己就是这个啊…… 　　梁雨向廖语晴回复了一个歉意的眼神，这里只能是死道友不是贫道了，她跟着拉了拉裙摆，然后把手搭在了夏笳伸出来邀舞的手上。夏笳依旧笑着，还故意过去看了廖语晴一眼，气的后者生气地跺了跺脚。 　　梁雨跟着夏笳，双双地踏入舞池，这两个人就算是进入了舞场，也注定是瞩目的焦点，不，或许应该说正是进入了流光舞动的中央，在更被视线追逐和关注吧。 　　老实说，梁雨有些紧张。 　　因为她在一开始，就不小心踩了夏笳一下。 　　“对不起。” 　　“没问题的。”夏笳无时无刻不在微笑，她的笑容搭配她的那份自信从容，总感觉有种让人莫名感到安心的力量：“小雨好像不是很习惯高跟鞋呢。” 　　“嗯，因为平时都不怎么穿这种鞋子。” 　　“是吗，我还以为小雨早就习惯了呢，那本来应该让她们准备那些低帮宽松一点的。”夏笳这么说着，故意放缓了舞步，慢慢地引导起了梁雨：“别紧张，脚步放慢一点就可以了，基本的舞步还是没问题的。” 　　不愧是早就习惯这种场所，正经的大小姐，夏笳的舞步平缓中充满了力量，感觉上她似乎跳的比当初教自己社交舞的老师还要跳的好。 　　有这样出色的老师带领，梁雨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动作和舞步也均是稳定了下来，两人随着舞曲慢慢地摇曳。 　　在舞池的中央，很容易忽略周围的人，只剩下两个人小小的世界。 　　突然，听夏笳说道：“上次问你的问题，还没有回答过我呢？” 　　梁雨倒是想问什么问题，但她很快就自己回忆起来了。 　　这是当时她们第一天到校时候约在酒店里的聚会上，夏笳问出的问题—— 　　“小雨，你很反感女生之间搞百合么？”如今，在自己的耳边，夏笳又把头凑过来这样问了一遍，梁雨多少有些淬不及防，但也不是一无所想的。 　　“这种事情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应该说不算反感吧，但也没有说希望亲身经历一下的意思。”梁雨摇了摇头，她很清楚夏笳对自己有意思，因为她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甚至已经摆在了台面上来说了。 　　“喔嚯，这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的是吧。”夏笳用舌头撩拨了一下艳红的唇间，如是说道。 　　“……”梁雨只能侧开了头，却也说不出直接否定的话来。 　　但是夏笳的下一句话，却让梁雨有些意外：“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是挺害羞的呢，因为我从小就是接受精英的教育，人生的轨迹都是被安排好的，一流的成绩，德智体美样样精通，考入一所世界知名的大学，毕业后掌控家族和其附属的产业，然后和一个有着相媲美或者稍逊一筹的男人联姻，然后让自己的家族变成更加强大的怪物——这样的人生。” 　　“……” 　　“我原本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我是个拉拉，但是没问题，只要表面遮掩的好就行了，丈夫的话可以让他去外面找女人，甚至包养多少个情人都无所谓，只要生出一个共同的小孩来做继承人就足够了，愿意做傀儡，可以和和睦睦地一家亲睦，如果不愿意，凭我的能力，我不觉他有任何能够翻身的机会。” 　　总感觉这个谈话莫名的可怕，尤其是在对方脸上还堆着笑，一本正经地把自己的人生当成一件单纯的买卖来说。 　　“不过我改主意了，其实没必要那儿麻烦，想要的东西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去夺取就行了，何必要用联姻这样的手段，你说对不对？” 　　“呃……”梁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插话才好，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人，这样的豪门风云录实在是无法插嘴啊。 　　好在，夏笳也没指望她说什么，而是嫣然一笑：“所以，我可是很执着的喔，被我看中的东西，从小到大，还没有几样是能够从我身边跑掉的，不过，这也要怪小雨你自己。” 　　“怪我？” 　　“嗯，本来我都已经打算放弃的，但你却撩拨起了我那么大的兴趣，让我感觉放弃实在太可惜了那样的感觉。” 　　虽然不明白，但是有一条美人蛇盯上了自己，是毋庸置疑的。 　　究竟是福是祸呢，这时候的梁雨自己也弄不明白。 第415章 节节开花 　　虽然迟了一些，但还是要来说说梁雨寄出去的那份剧本。 　　和正直花样年华的女大学生不同，从业者的生活都是颇为单调乏味的，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奔波劳碌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歌舞升平，不过，轰轰烈烈的青春是人生，平平淡淡的工作亦是人生。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方向，黄远觉得一定是这样。 　　梁雨的剧本在传真到手的时候他就看了，毫无疑问，佳作。让他来评论的话，这是一种文字赋予的画面感，一种从内心油然而生的情愫。 　　看完之后，黄远只觉得，这不愧是雨凉老师的作品这一个想法。 　　很快，他就把这个剧本拿给程乾看了，程乾看完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他说：“这种作品叫我写是肯定写不出来的”，但想了想怕黄远误会，他又加上了一句，“当然是从褒义上这么来说的，算了，我还是直接拿去给导演看看吧，我说了不算，要他说好才行，不过依我跟他的合作来看，这个剧本十拿九稳。” 　　等到梁雨正式得到结果，实际上是舞会的第二天，也就是周末了。 　　“梁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次你写的那个剧本，导演很满意，现在已经拍板定下来了。” 　　“嗯。” 　　“这个可是要登上大荧幕的，不稍微再开心一点吗？”黄远倒是没想到梁雨的反应这么平淡，反倒是他在接到程乾的消息之后，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梁雨摇了摇头：“是挺开心的啊，只不过我现在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虽然说是写了剧本，但是动画这种东西创作还是看导演和制作团队的吧。” 　　听到这里。黄远算是明白了，不过其实也难怪梁雨会有这种想法，倒不如说这种想法才是专业的。因为偶尔会听到这样的纠纷，比如原作者或原作者的粉丝在微，博上抨击嫌改编的作品不好看，不尊重原作。改的过火了。 　　但实际上从合同的角度上来看，只要你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那么改编的作品就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了，除非你自己还占了个编剧的位置，但这里要说明的是，大部分写小说的作者和漫画家的剧本是不适合直接拿来拍摄的，梁雨也不例外，它还需要真正干影视编剧这一行的从业人员，按照剧情的爆发点。包袱数量设定情节的起伏，删除冗余的部分甚至补充才能够正式开始制作，正式因为梁雨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才觉得这后续的制作工作都跟她关系不大了。 　　不过梁雨显然忽视了一个问题的根本，那就是如果没有梁雨这一开始提供的剧本，那所有的工作根本就无从展开，而且黄远从程乾那里听来的原话是：“导演对这个剧本相当的感兴趣，还说小细节可以拓展延伸。但务必保持作品的整体风格。” 　　导演这么说毫无疑问路线就这么定下了，预计动画上映的时间是在明年开春。作为贺岁档发出，现在正在紧张而忙碌地开展起来了。 　　如果说这件事感觉还比较遥远的话，那么剩下的两件事情，就比较实在了，至少是现在就能够看到的。 　　一件。 　　“梁雨，脑力风暴那边的人已经通知过我了。《夏目友人帐》动画开播的时间是在下个月的6号。”黄远又说。 　　相比前一条，这条消息对于梁雨来说，才更加令她欣喜和有自己的作品正被搬上银幕的切实感，因为《夏目友人帐》是她一笔一划画出来的，人总是对于自己辛苦努力的东西特别有感情。对唾手得到的反而不怎么在意，哪怕后者的价值比前者更高也一样。 　　“那还真是期待！”杨羽说。 　　黄远听了是哑然失笑，你不是还说过自己要去监督过程的嘛，结果人家跑来问我，雨凉老师怎么不来看看的时候还真是尴尬。不过算了，黄远觉得再说这种东西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只要动画能够准时开播，在10月拿下一个好成绩就可以了。 　　“现在动画已经在网上出了先行的宣传PV，观众的期待度蛮高的，你可以去看看。” 　　“嗯。” 　　“哦，对了，还有一个事情要再催你一下。” 　　“是什么？” 　　“就是LoveLive剧本的事情，虽然预计是要在明年4月的春季档播出，不过这边催促了很多次，尤其是现在人气火爆，那边的制作方也希望能够今早的看到剧本，扩大宣传。” 　　结果又是剧本啊。 　　梁雨总感觉最近画漫画的时间反倒不如想剧本的时间多了，当然，这其中也有那两周军训的缘故。但说真的，她并不喜欢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她也明白，作为一个以剧情为长而不是画技为长的漫画家来说，多做做这类的工作有助于提升她的知名度，也更能拓展她的事业。 　　所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梁雨还是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一些没什么用营养的闲谈，倒是中途有一句话让梁雨挺敏感的，就是他问了问梁雨还有没有关注Jump的杂志。 　　“呃，最近一直挺忙的，所以都没有看了。”梁雨这句话倒也不是完全的敷衍，毕竟最近军训的事，剧本的事，还有学校的事情接踵而来，真的有种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不过，确实也是，如果她要真的坚持去买的话，大学生活很自由，出了校门不远的报亭就能买到Jump的杂志，因为自己的作品不在上面连载了，所以不关注这种情绪或多或少也是有一点的吧。 　　“Jump怎么了？”梁雨问道。 　　“不，也没什么，你如果没看那就算了。”黄远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但这事却让梁雨感觉不是滋味，总感觉到黄远是在意有所指，不然怎么会莫名的提起Jump来呢，于是就在她挂了黄远的电话之后，专门地跑到了附近的报刊亭买了一本杂志回来。 　　起先，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中间反倒陈楠作品的时候，还惊喜了一下，当她把陈楠的漫画看完，结果，在作品的末页上面留下了一行小字—— 　　下回完结！！ 　　这才让梁雨变了表情，她赶紧把页数重新翻了回去，确认了一下章节一阵愕然。 　　这才第四话就要完结的意思，分明是被腰斩了啊。 第416章 陈楠的危机 　　在接到编辑的电话之后，陈楠陷入了座椅里，整个人恍惚了好久，半天才回过神来。 　　“陈楠……陈楠？”电话里传来了郭品源焦急地询问声，陈楠用疲惫的声音答道：“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嗯……你也别太在意了，作为漫画家来说，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关吧，努力地准备下……” 　　郭品源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楠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对此，郭品源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些废话，不过，作为编辑来说，能替她做的真的不多。 　　加油啊，陈楠。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声援道。 　　而此刻，搁下了电话的陈楠却缩起了腿，把整个身体都蜷缩进了椅子里。她是一个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的人，因此对别人总是不抱有任何的期待感，她只相信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通过自己努力才能收获的。 　　但是摆在眼前残酷的事实再一次粉碎了她的信念，第一话第一，第二话第7，第三话直接15名开外，至此，一直在18之后徘徊，会被腰斩倒也不是无法预料的结果，虽然在这之前郭品源说被斩的几率只有50%，但陈楠很清楚，躲得过初一，却过不了十五，在这个残酷的漫画圈子里，劣质品总是要被淘汰的。 　　真是可笑…… 　　自己当初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态度，去斥责梁雨没有上进心争取第一的啊，为什么换做自己的时候，却连保持排名都做不到，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吗？ 　　她不明白这一瞬间，涌上心头的百感交集是什么。是伤心，是懊悔，还是失望，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让陈楠感觉到恐惧的，是她深深地认识到自己欠缺漫画的才能这一点。 　　其他的或许都能够靠后天的努力来弥补。但是如果欠缺漫画的才能，那么自己是否还适合在这条一直为之坚持的道路上走下去，这样强烈地感觉到动摇了。 　　梁雨…… 　　梁雨…… 　　梁雨。 　　如果当初去求她留下来，或者跟她一起离开的话，会不会是一个俨然不同的结果？ 　　这样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进而感到后悔的陈楠，油然而生的是深深的自我厌恶感。 　　她看着空无一热的工作室，明明当初还显得太小，曾经有过是否再搬去一幢更大一点地方的讨论。但如今，却显得无比的空旷。陈楠抱紧了双腿，缩进了自己小小的贝壳当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传来了电话声。 　　陈楠本来不想接的，但看了一眼号码，是陈雄业打来的，最后想想还是接了起来。 　　陈雄业过去曾经在陈楠这边做过助手，虽然只是一小段的时间。但对方一直称呼陈楠为老师，这个老师并不是大家习惯的那种头衔般的叫法。而是差不多师徒的意思，而且陈楠当初进医院，还有棋魂结束的时候，他都来了。 　　这次他也打了电话过来，理由陈楠已经猜到了。但似乎为了表现出自己在他人面前坚强的那一面，陈楠故意做出冷漠而自信的语气。 　　“陈楠老师。新作的事情我听说了，老实说真是可惜……” 　　“嗯，可能是我有一些急躁了，所以没有想明白就急着动笔了，风格啊。剧情啊有很多东西都没理清头绪，所以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在情理之中，下一次……的话，我会更加谨慎的做好准备的。” 　　一通冠冕堂皇的对吧，陈楠恍然发现，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只知道一心向前的女孩子了。 　　至少当初的自己，是不可能这么圆滑的吧。 　　之后聊了一些什么，陈楠自己都记不清了，可能是感觉到了这边的谈性不高，陈雄业那边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并说：“老师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不妨找我谈谈。” 　　“谢谢你，我没事的。” 　　挂了电话的陈楠又发了一阵呆，她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这样不行的。 　　必须要画点儿什么，陈楠。 　　过去那么多痛苦的事情，无数次挫折，你也不是一个人熬过来了么，事到如今再去想着有谁会来安慰你，或者帮助你的话，就太卑鄙了。 　　陈楠深吸了一口气，去书桌上拿起笔，但面对着白纸，她的脑中却一片空白。 　　画点什么，快画，快画！怎么了这点程度就已经不行了吗，要放弃吗，你的觉悟就只有这么一点吗，还是你以为，会有人来可怜你？ 　　不知为何，陈楠的脑中突然想起了过去那个被关在画室当中，只能一天到晚不停画画的自己，脑海里全是父亲苛责的声音。 　　“！” 　　滴滴滴，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陈楠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有些虚弱地取过了手机，看向上面，这一次，收到的只有一封短信。 　　她看到那个通讯的名字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对方从来没有给自己留下过什么好印象，相反，傲慢，自大这些特点让人印象深刻。但自己却把他的号码留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是认可了他的才能的吧。 　　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就是了。 　　陈楠想起了曾经她到编辑部里和郭品源讨论连载事宜的时候，他就赶过来唱衰了，这样的人，如今却还敢腆着脸发短信过来—— 　　“陈楠老师，我想之前的这部漫画已经充分地说明了问题，人是有各种各样才能的，关键是否何用，能不能物尽其用，如果一味的勉强或者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就会产生这样令人遗憾的结果。我现在手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剧本，正在找一个拥有高超才能和画技的漫画家合作，打算一同登上Jump杂志第一的宝座，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如果有的话，请回复这个号码，如果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吧（笑）。” 　　“……”尽管只是一段文字，但陈楠也能联想到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谁要和你这种瞧不起人的家伙…… 　　她一怒之下就要删了短信，甚至删掉对方的名片，但是手指按在删除键的上方，却怎么也摁不下去了。 　　登上Jump杂志顶峰的这句话，让她迟疑，改观了。 第417章 说服 　　和唐煊见面的时间，是在这两天之后。 　　陈楠的心情一直很矛盾，对于唐煊这个人，她是一点好感都欠奉，但是对于一个在绝境中走投无路的人来说，哪怕是一点机会，她也会拼命地抓住。 　　约见的地方是离得Jump不远的咖啡厅，过去梁雨和郭品源他们也经常约到这里来谈漫画的事情，不似其他喜好打扮，不让男伴等个半个小时就不出门的那些女生，陈楠今天依旧是一套假小子的中性装扮，提早了30分钟点了杯红茶坐在店里等待了。而唐煊，则是踩着约定好的时间线到达的。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陈楠老师你久等了。”那个男人托了托眼镜，解开了外套的纽扣，在陈楠的对面坐了下来。他说的理所当然的是客套话，因为陈楠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见到任何歉意的表情。 　　不过这并不重要—— 　　“今天你约我……” 　　“给我来一杯咖啡，谢谢。”唐煊对着前来问单的服务员说道，然后转过头来对陈楠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你继续说。” 　　“……”陈楠沉默了一下，继续道：“今天你约我出来说要谈的那个剧本带来了吗？” 　　“陈楠老师还真是有够开门见山的啊，”唐煊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我才刚到，让我稍微喘口气先吧，还是说陈楠老师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跟我合作了呢？” 　　陈楠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看得唐煊只能拱手投降了：“抱歉抱歉，剧本的话我已经带来了，陈楠老师要过目一下吗？” 　　“要。”陈楠简短地回应道。 　　唐煊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肩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叠A4纸装订的设定稿，还有两本笔记本。交给了陈楠。 　　“可能有些繁杂凌乱，因为我本来是个设定党，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全写在上面了。”这个时候唐煊点的咖啡到了，他接过来吹了吹，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翻开自己笔记的陈楠，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陈楠老师喜欢喝红茶吗？” 　　陈楠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摇了摇头：“谈不上喜欢，平时多是喝的绿茶，突然想换换口味。” 　　“这样看来我的机会还是蛮大的。”唐煊说道。 　　“为什么？”不得不说，唐煊的话再度引起了陈楠的注意，她忍不住问道。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人很是骄傲，对自己自信有余，但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却被他说的板上钉钉，陈楠还是很想知道他是凭什么这么肯定的。难不成他觉得自己的剧本真好到自己无法拒绝的地步了？ 　　似乎是早就知道陈楠有此一问，唐煊挺了挺身，淡然地笑道：“因为一切都在这个‘变’字上面。” 　　“变？” 　　“陈楠老师平时一直喝的都是绿茶，突然想换换口味，于是点了红茶，说明陈楠老师内心里面对一成不变的事物感到了厌烦，希望推陈出新谋求破局，想必陈楠老师对于漫画的态度也是一样的。所以由此推断。我的机会还是蛮大的。” 　　虽然不爽对方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但陈楠不得不说他猜得很对：“你是学心理学的？” 　　“不。”唐煊用勺子慢慢地撩动着咖啡。说道：“我只是喜欢观察总结而已。” 　　“观察总结？” 　　“没错。”唐煊点了点头：“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有迹可循，通过观察它们，就能够掌握到必要的信息，然后在通过脑子思考整理，就能够得到完美的答案。” 　　陈楠挑了一下眉：“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表现出了些许的轻蔑。唐煊扬了扬眉毛，不过好在他很快地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掩饰了过去，然后解释道：“简单点说，就是我觉得成功也是有迹可循的，包括成名也好。创作出让所有都信服成为No.1顶点的作品亦如是，只要通过观察，思考，然后全力以赴，就能够收获最优解。” 　　“你的意思是说，创作漫画就像是生产加工一样？” 　　“不是像，是根本就是，不过我觉得将之称呼为精工细造比较好，毕竟，我们要创作出来的作品可不是那种粗制烂造的量产品，而是要成为扛鼎之作，名留漫画青史的杰作。”说这番话的时候，唐煊的眼中闪着光：“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吗，陈楠老师？” 　　“……” 　　不等陈楠开口说话，唐煊自己公布了答案。 　　“原因有三，一，是因为陈楠老师你的画技，已经达到了出类拔萃的境界，整个Jump能够与你比肩的画师绝不超过三个，而且我觉得你的画风，是最适合表现我所描绘世界的最佳选择。”唐煊随即伸出第二根手指，说道：“第二，就是因为陈楠老师你本身并不擅长描绘故事，我这么说可能有些冒犯，但是就像我不会画画，却想要创作出最优秀的漫画一样，这是我很早就懂得的一个道理，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是强强联手的话，这些桎梏都不是问题。” 　　“那么第三点又是什么？” 　　“第三点……”唐煊停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咖啡杯，然后抬头笑着迎向了陈楠的目光：“那就是陈楠老师和我属于同一类人，都是那种精益求精，不肯放弃的人，正因为这一点，我觉得如果我和陈楠老师结成组合，Jump杂志里没有一个作者会是我们的对手。” 　　老实说，陈楠的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意动，别的都好说，但是唯独最后这一点，锲而不舍地努力以及争胜心，也是陈楠一直追寻的东西。但是过去的合作者梁雨，或者是负责她们的编辑郭品源，都是抱着只要不失，能够稳住排名的想法，缺乏向上冲击的干劲。 　　虽然她也知道抢夺第一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斗志的话，那要怎么搞？ 　　不得不说，唐煊的一席话让她对他有了不小的改观，不过，真正让陈楠拍板决定的，还是她手中的这份稿件。 第418章 唐煊的原作 　　唐煊拿来的原作稿，大致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主人公原本是一届平凡的高中生，成绩优异，体育万能，全国的模拟统考每次都能进入前十，这样的他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 　　但对于他本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却充斥这枯燥，一成不变，他甚至已经能够看到自己未来的路，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够得到很高的分数，一定能够考一所顶级的大学，然后读一个热门的专业，大学四年也是受尽瞩目，出来后进入政府机构或者进入企业成为一名高薪白领，前者一路平步青云，渐渐涉及政坛，后者在工作几年后混熟人脉之后，自己辞职出来开办公司，娶一个喜欢自己，拥有对外的脸面又有后台的女人，生子，然后继续为了事业打拼，30岁的时候，做出能够让人谙羡的事业，40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人中翘楚…… 　　这样人生的剧本，感觉就像是书写好了一般，主人公已经能够看到了结局。 　　无聊。 　　没有变化，没有意外的日常，真是无聊至极。 　　然而，突然有这么一天，一成不变的日常迎来了转变。 　　日常线的变动，始于他看到了两个奇装异服互相追逐的身影，主人公的非常冷漠的性格，自然不愿意招惹明显的是非躲开了，他抱怨着地铁的管理人员是在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不过来把这两个疯子给抓走，但问题在于，那个纷争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无声地扩大了。 　　男主人公的眼中，倒映出了这个奇异的世界。 　　周围的所有人一瞬间都仿佛静止不动了。车站的钟停止了，电梯静止了，所有的人流都像是沉默的背景，伫立在那里。 　　只有眼前奇装异服的两个人，在那里战斗着。 　　超能力！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男主人公确实看见双方违背人体力学和常识地战斗着。而且不是那种用特效加以修饰的战斗，而是真刀真枪，以杀死对手为目的的战斗。 　　主人公的世界观彻底地颠覆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移动的话，很可能会被当做目标给杀掉，所以就一直忍耐着，一动不动地盯着两个人诡异的战斗画面。但是当他看到，那些充当背景的人群，竟然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斩飞之后。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逃，必须要逃，继续留在这里的只会被干掉！ 　　男主人认为，对方的目标主要集中在各自面对的敌人身上，应该不会顾及自己这个被卷入者才对，但是因为他的缘故，其中一个人分了心，被抓住了破绽。在对方猛然的进攻之下一下子就被斩首了。 　　但这个时候的主人公已经没工夫在计较其他了，生存的本能让他不停的奔跑着。就算口干舌燥，就算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动也一样，他踩着停止运行的电梯，从拥挤的地铁口逃了出来，可正当他正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就堵在了他的身前。他的身上还溅着刚才杀人时留下的鲜血。 　　“哎呀，哎呀，没想到这里竟然能够遇见适格者啊，而且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个新手吧。” 　　说着这样的话。那个男人取出了刚才杀人的武器，一步一摇地朝着男主人公走了过来。 　　男主人扭头就想跑，但是被喊了“休想”，他的脚被地上冒出来的根茎给锁住了。想想自己完美的人生，竟然就在这一刻即将迎来的终结，那种前所未有的不甘迸发了出来，不过，并没有像大多数少年漫画中关键时刻的爆种剧情，相反，这里的主人公抛弃了作为人的尊严，跪下来向对方乞求不要杀死自己。 　　“真是难看的蛆虫。”对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挥下了闸刀。 　　画面遁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男主人坐在自己的床上，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具，他迅速地检查了衣架自己的身体，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 　　所以说……这只是一场梦？ 　　是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超能力胡乱杀人这么扯淡的事情，但是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主人公从床上起来，走到了客厅，宽广的房间可以看出他身在一个家资颇为丰厚的家庭，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然后一头仰靠在沙发上。不过还没能够好好地放松一下身体，他抬眼瞄到了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张精美的邀请函。一开始，他以为这张邀请函是给他作为律师的父亲的，但是仔细一看发现，那张邀请函上面写着的却是他的名字。 　　带着深深的疑惑，主人公打开了那封邀请函阅读了起来，那上面讲述的是就像是一个类似健身俱乐部，或者是名流聚会的邀请，说你拥有了XX资格云云，但令主人公感到在意的是，他对于活动的解释。 　　您是不是已经对这个一成不变的世界感到了厌倦，又或者在为没有能够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而感到烦恼，这里，是一个汇聚了世界菁英战斗的地方，在这里，您可以赌上您的一切，包括金钱，名誉，地位，乃至身体上的每一个器官甚至性命，来跟世界各地不同的菁英进行战斗，运用你所引以为豪的才能吧，那样才会为您赢得最终的胜利，这样，您便能收获得您所希望的一切，金钱，女人，事业？不不不不，您所获得的远不止这些，只要您敢下注，世界就在您手中。 　　如果没有之前那件事情垫底，主人公或许只会以为这是某个人所开的劣质玩笑，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件事情。 　　一开始，是心慌意乱的，但是，那股潜藏在胸口，不甘平庸和浑浑噩噩被恶魔所鼓动的欲望，驱使他打开了那封随函附录的通往新世界的启蒙书。 　　他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出现了如同刺青般的刻印，而且，他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 　　当门被打开之后，就无法再关闭了，只有沿着这条道路，不断地向前。 第419章 令人惊讶的新连载 　　“这个是新连载？”郭品源看着递到手中的画稿，忍不住地问道。 　　陈楠点了点头，但让郭品源更加在意的，是如今站在陈楠旁边，手插口袋露出自信笑容的唐煊。 　　对于后者的事，郭品源早有耳闻，负责他的责编已经不止一次在公开和非公开的场合对其抱有非议了。 　　“唐煊这个人我是承认他有才华的，但是他那刚愎自用的性格首先就不适合做这行，举个不算恰当的例子，你现在的上天入地，什么超人大战蝙蝠侠的大片放到7，80年代能拍么，就算能拍，你也要考虑受众啊，大众的审美情趣能不能接受啊。大多天才都是饿死的，我宁愿要一个一开始就能卖500法郎到现在也就值这个价讨好市场的画家，也不要一个穷困潦倒一生，在死了一百年之后画作卖到1亿英镑的梵高，咱们都是普通人，什么身后名太空泛，你要真搞艺术，就不要来画漫画了。” 　　郭品源一直觉得这话很中肯，虽然他并不完全认同那名编辑的话，比如说漫画家就不需要天才什么的，但是作为Jump的一名编辑，他更明白Jump是一本商业漫画杂志，所谓商业，通俗点说就是为了赚钱，为了迎合读者市场的刊物，这种杂志上面要是太专注于自我，只能是路越走越窄，最后成为死路一条。 　　不说别人，郭品源负责的新人老人里面就有不少这样的家伙，他们坚持自己的作品是对的，甚至是超越了现有杂志上面连载的作品，属于“神作”，是读者和编辑不能理解自己的才华。这样的人一般就两条路。要么就是不再犯二，幡然悔悟，老老实实地听从编辑的指导重新规划自己的作品，从此走回到正途上来，要么就是一直坚信自己是对的，然后黯然的离开漫画这条道路。去从事行业了。 　　但如今，唐煊却意外地走出了第三条路。 　　翻看着手中的原稿，郭品源的表情跟着变化了，他连续的重头到尾看了三遍，不得不承认，唐煊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这个设定属于异能战斗的翻版，仔细去找的话其实不乏相近或者是类似的题材，但是那些作品大多数都是以能力还有打斗作为看点的。但却不如唐煊这般设计的跌宕起伏，有趣，让读者发现，原来主角不仅仅是靠运气和蛮力，更加懂得审时度势地靠脑子，设下陷阱，引敌人入瓮，或者是在读者都觉得山穷水尽。只能靠爆种来赢得战斗之时，却合理的利用条件。甚至是对方的能力，来让自己获得胜利。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推理小说一样，一环扣一环，一个小情节套着另外一个情节，等你看完了全部的这些之后，回头惊愕的发现。原来这些都是大事件中的一个个巧妙安排，会让读者产生这样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郭品源知道这就是期待感和悬念设置了，唐煊显然很擅长这些，并且玩的很溜。 　　不过作为编辑，这个题材老实说并不适合少年漫画。如果是放在青年漫画上面或许会更好，因为Jump这个年龄读者层占得比例最大的是初中生和高中生，有些大人喜欢的东西，他们看不懂会觉得无聊，反而那种像是龙珠这种拳拳到肉，一个波对一个波可以消灭地球毫无逻辑的漫画他们能看的津津有味。 　　很显然，唐煊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找上了陈楠。 　　陈楠在整个Jump，乃至漫画圈都是人气和实力排上名号的漫画家，虽然她上一部作品惨遭腰斩，但是还是出了单行本，并且还出了插画设定集，你根本想象不出她单是这个插画集就卖出了10W本，加印了3次，以至于甚至有编辑开玩笑说：“陈楠老师其实不用画漫画，每周画几幅插画，然后装订起来卖就行了。” 　　当然，这话不见得是什么夸奖的话，但从侧面也能反应问题。 　　作为责编，郭品源知道让陈楠不画漫画，转行去画插画是不现实的，就像是梁雨不会停下她高飞的翅膀一样，郭品源其实最近也在物色跟陈楠相合的原作者，只是有梁雨这么一个前例摆在这里，未必好找，还有就是怕陈楠的心高气傲，不愿意。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Jump里面最傲气的两个人，竟然自己私底下凑到了一块，甚至把原作都画好了，在陈楠和唐煊拿着原稿来找到自己之前，他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的。 　　“怎么样？”在郭品源准备翻看第四次的时候，陈楠终于沉不住气了，问道。 　　郭品源叹了口气：“你要问我这部作品好不好看，我会回答你好看，很棒，剧情扣人心弦，画面张弛有度，但如果你问我这部作品能不能火，能不能大卖，我只能说我不知道，因为这并不是符合Jump风格的一部作品，它是……” 　　没等郭品源把话说完，站在边上的唐煊突然插了句嘴：“据我说知，棋魂当初也不被编辑部看好，但是却大卖了。” 　　他这么说，在场的两个当事人都是一阵沉默。 　　是啊，当时棋魂这部作品也不是Jump的主流，甚至有编辑预言它会暴死，但是事实证明，它成为了Jump史上最卖座的作品之一，排进了总销售榜的前二十，这是无人能够否认和撼动的事实，哪怕当初编辑部里闹矛盾，梁雨遭到封杀，棋魂的地位也没有变动过。 　　但是，陈楠知道郭品源在顾忌什么，现在的她才刚刚遭逢一败，再加上棋魂当初强行完结的影响，现在的她已经是背水一战，不能够再失败了。郭品源的意思是让她稳扎稳打，重新来过，但是现在和唐煊的这部作品，无疑又是一次剑走偏锋的尝试，如果在失败的话，或许Jump就没有她的立锥之地了。 　　“我心意已决。”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郭品源看到她那倔强的样子就明白陈楠已经决定好了，自己再怎么劝她也是徒劳。 　　叹息了一声，郭品源点了点头，他也不再去看那原稿了，将原稿封入到档案袋里：“我会把这个送到连载会议上去的。” 　　“有劳您了。”陈楠鞠躬。 　　而唐煊则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第420章 背水一战的决心 　　梁雨从黄远那里知道陈楠新作被腰斩的时候，实际上是在这之后的事情了。 　　她很是犹豫，但也知道这个电话她必须要打。 　　好在电话不难打通，很快便听到了电话那头陈楠平淡的声音：“喂。” 　　“陈楠，是我，梁雨。” 　　其实这段对白几乎可以省略的，陈楠的手机通讯录上有登记的一直就那么几个，她的电显早就提示了来电人的身份，但梁雨却摆脱不了这份生疏的隔阂感。 　　陈楠也是：“嗯，是你啊。” 　　原本以为两个人分开之后，没有了过去那些纠葛，关系至少会比以前更融洽一些，但梁雨发现，没有了合作的基础，她现在也只能是作为一个朋友而非伙伴的身份，询问陈楠的事了：“我最近看杂志……发现你的作品完结了，是这样吗？” 　　这声问候在陈楠看来，迟到了至少10天，虽然她很明白梁雨搬到了新的地方新的环境会很忙，没有一直的关注也是情有所原，而她如今之所以会打电话来询问这件事情，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而非炫耀或是挖苦什么的，但是陈楠的心理却难以平衡，有一种不该是这样，或是想要放声大喊的冲动。 　　但如果会喊出声的话，那就不是陈楠了。 　　她最后说出来的，也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应声。 　　“嗯。”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因为《棋魂》的原因，这件事不能再请郭编辑帮忙沟通一下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也是可以帮忙的。”梁雨这么说道。 　　陈楠的声音在喉咙中哽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好半晌，她才说攥紧了手机，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其实是我主动找编辑让我结束这部连载的。” 　　“咦，为什么？”梁雨果然显得很是吃惊。因为就她所知，陈楠的新作无疑是被腰斩的。 　　这点自然没错，但陈楠不想在梁雨面前丢脸，她不希望昔日并肩的伙伴看到自己如今凄惨落魄的样子，尤其还是在对方飞黄腾达的如今，那份施舍和可怜，她不需要—— 　　“没错，是我和郭品源编辑直接说要完本的，虽然有些任性。但我无路如何都想要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感觉那个作品还是不适应我的风格，设定太薄弱，一点都不有趣！所以我和编辑约定了要重开了一部漫画，把一切都推倒了重来，这一次，真正的目标是Jump的顶点。”陈楠的脑中，无意识地浮现出梁雨离开那天，看了自己原稿时候所说的那番话。让自己羡慕和欣赏的那些才能，还有自己的一直以来的坚持和努力统统予以了否定。眼睛里。忍不住有温热的液体滚落了下来，但是陈楠咬住了嘴唇。 　　“陈楠……”梁雨一时语滞，光靠电话是无法体会陈楠此刻心情的，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做了多余的事情。于是道歉道：“对不起呢。” 　　“……”陈楠抬头看了看空白的天花板：“别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对不起。我接下来还有事要去相谈，所以……” 　　“嗯，对不起，打搅你了这么久。”梁雨轻声地说：“再见。” 　　陈楠没有再说话，就抢先地挂断了电话。她背靠在墙上，慢慢地滑坐到了地上，手机从她的手中滑开了，她抱住双腿，把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另一边，对着只剩下忙音的听筒，梁雨愣了好一会，才合上了手机。 　　“怎么了，小雨？”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夏笳对梁雨问道，她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肩上挂着一条围巾，这样不好遮掩的出浴方式倒是让梁雨想起了曾经同住一间寝室的学姐，不知道她和千惠学姐如今怎么样了，过得不好不好？ 　　不过夏笳还是很注意自己的风评的，她很快便套上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向梁雨走了过来：“不开心，有心事？” 　　“没有啊。”梁雨话是这么说，却和夏笳错开了视线。 　　“有什么问题，我能帮的上忙吗？” 　　梁雨一面用手指摆弄着手机，摇了摇头。 　　这样一来，夏笳自然而然地便把视线聚焦到她的手机上了：“看来跟刚才的电话有关啊，虽然帮不上忙，不过，我可以作为一个倾听者听你说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或许会好过一点。” 　　或许夏笳天生就有这么一种才能，让人无法在她的面前固执己见，或是保持沉默。 　　梁雨经她这么一说，嘴角也不由地松动了：“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和一个朋友一起合作漫画的。” 　　“《棋魂》吗？”作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格言的信奉者，夏笳在将梁雨作为目标之前，好歹是恶补过一番漫画知识的，这其中自然对于梁雨曾经闻名的作品，不会没有耳闻，实际上，她也买来所有的单行本阅读过了，这里立即明白了梁雨指的是陈楠。 　　梁雨没有承认，但继续说下去也无疑是默认了这点：“当时创作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意见就有一点儿分歧，她是一个非常上进的了，也是一个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的人，应该说是那种勇夺冠军的选手，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是否拖累了她……” 　　“嗯。”夏笳静静地聆听着，等待着梁雨组织着语言。 　　“我本来以为我放手之后，她就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追寻她的目标了，但她现在的状态可能不是很好，或是在逞强。我该怎么做？”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陈楠的眼泪，但是梁雨多少还是感觉到了陈楠的孤独。 　　“嗯。”夏笳想了想之后，道：“要么直接到她的身边去，听一听她的真心话？现在的话，坐飞机回秋楠傍晚之前就能到。” 　　“呃……”这个回答还真是出乎了梁雨的意料了。 　　“开玩笑的，就算是我也不会做这么不解风情的事情的。”看到梁雨目瞪口呆的反应，夏笳微笑着说道，但老实说，对于一个能招来直升机，把人带到森林里去搞野外生存的人来说，她的话梁雨一点儿都不觉得像是在开玩笑，反而莫名的具有真实感。 　　不过，在说完这句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之后，夏笳的反应认真了一些：“是呢，如果要帮助她脱离困境的话，有很多方法，但是在此之前，有一个前提必须要搞明白。” 　　“是什么？”梁雨忍不住地问道。 　　“那些事情是否是她希望你做的，从你刚才的描述来看，那个女孩一定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吧，贸然出手的话，说不定不但不能增加好感值，反而会加深嫌隙的吧。” 　　“……”梁雨默然了：“你的意思是什么都不做了。” 　　“至少，在她开口向你求助之前。”夏笳微笑着如是说道。 第421章 夏目友人帐开播 　　在烦恼着陈楠事情的同时，梁雨自己的事其实也挺忙碌。 　　完成了程乾和黄远交付给她的剧本，那只是开始的第一步，后续的工作也是源源不绝，梁雨以自己要参加学校活动，又要完成漫画原稿实在是分身乏术为由，已经推掉了不少的工作，但是有些工作是预先就订好的，这种时候，她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了。 　　譬如说LoveLive第2期的原作，比如……和那须，武内他们约定好的，关于FSN的创作。 　　不愧是亲自开了公司的人，这两个人的热情和努力都不是盖的，不过换位思考的话想想也是，那须和武内都已经是社会人了，既然不是玩票，而是辞职出来拼尽全力想要干一番事业的，此刻不努力的话，就没有别的退路了。 　　上次的Iket一别，其实梁雨和他们私底下经常有信件的往来，那须按照和梁雨交换的意见，开始继续查资料，细化大纲，而武内开始重新绘制人设，以及负责操办公司里的杂事。他们的进度很快，到今天为止，FSN可谓是已经初具雏形。 　　现在的FSN，跟夏季同人会展上面拿给梁雨看的那个已经完全变得不一样了，改动最大的地方在于男女主角性别的颠倒，主角变成了男性，而女主则改变了原本的亚瑟王，武内配了插图，是个带着盘发威风凛凛的女战士，顺便一说，原来武内画的那个男性般的亚瑟王被挪去当了男二号，也就是现在的红A，通过圣杯穿越回现在，男主角未来的可能性之一。目的是为了杀死自己的本体卫宫士郎。 　　故事大概分成四条线路，对应四个不同的女主角，用不同的视角来讲述一个完整的圣杯战争。 　　梁雨负责其中的两条，女一号以SABER阿尔托莉娅和女二号远坂凛的剧情线，而那须则负责另外两条线路，分别是间桐樱和伊利亚。 　　按照事前商议好的。梁雨负责写唯美，也不能这么说吧，就是比较光明美好的一面，而那须则负责比较黑暗，残酷的故事，把两者融合到一起，一定会成为人气话题的。 　　和过去一直要思考，这个故事该怎么写不同，那须是个很负责也很有才的家伙。他已经将梁雨需要的材料和设定的框架都拿出来了，给梁雨框定好了，梁雨所需要的，就是在这个搭建好了的舞台上面，让她所操控的角色翩然起舞。 　　老实说，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她最近在写这套剧本的时候，也颇为乐在其中。因为你想想看，一群在神话里。或者是传奇中出现的英雄人物，在现代工业文明的舞台上展开宛若神话般的战斗。这样想想的话，感觉超级热血沸腾的吧。 　　要不是现实当中的事情不少，自己又有夏目友人帐的工作，梁雨估计会把剩余的时间都磨在这个上面了。不过，大家或许也都知道，那须和武内从过去开始。就是做十八禁的，这一点在做FSN的时候也没有改变，不过，他们倒是想到了现在负责创作剧情的是个冰清玉洁的花样少女，所以并没有要求梁雨把这种情节写进去。并委婉地告诉梁雨剧情可以由他们后期补进去。 　　这点暂且不说。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十月新番。 　　在经过新学期的军训之后，梁雨在新的学校里又陆陆续续地度过了三个星期，已经渐渐习惯了大学的生活。虽然拜得廖语晴和夏笳她们所赐，每天都过得吵吵闹闹的，但这样热闹的气氛对于梁雨来说其实正好。 　　到了10月4号这天，一大早，廖语晴就催促着梁雨：“夏目友人帐的动画是今天播出啊！” 　　“是啊，”梁雨挠了挠头苦笑地看着她：“在傍晚六点半。” 　　“人家这不是怕你忘记嘛。”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梁雨接下来从吃完早点开始，又陆续地接到了编辑黄远，母亲，朱颖和方晴，宇文瞳她们的电话。无一例外都是提醒自己《夏目友人帐》开播的日期是在今天，梁雨忍不住在想，究竟是自己的忘性实在太大，还是他们要比自己更兴奋呐。 　　好不容易，熬完了今天的课，又有不少的粉丝特意跑过来跟梁雨说：“今天的夏目友人帐动画，我一定会看的，雨凉老师加油！” 　　最奇葩的是，不知道是谁在校门口特意贴了标语和广告，来宣传梁雨的作品，其中还有一个是聚集人到哪个多媒体教室，高品鉴会什么的，梁雨看到之后一阵无语，将心比心说，有粉丝能替她搞活动，喜欢她的作品还是挺开心的一件事情，不过，这样就稍微有点儿羞耻了。 　　她自己，则是跟廖语晴，夏笳还有杜筱筱，在吃过晚饭之后便围坐在寝室里用笔记本电脑观看直播。 　　当梁雨听到动画OP响起来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也颇为复杂，和上一部作品《棋魂》动画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的她还特意地跑去过动画制作方的工作室，亲眼看了制作好的样片，但是这一次，梁雨因为期间搬家，入学等各项事务堆积在一起，一直都没有时间去询问关于动画的东西，全都是由编辑黄远负责代劳的。 　　明明当初说好了由梁雨亲自负责公演的，但是这到最后却成了一句空话，所以梁雨其实内心挺羞愧的。就怕自己说了空口白话，然后让其他人付出的努力，寄存的期望都付诸东流了。不过看了动画之后，梁雨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动画的画面看起来干净漂亮，一改梁雨最初作画时候的笔锋生疏，却又能够清晰地描绘出鲜明的梁雨风格，那种似空似幻的温暖感觉。那些在原作故事里曾经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如今栩栩如生地活动在屏幕之中，让梁雨感觉到他们都被赋予了生命，活了过来。 　　梁雨自己，也不能很好的描述这种感受，倒不如说，那些此刻出现在荧幕上方的弹幕，能够更好的体现出这个故事对于观众们的影响和心情吧。 　　终于来了！！╰(*°▽°*)╯ 　　等好久了啊啊啊，10月神作登场。 　　夏目夏目夏目夏目夏目夏目夏目，男神，我爱你啊！！！ 　　猫咪老师最高～～～ 　　一句句留言，温暖人心。 第422章 粉丝来信 　　梁雨是漫画家，正如绝大多数的漫画家都有粉丝那样，雨凉老师从《棋魂》开始就积攒的粉丝同样不容小觑，事实上，每周都有大量的粉丝给梁雨来信，而官方也不定期的举办粉丝的回馈活动，比如像是签售会，或者买杂志送猫咪老师的挂坠，铅笔，橡皮，手机壳之类的小玩意。 　　而积存的粉丝来信，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地当做垃圾给丢掉的，而是存够了分量之后，由编辑亲手转交给作者本人。当初梁雨在秋楠市的时候，那些信都是黄远亲自开车拉来的，不过她现在远在东阳市，这些东西就只能是打包邮寄了。 　　“谢谢你们帮我搬过来。” 　　快递只把东西搬到了寝室的楼下，因为宿管的原因就不让上来了，帮着梁雨把东西给抬上来的，除了同寝的廖语晴和夏笳以外，还有三个刚巧路过的女生，主动地帮了忙，这让梁雨颇感不太好意思。 　　“没事的。”那些女生欢快地说，然后看了一眼地上包装严实的袋子和箱子：“这些都是淘宝买的东西吗？” 　　“呃，其实是粉丝寄来的信和一些礼品之类的。” 　　“喔喔喔，不愧是雨凉老师！”那边有个脸比较圆的小个女生眼睛闪着星星眼说。 　　她边上的女生倒是挺害羞地拉了她一把：“既然东西已经搬上来了，我们就不打搅先走了。” 　　“欸。”边上小个子女生有些不情愿地发出了声响。 　　梁雨现在也算是老江湖了，这种人情世故哪里会不懂，虽然三楼也没多少路，不过，人家帮你把东西给搬上来。不给杯水喝慰劳一下就让人家走就太说不过去了：“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要留下来喝杯水再走，也可以一起看看这些信的，毕竟量有一些多，如果你们愿意帮忙的话我会很高兴。” 　　“喔喔喔，我们很乐意！”那个圆脸的小个女生秒答了。 　　其他两位也紧接着答应了下来。夏笳这边就拿着水壶，准备为大家准备咖啡和茶饮了，而廖语晴则在向梁雨请示之后，迫不及待地拆起了第一个箱子。 　　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好大的工程，因为一个箱子厚厚实实地装满了少说有五百多封信，而这样的箱子一共有七盒，虽然这些箱子里也不尽是信和明信片，也有粉丝寄给梁雨的礼物。不过这个量怎么说都有些大了。 　　来信的量很多，不过内容倒是基本都很相似，大多都是夸奖梁雨和夏目友人帐的，当然也有一些谏言，感言之类的，其中，有一封信让梁雨印象颇为深刻。 　　雨凉老师敬启： 　　当听说老师在画这个漫画的时候，是跟我一样的高中生。老实说被深深震撼到了。我是个男生，存在感很薄弱的男生。老实说我之前并不看玛格丽特这类少女漫画，所以邂逅老师的《夏目友人帐》纯属偶然，或许这也是我的幸运吧，我想。 　　我从小生活很苦，在学校里一直是个小透明，没什么朋友。所以一开始很羡慕夏目得到藤原夫妇那么好的照顾，还有猫咪先生那么好的朋友。但跟着剧情的发展，我渐渐明白了，幸福是什么，它不是偶然所得。也不是凭空的施舍，仔细想想的话，我的生活也并非完全的不幸，至少，曾经有不少的人帮助过，他们或许只是萍水相逢，有的甚至帮过我多次。而我，却在生活和学习不顺心的时候，老是想到过往的不幸，却未能像夏目一样感恩。 　　夏目是苦尽甘来。 　　像他这样温柔的孩子，抱歉，或许我的年纪并不适合说这个词，但是夏目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培养出了现在的性格。他孤独，但是却依旧不失温柔，那颗渴望大家都获得幸福的心。试想一下，如果夏目也像我过去那样，以一个怨天尤人的心来对待事物，诅咒生活的话，猫咪老师这样骄傲的妖精也不会愿意主动地跟着他、保护他。而他的身边，也就不会聚集像是田沼，西村和北本这些好朋友了。 　　漫画中夏目曾有过一句台词，让我印象深刻。 　　他说：“如果我变坏，就没人收留我了。” 　　让人莫名的心痛，但是，这也是夏目一直坚持自我的部分。 　　无论是祖母夏木玲子还是夏目贵志，其实都是悲哀的人。在人类社会他们是异类，受到排斥，才希望寻求一方净土。贵志大概是最能体会到祖母的心情的，明明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却被大人责怪，被其他的孩子骂成是骗人精。 　　那种委屈，似胸间塞满了乱麻，难以倾述，只能独自默然承受。 　　在很多时候，我就代入过夏目，我觉得我能够理解他的感觉，因为我也是一样的，那种被人遭到排挤，妄言论断的感觉，让我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就这么消失掉。不瞒您说，我好几次都想过要自杀，但最终刀子只割破了一点皮肉，就害怕的放弃了。 　　我有的时候也很憎恨自己的弱小，连死都做不到，相比之下的夏目，就坚强的太多了。即使有过伤痛，即使外在变得冷漠，但他的内心，也没有因此冰冻。他救过河童，供奉过露神，帮助过最近才登场，被同样是妖怪欺负过的小狐狸，而比这些更重要的是，他拼命地维持着人类和妖怪和平共存的愿望。 　　人类和妖怪并非只有争斗，我觉得，雨凉老师在这里安排的用意，虽然写的是人与妖怪，但写的其实还是人与人之间那份疏离，隔阂和不信任感。但只要愿意彼此了解，沟通的话，那份距离，最终便会拉近，彼此孤独陌生的人，也会存在羁绊，从此有人能够栖息的幸福之所。 　　正是因为这点，我也决定要改变自我，不能总是埋怨生活和别人的冷漠。 　　老实说，我上星期终于鼓起勇气向周围的同学开口搭话了，一开始，他们很是意外，但聊了几句之后，竟真的熟络了起来。 　　“没想到你这家伙其实挺能说的嘛。” 　　“你对这个有兴趣吗，我家里正好有这本书，下次借你好了。” 　　之后，变得上学放学也能打招呼了，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迈出了最初那一步的原因。其实，有的时候，距离和隔阂并不可怕，最关键的是你有没有向对方踏出那一步的勇气，夏目做的了，我想，我也会为之而努力的。 　　谢谢雨凉老师，谢谢夏目友人帐。能够让我在最孤独最需要的时候遇见你。 　　又及，动画听说马上就要播出了，祝红火，老师心想事成，一切安康。 　　——署名，一位深受帮助的粉丝。 　　这封信，寝室里的大家都看了，梁雨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是一种宽慰，高兴，又或者意外，她没想过自己的故事，竟然能够帮助到别人。 　　思前想后，梁雨又给编辑黄远打了个电话，商议了一下之后，梁雨决定在每期刊登的夏目友人帐漫画后面，开辟一个读者作者交流的小环节，虽然不能刊登所有的信件，也不能刊载这么长的信，但是，正如那位读者的来信所说，或许踏出那么一步，真的很重要。 第423章 通过 　　有人的进路一番风顺，也有人的前进方向一路坎坷，正如郭品源看到陈楠和唐煊原稿时候所想的那样，编辑部里对这次提交上来审核的连载作品，意见分歧很大。 　　有人认为，这部作品很有意思，应该给予他们通过连载的机会，但更多的人却持了反驳的意见，其中包括了唐煊的前任编辑。 　　“唐煊这个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他相处这么久是再清楚不过了，我不是针对他什么，而是他的作品根本就不是迎合读者，甚至和咱们Jump崇尚的努力，友情和胜利的题材格格不入，充满了黑暗的个人主义风格，总之，我是不同意让这部作品通过连载的。” 　　“可这部作品负责作画的是陈楠老师，”站在不同立场上主张要创新的编辑翻看了一下发到手中的影印本，说道：“以她的画来描绘这个世界的话，说不定有意料之外的化学反应呢。” 　　“陈楠老师画的好是不错，不过也不能光靠这样就证明她受欢迎吧，之前腰斩的作品不是恰好说明了这一点么。” 　　“这、这不是不一样嘛，这次是有原作担当的。” 　　“所以说这个原作不行啊。要是凉雨老师还在的话……”这下，那个编辑突然想到了什么打住了，目光瞄了眼主编的方向，然后噤声不响了。 　　凉雨这个名字，在如今的Jump里面基本属于禁语，虽然谁也没有规定过不能谈论，但是毕竟当初的主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拍桌子要封杀她，就算知道那是一时气话，但谁也没胆子去试主编话里的真假。 　　尤其是在陈楠上一部处于可斩可不斩的作品火速被切之后，所有的编辑更是默认了这个观点。因为一般来说的话，像是陈楠这种对杂志有功，画出过人气漫画的作者，就算是为了讨好对方，也要让对方凑个几本单行本看看有没有起色，才商量着完结。像是这样一点机会都不给的，实际上多少已经算是在迁怒了吧。 　　编辑都是明白人，大多都对此避而不谈，毕竟没人会因为个别作者而去冲撞主编，虽说编辑部并不是主编的一言堂，但是，在各种事务上面，主编都占据了很大的权力，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就在双方各执一词拿不出结果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主编宣布道：“投票吧。” 　　这次与会的六个小组组长各一名，两名副编辑，还有主编共计9票，如果半数以上通过的话就能够获得连载，反之则被否决。不过和一般发回修改后可以提交重审的作品不同，因为这次提出异议是从风格上面给予否定，这可不是光修改就完事的，也就是说。一旦原稿被否决的话，这个原稿就完蛋了。 　　每到这个时候。会议室的气氛就变得异常严肃，刚才编辑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声也因此停止了。这是因为他们都明白，自己的一票，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老叶，这是你下面递上来的稿子，就由你先开始吧。”主编看了一眼坐在左手边的叶川先生。说道，这意味着这次的投票顺序就是从左到右沿着顺时针的次序轮过来了。 　　叶川先生倒是没什么好多想的，直接就投了同意，一般负责递稿的编辑这一票几乎是稳的，这点没地说。但接下来叶川先生边上的这位。就是二组的组长，也就是过去唐煊的责编，他这一票也是稳的，理所当然的反对票。 　　接着，三票反对，两票同意把比分拖到4比3，这样看来，似乎持反对意见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剩下的只有同为副编辑的刘向，以及主编段常在两个人还未投票，但只要这两个人之中再多出一张否定票，这个连载就会不通过。 　　看到这个结果，叶川先生已经知道这次的希望不大了，他干脆地就已经摇了摇头，摘下眼镜开始用纸巾擦镜片了。 　　到了这里，他已经多少不抱希望了，刘向那里暂且不说，主编那里肯定是过不去的，这个想法似乎也是刘向本人的意见。对于他来说，其实同样不怎么看好这次原稿，感觉赌博的意味颇重，至多算是55开，他觉得刚才提出反对的编辑说的没错，这并不是一部Jump风格的漫画。 　　但是他这里要是提了否定票，那么就略过主编直接否决了，刘向在这里使了个心眼，他也选择了同意。这样一来同意和否定的票数就持平了，最终还是要由主编来决定，到底通不通过。 　　一时间，所有编辑的目光都投射到了主编的身上，每个人的心思各有不同，表情也是各异。但有一点大家却基本上已经是共识了，以主编对于过去《棋魂》两位作者的态度，这次的连载会议也到此为止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主编段常在在沉吟了一会之后，向众人宣布道：“我也同意，现在同意和否定的票数5比4，所以这篇漫画连载通过，预定10月23号开载，老叶，你通知一下作者，让他们准备好原稿。” 　　这下全场一默，叶川先生擦眼镜的手也停在那里了。 　　“有什么问题么？”主编问道。 　　“不，没有。”叶川先生忙说。 　　“那么，今天的连载会议就到这里了，得到连载机会的作者，务必让他们尽快把原稿交上来，还有这次没有通过的作品，发回去让他们改吧，散会。”主编站了起来，拿上自己的外套率先走出门去，而剩下的编辑们，也在大眼瞪小眼一番之后，迅速地收拾完自己桌上的东西，然后从会议室里面鱼贯而出了。 　　“怎么可能……” 　　叶川先生还能听到他边上的编辑一副不敢相信这样结果的样子，老实说，叶川先生也自己也有点儿想不通主编今天怎么突然就转性了，直到他走出了办公室的门，看到了站在那儿的郭品源之后。 　　他冲郭品源招了招手，神秘兮兮地说：“老郭，告诉你个好消息……” 　　他本来以为郭品源得知陈楠连载通过的时候会表现的很惊喜的，但没想到对方只是极为平淡的哦了一声。 　　这反应不对啊。 　　叶川先生看着这样的郭品源，才恍然大悟，原来主编今天会这么反常的点头同意，其中是有缘由的。他立马拉上了郭品源去喝酒，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424章 争取 　　酒吧里，叶川先生和郭品源坐在吧台靠里边的位置，一人点了一杯鸡尾酒。 　　编辑因为工作的原因，到没少出入这种场合，有些是编辑自己喜欢，也有些是相谈的漫画家喜欢，毕竟漫画家这份职业，大多数还是属于成年人的，梁雨这种，算是极少数的个例了，而陈楠顾成峰，也分别在去年前年超过了18周岁。 　　一到酒吧坐下，叶川先生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倒也不是特别热衷于八卦，只不过这事听莫名的，原本觉得这事已成定局了，偏偏就突然峰回路转了这么一出，就算是老成如叶川先生，也没办法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郭品源倒是不太想说这件事情，但还是架不住叶川先生的敬酒和追问：“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连载会议之前，我单独去找了一下主编。” 　　“哦？”虽然叶川先生也猜到了郭品源应该是做了什么，不然以段常在的性格，绝对是不可能让这部作品通过的，不过他真正在意的是郭品源究竟对主编说了什么，或者说是怎么劝他改变主意的。 　　郭品源喝了口酒，看看叶川先生饶有兴致的表情，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交代，就走不出酒吧这个门了，遂也干脆不再藏着掖着，道：“我也是把这个原稿拿给他看了，他先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找他，不过倒也没直接开口问而是先把原稿给看了，看完之后他才问我这是谁的稿，为什么不按照章程在连载会议上面递上来。” 　　“你怎么说。” 　　“我跟他说，这个是陈楠老师和一个原作者画的稿。”郭品源顿了一下，见叶川先生忍住没插话，便继续向下说道：“这时候主编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他问我是不是梁雨，我说不是，他又露出了一副有些惋惜又像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其实对于梁雨她们还是比较看重的，当初《棋魂》连载的时候，也是站在这边劝说了，才让棋魂开始连载的。只不过比较好面子，当了主编之后又觉得要在咱们面前维护他那莫名其妙的面子，所以才……”叶川先生公允地说了句话，但他也知道这无济于事，便也不往下说了：“哎，没什么好说的，你继续。” 　　“主编又问了我一遍，既然是提交上来的新连载，为什么不拿到连载会议上呈上来。就算现在给他看，他也不会通融过去的，要大家的评审结果才算。” 　　这话倒是一点没说错，主编虽然有不经过其他编辑审理就决定一部作品连载或是腰斩的权力，但是这一票录用或是一票否决权却不是随便可以滥用的。事实上太过独断的主编在这个位置上都坐不了太久，历史上也有被众编辑们和作者弹劾的主编，所以行使这项权力的机会少之又少，主编本身也有承担结果截然相反时候的舆论和压力。 　　按照段常在的说法就是。别开玩笑了，我不卡这部作品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竟然还想让我放水？ 　　“那你又是怎么答的？”叶川先生问道。 　　“我对他说，最近其他编辑都说，是因为主编对凉雨老师有看法，才迁怒于陈楠老师把她的作品斩掉的。” 　　“……”叶川先生一惊，奇异地看向郭品源：“你真对他这么说？” 　　不过他很快地倒是想明白了一点什么，苦笑了起来：“我想他当事的表情一定是暴跳如雷吧。” 　　郭品源点了点头。喝了口闷酒。 　　“胡扯！”当时的段常在可是把桌子上的茶杯都给掀飞了，然后气势汹汹地逼上了郭品源，眯起了眼睛：“谁这么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这么猜的？” 　　“大家都这么说，毕竟当事棋魂的事情闹得挺大。说永不录用的不也是主编您么？” 　　“你！”段常在是哑巴吃黄连，因为别说，这话还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洗不掉也赖不掉。他有些搞不明白，这郭品源今天到底做什么来了，这样的用意又是什么？ 　　难不成要来找自己申述，发泄不满，那也不该是今天，陈楠作品被腰斩的那天，也没见他说什么，而且真要这么干的话，也不会把新的连载稿拿给自己看了。 　　段常在满脸的狐疑，就在这时候，郭品源自己揭晓了答案：“因为大家都传主编您对陈楠的作品不待见，但她这次锲而不舍的又交稿了，所以，我想在审核会议之前，先来问问看您的意见。” 　　这一下，无论是当时的主编段常在，还是现在的叶川先生，都明白了郭品源的用意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郭品源的意思就是明白着告诉段常在，你看这原稿成不成吧，不成我就不往连载会议上递了，反正主编这里膈应着，这作品怎么也过不了。你以为他这是表面豁达，其实不是的，因为他很清楚以主编的立场，段常在根本说不出否决的话来，不然那不就坐实了他打压作者的恶名了么？ 　　他如今已经是Jump杂志的主编了，再上去就是公司高层，一切都是要看考评的，要是背着一个公器私用的名声，被上面的领导知道了，那还不完蛋。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把这个作品交给其他编辑来投票，但没想到的是，因为刘向的那一票，最终还是他来决定这部作品是否要连载。 　　结果大家都看见了，段常在戏剧性地投了同意的一票，让原本大有可能被裁掉的这部作品得以连载。但是，千万不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郭品源之所以这么干，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完了，至少在段常在这个主编手底下，他是毫无晋升出头的空间了。 　　“你这又是何苦？”叶川先生问。 　　“反正身上的虱子多不怕咬，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郭品源苦笑一声，突然说道：“这次他们的作品过了之后，我就不来带了。” 　　这倒是让叶川分外吃惊：“你这么帮他们争取了连载的机会，就这样撒手了吗？” 　　“嗯，叶川先生你有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编辑一定要保持中立，在这件事上，我已经牵涉太过无法保持平常心了，是时候该抽身而退了。” 　　见叶川先生还要说些什么，郭品源末了补上了一句。 　　“这也是我和主编约定的条件。” 第425章 似曾相识的状况 　　在编辑部决定好新连载的作品刊载顺序之后，这部被命名为《Stake》的作品在两周之后，终于刊登在了Jump的杂志上面。 　　一样精致到飞的画面，一样让人感觉到新奇有趣的设定，但是这一次，《Stake》的口碑甚至不如陈楠上一部单独连载的作品，虽然封面上写了超实力原作者＋大人气漫画家强强联手，重磅出击！！的推荐词，但是读者们的反应平平。 　　“这个原作者是谁啊？” 　　“唐煊，没听说过的家伙。” 　　“好像是过去有连载过还是充当原作得奖的，叫做什么作品来着的……呃，想不起来了。” 　　虽然也有不少冲着陈楠的名声去的死忠粉，但是更多的声音却是—— 　　“没有了凉雨老师之后，陈楠老师也开始走下坡路了。” 　　“哎，为了过去的《棋魂》投一票吧。” 　　当然了，以上的这些评论，都有很大的主观情绪掺杂在里面，倒也不是没有客观分析的，但是请相信，唱衰的声音绝对要比支持的声音要多。 　　如果在网站或者聊天群里出现类似“Jump杂志上面的新连载《Stake》感觉不错啊，”又或者“要我说不必那么挑剔，陈楠老师的画质量放在那里，这次的原作作者本身似乎也蛮有实力的，看好这部漫画”的信息。那么，必然有十倍与它的反驳理由。 　　“别开玩笑了，这样的开局动漫里面，游戏里面我至少能够找出十部来。” 　　“看完之后有种江郎才尽的感觉，陈楠老师也就只剩下画了，虽然只看了一划。但已经感觉不到继续追下去的动力了……” 　　这样的声音，有不少就是出自《棋魂》的粉丝群当中，虽然《棋魂》完结了，但最初创建的群还保留了下来，虽然很多的读者已经退群或者是潜水再未露面，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留了下来。 　　当然。他们的人数比《棋魂》连载和大热的时候少了不止一半，像是光亮守护委员会会长这样旗帜鲜明的读者，早已转到玛格丽特那边去了，剩下的，也只有在官方或者像是千代这些买了版权的第三方推出有关棋魂消息的时候，才会偶尔热闹一下，更多的时候，都是只有少数人在发言。 　　月尽天明已经主动辞去了《棋魂》FanClub的总管身份，事实上这个组织本身。多少也有些名存实亡的感觉，当初十多个群合并到现在的三个群，每天最为活跃的，竟然还是那个一开始建立，只容纳了不到一百人的元老群。 　　而以上的对话，就是出现在元老群里今日的议题。 　　“我觉得你们说的话太极端了一些，作为棋魂的粉丝，在陈楠老师状态不佳的现在。我们不是更应该支持她才对吗？”说话的是千番雪，可以说在那个书店打工时看到陈楠和梁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她们的粉丝了，原本那么亲密的一对，如今却各奔东西，千番雪为此惆怅了很久，但就跟大部分的读者那样，她无法左右自己喜欢的两个作者的选择。只能被动地接受。 　　不过，和那些心灰意冷而退群的粉丝相比，她依旧留了下来，用她的方式，继续支持着作者。无论是分开的梁雨也好，陈楠也罢。 　　她这么一说，刚才群里清一色声讨的气氛总算缓解了下来。 　　“支持当然要支持……”接口的东途说道：“大家这也是心怀不满发发牢骚而已，如果凉雨老师还在的话，肯定能够拿出更好的作品来了。” 　　“呵呵，别忘记了，究竟是谁离开Jump另谋出路的，现在说这个有意思？”真红眼的黑龙插嘴道。 　　“你这话我不能当做没听到啊，黑龙，当初会长就是因为你这话给气走的，咱们根本不是当事人，根本不清楚其中的经过，你这么说太武断了，就我以前和凉雨老师她们接触下来，凉雨老师的性格根本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这会跟着加入谈话的是小猫咪的表姐叶倩，因为曾经几度跟梁雨见过面，所以她是坚信梁雨不是那种为一己私利而完结棋魂的人，每当有人那这个说事，她都会跳出来为梁雨说话。 　　“这个地有什么好洗的，不然棋魂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完结了，之前的访谈你没看过吗，凉雨老师自己都承认了，是她提出完结棋魂的。”真红眼的黑龙力道。 　　“别说的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难道她跑去其他杂志开连载不是事实？” 　　就在双方火力正要升级的时候，如今已经是高中生的小猫咪插了进来：“表姐和黑龙别吵了啦，群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种时候大家更应该团结才对！” 　　她这么一说，其他刚才看热闹的群员也开始劝说争执的双方熄火。 　　这一下，真红眼的黑龙和叶倩也都偃旗息鼓了，虽然明面上谁都没道歉，但既然不说话，就代表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其实黑龙和叶倩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事已至此的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只是在派遣自己心中的寂寞和不甘而已。 　　接下来，大家又聊了一些别的家长里短，就这样地又一天过去了。 　　小猫咪在作业的最后写上了答案，松开笔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下，面前的闹钟已经10点半了，也是时候差不多洗漱睡觉了。打开边上挂着棋魂角色挂链的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晚安的消息，小猫咪将手机充电到插座的接线上。 　　她忍不住地看着那个手机上的阿光，这是棋魂单行本发售时候限量赠送的纪念品，她和表姐一起去书店买的，距离如今，明明没多少时间，却仿佛隔了好久。小猫咪抬头看了看书架，那里按照卷数整齐地排列了一排《棋魂》的漫画。 　　她就那样呆呆地注视了良久。 　　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了自己一直珍藏的，写着凉雨和陈楠名字的签名板。 　　“赠给可爱的书友爱瞌睡的小猫咪——” 　　小猫咪不禁然地在椅子上蜷起了双腿，然后把这块签名板紧紧地抱进了胸口。 　　夜幕已深，隔天，又是新的起点。 第426章 才能，努力与成绩 　　对于那些网络上，杂志上的抨击，唐煊表现地倒是很淡定。 　　“呵，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别理这些无聊的人，等到漫画刊登了几期之后，成绩自然会告诉他们自己想的是多么的肤浅。” 　　陈楠在抗压这方面还是不错的，她本来还想安慰唐煊几句，但没想到他根本不在乎。不过，后来她才想明白，唐煊或许并不是不在乎，而是他对自己的自信，让他觉得这些恼人的声音会在一段时间之后不攻自破。 　　《Stake》第二期的成绩是第四名，对于新人来说是个不错的成绩，但是对于老牌作者，尤其是目标是直指人气TOP的漫画家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好的成绩，而第三期的时候，成绩更是掉到了第7。 　　这时候的唐煊终于显得不再那么自信和从容了，他成天阴沉着脸色，变得连话也很少。陈楠画原稿的速度向来很快，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只需要4天就够了，如果有助手帮忙的话肯定会更快，但是这也架不住唐煊一天多变的要求。 　　他简直是一想到什么，就要求陈楠改动，哪怕是脑子里的突发奇想。 　　“我想了一下，这话原稿当中的主角的心里刻画稍微在简短一点，因为现在的读者都没有什么耐性，而且年龄偏小的话，应该更喜欢战斗一些。” 　　“嗯。” 　　陈楠挂上电话，然后默默地看了一眼边上已经画好的原稿一眼。 　　等到陈楠按照要求，把原稿在重置了一遍，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钟准备睡觉的时候，唐煊的电话又打来了：“我想了想，内心的刻画还是不要改动了。没有这些铺垫对后面的剧情来说太突兀了，这样吧，我想了一个比较新奇的段子，你加到原稿当中……” 　　陈楠对此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声，然后默默地丢掉了画好的原稿，重新从笔筒里抽出擦拭干净的钢笔。坐在位置上画了起来。 　　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从第四话开始，《Stake》的排名开始向前爬升了，重回了第4名，然后在第五话的时候更是借着一个中缝的彩页，让它获得了第一名的头筹。 　　“果然跟我说的一样吧，虽然比计划中预定的稍微有些迟了，不过，那些家伙总算是理解了这部作品的魅力了。” 　　虽然唐煊说的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不过，接下来的发展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Stake》的人气开始爆发了。 　　这个时间点，爆发的有点儿蹊跷，因为要说漫画的水准，在这之前的三话已经表现出来了，漫画不同于其他的媒介，它本身就是一个高浓缩的东西。因为如果不出成绩。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腰斩，所以作者在还没有人气或者正在积蓄人气的前期往往会更用心。但前三话反响一般。偏偏在第四话第五话扭转了，这要说没有什么蹊跷是不可能的。 　　原因，陈楠其实最清楚不过了。 　　因为梁雨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就是在第三期发表的那天，她说她已经买了作品，并且阅读过了。是个好有意思的漫画。然后她又问了一下排名，陈楠如实告知了，也把郭品源不再做编辑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当时梁雨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这样啊……”便没有再深入了，但是。陈楠知道她后来专门去发了一条微博，然后又去号召了一些漫画圈里的朋友，来支援这部漫画。 　　有一点，陈楠在过去就很佩服梁雨，那就是她跟谁都能够相处愉快，这也让她虽然一边忙于课业，但在这个圈子当中，或深或浅的也有不少的朋友。梁雨的微博不常上，但不代表梁雨的微博没人气，这两个概念是不等的，当关注这个帐号的粉丝，还有圈子里的朋友发现凉雨老师竟敢久违地更新了之后，立即都被吸引了过来。 　　一时间，转载的转载，跟帖的跟帖的，因为这个原因，像是顾成峰这些Jump的老牌作者，也来掺和了一脚。 　　炒热话题，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倒不是说梁雨一个人的影响力有多么大，但是，再加上那些有名的没名的作者和读者的连载转发，这事就这么成了。《Stake》这部作品短短几日的就受到了几十万读者的关注，这让《Stake》的人气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人气直升。 　　当然了，话要说回来，如果没有三两三，光是靠几个名人吹吹牛那也是没用的，或许对方的粉丝会碍于自家偶像的面子去看看，但如果觉得没趣那也是一笔头的买卖，再难有下次了。但是陈楠的画技，加上唐煊琢磨不定的剧情和堪称诡奇的设定，让不少读者都停留了下来，“意外”地发现了璞玉。 　　当然，最多的，其实是那些分裂的《棋魂》粉丝。 　　当初棋魂完结，各种撕逼和粉转黑的互掐，让这些原本齐心，庞大的粉丝团体分崩离析，更因为支持陈楠和梁雨各自分成了两派，老死不相往来。不少本身不看Jump作品的，干脆就跟着梁雨一起离开了，还有的一些，因为陈楠的上一部作品失望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关注新作了。 　　但是这些人在看到了梁雨的微博之后，都纷纷改变了改观。 　　网上不是说凉雨老师和陈楠老师的关系闹得很僵么，不是说凉雨老师是合作不下去才转站其他杂志的么，各种谣言一时间不攻而破，所以不少当初因为信了谣言而走的读者，也意外地回归了。 　　继第五话登顶之后，《Stake》的成绩依旧持续高走，第六话第三，第七话第二，等到第八话的时候拿到了卷头彩，再一次地拿回到了第一。 　　这部超人气的新作，也因此正式地在Jump杂志上面扎稳了脚跟，不仅击败了那些常年霸占前五的高人气作品，甚至隐隐有和如今Jump的头牌顾成峰争夺第一的意思。 　　“《Stake》的成绩真的很好，现在还没有发售单行本，竟然已经有动画公司找上门来要预先购买动画的版权了，等到单行本和动画发售之后，可以预见《Stake》一定会更加火爆的。”如今负责《Stake》的编辑，是一个才进Jump一年多的新人编辑，似乎对于漫画抱有极大的热情，不过缺乏经验。 　　但唐煊却觉得这样正好，至少这样的家伙不会干涉他的原稿，并像过去的责编那样叽叽歪歪地对他的原稿抱有意见。他们懂什么漫画，只不过是在不求上进的老生常谈罢了，把那些腐朽的陈旧的观念当做经验传授给萌新的作者，扼杀他们的创新，我呸。 　　这个充满恶臭的漫画界果然应该由自己来改变。 　　这样想着的唐煊，笑着说道：“当然，这一切现在才开始呢，《Stake》要成为Jump第一，不，是业界的销量第一才对！” 　　陈楠望向那个比她大三岁，面上却露出狂妄笑容的男人，没有接话。 第427章 各自的事业 　　当陈楠在Jump获得不错成绩的时候，梁雨也在前进着，不，或许相较之下，她正处于事业爆发性的上升期。 　　10月动画《夏目友人帐》短短的几个星期播放，就收拢了一大批的粉丝，在各项论坛和社区的交流榜上面人气居高不下。大家都知道，动画一般会按照内容，质量分成一些类目，比如说热血番，卖肉番，治愈番等等。 　　前者几乎是新作的主打，因为有一批固定的粉丝，而且是ACG宅圈里面的中坚力量，所以只要制作的不错，原作设定过得去，基本上都会拥有不俗的成绩，就是因为稳定所以几乎是所有厂家的最爱。 　　再者，就是像ll这样投入大制作大宣传的所谓大作，这些拥有特定粉丝推广，再加上大力度宣传的作品，也是TOP榜上实力争夺者，至于最后剩下来的治愈番，这个就不太好说了。 　　首先必须得肯定，能够动画的治愈番本身是有不俗的成绩的，但因为画风题材等原因（多为女性漫画家作品），其实并不受主流喜爱，所以很可能变成在小范围内或特定人群中被称为神作，但却被其他更多的人遗弃的叫好不叫座的作品。 　　而且这个题材拿捏得度还很难掌握，因为每个人对感动的评判标准是不一样的，你若是没能触动心弦，那就感觉淡然无味，而一旦煽情的过度，又会给人造成狗血的印象，所以这个年代不是说没有这类的作品，但和茫茫多的热血番卖肉番美少女相比，这些都是凤毛麟角少到可怜，就算偶尔在排行榜上瞥到了一眼。也很快就泯然于视线了。 　　陈方是个动漫伪宅。 　　所谓的伪宅，就是动漫属于他生活的一部分，却不是必不可少的，陈方也觉得这当做调剂品就行了，没必要像一些人那样把房间弄得全是挂画，抱枕和手办装饰起来。甚至连出个门也骑着痛自行车。 　　他偶尔也会买动漫周边，但必须是自己特别喜欢的，还要考虑价格，也会追新番，不过他只看动画，并不看漫画或者原作的轻小说。 　　每当完成工作，或是想要休息放松一下的时候，他便会一如既往地点开一个叫做PilIPili的同性交友视频网站，收看当季的新番。这个叫做PilIPili的网站。是个半付费性质的网站，每个月，网站都会预购一批新番的版权，而这些资金，大多来自众筹和观众收看后的自发打赏，因为没有其他视频网站那样繁琐的广告，还有强制性的会员收看制度，所以在AC圈里人气极高。陈方也是只在PilIPili网站中看视频，有些PilIPili没有购买的。他就干脆不看了。 　　这样的他今天也是习惯性的打开新番推介的页面，然后在一排播映列表里面找到了一排没有看过的番剧。 　　总算又一段时间不会无聊了。陈方想。 　　不过，先从哪个开始看比较好呢。 　　陈方觉得自己的品味还是挺主流的，因为他基本不看漫画和轻小说的缘故，所以唯一获得的渠道来源就是自己的第一印象还有别人的推介。新番的封面一般都是骗人的，因为UP主经常会搞些陈方不认识的本子封面来吸引人气。讲道理他还是比较喜欢波涛汹涌的可爱妹子的，不过今天已经工作一天累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放松一下的。 　　他决定先从人气榜入手，因为这个是按照点播数和评论数来排行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排在越前面的番剧就是人气越高的番剧。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前面的番要么污要么黄，但是他看到排在第二位的夏目友人帐却是一张小清新的风格什么鬼，夏目夏目友人帐？没听说过…… 　　等等，卧槽！ 　　就在他这么一发愣的时候，排在第二位的夏目友人帐已经火速地超过了前一位，拿下了排行第一的位置。 　　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每个番上映的时间是不同的，所以也注定了必然会出现后来居上的这种情况，怀着十二分的好奇，陈方点开了这个动画的视频。 　　结果，视频读取还没有跳出来，下面的评论就已经刷翻页了，清一色头顶青天的好评神作雨凉老师一生推，从此路人转死粉的评论，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刷屏啊，陈方在这个网站上呆了快有两年了，一般来说新番出现之后，褒贬不一是常态，撕逼的也不是没有，有的时候从网上掐架掐到现实里的都有，这种情况并不是头一次见到，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但要说像这样清一色像这样跪舔的，给陈方的印象就是有死忠粉在帮忙刷人气了，当然，从规则上来讲是不被允许的，陈方正打算看看情况，想着要不要举报，结果，他认出了好多熟悉的ID，其中不仅有这个网站上拥有众多粉丝的UP主，甚至连他几个聊的挺不错的好友也出现了。 　　我靠，这特么真是神了啊。 　　就因为对这群家伙知根知底，才更加了解这些货色有不少是知名的毒蛇。这下子全都转了性，是法律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特么是不是收了钱了啊，还是…… 　　真的很好看么？ 　　陈方不再关注那些清一色叫好的评论，重新把网页拉回到了开头，然后点开了视频。 　　一曲悠扬的歌声映入了他的耳朵，这让他很是诧异，这竟然既不是燃番也不是卖肉，而是治愈！不过想想也就对了，以那些毒蛇的情操来说，如果是燃番和卖肉，反而直接就开喷了。 　　可是，一部治愈番，真的能够吸引这么多人吗？ 　　但是，当他渐渐看下去之后，就融入在那无比温柔，清新中带着一丝惆怅，温情，和细腻的感伤中出不来了。 　　原本，看到结尾的时候，等不及EP出来，陈方就把视频给关掉了，但是这次他不仅把结尾的歌曲给完完整整的听完了，还把预告也给看了。 　　“神作！” 　　他这样大吼一声，心怀激昂，壮怀激烈地点开了自己的动漫同好交流群，然后发了一句“《夏目友人帐》贼他妈好看，推荐大家去看！” 　　“早知道啦。” 　　“你这是在小瞧女神的power吗？” 　　“我已经入手了漫画全套，雨凉老师亲笔签名版。” 　　“致远星的战况如何？” 　　…… 第428章 居高不下 　　夏目友人帐的成功，在业内和业外都掀起了一阵议论的热潮。 　　对于那些观看动画的粉丝来说，只要不是那些资深宅，很少有人去在意这是哪家动画公司制作的动画，监督是谁，公司的注册资金是多少，规模如何，以前出过什么样的作品。他们在意的顶多是这部动画好不好看，几个担任主役的声优是谁，还有这部原作是什么，仅此而已。 　　自过去很早开始，动画带动原作人气和销量的现象都是客观存在的，但像梁雨这种，很大程度上已经算是相辅相成了，一大部分冲着梁雨的名气和漫画来观看动画的固有粉丝，带动了另外一批只看动画，对原作突然感兴趣的人。 　　但是动画播出到了第三集开始统计，夏目友人账单行本的销量就超过一百万，比过去提升了十万卷，这个销量，比起过去的棋魂的最高值也就一半多一些，甚至还远不到平均线，但问题在于，这是一部少女漫画，它所刊登的杂志玛格丽特平均销量是45万册，而一本Jump的杂志，销量是370万，这还是从《龙珠》之后销量下跌的结果。 　　可以这么说，虽然夏目友人帐比起业内其他少年漫画的销量还不怎么入流，但是，在销量上超过它的少女漫画，现在仅剩下樱桃子的《樱桃小丸子》一本。 　　几乎所有论坛，所有的动漫粉丝群里都有人在谈论这本漫画，知名度这种东西是会相互叠加和互相传播的。可以预见的是，随着动画的继续播映，夏目友人帐的人气还能够进一步攀升。 　　说完业外。再来谈谈业内。 　　谁是受益者，毫无疑问，名不见经传的动画公司脑力风暴因为《夏目友人帐》这部动画的成功，赫然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或许动漫粉丝们很少回去留意，但是那些其他的制作公司，广告商和玩具开发商会去看啊。 　　一部动画光靠电视台播放动画的那点零星收益，是很难回收其高昂的制作成本的。那么，接下来周边产品的衍生利益，才是他真正回本甚至赚钱的地方。没有一个资本家是来投钱做慈善的。所以作品有没有人气，有多少人愿意为它而买单，决定了一部作品究竟能有多少开发价值和衍生价值的根基。 　　当夏目友人帐开播的当天，脑力风暴公司制作担当葵的电话无论是手机还是公司里的座机。全都被打爆了。而当夏目友人帐稳居榜首之后，整个公司就像是疯了一样的欢呼了起来，胖子导演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夏目友人帐万岁！脑力风暴万岁，雨凉老师万岁！” 　　而动画带动的周边，尤其是原作销量，让黄远的笑容得意地合不拢嘴。 　　“喂，总编怎么最近这么开心啊，果然是因为夏目友人帐的成功吗？” 　　“不止啊。咱们杂志的销量已经超过60w了，他在上面会议上着重受到了表扬。难怪那么开心啦。” 　　之前也说了，黄远现在这个位置在几年内也升无可升，就是加点儿奖金和工资什么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很开心，大大方方地请编辑部的员工们去酒店里戳了一顿，看的隔壁《Ribon》的主编和员工各种羡慕嫉妒恨。 　　听到夏目友人帐的动画很火，第二天，就有新闻报道出来了。 　　《惊爆消息，棋魂和夏目友人帐原作雨凉老师，和知名动画电影导演合作，新作明年春季贺岁登场！？》 　　《超级才女，横跨漫画，动画和影视三栖的人气漫画家，有才更有颜，引得大量人气风暴！》 　　本来，按照那名导演的想法，关于《萤火之森》这部电影动画作品，还是打算再等一段时间，至少到12月份，那时候影片的大样差不多已经出来了，就差剪辑和其他的后期了，那么弄个预告片出来，配合宣传，想来到春节过后的两个月宣传周期也差不多了。 　　但是，现在一看《夏目友人帐》竟然能够这么火，就连导演也坐不出了，没时间了，快上车！ 　　所以就干脆地拿出了几张完成的设定稿，印象图，发上去开始闹新闻了，别说，还真的行之有效，和LoveLive的风格不同，《萤火之森》的故事跟《夏目友人帐》几乎一脉相承，这也难怪粉丝们会这么反应激烈了。 　　官方的博客是临时开工的，当时首页只放了一张图和一段简短的介绍，但是在短短不到一天内，留言就超过了5万条，而且正在以不可收拾地进度爆发着，所有人都提到了一个名字。 　　“雨凉老师新作！！” 　　“备受期待，只要是雨凉老师的作品，肯定支持啊～” 　　当然，有人开心，自然就会有人失意，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比如说梁雨拿了10月新番的头筹，让那些抱有雄心壮志而来，花了大成本大制作的信誓旦旦要拿人气第一的制作公司全部吃了瘪。 　　“脑力风暴是什么鬼，他们以前做过什么有名的作品吗？” 　　“呃，好像是以前给我们做过外包的一个杂牌公司。” 　　“靠啊，也就是说咱们被一个投资不过百万的三流动画公司给干掉了？”投资人惊怒交加地瞪着大公司的制作人。 　　“呃……这个作品完结之后，它就不是一个三流的杂牌公司了……” 　　是一流的！ 　　动画行业就是这样，你有名声，你有投资者，你就能够迅速地做大做强！ 　　当然，这些不是真正最郁闷的，最郁闷的是曾经也一样看好梁雨，并且向她投出橄榄枝的千代公司。当时总公司在LoveLive的项目成功之后，专门让旗下的月落动画分公司去和梁雨接洽，得到的结果是梁雨竟然把版权卖给了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当时这事还真让接待梁雨他们的蒋主任跟混过去了，责任全都推到了梁雨和玛格丽特杂志这边，但是当后来《夏目友人帐》爆发，千代再郁闷地回来想要买周边开发版权的时候，一询问之下，从黄远那里得知他们曾经第一家就找的月落公司，晾着两个小时不说，结果还遭到了各种各样不公平的对待，黄远暗示他们，梁雨很生气，高中生嘛，现在虽然上了大学，但满打满算也只有17岁啊。 　　咦，你们说《夏目友人帐》的版权，呃，这个我也没法做主啊，地看雨凉老师的意思啊，她说行就行吧，不行……那我们也没办法啊，谁让她红啊，你看，就算是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不也发了嘛，光是一天打过去要求签合约的电话，少说也十几二十通啊。 　　呃，你问为什么LoveLive第二季的剧本还没好，这个，你懂的吧？ 　　结果，那个千代公司来的人在跟黄远点头哈腰地谈了半天之后，对自己秘书的第一句话就是，去，给我预约个时间跟老总见面，不把那个傻逼负责人给辞了，难消老子心头之恨！ 第429章 LoveLive第二季的剧本 　　一转眼，便10月过去，进入了11月。 　　黄远没有把自己恶作剧的结果告诉梁雨，不过还是委婉地劝她抓紧时间，把LoveLive第二季的剧本给赶出来，人家催的有些急了。 　　这件事情梁雨她自己也明白，不过最近兼顾学业，还有FSN的文案，让她一度没有时间动笔。其实要真讲起来，这也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因为时间就像乳沟一样，挤挤总会有的，而且梁雨这一年的罩杯从b升到了c，还不小。 　　真正的原因是她首先对于剧本这个东西一直兴趣不是很大，二者，像FSN这种能够让梁雨觉得有趣的题材也就算了，但是像LoveLive这种偶像类的题材，跟梁雨实在是不怎么对路的。虽说她现在是女身，也基本适应了女人的生活，但不代表她所有的东西连兴趣爱好也改变了，她依旧喜欢户外的东西，看电影比起缠绵悱恻的爱情片更喜欢悬疑片或者功夫片，能够非常淡定地从头到尾看完一部恐怖片，比起女生都喜欢的甜点，她更喜欢吃咸味的东西，就比如豆腐脑…… 　　好了，这个就不提了，不然又会引发可怕的党争。总之，对于梁雨来说，她想要尽可能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也不能光靠喜好的，既然是工作，就必须全力去完成。 　　事实上，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像别人想的那样毫无进展，因为早就被告知了，所以断断续续地都有记录一些东西，有的是灵机一动的随笔，有些则是看过某些电影啊。或者是把现实当中有意思的事情记录了下来，现在梁雨便把那些零星的东西整理了出来，然后开始了新剧本的创作。 　　在第一季中，音乃木阪二年级的穗乃果为了避免学校因为生源的关系而废校，连同自己的发小海后和鸟妃成立了校园偶像团体缪斯，以开展活动的方式为学校招徕人气。吸引了其他六位怀有相同梦想的女孩而加入。一路披荆斩棘，但是到了关键四强战的时候，却因为领队的穗乃果生病而失利，此后穗乃果一度消沉，缪斯内部也是分崩离析。当然，故事的结尾还算完满，穗乃果追回了小鸟，然后九个人重新踏上了舞台。 　　一如过去许下的誓言，这一次。观众席上坐满了人。绚烂的灯光，宽阔的舞台，还有挥舞的荧光棒，让观众们一度感受到了陪伴她们一路而来的感动和冲动，好想继续陪着她们再走下去，所以，第二季的话，动画公司那边要求好好地给故事收个尾。 　　其实梁雨已经觉得。一切从废校开始，而结局撤回了废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制作方为了第二季留下悬念。所以并未在结尾中给出这个结果），不过制作方似乎并不满意。 　　“第二季的话就让缪斯她们夺冠吧，毕竟以LoveLive这个舞台展开的故事，要有始有终嘛……” 　　对于他们来说，所谓完满的结局，就一定需要做出成绩来。这点让梁雨不是很愉快，因为感觉如果不是得到第一，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仿佛化作泡影了一样。不过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太理想化的，不然每一个人都是成功者的话就没有失败者了呢。那又如何来证明成功呢？ 　　“工作工作……” 　　台灯下，梁雨翻看黄远细心为她筛选出来的舞台资料，虽然作为执笔的编剧，只要写出大致的故事就好了，舞台的东西完全可以交给专业的，但是梁雨是个对自己要求颇为严格的人，不愿意在这些小细节上面将就——这点究竟是谁传染给自己的呢，梁雨想到了一个人，没来由地摇头笑了笑。 　　她的笔尖划过了空白的笔记本，在那里留下了笔迹。 　　故事衔接着上一季的结尾，虽然在LoveLive的舞台上失利，但是好歹吸引了眼球，有不少学生愿意报考音乃木阪高中，这就避免了穗乃果她们学校的废校。不过既然第二季的主题是为了争夺LoveLive的冠军，那么即使牵强，也要让主办方为我们可爱的女主角们再办一次，而穗乃果也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扫除阴霾，将目标定在了第一上。 　　“这样一来，敌人就是A-RISE嘛……”停下笔触，梁雨用夹着笔帽的笔杆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一下子想到了陆菲菲，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她来东岳之前了。作为艺人的陆菲菲工作一直都很忙，平常的话倒是还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过来，不过最近她接拍了一部戏，是要到大山丛林里去拍摄的，身边经常会没有信号，一时间就很少在收到她的联络了。 　　“也不知道第二季的时候，她会不会继续来参演啊。” 　　上一季的时候，因为陆菲菲当时正处于工作恢复的调整期，还不是那么的繁忙，再加上她本人的强烈要求，经纪公司方面也就放任了她这么一次。但是上次联系的时候就听说她的工作已经安排到了年底，这样看来的话档期很可能会赶不上而换人啊。 　　就在梁雨思维发散的时候，夏笳给她第一杯咖啡到桌上。 　　“不要睡得太迟了，疲惫和熬夜可是女性的天敌。” 　　“谢谢。”梁雨回复给了她一个微笑。 　　对方冲梁雨笑了笑，没有继续再追问，而是穿着睡衣躺倒自己的床上去了。 　　梁雨轻呡了一口咖啡，振作了精神，又提起笔继续写了起来：“这次的故事围绕LoveLive的舞台来写……” 　　但是，比赛是什么情况？ 　　那种像是综艺节目一样的pk淘汰制吗，LoveLive又没有什么评审，也不会出现中国比惨王的节目环节，果然，不能按照既定的套路出牌吗？ 　　“还是从缪斯成员的本身出发吧……”梁雨想了想之后，把刚才写的那段划掉，然后重新写上了各个成员的名字，然后，看看过去记录的东西，有没有能够与之相对应的：“对了，tv版里的花阳被塑造着喜欢米饭，是时候让她感受到减费的恐怖了，不过只有她一个人剧情就太单调了，没办法，把果皇也给加上吧……” 　　不理会脑中角色发出的悲鸣和抗议声，梁雨就这样决定了穗乃果和花阳悲惨的命运，毕竟保持身材什么的，也是偶像的必经之路嘛。 第430章 社团活动 　　在完成这篇稿子的过程中，倒是还有一段小插曲。 　　梁雨在进入大学之后，曾经犹豫过一段时间，不过最终还是加入了一个运动系的社团，这点颇受夏笳的影响，因为后者本人就是一个运动全能和精力旺盛者，当然，梁雨只加入了夏笳众多社团之一的网球社，原因是她觉得一直坐着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进入大学之后工作变多了，她坐在桌前画画写字的时间也变得更多了，运动量严重不足。 　　再加上看看其他文化社团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所以梁雨最终选择了网球社，倒不是因为网球社的制服特别好看。不用说，廖语晴选的自然是和她同一个社团，她还得提防着小雨不被夏笳那头虎视眈眈的恶狼给拐跑呢。 　　大学的社团其实比较清闲的，就像是大学的生活一样，不必再想过哪样念初中念高中那样一早起来寒窗苦读，做什么都有人管着你。社团也是一样，你想来便可以来，不来，只要打个电话请假就行了。 　　梁雨其实还是比较喜欢这每天一个小时的休闲时间的，周六的时候会参加半天，不过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少有半天，她也算是这所学校的大半个名人，大家都理解她，所以在11月组织社团旅游的时候，还特别问过她能不能参加。 　　大学的团体活动其实并不少，有些是学校组织的，也有是社团自发的，当然，如果你是一个习惯于把课余时间都用在待在寝室里和好基友们一起打moba游戏的，自然可以无视这一点。网球社这一次旅游的地点是东岳市的月香山。 　　这个时节的月香山一片枫红似火，很漂亮，算是本市有名的景点之一。梁雨虽然来东岳的时间不短，但是每次来的都是夏天和冬天，舅舅虽然多次提到月香山的枫叶，但每次都是无缘，这次，也算是圆了她这么一个念想。 　　她们这次的预定是白天赏玩。晚上就住在山中的旅店里面，然后第二天再活动一下，下午乘车回来。虽然不能自己宿营这一点让喜欢野外生存的夏笳颇有不满，但是她还是推掉了其他社团的旅行计划（差不多都是这一时候），跟梁雨和廖语晴一起参加了。 　　当然，如果这里仅仅是水一篇游记，大抵就没有写的必要了。 　　关键在于，梁雨她们这趟路上，遇上了一个老熟人。只不过对方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那种。 　　叶良晨叶少上次在夏笳面前吃了瘪，发现这世上也是有人他惹不起的，鉴于夏笳放下的那句狠话，他也不敢再来骚扰梁雨这行女学生了。 　　行行行，你们厉害，老子惹不起特么还躲不起么。 　　不过要说内心一点怨言没有那是不可能的，相反。叶少比过去更加的暴躁了，因为一点小事就犯冲。身边的女的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怎么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呢，妈的。有几次，他真想冲到学校里把那几个让他不爽的女的给强了，但是一看到停在学校门口的黑车，想想那一堆的保镖。还有她们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想想还是放弃了。 　　为了解闷，这叶少受狐朋狗友的邀请，也来到了月香山，好巧不巧的是。偏偏还和梁雨她们住的是同一幢楼。 　　他本来对于游览什么鸟树叶的事情就兴趣缺缺，所以一直就待在房间里喝这闷酒，玩着女人。不过当他从窗台上看到梁雨她们乘着大巴进旅馆的时候，先是一愣，却又很快地就镇定了下来，眼中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目光。 　　这叫什么来着？ 　　老天都在让自己下手！ 　　不过他也没有傻到现在就冲上去，他摇晃了一下杯中的酒，一口闷干了，嘴角牵起了一抹冷笑。 　　而这个时候，梁雨她们正谈笑风生，根本没有意识到正在迫近的危机，因为这次是团体旅游，所以为了不败坏别人的兴致，夏笳让陈叔他们别跟的太近。在旅店预定好的房间里放下了住宿用的包裹以后，梁雨她们就按照网球社的预定行程，开始游山赏红叶了起来。 　　这个时候来月香山旅游的人其实不少，大多都拖儿带女，要么就是年轻人自成一对，梁雨这下想到的却是橙橙，今年暑假因为一直都在秋楠市，来到东岳市之后又一直没怎么陪她，就在十一小长假的时候过去了两天，早知道这次就把她给带来的。 　　“小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梁雨的一分神，立即就引来了廖语晴的注意，不过她这会的好意就用错地方了，梁雨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这地方挺漂亮的，早知道把我的表妹也带过来了。” 　　这话让另一边的夏笳凑了一份：“可以现在打电话让陈叔把她接过来。” 　　夏笳的话总是让梁雨搞不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因为一般人觉得都是在开玩笑的话，但对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小事。梁雨想了想之后还是谢绝了她的提议，毕竟橙橙或是舅舅突然看到一群黑衣大汉开着彪悍的防弹车到达家门口，说不定还以为对方是来打劫的呢：“不用麻烦了，还是下次吧。” 　　“这样啊。”夏笳笑了笑就不说话了。 　　不过既然是跟社团出来旅游的，也不能老是就她们这样一个小团体混着，她们的社团一共十三个人，六男七女，和梁雨她们一样的新生还有两个，就是比起在整个学校都是人气拔尖的梁雨和夏笳来不太有什么存在感。 　　这个社团里面三个男生是有女朋友的，其中一对还是同一个社团，有了这对成功牵手的模范，剩下的几个男生都是特别的殷勤。 　　不过有一点要说，颜值姑且不论，运动系的女生身材都不会差，尤其是网球社的制服确实很好看，也不乏有女生加入社团就是冲着它来的，所以男生们普遍觉得，自己要是表现的优秀一点，说不定好运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呢？ 　　这个理论应该是对的，不过实行起来却有点儿困难，因为以梁雨为中心的几个女生，眼睛里压根就看不见男生的影子。 　　其实这也不是梁雨特别显得高冷，她以前也觉得无论男生女生，都应该打好关系，但是骆少聪的事情多多少少对她是一个打击，自此之后，虽然不算刻意，但她确实有些自然而然地疏远男生了，尤其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对方对自己抱有好感的。 　　别说，这个网球社里，还就真有这么一个。 第431章 副社长 　　自从梁雨入学开始，就吸引了一堆人的视线，不过大多数男同胞都知道神女虽好，但是不食烟火你怎么办呢，还不如切实一点，把目标放在确实能够够得着的地方，在大学里找个女票，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毕竟喜欢电视上明星的人有很多，但没多少人说非要找个明星偶像当男女朋友的吧。 　　不过既然有正面的例子，自然也会有相反的，就比如说梁雨她加入的这个社团里的副社长，对于梁雨就特别殷勤。过去的时候，在社团里面对梁雨也是特别的照顾，因为梁雨过去没有网球的经验，所以差不多是他教会梁雨和廖语晴网球的。 　　这次旅行更是这样，帮着提包端水，各种事情更是抢着去做，让梁雨感觉到很不好意思。说真的，这位副社长也是一表人才了，大梁雨她们两届，个字一米八五，剑眉星目的，看上去很是阳光，而且他不仅运动拔尖，而且据说主课的成绩也很优秀，已经连续两年拿了奖学金，最难得的是他一直都没有传出什么绯闻，感觉非常洁身自好的样子。 　　副社长在梁雨她们学校最想交的男友里面绝对排的上号，不过一直也没听他说对哪个女生特别感兴趣，甚至一度传出他可能是个隐性的gay，不过等梁雨入学了之后，这位对女生没兴趣的副社长转了性，对梁雨的好感瞎子都能感觉的到。 　　这也引起了一些当初遭拒的女生，或者是同样对梁雨抱有好感。但不敢明追男生的妒忌，便出言讥讽：“你这样殷勤又有什么用，人家女神不是一样不鸟你。”但副社长自己的心态倒挺好。虽然没有答应，但同样不也没有拒绝么，这就表示自己其实是有机会的吧？只要功夫深铁杵还能磨成针呢。 　　是以，更加有了在梁雨面前软磨硬泡的动力。 　　梁雨对他的态度多是无奈，她是一个随和的人，人家都没找你告白呢，你就去一口回绝人家那也不合适。大家都是一个社团的同学，把关系闹太僵对谁都没好处，梁雨也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从自己的反应上面理解过来。她无心恋爱，并且最后能再去找个合适的人，别因为她而耽搁了。 　　不过要说真正有意思的，还是梁雨身边的两个女伴的反应。廖语晴对副社长这个人深恶痛绝。在她眼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大家对副社长的风评都很好，但那一定是被他那虚伪的表面给骗了。这家伙的内心一定阴暗无比，并且想要趁着小雨对他发现戒心的时候动些不好的歪脑筋。廖语晴觉得梁雨就是太心地善良太好说话了，所以作为梁雨最亲密的人（自称），她要严格为梁雨把关。事实上关于很多副社长的事，都是廖语晴调查来添油加醋告诉给梁雨的。 　　至于夏笳。她似乎只是把副社长当做了梁雨众多的追求者——自己的竞争对手之一，对副社长个人倒是没有什么偏见。大家各凭本事，公平竞争。 　　所以，每次对于副社长的刁难，都是从廖语晴开始的：“哎，那家伙又在跟着咱们，好烦呐。” 　　廖语晴毫不掩饰自己话里面的不满情绪，而且还是故意让对方听见的。这也难怪，现在梁雨她们的社团已经到达了地方，放好了行李，然后准备吃午饭。按照他们预定好的行程，中餐是吃烧烤的，像是这种旅游景区，虽然严禁把明火给带进去，但是会特别开辟出一块场地来供游人们野炊。 　　在这里一般不用带烧烤架和碳火之类的工具，直接去附近的店里就能够租到，不过食物的话一般是从超市或是菜市场自己买来串号的，当然，如果你要嫌麻烦，也可以直接去附近的烧烤店就餐，就是景区的价格会有点贵就是了。 　　网球社自然属于前者，而且谁做前期的采买工作，谁做杂物，谁来烧烤早就有了分工，现在，梁雨和廖语晴的工作就是去附近的店里去附近借个水桶，灌点水，把菜解冻，结果副社长也跟来了，于是就有了上面廖语晴抱怨的那番话来。 　　这话说的副社长也有些难堪，他也知道梁雨这个闺蜜不喜欢自己，忙解释道：“我就是看这里其实挺荒僻的，怕你们两个姑娘有危险，而且水桶也挺重的，不介意就让我来拎吧。” 　　可廖语晴还偏不让了：“从咱们的营地那边走到这里不过几十米远，我不信会冒出一头熊来把我们给吃了，而且要真冒出熊来，你敢上吗？” 　　副社长却一本正经地说：“熊一般生活在植被茂盛的山地。夏季它们常在海拔3000米，甚至更高的山中活动，到了冬季才会迁居到海拔较低的密林中去，像是月香山这样的矮山头是不会有熊这样的生物的。而且熊其实是一种还算温和的生物，只要你不要赶在它饥饿或者生育期间遇见它，它都不会主动的进攻，这种时候就只需要慢慢后退……” 　　廖语晴根本不等他的知识普及说完，就翻了翻白眼，拉着边上的梁雨走了，留下原地还在滔滔不绝的副社长一人，等他发现之后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终于，大家在野炊营地里生火吃了烧烤，下午，便开始按照预定在月香山游历了起来，别的不多说，这里的景色确实是极美的，尤其是这个时节正直赏枫的时节，秋意冉冉，红叶连成一片，枫红似火。 　　在中午意图用食物来引诱梁雨失败之后，这会副社长又顶着廖语晴的白眼球，主动地靠过来，对梁雨她们讲起了这片月香山的典故，还有其中流传下来的故事。 　　每个地方因为民俗民风，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下动人的传说，比如断桥相遇的许仙和白蛇，八仙渡八仙过海这些，这月香山也有一段类似的故事。 　　“据说过去有个女农民起义的领袖，领导起义失败了，被朝廷的兵逼退到这座月香山上，当时这些山头都是秃的，根本没办法躲藏，当时那些残兵败将的命运几乎是可以看到的。为了不被抓到，牵连到其他的人，那个起义的首领拔尖自刎了，她的血流在了地上，染红了土地，接下来神奇的事情发生……” 　　“周围开满了血红的枫树，连绵十里，起义军借着这片遮掩躲过了朝廷士兵的搜捕，为后面推翻当时暴政的皇帝埋下了伏笔，而人们为了纪念那个女首领，遂用她的名字来称呼这片山林，叫做月香山。”边上的夏笳接口道。 　　和对某人的态度完全不同，虽然这个也是敌人，但廖语晴好歹还是懂合纵连横的：“好厉害啊，夏笳你也知道这个故事啊。” 　　“也没什么，这个故事在之前的传单上面就看到了，不过我有兴趣就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这个故事多半是假的，借代的主人公名字也不是什么月香……” 　　副社长听他们这么一唱一和之后，也只能认栽，憋着声想其他的话题去了。 第432章 夜黑风高 　　下午，大家依旧按照原定计划对整个月香山游历了一遍。 　　爬山么，主要的就是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周围的风景，你要觉得有意思，它就有意思，要真说出个所以然来，也只有摄影家的照片，作家的笔能够窥见一二，凡人如你我只能管中窥豹，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 　　而且这还是一件挺耗费体力的事情，虽然说大家走走停停，但爬了一下午的山回到旅店也都累了，晚饭不再是烧烤，而是由店里提供的套餐，吃完饭以后大家各自在房间里洗完了澡，然后聚在一个房间里面聊天打扑克。 　　房间是两个人一间，因为廖语晴闹得实在厉害，夏笳就把跟梁雨一起的机会让给她了，不过看夏笳的那个样子，似乎另有谋算。 　　众人各怀心思之下，夜深了。 　　叶良晨等待这个时机已久，他算是再事前谋划好了，知道夏笳带着保镖，但是因为是团体活动，那些保镖也只是待在外围，留下一两个在旅馆内盯梢。但刚才也说过了，他们主要保护的人是夏笳，而夏笳和梁雨还有廖语晴是分开住的。 　　一个女大学生还带保镖真是嚣张，尤其是他们当中的那个领队，看着很唬人，叶良晨怀疑这家伙甚至杀过人。不过他是谁，叶大少爷，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被人这样赤裸裸的威胁。虽然他去查对方家世的时候被狠狠警告过不要惹麻烦，对方不是他该招惹的人，但是，这份屈辱逼得他快要发疯了。 　　行，老子就不招惹那个大小姐，但对她身边的人下手。她还能咬我啊！ 　　叶良晨先是叫他带来的人在外面制造点乱子，吸引那两个守在旅馆里的保镖注意，然后趁着保镖注意被分散的时候，叶良晨带着剩下的人摸进梁雨和廖语晴的房间。 　　叫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黑暗中，叶良晨的表情阴郁不定。冷哼一声，他对自己一道来的几个狐朋狗友做了暗示，这种勾当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做，在接到叶良晨的暗示之后，就轻车熟路地用前台弄来的门卡开了门。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11点钟了，叶良晨的人在外面反复确认过，梁雨她们住的这一间客房已经熄灯，他们趁着黑灯瞎火地摸进去。 　　“那个马尾辫的女孩归我，另外一个虽然不及她。但也是个美女，你们几个人分了吧。”叶良晨压低声音说。 　　几个同伙都淫笑了起来，咔哒一下关上了房门。 　　另一边，副社长正沿着外面的公路跑了一圈回来，也不知道为啥，别人今天累了一天，粘着枕头就睡着了，但是副社长却睡意全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副社长觉得与其躺着痛苦，不如去做点儿什么。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这里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要起来打几盘dota都做不到，干脆，副社长就起身出去跑两圈，出点汗再洗个澡。说不定就能够睡着了。 　　可就当他跑了一圈回来，正准备去旅店对面的自动贩卖机那里买罐饮料的时候，就看见有两个人蹲在边上抽烟，手里拿着两听啤酒，穿的流里流气的。染着头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派的人。 　　副社长长得人高马大，倒也不是很虚这种人，反正他只是路过买个饮料，而且这里就离得酒店人多几步距离，他倒也不怕他们敲诈勒索自己。这样想着，就朝自动贩卖机走了过去，结果听他们谈到：“哎，他妈的，他们几个倒是好，跟着老大在里面日小妞，剩咱哥俩在外面喝西北风，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边上那个戴耳环的眯眯眼抽了口烟，也应道：“就是，老大看中下手的那两个妹子真叫水灵，尤其是那个扎马尾的，简直就跟个女明星似得……” 　　“什么女明星，一般的女明星哪有那么漂亮，皮肤那么好的，其实都是靠化妆和PS，瞧那清纯的模样，说不定还是个雏。” 　　“哎，别说那个，就是和她同住一间房的那个也是个美女啊，软糯糯的，我就特喜欢这种长得甜美，娇滴滴的女生，我觉得老大一定是看上那个马尾辫了，就是这个剩下来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分……” 　　“妈的，越讲越火大，我的鸡巴他妈都硬了，望他娘的风啊，好想解个火啊，你说老大他们吃完肉，会不会给我们剩口汤啊？” 　　这两个男的自顾自聊得正嗨，压根没有去管走到他们面前的副社长。 　　既然副社长之前把他们看作风景，他们自然也不把副社长放在眼里，但是，这下子突然有滚烫的热饮朝他们泼了过来，抬头一看，发现副社长涨红了一张脸，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盯着他们。 　　“卧槽，你特么的发什么疯，找死啊！”那个混混还没把话说完，胸前就被踹了一脚，向后滚了出去。因为他们刚才都是蹲着的，所以现在想站起来已经晚了。 　　一个被踹开，一个直接被扯着衣服拽来起来：“我问你们，刚才你们说的人究竟是不是廖语晴和梁雨同学？” 　　“卧槽，你找死啊。”那家伙不甘心这么被制着，赶紧推搡了一下副社长，但副社长那身板相对于他来说就似一座小山，纹丝不动，他又试着去拽对方的手，想要扯回自己被拽住的衣领，但也失败了。顿时恼羞成怒：“喵的，你是谁，老子说的关你屁事！” 　　暗中便摸向了裤衩，想去取兜里傍身的刀了。 　　但却被副社长看穿，反而被摁住了手。 　　“先说好，虽然我现在改邪归正了，但我以前也混过一段时间，你们那点下三滥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副社长这么说道，提起膝盖一脚顶到了对方的小腹上：“她们当中的一个是我未来的女朋友（预定），你特么说这事我管不管？” 　　谁知，这不但没把对方镇住，反而让对方在对着地面干呕了几声之后笑了起来。 　　“你女朋友现在正被一群人操呢，估计被堵住嘴都哭不出声来了，你还在这里放你丫的娘屁。” 　　他们这边有两个人，虽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对方得了手，但现在好歹是缓过劲来了。 　　呸。 　　向地上啐了一口，心想自己今天真是日了狗，那两个混混模样的男子朝副社长恶狠狠逼近了过来。 第433章 别人的悲惨世界 　　老实说副社长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不过由于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我们的主角，所以再多添几笔描述一下。 　　他跟两个小混混进行了一番厮斗，别说，仗着体能的优势，还有过去混社会的底子，在一对二的斗殴中依旧获得了胜利，不过因为对方才是现役的混子，不按套路和规矩出牌，副社长被石头砸伤了手腕（主要是用手格挡的时候被砸伤的），衬衣被水果刀划开了两颗扣子，身上略有几处刮伤，好在都不是很严重。 　　他这下听混混说梁雨和廖语晴都处于危险当中，当即也没有时间在理会伤势，赶紧冲向了旅馆的方向。他本来是想要大声叫旅馆的人来帮忙的，但是一想不对，这要真发生了什么，那还让不让人家女生活了。 　　但他也知道光凭自己一个人的话，说不定连自己都载了，便一咬牙关对着店员说道：“如果10分钟后我还没过来，你就赶紧报警！” 　　他这样一身青紫，身上还有刀伤的样子莫名的带有说服力，不过还不等那个值班的店员问清楚他的意思，副社长已经单枪匹马地闯进去了，他记得梁雨和廖语晴的房间是在三楼。 　　对了，3017号房。 　　因为是跟喜欢的人相关的，副社长记得特别清楚，他急吼吼地冲上楼，然后依照房门的牌号，依次寻了过去。 　　3014，3015，3016…… 　　3017！ 　　光凭那两个混混的口供，副社长也不能百分百确认他们说的是真的，要是只是嘴贱吹吹牛逼，根本没发生那档子的事又或者是自己会错意了。那自己就成了夜闯女寝的变态了，但如果要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一旦有异常动静的话，副社长就直接撞门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旅馆规模比不上别处的酒店，但是装潢的倒还挺别致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墙的隔音效果不错，副社长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到门上，想要听清楚房间里的状况。 　　房间里果然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让副社长的面色一变。 　　他只听到有男人粗犷的嗓音叫嚣着：“你们叫啊，叫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们的，就死了这条心吧。” 　　“对啊，还是早点从了我们，也好尽早给你们一个痛快。虽然一开始可能会有些痛，但是适应了之后反而会觉得很舒服，然后再也忘不了这种欲仙欲死的滋味啦，哈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男人的淫笑声。 　　禽兽！ 　　副社长一想到梁雨和廖语晴在对方身下，被那群变态男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顿时血冲脑门，怒发冲冠，之前想的策略什么的都被抛诸脑后了。只剩下一个撞门救人的念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廖语晴。梁雨，我来救你们了！” 　　他这般大喊出声，然后就倾尽全力朝着门板撞了上去。 　　刚才也说过了，这旅馆装修的不错，副社长撞在门上，只发出了咚的一阵闷响。连个回声都没有。不过副社长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在走廊当中向后挪了几步，然后想要再度对门发起冲锋。 　　就在这会，咔哒一声，副社长身后的门打开了。 　　“吵吵吵吵死了呀。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么，在走廊里面瞎嚷嚷个鬼啊。”廖宇晴不满的声音从门缝里透了出来，还带着不满的拖鞋跺脚声。 　　“咦？”副社长还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听错了，但当他回过头，确实发现廖语晴就这样穿着睡衣，手叉着腰一脸不爽地瞪着他。 　　副社长仔细地端详了她两眼，这反而弄得廖语晴红了脸，赶紧捂住了睡衣宽松的胸口，踹了他一脚：“看什么看呐，臭流氓！” 　　然后转头对着里面的人说：“小雨，你千万别出来，这个臭流氓打算偷看你的身子。” 　　里面果然传来了梁雨回答的声音：“谁啊？” 　　“副社长啊。”廖语晴撇了撇嘴，嫌弃地说道，好似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一般。 　　然后，穿着一身很透明的夏笳走了从门里探出身来：“哦，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见啊。” 　　“等等，房间里都是女生的时候就算了，但有男生在这里，你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廖语晴吐槽道，感觉过去安静文雅给人完美无缺的那个学生会长正在逐渐成为传说，而现在的夏笳已经越来越贯彻她所谓的随心所欲政策，做的事也都是天马行空起来了。 　　副社长看到了不该看的，赶紧别过了头。 　　但他又觉得不对：“咦，我记得你们不是住在3017的吗，怎么会？” 　　“那是因为夏笳一直要挤过来啊，所以临时换成了对面三个人的房间了……” 　　原来是这样，副社长送算是了然了，但是，这么说来的话，那，刚才那个房间里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会，刚才他一直冲撞的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从里面钻出一个巨人来，副社长自己的个头就够高了，但是对方差不多都快有两米高了，一身可怕的腱子肉，传了一条红内裤，还是一个黑叔叔。 　　他看到在对面的三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向夏笳点了点头，询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夏笳摇了摇头：“没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叔叔看着她边上的两人一眼，说道：“我们正无微不至地照顾到访的客人，必定让他们对今晚记忆犹新。” 　　“很好。”夏笳微微一笑：“你继续吧。” 　　“是。”那个黑叔叔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关上了门。隐约能够听到那个房间里传来磨磨唧唧的声音，但砰的响了一阵之后就沉默了，然后门在他们眼前关死了。 　　这个时候，总算穿好衣服的梁雨走了出来，把一头披散开的长发从外套里拖了出来，披在了背上：“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副社长？” 　　“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但当副社长打算说出原委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梁雨和廖语晴的身后，有一双危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让他不禁打了个寒蝉。夏笳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同夜行生物一般眯了起来，伸出葱白的手指抵住了自己嘴唇，虽然在微笑着，但却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我刚才在外面跑步摔了一跤，正想到廖语晴和梁雨你们这边有药箱，所以跑过来了。”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他身上的伤痕：“咦，你怎么受伤了？” 　　“刚才一时脚滑，摔了，被石头磕磕碰碰弄成这样了。”副社长勉强地笑了一下。 　　虽然时间上来说不太合适，但梁雨过去作为医生的本能觉醒了，于是对着副社长招呼道：“那就赶紧进来包扎一下吧。” 　　因为要出来爬山，梁雨觉得有人可能会受伤，所以备了医疗箱，以防万一，但没想到还真给用上了。 　　“要让他进来啊？”廖语晴不满地嘟了嘟嘴。 　　“只要不要胡说八道就行了。”夏笳若有所指地说。 　　“你倒是先披件外套起来啊。” 　　“是是是。” 　　“进来吧。”最后的梁雨招呼他道。 　　但副社长完全没有进入喜欢女生寝室的欣喜，反而，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他刚才听到的声音其实没有错，确实有人袭击了3017的寝室。但有人似乎早就料到了，所以把寝室给掉包了，想想刚才看到的黑叔叔，再想想他所说的话，此刻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副社长已经完全不敢去想象了。 　　就当是一场梦吧。 　　但对于此刻在3017房间里叶良晨等人来说，距离噩梦结束的天亮，还早的很呐。 第434章 回到秋楠 　　有些东西，就像是积灰，会一直沉淀在黑暗当中，等待开封的一天，而有些东西，则是沉入海底，永远不再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叶良晨的后续，梁雨已经无从知晓了，因为这个人一开始就没有在梁雨的视线中留下过印象，而之后，也注定泯然于视线之外了。 　　还是来说说副社长，从那次社团旅行回来之后不久，他就向廖语晴告白了。你没看错，是廖语晴而不是梁雨，这点让梁雨也有些意外，甚至私底下脸红，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因为副社长总是隔三岔五地来找自己，不只是她，你要随便找个社团里的人去问，大概都会觉得他对梁雨有意思。 　　但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廖语晴本身就一天到晚跟在梁雨的身边，对方要来找廖语晴的话，必然会遇见梁雨。而副社长似乎又从哪里看来了不靠谱的追女攻略，似乎觉得要想结交到女友，最后就是获得她闺蜜的助攻，所以才闹出一系列啼笑皆非的误会来。 　　呃，你问结果？ 　　这还用的着问么，廖语晴当然是直接拒绝了，还大骂对方想都不要想。 　　不过这事就梁雨观察来看不太好说，因为那通告白，廖语晴平时也开始观察起副社长来了，她从小一直在女校读书，虽然出身比较高，时不时也参加社交舞会和上流场所，但是那里人人都衣着光鲜，戴着一张看不见的面具。包括廖语晴自己也是一样，没有人是能够交心的。 　　而且虽然像是那样言辞激烈的拒绝了，但是副社长似乎还是没有死心。依旧像是过去那样隔三岔五地过来送温暖，虽然结果并未改变，但这还是个开始，不是吗？ 　　梁雨很清楚的记得，当初廖语晴明确的表示过自己其实不是蕾丝边，梁雨觉得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跟夏笳那样明确表现出来的意图是不同的。应该说是一种依赖感吧。 　　不过在感情的事上梁雨自己都是模模糊糊，把握不定，所以她也不会在这上面给廖语晴什么建议就是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她想。 　　转眼，11月结束，便到了12月。 　　梁雨完成了LoveLive二期原作的工作。总算是清闲了下来。过上了普通女大学生应该过的生活，这个月她特别跟编辑黄远交底了，不想再增加工作了。黄远看着自己桌上一大堆的倡议书，企划，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不得不说，梁雨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一鸣惊人的天才最容易吸引他人的视线，但很多过早展露出才能的天才都被观众的掌声和媒体的双手推到了太高的位置，结果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翅膀。承载不了气流的时候，就从高处摔下来摔死摔残了。所以这个世界不少年少成名的人。在造成一阵轰动之后，就渐渐消失了身影，被人淡忘了名字，而只有不断在观众视野中出现的人，才能永葆常青。 　　梁雨无疑就是后者，而且是个不断能够创造出轰动话题的人。 　　从最初的棋魂开始，经历了同人志的东方系列，夏目友人帐，网络漫画风波，LoveLive剧本，再到现在最新公布出来的《萤火之森》的电影，梁雨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雨凉老师的认知度，然而偏偏她本人又显得那么神秘，如同天上的云影，飘飘忽忽，让人捉摸不定。 　　大家都在期待着，雨凉老师下一部，会给大家带来怎样优秀的作品，也没有人会去怀疑，雨凉老师的实力，或者说她本人的名字，就是一种票房的代名词了。 　　然而对于大家脑中所臆测完全不同现实中的梁雨，现在只想轻轻松松地给自己放个假，然后，在24号平安夜这一天，回到秋楠市，和自己的朋友们重聚。 　　梁雨很干脆地跟学校请了一周的事假，买了去秋楠的机票，跟着她这么做的还有廖语晴和夏笳。而同寝室当中，只有杜筱筱因为一堆事务需要处理而留了下来。 　　“你就不感觉羞耻吗？”上了飞机之后，廖语晴似乎仍对夏笳也厚着脸皮跟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不过她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当初两次关了咱们的社团，还真好腆着脸去啊，等倒时候见了面，你要说点什么啊？” 　　“小雨，这个味道不错，你试试。”但夏笳却似乎完全没再听她说话。 　　“喂！” 　　梁雨在中间做了和事佬：“在飞机上就不要闹了。” 　　“可是。”廖语晴还是不满意地嘟了嘟嘴。 　　这个时候，夏笳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纠正你几个错误的地方，首先，第一次针对你们的同好会的，是当时的副会长，而不是我本人，然后是第二次，那是校长的命令，我只是无可奈何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而已，这是立场问题，与我个人的主张无关，更何况，我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们了呀。” 　　不愧是曾经的学生会长，各种演讲发号施令，口若悬河的话便是张口既来，把廖语晴说的一愣一愣的。 　　廖语晴也想不出什么能反驳的话来，只能强争一句：“你这是在诡辩。” 　　没等梁雨在她们之间再说一句规劝的话来，飞机上插播了一条广播：“尊敬的乘客，您搭乘XX号航班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秋楠机场，将安全带系好并且从现在开始到飞机到达之前请关闭所有电子物品，同时请收起您的小桌板，座椅靠背。谢谢！” 　　能够感觉到飞机开始下降，廖语晴打开边上的窗板，能够看到周围的云层渐渐散去，下面的地面不断地在眼前放大了起来，梁雨看着那座自己眼中万分熟悉的城市，心情也跟着变得雀跃了起来。 　　不知道在秋楠的大家怎么样了呢，过得都还好吗？朱颖有没有好好减肥呢，上次在电话里好像听方晴说说她的体重挺堪忧的，宇文瞳有没有又惹她父亲生气呢，动漫同好会里的大家，为了这一次的Iket展会，又准备了怎样的作品呢？ 　　突然变得好期待啊。 　　梁雨不自禁地朝窗口扑了过去，贴在了廖语晴的耳边，看着那视线中愈发清晰的街道，房屋…… 　　秋楠，我回来了呢。 第435章 圣诞节的欢迎会 　　梁雨她们到达秋楠机场之后，宇文瞳她们早就已经在候机室里等着她们了。 　　“小雨！” 　　隔着老远，梁雨就听到招呼自己的喊声，然后扭头朝声源的方向一看，结果发现一群熟悉的人都站在那里，不仅有宇文瞳小林这些同好会的固定成员，朱颖和方晴这两个早就打电话约好的闺蜜，就连一向是大忙人的白娅，以及在欧洲留学的陶美华也来了，不过她们当中还有两个梁雨看着眼生的女孩，一个长发两侧竖着麻花辫，一个则高挑颀长一头短发。她在想这会不会是社团里的新人。 　　很快，一向就很聒噪的宇文瞳就公布了答案。 　　她志得意满地对梁雨介绍道：“小雨，这个是咱们社团加入的新人，这个高个子的女生叫做沈心怡，是现在苍南同好会里的剧本担当，别看她这个样子，以前写作投稿得了不少的奖，现在好像也有写小说出版的样子，被我挖来了。” 　　梁雨觉得既然是被宇文瞳给拉来的，那么这两个人的经历应该跟王络思雷同，梁雨希望她们不要生自己这位心直口快，行动总是比思考更快友人的气就好了。 　　“你好，沈心怡同学，欢迎加入了苍南动漫同好会，我是梁雨。” 　　“梁雨学姐，你好，对您慕名很久了。” 　　梁雨笑着跟她握了握手，虽然看起来有些高大，不过性格却特别温和内向的女孩子，这么一说竟然就红了脸。 　　咳嗯，宇文瞳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声，又向梁雨介绍起了另一名成员：“这个则是咱们的新门面，我从裁缝部里挖角过来的邵雨涵。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COSplay，顺便一说，咱们这一次Iket上面穿的衣服，她已经做好了。” 　　总感觉宇文瞳总是注重于一些奇怪的地方，不过饶是如此。梁雨还是亲切地和对方交谈了几句。 　　正当梁雨开始和许久不见的方晴和朱颖她们讨论起日常琐事的时候，宇文瞳突然对出口的方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叫了起来：“你这家伙怎么也会在这里啊？” 　　原来，是刚才负责去取行李的廖语晴和夏笳出来了，尤其是后者，在宇文瞳的眼中简直如同毒蛇猛兽一样恐怖至极。作为动漫同好会的社长，宇文瞳觉得同好会的屡次劫难都是拜这位学生会长所赐，这个想法跟廖语晴几乎如出一撤。 　　听她这么说，廖语晴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得色，忘记了她过去和宇文瞳之间的矛盾。变成了统一战线的战友，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了你不受欢迎来着的吧。 　　但夏笳却笑得一脸的淡定和从容。 　　“是学生会长啊。” 　　“她怎么也在这里，巧合？” 　　其他人不知道还算情有可原，但是梁雨早就已经跟宇文瞳说过了她们现在同寝的事，而且现在杜筱筱就和她们同一间寝室，梁雨不信她没有跟宇文瞳提过。 　　“喂，学生会长。你来做什么？”果然如预料之中的那样，宇文瞳率先发难了。 　　夏笳道：“我是陪小雨过来的。而且现在我早就已经卸任了，宇文瞳同学。” 　　宇文瞳一把抓住了梁雨的手，带着她往机场的出口走，然后恶狠狠地看了夏笳一眼：“我们现在要去参加部团活动，这位同学你既然不是我们社团的成员，麻烦你不要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跟过来！” 　　但夏笳却不为所动：“虽然我已经不再是学校的学生会长了。不过敦促学生们遵守校纪校规和按照章程开展活动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事实上理事长也屡次提出让我返校给在校生意见之类的话题，不如就趁现在去学校找现任的学生会到处视察一下吧。我想，学校里应该不会有非在校生和在校生里应外合，未经允许进入及住宿之类的现象发生的喔？” 　　这话毫无疑问就是在威胁了。 　　宇文瞳转过头。盯着夏笳的眼睛道：“你这是威胁我咯？” 　　“我只是在提出让我们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建议。” 　　“你！” 　　看到两边针锋相对，尤其是现在还是在人多的机场，梁雨忙查到中间劝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吵了。” 　　“谁跟她是朋友啊！”宇文瞳不满地说。 　　她可是没王杰当初谁害的同好会两度关闭的呢，她也不管是不是理事长的命令还是其他的原因，总之是学生会长动的手，这笔账她是记死在夏笳身上了。 　　梁雨知道要宇文瞳这么轻易地放下陈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会也只能劝道：“那就暂时签订互补侵犯条约嘛，你就把她当成是我带来的朋友好了，而且有她在的话，咱们混进学校的话也方便许多吧。” 　　宇文瞳本来还有话要说，但是边上的小林朱颖她们都帮腔劝说了，梁雨凑到宇文瞳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这之后宇文瞳才皱起了眉头，像是做了很重大的决定一样：“我知道了，那就暂时歇战吧。”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偃旗息鼓，又重新回到了过去那样其乐融融的氛围当中，大家嘘寒问暖的，然后分别上了来接送的车，开往苍南女子学院。 　　记得去年的时候，她们曾经让已经毕业了的陶美华穿上学校的制服，然后偷偷地溜进去，这一次，梁雨她们都把自己过去的校服带来了，竟然不用签字的轻松通过了门卫的检查。而后，她们一行掩人耳目地溜到了社办里，不过这其中的艰辛不为外人道，梁雨在这所学校里就算有名了，而前任学生会长夏笳梗是没有一个在校生和老师不认识的。 　　要想不被人发现或者是认出来，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而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夏笳就很干脆地挥手向对方致意，这也是宇文瞳一直那眼睛在瞪她的缘故。 　　动漫同好会在梁雨和夏笳她们毕业之后得到了重开，依旧是过去那间三楼靠尽头的那间活动室，许久不来，看到自己熟悉的部室，梁雨也是感触颇深。 　　今天是平安夜，在梁雨她们抵达之前，整个部室就已经装饰过来，拉起了彩带，贴上了窗花，还有一颗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袖珍圣诞树。至于房间里面，早已堆满了蛋糕，食物，还有拉炮一类稀奇古怪的玩意。 　　“怎么说，现在开始庆祝的话时间会不会还早了一点啊？”事实上，现在还完全没有到晚上，天都没暗，只是下午3点而已。 　　“坐着聊会天吧，对了，你们新一期的Iket参展作品准备的怎么样了？”梁雨问道。 　　宇文瞳，白娅，小林，赵琳，王络思，还有新加入的两名成员互相看了一眼，向梁雨她们比了个OK的收拾：“当然全部搞定了，凉雨老师，要看看咱们的作品吗？” 　　“好啊。”梁雨颇感兴趣地从宇文瞳手里接过样刊，随手翻看了起来，她的边上，大家都聚了过来。 　　这一次的故事，是幻想乡系列的新作《东方花映冢》。 第436章 新东方 　　这次的故事依旧发生在幻想乡，事情的起因是花的缘故。 　　春天到了，冰雪消融，植物开始复苏，开花自然也是在情理当中。但是幻想乡里的花开得却有些异常，很多明明不是这个季节开的花也都在枝头开花了。 　　这些花的出现，让幻想乡的一些妖怪变得躁动起来，也使得以守护整个幻想乡的和平作为工作的某巫女坐不住了，和一群出自各自私心不同的小伙伴们一起踏上了找寻真相的旅途。 　　这次登场的人物众多，可选择操控的角色可能是历代版本之最，灵梦和魔理沙这对万年主角就不用说了，同时出动的还有咲夜，妖梦，铃仙和琪露诺，莉莉卡，梅璐琳，蜜斯提亚，因幡帝，射命丸文，梅蒂森和风见幽香，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画出来，如何在众多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理清楚条理和线索就成了头等重要的事。 　　关于这件事情，宇文瞳当初还专门打电话来问过梁雨。最后梁雨给她的答案是叫她不要贪心，主角组就定在这个游戏最初模式下面的5个可选角色，灵梦，魔理沙，咲夜，妖梦和铃仙5个人。而其他的角色都分化到剧情线中，让她们或多或少地成为挖掘主线的助力，尤其是风见幽香这个生活在向日葵花田的妖怪。 　　她是这次幻想乡异变的知情人之一，又是花的主人，所以遭到了灵梦等人的一致怀疑，毕竟之前的幻想乡异变，都是有迹可循的。而且风见幽香本人，又是对于这样异常的状态一派乐在其中的模样。 　　在戏耍够了灵梦她们之后，幽香也真正地透露出了这些花开异常的原因，妖梦看见这些花上面附着的魂魄。是因为负责引渡他们的负责人小野冢小町偷懒了，那些等待引渡的灵魂充满了再思之道，然后小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工作造成了大家多么大的困扰。 　　本来，这种事情只要提醒的话就能够解决的，但是，主角组里面有着一言不合就先动手的急脾气呢。再加上小町又是一个慢性子，所以战斗在所难免。 　　结果当然很明显，有我们强大的主角在，有什么是一发符卡解决不了的，那就两发。 　　小町失败后，她的上司阎王四季映姬就出现了，她大声地责备了小町，就在灵梦她们觉得这件事情差不多到此为止的时候，映姬开始转移了目标。巴拉巴拉地对主角她们开始了说教，大抵就是灵梦这个巫女太懒，跟小町一样，在指责小町之前为什么不自省一下呢，在说完灵梦之后，她又强调了魔理沙总是到处招惹麻烦，妖梦不够稳重，咲夜的主人蕾米莉亚上次遮住了太阳将幻想乡弄的一团糟。 　　“为什么我们非得听她说教不可啊。” 　　“明明惹麻烦的是她的部下才对。看来，也得让她长长记性。好好地管教下属才行。” 　　“嚯，有趣，你们是想对身为阎王的我动手吗，那就来吧！” 　　最终的一战，热热闹闹。 　　然后，闹剧总算落下了帷幕。大家又一齐聚在总是没什么香客的博丽神社后院喝起了酒，幻想乡的热闹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梁雨看完了整个故事，觉得剧情上没有太多可以挑刺的地方，看来宇文瞳并未所托非人，她当初因为没有完整的接触到整个剧本。所以只是跟宇文瞳在大致的方向上提了一下，但是这位新加入的沈心怡同学，却很好地把握住了要点，连带创作出来的故事也非常不错，剧情主次分明，层层推进，角色之间的台词互动也很有意思。 　　梁雨看完之后，对这本作品立即予以了很高的评价，然后把漫画传递到了身边夏笳的手上。 　　“感觉很不错，一定能够热卖的。”梁雨说。 　　“太棒了，我就说你一定行的！”宇文瞳接着梁雨的这句话，去拍了怕沈心怡的肩膀，而后者也是一副相当感动的样子，像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明明外表上来看，是那种高大沉稳的女孩呢。 　　至于另一位新人，原缝纫部的成员邵雨涵，则跟廖语晴聊起了COS服装的话题，聊得很是投契。甚至聊到了开心处，还现场拿出来了准备在Iket当天穿的衣服，开始当场给大家试穿了起来。 　　至于原本没来得及准备服装的夏笳，陶美华，朱颖和方晴四人，则穿上了前两届参展的衣服，大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天，之前还有一些生疏的隔膜很快就变得不复存在，这一晚上的庆祝宴会，大家聊到很晚才散场，并且，相约28号一起参加Iket的展会。 　　不止梁雨她们对于即将而来的冬之同人祭抱有期待，大量的粉丝们，才是对这年末最后三天的盛会来临翘首以盼。 　　这次的东方花映冢的游戏在正式售卖前，已经在zun的主页上公布了下载的体验版，游戏中大幅度地提升了游戏性，除了过去熟悉的剧情模式和特殊关卡外，还有一个支持两个人对战的游戏模式，让这作品的游戏本身得到大幅度的好评，在zun的官网上放出试玩之后，就得到了“备受期待”这个评价。 　　而同样承载着这份粉丝们期望值的还有苍南动漫同好会的漫画，最近在同人的圈子里引发了不小的热议。 　　“雨凉老师已经离开了，苍南动漫同好会这次会不会跌下神坛而暴死啊？” 　　“雨凉老师在社团当中只是创作故事而已吧，主笔另有其人，光是冲着这个制作精良的画风就值得买了啊，你们不要危言耸听。” 　　“确实，同人志的话大多都是看画而不是在意故事的情节吧，虽然这方面确实也有加分就是了。” 　　“我就是情节党。” 　　“那么楼上那种新手画的渣作只要有意思也会照买不误咯？” 　　“应该看都不会打开看一眼吧，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新人充满自信地带着自己的作品来，暗落落地带着自己卖不出去一本的作品离开了。” 　　“Iket对新人确实满残酷的。” 　　“但是苍南同好会第一年参加的时候，就大红大紫了吧。” 　　“这不一样的好吗，听说苍南的背景是个超级有钱的大小姐们创立的社团，所以一开展就在A馆最显眼的位置上，再加上妹子们都很可爱，又有雨凉老师这个头号招牌，卖不出去才有鬼了，你换个矮丑穷的社团到最偏僻的角落里试试看……” 　　“又是美少女，又画的好，还是大小姐，感觉我有点兴奋起来，就是不知道雨凉老师这一届会不会到场呢？” 　　“官方的微博没有更新，不过要是到场就太棒了，好期待她的巫女装，果然雨凉老师COS的灵梦才是灵梦本人，其他的我一概不承认。” 　　一派热议声中，Iket终于来了。 第437章 拜访老熟人 　　梁雨的假期是一周，这自然包括了年末那三天的Iket同人祭，但是在圣诞节到28号同人祭开始的这几天里，梁雨除了跟宇文瞳她们在一起回顾往昔时光外，还顺带地拜访了一些秋楠的熟人。 　　编辑黄远那里自然是要去的，毕竟有些东西光靠电话是说不清楚的，到了玛格丽特编辑部，两个人畅谈了一下接下来的发展，还有交代了一下相应的工作。本来，黄远要请梁雨顺道去吃个饭的，不过被后者委婉地拒绝了。 　　既然来了，那么顺道去拜访一下过去的老编辑也是情理中的事，梁雨知道自己现在在Jump未必受欢迎，而且编辑的工作通常是很忙的，她这样心血来潮也不一定找得到人。这么想着，便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打了个电话。 　　“咦，梁雨吗，恩，我在啊，没，现在不忙，你在哪？已经在集英社了，好，我马上下来。” 　　梁雨在一楼等了一下，郭品源就从电梯口出现了，两人一道去了对面那家熟悉的咖啡厅。 　　咖啡厅的感觉还是跟过去一样，但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就连过去对梁雨很是殷勤的那位服务员小哥，也不见了，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短发眼镜的女孩。 　　“请问两位要点儿什么？” 　　“给我来杯原味咖啡。” 　　“一杯卡布奇诺，谢谢。” 　　“好的，稍等。” 　　待梁雨回过头来，郭品源问道：“最近你大学那边还好吗？” 　　“恩，生活的节奏蛮忙碌满紧凑的，不过相应的也感觉到比较充实。”梁雨答道。 　　“那不错啊，梁雨你最近算是红过半边天了。能够这么好的兼顾学业和工作的作者，你也算是一枝独秀了。” 　　“还行吧。”这话说的梁雨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之后，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谈到了陈楠和她新作的事，在得知郭品源已经不做责编的时候，梁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不起呢。” 　　“为什么要道歉？”郭品源喝了口咖啡问道。 　　“总感觉我们的任性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的样子，明明是那么一直帮助我们过来的。不仅没什么回报，反倒给主编留下了不少坏印象。”梁雨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到了，郭品源的之前曾经接替叶川先生空出的组长位置的，但是后来因为《棋魂》完结事件，最终丢掉了这个位置。 　　听梁雨这么说，郭品源摆摆手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你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呃，其实事情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啦。我不带陈楠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来做编辑的原因？” 　　梁雨摇了摇头。 　　“我呢，接触漫画很早了，高中开始看，很快便沉迷了，大学的时候就在想，能不能将这个作为未来的一份工作。于是我买了大量的参考书，开始研究漫画的画法。想要成为一个漫画家，但是。这话我肯定说过，画漫画是需要天赋的，可惜我没有这项天赋，有的只有那些多而无用的知识而已。”郭品源似是怀念地说到这里，抬起头来对着梁雨笑道：“后来我的责编对我说，他说。既然你不肯放弃，想要为了漫画尽一份力，那要不要干脆来做编辑试试看？漫画并不只是漫画家一个人的事，还有助手，责编。以及大量的读者粉丝支持才能创作出来的东西，其实，作为一个幕后英雄将漫画打响，这份体验还是挺爽的。” 　　“然后你就来Jump做编辑了？” 　　郭品源笑着点了点头：“做了这份工作之后，才知道编辑原来是很累的，不只是要负责已经成名稳健的作家，更多的是要在一堆稿件中筛选出具有潜力的幼苗。尤其是做我们这行，不得不拒绝大量怀揣着梦想的年轻人，所以在品味到成功之前，我更多的是体会到了这一行的艰难，不瞒你说，我曾经好几次都考虑过放弃这份工作，转投别的行业。” 　　梁雨没有插话，因为她知道郭品源会告诉她留下来的答案，不，其实已经能够想象地到了。 　　郭品源看着梁雨，又像是看着许许多多往昔的，现在的，乃至未来的他所负责的作者：“但是虽说有不开心的事，忙碌起来也总是找不到北，工资不高，昼夜颠倒，休假还短，但是，瑕不掩瑜，正如同看着像你和陈楠一样的新人慢慢地成长起来，看到那些脍炙人口的作品从自己的手中诞生，那种成就感，真的无与伦比。当年的老编辑没有骗我，做编辑这行确实选对了职业。” 　　听完这段话的梁雨，不禁颇有感怀。 　　人存在这个世界上，往往都在追逐着更高的东西，比如钱，比如身价，名声，甚至一些束之高阁却镜花水月的东西，到头来却不知道自己追求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明明钱早就堆积的花不完，却还在牺牲着自己的时间家庭拼命地追索着，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也有些人，始终如一地看着自己的目标，甚至不惜外力如何也依旧那样坚持着。 　　陈楠如是，郭品源如是，或者更多梁雨认识不认识的人都不外如是，或许……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梁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她只是由衷地问了一句：“如果人生有的重新选择，你还会在做漫画编辑吗？” 　　“重新选择吗？”郭品源摸着腮帮子说道：“那我肯定不要当编辑了，我要去获得异能拯救世界去了。” 　　他这句玩笑话忍不住把梁雨也给逗笑了起来。 　　是啊，这个时间，普通人的话一辈子也摊不上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吧，而且还是作为一个身份性别都截然不同的存在。 　　“不过嘛……”在这段话题的结尾，郭品源还是补充了一句：“是呢，如果没有获得超能力，又记不住过去六合彩兑奖号码一夜暴富成为富翁的话，我或许还会再做这份工作吧——毕竟，我只擅长这个啊。” 　　聊天并没有持续太久，也就坐了半个多钟头，毕竟刚才说过了，编辑的工作室很忙的。 　　一看时间才下午一点半多一点，梁雨决定再去陈楠那边一趟。 　　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但多少有些犹豫。 　　“陈楠的话，你见到后多劝劝她，你也知道她的脾气，一股犟劲，《Stake》最近的势头不错，隐隐有跟顾成峰争夺第一的气势了，不过我还是不希望她因为这个把身体给弄垮了，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告别了郭品源，梁雨搭上了开往陈楠工作室的公交车。 第438章 旧貌新颜 　　在《棋魂》开载最初的那一年里，梁雨就没少往这边跑，那时候从苍南女校到陈楠租的工作室，要横跨大半个秋楠花上两个钟头的时间，但梁雨也基本上坚持着平均两周一趟的频率，在这之间往返着。 　　是什么时候渐渐开始来的少了呢，梁雨望向窗外的浮光掠影，忍不住想到。 　　中途给了一个上车的老太太让了座，被人家夸赞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这让边上原本想要靠装睡蒙混过去的大学生坐不住了，忙起身给她让了位置，但梁雨摇了摇头，用干净好听的声音回复道：“谢谢你，不过我下一站就要下车了。” 　　她甩了甩马尾，留下一阵熏风。 　　在他们的眼中，自己是个女孩子，毫无疑问，梁雨突然想起来，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有三年了。 　　不算长不算短，相较于过去她作为梁宇时候的那26个春秋，还不及零头，但若是刨去那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的小时候，这三年时间的分量一下子重了许多。而若是再三年，十年，三十年，又该如何呢，她会忘了过去自己身为梁宇的事吗，事实上，过去男生的影子现在在她身上已经越来越淡了，她已经习惯了每个月都会来的月经，懂得了胸罩佩带的方法和内衣裤的选择，还有许许多多女孩子才会注意，男孩子根本不知道的保养和打扮的方法。 　　梁雨，梁宇，傻傻分不清楚。 　　当初一心执着于为了达成那个在空寂窗前落寞微笑女孩的心愿。才一心那么拼命地学习从未上手过的画画，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种必不可少的习惯，反倒是以前学会的那些医学知识，除了一些基础外，都变得淡薄了，若是要她在负责动刀手术。她已经不敢了。 　　梁雨，梁雨，傻傻分不清楚。 　　尤其是到了最近，她已经渐渐搞不清楚，究竟是一个叫做梁宇的医生附在了一个叫做梁雨的女孩身上，还是一个叫做梁雨的女孩，获得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有区别吗，没区别吗？ 　　梁雨总感觉自己抓到了点什么，但就在那灵光一现的瞬间。消弭于无踪。 　　当然，变化的并不只有梁雨一个人，她现在即将去拜访的那个人，也是在无声岁月中变化的一个人，虽然她本人，应该坚持着自己依旧没有变化。 　　沿着熟悉地台阶上到二楼，看到了紧闭的门，原本。梁雨都有这间工作室备用的钥匙的，但是在上次离开的时候。她把钥匙还给了陈楠。 　　梁雨稍微犹豫了一下，她拉扯了一下挎包的袋子，按响了门铃。 　　“谁啊？” 　　房间里传来了陈楠的声音，还有一串拖鞋的脚步声，今天或许不是助手上门的日子，房租是按年交的。怎么也要到下个月之后，所以她有些奇怪究竟会是哪位访客。 　　“是我。”当门被打开的时候，梁雨微笑着打了招呼。 　　看到梁雨的时候，陈楠先是一愣，有些惊喜。有些慌张，但她的那张冷淡的脸上大多时候都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沉吟了一下，终于想明白了梁雨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了，最近要办Iket所以你回来了……” 　　“也是为了来看看老朋友的。”梁雨说。 　　陈楠淡淡地笑了一下，招呼梁雨：“进来吧。” 　　工作室距离当初梁雨离开的时候基本没什么变化，不过今天助手没来，只有陈楠那张靠窗的主桌上面，堆满了画笔纸张，不过这一点，也和过去一样。 　　“我去给你泡茶。” 　　“谢谢。” 　　“随便坐。”陈楠招呼了一下梁雨，便转身进了厨房。 　　这点，过去她是从来不那么客套的，或许，确实有些生分了的感觉。 　　梁雨倒也没有因此而生出太多的感怀来，看着陈楠堆满了画具的书桌，她忍不住走了过去。台案上搁笔的原稿，应该就是她现在正在Jump上连载的原稿。 　　梁雨走近看了看，扑面而来的还是那种大气磅礴的感觉，漫画不比动画，没有那种动作之类运动的感觉，尤其是打斗漫画，要画出那种行云流水的战斗场景，可是非常考究漫画家功力的。 　　而这其中，更有深厚者，可以通过画框，出血和镜头的变化让本不会动的漫画在读者的脑中自行动起来，拥有这种画技的陈楠，确实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 　　老实说《Stake》这本漫画，梁雨也有在关注，但看这部漫画的原因并不在于它有多么的好看，而是因为陈楠是这部作品的画师。当然，就梁雨的了解来看，这部漫画的反响是相当不错的，在自己之前顺水推舟地宣传了一下之后，如今的人气已经稳定在Jump前三了。 　　这么说来，或许从结果来看，《Stake》在Jump已经超越《棋魂》了，但综合来说的话，《棋魂》的粉丝大量汇聚在单行本和动画上，而现在《Stake》的成绩，是站在陈楠过去的积累上构成的，但要追上棋魂的地位无疑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她不禁想起了今天在来之前，郭品源对梁雨说的一句话：“陈楠争胜负的好胜心太强，排名是死的，确实会有高低之分，但漫画这种感触性的东西，却不能单纯用一个数字来评价它的好坏好低，希望她不要因为那种束之高阁的东西太过苛求自己了。” 　　梁雨放下手中的原稿，看了一下椅子边上垃圾篓里成堆的废稿，开始的时候，梁雨以为她是对作画不满意，但是当她仔细看了之后，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因为有些稿件是连网点都已经贴好了的成稿。 　　这要是还达不到要求的话，梁雨那种随性而为的画就该被腰斩了。 　　正好，陈楠这下从厨房里端着水杯出来。 　　梁雨没忍住：“陈楠，这些画稿都已经贴了网点，画好了背景，为什么不用呢，是不满意吗？” 　　但老实说，这个数量也太多了点。 　　陈楠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糟糕的表情，但这丝情绪很快就被小心地掩藏了起来：“没，就是剧情上稍微有些问题，我发现可以更好，就改了一下。” 　　“可是，返工这么多很花时间吧，而且这些工作不只是你，助手也要多花一倍的力气吧。” 　　助手是给多少活拿多少工资的，但有的时候，你哪怕给钱也不行。就好比那陈楠来说，她这里的助手是每周来3次，按小时计算，因为地处偏僻，过去画棋魂的时候，经常只有两个助手，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补齐。 　　陈楠抿了抿嘴，把茶杯端到了茶几的桌子上，搓了搓胳膊说：“也不是经常性的，因为这是我的任性，所以……” 　　“都你一个人画了？”梁雨问。 　　陈楠默不作声。 　　如果不画过漫画，就不会知道这其中多么的辛苦，尤其是陈楠那种画法，笔触可以用阅历磨的老练，也可以提速，但那一幅幅宛如活物的精细画面，可谓是把心血凝练在其中，不花时间是不可能有这样效果的。 　　“你的身体……”陈楠过去是有过累倒住进医院的前科的，所以梁雨很担心她。 　　“我没事的，每天都有睡够6个小时。” 　　“6个小时也太少了。” 　　“如果睡眠充实，人类其实只需要4个小时睡眠时间就够了。” 　　正说着话，那边门外突然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梁雨和陈楠暂停了对话，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望了过去，然而未见其人，就先闻到其声。 　　“陈楠，关于下一期的故事，我觉得还是有几个需要改动的地方，我觉得专门跟你讲一下会比较好。” 　　唐煊挥舞着一个稿本，身影出现在了门廊的尽头。 第439章 暗藏锋机 　　梁雨和陈楠的沉默，让唐煊探进了头来，很快，他便看见了站在客厅里的梁雨。 　　“哟，还真是稀客，凉雨老……不对，现在应该称呼雨凉老师才对了。”唐煊皮笑肉不笑地关上门走了进来，用手中的本子敲着掌心，问道：“你可是个大忙人，什么时候来秋楠的，找陈楠有事啊？” 　　一句话，顿时让人感觉到了这其中的亲近疏离，明着是在问候，但实际上的意思是在告诉梁雨，他才是现在跟陈楠的合作者。梁雨这么聪明，很难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没什么，只是回到秋楠，顺道来看看老朋友。”梁雨面色如常地答道。 　　“哦，那不巧，陈楠她还有工作要做，咱们合作的漫画《Stake》正处于上升期，为了尽快稳定势头，她还要很多画要画，恐怕不能招待你了。”唐煊突然这么说道。 　　梁雨的眉心还是忍不住地皱了起来，他这是在代替陈楠下逐客令？ 　　她下意识地望向了边上的陈楠，但是后者的眼神却有些躲闪的样子。 　　这点被唐煊捕捉到了，他笑了起来：“是呢，毕竟雨凉老师难得来一趟，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招待你吧，陈楠的话还需要画稿，你也是漫画家，知道这个工作究竟是多么累人，毕竟每期的交稿都有时限，良好的信誉可是漫画家必备的职业品格——你不希望看到因为你的原因，让陈楠赶不上这期的稿子吧？” 　　“陈楠，你在赶稿吗？”梁雨问道。 　　陈楠画漫画的速度梁雨再清楚不过了，她画棋魂的时候甚至练就了在有助手帮忙的情况下三天半就能完成优质的原稿，而且她很勤奋，那些不断堆积的原稿就恰好证明了这一点。要说她会想新手一样拖稿，梁雨是怎么也不信的。 　　陈楠摇了摇头：“没事的。” 　　她又转向了唐煊，问道：“你来是原稿有哪里要改的吗？” 　　“嗯。关于这期的稿子，我又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唐煊走到了陈楠的旁边，兀自打开了自己手中的练习册，开始跟陈楠叙述起需要改动的地方。不得不承认，说到漫画相关的东西，唐煊还是很专业很热情的，不然他也不会专门为了一点改动特意跑过来，陈楠这边地处市郊，就算他坐车过来也要一个钟头左右的时间。 　　把需要改动的地方完整的交代了一遍，陈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就先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会抓紧时间赶出来的。” 　　“……”唐煊下意识地看了陈楠一眼。虽然面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她的眼睛里确实有请求的意思。唐煊扬了扬眉毛，笑了起来：“明白了，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也没意见。” 　　他把练习册放到茶几上，然后望着梁雨，问道：“雨凉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Stake》呢？” 　　梁雨点了点头。 　　“哦，那么评价如何呢。我很想听听看作为前辈的你的意见。” 　　“一部很不错的漫画。”梁雨道。 　　“是啊，《Stake》的上升的势头一直很稳定。虽然一开始因为陈楠上部作品的风评不佳，关注度低了一些，但是在大家都了解到这部作品的优秀之后，现在《Stake》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前三，最近一期甚至干掉了原本雄踞在第一的《王庭徽印》，老实说。顾成峰老师虽然很厉害，但在动画完结的现在也开始渐渐走下坡路了呢。”唐煊如是说道：“这么说来，我和陈楠还得感谢你呢，毕竟你也在开始的时候帮助宣传过一下这本漫画的。” 　　“不客气。”梁雨说。 　　“所以我可是很尊敬你的，作为创作出《棋魂》的天才原作凉雨老师。应该对我这样的新人有所见教才是，如果只是一句不错，还真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啊，请不用客气地批评指正，我这个人很虚心的。” 　　梁雨很奇怪的看着唐煊，以她对于对方短暂的了解来看，这个傲气外露的人怎么也不像是会虚心求教的那种人，她一时摸不着对方这么说的用意。 　　但陈楠到底是和唐煊合作过一段时间了，对于他的恶趣味更加的了解，知道他这么说全是为了故意挑衅梁雨，并证明自己在才能上要比对方更加优秀，假使梁雨真的对他提出了所谓“建议”，就正中他的下怀，要火力全开地争锋相对了。 　　为了事情不往这个方向发展，陈楠皱了皱眉，打断了唐煊的话道：“够了，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唐煊扭过头看着她笑了笑：“好吧，看来我有些讨人嫌了，虽然可惜，那么雨凉老师，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聊聊漫画的事。” 　　梁雨默然地点了点头，后者招呼了一下，便从正门离开了。 　　在关上门的时候，唐煊一手搭着门沿，提醒道：“陈楠，那么原作就拜托你了，后天就要交稿了，希望你能够不是水准地做出来。” 　　“知道了。”陈楠应了一声。 　　听闻这句回答，唐煊总算关上了门离开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不等陈楠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梁雨已经拿起了唐煊放在茶几上的分镜和改稿要求，看了起来。她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如果单看这个分镜稿的话，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出在，梁雨刚才在废纸篓里发现的那些废弃的稿件，还有陈楠正在画的那些原稿，很多是和这个上面重复了。大家都知道，漫画是由钢笔和墨水在稿纸上画好的，如果只是单一的一两处小错误，可以用专门的修改液涂白，应付一下。 　　但是看到唐煊那个笔记上的改动，根本就是把剧情都改了。 　　梁雨看完之后，再把练习册返回到前面，发现这绝对不是只有一处，而是几乎每一期唐煊都是这么干的。 　　“他怎么能这样！”梁雨气愤地说。 　　陈楠知道既然看了那本练习册，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再瞒得住，但她说的也只有两句话：“虽然改的频率是频繁了一点，但是《Stake》的成绩真的很不错，现在终于可以朝着第一进发了，努力一点也是值得的。” 　　这话，让梁雨一怔。 　　她呆呆地看着陈楠，后者目光望向了别处。 　　良久。 　　“第一真的那么重要吗？”梁雨总算说出了这一句从《棋魂》开始，就一直憋在心中的那句话。 　　“……”陈楠默不作声。 　　对，很重要。 　　她本来以为自己能够轻易地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对她来说，赢过顾成峰成为Jump的TOP1就是她的初衷，一直以来咬紧牙关拼命努力的结果，梁雨当初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所以她才不行。 　　本以为轻易就能说出的答案，却梗在了喉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终，陈楠只能说：“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不过，我还有工作要做，唐煊说的不错，《Stake》好不容易有问鼎的机会的，我不想因为不够努力而错过后悔。” 　　“陈楠……” 　　“请回吧。”陈楠的决绝，堵住了梁雨未曾说出口的话。 　　“……” 　　“请回吧，拜托了。”陈楠背过身，把脸藏进了阴影里。 　　梁雨看着这样的她，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虽然过去就知道陈楠性格有些孤僻，喜欢将自己和别人区分开一个人，但两人之间相隔距离这么远，是梁雨觉得从认识她以来第一次。 　　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无法传达她的那里了。 　　梁雨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只能说：“那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千万不要勉强，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吧。” 　　陈楠背立着身影，没有回话。 　　梁雨最后看了她一眼，挎着包离开了。留下陈楠一个人的身影，被黑暗所吞没。 第440章 梁雨提不起劲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插曲，所以梁雨接下来的两天一直精神萎靡，做什么事情都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虽然梁雨对她去陈楠那里的事情绝口不提，但周围的人大多都已经猜到了，毕竟梁雨到秋楠必定会去拜访的人里能够左右她心情的人并不难猜。本打算让她在Iket展会上面帮忙卖书的一行人，在商量协定之后，决定让梁雨先去逛一逛展会，作为普通的客人来享受一下同人祭展会的乐趣。 　　虽然过去连续好几年都是一期不落地来参展的，但毕竟身上有着同人社团成员的身份，就算是利用休息时间在附近逛过一下，但那样浅尝辄止和在意时间的逛法很难有什么乐趣可言。 　　对于同好会成员的好意，梁雨本来是打算拒绝的，就因为过去是她们当中的一份子，梁雨才更加清楚一旦同人祭开始之后，同好会的展位这边究竟会有多忙，何况她来秋楠本身就没多少时间，更应该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量多帮衬着社团的大家一点。 　　可话虽是这么说，但梁雨最终还是难辞宇文瞳她们的好意，该说是盛情难却，还是因为陪她过来的夏笳是第一次来Iket的展会，如果连续三天都要她待在柜台那边帮忙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于是梁雨决定还是陪她先到各个摊位上去逛逛，剩下的时间再说吧。 　　不管如何，现在的梁雨她们已经到达了C馆的门口。廖语晴原本也是想跟着一起来的，但是却被宇文瞳抓住给拉去做苦力了，她这个挂名的社长倒是当得真有那么回事了，不然以前的话她绝对会二话不说的先跟过来。 　　取而代之的，是梁雨同样好久不见的白娅和陶美华跟着她和的第一次来的夏笳一起逛。前者是我行我素到了理事长也惯着她的地步。而后者，虽然陶美华一直被宇文瞳叫做抖m，但到底是同好会的元老，而且常年都待在欧洲，很少有回来的机会，所以宇文瞳这次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再支使她干活了。 　　她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Iket同人祭三个馆区的C馆。相比A，B馆两个大量粉丝疯狂涌入的重灾区，C馆的因为人气老社团较少，而大量新人都被按照次序排到C馆，所以在粉丝当中有着新人之证这个名字。 　　这倒也不是说C馆的社团质量就一定比其他两馆要差，但是对于目的性很强的Iket老人来说，都会优先去确保自己这次展会上的目标物，然后在剩下一部分余钱之后，才来C馆慢慢地淘金。看看这次参展的新社团中有没有令人欣喜的黑马出现。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在Iket第一天开展的时候，C馆相较于其他两馆是比较冷清一些，除了一些对该馆某个社团特别的粉丝之外，优先来这边的，就是不愿跟着人潮，随便享受一下Iket的伪宅以及动漫爱好者，这种并没有像大部分人那般狂热。或者入宅不久，还有的话。就是像夏笳这样头一次来参加Iket的新人了。 　　“喔，原本听说是贩售会，以为就一个场馆那么大就差不多了，但没想到竟然连这边都是……”夏笳仰着头在场馆里观望了一圈，颇有一些意外。 　　毕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很难想象到同人祭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吧。其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同样的话梁雨两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感叹过，不过，她现在已经驾轻就熟了。 　　对着夏笳微笑了一下，梁雨向她介绍道：“Iket并不是以商业为目的性的同人展会。最早的时候只是单纯的ACG爱好者的粉丝之间交流会一样的活动，渐渐有人出资，不断地壮大才发展到现在这样规模的。一般来说，只要提前向主办方预约，谁都能够来这里作为社团售卖自己的作品，也可以单纯地作为读者，来买这些漫画。” 　　夏笳顺着梁雨的目光望向了走道两侧的摊位，问道：“这些作品版权上面没有问题么？” 　　不愧是过去的学生会长，果然一针见血。 　　梁雨其实也考虑过这种问题，当时社团里的其他人回答的答案就是—— 　　“是爱喔。”边上的陶美华如是说道。 　　“爱？我不明白你说的跟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夏笳的目光望了过来，虽然现在三个人都不再是苍南女子高中的学生了，但面对过去学生会长视线的压力，陶美华还是忍不住移开了目光，没用地朝梁雨这边藏了藏，明明她才是这里最年长的。 　　梁雨拍了拍陶美华的后背，让她重新振作了起来，像是在介绍一件神圣之物般双手捧在胸口，如是说道：“没错，来这里参加展会的人无论是售卖者也好，还是买家也好，都是出于对于ACG的热爱。这份真挚的情感，应该说就连原创者也不忍追究的吧，倒不如说很多现役的漫画家，本身就是同人作家出身，现在同人的影响力，甚至已经开始反作用于各大漫画的报刊杂志了。” 　　虽然陶美华说的这样深情并茂，但是夏笳用手托了一下下巴，非常冷静地总结道：“也就是说原作者一般不会追究，但要较真的话还是一高一个准吧？” 　　“唔……”陶美华一副脱力地扶住了边上的桌子，看样子就要摔倒一样。 　　梁雨苦笑了一下，看来夏笳给她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强烈了，不过这也办法，谁叫过去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嘛，估计陶美华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跟原本同好会的死对头一同来逛漫展的一天。 　　相较于其他两个人，白娅的话就要我行我素的多了，她根本不在意同人的定义，也不在意自己身边的是什么人，就像字面上描述的那样，开始旁若无人地在附近的摊位上找起了她感兴趣的东西。 　　“阿雨阿雨，你看这个。” 　　在同好会的一行人中，不知为何，白娅也是比较黏自己的，虽然论画画的话，自己拍马也比不上她就是了。 　　这么苦笑地想了一下，梁雨凑了上去：“白娅，你看到什么了？” 　　顺着白娅的手指，梁雨看到了摊位上一本夏目的同人本。 第441章 梁雨的同人祭 　　因为夏目从10月开播起到前不久第一季完结，都是一片呼声的原因，在这里看到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同人这个词的本身，就是源自于喜欢，想要把它画下来的心情。 　　事到如今，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其他的粉丝或者同行画出来也不会再感到意外了，毕竟人类是种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一旦经历过一次之后，就很难再被吓到了吧。梁雨记得自己还在画《棋魂》的时候，有一届就跟陈楠一起逛过。 　　尤其是《棋魂》这个作品有不少腐女粉丝，当时光佐，佐光，光亮，亮光，阿光三谷，简井加贺，阿光和谷还有和谷伊角的CP耽美本子真是多到爆仓，据说现在主角进藤光和塔矢亮这对cp，还盘桓在cp榜上人气居高不下（限动漫角色）。当时梁雨还怕陈楠会发火，但她看了之后却什么也没说，反而告诉梁雨，这也算是人气的一种吧。 　　想到这里，梁雨忍不住低声喃喃了一句：“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的成果吗？” 　　“您，您好？”站在柜台前的售货员十分紧张地看着梁雨，从她的眼神当中，梁雨觉得八成她是认出自己来了。 　　“我能够看一下这个？” 　　“请。”对方双手把杂志奉了上来，脸涨得通红，看起来有些小激动。 　　梁雨心想着这样无论如何都要把本子买下了，就算对粉丝的鼓励吧，但是当她接过了本子，看封面的彩页之后。发现对方的画技很不错，不如说在CG的画风上比自己还要成熟。 　　现在很多漫画人都在向使用电脑作画转型，尤其是CG领域这一块，电脑画比传统使用水溶性彩铅的画法更具优势，不仅色彩更加鲜明艳丽，而且经过电脑调整处理过的效果也更佳。陈楠现在画彩页的时候也都是使用电脑来画的。 　　不过，有利也有弊，相对来说，用电脑来画画所需要的时间比钢笔打稿以后彩铅直接上色要繁琐多了，所花费的时间也更长，制作成本也更高，更多的被应用于插画上面。 　　之所以杨羽说这个画的好，主要还是在于她画面的构成上面，所谓内行看门道。因为这个时代市面上充斥着各种画画的参考书和教程，只要你肯花时间，加上电脑又可以自行的随意修改，所以要画出一副似模似样的画并不难，尤其是在同人圈里，你经常能够看到人物形象动作都很类似的两幅图。这是一个遭人诟病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问题，毕竟谁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那么或许就有人要问了，请问那些大能是怎么设计出炫酷的动作。极具张力的画面感的呢。这个，就是考验构图的能力了。近大远小的透视关系是基础的基础，人物的动作也要讲究自然规律，在此之上，选择一个切入的视角，甚至用上各种夸张的镜头效果，要悉数掌握。并且融会贯通到画作当中，那将会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比在纸上把人物画好要难得多得多。 　　就连梁雨也不敢说自己现在完全掌握了，她也只能用上一个还凑合这样的形容词，如果硬要举例。她觉得陈楠和顾成峰才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在看回到眼下的画面中，这副封面构图饱满，夏目一袭白衬衫，夹着书包居中，猫咪老师憨态可掬不可抑制地扑向画面，而其他的妖怪们则站在夏目身后稍远的方向迎着他们，感觉就像是不用言辞描述，也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画面年透露出来的味道。 　　梁雨的夏目友人帐是安静，孤独，忧伤而又温柔的，而这个作者笔下的夏目友人帐，却是温暖，洋溢着幸福的那种感觉，这个画面让梁雨莫名地有了一种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的感觉。她静静地翻开阅读了起来，正如她预测的那样，这部同人漫画不仅封面很漂亮，里面的正片也画的很用心。 　　因为限制于同人本的页数，漫画所说的也只是夏目的生活中的一个平凡日常，故事也中规中矩，以猫老师的奇怪行为引起了夏目怀疑开局，然后发现原来是妖怪们为夏目准备宴会，却被猫老师笨手笨脚的曝露了结局，是个就算放在梁雨的漫画中当个番外也毫无违和的温馨故事。 　　看到这里，梁雨总算是想起来为何这个漫画会看着眼熟了。 　　“你是跟我同一家杂志社连载《稻荷恋之歌》的那位老师吧？” 　　“是的，我一直的雨凉老师的粉丝，不知道雨凉老师还记不记得……” 　　“嗯，我说过的吧，你肯定能过的。”梁雨微笑道。 　　“是的。” 　　梁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过你那天戴着眼镜，今天没戴，第一眼没有认出来呢。” 　　“是的，我今天戴了隐形眼镜。”对方站在柜台里，搓了搓手，鼓起了勇气：“虽然觉得有些厚脸皮，但是我想请您帮我签个名。” 　　“呃，好啊。”梁雨爽快地答应了：“签在哪里比较好呢？” 　　“哦，请签在这里。”对方转身去取了一块签名板出来。 　　“你连这个都有准备啊？” 　　“因为想可能会在漫展里碰到雨凉老师，我也准备等这边朋友来代班的时候再去老师的社团那边的，没想到倒是老师过来了……” 　　梁雨对她微笑了一下，然后在签名板上写下来自己的名字，还有猫咪老师的那张慵懒的大脸。 　　“谢谢，这个我会一辈子珍藏的。” 　　“用不着这么夸张啦。”对方的反应这么强烈，反而弄得梁雨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了，这本同人志也请给我一本，拜托你签名了。” 　　“……”白娅没说话，但是踮起脚尖把一本同人本推了过来。 　　“也请给我一本。”夏笳放下手中翻看的同人志，微笑着说。 　　“好的。” 　　对方似乎签名的时候也有些紧张，所以第一画的时候有些签歪了，她想要换一本，但还是被梁雨要了过来：“这也是有纪念意义的，我就要这本好了。” 　　“雨凉老师～” 　　不理会对方小小的抗议，梁雨接过了同人本，放进了袋子里，然后按照上面的价格替三本同人志付了款，但对方却坚持地不肯收这个钱。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够要雨凉老师您的钱。” 　　“这个钱呢，是我作为客人认可你的画我才花钱买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作品不配我的评价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本同人志我就不要了。” 　　梁雨这么说了之后，对方才犹豫着接受了。 　　正当她们挥手作别的时候，对方却突然站正了身体，来了一个非常夸张的鞠躬，然后喊道：“一直以来都承蒙您的照顾，谢谢您雨凉老师，我一定会不辜负您的期望继续努力的。” 　　说起来对方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才对，虽然就行业来说，入行早的确实是前辈没错啦。 　　但是，拜得这位认真过度的姑娘这么一喊，整个场馆的大家都听到—— 　　“雨凉老师，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是说雨凉老师吧？” 　　“画棋魂和夏目友人帐的那个？” 　　“雨凉老师啊，真的是雨凉老师啊，我是您的粉丝啊！” 　　这一下，梁雨再怎么想低调地逛同人展都是没戏了，而且她发现，自己的粉丝竟然出奇的多，而夏目友人帐在这一届同人中所占的比重，也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每经过一个地方，就有无数人跑过来把自己社团或者自己独立创作的本子塞给她，又或者跑来索要签名的，结果本来说是要来逛展会的，最后差点演变成了梁雨一个人的签售会。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442章 同人志女王 　　梁雨也没有想过，自己在同人会上的人气会这么高，她今天过来的时候，特意没有穿COS的服装，目的就是不那么引人注意，但是她哪里会想到，对于这个Iket同人祭来说，她已经是最有名望的人之一，甚至还被私底下叫做同人志女王。 　　如果真要较真的话，女王这个称号是有很大的水分的，因为梁雨的社团苍南同好会推出的作品她只是参与者之一，而且还不是负责画画的。除了故事的主体以外，她也就帮助其他人修修线，擦擦稿子这些助手才干的活，甚至背景都用不上她，毕竟主笔的小林和白娅随便拎出一个都比她厉害好多。至于这一届，她已经从学校毕业，更是来打打酱油的。 　　然而，这些都不能阻止梁雨在同人展会上面的高人气，人们都是习惯性地会把功绩归功于那个他们最熟悉的人身上，相比同好会的其他人，梁雨的名声在各方面都很大，远的不去说，就说同人会上的事情。事实上Iket官方在征得梁雨本人的同意之后，把她的COS照片印在了同人祭的宣传手册上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这是某某社团的谁谁谁，但是即便是第一次来参加同人祭的新手，或是不相干的人，在看到了照片之后，都会忍不住问出一句这个漂亮妹子是谁的问题。 　　而且这一届又是夏目友人帐最热的一届，你就要想，这个在秋季动画新番上面排行第一名的作品，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气？就是因为它的人气爆棚才会击败那么的强劲对手，独占鳌头啊，而同人祭上面这一点更是达到了极致。无论是那些本身因为喜欢这部作品而画的，还是因为想要再Iket上面想要吸引读者而画的，光是夏目友人帐的本子就占据了整个同人会展的半壁江山。 　　至于另一半，不好意思，一直都是东方的主场。 　　自从梁雨她们两年前的这一天在这里亲手开创了这个奇迹的开端以来，东方的粉丝和摊位每一届都在以爆发式的进行增长。梁雨听说现在的东方已经有了专门宣传和运营的组织。尤其是在神主zun东方非商业性质的同人开放创作下，有更多更多的作者加入了进来，东方也渐渐地成为了二次元的文化现象之一。 　　虽然不敢自称是缔造者，但是东方今天的高人气，确实有梁雨和她社团的一份不可磨灭的功劳，这样看来，同人女王的称号也不仅仅是徒有其型。 　　结果，梁雨在C馆真的是步履维艰，根本没怎么转。反倒是被那些同人作者包围了，一开始也就是争先恐后地被送本子，这个算是内行大家约定俗成的礼节，不过到了后来，就变成后辈向前辈取经了，聊起了关于创作的事情。 　　梁雨跟陈楠本质性的不同在于，她待人事物大多平和而亲切，既然有人向她请教了。梁雨倒也不吝言辞地跟他们探讨了一下这个话题，并且向他们传授了一些自己画画上的经验和技巧。虽然感觉自己这种水平的漫画家是一抓一大把，但或许还是能够让新手少走一些弯路。 　　不过，这也有一个问题，像C馆这种地方很多都是小社团或者是个人来参加售卖会的，为了跑过来听梁雨说话，抱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还是听雨凉老师的话有用，干脆就丢着自己的摊子不管了。 　　而且，人都有从众心理的，看到那里聚集了这么多人之后，很多本身不相关的人也莫名想要过来凑热闹。结果就是人越聚越多，已经对同人祭的活动本身造成影响了。 　　所以当场馆的负责人找上门的时候，梁雨老实说内心是松了口气的，虽然稍微有些对不住在场的其他人，不过，这里还是到此为止吧。说了几句勉力的话，又收了一堆的同人志，梁雨一行才急匆匆地逃走了。 　　总之，C馆是没办法再继续待了，梁雨可不想扰乱正常的Iket活动，而且她其实并不是那种沐浴在山声海呼中特别有成就感的人，反而更喜欢低调一点。 　　刚来的时候两手空空，但走的时候，梁雨，白娅，陶美华和夏笳每个人都拎满了大袋小袋的同人志，看上去就像是那些同人祭上满载而归的“战士”一样。 　　梁雨出来之后，便向周围的其他人道了歉：“抱歉，好像因为我的原因没办法再继续逛了。” 　　“不过也拜得小雨的原因收获了这么多免费的本子嘛，其实都一样啊，这样反而说不定更好，我其实觉得C馆有一半摊位的本子现在都在我们手上了。”陶美华安慰梁雨道。 　　夏笳看着手中的大袋小袋，说道：“我大概知道同人祭是个什么样的活动了。” 　　“喔，小雨的粉丝见面会。”白娅说。 　　“白娅……”梁雨哭笑不得，看来一段时间不见，白娅也学会吐槽了，不过她知道对方是在用她的方式应援自己。 　　“接下来怎么办？”算算时间的话，才出来不到一个钟头，一般来说，要完完整整逛完一个场馆，少说也要花两三个小时，梁雨她们原本预定是到中午吃中饭之前，都四处逛逛的。 　　白娅拉住了梁雨的裙子，提起了手中的袋子道：“白娅想去看这些同人本。” 　　梁雨又把询问的目光望向了陶美华和夏笳。 　　“我的话稍微有点儿想去COS区看看呢，”陶美华说：“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比起拍照，我比较喜欢被别人拍照，还是回去换上COS装吧，不过不晓得前年的衣服穿不穿的下了啊，我的胸最近……” 　　好，这个人的意见Pass。 　　梁雨最后看向夏笳，老实说，梁雨这次出来有一半是为了夏笳能够更好的融入到这个气氛中的，所以她的意见才举足轻重。 　　夏笳笑了起来：“同人会展这样逛逛就差不多了，我倒是对接下来售卖很感兴趣，我听说接下来还要换上动漫角色的服装，被称为COS的角色扮演是吧？” 　　看来基本上已经可以统一意见了。 　　“那么走吧，回到我们的社团去！”梁雨最后做了一段总结的话。 　　“噢！”大家干劲满满地举起了手。 　　果然啊，就算是很累很辛苦，但是大家一起努力做成一件事才最有成就感了，这也是梁雨之所以喜欢Iket最大的原因。 　　这一届苍南同好会也不负众望，收获了广泛的人气和好评。 　　12月31号同人祭结束的当天，梁雨，廖语晴和夏笳在众人的送别下，乘晚班的飞机从秋楠回到了东岳市。 第443章 梁雨不在的年会 　　元旦，是集英社例行召开跨年年会的时间。 　　不仅仅是Jump杂志，包含了少年青年少女各个领域，但凡是这一年内有在集英社旗下杂志上进行过连载的作者，都会被邀请来参加年会。对这一年的成果进行总结，领导依次上台讲几句客套话，大家就着边上餐桌上的各式美食开吃，然后对各个刊物中排名靠前的人气漫画家进行颁奖典礼和抽奖，完事了之后成年的作者还有续摊，所谓的第二场。 　　总的来说，这跟其他单位举办的年会也没什么区别，总的来说就是犒劳一下辛苦连载了一整年的作者们，发发福利这样，然后多一个让大家进行交流的场所，好吃好喝开心就好。 　　这一年的后半年，虽然梁雨离开了Jump，但作为少女漫画杂志玛格丽特的No.1，集英社少女漫画金赏获得的漫画家，没有理由不被邀请。不过因为30日就是杨羽她们请假的时限，没有道理因为去吃个饭这种理由让廖语晴和夏笳再留下来等她一天，所以就很干脆拒绝了，最终的奖杯和证书还是由编辑黄远代领的。 　　“雨凉老师没有来吗？”唐煊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看到梁雨的身影，他高举了一下高脚酒杯，对身边的女伴装作遗憾地说道：“真是可惜，本来我还想借此向她取取经的。” 　　陈楠沉默地将杯中的香槟酒一饮而尽，没有回答唐煊的话。 　　老实说，今天没有在这里碰见梁雨。陈楠是暗自松了口气的，因为她不知道见面之后究竟说些什么话才好。 　　今天的陈楠是穿了一套礼服来的，老实说这让她觉得一点儿都不自在，但是这是唐煊的要求，他说，别小看了年会。虽然感觉上是个走走过场，意义不大的宴会，但实际上会有不少的公司高层以及业内人士应邀而来，自我包装和推销，也是热卖作家非常重要的一环。 　　在道理上，陈楠绝对说不过他，既然是为了这部作品，陈楠觉得这也是自己必要的让步吧。穿上这身不合身礼服的时候，她忍不住想到了梁雨。当初和梁雨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强烈要求过自己做什么，还竭力地配合着自己不合群的性格，也是这样做出牺牲的吧。 　　老实说，陈楠也知道自己的性格挺麻烦的，所以或许她并没有资格说唐煊什么。 　　只要《Stake》这部作品能够顺利地连载下去，她已经不奢求什么了。 　　陈楠在这场觥筹交错的宴会上面，尽量地想要显得低调一点，她本身就不多话。知道她性格的人最多也就过来打声招呼，但是唐煊。却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并且竭力地想要跟其他人攀上话题。 　　不过《Stake》的势头确实不错，有停下来愿意听他说话的人确实不在少数，不过相较起来，人们比起新晋的唐煊，而喜欢跟实力的漫画家陈楠打招呼。而且几乎每个过来的作者编辑乃至于业内的受邀人士都会提起梁雨。 　　“雨凉老师真的很厉害啊，不仅获得了年度大奖，而且最近在影视方面节节开花，陈楠老师有她的什么消息吗？” 　　又或是。 　　“陈楠老师，你有和凉雨老师合作的新作品吗。我们社最近有个企划，想要邀请两位，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请拨打这个电话……” 　　过去的时候，这种事情都是由梁雨来应对的，但梁雨不在的现在，陈楠也只能点点头，木讷地从对方的手里把名片接过来。但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唐煊抢过去，一把捏在手心了揉皱了：“一个两个都是凉雨凉雨雨凉雨凉的，烦死人，梁雨她这么厉害，也没见她的《棋魂》拿过多少次第一啊，现在Jump的台柱是《Stake》才对！” 　　陈楠听闻他的话，轻挑了一下眉心，但还是没有回话。 　　这个时候，有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一看来人，原来是顾成峰来了。 　　和当初初出茅庐，莽莽撞撞的青涩小子相比，如今的顾成峰已经是一副老牌作家的做派了，毕竟他出道的时间比梁雨她们还早一年，成为漫画家已经4年了，这开年来便是第5个年头。不过也不能说有多正经，只能说相比过去那不靠谱的风格来说，算是稍微成熟稳重了一些。 　　作为老牌的实力作家，和Jump真正意义上的当家台柱，他的入场自然是前簇后拥，在看到陈楠之后，他和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朝这边走了过来。 　　“陈楠老师，好久不见了。” 　　顾成峰当初喜欢过一阵梁雨，这件事情在Jump里面有不少人知道，不过这种事情看他的对梁雨时候殷勤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了，拜得这个原因，他跟陈楠也不能说是陌生，已经相互间打过不少照面了。 　　“顾成峰老师，别来无恙。” 　　顾成峰似乎对陈楠竟然正儿八经地回答自己，感到有些意外，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被边上的唐煊插了进来。 　　一个两个的家伙都是这样，只看得到陈楠，甚至是现在还不在这个会场的梁雨，把自己当做空气！ 　　但火大归火大，但唐煊托了一下眼镜，脸上的表情却是露出了特别亲切的笑容，道：“顾成峰老师。” 　　“啊，我记得你，是那个……呃，唐，唐……老师。”看顾成峰这个样子，八成是把人家的名字给忘记了，但他好歹也没有露相，道：“你的《Stake》真的写的不错，我每期都有在关注呢。” 　　“被‘曾经’的台柱顾成峰老师这样说，还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呢。” 　　顾成峰皱了皱眉，他是那种没什么心机的人，道：“说什么呢，要说台柱的话不该加曾经吧，我才正要发力呢。” 　　“不过《王庭徽印》最近的成绩不是不太理想吗，一直稳定在前三的顾成峰老师，最近排名可是第六喔，顺便一说，上一期的《Stake》虽然侥幸，但可是斩获了第一呢。” 　　“你这家伙……” 　　就算是一贯迟钝的顾成峰，也能品味出对方话里挑衅的意味了，干脆地放话道：“《王庭徽印》的人气下降，是因为到了快要结局的关系，告诉你喔，我最近可是在筹划一本超人气的新作，出来之后，你的第一立即就要不保了。” 　　“那还真是拭目以待。”唐煊皮笑肉不笑地说。 　　顾成峰哼了一声，看了陈楠一眼，本来还想在聊几句天的，但也变得没了心情，就这样气呼呼地离开了。 　　“你不该去挑衅他的。”陈楠说。 　　但唐煊却注视着顾成峰的背影道：“要成为真正的第一，他就是必须排除掉的对手，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 　　对此，陈楠止住了话音。 　　不久之后，正如顾成峰在酒会上预言的那样，他的新作开始席卷了各大的榜单，掀起了一场关于海贼王题材的风暴。 第444章 萤火之森首映 　　今年的年是早年，一月15号之前，各个大学都开始放假了，梁雨所在的东岳大学也不例外。从外地来的学生们纷纷都收拾了行装回家了，廖语晴和夏笳也不例外，对于她们来说，假期一直都是她们最为忙碌的时间点。 　　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对她们的情况梁雨也能够理解，不过她的话就没有这个问题，因为已经举家从秋楠搬到了东岳市，所以这个年理所当然地也是在这边的外公外婆家过，顺便一说，虽然舅舅早就给梁雨母女置办了新家，但是那个家里她都没怎么住进去过。 　　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学了，而到了这年边，母亲还没有开始放假，梁雨就住在舅舅的家里，陪同样学校提早放假的佩佩一起玩耍，一眨眼，便是新年来临了。 　　过去的时候，因为每年都是赶在年前两天过来，然后过完年之后没几天就回秋楠市了，来得快，走的也急，这一次倒是可以慢慢地挨家挨户上门去拜访东岳市的亲戚了，梁雨因此收到了不少的红包，虽然舅舅笑着调侃问她，这些红包的钱加起来有没有她一个月挣得多。 　　答案肯定是没有的。 　　去年那一年，可以说是梁雨事业突飞猛进的一年，虽然上半年的时候《棋魂》完结了，但是却并没有对她的事业造成多大的困扰，不如说是让她挣脱了桎梏，以至于下半年在各个领域平台上面的爆发。让她的银行账户下的数字也滚雪球般的增长了起来。 　　虽然梁母如今已经不会再感觉奇怪了，但是老实说，当她收到银行发来关于这一年账单的时候还是狠狠地吃惊了。 　　这个已经不是能赚钱的程度了，而是赚疯了的地步，梁母一开始差点以为是银行报错账单了，但经过她耐心地核算之后发现没错。银行是由行长亲自接待她的。并且还十分热心地帮她把卡换成了黑卡。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在每个行业里面，只要你足够优秀，从一群人当中脱颖而出之后，那赚钱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这件事母亲甚至没敢跟亲戚说，就跟梁雨提了一下，梁雨倒是对这个钱的东西看的很淡，让母亲自行处理吧：“有什么该买的东西就买，需要的就花吧。放着也不会增值，反正明年说不定又是这么多钱。” 　　梁母一开始的想法是把钱给女儿攒着的，等以后女儿出嫁了各种花钱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但她现在也渐渐明白了，自己这个女儿真的不是一般地厉害，虽然梁雨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但梁母当真了。 　　去年的收益还只是600多万，梁母就已经觉得很高了。但是今年一下子爆发性的翻了十倍，可见梁雨绝对有能力履行她的承诺的。但是话是这么说。可这笔钱究竟拿来怎么用梁母还是犯愁了，最后梁雨干脆地说：“妈，你要么就安安静静地退休养老，我来养你，要闲不住的话，就拿这笔钱来开个公司什么的吧。” 　　养老这话。肯定是说笑的，梁雨是她念大学的手出生的，算算年纪，梁母现在还不到40岁，要真像舅妈那样闲在家里相夫教女。她也没有个伴啊。 　　老实说，梁雨的话让她有些心动，来到东岳市之后，她被安排在了大哥的公司里，做一个客户经理。做的不是她的本职，而且还很清闲的工作，却拿着高额的薪水，这种事情人家就算不当面说，但背地里也要议论是开后门的。 　　“那个是老板的亲妹妹。” 　　也有人专门为此来讨好送礼的，老实说做的其实不怎么开心，确实有辞职出来自己做事的想法，可是开公司这么大一笔钱都由女儿来出，她心里又过意不去，心想着万一赔了呢，虽然梁雨肯定会满不在乎的说赔了就赔了，但是当妈的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的，还有就是突然说要开公司，她也没想好具体干点儿什么事情。 　　梁雨对此没什么要求，您想好了就成，留着梁母一个人烦恼去了。 　　总的来说，这个年还是过得挺舒心的，外婆张罗了一桌好菜好饭，梁雨她们这一家，加上舅舅一家，除了走亲戚和祭祖的时间，在她那里从年三十吃到了年初六。大家之后又一起集体去玉皇寺游玩了一趟，这才算是过完了年。 　　该开工的开工了，梁雨虽然大学没这么早就开始上学，但是她另外一个雨凉老师的名头，却不会让她闲下来。 　　开春之后立即就有两件事情，接踵而至。 　　一个是和那须还有武内合作剧本的游戏FSN制作进入尾声，已经进入了面向市场的预售和宣传阶段，还有一个则更加紧急，那就是梁雨去年撰写剧本的动画电影，萤火之森开始上映了。 　　2月13号，情人节的前一天，是萤火之森的首映。 　　这一天，梁雨，梁母还有橙橙一家结伴去观影，老实说，梁雨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但是梁母前一个晚上还为此失眠了，她看起来远比梁雨要紧张多了。 　　“妈，至于么，我就是写个剧本，片子拍的好那是导演的功劳，拍的不好，也骂不到我头上啊。” 　　“那可不能这么说。”事关女儿的评价，梁母还是很看重的，当初因为连载棋魂，她就一本不落地收集Jump的杂志，把报纸上看到关于梁雨的评论剪下来，比梁雨这个原作者还勤快。 　　对此，舅舅安慰了一句：“小妹，你这个当妈的还没女儿镇定呢，小雨有大将之风，放心吧，首映肯定成功，你看看，这么多人排队呢，我特意看了一下网上的评论，都是对这部电影抱有期待的呢。” 　　他这么说也没错，因为有着前面LoveLive和夏目友人帐的成功做铺垫，粉丝们对于梁雨创作剧本拍摄的这部动画非常的感兴趣，唱衰暴死的声音也不是没有，但绝对是看好的人比较多，他们这还没有抵达电影院，就人挤人的场面可见一斑。 　　电影制作方是有发函邀请过梁雨，参加首映仪式的，但是被梁雨婉拒了，现在这5张电影票是自己掏腰包买的，还幸亏是在网上提前订了，不然票都买不到。 　　看着电影院前巨大的横幅广告，老实说，梁雨心里也是有着一丝淡淡的期待感，自己的作品究竟被拍成了什么样子。 第445章 恰似你的温柔 　　来看电影的人很多，橙橙很兴奋，但梁雨想尽量低调一点，不是她炫耀，如果在这里被认出来的话，绝对会硬气大骚动的，所以她今天一改过去的马尾辫，在脑后扎起了两股麻花，然后带着一顶大大的遮阳帽和墨镜进了放映厅——梁雨现在多少也体会到陆菲菲到哪都戴着那副能遮住大半张脸墨镜的心情了。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接下来片子的事，夏目友人帐的事，因为从公布的片段来看，这是跟夏目友人帐极其相似的风格，而且，主题还是夏目友人帐友情亲情氛围中唯一没有涵盖的爱情。 　　“真的很期待雨凉老师的故事，喜欢她带来那种淡淡温馨的感觉。” 　　“雨凉老师很擅长人物的刻画，发掘人物内心的情感来推动剧情和矛盾冲突呢，以前一直觉得她写爱情的故事一定也会很好看，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 　　老实说，梁雨也不是特意要偷听，但是无意识听到还是挺害羞的，尤其是在自己边上的还尽是一些长辈。 　　好在，舅舅，舅妈他们估计梁雨的心情，也没有过分开她的玩笑，没过多久，电影就正式开演了。 　　夏日，蝉鸣。 　　一看就觉得燥热的日光作为开篇，来到了那个被太阳炙烤过的炎热夏天。 　　叫做莹的少女，一个人踏上了开往乡下外公家的列车。 　　记忆里，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6岁那一年，她一个人迷失在了外公家后山的森林里。穿梭林间的风声像是有人在暗处絮语，随风摇曳的树叶像是妖怪的哀鸣。 　　恐惧包裹了年幼少女的心，陌生的环境中只有她一个人，她记起了外公曾经告诉她的话。传说树林的深处住着妖怪，让她不要接近的…… 　　因为害怕，所以一个人啜泣了起来，而因为哭声，有人找到了她。 　　那是一个银色头发的高个男生从树枝后面探出头来向她搭话，年纪应该比萤大上许多。他佩带着一张奇怪的面具，不知道为何，萤竟然不害怕他，反而像是绝望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她咿呀呀地朝对方扑了过去，想要寻求一个慰藉的臂膀，但是被躲开了，不敢相信，竟然躲开了欸！ 　　这个人是魔鬼吗？ 　　但是那样淡然说话的男生告诉萤，他不能触碰人类。不然就会消失，将信将疑的萤由对方用木棒牵着，走出了那片森林，那是萤第一次和他相遇。他告诉萤，他的名字叫银，就如同他的发色一般的名字。 　　第二天，萤依旧在森林的入口找到了他，他似乎也在期盼着萤的到来一样等着她。带她逛着森林，然后聆听着萤述说自己的事。外面的事，他似乎很渴望了解外面的事情，如此往复，一天，两天，一个星期。然后一个暑假过去了。 　　萤也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她和银约好，来年也会再来到这里。 　　萤守住了承诺，她之后每一年。都会在暑假怀着期盼来到这里和银见面。 　　这座森林留下了他们共同的足迹，也曾偷望过那张面具背后的脸，但因为那无法接触银的如同咒言般的规定，萤让银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触碰自己。说完之后萤就哭了，对于那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她是非常希望能够碰到银的吧，但是，如果后果是银消失的话，那么绝对不要，她压抑着自己的任性，只求银完成和她的约定。 　　漫长的，久久的，面具之下的他没有回应。 　　秋去，东来，春天过后，又是一年夏天，季节就是这样周而复始，一成不变。 　　但人不会永远滞留在一个地方，当初像是一个假小子的萤，如今已经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初中生了，当她炫耀般地向银展示着自己的制服之后，得到了对方一句萤也是个女孩子的评价。 　　萤总是把外面的新鲜事情告诉在这个尘封不动世界中的银，和萤不同，他无法离开这里，他的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一般。越是接触，两个人的羁绊越深，就连漫长而寒冷的冬天，两颗远离的心也是在遥想着彼此。 　　他（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好想在一起，好想更多地时间待在一起。 　　萤国中毕业的那一年夏天，她又来到了这片森林，告诉银，她马上就要念高中了，再过三年等她高中毕业之后，就会来这里找工作，那样，两个人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了。但是银却告诉萤，虽然依仗着山神的法术，自己的时间流速非常缓慢，但是毕竟是曾经就应该逝去的灵魂，他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希望萤能够忘记自己，但萤…… 　　对他他说，希望他不要忘记自己。 　　虽然那是被神明加了时限，无疾而终的恋情，或许连开口告白的机会也没有，但只有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 　　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公就曾经说过，这个森林里面每到夏天，都有妖怪剧本的祭典，外公的朋友曾经还闯进去过，这一年，银邀请了萤一起参加这个祭典。看上去是和人类一样欢乐的祭典，妖怪们也尽量模仿成为人类的样子，难怪会有人误闯进来。 　　萤和银一起，用布条当做牵手，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间。 　　然而，幸福的时间总会有终点。 　　在那明媚的月光照耀下的湖边，银对着萤说：“我已经等不了夏天了，一和你分别，就算拨开人海，我也想要去见你。” 　　她想要伸手去拉住他的手，就像是恋人一样，但是这份任性，被抑制住了。 　　那句话是她说的。她不能反悔。 　　最后，他把面具戴在了她的脸上，然后亲吻了她。 　　作为道别的吻，作为倾述自己心意的吻，萤有预感，来年的夏天，银就不会再出现在森林的入口处等着她了，心情很凌乱，胸口像是攥紧了一样，透不过气来。 　　但是，真正的分别，比萤想象中的来的更快一些。 　　有人类的小孩乱入了妖怪的祭典，打破了银不能触碰人类的法术，虽然是一场意外，但更像是恶作剧的神明会做的事情。 　　看着自己如萤火般飘舞消散的身体，银忽然读懂了神安排自己和萤相遇的意义，他转过头，张开了双臂露出了微笑。 　　“来吧，莹，我终于可以碰你了！” 　　如同萤火虫短暂的寿命，绽放着炫目的光华。 　　哪怕那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拥抱。 第446章 贺岁档的黑马 　　看完整部电影之后，梁雨问橙橙好不好看。 　　橙橙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梁雨，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好看，不过梁雨其实知道的，这样子的电影虽然是拍成动画的形式，但是对橙橙这个年纪来说，要想理解里面的故事实在是太难了。 　　尤其是导演拍摄的时候确实很有一套，人物很多内心的心理活动，他都只用一个镜头的特写，无声而又含蓄地把银和萤内心想要说却无法说出口的话表现出来，这才使得最后那拥抱的一幕，变得如此的隽永和经典。 　　这是一部适合懂得爱情的人所观看的电影，也会因为他们不同的经历，人生，有着不同程度的思索和解答，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坐在梁雨身边的母亲，曾经不止一次的流下了眼泪，毕竟梁雨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从那个火车站的漫画开始的，而那个女主角的原型，就是母亲。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爱情被上了一道锁，在沙漏停止的时候就会终结，你还会爱上那个你所钟情的人吗？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细细思索着这个问题，梁雨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情侣们多半都紧紧地牵着手，或者是揽着对方的肩膀，也有听到带自己不喜欢动漫的女朋友来的男友，在和亲密的人热衷地说个不停，梁雨说不定因此又多出了不少粉丝也说不定。 　　当然，更多的人眼睛红红的，不一定是女孩儿，也有一些大老爷们哭的稀里哗啦的。 　　对此，橙橙有些不解地问：“小雨姐姐，银哥哥最后和萤姐姐在一起了吗？” 　　梁雨对此的回答是：“嗯。他们在一起来哦，他们的心，永远相拥在一起，正如当初的那个承诺，永远不会忘记的吧。” 　　网络上，观影结束之后的人开始撰写大量的影评投放到网络上。各种社交团体当中，甚至是短信电话的交流。 　　“你看了《萤火之森》吗，呃，你不知道？切，超好看的啊，骗你我不是人！” 　　“喂喂喂，你知道《萤火之森》这部电影吗？” 　　“明天是情人节，我想看《萤火之森》，听说超好看。超感人的。” 　　“各位大佬，我的电影票买好了，晚上开场，麻烦你们不要剧透啊！！！！” 　　人气这个东西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炒作和真正有口碑的作品差异在于，炒作的东西到底都是虚的。观众或许会上当一次，但是很快就会泯然于众。但是口碑这个东西却恰恰相反，它是由真金淬炼之下积淀而来，在口口相传之后，造成轰动的效应！ 　　当然，也不是清一色的好评，也有所谓的专业影评人。或者是记者媒体之类的撰稿抨击剧情人物单薄，铺垫不够，还有为了虐心而虐心的，但是跟一大群的好评声和推荐声相比，这些就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电影的票房在节节攀升。 　　新年档历来是有雄心壮志的电影争夺排行的黄金时段。也被称为贺岁档，跟暑期档遥相辉映。理由很简单，看电影你得有时间，而通常情况下看电影都是两个人以上，那你就得找出复数人以上都有时间的日子，而寒暑长假无疑就是电影卖的最好的时间了。 　　但是，这也不能一概而论。 　　毕竟如果电影都挤在一块上映，那么观众就会面临两者抉其一的选择，虽然也会有两部或多部电影都看的人，但是那毕竟是少数，通常情况下，人们会选择他更喜欢或是最感兴趣的那部电影，这就形成了一个竞争。 　　贺岁档对贺岁档的电影进行竞争，各大相关网站甚至会对同一期的电影进行票房，打分和评论进行统计和排名，感觉就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样，所以一些小成本制作，或者是对自己本身信心不足的电影，会刻意地避开这个竞争激烈的时段，改投其他的时间，毕竟一年365天，电影天天有人看，不必争这么一个长短。 　　但是，明明是一部只在小部分人里面引起期待，或者说应该是吸引死忠粉的作品，却意外地获得了大人气的推荐和好评，不仅一些大V争相转载，甚至还吸引了一些漫画家和明星的推荐。当口碑被传开之后，不管是好奇心也好，还是实在闲的无聊，只要你买票坐进了电影院，然后观看了整部作品的，很少有人会觉得这钱和时间花的不值的，反而都会因此眼前一亮，而因此赞不绝口，把这部作品例为佳作再推荐给别人的，更是不在少数。 　　事情的结果就是，预定播放《萤火之森》的各大院线首映当天场场爆满，很多买不到票的人都只能打车或者网上购票的偏远的电影院去观影，让那些平时显得有些冷清和尴尬的小影院，也突然有了一种火爆的感觉。 　　当著名的影评杂志《前沿》主编收到这一天电影上座率和票房统计的时候，头上也忍不住冒汗了，他根本没有想过一部动画作品能够卖到这么高的销量，难不成这个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片商，院线有的时候为了炒作，会联合起来弄虚作假，伪报成绩，《前沿》杂志的主编已经见怪不怪了，明明是影院里空无一人，也能被他们说成是上座率百分之百，借此来吸引那些不明真相的观影者，最后大呼上当的例子不胜枚举。 　　难不成这个《萤火之森》也是这样？ 　　他们《前沿》可是有口皆碑的，有多少电影在发行的时候，愿意花钱来让他们撰写一篇说好话的文，但是就是凭借着多年来的公允，《前沿》才获得如今的地位，作为一个业界的良心，《前沿》主编觉得自己必须把好关才行，免得丢了金字招牌。 　　这样想着，他便招来了自己得力的下属小蔡，吩咐她道：“你明天去看《萤火之森》这部电影，然后写一个影评上来。” 　　任务就这么发布下去了，和往常一样，小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她晚上回家去订票之后才发现，这附近的各大影院各个时段的电影票都售罄了，一直预购到晚上10点半才有票是什么鬼？ 　　她第一个反应是这个购票的网站出问题了，但是看看其他同期上映的电影都没什么问题啊。 　　如果是排到晚上10点半的话，那岂不是要通宵写评？ 　　喂喂喂，饶了我吧，小蔡用手抱住头，犹豫不定地呻吟道。 第447章 情人节献礼 　　小蔡最后是通过院线方一个叫做萧广林的熟人，在新远国际影城开了个后门，总算在下午的时间拿到了一张别人的退票。 　　“网络上的票早就预定出去了，要是你不叫我帮你把票给留着，估计位置也早没了。” 　　“没办法啊。谁知道总编会临时加塞任务啊，又不是说晚上通宵熬夜看电影，写评论隔天就可以上班迟到，一样要扣工钱啊，上班族吃不消啊。”小蔡苦笑着说道，然后扭头看了看电影院，今天是情人节，照理说还有主打上映的爱情电影，但一对对情侣过来都是问夏目友人帐的票还有没有的，小蔡刚才来的时候看过门口匣子里放的传单，就夏目友人帐那一栏的被拿到一张不剩了：“话说老萧啊，这电影真这么好看啊，这么火爆？” 　　“好不好看我不知道，”萧广林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蔡一眼，道：“不过要说火爆那绝对是真的，我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经理，看过前期宣传工作备足，然后第二天直接暴死的，也见过开始不怎样但渐渐拉涨票房的黑马，不过这种第一天票房成绩就很不错，第二天直接爆满炸仓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只能说电影肯定有那个实力，而且它赶上了一个鼎好的时候。” 　　“赶上了好时候？” 　　萧广林微微一笑，反问道：“今天是什么节？” 　　“情人节啊。”小蔡脱口而出之后，但细细一品味便明白了萧广林话中的意思，看来安排在年后上映而不是选在年前，片方也是早就打定这个主意了，因为故事当中的情节感人，又是描述爱情的电影。确实很适合这个时间点。 　　“但今天上映的《爱在心田》也是这个题材的吧？主演的两个明星还都是腕。” 　　“那就要你自己去评判了，哈哈哈哈。” 　　萧广林看了一下时间，他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被留下来的小蔡一个人翻了翻手机，看了看各大评论网的评论消磨时间。不过她看的也就是一些简单的评价和打分，类似于统计一样。但更深入涉及剧透的影评却没看，就算是专业人士，但是剧透这种东西在观影之前看到还是挺糟心的，那样的话期待感一下子就落空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动画还真厉害啊，几乎是清一色的好评，如果放在过去，小蔡一定觉得这是水军或是专业公关的威力了，但是就连平常一直在各大评论区唱反调的几个家伙这次也给了高分。也就真让她感到意外了。 　　其中有一条短评让她印象分外深刻：“无他，就是认真在讲一个虚幻的童话故事，只是故事中有你有我曾经拥有的，失去的，遗忘的，悼念的那份爱情。触手不及，却又心生向往。” 　　那边检票口的人流开始动了，小蔡退出了评论看了看时间。还有5分钟就开映了，这下立即架起挎包朝着影院内走了进去。别说。电影开始还有5分钟上座率已经非常高了，小蔡是对着票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因为是退票没的选，所以是个比较靠近前排的位置，但还好这不是3D电影，前面其实也还行。 　　电影很快开始。小蔡的注意力很快也就集中了起来，毕竟这关系的考评和饭碗，一开始，她看得倒也挺放松的，或者说整部基调都是比较舒缓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镜头，甚至连长镜头都用的很少，用得多是一些短平的镜头，故事也因此平铺直叙，就像有人跟你娓娓道来一样。 　　老实说，这样的故事很难说有什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乃至说出彩的地方，如果一直是这样发展，那她会觉得失望，也觉得那些网站上的好评都是弄虚作假的东西，但是随着剧情的层层推进，小蔡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电影中的角色吸引住了。 　　就像是电影院其他座位上的其他观影者一样，整个故事的制作者既没有掖着也没有藏着，她从一开始就把答案抛给了观众——银被人类触碰的话就会消失。 　　或许正因为是这样，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的东西，才会随时时间推移变得愈发地揪心。整个片子清新平淡如水，甚至在全篇都没有出现一个喜欢，和爱相关的词汇，只在最终接近结局的时候，才出现了那么一个拥抱。 　　明明是这样朴素的东西，却更加弥足珍贵，震撼人心。不知为何，小蔡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是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让她很在意的男孩，她当时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子，所以别说跟那个男孩表露心迹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两个人几乎是一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小蔡也觉得自己这份心意，会一直暗恋下去，无疾而终。转眼三年，到了毕业的时候，她的抽屉里多了一张字条，那是一封迟来的情书，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也一直关注着自己，也没有上来搭话的勇气。 　　不是每一对恋人都能够终成眷属，也不是每一份初恋都能开花结果的。 　　男孩上高中之后，听说就举家搬到了北方，小蔡曾经听过去的同学在聚会若无其事地讲起，男孩找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友，有了一份安定的工作，而小蔡也留在了南方，有了她自己忙碌而充实的生活。 　　但有时候总是忍不住会去向。 　　如果，如果当初踏出那一步的话，会不会结果有所改变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 　　谁知道呢。 　　当电影结束，荧屏上的字幕和观影灯亮起的时候，小蔡发现自己的眼睛湿润了，而她看了看周围，原本散场应该就大伙儿站起来出去的今天，一对对情侣们却像是约好一般地拥抱在了一起，或是相互亲吻着。 　　但是小蔡今天却没有单身一族看到秀恩爱者的那份怨念，毕竟，大家或多或少从电影中明白了可以拥抱恋人的难能可贵，或是想起了曾经的过去吧。虽然那份感动会随着时间而流逝，今天的话，就大方一点原谅他们吧。 　　——毕竟，是情人节。 　　自己要不要也找个能够陪伴自己的人呢，看向滚动的荧幕，终于散场的人流，小蔡抬起头来想到。 　　她保留着这份心情地打开了手机，在备忘录上输入了几个字。 　　献给情人节的赠礼。 第448章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只是情人节当天，《萤火之森》自上映以来，几乎达到了场场爆满的结果，人家电影上映，无论是爆红还是暴死，都会有一个很明显的高低走势，但是萤火之森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极其强劲的势头，在上映的第二天情人节的时候到达峰值，但即使是之后几天，也依旧稳定住了势头，表现的后劲十足。 　　这样的作品要不引起轰动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电影这个东西，传播速率和范围极快极广，你身边的人有可能十个人里面只有一两个人才对动画感兴趣，但如果提起电影的话，至少有十个人九个人知道，并有一半以上是掏过腰包进过电影院的，而剩下一半，也是出于模棱两可之间，只要女朋友一叫么，就屁颠屁颠地马上买票去了。 　　网络上，报刊上，各大电影相关的评论网站媒体，都在争相报道着与《萤火之森》相关的新闻，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气候，不，应该称之为风暴了。 　　无论你是本身就对雨凉老师或者这位导演作品感兴趣而进的电影院，还是因为受到了那些铺天盖地新闻的蛊惑，又或者单单是在情人节这个氛围中随大流的选择，但是《萤火之森》都交出了一张满意的答卷。 　　“这部作品真的很好看，我平常不怎么看动漫的，也是被朋友推荐进了电影院，结果看完之后立即就感动了，求推荐类似的电影或者动画——某某人气博主。” 　　“听说原作者是个18岁天才美少女，我原本是不屑的，因为你不能叫我去看我就去看，我必须亲自验证一下，结果看到照片的时候就真的傻眼了。真的是美少女，啊，顺便说一下，电影很好看……呸呸呸，你们这群坏东西，又要刷去告诉嫂子了吧。告诉你们，就是你们嫂子带主播进电影院的，我媳妇超迷这个作者的——某某人气主播。” 　　“我一直都是雨凉老师的脑残粉，哈哈哈，电影真的很好看，希望大家都能去看——陆菲菲。” 　　“总的来说是一部整体尚佳的电影，对得起这个热度，也对得起观众的期待，在平凡中足见爱情的弥足珍贵——某报刊评论。” 　　最近。操刀这部动画的导演尹真忙里忙外地忙坏了，电影上映之前，老实说他自己也捏了把冷汗，毕竟选择贺岁档这个时间上映，本身就是一搏。当他看见第一天电影上座率就打破以往记录的时候，他就平静了下来，但是当第二天情人节这部电影将其他所有在映的片子统统击败，一下子就蹿升到第一的时候。尹真反而又变得无法平静了。 　　记录一个接一个的被打破，周围在讨论的也都是《萤火之森》的事情。当周的票房记录统计，萤火之森才上映了4天，就已经在所有榜单上面席卷了第一位，甚至还包括了同期花费重金打造的好莱坞大片。 　　这个成绩极其可怕，但它也代表了接下来的几件事。 　　首先，票房成绩的爆发证明了这部作品的成功。尹真作为这部作品的导演，自然受到了各大媒体记者的邀请，他筛选了一些特别有名气的，以及一些无法拒绝的邀请，然后畅谈了这部作品的从先期准备到制作过程乃至后期的一些事情。以及个人的展望。 　　其次，高曝光率带动了二次销售以及IP的衍生开发。 　　几乎是在《萤火之森》票房成绩爆发的第二天，就有精明的商人找到了影片的制作方，要购买相应的开发版权，制作方经过讨论，酌情地卖出了一些，而保留了真人化的电影拍摄版权，老实说，看到动画这么吃香，想要把它给真人化的人也大有人在。 　　尹真是做动画的，所以他明确表示这个不会由他来拍，不过因为电影这个东西导演也仅仅是其中的一颗齿轮，真正决策人还是制作方和出资人。 　　不过尹真凭借这部作品收获的名气是毫无疑问的，已经有不少赞助人和投资方过来询问他的意向，下一部电影的方向以及筹拍的时间。所以尹真最近一直被俗事缠身脱不了身，有些东西你在这个环境中生存，就会被名啊利啊的东西束缚住，他倒是有点羡慕那个神神秘秘，总是隐身在人们谈论的背后，却不曾露面的剧本原作者了。 　　是的，如果说有谁跟导演一样，因为这部作品而被广泛关注，引发热议并且名利双收的话，毫无疑问，还有一个人。 　　雨凉。 　　就像某本小说在电视剧上热播，原本名不见经传，或者只在这个圈子小范围出名的作者，一下子变成了家喻户晓。人们会说，噢，那是某某人的作品，对此感兴趣而发展成为粉丝的人说不定还会去阅读原著，甚至调查关于作者相关的事情。 　　这就是一种人气的反哺，而电影造成轰动的效应过后也是如是，观影者发现了一个很感兴趣的作者，而投资商发现了一块可以生金蛋的香饽饽，但是无奈在于，他们可以找到梁雨相关的新闻，照片，乃至消息，但却找不到梁雨在哪。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联系唯一能够联系的渠道，也就是玛格丽特编辑部主编黄远的电话。 　　老实说，这种事情真不归黄远来管，你要说是漫画上的事或者夏目友人帐的改编那也就算了，但是这联系黄远的都是什么鬼。 　　意向想要让梁雨帮忙写动画剧本的，希望她创作一套用来在电视上播放的青春偶像剧剧本的，希望能够把她现有作品翻拍的，这些黄远都还能够理解和接受，但是这个希望梁雨参演广告还有亲自参加某某作品的女主角是什么鬼，估计是那个头脑发烫的家伙在翻了梁雨照片之后一头脑热出的馊主意吧。反正这群商人只要话题够热，能够拿出来炒作，就代表着商机和金钱。 　　但是吐槽归吐槽，黄远也不得不佩服。 　　“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第449章 梁雨有点忙 　　陈楠去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是萤火之森上映后第二周的事情了，一来是因为票源太紧张，二来是陈楠实在是太忙碌了。她只买了一张票，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看完之后回来，没有给梁雨打电话，也没有跟人议论什么，这是接着继续画她的漫画，仅此而已。 　　和她一起的创作《Stake》的唐煊最近有些歇斯底里，因为早被他预言要完蛋的顾成峰的新作在二月份已经开了，第一话自然毫无疑问地拿下了第一，唐煊当时看着杂志的排名，冷笑着评论：“他只是吃老本而已。” 　　但是接下来打脸的是，顾成峰那本关于海贼王的漫画，第二话，第三话统统拿到了第一，而且还是跟第二名以相差两百多票绝对的差距领先，被评论为Jump上真正意义上本格少年热血漫画的回归。 　　这部漫画顾成峰很花心思，其实陈楠的话大概半年之前，就已经听顾成峰提过这个构想了，对，就是《棋魂》完结的时候，他推迟了半年，也花了半年的时间来经营和完善他脑内的构想，陈楠突然意识到，顾成峰也不再是过去那个自己追赶，挥霍灵感和天分的那个顾成峰了，他也学会了妥协，懂的更加理智成熟地运用他的天分。 　　或许并不只有自己在追赶着他，相反，他也从自己这里，梁雨那里，收益良多，这样不火才是没有道理。陈楠在顾成峰的新连载开载的时候，就阅读过他的作品，老实说，陈楠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在追寻想要画出来的，但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像过去那样感到太多的懊悔和不甘。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追寻的东西，也在一点一点地改变呢。 　　陈楠不知道，因为，身边已经没有跟她讨论这些的对象。 　　搁下笔，扫了一眼抽屉的方向，那里静静地放着一张揉皱的纸团——或许是有的。但是，陈楠实在是无法鼓起勇气给她打那个电话，本来，至少是想要对她《萤火之森》大卖的事情表达一下恭喜的，并说一声电影很好看。 　　自己为什么性格就这么执拗呢。 　　有的时候陈楠也会这么思考着，但是多半仍旧没有答案。 　　当然，这也仅仅是一小会的分神，很快，她便会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漫画上。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个才是她真正无法忘怀和割舍的东西。虽然缓慢，但她也是朝着自己认准的方向亦步亦趋地前进着的吧，同梁雨和顾成峰一样。虽然他们或许更领先一些，但陈楠坚信着，只要一直沿着这条路向前走的话，总有一天，彼此又会在下一个路口相逢的。 　　她提起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墨水，然后把汲多的量沿着甁壁抹平。然后熟练的在原稿纸上拉出了线条。 　　陈楠老师今天也很忙碌，而另一边，身在东岳市的梁雨，却已经到达了极限。 　　“不行了，不行了，我现在一看到剧本头就大了。”梁雨用手拧了拧鼻梁。时间上已经有些晚了，但她还不得不为赶稿努力，不然这一期的《夏目友人帐》就要来不及交稿了。 　　夏笳倒是很贴心地给她泡了一杯咖啡，不过再多的忙就帮不上了，毕竟关于漫画的事情。她也是最近才接触的，梁雨现在已经是直接把半成的原稿传到那边，然后由黄远替她找到的助手完成剩下的工作，但饶是如此，梁雨还是时不时踩在拖稿线上。 　　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最近困扰她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一点，明明已经让黄远拒绝了不少，但还是有不少无法拒绝的工作堆积了下来。 　　边上的廖语晴心痛地看着她：“果然是人红事多呢，小雨，稍微休息一下吧？” 　　“哎，我也想啊，但是编辑（黄远）告诉我，因为上次的电影大卖，所以有不少的导演还有出资方想要让我写剧本，甚至说要让我拍偶像剧的，其中大部分的都拒绝掉了，但是……” 　　“但是？” 　　“这次似乎是集英社的高层托人来讲了，我的编辑也顶着很大的压力，跟我说就算进度慢也没关系，能否先答应下来，等到有灵感的时候再写就行了。” 　　“然后你就答应了？”夏笳在边上失声笑了一下。 　　梁雨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廖语晴叹了口气：“小雨就是心太软了。” 　　“因为编辑也不容易啊，本来这些事情都不该他负责的，他自己就是主编，应该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才对，还被这么多应酬和麻烦事都推给了他，我也不想他难做啊。” 　　“不过我记得你接下来就要乘飞机去东木市参加什么活动的对吧？” 　　梁雨的眉心锁的更紧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这个和萤火之森的电影一样，是今年在开年前就已经预定好的行程之一，没错，下周就是她和那须还有武内共同合作的游戏Fate/stay nigh正式开售的日子，如果说电影她还有理由用自己只是前期写剧本的话来敷衍，这个作为合伙人却不去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她也知道武内和那须的那点想要借着最近自己网红身份炒作一波的小算盘，借风借势这种东西本身就广泛的应用于市场，老实说TYPE-MOON这个公司还太小，运行资金也有限，能够起到免费的广告作用这一点，梁雨也觉得无可厚非，还有一点让她不得不择日启程的原因是，那须精明地留意到了梁雨和陆菲菲之间的关系，秘密地请陆菲菲演唱了PV部分的主题曲，现在才公布出来，这也意味着梁雨久未见面的朋友会在发布会场露面，这也成了她无法推拒的原因。 　　“说起来，再过一个月，又是LoveLive第二季的动画上映了，感觉小雨好厉害，到处都是和你相关的作品呢。”廖语晴夸赞道。 　　“我倒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充实的休息日了。”梁雨苦笑着叹了口气，不得不继续提起笔，在稿纸上画了起来。她对于自己的要求还是挺高的，哪怕再忙，也不能存了一丝偷工减料的心思，自己的工作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行。 　　看到这样的梁雨，夏笳和廖语晴也无可奈何地对望了一眼，询问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 　　夜渐渐地深了。 第450章 FSN上线 　　虽然梁雨说想要一个假期，但是无奈，周末的时候她就搭乘前往番禺市的飞机，去参加Fate/stay nigh发售现场的活动了。 　　这一趟是匆匆过来，也没有什么准备，事实上梁雨早就预定好了隔天返程的机票，所以在这边也只是逗留一天而已。但是老实说还是被活动当天的排场给稍微吓到了，那须和武内似乎为了这次FSN的发售会做了不少的准备，不仅租借了一个偌大的露天会场举办活动，而且在各方面也筹划的面面俱到。 　　比如预先制作了赠送给到场粉丝的周边，展品以及邀请相应的COSplay社团出席，进行宣传活动，当然了，邀请偶像明星陆菲菲到现场演唱主题曲这件事，也是安排在现场活动的环节之一，不过并没有正式公布出来，只是流传在粉丝间还没有被证实的彩蛋。 　　但这无形当中也加大了粉丝们的期待。 　　TYPE-MOON该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成立才一年，还没有过正式发售游戏记录的新公司，虽然曾经作为同人社团在Iket有过一段称得上活跃的经历，以及积攒了一批拥趸，但是对于过去只是当成一种爱好的武内和那须两个大龄ACG爱好者来说，自己创办游戏公司就意味着不能再单凭自己的喜好，不计较得失，而是要把这个当成一项事业来经营的了。 　　老实说这个市面上听过的没听过名字的游戏公司层出不穷，经营不善倒闭的也比比皆是，事业这个东西和兴趣是完全不同的，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盛大的赌博，而今天这场发售会，就是意味着这场豪赌的正式开幕。将自己的筹码铺上桌，然后翻开底牌的时候。 　　坐在从机场开往的汽车，梁雨和那须的对话里有这种感觉。 　　前来接机的是那须，和过去总是一副吊了郎当的感觉不同，他今天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反而显得有些羞涩。 　　“我这样看起来不会很怪吧？”在两个人打完招呼的第二句。那须就问了梁雨这个问题。 　　“不会，感觉很合身啊。”这倒也不是完全在恭维，那须其实长得不错，就是平时他不注重穿着打扮了，而且他那个油滑调侃的语气也让他没个正型。但有句话说的好，只要稍微修饰一下，不说话的话看起来还是人模狗样的。 　　就那须说，武内留在会场那边了，毕竟这么大的活动。还是要留个负责任的。 　　然后两人乘车一起前往了会场。 　　“托你的福，官网上的预售成绩很不错，估计不出一个月，就能够把投入的资金连本带利地赚回来了。” 　　“呀，不，我的话……” 　　梁雨本来还想谦虚两句，但那须却摆摆手。 　　“预售这东西和正式开卖完全不同，因为这是依靠过去的口碑进行营销。如你所见，我和武内组建的社团以前确实在同人祭上有点名气。月姬的成绩也卖得不错，但是同人这种东西卖到几万已经是顶天了，但是这个预售开始两星期，付费预约的人数已经超过六十五万人次了，老实说确实都是你的功劳。不过当初拉你入伙的我也是挺英明的，伯乐有识人之才啊。” 　　本来梁雨还觉得被人当面夸奖有些不好意思。但听那须又开始吹起了牛逼，这下不免一笑，反而不再感到为难了。 　　从何那须的对话来看，可以感受到他内心既紧张害怕又渴望成功的那种心情，梁雨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但凡是倾注了心血的东西，毫无疑问都是希望它能够成功的。 　　“放心吧，这次的发售会肯定会成功的，而且接下来的销量应该也会很不错的。”梁雨向在车座里不断搓着手的那须鼓励道。 　　“喔，既然女神这么说了，我有信心了！”轻佻的那须调侃了这么一句，惹得梁雨翻了翻白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老实说，你要现在问梁雨，她究竟有没有信心，梁雨自己也没有一个谱。游戏和漫画还有剧本又不同，梁雨在制作的过程中，其实只负责了游戏里两条剧情线，而整个游戏是合理地将剧情线打散，穿插起来，从而造成不同线路的结局。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那须和武内付出了很多的心血，虽然剧情的构架是梁雨的，但是实际上大到设定配图，再到润色和后期，以及其他两线都是那须和武内，还有公司招募员工协力的结果。 　　所以你问梁雨，这个作品究竟能不能大卖，她也不好说，但如果问她有不有趣的话，梁雨倒是可以立即拍着胸脯回答你。 　　——确实，如果不是被这个设定所吸引的话，梁雨从一开始就不会加入了。 　　从机场到会场大概经历了30多分钟的路程，梁雨和那须到的时候，会场上面已经人山人海，事实上那须他们预先给梁雨介绍的情况还是简单了，为了这次的盛会，他们承包了一整个番禹广场，是带有巨型荧幕的那种，舞台也已经搭建好了，可以看到的是大量的粉丝正在秩序井然地入场。 　　“怎么样，不错吧？”那须挺起身体来问道。 　　梁雨想说你们还挺会玩啊，但是没时间了，因为周围都是人流，她一露面之后，立即有粉丝把她给认出来了。 　　梁雨冲对方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和武内赶紧经由员工的通道逃离了，不然接下去估计就是被粉丝围堵脱不了身的状态。 　　“看来你还挺擅长应付这种状态的嘛，雨凉老师。” 　　“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梁雨苦笑着摇了摇头，类似的情况发生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自己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但梁雨是属于颜值较高的，走在人群中本身回头率就高，而在这个圈子里面，更是很容易被认出来——谁叫她最近这么火呢。 　　她最近是越来越能干体会陆菲菲到哪都顶着一副大过半面脸墨镜的原因了。 　　想到陆菲菲，梁雨忍不住地向走在边上的那须问道：“菲菲呢，她不是说今天也要到场的吗？” 　　那须向前努了努嘴，道：“神秘嘉宾已经到了，在休息室里待着呢，离正式开场还有时间，过去打声招呼吧。” 第451章 问答时间 　　梁雨见到暌违已久的陆菲菲的时候，发现她比过去瘦了一圈，看来艺人的工作实在太过劳累和繁忙了。而陆菲菲见到梁雨的时候也显得颇为激动，不理还在给自己化妆的造型师，一下子从化妆台前跳起来，给了梁雨一个热情的熊抱。 　　“小雨，真的是好久不见啊，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陆菲菲拉着梁雨的手歉意地说。 　　但就这点上，其实梁雨也是一样的，她最近也一直忙碌于自己的工作，以至于疏于和陆菲菲的联络，她们其实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月没怎么正经的联系过了，就算发短信，也有相当的延迟和时差，通常也聊不到两句就被琐事打断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陆菲菲也好，梁雨也好，都有她们执着选择的道路，并一直坚持着走下去，虽然其中拥有各自的艰难和心酸，但这种话题，不该在这样重逢的时候说。 　　“小雨，新拍的电影萤火之森真的很好看，我已经看过了。” 　　“谢谢，菲菲你呢，新拍的电影怎么样了？” 　　“嗯……”陆菲菲张了张嘴原本是想要说的，但中途打住了：“先卖个关子，等到暑期档上映的时候我们再约个时间一起去看吧。” 　　“好的。”梁雨随即便回答道。 　　但老实说，梁雨觉得这并不容易，电影上映的话，陆菲菲这些主演都要为了票房跟着导演去世界各地做宣传，再加上她自己原本就有堆积着的工作，都预约到好几个月之后了，就更加抽不开身了，但梁雨还是答应了她，就当做是一个美好的景愿吧。 　　两个人坐着又聊了一会天。陆菲菲的造型师也趁机帮陆菲菲化妆好了造型，在陆菲菲的强烈要求下，开始帮梁雨打扮起来。 　　“真的不用了。”梁雨竭力推辞道。 　　但那个造型师却发现了上好素材，不愿意放过她。 　　“喔，这个竟然是素颜吗，啊。这个级别也太高了吧，也许比菲菲还要……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陆菲菲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自己也知道的啊，以前跟小雨比就差了一截，近两年有都是一直忙着工作，熬夜或者四处赶工，只能在车上或者飞机上眯一会的情况不要太多，现在也只能是自惭形秽了。” 　　“没这回事。菲菲你的皮肤在业内可以算是保养的很不错了，我替很多女星工作过，其中不乏一些天后大牌的，她们有些出镜之前还通宵泡吧喝酒，结果脸上出粉长痘，只能用擦厚粉来盖，光是脸上的粉就又一公斤了。” 　　“那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她跟梁雨对视了一眼，不禁相视一笑。 　　没办法。梁雨再一次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盛情难却，只能绷紧身子把自己当做人偶。任由对方打开化妆盒，一下子给自己描眉，一下子帮自己涂抹眼线了。 　　等到这边差不多完工的手，那须连同武内一起，过来敲门了。 　　男人们看到室内娇艳绽放的两朵姊妹花，都是愣了愣神。就算是意向圆滑的那须，一时间都找不到一个贴切的形容词，至于本性耿直沉稳的武内，就干脆闭口不言了。 　　“舞台已经准备好了，时间上也差不多。我们过去吧？” 　　“嗯，好的。”梁雨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预定的出场要比作为神秘嘉宾的陆菲菲要早，上台也是做一个和主持人相互问答的互动，在主持人的问题问完了之后，再随机地挑选一些现场观众的问题进行回答，这大致上就是梁雨今天的工作了。 　　主持人会问什么问题，梁雨是预先有被告知的，或者说，答案就像是写在答题卡上一样是预先准备好的，大抵就是围绕着游戏制作的一些创作的轶事进行问答，所以不用太过担心。至于观众的问答，一般也不会问出什么太过刁钻的问题——武内和那须那边已经知会过主持，替梁雨挡掉那些故意恶搞或是来添麻烦的人。 　　说起来，梁雨也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了，所以不存在怯场的问题，当主持人报她的名字，招呼她上台的时候，场下顿时人声鼎沸，想起了一阵应援的掌声和欢呼声。 　　“雨凉老师，等你很久了！” 　　“我是夏目友人帐的忠实读者，萤火之森的电影也很好看。” 　　像是这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来到舞台的中央接过麦克风的梁雨赶紧鞠躬致意。 　　“谢谢大家，真的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欢呼声持续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平复，主持人也照本宣科地和梁雨做起了互动，过程倒是比梁雨想象中的轻松不少，因为她的两个合作人那须和武内也有一起接受访谈，似乎是为了节省时间，也有可能是出于节目效果的考虑，把原本分开的两部分访谈结合在了一起。 　　有着那须的插科打诨，和一本正经的武内相得益彰却又老练的吐槽，场内的气氛很是轻松愉悦，哄笑声也是不绝于耳，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毕竟她们这个发售会的本身，也不是为了什么长篇大论，梁雨在回答了那些早已准备好答案的问题之后，就迎来了观众问答的环节。 　　“雨凉老师，萤火之森的电影很成功，而你如今又加入TYPE-MOON公司开发了Fate/stay nigh这款游戏，接下来是否会往更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和尝试呢？” 　　这话问的颇为正式啊，梁雨看了一眼武内，后者低声说：“办这么大的场肯定有记者混进来啊。” 　　梁雨倒也不在意，笑盈盈地回答了问题：“虽然最近参加的工作有些杂了，但有些是出于我本人的兴趣，比如说那须和武内先生他们找到我，说有这么一个项目，我觉得很有趣，还有一些剧本，该怎么说呢，算是盛情难却吧，这之后我会尽量地希望还有有意识地缩减一些这部分的工作，主要的重心我想还是会放在漫画上，放在《夏目友人帐》上。” 　　那个记者还想追问，但是接到那须暗示目光的主持人很熟练地转移了话题：“谢谢这位观众，那么有请下一位，有什么想要对雨凉老师或者TYPE-MOON两位问的。” 　　那须：“喂，也问问我们啊，一直都问美女问题，两个大老爷们被晾着快要寂寞地死掉了。” 　　但那个观众腼腆的笑了一下，十分歉意地看了那须一眼但还是冲着梁雨道（后者做了个快要摔倒的动作）：“我很喜欢凉雨老师，现在应该是叫雨凉老师和陈楠老师合作的《棋魂》，想问一下，老师们以后还会携手创作《棋魂》的故事，或者一起画其他的漫画吗？” 　　一下子，熙熙攘攘的会场感觉突然安静了下来。 　　事实上，有不少在场追着梁雨过来的粉丝，就是从《棋魂》开始的，这个戴着眼镜大男生的问题，其实或多或少，也是他们内心的问题。 　　棋魂的组合，能够再携手合作吗？ 　　梁雨接过话筒，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棋魂》对我来说已经完整的结束了，有些人可能觉得意犹未尽，也可能觉得后面的故事明明仍能够继续，但是我想要表达的棋魂这个故事，在阿光找到他道路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棋魂，其实是一种精神，佐为有他的棋魂，小亮有他的棋魂，阿光也有属于他自己的路，还有名人，王座，其他所有热爱围棋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棋魂，虽然殊途但却同归，那是一条永无止境的传承，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 　　“那么，会开新作吗？” 　　这一次，没等主持人机智地喊出下一位，结果那个渴望知道答案的粉丝就问出来了。 　　梁雨拿起麦克风，静默了一下：“陈楠老师最近在Jump上连载《Stake》，比较忙……” 　　但是，梁雨觉得这个回答不仅哄不住观众，最重要的是连她自己这关都过不了。 　　她想了想说道：“好吧，老实说我也很想跟陈楠老师继续再合作下一部漫画，我会去努力想一个让她也觉得有趣和赞不绝口的内容，然后重新再Jump上连载的，你们到时候支不支持啊？” 　　这句问话，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推到了最高点，喊声之齐，声音之响就连之后轮到作为神秘嘉宾的陆菲菲上台也被比下去了，让陆菲菲事后打趣梁雨说她抢了自己的风头。 　　但就是梁雨在舞台上说的这一席话，却一石激起千层浪，被拍摄到网上传播开了。 第452章 粉丝们的期待 　　Fate/stay nigh的发售相当成功，初版上市仅仅不到两周的时间，就已经全部售罄，可以预见的是，这个游戏即将掀起的一阵旋风。 　　线上线下，大家最近都在讨论SABER，魔术师和圣杯的话题，正如同跟当初梁雨被FSN新奇丰富的设定而感染一样，大家也在激烈地讨论着给相关的内容，还有一个不可回避的就是，其中的剧情实在是太凄美了。 　　尤其是当亚瑟王在表达自己的爱意之后，回到那片临死前的山丘，让自己的骑士把宝剑还给湖之妖精的那一段，不知道感染了多少人，从而成为了骑士王的死忠党。 　　她问自己的圆桌骑士：“梦的延续中，还能看到相似的梦吗？” 　　贝蒂威尔回答：“只要愿意，一定可以的。” 　　阿尔托利亚说：“贝蒂威尔，我又要睡一会儿了。不过这次的睡眠，会久一些。” 　　那位征战一身，忠诚勇敢的少女终于靠在苹果树旁永远安静地睡着了。 　　对于一个视觉文字小说类型的游戏来说，游戏的内容可谓是相当的丰富，不仅设定新奇，而且让粉丝们感到惊喜的是，当他们通关了一条线之后，再度开启的第二条线路并非是单纯的炒冷饭一样增加一点福利事件，真结局什么的，而是将整个剧本重新推翻，再次演绎一次圣杯战争。 　　玩家们才刚刚沉浸在骑士王逝去的伤感当中，但他们开始惊讶的发现，之前剧本里描述不多的女二号远坂凛，还有她那个感觉可有可无的从者，这一次成为了舞台中心的主角，而且进一步揭露了圣杯战争的真相。 　　大家终于渐渐意识到了自己所见之物。仅仅是作者告知的冰山一角，那慢慢被吊起的好奇心吸引着他们继续深入，毫无疑问，这就是那须设定的厉害之处，还有FSN成功的秘诀。这些条件堆积在一起，FSN想不火都难。 　　网络上。各个动漫游戏的论坛，最近都在讨论这款游戏，因为就算把所有的剧本，所有的选择支都点选一遍，其实整个游戏也花不了多少的时间，时间充裕的人很快就把游戏通关了，而那种内心五味俱陈的感想，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于是他们开始搜寻起了同好，推介作品。或是把自己的感想和游戏心得写到了网上，这使得那些手慢没有买到游戏的玩家看到自己，变得更加的心焦。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供应商拨入的电话，催促TYPE-MOON赶紧准备第二轮的铺货了。电话是武内亲自接的，在TYPE-MOON公司创立的初期，除了他们开发游戏的骨干之外，武内也就在那须的不断抱怨之下，请了一个保洁人员。很多东西还是要自己亲力亲为的。 　　“明白了，我们已经在准备了。一旦到货之后会立即联络贵方的，是的，好的，谢谢。”武内的应对中规中矩，就跟他给人的印象一样。 　　而一屁股随意坐在他边上办公桌上的那须则得意地说：“哈哈，虽然觉得这次的作品挺有信心的。但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热销，看来再过不久，咱们就要跟这个地方说拜拜了。” 　　“为什么？”武内奇怪地看着他。 　　“问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小，咱们可是赚钱了欸，应该换个更加大的写字楼啊。话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公司大楼啊？”那须望着窗户的远方，似乎在做一个很远大的梦想。 　　但武内却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抽出文件夹来办公了，赌那须的话选择性的无视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那须有些埋怨地说。 　　“公司才成立，哪有钱让你败在那些没用的东西上，与其花销在那些地方，不如提高一下大家的福利，再招几个程序猿才是真的，做FSN都是靠大家自觉加班加点才完成的，以前咱们那是没条件，现在既然有条件了，自然不能就这样装糊涂混过去了。” 　　“切，我说的是远大的抱负！”那须其实心里也认同了武内的话，但他还是要多说一句。 　　好在武内也跟他一起呆习惯了，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也不与他计较。 　　那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网页翻了翻，笑了起来：“不过比起我们，某人可是更加火啊。” 　　这一点武内闻言也是笑了起来：“虽然从合作者的角度来说不太好，不过，她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那须点开了视频，上面播放的是FSN首卖会活动上面一段拍摄的视频，而主角自然就是梁雨当着众人的面，说想要跟陈楠重新连载漫画的话。正所谓一时激起千层浪，这件事情被发布到网上之后，就不单单是和FSN挂钩的事情了，而是事关陈楠，梁雨以及《棋魂》一大波粉丝的事了。 　　有人立即在网上贴出陈楠梁雨两位老师正在积极筹划新作的论调，发帖人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分析猜测了她们合作新作的类型。称雨凉老师这一番话，是在为之后的合作暗作宣传，其中有不少网站就干脆引用了类似这样的标题：“《棋魂》重组，雨凉老师归来！” 　　甚至过分一点的，还有直接写出《棋魂》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在Jump连载的消息，不仅大量的粉丝信以为真，开始以讹传讹地散步截图和新闻，还直接打电话向Jump杂志社咨询新的《棋魂》究竟什么时候开载啊？ 　　弄得Jump杂志社一些新人编辑也跟着糊涂了，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直至主编段常在询问过梁雨陈楠过去的责编郭品源之后，才澄清了没有收到这样的预定，只是一个误会。 　　但编辑都尚有混淆的，就别说那些一般的读者，还有那些打从心底期望着《棋魂》能够再开，陈楠凉雨两位老师能够重新合作的粉丝们了。 　　一时间，网络上自发的，有组织的祈愿已经达到了50多万了，而且还在持续地高涨着，看到这样人数和数字，别说，集英社还真有高层专门跑过来询问这事的。 　　“既然这么有人气，干脆就请雨凉老师过来好了，以前那点破事过去就过去了，年轻人嘛，难免年轻气盛一点，而且雨凉老师也确实有才能啊，她现在这么说，也就相当于认错了，我们做大人的，总该有多一点包容心的。” 　　面对上头这么说，主编段常在顿时感觉到压力山大，敢情是高层也认为是自己这个主编不待见梁雨啊？ 　　他当时说Jump不收梁雨不也是一句气话么？ 　　不过作为主编，尤其是Jump的主编，他比高层更懂得自家的事，只能不伤和气，但也不打包票地说自己会去让编辑跟两位老师接洽一下，看看她们是否有这样的意向，而且，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陈楠老师跟另外一个原作者还有一部连载，也是挺有人气的作品。 　　但高层只问了一句：“单行本的销量超过《棋魂》了么？” 　　段常在只能汗颜：“呃，还没有，不过因为这个作品才开载不到半年，潜力的话还是……” 　　但老实说，段常在看高层的表情已经觉得后面的话说不说已经无所谓了。他其实也明白的，编辑是半个经营者，而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就是真正唯利是图的商人，或许自己在往上爬，总有一天也会变得和他一样，考虑的不再是作品有不有趣，而是能不能大卖。而如今的梁雨，毫无疑问，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块争相竞争的香饽饽。 　　这次谈话到了后来，也就没了什么营养，双方都是意有所指地相互推诿了一下，就到此为止了，段常在答应去接洽一下梁雨和陈楠的意向再向上头反馈。 第453章 陈楠的答复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现实当中，漫画家的这个圈子其实很小的，尤其又在同一本杂志上面连载，有不少作者就专门打电话给梁雨或者是陈楠，询问是否有连载新漫画的意思。 　　只可惜两位老师的态度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让这件事更多的像是一种景愿而已。 　　但有人欢喜，有人却因为这件事显得很不愉快。 　　很显然，唐煊就是因此而上火的头一人，他很是不爽地把刊载着梁雨新闻的杂志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气急败坏地说：“雨凉老师还真是够随便的，当初她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就可以把正在连载的作品丢下说断就断，现在还谈什么要再开一本作品，陈楠，你觉得呢？” 　　坐在那张宽阔桌前画着画的陈楠，笔触难得地画歪了位置，她停下画笔，用边上的修改液覆盖了画错的痕迹。 　　见陈楠不说话，唐煊更加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试探地问道：“你该不会真的想跟她合作吧？” 　　“我现在全部的精力就只有《Stake》这一部作品而已，其他的，在完结之前都不会考虑。”陈楠重新提起画笔，在刚才断掉的地方续上线条如是说道。 　　她的话让唐煊有了不少的底气，继续嘲讽梁雨道：“其实她也就是嘴上说说的吧，凉雨老师真是大忙人呐，又画漫画，又做电影，现在连游戏也补上了，ACG还真让她占全了，下一步怎么样，该不会去拍广告唱歌当艺人吧？” 　　唐煊没有想到的是，关于出道当艺人这件事。在梁雨还未开始正式出道前就被星探相中了，还数度被抛出橄榄枝，只是她全然没有那个意思罢了，但陈楠知道这些，而且她也明白唐煊只是单纯地在发泄不满，所以没有在这个时候搭腔。 　　唐煊觉得陈楠这是默认了。越说越起劲了。 　　“说起来，大家是不是有点太高估凉雨老师了，《棋魂》是一本挺有意思的作品，我承认，但是至少有一半多的功劳是陈楠你的吧，但是就因为对方顶着一个人气美少女漫画家的名头，名气全都被她给吸去了，再说最近她的那部《萤火之森》，感觉就是她惯用的套路。剧情也平平淡淡的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竟然偏偏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替她买单。我说这些人到底是真傻，还是中了她的毒啊。” 　　“……” 　　“反正现在媒体也是一点节操都没有，给点钱就什么都敢写，大众也是盲从，被有心人推一下么就都是买买买的节奏，听说雨凉老师念高中的时候认识不少豪商名流家族的千金吧，真是好手腕啊……” 　　唐煊这么说着。陈楠终于皱了一下眉头，哗啦一下地推开了座椅站了起来。 　　“怎么了？” 　　“别说了！”陈楠大声地喊了一声：“我叫你别说了！” 　　这大概是记忆里面头一次。唐煊看到陈楠冲自己喊过，哪怕过去让她一个星期里面重复改稿，她也都是默默地接受了，但这一次，为了梁雨，她竟然公然地冲着自己大吼了起来。 　　“……”唐煊沉默了一下。道：“对不起，是我说的太过份了一点。” 　　陈楠听他这么说，本来态度也有所软化下来，但谁知唐煊的话风一转，道：“你觉得我会这么说吗？我并不觉得我哪句话有评论错了。还是说陈楠你打算跟雨凉老师再续前缘呢？就算她真的跟你一起画漫画好了，别忘了，她当初在你们画棋魂的时候是怎么做的，现在的话，她应该更忙吧，不仅要在玛格丽特上连载，还要接那些剧本的工作，到底还有没有时间画故事的分镜啊？” 　　陈楠不再搭理唐煊，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又拿起钢笔在原稿纸上面画了起来。 　　唐煊自觉无趣，也终止了这个话题，他从边上的沙发上拿起外套，看来是不打算在工作室里多待了：“人类是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生物，甚至有些记忆还会不自觉地美化过去，沉湎过去的荣光是没关系，不过我还是不得不提醒，《Stake》这周的排名又下降了，这样下去别说击败顾成峰，不是连那些底下的垃圾都比不过了。与其想写有的没的，不如多考虑考虑提升成绩吧，如果排名在这样往下掉的话，我丑化说在前头，到时候就去找你的雨凉老师来救急吧，看她到时候理不理你！” 　　这话说完，唐煊便大步地走出了房间，然后嘭咚一声很响地关上了工作室的门。 　　陈楠望着自己的稿纸发了一会呆，然后默默地将视线移向了边上的抽屉。 　　※※※ 　　“是的，我知道了，嗯嗯，那么再联络，拜拜。” 　　梁雨挂上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边上的廖语晴像个好奇宝宝一般地凑过来问道，她之前还在抱怨梁雨坐飞机去给FSN做宣传竟然不带上自己，所以现在变得更加粘人了。 　　梁玉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给廖语晴看了来电显示的号码。 　　“陈楠啊，真是难得，她竟然会主动给你打电话欸。”廖语晴这话未必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但听着确实有些刺耳，因为大概在她的印象当中，对陈楠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吧。 　　梁雨知道，一件事情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感受性差异和分歧，廖语晴一直是向着自己的，所以在她看来，当初强迫着梁雨要画她不喜欢的内容，执着乃至苛刻的陈楠注定是不讨喜的吧。 　　梁雨无法劝说什么，只是一笑带过。 　　不过坐在梁雨对面，优雅地喝着咖啡的夏笳开启了下一个话题：“陈楠就是过去在高中跟你合作漫画的吗，她在听到你的那段宣言之后有所回应了吗？” 　　那也不算是什么宣言吧。 　　梁雨内心吐槽。 　　“诶诶诶，”廖语晴吃惊地问道：“难道说她同意了吗？” 　　“没有，她拒绝了。”梁雨苦笑了一下：“她说她暂时不想把注意力分散到别的地方，很有陈楠风格的回答呢。” 　　“不过好在她拒绝了，小雨你才是真的忙吧，最近连休息时间都快没有了，要再开一部漫画的话，岂不是连睡觉的时间都要挤出来画漫画了？” 　　说到这里，梁雨的表情却有些出人意料。 　　她先是停顿了几秒，然后把视线转向了窗外：“如果真的在合作的话，有些工作倒也不是不能够抛掉的。” 　　“……” 　　在廖语晴和夏笳都被她这样略带落寞的表情吸引的时候，梁雨回过头来微笑了一下：“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没错，虽然现在说起来或许有些马后炮，但是，会答应的话，那个人就不是陈楠了吧。或许，正因为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自己才会把那句话毫无顾忌地说出口的吧。 　　那一瞬间，感觉到自己有一些狡猾，但也都化作一声喟叹，悄无声息的从身边溜走了。 第454章 LoveLive第二季以及新电影 　　三月过去，很快就是四月的来临。 　　小时候，总觉得时间很漫长，但长大了，却又经常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根本不够用。 　　对于梁雨来说，仅仅用时间知觉的理论是不足以用来描述她的忙碌了，但好在，忙碌过后，也有所得。 　　拉开四月序幕的是清明节，这一天，梁雨总会跟随着母亲一起去给父亲扫墓，而当她从秋楠回来之后，就听说了LoveLive第二季开播的消息。 　　从LoveLive企划开始至今，已经过去了一年半的时间，对于一个原本只存在于几十张稿纸上的东西，如今，借着千代公司的宣传，ACG领域的联合发力，还有三次元声优的演唱会表演，一直让这个企划持续升温，演变成为如今的庞然大物。 　　而如今的LoveLive的第二季开播，自然也成了万千粉丝瞩目的对象。 　　该说霸主回归就该要有霸主的气势，LoveLive登榜三天，就横扫当月所有榜单，成为当之无愧的人气第一，而且正以大幅度的差距甩开第二名，一骑绝尘。 　　其中放映的歌声以及动画本身的受欢迎程度广遭粉丝们的调侃。一开始的缘起，可能是因为LoveLive的粉丝众到处宣传，刷图片，使得其他动画的支持者看不过去，算是黑粉一类地嘲讽道：“你们这群LoveLive邪教徒就像是吸毒的瘾君子一样，全特么疯了一样！” 　　但混网络的哪个没有一根粗神经和自我调侃的精神，于是LoveLive的粉丝特么还真就躺倒来承认了，而且其他人觉得有趣纷纷效仿，渐渐演变成了一个梗。 　　所以在许多聊天群里，论坛上经常能够看到这样的消息—— 　　“《那就是我们的奇迹》。快给我OP，没有LoveLive的歌听我快要死了。” 　　或是配上LoveLive的文字图片：“再吸一口，让我最后再吸一口。”让人忍俊不禁。 　　因此，LoveLive也有了三大邪教之一的称呼，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梁雨她们曾经一直为之创作的东方。也赫然在榜单之上。 　　LoveLive的成功不算太出人意料，应该说是恰当的投入得到了合适的回报，但也因此，千代公司的负责任在看完动画排名的报表之后，就立即给黄远打电话，意思是让梁雨参加下一部LoveLive的剧本制作，似乎受到了春季档的《萤火之森》的启发，所以这次他们也要把剧场版的故事搬上大荧幕。 　　“呃，老实说雨凉老师的工作已经排了很多了。这……”就算不用问，黄远也知道梁雨不想干，其实之前已经说过了，让他少替她安排剧本之类的工作，她想更多的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漫画相关的地方。 　　至于其他的空余时间，依照黄远对梁雨性格的了解，她更愿意花在跟朋友和家人的闲谈，哪怕是发呆上面。 　　确实啊。将心比心地说，梁雨最近确实太忙碌了。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顾及不了所有的。 　　但是那个联络他的负责任也是个老滑头了，谁不知道你梁雨最近红啊，找的人一定很多，但我要是这里搞不定的话，回去可是要吃挂落的。所以管你是软磨还是硬泡，非得让你答应了不可。 　　“别这么说嘛，你看LoveLive如今气势如虹，对于贵社还有雨凉老师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推进作用。而且，我们也不赶嘛，现在LoveLive第二季正在播，剧场的消息要在年中的时候才公布，雨凉老师她大可以慢慢进行构思创作嘛。” 　　双方唇枪舌剑的磨了好一阵嘴皮子，黄远才勉强答应说回头问问看梁雨的意思，他作为主编其实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没有时间跟一个负责专项其他时间可以说是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的家伙说上一下午。 　　但说到动画电影，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找上了梁雨，而且不是走的黄远这条大多数人的途径，而是曾经负责过梁雨的另外一个编辑——郭品源，联系上的她。 　　两人好久没有联系，自然是一番寒暄。 　　郭品源还着重问了她和陈楠是否有可能再开漫画的那件事，当听说陈楠拒绝了之后，倒还是觉得挺遗憾的。 　　“梁雨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陈楠就是那样的性子，她实在太认真了。” 　　“我知道的，毕竟也合作这么久了。”梁雨苦笑道。 　　本来还以为郭品源会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一会的，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就提到了受人之托的事情。 　　“对了，梁雨，有个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最近有个朋友找我，他也知道我过去做过你的责编，所以想要托我的关系问问看你的档期，能不能有时间帮他做个剧本。” 　　“剧本吗……”老实说，听到又是剧本的时候，梁雨其实多少是有些失望的，因为她感觉自己的存在就被人的眼界局限了一样，提起雨凉老师来，人家更快想到的不是她画的漫画，而是她创作的故事。 　　虽然说这两者之间在寻常人看来没什么区别，是吹毛求疵，但是之前也说过了，梁雨想到当的是漫画家，而不是编剧。 　　似乎是听出了梁雨语气中的遗憾情绪，郭品源忙说：“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我也就是受人之托，过来问一下的。” 　　梁雨想了想：“不，还是先听听看委托吧。” 　　一来，对方连什么委托都没说明就拒绝未免显得不近人情，不合梁雨做事的风格，二来，郭品源毕竟是梁雨的老编辑了，过去为她和陈楠感情花了不少心，甚至连饭碗都受到了波及，就冲这一点，梁雨也不好拒绝啊。 　　郭品源倒真的像是受人之托，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在里面的，就算听梁雨这么说的时候，也没有情绪激动什么的，反而一再强调，如果梁雨觉得不合适的话，直接拒绝没事的。 　　“我的那个老同学因为在电影院看了你的那部作品之后，深受感动，老实说他也是搞电影的，所以也想借此拍一部关于青春爱情的电影，想要找你来执笔。” 　　“青春恋爱啊……” 　　一上来就是高难度啊。 　　“请问那位委托人怎么称呼呢？” 　　“新海城，我们都叫他阿城。” 第455章 暴雨来袭 　　就在梁雨在各个领域一骑绝尘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漫画的领域同样做的了，从某方面来说，顾成峰对于漫画的天份，要比梁雨和陈楠更高。 　　从一月开始，在Jump上连载的漫画《海贼王》雄踞在排行榜的首位一直人气居高不下，几乎每一期都是以大比分独占鳌头。我们都知道，Jump的读者回函上面一共有3个名额，而《海贼王》这部作品的占有率，高达了91%。 　　每一周速报出来的时候，跟第二名差一百多票是稀疏平常，偶尔还有大比分拉开的，Jump杂志社的主编段常在已经敏感的预感到，继《龙珠》为代表的上一个黄金时代结束之后，一个以《海贼王》作为标杆的新时代马上就要来临了。 　　事实上，能够击败叶川先生，刘向他们这些有力的竞争者，坐到今天主编位置上的，段常在确实也有自己对漫画独到的见解和能力。 　　他知道自己的工作。 　　顺应一个朝代的来袭，他这个为杂志掌舵的人，就要集思广益，广开门庭，让更多创新优秀的作品被开发和涌现出来。 　　于是这位主编开始了大胆地启用新人新作的政策，一时间，为Jump吹进了一股新风。 　　但就主编的立场而言，段常在这无异于是在玩火。 　　为什么这么说呢？ 　　大家都知道，Jump杂志的腰斩制度，几乎是在业内最严苛的，其他杂志虽然为了保持活性，也有类似的制度，但是却都没有Jump这样商业，通常老作者都是比较吃香，有过一本漫画销售的业绩，新作只要不是太烂，都会有连载的机会，而且各种推荐和宣传一并跟上，但Jump在这方面却做到几乎有些不近人情，上一本的成绩并不会影响到编辑对你下一部作品的优待，完全就按照冷冰冰的排名来决定一本连载的去留。哪怕是像陈楠这种有过非凡成绩的，新作也照样是说砍就砍。 　　但这就是Jump的规矩，大家都遵守的话，那么，小部分人的抱怨很快就被镇压下去，消失无踪了。这也是大家能够遵照这样的游戏规则，一直持续至今的原因。 　　然而，从段常在决定要大规模洗牌的时候，原有的约定俗成的规则，实际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原本或许要排名掉到15开外才会面临腰斩的作品，现在只有被判定为无趣，没有新意，水准大幅度下降，就会要求你完结，而一些过去拥有免死金牌（那些单行本销售杰出，还有就是因为本身连载时间非常长，拥有大批固定死忠的作品）都开始面对着腰斩的危险。 　　一瞬间，Jump杂志天翻地覆，人人自危，大量作者连同粉丝跳出来抱怨Jump的制度不合理，这简直是作死，甚至那些排名靠前的作者，一时间也没有了声息，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混，谁没有三两个好友，这种时候总不能捧杂志的臭脚冷落了朋友吧。 　　看上去，段常在的策略是不得人心的，但实际上，让他真正坚定下自己决心的，是杂志上这短短两个月内又涌现了一批大人气的作品，虽然也托了金未来杯赛事的原因，但是这样推陈出新和卓有成效的结果，确实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有过的了，如果非要追溯的话，大概要追溯到七八年前的那次Jump开始推行腰斩制度的改革了吧。 　　上头并未因为段常在的改革而发表任何的意见，反而乐见其成，似乎还在对是利是弊进行观望，之前也说过，对于纯商人来说，只有利益是实在的。段常在能够取得成效最好，如果实在镇不住台面，那大不了就是到时候给Jump换一个主编，就这么简单。 　　当然，段常在会愿意进行这么一场豪赌，肯定也是有收获的，一旦赌赢的话，就为他未来进入公司的高层铺平了道路。而且，一个有作为的主编，听上去比碌碌无为在位几年，最后黯然退休或者平调，听起来要好上太多吧？ 　　就这样，Jump迎来了风起云涌的大时代，而处在这个时代风口浪尖的陈楠，没有看见机遇的闪光，却面临着人生又一次冲击的来袭。 　　《Stake》的排名下降了。 　　这是理所当然—— 　　首先，一部连载的作品，如果不是那种整本杂志就你这么一份独占鳌头的扛鼎大作，没错，就是像顾成峰的《海贼王》那样超人气作品，怎样都会有颠簸起伏的，哪怕是《浪心剑客》，《棋魂》，《灌篮高手》这些人气作品，都有过这样的时刻。有些作品经受住了考验，在粉丝的帮助下和自身弥补不足之后重新站了起来，有些就从此泯然于众，被腰斩消失了。 　　既然那么多的前例可证，那么《Stake》大抵也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二来，可以归结到Jump杂志本身的原因，因为大量的新作涌入，分散了原本比较均衡的票数，以前的话有些时候人家未必把你例为第一目标，但是想着既然可以选择三个名额的话，就把你也给捎上了，但是这突然涌出这么多需要支持的漫画之后，或许读者觉得对那个漫画更感兴趣，那么就使得原本应该会被确保的票数也失去了。 　　其他的都不用多说，可以预料到引发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Stake》这部作品的原作者，唐煊对这个结果深深地抱有不满，不，应该说是愤恨才对。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陈楠，你难道不该好好找找原因吗？”这是他今天收到编辑的速报结果之后，跑过来劈头盖脸就质问的一句话。 　　本来，一部作品人气下滑的原因就是多方面的，尤其是陈楠和唐煊合作的这部《Stake》，还是唐煊一手把控剧情，隔三岔五要求陈楠改动都是他的主意，而陈楠单纯的只是画而已，但是现在，很显然他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和背这个锅。 　　陈楠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问道：“速报的成绩是多少？” 　　“编辑还没告诉你吗，第九名，马上就要滑出前十了，你知道现在Jump的腰斩线已经大幅度地向前拉伸了，这不就是在腰斩线上面了么？” 　　陈楠倒不像唐煊那样悲观：“速报和本报的成绩还是有点差异的，编辑上次也说了，因为最近的新作品有些多，票数有些分散，所以本报的成绩可能会比速报提升一到两名。” 　　“但那也只有一到两名，我要的是拿第一，而不是提心吊胆地窃喜自己又熬过了一章这星期没有被腰斩的！”唐煊双眼充血，突然间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 　　暴雨雷霆之下，陈楠只是默不作声。 　　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跟着发火，反而有着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悲哀。 　　没有生气是因为她觉得这并有什么好恼火的，而她觉得悲哀的原因是，现在的唐煊，就跟她当初冲梁雨发火的自己如出一撤。 　　这是报应吗？她想。 第456章 积怨渐深 　　唐煊最近变得越来越暴躁。 　　陈楠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谦和有礼的人，恰恰相反，陈楠当初对他的印象也是糟糕至极——是个妄自尊大的自恋狂。 　　但有些事情，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年如胶似漆的棋魂组合最终也为了各自的事业而分道扬镳，反而是陈楠和他走到了一起，哪怕用苛刻也好，强求也罢，《Stake》都一直连载至今了。 　　就这样轻易放弃的话太可惜了，陈楠想。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当初处于苛求立场的时候，她也跟唐煊一样，要求梁雨为什么不能再进一步，只是保持名额就满足了呢？但现在，她却越来越能够理解当初梁雨的想法——她其实也是希望把故事好好继续下去的吧，但是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并不是一个人的错。 　　或许，这本身不存在谁对谁错这个问题。 　　唯一的原因是，有人比自己更厉害，就这么简单。 　　并不是说争胜心就是错的，但是当一个人只注意到排名的时候，那就单单是一种执念了。 　　唐煊最近的改稿次数越发的频繁，并且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始动怒，他发火的时候歇斯底里，还喜欢砸东西，陈楠知道，那是他自信的根基开始动摇了。过去，唐煊对于自己十分自信，觉得只要是自己的作品就绝对没有问题，所以，一旦成稿之后就很少有修改的，如果不行的话，他觉得就是编辑从中作梗，或者画师的绘画跟不上自己创作内容的水平。 　　但是，作为搭档，陈楠画风在Jump乃至整个业界都是拔尖的，而且她从不自满，不断地磨砺着自己的技艺精益求精，并且从不在细微的地方妥协，哪怕是再小的瑕疵，她也愿意花费时间重新画过力求完美。 　　这样的画师就算是唐煊，也挑出不毛病来，无法像过去那样讲一切责任都推卸到别人身上的唐煊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也渐渐想到了，如果问题不是出在陈楠的身上，难道是出在自己这里？ 　　不会的，自己这么天才，怎么可能会犯错？ 　　同样，就算表面上打死不愿意承认，但是越来越频繁的改动，正好证明了他自信心的崩溃，明明就是不必要的改动，他也会大半夜的跑过来，要求陈楠按照他的意思重新画。 　　陈楠不是一个懂得如何跟人沟通的人，尽管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但她能够做的，也仅仅是缩减自己的睡眠时间，应对着唐煊日益苛刻的要求。 　　幸运的是，《Stake》的排名成绩并没有再继续往下掉，依旧保持在前十的位置，但也没有更大的提升了，甚至因为Jump上涌现出来新作的原因，就连前五都很难挤进去。 　　“他妈的，这样无聊的作品竟然能够获得这么多票，读者都是瞎子吗！” 　　“到底是哪个脑残编辑，同意让这种作品进行连载的，什么，二组的陈锐，我早知道那家伙是个没眼光的傻逼了！” 　　但无论唐煊如何诋毁，这事也没变得朝他有利的方向发展，而真正的强者，已经会临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如果说梁雨在其他行业上面的热度总结起来，大概就能够概括此刻顾成峰《海贼王》所受到的礼遇，当然，他的漫画拍成真人电影可能有些问题，但是动画，游戏，小说，还有周边的开发一样不落，所有有眼光的商人们都意识到了这部作品的价值，纷纷向Jump和顾成峰投出了橄榄枝。 　　然而作为拥有决定权的主编段常在，却压着这个重量级的IP迟迟不动，大有奇货可居的架势。 　　有些机灵的商人就绕过了Jump，直接找到了顾成峰，他们大概是觉得，虽然这事最终还是不得不找回到拥有版权的主编手上，但是如果能够说动作者的话，那就占了更大的赢面。 　　但是他们很快的在顾成峰这里吃到了软钉子，虽然当初一根筋的少年如今变得总算通世事起来了，但是有很多特质是没法改变的，而且他还有一个精明的编辑，刘向的登场让大部分人都无功而返，只有一个人获得了成功。 　　“是这样的，我是莱卡影像公司的，这次来访的话，其实是有事想要拜托顾成峰老师。”来人如此介绍道。 　　顾成峰对此并不耐烦，虽然比完全拒绝访谈的陈楠要好一点，但顾成峰多半也有同感——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这样无聊的人的对话上面，不如花费在画漫画上面。 　　但是这个效仿过去欧洲绅士，在上嘴唇留着一捋胡须的中年男人却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他说：“事实上，我们已经找过了雨凉老师，来为我们下一次创作的电影撰写剧本……” 　　原本准备随意敷衍几句的顾成峰突然抬起了头，枯燥无味的对话也一瞬间变得有意思了：“喔，既然你们已经找了雨凉老师，那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找我的呢？” 　　“嗯，雨凉老师也是漫画家，但她画的风格，老实说有些不太适合，那种风格该说是倾向于少女漫画的感觉，像是萤火之森，或是夏目友人帐，虽然都是很有趣的作品，但该怎么说呢，那并不是我们导演所追求的风格。” 　　“嚯。”顾成峰挠了挠鼻子：“所以？” 　　“我们想让您来为下一部作品进行主笔，包括人物的设定，还有漫画的部分，当然，报酬方面会显示出我们足够的诚意的……” 　　“我对那种东西才不关心呢，我感兴趣的是雨凉老师的合作！”顾成峰咬合着上下的虎牙，眼中露出了精光：“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找我，如果是雨凉老师要寻找搭档的话，明显陈楠老师才更合适吧？” 　　“陈楠老师那边，我们也有去问过，但被很直接的拒绝了。” 　　“……”顾成峰沉默了一下：“原来已经去问过了吗？” 　　对方一阵汗颜，大概以为顾成峰是觉得先找陈楠再来找自己显得自己不够打牌，所以慌忙解释道：“这是雨凉老师的意愿，所以我们也不好违背……” 　　顾成峰摸了摸下巴：“算了，这事似乎挺有趣的，就让我参合一脚吧。” 　　这位特立独行却天赋异秉的漫画家就这样随意地答应了下来。 第457章 他所期望着的 　　顾成峰愿意接下了这个工作的消息，很快就从制片方那边反馈到了梁雨这里，对此，她也只是微微应了一声。 　　对于梁雨来说，这其实已经不算什么新消息了，因为顾成峰那天在被动画制作方找到的当天，就打电话过来询问过梁雨，梁雨当然对跟他合作表示没什么意见，并且还相互客套地说了几句好话。 　　看起来，顾成峰很开心。 　　他说，很久之前就想要跟雨凉老师合作了，但是因为雨凉老师的搭档是陈楠老师，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现在终于可以圆梦了。 　　梁雨回答说，是呀。 　　老实说，这次来的是顾成峰不是陈楠，虽然多半已经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还是微微的有些失望，当然，梁雨很好地掩藏了这一点，而隔着电话的顾成峰，也没有察觉。 　　顾成峰只是问她，雨凉老师，接下来的故事你打算要画什么呢，是关于恋爱的故事吧？ 　　梁雨想了想，抬头望向了天花板，沉吟良久：“是关于青春的故事。” 　　时间退回到一周前，当郭品源对梁雨提出这个剧本要求的时候，梁雨曾经是打算要拒绝的。理由之前也说过了，她想要休息一段时间，并且，今后的重心也要渐渐地移回到漫画上面。 　　不过，当郭品源说起导演名字的时候，倒是让梁雨愣了一下。 　　她认识这个人，在之前《萤火之森》搬上荧幕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评论或者是对话中提起过这位导演和他的作品，毕竟对于一般普通的观看者来说，是很难用文字描述出自己观影的感受，与其笼统地说出好，不好，还行这样笼统的概述，大概更倾向于在看过的同类作品中做出一个比较吧，例如说：“这个看着挺不错啊，就像上次看的新海城那部作品一样。” 　　恰巧梁雨认识的人中也有新海城的粉丝，就借了他的动画DVD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梁雨也忍不住被那种唯美致幻的风格所吸引了。当然了，若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梁雨答应下来，真正让梁雨下定决心的，是不久之后的一次面谈。 　　梁雨没有想到，那位导演竟然来找自己了。 　　这种事情其实挺尴尬的，因为梁雨也不想自己的生活被打扰，别看她经常牺牲睡眠时间赶漫画进度，请假去参加活动什么，但认真说来，梁雨其实算是个把工作和私事分开的人，比如说家里人要见面聚一聚，吃个饭什么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梁雨只要答应了下来，就肯定会出席，哪怕临时又被加塞了什么事情，也会优先于这边，所以找上门的工作还是饶了她吧。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把大老远坐飞机过来的人家一面不见就给赶回去，所以还是到附近一起喝了杯咖啡，花了点时间聊天。 　　梁雨看着这个下巴上留着小胡子，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倒是不比自己大几岁，一副大学生般闲散的样子，如果走在学区的附近，说不定就有人把他给当做是这所学生了。不过问起来才知道，新海城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不仅结婚小孩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和别的从业人员给人的印象不同，新海城给人的感觉很跳脱，这点其实从他的着装打扮上就看出来了，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武内和那须两人之间找到了一个折衷点——过去梁雨想象不出来那会是一个怎么样子，但看到新海城之后，她相信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两个人拉扯了一下闲聊，不可避免地聊到了之前梁雨创作的《萤火之森》的话题上面了。 　　“电影拍得好坏，咱们姑且不论，因为那是导演的事情，老实说，单单说这个剧本，并不是让我专门来找你的原因。” 　　要说履历的话，新海城自己就是中文系毕业的，毕业后又参加了游戏公司相关的动画制作长达五年，之后才出来单干，可以说在其间从事了包括程序，美工，动画以及宣传的PV制作，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多面手，也正是因为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才使得他后来能够在动画电影的圈子当中创立偌大名声。 　　“不瞒你说，我拍过不少片子，包括动画，影片，游戏的片头，独立的，大公司出资的项目，许许多多，但我喜欢的，是那种浮现于荧幕上给人带来震撼的美感，所以我选择了干这行。”新海城掰着手指头说道，这并非是吹牛，因为提起新海城这个名字，确实是个炙手可热的招牌：“我毕生追求的只有两点，一个就是画面，小的时候看宫崎骏老爷子的作品，觉得相当的震撼，当时的动画那全部都是2d手工绘制的，每一稿每一帧，用赛璐璐片动起来，但是现在科技进步，我们已经用电脑CG制作动画电影，能够收获更好的观影效果。” 　　梁雨静静地听着他说话，提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事实上和不同的人打交道，也是学习人生的重要过程。 　　“虽然有很多人还不习惯，觉得这是一个烧钱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过我不这么认为，未来的时代是属于电子CG的，这点我会在我的电影当中证明，我要用我拍摄制作的画面，去让观众感到震撼，这是其一。”新海城继续说道：“至于第二点，我追求能够打动人内心的真挚感情，不是那种虚伪的修饰，无聊的煽情，而是那种发自内心，应该说从灵魂中提炼的东西。” 　　梁雨闻言笑了笑：“你说的太玄乎了啊，新海城导演，你觉得我这里有你需要的特质吗？” 　　“有！”新海城交叉起了手指：“所以我来了。” 　　“可是，我毕竟只是一个才上大一的大学生而已，论人生经历和感悟，还有爱情这些，不是应该找个更加成熟的人才对吗？”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要拍摄的并不是那些添加了太多修饰和谎言的东西，而是发自内心的。或许一开始说的恋爱给你了一种，我就是要创作一个情情爱爱的剧本，其实不是这样的，就这么说吧，雨凉老师，我想要的是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 　　“对，年少成名，事业有成，节节攀升，很多人应该喜欢。”就在梁雨听他这么说感到略微失望的时候，新海城话锋一转：“但却不是我要的，在你这一帆风顺的青春岁月中，是否有过暗恋你的男生？我想肯定有吧，而且肯定还不止一个。有没有错过什么，后悔的事情？那些跟你一起走来的朋友，分别，相逢，离散，重聚，这许许多多交织在一起的青春，才是我希望拍摄的故事。” 　　“……” 　　梁雨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导演，沉默良久。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是她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久之后，她就同意了这个请求。 　　因为当新海城对她这么说的时候，那种难以形容的情感就从胸口满溢了出来…… 　　一个女孩的青春。 　　一个被改写命运的女孩，她所赋予的青春。 　　梁雨啊，我有好好地完成跟你的约定吗？ 　　呐，你在看着么？ 第458章 致青春 　　有些事情，我们曾经以为会刻骨铭心，可那些刻骨铭心的故事，却在我们反复嚼碎的念叨声中忘却了。就像是曾经歌颂过的青春，真正感到回忆和伤感的时候，早已过了那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年纪。 　　提起笔的时候，纸上就留下了涓涓细流。 　　对于梁雨而言，作为梁宇时候的记忆已经变得很单薄了，这其实就跟你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一样，如果不翻相册，不故地重游的话，或许很难记得清楚了吧，只有在父母念叨的时候，或是偶尔遇上多年不见的老友，才会忍不住地感叹一句：“啊，原来还有过这样的时光啊。” 　　梁雨所能体会到的就是这样的感觉，明明应该还没有到健忘的年纪，但是已经开始怀旧了。 　　但也无所不可—— 　　一直都是拼了命地奔跑在前方，偶尔停下脚步，回顾一下一直走来的历程，不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么。 　　至少梁雨是这么想的。 　　现在回忆起来，有许许多多值得追索的瞬间。 　　和陈楠合作漫画取得了赤龙奖，然后在Jump的杂志上面决定了《棋魂》的连载。 　　在新的学校认识了宇文瞳和动漫同好会的其他同伴们，然后一起决定在Iket的展会上面展出。 　　还有结实陆菲菲，同台表演也是，虽然夹带着一些令人害羞的回忆，但是收获更多的，却是幸福和幸运。 　　这些记忆就像是珍珠一样，在梁雨的脑中珠联成串，熠熠生辉。 　　当然，也有不少遗憾的事情。 　　曾经那个一直暗恋自己的同班同学骆少聪，如今已经不再听人提起，若不是偶然间和朱颖方晴一起翻看过去相册的时候，才想起那个曾经一度追逐着自己身影的男孩子。 　　喜欢上一个人，不是谁的错。 　　而拒绝一个人，也不是她的错。 　　有些爱情注定无法完美，因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遇上了错误的人，但那种凛冽中让人难忘的酸楚，或许也是青春的醍醐味吧。 　　骆少聪他现在在哪，还在画画吗，有交到他喜欢也喜欢他的那个正确的她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梁雨停下了笔，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望向了窗外。 　　因为时间已经到了六月，正是黄梅多雨的时节，窗外的雨声沥沥，湿了樟树，润了芭蕉。 　　梁雨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个小件上，那是过去别在她书包上的挂件，这让她忍不住的想起了曾经同住在一个寝室的学姐。 　　刘嘉和千惠，自从她们离开了之后，至今也没有再收到过她们的消息，曾经颇受她们两位的照顾，但最后却连道别也没有赶上，不得不说是一声遗憾。 　　其实，如果真的要去仔细寻找线索的话，或许早就能够看出端倪了，但是，当时的梁雨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当那两位学姐的感情深厚而已。等到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如果有一天能够再见面的话，会聊点儿什么呢？ 　　梁雨用笔竿戳着自己柔软的下巴想到，按照刘嘉学姐的性格，一定会苦笑着向自己道歉吧：“对不起，小雨，一直瞒着你，还给你添麻烦了。” 　　那么，自己要如何回答呢—— 　　啊，她只会问一个问题。 　　学姐，你现在幸福吗？ 　　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爱情，但梁雨也知道，爱情是多种多样的。 　　固然，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让人羡慕，但那种敢于冲破一切束缚，为爱痴狂的感情，也是爱情的一种，刘嘉和千惠学姐如是，母亲亦如是。 　　自己呢，自己以后也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怦然心动，不顾一切的存在吗？ 　　梁雨伸出了手，那里，一只躲雨的蝴蝶从指缝间飘然而过。 　　想抓住点什么，却又有一种怅然所失的感觉。 　　除了这些，能够回忆的还有工作，毕竟那占据了梁雨青春的很大一部分，那也是她所执着追求的东西。 　　曾几何时，那个女孩曾经说过。 　　我有一个梦想，如果人有下辈子的话我打算竭尽全力地去实现它。我啊，想要成为一个漫画家，因为这是一个能给人带去梦想的工作。 　　就是因为这句话，梁雨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这条路，并且再也没有改变过。 　　没有变过吗，不，或许也不一定…… 　　一开始的时候，梁雨两眼抓瞎，她只是单纯地认定了目标，然后就那样头也不回地撒开腿迈了出去，但结果证明，漫画家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好在，她的运气不赖，遇到了一个认真负责的编辑，还有一个亦师亦友可靠的搭档，真正把她领进了漫画的门槛。 　　回忆起来的话，期初梁雨甚至是不愿意给人画原作的，因为比起写故事，她认为漫画家的工作是画画，但经历了《追缉》，《棋魂》，《夏目友人帐》乃至现在的剧本啊，动画电影，梁雨再也不会认为原作是件没有意义的工作了。 　　当初两眼捉瞎的青涩在她的身上褪尽，说起来现在梁雨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气漫画家了，走出去不管是编辑，还是其他从业者，人家都尊称一句凉雨或者雨凉老师，其中，失去了不少，但也收获的更多。 　　如果没有和陈楠分开的话，或许梁雨漫画家的旅途更加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但也有可能，逆境才更加让人成长。 　　对此，她不是很确定。 　　不过有一点，梁雨是明白的，在这一晃四年多的漫画生涯里，其中改变最多的，或许是她画漫画的理由。 　　当初只为了追寻着那个虚幻的身影，才一直奋不顾身地投入的自己，如今也渐渐开始变得乐在其中。虽然工作一直很辛苦，少有闲暇的时间，但果然……自己是因为深爱着这份工作，才一边抱怨着一边咬紧牙关去努力完成的吧。 　　可以说在不同的时间，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而因为这一份份的邂逅，才有了今天的梁雨。 　　如果要为自己的青春写一个剧本，拍一部电影的话，梁雨觉得，自己的青春是那些人共同构筑的缩影。 　　所以啊，如果可以的话，她要用这支笔将他们的故事写在纸上。 　　为悼念那份逐渐逝去，蓦然回首，却轰然作响的记忆。 　　——致青春。 第459章 陈楠入院 　　突然传来陈楠入院的消息，是在六月底的时候，这时候梁雨刚刚考完了期末考，正商量着暑假里到底要去哪玩的时候，结果接到了这么一个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梁雨和陈楠过去的编辑郭品源，他本人似乎也很担心的样子，因为陈楠入院这不是第一次，而是第二次了。相比于上次的情况，这一次明显恶化更加的糟糕了，但和上次慌急慌忙地打电话给梁雨状况不同，梁雨收到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是陈楠被送进医院之后的第二天了，关于她的情况也有了大致地确诊。 　　情况真的不容乐观，长期的营养不良外加熬夜导致的身体病变，医生说，这算事比较幸运的了，还好发现的早，如果拖得再久一点，那就可能引发成癌变的危险，还有一个就是陈楠年纪比较轻，相对于年长的人来说，身体器官都是比较新的，所以竟然弄成这个样子，可见她平常是多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据郭品源描述来看，今日的因完全是陈楠不懂管理自己的身体所致，而对于这个果，作为认识陈楠，并且和她关系较为亲密的郭品源和梁雨，无一不陷入了沉默。 　　“那现在她的情况还好吗？” 　　“等着做手术，医生已经下了禁令，不让她再接触工作了，说她再这样下去是在自杀，陈楠的情绪有些激动。” 　　陈楠的性格梁雨很清楚，记得当初第一次入院的时候，她也吵着要完成原稿，但这种事，显然是不被允许的。 　　“《Stake》怎么样？” 　　“已经被无限期地冻结连载了，而且这一次的主编很强势，如果陈楠不听劝告安心养病的话，直接就把《Stake》从Jump上给腰斩了，就现状而言，他确实手握这个权力。” 　　Jump大刀阔斧的改革，梁雨在这个圈子里，亦有改革，但因为不呆在Jump内连载，听到的也仅仅是几句风声而已，但没想到，情况竟然会是这么严峻，大概会有黒\的人趁机造谣，说主编巴不得把《Stake》给砍了，为新书腾屁股吧。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倒也真怪不了Jump的主编段常在，倒不如说他这样做才是正确的，毕竟漫画家也是疾病高发的职业，不小心就来个过劳死了，到时候舆论爆发出来，主编和杂志都是要背锅的。 　　段常在态度这么坚决，显然是急于甩锅了。 　　“那陈楠的那个合作者——叫唐，呃……什么的那位原作，他的意思呢？”梁雨又问道。 　　“唐煊很不高兴，似乎和陈楠大吵了一架，当然是单方面，他还被医院赶出去了，所影响病人休息。” 　　“陈楠现在的心情一定和很低落吧。” 　　“嗯，”郭品源在电话里也是叹息了一声：“我是这么想，如果你有空的话，最近要不要过来看看她。” 　　“嗯，我会去的，这里学期马上就结束了，我把事情收尾一下，看看明天或者后天，就过来。”梁雨算了一下，考试已经都结束了，虽然考完之后还有一点课，但是这些东西的话都是有弹性空间的，哪怕梁雨这一年请了这么多价，照样凭借着自身优秀的成绩还有学校对她特别的关注，拿到了奖学金。 　　当然，一同拿到的还有夏笳和杜筱筱，只有廖语晴没有，她为了这事还闹过别扭，不过以她的成绩来说，能上这所大学就已经是奇迹了，亏得梁雨和夏笳给她补习，期末才勉强没有挂科，奖学金什么的实在是太扯淡了。 　　结果就是梁雨订了隔天下午的机票，然后在傍晚七点的时候，到达了秋楠。 　　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个时候再过去陈楠医院的话，大概也要8点多钟，梁雨以前就是干医生这个行当的，对医院的规矩自然不能再熟，一般正规医院，8点就不让探视了，而9点到10点之间，也规定病人必须熄灯睡觉了。 　　这样考虑的话，梁雨现在赶过去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早点去下榻的地方比较好，她这次来的比较急，虽然夏笳和杜筱筱都说可以帮她准备地方，但是梁雨想了想其实真叫在酒店里住一晚上好了，何必忙东忙西。 　　但是，心却有些静不下来。 　　大概是来到秋楠这个熟悉的城市，很多东西都从记忆中涌出来了。 　　梁雨还是决定去医院转转，反正这趟来没什么行李，行程也自由，所以还是过去看看，如果见不着陈楠的话，那就权当踩点认地方了。 　　这样想着，她就在机场门口拦了辆车，然后去陈楠住院的秋楠市市一医院去了。 　　当然了，踩点认地方的这个说法，纯粹是梁雨的自我调侃，因为对于这里，梁雨其实很熟悉，这个医院，就是她曾经两种意义上待过的那个医院（陈楠第一次入住的不是市一医院，助手当时给她送了个就近的医院）。 　　一路上，梁雨在车上看了看短信，给母亲还有同寝室的夏笳她们发一个自己已经平安到秋楠的短信，估摸着要不要给还在秋楠的小伙伴打个电话，不过因为她们高考已经结束，也就是放假了，好多人都已经出去度假了，至少梁雨知道的朱颖跟着方晴去了欧洲的别墅，第一次出国高兴的要死，本来也打算叫上梁雨的，但她那个时候还没放假。 　　至于其他的，梁雨就不确定，虽然可以打电话问问，但想了想，梁雨还是把手机收进了包里。 　　窗外霓虹闪烁，秋楠夜已阑珊。 　　大概是今天秋楠的路况比较好，还不知道是司机师傅给力，梁雨到达医院的时候竟然比预计的时间早一点，时间是7点53分，看来还有一点时间。 　　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梁雨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迈开了脚步，但果然，到了病房那边，就被路过的护士叫住了：“喂，小姐，这里马上就到禁止探视的时间了，所以还是请你明天再来吧。” 　　梁雨心想，这个时候如果要求通融一下对方会同意吗，但是想了想脑海中陈楠的样子，相信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完的，这样一想，梁雨便点了点头，放弃了。 　　正当她撤回脚步，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却又陌生的男声。 　　“咦，这不是梁雨吗？” 　　梁雨诧异地转过头，看见那边的转口处走出一个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不记得了吗，我也叫梁宇，不过跟你名字的写法不一样，以前时间虽然不长，也是你的主治大夫啊。” 　　梁雨这才张了张嘴，然后点头道：“梁宇大夫。” 　　从她嘴里说出这句话，总感觉到有些陌生，但却没有违和感。 　　梁雨是梁雨，而梁宇是梁宇，她是知道的。 　　“怎么了，突然间过来，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梁宇医生冲那个护士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是自己的熟人之后，后者就知趣的走开了，看来他这几年混的不错，梁雨看了看他的挂牌，已经正式转正了。 　　“我有个朋友入院了，我是赶来看她的。”梁雨说。 　　梁宇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然后冲她招了招手。 　　“几楼，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叫做陈楠，我记得是……” 　　“陈楠，原来你是她的朋友啊。”梁宇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挠了挠头。 　　“怎么了。” 　　“我就是负责她的主治医师咯。”梁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 　　梁雨睁大了眼睛，心说，不是吧，这么巧。 　　正愣神间，电梯的门已经开了，梁宇医生招呼她上来：“既然是朋友，你就多劝劝她啊，她这个状况真的很难搞，有病的时候才来找医生，那已经是个麻烦了，如果再不听医生的那麻烦就大了。” 　　梁宇没有再询问梁雨陈楠住院的房间，而是熟练地按下了楼层数，直接带着她上去了。 　　怎么办？ 　　这下梁雨也愣住了，她这才想起自己本来就是先来看看的，连水果这些慰问品都没买空手来的，但电梯已经向上动力，她也只能认了。 第460章 不同的路 　　有着梁宇医生的带领，两个人很快地到了病房，但是还没等他们进去，只见护士从房间里面对了出来。 　　这个护士梁雨也认识，名字叫做陈芳，梁雨还是梁宇的时候，大家都叫她小芳，是个挺心热面善的女孩子，不仅在医院的人缘好，病患中也有不少粉丝，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很喜欢她。总是对她说要把自己的孙子外孙介绍给她，不过每次跟她私底下跟梁宇聊天的时候，总是说做护士这份工作嫁不出去，肯定是没人要的。 　　不过护士找对象确实不好找，医院虽说各项福利待遇都很好，但是护士的工作还是很辛苦，经常要加班，休息不固定，无论是恋爱或是生活都要做出让步和牺牲，所以很多护士在嫁人之后就转业了。 　　当时的梁宇还为此安慰过她好多次：“小芳你急啥，你这么年轻又漂亮，肯定没问题的。” 　　她却总是撅撅嘴：“才没有这种事，女人是很容易老的，跟我一起从卫校毕业的，都嫁人了，就我一个人还剩着。” 　　梁宇觉得她年轻漂亮眼光高，毕竟院里的好多男医生，都对她有明显的好感，这还让当时的梁宇觉得她是个交际花，有点儿敬而远之的味道。但令梁雨感到意外的是，小芳后来不仅找到了如意郎君，而且还是自己最熟悉的。 　　看到了梁宇医生领着梁雨上来，她微微蹙了蹙眉，问道：“你不是回去休息了么，怎么又回来了，爹妈年纪大了，晚上起上起下的不方便，小佩晚上还是我们自己带的好。” 　　梁雨吃惊的嘴里能够塞下一个鸡蛋，看向梁宇医生，但后者却笑嘻嘻的，全然没有把护士的嗔怪放在心上，反而把梁雨介绍给了对方：“小芳，你还记得这个女生吗？” 　　听他这么一说，护士才有了反应，撇过头来看向了梁雨，她端详了一下面相，很快变得惊喜了起来：“这个不是小雨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刚才在楼下碰见她，她说她的朋友在这里住院，我就帮忙带她上来了。”梁宇医生得意地说。 　　陈芳白了梁宇医生一眼，照理说，医生的职务怎么都该在护士之上的，但这也进一步地昭示了两个人的关系。似乎读出了梁雨的眼神，陈芳笑着问道：“还记得我吗，小雨？” 　　“嗯，芳姐。”梁雨点了点头：“就是变化有点大，一下子没认出来。” 　　“变胖了？” 　　“没有，变成熟了，更加漂亮了。” 　　“还是小雨嘴巴甜。” 　　梁宇医生掩着嘴在边上笑，陈芳拍了他一下，又回过头来看着梁雨感慨道：“不过确实变化大啊，小雨一下子都从初中生变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梁宇医生这下插进来，搂住了护士的胳膊，道：“其实我们两个结婚两年多了，现在孩子都满周岁了。” 　　梁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因为信息量有点儿大，但仔细想想的话，若是她没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话，这么多年，确实也该成家了。 　　心里千头万绪，但嘴上也只能化作了一声恭喜。 　　“对了，小雨你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是高中生了吧？” 　　“嗯……我高中的时候跳了一级，现在已经念大学了。” 　　“真是厉害，什么大学？” 　　“东岳大学。” 　　“东岳大学是一本吧？”陈芳扭过头去问梁宇医生。 　　“是一本。” 　　“真是厉害啊，我家闺女要是以后也像小雨这么厉害就好了。” 　　“你要信我啊，她老子也是一本毕业的好吗？”梁宇哭笑不得地说。 　　陈芳笑道：“你自己都说你大学学的那些东西不用的都忘光了。” 　　“靠，我不是为了逗你开心才这么说的吗？” 　　典型的夫妻拌嘴秀恩爱，梁雨站在边上看着熟悉的——却又感觉到陌生的两个人，内心却感觉到平静和安稳。另一个自己的生活，曾经是她一直主动避开的，因为她害怕知道了之后，自己会感觉到动摇。 　　但现在，她才知道，她跟梁宇终究是不同的两个人，他有他的生活，家庭，而自己也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他是梁宇。 　　而她是梁雨。 　　“你的母亲现在还好吗？” 　　“嗯，因为我念大学的缘故，我们现在搬到东岳市去了，我外公和大舅家在那边。” 　　“喔，你母亲挺不容易的。” 　　梁雨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望向陈芳和梁宇，有个八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有个问题挺好奇，你们两位，是谁先表的白啊？” 　　陈芳和梁宇互相望了一眼，陈芳道：“是我啊，要是我不主动啊，这个木头估计要把我再晾个三年。” 　　梁宇委屈道：“我那下不是不知道吗，结婚可是我买钻戒求婚的。” 　　“你这不是废话，难不成还有哪个女的向男的求婚的啊？” 　　“说不定也有。” 　　梁宇嘴欠地这么说了一句，然后果然捱了媳妇的打。 　　梁雨就这样微笑地看着他们。 　　很快，梁宇和陈芳也想起了自己的事情，陈芳要继续查房，而梁宇负责把梁雨带到之后，就要回家带孩子了。 　　临走前，陈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病号门牌，对梁雨道：“你的朋友就是陈楠吧，她的性子有些孤僻，感觉憋着心事也不肯向人敞开心扉，你多劝劝她。” 　　梁雨点了点头。 　　“那我就把你带到这里了啊，你要是有事的话，就打我电话……” 　　“还是打我的吧，你回去带孩子去。”陈芳打住了他的话。 　　梁雨看到气管炎的梁宇不禁觉得好笑，但还是跟陈芳交换了电话号码。 　　“那我走了啊。”梁宇医生说。 　　“去吧去吧。”陈芳冲老公摆了摆手，然后扭头对梁雨说：“我会跟其他值班的护士说一声的，不过也不要闹太大的动静，有事就联系我。” 　　“好的，谢谢芳姐。” 　　“不谢。”陈芳拿着登记本走向了下一个房间，而梁雨转过头，看着门牌上陈楠的名字深吸了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第461章 促膝夜谈 　　“进来。” 　　隔着房间的门，传来了陈楠的声音。 　　梁雨便转动了门把手，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现在其实还没有到病房熄灯的时间，只是允许探病的时间到了，整个病院室内的灯亮着，陈楠靠在用枕头垫高的病床上，看着走进来的梁雨一脸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不过陈楠很快想到了，应该是郭品源打电话给梁雨的，她的漫画就在Jump杂志上连载，现在属于无期限休刊的状态，郭品源不可能不知道——事实上后者已经来探望过了。 　　另一个让陈楠感到意外的是病院的规矩，显然这个时间早就过了探病的时间，不过梁雨是被梁宇这个内科的主治医生带上来的，而今天负责值班的护士又是他老婆的话，只要不是太过喧闹打扰到其他病人，那就无所谓了。 　　梁雨看了看房间，这是一个双人间，不过跟陈楠同一寝的病人今天下午搬出去了，还没有人搬进来，所以房间里面就她一个人。梁雨对她笑了笑，有些尴尬：“来的太急，没有买东西就过来了……” 　　陈楠摇了摇头：“没事，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 　　老实说，陈楠的性格不是沉默寡言，而应该算是缄默不言的类型，她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觉得那样没必要，不喜欢，甚至感觉到厌倦，曾经在度假的时候被粉丝找上门，陈楠就直接拒绝了对方，虽然后来在梁雨的调和下才解除了误会，但我行我素，不善辞令一直就像是贴在陈楠身上的标签一样，哪怕梁雨跟她打交道都很直接，见面了也从不客套和寒暄，“都是你来了”，“要喝茶吗？”这样直接和理所当然的问答。 　　所以当陈楠嘴里这么明确表达自己感受的时候，梁雨也有些意外。 　　似乎自觉自己失口说错了话，陈楠扭过头，岔开了话题：“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下午，刚下飞机就过来，在楼下遇到一个过去认识的医生，帮忙放我进来了。”梁雨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松开了肩包，然后在陈楠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今天晚上呢，住在朱颖方晴那吗，还是学校？”陈楠是知道梁雨她们一家搬到东岳之后，就把这边的房子给卖掉了。 　　“小猪她们高考结束就去旅游了，小瞳她们也差不多，我待会去找间酒店或者旅馆住就行了。”梁雨豁达地说。 　　她看了看桌子上有果篮，都是没削的水果，虽然自己没买东西过来让她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向陈楠问道：“要吃苹果吗？” 　　随即便去拿桌上水果刀替她削皮。 　　“对不起。”陈楠突然说。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梁雨怔了一下，觉得陈楠再说因为自己生病的缘故，害她大老远的跑过来，于是笑了笑：“没事，咱们到底是老朋友老搭档啊，就像你刚才说的，见到我高兴，其实我赶来见到也是一样的，不过，如果能挑的话，下次还是不要以这种方式了。” 　　“对不起。”陈楠又说。 　　“所以说就不要再提这么生分……” 　　梁雨抬起头望向陈楠的时候却怔住了。 　　因为陈楠把头拱起了双腿，把头埋进了被单里，眼泪滚落了下来，还在不停地重复着那句对不起。 　　老实说，这还是梁雨第一次看到陈楠哭的样子。 　　哪怕当初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她都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哭过，所以在梁雨的印象里，陈楠一直是那个锲而不舍，意志坚定的人——虽然那样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陈楠，才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就算是装作再满不在乎以及坚强，她也还是一个女孩子。 　　或许正是要掩盖和舍弃内心的那份懦弱，所以才要更加的表现出那种拒人于外的气质。自己其实明白吧，陈楠的身世，身在单亲家庭里的她从小就缺乏亲情，有的只有逼迫还有画画。 　　当其他的孩子在玩耍的时候，她在画画，当别人在吃饭睡觉的时候，她在画画，一直在画，不停地画。 　　或许陈楠的世界，一直就停伫在她的一亩三分地里，那里有画笔，有画纸，但也就仅此而已，曾经有一个人试图接近过那里，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梁雨看着这样的陈楠，放下了手中的刀具，走过去抱住了她。 　　没有人能够一直忍受孤独，尽管陈楠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无所谓，或者从未提及，沉浸在她独自一人狭小的世界中，但这恰好就是她害怕和人接触，害怕受到伤害的证明—— 　　明明这些，都是自己早该察觉到的。 　　但是用“这是陈楠的选择”，“陈楠很固执，她听不进我的劝告”这样的借口逃离了。 　　“对不起呢，让你一直一个人。” 　　陈楠的情绪，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才重新平稳下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让你看到我出丑的样子了。” 　　“陈楠你要比我想象的更加的像女孩子啊。”梁雨故意刁钻地说。 　　陈楠好气又好笑：“我本来就是女的。” 　　她看了梁雨一眼，又道：“倒是你，意外地还有恶趣味的一面。” 　　“那代表我们两个对彼此的了解都不够深刻，以后正好再多交流交流。”梁雨这么说着，把削好的苹果推到了陈楠的面前。 　　陈楠的眼睛一亮，因为这些苹果都被切成了兔子的形状。 　　“你的手倒是巧。” 　　“这个是我跟我舅妈学来的，很简单的，要不要我教你？” 　　“嗯，”陈楠应了一声，但又说：“下次吧……” 　　“好的。”梁雨却不把这话当成一句敷衍，应承了下来。 　　一时间没了合适的话题，气氛有些沉默。 　　“梁雨你……” 　　“陈楠的话……” 　　两个人同时说话又冲了口，陈楠说：“你先说吧。” 　　梁雨却摇了摇头。 　　于是陈楠便把刚才想到的那句闲聊问了出来：“你在东岳那边怎么样，学习生活还顺利吗？” 　　这句话，是上次梁雨来秋楠见她，以及电话里都没能提及的事，终于被陈楠问出了口。 　　回答没有什么特别的：“老实说，也就是有事没事在瞎碌，和秋楠的时候差不多，和朋友同学聚在一起搞活动也挺开心的。” 　　“是吗。” 　　“你呢？”梁雨问。 　　“我也还行。”陈楠回答。 　　但梁雨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她，半晌憋出了“才怪”两个字，这下，陈楠和梁雨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是啊，要是好的话就不可能进医院了。 第462章 约定 　　话题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聊到了漫画上面，毕竟梁雨陈楠因为漫画结缘，而如今各自都是独当一面的漫画家了。 　　“听郭编辑说，《Stake》的被无限期的休刊了。” 　　“是。”陈楠点了点头。 　　“有什么打算吗？”梁雨问道。 　　“还能怎么办，医生和编辑都不准我画，主编说不会收我的稿，如果我坚持的话，就把《Stake》腰斩了。”这部分内容梁雨已经听郭品源说过了，所以并不觉得意外，而真正重磅的消息，是陈楠接下来说的：“前两天，唐煊来找过我了。” 　　她稍作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似乎怕梁雨搞不清楚唐煊是谁，陈楠特别注释这是和她合作的原作者。 　　梁雨当然知道唐煊是谁，这货上次可是在陈楠的工作室里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都很消极和负面就是了。 　　“他怎么说。”梁雨关心的问。 　　这种时候陈楠提到他，梁雨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消息。 　　事实上，陈楠接下来说的话也恰好就映证了这一点。 　　“他跟我说他等不了那么久，他想要退出。”陈楠的话还是一贯的简练，一句话就解释完了，但是平淡的话语里却蕴含着惊涛骇浪，让梁雨惊得透不过气来。 　　“他怎么能够这样！” 　　虽然省略了不负责任几个字，但梁雨的意思就是如此，现在陈楠正在生病，眼看马上就要动手术了，而那个家伙竟然挑在这个节骨眼上面说这种话，一般来说，哪怕就算是有这个意思，不也应该照顾病人的情绪，等到恢复之后再说的吗？ 　　“其实这个也要怪我！” 　　“怎么会，明明是那个家伙一直在逼迫着陈楠吧，不停地修改，不停地加重工作量，他不应该为此负责才对吗，这种时候却落井下石实在是太过分了！”梁雨情绪激动地说：“他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要直接打电话给他！” 　　陈楠看着这样义愤填膺的梁雨，嘴角很不明显地微笑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告诉梁雨关于唐煊的电话，而是提醒道：“这里是病院，太吵的话会被赶出去的喔。” 　　这下梁雨才不好意思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陈楠摇了摇头，竟然意外直率地说道：“谢谢你。” 　　“……” 　　梁雨也冲陈楠笑了一下，但她的样子似乎还在担心着对方，皱着眉问道：“你真的没事吗，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用客气。” 　　过去，梁雨和陈楠之间，就是有着太多的话都藏着掖着，最后谁都没有能够说出口。 　　妄想着对方能够自己察觉到，但是，有些话你不说，对方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反而是有些想得很困难的事情，一旦说出口，说不定意外的简单，很轻易的就迎刃而解了。 　　这个道理虽然简单，但真正能够体会和领悟，并且能真正做到的，这个世上又有几人呢。 　　好在，这一切还不算晚—— 　　“其实多亏得他这么说，我反而觉得最后一块压在我心坎上的石头放下了。”陈楠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床铺对面的墙壁空白处如此幽然地说道。她又转过来，对梁雨道：“你是知道我性格的，固执的要死又执拗，如果合伙人坚持不肯放弃的话，我也会拼命地去完成，哪怕是拖着这样的身体……” 　　听梁宇医生和芳姐这么说来，陈楠开始的时候一定是很不配合，使得原本应该相互信任配合的医患关系变得相当的紧张吧。所以来的路上，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提出让梁雨多劝劝陈楠的话。 　　事实上有过一次前车之鉴，梁雨大抵能够想象的出来那是一副怎样的状况，但她现在望向陈楠，发现她却显得很平静。 　　她并没有记者开口，因为她知道陈楠的话还没有说完。 　　陈楠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自己零碎的思绪，过了片刻才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但是唐煊他退出了，老实说，虽然是那样一个性格糟糕，自私自利的家伙，但是才能不是弄虚作假换来的。多多少少感觉到‘啊，还真是可惜’。但老实说——收获更多的却是一种释然。” 　　“那么？”梁雨听出来陈楠话里的意思。 　　“嗯，我打算好好养病，也确实是时候停下来休息一下了。”陈楠这样说着，转过来看了梁雨一眼，又肯快的移开了，目光望着天花板：“有的时候，当你卯足了一个劲地往前冲，其实并不清楚自己所走过的路是否是正确的，而且如果只把目光盯着胜利，就会错过很多沿途的风景。” 　　梁雨看着她，下意识地握住了她放在床边的手，陈楠转过头来，冲她笑了一下：“我没事的，其实有些道理很早就懂，但也只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懂了，回过头来审视自己，愈发的觉得可笑……” 　　梁雨很担心陈楠会因此心境受挫，正准备说点儿什么给她鼓鼓劲，但她很快发现，如果陈楠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的话，她就不是陈楠了。 　　该说陈楠不愧是陈楠吗—— 　　“《Stake》我会一个人坚持画下去，不会让它就这样完结的，当然了，这是在我彻底治疗好之后。”看到梁雨立即就要插话的样子，陈楠如是妥协道。 　　“《Stake》的话……要不，我去拜托郭编辑，还有现在Jump杂志的主编看看，让我接替唐煊……” 　　“不必了。”陈楠摇了摇头，但她看着梁雨，怕她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Stake》这部作品不是你所擅长的风格，勉强配合它的话结果反而不会好，就像当初的《棋魂》一样。” 　　说到棋魂，梁雨沉默了。 　　陈楠和梁雨矛盾最初爆发的时候，是因为棋魂的排名一直悬停在第四五名的位置，爬爬不上，掉掉不下去，让人着急，说梁雨和郭品源没有争夺第一的干劲。所以梁雨就去拜托顾成峰，传授了她如何提高人气的办法，但事实证明，每个作者擅长的东西，积累的经验，或许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未必适用，梁雨是用亲身实践明白这个道理的。 　　“但是……” 　　好不容易和陈楠有了摒弃前嫌，修复关系的机会，她并不想错过。 　　但陈楠却再度摇了摇头：“《Stake》我会想办法，哪怕不成器也好，我也想要自己的力量来完成这部作品，当然，结果可能会很糟糕就是了……但哪怕是这样，我也要亲自来完结它，梁雨你不必插手。” 　　看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梁雨也就沉默了，她知道，陈楠的本质并未改变，她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更改了。而且《Stake》说到底也要等到陈楠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Jump才会允许她重新开载，那也是两三个月之后的事了，梁雨断然不必在现在这个节点上非要跟她答应让自己的帮忙。 　　所谓，来日方长。 　　但是，陈楠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很关键，也大大出乎了梁雨的意料。 　　“梁雨……小雨，我是说，如果我完结了《Stake》之后，你又不是那么忙的话，我们还能够在一起合作漫画吗？” 　　说这话的时候，陈楠有些害羞地用手挠了挠脸颊，她有些不确定地转过头去。 　　那里，梁雨用手抹了抹眼睛，露出了微笑。 　　“还用问吗，笨蛋！” 第463章 离开的人 　　“别开玩笑了！” 　　Jump的杂志社里面传来了这样的咆哮声，其他编辑纷纷都扭头去望向主编室的方向，刚才那个气势汹汹进来的年轻人，如今一脸的愠怒：“为什么啊，难道你们还看不到我的才能吗？《Stake》连载至今一直名列前茅，多次拿到了第一，这份成绩不是有目共睹的吗？” 　　“那么就请继续好好的努力，如何？”主编段常在却依旧巍然不动，老实说，唐煊那种冲动叱问的方式，已经让他感觉到不悦了。 　　他是这个杂志的主编，最有决断力的一个人，老实说，他的工作是思考着要怎么让Jump的杂志更受欢迎，能够吸引更多层面的读者，卖出更多的销量，而不是听一个无聊的家伙前来抱怨的。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Stake》被休刊了吧，作为一个职业漫画家无法妥善地管理好自己的身体，这是陈楠的错吧？为什么要我也受到牵连一起背锅，难不成她住院修养的这几个月间，我要什么都不干，就这样静坐着等她出院？” 　　段常在刚刚还在审理文件的手顿住了，他把文件丢到了桌子上，然后抬起头来，认真地看向眼前一脸盛气凌人的唐煊，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什么呢？” 　　“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我从《Stake》的原作退出，然后给我找一个能够匹配的上我才能的漫画家，创作一本让所有人都感觉惊艳，能够争夺Jump台柱的漫画。”唐煊双手扶住主编的桌子，野心勃勃地说。 　　“噗……哈哈哈哈哈……”段常在用手扶住额头。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他甚至还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道：“不好意思，失态，因为听到了太好笑的笑话，所以忍不住……噗。” 　　段常在很是没命的抖了抖肩，似乎是在竭力抖了抖肩。 　　这让唐煊攥紧了拳头，皱起了眉：“你说我在说笑话？” 　　“难道不是吗？”段常在反问，但没有等待唐煊做出回答，段常在打断了他，语气变得刻薄而严厉：“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有才能，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努力，坚忍，刻苦的人，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评价才好。陈楠老师作为漫画家出道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不是主编，她的坚韧刻苦还有努力，是我们编辑部每一个人有目共睹的，顾成峰老师是现在Jump的台柱，但当他还没有彻底成为No.1之前，也没有看到他看不起哪个漫画家，相反，他对老一辈的漫画家都很尊敬，哪怕那些不及自己的人，也很愿意跟他们交流意见，是以，才有了今天的《海贼王》。” 　　唐煊正打算要替自己申辩，但是一直安静地坐在他对面的段常在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叱道：“你说，《Stake》都是你的功劳，而陈楠老师入院是她咎由自取，你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不自知，反而来嘲笑那些一直为之不懈奋斗和努力的人。你知道吗，有多少人为了Jump杂志一个连载的名额，不断地修改着自己的稿件，不断地磨砺着自己的技艺，就为了那一展头角的机会，而你明明手中掌握着机会，却不屑一顾地将他抛弃了，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告知了作品要被腰斩，却继续绞尽脑汁含泪画完，并且在编辑的鼓励声中进行下一步创作的？你当然看不到，就因为你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比他们更天才？真他妈的扯淡，你说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加好笑的笑话嘛！” 　　唐煊的面色铁青，他瞪着段常在，额头的青筋直跳，而这个时候，外面的编辑也听到响动开门进来了，因为他们害怕唐煊冲动起来真的起来把段常在给揍了。但作为一个现役的主编，敢于大刀阔斧搞改革的，哪里还会为了一个作者把话藏着掖着—— 　　“让我来告诉你原因，之所以你会这样想，因为你根本就对漫画没有爱，你为的是那些金钱，虚荣，或是成功带来的荣光，不可否认，这些也是我们的追求，商业漫画就是为了好卖，所以哪怕知道是你这么烂的个性，作为主编我依旧让你连载了，但我告诉你，真正干这一行，并且能够做出成就来的，无一不是深爱着这份行业，深爱着被你看不起，说抛弃就抛弃的漫画的！” 　　唐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回头看了看周围清一色站在段常在那边的编辑们，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也沉了下来：“这样一来，算不算贵社违约在先？” 　　“请你例举合同的哪一条哪一列来证明Jump违约了，我们可是有好好地支付给你作者年金的，至于现在《Stake》停刊，你可以回去翻翻合同的特殊条例的第3条和第17条，上面有写明这些条款的。” 　　唐煊再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是踩到了铁板上，他咬牙切齿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不，我们当然可以，而且我还不得不提醒你，现在的合同都是有专属协议的，也就是说，在明年你的合同到期之前，你都不能够以原作者或是漫画家——当然，如果你会画画的话——在其他同类杂志上连载，不然，我们有权控告你违约。” 　　唐煊一瞬间眼睛血红，他攥起了拳头，冲到了段常在的面前，其他的编辑看到了之后马上就要上来拦住他，结果段常在打住了他们。 　　他直愣愣地盯着段常在的眼睛，然后说道：“或许律师函上还要加上故意伤人这一条，你很聪明，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的。” 　　唐煊呲了呲牙，举在空中的手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 　　“算你狠，老子不干了，老子不画漫画了还不行么！切，漫画这玩意老实说也就是觉得还算一个不错的媒介才加入的，现在想来不过是个垃圾而已，你们就抱着那些愚不可及的土坷垃沾沾自喜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我拭目以待。”段常在扬了扬眉毛说。 　　唐煊最后瞪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编辑，发现这些人当中竟是没有一个来劝说自己的，便咬了咬牙摔门而去。 　　一众编辑目送着唐煊的背影消失在了楼道口，这才叽叽喳喳地议论起这个狂妄的家伙，当然，清一色都是贬低唐煊，哄抬主编英明神武的。 　　“刚才我的表现还不错吧？”段常在问。 　　顿时，马屁滔滔，但不可否认的是，在陈楠住院《Stake》休刊这件事上，没有人是站在唐煊那一边的，态度坚定的段常在，反而在Jump大幅度的改革之后，久违地赢回了一些票数。 　　当然，这种层面上的东西，自然不是唐煊能够知道的了，他正跌跌撞撞地奔出了门，然后买醉发泄去了。 第464章 唐煊的遭遇 　　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唐煊的这趟去酒吧抒发郁闷之旅，意外的遇上了一个职业电影制作人，两个人聊得竟是意外地投契。唐煊这边就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对方，说自己怎样怎样的怀才不遇，遭到了编辑的恶意对待和合同陷阱。 　　“嗨，我看老弟你这么有才，何必在屈居于那种地方受那个鸟气，老实说我是不看好那些纸媒的，是，不可否认，那些个顶层的人是赚钱，但有几个，再说了，他赚的钱是什么钱，是编辑部发给他的死工资吗？还是靠卖书赚的那点版税？错，赚大头的都是IP炒热了以后带动的电影电视以及周边的钱，这个才是大头啊！” 　　看到唐煊深以为然，制作人喝了口酒继续蛊惑道：“你说一个行业大家挤破头的，只有一两个人赚钱那叫赚钱吗，不，要大家都赚钱，荷包鼓起来才算是真赚了钱，而且你说你画漫画，周期要多久，人家一部电影，实际拍摄的其实只有十天半月，有些快的几天就好了，但你看看那些演员的片酬，现在一个三线的都敢开口十几万了，卖座的电影更是用亿作单位，你说是这个赚钱，还是你画漫画赚钱啊？” 　　似乎怕唐煊不信，制作人继续对他说道：“我以前有个朋友，早几年出过一本书，或许你也读过，颇有名气，现在还有一堆人把他吹成个仙，但他私底下跟我说，写个毛书啊，老子当年写书赚的版税，今天特么的买不起一个厕所，而老子现在做了编剧，替人家写剧本，出门有人预定飞机接送，住的也是五星级宾馆，这特么还写个鸟啊。” 　　唐煊问了名字，发现还真是名人。 　　当下，他也不纠结了，想当年周星星同学也是个死跑龙套的，但是他在酒吧里面遇到了改变他一生际遇的李修贤，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当即，趁着酒兴双方又聊了一阵，制作人给了唐煊一张名片，让他把他写的稿子拿来看看。 　　唐煊本来是来酒吧买醉的，但得到了这条启示之后，他决定不再沉沦，要让那些质疑他才能的家伙们，好好看看——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你们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翻不得身。 　　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唐煊还是明白的，他和那些抱有磅礴野心却只知道一味妄想的空想家不同的是，他不仅有才能，而且注重于实践，如果不是他的性格太过执拗，或者说目空一切，或许距离成功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但唐煊是不会感觉有问题的那个人是自己，而是那些庸才们妒忌自己的才能，无法理解所以选择了迫害，历史上多少出类拔萃的天才都成名于死后，但是他不一样，他要逆天改命，从云端俯瞰那些凡人乞求饶恕阿谀奉承的脸。 　　怀揣着这样的情绪，他很快就创作出了初稿，并且花了大概两天的时间，投递给了那位他在酒吧里面遇见的制作人，并且打电话给了对方。那位制作人当时只是借着酒兴随口和人吹逼的，没想到还真忽悠到了一个文艺青年过来。 　　他草草地看了看对方发来的东西，该怎么说呢，还真有点儿水平，至少他这样看下来，文字的素养挺高的，故事也挺能吸引人。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题材的问题。 　　拍电影可不比你写小说和画漫画，天马行空，怎么厉害怎么来。 　　事实上，拍电影受限于科技，经费还有场景演员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调和这些就是制作人的工作，但他一看这个稿子就知道没戏，不是每个人都有大魄力投资十个亿叫你拍魔兽的，就算有，那也要有粉丝来替你买单，人家认识暴雪和导演邓肯琼斯，但谁认识你唐煊啊。 　　事实上，在他们这一行里，首先看中的是名，有了名才有利，否则就是舍本逐末，最后闹得亏损收场的结果，谁也没办法交代。 　　但他要这么跟唐煊说，未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而且这人还是他瞎吹逼忽悠来的，总之，他发给唐煊一篇简短的回信，告诉他，稿子他读了，先肯定他写的很不错，但是拍电影的剧本跟漫画剧本不同，最好来源于生活。 　　本来，他以为就这样完了，没想到，唐煊收到回信之后反而倍受鼓舞，确实啊，他在这个编剧界还籍籍无名，要想成功，必须从最底层开始，不过也没关系，凭借着自己出色的条件，以及攀上的这个跳板，只要能拍摄成电影的话，一定能够一飞冲天，从此晋升为顶级的行列吧。 　　他这样想着，还专门的去研究了一下最近热映的电影，并买来如何编剧的参考书，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来。 　　出乎那位编剧意料，是当他再一次看到唐煊写的剧本的时候，别说，这小子还真是厉害，这个稿子和第一次他看到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这一次他总算重视了起来，认真地跟对方沟通了一番，然后给出了意见，让唐煊修改之后再投递给他。 　　这一次，唐煊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但是当他迫不及待地按照对方的意思改好之后，却仿佛泥牛入海，一个月，两个月，制作人那边的音讯全无，就算打电话过去，对方也是极尽敷衍地告诉他，在选择合适的导演，合适的演员，在策划，在筛选，在配合其他的档期，所有的借口都说了一遍。 　　最后，唐煊暴露出他暴躁的一面，而对方也是被他问烦了，直接一句回应他：“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就是一个放不上台面的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机会的，把这些本子放在一起，给公司挑选，但这事你就算了，我们可请不起您这样的大牌！不是我说什么，你要是有雨凉老师一半的出名，人家抢着都来要你，难怪你的编辑要怼你，什么玩意！” 　　对方说完就挂了唐煊的电话，并且把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唐煊对着满是忙音的电话呆滞了几秒，然后怒吼一声，把手机给砸了。 　　这货从此退出了ACG的行业，去干别的了，不过在若干年以后，历经社会磨砺和洗礼改掉那一身为我独尊性格的唐煊倒是在别的领域闯出了一番天地，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这个故事叙述的事情了。 第465章 如果人生没有重来 　　梁雨一直陪着陈楠，并不只有促膝长谈的那一夜，而是到陈楠做完手术之后都一直陪着她。本来梁雨打算就在医院边上租一间酒店的，但结果就是梁宇医生夫妇他们动用了关系，帮梁雨订下了和陈楠同一房间的这张床位。 　　用梁宇医生俏皮的话来说就是，你稳定了患者的情绪，也是帮助我们治疗嘛。 　　当然，这完全是个托词，梁雨承了对方的这份情。 　　事实上，她还去他们家抱过了他们的女儿，在梁雨的强烈要求下，认了她这个干妈。 　　“哪有这种年纪做干妈的。”虽然被这样吐槽了。 　　但梁雨表示，干妈出手的红包可不小。当然，拜得这趟，她也见到了曾经一度避开的梁宇医生的父母，因为认了他们家的小丫头做干女儿，论资排辈的话，这边的自然也是她的干爹干妈了。 　　大家都当她是知恩图报——因为梁宇医生作为她的主治大夫算是救过她一命，而且华夏人都喜欢热闹和喜庆，也都乐意顺着她的意思，而且突然有了这个一个漂亮闺女，两老哪有不喜欢的，笑的那个是欢快，硬是要给她红包——虽然后来才发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包过来给干女儿的红包，那才真叫出手阔绰。 　　没有人知道梁雨这么做真正的原因，但这般，便足够了。 　　等陈楠病情稳定了一些，梁雨去拜访了一下现在仍然留在秋楠的朋友和同学，包括顾成峰，陈雄业这些作者圈里的朋友，也拜访了郭品源，黄远这些编辑，甚至决定制作夏目友人帐第二期tv动画的脑力风暴，也去转了一圈，当然，这一次梁雨没有再打空头支票，说什么要混个协力监督什么的了。 　　老实说，工作依旧很忙，尤其是待在陈楠这里，梁雨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陪她聊天。 　　令人意外的是，她待在这里直至陈楠开刀的这么多天，所说的话甚至超过了她们一起画漫画两年多的总和，梁雨自然不可能把工作带到病房里，她必须以身作则，所以就对黄远非常坚定地要求了休刊，不过这些工作可以逃避得了一时，却不能逃避一辈子，欠下的债总是要完成的，否则只会越积越多。 　　毕竟，梁雨可是职业的。 　　所以，当陈楠做完手术，病情稳定下来之后，梁雨就被赶走了。 　　确实是赶—— 　　因为陈楠说：“我可不认识不愿工作，跑到病院里一直消磨时间的人。” 　　这话让梁雨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确实像是陈楠会说出口的话，虽然她们两个最后都笑了。 　　“啊，好想不工作，一直宅啊，我差不多也成为一只废喵了。” 　　这是梁雨当时的答复。 　　但实际上，梁雨很快便搭乘着飞机从秋楠市飞往了东岳，并且在小表妹橙橙的陪伴之下，开始了一个颇为忙碌的暑假。 　　时间似水。 　　梁雨还来不及回顾一下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一整个暑假就过去了，然后又到了大二的开学，一群新老朋友的碰面。 　　当看到宇文瞳也赫然其列的站在新生当中的时候，其实也算不上是有多么的吃惊，因为杜筱筱早就在一年前就潜入这里，开始为她的入学铺路了，以宇文瞳背后那些里会家族的势力，要去哪念个大学还是很轻易的，所以更多的是老友重逢的喜悦。 　　唯一让梁雨稍感意外的是，赵琳也选择了这家大学，而现在已经高三的小林也发来短信，似乎来年的高考，目标也打算考和她们一样的大学。 　　这样的话，过去的苍南动漫同好会，说不定总有一天大家也会有重逢的一天吧…… 　　“好，咱们苍南动漫同好会（大学分会）今年也要展开活动，目标是冬季的Iket！”宇文瞳干劲满满地喊出口号。 　　“为什么由你发号施令啊，你今年才大一吧，而且我和小雨都已经加入了网球社了。”廖语晴吐槽。 　　但和过去一样，宇文瞳决定好的事情，就没有人能够改变，她无视了廖语晴的吐槽，看向了杜筱筱：“筱筱，你也一起跟我们干吧。” 　　“嗯。”杜筱筱意外的同意了：“稍微也有点兴趣的样子。” 　　“好了，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工作了，小雨，你们的寝室在哪，我好把行李搬进去，可能东西稍微有点多，对了，就干脆把隔壁的寝室打通当仓库吧。” 　　这家伙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规矩两个字。 　　廖语晴皱起了眉头：“你在说什么啊，一个寝室住4个人，我们已经满了啊？” 　　“哪4个？”宇文瞳也皱起了眉头。 　　廖语晴挨个指了指自己，梁雨和杜筱筱：“还有一个夏笳。” 　　“那个该死的学生会长吗？”宇文瞳咬着手指甲，她似乎对夏笳还抱着天然的敌对情绪。 　　“对喔，所以你还是放弃，和赵琳她们这些一样的大一新生一起住比较好，也容易培养感情。” 　　宇文瞳抬头看着廖语晴：“对了，你搬出去不就好了嘛！” 　　“咦？” 　　“你搬出去不就正好空出来一个人了嘛，那样我就可以入住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廖语晴凄惨的声音吸引了一大帮人围观的视线，也让在场的人忍俊不禁地捧腹了起来。 　　是啊，或许身边的同伴，从未离开过也说不定。 　　梁雨看着自己身边的这群好友如是想到。 　　啊，差点遗漏了，虽然有些遗憾这些人当中缺少了小猪和阿晴的身影，但她们考了秋楠本地的同一所大学，今天，也应该在同一片蓝天底下，一起欢快的聊着天，认识新朋友，说不定也会聊到关于自己的事吧。 　　因为她们都在努力地活着。 　　虽然还不太成熟，也伴随着一些不坚定，偶尔会犯错，也有感到迷茫或是停驻不前的时候，但是，一定没有关系的—— 　　只要大家都在一起的话，前路就不会孤单。 　　即使迷路了，暂时消沉了也没关系，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拉你一把，帮你分担你的痛苦。 　　所以勇敢地向前迈进吧…… 　　假使人生没有重来的话。 第466章 今天开始画漫画(大结局) 　　陈楠履行了她的诺言，修养了两个月，出院的时候，正好是10月假期的时候，梁雨预定了机票，过来接她出院。 　　一起来的人还有很多，比如编辑郭品源，自认陈楠徒弟的陈雄业，作为同一个圈子一些要好的作者来了不少，令人意外的是，Jump的主编段常在也来了，而且还在电梯处和梁雨碰了个正着。 　　因为有《棋魂》当初的事情，所以两个人之前挺尴尬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破这个局面，段常在主动地开了口：“凉雨老师，好久不见了。” 　　他叫了梁雨凉雨老师，而不是雨凉老师，让话题的气氛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主编好久不见了。” 　　“来接陈楠出院吗？” 　　“嗯，主编也是吗？” 　　“作为领导，总是要来关心一下作者的。”话题沉默了一下，段常在装作随口问道：“对了，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和陈楠一起把《Stake》这部作品继续下去如何？如果是你的话，Jump随时欢迎。” 　　以梁雨现在今时今日的实力和名气，一般不会愿意接手这样的工作，所以段常在的话更像是表明一种立场和态度。 　　但他没想到的是，梁雨竟然主动提出了相同的意见，但拒绝的一方是陈楠。 　　不过想想陈楠那股执拗的劲，段常在也只能说：“可惜了。” 　　“陈楠倒是说，在《Stake》之后，两个人再在Jump上面合作一部。” 　　“喔，好事。”段常在竟然还开起了玩笑：“那你说我是不是该动用主编的特权，让《Stake》早点结束啊？” 　　“还是不要了，陈楠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 　　“也是，哈哈哈……” 　　两个人谈笑风生地一起走进了病房，也就消弭了盛传两人不合的传闻，这个时候其他的朋友们大多也都到了，陈楠已经脱去了病服，换上了平常时候的便装，然后在梁宇医生的祝福下，收下了护士递来的捧花。 　　“恭喜你出院，陈楠。”大家都这么说。 　　“谢谢。” 　　她和她对望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 　　事实上，缺少了原作者的《Stake》并没有像大家预料中的那样轻易地死去，而是在陈楠的不懈努力下在10月中旬再度在Jump上面展开了连载。 　　虽然因为休载的时间过长，故事的风格有所改变不可避免地排名有所下滑，跌到了14，5名的位置，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部作品一直没有被一向手起刀块的主编给斩掉。 　　有人说，这是因为一向冷血的主编，也被陈楠不懈努力的精神给感动了。 　　也有人说，这个作品里面分明能够看到凉雨老师的影子，而且盛传他和凉雨老师和解了，虽然说是说现在由陈楠老师独创的，但其实是凉雨老师担任原作，这位当初就把关系给闹僵的主编现在修复关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把作品给斩了。 　　这话倒不像是空穴来风，因为梁雨已经多次在自己的渠道上面给这本作品做宣传了，而且也有当初大量的《棋魂》粉丝，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回来看《Stake》这部作品。虽然有很多地方不尽如人意，题材也未必是他们喜欢的，但对于这些粉丝们来说，只要看到梁雨和陈楠再度携手合作，就已经足够了。 　　“没办法，因为凉雨老师本来就不擅长这种题材嘛。” 　　“好好把《Stake》这部作品画完，下一本画《棋魂》的续章啊。” 　　网络上，读者信里，充满了这样的殷切期望。 　　陈楠和梁雨对此一次都没有正面回应过，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仿佛有意让这种猜测随意传播发酵一样，倒是这一年的年会，两个人又一同出现在了集英社的年会上面，成为了这种说法有力的应证。 　　但事实上，这确实是陈楠独自创作的作品，之所以偶尔会看到梁雨的影子，是因为陈楠并不再像过去那样，坚持着彼此之间的界限，她也会认真地听取梁雨的意见，并非言听计从，而是一同商议，然后再画进漫画里。所以说漫画里面有梁雨的影子，倒也没有说错。 　　人们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凉雨老师，陈楠老师，你们接下来打算创作什么漫画啊，是继续画棋魂的续篇呢，还是画新的啊，题材是什么呢？” 　　大家又渐渐地称呼回梁雨为凉雨老师，虽然在少女漫画玛格丽特那边，还是保留了原本的雨凉这个作者名。 　　但每每这个时候，陈楠和梁雨都会对视一眼，然后神秘一笑，说道：“秘密！” 　　这究竟是在敷衍读者，还是真的有在准备，谁也猜不透她们。 　　直至梁雨那部由新海城导演，顾成峰原作设定，而梁雨负责剧本的动画电影在荧幕上播出的前夕，她才在接受媒体的采访中透露出这个准确的消息。 　　“是的，我和陈楠一直在准备一部新的漫画，题材的话保密……好吧，已经保密够久了，嗯，大概是一部以漫画家视角来画的漫画，也就是少年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努力成为漫画家的故事，这个故事里面不仅有我和陈楠的影子，还有我们认识作者，编辑，乃至朋友，几乎每个人都在这个故事里面有原型的，当然，我们已经征求过他们大部分人的同意了。” 　　“欸，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那么凉雨老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载这部作品呢？”采访的记者们问道。 　　梁雨听完这个问题，抬起头来，注视着摄像机的方向，然后微微一笑，抬高了音量：“电视机前的陈楠老师，听到了吗？” 　　此刻，正坐在工作室原告桌前的陈楠听到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抬起头来微笑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去看梁雨的样子，而是坚定地拿起了手中紧握的钢笔，在墨水瓶里蘸上了墨水，然后在雪白的稿纸上面纵横驰骋了起来。 　　因为，她已经听到了梁雨转过头去，对着所有的媒体，嘉宾以及感到现场的粉丝观众们用自豪的语气说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从今天开始啦！” 后日谈·我们的旅程仍在继续 　　8月9号这一天，按照历法上来看，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 　　因为最近两天有雨，秋楠的天气不算太过炎热，反而有些回凉的感觉。 　　不过，对于新海城的影迷来说，今天却是一个大好日子，因为酝酿了一年多的电影，终于在今天正式上映了。 　　邀请了梁雨和顾成峰两位炙手可热的大腕，联袂共同上映的电影，究竟是理所当然地收获票房，一路爆红，还是不符合观众的期待而遭遇暴死，无论是媒体还是观众，都已经迫不及待地赶往电影院，想要知晓答案了—— 　　骆少聪也是其中之一。 　　老实说，过了这么多年，他也已经到了很远的北方，念了大学，为的就是遗忘曾经在秋楠这个地方的失败。 　　当然，还有她…… 　　那个曾经在他心中占有太过重要位置的女生，已经化成了凤凰，飞到了他遥不可及的地方，不，她本来就像是天空中的皎月一样，他自以为能够伸手的，但触摸到的，只是湖水的倒影而已。 　　可悲可叹可笑的自己，愚不可及。 　　这一切，他本是打算尘封起来，永远的忘记的，但他，今天还是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觉得，自己会从电影里找到答案。 　　是的，他的预感并没有错，当他看到故事中的主人公，对那个曾经喜欢他的男生喊出：“谢谢你一直以来那么喜欢我，在我失落和痛苦的时候伸出援手，谢谢，真的非常感谢！虽然我知道自己没有这样说的立场，但请你，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来。 　　但和当初遭到拒绝时候那撕心裂肺的感觉又有所不同，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温暖，他用手捂住了流着眼泪的眼睛，笑了起来：“又被甩了一次呢，不过我啊，要不要再画画看呢……漫画。” 　　虽然并不是在同一个影院，但是这一次首映的映片很广，哪怕是在遥远的欧洲，也有人坐在了电影院里观看着同一部的电影。 　　当她们看到电影中的那两个女生踏上火车，主角奔跑着前来送行的画面之后，其中一个靠在了短发那位的肩头，同时露出了微笑。她们紧紧联系着的手心，握得比之前更紧了。 　　还有更多人，是一起去观看这部电影的。 　　吵吵闹闹，就是他们的风格。 　　宇文瞳动用了关系，搞到了电影院最好位置一整排的票，所以她们这一大帮子走进电影院的时候，规模显得格外的浩大。但当她们看到电影中以自己为原型的人物之后，都忍不住静默了，然后被电影中的情节攥住了心情。 　　或许平常总是感觉不到，但朋友，总是一路上走来，关心你，陪伴你的那一群人。无论你人生失落低谷，还是人生得意的时候，她们都会陪在你的身边，陪你失落，陪你开心，时而借给你手臂将你拉出痛苦的泥潭，时而分享你的喜悦，让你更有勇气迈向下一座险峰。 　　人生路途虽遥，但有你们陪伴，便不会孤单。 　　宇文瞳看这部电影之前，说她如果看到自己的角色，肯定会笑起来的，但是，整场电影下来，就她哭的最稀里哗啦，几乎后半场一直由边上的杜筱筱在给她递纸巾。 　　顺便一提，这些人当中惟独少了廖语晴的身影，事实上，这场电影她也去看了，但是却是和网球社的副社长一起看的。因为宇文瞳的胡搅蛮缠，廖语晴少了很多跟梁雨接触的机会，最终反倒让这位英俊专情的副社长有了可乘之机，两个人大概在年后确定了关系，至今已经交往了三个多月了，被宇文瞳称呼为叛徒。 　　啊啊，还有陶美华，她这次也把她的那个神秘的老外男朋友给带回来了，事实上，他们这次回来是为了见家长，商量婚礼的事情的。 　　悄悄告诉你，准新娘的肚子虽然还不明显，但已经有宝宝了。 　　一切都宛若初始，一切又截然不同。 　　但有一点很明确的，她们各自不同的旅程，都还在漫漫中继续下去。 　　电影好不好看，票房成绩如何，梁雨已经不在意了，对她来说，这部电影的意义，就如同当初导演找上自己所说的，是留下她青春痕迹中那些经历的，开心的，成功的，后悔的，错过的，一切的一切，共同构筑了她所走过的历程。 　　如此这般，就足够了。 　　你或许问，那么梁雨和陈楠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每一期Jump地狱式的剧情讨论和赶稿中呢！ 　　哈哈，开个小玩笑。 　　事实上，她们两个最近被邀请到参加比赛的评委了。 　　咦，你说什么比赛，不不不，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比赛，仔细想想看吧？提示是这个时间点，以及和Jump杂志相关的。 　　没错，就是梁雨和陈楠曾经获奖，并且正式出道的赤龙奖。 　　一同被邀请的评审，还有如今海贼王正炽手可热的顾成峰，以及画灌篮的陈雄业，可以说几个代表新生代漫画的实力漫画家都齐聚一堂，在由叶川先生和刘向两位熟悉的副主编的主持下，正式开始了赤龙奖的评选工作。 　　※※※ 　　另一边，在一间三室一厅共一百平米的小区套房里面，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呼声：“哥哥哥哥，这个电脑又死机了，你快点给我来看一下啊！” 　　安立走了过来，作为一个父母双亡，要一边瞻仰妹妹一边工作的大二生，安立可谓是对自己这个妹妹操碎了心，尤其是她因为父母的车祸大受打击，放弃了自己绘画的梦想。 　　但他坚定自己的妹妹是有才能的，所以偷偷地把妹妹画的漫画稿藏了起来，然后寄给了业界最大的漫画杂志Jump，并按照编辑回访电话的指示，参加了这一期的赤龙奖。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如说恰恰在他的期望之中，自己天赋异秉的妹妹果然受到了评委的赏识，得到了这次赤龙奖的冠军。 　　“小忆，快来看啊，你的漫画得奖了！”安立兴奋地说。 　　安立虽然对漫画懂的不多，但他也听别人说过，Jump的漫画有多厉害，这可是汇集着业界顶级TOP漫画家的存在，而刚刚他接到编辑的电话之后就去买了杂志，上面评委一致对自己妹妹的才能肯定简直是热泪盈眶啊。 　　但是安忆在听了来龙去脉之后却说道；“什么啊，原来是哥哥把我那些随便画的漫画拿去投稿了啊，难怪我说怎么找不到了。算了，快点来给我修电脑，我要玩守望屁股！没有屁股玩我要死了。” 　　“可是小忆啊，刚才编辑联络我说，赤龙奖颁发的时候要去编辑部领奖啊！” 　　“哥哥替我去就好了啊，奖金的话就买一台新的PS4好了，想想看我还真厉害啊，赤龙奖，啧啧。” 　　“可是小忆，编辑说要本人才能去领，我用的是你的身份证啊。” 　　“那哥哥穿女装去不就好了啊，我们是兄妹，肯定不会有人认出来的。” 　　“……”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